《诱妃入帐:冷王的专宠毒妃》 第1章猪圈 “哼,哼……” 什么声音? 刘珠儿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皮沉重,耳边聒噪不停。可她实在太累了,现在只想美美的睡上一觉。她试图翻个身,嘴里胡乱的说了一句,“一会儿再说,我马上就将报告交上去。” 可无人啊,偷听上以后有嘈杂的哼唧声传来,“哼……”似乎还有凉凉的东西在碰她,可她仍然不愿睁开双眼看个究竟。 “哼哼……” 刘珠儿屋内的挥手,试图将那个吵人的声音挥打出去,却听得头顶上想起了一声尖利的大叫,“给我关门,喂猪食。” 尖利的女音如一根刺,毫不留情的刺着耳膜。这叫刘珠儿再也抑制不住,瞬间睁开了眼睛。 “额!” 面前一张放大的猪鼻子正供着她的脸,那双黑兮兮的眼睛眨巴着,憨厚的神情里透着一丝贪婪,恶臭从它张开的嘴里喷出来,刘珠儿一阵恶心。她懵懂的瞧了许久,才确定,眼前所见并非虚幻。 她惊的从地上坐起,抬手推开已经“亲”过来的猪鼻子。看着前面大约有七八头的猪头,她连连叹息,不禁后怕起来,若不是自己这时候惊醒,怕是已经被这头哼哼唧唧的猪啃了脸。 “嘶……” 好痛! 身上的剧痛传来,叫她不得不低头去看。 天! 自己受伤了,凭借她多年的行医经验,她完全可以确定身上的伤口是鞭伤。难道她被用了刑?不对啊,她刚才不是已经研制出了解药,正打算去休息吗? “呦!贱人竟然醒了,我还以为你要装死到明天。呵……果然这里才是你的家啊。” 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刘珠儿看到了一个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嫌恶的用手里的粉红色手绢扇着面前的空气,极其好看的双眼里满是鄙夷。 “你,额,咳咳……”刘珠儿想要问个明白,奈何口干舌燥,嘴里似乎还有不明物体卡着,她看了看尖利且满是血水和污泥的手,随意的在身上蹭了蹭,开始使劲的抠自己的嘴。 只是,东西没抠出来,倒是吐出来一堆污泥和血水。 “咳咳……”刘珠儿一阵干咳。 “啧啧,贱人的命就是硬,你还死不了。哎……也不知爹和娘为何还留着你们,早就应该将你们娘俩放在这里,免得浪费了我们家的粮食。来人,给我继续喂……” 语毕,那小姑娘的身后走上来四五个布衣打扮的男子,面无神情的举起了手里的木勺子,将腐烂的饭菜扔进来,腐臭和熏天的烂菜味道铺面而来,全都砸在了刘珠儿身上。 刘珠儿紧皱双眉,挣扎着站起,她想要问个明白,可喉咙里的东西仍旧卡的她难耐,吞不下,吐不出,叫她说不出话,她只得瞪着一双满是怒火的眼睛,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人。面前几人衣着奇怪,眼神里全都是嫌弃,尤其那个小姑娘的眼神里全都是对她的恨意。 她恨我? 为什么? 她还未来得及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就听那女孩子继续叫道,“瞪什么瞪,就算你不愿意,这次进宫选妃,也必须要去。呵……娘亲和爹爹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只要你不死,妃子是做定了。不过,这院子里没了你,倒是少了几分乐趣。所以啊,我今日就要玩儿个够,哈哈哈……” 什么? 选妃? 说谁,说她? 刘珠儿彻底凌乱了。 她不是被秘密组织抓了去叫她研制新型毒药的解药吗?怎么一睁开眼就要嫁人了?虽然她听说过这个组织里还真有什么国王、王妃的头衔,可她什么时候就被逼着嫁给了国王了呢?那国王不是才刚刚十七岁吗?她已经二十七了。 不对、不对,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刘珠儿勉强站起身,踢开脚下啃着她衣裤的猪,这一看不得了,她穿着的这是什么?一身刺绣精湛的少数民族装扮,不,确切来说是一身古代的衣裤,身上被一条一条的鞭痕撕裂开了,皮肉外翻。她的手,白的吓人。整个身体更是瘦弱不堪,足足比原来的自己小了好几号,并且浑身柔弱无骨,虚弱无力,似乎被风一吹,她会倒地不起。 这也太弱了! “傻愣着做什么,给我继续喂呀,她就是猪,与猪一样,只可惜啊,这样的猪进宫去选妃还便宜了她。哼!你应该嫁给猪,吃猪食,哈哈哈……”隔着围栏,那女子的尖利无比的笑声极其叫人恼火,她张狂的大笑着,本该如水一样的美人儿,如今看来倒像一个刚刚修炼成人的狐妖,狐媚而浪荡。 第2章凌辱 “你……咳咳……”刘珠儿喉咙里的东西仍旧卡着,叫她说不出一句话。她愤怒的躲开面前源源不断仍过来的猪食,试图找个地方将喉咙里的东西抠出来,那个东西应该卡住了她的气管,叫她呼吸也跟着费力了。 一次不成,两次,背后被猪食和那女子仍过来的石头砸的浑身都疼,刘珠儿还是忍着,就在女子一直疯狂叫嚣大骂之后,不得到任何回应的时候,从脚边踢过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那女子毫无迟疑的捡起来,朝着刘珠儿的脑袋砸了过去。 “咚!” 刘珠儿的视线被血水扑红了,她眨巴了两下眼,血水就流进了她的眼睛里。 远处的女子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头,可听她战战兢兢仍然说,“活该,谁叫你不躲开。” 刘珠儿此时迷迷糊糊的,刚才那一石头打的她一直有些恍惚的神志更加模糊了。现在不光身上的鞭痕疼,头也痛,眼珠子都疼。她整个人都虚脱起来,浑浑噩噩。她扶着猪栏试图使自己站稳,可双脚虚无,有气无力,连集中精神听那女子说话都做不到了。 但刘珠儿还是提醒自己,要镇定,要清醒,她如果再倒下去,怕是就真的成了猪的美食。 血水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流,掉在地上,与污泥混在一起,脚下的猪对着带有血水的泥地一阵乱拱。 刘珠儿几次摇晃脑子,还是没叫自己清醒,眼看就因为流血不止而昏迷了。 “让开,我去瞧瞧,她是不是真的这么禁不住打,刚才还好好地,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女子推开面前的人走上前去,碍于她厌弃猪圈的味道,走上前几步急忙又撤了回来。站在远处,那女子迟疑着叫道,“喂,你死了没有?” 刘珠儿闻声看过去,抬头都费力。她不能叫血水再流了,现在看不到伤口,可这样流血会死人的,她也顾不得袖子是否干净,用袖子捂住冒血的脑袋,抬头瞧着面前的小姑娘,忽然脑子里就蹦出这女子的名字,“刘月容?” “呵,既然死不了你就给我乖乖的在这里待到明天,等明天娘亲叫人来带你走,你直接进了去宫内的轿子,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哼!”说罢,刘月容对刘珠儿呸了口口水,扭头就走了。 刘月容一走,一直站起那的几个家丁也扔了手里喂猪的勺子和木桶跟着跑走了。 刘珠儿扶着猪栏,摇摇晃晃,她强打精神要从猪栏翻出,可脚下无力,几次都被围栏给绊了回来。摔在猪圈的泥潭里,惊的那些只认识猪食的猪们一阵惊叫。 她知道,再不能待在猪圈里,这一次她再昏倒不起,后果可比死都难看。被猪啃了脸,她死了也就罢了,死不了还没了脸,岂不是比死都惨?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猪栏,几次咬牙站起,可都摔在泥地里。她躺在泥潭里,瞅着高高的围栏,深吸一口气,挺身而起,低喝一声,抓着围栏从围栏上翻身跃起,“咚!”整个人又一次摔在了地上。 不过,这次算幸运,她成功的避开了地上的石头,并且她翻过猪栏了。 刘珠儿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因为呼吸太重,将地上的尘土都喷飞了起来,落在她的脸上,和血水混在一起,可怖异常。地上有泥土的清香,远处翠绿植被的香气。可这一切,都被她身上的污秽和脑袋上的血水掩盖了。 她仰头看着面前陌生的地方,脑子里却似乎有一张附带解析的信息,每看到一处,她便会在下一刻知晓那里是谁的院子。 当她将目光放在远处最高的竹楼上,顿时眼前一亮,大片的画面翻滚而来,她低呼道,“不能吧?” 重生这种事她只会在小说里才会看到。却如今,真正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以为自己是太过劳累睡着了,没想到,却来了这里。 几天前,她还在国内的知名医学会议上开会,当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发生了大爆炸,被恐怖组织扔进来的炸弹炸的昏了头。醒来之后便到了一出陌生的实验室,为的是最近在恐怖组织内部传染的一种病毒,将她们虏来就是为了研制解药。 经过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终于有所成效,刚刚将实验成果写出来,就昏倒在了实验台上。 她以为是自己累的睡着了,而她,睁开眼,却来了这里。 在下一刻,模糊的记忆之中她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同时她也猜出了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个身体的主人与她有着同样的名字,刘珠儿。 第3章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可同名不同命。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正与母亲祭拜才刚下葬的驸马爷,她就被大伯父的人带回了草堂,不问缘由的劈头盖脸的一顿毒打。 究其原因,是因为刘珠儿一再不同意大伯父进宫选妃的安排。 宫内早有传言,老皇帝活不了多久,这一次选妃是为了给皇帝冲喜,若是不成,就会成为殉葬的妃子。 刘珠儿才刚刚十七,正是如花的年纪,岂能因为一时的荣华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刘珠儿誓死不从,她的母亲也前来阻挠,被大伯强制之下,以刘珠儿不孝之名用了家法,甚至亲手打了她三十几鞭子,把刘珠儿的半条命都打没了。可这还不算完,大伯父家的小女刘月容平日来便对刘珠儿欺压打骂,当天夜里还将刘珠儿扔进了猪圈,再一次进行虐打,这也直接造成了刘珠儿的死亡。若不是刘珠儿替代原主而活,此刻的刘珠儿已经成了猪的美餐了。 “混蛋!”刘珠儿愤怒的一拳头杵在了地上,愤怒的眼中全是恨。曾经的刘珠儿体弱心善,对大伯父一家的暗中欺凌一再隐忍,可从前还有疼她的爷爷帮衬。现如今,她的地位一落千丈,更因此连累了母亲。 刘珠儿拍拍原主的身子,安慰道,“放心,我既然与你联系到了一起,我就会替你做主,这个仇一定会报。你且放心的去吧,看我如何将这口气讨回来。” 安抚了原主的孤魂,刘珠儿的心也便安然了几分。 “哼!”刘珠儿冷嗤,突然脑子里跳出这样一条讯息,“明日选妃……” 明天?可她现在还在这里。 尽管记忆之中没有关于任何关于选妃的细节,可她还能猜的出来内种缘由。 刘珠儿抹了抹脑袋上已经因为结了血茄而不再流血的地方,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气。 刚刚苏醒的她忆还有些混乱,想了一阵才回想起在原主昏迷前大哭不止的母亲也被大伯父拉走了,如今身在何处还不知。现在,她已经成了这副样子,那母亲又能好到哪里去? 但是时间不等人,她再拖延下去怕是也凶多吉少。 刘珠儿忍着剧痛,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现在要去找她的母亲,从前的刘珠儿是个孤儿,即便收养他的养父也一生未娶,她从小就从未感受过母爱,更不知道自己的生母,现在却有一个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刘珠儿自然要更加珍惜。 就在这时…… “快去看看,人死了没有?”一个妇人的声音。 “娘,死了就死了,作甚这么焦急啊?” “你呀,就知道胡闹。人死了,我们到哪再去找个人顶替你去选妃?死丫头,也该懂事些了,平日胡闹也就罢了,现在这等关键时刻胡闹岂不是会害了你自己?” “娘啊,我也不想的,谁知道那个死贱人那么不禁打。” 说话的两人正是刘月容和她的母亲花氏,正焦急的朝刘珠儿这边走来。 刘珠儿也实在无力继续向前,既然躲不过,就与那对母女硬碰硬的见一面,至少那母女俩现在还不敢杀她,只要她不死,这个仇就一定会报的。可她的记忆中全是花氏的好和刘月容的刁蛮,此刻的她却不这么认为。如果花氏真的如记忆中的好,刘月容又岂能差了去?!可见,母女俩都不是好东西。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不叫自己再吃亏,刘珠儿决定先躲一躲,在暗处观察一番再做打算。 “娘,娘,看,看,血……”刘月容率先走了过来,指着地上的血水大呼,紧张不已。她知道自己在天黑前做的那些事,自然怕极了,若是刘珠儿死了,她不就成了要去宫内做妃子的人?! 花氏看看地上的血迹,没有像刘月容那样沉不住气的大叫,反倒细致的观察了起来。血水已经凝固,更因为地上的土而显现出一个人挪动的痕迹。 花氏沉得住气,先回过头安抚已经惊吓不已的刘月容,“女儿莫怕,她还死不了。估计是从猪栏里跳出来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刘月容一听,将一直提着的心收了回去,她抓着花氏的手,也上前看了看,“娘,我就知道那个小贱人命硬。” “你呀,这个时候还在胡闹,现在知道害怕了?” 刘月容鼓了鼓嘴,被训斥之后有些不满,撒娇的说,“娘啊,女儿也是气不过,谁叫她不知道好歹,怎么的进宫选妃了也是美事一桩,得了一笔银子不说,咱们刘家也沾了光啊。” “嘘!”花氏堵住了刘月容的嘴,提着灯笼继续在四周仔细的瞧。 “娘啊,她会不会自己回房去了?” 花氏摇摇头,“不会,你爹没说叫她回去,她还没那个胆子。现在又被打了三十鞭子,能去哪里?娘估计,她现在应该躲起来了。” 暗处的刘珠儿在心底惊叹。 花氏如此镇定,分析的头头在理。 花氏手中有灯笼,将她那张涂满了胭脂的脸照的又白又亮,只隔了几步之遥的地方,刘珠儿靠着树桩瞧着清清楚楚,就但从那张脸上,刘珠儿就可断定,花氏不简单。 记忆之中,刘家的长子也就是刘珠儿的大伯父在正妻死后不到一个月便娶得二房花氏,花氏是当时街边乞讨的乞丐,后来被大公主(刘珠儿的奶奶)买进了府内做丫鬟。谁知道,花氏进府才不到两个月,就爬上了大伯父(刘兆坤)的床,刘兆坤在忍受大公主的阻挠和驸马爷的鞭笞之后仍旧娶了花氏,同年的腊月,花氏还生下了长子。 尽管这件事在当时气的刘珠儿的爷爷旧疾复发,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年,可还是没能阻止刘兆坤对花氏的好。 花氏生就一副狐媚子的模样,她的女儿刘月容更胜,只是刘月容头脑简单,只有刁钻跋扈和她的大小姐脾气,却没有半点花氏的样子,甚至连花氏的两成都没学到。 “娘,我们走吧,她肯定死不了。”刘月容催促道。 花氏却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继续查看猪栏的四周,似乎发现了突然没了血迹和痕迹的地方有蹊跷,她兀自向前走,将灯笼提的高高的,抬眸一看,瞧见了正靠在树桩边上的刘珠儿。 那张本挂着温和的脸上瞬间多了一层冷霜,语气却温和依旧,“丫头,叫大伯母好找。” 刘珠儿靠着树桩,没吭声。 一见刘珠儿无事,向来刘月容不懂得如何说话,更不懂得何种场合说什么。听得花氏如此一说,没看见刘珠儿的人就对这刘珠儿大骂了起来,“贱人,你在这里躲着偷听我们说话,你安得什么心?” 刘珠儿离他们这么近很明显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可花氏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刘月容已经绷不住先将事情抖了出来,怕是她想澄清都来不及了。 花氏也不管刘月容紧张的样子,笑着走上前,亲昵的程度不亚于头一次见到远方亲眷,“珠儿,跟伯母回去吧,伯母给你炖了些鸡汤。明日就进宫了,总要吃家里的最后一顿饭才行啊。你怎么坐在这里不出声呢,是不是还在生你大伯父的气?哎,你也知道你大伯父那个人,他就是脾气急躁,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走,伯母带你回去。” 刘珠儿不说话,眨巴着眼瞧着她。 第4章母女俩 花氏也不急躁,继续说,“丫头,别气了。大伯父也是为你好,你母亲如今身体不好,将你送进宫里虽然没了人照顾,左右大伯母也就是多操了一份罢了。你成为皇妃了,身份不同,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别人想还求不到的好事,你该感谢你大伯父才是啊。” 花氏的几句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开,甚至告诉刘珠儿要对她感激涕零?花氏你做的太够了。 或许从前那个软包子刘珠儿会轻信了你的话,被你的假面所骗,可如今的刘珠儿却不会吃你这一套。是你们双手合力将刘珠儿推向了死亡,现在还在假惺惺的要刘珠儿感谢你们的心狠手辣,简直是可笑。 刘珠儿不看花氏的样子,也没有去接花氏伸过来的手,坐在那里不吭气,她想看看,这对母女俩是如何演的这出好戏。 “珠儿,别不吭声啊,走吧!”花氏继续耐着性子说。 一直得不到任何回应的刘月容倒是来了脾气,对刘珠儿破口大骂,“贱人,我娘在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吭声。你说话啊,你哑巴了?” 刘珠儿动动嘴唇,瞪了一眼刘月容。 诚然,她刚刚重生,除了自己不能自保之外她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母亲,面对这样在刘府横着走的两人,她不想再做过多的举动。刘珠儿依旧没有吭声。她以为,或许自己的暂时合作会给母亲带来片刻的安宁。 于是,她一直紧紧握着的手就要伸出去了,顺便问道,“我娘在哪里,我要见她。” 花氏瞧着刘珠儿有所行动,又温婉的说,“丫头,你娘身体不好,这个时辰应该已经休息了,咱们就不去打搅了。明日一早我就叫人把你娘接回来,你看可好?” 刘珠儿的手一顿,扫了一眼花氏,那伸出去的手就缩了回来。她母亲在府内多年,不曾踏出去过半步,却在今日将她母亲送出府外?到底是何居心? 刘珠儿冷冰冰的问道,“我娘为何出府了?” 花氏一乐,瞧着刘珠儿冷仄的脸笑着说,“呵呵,你娘一早就出门置办东西去了。你进宫虽然是选妃,可也与出嫁无异,这件事可大可小,自然不能少了你娘忙里忙外。走吧,伯母带你去洗一洗。快,天黑了,坐在这里着了凉就不好了,别愣着了。” 将她打死不说,却担心她着了凉,花氏您的关心还真特别呢。 刘珠儿对她龇牙,算是笑了。 “我娘出去给我置办嫁妆?”刘珠儿继续追问。母亲走路都要人搀扶,现在却能出府置办嫁妆?叫人难以置信。 她进宫选妃,名字已经记录在册,就算是她反悔也来不来。惯常情况下,选妃也不过是一顶轿子就抬进去了,娘家富贵的自然要送一些嫁妆,可是她刘珠儿也有嫁妆,还是她母亲亲自挑选? 简直可笑。 她和她母亲在府内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别人不知她自己还不清楚吗?一向一毛不拔的大伯父也会给她准备嫁妆? 鬼才相信。 刘珠儿越想越不对,将身子又缩了缩,这会儿身上的伤痛也有所缓和,似乎也没有那么疼痛了,血水也不再流,脑子清楚不少。 她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逼问花氏也不会说出她母亲下落,缓兵之计,她要慢慢透她的话,于是将手臂一伸,放在了花氏的手心上,说道,“大伯母,扶我一把吧,我怕是起不来了。” 花氏一愣,可还是笑着说,“来,大伯母扶你起来。呵呵……” 刘珠儿站起身,迎面微风拂过,竟感觉浑身舒爽不少,头也不再痛了,借助那微弱的灯火,瞧着手臂上的伤痕不禁叫她大为惊讶——慢慢愈合? 刘珠儿着实被吓了一跳,耐着惊讶,她将袖子盖住手臂,讪讪的笑着说,“我娘可有喝过药了?” 花氏加着刘珠儿,灯笼便交给了刘月容,一面假笑一面说道,“喝了,喝了……” 语毕,花氏顿觉自己回答的有误。刚刚她自己可明明说她母亲早就出府,一整日没见到人如何就知道她母亲已经喝了药? 顿了顿,花氏紧忙解释道,“瞧我,说话也不着调了呢。呵呵,大伯母的意思是你母亲身边有丫鬟陪着,自然少不得人照顾,定然是喝了。” 刘珠儿心下已经了然,当即再问,“大伯母果然思虑周到,那我母亲可有带上止咳的药?” 花氏继续讪笑,嘴巴张的老大,继续道,“自然是带了,带了。” 听此话,刘珠儿便全都明白了,她突然却站在原地,松开了花氏的手,冷着一张脸瞧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大伯母,我娘的病虽然咳,可她从不会喝止咳的药,体寒内虚,向来只喝温和补身的补药……” 花氏一愣,那张脸上顿时神采,不过扫视了一下刘珠儿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继续说,“瞧我,记性差了些,是了是了。你也也别担心,你母亲刚刚差人送消息,现在在城外的宅子里休息着呢。” 城外的宅子? 全都是谎话。 刘珠儿突然抓住花氏的手腕,恶狠狠的逼问,“我母亲到底在哪里?” 花氏又是一愣,呆了一呆瞧着她。 彼时,刘月容尖叫一声,“你放开我娘,你娘就在城外,不信自己去瞧。” “呵呵……”刘珠儿冷笑一声。 第5章争执 花氏忙推了刘月容一下,继而温和的对刘珠儿笑,瞧出刘珠儿有所怀疑,将花风一转,说道,“刘珠儿,别怪大伯母说谎话骗你,你进宫选妃一再不从,为此你母亲病倒不起,她拖着病身瞧见你明日进宫岂能不伤心。加之你母亲身体不适,我差人将你母亲送出城了照看。你也知道,咱们刘府在城外山上还有一处良田,虽然那里条件差了些,可很适合养病。呵呵……” 刘珠儿顿时火冒三丈,她瞪着花氏和刘月容,好一副替她着想的嘴脸啊! 城外有刘家的一处良田不错,可那里已经荒无人烟,四周早就成了乱葬岗之所。她母亲体弱多病,常年因为气候温湿而咳嗽不止,那里就算是一个正常人都无法生存,更别说是她的母亲了。 将她母亲送出城,怕是已经凶多极少了吧! 这个时候,刘月容大叫一声,跳着脚对刘珠儿骂道,“贱人,瞪什么瞪?你娘那个老不死的就是在城外,你不信自己去瞧,你别蹬鼻子上脸。” 蹬鼻子上脸的可不是她,而是你们母女俩。 刘珠儿再次冷笑一声,狠狠的捏住了花氏的手,那张满是血污的脸紧紧的贴在花氏的脸颊上,瞪着猩红的双眼,“花氏,你要是不说实话,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刘月容见状,扬起手里的灯盏,拉过花氏,点着脚尖伸出尖利的指甲,伴随一声尖叫,“你个贱人,给脸部不要,看我不打死你。” 刘珠儿也不迟疑,忙退后几步,躲过刘月容的手,因为刘月容比她矮上几分,两人真要动手打起来她还是有些吃力的。躲闪之际,刘珠儿才发现,自己才不过后退了小小的一步,却能直接靠在了身后的粗树上,这轻松一跳,足有五步之遥。 顿时,三个人都惊住了。 刘珠儿看了看自己的双脚,又看了看不知为何已经愈合的伤口,当下没有迟疑,紧追几步,当头一喝,打了两人一个爆厉。 刚才那一下打的实在够重,花氏的身子一歪,脚下被刘珠儿伸过来的双腿一绊,整个人就要往地上倒。刘月容急怒,踩着花氏上前去抓刘珠儿。刘珠儿不过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抢过刘月容手里的灯笼,尖利的手指对着刘月容的脸大力的抓挠,刘月容惨叫一声,“啊……” 她也没再迟疑,弯腰又是一扫,刘月容倒地扑向花氏,刘珠儿又补了一脚,两人在地上滚成一团,直接摔向了不远处的猪粪坑里。 粪坑不算深,也齐腰了。两个人在粪坑里挣扎了许久才间花氏一个猛子冒出来,瞧见刘月容不见了影子,当即大叫,刘珠儿挥舞着手里的灯盏在划时代额头顶上晃了两下,“花氏,别出声,或许你还有活的希望,你的女儿在那边,将她提起来。” 花氏瞧着刘珠儿手里的灯笼,知晓她用的用意,也没有迟疑,扭身从粪坑里将已经晕厥的刘月容提了起来。 “月容,月容?” “别叫,还死不了。”刘珠儿蹲下身,将灯笼又在花氏的脸前扫了下了,顿时炙热的火焰从她的眼前飞动而去,她的身子一僵,挺直了腰板,脸上一直挂着笑脸也一扫而去,“珠儿,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要你知道,只要我轻轻的将手里的灯盏仍在粪坑里,你和你的宝贝女儿都会葬身火海。你说,我是扔还是不扔呢?” 刘珠儿打定主意将两人围困在这里,不然出得了后院,怕是自己就被抓了。她花氏敢于在这个时候带着刘月容只身前来,势必会在附近不远处安插家丁或者丫鬟,而自己过来的目的不过想确定她刘珠儿是不是真的死了,万一死了,只当做不知道,这件事的全部责任也不用她花氏和自己的女儿背。倘若是没死,她们还可以继续演一场好戏。 好个聪明的花氏。 花氏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的猪粪将她精致的妆容掩盖住,露出了那张苍白而纤细的脸,打量了一下四周,漆黑的天幕之下就只有她们三人。 她看着满身的猪粪,又瞧着已经被猪粪呛晕的刘月容,眼珠子一转,突然就变了脸色,谄媚而艰难的扯了扯脸上的面皮,算是笑着说,“珠儿,有话好说,咱们娘仨在这里的事情旁人也不知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刘珠儿鄙夷的看着她,“花氏,你也知道你们母女俩头上的桂花油配以琉璃盏里的火油就是最烈的干柴?呵呵,如今再与猪粪里发酵出来的沼气配合,相信,只轻轻一点星火,你们母女俩立即会被烧死,而且……”她话语一顿,将琉璃盏在刘月容的身前晃了一下,火焰赤红,惊的花氏浑身一震。 “花氏,快说,我母亲到底在哪里?你有什么目的?” 第6章威胁 花氏一愣,盯着刘珠儿手中的琉璃灯盏,悄悄的将刘月容拉向自己躲开了刘珠儿的锋芒,当下没有急着回答她,抹了一下脸上不断从头顶上留下的猪粪,低声说道,“珠儿,不要闹了,我知道你恨你的大伯父,可现在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你也知道,你大伯父名声在外,这么多年结交天下英豪,这么件小事自然做的滴水不漏。你再反抗也于事无补,不如就从了吧!闹一闹又如何,还不是被送进宫去?丫头……”“住口!” 刘珠儿再也不想听花氏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她的每一句话都是别人的错,她自己却全都没有过错,刘珠儿进宫理所应当? 花氏你精明的过了头。 这场闹剧里面,花氏一直做着两面派,一面在对刘珠儿唱白脸,又对她的大伯父刘兆坤唱白脸,两面好人,其实最阴狠毒辣的人就是她。 “花氏,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伎俩。呵……”刘珠儿的灯盏一晃,心下大惊,这一下叫她瞧见了了不得东西。 她看着花氏,又看看刘月容,那个她当做宝贝供着的刘月容才是关键。记忆之中,刘月容曾经可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耐不住刘月容的骄横跋扈,刘珠儿一直闭口不言。 如今…… 小刘珠儿冷笑一声,将灯盏递了过去,险些就碰到了花氏的脸,花氏惊的花容失色往后后撤,甚至忘记了还在她怀里的刘月容。 “呵呵,花氏,你可知晓,你一心要嫁给王爷的宝贝女儿,如今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在这里,清白就是一切,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已经不是清白之身,那这一辈子都别想在出嫁,更何况是一心要嫁进王府的刘月容。 花氏大惊,顿了顿,自然不相信刘珠儿的话,“珠儿,不要胡言,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被王爷知道你如此污蔑他的王妃,怕是你进宫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啊!” 竟然还在这个时候威胁她,花氏当真是活的太潇洒了。 刘珠儿也不在意,将灯盏又凑了凑,那亮光微弱,忽闪忽灭,却还是能瞧得清楚的,惯常在手臂上象征着清白的朱砂,那里如今空无一物了。幸得刚才挣扎的时候刘珠儿瞧见了,不然这会她还不知要去何处编瞎话威胁她。 花氏顺着那灯光看过去,当即瞪圆了眼睛,几步走上前,顾不得头顶上的灯盏,啪啦着刘月容的手臂,左手没有,右手也没有,她傻了眼,掐着刘月容,狠命的拍了她一个巴掌,响亮的巴掌像极了暗夜里的一道闪电,将面前的三个人全都照亮了。 刘珠儿一乐,后撤一步,瞧着母女俩的对峙。 刘月容微微转醒,瞧着眼前的地方迷糊了一下,挣扎要往上面爬,刘珠儿起身,抬起一脚踢在了她的脑门上,刘月容脚下不稳,一头又栽了进去,这间隙,花氏上前,揪着刘月容的衣领将她提起,“女儿,女儿……” “娘,等着什么,我们这是在哪儿?爬上去打死她……”刘月容正脱离花氏的手回身要走。 刘珠儿不急不躁,将灯盏微微倾斜,灯油落下,带着点点的火光,“噗……”瞬间火苗放大,幸得刘月容躲的及时,不然连着头发的火苗一下子攒起来,先烧的便是她的脸。 因为灯油甚少,没沾到她的头发,火苗即便是烧着了也只是在那一块地方,不乱动的话,沉着的沼气也不会肆意扩散,火苗算是稳定。 花氏见状,死命的拉住了又要上前的刘月容,“女儿,女儿,听话,别动,别动。” “娘,娘……”刘月容被刚才的火惊的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连退几步躲进了花氏的怀里。 刘珠儿瞧着这对儿母女,轻笑一下,继续走上前说道,“花氏,你是不肯说吗?” “珠儿,这件事或许有误会。现在放了我们,我会跟你大伯父求情。进宫一事是铁定了,或者大伯父会给我这个面子给你换下来,你说呢?” 刘珠儿真是小瞧了她,在这个时候还在推脱,她好笑的看着花氏,一身的猪屎,恶臭熏天,就算是如此她还是没有放下作为一个家长的派头,难怪能在这样的刘家混成如今的地位。 可刘珠儿不是从前的刘珠儿,现在的她可不会再信了她的鬼话,低喝一声,“你只管告诉我我母亲在何处,我自然会放过你们。” 花氏听不得她的话又要开口。 刘珠儿心思一转,打断她说道,“花氏,现在你该担心的应该是你的女儿,她如今已经不是清白之身,那王爷岂能要她?还有,这件事我早就知道,既然没有说,说明我有办法将这个消息留到现在的目的。如果我死了,刘月容的事情立即会被天下人知晓。那么,刘家出了这样的女儿,王爷可还会信任你们?呵……利弊自己掂量。” 花氏身子一僵,脸上干瘪瘪的笑容也没了影子,她瞪着刘珠儿,心思百转千回。 此时的刘月容心下一慌,拉着花氏大叫,“娘,她骗人,不要相信她,我,我还是清白之身。我,我还会是王妃。” 第7章火烧 “混账!”花氏扬起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瞪着她,而后将语气一转,“珠儿,这件事是我们的家事,月容不懂事,你是她的姐姐,怎么能看着妹妹受到这样的凌辱?珠儿……” 刘珠儿低喝,瞧了瞧天色,知晓再拖延下去会耽误了她去救母亲的大事,也不再与之周旋,直接说道,“花氏,休得胡言,快说我母亲在哪里,不然一会儿见到了大伯父,我也会将这件事说出去,我的话可以作假,那刘月容的身上的朱砂不在就是铁证,不要告诉我在身上的别处,她小小年纪与别人厮混是我亲眼所见,还想抵赖?怕是到时候搞大了肚子你们才知后悔吧!” 花氏大惊,脸上瞬间雪白,其中利害关系她岂能不知,就算自己再不认如今铁证如山。 刘珠儿见花氏已经心虚,随后又道,“就算你们刘家想方设法骗过去了,可成亲之后呢?不要忘了,我早就想这件事告诉了外人,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我生我死的问题。” 花氏一怔,当即没了要接去的话,愣在那里。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黑臭猪屎,呆了那么一双,等着一脸惊慌的刘月容,“你,你你都做了什么?” “娘,我,我没有,不要听她胡说,我是清白之身,不要相信她的鬼话。” 刘珠儿冷笑一声,不禁为眼前的刘月容的厚脸皮拍手叫好了,“刘月容,你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难道我要说出与你苟且的人的名字吗?城东,第三户人家,男子姓……” “住口。”刘月容大叫。 花氏是聪明之人,瞧着刘月容的样子就是这件事是真,气的她狠狠的捏了一下刘月容的手,“你,你……” 刘月容呗逼急了,在粪坑里跳着脚的大叫,因满身满脸全是猪粪,她此刻说话的间隙也会被猪粪堵住嘴巴,可她毫不在意,张着嘴巴怒吼,“小贱人,你不要得意,一会儿我爹回来,你就会被送去宫里,你那个死了的娘会与你一起陪葬。” 刘珠儿大惊,脸色煞白的瞧着她,不想花氏一直拖延时间竟然因为她的母亲早就死了? 刘珠儿怒吼一声,当即再也没有迟疑,扔了灯盏甩向两人,直接往外面走。 “啊……” 两个人同时尖叫,大火从琉璃盏的一遍瞬间烧到了两人跟前。 花氏在最后一个仍旧护着刘月容,刘月容却因为惊慌害怕几次挣扎,尖利的手指四处抓闹,抓坏了花氏的脸,抓坏了花氏的手,花氏依旧不撒手,淌着粪池往大火的另一边走。 刘珠儿也顾不得许多,瞧着粪坑出的火“噗”的一下大火就烧了起来,她头也没回的往外面跑。 寻着记忆中的熟悉院落,直冲后院。 后院的木门半掩着,她一个猛子冲了出去,牵起拴着的马车往外面跑。 大户人家自有半夜后院小门虚掩留一辆马车的习惯,从前是为了府中方便,如今给了她一个方便。天色微微亮起,城门早就开了,因为马车都有府门的象征,刘家的马车自然有,所以远远地,看守城门的兵卫们便将城门大开,等着马车跑过去。 刘珠儿没有任何迟疑,狠狠的挥动手里的马鞭子,没有任何阻挠的驾着刘府的马车冲出了京都。 山道上飞扬的灰尘迷了她的眼,可她扬起的手还不见任何迟疑。马车的轮子在山道上飞速的旋转,她的眼中只有不远处的那个山包,那里曾是驸马爷的府邸,现如今因为常年发水和泥石流导致全家迁移,整个府邸就只有那些颓败的围墙。 眼前的地方近了,她不等停下马车就跳了下去,直奔已经枯草疯长的刘府。 原主的记忆里她对这里只有浅显的印象,幸得已经坍塌,不然这么大的地方她还很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放眼望去,辽阔的地界里只有低矮的墙壁,一人高的草将曾经的辉煌覆盖,四周没有人烟,山后的乱葬岗里也只有飞着啊啊乱叫的乌鸦。风声大作,漫天的星斗都散了,青黑的天幕之下乌云滚动,更显凄凉。 她对着山坡的更深处望了一眼,如此大的地方要到哪里去找她娘?站了片刻,听得远处一声马叫,似乎有人跟了过来,她委身猫在了枯草之后,看见一个浑身焦黑的小身影从马上跳下来直奔那边的矮墙之后,那人在地上翻找着什么,甚至从枯草的地上掀开了一只镂空的铁门。 水牢? 刘珠儿瞪圆了眼珠子瞧,心下一惊,瞧瞧的跟了过去。 第8章大打出手 不想,身后脚步声响起,刘珠儿没等回头,脑袋上被人敲了一下,可她身子晃了一晃,没有任何挣扎,扭头看过去,“花氏?”花氏的头发被烧的焦黑不堪,浑身上下也没有一点完整的衣裳,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大叫一声,“我要杀了你,贱人,杀了你,杀了你,你们两个贱人都该死,死了我女儿的事情就不会被人知道。去死……”她胡乱的挥舞着手里的铁棍,带着呼呼的风响。 刘珠儿只左右一闪一躲,看着那铁棍在眼前一闪而去,长手一抓,将铁棍握住,闷喝一声,花氏被她那么一拉,整个人跌到了地面,当她抬头,那清秀的五官上已经血痕一片。 刘珠儿不给花氏任何可以挣扎的机会将铁棍抡起,对着她的后腰“咚咚!”几下,花氏连哼都没哼就倒在了地上,顺脚踢开,“噗咚!”巨大的水花溅起,花氏落进了水牢的水里。 刘珠儿当下没有迟疑,“咚”的一声,自己跳了进去。 水牢里面深不见底,更因为地势低洼看不见任何东西,可刘珠儿却好像眼力极好,一眼就看到了那边拴在铁链上的母亲。 但是…… 刘珠儿已经不需要走上前去,看着母亲那张黄蜡的脸,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她母亲已经死去多时了。 “不……”刘珠儿痛苦的嚎叫。 刘珠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母亲的尸体从水牢下拉出来,更不知道她如何徒手将干枯的土地挖出了一条深坑,更不知道当她亲手将母亲埋葬的时候,她是如何用手里的棍棒将花氏打了不成样子。 刘珠儿浑身是血,她居高临夏的看着花氏,眼中全是泪水,怒吼从山上回荡,“我娘是无辜的,她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花氏,你恩将仇报,你刚刚进府的那段时间是我娘一只照顾你,你却勾引我爹不成又去勾引了刘兆坤,花氏,你该死一万次。混蛋!” 刘珠儿已经接近癫狂,她心中的仇恨将她最后一点的温柔也散尽了。 打累了,天也大亮了。白日光从她的身后射过来,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希望没有了,或许早在她被鞭子抽打的时候母亲已经不在了,不管因为什么,她的母亲被刘兆坤一家所害,她要报仇的誓言像一口洪钟,冲击着她的神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上空上飞过一只孤燕,同时在孤燕的哀鸣之下她的耳边“嗖!”的一声飞来了一只厉箭,同时,她的身子一歪,“噗!”厉箭直接刺穿她的身体,刘珠儿低头瞧着胸前的弓箭头,在白日的光彩之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同时看到了刻在箭头上的“坤”字。 “混蛋!”她低骂一声,“咚!”的一声,迎面倒在了地上。 再次睁眼,恍如隔世。 巨大的疼痛从刘珠儿的心口传来,将她身上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也掩盖了过去。因为跳下水之后,臭气熏天的污水将她的衣服浸泡的全是腐臭的味道,再加之她身上的伤口,呼吸都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可在巨大的臭气之下,却又夜里风动而来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刘珠儿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看着眼前的繁星,她突然神经一跳,从床板上跳起,茫然四望,瞅见了满是高树的院子。 她又一次回到了刘府?刘府很大,这样种满高树的院子不少,一时间她也没有想起应该是哪一处。 附近无人,只有蛐蛐在叫。更远处才有一点点的光亮,可人烟稀少,惯常在府里提着灯盏四处巡视的家丁也没有,尤其荒凉。这是哪里? 今天已过,她不是该在皇宫吗?怎么还是刘府?皇宫的选妃已经过去了?那么,她现在就在皇宫内院不成?是否刘兆坤已经将他送过来开始毁尸灭迹了?那放在这里作甚,杀了人不该早早的埋了吗? 刘珠儿左右想不明白。 回忆起她昏迷前的一切,刘珠儿开始寻找身上的伤口。她记得,那只弓直接射穿了她,心脏穿透,她用不了三秒钟就见了阎王。怎么没死?那花氏呢?刘兆坤没有就地将她埋了却又抬了回来,是因为什么? 更多的谜团在她的脑子里跳动。 突然…… 她的皮肉发出一阵瘙痒,跟着伤口的地方有新鲜的皮肉慢慢长出,将她坏死的皮肉融合,最后犹如最后冒出的一朵水花,将原有的烂肉吞噬,瞬间之下,伤口复合,完好如初。 “啊!” 第9章诈尸了 刘珠儿惊的差点平底跳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刚刚愈合了一处之后,开始手臂,头顶,脸颊,身上,肚子,所有的地方,皮肉也如这般慢慢愈合。 “叮!”,身后一声脆响,那只射穿她心脏的弓箭头掉了出来,上面还有她的血迹。 刘珠儿睁大眼珠子,连续吞了几次口水,这……太叫人惊讶了。 就算是在从前,在科技那么发达的地方,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而在这里,她不但见到了,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她也不知是喜是忧。 看着箭头,她迟疑了许久才将那个东西捡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得清楚上面的字,“坤”,刘兆坤。 “呵呵,刘兆坤,你会不会后悔没有当时就将我打死啊,可惜啊,现在我还活着。你等着我啊,可要活的长一些,不然我怕我见不到你受尽折磨的样子呢。”刘珠儿将肩头攥在手里,瞧着箭头另一端被人硬生生折断的痕迹,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当时自己倒地时候的样子,是刘兆坤亲手将箭折断之后任由她自生自灭吧?可又一想,刘珠儿还不能就这么死了,于是叫人将她用草席子裹了送到宫里。 “呵呵……”刘珠儿一声冷笑,看着箭头说道,“刘兆坤,你看到你的宝贝媳妇成了那副样子,会什么感觉?只可惜啊,你还不能折磨我,就算把我杀死了你也很心痛吧,因为我死的太容易了呢。” 想起花氏,刘珠儿将花氏打的血肉模糊,可她还活着,她刘珠儿没下手的一寸都保留最后的关键,不会伤及花氏的要害,这样花氏才会看起来更加凄惨,更加叫人心痛啊。 正所谓宰蛇要砍七寸,可伤害人也一样,就目前来说,花氏就是刘兆坤的七寸。花氏出事,刘兆坤还不狗急了跳墙吗?把刘珠儿杀了,你如何像段王爷交代啊?免不了又是一阵毒打吧!刘兆坤多年来巴结段王爷不成,又在这一次吃亏了,刘兆坤会被气死吧! 越想刘珠儿越是开心,可更娇她开心的是,她没有死,活的更好,完好如初。 “呵呵……”刘珠儿控制不住的蹲在那里大笑起来。 此刻,远处有脚步声响起。人数不少,大概五六人,肩头上扛着东西,看样子是填土的工具。 刘珠儿看了一下,又低头看看身旁的土坑,瞬间明白了:她这是要被人埋了啊,毁尸灭迹,一切死无对证,刘兆坤没有将她就地埋在山上估计也是考虑她的尸体会被人发现,一旦事情败露,那刘月容的事情败露,岂不是半途而废。 “呵……”刘珠儿不禁为刘兆坤的老谋深算耻笑一下。 她的笑声不大,可在这种安静的院子里却极为的响亮,叫已经快接近他的几人听到了。 几个人被吓得不轻,当即收住脚,提着灯盏的人对着刘珠儿照了一下,“妈呀”一声,扔了灯盏就跑了。 “诈尸啦!” “有鬼啊!” “快跑啊!” 刘珠儿站起身,好笑的看着跑走的几人。 她站起来,顿时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就连呼出的气息都叫她有了力气,尤其现在的她双眼能看到很远之外,就算那里漆黑一片,她也能瞧见那里正在黑暗之下偷偷私会的两人。 刘珠儿在原地伸了伸胳膊腿儿,将她不知为何会体力大增的内息调匀,她要趁早离开这里。 计划着要先回山上,她至少要回去找一下母亲,只将母亲埋好,却连一只碑文都没有,她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再去想办法对付刘家,要他们死太容易了,可她刘珠儿受了刘兆伦一家折磨了这么多年,岂能不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刘珠儿就要走,看看身后两层楼高的高墙,屏住呼吸就要翻越上去,顿时身后有无数灯盏射来,将漆黑的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哪里走?”隔着光亮之后,有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平常人是看不到那么亮的灯光之后的东西的,刘珠儿却能瞧得清楚。她定睛一看,一个翩翩少年郎被人推着带着轮子的木椅,似乎因为整个身子比常人要小要瘦,也或许他的骨骼与常人不同,坐在木椅里像极了不相称的孩童穿着大人的鞋子,东倒西歪。 刘珠儿没有急着回答,倒是诧异起来这不是皇宫内院吗,为何会出现这么一群看似平常府邸里才会有的家丁以及一位贵公子? 她问道,“我不去哪里。我想问,这里哪里?” 那人似乎没有任何反应,清冷的面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定定的看着刘珠儿,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这里是太子府。” 太子府? 任由这个人有多么强大的接受能力,也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接受这么多的事情。 刘珠儿一时间也蒙了,她怎么又来了太子府?她哑声惊讶的问道,“我怎么会在太子府?” 那边坐着轮椅的男子眼神示意下叫人将灯火移开,将轮椅推了出来,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条打算埋葬刘珠儿的深沟。 刘珠儿打量那人,那人也打量刘珠儿。 刘珠儿没有开口说话。 那人也没有开口说话。 “你是谁?”刘珠儿问他。 第10章因为本太子喜欢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他目光淡淡的扫过刘珠儿,语气也淡淡的说,“太子。” “哦!太子好,我想我来错地方了,呵……”刘珠儿有预感,她面前的人绝非善类,想要脚底抹油这就开溜。 可偏偏有人叫你进的来出不去,“没有,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 刘珠儿不禁纳闷了,她该去的地方多了,为什么就偏偏是太子府啊,放眼望去,太子府也与平常的府邸没有什么分别,这个太子又没有什么名声地位,为什么她就该来这里?刘珠儿撇撇嘴,有些打趣的说,“我是死人,我该去地狱,难道这里是地狱?” “正是。” 一点不懂得风趣幽默啊,刘珠儿在心底鄙视了这个太子一番,可又一想,记忆之中似乎对这个太子也有几分印象。那时候,刘珠儿还一点点大,处在睡觉尿床走会摔跤的时候,对这个太子的最大印象也不过是他整日拿着盗抢的样子,不过有一点肯性,太子不是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而是能跑会跳的青春少年郎啊。 或许年纪太小刘珠儿已经记忆混乱,或许是刘珠儿梦境中的太子才会那么生龙活虎,不管是哪一种,都与眼前的这个“病秧子”不挂钩,并且瞧他那样子,一点不温柔。 刘珠儿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她还想趁这个时候跑去山上看看母亲,回头再去教训刘家人,或许自己不能一棒子将他们打死也能将他们打个半死,回头再想办法折磨他们,报仇心切啊,她急着要走。刘珠儿拍了拍满是恶臭的衣裳,学着记忆中男子见面的礼数,握了握拳头,对太子说,“太子,我有事先走了啊。” “慢着!”太子似乎有些不情愿。 刘珠儿迈开的步子就收了回来,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挑眉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太子一本正经的说,“埋了你。”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不讲理啊? 可刘珠儿从来不欺负残疾人,她好脾气的笑了笑,问道,“为什么啊?”“因为,你是本太子的太子妃。” 靠! 刘珠儿心底低骂一声,因为太过激动,她险些就骂出了口。她瞅了瞅近在眼前刺眼的灯火,又听到了远处的狗吠,还有面前的一撮人,她吸了吸鼻子,自己臭气熏天,再挠了挠脑袋……感官都在,一样不少,全都没有失灵。这不是做梦,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刘珠儿确定。 她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她怎么就成了太子妃,自己又重生了? 不对,不对!她身上的伤刚刚还在,手里攥着的弓箭头也对,她明明就是被人一弓箭杀手致死,之后昏睡,再睁开眼就到了这里。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出现在宫里或者在刘府啊,为何就来了太子府? “我看是弄错了,我应该进宫选妃,而不是来这里。”刘珠儿淡定的分析着。 “如今还有人想要进宫?”是啊,进宫有去无回,现在要不是因为阴谋算计,再就是很多为了拿到银子而不顾亲情的人家愿意进去,不然岂会有人自己盼望着要去宫里?刘珠儿也觉得自己刚刚的问话有些可笑了,可她怎么就来了这里?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不冷不热的说,“因为本太子喜欢。” 刘珠儿睁大双眼,“你喜欢我?” 那人似乎听到了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将眼神别过去。 刘珠儿以为她即便听不到什么关于喜欢不喜欢的话也无所谓了,可是却听那人说,“埋了!” 什么? 人死了你埋那没人管你,可人活了你还要埋? 是什么道理? 刘珠儿后撤几步,警觉的看着他,内心疑问太多,可眼下也不是发问的时候,她只能解决当下的问题,自己死了还怎么报仇啊。既然她来了太子府,面前的太子又口口声声说她是太子妃,那她就将这个身份做到底。 刘珠儿瞪着面前的太子,瞧着他的样子,目光所及之处都觉得他有些不对,依照太子的面相来看他应该已经二十七八岁了,可身体却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整个人被堆在轮椅里,说他像一团棉花堆着是因为他的骨头似乎不能撑起他的脑袋和四肢。顺着太子的衣着继续探究的看过去,她赫然看到了那人腰间连同轮椅一起捆绑住的麻绳。 刘珠儿确信,此人天生残疾。 可她再次确定她的记忆力里太子温熙玄不是这样。又因为这么多年总是听到她母亲的唠叨,多多少少还是听说了不少关于太子的事情。刚才刚刚苏醒她还没缓过神来,这会经过惊吓,叫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温熙玄当年 第11章活埋 心中有了计较,刘珠儿决定与他谈判,想了一下,刘珠儿继续问他,“你埋我也行,不过要等一等,你叫我死也要给我一个我死的心甘情愿的理由不是。我问你,我为什么来这里?又为什么一下子成了你的太子妃,而不是皇妃?我死了埋我我毫无怨言,当然,我即便有怨言也做不了什么,可我现在活着啊,你把我埋了因为什么?因为我是刘府的人?因为我是刘兆坤送过来的人?” 可不论因为什么,太子都不能就这么把她给埋了,太不讲道理了。 更何况,要是事情弄错了,她现在还真就希望自己被送去宫里呢,毕竟还能逃过一劫啊,好过或者被埋吧!尽管,太子妃和皇妃可差了一个辈分,虽然两者就现在来看也没什么不同,不过都是死。但是先死还是后死,刘珠儿要弄清楚。 “为何要告诉你?” 太子有些不忿啊! 还有些小孩子脾气? 刘珠儿歪了歪嘴,那脑袋里的心思就多了,她打量过了温熙玄,又看看面前的土坑,说道,“我知道你埋我的目的了,我是在你不情愿的情况下娶进来的是不是?”说娶还真是对刘珠儿的抬举了,她被抬进来的时候已经咽气了,身子都凉了,若不是被凉席卷着,外面流了很多血,很多人会上前查探一番她是不是个男人。 毕竟段王爷想要安插一个人进来很多时候不需要理由。 并且,刘珠儿和太子之间也没有进行过任何成亲仪式啊,何来的娶一说? 太子看着她,没说话,那意思再肯定不过。 刘珠儿继续猜测,“嗯,我估算这一次不光给皇帝选妃,也给太子殿下您选了太子妃,不过我抬进来的时候已经咽气了,所以您就直接将我埋了,是不是?” 太子似乎没听到,脸色都没变化,对于刘珠儿说的对错与否完全不在乎,他现在只等着刘珠儿将废话讲完,之后将她埋了,一了白了。 见太子依旧不说话,刘珠儿又说,“还有,你埋我不要紧,你要搞清楚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今日都要死。”太子叫她死的心是铁打的了。 刘珠儿冷嗤一声,毫不在意的继续分析,“你温熙玄,是当朝太子,尽管身为太子,可殿下的地位却不如一个大臣。” 温熙玄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刘珠儿看了看他,斟酌了一番心里的话又说,“您被幽禁在这里十几年,都说您骨骼惊奇,却不想您原来是个废人。如今皇权都在您的叔叔手里,您却在这里享受太子最后的尊贵,殿下既觉得丢了面子,又觉得活着憋屈,可当下还要活着,不为别的,只想有朝一日重回天日,将大权在握,可惜啊……” 刘珠儿故作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将话一转,却没急着说下去,再观察着温熙玄的面部变化。 她说这些刺激温熙玄的话目的只有一个,叫温熙玄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杀。不能轻易杀人要有其道理,尤其面对眼前这个性情孤傲又自卑可怜的太子。首先,他要知道面前的人知道自己很多秘密,并且有值得利用的价值。其次,要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有能力的人,身家背景,包括自己的本事都可以叫你不杀我。最后,全靠运气。 刘珠儿知道,自己最近不好,死了一次又一次,所以直接将第三点刨除,而将前两点说的极为重要。 但是,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温熙玄却一点想要继续听她说得态度都没有,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刘珠儿有些急了,却没急着表达出来,她依旧在等,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周围只有夜里的呼呼冷风,将刘珠儿淡薄的衣服拍打的一阵乱想。 这时,刘珠儿注意到了温熙玄的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他在打量自己,于是刘珠儿心底一乐,紧忙说道,“我是刘兆允的女儿。” 当年,都传刘珠儿的父亲是温熙玄的榜样,温熙玄一直将刘珠儿的父亲作为自己成长的动力。因为年纪轻轻的刘珠儿的父亲当年也才二十出头,做事却果然英勇,战功赫赫,更因为耍了一手的大刀而名在外。 那么,相对来说,她刘珠儿在温熙玄这里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刘珠儿知道,她的奶奶尽管是公主,可和皇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奶奶也是因为当年支持温家打下天下而被封为的公主,所以即便她真的成了温熙玄的太子妃也算不得什么。 可如今,这种双重关系的之下,温熙玄一点动容都无,着实叫刘珠儿也没有了要继续说下去的动力。 太子依旧一副淡漠的样子。 她还是没得到太子的一句话,最后她急了,一跺脚,“好,你埋吧,不过你埋了我可就失去了一个帮你的人。” 第12章一定要报仇 帮太子? 这句话叫太子一直平淡无波的脸上多了一层不一样的光,尽管外人看不到,可刘珠儿却瞧得清晰。她知道似乎说到了点子上,于是又说,“我知道殿下这么些年受到外来的舆论和压榨,殿下只能住在这样的院子里。可殿下就不想从这种生活里逃出来吗?如今天下形势如此严峻,走错一步都会造成终身站不起来。啊,我不是说太子,我只是打个比方。” 太子也没多在意,缩在轮椅上默默的听着。 刘珠儿清了清嗓子,扫去刚才的尴尬,又说,“殿下要是留下我,或许会太子会有帮助。太子应该知道我爹当年的风光,可我爹死后也不是说一点人都没有留下。据我所知,我爹还有一部分一直效忠于他的兵马,如今就落在了我手里。” 刘珠儿的这个条件是对温熙玄最大的诱惑了,她知道,温熙玄一直隐忍,除却了不被人知的不得已苦衷还有一点他没有一兵一卒,至少外表看起来如此。 瞧着温熙玄温晕的脸上有了丝动容,刘珠儿又说,“我知道,太子可能不相信我说的话,若是殿下允许,我现在就可以去找我爹的旧部下。”可这件事毕竟只是诱惑,到时候能否真的调集起来刘珠儿还真说不纯,于是她及时调转话题,“同时,我的死对殿下也没有任何好处吧,我死了,刘家就会将事情怪罪于殿下,那么到时候会不会有人从中联想,说殿下不服气压制,试图要谋反呢?” 这样的事情几年前不是没发生过,就因为那个权力大握的王爷将一个女人硬塞给了太子,太子没有收,还将那女子直接送了回去。事后不多久,王爷便随便搪塞了一个罪责说太子谋反,利用老皇帝的糊涂将太子禁闭在这里,一晃已经这么多年。 “继续……”温熙玄来了兴致,尽管语气森冷。 刘珠儿咂了一下舌,这就来了积极性,她知道,有眉目。于是说话就开始放肆了不少,“殿下不想除掉王爷吗?不想除掉太师吗?太子不想复仇吗?太子不想将来坐上皇位俯瞰群臣吗?自然想,可整日缩在院子里,缩在殿下的椅子上,如何做?” 刘珠儿说完,顿觉不妙,见挫人不说短话,她刚才说人家高贵的太子是残废,拍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蹄子上了。 太子被刘珠儿的话击中了要害,瞬间变了脸,刚刚那张平和脸上多了一份阴冷,他的双眼如一柄带着毒的短刀,就要对着面前的刘珠儿发出致命的一击。 刘珠儿瞧着他神情的变化,知晓他已经开始对自己的话做出反映了,尽管他是生气,继续说,相信太子会改变想法。 “殿下,或许你会不爱听,但是这个是事实啊。我死了,对您真的一点好处都没有,相反我活着,依照我与刘家的关系,我一定会帮您。”刘珠儿将手里的弓箭头扔在了地上,又说道,“看,这是刘兆坤杀我用的兵器,他的女人害死了我母亲,如今我又被他一箭射穿了,太子殿下以为我还会帮着刘家吗?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太子看着地上的弓箭头,没有说话,可心中却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 刘珠儿被送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尽管刘府的人说刘珠儿还能有救,可他也不想叫这样一个女人随便进太子府,所以才会叫人将她埋了。 谁想到,刘珠儿竟然没死,似乎……似乎…… 太子眼神一凛,瞬间变了脸。 刘珠儿立即闭紧了嘴巴,下一刻提步就要跑,却为时晚矣。 温熙玄的身体瞬间放大了,骨骼“咯咯”作响,他竟然在喘息之间就长大了好几倍。不但如此,还用双腿站起,挣断了腰间上的绳子,直接跃过他和刘珠儿之间的土坑向她奔来,大手如火一样炽烈,眨眼间就捏住了刘珠儿的脖子,将她提着拉向自己。 两人视线平行,粗壮的手臂被挣扎着的刘珠儿捶打的“嗡嗡”作响,可一点不影响太子对他相逼,“你是谁,你为何没死,你的伤哪去了?你来这里为了什么?说……” 如何说啊?怎么说啊?又说什么啊? 刘珠儿像被人扼住脖子的大白鹅,她的呼吸被一点点挤压了出去,脸色憋的由白变红,最后成了深紫。 “松……开……我……” 太子紧紧的瞪着她,许久之后手臂一松,刘珠儿“咚”的一声砸向了地面,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犹如喝极了的老狗,“哈赤,哈赤……” “说,你是何人?”温熙玄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她。 刘珠儿仰头瞧着他,许久才将胸腔的气充足,摇头说,“没人。” 第13章刺客 “没人?”太子走近,那双手又伸了过来。 刘珠儿抬头,将脖子主动递了上去,“掐死我,掐死我你就少了一个帮你的人。现在在殿下身边,还有几个是你信任的人,没有……不然,你为什么要如此小心,为什么要隐瞒你真是的身份?太子殿下!”刘珠儿的话说的极快,她的眼中迸射着火光。 她顶着太子的脸,两个人四目相交,犹如电闪碰撞。 突然太子邪魅的一笑,刘珠儿知道大事不妙。她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温熙玄按住了身子像甩麻袋一样扔进了土坑里面。 “啊……”刘珠儿大叫一声,不等她再次起身,头顶上的土就飞快的扬了起来。 刘珠儿左躲右闪,可那些土就像长了眼睛,飞扑到她的脸上。 刘珠儿躲在角落,试图再做最后的说辩,“殿下,你当真不在乎刘珠儿的死活吗?” 瞧不见此刻温熙玄的脸色,可从他沉重的呼吸声中,刘珠儿大可以断定,他在听。 刘珠儿被尘土呛的连连咳嗽,最后实在没办法,将身前的衣服撕下顶在头顶,这个时候她可以抵挡住飞扬而下的土开始连贯的说话,“殿下,我是刘珠儿,我是大公主的孙女。我与殿下一直站在同一边,不管出自什么原因,我都会殿下是一起的人,难道殿下忘记了,我当年还曾管殿下要过糖人,殿下却对我说,小姑娘不可以馋嘴,以后找不到婆家,可我也说,我就要嫁给殿下这样的人。殿下……” 刘珠儿的印象中温熙玄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不管这么多年发生了什么,人的心是不会变化的,尽管他一定会像她异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可在这样的人心中,总会有叫人难以忘怀的温存。 “殿下,我是刘珠儿啊。” 刘珠儿最后大叫一声。 尘土似乎就在这一刻停了。 刘珠儿仰头,才发现这个坑不是一般的深啊,若不是会点功夫的人一定出不去,现在因为上面的人动作很快,已经将她掩埋了大半个身子,不过土还不够夯实,她只用一点力气就站了起来,踩在被垫高的脚下,现在能将头探出来了。 打了一阵感情牌,刘珠儿再不能用情感说事儿了,毕竟现在讲感情也不能解决问题。 她仰头瞧着高大的温熙玄,自见到他之后头一次细致的以自己的身份打量着他,温熙玄高大,帅气,俊朗非凡,皮肤甚为白暂,与刚才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不同。此时的他若是盛装铠甲,他就是英勇无敌的英雄。 瞧了一阵,刘珠儿才发觉自己的失神,她轻咳了几声,才正色说,“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也看到了我是因为什么来了这里。刘兆坤怎么对我你更应该清楚。尤其,他们还害死我的母亲。我父亲死后我与母亲相依为命,他们为了能叫我打消一切念头进宫选妃,不但打了我三十鞭,还将我娘也打死了。这样的仇恨我岂能不报?不为别的,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不期盼与殿下做朋友,只要殿下能给我报仇的机会,难道这对殿下不是帮助吗?” 温熙玄依旧居高临夏的看着她,许久之后,迈步从他的头顶上垮了过去。 刘珠儿气的大怒,可她除了干瞪眼啥都做不了。 “叮,哄!”就在这时,一阵烟尘滚来,刘珠儿就看到温熙玄的大长腿踢翻了一番,跟着整个身子从半空中跳起,接过手下人仍过来的宽刀随手一甩,再来一掌,她的头顶上就飞来一个人影,她下意识的躲闪,“咚!”的一声,似乎整个地面都震颤了。 刘珠儿一低头,就见一个人口吐鲜血的仰面倒在了她所站的深坑地上,身下已经被插了一刀,正“咕咕”的冒着血水。 “咋了,咋了?”刘珠儿踢了踢那人,又仰头向上看,只见这时乌压压的天空之上飞来无数个黑衣人,各个手持钢刀,飞扑过高墙,向他们逼近。 此时的温熙玄将轮椅踹开,身后的家丁也从腰间抽出了软剑,从刚刚那副温和的模样变成了如今狠厉的刀客,斩刀如风,快如闪电。 刘珠儿缩着脖子瞧了瞧,心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安然的缩回了土坑,继续躲避。 奈何,尸体有时会不偏不倚的从她的头顶上砸过来,叫她躲闪都来不及。幸得土坑面积比较大,不然现在的她都成了饺子馅了。一具,两具……刘珠儿再也躲闪不了了,她不得不借着尸体从土坑里面爬出来。可刀剑无眼啊,也不知是谁的一刀伸了过来,险些切断了她脑袋上臭气熏天的一头乌发,刘珠儿低骂一声,“该死!” “莎莎……”黑衣人瞧见了她,如生了眼睛的刀剑直奔她而来。 刘珠儿几个躲闪翻滚,将地上的污泥和血水都沾到了身上,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血水再多她也要躲闪啊。当她终于躲闪开去,从地上爬起,仰头呸了一口泥土,骂道,“敢杀我,你们活腻了?” 第14章你到底是谁 刘珠儿一直搞不清楚自己体内到底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至少现在的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死之身和平白而多出来的内力,有这两样,她就可以在这里横着走。但是衣服多了也不能天天扔,胡乱挥霍体内细胞,会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那后果不堪设想。要杀人,也要一个个的杀。一向谨慎的她慢慢运吸调理内力,拾起地上的一柄宽刀,等自己准备好了,直奔拼杀中而去。 拼杀进行的很激烈,刘珠儿对着黑衣人胡乱的砍杀,也不顾得她是否会砍到别人了。总之为了自保,也为了不叫远处那个时不时将眼神飘过来的太子产生怀疑。 黑衣人如天上成群的飞鸟,一阵比一阵多,下手毫不迟疑。尽管温熙玄身边的侍卫也伸手了得,耐不住对方人数众多,他们损伤不小,最后只剩下五六人还在拼死搏斗。 更远处,听到了拼杀声赶来的太子府上的人也加入了拼杀,可这个时候,天空一阵呼啸,黑衣人收到暗号,当下互相一点头,扔下受伤的人,自己飞身越过高墙,闪身不见。 眨眼的功夫,黑衣人消失不见了,若不是地上躺着的死尸,还真以为刚刚来的都是鬼魅。 可目所能见几里之外的刘珠儿却看到了不远处排成行的护卫队,她低吼一声,直接跑向那边正斩杀受伤而没能及时要走的黑衣人的温熙玄,“趴下。” 刘珠儿的低吼声刚刚传来,天空之上顿时飞来无数的飞箭,如顷刻间从天而降的繁星,带着火光,“嗖嗖……”一阵刺破空气的呼啸声将四周的呼喊都掩盖住了。 温熙玄在刘珠儿的手下挣扎了几下,怒吼一声,“松开!” 刘珠儿被他呵斥的浑身一震,立即松开了温熙玄的衣袖,下一刻,她又大叫,“躲开,飞箭!” 因为两人身前有假山林立,地上又有碎石铺地,刘珠儿赶过去,将正在挥舞刀剑砍断飞来飞箭的温熙玄拽住了衣衫,刘珠儿脚下一滑,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 “额,混账!”温熙玄低骂一声。 刘珠儿被温熙玄的身体压住,背后被坚硬的石子咯的浑身一颤,连连翻着白眼儿,可她还是死死的拽着仍要跑出去砍箭的温熙玄,“你给我回来,你不要命了?那边大约有一百人,这么多飞箭,你要砍到什么时候去?” 温熙玄一愣,怒瞪着她,她怎么会知道那边有多少人?刚刚两次救自己,明明看得出一切都是因为刘珠儿事先发现了情况,这叫温熙玄不得不怀疑,刘珠儿就是藏在这里的内线。温熙玄突然将手里的冰刃横过来,直逼刘珠儿的脖子下,另一是手扼住她的脖颈,冷光扫过刘珠儿的双眼,“说,你到底是谁?” “我,咳咳,我是刘珠儿啊,我是刘珠儿啊,你要做什么啊,咳咳……”刘珠儿被他的样子吓住了,被扼住的脖子力气之大,叫她的呼吸都没了,刚刚已经被掐了一回,现在又来? 可刘珠儿也不是吃素的,她趁温熙玄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双脚一翻,拉住温熙玄腰间的腰带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骑在了温熙玄的身上,也学着温熙玄刚才对她的样子将温熙玄的脖子摁住了。 温熙玄惊吓不小,倒不是为刘珠儿的手法,而是为她的速度,刚刚速度实在太快,叫他大意了。 刘珠儿咬紧银牙,将宽刀放到温熙玄的脖子下,凑近脸说,“或许我杀了你,我还能活命。” 温熙玄却镇定的说,“你不敢。” “呵呵,凭什么?” “因为你是怕死。”温熙玄肯定的说。 笑话,刘珠儿什么怕死过?刘珠儿冷嗤,紧紧的盯着他,又说道,“就算我拍死,又如何?你就不能相信我会真的帮你吗?温熙玄。” 温熙玄才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帮助中自己,他只知道自己的世界里不需要人的帮助,“我不需要。” “你……”刘珠儿起的瞪大了眼珠子,眼前的人油盐不进,他是傻子吗?刘珠儿简直被气死了,在这当头还有时间跟他吵架,刘珠儿怒吼一声,“混蛋,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信不信我会杀你,混蛋。” “好!” 多么正式的邀请。 刘珠儿一时间愣住了,这时,天空飞箭飞来,早有人看准了方位对着这边两个骑上骑下的两个人大叫,“殿下,躲开,快躲开!” 刘珠儿回首一挥,斩断飞来的飞箭,本以为自己救了温熙玄,他会放过自己一马。可哪会想到,这间隙又被温熙玄扼住脖子反压了过来,“或许,我会先杀了你。” 第15章故意放你走还不走? 刘珠儿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我刚才在救你,混蛋。” 温熙玄却不在意,凑近她说,“说,是不是你带来的杀手?” “不是,我说了不是我。”刘珠儿大叫,脸上的神情都被自己粗劣的吼声震碎了。 温熙玄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中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突然气血上涌,似乎有一只手臂有了变化,骨骼在“咯咯”作响,温熙玄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刘珠儿也吓了一跳,盯着他怪异的样子看,“喂!” 温熙玄尚存着最后一丝力气,咬破薄唇,藏在嘴里的解药化成了一摊血水从他的嘴里流了进去,骨骼乱响,他又恢复了神志,精神百倍。 这时,“嗖,嗖,嗖,嗖……”接连飞来四只飞箭,温熙玄左右躲闪,最后无奈还是伸出手用宽刀斩断飞箭,一只手肯定没有两只手力气大,他挺身斩断飞箭的间隙,刘珠儿再一次反杀,将温熙玄压在身下,“温熙玄你别不知道好歹,我说了我会帮你,还有,你长点脑子,这些人要是我派来,他们会招招针对我吗?你,唔……” 刘珠儿没有想到,温熙玄的大手上覆,不顾自己被刘珠儿用宽刀威逼的他,将刘珠儿捏住了脖子,一抬脚就扔了出去,温熙玄快速的起身,扭身看着吃了一嘴泥土的刘珠儿,冷笑道,“你果然不敢杀我!” “你……”刘珠儿气氛的将宽刀甩出,连续斩断多只飞箭,可她终究还是不敢杀温熙玄。 飞箭越来越多,最后将整个后院都烧着了。情急之下,温熙玄叫人速速撤离,这里不要了。并且走的时候他好像忘了一件事,刘珠儿啊! 刘珠儿眼巴巴的瞧着他,“额,那个……殿下,你好像把我给忘记了,喂!” 温熙玄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她,想了一下,“来人,与太子妃一起捉拿刺客。” “什么?”刘珠儿惊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罢了,睡觉她刘珠儿现在无处可去同时又指望攀上这个歪脖树报仇泄恨呢。忍了忍肚子里的火气,刘珠儿对温熙玄点点头,“是,殿下。” 说是叫人与她一起去,可跟过去的也才两个人,并且、似乎、好像、大概,都不会功夫啊。 温熙玄一定是诚心的,绝对是。 刘珠儿也不能伤害无辜的人,更不能叫无辜的人跟她一起来受罪不是,她对那两个家丁挥挥手,“去吧,跟你们殿下回去,这里交给我,我保准会抓住头目带回来给你们太子。” 那个人也不含糊,让我走我就走。 刘珠儿看看走远的两个人,对着那边走远的温熙玄竖起了中指,而后她看准天色,又将那边准备撤离的弓箭手一一数了一下,但从衣着和手法上来看与黑衣人是一伙人,即便他们用的是弓箭,可也都是用惯了刀剑的人。刘珠儿回想起,黑衣人撤离的时候有人发出信号,是一声呼啸,像一种飞鸟。 依照声音的源头,刘珠儿分析那人就是头目,并且现在正在接受那人的指挥正准备下一步行动。 “哼,想将这件事嫁祸于我?没门!”刘珠儿双脚飞踹,跳上高树,直接从高墙之上翻身出去了,脚下虽然有些不稳,可她追踪杀手在天色大好的此时还是十拿九稳的。更因为她仰仗着自己刚才的伤口自动痊愈的功能,这一去她就算死了也不担心。虽然不知道在死一次会不会真的醒不过来的,可横竖都是死,这一劫她是逃脱不过了。 刘珠儿脚下飞踹,从地上一路将刚刚射飞过来的弓箭捡起,顺着黑衣人的方向飞甩了出去,当她飞快的逼近,黑衣人已经倒下七八人,可近乎一百人的这里,要与刘珠儿敌对起来,只有刘珠儿吃亏的份儿。 谁想到,更远处,一道信号飞升天空,刘珠儿知道不好,他们要跑,可自己至今还没有抓到她看到的那个头目,当下急了,抄起地上的宽刀就闯入了黑衣人之中。 这里是皇城,刚才在太子府的刺杀的确很猛烈,可那仅限在太子府上,现在是在大街上,距离这里不远就是皇宫。在刘珠儿和温熙玄心底都能猜测到这次的刺杀是受了何人致使,但如此大的动作被人知道了,那指使他们的人就不会早来非议,不要在朝堂之上受到质押,不怕在以后的路上受到阻挠? 那人窥探皇位久已,可他步步小心谨慎,因为知道皇位都是传给太子,他权势再厉害也只是一个王爷,将来有朝一日将皇位占了去也是篡权夺位,名不正言不顺,不得民意,不得军心。更何况,如今边塞四处作乱,敌国经常发动不小的战乱,他又能如何坐稳皇位,而不被天下人耻笑呢? 第16章一切照旧 依照这些重要不重要的因素,段王爷也不会叫刺杀如此大张旗鼓,所以一旦被人发现只能撤离。 可刘珠儿是就要将事情闹大,她要捉拿那边已经准备逃离的头目。 刘珠儿将宽刀在黑衣人之间耍的飞快,如一柄飞速旋转的飞机头扇,呼呼的风声能将人的皮肉割裂,狠毒黑衣人接受到指令一路逃窜,刘珠儿却杀的更加起劲。当她瞅准了去而复返的头目,将手中的宽刀一拍,瞬间飞了出去,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足有流行闪现。“额……”果真,头目的腹部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宽刀刺穿,直接从高墙上坠落在地。 头目损失,那手下人自然要逃窜,刘珠儿也管不得那些四处逃窜的黑衣人,她直奔头目掉落的方向飞去,小手一捞。笑着对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说,“别来无恙啊,杀手,跟我走吧!” 此时,正坐在轮椅里的温熙玄惊讶的看着刘珠儿一脸血水的站在那里,她的脚边便是被她擒来的黑衣杀手。 他以为刘珠儿趁机逃走了,其实他正有此意,叫刘珠儿这个烫手山芋及时逃脱,不管后事如何都与他没有任何干系。可谁想到,不但看到了刘珠儿回来,还瞧着她带着一个被打的不成样子的黑衣人回来了。 此时的温熙玄又是一副缩小版的样子,不过似乎才刚刚变回来,正有人上前给他的腰间系上了麻绳,麻绳外面镶嵌了珍贵的珠宝,将他固定好。 刘珠儿有些得意,因为她的筹码拿到了。 没有料到,太子走了,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走了? 刘珠儿眼巴巴的瞧着他,惊讶着。 当那张轮椅移动到回廊之下,太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将她带去太子妃的院子,一切照旧。” 刘珠儿从木板上移动到温暖舒适的床榻的时候,还在琢磨这句话的内涵。一切照旧,一切都按着原来的方式继续,温熙玄还是温熙玄,还是那个废物温熙玄。刘珠儿还是刘珠儿,对外宣称,太子妃福大命大,没死了。 这个消息一夜之间就传开了。 还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花氏刚刚睁开眼,听得刘珠儿没死,气的险些当场就咽了气。 刘兆坤也怒的将桌子上的盘子都摔碎了,怒斥道,“都是你们母女俩做的好事儿。如今她没死,看你们怎么收场。” 刘月容只知道嘤嘤的哭着抹泪,当下也没了主意。 此时,正洗了热水澡,吃饱了饭,换了干净衣裳,舒舒服服躺在太子府床榻上的刘珠儿却蒙着被子,想着今天的事情。 可至始至终,她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来了太子府,而不是在宫内。但,思来想去,她似乎还赚到了,尽管那个可笑的辈分上她没了,如今却保留了一条命。 一直被外人说成毫无用处全身瘫痪的太子,如今叫她发现,他不但不是残疾,更是一个内力深厚懂得因为大事而隐忍的高人。 躺在床榻上,刘珠儿将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反反复复的想了一个遍,包括每一个细节她都彻底过滤了一遍,也将慢慢堆积起来的记忆整理了一番,当她想到自己的伤口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有了怀疑。 她在科研组的时候曾大胆构想过这样的事情,一旦人体被注入一些特殊的细胞,那么会不会起到隔一段时间细胞大清洗,身体上腐烂的肉会更换,身体的皮肉也会被清洗的细胞替换。到了最后,这个人不死不灭,不容不亡? 尽管她的构想很大,可也不是不能实现。当时她与养父做了很多实验,培养了上百种细胞,最后成果不显著,可也不是一无所成。本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去做研究,突然在那个时候,她的养父因为重并而离世了,这个科研也就不了了之了。 难道她现在身体上有了那种可以更换的细胞组织?可在条件有限的当下,全都只能是她的幻想,得不到任何回答。不管如何,这样的身体对她目前的形势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拥有一个不死之身,是她在这里的唯一保障。只要不死,一切都来得及。她母亲的仇,她的仇,一并算清楚。尽管她不知道会不会再死一次就真的死了,不过一切都不重要,她又活过来来了才是真的。 同时,她的视力变得特别的好,这也是叫她惊讶的事情,身怀异于常人的武功,才会叫她在今天没有被杀死。 还有…… 第17章神笔马良 刘珠儿将她刚刚从床板上东西拿了出来,确切来说,是一个缩小版的匕首。刘珠儿一时间呆住了,因为她的床是进来之后才刚刚铺的,连上面的床单也是她刚刚自己选择的花氏,不消说是一只匕首了,就是一只虫子都没有。更何况,刚刚还要杀她的太子岂能叫手下人留个匕首给她,那不是找死吗? 那么,这柄匕首从何处跑出来? 她看着犹如玩具一样的小匕首,脑子一闪,突然回想起自己在看到温熙玄腰间的匕首的时候,自己一时兴起喜欢胡乱的在床板上用手比划来着。 可是……怎么可能? 她还是不敢相信,将匕首反复翻转确认,可匕首是真的,她用手画的画也是真的,它能由画变成真的匕首更是真的。。 她…… 神笔马良? 出于奇异和不可置信,她脑子一转,又在床上画了一只瓷瓶,可瓷瓶却是空的,里面不能什么都没有,她指着瓷瓶说,“毒药,专门毒害花氏一家的毒药。” 她死死的盯着,床板突然一震,那只带着她身下的床单一样花色的瓷瓶就蹦了出来,她惊讶的打呼出声,“天……” 我的天啊! 刘珠儿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她倒底怎么了? 惊的她险些从床上跳下去,惊恐的她瞪着圆眼睛瞧着躺在跟前的瓷瓶,一时间不敢伸手去拿。 依照她重生之后在这里所见的东西,依照她记忆力接收的所有的事物,她确定以及肯,定这里不是小说出现的异界大陆,更不是充满神奇色彩的异界时空,更没有魔法和法术。无外乎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世外高人。这里只是一个架空的朝代,不出现在历史之上。 可她…… 刘珠儿使劲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的她直咧嘴,她再一次确定以及肯定,“都是真实存在。” 想到自己体内的更新细胞和那些莫名其妙的内力,刘珠儿决定画一个显微镜和培养器出来,为了不被人发现,她还画了一个密码保险箱。一切准备就绪,她将拉住的光亮调的高了一些,开始给自己抽血。 提取血样分析,在做切片分析,她还不稀疼痛的将自己的皮肉也割下来一片,还有头大,指甲,等等可以检查的东西都查了一个遍,最后她看着电脑显示器上的报告,对自己拍拍胸脯,“超能人啊,妹子,你死不了啊,只是不是用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会在每一次死后减少一份,之间苏醒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直到耗尽,自己也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至于她体内的内力和功夫也是因为细胞的缘由,导致她原本八百多度的近视如今成了可以看到很远处的好视力。可听力却没有任何变化。又因为她内力深厚,即便现在不会武功,也可以与高手敌对一二。 将一切都检查完好,她将东西能销毁的销毁,不能销毁的仪器锁在了密码箱里。密码箱外观就是那些朱红色衣柜的颜色一致,所以若不是细心的想要一眼究竟的人也看不出那是个现代才会有的东西。同时她又想,以后不能随便画东西出来,这个魔法一样的“技能”是否真的永远存在还有待研究,并且所有的东西都真实存在,很难销毁。密码箱子的空间有限,画出来的东西要尽量避免过大,除非必须是她需要的东西才会放进去。 收拾妥当,她将药瓶收好,躺在床上兴奋不已。 这些,都是真的,真的。 会不会在一夜之间没了? 没了便没了,至少现在她还没死。 不管怎么样,只要保留一样,她对付起刘兆坤一家也能顺利许多。 她在这里,除了已故的爹娘,就只有暂时为了共同目标却随时都能除掉自己的太子。至于她母亲娘家那边,离京城太过遥远,十万八千里的路途远远不够解决她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也不是她想要逃离的时候。如此危险的她,脱离了太子这棵还算安稳的庇佑,她以后的路实在难走,她更不想因为自己害的母亲娘家那边受到半点牵连。 将心底打定,她便沉沉的睡去了。 可是,这一夜,刘珠儿睡得极不安稳,反复被噩梦纠缠,从她重生前的那场爆炸开始,一直到她睡觉之前,反反复复。 “啊……” 晨起之时,她终于被噩梦惊醒,一声惨叫。 “哎!”噩梦,可也确实发生了。 刘珠儿看着地上跪着的丫鬟们,紧紧的皱着眉头,心道,“那个太子一下子就给自己安排了这么多的眼线?” 但想到昨天的事情,她还不得不问眼前的眼线,“问你们点事儿。” “娘娘,奴婢们在。” “谁知道我……”刘珠儿及时闭上了嘴,她在这里问这些,那还真是没脑子了,最应该问的人不该是太子吗?于是她直接改了口,问道,“太子殿下在何处?我找殿下有要事相商。” “娘娘,奴婢们在。” “……你们?” “娘娘,奴婢们在。” 得! 第18章交易 她就知道,她们都是些只会做事的机器,索性也不再追问,穿上鞋子披上外衫就往外面走。 果然,无人阻挠。 太子的院子里没有侍卫,更没有丫鬟,似乎只有他这么一个光杆司令。 温熙玄已经知道了刘珠儿会来,早就放下了手里的书卷,等在窗子下了。但是他依旧是瘦小不堪的样子,堆在轮椅里,没有一点生气活力。 “殿下!”刘珠儿按着记忆中学过的礼仪对太子生涩的行了礼。 太子没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片片花瓣落下,砸向他的身。 刘珠儿以为他太过专注没有听到,又说,“殿下!” “你想知道为什么会来太子府?” 刘珠儿微微点头,跟聪明人说话会省去她很多力气。 “你最好还是弄清楚,如今的皇权都握在何人的手上,还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不然,你凭什么对被本太子说你可以帮我?” 刘珠儿愣了一下,太子说的话没错,如今是王爷当权,就算她本事再大,如何能帮助如今手无寸铁并且没有一兵一卒的他呢?昨天刘珠儿撒谎说自己手里还有兵马,可如今已经过了十几年,即便她能倚靠父亲的权利动用兵马到如今还能有几个真心为她? “太子殿下,我只有我这双手和我这条命。”刘珠儿平淡的说。 尽管这也没有多大的说服力,她也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压根不值钱。但是她是真诚的,真诚的眼神,真诚的心。 “……”太子撇头,淡淡的眼神里写满了探究,片刻后他才开口,“昨日选妃在即,王府内突然收到消息,本该成为皇帝的皇妃却因为意外出了事,全身伤痕,奄奄一息,这样的人又岂能进宫冲喜?无奈之下,将另一外官臣的小女儿送了过去,而如此大的事情发生,总该会有一个结果。能利用之人又岂能不加以利用之理?对……”太子看向刘珠儿,知晓刘珠儿已经猜出了什么。 刘珠儿面色凝重,她的恨已经蓄满了眼睛,借着太子的话,她将余下的事情凭借猜测说了出来,“于是,我被送来了太子府,声称也要给太子冲冲喜。其实,王爷是想利用我的死借机给殿下填一些麻烦,同时,刘兆坤也完成了他的目的,笼络王爷,投靠皇权,稳固自己的地位。” “还算聪明!”太子赞叹。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又说,“可没有想到,我非但没有死,身上的伤也自动痊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又回来了。并且,我要一心一意投靠太子殿下。可是,殿下,您会相信我吗?” 太子没有回答,他继续打量着刘珠儿。眼前的这个小丫头可还是他很多年前见到的那个刘珠儿,那个时的她乖巧懂事,善良纯真。历经十几年,他再次见到她,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刘珠儿的眼中纯净的东西不见了,换而来的满是算计和阴谋,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为她自己做打算。 她聪明,她狡诈。 她……深不可测。 昨天夜里刘珠儿被抬进来的时候全身血污,不用看也知道她也活不成了,其实刘珠儿能否进府对他来说结果都一样,所以压根就没想着叫刘珠儿能活。前脚刘夫人一走,后太子叫人将后院的空地挖出了一个土坑,准备将刘珠儿埋了。 出乎意料的,当府里的小厮跑来送信,却告诉他院子闹鬼了,可暗卫送来消息,说她活了。 她是刘珠儿吗? 温熙玄在心底发问,眼神淡淡却充满了怀疑。 刘珠儿的目光没有一点迟疑和退缩的与他对视,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不堪一击却深藏不漏的太子。 “你且去吧!”太子突然说。 刘珠儿深看了一眼太子,又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不禁发问,“殿下,您……?”为什么不站起来?话到口中,她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要知道,就现在而言,她知道的事情越少对她越是有利。 “呵呵,没什么。”她打了一个马哈哈,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 温熙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收回,“大婚之日定在半个月之后。” 刘珠儿心头一震,大婚,她要和眼前的人成亲,并且是自己的叔叔辈的人。 不过,对于现在的她,能拒绝吗? 似乎,不能。 刘珠儿轻不可闻的吸了口气,叫自己微微震惊的神情收敛之后才对温熙玄点点头,“是,殿下!” 原主的记忆之下,她在未出嫁之前是不能在男子家中出现的,所以,她现在要打道回府,回刘家。见到那个曾经要亲手杀了她的刘家人,见到那个已经杀死了她母亲的刘家人。想到此,刘珠儿的手默默的在衣袖下攥紧了,恨意将她的五脏六肺都充盈了起来。对温熙玄聘聘的施了一礼,对太子微微欠身,“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出来之后,刘珠儿看了看大开的府门方向,又看看那边昨天夜里的刺杀场地,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道,“太子府太小了,太破了,实在寒掺。”如此想着,刘珠儿的脑子闪过一个想法,她一挑眉,提着裙子就要往外面走。 却听…… 第19章路上 身后跑上来的管家叫住了她,“娘娘……” 刘珠儿愣了愣,瞧了她一眼,不禁为这个陌生的新称呼怔忪了片刻才对管家说,“管家?” “是,娘娘慧眼,奴才已经给娘娘安排好了轿子,还有娘娘的丫鬟丁香,此去回府,殿下交代,不能怠慢了娘娘。娘娘稍待,轿子已经备好,丁香正在帮娘娘收拾东西。” 刘珠儿来的时候只有一卷凉席和一块抬着她来的木板,说要东西,她也就只有从身上脱下来的那些血衣,如今想来,自己死后复生之后竟然就多了一些别的东西,不禁嘴角微微上扬,瞧了瞧不远处的书房位置,对管家点点头,“好,替我谢谢殿下的心意。” 管家屈身作揖,拱手而去。 刘珠儿站在不大的太子府之内,只稍等了半刻,就瞧见左手边跑出来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丫头,丫头个头不高,瘦小白净,两个包子的花型之下垂着发带,跑起来发带之间纠缠在一起,拧成了一个结,就在身后随着她的跑动上下颠簸。 刘珠儿冲着那个叫丁香的小姑娘笑了一下,“丁香,可都准备好了?” 丁香对她点点头,“娘娘,都准备好,咱们走吧!”丁香先对她微微欠了身,便将包裹放在了另一只手上,走上前牵了她的手腕。 刘珠儿起初还发愣了一下,可瞧着丁香一副自然的样子也就将手伸了出去,任由她牵着往前面走。 尽管她自己看来,也有那么点太子府的样子,遂笑着说,“倒还不错。” 其实是夸赞她自己,丁香却以为在夸她,松了刘珠儿的手跪地磕了磕头,“多谢娘娘,丁香一定伺候好娘娘。” 刘珠儿瞧着跪在地上谢恩的她,看着她的头顶,迟疑了许久才对叫她起来,“起来吧,尽管我不太习惯有人在我面前跪来跪去的,可你要是一直这样我怕我们就到不了刘府了。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大可不需要这么费事的跪在我跟前,懂了吗?” 尽管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丫头是太子温熙玄派给她的眼线,但刘珠儿作为现代都市的新新人类,她可真的承受不住这样的大礼。 丁香似懂非懂的对刘珠儿又施了一礼才跪拜的起身,“多谢娘娘,丁香谢过娘娘,丁香谨记娘娘教诲。” 瞧着丁香起身,刘珠儿又无奈的摇摇头,怕是这个传话筒要陪伴她十五个了,幸得不是个多嘴的丫头,不然她会烦躁的想去死一死。 丁香协着她上了轿子,轿帘子放下,随着丁香的一声呦呵,“起轿”,这个四四方方的六人抬轿子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启动了。 头一次坐这样的轿子,刘珠儿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尚且还算安稳,就是被这有节奏的晃动促使的她困意十足,当额头再一次撞到轿子的窗沿上,刘珠儿也睡醒了。从被风吹开的轿帘子往外面看,此处人丁稀少,叫卖声也没了,跟前除了走动的轿夫和丁香就只有轿子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响。 “丁香?” 刘珠儿轻轻地唤了一声。 丁香弯腰侧身探过头来,“娘娘。” “还就多久会到?”刘珠儿有些迫不及待要见到刘家人的嘴脸了。 “回娘娘,还有一刻钟的路程呢!娘娘是不是累了,丁香这里有提神的药丸。”说着,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刘珠儿看了一下,直觉和敏锐的嗅觉以及多年临床的经验告诉她那里面放的应该是清凉油一样的东西,她对丁香摇摇头,“不用了,我睡一会儿,到了叫醒我。” “是,娘娘。” 听得她说要睡觉,定将将轿帘子放好,又将透光的地方塞了塞,确定不会叫外面的杂陈扰了她的睡眠才继续走路。 刘珠儿满意的将视线收回,从怀里将昨日“画”出来的毒药拿了出来,尽管她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不过依照她昨日“画”毒药的时候心中所想,里面应该是一种像罂粟一样的毒粉,只需要轻轻的洒在刘家人的跟前,这种毒粉便会随着呼吸钻对方的口鼻,但是能给刘家人造成什么样的作用,尚且还不知。 既然不知,她就不能擅自拿出来用。若是直接将他们杀死了,岂不是就不好玩了?报仇不假,将他们杀死了更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可自己还不能自保如何能逃出去呢,就算别人不干涉,这件事直接影响那个会“变身”的太子,怕是后果也不好收场。 目前来说,她应该做的是控制刘家人。她要嫁人,需要嫁妆,需要娘家人的配合和支持,更需要刘家人无条件的拱手相送,如此…… 第20章风光无限 她就要做的滴水不漏,万无一失,全都对她听之任之,或许以后会对她报复,可眼前,她需要得到自己想到的,金银钱财,良田房产,还有一个庄严的母亲葬礼以及她盛大的婚礼。 如此想着,她就在裙裾上画了一个瓷瓶的轮廓,心中想着这个毒药对刘家的花氏才管用,一旦服下,花氏便会上吐下泻,形容枯槁,语无伦次,神情呆滞,对她听之任之。 想好了一切,那个花瓶在她的裙裾上颤了几颤,“碰”的一声低沉的响动,瓷瓶就从裙裾上跳了出来,她将瓷瓶拿出来瞧了瞧,不禁欣喜自己的这个特异功能还在,将瓷瓶收好,又舒服的靠着轿子闭上了眼。 片刻之后,丁香提醒她,刘府到了。 刘珠儿从轿帘子内往外面瞧了瞧,刘府大门紧闭,只有那两只垂挂的灯笼无趣的随风摇摆。 她瞧了好一阵,眼前昨日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就在眼前,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面前的轿帘子就被丁香撩了起来,她将手伸出去,借着丁香的手从轿子里钻了出去。 微风扫来,撩起了她额前的碎发,将她繁重的头饰吹动的一阵响动,她冲着刘府笑了一下,说道,“叫人,接本宫进府。” “是,娘娘。” 丁香走上前,对着大门“咚咚”的扣了两下,不等收手,里面就有人探出半个脑袋来,瞧见眼前的丁香,喝了一声,“谁?” 丁香虽然身量矮小,丝毫不畏惧眼前那个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尖利的嗓子大叫道,“太子妃娘娘回娘家,刘府的人出来迎接。” 那人似乎听见了笑话一般,先扫视了一眼眼前的丁香而后将视线放到了刘珠儿跟前,瞅了又瞅,突然身子一转,跑了回去,留下半开着的木门在风中摇摆。 “娘娘,稍待片刻。”丁香回过头来对刘珠儿小声的回禀。 刘珠儿毫不在意的对她点点头,这点时间都等不得的话她还报什么仇呢? 不多时,刘府的院子内响起了一阵吵嚷,跟着脚步声搓动,待得有人将大门大开的时候刘珠儿默默转身之际就与眼前的刘兆坤四目相对。 顿时,刘府的人全都安静了。 刘珠儿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神中的惊骇和不可置信,以及在内心中做过了挣扎之后的但却以及现在露在他脸上的惊恐,不过片刻之后,身后走上前的花氏也在如此经过复杂的脸色斗争之后抢先一步说,“恭迎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随着花氏那张已经惨不忍睹的样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刘府的人也在愣了一刻之后跪在了地上。 “恭迎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齐声唱歌,内中有多少的不安和惊骇以及怀疑,犹如似在梦中。 刘珠儿瞧了一阵,齐刷刷的跪拜叫她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因为这一次,刘家能够有今日的此时此刻,她的母亲却再去看不到了。 她正了正身上的伤心,由着丁香的牵引一步更慢似一步的往前移动,脚步迈上石阶的那一刻,她见到了为了见证她还活着而不惜拖累着已经半死不残的身子的花氏因为支撑不住趴在了地上的样子,故意迈大了一步,踩在了花氏的手背上。 花氏惨叫一声。那边的刘兆坤肩头一怔,就要起身。 刘珠儿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响起,“今日的阳光有些喧嚣,风也很大,不想迷了本宫的眼,哎呀,花氏,您的手……碍着了本宫的路。丁香,回头叫大夫给她瞧瞧,还想赖着本宫不成?不过踩了一下手,就整个人都伤成了那副样子?大伯父,你身为刘家的长辈,还喜欢玩一些房中怪癖?花氏的伤液压找人瞧一瞧,回头你的手大的重了,还要赖在本宫头上,可实在是委屈了。” 刘珠儿一箭双雕的话将刘兆坤的脸色全都丢尽了。一说他虐待花氏,将花氏打伤,而说花氏拖累着样的身子还要出来恭迎她,却因为刘兆坤不给花氏找大夫趴在了地上挡着了她的路,不小心踩着了,花氏一脸的不情愿,难道还要像他刘兆坤用刘珠儿的死污蔑太子一样吗? 就算刘兆坤脑子不灵光,可这话里的话他还是听出来了,换做从前,他一定毫不迟疑的就甩给了刘珠儿一个巴掌。可现在,就算他起身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份和刘珠儿是否发话叫他起来了。 刘珠儿的脚步很慢,走上去的时候花氏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她淡淡的扫了一眼,心道,“贱人就是命硬,为何昨日那般毒打她都没事?”不禁嗤鼻,看了一眼跪在那里整张脸都贴在地面的刘寨坤一干人等,凉薄的说道,“大伯父的府苑真的太大了,本宫在想,分了家之后,是不是该将这个院子分割下来给本宫住上一住了。” 刘兆坤身子一僵,气火就涌了上来,可他将骂人的脏话都绷在嘴里,没有吭声。 刘珠儿又迟疑了一番,说道,“都起来吧,外面实在太凉了,本宫这次回来也不过住上个把月,大伯父不误多礼,咱们终究是一家人,进屋吧……” 刘珠儿率先迈步进了院子,一马当先,风光无限的她走在最前列,高昂着头,那逛街的额头上春光无限,似乎写了一个大大的“复仇”两字,快要晃瞎了刘家人的狗眼。 “那个……” 第21章下马威 刘兆坤低声说道,“娘娘……” 刘珠儿坐在了正堂的上首位置,瞧了一眼身后一脸谄媚却依旧惊魂未定的刘兆坤,眼神轻轻的扫了一下,说道,“先将花氏抬走吧,找个好大夫瞧一瞧,你们年纪不小了,何必做这些叫人羞红脸的事情。” 打进门开始刘珠儿便这样逗趣刘兆坤,刘兆坤的脸上一阵红过一阵,却低头不语,只硬憋着脸上一股红润低着头,站在了刘珠儿的下首侧的地方。 刘珠儿淡淡的了瞧了一干人,摆摆手,“大伯父不必多礼,你们都坐吧!” 刘兆坤微微一笑,屁股下面似乎长了什么针刺,才挨着板凳又弹射了下来,将脸上的笑脸都堆在一起的他,本就很小的眼睛这一次眼睛眯了只剩下一条缝隙,露出满口的大黄牙,脸上不知怎的就露出了刘珠儿从未看到过的神情,“娘娘,您,您……您……” 您了半天,刘兆坤也没想好如何将这句话说出来,那张依旧因为刘珠儿完好的站在他面前而惊吓过度的脸上苍白一片,最后突然一抬头,含糊不清的说,“您这次回来,所为何事?昨日将娘娘送去宫内,啊……不,送去太子府上,我们,我们……” 刘珠儿慢慢的将丁香奉上的香茶接在手上,瞧也不瞧刘兆坤的模样,极为有耐性的低头将茶盏的盖子掀开,顿时一股清香的味道铺面而来,翻开的茶叶沫子在茶盏里浮动,她用盖子轻轻的将上面的沫子撵开,而后轻轻吹拂了一下。 品茶之道她在很久前就学会了,不过后来因为到处参加学术研究,就少了那个品茶消遣的时间,在这里,她还是头一次喝到这里的香茶,可茶叶还算极品,就是味道欠佳,因为,眼前那个支支吾吾的人的脸实在叫人倒胃口。 可刘珠儿依旧镇定自若,极为有耐性的等待着他如何将他打死刘珠儿,花氏又跑去祖宅想要杀她,刘兆坤一箭射穿她的心窝,最后直接仍去了太子府上的这件事说的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又及其欢喜来。 坑杀,陷害,丢弃,抛尸,刘家人都做尽了。 “娘娘,呵,呵……”刘兆坤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果然是道行不够高,刘珠儿微微抬起眼,眼皮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上下翻动,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远处正被人背着往院子内走的花氏身上,不禁想到要是花氏在场,或许还有一桩好戏要看,可此时此刻,她就只能瞧着刘兆坤因为担惊受怕而一张苍白且叫人十分憎恨的脸。 “碰!” 刘珠儿将茶盏放下,茶水四溅,有些调皮的茶水就跳到了刘兆坤的脸上,他浑身一颤,那站着的身子顿时一僵,惊恐的放大了眼珠子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瞧着他那副欺软怕硬的样子笑了一下,屋内的气氛更加紧张恐怖了。 “别惊慌,本宫回来也不过是想瞧瞧你们。另外,还有一些未尽的事宜要好生的处理一番。尤其,本宫的母亲还在山上……” 屋内的人皆是浑身一震,更有小辈的人坐在了椅子上瞧见刘珠儿如此说,悄悄的将屁股移了下来,眼神一瞬不瞬的瞧着她。 刘珠儿又是一笑,“怎么,你们看本宫就像看到鬼一样?本宫今日有哪里不对吗?丁香,你瞧瞧本宫,哪里不对吗?”刘珠儿瞧了众人的神情一眼,拉过一旁的丁香叫她打量着自己,一脸的惊讶。 丁香果真就顺着刘珠儿的手往身上打量了一番,说道,“娘娘,您没有不对,今日的衣裳还是殿下为您亲自挑选,妆容高贵,发饰简单风雅,美艳无比。” 果真是个会说话的小姑娘,刘珠儿在心底赞叹了一把,顺势用手轻轻的拢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带着嘴角上淡淡的笑容,看了眼前的一干人,又道,“瞧吧,姑且是本宫今日太过好看了,叫你们都吓着了。说来也奇怪,本宫从未在府上这样打扮过,如今一瞧,其实本宫生的也不难看。嗯……”她将视线落在了远处的刘月容身上,微微眯起,细声细语的说,“可是啊,本宫还是不如月容那副样子好看。人都说,生的美,心却是黑的。如今看来这古话一点都不假,呵呵,是不是啊,伯父?” 刘兆坤一直闷头不吭气,额头上的汗传承线的往下落,听得刘珠儿问他话,他微微低下头,许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来,“是。” 刘珠儿冷笑一声,心道,刘兆坤你果真是胆小怕事,不过今日见到了未死的我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不护着自己的宝贝闺女了,真是可笑。 “娘娘……”刘兆坤几度要说话,连连抹着脸上的汗水,可娘娘都叫出了口,还是未曾听到他说什么。 刘珠儿也不在意,继续摆摆手,“都坐吧,咱们好好的聊一聊如何将我母亲接回来这件事。” 众人一惊,“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的跪地之上从屋内响起,刘珠儿却只微微抽了一下嘴角,心道,“你们以为见鬼了是吗?因为我死而复生,不光如此,不过睡了一觉的功夫我完好的回来,坐在这里商议如何将已经死了的母亲接回来的事情,所以你们都被吓到了?呵呵……”刘珠儿在心底冷笑一声,说道,“别怕,叫你们更加害怕的事情还在后头呢。尤其,我还想知道,我母亲的死跟谁有关系,查清楚了,自会慢慢的跟你们详谈,现在都跪在这里不吭声,本宫如何定夺啊?” 语毕,刘珠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视线一一落在每个人的脸上,从前至后,依次是刘兆伦,再次是他的嫡子刘瑞轩,至后是他的次子刘瑞懿,而后最角落的便是那日折磨她导致刘珠儿殒命的刘月容。 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不安和惊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姿态一点也没有在他们的脸上提现出来,倒是那个刘月容的眼神中却带着几分鄙夷。 不过,刘珠儿被刘兆坤亲手杀死,一箭穿心之后还能好好儿的活着走在他们跟前,相信谁都会害怕。所以即便是一直仗着自己母亲在府内横着走的刘月容此时也收敛了身上的张狂,缩着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刘珠儿看过去,鄙夷的冷嗤一声,“都起来吧,跪下的时候也不晓得小声一些,要是吓着了我,可如何是好?丁香,回头跟殿下说一声,叫府里头的人跪下的时候也都小声些,尤其这么多人在眼前跪着十分碍眼。得了,你们那些小辈们都出去吧!” 说道小辈,刘兆坤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了,不过一场阴错阳差,她刘珠儿就从他的侄女变成了今日与他同辈了。所以,刘珠儿口中的小辈就是只除了刘兆坤以后的所有人。 刘珠儿已经被他杀了两次,即便是因为刘珠儿的母亲因为体弱,拴在水牢之前还没死,可她终究是因为他而死,刘兆坤不知道,屋内只剩下他和刘珠儿两人的时候,刘珠儿会对他做什么,心中忐忑不已,惴惴不安。若非因为碍于面子,又因为在光天化日之下,刘兆坤怕是在见到刘珠儿的当时已经因为惊吓大叫出声,直接锁了大门躲进屋内不出来了。 就算他在怀疑刘珠儿的死,可昨日他将刘珠儿送去太子府上的时候可是经过好几个人确认的,如今…… 刘兆坤如何都不能相信,眼前的刘珠儿是真的。 可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那就是刘珠儿,身边的丁香又是从前太子身边的丫鬟他岂能不认识呢?再或者,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假的,那顶象征着身份的轿子也假不了。 他在心底琢磨了一遍又一遍,又一想,或许是自己的那一箭没有射死她,她假死,可她身上的伤口呢?昨日那一顿鞭子寻常人都挺不住的啊,岂能一夜之间就完好如初,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 难道刘珠儿本就是一个高手?隐藏在他的刘府多年,深藏不漏,只等这一日吗? 不,不,不…… 他连连否定,刘珠儿要是真的有这个本事,何不带着她的母亲离开这里,如今她母亲已死,再恢复真身,也挽救不了她母亲的命啊! 如此一番思绪的混乱斗争,刘兆坤的脑子也开始运转了起来,他偷偷地瞧了一眼刘珠儿,低声唤道,“娘娘……”,可牙签刘珠儿是揪住她母亲的事情,左右脱不开是他所害,他就算是说破了天也脱不开关系。于是将话锋一转,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娘娘头一次来刘府,自然要好生陪伴,呵呵。孩子们没见过娘娘的风姿,自然要在这里陪同才是。” 不过是想给自己找几个人作伴罢了。刘兆坤你昨日用鞭子狠抽我的样子哪儿去了?刘珠儿冷笑一声,抬步在屋内走了起来,不过一步之遥的距离,她就在刘兆坤的跟前站定,说道,“大伯父,太见外了,本宫在这里长大,这里总归是本宫的家,岂能说就是头一次来呢?还没嫁出去,伯父就不要侄女了吗?” 刘珠儿凤目流转,一脸的神伤,似乎那双回说话的眼睛正在他刘兆坤这里找亲情,悲怜的不知所措。 刘兆坤神情一滞,干笑两声,“呵呵,娘娘说的极是。” 刘珠儿眼皮轻轻的抬起,扫了一眼他的模样,继续说,“提到辈分这件事也实在太过出乎人的意料了,本以为本宫会成为你刘兆坤的大伯母,却不想辗转之下本宫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你的弟妹,哎……” 第22章是喜还是忧呢 刘珠儿悲痛的叹了口气,扼腕的悲肠的说,“到哪说理去啊!” 刘兆坤的父亲刘万豪正是当今的驸马爷,不过温雅公主死的早,这一层关系也就随着皇帝的慢慢老去和皇帝对刘家的淡忘而慢慢的变得疏远。又因为,温雅与当今圣上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所以她就算是真的入了宫成为了皇帝的皇妃也没有任何乱伦之说。但是,依照辈分,这层压着人的辈分却依旧在。 可不想,机关算尽,刘兆坤将她送去了太子府上,如今成了刘兆伦的平辈。 不知道在刘兆伦看来,是喜是忧呢? “呵呵……”刘兆伦抹了一下脑袋的汗,赔笑一声,没有说话。 刘珠儿悲肠之后,更显大家风范,毫无在意的挥了挥衣袖,“也罢,成为了太子妃本宫也心满意足了。若不然,还真的叫大伯父称呼本宫为一声皇伯母,本宫还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刘府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大伯父对本宫向来很少在意,可也因着同是刘府的人,本宫也要尊称您一声伯父呢?” 刘兆坤被挤兑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左右逃不开被奚落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赔笑。 “哎呀!”刘珠儿突然脸色一变,回首扶住了丁香的手,说道,“可不然,不管如何咱们刘家都是百姓,怎么能就沾亲带故的攀附到了皇权之后还想着要与皇上平起平坐了呢,看来伯父要吃亏了呢。” “娘娘,我,我没有此意。” 刘珠儿歪了歪头,否定他道,“想当初,大伯父为了能够攀上这门皇亲可是想尽了法子要把我安排到宫内与皇帝做妃子。要是成了,那本宫就是皇上的皇妃。顺着辈分来算,大伯父要尊称皇帝一声侄女婿还呢还是尊称一声大伯父好呢?依照我祖母那算起的话,大伯父要尊称皇帝一声大伯父。依照我这来算呢,大伯父要叫皇帝侄女婿。啧啧……怎么说,大伯父也不吃亏。可要是要您叫皇帝侄女婿的话,说不通,毕竟还有我祖母那一层,毕竟祖母和皇帝是干亲。呵呵,哎呀,好乱好乱,大伯父您给本宫捋顺一下。” 刘兆坤张了张嘴,这个他要如何理? “呵呵,娘娘多虑了,这桩事不是没坐实吗?” 刘珠儿眉头一挑,秀美拧成了一块疙瘩,说道,“啧啧,瞧大伯父的语气,看来是失望了。那也没得办法,现在本宫是太子妃了,您还是不吃亏。呵呵……怎么说,您都是皇亲,是不是啊,大伯父?” “呵呵”刘兆坤僵硬的点点头,又将脑袋上要掉下去的汗珠子抹掉,没敢接话。 “说话啊,大伯父,本宫到底说的对不对?”刘珠儿可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再三逼问。 听得此话,刘兆坤的脑袋埋的更低了,他僵硬着脖子将刘珠儿的那些辈分排行想了又想,最后艰难的从嘴里叫了一声,“娘娘。”而后颤抖着嘴唇说,“刘府再如何也不能与皇上平起平坐,尤其,现在娘娘是尊贵之躯,自然要刘府的人尊称娘娘为一声太子妃了。” 这话说得也是可圈可点,尊称太子妃是自然,可刘兆坤忽略了一层,他刘兆坤要叫刘珠儿一声弟妹。 曾经是自己侄女的人现在要叫一声弟妹了。 他避重就轻的说,还不是不想承认她这个辈分,不承认她,就是不想承认当今天下的太子。 太子如今的地位在朝中的确没有什么了不得,不过他终究是太子,人人都说皇帝活不久,可现在皇帝还不是没死吗?太子的位置不是虚设,皇帝的皇权更不是一腔空城。你可以背地里不待见太子,更可以因为当今所有大权都在王爷手上而对太子和皇帝不尊重,可拿到明面上来,你一一介草民就凭什么不将太子放在眼中?! 刘珠儿笑了一下,相似在自说自话的嘀咕道,“看来殿下在您的跟前一点地位都没有啊……哎,殿下宅心仁厚,不过是身体不适一直养在太子府,却不想就是这样的不问世事叫外面的小百姓也对他不放在心上了。”刘珠儿故意轻轻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抓着丁香的手问道,“丁香,回去问问殿下,这样不将殿下放在眼中的罪过要如何处置啊?哎,本宫出身贫寒,刘府如今大不如从前,再因为这样的事情受到牵连可如何是好啊?” 丁香上前扶了刘珠儿一下,微微欠身,说道,“娘娘,奴婢记下了。娘娘保重身体才是啊!” 悲痛可怜的神情在刘珠儿的脸上尽显无疑,瞧着刘兆坤抖如筛糠的样子,顿时一腔怒火就冒了出来,抬脚踢翻了面前的他。 因为变化太快,就连跟前的丁香也被刘珠儿的样子吓了一跳。 笨重的刘兆坤身子脑袋一痛,整个人就“噗咚”的一声趴在了地上,脸上赫然一块青紫,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身后的两子一女缩着脖子在地上跪的实诚,却谁都没有开口为他求情。 刘珠儿不给刘兆坤缓过神来的时间,冷哼一声,说道,“刘兆坤,本宫已经提点与你,你却不知悔改,现在你轻看了太子殿下,不承认太子这个人,是不是想要造反啊?还是说你一当初一心要将本宫送进宫去的目的就是为了与皇上平起平坐,你好大的胆子!丁香,给本宫掌嘴,好好的教训一番。” 丁香微微欠身,当下也没有含糊,走上前对着地上的刘兆坤狠狠的抽打了一下,那透亮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许久。 伴随着脆响的巴掌声,刘珠儿语重心长的声音从屋内断断续续的传来,“我也是帮你,这要是传出去,刘府以后还想不想在京都待下去了?刘兆坤,不是本宫说你,年纪一大把了,这样的事情还不晓得怎么做吗?你以为外人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你也不能随大流了去,小心被有心之人抓住了尾巴,到时候怕是可不光是张嘴这么简单了。” 刘珠儿嘟嘟的说了一番替他着想的话,面上却毫无神情。 心道,你不过被打了一下就是这副死样子,昨日杀她两次的时候可有过一丝的心软?她将视线移开,加重语气呵斥道,“继续,恕不认错的人,就该掌嘴,难道这件事要是宣扬出去了,叫殿下颜面无存吗?” 丁香对刘珠儿又是微微一欠身,那打人的动作就更大了,尤其用力,专注的对着刘兆坤的脸上招呼着,听不见刘珠儿说话,丁香就是挺着手掌上的疼痛,一个劲儿的抽打下去。 巴掌的声音在屋内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将所有人惊的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 刘珠儿正襟危坐,刘兆坤那张本就微微发福的脸上现在已经如猪头一样肿胀,嘴角流血,意识慢慢的不清醒了。 “好了!” 刘珠儿突然开口,丁香听得刘珠儿发话,将手一松,刘兆坤的脑袋“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眼下,似乎,也瞧不出此时此刻的刘兆坤是什么模样了,她下意识的瞧了一下丁香的手,完好无损,连一点红都没有。 刘珠儿定定的瞧了她一眼,确信,她不简单,确信太子给她的这个眼线不光不简单,就是太子府上的连一个喂猪的小厮也不简单。 不过片刻的闪神,她又将思绪慢慢收回,瞧着角落里已经泣不成声的刘月容,她低喝一声,“把嘴巴闭上。” 刘月容被惊的浑身一个趔趄,爬在地上脸色全无。 刘珠儿看了她一眼,“丁香,这里怎么总是有人哭哭啼啼,实在闹人,叫她把嘴巴闭上,听说生吞碎裂的瓷片会叫人这辈子都哭不出来呢!”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般的寂静,已经被吓的丢了三魂七魄的刘月容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试图寻找能够帮她的人,却瞧见自己的爹爹倒地不起,两个哥哥像躲着鬼一样的缩着脖子趴在地上,拿她当宝贝的娘还在昏迷当中,当即一声惨叫,爬着走向了刘珠儿的脚边旁,不住的大叫,“娘娘,娘娘饶命啊,娘娘……” 刘珠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刘月容平日的嚣张气焰全都是因为她娘在撑腰,如今她没有了任何可以给她撑腰的人,刘月容就是一个被人牌匾的黄瓜,即便那双眼带着没有多少诚意的祈求,可她的样子却悲怜的真想叫人上前将她抱起好好的疼惜一番。 诚然,刘月容的样子的确是倾国倾城,小小年纪已经生的美艳无比,可她的心却是黑的,尤其是她现在像一只狗一样的求求模样叫刘珠儿恨不能力气将她踢死。 在刘珠儿忍着再忍着的时候,那双脚再也抑制不住,抬起一脚,将刘月容掀翻在地,刘月容被踹开的力度也不是很大,可她的惨叫声叫人以为刘珠儿这一脚将她踢坏了哪里一样,刘珠儿鄙夷的哼道,“丁香,有狗来闹,给我打出去。” “是,娘娘!” “啊,不要啊,不要啊啊啊……”刘月容惊叫一声,死死的抓着刘珠儿的小腿不放开,丁香那瘦弱的小身子却力大如牛,一根一根的掰开了刘月容的手指,听得,“咔咔”两声,刘月容的惨叫声更大了,“啊啊啊……”手指被定向硬生生掰断,刘月容一下子松开了手,被丁香拖着出了房门,“咣!”不过轻轻的一甩,刘月容就被甩飞了,撞击在院子里那棵她曾经被刘月容绑着虐打的粗树上。 “额……” 第23章打坏了可如何是好 闷哼一声,昏死了过去。 “总算安静了!”刘珠儿将视线收回,又坐了下来,轻轻的嘬了一口香茶,看着在那里躺着的刘兆伦,声音平稳,“伯父,别装死了,咱们的事情还没说完,本宫今日来的早也不如赶得巧,你们都在,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将事情都说了吧。分家,本宫母亲的下葬,还有本宫在半个月后与太子的大婚,你是如何安排的?” “啊……”刘兆伦哼哼唧唧,从血泊里爬起来,因为掌嘴实在被打的太多,脑子十分不够清楚,不过他还是从地上抬起头来,使劲的晃了一下自己混乱的神志,试图将自己已经散成了蛋花一样的视线聚集起来,“凉凉(娘娘),我,我周一了凉凉(我,我都依了娘娘)……” “哦?”刘珠儿诧异的惊了一声,显然她是不满意这个回答的,于是说道,“本宫目前来说只是准太子妃,所以呢,还没嫁出这个刘家的门儿,理应所有的事情都该李府的长辈们做主,左右我也说不上话,您这么说来,可叫本宫不知如何是好了。平日来,本宫只是一个在后院连个丫鬟都不如的草包,所有的事情都是您安排,就连本宫入宫与否也是您亲手安排,现在却要叫本宫一手做主这样的大事,本宫实在那不得主意啊!好一番头痛,大伯父,您这是想家所有的事情和责任都退给本宫吗,啧啧,您太不负责了。” 刘珠儿徐徐道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开了,临了还不忘加上一句,“您才是长辈啊!再如何说,您不叫我一生侄女的话也该叫我一声弟妹不是?左右,我一个女眷,做不得主的。” “嘚(这)……”刘兆坤将嘴角上的血水和口水吸了吸,当下就没了主意,可刘珠儿的话都撂下了,他岂能再推脱,于是说道,“握,握,定慧天毒进里额没(我,我定然全都尽力而为。)” 这会儿的舌头也好使了不少,可说出来的话刘珠儿依旧不满意。 刘珠儿又轻轻的嘬了口香茶,说的这么多的话实在口干,茶水润喉,那说出来的话或许就清凉了不少,尤其可以杀人,“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依了你。可是……” 话头一转,刘珠儿没急着继续说下去,扫了一眼地上趴着的刘兆伦说道,“既然咱们都是同辈了,我娘就是您长辈,我娘膝下无子,她现在老人家也去世了,自有入葬之时儿子打灵幡之说,所以……” 刘兆伦身子一跳。他如何都想不到,刘珠儿要叫他作为刘珠儿的母亲的儿子前去给她母亲打灵幡。 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惊,许是刘珠儿的话说的有些不明白,刘兆坤趴在地上诧异了许久,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下跳出来了,他呆呆的望着地面,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的东西一样就是没办法将实现收回来。 刘珠而看了看刘兆坤的样子“是不是本宫的话说的不清楚啊?”她又加重道,“你作为本宫母亲去打灵幡,可以吗?” “嘚(这)?……” 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愿意,尤其刘兆坤现在也不是傻子。 但这件事他要是愿意了,刘珠儿或许还不愿意他去呢,瞧了一眼他的样子,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或许会有些不情愿吧,可本宫的母亲膝下无子,父亲又去得早,现在不管怎么说您也该尽一份力了。不光是为了本宫,也为了尽孝啊。想起来,似乎本宫的外公入葬的时候您都没有如此呢。那就一起都做了吧,呵……” “你,你,你,混账!”刘兆坤这句骂人的话可说的实在太过清晰了,叫刘珠儿想要对他不动手都做不到。 刘珠儿歪歪嘴角,“哎,还是不懂事。也不知道我外公是如何调教的你,既然是刘家的嫡子,这样的礼数应该懂啊,丁香,继续掌嘴。” 刘兆坤几度挣扎,笨重的身子试图要从丁香的手上挣脱开,可丁香的手就像一柄铁钳,死死地扣住了刘兆坤的脸,叫他动弹不得。 “啊,啊,不要,不要,你个孽女,你胆大妄为,你放开我。啊啊啊……” 犹如杀猪一般的动静在屋内响起,刘兆坤挣扎不开,只能生生的守着丁香的那一下一下的打。 爆裂的声响充斥整个屋子,血腥味冲鼻。尽管刘珠儿从前作为医生时常与血腥打交道,可眼下她还是适应不得,微微抹了一下鼻子,对丁香说,“停手吧,打坏了可如何是好?” 已经坏了,不过刘兆坤尚且算是意识清醒着,但是脑袋里的嗡鸣和一声声的脆响依旧在他的脑袋里盘旋,挥之不去。 刘珠儿又浅浅的抿了一口香茶,瞧了他一眼,问道,“可愿意?不愿意就说出来,本宫也不勉强,要是说出去外人还说是本宫因为身份的缘故质押您。” 刘兆坤眼下也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任是心中多么的不愿意,可他还是脸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艰难的眨巴着眼睛,趴在地上不吭气。 刘珠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瞧了他一下,很是勉强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没有什么意见,那就这样吧!本宫一会儿指给你们路线,将我娘接回来。啊……将你们的奶奶接回来。”刘珠儿将目光放在了那两个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刘兆坤的儿子身上,又说,“你们要扛着回来了。只是,路途有些远,不过我会派我身边的丁香随你们一同前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给两人吭声的时间,刘珠儿又道,“丁香,这里本宫左右也是在家中,也没什么大事,你暂且随他们先过去。记得,要小心的监督着。听说啊,要是有一点点的不专心或者还手叫别人抬我母亲了,那刘家可就不知道要倒多大的霉了。知道了?” 丁香自然听得出刘珠儿的话中意思,告诉她刘珠儿就在刘府等她,你这个监督她刘珠儿的职责暂且就去监督刘家两位公子,事情办妥了,刘珠儿也就乖乖的不给太子惹事了。 丁香乖巧的点点头,“是,娘娘,奴婢一定谨遵娘娘交代做好。” “嗯,乖了!”刘珠儿美美的赞扬了一下。 刘珠儿留下话,就瞧见丁香已经走了出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公子依旧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刘珠儿低喝一声,那双本平淡无波的眼中顿时生出一双犀利的锐光,“愣着做什么?” “啊,啊,是,娘娘,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两个人齐声应道,从地上缓和了许久才将已经虚弱无力的双腿抽出来,趴着向后退却,最后磕磕绊绊的走出了屋内。 最后,留在屋内的就只有她和刘兆坤两人。 刘珠儿瞧着他,在他的跟前来回的踱步,那双新穿的绣花鞋子上已经沾了刚刚花氏身上的血,她的脚步一刻不停,却又不急不缓,就在刘兆坤的跟前慢慢的走,慢慢的走。 刘兆坤犹如一只筛糠,整个人的魂魄都不知道被她的那双脚吓的飞到了何处?因为脸上肿胀的像一个猪头,他的双眼艰难的从肿胀的里面探出一条缝隙来,迫使自己的神志清晰,可以看到刘珠儿的任何动向。 却不知,“咣!”的一声脆响,茶盏从刘兆坤的头顶上摔了下来,他茫然的抬头,看了刘珠儿许久才看的清楚是刘珠儿将茶盏丢在了他的脑袋上,此刻滚烫的茶水从他的脑袋上往下流,但是因为刚刚被打的实在太厉害,现在的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只能瞧见眼前被茶水打湿的双眼,茶水顺着他的额头一直流淌到她的眼角,最后从他的腮边流淌下去,将嘴角的血红也带了下去。 “娘娘……”刘兆坤的这一声叫不知道刘珠儿听到没有。 只听刘珠儿说,“您该起来了,地上实在太凉了,瞧我刚刚不下心打碎的那只茶盏碎了,滚烫的茶水落在地上都没瞧见茶水冒出任何热气,哎……起来吧!这会儿人都走了,咱们也就不讲究那些个尊卑,终究咱们还是一家人,您再有不对的地方我还是要叫您一声大伯父。” “额……” 刘兆坤的神志恍惚了一下,从浑噩的疼痛中仰起脸来,就瞧见刘珠儿放大的一张笑脸从头顶上放下来,跟着那双尖利的指甲抓着他的脸顺势一下。 刘兆伦已经不知道如何惨叫,他是硬生生的挨着,感受着整个脑袋上的疼痛和火辣。 刘珠儿却发出一声惊叹,瞧着指甲上的血迹吹了吹气,又将血迹抹在了他的衣服上,蹲下身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像堆着一条装满了大米的袋子,一面提着他一面说,“伯父,您别伤心,我母亲去世也算是享福去了,要不然我不知道会受多少苦呢。哎,她一直有病在身,整日用药灌着,不知道花了刘府多少银子,是不是?” 刘兆坤一怔,这句话他曾经对刘珠儿说过,嫌弃她们母女两人在府上好吃懒做,还要整日喝药,所以他打发了刘珠儿去后院的面的院子里喂猪,叫她整日劳作,来赚买药的银子。 “伯父,那个时候我才十岁,十岁的我不会做事情,所以没少受您的教训。现在想来,也真是。教训人的滋味真的不是一般的爽快呢,是不是?如今我就算是嫁给了太子,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偿还,但是我爹爹有啊,我记得当年爷爷说过,分家是迟早的事情,如今不分家更待何时呢?是不是?” 刘兆坤一怔,使劲的瞪了一眼她,无奈于那双隐藏在肿胀脸颊之后的这双眼睛丝毫的没有杀伤力,不过瞧在刘珠儿那里就是一双渴望得到原谅的眼神。 第24章看望花氏 刘珠儿笑了一下,“伯父,您别恨我,我知道您一直想要巴结王爷,想要攀上权贵,可您别忘了啊,我现在是太子妃了,是您一手操控的啊,我现在的所有东西就是您给的。您瞧,不过一夜之间,您就跟皇亲这么近,并且差了那么一步就成了皇上的平辈,呵呵……说来,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奇怪,是不是?所以呢,现在金银对您来说实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保护好你的小命,对不对?” 刘珠儿的话处处为他刘兆坤着想,事事都为他做好了铺垫,该是一个多么孝顺的孩子啊? “你,我……”刘兆坤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说话了,他说的话,做的事,都被刘珠儿堵住了退后和前进的去路,刚刚还沉浸在为何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自己跟前的惊骇之中,现在却又被这些来时匆匆的报复给击倒在地,甚至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她刘珠儿的平辈,自己的儿子多了一个奶奶,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刘兆坤诧异的时候,刘珠儿又道,“伯父,我一切都给你们计划好了,对你们绝对百利而无一害,现在太子殿下就在太子府上等着我这边安排好了好将聘礼送过来。就算我与太子是萍水相逢,被人左右,被人陷害,被人嫌弃,被人挤压,不得已而成亲,可一切该准备的东西都应该准备,您说是不是呢?伯父?” 刘兆坤木纳的点点头,口水和血水就从他的嘴里流出啦,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点头,直觉的瞧着刘珠儿那双不断对她说话的眼睛像是讨好又像是威胁。总之,他都答应,不住的点头,泪水和鼻涕顺着他的脸上一直往下流,全都流在了今日刚刚换洗好的那件灰色的外衫上面。 刘珠儿满意的对他点点头,还不忘将刚刚故意仍在他脑袋上的茶盏留下的茶叶沫子挑拣了出来,温婉的说,“既然伯父都同意了,咱们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呢,先去瞧一瞧我的伯母,听说她昨天身体不好,呵呵……我刚才在府门外的时候说你们是房中玩闹一事不要放在心上,刘珠儿还不懂事,伯父可不要在意啊!” 语毕,刘珠儿走出了房门,直奔花氏所在的院子。 没走出多久,就听的屋内一阵乱响,刘兆坤终是因为精神备受紧张和压迫而全身瘫软的跌落在了地上,碰倒了一旁的茶几,茶几笨重的身子就压在他的身上,茶盏和茶壶全都堆在他的头上。 刘珠儿淡淡的扫了一眼,当做没看到一般继续前行,不忘对着外面围坐一团瑟瑟发抖的丫鬟们说,“刘老爷有些身体不适,你们还不过去瞧瞧,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可担待的起?啊,对了,刘家的千金怎么睡在了外面你们也不管管呢?还以为是当年本宫吗?本宫是受罚,你们取笑取笑也就罢了,如今这是刘家大小姐,不能不管,快去!” 尽管话这么说,可谁都不敢上前。 刘珠儿也没有理会,脚步慢慢,一直往花氏的院子方向走。 走在再熟悉不过的院子里,刘珠儿第一次感觉到刘府的风景是如此的好,修缮的如此奢华,就算是花氏自己一个人平日午睡的小院子里面也被修缮的如宫殿一般。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各种珍奇的植物和花草全都在这个不大的院子里。远远瞧上去,似乎已经走进了异世界的桃园之所。 当她踏入花氏的院子之时,院子里的那些丫鬟和家丁纷纷惊叫,犹如见到鬼魅一般的瞧着她。 刘珠儿先是一乐,好笑的对她们说,“莫怕,我这个鬼呢不怕白天的太阳就说明我这个鬼是一只好鬼,所以你们也没有必要大声逃跑。就算我记得你们当初谁害过我,谁对我落井下石,谁曾经背地里对我使坏,我现在也没有那个闲心与你们争辩了,你……”她指了指跑的比较慢的一个丫鬟说,“领路,本宫要去见花氏。” “啊,小姐,小姐。我……” “哎,还真是不懂事呢,我现在是太子妃,你应该叫本宫一声娘娘,为何还要叫小姐。”刘珠儿满脸的和气,伸出手要去抓那个丫鬟的衣服。可那丫鬟早就吓的脸色惨白,瞧见她伸过来的手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刘珠儿无奈的踢了踢她,“没定力,我不过与你打声招呼就吓成了这副样子,哎……”她摇摇头,迈着小碎步往屋内走。 花氏似乎早就醒了,奄奄一息的样子真是叫人怜爱,恨不能现在就帮她一把送她一程,早早的投胎去,可刘珠儿现在没有这个闲心做个这样的好人,她来只是想叫花氏明白一些道理。 一些早死早投胎却不能投胎的道理。 比如,折磨她一番,比如奚落她一番,比如给她下下毒什么的。 瞧见刘珠儿走进来,花氏在一阵极度惊讶的惊骇之后还是镇定了下来。 果真是不一般,姜还是老的辣,花氏可比刚刚屋内的那几个男人强多了。 她依旧端着极度温柔的笑容走上前,“伯母!”声音较弱,柔情似水,似乎面前的人就是她多年未见亲的,亲的不能再亲的亲人。刘珠儿热情的走上前,抓起花氏的手左右瞧了一下,故意拍着她手上的伤口说道,“伯母,别起身了,身子骨不好,还是要多休养才是,我来看您来了。” 花氏只瞪着一双不甘心的眼睛瞧着她,许久才从那张已经苍白的嘴唇上蹦出几个字来,“你,你没死?你当真没死?你没死?” “哎,叫伯母失望了,我怎么能死呢,我死了您要是想我可怎么办?放心,我不但死不了,也叫你们活不成。哎,我来这儿还要多住几日,以解伯母这一日对我思念之情。伯母,您,哎,怎么了?” 花氏突然挣扎着起身,伸着那双满是伤痕的手臂不甘心的瞪着她,嘴里支支吾吾嘟囔了许久,刘珠儿才听得清楚她说,“贱人,你不得好死。” 刘珠儿非但没有生气,她还笑了,笑的如沐春风,犹在春光里,犹在雨幕下,叫人觉得她亲切异常。她将茶几上的药碗端在手里。当着花氏的面将她之前“画”出来的毒药放在了她的面前,那塞着药瓶的塞子轻轻拔出,顿时一股幽香从里面散发了出来,刘珠儿将那只瓷瓶在花氏眼前晃了晃,笑着说,“别怕,不过是毒药。” 不过是毒药,说的多么真诚而又情真意切啊,那不过是毒药。 “伯母吃了一定会延年益寿,百毒不侵。啊,不过伯母一定过的不好,至于是哪种不好,吃了毒药就知道。呵呵,我将毒药放到伯母的药碗里,这就喂给您喝下去,好不好?” 刘珠儿做完这一切将药碗放在花氏跟前,用汤勺子舀了舀,待所有的药粉都化成了一股清香与汤药成了一体,她将药碗放到了花氏的跟前,笑着说,“瞧,药粉化没了,喝了吧。” 花氏瞪着她,抬手就要抓药碗,满眼的血色,唯独脸上血色全无。 刘珠儿将药碗一挪,就躲开了花氏的手,语气依旧诚恳而又坦然,说道,“您自己不喝的话我可就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法子为给您喝了呢,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只是这个过程会痛苦一百倍,伯母?” 花氏瞪了一眼刘珠儿,恶狠狠的目光似乎能吃人,她连连向着床内后退着,最后伸出手要将药碗打翻。 刘珠儿不过将花氏轻轻推开,她整个人就摔在了床上。因为昨日刘珠儿出手打她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用了什么力气,或许因为太过伤心,或许她手中的铁棍不是真的铁棍,反正面前这个硬骨头的花氏不但没死,似乎瞧着也没什么大伤。但是,刘珠儿知道,她表面上没什么大的伤痕,身体内部可就不同了。依照她昨日下手得力度和当时花氏吐出的血量来看,花氏的应该断了骨头。 为了确信花氏真的断了肋骨,刘珠儿还将手指放在花氏身上用力的戳了戳,瞧着她一副要死的样子,确信她身上也不过几根骨头断裂,再依照花氏如今不能爬起来的状况,她肯定,花氏应该还伤了内脏。 刘珠儿想到,若是她的身子骨禁受不住自己的毒药就这么翘了辫子,岂不是不好玩儿了?于是将手放在了袖子下,心中想着医治好她内伤的良药,在手绢上划了一圈,“碰”,药瓶就从她的袖子里跳了出去。 花氏正在因为疼痛而狰狞着一张脸的趴在那里强忍受着,此时并没有注意到刘珠儿的一举一动。 不过当她对身上的疼痛有了些许适应之后抬眼,就瞧见了刘珠儿走上前,还在用汤匙在汤药里搅拌,而后坐在了她跟前,一脸谦和的将药碗递给她,“伯母,喝了吧,死不了人。不过要是你不喝,我怕我一生气就将你掐死了,那你的女儿刘月容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尤其……”刘珠儿忽然将声音放低,又道,“你要是现在喝下去,我保准不将你女儿不是贞洁之身的事情说出去,好不好?” 花氏瞪着一双带血的眸子瞧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仿似各自在各自的眼中瞧见了彼此的仇恨。可花氏却突然开口,说道,“好,我喝!” 刘珠儿满意的一笑,说道,“这样才听话啊,喝下去,我们才好谈条件啊。” 第25章同意了就不会挨打 花氏颤抖着和双手就要去接刘珠儿手里的汤碗。 刘珠儿瞧了一下,将她的手推开,温婉的说道,“别急,我喂给您喝。呵呵,叫伯母也体会一下当初一口一口喂给我娘毒药的时候的那种快感,然后,我再瞧着您毒发之后的样子,至于虐待吗……”她摇摇头,咂舌一下,说道,“啧啧,我可做不到,我只会瞧着伯母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的死去,尤其,是您最在意的人,啊……” 她将一勺汤药送到了花氏跟前,问道,“三个孩子,不知道花氏最看重哪一个呢?呵……” 花氏怒瞪着她,迟疑了一番微微张了张嘴,将送过来的汤药一口吞下。 刘珠儿对她啧啧有声的赞叹道,“好样儿的,这才是一个能够为了自己女儿而豁出去一切的娘啊!呵……” 刘珠儿一勺一勺的,亲戚备至的,小心翼翼的,极尽温柔的将这一碗掺了既是治疗伤痛的药又是毒药的汤药喂给了花氏。瞧着一碗已经见了底的汤药碗,刘珠儿就叫人将汤药碗撤了下去,宽慰她说道,“别担心,这药啊现在还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要过个把时辰才行,所以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听我把话说完。” 花氏哽咽了一下,使劲的摸掉了嘴唇上的汤汁,怒喝一声,“贱人,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好处。”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花氏可叫刘珠儿长了见识,不过她也不在乎花氏这样的不守承诺,继续说,“你不同意我的要求我也不介意,我只要将我要说的话说完就成了。至于同意与否,那就要看接下来毒发的时候你的样子了,呵……”轻声笑了一下,直接开门见山,“首先,分家。不过这个刘兆坤已经答应了;再次,就是我娘的葬礼。哦!似乎也不用担心,已经吩咐你的两个儿子去了,甚至刘兆坤也答应了要作为我母亲的儿子去打灵幡呢;最后,便是我的嫁妆。说来……我的嫁妆应该是刘家出,所以就不是从我的家产里面拿。嗯……”刘珠儿思量了一下,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伸出来,尖利的指甲一面叩击在茶几的桌面上。 瞧了一眼花氏那双愤怒至极的双眼,说道,“人常说,嫁女儿呢就要配送她这一辈所需要的全部东西,我想来日后的路一定很长。可你们还有两个未娶亲的不成器的儿子,我也没有那么贪婪,就要你们家业的三分二吧!一点不过分呢!” 花氏一听,那双眼珠子瞪的更加的圆润了,她瞧着刘珠儿一身无奈的样子,冷声骂道,“小人得志,不要以为你可以摇摆尾巴多少日子。” “我又不是狗,伯母才是狗啊,您说错了吧!”刘珠儿一脸的委屈样,可怎么委屈她这强装下来的委屈还是有些不尽人意,可惜的吸了一口气,“我就是不如伯母的道行高,所以啊,心里有什么说什么毛病一直改不了,做不得伯母那样口蜜腹剑。罢了,话我都说完了,余下的事情就交给您去做了,我到底还是伸不出手,毕竟这里也不是我的家。” “你,你给我站住。” 刘珠儿的脚步被花氏那不甘心的话给叫住了,她诧异的回头,瞧着她,“伯母还有话要说啊?” “你,你不要忘了,你是嫁给了太子,那个废物太子,就算你在刘府如何横着走,可出了这个门,怕是你死也找不着尸首。所以,你说的那些我花氏一个也不答应。至于你喂给我毒,呵呵,有什么大不了,杀了你们娘俩,我值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逼急了的花氏还在威逼她,刘珠儿觉得她今日的威胁还做的有些不到位,不过不要紧,因为她的手段还没用完。 她转了一下眼珠子,将花氏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伸出手,“啪啪啪”的扣掌三下,最后哼了一声,说道,“伯母,其实我真的不怕你的威胁,就是吧,我觉得你不按着我说的做的话,我想您的宝贝女儿一会儿怕是就要死了呢,她的生死我可不在乎,或许您会在乎?” “你?!”花氏大惊之后就要起身,却被刘珠儿一把按住,刘珠儿像变戏法似的从腰里抽出了一柄尖利的匕首,森凉的触感就抵在花氏的下巴上,她微微仰起头,眼神里刚才的那些仇恨和怒火瞬间都充斥到了极限,就算是在这样的关头,她还是咬着银牙,恶狠狠的说道,“杀了我!” 刘珠儿轻笑,将匕首使劲的戳进了她的下巴上,笑着说,“你想死吗?那你求我啊……” “你,贱人,跟你母亲一样的小贱人。” 刘珠儿怒了,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怒火可从来不会表现出来,于是在她将匕首收回来的时候那身后随意画出来的一个兵器就拍向了她的脸,刘珠儿的脸上还挂着微笑。花氏骂她什么她都不会介意,大不了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可是这条狗却会说人话,还会骂她的母亲。刘珠儿就再也容不得这样的一类存在了。 她手里拿着的一个像仙人掌一样的兵器,上面的刺根根立,但刺很小,足可以刺进肉里拔出来的时候又带着血肉,哦! 刘珠儿笑着瞅了一眼刚刚被她拍了一下之后半张脸都血肉模糊的花氏,说道,“自古有上百种折磨人的厉害手段,可我刘珠儿喜欢举一反三,所以呢,这一百种到了我这里也就变成了三百多种。不知道我一个一个的都用在你女儿的身上,那个贞洁的女人到时候王爷可还会喜欢呢?” “你……”花氏从床榻上挣扎起身,顾不得血水模糊了她的眼,伸出尖利的指甲抓着刘珠儿的衣裙。 刘珠儿躲闪的意思都没有,她冷哼一声,“不自量力,花氏,这是你自己自找的,可怪不得我。冲这一点你就不如你家那位,刚刚不知道多么的合作呢,眼巴巴的瞧着我将你的女儿踢飞了出去他也没有半句怨言,呵呵……”刘珠儿将衣裙从她的手上扯出来提着手里的兵器往外面走。 花氏一见,浑身来了力气,奈何现在的她也不过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在床上扑腾了好一阵,还是摔在了地上,掐着刘珠儿连最后的裙角也消失不见了,她心焦之下大叫一声,“站住,我同意,我同意……” 刘珠儿的脚步微微收起,从门缝里看了看她,笑着说,“别急啊伯母,我只是出来晒晒太阳,你喊我有事吗?” 花氏恨的咬牙切齿,可还是说道,“你……我同意。” “哦,同意什么啊?我可没威逼伯母啊,伯母可要把话说清楚,你同意什么啊?” “我,我同意你分家,我同意给你置办嫁妆,我同意,我同意……” 刘珠儿翘着脚,靠着门,细细的听着,听着听着觉得好像差了一样,问道,“伯母说啊,还有什么,我在听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 “呵呵,我岂有欺负你们,不过是事情发展如此而已,依照辈分,大伯父现在应该给我母亲打灵幡,没错,一点都没错。您要是不同意,我就走了,说不准我的脚步就走到了哪一个院子,或许是刘月容的院子啊,可不知道因为我失去母亲之后下手会不会再没了准头,也或许我压根就不想打她呢,只是想叫她……”刘珠儿将声音放低,凑近花氏轻声说,“只是想叫她毁容一下下。” “同意刘兆坤给你母亲打灵幡。” “哈!”刘珠儿冷笑一声,解释道,“可不是我母亲哦,是你们的姨娘。行了,事情谈的很是顺利,伯母歇着吧,您要是喜欢在地上趴着我也不介意,反正不是家的地。” 刘珠儿将家伙拎起,跨步往外面走。 顿时,她觉得阳光明媚,春光无限,连着有些酸痛的腰也好了,呼吸顺畅,空气清新,这刘府有时候也会叫人觉得神清气爽呢。 是夜。 刘珠儿吃了饭,剃了牙,漱了口,叫人将母亲放在了正堂的位置,因为棺材需要明日一早才能取回来,所以暂时只在身上盖了一层白布,周围架了灵堂,点上了蜡烛,她已经在那跪了三个时辰,这会儿才休息过来,动上一下就觉得双膝痛处之下全身也跟着痛了起来。 天色很暗,窗子大开着,外面的蛐蛐声正此起彼伏的唱着。 刘珠儿将手里的茶盏一放,将手里刚刚刘兆坤叫人送来的嫁妆礼单送了过来。 上面清晰的罗列了的上千种陪送嫁妆的东西,其中最后醒目的一条便是山上那个庄子。那也是刘珠儿特意要的一个地方,她记得当时从那里寻找母亲的时候曾发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暗道,不过因为当时时间紧急,又与花氏在争执,还没来得及去看清楚就被刘兆坤射杀了。现在想起来,那条山道似乎是通往山的另一头的,即便那里曾经山地的原因泥石流时有发生,可要是在山上多种植一些植被再在周围用石墙堆砌的话,山下的地方还是不错的。 更主要原因,那里是她母亲去世的地方,她会在将来的时机成熟之际将那里修缮一处墓碑,将她父亲和母亲还有祖父祖母都合并在一起,也算是一家团圆了。 如此,这一条是她最为满意的,至于里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玉如意,金观音,羊脂奶玉珊瑚,还有上千条的珍珠项链,各种瓷器,以及名家的珍藏字画,她都不放在眼里。 刘珠儿对嫁妆倒是满意了,她深吸一口气,将清单放在了桌子上,又拿起了刘家的账本和所有家产的本子。可瞧着那区区两本的账本,她不用翻看也知道是刘兆坤在框她。 第26章账目有些不对啊 她瞅着凄惨的东西笑了一下,对地上跪着的丫鬟说道,“将你们老爷叫来。” 那丫鬟听得刘珠儿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想起,惊的浑身一颤,半晌才断断续续的说,“回,回娘娘,老爷,老爷在休息。” “拽起来就是。”刘珠儿轻轻的喝了口香茶,对现在的茶水倒是满意,毕竟是丁香亲自烹的。 “娘娘,我,我不敢。” “你不敢吗?”刘珠儿淡淡的问她。 “娘娘,我,我……” “是呢,你不敢,可是本宫现在想见他。可如何是好呢?” 刘珠儿瞧着地上的丫鬟抖如筛糠,面色煞白,好笑的说,“别怕,我不会吃了你,你看我这个鬼当的其实挺失败的,既没有青面獠牙也没有能掐人的厉爪,我只有一双吃饭喝水的手,你怕我什么呢?” 听得此话,那丫鬟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愣了一下,白着一张脸忙跪地磕头。 刘珠儿烦闷的拧了一下眉头,伸出脚将脚尖垫在了那丫鬟的额头上,“咚”的一声,脚背被额头撞了一下,刘珠儿吸了一口气,皱了皱眉头说道,“别用那么大的力气,本宫不喜欢磕头的人,尤其不喜欢磕头太过卖力气的人。你说,你是起来找你们老爷呢还是在这里继续磕头惹本宫心烦呢?” 那丫鬟愣了许久才慌得起身,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门,听得外面的门吱呀一声想,那丫鬟的惊叫声就传了进来,“老爷,老爷……”一路叫着去找刘兆坤了。 刘珠儿无奈的吐了口气,对一旁站着的丁香说,“做奴才的都这样吗?” 丁香依旧挂着脸上平淡的表情对刘珠儿微微欠身,“回娘娘,奴婢不知。” “呵呵……”刘珠儿冲着这个不简单的丁香冷笑一声,继续品着自己的香茶。 彼时。 太子府内,灯火昏暗,不大的院子里只有温熙玄的那间书房里亮着烛火,豆粒大的光线只照亮了温熙玄面前一封书信的地方。在书信的旁边,摆放着一只通体血红的厉箭,书信中间穿透的窟窿可以看出,这封信是人用厉箭射进来。 书信字迹潦草,字也很小,不难看出是人在极度匆忙的时间下匆忙写出,不过篇幅很大,足足有两页。 温熙玄迅速的将书信的内容匆匆一览,而后薄薄的嘴唇上竟然上翘出了一个弧度,他轻笑一声,问道,“当真?” 在他桌子的对面,跪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面容却很清瘦,双眼青黑,脚下瞪着一双隐没在漆黑夜色就不见了影子的黑色锦靴,身着暗灰色的夜行衣,腰间盘踞着一只弯弓。听见温熙玄问话,他便微微点头,声音沙哑的说道,“是,殿下!属下虽然没亲眼所见,可在丁香匆匆叙述的情况也看出了她的神情不似有假。或许,当时的确十分紧张。” 温熙玄将手里的茶盏放下,骨骼一阵搓动之下瞬间放大的他解开了腰间的绳子站了起来,双手背负,慢慢的在屋内的踱步,许久之后听得他说,“倒是小瞧了她。” “殿下,可还需要再去跟着?” 温熙玄瞧了那人一眼,说道,“不需要。” “是,殿下!” 想了一下,温熙玄又道,“或者,再多一个丫鬟比较合适。”说罢,温熙玄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男子。 那男子愣了一下,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就听得身上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跟着强壮的汉子就变成了神祠与小姑娘无疑的妹子,模样清秀,眉目如画,薄唇轻抿,连声音也变成了女子,“殿下,属下这就去。不知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温熙玄将目光放在了桌案上的那封书信上,笑着说,“由着她。” “是,殿下!” 那变成了女子的男子将弯弓放下,扯开身上的夜行装,露出了里面粉色的丫鬟服装,对温熙玄微微一拱手,闪身翻出了窗子,直接落在了草丛里,弯腰之际,遁地不见了。 望着地上身影犹如一条曲曲弯弯的蛇,刹那间没了影子,温熙玄才将视线收回。 与此同时。 在刘珠儿的房间内,她对着地上跪着的刘兆坤温柔的说,“伯父,您从小就教育您的两个儿子要学会诚实,尤其要对自己的家人说实话,不然如何对得起自己和养育自己的长辈呢?这样的道理您应该早就知道吧?” 刘兆坤盯着一张猪头脸,脸上刚刚擦了药膏,一片清凉,可他还是觉得整个脑袋都痛的令他浑身颤抖,如今听的刘珠儿这样“温柔”得话,犹如三月下的白雪,犹如冬日里的暴雨,叫他浑身不自在,又不得不忍受着。 “娘娘,都在这里了,我,我不敢对娘娘说谎啊。” “碰!”她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尽管怒气暴涨,可还是笑着说,“伯父,您要我说多少次呢,做人要诚实,诚实懂吗?要是不懂,我有的是法子叫你懂。” 刘珠儿可不相信一向喜欢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的刘兆坤也只有这么点家业,那些嫁妆就算是没有拿走他的三分之二她也不在乎,毕竟这些也足够,可瞧着刘兆坤给她的账本和全部的家产记录,刘珠儿就不得不在意一番了。 她曲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又敲,语重心长的又道,“伯父,我这也是为了您好。您想啊,要是有朝一日您被抄了家,那这么多宝贝都成了别人的了岂不是可惜。如今我也是替你做好事,一但你的东西都没了,我这里不还是保留了一些吗?现在你就藏着掖着的,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保不住您啊!而且,我现在的嘴巴可严实,要是将您女儿的那些事说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您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兆伦晓得刘月容的事情,昨日将刘珠儿送去太子府之后回来,曾问过花氏为何那么冲动自己跑出去找刘珠儿。当时刚刚被从鬼门关里抢回来的花氏就告诉了刘兆坤她跑过去的缘由,生怕刘珠儿真的去找人说了她女儿的事情。 起初,刘兆坤还不相信,后来特意去找还在大火中惊魂未定的刘月容质问,已经受到了惊吓的刘月容当时就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刘兆坤深夜叫人去找那个男子,可因为夜里刘月容担惊受怕曾去找那个男子将这件事说了,等他再去找的时候人早就跑没影了,就留下一间空院子,气的刘兆坤回去后就甩了刘月容一个大嘴巴。 现在想来,这件事坐实了,如何都抵赖不得,要是真的被刘珠儿说出去,对他们真的是丢命的大事。 如今,王爷权势滔天,谁敢得罪?就算借助他刘兆坤是驸马爷的嫡子关系,可他已经暗中巴结了王爷多年还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若不是段王爷真的对刘月容有意,怕是刘兆坤最后将刘珠儿送去宫内的事情也轮不到他。 如此想来,刘兆坤被刘珠儿的威胁着实吓住了,可他还是存着另外一层侥幸。刘珠儿没死的事情段王爷一定知道了,会不会因为刘月容的关系对太子施压呢?那她刘珠儿又凭什么用太子的身份折磨他? 这么想来,刘兆坤吸了口气,将刚刚因为看到刘珠儿而受到的惊吓全都吐出去了,脑袋里全是想法,主意也就坚定了起来。“娘娘,我没说谎,真的没说谎。” 刘珠儿将账本掀开,随意的翻看了一下,抬手就将账本摔在了刘兆坤的脸上,笑着说,“这些连三岁小孩子都会做的家长本拿过来糊弄我,你刘兆坤也太看得起你自己的只上了。还有,别想鬼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段王爷会因为刘家的事情过来帮你的话为何事情已经过了一天了不见段王府的人呢?” 刘兆坤眸子一跳,被刘珠儿的分析吓住了。是啊,要是真的在意,为何一整日了还不见来人?! 但转念一向,段王爷现在在宫内,或许时间没有那么快,他应该拖延一下时间才行。 刘珠儿瞧了一眼刘兆坤那张猪头脸,冷笑一声,满不在意的说,“别存在侥幸心理,段王爷是何许人也,他要是真的看中刘家的话也不至于叫你刘兆坤白白的主动贴了那么多年的屁股。段王爷不过是看在你现在还有几分可以利用的地方才给你一点余地生存。可现在不同了,刘月容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现在都成了人家准媳妇,呵……不知道段王爷还喜欢不喜欢刘月容这个绿茶婊了。” “……” 刘兆坤一怔,事情千千万,官位可以买,圣旨可以作假,就算是那个传国玉玺都可以作假,但是处女朱砂却做不得假,出生以来就带在身上的东西,如何作假?画上去?沾了水就掉了。用刀子刻出来一个?可是睡一觉那个伤口也不会立即愈合成完美无缺的皮肤啊。 刘兆坤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忽悠一声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不再嗡嗡乱想的脑袋也跟着“哇啦啦”的唱起了大戏,瞪着一双暴突的眼睛望着地面,因为脸部肿胀,也看不出他现在的神情。 刘珠儿笑了一下,将地上的账本捡了起来,说道,“或许……” 刘兆坤一愣,抬头瞧着她。 刘珠儿先对他甜甜的一笑,足有是个加号的那种甜,“伯父可以不必在乎刘月容的清白,这个账本的事情也就算了,你说呢?” 刘兆坤的精神都快要崩溃了,瞧了眼前越来越模糊的刘珠儿看了许久,最后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拿,我拿……” “可是啊……” 第27章分家 刘珠儿话锋一转,“分家归分家,要是大伯父不情愿我也就不分了。” 刘兆坤又是一愣,刘珠儿这是在做什么把戏?一会儿说分,一会儿说不分。他自然是不主张分家,可不分的话,刘珠儿轻易的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她的目的性。为了不叫自己再处于被动,刘兆坤想了一下还是点头,“分,分!”,分归分,刘兆坤心中自有自己的一套分家的方法。 “呵……”刘珠儿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打量了一番刘兆坤的样子,说道,“账本一共有十七本,其中我祖父的房中有七本,你那里有十本。我父亲那里,就只归于我自己所有,所以分家,就是分你的家。懂了吗?” 刘兆坤的神经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可瞧着刘珠儿也不似在说假话,这摆明了压榨他的决定,刘兆坤岂能愿意。但是刚刚吃了一顿哑巴亏的他已经学的聪明了,沉思了一下,没有吭声。将心中的这杆秤撑的平平的,却又不由自主的倾斜了一下。 刘珠儿也没有急着催着他做决定,毕竟她有十足的把握叫他答应。十五天,足够了,不急于着一时的催促。她将事情说清楚,也叫刘兆坤自己想明白,刘珠儿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免得以后被刘兆坤说她是逼迫所致。尽管事实上就是她逼迫,可刘珠儿也不能留给刘兆坤任何可以咬她一口的证据。 刘兆坤的脑子是笨了些,可他不是傻子,这种只赔不赚的买卖他还要衡量的。要他在自己女儿和自己的家产之间抉择,想必也不是那么轻易同意的吧! “大伯父,我也不逼你,这件事你可以回去与伯母商议,而后过来回话,不过……”刘珠儿的语气冷了一下,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刘兆坤就跪在地上,深埋着头,权衡了一番,对刘珠儿应道,“是,娘娘。” “好了,起身吧,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一日不见,您可好过的好?”刘珠儿的脸色又变了,这叫刘兆坤刚刚松懈下来的紧张感又爬了上来。 刘珠儿嘴上说的没别的事情可不代表就真的没别的事,她左右不会叫刘兆坤轻松了。尤其,她来这里也不是真的就是为了回娘家。 刘珠儿亲切的将他扶起,“大伯父,你我总归是一家人,分家之后也是一家人。本宫离开家一日,就开始想家了,哎,也不知道嫁过去之后会不会整日念叨着家里呢!要不然,我不嫁了?” 刘兆坤身子一跳,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一下子明白了刘珠儿的用意。 要是他可以叫刘珠儿将这件婚事取消,那么就不分家了。可是不将她刘珠儿嫁出去,他如何对外面人交代。刘珠儿成为太子的太子妃这件事已经坐实了,就算是已经病卧在床上的皇帝也知道了太子娶了他刘家的人。犹记得当时去宫内陪同段王看望皇帝的时候还主动将这件事说了,为的就是要段王知道他这份衷心,现在却要将这门亲事取消,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如今想来,刘兆坤当时为何就鬼迷了心窍非要将她送到太子府上呢,更加的叫他好奇了刘珠儿在去了太子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明明已经死透的人却又好好的活了?就算她当时没有死,可身上的伤都跑哪儿去了。 刘兆坤被刘珠儿的这个想法惊的全身冒冷汗,屁股下的凳子也莫名的硬了,似乎还生出了很多荆棘刺,叫他坐立不安。 “大伯父,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呵呵,您身体不好,看您近日来病的很严重呢,要不我叫人送您回去吧,这件事我们改日再商议,如何?” 刘兆坤变成现在的样子还不是刘珠儿一手造成,刚刚打的时候可很爽呢,现在就转眼不认账了。 刘珠儿就是不认账,还叫刘兆坤也反驳不得。 刘珠儿轻轻用手碰了一下刘兆坤脸上肿胀的最厉害的地方,说道,“大伯父,您这是上了火吧,脸都肿了,哎,别心急,分家的事情和我出嫁的事情不发生冲突的,您可要快快的好起来啊,两日后的出殡还需要您做顶梁柱呢。我,我实在太伤心了。哎……不过眼下有大伯父在这里顶着,我也就放心不少。毕竟也算是缘了我母亲的一桩心事。她泉下有知,定然会高兴地。” 丁香这个时候走上前来,轻轻抚了一下刘珠儿的肩头,似乎在安慰,刘珠儿佯装伤心的对第形象点点头,说道,“丁香,送大伯父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 刘兆坤打量了一番刘珠儿,果真瞧着她眼中的泪痕,对她点点头,起身就走出了房门。 瞧着刘兆坤慢慢的走出了房间,刘珠儿的眼里那一串的泪珠子就流了下来,她是真的伤心,伤心到现在恨不能就将整个刘府上下都杀死,下去给她母亲陪葬。 丁香低过香茶,“娘娘……” 刘珠儿看了看她手里的香茶,没有去接,摇头说,“丁香,你说我要是现在就将刘府的人全都杀死,殿下会不会满天下的追杀我呢?” 丁香没有回答,只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她,嘴角依旧微微上翘,似笑非笑,仿佛这样的神情就一直在她的脸上,不管是她打人的时候还是她出去带人寻找她母亲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万年不变。 刘珠儿伸手捏了一下丁香的脸蛋子,笑着说,“到底是殿下教出来的丫头,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极了太子府出来的人。罢了,刚才那句话当我没说,我答应过帮助太子就一定会帮。呵呵,杀了刘家人岂不是很没趣了?” “娘娘,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丁香笑着对她说,既不回答她刚才的话也没有的她刚才说的那些表示一下任何意见,似乎刘珠儿刚才的那些话没有说一样。 刘珠儿也没在意,看着天色也真的不早了,今日实在太累,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珠子,由着丁香将她搀扶起就往屋内走。 绕过屏风,便是已经被丁香铺好的床榻,香气怡人,摸上去松软非常。 她十分满意的对丁香点点头,“还不错,你也去休息吧,怪累的。” “是,娘娘!” 丁香乖巧的对刘珠儿施了一礼,便走了。 临出门前还不忘将木门掩好,刘珠儿听得脚步声远去,将一直放在床头上的那个“画”出来的仙人掌兵器放在了枕头边上,拔了鞋子,衣服也没有脱下就躺了下去。 被子轻轻拉高,她睁大眼珠子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动静,确信丁香没有去而复返,确信刘家人没有再回来,她才吹灭了灯盏,闭上了眼睛。 许是因为实在认床,许是因为刚刚重生而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两日来的事情在她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跳闪,本就毫无困意的她更加的精神了。 最后,她实在躺不下了,撩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抬头,就瞧见了窗子外面的灯火通明,似乎还有人在走动。 刘珠儿屏声听了一阵,才晓得那是刘府院子里的家丁在巡逻。可往日不曾有巡逻的人,为何今日有人巡逻?出于好奇和不安,她还是爬起身,穿上鞋子,走了出去。没有急着出门,不过是贴着窗子向外张望。看了一阵儿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她便打算推门走出去看一看。 “吱呀!” 刘珠儿一抬头,瞧见了正站在门口处的丁香。 “娘娘!” 刘珠儿猜着了她也不会去睡觉,并没有惊讶的发问,“外面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人?火光太亮,晃的人睡不着。” “回娘娘,是刘老爷说府内有些不安全,叫家丁们巡逻。” “呵……巡逻?呵呵……”刘珠儿冷笑一声,她还不知道刘兆坤的意图吗?不过是因为担心刘珠儿夜里也给他们用什么手段罢了,怎么会不安全。你刘家说好听了是驸马爷的后代,说不好听了你也就是一个土财主,府内的所有东西还不是你刘兆坤仗着自己的身份从外面送搜刮进来的,难道…… 刘珠儿眼前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叫道,“去,将刘兆坤叫来。” “娘娘!”丁香诧异的问了一声,“您不休息了吗,夜深了!” “哼,我怕我要是睡一觉起来不光家产分不到,就算是我的嫁妆也不见了呢。刘兆坤想借助这几个机会转移他的东西,呵!当我是傻子不成,还不安全?鬼才会相信!去,将他叫来,他要是不来,你就将他拖来,死也要拖来。” “是,娘娘。” 丁香一欠身,急急的提着步子去找刘兆坤了。 不多时,丁香在前,刘兆坤在后匆匆而来。 刘珠儿将面前的蜡烛又点亮了一只,她可不想在分家产的时候少看了一笔,瞧见刘兆坤进来,将面前的算盘“啪啪”的扒拉了两下,对刘兆坤笑着说,“大伯父,坐!” 刘兆坤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想必脸上的药膏已经过了药效的时间,整张脸没有消肿却又发胀了不少。 刘珠儿先给他倒了一杯凉茶,“凉茶,喝了败火。” 刘兆坤小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好半晌才听得他说,“娘娘,这么晚了召见,所为何事?” 第28章账本 “自然是有事了,大伯父先坐下吧,喝了茶润润喉咙,咱们才好说话。” 刘兆坤看着那碗已经凉透的茶水,却没有去接。 刘珠儿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别怕,我没有下毒,花氏的毒也没有这么快见效,而且也死不了。喝吧!” 刘兆坤愣了愣,不敢违抗却又不得不违抗的将茶盏往外面移动了一下,说道,“娘娘,夜深露重,应该早些休息才是,有事情明日再商议如何?” “呵呵……”刘珠儿没有回答,却笑的异常的开心,说道,“大伯父,别怕,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不过呢,也要看你们的态度是否愿意与我合作。是不是?凡是都需要一个标准的横梁,您要是合作了,我的心情好了,自然不会为难以你们,可你们要是不合作,我的心情不好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不是?” “……”刘兆坤的眼珠子在刘珠儿那张小嘴儿上看了许久,话语连珠的样子与刘珠儿的生母从前的样子一模一样,他吞咽了一口口水,依旧没有吭声。 “大伯父,分家这件事呢,我左右想了一下,还是尽快解决的好,不然我寝食难安,对不住我已经走了那么多年的父亲。是不是?想必大伯父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刘珠儿将茶盏又推送了过去,笑着的异常的温馨。 刘兆坤缩着脖子,看了一眼那碗茶水,觉得那就是一碗苦涩而又剧毒无比的毒药,惊的缩了缩手,依旧没敢去接。 “大伯父,既然您保持沉默我就当做您是同意了。来,咱们说说吧!” 刘珠儿将之前刘兆坤放在这里的账本拿了出来,翻来一页,用毛笔画了一下,说道,“这个是假的。又翻开一页,说道,这个也是假的,这个,这个,这个……”一连画了十多页,刘珠儿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生气,却依旧温婉的继续用黑墨汁一点点的画了去。 越到后面画的越多,刘兆坤的心也就越沉重,当刘珠儿将一正本书都画好了之后慢慢的合上,保持着最甜美的微笑说道,“大伯父还真是用心良苦,这么多的假账也想的出来,呵呵……” 其实刘珠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假账,反正她觉得不能相信了去,随意画一画,她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娘娘……”刘兆坤的声音已经有明显的颤抖。 刘珠儿继续施压,将另一本也拿了出来,前前后后翻看了一下,将第一页撕了下来,扔在了刘兆坤的脸上,说道,“只有这个是真的,其余的都是假的。”她将烛台提了过来,将那余下的账本放到了烛台跟前,说道,“既然是假的,那就烧了吧!” 刘兆坤身子一跳,慌忙起身,声音颤抖着说道,“娘娘,使不得!” “哦?” 刘珠儿诧异的看了看他,“不过是记录账的东西,没得多么重要,而且也是假的不是,那就烧了吧!”说着将账本往蜡烛的火焰上移送了一下。 刘兆坤心中大惊,慌得上前将账本抢了下来,一脸惊慌的说道,“娘娘,有些账目查不清楚,事后会很麻烦,就算您不在意,可要是段王爷知会起来,我如何交代?” 说漏了嘴? 说出了实话? 不管哪一种,刘兆坤终于将心中所想和他担心的事情一览无余的表现了出来。 刘珠儿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刘兆坤愣了许久才浑身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 “既然大伯父都将事情说出来了,那就将余下的那些也拿出来吧,你早说这些都是真的我就不用这么费力的去翻看了不是?我知道您的心思在段王爷那里,那您为什么就不想一想刘月容这件事足可以将您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地位还有金钱统统付之东流呢?” “娘娘,我,我……” “得了,大伯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如今段王爷就是狼。对不对?呵……可殊不知,要在套狼的这个时间里失去一些东西呢,人生吗,哪有那么多顺风顺水的事情,你要学会取舍。” “……” 刘珠儿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瞧了一眼已经绷不住的刘兆坤,又道,“有舍才有德啊,这么点东西都舍不出来,日后可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呢。呵……” “……” 刘兆坤依旧不发声。 刘珠儿也不在意,继续说,“您掂量一下吧。说句实话,如今殿下的地位和声望确不如王爷,可殿下总归是殿下,难道王爷当真要篡权夺位?那可是人人唾弃的事情。就算段王坐上了宝座,依旧不得人心,呵呵……自古以来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您不是没看到。” “这……”刘兆坤欲要辩解,刘珠儿向来不喜欢给别人辩解开脱的机会,于是又道,“我还真感谢自古以来历史上那么多的前车之鉴,所以就算段王势力权利霸权四方,他也只是王爷。曾经很多次因为篡权夺位得来的皇位的王爷有几个有好下场?不是被太子打下了台人首异处,便是被百姓和官臣们轰赶下去被人践踏,扒光了挂在城门上,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段王爷就能够逃脱出这样的命运了?笑话!天意难违,天意不可违,太子依旧是太子,王爷终究是王爷!” 刘珠儿的话像一个个不断敲打进人脑子里的计算机代码,足够多的命令罗列起来那就是一系列的命令和程序,只需要最后的一步确定,这个程序就大功告成了。 眼下她软硬皆施,只等刘兆坤来按下确认即可。 刘兆坤一直低头不语,想了许久,许久…… 久到刘珠儿真的发困了,那边的刘兆坤还是没有回应。 刘珠儿可有的是时间,就怕刘兆坤没有。因为,算下来,花氏的毒就要发作了。 刘珠儿靠着椅子,悠闲而惬意的瞧着刘兆坤,脸上的笑容一直不曾褪去,她势在必得。 又过了半个钟头的时间,刘兆坤狠狠的摸了一下脑门上的汗珠子,对刘珠儿点了点头,“好,请娘娘随我来。不过……” 刘珠儿笑着说,“刘月容是清白之身,我知道的。” 刘兆坤肯定的点点头,艰难的从座位上站起身,领着刘珠儿往外面走。 两人出的房门,迎面被夜里的冷风吹打而来。刘珠儿浑身打了一个战栗,身后的丁香便将早准备好的披风给她披上了,刘珠儿对丁香点点头,对她说,“走吧,帮着本宫去查看一番,少了你可要说啊!” 丁香点点头,乖巧的说,“是娘娘,奴婢知道。” 三人一前一后,先后去了刘兆坤的书房。 打开门,面前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全都摆在了地上,有些已经装了盒子里,还有些被布包裹着,看来刘珠儿刚刚猜测的没有错,刘兆坤就是想要趁机将这些东西转移,到时候就算刘珠儿苦苦相逼,他拿不出东西也是没有办法。 刘珠儿笑了一下,夸赞道,“伯父储藏宝贝的方式真是特别,平日里就这样摆放着么?” 刘兆坤的身子一僵,脸色凝重的没有理会。 “来人,将屋内点亮,本宫眼神儿不大好,要看清楚才行。还有,伯父,将余下的账本也拿出来吧!” 刘兆坤愣了一下,迟疑一番之后还是慢吞吞的将余下的账本递给了她,说道,“娘娘,全都在这里。” 刘珠儿将厚厚的账本捧在手中,没有打开翻动,最后将其中一本抽出来,又将另外一本的首页撕了下来,递给他,说道,“这些是你的。我还多给了你一些呢。”刘珠儿将那撕下来的一页在刘兆坤的眼前比划了一下,笑着将余下的账本全都交给了丁香,“去吧,按着这上面的去拿,余下的是我伯父的东西,记得,尤其是我的嫁妆一样不能少。” “是,娘娘。” 一切事情交代给了丁香,刘珠儿也就放心了,毕竟丁香的职责便是监督这一切,她也是太子的人,没有理由不帮着刘珠儿。 刘珠儿终于做成了这一件事儿,于是伸了伸懒腰,就往回走。 站在原地的刘兆坤一脸的痛心和焦急,眼巴巴的瞧着丁香惊一个又一个宝贝从他的屋子里搬出去,那颗心早就随着宝贝的丢失,成了一滩污泥。 刘珠儿入得了屋内,她的眸子一跳,将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屋内似乎有人…… 刘珠儿也不是害怕,倒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于是蹑手蹑脚的走进去,门还未打开,就听得那个动静慢慢的移向门口,她瞪大了眼珠子瞧,心想,要是再被刺死,可一定要趁早醒过来,稍微晚一些都怕被刘府的人将她的全部计划打乱。 “香丁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什么玩意? 刘珠儿一愣,听着那个人口中的名字想了许久,将匕首往门上一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就瞧见了一个清秀的小丫头跪在地上,样貌与丁香差不多少,不过总觉得眼前的香丁没有丁香的清秀和温婉。只是眸子一样是冷的,没有一丝少女该有的灵动,满是沧桑。 “你是殿下派来的人?”刘珠儿问道。 “是,娘娘,奴婢香丁。” “擦!” 刘珠儿爆了句粗口,倒不是为温熙玄的监督多拍了个人而发怒,而是她的名字竟然如此绕口,“香丁,就是丁香的名字倒过来呗?你倒是省心了,取个名字也要与人家的一样,你爱慕丁香吗?”刘珠儿有些怪异的打趣叫面前的香丁 香丁微微愣了一下,可想到夜里遇到丁香的时候,通过丁香对太子的传话,他还是对刘珠儿有了几分了解的,知晓刘珠儿的嘴巴厉害,于是镇定的微微点头,“是,娘娘,奴婢的名字是殿下所取,要是娘娘不 第29章香丁 “赐名倒是不必了,就叫香丁呢,我也懒得费脑子,你起来说话。” “是,娘娘。” 香丁起身,站在了门口。 刘珠儿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左右瞧了许久总觉得此人有些不对劲,可还是将心中的疑虑收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毕竟都是温熙玄派来监督她的人,奇怪与奇怪也都一样,眼下多了一人她也就等于多了一个帮手,在这个院子里行动更方便了。 “你这么晚过来,殿下一定是有事情交代吧!” “回娘娘,殿下担心娘娘一个人行动有些不方便,又不想奴婢的到来影响了娘娘,所以叫奴婢夜里前来,可不想屋内却无人,是否吓到了娘娘?” 刘珠儿撇撇嘴,“吓着倒是没有,就是蛮意外,殿下这个时候还不睡觉,也怪费心,呵呵……既然你来了就不能叫你闲着,跟着丁香一起去清点账目吧,不要落了什么就成。你要知道,那些东西可不光是为了我自己要的,更多的还是给殿下的,你就没觉得殿下的院子也忒寒颤了些吗!”刘珠儿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忘奚落一番太子,排解心中因为被监视的那丝苦闷。 香丁微微点头,“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去吧!” 刘珠儿看着香丁的脚步异常稳重的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却丝毫没有声响,但此人与丁香却有不同,至于不同在何处,她始终也没有想出来。 一个人待在椅子里喝了口温开水,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想起当时扔给刘兆坤那张纸的时候他那副吃了米田共的样子,微微上翘的嘴角竟然收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刘兆坤怀恨在心,此事会在明日一早就传到了段王那里,可是她刘珠儿在乎吗? 自然不会。 想到此,她也便将心思放下了,卷了一下身上的披风,和衣而眠去了。 翌日。 蒙蒙亮的天色下,刘珠儿是被外面的鸟鸣吵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了窗户下站着的身影。 她望着那个身影辨认了许久才知道是昨日夜里赶过来的香丁。 “哎!”刘珠儿对她摆摆手。 香丁听得动静转过身来,先对刘珠儿毕恭毕敬的施了施礼,“娘娘,奴婢在。” “你进来,我送你一样东西。” 香丁又对她施了施礼才进了屋内,站在屏风之后,刘珠儿瞧见她的身子板板正正的跪在屏风之后,道了声,“娘娘!” “进来吧!”刘珠儿难得赖床,能赖床对她从前来说可是上天给她的施舍,如今能够赖床了,她可不想起那么早,尤其这里的春季早上还是有些凉意的。缩在被窝儿里,实在叫她不愿意动弹。 香丁听见刘珠儿叫她进去,迟疑了一番还是从地上站起,走了进去,“娘娘!” “这个给你。”刘珠儿将床头上的仙人掌兵器拿了出来,对她说,“头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个我用着不趁手,而且……”她顿了顿,调皮的说道,“我觉得你正合适。” 香丁的脸上明显的微微怔忪了一下,“娘娘,奴婢不能收。” “嘶……”刘珠儿不愿意的吸了口气,“丁香向来很乖巧,我说什么都不会反驳,你怎么这么不懂得人情呢,本宫送你东西不管是什么都要接着,你是丫鬟吗?” “回娘娘,奴婢是伺候娘娘的丫鬟。” “既然是,你就好好听话,不听话的话就要在我这儿了,尤其我不喜欢我睁开眼就能看到有人监视,尽管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过来监视我的,但是我不高兴。” 刘珠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起床气,怒的从床上翻身站起,将“仙人掌”兵器甩给了她,说道,“拿着,回去,叫殿下再派来一个激灵点儿听话点儿的!” 香丁一愣,深埋着头不说话,看着地上躺着的兵器不发一语。 “别看了,回去,告诉殿下,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丫鬟,尤其……”刘珠儿走上前,使劲的捏了一下香丁的脸,说道,“要么你是男子假扮,要么你就是男人。或者,你是人妖……” 香丁听不懂她口中的人妖是什么人,不过也猜得出来她那是在骂她,香丁微微低头,依旧不吭声。 “不吭声也不走吗?那你跪着吧,跪到死为止。或者,证明给我看你是女人。” 刘珠儿昨日见到香丁的时候就觉得她哪里不对,今日一早抬头一瞧,借着那个微弱的晨光,她发现了,香丁压根不是女人。无论从样貌还是身材上来看她是女人不错,但是女人与女人之间总是能觉察到的。好比她为重生之前,曾在度假的时候与同事一起去参观的人妖表演,那些人真是美,美得令人窒息,可那些人终究不是女人,一瞧就能瞧出来。她们再美也缺少女人本身散发出来的韵味和那种温柔。 眼前的香丁就是这样。 刘珠儿不担心温熙玄在她身边安插任何眼线,越多越好,对她也是一种保护,但是整个男人过来,她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被男人看着她会更不自在,这也是她为什么一整夜没有脱衣服睡觉的缘由。虽然小命不用担心会被搞丢,可自己的身子不能轻易就送了出去,至少现在来说,她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因为自己的清白一事惹祸上身。这里女人的清白就是一切,到时候她想要生存,就要好好的保护好最基本的东西。 想到此,刘珠儿更加的想要叫这个香丁尽快的离开,她还想要安生的赤条条的睡一个好觉呢。 更主要,刘珠儿就是瞧着她不顺眼,看不顺眼可是不需要理由的。 不顾香丁依旧跪在那里的样子,刘珠儿就自己拖拉了鞋子走了出来。 丁香还没有回来,可见还在为账目一事忙碌着,刘珠儿看看天色,应该吃了饭就去催促刘兆坤为她娘着手置办下葬一事了。天色越来越热,她担心母亲的身体经受不住。 多年的行医经验告诉她,再拖也只能是明日了,不然,一旦身体腐烂发尸臭,那这个院子要很久才能消除这样的味道。她不想母亲活的时候被收欺辱,枉死了还要受人唾弃。 “来人!”她叫了一声外面不远处正互相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丫鬟们。 丫鬟们都是爱凑热闹爱落井下石的人,所以在经历过昨天的那一场闹之后,大家也都瞧出了眼下还是不能得罪这个死了的又活了的刘珠儿。 于是听得刘珠儿对她们叫了一声,早有喜欢献殷勤的丫鬟便将头抬了起来,乐呵呵的跑过去说,“娘娘,奴婢们在。” “过来。”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些胆子小的不敢上前,毕竟刘珠儿的死是他们老爷亲口说的,在刘珠儿被抬进院子的时候也有些人亲眼所见,当时还是为了看到从未见过的段王爷。不想,段王爷没看到却看到死相凄惨的刘珠儿。转眼间,刘珠儿非但没死,还好好的站在了这里,大家自然都很害怕。 不过也有只是听说此事却没有见到的人,自然会刘珠儿没有那么多惧意,迟疑了一番,还是笑嘻嘻的跑上前,想要趁机巴结一番眼前的太子妃娘娘,“娘娘……” “去准备写早饭,还有将丁香叫过来,叫她吃了饭再去忙。” “是,娘娘。” 那丫鬟领了话,却没有急着走,跪在地上低着头欲言又止。 刘珠儿瞧了她一番,将怀里昨日随意从桌子上拿的一颗珍珠扔给了她,“拿着,还有话要说?” 那丫鬟伸手接过,满脸的惊喜和惊讶,吃了一番,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娘娘,丁香姑娘已经吃过了,饭菜都在灶台里热着呢,早就吩咐了我们给娘娘端过来,但是娘娘……” 刘珠儿一乐,瞧着那小姑娘心道,“为了一点好处巴结我,你不怕我走了以后自己的命也搭上吗。罢了,看在你曾经对我落井下石的份上,我就叫你死的更难看一些。”于是问道,“是不是已经变了味道,那你就去做一些吧,再……” “娘娘还有别的吩咐?” “是啊,再去做一些给本宫的大伯母送去一些,想必现在她上吐下泻也吃不下什么,不过送还是要送。对了,刘月容在何处?” “回娘娘,夫人那里已经吃过了,现在有大夫在给老夫人看病。小姐那里……”那丫鬟支支吾吾了一下,抬头瞧了一眼刘珠儿,又瞧了瞧身后站着不远处的丫鬟们,欲言又止。 刘珠儿满脸的期待和诧异,心道,你要告密了?那就暂且听一听吧,她凑近那丫鬟,叫远处的丫鬟们也都离开,“你们都去忙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她一个就够了。” 远处的丫鬟们齐声一应,便匆匆而去。 彼时,那丫鬟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将声音压得很低的说道,“娘娘,小姐昨日受了惊吓,现在在房中不敢出来,说什么时时候娘娘走了她才出来,还说要趁今天夜里逃走呢。” “哦?” 刘珠儿挑眉惊讶了一下,又翻出了身上仅有的一只发簪塞给了那丫鬟,笑着说,“去吧,做些清淡的过来。” “是,娘娘,谢谢娘娘抬爱。” 刘珠儿瞧着那丫鬟怕拍尘土的从地上起身,左右手一边一个她送给她的东西,无奈的摇摇头,“为了小恩小惠你会送了命的猪脑子。” 第30章吓一吓 酒足饭饱,刘珠儿也才算将这整日来的疲惫一扫而去,她端着手里的香茶,继续品着茶水里特有的香浓,等待着那边的香丁主动来找她说话。 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日,香丁依旧跪着。 刘珠儿也不去理会,站在窗子前看着远处忙碌的大夫,就知道花氏毒发了,不过府里的人没有人来找她,花氏和刘兆坤还没有最后的妥协,她也不急,反正中毒的人也不是自己,要是真的死了也没有办法对证说是她下的毒。 过了晌午,丁香终于回来了,脚步依旧稳健,进屋前先将手里的账本交给了刘珠儿,才说道,“娘娘,还少了两样,不过已经叫刘老爷去找了。” “嗯!” 刘珠儿将账本放在桌子上,随意翻了一下,问道,“可有将嫁妆的那一份也挑选出来?” “是的,娘娘,已经封箱全都放到了一起。” “好!” “娘娘,可还有吩咐?” 刘珠儿想了一下,说道,“即便是封箱了也不可掉以轻心,在成亲之前还要记得再去检查一遍,不能少了任何一个,知道了?” “是,娘娘,奴婢记下了。” “去吧,睡个午觉,或者与你的姐妹香丁聊一聊。呵……”刘珠儿将视线放在了那边依旧跪着的香丁身上,笑着说,“你们姐妹好好的聚一聚,说一说话,本宫要去看望本宫的妹妹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刘月容的院子寻我,哦,对了……要是香丁想走,记得将我送她的礼物带上啊!” “是,娘娘。”丁香一如既往的听话。 刘珠儿满意的对她点点头,就悠闲的出门了。 瞧了瞧来往那些双因为担惊受怕的眼神,刘珠儿也全都不在乎的一一看过去,无非是路过一处人多的地方,走上前故意的吓一吓,再用温熙玄给她的特殊身份压制一番,但刘珠儿却觉得丝毫没有什么意义,闹够了,她也就到了刘月容的院子了。 院子里还是那般模样,因为她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只喜欢各种稀奇的树木,所以偌大的院子里一片森凉,尽管阳春三月,可这院子里刚刚抽出枝桠的树条细身,依旧将院子里盖上了一片阴凉。 刘珠儿默默的走着,要往房间内那一簇簇正焦急来回踱步的身影,笑着伸出手对那个身影打了声招呼。 她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瞧了一番,心道,自己要是这么径直进去了,万一被那个逼急了的刘月容捞着了什么便宜,她岂不是白费了这么多功夫?索性,也就不进去了,在门外瞧一瞧也就罢了。 她来刘府的目的也是为了母亲的葬礼和自己的婚礼两件大事,其实那些什么家产之类的也不过是为了去了太子府上有一些能够叫太子也觉得她有一些好的地方,才不会重复那天被活埋的事情。想起那天太子的模样,刘珠儿便脊背发凉。 她站在院子里看了看,最后拐入了一条长廊,从背后的假山向着前院往回走了。 刘珠儿没有回头去看,不过也能猜的到刘月容此时惊魂未定的样子和那副永远不懂得服软的模样。 百无聊赖,她还是觉得先去灵堂那看一看,毕竟现在手头上没有别的事情,母亲的丧事还是不能马虎的。 路上,她遇到了几个过路的丫鬟,抓着丫鬟们问了问,才晓得现在刘兆坤还在花氏的院子里,因为花氏的毒发,已经找了很多大夫来府上,却都束手无策。 刘珠儿听罢,瞧了瞧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的院子,继续向着灵堂的正堂房间走去。途中,她瞧见了已经从她的院子走出来的丁香和香丁两人。 两人身高差不多,外形上看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但唯独香丁看起来要比丁香要粗壮,尤其她的神态和站姿以及她的各种细节都与女子不同。现在她看到了香丁不是像平常丫鬟一样的扭捏的拽着丁香的手,而是微微拱手,像极了男人做派的对丁香做告辞装。 刘珠儿更加肯定,此人是个爷们。 为此,她真的有些生气温熙玄为什么要派来一个男子,男子也就罢了,还要乔装成女子,以为她是傻子瞧不出来吗?你直接派来个男子刘珠儿也就没有那么多忌讳和忌惮,偏偏就戳到了刘珠儿最为在意的地方,刘珠儿岂能留住她?! 将视线收回,刘珠儿继续往前走,远远的就瞧见了灵堂院子内的冷清,除了昨日她烧纸之后剩下的一些灰烬,棺材到这个时候还没用来,她的母亲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远远瞧去,像睡着了一样。 她气氛的一跺脚,没有走进院子,而是径直拐上了拱桥,急急的往花氏的院子走。 没等到花氏的院子,她就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骚动和吵闹,听得屋内传来刘兆坤的一声低吼,院子里才算安静了下来。 “看见本宫还不下跪?”刘珠儿也不想给这群丫鬟们一个打量自己的时间,低喝一声,顿时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和家丁都跪在了地上,可她还是不满意的说道,“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起来。” “是,娘娘……” 刘珠儿快步走近房内,瞧见坐在那里隔着帘子正在给花氏诊脉的大夫,微微侧目,又看了看那边一脸猪头的刘兆坤,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对刘兆坤冷冷的说,“伯父,伯母的病很严重,不能见到外面的空气,如今窗子大开也就罢了,还叫来了这么多的庸医。您是打算叫伯母一命归西吗?” 那大夫一听,有些不悦的回头,瞧见刘珠儿的扮相微微诧异了几分,可抬头瞧了一眼刘兆坤,本欲开口说话,刘珠儿不想与之周旋,冷声说道,“出去,伯母的病很严重,耽搁不起,要是出了人命你可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那大夫一听,脸色就变了,谁也不想在自己手上死了人,那是砸自己招牌的事情,于是就算他再有把我,也不能再诊断下去,沉默的看了看躺在那里脸色蜡黄的花氏,起身,收了药箱子,对刘兆坤微微拱手,急急的退了出去。 “来人,将门关上,窗子也都关上。”刘珠儿低喝。 却不见有人行动。 果然整个刘府的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蠢货,她从衣袖里匆匆的画了一个药出来,瓶塞轻轻的开启,一种无色无味的气体就冒了出来,不多时,隔着帐子的花氏连连咳嗽了起来,咳嗽声越来越大,“呼啦啦”的喘息声从她的喉咙处发出来,叫她整个人都开始抽搐,并且狂吐不止,脸色雪白,浑身僵硬,眼珠子暴突。毒发的时间很快,效果也很吓人。 刘珠儿冷笑一声,对已经慌了手脚的刘兆坤低喝,“还不叫人将窗子关上?你是想看着她死在你的面前吗?” 刘兆坤愣了一下,瞪着刘珠儿爆喝一声,“来人,关上窗子,都滚出去。” “啪啪啪……”一阵迅速的关窗声音一过,众人就鱼贯的出了院子,花氏的咳嗽声音也慢慢的小了下去。呕吐停止,抽搐也没了,脸色恢复如初,不过因为刚刚的样子她已经全身无力,如死了一样躺在那里。 刘珠儿悄然走进,坐了下来,“伯父,人都说上苍是有眼睛的,所以有些事情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您为什么不相信呢?嗯?” 刘珠儿的话依旧温柔如水挑了挑眉头问他。 刘兆坤从床榻上站起身来,将被子给花氏盖了个严实,确信她终于不再发作了,才扭头看向刘珠儿,“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是应该本宫问你才对吧,我的大伯父。” “你!你有话便说,不必再卖关子。如今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了你,你再苦苦相逼,不要怪我不客气。哼!” 刘珠儿冷笑一声,如听见了什么实在令人不得不发笑的笑话一般,说道,“伯父如今能够倚靠的人也不过是段王,可段王要是真的来了我刘珠儿也不会害怕,更盼着他能够过来。伯父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 刘珠儿见到了段王,她巴不得的将刘月容不是处子之身的事情告诉他,借着自己还是太子妃的身份完好无损的脱身。到时候段王知道了自己被戏耍,吃亏的也只有刘家。 刘兆坤听得刘珠儿的威胁,低吼一声,怒气暴涨的他脸色更加的难看了,涂了一整日的药膏,此刻的脸也消肿了不少,可淤青在他的脸上依旧留下不小的痕迹,有些地方被丁香的指甲抓伤,红色的爪印在脸颊上清晰分明。 刘珠儿没耐性打量他现在的模样,轻轻蹙了一下眉头,说道,“伯父要将所有的事情做的完美无缺,我刘珠儿也不是挑事的人,想必也说不得什么。到时候做的满意了,我自会将花氏的解药送上来。” “你,你杀了我,杀了,我……” 花氏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咬着牙慢慢的挤出了几个字,她终究是不肯妥协的。 刘兆坤瞧了一眼花氏,没有吭声。 刘珠儿知道,花氏不松口,刘兆坤也只有硬挺着。那么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好办了。 刘兆坤在意的是花氏,花氏在意的是刘月容。 “伯母,有些事我本不想去做,可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总是想要挑战我的底线,现在看来我不得不去做了。刚刚从月容院子出来,本想看望一番,却想花氏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所以就提前来了这里。既然伯母的身体很好,我就继续找月容说会儿话吧!是不是?”刘珠儿扔下话,就要起身。 第31章必须同意 花氏一怔,挣扎着从棉被里抬起头来,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依照她的样子内伤也好的差不多,现在折磨她的就只有刘珠儿昨日喂给她的毒药发作的表象。刘珠儿先为自己那些画出来的药表示赞赏了一下,又为花氏如今的可怜模样表示鄙夷。 “伯母,你好好养着吧,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慢!” 花氏沙哑着嗓音大叫一声。 “伯母可还有事?” “你,你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花氏大叫。 “呵呵。”刘珠儿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能把你们怎么样,不过是想叫我母亲死后有一个安生的栖身之所,叫她圆了一个有子有女的念想。不过尔尔。” 有子有女…… 女儿是她。 儿子是…… 花氏和刘兆坤同时面色一白,互相看了一眼,刘兆坤已经忍受不住刘珠儿的羞辱,就要发作。 花氏突然低喝一声,似乎用尽了她的全身力气,“好!” 只听到花氏如此说,刘珠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将视线放到了刘兆坤那里,打量了他一番,没有问话,只是笑了笑。 花氏仰着头,艰难的看向刘兆坤,几滴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老爷,事到如今,你想叫咱们的女儿日后如何活?老爷……” 在这种时刻,刘珠儿向来不会放弃落井下石的机会的,于是她也说,“伯父,你做的一切还算是为了你的后代,如今你的宝贝女儿已经成了这副样子,现在关在房里不出来。但是这件事情还未公开,对她的影响自然不大,要是公开了,并且叫段王爷知道了。段王爷是极度爱面子的人,相信他绝对不会轻易饶了月容,是不是?” “你,你……”刘兆坤涨红着一张脸,双眼暴突,不但气氛,更多的对刘月容的不争气的发怒。他和花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刘月容那里,知晓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争气,可刘月容自小就美的倾城倾国,他们本以为借助这个机会还能攀上一攀,不但叫刘月容爬上了枝头,刘家也出头了。 却不想,刘月容还未出阁,她已经将身子给了至今还不知道是何人的人。 “我,我……夫人,这件事你叫我如何答应啊,如何答应啊!夫人……” 刘珠儿端着手臂,靠着窗子看好戏。 花氏也不想这件事就这么同意了,这是耻辱,这也是笑柄,叫刘家永远抬不起头来。但是这样做,就可以叫刘月容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甚至就算不嫁给段王爷也可可以嫁给别的的男子,好过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 “老爷,老爷,为了女儿,为了我,为了这个家,我求你,我求你还不成吗?”花氏已经泣不成声了。 刘珠儿却瞧着心里极度的高兴,想当初,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她也是这样求刘兆坤的,她的母亲跪在地上求着刘兆坤不要将她送进宫去,可是得到的却是一身的毒打,以至于将她和她的母亲双双打死了。生死之仇,杀母之仇,如今她只是叫他们一个人饱尝了一场不过最简单的痛苦,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太过仁慈了。 “我,我不能答应。”刘兆坤依旧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刘珠儿也不催促,开始瞧着自己的指甲,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两个人添加什么可怕的因素,毕竟可怕的事情以后还会更多,只要她刘珠儿不死,报复的机会很多。如今,事实证明,她刘珠儿还真的死不了。想必折磨刘家人的机会少不了。 “老爷,我求你,算我求你,算我求你……”花氏从床上爬起,满脸热泪的爬向了刘兆坤,抓着他的小腿,跪在地上不住的祈求。 “夫人,这件事要是答应了,我们刘家如何出头,如何出头啊?哎……”刘兆坤也是心焦,极度为难的脸上全都是不甘心,可再如何不甘心又如何?花氏的祈求声和哀求声像寺庙里被人撞响的洪钟,充斥着四周,叫刘兆坤躲不掉逃不开。 “老爷,老爷……啊……”花氏终于哀嚎出声,趴在地上对着冰冷的地面不断的磕头。 闷闷的响声叫刘珠儿觉得,她的母亲此刻就在眼前,至今她还能看到母亲死后额头上的痕迹,想必如今花氏的响头也算不得什么。 她轻声叹了口气,吹了吹指甲里的灰尘,说道,“行了,别演苦肉计了,不答应那就算了,我去看看月容吧!”刘珠儿提步就要走。 刘兆坤一急,慌忙站起身,大叫道,“好好。好好……哎……” 两个人顿时同时痛苦。 刘珠儿可不想看到两个人这种看似委屈却是罪有应得泪水,留下话,“那现在就去吧,天黑前将我母亲葬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您现在是被落在断头台上的罪犯,脑袋已经搁在那了,缩回去和伸出来都要挨那么一下,所以啊,也不要在乎是不是明天下葬了,对吧?” 摔下话,刘珠儿就走了,她要不是考虑需要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现在就想将母亲下葬,她不想再叫母亲不安,早早的将事情解决了,早日叫母亲入土为安,早早的去投胎。她回去后,就一直守在母亲的灵堂前,微风吹拂之下,白色的单子被掀起,露出她母亲紧闭的双眼,脸上的痕迹清晰可见,她再也不忍心继续叫母亲继续受这份苦,起身对着外面已经将棺材抬进来的小厮进来将她母亲放进去。 有了棺材,母亲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家,她事先问好了父亲下葬的地方,暂时决定将母亲和父亲葬在一起,等她将山庄修缮好,就将刘家人全都移送到那里,至于刘兆坤和花氏,她已经不拿他们当人看了。 母亲终于有了“家”,这个灵堂也算的上是灵堂,她最后看了一眼母亲,抹掉了眼角的泪痕,叫人将棺材封住了。 夜色渐渐的沉了,刘珠儿催促着刘兆坤尽快换了衣裳,她将丁香早就胡好的灵幡递给了刘兆坤,说道,“路上要每一个路口弯腰行礼,一路上要不断的高喝我母亲的名字,差了一点,我就会找花氏和你的女儿将这被账清算下来。” 刘兆坤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很急了的他瞪了一眼刘珠儿,可手中的灵幡还是握着。 按照习俗,女子是不能随行的,所以,刘珠儿就只能守着牌位在这里焚烧母亲生前的遗物。她便安排了丁扮成了男子模样跟随,监督着刘兆坤的一举一动。 丁香换好了男衫,再如何打扮她依旧是个女子,所以现在看着丁香的样子,刘珠儿更加的肯定了香丁是男子。深思被勾扯了远了一下,听得外面护送母亲的唢呐声高而又悲凉的想起,她才将视线收回,看了一眼刘兆坤,说道,“相信伯父不会叫我失望。”她将解药拿了出来,在刘兆坤的跟前晃了一下。 刘兆坤使劲的吸了一口气,攥着灵幡跟随在送葬的队伍之后,脚步沉重的走远了。 唢呐声慢慢远去,刘珠儿的心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心里唯一重要的一桩事情总算平息了。 站在门口许久,她才将视线收回,瞧着凄凉而又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刘府,刘珠儿终于决定离开这里是她必要的决定,太子府或许会很寒酸,会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得不到任何人的重视,并且会有很多像刘兆坤一样的人对她表示不尊重。但是,那里是她保护母亲的第一个地方,如此想来,刘珠儿想了一下,将刚刚丁香交给她的信拿了出来。 回去了自己的院子,刘珠儿也没急着将书信拆开,而是坐在桌子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封带着温熙玄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的书信,左右掂量了许久,她才心底一横将书信拆开。 书信一种两层,除却厚厚的信封,里面叠了整整齐齐的两张纸,不过,是空的。 一个字都没有。 她纳闷了一阵,将空白的书信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又看,还是没能想明白,为什么温熙玄费了那么大力气派来香丁给她送来的书信却是空的。 她歪着嘴巴想了许久,还是不得其所。 索性将书信收好,等丁香回来问个明白罢! 丁香与随行的送葬队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她没有急着问丁香刘兆坤的事,更没有主动去问那封书信的事儿,因为她知道,丁香发现了什么端倪一定会回来告诉她,所以她没有发问。端了一盘子自己清洗好的葡萄放在了丁香跟前,笑着说,“吃吧,新鲜着呢。” 丁香看了看葡萄,又看了看刘珠儿,起身跪在了地上,开口道,“多谢娘娘,丁香不能吃。” “没有毒,你要是害怕我先吃给你看。”刘珠儿先揪了一颗放进了嘴里,连皮都没吐,全都吞了进去。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这里面没有毒。” “娘娘,是不是丁香有哪些地方做不得娘娘不满意,丁香立即改正。” 刘珠儿瞅了瞅她,没有吭声,而是继续揪了一颗葡萄吃了起来,淡淡的眼神看了一眼她,说道,“丁香一直做事谨慎,更是力大无穷,还有滴水不漏,从不会乱说话,也向来能把我说的事情做的完整。”先捧后贬,向来是刘珠儿 第32章传话 “娘娘……”丁香一直没听明白刘珠儿的话,想了又想,将她见到刘珠儿之后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就算是自己写了书信回去告诉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没有责怪她,那是哪里出了错呢? 刘珠儿,没有打断她的思路,吃了几颗葡萄之后又将桌子上的瓜子盘子拿了过来,一颗一颗的慢慢吃起来,及其有耐性的等待着丁香自己主动说。 丁香低着头想了很久,最后突然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封书信,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说道“娘娘,那是香丁带过来的书信,奴婢确实不知是寓意何为,不过香丁已经回去了,是娘娘的意思。” “嗯!”刘珠儿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没有说话。 丁香愣了一下,又继续想下去,依照太子平日的做事风格的话那书信里应该会写些什么,可自她出门之前,得知要跟随太子妃刘珠儿一起来刘府,太子就说只需要将她所看到,所听得一切事情都告诉太子便算是完成了任务,其余的事情她真的不知情。 “娘娘,丁香愚钝,丁香不知。” 这种气势上的压迫叫丁香觉得刘珠儿与她家的太子太过相似了,不管自己做的好与不好,都得不到太子的回答,当知道自己做的哪里不好的时候也就是自己丧命的时候。所以,丁香的心,有些不安了。 刘珠儿瞧着丁香,她对温熙玄的秉性了解甚少,所以现在她很难想象到丁香内种所担忧的事情,不过一切的想法都是从丁香连日来脸上鲜少有的神情判断,她现在有些担心。 这也正是刘珠儿的目的,她就是要丁香害怕,要让丁香知道自己也不是傻子,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于是将书信摔在了地上,说道,“看看吧,殿下也说那香丁是男人,为何你们都不承认,难道是想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叫我在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受你们的摆布吗?还有,这两日来,你做的事情已经表明了你和香丁都不简单,一个是手无寸铁的小女子竟然能将刘兆坤那样的汉子打成那副样子,你却一点儿事都没有。还有那个香丁,他既然是个男人,为何不提前说,太子派你们盯着我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我不允许你们背后搞出什么事不叫我知道。我最忌讳的便是男女之事,殿下不在意,我却很在意。殿下是何种居心,你和那个叫香丁的人又是什么居心?” 一句话下来,刘珠儿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反正能怪的不能怪的她都怪了。有错的没错的她都说是别人的错,说是温熙玄的错,说是丁香和香丁的错。 她这么说的目的只有一个,叫温熙玄以为她不是好惹的。同时,表明自己立场,就算不是好欺负得人,她也是心甘情愿的被太子利用,心甘情愿的叫温熙玄盯梢,叫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想要与太子合作。 丁香却听不出刘珠儿的意思,连连摇头,“娘娘错怪丁香了,丁香只是按照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意思做事,其余的事情丁香一概不知啊!” 好一个甩手丁香,所有的都是受人指使,她一点责任都没有。 刘珠儿不禁笑了一下,有一个这样衷心护主的人也不错,可惜了她不是自己的人。她如此说,也一定是因为温熙玄的安排,温熙玄定然会猜得出她刘珠儿会指责丁香。于是,他会告诫丁香,将所有的事情推出去,自己没有一点责任,只要不说只做,那就没错。 “娘娘,丁香说的都是实话啊,娘娘……” 话虽如此,丁香却一点想要认错觉得自己委屈的样子都没有。 “是吗?”刘珠儿继续低喝。 “是啊,娘娘!” “哦,那你起来吧!” 丁香一愣,不明其意的瞧着她。 刘珠儿却将脸色收起,笑脸迎人的看着她说,“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怕什么啊?” 丁香的脸色变了又变,任由她跟着太子那么久,经历过那么多事,可现在她真的蒙圈了,刘珠儿她阴晴不定,说话做事都不在正常人的理解范围之内,实在叫人难以捉摸。同时,也叫丁香觉得,应该对眼前的人另眼相看,不能再听之任之,多一个心思对自己没有坏处。 刘珠儿将手里的瓜子都扔下,扒拉拍啦手心上的瓜子皮,笑着说,“丁香,其实……”她打量了一番丁香的脸色继续道,“罢了,去吧!过会儿你过来,我会将给温熙玄的信写好,你在给他汇报情况的时候将这份信带回去。可好?” “啊?” 丁香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怎么自己通风报信的事情她也知道。 看出了丁香的疑问,刘珠儿也终于将眼前这个一直叫她捉摸不透的丫鬟琢磨了个底朝上,于是不再卖关子,说道,“刚才我的本意是想叫你回去跟殿下说,我不是傻子,我刘珠儿既然说了要与殿下合作,就绝对不会反悔,也不会有半点别的心思。你瞧,我要是有别的心思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你丁香没必要跟我装,我知道你功夫高深,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都能看穿,可是却不说,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娘娘,我……” “不用说出来,我知道你是给殿下做事,你只是一个传话筒,所以你就传话好了,将我今天说的话都告诉殿下。叫她知道,我是多么的有诚意,叫她知道就算我现在十分想将刘家都杀死,可我也没有动手,全都是因为我想与殿下合作。知道了?”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 “行了,起来吧!” “是,娘娘。丁香知道怎么做。” “嗯,跟我说说今天的事,刘兆坤可有听话,期间有没有做什么幺蛾子?” “回娘娘,期间刘老爷只拜了一次巷子,不过因为拜巷子的时候正好赶上那条街上的人特别的多,所以很多瞧着了他,大家都在议论,其中就有人说刘老爷怎么做了娘娘的哥哥呢?之后因为面子上过不去了,他就没有再拜,不过很多看热闹的人一路跟着到了祖坟地。后来在给夫人下葬的的时候奴婢发现了这个。” 丁香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断裂的生了锈迹的短刀,上面应该粘了很多泥土,不过已经被清洗干净了,用她身上的手绢包裹了起来。 刘珠儿伸手接过,仔细的瞧了一下,看样子也有些年头了,不过是什么时间的还不确定,从上面的那颗绿宝石上可以瞧出应该是出自那户有钱的人家,“是从何处得到?” 丁香想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挑着主要的回道,“是在夫人的身上掉落出来,不过娘娘放心,没有人看到。” “我娘身上?我娘早就被放在了棺材里,难道又被人抬了出来?” “是啊,刘老爷说既然要合葬,就要将另外一只双棺打开才成,所以夫人又被抬了出来,不过,全程奴婢都在看着,没有发现他耍什么花招,也都是按着习俗做的,倒是这个东西是从夫人身上掉落出来的,我看着大家都在忙着抬夫人,趁乱的时候捡了起来,娘娘……您看,这个短刀背后还有名字呢。” 刘珠儿将短刀翻过来,仔细一瞧,心底顿时一惊,“刘?” “是啊,娘娘,奴婢也觉得奇怪,就将这个东西拿了回来。” 刘珠儿想了一下,这个东西是从她娘的身上掉落出来,可在将她娘从山上挖出来最后又放到灵堂之上,全程都没有看到这个东西,说明这个东西是贴身放在她娘的身上的,在最后一次移动的时候不经意掉落。可这个短刀已经生了锈,上面还雕刻着“刘”的字样,要如何解释呢? 刘珠儿突然想到,昨日昨天随意翻看的账本里面就有一个是刘家祖传的短刀三十七只,不过详细的已经不记得,于是问道,“你可记得刘家祖传短刀三十七只?可都在?” “娘娘,正是那短刀少了两只,奴婢跟您提过的。刘老爷说会找到,所以娘娘也没放在心上。” 刘珠儿点点头,将短刀又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下,终是没有头绪,索性先收起来,对丁香说,“这件事暂时放着,一会儿我们再去看看那余下的三十五只短刀都是什么样子,缺少的两只我会像刘兆坤索要。” “是,娘娘。哦,对了,娘娘,还有一事……” “说。”刘珠儿的心思还停留在手中的短刀上,专注的研究之下,她想着是否回去了画一个显微镜和一些必须的研究仪器出来,想要知道更多的东西,不能全都靠猜测和威胁,她一旦回了太子府,自己身不由己的被阻断了很多事,相信要靠仪器化验的地方很多。 此时,丁香想了一下回来的时候瞧见的事情,酝酿了一番才说,“奴婢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段王爷。” “啊?” 刘珠儿惊叫一声,看了看丁香,才想起她说的不是段王爷来了刘府而是回来的时候遇上了。 安静了一下,她才说,“遇到了就遇到了,怎么了?” “是啊,段王爷的轿子就停在咱们的队伍左侧的巷子里,似乎去见了什么人。刘老爷还说要快点回来,可还是被段王爷的人给叫住了。段王爷后来从巷子里出来,与刘老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走的” 第33章揣测 刘珠儿一听,来了兴致,问道,“可听到什么了?”不等丁香摇头,刘珠儿又说,“别瞒着我,我知道你的功夫深,顺风耳倒是不至于,可是那些窃窃私语的小声音还是能听到的不是吗?” 丁香愣了一下,看着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娘娘,奴婢,奴婢只听到了一点儿。” 刘珠儿微微一笑,拍着她的肩头,很是理解的说,“那就说吧,听到了多少就说多少,我又不会怪你。” “是,娘娘。那刘老爷很怕段王爷,只说一些奉承的话,然后段王爷瞧见了刘老爷的脸,就问了刘老爷是怎么回事儿。刘老爷说自己不小心吃坏了东西,跑茅房的时候摔着了。段王爷似乎也没怎么相信,但没有追问,最后还是问了娘娘的事儿。” “哦?”刘珠儿诧异的一挑眉,“段王爷能在大街上问这件事,说明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倒是无所谓。那刘兆坤怎么说的?” “刘老爷说,这件事是真的,还说了一堆要段王爷多关照刘小姐的事情,不过段王爷似乎也没听进去,只说叫刘老爷回来好好养身体就走了。” 刘珠儿听完了也没回应,将这些事情在心里回忆了一番,笑着说,“看来等本宫成亲的时候人少不了。尤其,那个段王爷一定会到场。” 丁香不明白刘珠儿为何突然这么说,不过没有问出口,只将刘珠儿面前的茶盏倒满,继续装乖巧。 刘珠儿却不在意的冲她笑笑,“与你说也无妨,我相信殿下也会猜到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呵呵……” “娘娘,丁香愚钝。” “嗯,也不是愚钝,是你没遇到这样的事情罢了。本宫的死差不多整个京都人都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么?” 丁香摇摇头。 刘珠儿继续说,“因为刘兆坤需要这件事做噱头,只有将我的死宣扬出去了,大家才知道太子殿下现在的境况是如何的糟糕,也就是说叫大家都知道是太子殿下杀死了我。于是刘府就正加名正言顺的与段王爷合作了,可没有想到,我活了,好好地活着回来了,并且殿下已经说了,要在半个月后举行仪式,所以啊……这个时候最大脸的是谁呢,当然是刘兆坤咯!呵……并且,我的死是经过段王爷确认过的,如此一来他自然对我有了兴致,也对太子殿下有了兴致。他一定在想,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难道那个废物殿下不是废物了?能够叫人起死回生?” “哦!”丁香微微点头,似懂非懂。 刘珠儿也不再细细的跟她说,自己轻笑了一声。将最后一颗葡萄送进了嘴里,靠着身后的椅子,惬意的想着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段王爷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夜! 刘珠儿依旧没有入睡,按照习俗,她要守夜,于是就捧着牌位,带着丁香,跪在了祠堂。 因为她是无神论者,也从来不相信任何宗教,不像那些人会嘴上振振有词的念一些难以理解的经文,跪在这里就只有眼巴巴的瞧着面前忽闪而动的火烛,这瞌睡也自然的就来了。 夜半三更的时候,外面的一声惨叫叫刘珠儿的困意顷刻间就散去了。 她抬起头,揉了揉已经酸涩痛麻的膝盖,问丁香,“何事?” “回娘娘,是刘夫人的院子传来的叫声。” 刘珠儿狐疑的想了一下,心道,自己的毒药只是那么一阵起作用,现在就算是上吐下泻的花氏在因为毒发而折腾,可她哪里还有这样的力气大声尖叫?于是对丁香说,“去看看。” “是,娘娘。” 丁香跑走,那边的尖叫声更大了,似乎还带着哀嚎。 刘珠儿再也作势不住,将母亲的牌位放好,拜了三拜,才起身匆匆的往外面走。 入眼,漫天的红,不远处花氏的院子里亮起了如白日一般的光亮,正在她匆匆往那边走的时候遇到了回来送消息的丁香,“何事?” “回娘娘,是刘家小姐,好像因为什么事情与刘夫人吵了起来。似乎……”丁香将声音压得很低,窃窃私语,刘珠儿眼睛瞬间变大,看了一眼丁香,问道,“当真?” 丁香重重点头。 刘珠儿笑了一下,“这种热闹还是不要去的好,由着她闹吧,相信也闹不出什么事儿来。不过,最好是闹出什么事儿才好。” “是,娘娘。那娘娘,咱们还去祠堂吗,时间已经过了。” “不了,回去睡觉。哦,对了,天都快亮了,索性便不睡了,随我去看看那缺少的短刀。” “是,娘娘。” 两人急急的往后院子走,天色太黑,路上坑坑洼洼,走的时候实在不方便,刘珠儿一怒之下叫来了丫鬟将整条路都点了灯。琉璃灯盏在地上映照出一串好看的花纹,她就踩在石板路上,直通后院放着嫁妆的地方。 这条路,在原主的记忆之下一天之内不知道要走上多少次,前院后院的跑来跑去为整个刘府的人忙乎着。有些丫鬟是新来的,年纪小,习惯跟风,所以瞧着刘月容和花氏使唤她,那些丫鬟也会逮着机会使唤一下。刘珠儿小小的身子就徜徉在前后两处,灶台阁楼,忙到飞起,从各个院子里的人的衣裳再到准备几个院子里所需要的食材,都有她的身影。 冬日严寒,她也只是穿着一双破补丁的鞋子在这里跑来跑去,更因为起得早,路上的积雪还没有人清扫,她是第一个将厚厚的积雪踩出脚印的人。 现在想来,那些个过往就像梦一样。 如今…… 刘珠儿瞧了瞧那边站着的丫鬟,因为实在太晚了,那丫鬟刚刚又被刘珠儿叫了出来,现在裹着身上的衣裳一脸的困意,若不是瞧着刘珠儿走过来,怕是她都能站着睡着。 刘珠儿轻笑一声,径直从那群丫鬟们的身前走过去,远远的便看到了放在后院柴房隔壁的嫁妆,一共十八个箱子,寓意吉祥安康,一路相合,夫妻美满,完事顺心。 箱子是鎏金的边儿,上面镶嵌着金色的花朵,雕刻的纹路更是飞扬跋扈,叫人一看便是出自不凡人之手。箱子的大小可以容纳两个女子,外面都上着锁,锁头也是清一色的金色,不过钥匙只有一把,现在就在丁香的手里。 刘珠儿一一扫过去,每一个之前都用手轻轻的推一下,确定里面是否放满了东西,走到最后一个,她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于是将丁香递过来的账本接过来,随意一番,就看到了上面的那些真品的字画,微微眯了一下眼,她不知道这个朝代所处历史的背景,但知晓现在的时间的东燕七十三年,那些字画的记录信息算下来应该是距今已经三百多年的某个名家,想必会很稀有。 确定了数目,眼下就是确定里面的东西,但是这么多,她可没有那个时间一一清点,于是叫来了那边站着的刘家的管家。 “管家,都打开吧,本宫要瞧瞧,听说昨日夜里有贼,本宫有些不放心,这都是本宫的嫁妆,要是丢了什么,回去后也不好说不是,叫殿下知道了,怕也是不好交代。这个东西一直放在这里,要真的丢了什么,刘府的人也要不了干系,是不是?” 管家一怔,听得出刘珠儿的话就是说要是真的少了什么也是刘府的人干的,所以他现在检查,就要小心翼翼,摔了碰了少了,都是刘府的人所为,一旦被发现,怪罪下来的人是太子殿下,大家都没好果子吃。用身份压制,向来好用。 管家对刘珠儿笑着点点头,双手接过她手里的钥匙,上前去打开,刘珠儿就坐在了搬来的椅子上,惬意的瞧着管家一个一个的查验。 直到天亮,刘珠儿也从椅子上睡醒了,东西还有五箱没有打开,可见速度的慢! 刘珠儿好兴致也耐性的继续等,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解决了。 丁香就默默的站在她的背后,瞧着一个个的东西从箱子里搬出来,检验,包好,又放回去。 当烈日从天边横插过来,刘珠儿才感觉这一夜的凉意渐渐的退却了,她将身上的披风摘下,站起身来,对管家和一干丫鬟们摆摆手,“罢了,余下的明日再来检查,管家你记号位置,都检查到了哪里。哦,今日夜里,三更再来。” “……” 众人同时一惊。一夜未睡,又要到三更天的时候来这里,守着的人就干巴巴的举着灯笼站着,余下的人则要小心翼翼的查验,白日里,丫鬟们还要伺候府上的主子们,这对她们来说就是死一般的折磨。 刘珠儿自然知道这是死一般的折磨,从前小小的她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也从没想过那是死一般的折磨,只知道做好了,就会从管家那里拿到已经被管家克扣下来所剩不多的银子跑去药堂给她母亲主要,那个时候可有人会知道,那些日子对刘珠儿来说就是死一般的折磨!? 众人一哄而散,刘珠儿也才伸着懒腰站起身,对丁香说,“走吧,咱们去休息,睡醒了还有事情要忙。” “是,娘娘。” 或许是实在太累了,刘珠儿觉得监督人也是一项很累的活,所以现在的她真的是全身酸痛,脑袋嗡响,万幸的是这一整夜也睡了一会儿,吃了不少的东西,喝了不少的水,不过是睡得不够安稳,现在整个人趴在床榻上,眼前一黑,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她慈爱的母亲,有她温柔的母亲,还有一只疼爱她的祖父祖母,一家子坐在大桌子前有说有笑,一面欣赏着院子里的戏曲一面说着最近时日听来的新奇的玩意儿。 第34章知心话 可天空之上突然大雨倾盆,跑来的刘兆坤和花氏就从雨雾里跑出来,对着她们大吵大嚷,手中握着铁棍,那只铁棍她在熟悉不过,就是当日花氏跑到山上去找她的时候用的那只铁棍,她情急之下,从花氏的手中抢过铁棍,胡乱的挥舞,试图驱赶她们,却不想,铁棍也只保护了自己,花氏和刘兆坤还是将她的父亲和祖父母都打翻在了地上,而奄奄一息的母亲手中攥着她那只生了锈的短刀。 “咔嚓!” 一声脆响的炸雷从头顶传来。 刘珠儿也从恶梦中惊醒了,她呆呆的做在那里愣了许久,当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她也终于从噩梦中醒过来。 “噩梦,噩梦……”她自己嘀咕了一声。 彼时,听得她已经睡醒的丁香从外面走了进来,“娘娘,外面下雨了。” “我知道,东西都盖好了吗?尤其那些书和字画。” “是的,娘娘,已经叫人抬进了柴房,相信不会有问题。” “嗯!”刘珠儿微微点头,从床上继续愣神。 丁香瞧着刘珠儿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上前倒了杯温茶,“娘娘,是不是睡得太沉了,头昏?” 刘珠儿低头瞧了一下她手里的温茶,微微抿了一下嘴唇,伸手接过,“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下,我不习惯。” 丁香应了声是,就站了起来,可因为离刘珠儿太近,瞧瞧的后退了一下,站的稍微远了些还是低下头。 刘珠儿不懂这里人的尊卑为何如此重视,不过也正是这种压迫的尊卑叫她能够在刘府的一最基本的安全保障,她将温茶一口饮尽,问道,“刘兆坤和花氏现在如何?”她抬头看看天色,外面大雨正盛,昏沉如墨,瞧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 “回娘娘,刘老爷刚刚看了大夫,现在正在午睡,刘夫人应该是折腾了一夜,才刚躺下,刘家小姐还在闹,不过被刘老爷关在了院子里,现在大雨,怕是也出不来。” “呵……”刘珠儿冷笑一声,嘀咕了一声,“中午了,我睡了这么久。” “是,娘娘,是不是饿了,丁香去做些吃的送过来。” “不了,还不想吃,你来。” 刘珠儿对她招招手。 丁香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娘娘。” 刘珠儿拍拍床边,对着她说,“跟我说说话,坐这里。” 丁香脸色一僵,当即就跪在了地上,连连摇头,“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能与娘娘平座在一处,娘娘奴婢不能。” “叫你坐就坐,哪有那么多废话,快坐!” 刘珠儿又拍了拍面前的床的位置,瞧着她。 丁香定定的看着她,当真是害怕的不敢上前,奈何命令就在前头,她不得不坐下来,只是屁股像很痛的样子,只轻轻的挨着床坐了一角,便紧张的低头不再看她。 刘珠儿轻笑一声,将她使劲一拉,将整个人带近了自己,笑着说,“坐下来好与我说会儿话,你做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娘娘……” “别说不敢,我现在还不是什么娘娘,这个身份就是来吓唬刘家人的,你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太子殿下想反悔的话我现在还是刘家的女儿。尤其,哎……”刘珠儿叹了口气,“不过是个身份,有什么稀罕。” 丁香一听,有些茫然的瞧着她,偷偷的打量了很久才问道,“娘娘,您又不开心的事吗?” 刘珠儿不是不开心,是跟本就是难过啊,她一直在笑,越是生气越是在笑,笑的很亲切,可也只有这样采纳那个掩盖住她内心的伤痛啊,告诉自己现在的形势很好,告诉自己不但嫁了一个太子,也有能力给自己的母亲报仇,可她的内心依旧是桐庐和空虚。 “刚刚我做了一个噩梦。”刘珠儿低声说。 丁香也不知道如何宽慰人,尤其,她自小就跟就太子府上做事,从小就知道只管做事,只管听命令,不说,不笑,不哭,不闹,只有这样才能生存。跟了刘珠儿两日,她才懂得世间还有这样相处的关系,她与刘珠儿不像主仆,更像是她一直听话做事的小妹妹,而眼前的刘珠儿就是她的大姐姐一样亲切。 “娘娘……”她轻声唤了一声,就不知道如何开导了,毕竟自己也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叫刘珠儿不再伤心难过。 “没事,只是觉得,很难过。我来了,却来迟了。没有见到母亲,没有见到父亲,更没有见到祖父母,我只有一个人。呵……”她凄凉的冷笑一声,脸上却依旧挂着这几日来淡淡的笑容,叫她的这份难以言状的伤心深藏到了内思念深处,尽管这么神伤的说了出来,可还是觉得一点也没有派遣出来,反倒更加伤心难过了。 “娘娘,奴婢不知道如何劝解娘娘。” “无妨,我不需要人劝解,这份心痛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消磨殆尽的,但是仇恨……”却永远的扎根在了她的心底,消失不去,并且越来越重。 “娘娘,丁香给娘娘做饭吧,吃饱了就不伤心了。” 刘珠儿轻笑一声,抓了一下丁香的手,“你倒是简单,行,去坐吧,哎,我起来洗个澡。” “娘娘,下雨呢,现在洗澡会着凉的,不如等雨停了再洗啊!” 刘珠儿嗅了嗅身上的臭味儿,皱着眉头一脸可怜的样子瞧着她,“丁香,我都臭了,不洗的话我怕我就被苍蝇看上了,你先去给我做些吃的,再烧水,左右也洗不出个风寒来,去吧,不碍事。” 丁香本想着再劝解一番,可还是没能在脑子里找到什么话,于是乖巧的一点头,“是,娘娘。”起身在地上灵巧迅速的磕了磕头,就出去了。 丁香做事也真是迅速,不多会儿时候就将饭菜做好,从外面端了进来,甚至热水也烧好了,刘珠儿叫她先吃,不吃下她给丁香盛好的饭菜数量不许出现在她眼前,她就自己抱着准备好的衣裳钻进了后面,美滋滋的洗澡去了。 丁香站在桌子前,盯着饭菜看了许久,自己从来没有在主子没吃饭的时候先吃过,所以现在就算是已经得了刘珠儿的命令,她也不想现在就吃了,毕竟,多年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突然变了顺序,丁香是一点儿也张不开嘴儿。 这时,知晓不会听话先吃饭的刘珠儿已经脱光了跐溜钻进了浴桶里,对着外面大喊一声,“吃饭,不吃饭你今天就别想见我本宫,本宫有的是法子叫你听话。” 丁香不怕惩罚,只是怕了自己受了惩罚不能时刻跟着刘珠儿身边,那样很多事情不能回去禀告,太子那边不好交代,于是出于最基本的顺从,她端起了饭碗,对着那边的刘珠儿浅浅的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吃。” 她飞度的将比平时多出了一倍的饭量啪啦进肚子,“嗝……”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将碗筷摆好,还不忘用盘子将饭菜盖好,确保不会凉了才小心的往后面走。 刘珠儿就靠着浴桶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笑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高高的梳了一个包子扎在脑袋顶儿上,回头看了一眼丁香,瞧见她吃饱的样子有些高兴,“吃饱了?吃饱了好又力气帮我搓背,来!”刘珠儿递给她手帕,还将早准备好的花瓣盒子塞给了她,“看你的了,哎,好舒服啊。等我洗好了,我再给你搓,嘿嘿……” “啊?” 丁香真的是被吓到了,没见过这样的主子啊,她看着刘珠儿像看怪物一样,手里的东西快被要吓的掉在了地上了。 刘珠儿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丁香给她搓背的手,诧异的回头看了她一下,“快啊,别愣着,一会儿水要凉了。” “啊,是,是,娘娘。” 刘珠儿靠着浴桶,舒舒服服的享受着,还不时的撩起水里的花瓣捧在手心里把玩一番。 瞧着她欢快的样子,丁香也欣喜了不少,问道,“娘娘,您真好看,殿下一定喜欢您。” “喜欢我?” 这个词在刘珠儿看来可真是新鲜,那个人不是一心要掐死她么,现在却说喜欢,不过也不怪丁香,毕竟里面很多事情丁香也不清楚,她也不想戳破丁香这个单纯的想法,说道,“是呢,不讨厌我成了。来,这里,还有这里,哎呦……” “是,娘娘。” 丁香可从未见过这么叫人亲切的主子,从前跟着温熙玄她总是挨打,就因为从前总是做错事,后来也历练了不少,又因为从小习武,所以挨打下来身子骨越发的结实了,做事也稳妥,现在的她就成了温熙玄身边较少相信的丫鬟。可不想,最初与刘珠儿接触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一个多么难以伺候的主子呢,没想到,两天的接触下来,丁香觉得这个人不是主子,更像是自己的姐姐。说话做事也只有在面对刘府的人才会严厉,对待她,向来很温柔。 刚刚还说要给她搓背? 丁香可是从来都没想过的事啊! 这件事传到了温熙玄那里的时候,香丁也在。 香丁已经恢复了男子之身,他皱眉听着温熙玄从那张潦草的书信上读出了所有事情的经过,脸上一阵一阵白。 第35章撒网 倒是温熙玄却好像很有兴致的样子,自读那封信开始,便一直笑着,最后笑声放大,“哈哈……”将书信放桌子上一放,更站起来笑的更欢畅了。 “殿下,这……这人是刘珠儿么?”香丁诧异的发问。 温熙玄却不在意这个是不是刘珠儿,他只知道,目前来说,自己没信错人,并且,她实在有趣。 “给丁香搓背,这……”香丁暗自嘀咕了一声。 温熙玄轻笑出声,“我倒是惊讶她为何能够这样行事,在刘府,现在整个天下都知道她死而复生,完好无损的从太子府上走出去,非但没有因为本太子这样的身份而自卑受人欺凌,反倒将整个刘府的人质押住。段王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表情?呵……” 香丁知道这些都很诧异,可他们低调了这么多年,突然因为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底细的刘珠儿将太子府送到了云端上,不知道时好时坏,毕竟很多事还是暗中做比较稳妥,突然就这么大张旗鼓的,他心中有些慌,“殿下,这件事对咱们怕是不利啊。” 温熙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有利于否尚且不知,不过这样也未尝不可。我们暗中隐藏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段王一直处处打压,叫我们只能背后接招,如今也叫他尝一尝如何接招岂不是很好?呵……我知晓你心中担忧的事,但现在,在前面冲锋的人不是咱们,而是她……” 香丁听罢,觉得也有是有道理,不过他接触过刘珠儿,对她了解是有,就是太少。叫刘珠儿在前面不是不可以,就是怕她别有用心,到时候倒打一耙,他们可就很难收场了。 “殿下,她要是中途反悔,或者反咬我们一口如何是好?” “她敢?”温熙玄低喝一声,满心的自信,自己也不知道突然改变了策略的他为何就这样的志在必得,不过脸色稍变之后也镇定下来,说道,“她如今已经是刀剑上添血了。昨日那样奚落刘兆坤,你还指望刘家帮她不成?刘珠儿这么多年在刘府所受的罪足够将刘兆坤大卸八块了。相信她也不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是,王爷,那现在……”香丁还想着如何回去一事,只是不知要如何问出口。 温熙玄笑了一下,转头瞧了瞧香丁脸上的难色,“等,她会叫你回去的。” “……是,王爷。” “还有……”温熙玄等今天这种日子足足等了二十年,他终于不再背地里做事了,他终于有一个了一可以迈出太子府的机会,为何要放弃,就算这一次不成,顶多回到现在的样子,他也从来不会计较得失,只要目的达成,只要他将他失去的东西拿回来,那么只小小的迈出这一步又有何不可呢? “香丁。” “属下在。” “将边塞的人调集到四周,告诉周老,这件事就在今年,不可以再有任何闪失。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要他将余下的所有东西在最快的时间内交上来,还有……”温熙玄异常的移动也异常的镇定,他看着香丁的脸,定定的说,“此次出征,只能败不能赢。就算损失上万,也无妨!” “是,王爷。” “还有……”温熙玄看着丁香叫人送回来的书信翻了一下,瞧了一阵,问道。“可有将书信交给她?” “回殿下,属下没有寻到机会,就叫娘娘给赶了回来,属下一直奇怪她是如何看出我是男子的。我,哎……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怀疑过啊。难为了我一直在外面都是女子示人,竟然被娘娘一下子就揭穿了。” “呵……”温熙玄冷笑一声,“待她进了太子府,你自己去问便是。不过,倒是我小瞧了她。” “殿下,不如属下再去查一查她的底。或许会是谁家的人混进来了?” 温熙玄摇摇头,“不必,这件事暂时隔着吧!”他觉得,刘珠儿这个人,还是需要自己去查,比较稳妥。尤其,经过这两翻事情,他对刘珠儿有足够的兴致和耐性,甚至希望成亲的日子早些到来,不是为了撒网,却是为了见她。 迟疑了一番,温熙玄将心思压顶,“去吧,时刻观察就是,确保,她不要死了!” “是,殿下。” 香丁身影飞纵,消失夜空。犹如一只振翅飞向的猎鹰。只是,他要去寻找的猎物却是一个难对付的人。 与此同时,外面的雨早就歇了。刘珠儿和丁香狐仙搓了背,换好了衣裳,正一站一座的在屋内嗑着瓜子,看着风景。这里的天气应该是属于南方的天,所以三月的天气经过雨水的润物,添了几分潮气。天也黑了下来,没有烈日迎头,刘珠儿觉得浑身竟然冷了起来,足足的添了两件外套才觉得自己有些暖和。 她看了看身边站的丁香,问道,“你不冷吗?要不然你去熬些汤药过来吧,别着了凉。”刘珠儿可不想叫自己“画”出来的药叫别人知道,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传话筒,丁香知道了,那温熙玄一定知道。温熙玄知道了,事情就麻烦了,他现在还不相信刘珠儿,要是再叫他知道她不但死不了还能自己“画”出想要的东西来,还不被当做怪物一样关起来啊?! 刘珠儿笑的异常亲戚的对丁香眨了眨眼,不知道在她这副温和的笑一下隐藏着多么慎重的心思。 丁香瞧了瞧刘珠儿的笑,觉得她在自己看来越来越亲切了,于是笑着点头,“好。娘娘,奴婢这就去,娘娘要不然奴婢给您点了炉子吧,最近怕是还有雨呢。天气寒潮,下了雨整个人都凉飕飕的。” 刘珠儿对她点点头,夜里也真的是冷的很,作为一个北方人,三月份家里还有地暖呢,赤足踩在地上舒服极了,被我也是热乎的,可在这里,被我就是被自己的体温温热的,双脚一整夜都是凉的,若不是刚刚泡了澡,她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一种难以派遣的潮湿。 “去吧,去吧!” 刘珠儿听得还可以生炉子,自然乐的欢畅,紧着打发了她快去行动,自己则又喝了一大碗香茶,去一去身上的寒气。 生了炉子,屋子里也终于暖和了起来,刘珠儿脱了身上的两层外衣,捧着温茶盘膝坐在卧榻上休息,瞧着手里已经看了两遍还是觉得有些懵懂的戏文,对那边的丁香说,“丁香,给我说说好玩儿的事吧!” “娘娘,丁香不知道有什么好玩儿的事。” “……额,那说说你身边的事儿。” 丁香醒了一下,说道,“娘娘,丁香身边只有殿下和殿下身边的侍卫,丁香说哪一个?” 刘珠儿微微眯起眼,对她探了探头,“那就说说殿下。” 刘珠儿举得,实在无趣的时候多打他一番温熙玄对她百利而无一害,毕竟那个人以后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呢。不过,丁香肯说吗? 丁香鼓着腮帮子想了一下,愁容满脸的对刘珠儿说,“娘娘,丁香不知道从何说起。” 丁香竟然肯对她说温熙玄的事情,刘珠儿还是挺诧异的,于是追问她,“那你从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呢?哦,不对,应该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伺候殿下的呢?” “嗯,七岁。” 太小了,这里的人都喜欢雇佣童工吗?虐待童工是不是很享受的事情?想起刘珠儿从前也是小小的一个人,在院子里忙前忙后,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卧床不起,父亲刚刚去世,祖父还在,可祖父却也因为身体不适常年不在府中,一直养在寺庙里静修。也只有祖父回来的时候刘珠儿才会休息几日,那个时候她的最大愿望就是见到祖父,希望跟着祖父在一起。奈何,她祖父也只回来过两次,后来就再也见不到了。就算是提起,也是和她的母亲,渐渐地,到祖父去世,她都没有再见上一面。 听院子的丫鬟们说,祖父去世的时候身上已经溃烂,许是因为常年卧床不曾有人服侍擦身换衣,全身腐臭,下葬的时候连一件衣裳都没有。 她不禁悲从中来。可深思渐渐的被丁香提起的名字给勾了回来。 “那个时候我和香丁一起进的太子府,殿下瞧了我们两人一眼就将我们留下了。” 刘珠儿对她木纳的点点头,“继续说。” “之后一直伺候着殿下,后来殿下教会了香丁变成女子之身,就叫我们一左一右的伺候着。一直到现在。嗯……殿下对我们很好。”临了,丁香还不忘加重的重复。 对他们好不好刘珠儿可不关心,就是好奇为什么要香丁变成女人身留在身边,不过当下回想起来,温熙玄的身边除了年幼的丁香和几个年长的嬷嬷外,他的身边真的没有年轻的小伙子。难道是为了不叫段王怀疑? 倒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刘珠儿暗自琢磨了一番,一抬头才看见丁香已经不说了,草草的两句便是说出了她的全部事情,在太子府上,能做什么呢?依照原主记忆之中的痕迹,这个太子从被发配到了那个小小的太子府上之后就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就算提起也是一个名字,他从不走出府苑,也从不出现在任何场合,即便有人亲自登门,也未必能见到他本人。 “娘娘?” 刘珠儿有些走神了,看了一眼丁香,“你继续说。” “嗯?奴婢说过了啊。” “是你来这里之前的事情,殿下都交代了什么?” 第36章樱桃 丁香为难了一下,红色的樱桃小嘴紧紧的抿着,没有急着开口,“娘娘,奴婢……” “罢了!”刘珠儿可不想为难她,毕竟给人做事,她知道被夹在中间的难处,而且丁香只是传话,她问多了多丁香没有好处,还被温熙玄以为她在拉拢人心,那可就不好了。 刘珠儿笑着对她摇摇头,“不说了,我看会儿书就睡了。” “是,娘娘。” 突然想起,今日一整日都没有刘家人的消息,刘珠儿又抬头问她,“刘家人现在很安静吗?” “是啊,娘娘。刘家老爷一直在房里,刘夫人的病似乎也好了很多,不过刘家小姐一直在刘夫人的院子里没出来,哭哭啼啼了一整个下午呢。娘娘,奴婢要去再看看吗?” 刘珠儿摇头,“不了,先由着他们吧。”刘珠儿肯定,过了今日,三日内刘家人都不会再出现了。刘兆坤也是心狠,竟然将刘月容相好的男子宰了。不过也能想象的出来,刘兆坤当时杀她和她母亲的时候可没心软过,现在为了封住口舌,刘兆坤将刘月容的相好杀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现在死无对证了…… 刘珠儿这会儿才想到,对她,死无对证,那她还如何拿这件事做文章? 刘珠儿想到此,冷笑一声,心道,“看来还是她的毒药剂量轻了啊!” 但刘珠儿现在还不想去找刘家人,她要做的还是要等,相信时机一到,刘兆坤对来求她的。 她将手里的书卷一扔,“睡吧,丁香,你也好几日不曾好好休息了,现在去休息。” “是,娘娘。” 丁香一走,刘珠儿先烤了会炉火,觉得身上的凉意渐渐的散了,她才钻入依旧有些冷的被被窝。 脑袋才占到枕头,便进入了梦乡。 可不知何时,刘珠儿一翻身,就醒了,望着漆黑天色,她竟然觉得自己睡醒了,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估计也是清晨的时间,在这里没有时间观念的她,也不知道如何计算时间,只能凭外面的天色,天黑了就想着去睡觉,天亮了自然就醒了。算起来,要是按照时间计算的话,她应该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才对。 总算睡了一个消停的觉,她翻身下床,准备出去锻炼一番,从前在工作的时候时长出去跑步,来了这里之后整日在为复仇的事情忙碌,不过才来这里没几天,就已经觉得过了几个世纪那样的遥远。 她坐在床上缓了一阵才起身,瞪了鞋子往外面走。 因为昨日下了一个下午的雨,现在整个天气都被陇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远远的看过去像极了仙山一般,她就站在门口,丁香早早的就醒了,现在不在门口站着,应该去忙乎着做饭了。 她看了看那边冒着烟的烟囱,想着不如去帮丁香忙一忙,自己也会做饭的,何必要丁香一个小姑娘在自己身边伺候着自己?! “丁香……”刘珠儿一面高兴地往灶台那边走一面高兴的叫着她的名字,可没有听到丁香的回应。 灶台间传来丁香叮叮咣咣的声响,看来是正在切菜。刘珠儿的手也发痒了,从前她最爱的就是做饭了,尽管在那个世界里的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忙碌也只有自己,不过她还是很享受和朋友在一起的短暂时间,一有时间准是她亲自下厨,施展一下自己的厨艺。 正在她撸起衣袖的时候,就瞧见了丁香埋头切菜切到一般又去添火烧柴的身影,而且似乎正在与谁说着话。 刘珠儿愣了一下,脚步就收住了,站在门口迟疑了一番心道该不会是去而复返的香丁?若真的是她,刘珠儿可不容他在这里,于是带着几分怒气就探着脑袋过去了。 “丁香姐姐,这个如何做的,真厉害!” 透过窗子,刘珠儿注意到了那人是谁,正是前几日在院子给她高密的一个丫鬟,瞧着她的年纪应该比丁香还要大,却在这里叫丁香姐姐,实在是有意思。不过她能来这里,刘珠儿也不稀奇,毕竟这样一个见利忘义的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能做出来的。 “丁香!”她在门口叫了一声,丁香听到之后放下了手里的菜刀,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直接走了出来。 “娘娘……” “你起来这么早,在做什么呢?”刘珠儿问她。 丁香点对刘珠儿微微俯身,说道,“娘娘,奴婢在给娘娘做早饭。娘娘起的这么早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好了!” 刘珠儿摇摇头,看了她一下,故意装作没有看到灶台间里还有别人,说道,“那你快写吧,本宫实在饿了,做好了直接送到院子里,本宫今日想欣赏外面的风景,对了,再做一些昨日你做的那些糕点,本宫很喜欢。” “是,娘娘。” 刘珠儿交代好,就往外面走,不等她下了石阶,身后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刘珠儿冷冷一笑,故意将脚步放缓,慢慢的往前行。 “娘娘,娘娘……” 刘珠儿缓缓转身,诧异的瞧了她一眼,愣了片刻说道,“啊,是你。你来这里帮忙吗?” 那丫鬟甜滋滋的笑了一下,在刘珠儿身边的不远处跪了下来,说道,“回娘娘,奴婢是来伺候娘娘的。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刘珠儿就是故意等着她,猜着了她会上钩,现在就出现在眼前,还省却了她那么多的心思,既然上钩了,就给她扔一些鱼食叫她自己跟着来吧,刘珠儿知道,只要有叛徒出现,很多事情不需要她出现,一样可以做到。 比如,下毒! “嗯,本宫还未洗漱,你去打些水来,这里就交给丁香吧!” 那丫鬟有些兴奋的一乐,“是,娘娘,奴婢这就去打水。” 刘珠儿对她点点头。 瞧着那丫鬟跑远,自己也先回了屋内。 不多时,丫鬟将水打了来,还特意在里面放了些香粉,洗好了帕子递给刘珠儿的时候,一股幽香铺面,但是神清气爽。她惊擦好了脸的手帕扔给那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啊?” “回娘娘,奴婢叫樱桃。” “樱桃……嗯,好名字,从前为何本宫在院子里没见过你呢?” 这是开玩笑了,刘珠儿岂能没见过她,不见见过,更加的记得,樱桃在众多的丫鬟之中还算是聪明的一个,只是她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喜欢占便宜,尤其对金银这些身外之物甚是喜欢。 刘珠儿故意挑选了她,是因为这样的人好使唤,只需要给一些好处,她可以将自己的小命搭进去。当然,她的贱命刘珠儿还不稀罕要,相信这件事之后,刘府的人会处置她。 樱桃回首将帕子洗好,挂在了窗棱上,说道,“娘娘,奴婢来府上很久了,可能是因为一直伺候夫人,所以很少见到娘娘。娘娘身份高贵,奴婢一个下人,娘娘记不得是自然。嘿嘿……” 她对樱桃笑了一下,说道,“也不尽然,或许你一直听话的跟在伯母身边吧,本宫夏少去伯母的院子,自然就见不到了。对了……” “是,娘娘。” “昨日太累了,夜里又下了雨,一直没有时间去看望伯父和伯母,不知道他们现在身体如何了?” 刘珠儿将茶盏接过,小心的漱口,静静的等着樱桃的汇报。 樱桃果然乐的嘴巴,说道,“回娘娘,老爷一直在院子,奴婢不曾见过,夫人也在床上躺着,服了大夫给开的要之后似乎见好了,可还是全身无力,上吐下泻,现在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同时……”樱桃的话顿了顿,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是该说还是不该说,毕竟这件事很重要,说出来对很多人都不好。 刘珠儿知道,她要说刘月容了,既然她在犹豫,那就帮她一把,给她一个主心骨,于是坚定的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摸出来一直自己戴着的珠钗,放在了桌子上,“这个本宫不想很喜欢,虽然是太子殿下亲手为本宫带上去的,可本宫还是觉得不太喜欢,索性送了你了。” 樱桃一看那只金钗,简直是价值连城,她瞧着心里就喜欢,使劲的瞧了一眼,恨不能立即就伸手去将那个珠钗插进自己的头发上了。可她依旧装作矜持的摇摇头,“娘娘,奴婢不敢收。” 刘珠儿笑了,将珠钗拿过来,直接插在她的头上,还不忘左右打量一番,“好看,你就戴着吧,有什么敢不敢的,本宫送你个东西还不至于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起来说话,跪着怪累的。” “是娘娘,奴婢谢谢娘娘。” “行了,继续说,说说你刚才没说完的话。” 樱桃脆生生的迎了,说道,“好,娘娘。其实这件事府里头的人都知道,只是因为老爷和夫人对这件事管的太过严厉了,威胁奴婢们要是谁说了出去就打死我们。不过……” 刘珠儿对她点点头,“以后就在本宫这里伺候着了,你说吧!” “是,娘娘。” 樱桃微微欠身,谢过之后便将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小姐在去年出去游玩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公子,那个公子似乎是外敌过来经商的男子,生的一般,不过诗词倒是很厉害。娘娘知道的,小姐一直对诗词好的男人很欣赏,尤其 第37章原来如此啊 说到这里,刘珠儿便知道了,也就那一次,她发现了刘月容和那个男子之间的事情,并且是亲眼所见,两人在床上云雨,不然现在的她为何如此笃定呢! “娘娘可还记得那件事?”樱桃发问。 刘珠儿即便是记得也只能说不记得,于是她对樱桃摇摇头,“本宫最近事情太多,忘记了。你继续说便是。” “是,娘娘。那个时候因为娘娘发现了小姐与男子私会,细节奴婢不知道,不过小姐很生气,还打了娘……啊,呵呵,奴婢继续说。” 那一顿打,害的刘珠儿拖着被打坏的脚在院子依旧干活干的不耽误,为了给母亲赚足了医药费,她可是费劲了力气。 现在想起来,似乎那双脚还在隐隐作痛着,她使劲的咬了咬牙,听得樱桃继续说,“这件事被夫人知道后,小姐就找了夫人,夫人就告诉我们这件事不许说出去。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可前阶段,正是娘娘的母亲啊,是二夫人生病,娘娘在院子里伺候着,余下的活……额……” 樱桃越说越觉的不对,她慌忙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娘娘,请娘娘不要怪奴婢,奴婢也是按事实说话,娘娘。” 刘珠儿瞧着她,温和的笑了一下,“事实,既然是事实你就要怕,本宫不会怪你。” “是,娘娘。” 樱桃这一次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将这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挑重点的说出口,“小姐可能跟夫人说了什么,在这之后夫人也以为小姐与那个公子断了来往,所以府上的人也都忘了。但是又一日,也就是那个时候娘娘在院子里伺候二夫人。小姐那段时间经常偷偷的溜出去,深夜才回来。我们轮班给小姐守着后门,又一次奴婢偷听到了好像是小姐,她,有了身子……” 刘珠儿大为震惊的浑身一僵,看着硬要,打量着她的神情,确定这件事到底有几分真假,她将这个事情在心中计较了一番之后,问道,“你不要胡说,无凭无据如何说的出口?你府上,你要是将这件事说出去了,本宫也报不得你。” 那樱桃来了兴致,一脸的正义之色,说道,“是真的娘娘,奴婢没撒谎,奴婢真的听到了。并且那个公子还是,还是一个兔爷,这次来京就是为了躲避他的金主。小姐知道这件事之后还闹去了金主的家中,搞的人家金主知道了那公子的住所,最后金主派人将公子掳走了,将小姐也抓了去。再之后小姐回来,身子就没了。是被人硬生生的打掉的。小姐夜里回来的时候哭的特别伤心,为此还大病了一场,但是她威胁我们谁要是说出去就毒哑了我们,这件事才发生没多久。现在要是查验,还是查出小姐的身子呢!哎……” 刘珠儿真的是震惊的不知如何发问了,没有想到,刘兆坤和花氏这么中意的女儿竟然是这样的胆大妄为,在这样封建的古代,她的做法要是被人发现了,足可以游街示众了。 可见昨日花氏和刘兆坤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然为何刘兆坤就派人将那个公子杀了呢! “那这件事现在伯父和伯母已经知道了,是吗?”刘珠儿故意装作全都不知的问她。 “是,昨日听说小姐收到了那个公子金主寄来的书信,那公子死了。哭的特别伤心的跑去了夫人的院子,当时老爷也在,老爷就说人是他杀的,小姐闹了好一阵儿呢!” “啊?”刘珠儿故作镇静的大叫一声,险些从椅子上翻下来。 “娘娘,娘娘……”樱桃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慌忙起身扶住了刘珠儿,“娘娘,莫不可大声啊,被听了去,奴婢要挨打了,尤其现在老爷气还没消,夫人也在生着气,小姐寻死觅活的,整个刘府上下都人心惶惶的。” 这也难怪了,刘珠儿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刘兆坤和花氏没来她这里闹腾的缘由了。不过也好,叫她安静几日,叫那一家子自己闹去吧。 “娘娘,昨日夜里小姐还说要上吊,投了两次湖,幸好一直有人跟着,要不然啊……哎……” 樱桃一副心疼的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刘珠儿瞧了她一眼,故意装作一脸悲壮的样子说,“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出了事你可做不得主。听到了?” 樱桃连连点头,“多谢娘娘提醒,奴婢知道了。” “哎……”刘珠儿人也跟着叹了口气,可心底却将这件事计较了一下,想着要不要告诉太子,或许他可以利用此事与段王那里生出一些间隙来。但是她又一想,刘家与段王本就没有什么牵扯,从中最多也只是刘兆坤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巴结人的事情,现在刘月容的事情怕是也泡汤了,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牵扯在一起,想必也没得多大的作用。 不过,要是段王真的看中了刘月容,或许在梁家就要牵扯上的时候她可以从中添一把火。不过,现在还是不是时候,暂且隔着也不是坏事。 她看了一眼樱桃,想着那边丁香的饭菜也该好了,就招呼了樱桃一起来吃。 “一起吃了吧,你就在本宫的院子里伺候着了。左右本宫身边也没有几个人,相信伯母和伯父那边现在也无心你在与不在,留下吧,要是他们问起,你就说是本宫刘在这里的。” “是,娘娘!奴婢谢谢娘娘关照。” “起来吧,本宫不喜欢人跪来跪去,日后这么复杂的礼数就免了,你将丁香叫进来,咱们三个一起吃了早饭,本宫还要去清点余下的嫁妆呢!”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叫。” 丁香跑走,刘珠儿就将画好的药瓶子拿了出来,瞧着这个计量不小的毒药,她想着洒在了一旁的锦帕上,只等一会儿樱桃去碰触。到之后,只要她见到刘月容或者花氏,那认定了记号的毒药就会像一只认了主人的苍蝇,是了黏着主人,那么,不出今天晚上,花氏会毒发深重,刘兆坤到时候自会来找她。 她要将那两只丢失的短刀寻回来,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一直藏在身上的短刀,隔着衣服摸了摸上面的纹路,似乎这个短刀本就属于她一样,抱着它睡了一整晚,也没觉得那是能杀死人的短刀。 她微微叹了口气,先去给母亲上了柱香,洗净了手,回来的时候丁香和樱桃已经将饭菜端了进来。 瞧着两人,刘珠儿热情的拉着她们坐了下来,“吃吧,日后在本宫身边,都与本宫一同吃饭就成,我吃着你们看着,本宫实在吃不下。” “可是,娘娘。”樱桃可不管这些,顺着刘珠儿的手就坐了下来,一脸的期待。 丁香却犹豫的杵在那里,不动身也不答应。 刘珠儿好笑的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过来,你不吃本宫也不吃,你想叫本宫和樱桃一起等着你吗?” 樱桃笑着劝解,“就是啊,丁香姐一起来吃吧!” 丁香抬头瞧了樱桃一眼,又瞧了一眼刘珠儿那双一直带笑的双眼,怎么瞧都觉得那双眼睛与她家的太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依旧犹豫着的她还是对刘珠儿摇摇头,“娘娘,奴婢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过来!” 刘珠儿实在强不过她了,山前一把将她拉住,就按着肩头坐在了她身边的位子,左边是樱桃,右边是丁香,刘珠儿将筷子分毫,还主动盛好了米粥,拍拍手,“开动!” 米粥慢慢的往嘴里送,丁香瞧着樱桃吃的香甜喜悦,她又看看刘珠儿不断往自己的碗里夹的饭菜,迟疑了番终是拿了筷子,小心翼翼的迟了起来。 饭毕,刘珠儿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对着樱桃说,“你留下来收拾收吧,本宫叫丁香去查验东西,小心着,别摔碎了东西,这里的碗碟可都是本宫伯父最喜欢的瓷器。” 樱桃重重的点头,挂着嘴角的饭粒对刘珠儿说。“娘娘,奴婢会小心的,谢谢娘娘提醒。” “成了,你慢慢收拾,丁香,我们走!” 刘珠儿先行迈步,顺便还拿了一个苹果在手里,出了门,就将苹果塞给了丁香,“吃了!” 丁香看着手里的苹果,拼命的点头接了。却没有吃,而是揣在了怀里。 刘珠儿瞧了瞧她,变着戏法似的从怀里又拿出来一个,对她晃了晃,“我也有,吃吧,吃完了也就到地方了,” 说完话,她“咔!”的咬了一口,大口的在嘴里嚼着,那双本就是欢喜的双眼瞬间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多谢娘娘。” 丁香看着刘珠儿的背影发了会呆,迟疑着走了上去。 因为夏妤的原因,装假装的箱子全都抬进了柴房里,柴房本就不大,如今还被塞了这么多的箱子,看起来更加的拥挤了。 刘珠儿抬头瞧瞧天色,确定还是很晴朗的,索性叫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出,一一重新包起来,尤其是她最担心受了潮湿的字画和书籍,这些东西是她原本打算送去给太子的见面礼,亏得他给自己派来了一个这个讨人欢喜的小丫头丁香。 一箱一箱的被抬出来的时候,那边陡然听得有人压抑的叫了一声。 刘珠儿顺着视线看过去,瞧见小厮正一脸惊慌的盯着箱子浑身颤抖。 第38章赔偿 她与丁香急急的往前走,抬头一瞧,心中也大惊了一下,心道,“好啊,刘兆坤,你就是诚心不让我将这些东西安全的拿出刘府吗?那就等着瞧!” 她看了一眼,一声低喝,“谁干的?” 丁香走上前,将一箱子已经破碎的花瓶和瓷器翻了一下,里面全都碎成了渣滓,看不出里面从前装的是一些花瓶瓷器了。 “娘娘,这看样子像是被人用硬物捣碎的。” 刘珠儿岂能看不出呢,她对丁香点点头,对那个小厮低喝一声,“你说,谁干的?” 小厮浑身已经,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娘娘,娘娘,不是奴才,不是奴才。奴才才碰到这个箱子就见锁头已经坏了,还以为是因为之前没有锁好,出于好奇,奴才就将箱子打来了看看,谁想到会这样……娘娘,奴才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 “哼,你如此说,何人给你证明?” 刘珠儿想,想要抓住大鱼,也必须要审问好眼前的小鱼,不然刘兆坤如何被揪出来,并且被揪的名正言顺呢! “娘娘,娘娘饶命啊,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娘娘……”小厮哭的鼻涕和眼泪都在脸上横流,他的脑袋在地上不住的磕着,最不断的求饶。 刘珠儿抬脚踢翻了那小厮,继续大叫,“住口,你说,谁人给你证明,若是没有人给你证明,这个就是你做的。刚才那么多东西为何没事,偏生你搬弄的这个箱子有事,到底是因为什么,你说,你说……” “娘娘,奴才不知啊,奴才真的不知啊。娘娘……奴才没有人作证的啊,娘娘……” 一个七尺高的汉子,就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刘珠儿实在看不得了,她又是一脚,将那小厮踢出去很远,告诉了丁香,“去将祠堂的鞭子拿过来,不动用一些家法,这个家是没有一点规矩了吗?随随便便的某个人就能将本宫的东西搜捣碎,简直是笑话,来人,去拿凳子来。” “是!” 刘珠儿的这一招杀鸡儆猴,就是要重复当日她被打死的情节,要刘兆坤知道知道她刘珠儿可不是傻子,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要为这样的事情付出代价。 丁香微微欠身跑走,腿儿比较快的她不多时就将鞭子拿了过来,因为大家都被吓着了,所以就算知道眼前的小厮是被冤枉的也没有人敢上前求情。 刘珠儿将鞭子握在手里,对着小厮的屁股轻轻地摔了一下,清脆的鞭声惊的院子里所有人都浑身一阵,大气不敢多出一下。 院子里就只有那个小厮哭的肝肠寸断,可他趴在凳子上也只有受着的份儿,全然不知道要反抗,嘴里不断的喊着的也只有那些一点没有含量的求饶。 刘珠儿将鞭子甩的“啪啪”的响,其实着也只是声音太过爆裂了,其实一点都没有下重手,更因为小厮是被吓着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身上到底是不是真的特别的痛。只见那鞭子落下,他的身子就被抽了一下,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缩了缩。 刘珠儿一面甩着鞭子,一面对着小厮大吼,试图叫刘兆坤早早的知道,因为她发现,能用鞭子将人抽死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现在才甩了无鞭子,已经因为用力而手腕酸痛,似乎刚才还闪了腰,足见刘兆坤在用鞭子抽打她的时候是用了多么大的力气。 想打次,刘珠儿更加恨的牙痒痒了,“说不说,你说不说?你不说,今日本宫就要将你打死。刘家可容不得你这样的人,孽障,你竟然敢反抗……” 刘珠儿这样的大骂也是当日刘兆坤骂她的话,刘珠儿全都奉还给刘家。 “住手!” 远处,匆匆赶来的“猪头”刘兆坤低吼一声,可声音传来,却不见他的人。 刘珠儿全当没有看到,她手上的力道还加重了几分,低喝一声,“你不听话,看我不打死你,你不同意,看我不将你抽到你同意,哭,哭,就知道哭,给我闭嘴。” 这也是当日刘兆坤骂刘珠儿的原话,一个字不落。 听在刘兆坤的耳朵里,像被人对着耳朵胡乱敲打的铜锣,震的刘兆伦全身一阵阵的痉挛。在瞧着刘珠儿一遍一遍的抽打之下,他迟疑了好一阵,一脸的震惊之下全无血色。 直到刘珠儿抽打了三十鞭子,她才气喘吁吁的停手,回首对着人群低吼一声,“拖出去,喂猪!” 这是刘月容的话。 刘兆坤的脸色一白,瞪了一下刘珠儿,默默的走了上去。 刘珠儿乍见身子一跳,故作震惊的看了刘兆坤,“伯父,您来了,可吓着本宫了。您来的正好,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摔碎了本宫的瓷器,您给评评理,这一箱子的东西足够买那奴才十辈子了,现在全都碎了,该如何是好?” 刘兆坤看了看巷子里的碎片又瞧了瞧已经昏死过去的下小厮,皱着眉头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又能说出什么话来,难道他要说这个不是小厮做的,是他做的?并且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他说的?这件事本就没有什么理可凭,在刘府做错了事挨了鞭子是常事,顺便将人抽死在刘兆坤那里也是常事。 “下人不懂事,你消消火吧,东西已经碎了,人也打了,评理又如何?”刘兆坤琢磨了一番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不负责人的话,刘珠儿压抑在心口上的气就上来了,她有很多狠毒的话在等着他呢,“伯父,当时您毒打本宫的时候可也是这么说的吗?我母亲跪在求饶您的时候看也是这样说的?那么看来,在伯父眼中,本宫的命还不如一个奴才,本宫娘娘的命还不如一堆瓷器了?伯父,您要是这样说的话,本宫就要问问您,您是想解决这件事还是不想呢?不想的话,本宫可要因为连带关系将您也一起办了。这件事本宫还要汇报给殿下,要殿下来做决定。如此,不过是家中的事情就要麻烦殿下,实在是不应该吧!是不是伯父?” 家中的事情还要麻烦太子来解决,这是想要被砍脑袋了。刘兆坤你的手伸的也未免太长了。 刘珠儿可不管刘兆坤如何为自己开脱,她将能怪罪下来的罪责都扔给了刘兆坤。自古就有家中事情自己解决,要是上升到了皇家,寓意这也是皇家的事。可见,刘珠儿的本意是说刘兆坤想要借助此时攀附皇权,要与皇家平起平坐,这样的连带下去就是他想要做官,想要徇私枉法,那就是杀头的罪。 不过是刘兆坤的一句觉得不想过问不想理会,就在刘珠儿的寄存不烂之舌之下成了如此重大的罪,刘兆坤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珠子等着她,好半晌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伯父?”刘珠儿大叫一声。 “娘娘……” “这件事你要如何解决?”刘珠儿瞪着他。 “这……” 刘兆坤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在他将这刚刚刘珠儿说的话中的意思想了又想之后才终于眼前一亮,瞅了瞅那些碎裂的瓷片,无力的叹了口气,叫人将已经昏死过去的人抬走,余下的人也都散了,她对刘珠儿拱拱手,“娘娘,可否先移驾到院中?” 刘珠儿怒瞪了他一眼,叫丁香留下,“看着,谁都不准走,这件事没有个了解,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被刘兆坤呵退的人在听到刘珠儿的话之后双双回了来,瞧着刘珠儿眼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移动半分。 “是,娘娘。” “走吧,伯父!”刘珠儿对丁香点点头,对刘兆坤低声叹了口气,自己先往前走,但她没有去刘兆坤的院子,而是去了花氏的院子。 她要亲眼瞧一瞧,樱桃这样两边拿好处的人来了这里之后,将她的毒带给了花氏,花氏是如何被毒药折磨的惨不忍睹的样子。 刘兆坤就跟在她的身后,一直默不作声。 瞧见她走进了花氏的院子,刘兆坤才突然开口,“你想怎么样?” 刘珠儿收住脚步,侧隐隐的瞧了他一下,走上前去,装作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样的样子问道,“伯父,您在说什么?这话该我问您才是,伯父,您想做什么呢?” “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了你,你要我做你母亲的儿……哼,我也做到了,你想怎么样?” “哦。伯父好像记性不大好,那一箱子东西似乎本就是假的,所以呢……碎了就碎了,伯父说呢?” 刘珠儿早就发现了,于是早就叫丁香将那一箱子东西捣碎,不过没想到丁香的那一掌竟然这么厉害,里面的东西都碎成了渣滓。 这个计划也是她和丁香将东西都查验一遍之后才知道的,也就是说,在大雨的时候,这里的东西有人碰过。她就对丁香使了使颜色,丁香不过瞧着刘珠儿的手轻轻推了一下那箱子,她就明白了要如何做,当下,刘珠儿着实佩服了一把丁香的聪明也再一次的感谢了温熙玄的相助。 于是她现在决定,将东西要出来,将这一箱子的东西和她早就有心要送给温熙玄的字画当作见面礼了。 刘兆坤怒瞪了一眼刘珠儿,当即闭紧了嘴巴,没有说话。 因为夜里,他亲自杀了与刘月容私通的男子,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这几日一直不在府中的两个儿子,竟然是叫他瞧见了两个儿子在那男子金主手中。那金主勒令他送去一些好处,不然白白的少了一个男宠他心头实在不高兴。所以,刘兆坤就像主意打到了刘珠儿这里,趁着雨夜,趁着刘珠儿正在洗澡的时候,叫人将东西送出去,那金主才作罢,同时,赌坊的老板也没再追着他的两个儿子要赌债。 第39章出主意 刘兆坤气氛的吐了口气,不知为何自己就生了这样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无奈之下,寄托于全部希望的女儿还是如此叫他不省心,刘兆坤总有一种自己要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可他已经小心翼翼、费尽心力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岂能就这样放弃?只得继续艰难的迈步前行。 想起两日前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段王,段王还主动问了他的近况,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继续往段王那里倚靠的最大决心。 但是,眼前这个祸害,可叫他实打实的头痛了一把,他看了看眼前的刘珠儿,压抑住了心头的怒火,似乎带了一份咬牙切齿的语气,问道,“你,想要什么?” 刘珠儿打量了一番他的模样,不屑于他那份隐忍的怒火,淡淡的应道,“哦,伯父实在是见外了,不过伯父已经开了口,本宫只要开口主动提出来了。其实,本宫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想要相同价钱的银子,算下来也不为过,是不是。只要伯父拿得出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你。你!”刘兆坤已经被刘珠儿搜刮的所剩无几了,他还有两个败家的儿子,到哪里取找那么多银子?当即变了脸,低吼一声,“我没有。” “你有没有我不在乎,反正我必须要得到。”刘珠儿耍起无赖来,谁都拦不住的。 “你,你,不如杀了我。” “呵呵……”刘珠儿笑了一下,将视线移动到了院子里的那间屋子,说道,“伯父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直接来了这里,因为我知道,花氏的手里可有不少呢!您要是不好意思开口,做侄女的可就不得不亲自做了,不过,只是不知道,本宫到时候会用一些什么样的手段啊!” “你还想打到你伯母的主意,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哦!”刘珠儿鼓了鼓嘴,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或许,我会将刘月容已经堕了孩子的事情说出去哦,伯父不将我的嘴封住,可如何是好呢?哎呀呀,也怪了刘府上下的人嘴巴都不严实了,不然我也不知道呢。呵……还有……”她竖起大拇哥,对刘兆坤的手法好好的赞扬了一番,“伯父的射箭不减当年啊!当日一箭射穿了我的心口,现在又一箭从人家的院子射穿了那兔爷的心口,嘿嘿……伯父,为何这样的厉害手法你不好好的传给你的两个儿子呢,也叫他们出去赌博输光之后好有个给自己防身的手艺啊!” “你!”刘兆坤气的直跺脚,已经消肿的脸上因为被刘珠儿的话气的瞬间又成了红色的大猪头,暴怒的双眼上全都是红血丝。 “伯父,别生气,这件事或许还有转机呢!” 刘兆坤一听,自然晓得刘珠儿也不会想出什么好法子来,索性不去听她的话,扭头要走。 刘珠儿笑了一下,追着跑上去,说道,“或许伯父可以去求王爷啊,同时将月容洗干净了送到王爷的床上去,再来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哦!前提是要将王爷灌醉啊,不然一些到时候被王爷发现了,那月容的脸不就丢尽了。之后啊……嘿嘿,相信伯父也知道本宫要说什么。月容已经是过来人了,本宫还未经历的床笫之欢和怀有身孕一事她小小年纪就已经超前完成了,啧啧……按照月容的厉害,只要爬上了段王的床,这件事不就一箭双雕顺理成章了。你要知道,段王的府里头好东西可不少,尤其段王娶一个侍妾进府定然也少不得给你们点好处的,是不是?” “你,你逼人太甚,月容是你的妹妹,她如今还是个未出阁的闺女,你这样说,你不怕遭报应吗?刘珠儿,我告诉你,你可以逼迫我,你不能动月容。” 刘珠儿瞅着刘兆坤一张脸因为刚才刘珠儿的那些“好主意”气的浑身发抖,语无伦次,眼看着就要伸手上前揍人了。 刘珠儿啧啧了一声,“啧啧!伯父,别急吗,我也只是说说,你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而且,主意我也给你出了,你不做我也不能逼着你做啊。更何况,你何不想一想,不这样做的话,如何叫王爷这么轻而易举的接受月容,并且也不叫王爷发现呢?如今段王的府上虽然没有王妃,可您现在要是将月容送进去了,有朝一日,做了王妃,可就飞黄腾达了啊!” “你住口,刘珠儿这件事不准你再说,你想要银子是吧,我现在就去给你弄,休得你再胡说八道,你给我住口!” 刘兆坤要被刘珠儿气疯了,他伸出手指使劲的点了点刘珠儿,怒吼一声,急急的跑进了花氏的房间。 不多时,房间内传来了刺耳的嚎叫和刘月容那声嘶声力竭的谩骂,“贱人!” 刘珠儿歪歪嘴,靠着院子的拱门,一脸的惬意,她仰头瞧了瞧头顶上的阳光,深吸一口气,“嗯,春日越来越近,夏日还远吗?这里的阳光真好!” “我不同意……”花氏的咆哮声从屋内传来。 “爹,你为什么要同意她的话,我不同意,我娘的嫁妆你也想要吗?这件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因为你杀了他,我恨你,我恨你……” “住口!你个不孝的孽女,你还未出阁已经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叫我的老脸往哪里搁,你个混账东西。这件事我做主,拿来,拿来……” “老爷啊,老爷啊,啊……” “娘,你放开我娘,放开。啊……爹,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啊……我不活了。” “咚,咣……” 随着刘月容那一声声的尖叫之后,传来了沉闷的响动,听得花氏一声惨叫,“啊……” “都给我住口,这件事谁都不能拦着。” “老爷,你!” “要不是为了你们,我岂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拿来!来人,好好看着她。” 或许是因为刘月容要撞墙自尽,被刘兆坤拦住了,刘珠儿站在外面,也瞧不真切,倒是能看到几个身影来来回回的跑。 搁在从前的刘珠儿眼里,她现在做的事情一定是大逆不道的错事。可现在吗,她却觉得做的都是对了,并且非常正确。 其实,对与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刘兆坤将门“啪”的一声关紧,便看见刘兆坤的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攥着一只钥匙。 “给了你,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欠,刘月容的事情一笔勾销。” 就算在此时此刻,刘兆坤归还给刘珠儿应该得到的这一份他还在讨价还价,当真是死都不知道这么死的了。 刘珠儿没有吭声,掐着刘兆坤脸上又多了一条的血痕,笑着了一声,“去吧,本宫在房里等你将东西拿过来,少了一分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有,休想再打本宫嫁妆的主意。哼!” 还有一句话,刘珠儿没有说出声,不过在心底反复的说道,“一笔勾销?痴心妄想,你杀了我的母亲,杀了原主,甚至杀了刚刚重生而来的我。这三条人命,迟早要双倍拿回来。” 夜里,刘兆坤差人将一箱子的银票子送到了刘珠儿的房里,她好好的检查了一番,确定还真真的一点不多一点不少,于是叫丁香收拾了,草草的睡觉去了。 翌日。 刘珠儿才刚刚从床上睁开双眼,就看到了双眼如樱桃一样的的刘月容坐在自己的房间内。 “丁香!”刘珠儿没去看她,直接叫了丁香。 “娘娘。”听得叫声,丁香就急急的跑了过来。 刘珠儿微微诧异了一下,带着惺忪的睡眼瞧着眼前的刘月容,问那边站着的丁香,“怎么回事?” “娘娘,刘家小姐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个时辰了。” 刘珠儿轻轻的点头,惊讶之色难掩,不过她不是惊讶的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刘月容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自己还不知情,她不是有内力在的吗,多日来还以为自己忽略了,今日一想,有内力在的时候但凡有一点点的动静都会瞬间惊醒的,难道,自己的内力没了?那她能够死亡而复生的本事可还在? 神游了一阵,她将思绪收回,想到最近身边有丁香在也无需在意。 刘月容能在这里枯坐了几个时辰而不说话,她实在是太过惊讶了。换做从前,她指不定已经被刘月容打了多少次了? 刘珠儿瞧了瞧她一副很受委屈的样子,说道,“月容妹妹,在这里的坐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不叫醒我呢?你,你哭了?” 刘月容抿抿嘴,将刚刚收起来的泪珠子又落了下来,娇滴滴的叫了声,“姐姐!” 哎呦我的天啊! 这可是刘珠儿此生第一次听见刘月容叫她姐姐,并且是亲耳听到,她真是太受宠若惊了。 刘珠儿正色道,“月容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快来跟我说说,来!”刘珠儿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近一些。 刘月容却一直坐着,没有动身,依旧流着泪珠子,瞧着她,抽噎了许久才说道,“姐姐,我害怕。” “啊?怕什么?” 刘珠儿瞧着她那副死样子就猜着了,手里攥着的手绢都不知道因为生气而用力被她拧巴成了什么样子,却在这里对她说她怕,那不用怀疑,一定是花氏叫她来的,看来他们是不相信她刘珠儿不对将刘月容这件事说出去,啊,暂时不说。所以才会叫刘月容来演一次苦肉计,简直可笑。 “姐姐,我怕,我很害怕。爹爹生气,母亲也生气,现在我只有姐姐了。” 第40章你的演技不过关 刘珠儿在心底做了一番呕吐状,而后笑着说,“为什么啊?你又犯了什么错吗?过来,坐到姐姐这儿来,跟姐姐说说。” 刘珠儿为自己的这份假样子也呕吐了一下。 “姐姐,你要帮我,我真的害怕。”说着,她将衣袖撸了上去,露出已经没有了朱砂的手臂,说道,“姐姐,我不是了,怎么办?呜……” 那豆粒大的泪珠子又落了下来。 诚然,这要是换做从前的刘珠儿,现在她也就真的诚心上去安慰一番。可眼下,她只想一巴掌将她拍死。但是人家都来演戏了,她不配合着演一下也太对不起人家的眼泪水不是?悲情之中,刘珠儿也摸了一下眼角,“妹妹,你这样,似乎怪姐姐不懂事了。可是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啊,哎……事到如今,你叫姐姐如何好呢?换做从前,姐姐还能替妹妹嫁过去,现在姐姐都成了准太子妃了啊……” 刘月容一愣,眼角的泪水就停了,她双眼爆射出来的寒意险些将刘珠儿冻成了冰棍,但是她依旧隐忍未发作。 “哎,妹妹,这件事还是不要张扬出去了吧,事到如今只要隐瞒,你说是不是,只求段王不会介意吧!”刘珠儿继续抹泪。 “姐姐,你去替我,好不好?” 虾米? 刘珠儿才是真的愣住了,她没听错? 刘家人已经无耻到这份上了? 看着刘月容的脸,刘珠儿确信…… 这个主意是花氏想出来的,并且不是为了那点钱财,是想用那点钱财消消灾,所以再一次的将鬼主意打到了刘珠儿这里。 说好听的是叫她替刘月容求情,说不好听的就是叫刘珠儿陪王爷睡觉,睡醒一觉魔术一变,那躺在段王身边的人就是刘月容了。 简直是无耻到极点了。 不过刘珠儿喜欢,因为他们越是无耻,她的复仇之心却是急切,尤其复仇的手段就越高明狠决。 “姐姐,反正太子也是个废人,所……” “咚!” 一直站着不吭声的丁香摔碎了手里的茶碗,惊的两人同时将视线移了过去。 刘珠儿在心底乐了一下,有人说她主子的坏话,丁香岂能愿意,并且温熙玄也不是废人啊! 她笑了一下,斥责丁香,“丁香,做什么手脚不麻利?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不要见怪,这样的事情在刘府上已经见怪不怪了,休要一惊一乍的。本宫能够嫁给太子殿下也是伯父一手促成,相信这个事情也是伯父一心要这么做了,哎……”刘珠儿继续抹泪,一脸悲苦的继续说,“月容妹妹,你真的想叫姐姐再做一次这么缺德的事情?” 刘月容低头擦了一下泪水,没有发声。 刘珠儿继续说道,“事情这么缺德也亏得你们想的出来。不过也难怪,起初还不是要将本宫送去宫内么,现在却又成了殿下的太子妃,呵呵……刘家人还真是会玩。” 刘月容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多彩缤纷,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却不发作。 刘珠儿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丁香,去告诉殿下,这件事本宫也做不了主啊。现在本宫是殿下的人了,本宫如何说呢?一面是殿下,一面是刘家,那边还是王爷。哎,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同意,不如叫殿下去问问王爷同意与否?” 刘月容一愣,这样的事情岂能问段王爷?她当即变了脸色,站了起来,跟着就明白了,都是刘珠儿在戏耍她,她瞪了一眼刘珠儿,恶狠狠的骂道,“贱人,你不从也要从,由不得你。” 当真是太嫩了,这么会儿就僵持不住了?刘珠儿笑了一下,既然不演戏了,她也不用继续端着一脸的同情的样子了,她默默的从床上走了下来,没有穿鞋子。 慢慢的,渐渐的,走到了刘月容跟前。 轻轻地,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的眼,而后,甩手,“啪啪!”两个巴掌就过去了。力道之大,打完了之后刘珠儿觉得自己的手都要震碎了,可想而知刘月容的脸能好到哪儿去?! 刘月容许久没从地上将脸抬起来,可见这两巴掌甩的及其的重。 刘珠儿渐渐的走近她,没有吭声,默默的看着她渐渐的将意识收回,许久之后,刘月容闷哼一声,才将头转过来,瞧着她,“刘珠儿你……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呵……”刘珠儿冷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道,“本宫是准太子妃,即便说现在没有权利将你刚才那种污蔑太子不尊重太子的话将你立即处理掉,本宫也可以现在将你教训一顿。怎么?刘月容刘大小姐也有怕的时候了吗?哎呀,还真是稀罕,你如此大逆不道,试图要坑害太子殿下,本宫就应该教训你,并且……” 刘珠儿蹲下身,捏住了她的下颚,狠狠的瞪着她,低喝一声,“跟我较量,你还不配。尤其,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差劲了,有机会回去与你母亲好好的学一学吧。不过,现在也没有这个机会叫你学习了。如何是好呢?丁香……”刘珠儿豁然起身,低喝一声,“将这个对太子殿下出言不逊的罪女压到外面,行刑!” 话一出,刘月容便全身瘫软,她见到了那一日丁香是如何教训刘兆坤的,现在独自前来,本以为刘珠儿拿了她们家那么多的东西就该妥协退让,却不想。听着母亲的劝告来这里服软,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并且刘珠儿她还不是太子妃,就算她是太子妃又如何,就连太子都要对段王另眼相看,何况是一个被柳府硬塞给太子府的刘珠儿?! 没想到,她刘珠儿却不给她刘月容面子,刘月容狠狠的瞪着刘珠儿,低骂一声,“贱人,不要得意,你即便是嫁给了太子,你也不会过上安生的日子。” 刘珠儿撇了她一眼,说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过现在本宫可以肯定,你是一定进不了段王的王府了!” 刘月容呸道,“你算老几?” 刘珠儿冷笑一声继续说,“本宫算不的老几,目前来说只是准太子妃。呵……你以为本宫拿了你家的东西就可以听之任之吗?你以为本宫这两日没有任何行动你就就可以在本宫这里为所欲为,甚至要本宫去服侍段王?刘月容,你的脑子被猪吃了吗?你当真是愚蠢。本宫现在已经是准太子妃,当时本宫的尸首是经过段王和你爹确认过的,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为了殿下不将本宫扔出太子府,本宫成为太子妃这件事已经由段王承报给了皇上,那圣旨就摆在太子殿下的桌子上,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可以去问你爹。只要圣旨一下,这件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可……”刘月容还是不相信,一脸的雪白。 “可是什么?可是皇帝已经老糊涂了,甚至不过问任何事情了吗?呵……你真的是太愚蠢了。皇帝可以不过问,但是玉玺在段王的手里,这件事也是他做的主,所以为了将一个死人塞给太子,段王不惜将这件事就这么坐实了,甚至将病榻中的皇帝也叫了起来,带着你爹一起去的,皇帝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能不在乎吗?听闻,你爹可还与皇上说了许久的话呢,甚至跪在地上保证本宫是可以照顾太子殿下的。甚至,这件事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文武百官都知晓,怕是想反悔也不成了呢。哈哈……”刘珠儿爽快的一笑,继续说道,“本宫岂能叫你爹失望呢,自然要活的好好的伺候太子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被抬去太子府也是迫不得已,怎么可能?你应该是殉葬的皇妃,你,你……” 刘珠儿听得刘月容那个死榆木脑袋也没多的时间去皆是,极不耐烦的挥手说道,“得了,这件事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恶果也都是你那个敬爱的爹给你的,所以现在你想问为什么,等本宫用完了刑,你自己回去问个清楚吧!丁香,给本宫狠狠的打!” “啊……”刘月容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在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里,刘珠儿是个死人了,是段王硬塞给太子的死人,这个死人如何就成了太子妃,为何还有圣旨,她爹又为何能够在皇帝跟前说那些话?要知道,刘珠儿应该进宫成为皇妃,成为殉葬的皇妃。 怎么会成为现在这副样子? 刘珠儿瞧着刘月容的一脸惨白,仍旧在为这件事诧异的想不明白,她就知道刘兆坤不会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花氏和刘月容。不然,花氏还要刘月容在刘兆坤面前以死相逼?要知道,这件事已经公诸于众,圣旨以下,连国册已经记录下,不管她是生是死,都是太子的太子妃,并且永远不能更改,谁叫这个破规矩是东燕的祖训呢! 刘珠儿冷哼一声,瞧着刘月容一脸惨白的趴在地上,依旧沉浸在错愕之中。不过她也是罪有应得,谁叫你那个一心要坑害刘珠儿的爹如今坑害了自己的女儿刘月容呢! 一切都是你们刘家人咎由自取。 “打!”刘珠儿一声低喝。 丁香手里的鞭子高高的样子,“啪!”的一声甩在了刘月容的屁股上,只一鞭子,她的屁股就皮开肉绽了。 刘月容凄惨的叫声随着清脆的鞭子一起落下,跟着眼前一抹黑,昏死了过去。 “叫你知道一下,被鞭笞的感觉,醒了还怎么知道呢?丁香,停手吧,等她醒过来再打。” 第41章求饶 “是,娘娘。” 刚刚刘月容说温熙玄是废物的话丁香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所以手下的力道就更重了。她以为这一次的鞭刑还要刘珠儿自己来呢,不想刘珠儿要她来执行,丁香可是心中痛快了一把。她知道,不能将人打死,尽管力道重,也不至于就要了刘月容的命,才一鞭子就昏死了过去,丁香也觉得纳闷。此刻,刘珠儿叫她停手,她自然要停手,昏迷了感受不到疼痛,打来当然没有用处了,于是丁香想了一下,对刘珠儿说到,“娘娘,不如泼一盆凉水下去吧!” 刘珠儿捧着茶盏的手僵了一僵,心道,“小丫头这么护主,叫我如何不喜欢你呢。”遂笑着对她点点头,“去吧,要井水,凉的才行。” “是,娘娘。” 瞧着丁香几步跑走,刘珠儿将茶盏放下,对着地上的刘月容说道,“或许你一直不装神弄鬼的演戏,本宫还可以叫你少受一些痛苦。要知道,丁香可是殿下身边的人,你方才那么说,本宫也拦不住,你受点苦是应该的。啊!或许,你现在跪下来求本宫,本宫就能想个法子叫你不受这个罪了,嗯?” 刘珠儿将话说完,看了看刘月容紧闭的双眼,睫毛微颤,她这套一直装戏的本事倒是厉害。听得刘珠儿如此说,微微睁开了眼,皱着眉头仰头瞧着她,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你当真?” “自然!” 那是不肯能的。 “我,我……我……”刘月容的世界里何时有过道歉这一说,那句对不住,我错了,在脑子里盘旋了许久才确定了是如何写的,又在嘴上饶了很大的一圈子才知道是如何发出声音的,可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刘珠儿也不急,稳稳的坐在那里等着她,反正也不是诚心实意的要听她道歉,不过是耍她一耍。 想想曾经,在冬日的严寒,大雪纷飞的夜里,刘月容为了自己吃的那一块糕点不可口便对刘珠儿大打出手。 现如今,她是为了给殿下争这一口气才动手打了她两下,不禁为自己的心善捏了一把无奈的汗水。 她歪歪嘴角,继续慢慢的饮着温茶,那边腿脚一向很快的丁香就回来了。 刘月容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脸色大囧,忙从地上爬起,四肢并用的爬向了刘珠儿,抓着刘珠儿的脚腕,“姐姐,姐姐,妹妹错了,妹妹知道错了,姐姐饶了妹妹吧!” “错了?”刘珠儿挑眉问她,很是诧异的想了一下,“你错在哪里了?” 刘月容苍白着一张脸,大叫一声,“错在不该说殿下是废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 “哦?”刘珠儿将实现移到了丁香那里,将茶盏放下,还不忘将茶盏填满,才缓缓起身,从刘月容的手里将脚提了出来,往石阶下走了走,凑近丁香问道,“丁香,刚刚她来这里可有说道歉这句话?” “回,娘娘,奴婢没有听到过。” “是呢,本宫也未曾听到。本宫只记得刘月容说殿下是废物,并且就因为殿下是废物要本宫去给段王陪睡。哼!原来在你心中太子殿下却是这样的人,你罪当该死。” “什么?”刘月容一脸雾水,刘珠儿突然变得脸叫她一下子就懵住了。 刘珠儿又道,“刘月容,本宫以为你一直是个心善的好姑娘,却不想你不但要本宫去陪王爷这样的想法都有,就因为殿下在你的心中是个废人吗?普天之下,谁人敢这样想?你区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然如此毒蝎心肠,甚至不惜坑害姐姐我,你,你,你真该被处死。不过,看在你还是本宫妹妹的份儿上,你说段王的那件事本宫就不放在心上了,现在本宫要因为你污蔑和贬低殿下一事对你惩罚。丁香,继续用刑。” “啊……你,你……刘珠儿,你个贱人。你坑我,你胡说八道,你,你……你一派胡言,你……” 刘珠儿绕过刘月容,从容的又坐在了椅子上,那边丁香上前一步,抓着刘月容的脚往石阶下一拽,整个人被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幸得她胸前也无二两肉,不然真不知这么一摔会不会就被摔没了。 绕了一圈,说了一圈,刘珠儿还是因为这件事要惩治她,刘月容已经不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事儿,更不知道刘珠儿那几句要为她求情的话是不是说过了,她的脑子乱作一团,浑身因为疼痛颤抖,屁股上那一鞭子此刻也也一抽一抽的疼痛。她拧着眉头,十指死死的抓着地面,见到丁香弯腰去拿放在地上的鞭子,她趁机爬起身就要逃走。 刘珠儿也没在意,知道她逃不出去五步远,慢条斯理的又将茶盏端了起来,吹一吹浮在茶碗边上的茶叶沫子。 “啪……” “啊……” 丁香抓了几次,刘月容都会从她的手里挣扎出去,因为丁香得到的命令是用鞭子,要是自己的手重伤了刘月容怕是会叫刘府的人有别的说法,所以在她抓了几次之后刘月容挣扎的更加厉害了她索性不再去抓,直接追着刘月容用鞭子抽打了起来。 那一鞭子下去,怕是刘月容这等娇贵的身躯魂儿都被抽没了俩。 第一鞭子丁香还是有所保留的,现在却不然了。 每一次都用了丁香的七层功力,她轻轻蹙着眉头,脑子里想着的全是温熙玄当初因为身体而备受折磨的样子,这么多年下来,她亲眼见到温熙玄慢慢的恢复,如今已经与正常人无异,可不管曾经如何,温熙玄在丁香眼中就是铁血的汉子,是救她一命的大英雄,更是当朝太子,地位稳固不可撼动。有人胆敢在她面前如此贬低太子,丁香第一个不愿意。 如此想着,她抽鞭子的力道就又加重了几分。 “啊……”刘月容的哀嚎从刘珠儿的房门前一直到院子的门口,刘珠儿没喊停,也没说要打多少下,丁香自然不会停下,当刘月容终于看到了院子的尽头,只要再一抬手,就出了院子了,相信在不远处站着的家丁就会听到她的吼叫,可丁香能叫泥走出这个院子吗,自然不会。 “丁香,小心着,别叫她逃了。”刘珠儿的声音从不远处慢慢的传来。 丁香也是打的太过认真了,抬起眼一瞧才发现都到了院子门前,她上前用手一捞,就将刘月容整个人提了起来,直接向着房门前走。刘月容没了任何挣扎的力气,任由丁香像抓着麻袋一样的被她抓在手里,眼皮也渐渐的沉了。不过瞧着越来越近的刘珠儿的身影,她的嘴里依旧骂的欢畅。 刘珠儿自然听到了,全然不在意,她将茶盏碰的放下,又一声低喝,“泼水!” “是,娘娘。” 丁香将刘月容放下,从水桶里舀出一盆凉水,刚刚往刘月容的身上泼去,刘珠儿喊了声停,走上前绕着水桶走了一圈,瞧着刘月容,趁机将刚刚画好的精盐撒进了水里。 入水既化的精盐飘飘荡荡,瞬间与水混成了一体。 丁香看也未看,又舀了一盆,“哗啦……”一盆水倒在了刘月容的屁股上。 “啊……” 刘月容被抽打没了的意识一下子被扯了回来,她茫然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刘珠儿,又看着地上的水迹,对着刘珠儿的大叫一声,“你,你不得好死。我爹会告诉王爷的,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刘珠儿你和你的母亲一样都是贱人,贱人……呜呜呜……” 已经失了心疯一样的刘月容满嘴污秽的谩骂,那么多可鄙的话竟然是从刘家的大小姐嘴里出来,可叫刘珠儿见识了一把,她冷哼一声,“听闻从前有一种刑罚是叫人永远说不出话,本宫记得看过哪一本书上写过,啊……”刘珠儿恍然的拉住了丁香,对她说,“是了,是一个大户人家养了一只鹦鹉,那鹦鹉会学人说话,久而久之呢就学了很多骂人的话,那主人呢及其的生气,就叫人将那鹦鹉的舌头剪了,啧啧……狠是狠了一些,可你说好好地学不来,偏学一些坏的,那不是改惩罚吗?丁香,你说是不是?” 刘月容浑身一僵,及时闭上了嘴巴,楞楞的瞧着地上混着血水的水迹,茫然的抬头瞧着她,“你,你要剪我的舌头?不要,不要,不要剪我的舌头,不要剪我的舌头……不要……” “呵……”刘珠儿轻声一笑,像变戏法似的从腰里拿出来一只药瓶,在刘月容面前比划了一下,“你要是不乖呢,本宫还是不介意给你用一些非常手段,你喜欢留着舌头,可本宫不喜欢听到你说话。本宫一向心疼你,舌头给你留下,话就不要说了。好不好?” “啊,不,不,不要,不要……”刘月容急了,像一只在地上挣扎着而动的乌龟,也不知道在她挨了那么多鞭子之后为何还有这么大的力气要四处游动,刘珠儿对丁香使了使眼色,“按住!” “是,娘娘……” “啊,啊,不要啊,救命啊,啊啊啊,娘,娘,救命啊,爹,啊啊啊啊呜呜呜……”刘月容拼死的挣扎。 刘珠儿瞧着远处的身影正由快速移动到了最后的飞奔,她也一直没有动,将药瓶塞进了腰里,等待着刘兆坤的身影快速移动过来。 “伯父啊!” 第42章乱点鸳鸯谱 刘兆坤瞧了一眼地上的刘月容,又看看丁香手里的鞭子,上前推开了丁香,低喝一声,“滚开,女儿,女儿,你醒醒。” “伯父,别急,月容的身体还是很好的,不像本宫也只挨了三十鞭子就一命归西了,现在月容虽然没有被打三十鞭子可也差不多了,就是啊,她这个骂人的功夫实在厉害,所以,呵呵……现在伯父来了,这个刑也就免了,免得叫伯父看了心里难受。其实,女儿不好好的管教的话,以后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您看,现在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骂太子殿下,还要本宫去陪王爷衣一宿,还说殿下是废人,啧啧,这些话如何说的出口啊?哎……伯父。” “住口,刘珠儿,你休得胡言乱语,刘月容不会说这样的话。”刘兆坤将刘月容扶起,看着她的样子心疼的快要哭出来了,眼睛通红的他死死的盯着刘珠儿,恨不能现在就将刘珠儿撕碎了才算解恨。 刘珠儿瞧了他一眼,撇头不再看这对父女,继续说,“说没说这里有丁香作证,相信要是本宫将这件事告诉了殿下,殿下一定会不开心,殿下不开心了,再去将这件事告诉了王爷,不知道段王会是什么反应。嗯……” 刘珠儿将视线收回,满是忧愁的瞧了一眼他们,继续说道,“女儿竟然这么没脑子,伯父是不是很心痛啊?哎……事情都做了,还不快想一个好法子叫自己的女儿脱身,却还要叫她来本宫这里说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叫人想不明白呢。伯父,你不但要好好的教育你的女儿,还要好好的教育你的夫人了。这一次本宫手下留情,下一次不知道会不会连你的夫人也一起教训了,啊……” 刘珠儿突然想到,那花氏的毒应该成了吧,现在樱桃已经不在院子里了,想必也是被花氏查到了是谁人告诉刘珠儿的她院子里的事情的,也就是说樱桃已经回了她的院子。那么,花氏的毒也被带了过去。 她笑了一笑,说道,“伯母的身体可好?啧啧,伯父真是,本宫也不免同情起你来了,你一面要照顾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一面要给你的两个败家儿子擦屁股,现在还要照顾你的夫人。呵呵……伯父,要是有需要本宫的地方尽管开口啊!” “哼!”刘兆坤冷嗤,抱起刘月容就要走。 刘珠儿的话可还未说完,她紧着追上两步,交代,“伯父,记得叫人将院子里的血清扫干净,知道的是本宫在替殿下教训了您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月容坏了身子小产了呢,呵……” “你,你……”刘兆坤气的紧紧的咬住压出,那双眼如吃人的毒蛇,只要刘珠儿稍微松懈下来,立即就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丁香,送送伯父吧!” “是,娘娘。” 丁香扔了手里的鞭子,跟着刘兆坤慢慢的前行。 三人走到院子门口,就有人跑上来想要接过刘兆坤怀里的刘月容,被刘兆坤呵斥远走,去了花氏的院子。 刘珠儿歪头瞧了许久,最后看不到人了才将视线收回,对着正在关门的丁香说,“用水将地上的血扫干净,鞭子送回祠堂。” “是,娘娘。” 丁香回首跑过去要去拿水桶,刘珠儿看着她,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丁香,殿下对你很重要是不是?” 丁香默默的瞅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本宫知道了。”刘珠儿瞧着丁香那张脸色就十分确定了。 “娘娘,丁香的命是殿下救的,丁香知道殿下不容易。娘娘……” 刘珠儿收住脚步,停在院子的中央,没有去看她。 丁香看着她的背影,站在不远处,顿了顿继续说,“娘娘,丁香谢娘娘的照拂。娘娘如此估计殿下的颜面丁香很是感激。丁香一定全心的保护娘娘。只是,娘娘……” 刘珠儿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没有接话。她知道,丁香是想叫她留在殿下身边好好的辅佐,可她的人在这里,心却不在这里。她重生而来,起先是为了母亲,而后是为了复仇,当这两样东西都完成了,也是她要离开这里的时间。若非因为如今大好的形势对她全然无力,她岂能就要借着温熙玄的身份在这里安然的生活? 现如今的她,除了空有一个名头,她刘珠儿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一个外面被人来回变卖的奴隶都不如,她的所有目的就只是为了叫自己生存下去。 丁香的目的却只有一个,叫她帮着太子,叫她照顾太子,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是太子的女人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不等丁香开口,她先抢了话头说道,“丁香。本宫知道自己要什么,至于你说的事情,本宫只能尽力而为。”在她没有离开的有限时间,刘珠儿自然会做到一切都为了温熙玄而做,同时在不违背任何道义的情况下,刘珠儿不会介意帮着温熙玄,毕竟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丁香替殿下谢谢娘娘。” “这样的事本宫不想再提,你去忙吧!” “是,娘娘,奴婢以后绝对一个字也不会说。” “哎……” 刘珠儿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听得丁香刷地的声音响起,她才提着裙子往里面走。这一宿睡得尚且安生,一大早上就被刘月容搅的不得安静,自然心情不好,索性连早饭也不想再吃了。 于是,她便将房门一关,抱着戏文,尽情的放松去了。 丁香忙完了之后就默默的站在她跟前,问了不下五次刘珠儿早上想要吃些什么,都被刘珠儿给回绝了。 “娘娘!” “嗯……” “您要吃些什么,丁香去给您做。” 刘珠儿的心思也没有全都放在手里的戏文上,不过因为刚才的事情搅乱的她脑子还在乱哄哄的,听得丁香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又一次听得丁香发问,她有些无力的摇摇头,没说话。 “娘娘,快要到晌午了,您不吃些东西吗?” “嗯!” “娘娘……” “嗯……” “娘娘,今日天气有些热了,咱们出去走走吧!” 刘珠儿可没有那个心情出去走,只要她没出嫁,就不放心从这个院子里走出去,她可不像刘兆坤和温熙玄那样身边养了那么多人,自然所有的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所以她要留下来盯着,时刻的盯着刘府的动向才行。怕是自己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刘府的人给下了什么绊子了。 这两日一直待在府上,对刘府的人又是打又是下毒。刘府的人还不是对她也只是表面迎合,背地里的怀里一样没少做。尤其今天早上的事情发生时候,她更加的不能够叫自己放松下来了。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戏文,看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也没见她翻开一页。 丁香瞧出了刘珠儿的紧张,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紧张,想了一下,问道,“娘娘,奴婢,奴婢想对您说一些话!” “嗯!” 刘珠儿揉了揉盯久了有些酸涩的眼睛,抬起头来瞧着她。 “娘娘不是想知道殿下的事情吗?” 刘珠儿将戏文放下,坐了起来,眨巴着小眼睛瞧了瞧丁香,丁香那张鹅蛋的脸上五官清秀,乍看上去就会叫人生出一种想要蹂躏的想法。她知道,在丁香的心里,温熙玄就是她的大英雄,这么多年都陪在温熙玄身边,多少也会对这份主仆的感情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她是温熙玄的太子妃不假,可对于这个只是有名无实的身份来说她从未想过那些男女之事,或许丁香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呢。 “丁香,你喜欢殿下是不是?” “啊?”丁香大惊,脸色都白了,相似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许久之后对刘珠儿使劲的摇头,“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丁香没有此意,真的没有。” “哎!”刘珠儿走上前,将她扶起,笑着说,“没有就没有,不过有也没关系,将你给殿下做侍妾也不是不可以啊。本宫……”她将她不能与温熙玄有任何感情和亲密之间的话咽了回去,继续说道,“本宫想,殿下毕竟是个男人,并且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要给你一个名分啊。自古以来,主仆之间也有很多最后成为夫妻的,可本宫已经被皇帝的那个玉玺画了印,本宫的名字也记录在册了,如何都更改不得。所以,你也做不了殿下的妻子了,那就先给殿下做侍妾,日后要是殿下喜欢了,或许你就会成为侧妃啊!” “啊,娘娘,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咚咚咚……” 丁香挣脱开刘珠儿的手又跪在了地上,沉闷的磕头生在刘珠儿的脚底下发出,听上去叫人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娘娘,娘娘。奴婢真的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告诉娘娘殿下的饮食起居习惯,告诉娘娘殿下的喜好。而且,而且奴婢对殿下只有敬畏之人,奴婢的命是殿下救的,奴婢的功夫也是殿下教的,在奴婢心里,殿下就像奴婢的长辈,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有的,娘娘……” “啊……”刘珠儿了然的微微点头,不想温熙玄那样的人会亲自叫丁香功夫,倒是叫她刮目相看了。 虽然只见过温熙玄两次,刘珠儿对他的了解还真的是太少了,不过依照温熙玄的一直隐忍的心性和当时与她交手的时候的说话,她还是能够判断出温熙玄是一个冷血且稳重又及其不 第43章最后一件事 “啧啧!”刘珠儿不禁在心底好好的赞叹了一番。 “娘娘,奴婢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啊,娘娘。” “哦,你要是有也没关系,随时跟本宫说出来,本宫会考虑的,不过也要问殿下的意思,毕竟本宫也做不得主啊!” “娘娘,丁香没有这个想法啊,娘娘。” 瞧着丁香紧张的模样,刘珠儿笑了笑,心想还是将此事隔着吧,不管是不是乱点鸳鸯谱,这件事以后也定然会有个交代的,毕竟现在对她来说,似乎也没有那个权力去游说,于是说道,“没有也罢,起来吧,那你就跟我说说殿下的事情吧!” “是,娘娘。” 丁香从地上站起,因为刚才刘珠儿的误解,她的额头上生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子,缓缓站起,不经意的擦了擦。 瞧在刘珠儿眼里却如此的叫人讨喜,拿出自己的手帕子,“别动不动就跪下,我又没叫你跪。刚才刘月容没下跪我也没说什么呢?” 提到刘月容,丁香却笑了,“娘娘好手段呢,嘿嘿……” 刘珠儿也笑着说,“不过是以牙还牙,她当初也是这么对我的。罢了,不说她,你继续说殿下的事情吧,我对殿下还真是了解太少了。” “是,娘娘。奴婢就跟娘娘说说殿下事情。不过,娘娘……” 刘珠儿回头去拿了一个枕头,打算好好的听一听,听得她欲言又止,枕头没够到,又将身子板正了看向她,“嗯?” “奴婢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奴婢……” “行了,我知道,殿下的很多事谁都不知道,你一个丫鬟能知道多少,知道多少说多少吧!免得……”免得回去了与温熙玄发生碰撞,再互相掐起来,她刘珠儿不就吃亏了吗,想到上次温熙玄一心要将她活埋的件事,她无奈的晃了一下头,将枕头噎在了背后,对丁香点点头,“说吧!” “殿下其实不是残疾,殿下只是身上被人下了蛊毒,所以才会变成那副样子,不过现在殿下已经治好了,就是为了保住自己才没有叫人知道,娘娘是不是也以为殿下是……” 刘珠儿将那废人两个字在嘴巴里嚼碎,“咕嘟”一声咽了下去,摇头说,“要是我这么以为的话,怕是我早就被活埋了,呵呵。那殿下身上的蛊毒是被人下的?不会是段王吧?” 丁香摇摇头,“是殿下的生母。” “……” 刘珠儿大惊,却没有发问,知晓东燕当朝的皇帝宫内侍姬很多,主持后宫的正主就只有皇后一人。并且子嗣也只有温熙玄一人,倒是皇帝的旁支很多,所以段王那一派里,不光只有他自己,还有皇帝的表亲和表妹那些都支持着段王。温熙玄的生母也就是皇后,她只有一个儿子却要给温熙玄下毒? 里面一定不简单。 “娘娘是不是很惊讶,不过这件事殿下也说是真的。从前殿下很消沉,因为这件事倍受打击,后来也想通了。因为殿下出事之后没多久皇后便消失了,都说是皇后与段王在一起。可这么多年也没人见到皇后到底在哪里,段王的府上也只有两个侍妾,侧妃没立,段王这么多年也没有立正妃,大家也都这么猜测。” 刘珠儿微微点头,问道,“皇后应该是久居深宫的,后宫不允许任何人私自踏进,为什么段王会见到皇后并且还能传出这样的事情来?” 丁香看了刘珠儿一眼,继续说道,“娘娘有所不知,皇后兵卫朝臣中人,皇后是京都百姓,家中也只是普通的人家。据说当年皇上出外游猎,与段王一同遇到了皇后,皇后惊为天人。可皇帝却占得先机想皇后掳走了,段王一直心生恨意。后来皇上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段王也开始暗中结党营私,再后来殿下一天天长大,本想出外征战历练,人还没走出去,殿下就出事了。” 刘珠儿越听越是惊讶,不想皇家的事情也免不了变的俗气了。 更叫她没有想到的是,段王却是一个多情的人。 她对丁香点了点头,“这些事有多少人知道?” “其实,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不过没人敢说出来,因为段王现在势力如日中天,殿下身边没有一兵一卒,段王一直对殿下严厉看管,殿下忍了十多年。皇上一直贪图吃仙丹,整个人精神恍惚,前些年还曾在早朝的时候当众脱光了衣裳,再后来,就没人看见过皇上了。” “这倒是稀罕事儿了,皇上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段王爷借此机会一路攀上,暗中继续打压殿下,呵呵……手段倒是高明。不过皇上这么多年都没早朝,他真的活着吗?”养一个傀儡在身边,段王这样的人还是能够做出来的,他现在就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坐上皇帝宝座的条件,不然,这天下何意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娘娘这个奴婢真的不知情了。殿下也从未提起过,奴婢伺候殿下这么多年从未见殿下因为此时忧心过,不过每每外面有了什么动静,殿下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起初殿下还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后来也就过来了。现在殿下听到之后很平常,不过是笑笑就过去了。哎……殿下已经在太子府上十多年不曾出来了。” “厉害!”刘珠儿对温熙玄的这份隐忍赞不绝口,这件事换做是任何一人都可能崩溃了,一面是父亲的不过问,一面是母亲的陷害,叔叔的打压,身边人的背叛和朋友的远离,温熙玄又身中蛊毒,这样的他还能一面暗中好好的活着,隐藏自己的身体,躲在那个小小的院子十年如一日,他果然不简单。 “丁香,你平日都与殿下在一起吗?那殿下是不是就真的躲在院子里不出门?”刘珠儿觉得,温熙玄既然武功那么高深,用身体不适这个幌子这么多年,不可能在府内一点儿事情都不做,他对外面没有联系,或许会自己亲自出去呢?夜半三更的时候,走一走暗道什么的,谁又能知道?就算段王在太子府附近安插了很多的眼线,可也不是一点风都不透的啊! 丁香眨巴着大眼睛对刘珠儿肯定的点点头,“是啊,娘娘。殿下从不出去。从前是因为出不去,后来段王瞧着殿下也真的是好不了了,还曾几次假传圣旨叫殿下去宫里,殿下都没有去,这么多年也这么过来了。” 刘珠儿继续默默的点头,心道,温熙玄不出门的原因她能猜得出一二,一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蛊毒已好,二是不给段王再陷害他的机会,更因为,只有一直躲在那间小小的太子府里,段王才会慢慢的对他放松警惕,叫人以为他真的对自己放弃了。 呵呵…… 刘珠儿在心底冷笑一声,称赞道,“温熙玄,你倒是厉害了,难道你隐忍了这么多年,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冲破重重监视走出府门。那么,该不是那一日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吧!” 刘珠儿的心一颤,看向了丁香,“从前太子府上可有收到过什么被段王或者哪个大臣硬塞给他的女子?” 丁香想了一下,对刘珠儿摇摇头,“一直都没有,不过这一次也是偶然,因为听说被送去宫内的皇妃死活不去还妄想自杀,最后烧了院子,这件事闹得很大,就临时换了人。” 刘珠儿一乐,那说的不就是她吗?她从刘府逃出去前烧了刘府的后边那间小院子,不过左右也没烧死个人,大不了是几头猪罢了。而她不是死活不去,是被人杀死了,最后刘兆坤实在没有办法因为她的死向段王交代,就将她塞给了温熙玄。 要是刘珠儿真的死了,那刘兆坤肯定会对此事大做文章,试图拿最软的柿子捏一把,以为了更加的靠近段王,好将他的女儿送出去。 却不想,世事难料。 她没有成为皇妃,花氏的女儿也成了如今的样子,她不但风光的来了,还即将成为太子妃。 呵…… 刘珠儿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听得外面因为花氏毒发那凄惨的叫声,她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丁香,还有几日日子就到了?” 丁香低头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对刘珠儿说道,“还有五天呢,娘娘。” “五天啊,嗯,咱们还有一件事没做呢。” 丁香歪头看她,“娘娘,什么事儿啊?” “自然是叫殿下提亲一事了。既然殿下有心要将这件事做一个顺水的人情,那就做大,下聘礼,那名,问八字这些都不能少,五天的时间足够了。你去吧,给殿下写信,同时将我回给殿下的信也捎回去。” “是,娘娘,丁香这就去。”丁香接过刘珠儿递给她的书信,提步就走。 刘珠儿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眯起眼来,瞧了瞧那边被人推开的院门,将毒药又拿了出来。 花氏是被人用轿子抬进门的,所以刘珠儿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瞧她一眼,按照规矩,花氏应该要等通传,不然她只能在门外候着,现在刘珠儿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计较这些,将早准备好的毒药放在了桌子上,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花氏看看她,紧咬着的薄唇上满是殷红,可见她是憋了多久的怨气。 不多时后,丁香已经送信回来,迈步走进,花氏身边的丫鬟抢着上前拽丁香的衣袖。 丁香是习武之人,要是真动起手来满屋子的人都讨不到半点好处,不过现在没有刘珠儿的命令,丁香任由她们抓着,没有挣扎。 “珠儿,你该给伯母一个交代了吧!”花氏终于开口。 第44章故技重施 刘珠儿将戏文的书翻了一页,脑子里将刚刚看到的内容心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微微抬头,说道,“戏文上说,以牙还牙才是做人的本道,所以那些个残害忠良的人最后都死的很凄惨。伯母,哎,伯母您在这里很久了吗,瞧您的脸色实在太差,下来吧,坐到这里来,那轿子再舒服也不如卧榻舒服。” “珠儿,休要打马虎眼,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花氏已经没有了那个性子要与刘珠儿再做戏,刚刚瞧见了刘月容被打的样子,她痛的心如刀架,当下也没有再迟疑,差人将她放到了轿子上就过来了,势必要与刘珠儿讨好一个说法。 刘珠儿笑了一下,“伯母这是说的什么话,珠儿在刘府一直地位不高,从前都是挨打的份,现在翻身当家做出,自然要为自己所受的冤屈讨要一些说法,不过,伯母的话本宫可没有听明白,伯母是来这里讨来什么说法呢?为了月容?还是为了珠儿呢?要是为了月容就不必了,这件事本宫已经处理的很好,相信殿下也不会怪罪她口无遮拦,要是为了珠儿么?那就更不必了,珠儿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余下的事情就靠珠儿自己消化了,所以啊,伯母实在来的没有必要。咦?你们拽着我的丫鬟做什么,放开,快放开。” 花氏带来的的丫鬟和小厮来的不少,那么多人围着丁香一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刘珠儿却依旧笑的温和,冲着花氏说,“这么多人围攻本宫和丁香,伯母这种讨要说法的方式实在叫人惊奇。” “你,你们将她放开。”花氏低喝一声。 丁香被放开,却没有往刘珠儿这边走,而是依旧淡定的站在那群人中间。 刘珠儿淡定的侧卧在卧榻上,瞧着花氏,又瞧着丁香,说道,“伯母说吧,咱们这里也没有外人,左右就咱们三个。” “……”花氏愣了一下,瞬间明白,刘珠儿没拿她带来的丫鬟和小厮们当人看。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刘珠儿这么说摆明了就是没将她花氏看在眼里,冷哼一声,“大胆,刘珠儿,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准太子妃了你就可以任意王妃,刘府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你却要蹬鼻子上脸。要是逼急了,你的准太子妃的位子迟早都会被掀下台。” “呵!” 刘珠儿却巴不得的她要这么做呢,只可惜啊,她做不得了。因为现在刘府的地位可容不得段王爷对她们这样付出并且惊动朝野上下的将刘珠儿的名字从皇族的册子上划掉。 果然花氏还是一介女流,她很多形式看不到,要问在院子里女人与人之间的战斗,花氏绝对是各种厉害的任务,但她在这个朝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认得的东西也只是那么狭窄的地方。 刘珠儿好笑的扔了手里的戏文,说道,“伯母还不知道吗?伯父已经为了表示对段王的衷心将本宫的名字写在了皇族的史册上,圣旨以下,不过这个消息还未公开罢了,不过也是迟早的事情,一切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本宫不知道伯母还有这个能耐叫段王为了刘家的事情惊动朝野上下将本宫除名,伯母,你为何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分量呢?” 花氏大惊,对于刘珠儿的话她自然惊吓不小,本以为刘珠儿也不过是草包一个,所有的事情看不得如此通透,她为了刘月容为了刘府,就算是中毒死了又有何妨,只要将眼前的刘珠儿除掉,花氏可以做任何事。却不想,此时的刘珠儿比她想象的和认识的完全判若两人。 “刘珠儿,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呵……不要忘了,殿下如今是什么样子,你也不要忘了,王爷现在是什么身份,为了将来,也为了你自己,还是好生的打算一下吧。你能够现在的身价还不是刘家人给你的,一旦你去了太子府上,依照现在的形势来看,你也就是太子府上一个名义上的太子妃。大把的时间里你都在独自守着空旷的房间。试问,女人这一辈子也逃不过男人的左右,你要是答应了月容这一次,日后一旦事情有了转移,对你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刘珠儿裂开嘴一笑,瞧着花氏那淡定的样子,不禁赞叹,花氏就是比刘月容强很多,这一番话,在花氏嘴里就是有足够说服力的句子,而在刘月容那里却都只成了一堆没有用的谩骂。 她好假以待的坐在那里,微微眯起了眼,示意花氏继续说下去,她要不是还有五日就进了太子府上,还真想做在这里与花氏较量一辈子,这样的女人,厉害的很! “哼,珠儿,不是伯母心狠,也不要怪你伯父只想着自己的女儿,你父亲在的时候还有你伯父什么地位?其实天下也是这样,皇帝两眼一闭,这天下就是王爷的,就算太子登基,可一切的权利也都在王爷这里。到时候,你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赶到后悔的。不要以为月容是今天这幅样子,但月容依旧是刘家的人,总有一天,月容会是王爷身边的人。呵……你不要为了一时的心快,断了自己以后的路。” 看看,看看! 要是可能的话,刘珠儿恨不得现在就将花氏说的话都拍下来,放到公众平台去广播一下,要大家见识见识什么叫无耻。 花氏可是将一切的虚情假意都写在了脸上填充到了她说的话里。她的意思是要刘珠儿为了自己后着想,主动给段王投怀送抱,然后自己失了身之后还要去太子殿下身边等着段王有朝一日良心发现的去找她,我靠! 花氏你这是典型的一腔热血为别人好,到头来所有的好都成了自己的道德婊啊! “伯母,您说的太对了。” 刘珠儿继续捧着,笑意盈盈。 “哼,珠儿,伯母也是为了你好。你母亲的死也是意外,你要伯父做的时候如今也都做了该是你为刘家人出力的时候了。如今你没有父母,伯父伯母自然要为你的事情着想才行。月容也是你的妹妹,你身为姐姐自当要处处为妹妹着想,是不是?” “是,是!”刘珠儿继续笑的温和。 花氏可是将无耻二字演绎的淋漓尽致了。 她靠在那里,斜睨着花氏,眼中的笑越来越少,心中的恨也越来越多。想起当日,原主就是听了花氏这样的所为的为你好的话将她了一年又一年。叫刘珠儿充当苦力工在刘府上下,过得连一个丫鬟都不如。 上苍也真是瞎了眼,竟然叫花氏这样的人活在世上。那么,既然上苍不管,就休要刘珠儿动用死刑,叫她双倍偿还了。 刘珠儿慢慢的将装着毒药的瓶子打开,凤目之下全是冷意,她一瞬不瞬的瞧着花氏,笑着说,“花氏,你的身子好些了吗?现在说了这么多的话,也该休息一下了。您说的那些本宫都明白,咱们是一家人,不该说两家话。” “你,你在做什么?”花氏一看她手里的东西,脸色瞬间变了。 “呵呵,没什么。不过是一些熏香,伯母莫担心。本宫都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听完了伯母说的那些,自然也要听一听本宫说的啊。” “你,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呵呵,伯母太见外了,本宫能耍什么花招呢,您和伯父在一天之内杀了本宫两次,这样的恩情本宫岂能忘记呢!” “珠儿,休要信口雌黄,杀人偿命,这样的事情刘家岂能做的出来,再者,珠儿现在不是活的好好地吗?” “是呢,本宫也是开玩笑,伯母别激动就是,您现在身子骨不如从前。” 话为说完,花氏已经因为毒气的原因浑身酸痛,胸闷气短,呼吸不畅的她伸长了脖子大口喘息,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刘珠儿淡淡的瞧了她一下,微微笑着说,“伯母,本宫说什么来着,您身体不好,说了那么多的话就要好好休息,不能再这样劳累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去瞧瞧?”刘珠儿比划了一下那边已经被吓傻的丫鬟小厮们。 丫鬟们愣了许久才跑上前去查看已经脸色变成了绿色的花氏,身上的血泡像烧开的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热气,血水破裂,臭气熏天的血水就喷溅在丫鬟的脸上。 那丫鬟惊的浑身一跳,慌忙松开了花氏。花氏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咚的一声就倒在地上,丫鬟们也都傻了眼,瞧着地上的花氏却没有人再敢上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不过也还有机灵的人,趁机想要出去找人,刘珠儿对丁香使了使眼色,丁香飞身上前,不动声色的点了那人的穴道。 丁香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导致一直注意着丁香的刘珠儿也没瞧见她是如何行动又如何回来,只瞧一阵风吹过,丁香就跑了回来,像从未移动过一般。 刘珠儿不禁又想起自己在太子府上的时候,遭遇了刺客,她身体内平白而来的内力为何近几日都没了动静,就算是昨日用鞭子抽打那个小厮的时候也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同。刚刚瞧见丁香用内力移动,她才想起,自己也曾经在体内发现了这样内力的不同,难道真的就睡醒一觉之后不死之身就没了,内力也没了,眼下就只剩下“神笔马良”这一个技能?她无奈的在心底吐了口气,能不能死而复生也不能傻啦吧唧的去试一试啊,只能试一试内力,现在看来是内力全无。 深思被无缘无故的扯远,当她再抬头瞧眼前的花氏,浑身全是血水,血泡破了又往外冒,一层一层,整个人像被煮开了沸水,因为呼吸不畅,脖子直直的哽在地上,脸色已经便成了深绿色。 刘珠儿将瓷瓶的塞子塞紧,而后起身,没有穿鞋,就只拖拉着这双颜色俗气的绣花鞋走到花氏跟前,低头瞧着她,“伯母,您还好吗?” 第45章她们的弱点便是怕死 花氏用眼神瞪了她一下。 刘珠儿故作害怕的后撤几步,“看来伯母的病情很严重呢,那就叫人去准备棺材吧!” “啊……” 已经惊吓过度的丫鬟们听的刘珠儿这么说,却没有敢移动,各个抖如筛糠的咚咚几声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啊!” “起来,起来,本宫也不是什么杀人犯,跪我没用,你们要跪的是她。她现在全身是大脓疮,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吧,谁要是想活命就求她,她那里有解药。” 众人一听,纷纷将方向调转,对着花氏嗡嗡的磕头,“夫人,夫人,夫人饶命啊!” 刘珠儿笑了一下,对花氏说,“看吧,她们的命可都在你手里呢。如今只要你一句话,她们就安全了。” 花氏的眼珠子一瞪,梗着脖子对她“呼啦啦”的说了什么。 刘珠儿继续笑着说,“我知道你在问我为什么。那,我慢慢的告诉你。你可要坚持住啊,别一不小心死了,就听不到原因了。” 刘珠儿转身又爬上了卧榻,舒舒服服的躺好,才漫不经心的说,“她们可都知道你女儿的事儿了,现在可不光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了吧?嘿嘿……也就是说这件事也不是秘密了,那本宫就威胁不到你了。不过你的毒,呵呵……你的毒也只有本宫有办法。想要解毒吗?想要解药吗?自然想要,对不对?” 刘珠儿自问自答,欢畅的说,“你中毒了,她们也就中毒了,你要是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就给你解药,她们也就解毒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呢,她们的毒也就解不了。那解不了毒,是不是就有办法威胁你了。你想要封住这些丫鬟们的口舌,就要拿出诚意,是不是?首先呢,你要得到解药,她们才不会将你女儿的事情宣扬出去啊!” 花氏一怔,眼珠子咕噜噜的在眼眶里乱转。 刘珠儿继续说,“怎么样,我的法子好吧?嗯,既然很好,你就做决定吧!哦,忘了提醒伯母,在刘府里,消息传得最快的还是这些丫鬟们,呵呵……是不是呢?” 丫鬟们一听,双双变了脸色,却都低头不语,各自想着什么。 人心难测,你能说因为花氏的威严叫一个丫鬟不对外乱说,你能保证所有的丫鬟不对外乱说吗?她们都被卖到了刘府不错,可嘴巴却长在自己身上,脑子也都站在自己身上,到时候被逼急了,总会有人闭不上嘴巴的! 花氏瞪圆了眼睛瞧着刘珠儿,不可置信的望着刘珠儿。 刘珠儿说的话必然在理,但目前来看,也不是花氏是否考虑在理与否的时机,她现在要考虑的是自己身上的毒会不会要了她的命。 刘珠儿瞧着花氏依旧在犹豫,继续说,“或者伯母就这么死了吧,本宫回头就说伯母为了月容的事情太过伤心致死,然后这里的丫鬟们呢,本宫自会叫她们闭上嘴巴的,您不相信吗,伯母。” 刘珠儿瞧着花氏,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样子,这样的女人该是多么大的狠心才会叫自己甘愿忍受差不多十天的毒药折磨呢,要知道毒发的时候,可是会叫人生不如死的,她竟然还在忍耐,并且在毒药稍有稳定的时候依旧在使坏,将心思都放在了刘珠儿的身上,这个人,真的不怕死吗?还是说,她真的是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回头的人,为了她女儿?还是为了她自己? 刘珠儿更相信她是为了她自己。 花氏的身家背景她不是很清楚,也很少有人提起,不过大家都是花氏的娘家很有钱,所以在刘兆坤拿不出任何银子的时候还是从花氏的手中抢来的。不过对于花氏来说,那一点银子也算不得什么,花氏的最终目的还是她自己。 她口口声声要为了女儿的一切,但可有问过刘月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刘兆坤杀了刘月容的情人,里面就全是刘兆坤的主意?呵呵……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伯母,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花氏依旧闭口不语。 刘珠儿撇撇嘴,她可不是很着急,不管婚礼是否隆重,她都叫刘府一家子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不过是为了给温熙玄一个交代。温熙玄能够这么放心的将她送回了刘府,还将自己的贴身丫鬟给了她,丁香那丫头嘴巴那么严,能够告诉她这么多事情,不正是温熙玄给他传递的一个信息吗,叫她借助成亲一事将太子府摆到大家的面前,同时也正是温熙玄开始反击的开始。 成亲的时候排场越大,越说明代表着皇族一家的驸马爷和太子之间已经联合,告诉大家太子终究是太子,告诉大家,在如何闹也总归是一家人。或许,温熙玄背地里还有别的事,不过那都不是刘珠儿该操心的事儿了。 她对花氏温和而又亲切的笑了笑,端了一只茶盏过来,继续悠闲的等待着。 凡事就怕拖拉,因为有些时候拖拉过去了,人就没了。 花氏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满屋子的血臭味儿,将整个屋子都渲染的臭气熏天。刘珠儿厌弃急了这样的血腥,无奈的用手绢闪了闪眼前,“丁香,将窗子都打开吧,实在难闻,对了,去叫人准备好棺材,伯母怕是不行了,哎呀,这么多的人,也都要棺材呢,一二三……一共……” 话未说完,越听越是心惊的丫鬟们开始大声求饶,“娘娘,不要啊,娘娘。夫人,夫人,求您了,您就答应了娘娘吧,夫人……” “夫人,求求您了,我们伺候夫人这么多年,还将小姐带大,夫人,您不能看着我们的死活不管啊。” “是啊,夫人,求求您了,就答应娘娘吧,夫人……” “夫人,求您了,奴才给您磕头了。” 由着一人带头,所有的人一下子就哭开了,有些还不怕花氏身上的毒血,趴在花氏身上悲天悲地的大哭了起来。 花氏死死的瞪着眼睛,已经说不出任何话的她紧紧的咬着嘴唇,以为丫鬟们的求饶,她更加生气的瞪着。 哭声越来越大。 刘珠儿知道,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这些为了生活讨要生计的丫鬟们,她们平日在刘府受的苦,遭的罪,多时为了家中,为了自己的亲人,不管是出于自己还是出于家中,她们都是怕死的。只要用死要挟,一个不成,两个,两个不成三个,如此多的丫鬟们给花氏是假压力,花氏一定会同意,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刘珠儿满意的瞧着这些因为害怕而不断哭闹的丫鬟们,站起身穿鞋就要走。 怕死的丫鬟们泣不成声的擦了一下脸上的鼻涕和泪水,用膝盖快走两步追上了刘珠儿,“娘娘,娘娘,求您了。只要您给我们解药要我们做什么都成,娘娘,这件事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啊,娘娘。娘娘您是要我们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吗,娘娘,奴婢这就出去说,娘娘只要给我们解药,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啊,娘娘……” “就是啊娘娘,娘娘……” 刘珠儿无奈的看着抱着自己双腿的两人,瞧了一眼那边的花氏,很是为难的说,“怎么办,我不能只救了你们啊,伯母好歹是本宫的伯母,她犯了错误为何要你们承担呢,本宫实在想不明白。伯母,你说呢?呵呵,你们还是去求她吧,这件事她一手造成的,本宫实在做不了主啊!” 刘珠儿想要将自己的双腿抽出来,却几次用力都没有成功。 丁香上前来帮忙,刘珠儿费力的拔了几下,脚都没从那个丫鬟的怀里将脚拽出来,她吃力的叹了口气,对着地上的人怒吼一声,“都滚开,这件事你们求我也无用处,还是找花氏吧,一切都是她想出来的事情,你们求我有什么用处?一旦殿下怪罪下来就是砍头的罪,本宫也是迫不得已。” 衣裙丫鬟们从小就被卖到了刘府,哪里懂得那些,她们只晓得吃饭穿衣睡觉干活,听得刘珠儿这么一说,更加的害怕了,砍头的话那是罪犯,就算是死了她们也别想落下个全尸,想想已经被花氏处置的樱桃,她们当即下的脸色大变,又一次趴在了花氏的身上开始求饶。 刘珠儿再也忍受不住这样的哭闹,喊了丁香就往外面走。 “丁香,将门关上,就算是死了人,也没人知道。” “是,娘娘!” 木门一关,屋内的哭喊声更大,刘珠儿没有急着往远处走,停留在门口处静静的听着。 “夫人,夫人,求您了。” “夫人……” 起初还是祈求,到了后来,就成了哭闹。 “夫人,你要是不答应,我们该如何是好啊啊?” “夫人,夫人……” 没多久,为了保住自己性命的丫鬟们有些已经因为实在逼迫不得,成了要挟。 “夫人,您要是不同意,我们现在就想这件事说出去。” “夫人,我们也不想啊,我家中还有弟弟要养,夫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同意了吧!” “就是,夫人,娘娘说的对,您不能因为小姐一个人的错叫我们所有人跟着陪葬啊!” 最后,成了真正的行动。 “我去,娘娘,求求您将门打开,娘娘……” “我也去,只要我们将事情说出去了,娘娘就会给我们解药了,就是,我们走。” “娘娘,求求您了,将门打开吧,我们现在就出去这这件事一五一十的说出去。” 第46章随便挑一些的聘礼 “呵……”刘珠儿站在门前,细细的听着,并没有急着去开门,而是继续等待,等待,等待…… 似乎,时间过得很是漫长,当刘珠儿含着嘴角的笑意叫丁香将木门打开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声及其微弱的呼叫,“慢!” 似乎这个声音等的太漫长了,也似乎刘珠儿一心想要听到在花氏的口中说出一个半个的求饶妥协,所以在她将木门轻轻合上的那一刻,屋内传来了更加大声的悲号,花氏那浅浅的一声“慢”却还是被刘珠儿听到了。 “开门!”刘珠儿看着木门,叫丁香将木门打开。 “我,我,我同意,你要怎么办?”花氏从血泊中抬起头来,哑着脖子对她说道。 刘珠儿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开心,瞧着花氏那张分明是没有任何诚意的妥协冷声说道,“限你两日内将刘府装饰一新,再就是将本宫出嫁的时候所需要的所有东西准备充足,尤其是本宫穿在身上和戴在身上的嫁衣以及首饰头饰。逊色了一样,刘月容的事情立即会叫全部的京都人都知道。同时,叫刘兆坤彻底与段王决裂。不要小看了本宫,也更不要小看了殿下,哼!” 刘珠儿冷哼一声,对那些已经如临大赦的丫鬟们说,“还有你们,谁最听话,谁才能拿到解药。将花氏抬出去,把这里收拾干净,本宫回来的时候要看到这里一尘不染的干净。回头,本宫自会将你们的解药放到你们的饭菜里面,随着饭菜一同吃下,不过半个钟头就可以解毒了。至于花氏吗……”她斜睨了一眼地上的花氏,语气森冷的说道,“暂时还死不了,将她抬回去,任何人不再去管。” “是娘娘,谢娘娘。奴婢们这就去,谢娘娘饶命!” 刘珠儿踩着一众丫鬟们的谢恩之声下了石阶,在丁香的搀扶之下走出了院子。她看了看熟悉的院子,总觉去哪儿都会叫她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索性也不远走,就绕着院子走到了院子后面的花园里,坐在凉亭之下,赏看着不远处的花花草草,飞鸟鱼虫。 四下微风扶来,微微泛着暖和的气息。 刘珠儿一直静坐在石凳子上,低头瞧着河池里游动的鱼儿,欢畅的玩耍似乎带了一丝调皮和欢快,将整座河池也染上了一层欢愉。 坐了很久,刘珠儿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她不知道,这份复仇之后的心情带给自己的为何是这样沉重的负担,或许,一旦踏上了一条路,她想回头就真的难了吧! 瞧出了刘珠儿俩上的失落,丁香乖巧的低声问道,“娘娘,是不是累了?” “是啊,有些累。”一直紧绷的弦就这么绷着,忽然放松下来,她才感觉到浑身疲惫的厉害。 丁香一直陪同,见证了刘家人的嘴脸和刘珠儿的所处环境之下的隐忍,她身为刘家的女儿,却在刘府忍受了不如丫鬟们一样待遇长达十多年,又亲眼见证了母亲被刘家人所害如今却不能亲手杀人泄愤的抉择两难,知晓刘珠儿的心是如何烦闷,她沉默了一下,想着刚刚收到了温熙玄的回信,不如就直接告诉了她,于是说道,“丁香刚刚收到了殿下的回信。” “是吗,这么快?”刘珠儿抬头瞧着她,“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怎么有这个时间去拿信?” 丁香冲着她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却对刘珠儿说,“娘娘,殿下叫奴婢转达给娘娘,说娘娘的心意殿下已经知道了,当日必定不会辜负娘娘的一片赤诚之心。” “是吗,不想殿下还能看的懂我的那张无字天书啊!” 刘珠儿的脸上微微泛起了温柔的笑容。温熙玄给她的是无字的书信,全凭她自己的猜测,并且她回给温熙玄的也是无字的书信,全凭温熙玄的猜测。 不想,两人就真的都猜到了一块儿去了吗? 彼时,温熙玄正在院子里看着丁香送回来的潦草书信看着正愣神,那双眼里全是笑容,瞧着丁香依旧有些生涩词汇描写,他竟然似乎已经看到了刘珠儿当时在场的每一个神情和她的每一个动作。看了一遍,他觉得意犹未尽,又从头至尾的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将书信往桌子上轻轻一放,笑着说,“倒是聪明。” 站在左手侧的香丁瞄了一眼书信上的内容,也没看出什么来,不过瞧着温熙玄的样子他更是好奇,在温熙玄的脸上向来没瞧见过这么好看的笑容,这几日却经常的见,尤其是在看丁香给他的汇报之中,香丁大为惊讶的问道,“殿下,是不是有好消息?” 温熙玄侧目,抿着薄唇,没有回答,却说,“聘礼准备的如何?” 香丁微微拱手,“回殿下,已经准备妥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会不会多了一些?”香丁一直作为温熙玄的左右手,知晓自己要是心中想法有所隐瞒的话,温熙玄当然会知道并且会怪罪,所以就算是心中所想有些以下犯上的意思,香丁还是会将想法说出来。 “哦?”温熙玄疑问了一声,想了一下,视线又一次落在了书信上,笑着说道,“无妨,再从密室里随意挑选一些,凑足二十车,送过去。” “……”香丁一愣,心道,这随便挑选的数量是不是有些大? 这样真的好吗? 温熙玄瞧着香丁没动,又加重一句说,“将那些字画也随意挑选一些。” 香丁眨了眨眼睛,觉得刚才似乎听错了,他们低调了十多年,突然这么高调真的就转不过弯儿来。 温熙玄将书信收好,叠整之后又觉得似乎有些内容需要细细的读一遍,再一次慢慢拆开,在他准备再一次细看之前,加重一句说,“随意挑选就可以了,下去吧!” “啊……是,殿下!” 香丁一走,温熙玄又将书信拿在手里细细的瞧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直到他将视线放到那段写有刘珠儿为了将他的面子搬回来的那段文字的时候,笑声就传了出来,“哈哈哈哈……” 站在门外的香丁,微微蹙了一下头,不禁想到温熙玄最近的笑容实在是多了不少,打心底也高兴着,但想起几日后的成亲仪式,他望了望小而残破的太子府,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得他口气声音异常沉重,温熙玄一面将书信折叠好,一面说道,“去,将那边的墙拆了吧!” 香丁的脚步一僵,顿了半晌才理解了温熙玄的问话意思,沉默了许久才说,“是,殿下!” 消息传到刘府的时候,刘珠儿正翘着二郎腿磕着刚刚炒出锅的瓜子,她听到之后显示沉默了半晌,而后看着丁香,一字一顿的说,“那些都是我的,我的……” “是啊,娘娘,自古以来聘礼也是由女子随身携带的呢。在出嫁的当天,与娘娘娘家人所出的聘礼一同在运送到太子府上,不过地方是换了,可还是属于娘娘一个人的。” 刘珠儿听了之后险些一屁股就乐的坐在地上,她瞧着丁香许久,确信她不是开玩笑,大笑三声,“哈,哈,哈……”而后扔了手里的瓜子从地上蹦起三丈高,“我tm发达了!” 的确是发达了,同时她发现,自己的内力又回来了。 刘珠儿双脚落地,看着丁香那双差异的眼神,抓着她的衣领,双脚轻轻的提起,两个人就上了屋顶。 丁香也喜出望外的瞧着刘珠儿,“娘娘,您,您会……” 刘珠儿慌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嘘”了一声,“小心隔墙有耳,哈哈……不过,我也很意外啊,似乎比那日发现的时候还要厉害了呢。呵……” “发现?娘娘发现什么?” 刘珠儿愣了一下,才知自己刚刚说漏了嘴,对丁香“嘿嘿”一乐,摇摇头,“无事,无事,来,丁香,我们躺下来,哎呀,今天的天气真好,我的心情也好,哈哈哈……” 丁香跟着刘珠儿轻轻的躺下,学着她的样子头枕双臂,仰头望着天空,眯起眼来瞧着天上的蔚蓝天色,“娘娘,天空真美啊,我们为什么没有翅膀呢?” “因为啊,还没有到时间啊!” “到了一定时间我们就会有翅膀了吗?” 刘珠儿默默点头,连日来,也就只有今日是她最开心的时候,“是啊,飞出去了就自由了,那不就是有翅膀了吗,呵呵……” “飞去哪里啊?”丁香懵懂的发问。 “飞去……”刘珠儿差一点又将实话说出来,顿了顿,说,“飞去外面,京都的外面,嘿嘿,有机会我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丁香一乐,极快的说,“也带上殿下吧,殿下时长一个人站在院子的最高处向外望呢!” 刘珠儿的身子一僵,想起了脑子里越来越模糊的温熙玄的样子,那个俊朗却全身透着冷意的男子,他竟然为了等到重获新生的一天,将自己封闭了十多年,他的心该是苦的吧! “娘娘,好不好,带上殿下。” 刘珠儿微微一乐,“好,带上殿下。” 夜色绚烂,欲满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空上,初春的夜风就飘荡在这绚烂的月色之下,充斥着寂静无声的刘家府苑。 刘珠儿与丁香两人一直在凉亭里坐到了现在,她觉得,要是屁股再坐的久一些,皮肉就与屁股底下的石壁融合为一体了。肚子也因为饥饿而唱着喧嚣的戏曲,可她还是不肯移动分毫。 她不动,丁香自然也不会离开。 说完了温熙玄的回信,两个人便这两一站一座,许久不曾说话了。 刘珠儿的心就飘在远方,眼中闪过一个又一个人的影子,从前都市中的,现在的朝代里,唯独…… 第47章为了我自己 唯独有一个人的影子一直盘旋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母亲那张因为心痛而不断哭诉的脸庞。 母亲这个词语在她刘珠儿自懂事起就只是一个写在书本上的词语,就算在生活中也只是一个作为旁观者出现的观者,从来都不是她身边必须应该出现的人。而在这里,母亲真真实实的就在身边,甚至她的记忆之中全是关于母亲的爱护和关爱,还有因为当日她忍受刘兆坤鞭笞的时候母亲那一声声嘶声力竭的痛苦和哀求。 可不想,只隔开了一日,母亲就永远的与她阴阳相隔了。 坐在凉亭之中,她的内心依旧感受到的是母亲的她在一起的亲情,可那些依旧只是一种记忆,一种永远不会再出现的记忆了…… 远处,花氏的院子里已经渐渐的安静了。 这是刘兆坤第二次过来。 刘珠儿没有理会,只继续有些慵懒的欣赏着面前的花海,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烂漫的花朵,清香四溢,在暗淡的夜色下渐渐的摆动着优雅的舞姿。 刘兆坤站在凉亭的下边像一头木头桩子戳了许久,刘珠儿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心思都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当刘兆坤再一次去而复返,她才意识到,刘兆坤已经气急败坏的在这里骂了很久。 她也没有理会,听着刘兆坤在面前的谩骂和求饶之后最后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甩袖而去,她似乎还听得远处的院子里来了大夫之后而被刘兆坤大骂着“废物”的咆哮,不过现在也都安静了。 花氏的院子依旧亮如白昼,她没有“画”出花氏的解药,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毒药将花氏的毒性暂时得到控制,至于那些被她吓唬住的丫鬟们,压根就没有中毒,自然也不用关心她们是否有性命之忧。 在良久的沉默之下,听得她一声低低的叹息,“丁香,你有母亲吗?” 丁香愣了一下,低下头,一脸的悲伤,沉重的说,“我没有。” “我也没有母亲了。”刘珠儿亦是沉重的说道。 丁香身子一跳,抬头偷偷的瞧了瞧刘珠儿的脸色,眨巴着大眼睛想要开口安慰几句,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便没有再作声。 刘珠儿倚靠在柱子的一旁,仰头继续瞭望天上的星辰,母亲那张慈爱的面容依旧在脑海里跳动,她微微眯起眼,似乎在对记忆之中的母亲微笑。只是不知,这份亲情,是属于原主还是属于她。 “丁香,你和香丁是兄妹吗?” “回娘娘,据殿下所说,奴婢与香丁只是同时被殿下收养的孤童,不是兄妹。” “这样……你们陪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可有听到他提起你们的父母?” 丁香微微摇头,“殿下只说,我们的父母早就亡故了,实在战乱之时被乱箭射杀。” “这样……”刘珠儿微叹一声,“战争是无情的,可挑起战争的人却是有情的,他们为了自己的私立,为了国家,为了自己国家的百姓,也为了地位和权势,为了自己的女人,呵……是不是很可笑?总是有那么多理由,残害了别人的性命,可笑吧?” “娘娘,奴婢,奴婢不理解。”在丁香的认知里,她只有殿下和殿下的命令,其余之外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不理解好啊,不理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呵……哎,我们回吧,相信那间屋里已经没有了血腥味了,你知道吗,我很讨厌血腥味的。” 丁香上前搀扶起刘珠儿,听得刘珠儿一面没头没尾的说,一面微微点头,突然想到,今天是刘珠儿的母亲下葬的头七啊!她欲言又止,可左右也想不到可以安慰刘珠儿的话,也只得默默的听着,回答不了半个字。 “丁香,先陪我去祠堂吧,我想给我娘上柱香,跟她说说话。” 丁香微微点头,“是,娘娘。” 祠堂在刘府的西北方向,是院子里除了花氏的院子之外第二大的院子,不过因为里面供奉的全是刘家的祖先,平日也都关着门,院子里没有点灯,远远的瞧过去,显得异常的萧条和阴森。 刘珠儿叫丁香提了一只灯盏,琉璃花灯的花纹在地上映出了一个个好看的影子,她就踩在坚硬的石板路上,一路快速的往祠堂走。 祠堂的大门紧闭着,因为前几日她母亲的下葬操办的丧礼之后这里就再没有人来过,所以祠堂的木门依旧挂着黑色的绸带,系着的黑花已经在几日的风吹雨打之下成了现在萧条的模样。 她站在门口瞧了一会儿,叫丁香将那些东西都撕下来,便推门而入了。 祠堂里面依旧阴森寒冷,一股股夜风扶来,吹在人身上更加觉得凉意十足。 “丁香,你在外面守着,我自己进去。” “是,娘娘。” 刘珠儿接过丁香手中的灯盏,迈着碎步,进了祠堂的正堂。 刘家原先只是贫农,在等级如此强烈的东燕朝代里,刘家最高地位的便是公主也就是刘珠儿的祖母温雅了。其次是东燕的镇国将军刘珠儿的祖父刘万豪。再次是她的父亲和她的母亲。 因为在刘珠儿的要求之下,将刘兆坤的位置撇开,现在她的父亲就是刘家的嫡子,她父亲和母亲就紧居在刘万豪的下首侧。 两排排开的牌位在昏暗的烛火之下,漆黑的木牌上雕刻着的金色名字,像极了此时正坐在她面前的人脸,跟随着烛火的跳动,木牌上也带了几分人的表情,正威严而庄重的瞧着她。 刘珠儿跪在蒲团之上,先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上了香,才回身跪坐在蒲团上瞧着他们。 “娘,您知道吗,我不是刘珠儿。不过,现在我切身的体会到了做您女儿的感受。您就当我是您的女儿看待吧,相信真正的刘珠儿不会介意的。我……我既然被命运带到这里来,一定有我的作用。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叫你们枉死的,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刘珠儿瞧着那燃燃的香柱,微微叹了口气,按着原主的记忆,想起了往事,那一段一段的记忆就像绘在她脑子里的纹路,一路带着血肉和裂痕,叫她感同身受着。 “爹,女儿对您的记忆少之又少,祖父和祖母一直待我不错,可是……哎……你们去的早,奈何没能叫珠儿对你们尽一份孝道。如今,珠儿是准太子妃,珠儿知道,这个身份或许会给自己带来难以磨灭的痛苦,依照现在殿下的地位,珠儿不过是外表风光,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寄生虫罢了。哎……” 她微微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心里的话要与谁说,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伯父和伯母还有我的哥哥妹妹都要害我,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说出来。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我既然带着不凡的身份而来,就一定会用我这身不凡的手段叫你们安心。” 她话语又缓又轻,在空旷的祠堂内悠悠的诉说,是保证,也是对自己的誓言。 她成为刘家的女儿,就会履行刘家的最后尊严,绝对不对叫刘兆坤的一己私利将她刘家的所有尊严和家业败光。 “刘家的家产我已经拿到手了,等我进了太子府上,这笔家产我会妥善处理。之后我会将咱们的祖宅修缮好,到时将你们安葬到那里,相信你们会安息吧!至于……” 刘珠儿话语顿了顿,又道,“殿下,他是太子,珠儿现在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不过我相信,殿下一定不会是现在的样子,珠儿也相信,珠儿不会做对皇家任何损害的事情,除了报仇,珠儿会辅佐殿下,最后……” 她想了一下,还是说,“珠儿终究不是你们原来的珠儿,所以恳求你们的应允,待事成之后,允许珠儿离开这里,也算是给刘家一个交代。珠儿本就一无所有,我不能带着你们赐予给我的东西继续下去,我会有负罪感。哎……几日以来,我一直在告诉自己,我是准太子妃,我要嫁给温熙玄,可我……我的内心却一直在告诉我,我不属于这里,一直不属于。恳请你们的原谅,我怕是不能够长久的陪伴,更要辜负你们了,珠儿终究是要离开的。” 面对着四只冰冷的牌位,刘珠儿的话像一个个被敲打出来的音符,一个个的印在了牌位上面。但,四周只有一阵阵吹拂而来的风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她想要的回应。 “哎,珠儿怕是要很久才会来看你们了,你们保重。爹,娘,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走了。” 刘珠儿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份心痛和伤感,泪珠子成线的从眼眶里溢了出来,她哽咽着,瞧着那冰冷的牌位就像一个个在听着她说话的人,正襟危坐,面容严峻。 她祭拜完没有急着往回走,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香被烧完,一声沉重的叹息从她的胸腔内传出来,极为沉重而又心伤。 这一次的告别,是为了原主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推门而出,远看外面已经渐渐亮起的天色,良久,才与丁香慢慢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为内力又回来了,她总觉得耳聪目明,就算是隔着几个院子外的地方她依旧能感受到对方在做什么。她一时间还不能适应这样的改变,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花开,那一朵朵迎着朝阳而开的花朵,就像晨起只是张开的烈日,令人心生欢喜。 “娘娘,不休息吗?”丁香第五次过来看她,每一次都瞧见刘珠儿保持远眺的姿势,一脸的心事重重。 “丁香,饿了吧!我与你做些吃得来,我们吃好了,再去睡觉吧,今天夜里,怕是又睡不成了。” 丁香点点头,“娘娘,还有两日就成亲了,这些事您还是叫给丁香去做的,您要好好休息。” “两日吗?呵……时间好快啊!” 第48章主动求和的交易 “是啊,娘娘,时间很快,您要好好休息才行。殿下今日会差人叫人将聘礼送来,您放心便是,殿下已经都安排妥当了。” “哦?”刘珠儿惊讶的发问,不禁想要知道温熙玄都做了些什么叫她觉得放心的事儿,想起那么多的聘礼,她就兴奋的睡不着,毕竟,那些都是她的啊,绝对不能给刘兆坤留下一分一毫。 于是,她交代…… “去将香丁也叫来吧!” 丁香愣了一下,诧异的看了看刘珠儿。心道,香丁不是不得刘珠儿的喜欢吗,怎么还要叫他过来?不禁发问,“娘娘,香丁是男子之身,您……” “叫来吧,就叫他继续以女子之身示人便是,本宫要用人之际,目前来说,也只能从殿下那里找了。尤其……”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殿下也不喜欢那么多的聘礼被刘兆坤趁机偷走一些吧!尽管他没这个胆子,可不能保证他的两个儿子不敢。” 那两个只懂得赌博玩女人的败家子,刘珠儿可相信,为了堵资,他们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丁香微微点头,屈身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叫。” 丁香临走前,刘珠儿还交代,“告诉殿下如若可以,再多些人来吧,免得只有你们两个忙不开身。” 丁香会意,心中打定主意要将刘珠儿的两日的伤心和所担忧的事情夸大了一些告诉温熙玄,她觉得,刘珠儿是温熙玄身边少之又少可以帮衬的好助手。 丁香不负众望,在刘珠儿将话传给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香丁就来了,还是上次的那一身衣裳,倒是头发变了样子,和现在的丁香一样是两个包子头顶在脑袋上。 刘珠儿瞧见她,已经是在这一天的天黑前了,她这一觉,足足睡了一整个白日。她借着两人忙碌的时候好好的打量了一番香丁,瞧着那个动作依旧僵硬且透着一丝男子气的香丁,不禁发问,“你到底叫什么?” 香丁愣了一下,回身跪在了刘珠儿跟前,拱手道,“娘娘,属下叫香丁。” “哦……倒是稀罕,还以为你是为了来这里故意起的名字,那日你说是殿下给你起的我还不相信,难道真的叫香丁?” 香丁又拱拱手,说道,“是,娘娘,属下叫香丁。” “丁香、香丁,呵呵,倒是有趣。就只有你们二人吗?” “是,娘娘,殿下说,余下的人会在明日过来,一切事宜殿下已经差人准备就绪,只等时间一到。” 刘珠儿还是多少了解一些成亲之前都需要准备什么的。花氏那边因为毒发,一直不省人事。刘兆坤为了能从她这里拿到解药,倒是勤快,将刘珠儿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刘珠儿还特意叫丁香去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差错,她才放心的给刘兆坤一些治疗伤势的药。 药到病除在刘珠儿这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那一只只与身上的衣裳一样花色的瓶子就从她的袖子里拿出来。刘兆坤当时的样子实在是有趣的很,睡了一觉的她带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是觉得有趣的很。 她看着面前的香丁,想了一下,交代到,“去将刘兆坤叫来,就说本宫有事叫他,之后你再去将本宫成亲当时所穿和所用的所有的东西都拿出去好好的查验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差错了才能拿出来。并且,放在只有你才知道的地方,知道吗?” 刘珠儿可不想在成亲的时候再被刘家人下一次绊子,毕竟事情已经处在关口,要是刘兆坤想使什么手段,她想要打击报复也来不及了。只能自己忍着挨着,到时候被前来观礼的人看热闹。 香丁明白刘珠儿的用意,重重的将拱着的双手握了一下,说道,“是,娘娘,属下一定做到。” “去吧!” 刘珠儿揉了揉依旧有些肿胀的太阳穴,端过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大口的饮下,刚刚这一觉睡得实在太沉了,要不是因为香丁来了之后与丁香两人在屋内忙碌的声音将她吵醒,她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娘娘,是不是茶水凉了,我去给您再烹一壶过来吧!”丁香瞧见刘珠儿依旧精神头不足的样子小心的问着。 刘珠儿摇摇头,“凉的正好,你去忙吧,饭菜可还在锅里热着,我去吃一些。” “娘娘,还在锅里,您别动,奴婢去端过来。”丁香扔下手里的红绸,就要起身。 刘珠儿一面拖拉着加上的绣花鞋一面说,“你忙你的,我吃饱了要出去走走,屋里太闷了。” “娘娘,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刘珠儿将鞋子穿好,又伸了伸胳膊,才觉得浑身的疲惫一扫而去,她瞧着丁香那一身的灰尘,看着地上已经扎好的花绸,说道,“无妨,不睡了。刚才还说要与你一同做饭,不知道我竟然一睡到现在,你们先忙,晚些时候我自己来做。你忙你的就是,我先出去走走。” “娘娘……”丁香看着刘珠儿,越发觉得眼前的娘娘与自己家那个太子主子不一样,虽然她只伺候过太子温熙玄哟个主子,可在奴才的心中都觉得主子是一个样子,那花氏对丫鬟们的做法叫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跟了刘珠儿之后,不但觉得花氏对丫鬟们做的太过分了,就是她的太子也对她有些不足的地方。 看着刘珠儿一切事情能够自己做的绝对不叫她,香丁一面觉得是娘娘好说话好亲近人一面叫她觉得是自己是多余的一个。 “娘娘,丁香陪您一起吧!” “不,我自己逛一逛,你继续。” 刘珠儿没有回头,那话却是懒洋洋,迈步走出了房门,还不忘对着天边的夕阳伸了伸摇身。 “哎……好舒爽啊!”刘珠儿叹了一声,沿阶而下。 走出了院子,她就瞧见了在刘兆坤的吩咐下正在院子里细致打扫的丫鬟和小厮们。 瞧见刘珠儿走出来,大家纷纷跪在地上对她磕头问安。 “娘娘,奴婢、奴才们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刘珠儿瞧了瞧,各个低眉顺目,脸上没有了从前的鄙夷却不知为何多了一层胆怯,尤其她印象最深刻的是角落处那两个从前欺负她最厉害的两个丫鬟抖如筛糠,脸色雪白。 她本没有多大心情再计较下去,连日来的紧绷将她整个人都折腾的疲惫不堪,尤其那两个丫头她也教训过了,便也不再计较,遂对她们点点头,挥了挥手,“都起来吧,无需多礼,好生打扫。” “谢娘娘!” 齐声领安,丫鬟和小厮们才从地上缓缓站起。 她顺着石子铺就的小径一直往那边的荷花池边上走,因为记忆之中她曾在那里放养过两只红色的鲤鱼,现在算起来,年头不少了,是否已经从拇指大小变化了体积庞大的家伙? 出于好奇,她的脚步就没停下,当走到河池边上,她不禁脚步一收,就瞧见了应该早就在这里等她的刘兆坤。 “娘娘……” 刘兆坤的语气比前几日顺从了很多,也“学会”了如何去屈身问安,脸上的伤也消肿了不少,但因为这几日花氏和刘月容的事情他该是上了些心火,整个人瞧着没有精神。 刘珠儿亦是如此。 她悄然走近,与刘兆坤并肩而立,两人一同看向脚下的荷花池。 河池里的红色锦鲤欢畅的游动,瞧见了岸上的身影便都探出“o”形的嘴巴从水底游上来。 “珠儿……”刘兆坤欲言又止。 刘珠儿没有理会,继续瞧着河池里那个等待着投食的锦鲤有些走神,因为还未睡醒,脑子实在是不太清醒。 “珠儿,解药可否现在就给我一些?她终究是你的伯母,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的要求我都答应,哪怕是现在就要了我的命我也给你,可否将解药给我一些?你伯母她,太痛苦了,我这个心……哎……” 刘珠儿慢慢的将有些混沌的思绪扯回来,瞧了一眼他那双凝重的眉头,满肚子的酸话没有吐出口,却在她想了又想的情况之下,才说道,“伯父,你想要解药吗?” “是,珠儿。你的要求我都答应,这……这是我最后的银两和一些地契,我都给你,不够我还可以再去凑,我只求解药,不多,只求一点点,只要叫你伯父吃好睡好。” 吃好睡好? 花氏可以吃好睡好,她刘珠儿要如何吃好睡好?她的母亲又如何吃好睡好? 刘珠儿怒瞪着刘兆坤的脸,瞧着她手里的东西,没有迟疑的将一包裹的银票全都拿了过来,而后说道,“想要解药,可以,那就拿出你的诚意,似乎这些也不是你全部的东西吧,我的伯父?!” 刘兆坤的身子一僵,额头上的汗珠子瞬间就蹦了出来,梗着脖子站在刘珠儿跟前许久未曾说出话来。 刘珠儿冷笑一声,“你想要主动求和,所以拿出来你认为的全部,但在我看来,大伯父,您的家当可不只这些啊!” 刘兆坤将脑袋埋的更低,紧皱着双眉依旧没有吭声。 “不要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刘家有多少家底我还是很清楚地。大伯父,你要是真的当花氏和月容是你的家人,还是趁早拿出你的诚意来,相信我也不会为难你们。尤其,在你杀了我两次又杀了我母亲之后,我才从你那里拿到这么多东西,似乎您已经很占便宜了呢!” 刘兆坤微微喘着粗气,许久才听得他从喉咙处发出的一声,“我,好,我答应你。” “不是答应,是必须。或者,您就守着您那最后一点的家当看着花氏死在你面前,再看着刘月容因为你见死不救的恨你一辈子,呵……相信这样的日子对您很公平。” “我……我答应你,我这就去拿。” 刘兆坤对刘珠儿微微一欠身,急急的走。 “碰,咚……” 第49章镶着金边的牢笼 刘珠儿的视线一直放在她面前的荷花池内,闻得脚步声远去,那刘府的门前也燃放起了爆竹,跟着,丝竹管乐也渐渐的响起。 按照风俗,嫁入皇家,娘家人要大摆筵席三日,喜乐和爆竹要足足吹响五天。 今晚便是开始了。 听得那欢畅的喜乐,她冷笑一声,看见了远处在暗淡的夜空之下,那个一闪即逝的黑色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隔着两条巷子的闹市里,因为集市的缘故更加的热闹了。黑天之下,燃着各色的花灯,叫卖声此起彼伏,人群穿梭,你拥我挤。 一定黑色的轿子就停靠在街巷的尽头,轿子的左手侧立着一个身材清瘦的人,一身漆黑,面容上也被黑纱蒙住了脸,看不出那人的样子。不过一双细长的凤目,却透着冷光,直到天边的黑影闪条而来,那人才动身,弯腰回首将身侧的轿帘子撩了起来。 黑衣人跪在轿子跟前,低声说了些什么,听得轿子内的人面容一阵比一阵冷。腰身上系着的双鱼玉佩跟着那细长的手指微微移动着。透着绿芒的玉扳指之下,紧紧的扣着一只墨扇,听得黑衣人说完话,那人将扇子敲在手心里,双鱼玉佩也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良久,“去吧,继续盯着。” 黑衣人领命,扭身飞纵,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两日后…… 婚礼如期而至,刘珠儿已经梳洗打扮好了一切,高挺着脊背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铜镜中有些不清晰的自己,看着脸上精致的妆容,以及身上的红色嫁衣,手里攥着红色的盖头。 作为现代都市一个从未想过要成家的她,此时此刻却要在这里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熟悉而且还有些陌生的男子,心底没来由的悲伤了起来。她与男子之间只有利益和那些丑陋的利用,甚至是她最卑微的想要求得一线生计的条件。可就算是这样的人,也是被人排挤被人挤压的人。试问,她的一辈子就要交给这样的人了,她是否心甘情愿? 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淡淡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足可倾国倾城…… 在丁香刚刚给温熙玄出发前发出的这一情报里,丁香就是这么形容刘珠儿的。 温熙玄瞧着手里的书信,看着桌子上摆好的红色新郎服,也跟着微微的笑了一下,而后对人喝到,“来人,更衣!” 一席红装,风度翩然。 在丁香收到温熙玄的回复,确定时辰已到,已经准备出发的时候,那个送信的小厮便是如此形容温熙玄的,“殿下威风凛凛,属当今世上最英俊潇洒的新郎官!” 刘珠儿听着丁香在耳边低声将这句话说给她听,她沉默了许久才将心底的空落收起,再一次用满腔的仇恨充满全身,将刘兆坤刚刚给她的所有银票和刘家在东燕七百多个地方的地契和良田票据收在了袖子里,起身喝道,“丁香,我们出发!” 红盖头落下,一道亮丽的红色倩影就被丁香牵着从她的闺房里走了出来。 同时,温熙玄一身红色的新郎服着身,身上披着的红色披风在白日里的微微暖风之下飘洒,那边披着红色绸缎的白马也被牵了出来。 喜乐同时奏响。 隔了七条巷子和一个闹事的太子府和刘府便同时燃放起了爆竹。 仿若田地之间都在给这盛世之内的一场皇家喜事而欢舞跳动。 刘珠儿正襟危坐,就坐在早早准备好的红色轿子里,听着远处的喜乐慢慢的接近。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喜乐也慢慢的接近。听得院子外面一声爆裂的声响,“咚!”的一声,整个田地都被外面燃放的爆竹点燃了,欢腾和欢笑响彻四野。 “吉时已到,起轿!” 高喝声在刘珠儿的轿子外面想起,伴随着一声悠长而缓慢的声调,轿子犹如众星捧月一般,从欢腾的人群中高高的抬起。按照习俗,这个时候,新郎应该已经出现在了巷子的尽头。 可是…… 在此时此刻却不见任何人影。 爆竹燃放结束了,喜乐也不知奏了多少次,唯独不见那个应该出现的身影在眼前。 刘珠儿却依旧坐的稳当,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丁香皱着一双眉头,透过鞭炮燃放过后的烟雾,她紧紧的盯着巷子的尽头,可在九曲回肠的巷子尽头,却瞧不见任何身影,哪怕一个前来送信的小厮都没有看到。 “哎!”丁香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另一侧的香丁,身板挺直的站着,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大家都将视线放在了巷子的尽头。不多时,喜乐的声音也因为奏乐的人的疲劳而慢慢的低了下去,燃放鞭炮过后的烟雾也慢慢的散去。街头巷尾就只有因为喜欢热闹而玩闹的孩童,时而捡起地上的鞭炮放在地上点燃,时而因为欢闹而大声欢笑。 大家脸上的喜色开始便的紧绷,由欢腾到安静,最后成了交头接耳。 “该不是不来接吧!” “听说殿下出来了啊!” “去去去,殿下这么多年都没出来过,就为了刘家的女儿就出来了?笑话!” “别乱说话,刘家的刘珠儿生的美艳无比,殿下是动了心的,不然也不会叫身边的丫鬟跟出来伺候啊,你们看那两个丫头听说是殿下身边的贴身丫鬟呢。” “你知道什么,都是谣传罢了,要真的看上了,岂能不来接,眼瞅着吉时就过了。” “啧啧,我看是不成了,这刘家要丢人了。” “丢什么人啊,刘家左右还是驸马爷的后人,与皇族这是亲上加亲,再等等。” “哎,看来今日时间不到殿下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殿下出来那个院子不是?” “就是,就是,殿下是什么样儿你们不知道吗?是废……” 丁香的眼神一冷,瞬间射向了角落处那个低声谈论的嘴。 那人感觉浑身变冷,忙将余下的话收了回来,躲在了另一个人的身后,不再吭声。 一时间,本该热闹的刘府门口却寂静无声。 因为刘家人没有出席,来这里的也不过是刘家从前的关系和这些年刘兆坤在外面结交的一些狐朋狗友,但凡是官场上身份高贵一些的却都不在场。 刘珠儿静坐在轿子里,感受着稳稳的轿子因为时间过长而微微发晃,抬轿子的人扛着硕大的鎏金轿子,盯着炎炎烈日,各个都不好受吧! 如此想着,刘珠儿的话就从轿子里传了出来,没有任何情绪,“丁香,吉时已到,咱们走吧!” 丁香因为之前收到了温熙玄的密报,此时却没瞧见温熙玄的身影,自觉地有些心中不安,本欲开口问刘珠儿是否再等一等,犹豫之下,凑上前小声劝说道,“娘娘,还是再等一等吧,兴许在路上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会因为什么事情耽搁?温熙玄小的时候没少来刘府,难道长大了就忘记了这条路?还是说那领路的小厮是个瞎子?就算是中途出了事,这么长时间却没有一点消息?呵…… 刘珠儿在心底冷笑一声,“起轿,我们走!” 丁香为难的看了看轿子,又看了看那边一直不吭声的香丁,还是无奈的说道,“起轿。” 轿子稳稳的摇晃了一下,刚刚迈步而要前行的此时……却听,巷子的尽头,更加响亮的喜乐高高的奏气,一路燃放着的鞭炮之下簇拥着一个血红色白马慢慢的移动而来。 “娘娘,殿下来了。” 刘珠儿没有吭声,将脑袋上的红盖头又盖在了头上,微微垂首,等待着轿子慢慢的移动。 随着喜乐的靠近,张扬的声音似乎将整个京都都掩盖了。 刘珠儿轻蹙眉梢,因为喜乐实在太过刺耳,搅的她有些心神不宁。伴随着温熙玄的邻近,那喜乐也就停止了。炮竹声也在一点点的消逝,唯独留下一声声的马蹄响。 刘珠儿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紧闭了双眼许久还是将盖头扯下,从面前被风吹动的红色轿帘子下看到了正坐在白色马背上的温熙玄。 他一身血红的披风,将高而健硕的白马罩的严严实实,乍看上去,他是坐在马背上的,并且身姿挺拔,不过依旧比正常的男子矮了很多。 顺着他的披风向下,正对着他的刘珠儿正正的瞧见了他的样子,瘦弱,软弱无骨,面色蜡黄。没有恢复正常身体的温熙玄是被用很多的红色绳子拴在马背上的,勒痕就在他那若隐若现的手背上,触目惊心。 她知道,温熙玄明明可以以正常人的身体示人,却依旧装作一副孱弱的样子来这里,并且不是坐轿子而是骑马,其中原因有两种。 其一,叫这些一心以为他是废人的百姓们知道他也并非是谣传中的废人。 其二,叫已经能看破他一切的段王的眼线看清楚他即便是强撑可还是废人一个,以备叫段王继续放松对他的监控。 想到此,刘珠儿的心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她更加的不安了起来。 “殿下亲迎!” 有人高喝。 “小民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整齐的高喝从轿子外面如雷一样轰响,温熙玄就低头瞧着轿帘子里的刘珠儿,紧抿的薄唇上淡淡的突出几个字来,“吉时已到,起轿。”声音如洪。 “起!” 与此同时…… 第50章后果很严重 唱和声又起,轿子跟随着马蹄声的缓缓行进之下终于离开了刘府的门前。 一直躲在暗处的刘兆坤从缝隙里偷偷的瞧了一眼马背上的温熙玄,那双因为惊讶而大睁的眼睛险些就弹射到了地上。终于将迎亲的队伍远走之后,才吐出肚子里的怀疑,“难道当年的事情都是谣传,殿下根本就不是残废?” 迎亲队伍在安静的长街上缓缓行动,漫长的路途上依旧保持着迎亲队伍的龟速和浩荡。温熙玄正襟危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却因为全身都被束缚,随着马背的颠簸他在忍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 刘珠儿的心就随着那一声声的马蹄而渐渐的提到了喉咙处。 这一条路,似乎足足的走了一整日,当刘珠儿再也抑制不住要冲出去对着马背上那个故意展现给他看自己伤痕的温熙玄大骂一顿的时候,终于到了太子府上。 不过,不是她刘珠儿出来的时候的那间府邸,而是另外一处。 刘珠儿被丁香从轿子里搀扶出来,她抓着丁香的手,问道,“丁香,为何来这里?” “娘娘,这是太子府啊。不过……”丁香欲言又止,偷偷打量了一下温熙玄,说道,“殿下说,这里适合娘娘。” “什么?”刘珠儿惊讶的发问,“适合我?”刘珠儿一向觉得,但凡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必定是哪里出了状况,并且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适合你,适合……关押你。”温熙玄的声音从刘珠儿的背后响起,听得骨骼咯咯作响,温熙玄崩断了系在身上的红绳自己跳下马来,几步走到刘珠儿身后,笑意盈盈的对他说,“你觉的如何?” 刘珠儿没有回头瞧他,只仰头瞧着面前朱红的大门,鎏金的红木牌匾,那几个飞扬跋扈的金色字像极了圈禁她的咒语,只要迈步进去,再也不得翻身。 世间,因为自己死了被抬进太子府复活之后还不稀被人掐着脖子威胁的人怕是只有她一人了;世间能够在出嫁的当天就被人送进了想着金边的牢笼的人也是只有她一人。 香丁走上前,将早准备好的轮椅推到了跟前,放到了刘珠儿身侧。 温熙玄自然而然的坐下了下去,还不忘将披风罩在身上,“过来,推我进去。” “如果我拒绝呢?” “本殿下会等。” “……”刘珠儿看着面前的“无耻无赖”紧紧的咬了一下牙关,“温熙玄,你想做什么?” “演戏。继续演下去。” “我要是不从呢?” “本殿下不介意现在将你送回刘府,严加看管,报不得仇,讨不出去,死不了,活不成……” 刘珠儿愣了一下,瞧着眼皮子底下的温熙玄,怒瞪了一眼,早就握紧了双拳,低喝一声,咆哮道,“温熙玄,够了吧,您这里一路演戏也够了,为何还不放过我?” 温熙玄没有说话,依旧好假以待的坐在轮椅里,等待着刘珠儿亲自推着轮椅。 “温熙玄,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温熙玄微微侧目,声音如春风之下的烈日灼样,可话却如寒潭里的冰,“做我要你做的事,不能违抗,不能反悔,不能有意见,你可做还是不做?” “够了!你故意在吉时已经过了的时间出现不就是想羞辱于我吗?温熙玄,我刘珠儿平生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利用,尤其被你踩在脚下我却毫无还口的时候。” “呵……”温熙玄冷笑一声,“隐忍了一路,为何这个时候隐忍不得?” “因为,我受够了。” 刘珠儿也不知道哪里开的这刁钻的怒火,她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受到了打击,可明明知道这不算什么事,比起之前在太子府和在刘府所受的待遇根本不算回事儿,她却不知哪里来的怒火再也收势不住,势必要与眼前的温熙玄争论一下。 温熙玄继续安静的坐着,完全不受她的想法和反抗而左右,继续说道,“或者,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只是不知,段王会不会因为本太子突然丢了太子妃而四处寻你。要知晓,现在段王想要寻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至少,本殿下会不稀罕在这个时候帮他一帮。尤其,你现在已经被段王盯上了,你要是不从,本殿下不知会不会告诉他你的死和你的活都与本殿下毫无干系。” “你……”刘珠儿气憋,怒瞪着他的头顶,恨不能将他脑袋上那刺眼的红色新郎帽抢过直接踩在脚下。 刘珠儿不怕死,不怕生不如死,她怕不能报仇,温熙玄抓住了她的小辫子,就此利用这个机会不惜再压制她一把,甚至将段王摆在眼前。刘珠儿更加痛恨了眼前的温熙玄,他绝对的世上最冷血无情的人。她忍无可忍,可她忍了又忍,终是将紧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了,深吸一口气,“殿下,本宫从未推过轮椅,怕是会伤到你!” 温熙玄没有吭声,倒是他身边的兵卫因为刘珠儿的威胁亮出了手里的冰刃。 温熙玄轻笑一声,“本殿下倒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将本殿下伤到的。我的太子妃!” 太子妃? 我的太子妃? 刘珠儿浑身一颤,觉得这个称呼竟然如此的叫人难以接受,她抬头瞧着这个镶着金边的牢笼,硕大的流金字,“玄太子府邸”几个大字刺痛了她的心口窝,这难道是她一辈子的居所? 刘珠儿在想,现在要是撕了身上的嫁衣直接冲破人群,从这里溜出去的成功几率有多大。可当她试图永远一下体内若有若无的内力,又在脑子里想了想应该会的功夫,瞧着已经慢慢恢复成了正常身体的温熙玄,因为他身体恢复而被扯断的绳子,就像一根根缠绕住她脖子的绳索,如何都挣脱不开,如何也斩断不了。 如此,她鼓了鼓薄唇,乖乖的将手放在了轮椅的把手上,把心一横,轮子发出一阵“吱嘎吱嘎”的声响之后,慢慢的在已经搭建好的木板上将温熙玄的轮椅推上了木板。 轮椅是实木的,尤其那两个轮子上似乎安装了一种铁器,所以轮子在滑动的时候才会更加的顺畅。起初刘珠儿见到轮椅的时候还是很惊奇的,毕竟在科技不发达的古代轮椅是一种科技进步的象征,尤其温熙玄的轮椅与她上次在刘府见到他外祖父所用的轮椅相比高级了很多。 轮椅可以容纳两个像刘珠儿这么弱小的人并排坐在里面,足见这个轮椅的宽敞和庞大。再因为温熙玄的体重,一个身高大约一米八五的人,身上健硕,就算他骨瘦如柴,想必也有一百三十斤了,加上轮椅的重量,刘珠儿在想,要不是自己真的有一些内力,现在不是她推轮椅,而是被轮椅从身上压过去了。 “我的太子妃,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做不好,日后如何伺候本殿下?” 刘珠儿推轮椅的手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将轮椅又向前推送了一下。 “在刘府,过得可好?” 明知故问。 刘珠儿心底如此说,却没有说出口,用眼神射杀了一下他的脑袋,继续对着轮椅做抗争。 “听闻,刘府待本殿下的太子妃不薄,是吗?”温熙玄特指跟随刘珠儿而来的那几十箱子的嫁妆和聘礼。 刘珠儿继续对着他的脑袋顶瞪了一瞪,继续使劲的推了一下轮椅。 石阶不过才六层,她就觉得像是背着一个比自己体重还要重的包裹翻越了一座万般艰险的高山,之后听得“咚!”的一声,轮椅终于落进了府苑之内。 刘珠儿也无心关上眼下陌生的府苑,更是没有细想为何太子妃转眼间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只随意的摸了一下脑袋上的汗珠子,将轮椅继续向前推着。 因为处在平底,推起来倒是省了不少的力气,可刘珠儿还是觉得每走上一步都会叫她的骨头散了架。 “听闻,刘府的人对本殿下的太子妃听之任之,所以,才会带来了刘府的全部家业嫁到太子府上,如今看来并非传言。” 刘珠儿还是没有说话,狠狠的瞪了一下他的头顶。 “你的力气有些小了,如此下去,不知要何时才能到西苑?” 刘珠儿继续怒瞪,你爱说什么就说,全然没听到。 “要是因为没有吃饭而导致你没有力气,不如先在这里吃饱了,再将本殿下推到西苑去。” 刘珠儿继续装哑巴,心中却在咆哮,你惹了我,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既然你不说话,就算是答应了。来人,做一些饭菜过来,给太子妃吃下。” “……”刘珠儿气鼓鼓的吐了口气,这一次不是怒瞪而是使劲的用眼神片了他的脑袋。要是她的眼神可以带射线,想必现在温熙玄的脑袋早就开锅了。 “停下吧!” 刘珠儿全当没听到,甚至还将眼神片向了那边听得命令要去找人做饭菜的香丁,要是他在迈上一步,怕是刘珠儿的眼珠子就要飞出来追着香丁的屁股后头咬上一口了。 “本殿下叫你停下。” 刘珠儿推的卖力而专注,对于温熙玄的咆哮声他全然没有听到,继续推啊推…… “你聋了?” 刘珠儿身子一跳,因为刚刚温熙玄这一声低吼用了几层内力,那带着足够磁性的声音从她的耳朵转进去,似乎带着尖利一样,直接刺向了她的脑子。 第51章家暴懂吗 刘珠儿瞬间收了手,不过收手就可以将他温熙玄一路对她的奚落和刚刚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忘记了吗,自然不会,一向秉承你咬我一口我绝对刺你一刀的她就算是妥协了也要将刺温熙玄的这一刀连着皮肉带着筋骨。 她推着温熙玄的轮椅走了不少的路,正停在一处拱桥的之下,眼看就要上拱桥,陡峭的拱桥在刘珠儿现在的眼中就是高山,就是永远也逾越不过去的山丘,她冷笑一声,手里力度加大,收手的间隙从怀里迅速的画出了一个瓷瓶出来,瓶塞挑开,“碰”的一声,温熙玄那咆哮的声音未喊出声,整个人僵硬着呵轮椅一同,“哗……”翻进了河池内。 瞧着温熙玄僵硬的如一只被人定在木椅上的木偶,可因为他实在是长得太过帅气了,掉下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僵硬状态之下的他就像是被刘珠儿推下去的一尊蜡像。不过掩耳盗铃之势,周围的护卫纷纷跑上去,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将他两人带车都抬了出来。 所有人都傻了! 刘珠儿歪着头含着笑看着温熙玄,“殿下,是不是着了凉,那我们早些回去吧!” 温熙玄用眼神杀了她一下,“……” 周围的兵卫不知所以,因为没有命令谁都不敢乱动,尤其,武功多么厉害的温熙玄他们最清楚,能够顷刻间将温熙玄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将他扔下水,可见大家也都为刘珠儿的这个举动惊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殿下,你不想走吗,那就坐在这里吧,本宫要去西苑拜堂成亲了!只是不知,只有我一个新娘的婚礼还算不算的婚礼。” 刘珠儿脚底抹油要溜。她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后果很严重。 溜之大吉在外面绝地好用,可刘珠儿忘记了她现在不是在能够呼风唤雨的刘府、 不等刘珠儿的脚步迈出了第三步,一溜烟飞奔到了她跟前的香丁就将她截住了。 “娘娘,您是不是给殿下下了毒?”香丁的眼神还是很好用的。 “嘿嘿……” 刘珠儿冲着他和善的笑了一下,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他,说道,“不过给是放了些僵硬剂。不过你们放心……”她将视线放在周围瞬间戒备起来的兵卫们身上,说道,“对你们没有任何用处,这个毒只对你们殿下起作用。” “唰唰……” 话音刚落,她的面前就被架起了数十只钢刀,还有些不长眼睛的钢刀险些戳到她的下巴,幸得她躲闪的快。 “娘娘,还是将解毒拿出来吧!”香丁对她微微一拱手。 刘珠儿抿了抿薄唇,瞧着他,又瞧瞧身后一直保持僵硬姿势的温熙玄,好好的打量了一番他的眼睛确定并没有因为她下毒而动怒,缓缓放下心来。 “娘娘,今日不同往日,西苑还有很多宾客在等着殿下,娘娘……” 刘珠儿继续瞧着温熙玄的眼神,知道他眼神里没有怒火,可心中却不知道如何将她燃烧呢,但面对着现在这个僵持的局面,她似乎也真的只有妥协才能叫局势不再恶化下去了,于是在袖子里匆匆的一圈,有一个瓷瓶从袖子里掉了出来,对香丁说,“打开吧,无色无味的气体,只要扒开塞子就好了。不过……”不等香丁上前,她迈步用脚放在了瓷瓶上,看着香丁,“殿下要保证今日不对我动手,至少我还对殿下又用不是吗?现在,哦,我们还没有三拜九叩,所以殿下……您还是掂量一下,是否需要我的解药吧!” 温熙玄的眼皮不能动,只有眼珠子才可以转,他看着香丁,上下移动了一下。香丁对温熙玄点点头,拱手对刘珠儿说,“娘娘,殿下同意了。” 刘珠儿愣了一下,瞧着两人,知晓多年的默契之下,不过一个眼神就可以明白对方的想法。刚刚她只说今日不对她对温熙玄下毒的事情动手,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温熙玄迟早会报复回来,不过只需要一日的时间,她自然会找到叫温熙玄将此事忘记的方法。如果她刚才说不要因为此时对她动手,那想必如此狡诈的温熙玄一定不会放过她,立即叫香丁用到砍死她也说不定,尤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起死回生了。 “好吧,给你就是!”刘珠儿将脚移开,那瓷瓶就踢到了香丁跟前。 香丁将瓷瓶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最后将视线移动到温熙玄那里,确定温熙玄同意他开启他才将瓶塞子拔出。 微风飞动…… 刘珠儿的眼珠子一动,迈开步子就要逃。 同时,她大叫,“温熙玄,你说话不算数,啊……” 刘珠儿是被温熙玄一把掀翻在地的,并且她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嘴巴亲吻大地的时候温熙玄那荡漾在嘴角的笑容。 惨叫声过后,刘珠儿许久未从地上起来,温熙玄却毫不在意,拎起她的小腿,大头朝下,随手那么轻轻的一甩,整个人就飞到了河池之内。 瞬间的河水侵入,叫刘珠儿一下子将脑子里最后的情形也挤了出去,她在河底“咕嘟咕嘟”的灌了好几口的河水,确定自己的肚子终于忍受不住膨胀了双眼一闭,打算整个人继续沉下去,却不知,双腿再一次被人提起,脸却扎在水里,就这么被温熙玄给提了上去。 “咚!” 刘珠儿被温熙玄粗暴的仍在了草地上。 “噗……” 温熙玄从香丁的手里拿过那解毒的瓷瓶,对着刘珠儿圆滚滚的肚子弹射出去,她就像一个喷水的喷池放了水闸,水花四溅,高涨到一人之高。 喷完了水,刘珠儿才将思绪拉回来,她只要,要不是温熙玄刚才那一下子,自己真的又要死上一回了。 温熙玄面眸清冷,瞧不出现在的他是否在生气,不过从他那张一直挂着微笑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应该是蛮开心的。 “是,折磨你本殿下很开心,刘珠儿!” 温熙玄竟然瞧出了刘珠儿在他脸上看到的信息。 刘珠儿白着一张脸,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既然答应了你,这件事暂且不与你过问,不过过了今日,不知道本殿下是否会忘记,或许,就像你心中所想的那样,趁着今日,早早的想出一个办法来,叫本殿下饶了你,呵……” 刘珠儿蜷缩着身子,正在努力的将刚刚没有了半点呼吸的痱子尽快的充足了气,半晌才从地上仰起脸来,瞧着温熙玄那张一直叫人分不清是喜是忧的脸色,说道,“殿下,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或许我再也醒不过来了,殿下杀了一份乐趣,我才会高兴。” “你想死?”温熙玄的身子陡然放大,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上挂着一丝玩味,他使劲的捏着刘珠儿的哑巴,凑近她说,“休想!” “额,咳咳……”刘珠儿被捏的痛了,闷哼一声,缩了缩脖子却依旧没能躲过温熙玄的锋芒。 “给我起来,来人,带去换衣服,拜堂!” 刘珠儿被他从地上拽起,随后那么一甩,就扔给了那边站着的丁香。 刘珠儿猛地咳出胸腔里的一口水,呸道,“你这是家暴,家暴!” 温熙玄不去看她,转身坐在了轮椅上,“再耽搁一些时间,不知会不会再亲手将你掐死。” 刘珠儿怒火一窜,挣扎了几下就要冲出去。丁香双臂环抱,将刘珠儿抱在怀里,对温熙玄连连点头,“是,殿下,奴婢这就去。” “不要让本殿下久等。”温熙玄冷冷的说。 刘珠儿被丁香搀扶着,一歪一扭的从草坪地上走了好久才到了之前刘珠儿所住的那间院子,她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之前所见到的那一处被大火烧了黑了的墙壁被拆除,而拆除之后的地方便是这偌大的院落。 “娘娘,刚才您顺着殿下的去做现在也不会这样了。”丁香一面翻找之前在府上准备好的喜服,一面小声的说。 刘珠儿站在窗口下,遥望一览无余的太子妃,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娘娘,殿下不喜欢有人挑战他的耐性,您还是忍着些吧,殿下也没有喜欢捉弄人的习惯,就是您要顺着便是了,左右您也是娘娘,殿下也没有叫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您,哎……娘娘,衣服找到了,换上吧!” 刘珠儿低头瞧着丁香递过来的嫁衣,瞧了一阵儿,眉头就纠结在了一起,问道,“这是殿下早就准备好的吗?他如此决定,怕是已经计划了十多年吧,只等有朝一日段王爷送一个他的王妃过来,好借此机会推翻这个院子的围墙,同时告诉天下人,他温熙玄就算是一个废人也可以在朝中继续稳坐太子,叫段王知道,他温熙玄没死,一切都还有希望,是吗?呵……”刘珠儿冷笑一声,将嫁衣接在手上,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温熙玄,你之前的那些都只是为了得到今日的一切吗,你利用我对刘家的仇恨在背后支持我,就是为了等到现在来羞辱我,告诉我刘珠儿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吗?呵……好啊,你的算盘还真是厉害呢。既然如此,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却还要忍受蛊毒的迫害变成一个废人,你竟然如此的可怜吗?可怜到就算是计划好了一切也不敢在十几年后的今日以你自己的样子见到段王,哈哈哈……” 刘珠儿突然一声大笑,上前一脚踩在了红色嫁衣上,看着上面印着的黑色脚印,她的心越发的欢快了起来,抓着丁香说道,“你也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娘娘……”丁香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一脸水雾的刘珠儿,半晌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说道,“娘娘,您在说什么,奴婢不知道啊!” 第52章计划周详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吗?”刘珠儿抓着她的肩头,板正她的脸,“丁香,你以为你所敬仰的殿下是一个正直的人吗?错了,他的心像煤炭一样黑,呵……并且是冷的。”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恨得实在是牙痒痒。或许丁香说的对,可她对温熙玄绝对不能放松警惕,毕竟,最开始要掐死她的人就是温熙玄,她不能因为自己在刘府备受温熙玄帮助的缘由便全然放下了对她的戒备。 刘珠儿怒瞪了一眼远处那个隐秘在树荫之下的温熙玄的背影,将身上的嫁衣随意的一扯,丁香就将地上的嫁衣拾起来套在了她身上。 温熙玄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缓缓回头,两人四目相对之下,温熙玄便瞧着刘珠儿不躲不闪的瞧着他,任由丁香在给她穿衣补妆。 片刻之后,“娘娘,好了,咱们出去吧!” 刘珠儿没有去牵丁香的手,径直往温熙玄的跟前走。 为了掩盖温熙玄湿漉漉的衣衫下摆,用一条红色毯子盖住了他的双膝,听得骨骼一阵“咯咯”作响之后,他又恢复成了矮小的模样,缩在宽大的轮椅上。 “你完全可以不必再装下去。”刘珠儿绷着一张脸,瞧着他。 “呵呵……” 温熙玄没有回答,冷笑一声。 “或许……罢了,我什么都没说。” “你可以说。虽然我要将你囚禁在此,也不过是囚禁你的人,却不是你说话的权利。” “我不想说。” “本殿下却很想听。” “……”刘珠儿斜睨了一下他,没有吭声。 车轮子在平坦的地面上发出一阵噪音,微微消融了两个人的沉默。 “成亲拜堂,这是正常的流程,不过这一次不同。” 刘珠儿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早将刚刚心中的不忿和憋闷吞进了肚子,此刻正心神清明的听着温熙玄的话。 “殿下已经计划周祥,那么有没有我,或许都一样。” 温熙玄的轮椅微微一顿,他斜睨了一下的刘珠儿,沉默良久才道,“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一个你认为周详的计划。” “殿下真是太器重我了,我不才,想不出什么周详的计划。” “呵呵……”温熙玄又是一声笑,轮椅再次启动,那温和的声音便全都脱口而出,“首先,三拜九叩。你便失我的妻子,然而,身为温家的妻子是不需要拘泥于小节,所以,待人接物,饮酒吃肉,自然要你陪同。尤其,不能离开我半步。” 刘珠儿不明其意,同时也不想明白到底什么意思,目光平时,这一次连温熙玄的脑袋顶都没再看上一眼。 “你还在生气刚才的事情?呵……不要忘了,你可是给我下了毒的。” 刘珠儿瞧了温熙玄一眼,说道,“出于家庭的缘由的话,殿下这是家暴。出于互相利用的缘由的话,殿下这是无理取闹。出于你对我的猜忌和不信任的缘由的话,我想,实在没有必要。所以我总结,殿下完全是为了一时间的兴起。所以,我的生死也全靠殿下的一时兴起。” “呵呵……” 温熙玄继续温和的笑,片刻之后,当两人已经到了西苑的热闹之中,闻着那欢腾的喜乐,温熙玄的回答才在那嘈杂的喜乐之下传来,“果真聪明,只是本殿下的一时兴起。” “你!” 西苑很是热闹,来往宾客各个身着贵重衣裳佩戴稀有配饰。 温熙玄和刘珠儿不像百姓家的拜堂一样,新娘子早就揭了盖头,与新郎一同相携着走进了拜堂的礼堂之内。 瞧着两人紧紧的相携而来,或许是羡煞或许是瞧热闹,不过纷纷投来瞩目的目光,端着手里的酒盏,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两道队伍。 因为主宾入厅,大家也都放下了嘴里的话,安静的瞧着。 阔别十多年,很多新任的官臣自然没有看到过温熙玄,初次瞧见,不为心中太子身患旧疾而疑惑,却是为他身边这位不卑不亢的女子而敬佩。 东燕自古便有女子为官一说,所以女子能够在这样的场合出现自然也不稀罕。但是能在从未在世人前露面的太子面前,刘珠儿全然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宾客满至,将宽敞的厅堂挤满了人。各个威风八面,身份高贵,不是宠臣便是高官,再不就是跟对高官而来的商贾,商铺遍地,腰缠万贯。 身为老臣,从前见过还是少年的温熙玄,十几年之后的今天,再一次相见,曾经那些仰慕温熙玄的人如今也各自有了自己拥护的对象,面对温熙玄的时候更多的是惆怅和对他现如今状况的怜悯。 唯独,少了一分追念故主的心情。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不远处那个一直坐着的段王身上,以至于,当大家都将目光送到温熙玄和刘珠儿身上的时候,也只是那样瞩目的瞧着,鲜少或者说一个都没有要主动上前请安。 刘珠儿与温熙玄同时走进,面对着早就准备好的喜堂,她的脸上先是微微呆了一下,转瞬就换上了一张平淡无波却叫人很是舒服的笑脸。 因为没有高堂,不过是两幅画像,所以这三拜,也就成了对方互相的三拜。 轮椅发出一阵刺耳而嘈杂的响动,行到喜堂跟前方才停下,随着一声高喝,那坐在上首的两张画像就被呈了上来。 同时,高喝声起,“一拜天地……” 温熙玄缩在宽大的轮椅之内,面对着刘珠儿,高喝声响过,他看着面前的刘珠儿微微欠身;刘珠儿却被丁香搀扶着,对他身居一礼。 “二拜高堂……” 第二拜,心情越发沉重的刘珠儿却没来由的迟疑了一下,但将视线从温熙玄的身上移开的时候她不知为何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腰带双鱼玉佩的男子,这拜堂的身子就更加迟缓了。 “夫妻对拜……” 刘珠儿看着温熙玄,嘴角一直噙着笑意。她知道,这第三拜下去,在这里,她就是温熙玄的妻子了。不管是生是死,不管她走到天涯海角,她的头衔都只是温刘氏。 她瞩目的瞧着温熙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高挺的鼻,薄薄的红唇,白而蜡黄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喜堂之内安静的骇人,那第三声的拜礼高喝已经过去很久,依旧迟迟不见刘珠儿的身子前倾。 温熙玄坐在轮椅里,呼吸匀称,面容清秀,瞧着刘珠儿眼神之中的躲闪和越来越浓的凉意,竟然笑的更加的温和。 “夫妻对拜……” 司仪的高喝声又一次响起。 刘珠儿浑身一震,咬了咬薄唇,对温熙玄动了动嘴,不过是唇语,却没出声。 “我们互不相欠。” 但,面对着她的温熙玄却怎么会不明白,笑着对她点点头。 “礼成……” 高喝之后,安静的喜堂顿时暴起一阵笑声,碰杯之声,赞叹之声,声声交叠。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双鱼玉佩撞击之声。 “哈哈哈……皇侄,恭喜恭喜,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皇叔,多年不见,您已经老了很多。”温熙玄将视线从刘珠儿的脸上移开,看向身侧走近的男子。 “哈哈哈……见笑了,这么多年你不在朝中,本王着实劳累。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突然收到你的请柬,实在意外。瞧着你如今也娶了这么漂亮的太子妃,是否该出太子府主持朝政了?呵呵……要不然,你再这样下去,怕是天下人都忘记了还有太子这么个人了,哈哈哈……瞧你如今身子骨硬朗,应该早去宫内才是,看一看你的父皇,也少叫本王劳神一些才行啊!” 段王,爽朗的笑声倍感亲切,可他的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冷着一张脸,看了看刘珠儿,又瞧着坐在轮椅之内的温熙玄。 “皇叔见外了,这东燕不管怎么说都姓温,说不上你我之分。呵呵……皇侄身子依旧不够坚朗,所以,呵呵……有劳皇叔费心了。” “哈哈,见外,见外。哎?我听说太子妃可是刘家的女儿?好,好,咱们亲上加亲。呵呵……本王有幸见到刘家的女子,也是三生有幸了。” 温熙玄也跟着爽朗一笑,将这份“尊重”演绎的淋漓尽致,不忘看向刘珠儿,说道,“这位是皇叔,也是当今东燕的段王,温懿。” 刘珠儿楞了一下,想到,这个病可是很严重的,于是笑着伸出手,打算去握手,“幸会,瘟疫。” 段王温懿温和而又干净的笑着,端着酒盏对刘珠儿微微点头。 三个人默契的却没有出声。 彼时,从温懿的身后不远处走上来一人,她艳丽的服饰从头到脚都垂挂着晶莹剔透的宝石,乍看上去,就是一个会移动的宝石架子。 不过,再多的宝石也难掩她的容貌。 诚然,刘珠儿见过最美的有刘月容,还有这次宾宴上赶来的女眷。 刘月容胜在青春。那些女眷们胜在胭脂粉红。眼前的女子,胜在她的五官。 略施粉黛的她五官更加清丽逼人,尤其那双眉眼,似乎带着一种魔性,叫人很难从那双眉眼之中抽出眼神移向别处。身上也不过只穿着象牙白的长裙,样式简单,没有躲过的花色,缝制的边沿被宝石镶嵌。 刘珠儿简直是看傻了眼。 “珠儿?” 刘珠儿愣了一下,瞧着被温熙玄的轮椅碰了一下的裙摆,才将视线从那女子身上收回。不过瞬息万变之下将一张惊呆的神情变成了温和笑脸,她冲着来着笑了一下,又对温懿笑了一下,举着酒盏,歉然的说,“本宫失礼了。从未见过如此美艳之人,真的是……呵……” 温熙玄跟着一笑,说道,“皇叔身边向来不缺少美丽的女子,眼前的女子不知是何方的仙人下凡?” “呵呵……”温懿爽朗一笑,侧目瞧了一下身边的女子,说道,“她不会说话,不能回答殿下的话了。” 刘珠儿又是一愣,不禁多打量了一下那女子,用手里的酒盏对她微微拜了拜,彼时,温熙玄又叫道,“珠儿,看来今日是不能与仙女说上话了。” 第53章段王“瘟疫” 刘珠儿身子一僵,才注意到,温熙玄已经连续叫了自己两次珠儿这个闺名,没来由的一种凉意从头顶上扑了下来,不过那么一瞬的尴尬,她冲温熙玄笑着说,“回殿下,的确如此呢,实在是可惜。不过段王可以代劳介绍一下这位贵客。” “呵呵……”温熙玄和刘珠儿同时笑着。 温懿盈盈目光,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刘珠儿,而后才将视线移送到身侧的女子身上,瞧着那女子的脸庞,似乎带着一丝叫人心生嫉妒的温和,像极了很多年前刘珠儿在幼稚园的时候瞧着人家手里的冰淇淋一样的热烈,沉默良久,才道,“君茹,是本王的侍妾。” 君茹听得段王如此介绍,先将脸上的淡漠收了起来,对刘珠儿和温熙玄微微欠身,漠然的行了礼。 温熙玄又是一笑,“皇叔,好有福气。身边有美人陪伴,自然会事事顺心。” 温懿对温熙玄的这种虚假奉承满是满足的应下,而后说道,“呵呵,皇侄言过其辞了,不过皇侄现在身边有这样一位美人,也是快哉。哈哈哈,你我不分上下啊,哈哈哈……” 温熙玄继续张狂的大笑着。 刘珠儿站在身侧,目光就未从君茹的身上移开过。她觉得,面前的女人不简单。 温熙玄与段王温懿互相说着奉承的话,那边举着酒盏同样阿谀奉承的大臣们也跟着哈哈的大笑,一时间屋内更加的热闹。 片刻之后,温懿提议,“本王今日为了方便,特意撑了小舟过来,皇侄可有雅兴陪同本王过去喝一杯?” 温熙玄的笑容在脸上僵硬了一下,很是明显的不快之后对温懿摇摇头,“怕是不成了皇叔,我的身子不成呢。您也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蜗居在此就是不想叫人看见我的样子,可本殿下为了珠儿,不得不这么做了。现在因为在这里坐的久了些有些吃不消,皇叔应该不会介意我的突然告辞吧!” 温懿瞧着温熙玄脸上的难色,自然陪同的也艰难的同情了一把,将手里的墨扇收起,敲了敲手心,还不忘伸出手碰触了一下温熙玄的肩头以示宽慰,“皇侄,哎……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休息吧!来人,送殿下回去,这里交给本……” “不,皇叔,这里交给珠儿吧,您一直忙于奔波,勤于朝政,这点小事还是不劳您费心了。珠儿,好生招待便是!” 温熙玄留下话,潇洒的由着香丁推着轮椅走了。 走了。 走了? 刘珠儿站在人群中,站在周身全是达官显贵之间,被那些带着讽刺、奚落、假意的笑容围在中央,觉得周围全都是生出来的荆棘,就要刺破她的骨肉,连带着她刚刚放松下来的心神也跟着不安了起来。 诚然,在现代都市的时候她见过不少的高官,也见过很多恐怖组织,可她却不是孤身一人,也不是对来者一无所知。眼前的人不是阴险狡诈就是变化多端,再就是杀人如麻。 譬如眼前的他。 瘟疫。 此人还真的像个瘟疫一样,就站在她的跟前,露出那若有似无的微笑,淡淡眼神之下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有些打量的瞧着她。 刘珠儿目送温熙玄渐渐的走远,直到那轮椅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才将眼神收回,而后扯动了一下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说道,“各位,实在对不住,太子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实在陪不了大家。不过各位官臣也无需介怀,殿下命本宫在这里,待本宫敬各位一杯,算是赔礼了。” “啊,好说,好说,殿下的身体重要。” “就是,殿下好生养身子才是要紧。” “呵呵……娘娘见外了。” “娘娘您好酒量,呵呵……不愧是驸马爷的孙女啊,哈哈……” “就是,就是……” “呵呵……”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更有些人只举着酒盏对她温和的笑,而后纷纷仰头,将手里的酒盏一饮而下。 刘珠儿饮尽了酒盏里醇香的酒酿,将酒盏倒过来,示意里面滴水不剩,笑着对大家说,“请各位自便,本宫要陪同王爷说说话!” “哈哈……”温懿大笑一声,也将手里的酒盏饮尽,微微眯起眼,瞧着她。 刘珠儿对他欠了欠身,“王爷,不如我们另寻他处,如何?尽管因为我的婚宴,可毕竟官臣有别,我想在这里还是给别人一些方便为好,您意下如何?” “哦?本王也正有此意。有咱们在,他们怕是多有不便呢。既然都想到了一起,呵呵,走吧,去本王的小舟上瞧一瞧。本王最近寻得了一副好琴,听闻刘家的女儿都会一手好的琴技,呵呵……不知本王今日可有幸听上一曲?” 刘珠儿看了看他身侧的君茹,笑的极度的谦卑,“王爷说笑了,本宫实在才疏学浅,怕是要侥了王爷的兴致了。不过本宫倒是听闻,王爷身边的这位君茹姑娘琴技很好。” “呵呵,好说,好说……” 段王又是一笑,率先迈步前行。 刘珠儿在原地驻足了片刻,瞅着温懿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沉思了一番,若非知晓温懿是个笑面虎,这样的笑容在外人看来,温懿的确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 丁香跟着刘珠儿一同前去,却被刘珠儿及时制止了,她对丁香摇摇头,便头也未回的跟着温懿出了太子府,直奔距离太子府不远处的河渠。 这条河渠宽有五米,曲曲弯弯,环绕在京都城四周,河渠上惯常会有一些游玩的小船,不过天色一黑,那些小船便都驱赶了出去,以免有心之人利用小船趁机流进京都。 彼时,河渠里就只有一条小舟,泛舟的人瞧见温懿的身影,撑起船桨,将小舟划了过去。 “王爷!” “再靠近一些,今日有位贵客,万不可惊扰了贵客,你要小心才行。”温懿说完话,将视线投向了刘珠儿。 刘珠儿一席火红的嫁衣,对温懿欠了欠身,抬头之际,不禁心头一紧,怎么觉得温懿的眼神如此的——暧昧?! 或许是她看错了? 那眼神不过那么一扫,便从刘珠儿的身上移开了。 刘珠儿在心底狐疑了一下,跟着温懿跳上了小舟。 小舟轻轻泛起,四周的帷幔在夜风之下飘荡而动,吹拂着的火柱也跟着摇摆而起。 刘珠儿坐定才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君茹不见了。 她看了看四周,问道,“王爷,君茹姑娘可是跟丢了?” “呵呵,君茹在府上陪同宾客,你我二人已经离开,相信那里此时无人照应。太子妃尽管放心,君茹做事一向谨慎,这是咱们温家的喜事,就算太子殿下不想张扬一切以平常百姓家的婚事来办,但一些必要的礼数还是不能少了。殿下不在,却不能少了半分的疏漏。” 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将亲情和礼义都包容在内了。足见温懿这个做长辈的对晚辈的关照和关怀。 关怀到不惜与太子妃孤男寡女两人在小舟上约会。 刘珠儿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温懿将刘珠儿身前的酒盏斟满,手里的墨扇放在了桌子上,笑意盈盈的瞧着她。一时间,小舟之内的两人都没有说话,相对而坐,若不是小舟之下的河水慢慢移动,刘珠儿还以为时间就在此静止了呢。 “刘珠儿!” 刘珠儿楞了一下,对温懿说,“是,王爷。啊,皇叔,珠儿在。” “呵呵,说起来也真是惊讶了,若论起辈分来,本王还是刘珠儿的祖父了,呵呵……” 刘珠儿也对温懿讪讪的笑了笑,他说的不错,若是论起来,依照公主那边,刘珠儿确实要叫他一声祖父。只是……今日不同往日,刘珠儿嫁给了太子,可嫁夫随夫,她就要称呼温懿一声叔叔。 “王爷说的极是,不过也是巧合罢了。若非那日王爷临时改了主意,将我送到了太子府上,怕是现在,王爷要尊称我一声皇嫂吧!”刘珠儿可从来不会吝惜自己肚子里那些奚落和讽刺的词语,想起自己的死和母亲的死与眼前的人脱不了关系,她的话语便多了几分凉意。 “哈哈哈哈……” 闻听,温懿放声大笑,将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刘珠儿正襟危坐,瞧着他身上迫人的气势,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压抑。 “世间很多事情也真的是出乎人的意料,本王先干为敬,敬这阴错阳差的巧情,敬你我之前的缘分……” 缘分? 似乎只有仇恨吧! 刘珠儿在心底啐了一口,瞧着面前的酒盏,没有伸手去接,看着温懿又痛饮了一杯,酒气渐起,那张笑容之下的阴险就更加明显了。 “王爷,我不胜酒力,刚刚已经喝了一杯,现在有些头晕。所以……”她瞧着面前的酒盏,身子微微向后移动的半分。 “哦?”温懿的手僵持在半空,嘴里的惊讶之色难以颜表,他瞧着刘珠儿那张一直挂着浓浓笑意的脸,也跟着将脸上的笑意泛的更加浓烈了,迟疑了一番还是将酒盏放下,说道,“那便不喝了吧,本王替你喝了便是。” “呵呵,王爷真是豪爽。世人都说,当今天下,当属两人最配得上是英雄一词。” 温懿将脸上的笑容堆积的更加浓厚了,不禁问道,“说来听听?”,兴致盎然的等待着刘珠儿的回答。 “首当第一位的便是当年的镇国公也便是我的祖父刘万豪,叱咤风云,祛除倭寇,斩杀奸臣。而其次……” “其次便是当年英雄神武一心要报效东燕的太子温熙玄。”温懿抢过话头,将手里的折扇收在手上,兀自站了起来,双手背负,一脸的正义和向往,不过,先捧后贬,向来是他的一贯作风,话风一转,又道,“可惜,太子却因为蛊毒一事成了如今的模样,本王实在痛心……” 第54章游湖 “王爷!” 刘珠儿现在心底吐了一下,强自镇定起来,对他说,“怕是王爷所说的人不对。” 温懿的神情一僵,有些纳闷的瞧着她,挑眉问道,“那依照你心中所想,另外一个该是何人?” 刘珠儿亦是站起身,却想着小舟的另一侧踱步了几许,声音悠悠,扬起眉头一脸的敬佩,“在刘珠儿的心中,这第二的英雄当属东燕的段王。” “哈哈哈……本王不才,实难担当这样的称赞啊!”温懿将手里的墨扇“唰”的展开,慢悠悠得在胸前扇了几下, 刘珠儿的步子又退后了几步,瞧着他,继续说,“段王为人正直,不勾言笑,更是一个品行端庄的君子。段王在朝堂之上叱咤风雨多年,却从未招揽过任何良辰,一心只想与这东燕尽一份心神。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说段王为人放荡,可殊不知段王只为了一个情字专属,身边也只有一位美丽的侍妾为伴。” 温懿微微眯起双眼,瞧着刘珠儿的妙语连珠,那一句句赞叹的话就像是小舟底下不断流淌的渠水,滔滔不绝,但对这份讽刺,他似乎并未在意。 只道…… “过奖过奖,实在是过奖啊……本王实难有愧,呵呵……” 刘珠儿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打量着温懿脸上那些细微的变化,在心底将他此刻应该会有的想法想了又想。完全做好了只要他动手自己立即从小舟上跳下去的决心,为此,她还将袖子里已经画好的毒药准备了出来。 温懿的脸色在阴影之下,因为刚才风大,将小舟上唯一的一只光亮也熄灭了。刘珠儿只能看得见他那张隐在暗处的侧面,被月光镀上了一层白花花的光亮,乍看上去,只有灰蒙蒙的脸,瞧不出那发出一连串笑声的人就是眼前的他。 “哎,这件事实在太过悲痛。本王也实难担当珠儿的夸赞,实不相瞒,这么多年,本王也是过得有些疲惫。当年……” 他的话欲言又止。 刘珠儿没有催促他,继续等待着,知晓周围隐藏着暗卫,隐藏着杀手,同时还隐藏着一路跟随而来的丁香,但是她能够在最有限的时间内逃脱的话,只能先扔了手里的毒药再跳水。 当她算计好了一切,温懿不知何时已经将那只熄灭的蜡烛点亮了。 “过来坐吧,小心掉下去。” 刘珠儿一愣,摇了摇薄唇,知晓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有所准备,但不能继续僵持,值得放下结拜,又一次坐在了温懿的对面。两人之间只有一只桌子的距离,桌面上摆着一只火烛,两只酒盏,还有那一盘不知是何物的糕点。 期间,温懿还曾捻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细细的嚼了好一阵儿。温和的风就拍打在刘珠儿的脊背上,却犹如一柄冰凉的宽刀不断的鞭策着她的神经,叫她不得继续提防着眼前这个叫她琢磨不透的男子。 “今日天色尚佳,正是适合成亲的好时候,本王起初还想将太子的婚事在宫内大办一次,却不想太子已经将时间提前,受到请柬的时候是在太突然了。”温懿突然抬眸,瞧着刘珠儿的脸,双眼犹如一团火,瞬间将刘珠儿脸上挂着的笑容融化了,“听闻,你那日被送去太子府上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不知是真是假?” 他要开始摊牌了吗?刘珠儿在心底发问。 “王爷,这不过是谣传罢了,您从何处听来?” “哦?可本王为何亲眼所见呢?并且因为这件事,刘兆坤也曾去找过本王,本王暗中差人去调查过,听闻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太子啊!呵……说来也是怪异,温家人都喜欢折磨自己在乎的人,向来如此,不然,太子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你可听说过太子的事情?” 刘珠儿面色一僵,不想温懿如此直白,难道她要说这件事她知情?那岂不是就证明了她的死是温熙玄所为,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成了无罪之人?可她要说不知情,怕是眼前已经对她没有任何试探之心的温懿就要起了杀念吧! “王爷,时辰不早了,我要去前边招待宾客了。殿下刚才已经交代,要我在厅堂内照顾大家,现在我却突然离开,实在是不该。”刘珠儿故意错开他的话,强装镇定的说。 “无妨,那边有君茹在,你一切大可放心才是。今日来此,你无需多心,本王也不过是一直担心太子,所以才寻你过来说说话罢了。” “王爷,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哦?”温懿挑眉,凤目之上满是惊讶,不禁问道,“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刚才可是你要说出来另寻他处的啊!呵呵,现在却要反悔,本王可是做了什么逾越的事情?” 狡诈! 刘珠儿在心底低骂一声,不禁为自己刚才那句多嘴的话狠狠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微微蹙了一下眉头,说道,“看来是王爷会错了意吧!我只说要听温如姑娘的琴曲,却不想温如不在,那我只好告辞了。至于,太子的事……” 温懿一笑,将话头抢了过去,说道,“太子的事本就是你我的事,也是家事。作为叔叔寻你说一些家事再寻常不过,你知道你是否会错了意?” 厉害! 刘珠儿没有想到,一直喜欢说话绕弯子给人下套子的她现在却陷入了被动,直接被眼前的男子一句一句的给绊住了,自己却寻不到半点可以为自己开脱的话。 她使劲的抿了抿薄唇,说什么话都被堵回来,她现在实在找不到可以叫自己脱身的话头,只干坐在那里,瞧着温懿的脸色。 温懿瞧着她,瞧着瞧着竟然笑了起来。 刘珠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渐渐的小去,温懿的话又转了回来,“刘兆坤一直想将他的女儿送到本王的府上,可本王一直推脱,你看知道原因何为?” 刘珠儿岂能知道,她很想回答他鬼才知道,不过转念一想,举得他这样问的实在是过于暧昧了,那脑子里的细胞就那么死了一个,同时想明白了此次温懿单独叫她来的目的,除了试探还有羞辱。 “王爷,刘月容是我的妹妹,她还未出阁,这件事现在说实在早了些。我的大伯父一直与王爷交好,这是普天之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王爷既然没有这份心不妨直接告诉他,或者,我代为通传一声,也不为过。毕竟,刘家和温家不如从前,叫人拽住了什么尾巴,实在不好。您说呢?” “……”温懿的神情顿时一肃,眼神之中添了一丝不明以为的欣赏,却道,“不劳烦太子妃,这件事暂且隔着吧!” “嗯,王爷,时辰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不知道大伯父此次以来是否因为我的事情在前边忙碌呢。殿下的府邸上一直人手不够,我暂时从娘家带回了几个,怕是从未见过这种场合的丫头们要害怕了。” “无妨,那里有君茹在。”温懿轻轻的嘬了口酒盏里的酒酿。 刘珠儿身子一僵,时间越久,她知道自己越是危险,可如何脱身,如何在温懿的同意之下安全的脱身,她实在是…… 突然灵光一闪,刘珠儿隐在袖子下的手就画出了一个打火机,同时还有拳头大小的一盒子汽油。手指再移动,一个带着翅膀的机器人就从袖子里调了出去。 温懿已经自顾自饮的喝了三杯酒,因为灯火昏暗,微微带着酒意,双眼迷离,或许连神志也有些不清晰,他定定的瞧着刘珠儿,许久才说道,“本王一直在想,为何你不是刘月容。” “段王爷……”刘珠儿对这句话有着两种解释,其一,她要是刘月容,那温懿日后会要了她,所以这是侮辱,这是对一个刚刚出嫁的人的性骚扰,她断然知道,这就是温懿此次以来的用意。其二,她要是刘月容,那现在坐在这里的就该是刘月容而不是她,刘月容会投怀送抱,刘月容会主动饮酒示好。 听闻温懿千好万好,除了喜欢大权在握之外他还风流。 不难看出,此刻的温懿对他起了别样的心思。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心中骂道,“你个狗东西,看上了你哥哥的媳妇,现在还要玩弄你侄子的媳妇吗?简直是人渣!” 她瞧了瞧天色,实在不能再僵持下去,手心轻轻一扣,那机器人就背着岂有盒子带着大火气飞到了小舟的尾部。她心中大叫一声,“点火!” “噗……”火势瞬间高涨。 同时,借着大亮的光线,刘珠儿看到了温懿脸上的冷仄。 她心中大骇,看着温懿手中的墨扇直逼她的脖子,她将身子向后一仰,扭身落入了水渠。 “咚!”的一声落水,同时,在岸边想起了丁香的叫喊。 “来人啊,娘娘落水了。” 温懿手中的墨扇如影随形,带着尖锐的锋芒,撕裂了已经投入水渠之内刘珠儿的衣裙,却听到丁香的那一声叫喊及时收了手,站在小舟之上,气定神闲,对着岸上呼喝一声,“来人,救人!” 继续向下沉的刘珠儿迅速的画出了一个氧气罩扣在了自己的嘴上,跟着双脚在河底连蹬,一个扭身就躲过了已经追杀而来的水底暗卫。她奋力的向着岸上滑行,可身后的追捕却像一个个撵人的皮糖,眼见一只冰冷的宽刀就要割裂了她的脖子,她在水底大叫一声,如初无数个水泡泡,随手摘落了身上的氧气瓶双臂一展…… 第55章分居睡比较好 冒出了水面。 丁香和已经赶过来看热闹的人将水渠围拢的水泄不通,丁香瞧见刘珠儿冒出水面,将早准备好的竹竿递了过去,大叫道,“娘娘,这里……” 刘珠儿见到丁香从未感觉到的如此亲切,她拽着竹竿,一路被丁香拽上了岸。 趴在岸上的刘珠儿像条夏日暴晒过后的狗,大口的喘息,借着微弱的灯火,瞧着那只渐渐远去的小舟。 “娘娘……” “丁香,我没事。”刘珠儿被丁香搀扶起,她的目光却都一直放在那只远去的小舟上,似乎已经透过漆黑的天幕看到了隐藏在小舟周围的杀手,一个个背着宽刀,双眼如火。 “娘娘,殿下叫奴婢来找娘娘,听说娘娘来这里游湖,不想竟然是溺水了,是不是天黑没瞧见路啊!” 刘珠儿看了看丁香,恍惚了一下,才注意到周围来看热闹的人,明白丁香的话,于是点点头,“是啊,没瞧见脚下的路,还哈刚才有个人在小舟上救了我一下,不然我就真的淹死在这里了。呵……” “那可是好人呢,娘娘,咱们回去吧,回头奴婢替娘娘谢过人家。” 刘珠儿摸了一下脸上的水,对她点点头,“好,我们回去吧!” 彼时,早有过来观看的官臣纷纷走上前来询问。 刘珠儿无心理会,只听着他们嘴里那些阿谀奉承的假话和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一样的关心叫丁香拦在了外面。 进了太子府上,宾客已经走了大半,余下的也听说段王早就离开了,纷纷留下话,寻了个机会走了。 瞧着偌大的厅堂,突然空落下来的地方,到处都是残羹冷炙,杯盘狼藉,她带着一身的水枯坐了就。 “娘娘,咱们回去吧!” 刘珠儿知道丁香一直跟着她,更知道是因为温熙玄早有防备,可不知,温熙玄竟然早会料到温懿要对她下手。她带着一丝怒气,想着一会儿要如何对温熙玄这又是保护又是放水的一种钓鱼方式发作,可心底下琢磨了许久,都觉得应该将这件事的怒火忍耐下去。 因为,她寄人篱下。 “丁香,我们回去吧,我有些困乏了。” “是,娘娘,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您洗了身子再去休息吧,小心着凉!” 刘珠儿对她微微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子,拖着水衣,踩着已经灌满了水的鞋子,艰难的前行。 沐浴更衣,暖融融的热气就喷薄在她的脸上。她久久的没有从惊魂之中回神,脑子里一直闪过温懿那张冰冷而又叫人望而生畏的脸孔,因为她用机器人点燃了小舟,亮起火光的那一刻瞧见了温懿脸上带着没有一丝温度的杀意,飞过来的墨扇犹如生了眼睛的毒蛇,追着她的脖子啃咬了过去。 惊险异常,她默默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深吸一口气,靠着浴桶,许久未将散乱的神思聚拢起来。 “娘娘,娘娘?” 刘珠儿身子一跳,将视线移送到丁香身上,愣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很久了,水都凉了。” “是啊,娘娘,该起身了,殿下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刘珠儿的身子“哗啦”一声从水里面钻了出来,她愣了有几分钟,才想起来,今天她才与温熙玄拜堂了。可瞧着自己,她将实现向下移动,看着高挺的双峰,平坦的小腹,光洁的皮肤,想到温熙玄那张脸,她匆忙的将丁香递过来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丁香,拿一些不这么透光的衣服给我。” 丁香瞧了一眼,微微红了脸,“娘娘,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啊,今天是洞房花烛夜。” 狗屁的洞房,还花烛夜。 刘珠儿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将迈出浴桶,从箱子里随意的翻找了一番,抽出一件尚且还算厚实的衣服罩在了身上,喝到,“都出去吧,叫温熙玄也出去。” “娘娘……” “没听到吗,叫他也出去,不然,我就睡在这里了。”她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那张长凳子。 这句话声音不大,不过温熙玄还是听到了,“珠儿……” 刘珠儿浑身一颤。 “你是出来呢,还是本太子进去?” “你别动就行。” “哦?”温熙玄的声音透着一丝戏谑,“如此,我们要如何圆房呢?” 刘珠儿的身子又是一颤。 “没有圆房一说,你走就可以了。” “可本殿下已经准备好了。” 暧昧,满是油腻的暧昧。 刘珠儿浑身颤了又颤,几步走出屏风,瞧见了那边坐在木椅之上的温熙玄,怒瞪了他一眼,“殿下,时辰不早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不想与殿下说话。” “可是我想。” “殿下要是想在这里说话好办。丁香,过来,殿下寻你说话,我出去。” “啊,娘娘……”丁香面色一白,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呵呵……”温熙玄冷笑一声,打量了一番刘珠儿,说道,“似乎本殿下说过,你要囚禁再次,或许你可以试探一番我的命令是否奏效,走出去看看,是否有厉箭飞来?” “你……”刘珠儿怒瞪了他一眼,知晓自己现在内力又没了,要是有的话真相一巴掌怕死眼前这个叫她怎么看都不顺眼的温熙玄。尤其那死来威胁,她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复活,能复活也好,可在没有复活的过程中,会不会就被温熙玄埋了?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故作无事的问道,“殿下,这么晚了,来这里所为何事?” “呵呵,来人,将太子妃的衣服扒光。” 刘珠儿身子一跳,惊骇的她迅速抱住了自己,瞧着温熙玄那张带着满是趣味的脸不放心的又将卧榻面前的枕头抱在了怀里,低喝一声,“你,臭流氓。” 这个温家人怎么都一个德行,刚刚她被人言语轻薄也就罢了,险些就死在了温懿的墨扇下,现在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却要被温熙玄扒光衣服,凭什么? 她可不是软柿子。 “温熙玄,你别胡来,兔子逼急了还咬人。” “哦?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咬我的,你们都出去吧!” 温熙玄话语一出,所有人鱼贯而出。最后走出去的丁香甚至不忘好习惯的将门带紧了,屋内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安静的气氛之下,她竟然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不过是睡一觉,跟谁睡不是谁,现在跟自己名义上的老公睡也未尝不可,不过要看看温熙玄你是否有这个本事?! 刘珠儿袖子下的手又不安了起来,温熙玄早就防备,随手射出了一直攥在手里的珍珠,“噗”的一声,珍珠射穿了她的衣袖,那半个袖子都耷拉下来,露出她白净的胳膊。 刘珠儿浑身一僵,瞪圆了眼珠子瞧着温熙玄,心中不但的在追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这个内力时有时无,为什么自己就是不会功夫?! “你想下毒?”温熙玄问道。 刘珠儿向来不会对要对她不利的人说谎,老实的说,“是,我要下毒。” “毒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毒不死也没有好处,所以还不如毒死你。” “呵呵……”温熙玄微微歪了头,一脸的期待,“好,我给你机会,将你身上的毒拿出来。” “我没有。” “没有?你没有毒是如何将段王毒瞎的?你没有毒又是如何将我毒倒的?你没有毒又是如何控制刘家的?” “我现在没有。”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觉得与如此了解自己的人说谎实在没意思,可不说谎,她要说自己会画毒?温熙玄会相信? “刘珠儿……”温熙玄突然冷声叫了她一下,她默默转身,不等回头,陡然看到一个拳头伸了过来,未等她有任何反应,整个人被那拳头击打了出去,“咚!”刘珠儿像一个被人甩出去的沙包,绕着屏风,摔进了床榻之内。 因为疼痛,她好久才从渐渐昏迷的浆糊神志里恢复,抬头,瞧见了站在她跟前的温熙玄。 她觉得,实在太危险了。为何就这么嫁人了,在这里,被老公qj会不会有法院受理? 她闷咳一声,“咳咳……脸色铁青的从床榻上抬起头来,瞧着温熙玄,“殿下,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培养一下感情。强扭的话不甜。” “所以,本殿下可有强迫你?” 刘珠儿愣了一下,似乎他一直都没有强迫自己,不禁有些羞赧的瞪了一眼他。还不忘将床榻上的枕头扔给他,冷哼一声,顺势连帷幔也放下了,说道,“殿下,介于你我日后都不会有任何交集的情况下,还是分居比较好。我不介意你另寻他处,尤其离我越远越好。” 温熙玄看着被他甩过来而没有伸手去接掉在地上的枕头,凄惨惨的样子像极了他此时的状态,歪了歪嘴角,算是对这种冷暴力的不公和反抗,瞧着帷幔之内那个依旧瞪着他的刘珠儿,良久之后微叹一声说道,“介于你我之间并不需要这种交易,本殿下暂时将你圈禁在此,不得踏出这间房门半步。” “你……喂,温熙玄,你混……” “蛋”字还没骂出来,刘珠儿就听到了木门紧闭的声响,惊的她身子一跳,险些从床榻上滚下去。 彼时,本就有些阴冷的房间之内,更加的阴冷了。 火柱劈啪作响,却只在漆黑的光线之下只有豆粒那般大小,映照不大的光晕,笼罩着刘珠儿的孤身。 她将被子使劲的扯过来盖在身上,冲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冷哼一声,大叫道,“太好了,我绝对不会求你。有本事你别来求我,温熙玄。” 但是…… 第56章太子妃有些不好当 隔日的早上,刘珠儿觉得,那天晚上说的话实在有些过头了,因为她现在就有事要求温熙玄,并且是非求不可。 听闻那日她跳河是被情所困,听闻她那日本想逃婚却遇到了前来阻止她逃婚的情郎,现在门外都闹大了,大家纷纷指责眼前的太子妃不检点,竟然为了一个野汉子不要如此如此好的温熙玄玄太子。 更有不乏少数的志士就围在太子府外等着她给太子和世人一个交代,凭什么太子不惜花重金取回来的女人对温和的太子不珍重,凭什么一向孱弱的太子就要忍受你这样的娼妇在太子府内继续逍遥快要。 反正很多的凭什么。 将这个消息带给她的正是刘府的丫鬟。 因为三日后便是回门的时间,丫鬟是受了刘兆坤的指派过来给刘珠儿安排一些衣裳同时商议是否将陪嫁的丫鬟也送过来。 面子上是如此,其实,刘珠儿早在出刘府大门的时候就告诉了刘兆坤她不需要任何丫鬟,更不需要任何陪嫁的丫鬟,因为她知道,那些都不过是刘兆坤给她安排在身边的眼线,或许不是刘府的就是段王爷府上的,不管是谁的人,她都不喜欢被人盯梢。 却不想,刘兆坤又拍丫鬟过来特意说这件事,无外乎是将外面的事情告诉她,同时用这样的舆论要挟她将解药交出来。 其实刘珠儿并不用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更不需要回门,不过是面子工程,奈何,如今的面子是因为太子,更是因为她现在是太子妃。 她瞅了瞅跪在地上的丫鬟,问道,“刘兆坤可还有叫你说什么给本宫听,还是都说出来吧,本宫正闲着无事。” 那丫鬟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在心中将出门之前刘兆坤交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回娘娘,老爷还说,夫人已经因为思念娘娘而病倒了,是否要回去看望看望,或者差人先问候一番也可以。” 无外乎就是为了她手中的解药。 刘珠儿无奈的撇撇嘴,“还有吗?” “回娘娘,没有了。” “既是没有,你就回去吧!” “啊?”那丫鬟一愣,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抬头瞧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才在地上磕乐一个响头,不过,磕头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似乎还没有达成,于是又跪在了地上,怯生生的说道,“娘娘,奴婢不能回去。” “不回去做什么呢?”刘珠儿歪着身子,将手里的戏文放在了一边,瞧着她。 “回娘娘,老爷说要等到娘娘交给奴婢一样东西才能离开。” 刘珠儿冷嗤了一声,伸手将桌子上的盘子拿了过来,对丁香说,“去,将这里面的东西都给她。” 丁香示意,趋身上前,接过盘子,抬手一翻,盘子里的瓜子顷刻间落在了地上,丫鬟的身子一愣,茫然的丫头瞧着地上的瓜子,脸色都青了,“娘娘……” “喏,这不是东西吗,你家老爷说要本宫给你一些东西带回去,可也没有说是什么,本宫这里也只有这些了,拿回去交差吧!” “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娘娘……娘娘……” “丁香,送她出府吧,本宫实在无心听她在这里废话,听说殿下寻本宫有些事要说?” 丁香一直陪在刘珠儿身边,温熙玄是否有事情对她说自然知晓,不过当下也没迟疑,应道,“是,娘娘。” 刘珠儿起身,“走吧!” 脚步缓缓,逶迤的长裙在光亮的地板上映出一条长长的痕迹。经过那丫鬟跟前的时候听得那丫鬟低声的哭诉,她全然没有听到般继续往外面走。奈何,门外站着的兵卫却不给她出去的机会,刘珠儿懒洋洋的斜睨了一眼面前的两人,当着两人的面将早就准备好的毒药拿了出来,“碰!”瓶塞扒开,毒气喷出,两个人瞬间僵硬如木,眼珠子都没有眨一下。 刘珠儿看也未看,随手将药瓶塞进了两人怀里,在丁香的搀扶下继续向前走,行到半路,她突然想到房里还跪着一个人,于是对丁香说,“去,将她送出府,日后刘家的人再进来,就说本宫不见。” “是,娘娘……” 丁香向来听话,径直往回走。 刘珠儿在原地整理了一番衣裳,又抚了抚额前的珍珠坠子,才吵着温熙玄的院子走。 温熙玄的院子就在刘珠儿的院子对面,两个院子遥遥相望,像极了相辅相成的两只眼睛,不过,一个里面住着的是黑白分明的刘珠儿,另一面却住着患有青光眼白内障的温熙玄。 刘珠儿这一路上都带着微微的怒火,以至于她在迷晕了第五披前来阻止她的人的时候,温熙玄终于出现了。 今日的他换去了往日的黑色衣衫,一席象牙白的长衫宽松的罩在身上,因为没有变化,所以健硕的身子在宽大的衣衫之下凹凸有致的呈现。或许他才习武回来,额头上带着微微的汗水,手里握着冰刃,带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就喷薄在刘珠儿的脸上。她又那么片刻的闪神,心道,好看的男人就是叫她有些招架不住,尤其面前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她恨不能再拔出第六只毒药将他迷倒,而后拖着他去草地里好好的滚一遭…… 奈何,这些都是她那个小小的心思之外的一些意淫罢了,待得瞧清楚了温熙玄手中的长剑已经被他缓缓的拔了出来,她才将深思收回来,有些讪讪的冲着他笑了笑,“嘿嘿,殿下早上好!” “的确很早,不过我不好。” “为何?” “你你晕了太子府上全部的兵卫,如何好?” “嘿嘿,殿下你别开玩笑了,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您还不知道吗?即便是全部的兵卫都昏倒了,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兵卫和死士啊!” “呵呵……你迷晕了这么多的兵卫就是要告诉本殿下这院子里有多少人吗?” “不是,嘿嘿……”刘珠儿又是腼腆而富有风情的冲他龇牙,“殿下,本宫如今已经是您的妻子,自然来这是看望我的丈夫,同时慰问一下您的身子,可好?” “没有春宵一刻,自然是好。怎么,你想在白日光景之下与本殿下行一些不得在白日才做的事?看来是不成了,首先,本殿下不喜欢身边没有人伺候,其次,本殿更不喜欢有人在威胁之下做这些事。实在大煞风景,大杀雅兴。” 刘珠儿的小心脏被他的话戳的一个劲儿的痛,刁钻的话头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叫人发怒的脾气,可她看着温熙玄那张依旧温和的脸,使劲的抓了抓自己的指甲,而后又是一笑,“嘿嘿,殿下,您很是会开玩笑。我来这里,是有是与殿下相商。” 温熙玄的秀美一跳,惊讶的瞧着他她,问道,“你迷晕了这么多兵卫就是想要问本殿下是否愿意与你行房吗?呵……”他冷笑一声,却道,“自然愿意。” “你……”这个太子妃实在太不好当了。 刘珠儿真的快要被气炸了,但理智的边缘还在告诉她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殿下,我想您是会错了意,我来这里是想求您放我出去,我要去办一件事。” 温熙玄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要出去?本殿下的记性有时候真的是有些不好,记得昨日成亲的时候你可是下毒给我,我出于对你的一丝怜悯将你囚禁在院子里,却不想你现在就大刺刺的走出来,更加残忍的残害了我这么多的兵卫,太子妃,我的太子妃,你不觉得你的单子也太大了些吗!” “哦……” 刘珠儿再一次吃瘪,不禁佩服起姓温的人家怎么嘴巴都这么毒蛇,并且还很无耻,她的脑子里那个张狂而发怒的小人已经奋起抗击,连着击打了几下理智的小人,瞧着理智已经扑倒在地,可她还是在高喊,“镇定,镇定……” 刘珠儿又深吸一口气,气焰是被暂时压制住了,可脸色却白了不少,她决定不与温熙玄周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殿下,可有听过最近发生的事情?” 温熙玄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侧身掐了一下湛蓝的天色,不假思索的说,“倒是听说了不少,你知道你说的哪一桩?” “正是我的事啊!” 温熙玄赫然瞪大了双眼,打量她,上下打量,左右打量,全身打量,若不是刘珠儿现在穿得多,他的眼睛一定可以穿透那一层层的衣裳瞧到了她的骨头,“你说你嫁给本殿下的事吗?怕是早都过时了!” “你……” 刘珠儿的怒火已经充满了五脏六肺,她不知道温熙玄再说上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她是不是就能一拳头挥出去,但是,那已经奄奄一息的理智小人还是从地上爬起来,用带着鲜血的手指戳了一下怒火的小人告诉他,“要淡定,淡定……” 刘珠儿又深吸一口气,连带着鼻腔里因为怒火而微微发出的鼻涕都吸了进去,她先是端着一张笑脸,笑看眼前的温熙玄,打定主意要来求他一求,于是说道,“殿下,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将这件事平息,回来之后你想关我多久都成。” 温熙玄却没有吭声。 刘珠儿瞧着他的脸色,觉得似乎这个交易可行,于是又道,“殿下,我还可以告诉您我的毒药都放在什么地方。” 刘珠儿觉得,她已经拿出了杀手锏了,温熙玄没有道理不答应,他不是一直好奇自己身上的毒药都藏在什么地方吗。 哪晓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与之天下两大不测通行排列的还有温熙玄的脑回路。 他看了看手里的冰刃,一脸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不同意。” “你……” 第57章阴谋论 刘珠儿气的直跺脚,她再一次深吸一口气,这一口气有些长,也不知是因为被气的头昏暴涨还是因为这一口气太长叫她双眼发黑了,她沉思了一下,或许自己直接用毒药将他毒晕了算了。 可她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牢固,能够起死回生的技能还在的话,可温熙玄将她埋了,再或者直接烧了,再或者身首异处,她岂不是比死还难看? 在她周密的思虑之下,决定还是不要惹怒眼前这个一点都不稳定的温熙玄,“殿下,你开条件。” 说一出,刘珠儿觉得还不如生不如死呢?或许这样还能保留一丝尊严,如今她已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由温熙玄宰割了。 温熙玄是什么人,是没有一兵一卒,是在小小年纪忍受了长达五年之久蛊毒的折磨之下依旧活下来的人物,他能够在温懿严加看管的视线之下依旧活的风生水起,甚至不知在暗处安插了多少眼线和自己人脉的情况之下依旧未被发现,他温熙玄岂能就这么同意了她。 不过,他到底是个男人。 温熙玄将手里的宝剑唰的回了剑鞘,一脸欣赏的瞧着她,却如此说,“好!” “你……” 刘珠儿瞧着他远走的背影,知道自己上当了。 “温熙玄,你够狠!” “或许你大可不必出去,这件事自然会不了了之。”温熙玄收住脚,瞧着她。 阳光刺目,晨光微微,打在温熙玄的身上,他笑的如沐春风,一脸的惬意,汗水已经蒸发,那几缕黏在额前的长发随风飘动,如此翩翩少年郎自是多少女子想要追求的对象,却不知,能够在他的嘴里飘出这样几句话,“给本殿下生一个孩子。” “啊……” 刘珠儿大叫一声,尖利的指甲瞬间伸了出来,她狠狠的抓挠了一下空气,不解气的又对着温熙玄的脸远远的抓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解气的她追着温熙玄的脚步继续追赶,对着他的脊背用力的挠了一下。 温熙玄不躲不闪,脚步突然停滞不前,嗖的转身,瞧着近在咫尺的她。 刘珠儿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呼吸都喷在彼此的面上,如此的近,只要刘珠儿的的呼吸大一些,嘴唇就要连在一起了。 此情此情,该是多少有情男女开始下一步骤的关键啊,打打kiss,么么哒,随后再啪啪啪…… 可眼前的两人似乎没有情,只有…… 刘珠儿使劲的推出一张,“咚”的一声,像拳头杵在了石头上,发出沉闷的一响,因为疼痛,她微微皱了皱眉,温熙玄却依旧眉头舒展,笑着道,“这件事的目的便是将你引诱出去,上一次没能杀死你,这一次难保不会派出更厉害的对手,不过,本二殿下相信,你能够处理好,是吗?” 刘珠儿的神经一条,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鲁莽了,她以为这件事的谣传是刘兆坤所谓,可如今看来,却是昨日未将她杀死的温懿所为,可是为什么?她就突然成了温懿要杀的对象? “我……我对温懿有危险?”刘珠儿问道。 “呵……你对他有危险与否我不知情,不过我知道,就算是我对你知道的也很少,不是吗?” 知之甚少,会成为被敌人要杀自己的最简单的理由。尤其,刘珠儿的死是温懿确认,却在一夜之间成了活人,并且回到刘府将刘府上下都折磨的生不如此,为此刘兆坤不会一五一十的将这件事告诉他的主子温懿吗?温懿就不会为了这件他也为此而有些心生忌惮的事情产生怀疑和猜忌吗? 所以,昨日的试探,试探之后的苦苦相逼,相逼之后的刺杀,一切都是温懿的套路。 “杀了我对他就真的有好处?”刘珠儿问道。 “或许杀了你没有好处,但是不杀你现在对他来说的确没有好处。既然没有好处,为何不杀了你?” 温熙玄的眉眼微微弯起,那双好看的眼睛瞧着已经飞走的信鸽心中的主意便落了几分,边塞的信息已经送达,远在边塞之外的得力助手正在奔回,他现在只需要等待时机。 将她被杀这件事说的不过是天气的好坏这样的轻松,刘珠儿觉得心底有一次没来由的抽痛,乃至于她刚刚有勇气要独自面对的所有的想法都散了出去,她微微低下了头,有些赌气的说,“我死了对这么多人有好处,我倒是不怕牺牲。” 温熙玄的眸子跳了一下,他紧紧的锁定刘珠儿的眉眼,将口中奚落的话咽了回去,说道,“或许,你只需要等,在院子里的,回门的那一天,这件事便过去了。”只需要他在暗处动一动手,这件事也不算什么事情,那些想要在府门外闹事的人就叫他们闹去。但无论是什么事儿,只要有另外一件事盖住了,那之前的这件事也就不重要了。 人们向来是喜欢淡忘的。 “不了,我还是自己去。”刘珠儿觉得,既然是她自己捅出去的事情,她自然会将这件事平息,不外乎再死一次,要是上苍真的想叫她死,她想躲是躲不掉的。 “哦?” 温熙玄不禁来了兴致,脑子里将丁香之前给他的情报那些事情一一回想了一番,微微眯起双眼,瞧着她,沉声道,“好!” “谢殿下!” 刘珠儿对他微微拱手,扭身就往外面走,身后传来温熙玄的笑声,略带一丝玩味,“若是顶不住,还可以跑回来。” 刘珠儿冷嗤,啐了一声“毒蛇,就你嘴巴毒,我偏不会这么做。”提着的步子更快了。 未走到太子府的大门,刘珠儿便听到了外面的吵嚷,更有一些存心不良的家伙故意将话题引开,那一套一套的阴谋论实在叫人恼火,不得打蛇打七寸,制敌先摸底,她要忍着怒气在门内听一听。 “出来啊,殿下,快将那个女人放出来,殿下您这样包庇之下对您也不好。” “殿下,这件事就算是传言,可昨日还是有很多人瞧见了娘娘与人私会啊殿下。” “这件事不能善罢甘休,殿下一直在府内安生修养,常年不见客,不想好不容易娶亲这更人也容光焕发了,却要遭此劫数实在不应该啊。” “殿下,您不出来也没事,将她放出来,我们要给您一个公道。” “咚咚……” 还有些不怕死的人主动砸门。 刘珠儿微微眯了一下眼,恨不能现在就破门而出亲手掐死这些阴谋论的家伙们,玷污她的清白,举着自己自认为公正的嘴脸肆意践踏她的尊严。 “殿下,这件事与刘家是不是息息相关,听闻刘府已经不认这个女儿了。殿下,难不成这个女人就是勾结外挡的罪魁祸首?殿下……您是不是被她威胁了,殿下?” 越说越离谱,她再也忍受不住,若是现在不出,那她是不是就成了敌国的内奸,人人得而诛之了。 她推门面前把手的兵卫,抬起一脚,“咚!” 紧闭的大门被她甩开,那飞冲开去打太子府木门大开之际就瞧见了围拢在太子府门前的一干人等。 刘珠儿眼神飞速的一一打量了站在最前列的几人,从他们的脸色神情和身上的着装上辨认出了他们应该从事什么样的职业。 首当其冲的便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白净的脸,一脸的斗志昂扬,争执青春年少一腔热血的愤青之际。 其次,便是一个粗壮的汉子,袖子卷到了手臂上,脸上的络腮胡须将他的半张脸都盖住了,不用细问也知晓他是处在生活最底层却从不喜欢亲手劳作的可怜虫。 而后便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花白的胡须,脸上褶皱如干裂的地面,手里拄着拐杖,那双眼里透着一丝不忿,不用逼问也知晓刚刚那句极为代表作用的言论便是出自他的口。 “本宫在这里,你们要说什么,要问什么?”刘珠儿独自迈出太子府大门,高高竖起的发髻象征着她的身份,精致的妆容上一点微微摆动的珍珠贴服在她的额头,趁着她身上的玄色长裙,在烈日高灼的当空之下,突显了她的高贵和典雅。 听得刘珠儿如此气定神闲的发问,早前的喧闹突然平息了下来。 刘珠儿一一瞧过去,不过一些拿了银子受人蛊惑的白痴,她将视线移开,又问道,“本宫在问你们,可有什么话要说?” 良久的沉默之后,那位老者从人群之中挤上前去,将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戳在了地上,震荡的地砖也发出一声声闷响,“娘娘,老朽年岁已高,怕是不能给您磕头了。不过,身为长者,老朽有必要先问一问娘娘,您是否诚信要嫁给殿下,这次谣传是否为真,要是真的,为何您话要霸占太子妃的位置不让,您以为当朝太子殿下心善心软,您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这件事皇家不管,我们是很为东燕的子民就应该管一管,就算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为真实,可面对殿下身子薄弱的情况之下,面对如今皇族薄弱的情况之下,您就应该给我们百姓一个交代。” “对,交代,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给我们一个交代。” 刘珠儿镇定自若的听完他的一枪慷慨陈词,不禁在心中为他的强词夺理和这一阵阵的为民情愿的心叫了句好,奈何…… 第58章有本事你来杀我 刘珠儿不是傻子,她也不是一直憋闷在府内一无是处屁都不懂的二百五,你以为你一个老头子说的那些所谓的好话就可以将她镇住了? 刘珠儿从容的冲着那老者淡淡的一笑,先是礼貌性的欠了欠身,而后说道,“敢问你们,本宫的事情与你们有何关系?” “你……娘娘,您是殿下的妻子,殿下是为民办事,殿下是东燕的未来,也是我们的未来,难道我们不应该为殿下找这份情吗?” “哦?”刘珠儿诧异的惊讶的一声,问道,“请愿本宫自然拦不住,不过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为了殿下,又口口声声说为了这个国家,如此重的理由,应该做到万无一失有凭有据才可以吧。在一切都还只是传言的情况下,一切都还是不清楚的情况下,那么你们凭什么就说这件事是本宫的不对呢?” “娘娘,这件事已经是刘府的人传出来,若说我们是口说无凭娘娘自然可以去问刘府的娘家人。我们来这里,只是想给殿下讨要一个说法。” 刘珠儿冷嗤一声,继续说道,“说法可以给,但是本宫想知道,你们在来这里之前可都想过这件事不过是个谣传,本宫背负骂名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主动情愿现在却被你们当面指责。试问,连殿下都没有说要怪罪本宫的事情你们为何要到这里来闹事?还是说,这件谣传的事情平白无故的被你们这群有心之人利用,试图要置殿下的安全于不顾?” 那老者浑身一阵,不想自己的强词夺理却被眼前的小丫头给抢了先机,一时间没了还嘴的力气,可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没有因为刘珠儿的一连串发问威吓住。 “娘娘,休要顾左右而言他,这件事势必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刘珠儿瞧了那老者一眼,笑了一下又道,“老人家,别急,听本宫把话说完再要交代也不迟。您要是真的为了殿下着想,应该去查清楚此事,到时候直接将证据甩在本宫的面前,本宫就算是想抵赖也抵赖不得。可你们现在毫无证据,不过是道听途说,就来这里威吓本宫,是何居心?你们既然是为了殿下着想,就应该知道殿下这么多年一直身居太子府上,却从未踏出府门半步,全是因为身体不适。如今,你们却在刚刚口口声声要求殿下出来澄清,所为何因?还有……” 刘珠儿迈前一步,骇人的气势惊的面前几人微微后撤了几步,她面容温和,继续笑着说,“老人家到底是因为本宫的清白来这里,还是为了殿下的身体来这里?刚刚本宫可听得清清楚楚说本宫是祸国殃民的妖女,是塞外的间隙。呵……好,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竟然出自一位一心要为国家着想的老者之口。试问,你有何证据?试问,你凭什么这样说?试问,这不过一件谣传的事情你为何如此有把握的在这里宣扬惊扰太子的安歇?” “这……”老者一怔,一时间也被刘珠儿的话问住了。 刘珠儿继续说道,“首先,你无凭无证来这里职责本宫实为大不敬。其次,你不过是一介草民却因为这件事没有任何根据的事情,来这里扰乱太子安歇,实为大不衷。最后,你带着这么多的人来这里肆意闹事,甚至不故意太子府上的安静,扰乱百姓的安静,制造混乱,实为大逆不道。” 一条条罪证从刘珠儿的口说说出来像一道道晴天霹雳,瞬间震碎了所有人眼前坚定的信念和执着。 众人顿时错愕,脸色大变,但都没找到争辩的话头。 “没有要说的了吗?你们大张声势的来太子府外闹事,就是为了说这么两句话?” “娘娘,我们不过是跟着前来,索要一个理由罢了,并非要闹事。”那书生模样的人抵着嗓音解释。 刘珠儿眼神冷淡的扫了那人一眼,继续笑着说,“交代本宫自然会给你们,但前提是你们要拿出职责本宫的证据来。若说本宫真的那么做了,人证、物证,只要拿出一样与本宫当面对质,本宫绝不会退缩。” 到哪里去找人证?昨天夜里桥边上很多人都没瞧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更有很多人是温熙玄故意陪人过去,想必现在也都不知去向。再有,那些人赶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爬上了岸,那条游走的小舟上可都清楚的瞧见了站着的一男一女,男的是温懿,女的便是君茹。如此,要去问温懿这件事他到底认还是不认吗?或者说,刘珠儿直接说自己私会的人就是温懿? 刘珠儿瞪着面前几人一脸肃穆的看,等待了许久大家也没有商议出个所以然来,更是拿不出半个可以给她交代的人证。 “怎么,拿不出吗?”刘珠儿继续发问。 “这……娘娘,这件事咱们都不在场,自然无法说谁看到了。不过物证吗?倒是有一条小舟。”那书生模样的男子低头想了一下,刚才还跟着人瞧见了停在那条游湖里面的小舟,小舟的船尾被火烧了一块,泛着乌黑。 “哦?”刘珠儿惊讶的一声,问道,“敢问,时间小舟多少,京都的小舟又有多少?你们在毫无凭证的情况下只通过一句谣传就来这里质问本宫,那你们就不能通过一跳随意别处寻来的小舟污蔑本宫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你们也欺人太甚。” “这……”彼时,书生也被问住了,凭借多年的读书,年少气盛的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刚才决断有些草率,不禁将视线送到了那位老者的身上。 老者浑身一阵,脸色有些僵硬,可还是镇定的走上前,故意将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敲了一下,显示自己的威慑之威,“娘娘,只凭借一只小舟绝对不能肯定那就是昨日娘娘与人私会的小舟,可……” “可什么?” 刘珠儿笑着问他。 “可也不能说那不是啊!” 这是自然。 刘珠儿也肯定的点点头,但是她将话锋一转,问道,“如果说那条无人认领的小舟是您的呢?您如何证明不是呢?老人家,凡是要县讲究证据,您说的话本宫不会否认,那条小舟或许昨日就游湖里面,可谁能证明?空口说白话的事情任何人都会做,只要长了嘴都可以说上一二。呵呵……您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吧!” “这……”老者脸色顿时煞白,不想刘珠儿的几次反问将他自己说的话给压了过来,陷入了无法澄清的境地。正在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如何还击的时候,刘珠儿又道,“既然无凭无据,随意污蔑,本宫可是要治罪与你们的。呵……” 此话一出,众人为之一惊。 她也不给几个人再一次还嘴的机会,又道,“本宫现在就是来给你们一个交代,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子虚乌有。并且,本宫绝对不对轻易饶恕了趁机扰乱京都治安的乱臣贼子,更不会轻易宽恕污蔑本宫的小人。你们刚刚还说刘府已经不认本宫这个女儿了?呵……好,既然事情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本宫就将这件事做到底,给你们一个交代,来人,备轿,本宫要去刘府。” “是,娘娘。” 早早跟着出来的丁香一声应和,不多时轿子就准备好了停在太子府的门前。 刘珠儿一一扫过所有人的眼,说道,“今日不给你们一个交代谁都不准走。”说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交代,却不准他们走,这摆明了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刘珠儿钻进了轿子,随着一声起轿,轿子便游哒哒的从街向上缓缓的起步了。 因为太子府距离刘府比较远,刘珠儿特意要丁香挑选了比较近的巷子走,可因为身后跟着很多人,她期间还特意叫丁香呦呵几句,“谁想要交代的现在就跟我着我们娘娘走。” 此话一出,不乏跟风的人就跟上了队伍,直到队伍到了刘府的大门口,已经足有上千人之多。 刘珠儿慢慢的从轿子里钻了出来,仰头瞧了一眼才一日不见的刘府,越发觉得这刘府的大门有些碍眼,心道,“既然温懿将你推到了前头,你也不甘示弱的将这件事接下了,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将它做好。或者,将你逼急了,你杀了我?呵呵,怕只怕,你还真没有这个本事。” 她轻蔑的冷嗤一声,漠然转身,对着那堆满了街巷的人不禁感叹,她成亲之时也没瞧见过这么多的人。 刘珠儿叫丁香去敲门,大门在敲响了几声之后传来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刘家的小厮将木门开了一条缝隙,探出半个脑袋出来,瞧着是刘珠儿还是一愣,可再一瞧身后跟来了上千人之多,他惊的惊声尖叫,跑着回去叫刘兆坤,“老爷,老爷,不好了,打仗了,打仗了……” 刘珠儿冷笑一声,回头对那老者说道,“瞧你们做的好事,知道的是为了太子伸冤,为了本宫的清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真的要造反。造成今天的局势是你们一手早就,若是今日本宫将这件事情说清楚了你们如何证明给我本宫你们是被人利用还是自己受了谣言的蛊惑?” “这……”老者也有些急了,毕竟出来的时候只拿了那么一点儿的银子,本想也不过是制造一下混乱,叫这件事闹大一些,哪想这件事就顺着他收势不住的方向发展了。当下就没了主意,可来都来了,还是要看一看情况。 彼时…… 第59章风口浪尖之上 书生模样的人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娘娘,一切还未有论断,这件事的真假还不知。若这件事纯属子虚乌有,我们自会给娘娘一个公道,可若是真……” 刘珠儿不禁笑他们的没有脑子,来了这里,刘兆坤就算是不为她着想也要为自己着想,为了刘府着想。刘兆坤要说刘珠儿在外面偷人私会那就是给他刘府抹黑,好歹刘珠儿也是刘府的人。并且,刘珠儿手中的那些把柄可不是污蔑,刘兆坤自然要掂量一番。 可他要说刘珠儿是受人污蔑,呵呵,回头看他如何跟温懿交代。 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刘珠儿故意扔给了他,一是要试探他刘兆是否真的在意刘月容和花氏;二来,她要利用这一次机会,叫刘兆坤的表现彻底的将他从温懿那里推开。 不多时,大门被打开,刘兆坤一路风尘仆仆的走了出来,先是给刘珠儿欠了欠身,打算跪拜行礼的时候被刘珠儿扶起,“伯父,起来吧,都是家人,没有那么多礼数。” 刘兆坤讪讪的笑了一下,抬头瞅着眼前的众人,又看看刘珠儿,心中自然知晓了刘珠儿此次的来意,可他没有想到,不过是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的他,如今这么快就被刘珠儿发现了找回来了?他在人群中好好的看了一下,最后看到了那个花白胡须老者,心中便只有了主意。 “娘娘,这是……” “伯父,今日本宫前来只为了昨日夜里一事。听闻,本宫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公子却因为水大不小心落了船底,不过万幸的是丁香一直跟着,及时将本宫救了上来。至于那位公子已经不知去向,幸得一位游湖的公子也出手相救,不然本宫真的就是要被湖水冲走了。夜里,殿下还曾担心此时,若是那公子没有被水冲走是不是就可以救起了,毕竟是从太子府上走出去的贵客。不过今日一早,殿下就差人出去打探,听说是被那游湖的公子给救下了,现在已无大碍。这件事你可知道?” 刘兆坤愣了一下,瞧着刘珠儿那说谎的嘴巴上下一开一合的不禁佩服了起来,脑子里的想法转来转去想了许久,都没有接话。 刘珠儿冷笑一声,抓着刘兆坤的手继续说,“因为昨日婚礼上很多官臣在场,殿下不想搅了大家的兴致,所以就没有说。可不想却被有心之人利用,声称是本宫在婚礼进行之中与人私会。呵呵……而且这样的谣传还是从伯父您的院子里传出去的,可是当着?” “啊?”刘兆坤的眉头皱了一下,有些心虚的打量了一番刘珠儿的脸色。 彼时,台下的人群之中开始窃窃私语的起来,更有人说,“原来是这样,看来是真的误会了?” “或许也真的是误会呢?” “别乱下结论,凡是不是空穴来风,听听刘老爷怎么说。” “你是没脑子吗?刘老爷是娘娘的伯父,都是一家人,这样的事情岂能乱说。就算事实不是这样,刘老爷也不可能说出事情啊!” “啧啧,看来事情有蹊跷。” “嘘嘘,别乱说话。听听,继续听听……” 多少听了去悄悄话的刘珠儿对着刘兆坤笑了一下,说道,“伯父,你说话啊。他们可都想要一个结果呢。这件事关乎着本宫的清白,尤其关乎着本宫与太子的关系。现在太子身体欠安,为了这样的误会不知道又要在床榻上躺多久。伯父也不想叫之女受这份委屈吧!尤其,伯母现在因为思念侄女已经病卧在床,您还想叫伯母因为这件事也跟着受苦吗?” “这……”刘兆坤一时间有些心慌了。 这件事本就是被温懿利用,他还是想趁机攀附一下,却欠考虑了。因为他忽略了现在花氏身上的毒,尤其忽略了现在太子的身体,和一直握在刘珠儿口中关于刘月容的事情。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太子受了什么影响,关键时刻温懿岂能保他,还不是弃卒保车。但是这件事是温懿身边的人过来找他的,他当时便答应了下来,现在又倒打一耙岂不是会被温懿记恨上了? 刘兆坤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瞧着她,又瞧着台下的人,脸上的汗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本以为一切都水到渠成的事,不想被刘珠儿推着走到了风口浪尖上。她怎么就能带着这么多人出来,还要当面与她对峙,刘兆坤完全忽略了刘珠儿的能耐。 “伯父,您好好想一想,昨日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本宫说的这样。对了,若是可以,伯父可以将昨日与本宫一同在河边的月容请出来……” 刘兆坤一怔,将月容请出来?能做什么?刘月容因为上次被毒打一事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加之他亲手杀了那个兔儿爷,心火和身体一起冲了出来,刘月容不吃不喝,人消瘦了一大圈。就算能将她叫出来,又能做的了什么事?更何况,他知道,刘珠儿叫刘月容出来是假,目的是想威胁他关于刘月容的那桩未出阁就已经堕胎偷人的事儿罢了! “对,将刘府的小姐也请出来,这件事一说便真相大白了。” 人群之中一个不明真相的观者大叫一声。 白发老者回头看了看,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声,奈何他也没有办法,谁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他也无从下手了啊。 彼时,那粗犷的汉子随意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粗哑着嗓子跨前一步,说道,“娘娘,这件事就算是您找来了证人,如何证明就是真的?都在您娘家的府邸,难道就不许作假了吗?” 刘珠儿心中冷笑一声,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不过也不能怪你们,能够这样怀疑说明你们还有些脑子。她笑了一下,从容镇定的迈步下了石阶,走近那汉子大叫一声,“大胆,你如此污蔑本宫本该杖责,你们口口声声要本宫证明,本宫如今已经带来了人证,还想要本宫如何?可事到现在,你们可有任何证据证明本宫是与人私会呢?本宫的清白是你们随意污蔑的吗?这不过一件道听途说的事情,你们却要在这里飞扬跋扈,可见东燕已经因为太子的心善而如此欺软怕硬了吗?还有,你们说这件事从本宫的伯父这里传出来。好,伯父,您说,这件事是否从您这里传出去,说出来。” 刘珠儿蓦然回头,那双毫无情绪的双眼直接射向了刘兆坤。 刘兆坤的身子一跳,冷汗就流了下来,他知道,说与不说,都是死。 不过说是,他死的会很难看。百姓们如何看,街坊邻里如何看,他这么多年的交情老友如何看?为了段王,他已经委屈巴结的这么多年,那段王何曾正眼瞧过他?如此承认了,岂不是也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步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可若说不是?那段王的这次主动来找,他一直想要将女儿嫁入王府的心愿不是泡汤了?为此,他刘家何时才能出人头地,何时才能达官显贵,何时才能在朝为官啊? “伯父,你说啊,不用怕,有本宫做主。” 刘珠儿的话很明显了,她要刘兆坤说出来,说这件事是谣传,是子虚乌有,那她就可以给花氏解药,可以将月容的事情闭口不提。可若是他说这件事就是刘珠儿暗夜私会,她不知道会不会用一些极端的手段,譬如说出刘月容的事情,她可以说那公子就是月容私会的男子,为了堕胎一事起了争执。再不济,还可以直接下毒…… 刘兆坤瞧了瞧台下那么多双眼睛,又看了看刘珠儿,突然,身子一歪,“哎,头晕!” 刘珠儿冷笑一声,上前接住了他,“伯父,你这是怎么了?”她紧张的将刘兆坤拖住,趁机耳语,“说,不然休怪我现在就将刘月容的事情说出来。” 刘兆坤一怔,瞧着刘珠儿,半晌也没看见他点头还是摇头。 刘珠儿借故将他扶起,凑近又道,“别想耍什么花招,我有的事法子对付,除非你现在就想死。” 刘兆坤的脸色一白,恶汗又流了下来,紧咬着银牙,最后一跺脚,扶着木门站直了身子,扶额说道,“你们都是污蔑,污蔑啊……” “这……” 老者没有想到刘兆坤会倒打一耙,没有说这件事就是谣传,却说他们污蔑,这不是说一切的事端都是他们挑拨出来的?那刚才刘珠儿说的那些罪责可都要自己担着了。 老者突然大叫一声,使劲的将拐杖在地上磕了磕,“刘老爷,这件事是否从你府中传出?如若不是,你大可说不是,为何说是我们污蔑?一切事情都不会是空穴来风,昨日夜里虽然我们未曾亲眼所见,可也不是道听途说,那么多人在一旁观看,难道就没有人出来说出事情吗?” 刘珠儿冷笑一声,“老人家,这件事说不说实情,应该是你们去找出来与本宫当面对质才行,为何要反过来质问我伯父和本宫。你不觉得有些本末倒置了吗?还有,既然伯父已经说了这件事与他无关,你们就应该散了吧,还想在这里职责谁的过错?” “你……娘娘!”老者被气的急了,险些就将嘴里那句,“贱人”的话吐出来,及时收住嘴巴,微微拱手,“娘娘……老朽也是一事心切,我……” 第60章破财免灾 刘珠儿打断了老者的话,大叫一声,“你,你应该现在与我伯父赔不是才是。伯父最近身体欠安,你还想在逼迫了太子之后再来逼迫本宫的娘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这样肆意扰乱京都安宁的人是不是该问斩,伯父?本宫虽然对律法知之甚少,可这样大的罪行还是了解一二,您说是不是?”刘珠儿陡然回头,一双带着明显威胁意味的双眼就投了过来,炯炯有神的看着他的眼。 刘兆坤的心砰砰乱跳,本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并且从来不会论辩的他,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等于是哑巴,他木纳的瞅着刘珠儿,很久之后,迫于一种极度压抑的压迫用力的点了点头,“从未听说过。”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是我们误会了?” “走吧,事情都澄清了,还不走吗?别被抓了,娘娘已经仁慈的来带着咱们问清楚事实了,还想如何?” “走,走,快走!” “等一等,或许还有转机。” “什么转机,再等下去娘娘就要发脾气了,见好就收,拿了银子……” “嘘……” 顿时台下一片混乱,早有人当时头也未回的撒腿就跑,可也有不乏少数者依旧固守阵地。眨眼的功夫,一千多人也只剩下一百人之多。 刘珠儿温和的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是道听途说,相信大家也是为了殿下和本宫好,不过这件事已经澄清,本宫也不会怪罪你们。”刘珠儿知道,他们当中是十个有九个是拿了银子到这里来闹事的,所以她也不担心事情会闹大,更怕闹不大。 更何况,那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们可以拿了别人的银子来闹她,她也可以将银子加倍,叫这件事平息。于是她将话锋一转,说道,“听闻京都附近的几个小镇子上一直闹水灾,瞧你们也不似京都人,是不是都是从外地过来?呐!那本宫不会怪你们听信了道听途说的话,所以……呵呵……”刘珠儿轻笑了一下,那双眼睛便在每一个的面上过了一番,而后说道,“本宫也不怪罪你们。” 其中,有人懂得见好就收,听得刘珠儿将如此重的罪都加在了自己身上,现在话风一转还给他们了一个台阶下,有些胆子小的人自然懂得适时的借力而下,纷纷点头,“是啊,娘娘,咱们也是才搬进京都的,没想到就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们这些百姓计较就是。咱们也都是一时焦急,不想东燕的太子受了委屈,现在看来也只是一场误会。娘娘,您多包涵!” 好一句多包涵,不想叫太子受委屈就要她受委屈,真是可笑。 刘珠儿冷笑一声,面上却毫无笑意,继续温婉的说,“好说好说。呵……伯父一直乐善好施,听闻你们无家无田地,早就想帮一帮,择日不如撞日,伯父早就准备好了赈灾的良款,正愁无处发放。现在你们都在,现在就发下去吧!伯父……” 刘兆坤的脑子“嗡”的炸开了,他听得刘珠儿的一声轻唤,双腿酸软,脑袋上的汗水就像刚刚洗完了头发没擦干,成线的往下落。“这,这……” 刘珠儿悄然走上前,扶着刘兆坤,冲着那群纷纷仰头张望的百姓们又道,“伯父一心为民,你们都是东燕的百姓。伯父不想看着你们受苦,给你们点儿银子也是应当。喏!你们且在这里等着便是。” “这是真的吗?” “哎呀,还有这好事?” “嘘,拿了两家的银子……” “嘘,别乱说话,你傻吗,有银子不赚,那刘家银子多得很,不拿白不拿。” “你拿吧,我可不拿。走……” “别走,别走……” 尽管人群之中有人所有怀疑,可还是有些人是奔着银子而去,互相拥着靠近了刘府的大门口。 那些渴求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刘兆坤,瞪着他进去拿银子来。 刘珠儿微微笑了一下,用攥着刘兆坤衣袖的那只手使劲的抖了一下,回头对刘兆坤说,“伯父,您进去拿还是本宫陪您进去拿呢?” 刘兆坤的神经一跳,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满头恶汗,偷偷的打量着众人。 那一双双嗜血的双眼,殷切的盼望着刘兆坤立即捧着白花花的银子走出来,嘴角似乎都挂着口水。 刘珠儿也不急着催促,继续笑的温和,只是攥着刘兆坤的手更加用力的捏了一下他,而后冲刘兆坤眨了一下眼,那意思再说,“破财免灾,破了你的财,免除了我的灾星,你愿意不愿意呢?” “你,你……”刘兆坤浑身哆嗦了一下,缩着脖子看向刘珠儿。 刘珠儿侧隐隐的对他一笑,迅速的耳语道,“伯父,还是拿吧,取之于心用之于民,您应该贴近百姓,才能更加的得到王爷的赏识,是不是?” “你,你好狠的心,你……” “哦,我狠?我还有更狠的。要不然,用银子交换月容的事情吧。我相信在这里将月容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大家还是很愿意听的。或者,伯母是不是现在就应该死呢?您的两个儿子是不是应该死在外头?只剩下您一个孤家寡人的时候,您才应该知道什么叫狠!” “你……我,你……” 刘珠儿继续说,“拿呢,或许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要是不拿呢,这些人一直在您的门口等着,本宫不知道会不会再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叫他们破门而入,到时候他们可不会感激你啊!” “我,我若不从呢?”刘兆坤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刘珠儿也向来是见了棺材再补上一刀的人,她凑近几分继续说道,“不从就有不从的后果。”说罢,刘珠儿便松开了刘兆坤,起身对着众人低喝,“大家可还听说一件事呢?” “你,你,慢!”刘兆坤急了,躲在刘珠儿的身后低声连说,“好,好,好,我这就去拿!” “呵呵……”刘珠儿将刘兆坤交给了刘府的家丁,对身后还未走的百姓们说道,“伯父心善,一直对本宫将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也是伯父的一点儿心意,相信能够暂时解了你们的燃眉之急。你们且等着吧,伯父进去拿银子了,微薄之力,本宫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 众人之中,还真就有一二两个的难民,站在人群之中,听得真的有银子,跳的八丈高,“多谢娘娘,多谢刘老爷人,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余下的人皆是一些滋事的小人,瞧着这阵势怕是也闹不出什么大事来,不过只闹一闹就有银子拿,赚谁的钱不是赚,索性不去纠结到底自己是干嘛来了,临时充当了一把难民,学着那难民的样子也欢呼了起来,气势宏大,“多谢娘娘,多谢刘老爷。好人,好人啊……” 形势急转的情况下,刘珠儿不过几句话便占得了主动,她满意的瞧着那些只为了小利益而不知自己是什么位置的小角色,也在那里嘲讽了一番背后之人的小伎俩太过没含金量了。享受的听得他们那些阿谀奉承的假话,良久,用手绢挥了一下面前的灰尘,轻轻擦了一下额头,一丝疲惫便敛上心头,说道,“本宫有些乏了,回去还要伺候殿下,怕是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 “娘娘应该回去休息才是,恭送娘娘……” “是,娘娘日理万机,娘娘金体包保重啊……”也不知是哪个肚子里没几滴墨水的人不相事宜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惹众人哄堂一笑,那气氛便不一样了。 刘珠儿轻笑出声,“日理万机的是皇上,是本宫的父皇,呵呵……本宫不过一介女流,只能给你们博取这么一点儿的利益,罢了,你们排队,站好,等着领银子吧,本宫回去了……” “谢娘娘,恭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有银子拿的众人自然乐的开心,大家纷纷对刘珠儿跪地磕头。 刘珠儿不想再与这些人纠缠,尤其不想看到刘兆坤那张叫她无比憎恶的脸,钻进了轿子,将帘子一放,可轿子未动,她还“不放心”的交代,“你们要对等一会儿,伯父的银子放的比较隐蔽,怕是要费一些时间。还有,拿不到银子,你们可不要走啊。不然伯父会心有不安,尤其,刚刚走了那么多人,你们认识的相处告诉一声儿,也不能落下谁不是,走吧,丁香!” 刘珠儿将轿帘子放下,优雅的用手绢轻轻抿了一下嘴角,留下一张耐人寻味又温婉可人的神情,那轿子就在丁香的一声呦呵声之下,缓缓的起动了。 听闻,这件事在京都闹得很大,不过不是因为刘珠儿的清白而是刘府的乐善好施,当天据不完全统计,发放了上千两的白银,若不是后来下起了大雨,怕是还有一些等着领银子而不肯离去的人。 相传,当天夜里,刘府的刘老爷就因为这件事而“劳累”的病倒了。 刘珠儿听着丁香的诉说,歪着身子侧卧在软榻上,身下的真丝绣花软枕叫她越发的觉得太过舒服而有些困倦,可天色还早,她怕睡着了又醒的早,于是强打精神,喝了口温茶醒醒脑。 丁香说完了事情,还不忘交代,“娘娘,就是这样了。刘老爷病倒了,听说是累的。” “嗯!倒是很累,几千两的白银一点一点的发出去,自然累啊,呵呵……”其实是心痛的吧! 丁香鼓着腮帮子憋足了笑,但还是忍受不住的说道,“娘娘您真厉害,不但将所有人都说服了还忘记了这件事,只想着要去刘府拿银子了。您是如何做到的啊,那么会儿的功夫就将这件事做的不一样了,嘿嘿……” 刘珠儿又嘬了口温茶…… 第61章温熙玄的打算 算是清醒了不少,没有兴趣与丁香细讲,她只知道,刘府是掏不干的,尤其她也不想叫刘府一文钱都没有,因为她还没有折磨够。 丁香笑了一阵才想起刚才温熙玄派人送话过来,于是说道,“娘娘,殿下说娘娘辛苦了,要娘娘早些休息,明日过来看娘娘。” 看她? 刘珠儿觉得这嘴里的茶水怎么越发的苦涩难以喝下,她微微愣了一下,对丁香点点头,“知道了。”心中却道,“准没好事。” 彼时…… 正在屋内窗子前看着外面雨水的温熙玄听得香丁的诉说露出了一脸的笑容,正对面的院子里便是刘珠儿的居所,两个院子之间隔着两座院墙以及院子内的全部摆设。可就算如此,他似乎已经透过重重雨雾,看到了刘珠儿此刻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得意的大笑。 “殿下,这个刘珠儿到底是什么人?”香丁是一路跟着刘珠儿过去的,不过他是隐蔽在暗处。想起白日的事情实在大为惊叹,可如何都想不明,他之前所调查的刘珠儿却不是这幅样子,不禁好奇的发问。 温熙玄嘴角的笑容更甚了,他在心底摇摇头,确实不知她到底是何人,所以不能完全相信,她实在是有太多的叫人难以琢磨了。 “殿下,是否再叫人去调查?” 温熙玄默默转身,瞧了一眼桌子上香丁派人调查之后送回来的书信,那里清晰的写着刘家这一次发出去的银子数量,笑着说,“三千两白银,是普通官臣几年的俸禄了,呵呵……刘家果然殷实,被刘珠儿拿走了那么多,现在还能拿出这些银子,不难看出,刘兆坤这几年在外面瞒着驸马爷做尽了坏事。” 刘家有两天商铺,各种宅院,除了收租和全部的开支以及收入刘家也不会在被刘珠儿拿走了那么多之后如此轻松迅速的再一次拿出这么多银子。而当刘家的驸马爷还在世的时候,便已经放弃了很多了两天和商铺,转让出去后刘家算是支出大于收入,可不想,这么多年以来,刘兆坤为了给自己买官,给两个败家的儿子交赌资,还要四处巴结官臣和段王,现在依旧如此丰盈,可见刘兆坤在外面的歪门邪道之下收入的来源一定很多。 香丁明白温熙玄的话中之意,微微点头,“殿下,刘兆坤的事情我们现在就去查?” 温熙玄微微摇头,“不急于一时,毕竟此人对我们暂时无用。” “可是还要去刘珠儿?毕竟她与我们知道的那个刘珠儿相差太过悬殊,是否是我们差错了人?” 刘珠儿这个名字或许在东燕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可在京都却只有一个,就算是查到的人有出入也不可能相差甚远。温熙玄瞧了一眼对面那扇窗子上映照之下的人影,沉默了良久才说,“自然要查,同时查一查刘家还有多少银子。” “殿下,这个还用查吗?刘珠儿已经从刘兆坤那里拿走了全部,这些是刘花氏的嫁妆钱,听说当年花氏嫁进刘府带来了足可敌国的家产呢。” 温熙玄冷笑一声,“花氏的娘家出自前朝四大财主之一的府邸,花氏又是花家唯一的继承者,这么点银子对她来说实在少之又少。不过刘珠儿从刘兆坤那里将刘家的家产全拿了过来,相信现在刘兆坤的手里也没有多少东西了。倒是那个花氏……” “殿下您是想……”香丁欲言又止。 温熙玄不置可否,“本殿下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刘家那么多银子用不完,不如就拿过来归于咱们用。现在边塞那边正缺银子,想必现在刘兆坤那里是唯一一可以利用的人选。并且名正言顺,呵呵!” 香丁想了一下,点点头,“殿下,花氏娘家富可敌国不假,可现在花氏的银子还是花氏的,刘兆坤的银子全都在刘珠儿手上,您为何不用刘珠儿的银子啊?为何要舍近求远?并且,现在塞外的兵马已经向东燕进发,现在再去弄银子送过去招兵买马怕是也来不及了。” “呵呵……”温熙玄缓缓坐了下来,继续低头瞧着桌子上的密报,说道,“所以你要去调查清楚刘珠儿的底细,她是否真的为我们所用?” 香丁微微蹙了一下头,瞧着温熙玄。 他跟了温熙玄这么多年,似乎是被他一手带大,了解他的性格。温熙玄除了生性多疑之外哪里都好,可就是因为这个多疑导致香丁从前很多次差一点因为温熙玄的不信任而出了乱子。现在想来,这个多疑的毛病还真是有些叫人难以接受。不过刘珠儿是刘府的人,本就不该完全信任的利用。他以为不过一个受尽折磨的刘珠儿的底细再清楚不过,如论怎么查她就是刘珠儿啊,只是为何嫁过来的刘珠儿却是这样的叫人出乎意料,实在想不明白。 “殿下,属下知道了,一定细细的查找一番,她到底是何人。” 温熙玄没有吭声,低头瞧着桌子上的那个数字,想起自己在府邸这么多年,除却暗中四处搜寻而来的银子和珍奇异宝,他也没有多少。与刘府相比实在是差远了。 香丁低头想了一下,最近手头上的事情,除了继续查找刘珠儿的底细,就是边塞一事,不禁想到若白,“殿下,若白明日便到了。” 温熙玄微微点头,想了一下说道,“叫他直接到府上吧,十年未见,我也想见见他。” “是,殿下!不过,这样会耽误很多时间,边塞已经准备就绪,只等若白过去。” “边塞战事已经准备多时,不会在乎再等上一段时间。尤其现在,还有些不确定。上次那件事可有查清楚?” 香丁将这几日调查出来的上次刺杀一事的所有东西早就交给了温熙玄,目前还未曾有什么进展,“回殿下,还未有任何进展。尤其,上次交给殿下的那只匕首未曾调查清楚来历,属下已经在四处寻人,看能否到查处上面的花纹和样式出自何处。” 想起那一次在后院埋刘珠儿的时候遇到的刺杀,温熙玄的气焰便高涨了起来,他这么多年在府邸上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能够治疗好自己的蛊毒,不惜一步一步的退让,甚至叫人封了整个太子府,却不知那温懿还要趁机来射杀他。可他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温懿突然在五年之后派人刺杀他的缘由,更没有查清楚那群人的来路。有些恼火了起来,他将匕首从桌子下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面,瞧着这只从黑衣人身上掉落的匕首,眉头紧锁,却没有头绪。 “殿下,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不影响咱们的行动计划。” 温熙玄哼了一声,“此次成亲便是叫温懿知道,这件事本殿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他还不知道我已经将蛊毒压制住,所以目前来说他也不会再轻举妄动。我们只需要将这一次的征战埋伏好,只等时机一到。” “是,殿下。”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瞧这匕首许久,像是看到了眼前正在拿匕首刺杀她的温懿,将压抑在心底的仇恨一层一层的压制收在心底,而后叹了口气,将匕首收了起来,一转眼,又想到了对面院子的刘珠儿身上,“刘珠儿那里至今还没有想到任何可疑的线索吗?” “回殿下,毫无线索。或许……”香丁欲言又止。 “说!” “是,殿下。或许您……”香丁没敢将余下的话说出来,只是微微低着头,等待着自己那就要脱口而出的“刘珠儿是您的妻子,妻子同床,很多事都好说”的话被温熙玄痛斥。 可站在那里许久,香丁也没有等到温熙玄劈头盖脸的痛骂,只是感受着屋内爆裂的沉静,犹如一根根刺骨的毒针,全都蓄势待发,只要香丁的嘴巴微微动一下,就会将他刺成马蜂窝。 温熙玄一直没有吭声,只将心中将香丁的这个想法想了又想。 同床共枕,夫妻同床,即便不是同心,相信很多事情还是会知道了解的。如此,还有什么事情是查不出来的呢?更何况,聪明如她,早该知道答应嫁进来的那一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床笫之事,尽管彼此都是演戏。 沉默良久,温熙玄瞧着眼前的香丁,知道他的意思,可有一层意思就是在说关键时刻温熙玄出卖色相,为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出卖色相。 先不论身份他是太子,就算刘珠儿有如此的重要,温熙玄也没有必要利用自己的身子,他可不想在做第二个段王。 换做平常,香丁如此无礼的说话定然会找来温熙玄的痛骂,今时今日此时此刻,他却因为心情大好,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件玩笑话,那翘着的唇角演示着他的全部喜悦,甚至还带着浓浓的笑声,说道,“她是我的太子妃,这件事是必然。但……” 话风一转,他那个跳跃的思绪就想起昨日刘珠儿那副要死的样子,在心底没理由的哼了一下,心道,“她在怕什么?”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嫁进来,就应该做好一切的准备,哪怕为了能够保住她的命给他生孩子也该想到。昨日不过是动她一下,却要死要活,这可比用毒威胁自己的家人和今日坑害刘兆坤的刘珠儿一点都不同啊! 温熙玄半天没有下文,香丁的心便在打鼓了,他生怕自己因为说错了话受罚,赶忙改口,“殿下,属下会再次去查。” “查是必须,而且,你是否应该改口?” 香丁一怔,脸色瞬间惨白,这会才回过神来,他已经连名带姓的叫刘珠儿很久了,慌忙说道,“是,殿下。属下会再去查娘娘的底细!” 这句话是否有些别扭?哪有自己老公查自己媳妇的底细的? 可放在温熙玄这里一点儿都不别扭,他还很兴奋。 彼时,在温熙玄的心底却在盘旋着另外一件事…… 第62章床头打架床位和 是否同床共枕? 娶了媳妇不就是来睡觉生娃和疼爱的吗? 不过那是平常百姓家,换做帝王家就有些沉重了。 可温熙玄还是在想,总归她是我的妻,睡了你是应当。 你要是敢反抗? 大不了,走呗! 不过,那些都只是他暂时的心血来潮,是,只是心血来潮。 其实,就目前来说,温熙玄还真的没有这个想法,虽然说他不敢保证自己就是一个君子,可也不能做小人,尤其是对女子,还是自己妻子。他作为男人,要保持最近本的人性,不强求,不威胁。 香丁瞧着温熙玄那张平日来一直冷冰冰的脸上一下子怎么就多了那么多奇怪的表情,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一会儿尴尬一会儿诧异,实在诡异,不禁觉得自己的脖子背后有些发凉,微微低下了头,着就要溜,“殿下,属下告退。” “去吧,时刻盯着,继续查!” “是,殿下,属下告退!” 夜里,狂风大作,雨珠子像极了一颗颗从天而降的珍珠粒子,拍在尘世的各处。 刘珠儿早早的睡了,可还是在夜里被轰鸣的雷声震醒了,她眨巴着大眼睛,在漆黑的夜幕之下瞪的跟灯泡一样,却睡意全无。 躺在松软无比的冰蝉丝缝制的褥子上,她觉得自己像睡在四季如春的凉棚之下,身上也只着了也纸片一样的薄纱。因为的那京都地处江南,所以这里不算是四季如春也差不多多少的气候,春季刚刚复苏,外面的天气已经的叫人浮躁。雨水虽大,风也狂暴,奈何空气之中依旧带着令人烦躁不安的闷热。 她躺了一会儿,终是坐起身,仰头瞧着窗子外的电闪雷鸣和狂暴的雨声。 风声似乎渐渐的小了,就只有那一串一串的雨珠子落在地上的声响,听在耳中,越发的叫人安静,也越发的叫人不想入眠。 她一直生活在北方,更是长在北方,对于南方的温热向往着,可如今生活在这里,她突然觉得实在忍受不得。奈何人在此处,身不由己啊! 神游了一阵,她穿鞋下床,站在窗子前,遥望外面一重重的雨雾,漆黑的天幕之下只有电闪的偶尔滑过在将满院子被大雨冲洗过后的狼藉照的通亮。 也不知道她在窗子前站了多久,直到外面的雨水小了下去,雷声也渐渐的平息了,电闪不再劈裂天空,她才想要继续回到床上去睡觉。 夜半时分,刘珠儿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没有,还是醒了,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瞧着面前的幔帐,深思飘忽,似乎回到了很久的从前。她还是一个研究生,跟随养父四处残疾探究讲坛,那一日遭遇了世界级的病毒危机,他与养父被困在岛上半年。万幸的是,终于在病毒全面爆发的时候研制出了解药,她和养父才从岛上被接回了国内,在那之后,她的心思便全都放在了科研上。专门颜值疑难杂症,奈何身为大夫,手术繁多,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她亲自手术,医者父母心,她见一个接一个,长久以来,自己的时间就少了,自己做科研的时间也就少了。 若不是最后一次参加科研会,她岂能送了命,又岂能来了这里? 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就决定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趁着睡意全无的间隙运送了一下体内的内力,依旧时有时无,她一直不知道是什么缘由,或许是她不懂得武功的原因?那是不是要翻看一些武功秘籍才行?想了又想,始终不得要领,体内四处乱窜却时儿高涨时儿没有的内力实在奇特,找不准方向也寻不得要领,索性放弃。 想着再睡一会儿或许天就亮了,却不想…… “何人?” “今日天气上佳,本殿下过来瞧瞧你。” 刘珠儿大惊,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榻上跃起来,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手里的匕首才暗夜之下发着凄厉的光芒,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声音的方向,“出来!” 竟然有人在太子府上想要刺杀她?白日里逃过了温懿的刺杀,在那么多人的面前没有动手,现在夜里来这里杀她了?刘珠儿很快的想了一下来者该是谁。 却瞧见一个黑衣的影子慢慢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只看到那双靴子,刘珠儿的大叫声就已经发了出去,“温熙玄,你大半夜不睡觉装神弄鬼,你想做什么?” 温熙玄大笑一声,踱步走出,手里还拿着墨扇,逍遥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风流的少爷,他挂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瞧着刘珠儿,“不过是来看看本殿下的妻子,为何如此冲动?你,在害羞?” 刘珠儿收了手里的匕首,摸了摸脸上的红润,这不是害羞,这是气的。 刘珠儿跺脚,扔了身后的圆木椅子砸向温熙玄,“你滚出去!” 三更半夜,黑灯瞎火过来,准没好事儿! 刘珠儿觉得有危险的气息靠近,她不等那边温熙玄接住飞过去的圆木椅子将一整碟的果脯也摔了过去,怒喝一声,“温熙玄,我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呵呵……”温熙玄也不生气,一一接过她摔过来的东西,又完好无损的放回了原位,笑着坐在了圆木椅子上,“你我成亲才一日,为何就要分床而眠,这个道理说不通吗,尤其,今日本殿下可听说,太子妃时时刻刻都在拥护本殿下,所以为了犒劳你,我不惜深夜来此,你应该鼓掌欢迎才是。” 卑鄙,无耻,下流…… 刘珠儿的脑子里骂出了一连串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连串的阿谀奉承,“殿下英明神武,这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您知道也不稀奇,不过我不是为了维护你,是为了维护我自己罢了。还有,您身体不适,还是少一些剧烈运动的好,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外面的那些百姓再过来找我要证据,我如何拿啊?” “哈哈哈……”温熙玄将墨扇唰的一手,潇洒的从圆木椅子上站了起来,悄然靠近她,故作暧昧的说道,“多谢珠儿的关心,不过……” “留着你的不过吧,滚出去,咚!” 刘珠儿手快脚快,趁着体内还有内力在,她学着之前见到温玄熙使出的几招直接挥了出去,打在温熙玄的胸口上发出一阵闷响,或许是因为她用的力度不够大,温熙玄只是微微的向后闪了闪身,并没有任何影响。 刘珠儿冷哼一声,又是抬起一脚,直奔温熙玄的要害踢了过去。 温熙玄目露冷色,将墨扇横着扫了过去,力道之大,凌厉无比,刘珠儿情急之下一甩手袖子里的匕首亮了出来,一时间两个人在床榻的边沿一坐一站眨眼的功夫就招呼的十几招。 “咚!” 椅子倒地,刘珠儿被掀翻在地。 “哗啦!” 温熙玄撞在了茶几上,身上全是茶水。 “嘶……” 刘珠儿的裙子被撕裂了开去,露出她里面贴身的亵裤。 “嗖!” 十指尖尖,变掌为刀,直接割裂了温熙玄胸前的衣裳,大片的肌肤若隐若现。 “好,不想太子妃竟然还有这等嗜好?”温熙玄冷嘲的一句。 “你也不赖!” 刘珠儿将裙摆扯了扯,还是觉得屁股上有冷冷的风灌入。 两人险些将不大的屋子拆了,可依旧你来我往不分上下,也不知是温熙玄有所保留还是刘珠儿真的如此厉害,在互相将对方的衣服肢解的差不多的时候,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 “殿下,还要打吗?”刘珠儿将胸前的衣裳向上拉了一下。 “珠儿,还要动手吗?”温熙玄将裆部的布条勒紧了一分。 “哼!”刘珠儿冷嗤一声,将匕首在手中又甩了一下,瞬间几十种变化不同的招式对着温熙玄那白花花的胸膛奔了过去。温熙玄站在院子不躲不闪,不过墨扇在手掌犹如生了眼睛的飞盘,将刘珠儿的招式一一挡下,而后右手一番,扣住了刘珠儿的手腕,脚下向外一瞥,“咚!” 刘珠儿像只被人掰开的八爪鱼,趴在了地上。 她闷哼一声,瞧着被温熙玄分开的双腿,狠命的吸了一口气,她觉得大腿内侧很痛。 温熙玄完全处于上风,低头瞧着她,却冷笑一下,将身子压低,与刘珠儿四目相对,薄唇对薄唇,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 空气之中流通着炸裂的气氛,犹如干柴和烈火。 奈何干柴有腿,瞧着近在眼前的烈火,发出一丝冷笑,“别害羞嘛!” “你!”刘珠儿想要起身说话,却发现不知何时被温熙玄点住了穴道,她刚刚那薄唇一动,就碰到了温熙玄的薄唇之上,凉凉的,滑滑的,软软的…… 叫人恨不能上去咬上一口。 可她动不了。 温熙玄轻笑一声,没有动身,瞧着她,许久,许久…… 久到某一处的干柴就要断裂了,被风吹开的窗子灌入了一丝冷风,干柴受了潮气,低下了头。 温熙玄才漠然起身,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倩影,匆匆而去了。 翌日。 外面的太阳已经晒到了她的大白腿了,她的穴道才被解开,那个该死的只听从温熙玄话的丁香才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娘娘,丁香扶您起来。” 刘珠儿其实想说,别扶我,你走开。可出于双腿内侧的那种剧痛压力,她也只是瞪了一眼丁香,伸出手,叫她搀扶了起来,刘珠儿肯定,这劈叉简单的武功招式她以后一定会用的炉火纯青的。 丁香体贴的从地上捡了块还算大点的布料子披在了她背上,刘珠儿只用肩头那么轻轻一抖,布料就掉在了地上了,她恼火的将被子扯在了身上,对丁香说道…… 第63章他是不是有病 “出去吧,给我烧热水来,我要洗澡!” “是,娘娘!” 丁香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可她昨天夜里就想进来帮着刘珠儿的,至少也该进来劝阻几句,谁想到香丁也在外面,将她阻拦。温熙玄出去后,她就要推门进来了,温熙玄却说,“等她穴道自行解开再进去。” 丁香一直是听从温熙玄的话的,从来不会问缘由,当下也没有心思发问更没有胆子违背温熙玄的命令,只能等着刘珠儿的穴道自行解开了才进来。 刘珠儿窝了一肚子的火气,看谁都不顺眼,直接打发了丁香出去干活,至于其余的只会做事不会说话的丫鬟们,她更是瞧不顺眼,“别收拾了,都出去,本宫不想看到你们。” 刘珠儿裹着被子盘膝坐在床榻上,越想越气,温熙玄一个堂堂太子,外面的时候一本正经,怎么在太子府上的时候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色狼样儿,尤其他说话毒蛇,做事诡异,是不是变态啊! 扒光了她的衣服也就算了,竟然看了遍却无动于衷,他是不是有病啊! 三更半夜逼良为娼,想要圆房也就罢了,她的嘴巴明明都贴上去了,他却走了,是不是少了根筋? 咦? 刘珠儿在一阵琢磨胡思乱想之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狐疑的一想,瞧着地上的狼藉和一片一片撕裂的衣裳,顿时明白了,“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的毒药都从哪里来的吗,呵……想必你也不能动手亲自检查我的胸口啊,看来你这么一闹,黑给我说谎找了一个好借口呢,哼!” 想明白了,刘珠儿也就不那么闹心了,心情大好,正所谓床头打架床位和,她还有事情要求他呢。 昨日的事情闹得不小,想必那个刘兆伦和花氏也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温懿当日没有杀的了她,搞不好日后还会有有什么幺蛾子来杀她,明日就是回门的日子,她还是要出太子的府门,往刘府走的。难保这回去的路上不出点什么事情来,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为了叫她回刘府的路上顺顺利利,也为了自己不死的这么快,还是求一求他的好。 回门可不能自己回去啊! “丁香,水烧好了没有,本宫要去见殿下。” 一个时辰后,刘珠儿沐浴完毕,换好了衣裳,还画了淡淡的妆容,因为穿的是太子妃的正装,会露出她脖子后的大片肌肤,犹如和服一样的衣服领子实在露太多了。幸得她画了很多奶罩罩,各种各样的,背带的,挂钩的,十字交叉的,还有裹胸的,这么浑身一包裹,也瞧不出她里面的肚兜。 站在铜镜跟前瞧了好一阵儿,觉得今日的自己除了大腿内侧有些隐隐作痛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对,于是一身正气,自信满满的就去了对面的院子。 她来这里才两日,这两日也忙的飞起,所以几乎是没有时间四处逛一逛,幸得今日出来,天气又好,她也难得心情大好,很想出来走一走,可心细着回门的事儿,她还是决定先去找温熙玄商议一番。 温熙玄没在屋子里,香丁也不在,“丁香,太子呢?” 丁香用那双大眼睛在屋子内寻找了一番,对她摇摇头,“奴婢不知。” “他平日都去哪儿?” 刘珠儿觉得此人一定是故意躲着自己,不然一直都憋闷在这个屋子里的人怎么就不在呢,还是在她来找他的时候不再,太过蹊跷了吧! 丁香确实不知,她对刘珠儿又摇摇头,“回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一直守在门外的,我……额……”刘珠儿怒瞪了她一眼,这死丫头一直在门外都不进来给她解了穴道实在该死。 丁香微微低下头,知晓自己说漏了嘴,忙解释道,“娘娘,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 “行了,这件事不要再提。我不想听了!”刘珠儿没好气的摆摆手,从屋子走了出来,瞧着烂漫的天色,撇撇嘴,“他能去哪里呢?”自然也没有办法问出手下人,太子去哪里说走就走了,手下人想知道也不能发问啊。刘珠儿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可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出去走走,至少可以打发一下时间,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明日自己回去,遭遇不测,死了就死了…… 如此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她还是头一次,不过也是在太子府上生活了两日之后的她,可见温熙玄这个人有多么的危险。 “丁香,咱们出去走走吧,殿下早晚会回来。” 丁香微微欠身,“是,娘娘,奴婢带您去那边吧,是从前修缮的游湖,里面种植了很多荷花,现在还没开放,不过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刘珠儿会意,先提着步子往前走,“走吧,我也很少时间看呢。” 两人一前一后,刘珠儿有些艰难的迈着步子,踩在坚硬的石子路上,亦步亦趋的往前走,走了没多久,就瞧见了温熙玄的轮椅挡住了去路。 她瞧着轮椅,似乎就瞧见了温熙玄,私下看了看,“他就在附近,看为何将轮椅放在这儿?白日里他不是都变成另外一副样子的吗,没了轮椅怎么行?” 正在她皱着眉头想着的时候,那边传来了脚步声,还有轮子“咯吱咯吱”的声响。 循声而望,她不禁蹙了一下眉头…… 这个人今日怎么换了一只更大的轮椅? “殿下!”丁香先对慢慢靠近的温熙玄行了礼,跪在了地上,板板正正的磕了头。 温熙玄没有搭理她,那双眼睛就放在了刘珠儿身上。 刘珠儿绝对是条汉子,对于昨天晚上被看了个精光的事情一下子就忘了,看了就看了,奈何她也看了他啊,所以此时此刻,她面不改色,站的笔直,默不作声的对温熙玄欠了欠身,也算是毕恭毕敬吧,“殿下,早!” 温熙玄自然是汉子,所以看了她这件事不过是在心底琢磨了一下,因为他的目的达到了,撩妹什么的也不在话下,可他只是想确定刘珠儿的毒都放在何处,如此看来…… 他将视线放到了刘珠儿那个高挺的双峰上,微微抿了抿薄唇,说道,“今日天气尚好,珠儿也出来游湖吗?” “是,殿下。难得殿下有如此雅兴,看着情形是已经游湖结束了吗?” 温熙玄双眼看了看左手侧,说道,“还没有,不过是瞧见了珠儿也过来,所以接你过去。我们上了船再说,这里实在炎热!” 如此体贴的温熙玄,刘珠儿还是头一次见到,不过什么样子的温熙玄她刘珠儿都不会惊讶了,很是自然的应道,“是,殿下,由臣妾来推殿下吧!” 刘珠儿时长觉得自己在温熙玄的面前就是一个白痴,所以她总是能够说些白痴的话做一些白痴的事儿,瞧着比之前还要大的轮椅,就算是她要演戏,也用不着主动说啊! 话一出,她就很想掐死自己。 一直不按常理出牌的温熙玄反其道而行之,断然的放弃了这么一个可以整蛊她的机会,极度温柔的说道,“不必了,新换的轮椅有些沉重,怕伤了你的手。香丁,你来推。” “谢殿下!” 刘珠儿如释重负啊! 四人慢慢的移动到了游湖边上,刘珠儿等在最后,那个推着轮椅将温熙玄挪动上去的苦力活儿就交给了香丁,自己落得一个清闲。 但是啊…… 刘珠儿真是太年轻了。 “珠儿,你来推!” 刘珠儿愣了一下,似乎听错了,但是似乎这四个人中叫珠儿的只有她。 “推我。” “……”刘珠儿很想拒绝,不为别的,因为她不愿意。刚刚也不过是客套一番,现在她不想客套了。尤其,现在的轮椅就架在岸边上,要是自己手不稳,不就掉进湖水了吗! “要是想打破昨日的误会,你就要来推我。” “……”她又愣了一下,看着温熙玄的背影,突然觉得他说的也不错,在她深深迟疑了一番之后说道,“好!” 本以为轮椅推着会很沉重费力,不过因为在船舶和岸上架起来一个向下方向的木板,之前香丁已经将轮椅移送了上去,此刻她只需要握住把手不叫轮椅俯冲下去就可以,还算是省力。似乎现在的新轮椅大是大了些,不过更顺手,轮子走动起来也没有从前那么费力。 伴随着轮椅落在船上,那船也就飘飘荡荡的滑动了。 “殿下!” “推进去吧!” “哦!” 刘珠儿向来乖巧听话,不过也时看心情的,此刻心情就很好。 两个人进了小船里面,丁香和香丁就站在岸上,瞧着两人上了小船。 刚刚落定,温熙玄的话就传了过来,“本以为你会来求我,却不想还是我来寻你。” 刘珠儿愣了一下,说道,“殿下,您是说为了我的事情吗?我的确是来求您的!” 诚然,温熙玄正经起来还是很讨喜的。 “回门一事我已经安排好,不过为了安全,我不能陪同。” 刘珠儿在轮椅背后系着绳子的动作一滞,那弯下的腰身就没有立即站起,不过片刻的闪神之后她还是说,“我知道的,殿下!” “所以,你也不必去。” 刘珠儿身子一僵,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用怀疑,你没听错。回门一事可以放到几日之后。”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第64章因为我不喜欢 “倒酒!” 刘珠儿瞧着桌子上摆放的酒盏,迟疑一番还是上前倒满,放到了他的面前,“殿下,回门一事我自会解决。”言外之意,她本就没想过温熙玄会与她一同回去。更何况,两人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那些不要紧的事情不做也罢! 顿了顿,刘珠儿又说道,“不过殿下可以趁这个时机在府内安心养好身体,想必段王也不会放弃这个可以叫您出糗的时机。” 温熙玄没有说话,而是瞧着另一只空着的酒盏说道,“你打算看着我一个人喝吗?” 刘珠儿本就对酒精有些过敏,成亲那日饮了一杯,要不是因为后来落水加上一阵惊吓,不知道自己会醉成什么样子,若非实在紧要的时候她向来是滴酒不进的。尤其,现在在这个时候也不能“画”解救的药来喝。 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刘珠儿可不管温熙玄如何要求自己,断然拒绝,“殿下,我不胜酒力,怕是不能陪您……” “倒酒!” 一声不容质疑的低吼,惊的刘珠儿险些脱了手里的酒壶。 她身子一颤,有些不悦的说,“殿下,您小心吓坏了我不与您一同配合演了。” 温熙玄满不在乎的冷哧一声,“好,我们现在回去。” 刘珠儿一怔,瞧着温熙玄那张平淡无波的双眼,感觉一丝危险瞬间就围满了周身。这件事是温熙玄为了给她正身,特意安排,尽管刘珠儿到现在都没有多少出自真心的想要回馈,却不得不被温熙玄推着向前走。 如果他反抗,事情是否按着更加严峻的情况下发展? 刘珠儿不敢想象。 更因为,她才在太子府上安生定脚,绝对不能树敌太多,故此,刘珠儿将刚刚肚子里得那一股子火气就吞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殿下,我只是说句气话罢了!” 温熙玄嘴角微微上扬,却依旧有些不愿意,他的语气依旧很冷,说道,“不过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同样是演戏,你与温懿在一起之时却能够慷慨陪同,与本殿下在一起却不肯了吗?” 刘珠儿惊讶的望着温熙玄说出这种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他,在心中想着这句话的含义,奈何左思右想都没有寻到任何理由,不过只一个词语跳到了她眼前,“吃醋”,她顿时恍然。 只是这醋吃的有些太过于激动了。连刘珠儿都能分辨得出是非黑白和迫不得已,他温熙玄就不明白了? 刘珠儿以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总觉温熙玄在隐瞒别的事情,不过是借此机会将她挡箭牌,良久,“殿下,可否告诉我您今日非要来这里倒地是因为什么吗?” “当真要听?” “我洗耳恭听。” “因为我不喜欢。” 简直太任性。 “……” 刘珠儿知道温熙玄做事向来是有目的性的,不像她更多的时候还是感性居多,所以对于温熙玄的这句他喜欢的理由并不会在意。于是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殿下,您看来是不想演好这一出戏了。” 温熙玄瞧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神色也云淡风轻了起来,“这件事本就是为了你,你既然如此不在意,本殿下自然也落得清闲。现在你想要回去,本殿下自然原因叫人送你上去。” “……”刘珠儿呆呆地看着她,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想了又想。昨日她出门前温熙玄就曾说他可以将这件事转移目标,不用她出去自己解决,可她偏不。后来出去了,与那些个乌合之众唇枪舌战了一番,尽管是花了刘家几千两银子,似乎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更加的将自己暴露了出去。不知道那个当日想杀她却没杀的成的温懿正在想什么幺蛾子呢! 如今,温熙玄借此游湖来排解这个误会,似乎这个办法也正是好法子,并且保护了自己。不管温熙玄背后倒地是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她都逃脱不了被温熙玄当做靶子使唤的命运,既然如此,不如就顺从了。为此……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道,“好!” 不过也只是为了演戏,她必须听话。 随着刘珠儿的一声应答,传播就慢慢的滑动了起来。船头和船尾分别有人划船。 小船游动的很快,不消多少时间,小船已经驶出去很远。 看着已经渐渐使出太子府的小船,刘珠儿才觉得那天晚上丁香说的对,这条游湖是通向外面的。现在已经随着飘飘荡荡的湖水游动出了太子府,上了一条宽宽的水渠了。就是那日她落水的地方,也是那日她与温懿“私会”的河段。 “殿下突然想此主意,不知是否因为昨日发现了我的什么事儿?”刘珠儿以为,温熙玄是因为查探到到了她身上的毒放在什么位子,所以现在作为交换,温熙玄主动用这个方法为他解围。 温熙玄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笑着说,“我早有此意,奈何某人不领人情。还以为你会想出什么厉害的法子,如今看来还必须要本殿下亲自出马才能行啊!” 刘珠儿有些气愤的撇了撇嘴,将他已经喝光了的酒盏又斟满。 “殿下为什么要帮我?” 温熙玄看了看桌子上的酒盏说道,“喂给我喝!” 刘珠儿身子微动,站在他跟前细细的瞧着他的眉眼,的确很好看,可是她现在很想打他一顿,他得寸进尺。 “想知道就喂给我喝,我自然会告诉你。” 刘珠儿眼神里泛着淡淡的火光,握着酒壶的手指已经用了力,因为内力还在,她要是想,那酒壶眨眼的功夫就会碎成一堆粉末,消失在温熙玄的眼前。 温熙玄的眼神也不退缩,其实更盛,紧紧的盯着她的眉眼。 四目相交,气势逼人。若是在两人身边对方一堆柴火,怕是能烧着。 气氛异常诡异,若是谁先动一下,怕是就动起手来了。 不过…… 刘珠儿可不是容易冲动的人,温熙玄更不是。 刘珠儿女汉子大女子能屈能伸。不过是喂人喝酒,她想酒盏拿起,深吸一口气,将酒盏送到了温熙玄的跟前。 温熙玄男子汉大汉子能屈能伸。不过是被人喂喝酒,他瞧着那只斟满了酒的酒盏被送到了眼前,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气。 “用嘴!” 温熙玄抬起眼,瞧着她那张因为有些翻过而紧抿在一起的薄唇。 “你……” 刘珠儿颤抖了一下,酒盏的酒就落了几滴下来。 “你大可发怒,不过不知道这一次是否可以脱身。上一次叫你从温懿的穿上安全脱身,现在怕是不成了。一种办法,不能用两次。现在就你的情况而言,似乎也没有反驳的必要。” 等于是上了贼船。 “温熙玄,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呵……”温熙玄淡淡的笑了一下,“本殿下不光要得寸进尺,还要变本加厉。喂给我!” 刘珠儿端着酒盏,紧紧的咬着薄唇,一脸怒火。 “或许,你继续这么站着也可以。只是不知,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还有那远处的那顶黑色的王爷轿子是否在意。” “你威胁我?” “是!” 温熙玄淡定的说。 “你,你……信不信我下毒毒死你。”刘珠儿真的是被气急了,温熙玄三番五次的戏耍于她,她如何忍得住。 “呵呵,或许当日你威逼刘家人的时候,此刻也是你这样的神情。” 刘珠儿眼珠子顿时瞪大,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有,只是想说,喂给我。” “你……”刘珠儿气憋,因为怒火不断高涨的胸脯此起彼伏。 “生气吧,生气够了再喂给我,免得弄洒了酒。” 刘珠儿坚信,你威胁我,我就威胁你。如此颠倒了,她威胁人家,温熙玄也反过来威胁了她。所以,两清了。她自问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喂就喂,全当眼前的人是一只找人喜欢的小野狗。当即痛快的答应,“好!” 刘珠儿堂堂女汉子,不过是嘴对嘴喂酒喝,就当做人工呼吸,就当做给一只受了伤的小野狗给予爱的热吻。信不信再给你来个法式舌吻,逼得你现在就变身? 刘珠儿仰头将酒盏的酒饮尽,眼睛未闭,直接印在了温熙玄的薄唇上。 许久之后…… 刘珠儿缓缓退后,嘴角禽舍若有似乎并且很是得意的笑容,“殿下,可还满意?” 温熙玄的拳头微微攥紧,隐忍着骨骼的爆裂,他强压下身体上的火焰,脸色通红,他在用内力压制住就要恢复身体的骨骼。 刘珠儿笑了一下,轻快的站起,“殿下可愿意再饮一杯?如此佳酿,不如痛饮一番,臣妾十分愿意……” “刘珠儿……” “在,殿下!” “不要轻举妄动,我若是变了身,那岸上隐藏的温懿的杀手就会立即行动,我死了不要紧,倒是你要想想如何脱身……” 刘珠儿一惊,就要四下观望。 “别动,将我推走,去琴那边。” “我要怎么做,你是不是要恢复原貌了?不过……” 刘珠儿还有些怀疑,打量着温熙玄。 温熙玄深埋着头,咬着银牙,恶狠狠地说,“刘珠儿!蛊毒,不是我所能控制,快,推我过去。” “哎!” 刘珠儿怒哼一声,绕过轮椅,推着他往前走…… 第65章噪音 放琴的地方四周垂挂着薄纱,更因为正对着船坊的外围,故此在这里,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们。刘珠儿看着温熙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痛苦的神情将他的五官扭曲的不成样子。 “温熙玄,你别毒发啊,现在就算是往回走也来不及了。要是被温懿那个混蛋看到了,咱们都没命不是?” 温熙玄微微垂首,脸色惨白,不予理会。 “喂喂,温熙玄,你别吓唬我啊。不过是一起游湖,你别把事情搞砸了啊。告诉我怎么做?”刘珠儿真是急了,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乱子,她之前的那些功夫岂不是白做了?不说刘府的人到时候会落井下石,而且还会招来别的人因为此事来给她施压。 更因为,现在出现乱子的话,会暴露了温熙玄,她自己也会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 她坚信,温懿可不是省油的灯,尤其绝对不会手软。甚至想过,只要温熙玄一旦表现出任何不对,温懿绝对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温熙玄在太子府上计划了这么多年,要是在这个转折机遇的节骨眼儿上出乱子就一辈子也翻不得身了。 她急的直跺脚,将帷幔又摆正好,确定外面的人一点儿也看不到了,她才跑回来继续查看温熙玄。 “喂!” “弹琴!”温熙玄却咬着银牙低吼一声。 刘珠儿愣了一下,想到用琴声掩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好,殿下要听什么曲子?” “随便。”温熙玄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恩……”刘珠儿故作深思的想了一下,说道,“殿下,当今世上据我所知,可没有随便找个曲子啊!” 温熙玄的眸子一颤,那双眼睛就变成了一双冰刀飞了过去。 刘珠儿摸了摸被刺痛的双颊,平淡的说,“有些疼,我弹便是。” 温熙玄将身子微微挪动了一下,整个轮椅也发出一声响,额头上的汗珠子“啪嗒”一声从脸颊上流下,瞩目的盯着刘珠儿瞧。 静默了许久,刘珠儿才无奈的说道,“罢了,我就弹一曲我比较喜欢的杰伦的那首青花瓷吧!虽然……”她看了看有些生疏的古琴,“不过我弹的不是很好。”从前她倒是出于爱好学过一段时间,可不知道这么久不碰是否生疏了,而且这个原主一直被刘府的人虐待,别说是弹琴了,就算是书都看的少。 她拧了拧眉头,打量一番已经大汗淋漓的温熙玄,说道,“将就着听罢,反正你也听不懂。” 温熙玄又怒瞪了她一眼,深埋着头,隐忍着体内的毒发。 刘珠儿看着面前的古琴,使劲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十指先在面前掰了掰,确定没有因为生硬而笨拙,又再脑子里过了一遍词曲的前前后后,最后才将手指放到了琴弦上。顺势一拨,那悠扬的琴声又传了出来。 同时,站在岸上的人们,有些不知道这只豪华的小船是何来移动过来的时候也纷纷投去了目光。 更远处,一只隐蔽在暗处的轿子里,从黑色的垂帘下伸出来一只被日光照耀的有些炫目的折扇,折扇将帘子撩起,凑近看,或许会看到一张白而阴沉的脸,听得那若有似无断断续续的琴音,嘴角微微上扬着,“倒是好主意。” “王爷,这个曲子很是新奇啊!”轿子边上的女子一声赞叹。 “据说太子妃娘娘在刘府不得待见,这么多年连琴都很少碰,却不想还真是一个真人不露相的人物呢!”这是有些脑子的人。 “听说今日来的真是太子妃?厉害,这曲子还很新鲜,呵呵……殿下好福气了。”这是心善之人。 “不错,不错……”这是真的在欣赏琴曲的人。 不乏多数的人都纷纷在听到琴曲之后围拢过来,瞧着船坊里面的那个若隐若现的妙曼身影,听得琴曲悠扬,纷纷低语谈论。 远处的轿子内,闻得琴声悠扬,如同一根带着魔力的丝线将人的心也扯动了过去。他坐在轿子里,依靠着,悠闲而惬意,不时伴随着一声声的高音敲打了一下手里的磨扇。 良久,温懿微微点点头,嘀咕了一声,“她到底是何人?” 站在轿子外面的君茹愣了一下,目光送到了远处那只已经渐渐走远的小船,心思也跟着那小船拉的很远,一丝愁容便敛上了心神,沉默片刻,说道,“刘珠儿,刘府庶出的长女,似乎并不像表面上在这样简单。王爷可有什么线索?” “……”良久,温懿的声音才从轿子内传出来,说道,“相信会有的。” “是,王爷!小船已经走远,咱们的人是否撤回来。” “走吧!” 温懿微微抬眼,瞧了一下那边已经不见了的小船,将扇子一收,便靠着轿子,闭上了眼。 彼时…… 刘珠儿的琴音依旧,引得无数的游湖者纷纷观望。全神贯注的她正细细的拨弄着琴弦,听得这从前最喜欢的一首歌被她胡乱弹出来的琴曲也有了一点思乡之情。 那个地方有高楼大厦,有飞机轮船汽车,还有她喜欢的各种电子竞技,更有她热爱的事业和国家。 为此不过转眼的时间,一切都成了脑子里的图画,不过是在偶尔才会突然越之而上,成为一个一个过往而去的泡影了。 琴曲结束,她似乎眼角有泪滑过,不知是否因为思乡情切,还是因为体会到了杰伦在唱这首歌曲的时候心中的那份情感,她深吸一口气,许久才从沉重的心情中回过神来。 彼时,温熙玄已经无大碍,正惬意的坐在轮椅上瞧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没事了吗?”刘珠儿撩开耳边碎发的时候不经意间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带着一丝僵硬的笑脸问他。 温熙玄继续瞩目的瞧着他,没有回答。 “殿下,时辰不早了,戏也该演完了吧!” “噪音!” “……” 刘珠儿觉得世间有两种人应该见一次打一次,一种是刘兆坤那种坏人,另外一种就是眼前的他。她费心费力的不讨好也就罢了,还如此给她添加伤口,温熙玄应该被毒蛊折磨死了她才高兴。不过,就算她如此生气,如此憎恨,依旧保持着基本的态度,对他微微一笑,不倾城也不倾国,可以杀人于无形的说,“殿下,要是我现在与你打一架,你想我们最后逃脱的机会有多大,相信温懿还没走远。相对来说,希望我们两个死的人是他,那么我将你交给他,可能我会更容易脱身。” 温熙玄可真的是吓大的,面对着一个那样的叔叔他已经习惯了生活中被人威胁被人威吓,所以面对刘珠儿这种冷箭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依旧笑的如沐春风,似乎听见了多么新奇的事情一样,“没想到你也会弹琴。” “你……” 刘珠儿看看他,看看琴,想着要是现在就把琴仍在他的脸上不被打回来的几率有多大,于是在她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之后也确实这么做了。 温熙玄的功力有多高,刘珠儿不知道,不过要是刚才她有一个摄像机的话一定要录制下来回头一帧一帧的好好查看一番他的手速为什么这么快。 “温熙玄,你够了,我忍了你很久。” “还可以再忍。” “你,你简直是无耻。” “是。” 不无耻,如何在太子府上自己闷了这么多年也没出毛病呢?一定是因为他的无耻战胜了所有的寂寞和郁闷。 “好了,戏演完了,我们现在去哪里?”刘珠儿不想与他周旋,知道周旋下去也周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追求。 “喝完了酒,听完了曲,自然是游湖赏花。前边就要到了!” 刘珠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瞧着那边的岸上似乎种植着不少飘飘荡荡的花草,红的、黄的、粉、白的,簇拥在一起。 “殿下还真是有雅兴。” “既然已经出来,索性就做到底吧,或者……”温熙玄的眼神带着怪异的眼神在刘珠儿的身上掠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 “没有。只是在想。你的那些既然毒药不在身上,应该在哪里?” “殿下昨日深夜闹了那么一出乌龙便是为了查看我身上是否放着毒药吗?”刘珠儿毫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那视线似乎带着不小的火气,从温熙玄的身上来回扫视一番,才道,“如果我不想告诉殿下呢?” 温熙玄轻笑出声,将实现从刘珠儿的身上移了开去,很久之后才说,“你不是刘珠儿,你到底是谁?” 刘珠儿好笑的看了看他的脸,说道,“殿下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调查我是谁,也是奇怪,我有那么神秘吗?既然你那么好奇,我就告诉你吧,我就是刘珠儿。不过,不知道你调查出来的刘珠儿是什么样子。” 温熙玄也好笑的看了看她的脸,说道,“刘珠儿这么长时间已经暴露了很多事,也是奇怪,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这样毫不保留的展现出来的奇特其实都是因为你本就如此?不过,刘珠儿生在刘府,长在刘府。自刘将军死后,她的待遇便一落千丈,从大小姐做成了一个丫鬟,到后来不如刘府的一条狗。如此却在本太子府上死而复生,再回去便开始复仇,甚至会用毒,若非是有能人相助,就是你压根不是刘珠儿。” 好聪明! 不过…… 第66章这算是约会吧 刘珠儿暗自赞了一声,可是她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否则日子不好过。对于如何糊弄人,她早就想好了,于是也不加思索的说道,“不错。不过我没有能人相助,只是从前看过书,受过高人指点,只是不曾用过罢了。” 说道伤心之处,她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子,“母亲死后,我才知道不能在这样活下去,因为有些人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所以你才会在死后重生,随身携带剧毒,甚至答应与要杀你的我成亲,只是为了报仇?” “……”似乎也真的说不通呢!刘珠儿微微眨巴了一下眼睛,瞧着他,这个人还是真是不好欺骗。 温熙玄笑了一下,“或者,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自然会告诉我?” “啊!还是殿下理解我的心思,嘿嘿……” “呵呵……” 温熙玄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刘珠儿觉得,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没什么不好,因为他的智商是146,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主导时间的发展。但是如今想来,跟一个智商比自己高的人也真的是不好,因为她时刻都在体会智商的碾压。 “到了!”温熙玄低声说着。 刘珠儿回头瞧过去,看到了那边岸上的花海。跟着风吹而动的花草,像极了好浪翻滚,不过这海浪是带着颜色的,交相参杂在其中,波动之下,便是平静的湖面。 她将四周的垂帘撩开,顿时一股温和的风吹送了过来。撩动着她身上薄纱裙摆,惬意的舒爽打在人的身上,叫她觉得异常的舒心。 “殿下,你从前时长来这里吗?” “不!” “在太子府上这么多年,从未出来过?” 刘珠儿突然很想知道,一个人要宅到什么程度才会一直不出门呢?就算他在温懿的监视之下,就算他从前有蛊毒,可他要是想出来还是可以的。 “我经常出来!” “……” 刘珠儿知道了,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之下,都阻挡不了一个想要出门的心啊。尤其,温熙玄也不是无能的太子,他也不是事事都不关系,更不是甘愿受人受控的傀儡。不过因为形势紧张,不过因为他不得已不这么给人一个已经残废的假象。 “不过,从前是自己来,现在不是。” 刘珠儿身子一跳,回头瞧了他一下,那双眼睛怎么好使不好使的直接看到了他的薄唇呢。 “额……” 气氛一时间有些——叫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刘珠儿尴尬的轻声咳了一下,将薄纱放下,走到了小船的另一个方向,“殿下,我想上去看一看,你可要过去?” “是。” 温熙玄岂能拒绝,因为他又不用走,只需要坐在轮椅上就可以。 刘珠儿在心底狠狠的骂了一句,瞧着高高的岸上,又瞧了她身后坐着轮椅的温熙玄,说道,“殿下,还是别上去了,你去不方便呢。我不喜欢有人跟我一起赏景。”刘珠儿这种感人的驱赶方式也是没谁了。 “可是本殿下去很喜欢与人一同赏景。”温熙玄这种厚脸皮的黏糊功能也不是盖的。 “……”刘珠儿气憋。 “走吧,香丁已经在上面等着了。” “他们早就到了?” “正是。” “哦!殿下还安排了什么?” 刘珠儿怎么觉得像一场突然被人安排的约会呢?说不出来的奇怪,是不是游湖赏景之后还要一起吃个便饭啊!这……算不算是约会来了? “吃饭!” “额……” 刘珠儿彻底无语了。 上了岸,香丁负责推轮椅,所以刘珠儿和丁香便相携着跟在身后慢慢的走着,闻着路上烂漫的花香,欣赏着来往络绎不绝的宾客,更有因为已经发现了是太子出行而远远行礼却没有声张的人。 刘珠儿一面瞧着那些新奇的花草一面问丁香都是些什么花,她对医学器械和那些疑难杂症向来很熟悉,可对着这些东西,她一个脑袋两个大。 丁香一路细致的解说介绍一面笑意盈盈,满脸兴奋的滴着刘珠儿发笑,能够出来实属难得,能够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的出来更是稀少。丁香自然高兴,瞧着刘珠儿和温熙玄俩人如此般配她也高兴。 这一处花海还真的广阔,就算是经过一处桥边,也会看到很多种香气袭人的花草以及好卡的花色。 不过这样的东西也是三分种新鲜,刘珠儿瞧了一段也就腻了,她还真是过不来这样松散而惬意的小日子。尤其,早上起来的早,又在地上劈叉了两个钟头,出来的时候也没吃东西,所以现在,她很饿! “殿下,吃饭去吧,我饿了!” 温熙玄却兴致跟高,一面瞧着花草一面在心底数着数量和那些花草的来历。 听得刘珠儿如此央求他却说,“这些,是南朝开国之初从塞外引进,已经移栽了多处,从前还未开花,这两年根深叶茂,水量充足,不但开了花,还开了不一样的话,一株之上会有三种花色,花香扑鼻,属于贫瘠的品种了。这些,倒是常见,不过鲜少有人识得,更因为这种花的根须是良药,所以就算识得的人也是熟悉草药的大夫和药农。相对来说,栽植在这里,倒是有些浪费了。” “咕噜噜……” 刘珠儿的肚子唱了一首歌,“咕噜噜……”,她无奈的吞了口口水,无奈的说,“殿下,要是饿死我了,你在这里可就出名了,是不是还想再娶回去一个啊?” “呵呵,正是。” “你……” 刘珠儿已经被他折磨的没有了脾气了,她深吸一口气,冷目扫了一眼温熙玄的脑袋瓜子,继续捂着肚子饱尝饥饿。 “那里,也很稀少,相传是出自仙山,不过无从查证,至今也只有这里和宫内才有。相信在太子府上的那些今年也该开花了。只是时机不到……” 丁香似的那些三角形状的花过,不过叫不上名字来,听得温熙玄如此说,自然开心,“殿下,当真,开花就好了。不枉费我天天浇水伺候着呢,嘿嘿……” “正是。” “还有这些……” 温熙玄瞧着那边开着的颜色浓烈却没有任何花叶的花草继续说,“彼岸花……” “哎呀,彼岸花,生也不开花,开花没有叶。我知道了,殿下,我就问你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去,我饿了!” 刘珠儿对于的肚子一事向来很忌讳的,所以就算从前刚刚吃过饭,她知道要参加一个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也要再吃一些东西才行。身为医生,她知道,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会脾气暴涨,会考虑不周。甚至会在手术的时候导致失误。手术很关键,有一点点的失误都会造成危险,人命关心,马虎不得。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一旦饿肚子,她会立即吃东西的习惯。 并且,现在脾气也不好了。 “想吃什么?”温熙玄依旧不紧不慢的说。 “吃饱了就成。” 她对吃一向没有什么追求。 “这些,可以吃。”温熙玄指了指被他压在轮一下的花草,一本正经的说,“可以使用,无毒,更是经常放在炖补品中的佐料,不相信,你可以试一试。” “温熙玄!” 刘珠儿低吼一声,“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我自己走了。” “……” 温熙玄的眸子一跳,手指轻轻扣在了轮椅的把手上,香丁的步子就停下了。与此同时,跟在他身后的刘珠儿和香丁也不得不停住。 站在只有两个人并排走的羊肠小道上,显然因为他们的停留阻断了后面就要跟上来的人的去路。瞧着他们停下,谁也不想触犯了太子的心情,于是纷纷调转方向,另选出路。 刘珠儿盯着他的头顶,瞪了许久。 “你想吃什么?” 温熙玄的声音依旧温和如水。 “鸡鸭鱼肉,山珍海味。” 刘珠儿的声音依旧带着怒气。 “好!” 听得温熙玄淡淡的答应了,她倒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想吃个饭还要受人左右。 轮椅再一次“咯吱咯吱”的响起,同时传来了温熙玄的话,“你在生气,所为何事?刚刚本殿下都未曾因为你扔琴在我脸上而生气,你却因为走的有些慢了而生气。就算你已经饿昏了,我们也要从这里走。这是必经之路。” 似乎他在做解释。 刘珠儿歪了歪嘴角,觉得刚才的确有些不对,哪有人会这么急躁躁的,她到底哪里来的怒气? “殿下,对不住。” “叩叩!”温熙玄的手指又扣了两下轮椅把手,轮椅停住,他微微侧目,似乎瞧见了刘珠儿那个白色的裙角,说道,“你也会道歉。” “……” 刘珠儿没有回声。 “是因为我的残废?” 刘珠儿身子一跳。 丁香的身子一跳。 这样的话可从未在温熙玄的口中传出来过。 “我,我没有,我只是……哎,我只是……” 刘珠儿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支吾出个所以然来。 温熙玄又道,“或许,再过一年,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从这里走过去。但不知……”他将视线移送到了远处的那座楼宇,巍峨高耸,富丽堂皇。那是皇宫,此刻应该宫门紧闭,并且把手森严。 “殿下,是我不对。天气太热了,我只是不喜欢有人盯着。所以……” 温熙玄没有听她的解释,继续说道,“或许,我该去宫内走一趟了。” 几人同时静默。 或许是因为刚刚两人在船上的时候暗中较劲而导致;或许是因为天气炎热,大家为了演戏不得不盯着烈日在这里装着很不在意的样子而导致;或许是因为这样的日子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们,突然有了这样惬意的生活还要在遭受监视而导致…… 所有的矛盾都凑到了一起,心中的郁解也就越积越多。多年来,这份早应该发作的情绪也该爆发了。 第67章隔墙有耳 尤其,那边的不远处便是皇宫,本该是温熙玄的家。 尤其,本不该属于这里的刘珠儿却被留在这里,一切的痛苦都要她来承受。 静默了片刻,“走吧,山珍海味,有鱼有肉。” 酒楼就在花海的尽头,通过一跳小路上去之后要经过长长的树藤,才算到了酒楼的后院。因为早就预定好了房间,所以刘珠儿与温熙玄等人是直接过去的。期间,只见过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过来呦呵了一声来客了,之后再没瞧见有人招待。 酒楼很大,具体位置该是位于京都的中央,比较繁华,四周却是很安静,听丁香说,应该是因为附近有许多别家的酒楼,所以这一处显得极为隐蔽,不过这酒楼有个特点便是只有到了花开的季节才会开放,为此,所有的菜系里面也都有花做点缀。 当一盘子一盘子的菜端上来的时候,刘珠儿不等温熙玄开口,便自己拎着筷子开始开动了。 因为是雅间,所以坐在房间里也只能听到两个人动筷子的声音。 丁香和香丁就守在门外,屋内自然就剩下刘珠儿和温熙玄两人。 “殿下,你不吃吗?” 刘珠儿再饿也保持着基本的吃相,端庄而且慢条斯理。 “我在吃。” 刘珠儿从小被养父教育,要慢吃慢嚼慢咽下,所以吃相一直很好,不过和温熙玄相比,也不及温熙玄的三分之一。她瞧着他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有些失礼,将筷子收了回来,夹了一小块最近的菜放到了自己的盘子里,慢慢的吃了起来。 “明日回门,已经差人送去了消息。我们不回去,不过……” 温熙玄的话一顿,那双眉眼之间就增添了几分凉意。 刘珠儿愣了一下,瞧着他,一时间的安静才听得到原来是旁边的房间也有人在用饭,并且嗓音很大。 “听说啊,那个废人已经出来了。才刚还在游湖,你们没瞧见吗?” “瞧见了又如何,还不是太子?” “哼,这个太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花样,在太子府上憋屈了那么多年,要说一点能耐没有也不至于在王爷底下活了这么多年。可他凭什么就是太子啊,这个天下应该是王爷的!碰!”那个人气氛的瞧了一下桌面,震荡的桌面上的茶盏一阵乱响。 旁边的人对那人的看法很是享用,连连附和,“大哥说的极是,这天下就是王爷的天下。就算他是太子有如何,还不是废人一个,不过大哥也不想焦急,相信等那个老不死的皇帝死了之后这个天下就是王爷的了。不过差了一个时机罢了!” “哼。王爷也是心软,何必在乎什么天下的名声,直接将老不死的皇帝杀了不就完事了,回头再找个替死鬼,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彼时,温熙玄的手微微攥紧,可他的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刘珠儿将筷子放下,手伸到了袖子下,本想画一些毒药将那些小人毒死算了,免得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话。 温熙玄察觉到了刘珠儿有多行动,看向她,淡淡的说,“继续听下去。” 刘珠儿脸色一僵,尽管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可她就是见不得人有人喜欢在背后嚼舌根,所以这个气还是不能忍,不过温熙玄说继续听,她也就继续停下去。 “哎,听说,那个刘家的女儿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人都死了还能活着从太子府上走出来。啧啧,倒是奇了!” “依我看,这件事还是在太子那里。太子府上接受过多少女子啊,都被太子给送回去了。可现在却将一个死人刘珠儿留下,还将她救活了。可见太子仍旧与刘家有关系。” “有关系,有什么关系?刘家的那个驸马爷都死了多少年了。大公主怕是已经只剩下骨头了。刘兆坤这么多年都想要攀附段王爷,能与太子有什么关系?别说瞎话了。按我说,那个刘珠儿就的段王派去太子身边的奸细。” “呵呵,不可能。你们这群龟孙子懂什么,那要是段王派过去的奸细岂还能叫咱们调查她的底细,一群猪脑子。没听说段王爷还要叫人杀她吗?上一次刘珠儿为了谣言一事出府,段王的人就在四周,不过到最后没有动手而已。” “这……”那人惊讶的顿了顿问道,“大哥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岂是你我该知道的事情。该知道的事情我们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就算是闹明白了最后也是一个死。跟着我,你们只管好好的做事就成,王爷亏待不了你们。还有……”、 那人的声音渐渐小去,在常人的耳中自然是听不到了。可在两个内力深厚的温熙玄和刘珠儿耳中就成了一个声音洪亮的吵嚷。 “这一次行动断不能失手,就在回门的那一天早上。” 刘珠儿的眸子一跳,终于明白了温熙玄为何不叫她回门,可躲起来就能避免了? 她抬头瞧着温熙玄。 温熙玄已经恢复了正常,正襟危坐,一脸的淡然。 彼时,那边又说,“大哥,听说那个妖女会用毒。” “用毒怕什么,她也不能浑身都带着毒药,只要咱们退到最后,相信也无事。跟着我你们就瞧好吧,来,喝酒喝酒……这件事出去了就不能说漏一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大哥,喝酒,喝酒……” 不想,温懿那么一个精明的人却用一些酒囊饭袋的猪脑子,不晓得隔墙有耳这回事儿吗? 刺杀的事情不但不能出去说就算是在酒楼之内也不能说,他们只管心照不宣的互相递交眼色,可见这群人也不过是会一些三脚猫功夫的山贼,温懿寻他们过来也是凑人数,杀刘珠儿是假,试探刘珠儿是真。 那边不再议论,余下的事情也不过是喝酒说一些粗鄙的话,刘珠儿也不再听下去,将筷子提起,又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 温熙玄给自己倒了碗香茶,浅浅的饮着。 刘珠儿将一块烤鸡肉放进了嘴里,慢慢的嚼着,感受着嘴里那股烤炙的香酥的口感。 温熙玄放下茶盏,将一块鱼肉放到了她的盘子中,并且还是一块没有任何鱼刺的地方,说道,“这里的鱼味道很好。” 刘珠儿对他点点头,满肚子的疑问就要问出口,可瞧着面前的鱼肉,她将鱼肉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吃着,没有吭声。 “这里的烧菜也不错,只是不如从前。似乎换了厨子,就连这里加的东西也少了些味道。”温熙玄又将一条炒的清脆的青菜放在了她的盘子中。而后自己却一口未动。 刘珠儿没有推脱,来者不拒的大快朵颐。 “你不挑食。”温熙玄继续浅浅的饮着茶水。 刘珠儿将最后一口蔬菜咽下,轻轻放下了筷子,说道,“是否你看着我吃你就饱了呢?” 温熙玄对她笑笑,算是回答,而后却说,“没有疑问吗?” 刘珠儿顿了一下,知道他问自己的是什么事情,有疑问是肯定的,可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处问起了,但不发问又觉得自己对温熙玄有些误会,这势必会影响以后两个人的合作。她将疑问在肚子里周旋了一下,说道,“你不叫我回门就是为了躲避温懿的追杀。其实温懿也不是想追杀,只是想试探我。也同时试探你是否有动作。但你我都不回去,他不是更加怀疑吗?” “首先……”温熙玄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子前,遥看外面的风景,双手背负,一副高高在上,“这件事是个傻子也会想到温懿会刺杀你。昨日你出门,温懿的人已经跟了上去,你以为那跟着你去刘府的人就没有杀手吗?或者说,里面只有他温懿的杀手就没有我的人吗?” 刘珠儿双目顿时大睁,这才恍悟,幸得自己当时并没有什么大动作。要是她威胁刘兆坤的时候直接用了毒,这就是导火索了。温懿对她一直很怀疑,可不曾见到她用毒,当时那么多高手在面前,一定会瞧见她如何用毒的,只要她用毒,那就是温懿叫人动手的主要动机。 “温懿向来不会留下后患,尤其是他至今也不了解的你。或许你会用毒,或许你会用非常的手段起死回生。这也就成了温懿想要动手杀你的直接证据。” “如此……”刘珠儿接话道,“我那日没有用毒还是自己给自己一个安全的保证了。” “或许,温懿已经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人吧!” 刘珠儿微微点头。没有温熙玄的人在附近,温懿想杀一个被人群包围的刘珠儿还是很有把握的。 “那殿下何意肯定我们不出太子府就安全了,不要忘了那一日我被送到太子府上的时候就遇到了刺杀。” “不,在太子府上或许不会安全,但我们至少保持了我的一贯作风,不闻不问,不声张,更不参与。” 刘珠儿明白,温熙玄这样做也是将危险降到了最低,那一日的刺杀或许是因为发现了刘珠儿没死,也或许是为了给太子一个打压他的时机,可现在太子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出现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太子府再不安插人手是不可能的。不过对外,只要他依旧做的像从前一样,段王温懿就没有理由再去府内刺杀她。 “那殿下的下一步要如何做?”刘珠儿问道。 第68章等 “等!” “等什么??” “等时机!” 刘珠儿不知道温熙玄的所谓的时机是什么,不过她知道,温熙玄在背后一定做着别的事情。 饭毕,温熙玄又恢复了缩小版的他,刘珠儿上前用绳子将他束缚住,外面的香丁和丁香也推门走了进来。 “殿下,轿子已经备好!” 刘珠儿系好了绳子,直起腰问道,“我们回去了吗?” “是!”温熙玄淡淡的应。 “也好,我也有些累了!”晌午时分,天干气躁,烈日当头,她很想小睡一下。 “你们先回去!”温熙玄又道。 “你不回去吗?”刘珠儿诧异的问他。 “有些事要处理。” 什么事要处理?你能告诉我吗?刘珠儿在心底发问,但是出于一种尊重可合作伙伴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和空间,刘珠儿也没有问出口,只是对他点点头,“好,我和丁香先回去。” “路上小心!” 出门之前,温熙玄如此嘱咐。 刘珠儿的脚步顿了一下,微笑着说,“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刚刚隔壁间几个粗汉子如此说过。 温熙玄也轻笑一声,对她重重点头,“去吧!” 刘珠儿挑挑眉,拉着丁香,往外面走,出门之后依旧听得到隔壁那吵嚷的划拳喝酒的声音,似乎整间楼梯上的雅间都能够听得到。 刘珠儿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问丁香,“你们刚才可有听到隔壁的人在说什么?” 丁香冲她点点头,“听到了啊,娘娘!” “这样的事也要这样在外面说吗?”刘珠儿觉得,有些人应该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隔壁那些粗汉子应该就是,要不是温熙玄拦着,搁她的脾气,早就用毒药将他们毒死了。 丁香对刘珠儿摇摇头,“不可能,不过……”她的话顿了顿,似乎很是犹豫,四下看了一下,最后踮起脚尖对着刘珠儿的耳畔低声说道,“娘娘不知道吗。殿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行听一听他们说些什么啊,之后好动手!” 丁香说完话,做了一个捏脖子的动作。 刘珠儿歪头瞧着她,“殿下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这里喝酒?” 丁香点点头,“是啊,不过也是刚才进来之前,所以才会要了这间雅间。其实……”丁香又是很神秘的凑近说,“起先殿下只是想听一听闲话,没想到现在却起了杀念!” 刘珠儿的眼珠子啪嗒啪嗒的眨巴了两下,问道,“没听说殿下要动手啊。啊……”她的脑子也又不好使的时候,这个时候突然恍悟,“难怪轿子叫我坐了呢,那……会不会出事?” 丁香摇摇头,很是确定的说,“殿下做事很有分寸的,保准这几个人就这么消失掉了!谁都不知道。” “温懿也不知道?” 丁香想了一下,说道,“暂时不知道。” 刘珠儿咂舌了一下,瞧着已经走出去很远的那间房间,咬着薄唇,当下有些不放心,从袖子里画出了一个瓷瓶交给了丁香,“送过去,告诉殿下,关键时刻可以毁尸灭迹。” 丁香瞧着刘珠儿手上那个白色的瓷瓶。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去接。 刘珠儿瞧着她为难的样子,将瓷瓶塞进了手心里,“去,送过去。殿下一定会手下!” 丁香依旧为难,“殿下做事向来不喜欢人有人帮,奴婢不敢去……殿下会生气。” “你送去就是,他生气就告诉我,我不怕殿下生气,我会和他对着吵。哎。快去!”刘珠儿狠狠的拍了一下丁香的屁股。 丁香愣了一下,那双小眉头皱的紧紧的,使劲的咬着银牙,最后瞧着那边紧闭的木门,又瞧着刘珠儿那双坚定的双眼,最后一跺脚,“成!” 不多时,丁香跑了回来,一脸的喜色,“嘿嘿,娘娘,殿下什么都没说,就说叫我好好保护娘娘。” “那就是高兴地收下了?”刘珠儿也觉得温熙玄应该不会为这么点小事生气,因为他们是合作伙伴啊。 丁香高兴地点点头,她出来之后就知道了温熙玄一定会接受,因为刘珠儿是殿下的太子妃啊。夫妻相携对抗外敌,谁会推开呢! “娘娘,我们走吧!” 刘珠儿拉着她的手,“回去吧!” 两人回到了太子府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因为刘珠儿还真的是很少有时间出来走一遭,于是面对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她真的是有点不想回来,拉着丁香在外面走街窜巷了许久,最后叫人雇了一辆马车将她搜刮而来的小玩儿意送回了府上。 前脚刚刚踏进太子府,后面就下起了漂泊大雨。 大雨来的快,可是去的并不快。像一个喜欢撵人的小马小狗,在天空中放赖,偶有雷声滚过,那雨水就更大了。 刘珠儿叫丁香出去急促询问过,确定温熙玄完好无损的回来,她才放心的吃起了夜里的夜宵。 因为雨太大,刘珠儿也只叫丁香做了一些燕窝粥,可这个东西她很是不爱喝,若不是为了将陪嫁的嫁妆的东西消灭掉,她觉得这些东西不如都拿出去喂给外面的猪狗。 可毕竟是好东西,一向对金钱计划周祥的她岂能就扔掉,还是勉为其难的喝掉吧! 刚才趁着夜色,她还特意去查了查之前温熙玄送去刘府的聘礼,里面好东西不少,新鲜玩意却不多。左右不过是一些珍珠玛瑙,书籍字画。她瞧着那些欣赏不来的山水神马神马的女子梳头,女子沐浴,女子洗澡的怪画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叫丁香全都包裹起来给她提回来。至于剩下的,要丁香找个时间全都变成金银换成银票给她。 刚刚趁着丁香出去熬粥,她将那些字画都放在了之前她画出来的保险柜里,还不忘将那些容易碎裂的花瓶瓷器也塞了进去,满满当当,将保险柜的门一关,那密码锁“唰唰”的转了好几圈,这就锁住了。十八道锁的金刚大早的保险柜,如此就是神仙在,就是机枪大炮也打不开了。 外面的雨珠子依旧飘落个没完,丁香也终于忙完,陪在刘珠儿的身边低头绣着手里的香包。 “给谁绣的?”刘珠儿舀了一勺子燕窝粥送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问她。 “给娘娘啊!” “唔,为什么是这个颜色?”刘珠儿瞧着那个香包的颜色,屎黄屎黄的,一点儿都不好看啊! “娘娘这就不懂了,这个香包就是这样的,看着是黄色,只要放入了花瓣,那就变成花瓣的颜色,并且会一直飘香四溢呢。保准娘娘喜欢。” 刘珠儿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觉得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怎么会变颜色,不过也没打消丁香的积极性,继续低头喝粥。 丁香却兴致很高,“我还想给殿下也绣一个,可殿下却说不要。不过我知道一定是殿下害羞,所以还是准备好了材料,到时候想要香包了,那就和娘娘的这一个成为一对儿了!” “呵呵……吼吼!”刘珠儿怪笑一声,将最后一勺子燕窝粥吞进了独自,“饱了,你吃了吗,哪里还有很多呢!” “吃过了娘娘。” “嗯,跟我说说,殿下刚才回来的时候有什么变化没有?”刘珠儿觉得,那个酒囊饭袋也不至于叫温熙玄受什么伤害,可还是想了解一番。 丁香停下手里的针,想了一下,回道,“没有,不过殿下的身上全是血水,现在应该在沐浴呢!” “哦!” 刘珠儿淡淡的应了一下,伸了伸懒腰,想着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难道还要画出一个游戏机啊?索性还是跟丁香说说话吧! “丁香,温懿为什么不直接将给他挡路的人都杀掉呢?非要借着我回门的时候要刺杀,是不是傻?” “娘娘有所不知啊,段王就是这样的人,凡是都要找理由。并且叫人觉得即便是杀人放火的坏事也是理所应当,名声眼熟呢。” 刘珠儿愣了一下,“啧啧”有声,很是摇头的说,“怪人!”温懿杀人还要找一个何时的理由,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本就没安好心,何必还装好人?你惦记皇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在乎这些细节? 要是刘珠儿,肯定就挑着事儿给敌人杀死了,早死自己也好早解脱啊,搞不懂啊! “也不能说是怪啊,殿下说,东燕能够在这个朝代延续了三百多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然水人做事都不找理由,不就乱套了。从前很多皇帝,杀妻弃子,杀害亲兄弟,杀害父亲叔叔的人大有人在,可皇位没做几日,就被下一个人给杀了,那国家要来何用啊?!唔,其实丁香也不懂,嘻嘻……” 刘珠儿无奈的摇摇头,“丁香,我睡觉去了,你别忙乎了,睡觉去。” 丁香低头很是认真,“娘娘,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刘珠儿也没去理会,自己漱了口,拔了鞋子就爬上了床榻。 脑袋才沾到枕头上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夜里,风大,雨大。 不知是不是窗子没关好,那夜里的冷风夹杂着雨水从窗户缝隙挤进了屋内。将熟睡的刘珠儿冻醒了,她很是不情愿的起身去关窗,瞧了瞧外面依旧狂风大作的世界,将窗子“嗝哒”一声关上了。 外面漆黑一片,一丝光都没有。 雷声时有时无,沉闷不屑。 除了这糟糕的天气,好像都熟睡的很好。 不过…… 第69章蛊毒 可一转头,瞧见了对面院子里的那一只闪闪跳动的灯光.尽管微弱,在暗黑的天幕之下也如一只燃烧燎原之势的星火。 那里是温熙玄的院子,这么晚了竟然还亮着灯,刘珠儿诧异的瞧了一阵,可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还是打算继续睡觉。奈何,这三更半夜里,内力已经恢复,听觉和视觉如此的好,她无奈的蹙了蹙眉,还是细细的听着雨声之中那一声声凄厉的低吼。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温熙玄病了。 不等丁香从另一间屋子点灯出来,刘珠儿已经随意的披了衣裳冲进了雨雾。 “娘娘,您去哪儿啊?” “过来,丁香,听到殿下在大叫没有?” 丁香愣了一下,脸色一白,才想起今日是每个月的十五月圆之夜,她竟然给忘记了。扔了手里的灯盏也跟着跑了过去。 彼时,温熙玄的房中漆黑如墨,就只有一只昏黄的蜡烛在屋内忽闪忽明。 刘珠儿四下瞧了一下,确定温熙玄的位置才走了过去。她蹲在地上,伸手摸了一下温熙玄的脊背,惊的收了手,已经被汗水打湿的温熙玄浑身冰冷,已经缩成了一团的他一动未动,呼吸尚浅,双眼紧闭,“温熙玄,温熙玄?” 这时,丁香也跑了进来,瞧着地上的温熙玄心下一惊,叫道,“娘娘,来不及了,要将殿下送去药房才行。” “什么药房,什么来不及了?” “今天是月圆之夜,是殿下的毒发之时,或许最近大家都忙的忘记了,香丁出去办事。哎,我给忘了。娘娘,搭把手,要将殿下送去药房,那里有寒冰床,可以给殿下解毒。” 刘珠儿满脑子都是问号,温熙玄不是已经治好了毒吗,不是已经无事了吗,还可以用武功杀她吗,怎么还会在每个月月圆之夜毒发?她也搞不清楚了。从地上将温熙玄拽起,扛在了身上,瞪大眼珠子问丁香,“人都去哪儿了?药房又在哪儿?” “在西侧,西侧,娘娘。殿下不喜欢身边有人看着,所以平日里都没有暗卫和死士的。娘娘,慢着些!” 刘珠儿脚步飞快,也不知道体内那些内力该死的怎么就回来了,难道就是为了救眼前的温熙玄,她嗤鼻,抬腿踹开了西侧的房门,顿时一股强大而刺鼻的浓烈的草药味道冲了过来,她险些被那些草药的味道冲的昏倒在地,幸得,身后有丁香拦着,不然她就真的失手扔了温熙玄了。 “把他放哪儿?” 丁香指了指那边角落里正咕咕冒着冷气的冰床,“那里,娘娘!” 刘珠儿几步走过去,将温熙玄那么粗暴的一放,“咚”的一声,不知道温熙玄被撞到了哪儿,整个人在冰床上痛的缩了缩身子,闷哼一声,一直紧皱的眉头拧成了麻花。 “接下来要做什么?” “等!”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瞧着缩成一团的温熙玄,不知为何也跟着感同身受一般的缩了一下身子,问道,“他是不是很疼?” 丁香点点头,将蜡烛调高了的一些,说道,“殿下的蛊毒只是暂时得以控制,却不能根治。现在每个月十五的月圆之夜都会毒发一次,所以痛苦万分,骨头也都是碎的。” 骨头都是碎的。 难怪刘珠儿第一次见到温熙玄的时候他是那样的姿势,犹如没有骨头一样的被绳子拴在椅子上,难以想象不变回正常的人他,平时缩成一团的时候,是如何忍受的痛苦模样。 “就这么等着,不做点什么么?”出于作为医生的本质和刘珠儿这种敢于冒险和风险的精神,她觉得,应该给温熙玄做点什么来减轻他的痛苦。 丁香平日伺候温熙玄的时候也是这么等着,待过了几个时辰之后就会慢慢的好,从不知道还要做些什么啊,她茫然的摇头。 “娘娘,奴婢不知。” “这寒冰床的功效到底是什么?”刘珠儿问道。 丁香只晓得只要将温熙玄放上去睡一觉人就没事了,具体她哪里晓得,只得继续摇头。 “哎,不知道怎么就能放在这上面呢?中毒不是小事,这样脱下去有什么好处?哎,快想,你们殿下平时还会吃些什么东西吗?这屋子里这么大的草药的味道肯定有别的药材。” 丁香定定的瞧着刘珠儿,眨巴着眼睛想了许久,还是继续摇头。 “我自己来,你去搬个椅子过来。”刘珠儿走上前,先试探了一下温熙玄的脉搏,确定暂且无事,才进一步做下一步打算。 因为听说了丁香所说的温熙玄现在全身的骨头都是碎裂的,她才有些担心,骨头全碎了人还活着也真是奇迹。她虽不知道这个寒冰床到底是什么作用,不过手刚触碰上去便觉得全身舒爽似乎内力也大增,她便觉的是个好东西。 丁香将椅子搬过来,她便坐了下去,先计划着要从何处入手,确定一番,还是先检查一下他体内的毒素才好入手,到底是什么样的蛊毒会叫人全身骨头都碎裂呢,这下毒的人也忒狠毒了点。她刘珠儿下毒也不过是叫花氏起不来床,吃不下饭,全身冒脓血,可从没这么狠毒啊! 她先敬佩了一番那下毒之人的手段,想了一下还是先画一个仪器。可是…… 她回头瞧了一眼丁香,“你先出去。” “娘娘,奴婢要陪同。” “我要你出去。” “娘娘。” “怕我害死你们家太子?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去吧!我给人不看病,不喜欢有人盯着,你出去。” “可是……” “我叫你出去,不好使了是不?不出去我就下毒叫你出去。” 丁香脸色一白,还是站着不动。 “出去!” 刘珠儿低吼一声。 丁香撅了撅嘴,“娘娘,奴婢不是不信任娘娘,是担心殿下。” “等他好了你自己再去他面前担心,小丫头片子说你对殿下有意思你还不承认,快出去。回头我就叫殿下娶了你。” “娘娘!”丁香羞赧的一跺脚,无可奈何的出去了。 “将门关上,谁来都不准开。还有,我不出去,谁都不许进来。谁敢违抗,小心我给殿下下毒!” “娘娘……” “行了,你去外面守着。” 刘珠儿连唬带吓的将丁香赶走了。 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就算她医术再高超,现在没有可以治疗的也是无从下手。 幸得,她会画。 只要将要画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随意的想了一下尺寸和目的就在地上比划了一下。 不多时,“砰砰砰……”一个又一个实验所有的器材、试管、显微镜、呼吸器、听诊器、血压计,等等…… 所需一起一应俱全,她深吸一口气,“开动了,我先取一些血。”验血针剂在温熙玄的隔壁上刺了一下,显示“a型,有些缺血,并且……额,你的毒很深啊,已经检测不出血小板了。罢了,再化验一下吧!” 取血化验,一系列反复的计算和化验就是等待结果。在这个间隙,她又画出了一些必须用的实验器材,还有一个回收垃圾粉碎箱。必须两手准备啊,要是真的有人以为她要害死温熙玄那这些画出来的器材要及时处理掉,不然被人当做疯子岂不是招来麻烦了?! 片刻之后,在计算机的飞速计算之下,一系列的化验成果就随着那边的打印机的打印全都打了出来。瞧着长长的化验单自,刘珠儿着实头痛了一把。不过暂且还是先将化验单子放到一边她还将分析出来的成分和毒素都分裂写好。最后看着一本子厚厚的记录她的眉头紧皱了一下。 心道,这人是吃了全天下所有的毒药啊?这个蛊毒看来是被人用全世界最毒的毒药喂食长大的成人,之后取出了骨髓,直接入注入了他的体内,可见温熙玄受伤的时候是被人射伤的。再之后经过长年累月的毒素积累,所以他才会全身禁锢碎裂。 寒冰床可以复原他的骨头,可毒素却一直在体内,所以他才会每月毒发一次。但是寒冰床的功效也不一定会长久,时间一长,或许他毒发的时间会从每个月变成半个月到最后每日了。 这个人……她回头瞧了瞧床上已经渐渐恢复的温熙玄说嘀咕道,“你果然是个废人啊,哎!” 她将眼镜一摘,放在了垃圾桶里,一件一件的器具也都放进了搅碎机里,说道,“谁叫我是医者父母心呢,你的毒实在难解,可也不是解不得,我慢慢给你找药材吧!置于我能否画出来,看来是难,毕竟我在画的过程中是需要时间的,我不能脑子里瞬间闪过所有你这些毒药的解毒药材啊。所以啊,就算我画,也要画上一年呢!你简直是个药人!” 处理完所有的器材,她将那个粉碎机随便往地上一摆,皱着眉头发问,“你要如何处理啊?” “罢了,我画一只消融药水吧,融化了就没了。” 药水画出来,一滴滴的滴到了粉碎机上,眨眼的功夫,粉碎机变成了一团铁水,她深吸一口气,指着铁水说,“你要是能变成一只我喜欢的兵器,我就不愁怎么处理你了。” 铁水似乎听明白了她的话,在地上游走,“哗啦”一声,铁水汇集,变成了一条两寸长的匕首,匕首小巧,上面还雕刻着好看的纹路,光亮如银,锋利无比。 她满意的将匕首捡起,踹在了怀里,“看来我的这个能力还真是厉害呢,啧啧……” 这个时候…… 第70章谢谢你八辈祖宗 天已经大亮了,温熙玄还是没醒,她觉得,这么等真的不是办法,于是将手里那一摞子的毒素分析报告看了一下,挑选了一些暂时对温熙玄毒性危害最大的下手,她在心底默念了一下画出毒药所需要的解药成分,之后在地上画了一下,“叮”的一声,一只小瓶子就蹦了出来,药水的颜色是漆黑的,并且有些怪怪的味道,像是腐臭,她看了一下,觉得一定难以下咽,不过也不是她喝,那种极度排斥的心里就摈除了。 不过只有一瓶似乎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还想多画出几瓶,她在思量拿着这个东西,叫温熙玄每日喝一瓶的几率有多大,最后她摇摇头,“那你就先喝一瓶吧!谁叫你还不信任我呢,哼!” 将药水灌下,刘珠儿满意的拍拍手,随后将药瓶子扔在了那边的痰盂里,拍拍温熙玄的背,“行了,你这一个月都会减少很多痛楚了,我走了。” 刘珠儿起身,还不忘对着依旧昏睡的温熙玄加重一句嘱咐道,“别查我了,我就是刘珠儿,如假包换,你再查下去我也是刘珠儿,看在我是医生的份上不与你这个病人计较。” 刘珠儿推开门,就瞧见…… 两只眼睛跟兔子一样的丁香。 “哭什么,你们家殿下死不了。” “娘娘……”丁香一脸的委屈。“奴婢是担心,担心啊!” “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下,都说了你们殿下死不了,现在他还是昏睡,不过我给他吃了些解药,想必这段时间变成没有骨肉的“豆腐”的时候会减少一些痛苦,可他毕竟中了毒,并且是蛊毒,上千种的毒药控制着我也不是神仙,一时半会儿解不了,慢慢来吧,你给我起来!”刘珠儿低喝一声,瞪了一眼地上的丁香。 “娘娘!” “真没用,哭什么,你在刘府的时候可没这么没用啊,这么心疼他直接嫁给他不就成了,一天二十四个消失天天黏在一起,贴身照顾。走了,哎……我好困啊,去烧热水,我要洗澡。” 刘珠儿伸了伸懒腰,觉得许久没有因为化验什么东西而这么累过了,来这里才几日,就觉得自己过得日子消停了不少,从前总是因为各种手术化验叫她两头颠倒,一整天也睡不上几个时辰。 “是,娘娘!” 丁香微微欠身,有些不舍的看着身后的房门,跟着刘珠儿亦步亦趋的走进了对面的院子。 昨夜下雨,今天早上的日光有些暗淡,天空之上被蒙上了一层雾气,淋在身上越大的粘稠,昨夜淋了雨,刘珠儿也没有换衣服,化验了一夜,现在觉得浑身难受的厉害,她想立即就跳进温热的水里泡一泡再美美的补上一觉。 奈何,热水烧好了,她都睡着了。 科技不发达,凡是都会慢下脚步。 瞧着刘珠儿睡醒了,丁香匆匆走上前,第一句话如此说,“娘娘,殿下醒了。” “哦!”刘珠儿起身,蹬鞋穿衣,打算出去洗澡。 “殿下暂时无大碍。” 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丁香还是担心她会害死温熙玄。 刘珠儿抬头瞧了她一下,那肚子里的一股火就要冒出来,可她看了半晌,只对丁香微微点头,继续带着毫无感情的语气回答,“死不了就成!” “娘娘,殿下叫您休息好了就过去。” “不去……嗯,现在不去,等我休息好了再去。” 丁香的脸色变了变,觉得心中有愧,于是怯生生的说,“娘娘,奴婢只是,只是……希望娘娘不要怪罪奴婢。” “我不怪你,护主心切我为什么要怪你。你出去吧,我还想再躺一会儿。” “是,娘娘……” 丁香迟疑了一下,默默的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丁香又瞧瞧得走进来,瞧着刘珠儿捧着戏文在那里看的正欢,也没有上前打扰,继续拿着手里的针线活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丁香说,“娘娘,丁香觉得这件事丁香做错了。现在殿下说,觉得浑身舒服,似乎毒已经解了一样。娘娘,您不要怪丁香了好吗?” 刘珠儿没有听进去,继续沉浸在戏文里。 “娘娘,丁香也是护主心切,不想看到殿下再受苦了。要知道,奴婢是从小看着殿下受罪过来的,奴婢知道殿下毒发的时候的痛苦。虽然奴婢也不能切身会,可奴婢不想再再看到殿下受一点儿的折磨了。娘娘……”丁香软软的声音从那边的角落里传过来,话说的极好极好的,可也没瞧见她的人,继续低头忙着手里的活儿。 “知道了!” 刘珠儿的语气依旧透着凉意,叫人乍听就没了温度。 “娘娘,殿下说一会儿过来瞧娘娘呢,顺便问问娘娘是否真的会医术,要好好研究一番。娘娘,殿下那里不知道奴婢怀,怀疑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娘娘不要伤心难过了,好吗?” “嗯!” 刘珠儿将视线从戏文上移下来,瞧了瞧对面的院子,说道,“殿下现在在做什么?” 丁香继续软软的说,“殿下在房里沐浴!” “哦!” “娘娘……” 丁香瞬移的本事绝不是浪得虚名的,若是在刘珠儿所认识的几个高手中排列一下名字,她知道丁香一定排第一。此刻,转转头的功夫丁香已经跪在了她跟前,埋头认错,一脸的凝重,“娘娘,奴婢知错了!” 刘珠儿的秀眉微微蹙了一下,说道,“你没错,是我错了。起来吧!说过很多次,别动不动就下跪。” “不,娘娘还在生气,丁香不起来。” “你不起来就跪着,我可要起来了。”刘珠儿扔了戏文,从床上爬起来,却没有发下地上的鞋子,“我鞋子呢?” “娘娘昨日出去的时候鞋子湿了,之后回来没有穿鞋子啊。娘娘稍等,奴婢去拿新的鞋子来。” “不用了,不穿也罢,去打热水,我要洗澡!” 她细细的嗅了一下身上的药草味儿,很是呛人,蹙着眉头说,“叫你们殿下把他房里的……”话语一顿,她及时闭上了嘴巴,觉得有些事情是不是自己应该注意一下分寸呢?要不然,温熙玄的毒没解,自己还惹了一身骚,譬如都像丁香一样,岂不是得不偿失?她顿了顿又道,“房里的鞋子给我放着,别扔了,我穿着很是舒服。” 丁香默默的点着头,“是,娘娘!” 睡醒了之后在白日里洗一个澡是最大舒服的一件事了。因此,刘珠儿还在沐浴的时候补了一觉。 穿戴整洁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这天要吃晚饭的时候了。刘珠儿觉得,这一天过得实在是快,快的她有些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与从前相比,现在的她除了吃饭睡觉是大事情,生活中便没有了余下的事情可以做。 刘家人现在依旧安静着,因为花氏被毒药折磨,刘兆坤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折磨她了。而且,兔子被逼急了还要咬人呢,她要刘家一直不死的折磨下去总要给人一个喘气的机会。听说,刘兆坤的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在外面欠了不少的银子,现在人都被打了不成样子,要债的已经送了三次书去刘府。刘兆坤至今未有半点恢复,看来也真的是没有银子可用了。 花氏对她的两个儿子一直不太重视,这么多年都没有在外面做成什么事情,她的全部希望自然的就成了月容一个人,可如今月容的下场比那两个儿子还要难看,加之毒药的原因,刘府怕是一个月内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故此,刘珠儿觉得,太子府实在无趣了。 她很想出去走一走,至少要烧香拜佛一下,感谢她不杀之恩啊! 如此想着,刘珠儿的步子就到了院子里。 微微一抬头,瞧见了那边的轮椅银子。 遇到遇见了,她还是主动上前打声招呼吧,至少要亲耳听到温熙玄对她说,“感谢你八辈祖宗”的话。如此,提着裙子,走顺着轮椅的印子走了过去。 “殿下,十年未见,您依旧如此,这么多年,不知过得可好?”男子说话的声音。 刘珠儿轻蹙了一下眉头,那脚步就收势住了,想着既然有客人在,就不要做隔墙的耳朵了,提步要走,却不知为何那人的口中就提到了她,“刘珠儿是刘府的人,您真的要完全相信吗?” 放屁! 刘珠儿低骂一声,不相信还能如何,她是刘府的人就一定与刘府的人同流合污了? 简直是屁话! 在心底大骂了几声,她那脚步就停住了。 “这件事日后再说,此次一行,你可有准备好?温熙玄没有正面回答,更没有反驳,而是将话题岔开了。” 那么,他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刘珠儿在心底细细的琢磨了一下。 又听那人说,“回殿下,已经准备妥当。昨日香丁接属下回来之时已经交代清楚,此次征战,属下定然会竭尽所能。” 征战?要打仗了? 刘珠儿细细的想,听说了最近边塞有些骚乱,可没听说要打仗啊!难道有仗要打,既然温熙玄在边塞在军中有自己的人为什么不敢直接反了温懿呢? 刘珠儿不禁犯起了嘀咕。 那迈出的步子就不知轻重了。 彼时,里面有人低喝,“谁?” 随着一声冷言发问,一只黑色的飞镖就飞纵了过来,如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向着刘珠儿的眉心飞来。 刘珠儿的身子顿了一下…… 第71章白衣少年 躲闪的动作就迟疑了。 “躲开!” 伴随着一声低喝,一个黑色的影子嗖的站到了她跟前,“唰唰”两声,墨扇在她的身前摔了个花,跟着腰间一紧,“叮!” 待得她瞧清楚眼前的人才知道,是温熙玄及时赶到,将她救起,顺带着脸飞镖也“唰唰”跑了,这速度,简直不能更快! 惊魂未定,面前一个白衣少年偏偏而落,玉树临风的样子足有刘珠儿当年看中的电影明星风采。 “殿下!” “嗯!” “可又伤到?” 温熙玄摇摇头,对那白衣男子说道,“没有,你的飞镖倒是有了长进。” 男子微微一笑,欠身道,“可还是不及殿下的轻功!” 刘珠儿瞧着两人在眼前一言一语,轻声咳了一下,“温熙玄,该松开我了。” 温熙玄回头瞧着她,两个人如此近的距离,气息都喷在对方的脸上,他却笑得灿烂,不但没有松手,还要搂的更紧了。 “我的太子妃,你在害羞?” “温熙玄,你别得寸进尺啊,松开我啊!” “大胆,你竟然如此称呼太子殿下。” 温熙玄的身边总也少不了衷心的跟班,眼前的男子似乎比丁香更甚。刘珠儿称呼温熙玄全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丁香那么户主都没说什么话,眼前的白衣少年却满脸的不愿,似乎腰间的黑色飞镖又要无情的飞过来了。 刘珠儿撇撇嘴,推开了温熙玄,“你的身边倒是从来不少衷心之人。” “呵呵……你不也是?”温熙玄又挂着邪魅的笑反问了回去。 刘珠儿不去理会,拍拍身上的灰尘,就要走,“我走了,出去溜达,你们继续……” “慢着!” 温熙玄叫道。 “有事?” 刘珠儿问他。 “自然有事。” “等我回来再说。” “若本殿下说不可以呢” 话音刚落,白色身影如箭一样射到了刘珠儿的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使劲的瞪了一眼面前的人,袖子里的毒药已经拿了出来,“你懂一下我试试?” 白衣少年也不在意,将飞镖抽了出来,意思在说,“试试就试试。” “啊哈哈哈……”温熙玄大笑着,走上前,拽着刘珠儿的衣袖,轻轻一带,就将刘珠儿拉着走了,“走,去书房内说。若白,你也来!” 若白? 刘珠儿回头多瞧了他两眼,一副威胁的样子。 她最讨厌受到威胁,也最讨人有人跟踪,不过在面对生死的节骨眼儿上她还是会选择妥协。如今敢在温熙玄的跟前如此嚣张,是因为她知道,温熙玄不会杀她。 三人进了书房,温玄熙就按着刘珠儿的肩头坐在了椅子上,对若白说,“若白,你来讲,那一日可都看到了什么?” 若白愣了一下,“殿下,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您……” 温熙玄提着酒壶倒满了茶水,不过在推向刘珠儿跟前的时候又转了个方向自己喝了起来,不去看刘珠儿那张带着火气的双眼,说道,“说吧,这件事你没有忘记。” “殿下!” “或许会痛,可不痛哪里会知道这件事的真假?十几年已经过来了,不在乎在被你亲口说出来。那一日我昏迷不醒,见过这件事情经过的也只有你一人。” 若白定定的看着温熙玄,紧紧的将手里的窄剑捏了捏,极度用力,看着温熙玄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他更加的不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奈何,太子发号施令,他不得不是开口。 “那日属下与殿下一同去往边塞的途中,突然遭遇的大风和冰雹,因为山路湿滑,不能行走,所以殿下暂时决定在山上休息,可不想……” 刘珠儿的将身子坐直,细细的听着。 若白的话顿了一下,还是说,“不想皇后身边的婢女赶了过来,说皇后娘娘备段王掳走,皇上不知情,要殿下去救人。” 刘珠儿吸了口气,这件事她一旦都不知道,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的版本,现在听来是真的觉得那个风流的段王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但没想到,年少轻狂,当年没能抢到皇后,反倒在太子已经十几岁的时候宫内无人看守的情况下来了这么一步棋,这十年几年的忍耐可不是常人能比啊。 不过又一想,似乎温家人都如此啊,喏,眼前的温熙玄不就是吗! “可是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就遇到了皇后。殿下急于出征,宫内又因为皇上食用了仙丹身体欠安,所以段王趁此机会掳走了皇后。幸得皇后身边还有一位高手,不过救出了皇后,那高手也死在了段王的手上。哪想,在殿下准备回京的途中,遭遇不测,中毒昏迷。并且,事前也不知何故一直昏睡不醒。属下发现之后,要换小路将殿下带回去,却遇到了皇后和段王同时出现……” 刘珠儿心中一跳,看向温熙玄,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背影之下,是怎么样的一张痛处的脸色?他的父亲不问朝政,他年少轻狂,一心要出征之后回来继续震慑国土,却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向对他要好的段王和自己的母亲突然倒戈,甚至是母亲亲自下毒…… 若白的声音之中透着沙哑,压抑的情绪之下全是愤怒,他脸色雪白,双目赤红,见证了所有事情经过的他如同那个受害者就是他,他压抑着心中的狂怒,继续说道,“皇后说,只要她或者,这个天下就不会是段王,但条件是要殿下终身再也站不起……” 刘珠儿面色一僵,惊叫道,“交易!” 温熙玄的肩头一颤,“是。”他依旧没有回头。 “只是交易吗?殿下,这件事是段王计划了整整十几年,从那以后,他做的每一件事,得到了每一个功勋和权利都应该是您的。皇后为了保护您没错,可她这样也是保护了她自己,她说只要她活着,段王就永远不是皇帝,您却永远站不起。是皇后亲手下的毒啊,殿下!” 在若白的心里就只有真情和道义,这样的事情他自然看不上眼,要是换成他的话,当时一定会先与段王拼死搏杀,只有自己死了才会叫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而不是像皇后那样委屈自己,委屈自己唯一的儿子,委屈了皇帝,委屈了爱她的段王…… “继续说!”温熙玄压抑着胸腔中的痛苦低吼一声。 “殿下中的毒是百年蛊毒,那药引子使用上千种毒药泡治喂养了一百年的尸身,之后取出尸身之中最鲜活的骨髓和人脑放在了已经被皇后放了迷香的茶壶里亲自喂给了殿下喝下去。” 好狠的心,好狠的母亲,好狠的爱情。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说道,“皇后终究爱的人是段王。” “不错!” 若白大叫一声,“殿下,所有人都如此说,您为什么不相信?” “……”温熙玄没有吭声,只颤抖着肩头,继续瞧着窗子的外头。 刘珠儿紧紧的盯着他的背影,紧锁眉头,说道,“或者,另有隐情。” “隐情?为了这些虚荣和富贵皇后才跑去猎场见到了皇上。却不想,心生爱慕的人确是段王!” “住口!” 温熙玄怒吼一声。 若白身子一僵,“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作揖道,“属下知错。” “你出去。” 若白眉头紧皱,本欲再开口,温熙玄却道,“这件事无需再提起,你出去,做你的事。明日启程!” “是,殿下,属下一定竭尽所能……”若白从不会违抗温熙玄的命令,可为了温熙玄对他的保护,为了温熙玄,若白还说,“属下谢殿下十年的保护,属下告退!” 十年的保护…… 刘珠儿大体可以猜测的出来,当年出事之后,段王为了斩杀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温熙玄在苏醒之后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保护,所以将他身边的人都送走了。为此才会有远在塞外的若白和后来被他收养的丁香和香丁。 难怪他们如此衷心护主啊! 刘珠儿在心底感叹了一声。 “殿下!”她瞧着温熙玄依旧不肯回转过来的身子,知道她也不能说什么开解的话,毕竟当年的事情她不在场,很多事情也不知晓细节,温熙玄又是在昏迷中,事情久远,这么多年过来了。当年皇后所说的事情也都应验了。想必皇后还活着。 故此…… 她问道,“所以殿下叫我来不是为了你的蛊毒而是要我进宫吗?难道皇后还在宫内?” “……” 长久的沉默之后,温熙玄轻叹了一声才转过头来,说道,“正是。” “殿下……”刘珠儿很想知道,他要她如何做,可如此重要的事情,她如何做?怎么做都是错啊!一个是温熙玄的母亲,一个是段王。选择了任何一方自己都是死,还是在深宫内院,那可不是市井小巷子呢! “我知道你在害怕。” “我,我不是害怕!” 她知道自己能够死而复生,因为昨天夜里给温熙玄化验的时候不小心割裂了手指,顺道就给自己做了个检查,都是急切化验分析,她也没有多放在心上,这回才想起来,记录的那么多竟然也有自己身体状况的信息。 虽然是可死而复生,可人体机能会被杀死之后破坏一次,如此推下去,她死后再活的机会会慢慢变小,着就好比能量,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所以没事别动不动就死啊! “我也会去。只是能否见到她,还未知。” 她,所指的便是皇后了。 温熙玄心中到底是恨意还是思念呢?刘珠儿也没瞧出来。 “殿下,是因为回门一事吗?” “是。” 刘珠儿心中大怒,狠狠的敲打了一下面前的桌案,“混账东西,我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想着法的要搞死我。” “你知道是刘家?” “我自然知道。”用屁股想都能想的出来。 “碰!” 第72章为了进宫而做准备 刘珠儿又是一拳头杵在了椅子上,气的一张脸红彤彤的。 刘兆坤那个坏犊子,什么办法都能想的出来,为了给女儿送到段王爷的身边也真的是用尽了心思。如此看来,他可不在乎花氏的死活了?那就叫花氏死一死看看吧!不过在花氏死之前,刘珠儿可不能叫花氏的银子都跑进刘兆坤的兜里去。 这么想着,那边的温熙玄已经自斟自饮的喝了两盏茶,细细的瞧着刘珠儿那张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的细微变化,而后意味深长的说,“使坏的时候,表情还是很丰富。” 刘珠儿猛地一抬头,定定的瞧着他,许久才将因为怒火而暴涨的情绪沉淀下来,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在箱事情罢了。” 温熙玄笑了一下,将茶盏推送到了刘珠儿的跟前,“败败火!” “殿下,就目前而言,您不应该如此看热闹才是。”刘珠儿吃了亏,他温熙玄能捞着什么好处吗? 温熙玄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想了一下说道,“这一次去,我希望你与我一同去。不过,不是为了她,是为了你自己。” 温熙玄口中的“她”是他母亲吧!刘珠儿愣了一下才想明白。 人常说,能与恶魔相匹配的不该是小白兔,而是女魔头。刘珠儿不是女魔头,她便是恶魔。不过温熙玄可能不介意当一个男魔头。所以,他要刘珠儿一同进宫的理由很简单,历练她。同时也叫她知道,叫大家都知道,刘珠儿是他的太子妃。 “我知道。” “此去凶多吉少,你会在宫内见到很多人……” 很多人当中包括皇宫内院那些已经饥渴难耐的侍妾,还有许多曾经的得宠而品阶高一层的妃子,以及深宫之中交错复杂的太监和宫女们。他们各个会使用心机,会用手段,飞扬跋扈,嚣张吝啬。唯独没有家庭之中会出现的和谐和美好! 同时,因为这么多年温懿的安排和左右,宫内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侍姬以及被凌辱虐待致死的太监和宫女;更不知道里面如今还有多好貌美身段好却小小年纪成了怨妇的女子。 所以,在长达十多年的折磨之中,宫内不曾有过宾客,如今温熙玄和刘珠儿就是难得的宾客。 刘珠儿品读着温熙玄那意味深长的“许多人”三个字,知道里面的险恶和黑暗,更知道女人众多的地方,为了争宠,为了熬出头,为了能够重过新生的她们是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这个心理准备她还是有的。 “这次一同前去的还有刘家人,以及刘月容。其实……”温熙玄的话语一顿,瞧着刘珠儿的神色,没有急着往下说。 刘珠儿的眼皮一跳,冷着面说道,“刘家,为了能够进端王府,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做得出来。”更别说,现在只是刘月容受了伤,估计就算是断了腿,她也会爬去的。 “不管刘家人此行的目的是因为什么,你无需多虑,我只要求你陪在我身边。”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斜睨着他。心中却道,此人并未如表面这般,说一套做一套,平常的行为会叫她觉得他温熙玄是个神经病。刚刚那暧昧不明的话,听在刘珠儿耳中为何如此的刺耳。 可是…… 刘珠儿好好的打量了一番温熙玄,经突生一丝怪异的想法来了。 她为何觉得这刺耳的暧昧不反感,却很喜欢…… 这tm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刘珠儿鼓了鼓腮帮子,没有将那丝不快说出来,只道,“我知道了,殿下!” 温熙玄没有回应,瞧着那边的天色,沉思了片刻,交代道,“时间不早了,还是不要出去。今夜我不在府上,有事去找香丁!” 刘珠儿一怔,问道,“殿下去哪儿?” 温熙玄没有回答,坐回了椅子上,淡淡的瞧着她。 瞧着温熙玄绝对不会回答自己的想法,她撇撇嘴,“罢了,不说就算了,我走了!”刘珠儿也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有些时候有些话她怎么就绷不住要问出口呢? “你想……一同前去?”温熙玄在她迈步出门前的那一刻突然问道。 “……” 为什么要跟着? 刘珠儿在心底问了一下,不过没能说出口,只留给温熙玄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扭身走了出去。 是夜! 温熙玄早早的就出门了,不过是什么时候走的刘珠儿不知情,她只知道,自己向对面看了不下十次,问了丁香不到二十次,琢磨温熙玄到底去哪里不到三十次,叹息不到四十次。有些神情恍惚的吃过了晚饭,她还是问丁香,“殿下走了?回来了吗?” 丁香不厌其烦的回答,“回娘娘,殿下出去有一会儿了,还没有回来。娘娘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将香丁叫过来。” 刘珠儿摇摇头,将戏文胡乱的翻开,“没事!” 丁香缝制好了最后一针的香囊,摆在眼前细细的瞧了一阵儿,笑着说,“娘娘担心殿下吗?殿下出去做事很小心的,不会出事。” “没有。”刘珠儿轻声说道,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嘻嘻……”丁香甜甜的一笑,将香囊放在了篓子里,又开始裁剪起布料来。 刘珠儿瞧了一眼丁香那张认真的脸,觉得自己也应该找些事情来做了,不然怎么总觉得会心烦意乱? 她深吸一口气,问道,“丁香,明日我进宫,帮我挑选一些东西吧!”她知道,去宫内就等于是参加很重要的研讨会议,很多“大咖”都在,不能怠慢了,更不能叫自己丢脸,所以要细致周到到头发丝都能看起来叫人眼前一亮。 “娘娘,东西都被殿下准备好了呢!”丁香抬起头来,将篓子放下,想着之前放的地方,笑着说,“丁香很喜欢那条裙子的花色,殿下说是今年宫内最流行的,不过样式差人去改了,相信一早就会被送过来的。娘娘可是要看看别的东西呢?” 刘珠儿愣了一下,有些失神的瞧着丁香,没有想到,温熙玄竟然会细致入微的将她的衣食住行安排的井井有条。 “娘娘?” “啊!” 刘珠儿的神经很久没有放下,脑子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娘娘,是不是不舒服啊?”丁香走上前,凑上去仔细的瞧着她。 刘珠儿歪头愣了很久才瞧见丁香那张摆在眼前的脸,吸了口气,推推她,“去拿过来,我要看看是否合适。” “一定合适的娘娘,那些朱钗首饰也还是殿下亲自交代的呢!殿下知道娘娘喜欢的颜色和样式。” “他知道我喜欢的颜色和样式?”刘珠儿惊讶的发问,却顿感似乎自己问的有些白痴,因为他的确知道。应该在她来太子府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了。那日两个人在刺杀的时候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可间接地将对方都摸了个遍呢,并且昨日还被对方看了个精光,想不知道都难。 “殿下知道呀!娘娘您看,这个发簪是殿下选的,殿下说您的发髻应该会很沉重,所以不需要戴那么多的东西,显得粗俗了呢。只需要点睛的一笔就很好。既高贵又典雅,还不失一丝纯真和雍容华贵,刚刚好!” 刘珠儿“呵呵”的笑了一下,拿着那只发簪在手上瞧了好一阵儿,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穿戴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他就能说出那么多的形容词来?似乎……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刘珠儿愣神了许久…… “娘娘,您看了很久了,是不是不满意啊?”丁香一脸的紧张。 刘珠儿放下了发簪,迅速的起身钻入了被子里,“吹灯,我困了,睡觉吧!” 丁香愣在原地,瞧着刘珠儿蒙头要大睡的样子,撅着嘴巴沉思了许久,想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都没闹明白刘珠儿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不过刚刚她丁香是不是瞧见了刘珠儿那张双颊绯红的脸啊! “娘娘,您发高热了吗,我去给您找大夫来?” “我睡着了,你去睡觉吧!”刘珠儿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了出来。 “……哦!” 隔着被子,刘珠儿听到了丁香收拾包裹的声音,尤其那只发簪和其他的首饰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响声刺耳非常。 不多时,木门关紧,丁香瞧瞧的走了出去,对着外面站着的香丁说了什么,两个人的脚步也远去了。 屋内,漆黑一片,就只有外面的圆月亮泛着白光,将窗子边上照的白亮。窗子紧闭着,缝隙之中依旧被外面的夜风吹拂的有些不安的摆动,那丝丝的夜风就从风钻入了房间,吹拂到了刘珠儿的脸上。 她呆呆的瞧着那条缝隙,瞧着白亮的月光,很久之后,“哎……” 深吸一口气,将被子又蒙在了脑子上,歪着身子睡去了。 梦里,有俊男美女,互相牵着小手走在富丽堂皇的街道上,却不知为何在轿子缓慢的移送到两人跟前时一辆飞驰的汽车将两人冲散。女子惊叫着,男子低吼着。两人中间却犹如有一条看不到的鸿沟,硬生生的将两个人冲散了。 “碰”的一声,女子身上的裸肩坠地长裙崩裂,换上了一条齐b短裙,踩着高跟鞋,烈焰红唇。惊呆了奔向她的脚步。 “啊……” 刘珠儿惊叫一声,从梦境中惊醒,瞧着面前漆黑的月色,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子。 听得声音走进来的丫鬟们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刘珠儿看了她们一眼,“都起来吧,我做噩梦罢了。丁香呢?” 其中一个丫鬟将身子俯的更低了,低声说,“回娘娘,丁香姐姐去了殿下的院子。” “殿下回来了?”刘珠儿接过另一个丫鬟递上来的茶盏,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 面前的几个丫鬟平日来都做一些安静的活儿,打扫地,擦桌子,端饭菜,洗衣服。所以刘珠儿对她们也都当做可有可无的哑巴机器人,今日丁香不在,不得不问她们一些问题了,并且知道,问了她们也只说一些没有用的话,“奴婢们不知!” 刘珠儿叹了口气,赤足走到了窗子前看了一下。 对面已经灯火通明…… 第73章一次成功的手术 “殿下出事了……”刘珠儿默默低语,蹬了鞋子就跑了出去。 拉住一个正在往院子里跑的人问道,“殿下人呢?出了什么事?” “回娘娘,殿下受伤了,在里面呢,没有刺客!”那脸脸上还未褪去慌张。 刘珠儿愣了一下,当今世上还有能伤害温熙玄的人? 她推开面前的人直奔屋内。 推开门,顿时一股血腥味铺面而来。刘珠儿愣了片刻,撸起衣袖走走上前,瞧着地上大片的血迹她的脑袋都大了。尽管从前是作为手术的大夫在医院也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可现在她瞧见地上的血污已经有些手忙脚乱。 “娘娘……” 彼时,瞧见刘珠儿走上前,丁香满脸血水的从前边转身过来,“娘娘殿下受了伤,我们束手无策啊!”丁香一脸的紧张。 刘珠儿推开丁香,瞧着满身血红的温熙玄,问道,“为什么没有包扎?这……”可太透一看,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男子,皱眉道,“殿下呢,这人是谁?” “娘娘,这就是殿下啊,殿下易容了。娘娘,殿下交代不能叫大夫。可是……” 刘珠儿瞪了一眼刘珠儿,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知晓他此去行动很是隐秘并且危险,易容倒是个好主意。当下她没有迟疑,将温熙玄身上的破布都扔掉,血水顿时飙出两米高,她一时手忙,又用手按压住了伤口。 众人同时惊呼。 刘珠儿豪不惧意,瞧着床上的人的脸色,对那边傻愣着不知如何是好的香丁低吼一声,“将殿下躺好,流血不止会出人命。你们不叫大夫,那就叫他这样等死?” 香丁上前,将温熙玄的肩头摆正,还不忘学着刘珠儿的样子也按压住胸口上的伤口。除了温熙玄每次的毒发,这么多年来府里面也没有任何代付和御医,更不说现在这种情况了。钥匙被外人知道如今已经瘫痪的温熙玄突然受了刀伤,他在这里的十多年避世的生活岂不是白费了?! “娘娘,是否将殿下放到寒冰床上?”香丁提议着。 回来之后温熙玄便陷入了长久的昏迷,无人敢随意违抗温熙玄不准叫大夫的命令,所以大家都只好这样干着急。 刘珠儿也是怒了,见死不救那是刽子手。可眼下,她知道温熙玄和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在怀疑她,要是说自己能够手术救温熙玄是否会招来更多的怀疑? 但是,人命关天,她岂能放任不管?! 犹豫一番,刘珠儿低吼道,“我来。” 众人的眼神纷纷一愣,有些不可置信,不过更多的还是怀疑。 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计较了,将温熙玄的血口按住,扭身就在床上画了一些包扎用的东西,而后说道,“你们不相信我可以,但是太子我要救,现在你们也帮不上忙,就只能看着殿下流血流死。或许……”她满脸血水的瞧着眼前的暗卫和护卫们,说道,“我拿我项上人头作保,钥匙殿下出了事,我会自行了断。” 此话一出,所有人为之一振,打量着刘珠儿,可大家毕竟都只是拿着命令做事的手下,平日来从未主动承担过任何责任和权利,自然说不出什么。 瞧着温熙玄的脸色越来越白,刘珠儿再也迟疑不得,拖下去怕是真的要出人命了。她一派床榻,“大不了一命赔一命,能帮忙的现在就出去想办法,不能的都出去。”说着话,她又拿出了一些止血的东西开始给温熙玄处理伤口。 温熙玄受伤不轻,并且伤在脾胃,并且很深。想了一下,她叫道,“都出去,丁香和香丁留下打下手,你们都滚出去,别在这里添乱。还有,我需要手术,叫人去烧些热水来。换干净的床单。” 刘珠儿将手上的碎布扔掉,轻快的在床上画了一个止血的手术钳听得“咔”的一声,手术钳蹦了出来,她将手术钳捏住了里面那根不断往外涌动的血管。又“画”了一堆止血的需要用的剪刀和手术器具,当她做好这一切,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瞧着她,似乎见了鬼一样。 刘珠儿无奈的低喝一声,“都愣着做什么,再耽搁下去你们殿下就没命了!”刘珠儿腾出一只手拍了一下在面前犹如山一样挡住光线的香丁。 香丁被拍了的脑袋,有些楞楞的瞧着她,许久之后在重重的一点头,“是,娘娘。” “你们都出去,把手门外,你们去烧热水,其余的人都去各自的守卫。” “是!” 齐声应下,屋内的人鱼贯而出,这房间也就消停了。 刘珠儿低头画来画去,更多新奇的玩意从床上蹦跳出来,已经看傻了的丁香恨不能现在就钻进去瞧个清楚,是不是床下被他们家的殿下藏了什么东西。 刘珠儿忙乎好了一切,抹了一下脑袋上的汗珠子,指了指摆在眼前的手术刀,说道,“将这些东西放到那里。丁香你别挡着光线,将这个放到这里,香丁你别傻愣着,帮把手。还有……”刘珠儿抬起头来,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将殿下抬到这上面来,不过等一下,我先擦干净!” 手术台已经画出来了,并且还有无影灯,因为这里没有电源,只好是放干电池的那种,所有的设备和器具一应俱全,刘珠儿穿上了白大褂,套上的皮手套,又晃了晃僵硬的脖子,开始手术。 手术进行了整整六个时辰,当她一层层的将皮肉和脂肪缝合好,剪刀剪断了线,才终于告一段落。 呼吸机和心脏复苏机以及测量血压和心肺的仪器都摆放到了温熙玄的床边上,这里实在太过简陋,幸得地方够大,不然真不知道这么多东西要放在哪里。 药材也都是刘珠儿画出来的,她看着丫鬟们送进来的汤药,想了一下就给泼在了地上,“是药三分毒,这药都是没有经过提炼的,对殿下的伤口愈合没有多大的好处。这样的药以后不要喝了。”她从画好的那一顿药瓶子里面拿出一两个塞到了丫鬟们的怀里,“吃这个,拿过去,我刚才看到还有人受伤,不过问题不大,这个药的吃法和用量我已经写在上面了,每人每种各两瓶,三日内吃完,都拿出去分了吧。啊……” 刘珠儿愣了一下,瞧着已经推门出去的丁香,叫道,“等等,交代他们不要吃多了,有什么不良反应及时告诉我,这是西药,我担心会有什么副作用。去吧!” 刘珠儿已经累的双脚麻木了,她随意的洗了手,坐在床边上,看着各种医学器材上面显示的数据,确定温熙玄暂时稳定性下来了才松了口气。 “丁香,热水烧好了吗?我去洗个澡,盯着殿下,要是这上面的等闪跳,就及时通知我。”她指了指那呼吸机上的红灯,就要往外面走。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手术之后必须洗澡。 丁香木纳的点点头,满眼的泪光,“娘娘,殿下没事了吗?” 刘珠儿揉了揉酸痛的双腿,回头瞧了一眼床上那个陌生的男子,皱了皱眉头,“他死不了。还有……”刘珠儿瞧着手术台上那个陌生的男子,说道,“将他的假脸揭了去。” “谢娘娘……”香丁微微一拱手,就跪在了地上。 刘珠儿瞧着丁香,“起来。”跪来跪去,叫刘珠儿实在不想再忍受下去,“那么愿意跪着就跪一辈子吧!不过……先给我打洗澡水。”“ 丁香愣了一下,左右不知如何是好,瞧着刘珠儿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问,“娘娘,要不然就在这里洗吧,西边的屋子里面有沐浴的地方呢。” 刘珠儿伸懒腰的动作停顿的想了一下,“也罢!” “是,娘娘。” 刘珠儿被丁香搀扶着,两人走到门口,她还不忘关照的说,“香丁,好生看着,有事情敲门。” “是,娘娘。”香丁重重点头,瞧着围在温熙玄跟前的“奇怪东西”一脸的凝重。 瞧着香丁的样子,刘珠儿本想解释一番,可对于一个完全不懂的人来说,她的说的再多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不相信自己。救人是本分,见死不救是道德问题,那温熙玄与他的手下们是否信任自己她已经不那么在乎,只淡淡的扫了一眼手术台上的人,推门走进了西侧的房间。 房间内温和的蒸汽在屋内扩散,烘烤在身上,她不等丁香主动去拖她的衣裳自己编扯开了外衫钻进了浴桶里。 从前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一直坚守。犹记得那次她与同事们一同去外地出差,遇到了天灾,条件艰苦,设备简陋,来不及准备任何有用的医学器具,很多手术还需要她徒手去试行。 就在那一次,连日来没有办法进行清洗和消毒,导致她的同事两人因为感染而丧命,在亲自护送同事的尸体的时候,她一时心情崩溃,跳进了路上的河里,是被赶来的消防官兵战士救起。 回去后,她变开始每每如此,手术之后不管多累多晚必须要给自己洗干净才能安心。 泡在温暖的水里,被清澈的水包裹,她才能感觉到一丝心安。 香丁蹲下身用锦帕给她擦着后背,温热的水从她的肩头流下。 刘珠儿有些慵懒的靠在浴桶边上,仰头瞧着丁香那双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问道…… 第74章两种猜测 “丁香,太子他从前受伤的时候你还未在太子府上,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受伤的样子吧?” 丁香凝重的眉头打成一个死结了,如何都解不开,她点点头,“娘娘,奴婢很担心殿下。”停顿了一下,她又匆忙的说道,“不过奴婢相信娘娘会医治好殿下的!” 刘珠儿没有理会丁香,知晓她依旧不相信自己,自刘珠儿重生到现在,距离她上一次手术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因为,一直在科研所研究实验,后来科研出来了又去开研讨会,在研讨会上出了事之后她就来了这里,左右不过最厉害的一次也是温熙玄毒发的时候,所以这样的手术对她来说真的就像一场战役,这场战役带着血腥。 并且,是叫她从鬼门关抢人。实在是又累又有负担,幸得,她还能将这些需要的东西“画”出来,不然,真的不知道在面对科技完全落后的地方要如何施展她的才能。 那种看着病患在眼前一点点的失去生命力,是作为医生心中最大的亏欠。 万幸的是,温熙玄暂时无事了。 她犹如一条鱼在浴桶里蜷缩,开始用她“画”出来的香皂将身上的血水都洗了干净,换了水之后,再用她“画”出来的沐浴乳和洗面奶好好的给自己清洗了一遍,再第三次换水,她顺便给自己做了个spa。舒舒服服的躺在浴桶里面睡了个好觉。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晌午了。 她突然想到,“哎呀,要去宫里。” “娘娘,娘娘,殿下昨天回来的时候交代了,可以不用过去的呢。您要不要去床上睡一会儿啊?” 刘珠儿从水里钻出来,胡乱的擦干身上的水,说道,“不去不成,这件事会影响别的事情,我必须去。你去将我的衣服和用的东西都拿过来,丁香,你来给我梳头化妆。用这个……”她将刚刚画出来的“化妆品”递给了丁香。 丁香皱着眉头看了许久,“娘娘,这是什么啊?” 刘珠儿身子一僵,忘记了丁香手艺再好也不会用现在的化妆品啊,索性往边上一甩,“改天教你,你拿你拿手的妆容给我画吧!来,快些,时间快到了!” “是,娘娘!” 描眉画鬓,发髻高盘。茶白的长裙上娟秀着荷花,颜色不俗不艳,样式庄重典雅,更合身的贴服在身上,勾勒着她的妙曼身材。 一个时辰后,一顶玄色的轿子从太子府内抬了出来,身后跟着二十个护卫和五个丫鬟,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启程了。 坐在轿子里,刘珠儿还在小憩着,一整夜没有睡好,她觉得这一整天都会浑浑噩噩了,不过因为路上比较遥远,所以还是趁着这个时间小憩一会儿,免得一会儿遇到了刘家和那些喜欢看她出丑的人的热闹。 刚刚出来之前她还去检查了一番温熙玄的伤口,确定暂无大碍了,她才放心的坐上轿子的。要是有电话的话或许还能方便一些,她还计划着是否要“画”出对讲机的,至少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温熙玄的情况,可算了一下皇宫距离太自负的距离,看来是不成了。 轿子在宽敞的京都大道上慢慢的移动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就停下了。 “娘娘,已经到了宫门前了!” 刘珠儿也不知道小憩了多久,就算是睡着了在梦中也有无数个手术要做一样的疲惫,她听得丁香的话,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撩开帘子看到了正在眼前的高墙,千云蔽日,玄色的高墙上漆着暗色的图案,飞扬跋扈的飞龙似整遨游在天边,云雾缭绕,一派庄重 “到了?” “是,娘娘,宫内不准轿子进去,咱们只能在门外停着了,不过已经叫人去准备步撵了!” “哦!” 刘珠儿心想,要是“画”一个自行车出来会不会被她们惊吓之后给抓起来吊打! “娘娘,您小心着!”丁香上前撩开帘子,等待着刘珠儿从里面走出来。还不忘提醒着刘珠儿脚下的那块石子。 “嗯!” 刘珠儿轻声应了一下,待轿子停住了她才从轿子里面走出来,瞧着面前打开的宫门,微微愣了一下神。 记忆之中,她最近的一次见到宫殿还是在电视里面,就包括她参加各种会议的时候也鲜少会出来走动。如今开来,眼前巍峨的楼宇之上各种点缀着的反复雕刻和野兽足见里面的压抑。 因为宴请还未开始,陆陆续续而来的宾客们井然有序的从不远处的地方走下马车,纷纷向内走。刘珠儿从前从未在外面走动,自然鲜少有人见过她,可瞧见她那个象征着身份的轿子,还是有些人上前主动过来打声招呼的。 犹记得她在成亲之日,那些官臣们还是见过她的,可不过匆匆一瞥,刘珠儿对眼前主动前来搭话的人也生疏的很,她陪着端庄的笑脸,对他们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不管他们如此假意赔笑,刘珠儿还是能感受的到他们身上故意的躲闪。 太子的地位,真的很是卑贱呢! 刘珠儿在心底如此想。 可她毕竟是来应邀出席宴请,不需要在意那些人的眼光和看法,只要进去再安全的出来,刘珠儿此来一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可是…… 就是有些阴魂不散的人,喜欢在她的面前晃,像一只盘旋在身边的苍蝇。 “刘珠儿!” 刘珠儿没有回头,更没有走。冤家住窄啊!或者说,是某人给脸不要! “如今嫁给了太子,可怎么还是一个人呢?殿下人呢?呵呵,殿下不便陪同吗?”那及其惹人厌的声音向一个立体环绕的3d音箱,叫刘珠儿想暂时给她一个缓和的机会也没有。 “刘珠儿,说来也奇怪,我的伤好了呢!呵呵……刘家能来这里你是不是也很奇怪啊,怎么办,我和爹爹就是能够进皇宫,并且是特意邀请而来。呵……” 刘月容像是在炫耀一件貂皮大衣,瞧着刘珠儿身上的貂皮皮毛稍逊,那脸色就开始眉飞色舞了起来。 可这件貂皮大衣是刘珠儿不稀罕要的,她不过唾弃的斜睨了一眼刘月容,说道,“月容,多日的相处叫本宫知晓一件事,可能是你这辈子都不懂得的道理。” 刘月容不明其意,得意的掐着腰,冷哼一声。 刘珠儿冷笑一声,端着极度厌烦的心情和态度讽刺道,“有些狗不值得同情,不然等她的病好了就反咬一口。唔……你这一路来的不容易吧?伤势未愈,为何不好好的继续养伤呢?” 被戳了痛处的刘月容无法还嘴,已经在自己家里连续吃了数次亏的她现在奔向接着在宫内的时机好好的讨回面子,却不想,自己一向刁钻的嘴巴此时却不知如何还口,尴尬的站在那里,瞪着一双牛气哄哄的眼睛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将眼神摆正,完全不将她放在眼中的继续说,“你刚刚如何称呼来着?看来是上次的刑罚还不够啊!你还是没有长记性的将殿下放在眼里吗?成啊,看来本宫一会儿要寻个机会再教训你一顿才知道什么叫尊卑吧!” 刘月容浑身一跳,往那边正与别人说话的刘兆坤靠近了一些,尽管心上很怕,可她知道现在在宫里,就算刘珠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再动手打她,于是借着胆子说,“刘珠儿,别得意,你迟早会后悔,哼!” “本宫为何要得意,不过是秉公办事。你在刘府天地不怕,目无尊长,本宫身为你的长姐,自然有权利教教你做人。” 刘月容气的浑身直抖,屁股上的疼痛更加的叫她不想再忍这口气,可当她鼓着腮帮子气氛的瞪了刘珠儿良久还是没能找到可以还口的话,最后一跺脚,拉住了那边的刘兆坤,“爹,爹,她骂我是狗,爹……” 刘兆坤刚刚下马车,正在与那边的一个三品的文官套着近乎,听得女儿叫她,那文官立即甩了袖子,岔开了路往前面走,就像没看到刘兆坤那张谄媚的脸一样。那文官没有对刘珠儿行礼她自然不在乎,因为也鲜少有人认识,不过在宫内,那些多余的礼节能免则免,置于刘兆坤一个平头百姓繁缛的礼节自然是少不得的。 刘珠儿看了看刘兆坤,径直越过了刘月容,笑着说,“伯父,好啊!” 刘兆坤有些犹豫的不想回头,出于对刘珠儿的忌惮,他迟疑着站在那里瞧着已经走远的文官。 刘珠儿笑了一下,满是亲昵的说,“伯父,人都走远了,就别瞧了。” 刘兆坤愣了一下,上前拱手作揖,“娘娘……” 刘珠儿继续发笑,说道,“您的目标应该是段王,何故还要结交别的官员,叫王爷知道了,岂不是要伤了王爷的心了?!” 刘兆坤继续尴尬的对她微微点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身旁的刘月容生气起来,“刘珠儿,你别装腔作势,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太子妃了就可以嚣张。” 刘珠儿没有看她,哼了一声,对刘兆坤继续说,“本宫嫁给太子殿下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宴席三日宴请刘家也未做成,呵呵……很多宾客有些怨言吧?” 刘兆坤的脸色一白,梗着脖子站在那里支支吾吾了一阵,“娘娘,呵呵,这……” 刘珠儿继续说,“您还在乎那点银子吗?要我说呢,您应该补上,不然如何请王爷去呢?呵呵……” “啊,珠儿!”刘兆坤愣了一下,继续与面前的刘珠儿陪着笑脸傻乎乎的笑。 刘珠儿瞧了她一眼,冷嗤一声,“伯父,在宫内,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言外之意,您不下跪吗? “……”刘兆坤的脸更白了,微微低了下头。良久,跪在了地上,还不忘拉过那边一脸趾高气昂的刘月容“跪下!” 第75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哼!”刘月容不跪,反倒走了。这叫刘珠儿觉得,她刘月容应该离死不远了。 不去理会刘月容的不尊,刘珠儿只对刘兆坤说,“起来吧,在外面无需多礼。” 刚刚还告诉人家要下跪,现在又说无需多礼,刘珠儿真的当刘兆坤一家是一只喜欢了就调戏两下不喜欢了就扔在一边的宠物,她继续说,“怎么都说是一家人。难得见一次面,伯父真是见外了。”刘珠儿不等刘兆坤的脸色再变白,上前将他扶起,说道,“走吧,伯父!” 刘珠儿这威吓人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谢娘娘!” 刘兆坤被身边的小厮从地上扶起,一脸的不快。 刘珠儿时长在想,她是被刘兆坤一手促成的今天的处境,是那刘兆坤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后果。被从前一直备受他欺凌的刘珠儿踩在脚底,刘兆坤想死的心都有。 刘珠儿走在前边,身侧跟着的像哈巴狗一样的刘兆坤低头不语。 刘珠儿的家常话就慢慢的道来,“说来也怪,今日的天气真的很好呢。哎?伯父,为何只有您和月容前来。伯母她人呢?她为何没有一同前来?” 刘兆坤的脖子一僵,那肚子里得恨就溢满了全身。 刘珠儿明知故问,装作无辜的样子可比刘家人和花氏都要厉害。 刘兆坤无法回答,继续干巴巴的笑着。 刘珠儿迈着缓慢的步子,继续漫不经心的说,“本宫一直想着回门的时候去瞧瞧你们,可听说刘府上出了事儿,殿下不叫本宫出府,说是怕叫刘府的病染了回来。本宫也是无奈之举,叫人送去了一些补药,伯父可收到了?” 刘兆坤想起那些已经因为天气潮湿而发了毛的山参和燕窝便心底发火。奈何,有火也发不得。 忍了很久的怒气,刘兆坤冷冷的回道,“是,收到了,谢娘娘关心。贱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呵呵……” 确切来说,是离死不远了。 刘兆坤如此能绷住心劲儿不去求刘珠儿,实在是出乎刘珠儿意料之外的。不过,现在吃亏的又不是刘珠儿,刘兆坤是否来求她可不会在意,只要拖得时间越久,刘珠儿的胜算越大。 刘珠儿在心底冷笑一声,心道,或者将刘兆坤对她花氏的做法表示一下想法?夫妻之间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只要她在两人之中点一把火,那夫妻之间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大。 那刘家内部可就热闹了,一时半会她都不需要担心刘府的人再有别的心思害她了不是?! 如此想着,两个人也纷纷没有了言语。 因为此次宴请是段王打着皇帝的名义举办,名义上是为了太子大婚一事,背地里却是想要借此机会看一看温熙玄娶了刘珠儿之后的变化。 不过…… 刘珠儿有些怀疑,一时间却又想不出是因为什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就是要来这里弄清楚段王温懿的真正目的。 跟随众人慢慢的往宫内走,瞧着那些面上和善却肠子乌黑的众人,刘珠儿越来越觉得今日的天气好的有些怪异了。在这一片阴谋算计之下,该是如何的压抑令人癫狂?!纵使面容温和亲昵,可心中却在互相厮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分分钟叫人死无葬身之地。 如此,她想着,过会寻个机会问问丁香,是否温熙玄受伤与这次的宴请有关联。至少知道了这件事是温懿所为的话,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一会儿招架不住,丢了面子。虽说她现在在这里的面子都是为了温熙玄,可既然都来了,就要体面风光。 轿子缓缓的已送到两人跟前,刘珠儿暂时放过刘兆坤,有些歉然的说,“伯父,本宫只能劳累您步行了,步撵只有一只,不晓得会遇上您,呵呵……” 刘兆坤微微屈身,“呵呵,最近实在有些繁忙,自然要多锻炼一下才行。呵呵,娘娘您请!” 刘珠儿冲着刘兆坤笑了一下,上了步撵,优哉游哉! 刘兆坤本想借机溜走,却不想坐在轿子里面的刘珠儿还是不放过她,坐在步撵上伸手将刘兆坤就要溜走的脚步叫住,“伯父,您满这些,珠儿还有些话要说呢!” 刘兆坤的身子一顿,那抬起的脚就僵住了。梗着脖子站在那里许久未回身。 刘珠儿都以为他会装作没听到刘珠儿的呼喊继续前行,却不想,刘兆坤又一次调转身子,挂着一脸的谄媚,走了过来。 他当真是怕死啊! 刘珠儿轻笑出生,不由得在心底低估;他年纪一大把,为何不好好的守着他的万贯家财过着红火的日子,不管刘家在朝是否有官位,都更改不了是大公主家的后代这一事实;更因为,刘家与另外一家在当年支援皇家征战,后又有联姻,如此重的财产就是地位,不管谁当权,都要看刘家的脸色,那是实打实的根基稳固。可刘兆伦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难道那个官位就那么好?不惜将自己降低了身份去巴结别人,处处叫人看不起,处处看人脸色? 刘兆坤的脑子一定锈到了。 刘珠儿深思了一阵儿,问他,“伯父,您就不想好好的将养身子吗?” 再稀疏平常的一句话,或许听在别人耳中是关心,可听在刘兆坤这里就成了一句威胁,他愣了一下,脖子上的汗珠子就流了下去。 瞧着他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刘珠儿也无心再去计较了,索性由着他去,可一路走来,刘兆坤都没有离开。直到到了宫内的内院,刘兆坤都没有离开,刘珠儿瞧着那边温懿的身影,对刘兆坤说,“伯父,您去吧,可见今日能够如此近的瞧见段王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您自己前去说会话吧,呵……”刘珠儿可绝对不会吝啬给刘兆坤去攀附温懿的好机会。 刘兆坤像是得了特赦令,那脸色瞬间变好,有了血色之后的他忙对刘珠儿点点头,跟着扭身便拽着那边正与人嬉闹的刘月容走开了。 今日的宴请的确很多人来,达官显贵,大小官员,就算是市井之上的土财主也跟来了。 刘珠儿下了步撵,就在一个小太监的高声唱和之后,迎着众人各色的眼神,款款而来。 在一阵阵的跪地请安和一波一波的问安声下,刘珠儿带着镇定的微笑,说道,“都起来吧,无需多礼!”从容大度,气度非凡。 “谢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刘珠儿继续抿嘴的笑着,抬眼,就瞧见了那边坐在高首位的温懿。 她先对温懿点点头,而后被丁香引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尽管女子这个朝代里的地位也算高的了,他也可以与男宾们一同在这里,可毕竟温熙玄不在,她独自一人有些不便走动。巡视了一圈,她拉着丁香的手,低声说,“暂时不要与段王有交集,我们先去别的地方。” 她被丁香轻轻地牵引着,瞧着宫内修缮的富丽堂皇和那些珍奇异草,想起上次与温熙玄一同赏花的时候丁香一路滔滔不绝的那些花草介绍,有些诧异的问她,“丁香,这里的花草你可都认识?” 丁香看了一下,依旧目视前方慢慢的走着,说道,“娘娘,这里的花草都很稀少,有些花丁香也没瞧见过呢。不过,殿下在的话,殿下一定会知晓。” “可殿下不在,你可会告诉我,殿下是因为什么受的伤?” 丁香犹豫了一下,没有吭声。 刘珠儿冲着迎面走来的几个官员家的女眷们点点头,继续问她,“你不说的话也可以,可要是因为你不说导致我在这里因为这件事而出了什么乱子,回去如何跟殿下交代啊!” 丁香继续紧抿的薄唇不吭气。 来往的女眷很多,不过依照她们的穿着和样貌上看都该是朝中老臣们的女眷,故此在见到刘珠儿的时候纷纷侧身避让,更有些跪在地上磕了头,刘珠儿全都一一见过,向着她们摆摆手,继续与丁香说着话,“你们殿下的命可是我救的,丁香还是觉得我不可信吗?” “不是的,娘娘。”丁香慌忙否定。 “呵呵,若不是之前我给殿下解药解毒这件事,是不是今日就算是看着殿下死了你们也不会叫我动手啊?” “啊?娘娘,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其实,殿下很少受伤的,所以府上都没有大夫和御医,更因为殿下身上中了蛊毒之后鲜少出门,所以……也就在抢夺寒冰床的时候才会受过这么重的伤,其余的时间殿下都只是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谁会想到殿下这一次不过是去了一样地牢就受伤这么厉害呢。啊……” 丁香的眼珠子一瞪,惊呼出声。 刘珠儿轻笑了一下,“小声些,别被人听了去。” “娘娘,丁香说走了嘴。” “地牢?是温懿府上的地牢还是宫内的地牢?” “娘娘……”丁香屋内的唤她没有作答。 刘珠儿笑着看着丁香那张紧张的脸,继续猜测着说,“是温懿府上的地牢的话,那殿下应该是去寻找从前的旧部吧!听闻殿下从前的很多手下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而这一次,边塞要发动征战,殿下不惜从塞外抽派人手将若白找了回来,可见殿下是正在用人之际呢!” 丁香鼓着腮帮子,稳稳的握着刘珠儿的手,故作不懂的提醒着脚下,“娘娘,有石子,慢着些!” 刘珠儿将腿抬高一些,裙摆就在微风之下抖动了一番,犹如孔雀开屏的裙摆就在人群之中绽放了。 同时…… 第76章会是谁 引来了一阵惊呼。 刘珠儿对她们点点头继续前行,继续低声对丁香说,“他此次前来,是为了寻找皇后的踪迹吗?听闻,自古东燕的宫内皇子成婚都要有母亲在场,才能显示出这桩婚事的幸福。奈何……”她的话语一顿,笑着说,“皇后一直不知去向。殿下也变一直未踏进皇宫半步,此次同意温懿来宫内,也是逼不得已吧!没有想到,段王温懿早有准备,杀了殿下一个措手不及……” 丁香深吸一口气,继续装哑巴。 “或者……”刘珠儿继续在做着猜测。瞧着丁香那紧张的样子,笑着说,“殿下吃的亏不小吧!除了上一次被皇后下毒之后,这次受伤就是最严重的一次,对不对?” 丁香愣了一下,指了指那远处的花园,说道,“娘娘,习宴还未开始,咱们去那里休息吧,那里没有人。” 刘珠儿没有否定,拽了一下身下的群摆,就往那边走,期间继续说道,“而不管是哪一种原因,温熙玄受伤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与温懿交手了。并且,这一次是温熙玄故意闯进了温懿早就设下的圈套之中……” “娘娘!”丁香听罢,无奈的低叹一声,“您真的是聪明的很,殿下也说瞒不住您!” “呵呵,那到底是哪一种呢?”刘珠儿坐在了凉亭之中,轻轻的抿了一下额头上因为发髻太过沉重而走了这么久冒出的汗珠子,依旧一脸带笑的问她。 丁香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做着最后的挣扎,说道,“是第一种!” “如此,人救出来了吗?” 丁香摇头。 “是何人呢?” “是殿下从小一起长大的左右手,情同兄弟。听若白说,之前有打探到消息那人还活着,可是在塞外追查了很久,线索还是跟丢了,最后查到,说人是被段王给抓走了。起初殿下也不太相信的,毕竟那人武功很厉害,段王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个本事的,可寻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线索,殿下这次又在缺人手,不得不冒险一试。本以为昨日夜里段王会在宫内休息的,可谁想到……哎……王爷早就在那里等着殿下出现呢。” “所以,段王知道殿下一定回去找,并且,段王早就知道殿下的蛊毒好了,很早就在王府守株待兔。” 丁香摇头,“那个奴婢就不知了!” “呵呵,迟早会知道。不过……” 刘珠儿诧异的讲话头阻断,看向那边的一个黑影。 那人身量挺拔,有些消瘦,远远的瞧过去一身的慵懒,正站在一片树荫下瞧着什么。 刘珠儿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人,确定再确定那人不是温懿,可心中犯起了嘀咕,问道,“丁香,那人为何与殿下长的如此之像?” 丁香一怔,有些惊讶的也跟着看了过去,那句“殿下”就要喊出去了,可想了一下,对刘珠儿摇头说,“娘娘,奴婢不识得,那人与殿下真的好像同一个人啊!” 刘珠儿冷笑一声,“殿下还有同胞兄弟不成?不过,看那人的样子,应该年纪不大。殿下是独子,皇上也只有殿下这么一皇子,那人到底是谁啊?” 丁香摇摇头,“殿下没有说过还有兄弟啊!娘娘不知吗?” 刘家与温家还算是亲戚了,丁香的文问自然是说刘珠儿更应该清楚才是。 刘珠儿搜寻了脑子里的全部信息都没关于这样的人的一点点的描述啊,她摇摇头,“或许只是相像罢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宴请迟到了要被人说闲话。” “是,娘娘。” “小心!” 彼时,刘珠儿刚刚迈下去的步子就停在了半空,那个少年已经从远远的地方跑了过来,瞧着刘珠儿脚下的地方,一脸的担忧,“莫动,小心踩了它……” 刘珠儿和丁香同时一愣,瞧着那人,又瞧着刘珠儿的脚下,本该是空无一物的地方,在清白的理石地面上却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粉红的蝴蝶,硕大的翅膀正在刘珠儿的脚下忽闪而动。 刘珠儿将脚收了回来,低头瞧了一阵,辨认出是稀少的粉蝶,此蝴蝶物种稀少的原因是它们只有一个星期的生命,并且因为它们产的卵是在七月,现在才不过六月初。所以在七月之前出生并未产卵的时候已经死了很多,久而久之,粉蝶越来越少,留下的也只是生命力较强却依旧活不过一个月的物种。 从前她在西部贫穷山区指教的那段时间曾看到过,后来查验才知,世间能够存活的数量也才只有上百只,这么稀少的东西能够在这里见到还是真惊讶了。 她想要弯腰去捉,却被面前的少年叫住了。 “别动,这么美丽的东西还是留着吧,看一看也就罢了!” 刘珠儿微微一愣,笑着站起了身,瞧着面前的少年。 诚然,有很多人即便是没有血缘关系也是极其相像的,不管是从远处看还是在近处看。眼前的男子与温熙玄除了气度上相差甚远意外,两个人是及其想象的,尤其是那双眉眼,像极了温家人,凌厉又不失温柔。 刘珠儿盯着那人看了许久,直到粉蝶飞走了,少年的视线从那石阶上移开,他才抬头瞧着刘珠儿,“敢问娘娘是哪个院子的主子,温实从未见过。” 刘珠儿一惊,手心下被丁香牵住的手也微微的紧了一下。两个人的惊讶应该是没有想到,眼前长得像极了温熙玄的少年也姓温。 “娘娘?” “啊!”刘珠儿愣了一下,有些失神的笑着说道,“才刚看到那个粉蝶又飞了回来,现在又飞走了,真是好看。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难道娘娘也是爱蝶之人?幸会幸会,难得遇到知音啊。呵呵呵……娘娘是哪个院子的主子呢?” 刘珠儿讪讪的笑了一下,说道,“本宫只是官臣的家眷,不是主子。你又是那个院子的呢?” “呵呵……我也不知道,哈哈……告辞!” 刘珠儿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追问,那温实却躲着步子拐进了树荫下,眨眼的功夫不见了。恍若和个人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只留下一串踩踏草坪之后的脚印。若非如此,刘珠儿还以为自己刚刚见到了虚幻。 丁香瞧着那人走远,怔了怔刘珠儿的手,“娘娘,那个少年也姓温呢!” “是啊,我听到了。” 好生奇怪,会是谁呢? “娘娘,难道那个人是段王爷的……”丁香一脸的八卦像,大眼睛眨呀眨的犹如一只正在等待八怪的调皮鬼,看上去滑稽的很,刘珠儿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别乱想,回去问殿下就知道了,我们走吧!” “哦!” 丁香捂着有些痛的脑门,牵引着刘珠儿向着前边的小径上走。 途中,遇到了正在赏花的刘月容,那张脸上绽放着只有青春年少才会有的笑容,奈何,这样的笑容却是因为她身边站着别人。 刘珠儿拽了一下丁香的袖子,两人从那条小径上悄悄的腿了回去,寻了另一条比较远的地方走着。 可有些人就是阴魂不散,譬如,正在向着她们走过来的温懿。 “珠儿?!” 这一声轻唤可比温熙玄叫她的时候还要叫人生厌。温熙玄叫她的时候是一身鸡皮疙瘩,知晓他是为了戏耍。可温懿说出口却充满了叫人鄙夷和厌弃。 刘珠儿和丁香站在原地,躲不掉只好硬碰硬,尤其面前不止有他一人,还有那个一脸得意的刘月容。 “这么急,去哪里?” 刘珠儿侧过身去,出于男尊女卑,出于长幼尊卑,出于辈分和那女之分,她不得不装作一脸娇羞和难为情的对温懿说,“王爷,真是巧。我们只是从这里路过,看着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过去的好。” “哦,不急,还早。咦?太子可有来,听闻太子一早就安排好了轿子,难道他没来吗?” 刘珠儿心底骂了一声装屁吧你就,可面上却依旧笑着说,“王爷怕是看错了,殿下一早准备的叫走是给珠儿准备的。皇叔如此希望殿下也过来吗?” 温懿将扇子在手里摇晃了一番,笑着说,“是啊,多年不见,上次匆匆一见也没说上话,本想着一次借着皇上给殿下置办的这次喜宴小聚一番呢,哎,看来是不成了。”温懿一脸的失望。 “王爷,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呢,您无需伤神啊!”刘月容不相事宜的说了话,声音甜的能叫人得糖尿病来。她说完了话,还不忘娇滴滴的甜笑一声,微微低了头。 刘珠儿没有听到一般,看向温懿,“殿下,看来我是唐突了呢,就不打搅了。” 温懿余光撇了一眼站在身侧的刘月容,笑着说,“岂能这样说,本王身为长辈,见到了迷路的月容,正瞧要带她出去。不想碰到了珠儿,呵呵……正好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说说话吧,哦!来人,将月容送过去吧,免得刘家人担心。” 刘珠儿清晰的瞧见了刘月容脸上那张不相事宜的憎恨和不甘心看向了温懿,喊了一声,“王爷,月容不走!”而后使劲的躲了一下脚,身上能颤的地方都颤了,不能颤的地方也跟着颤了一下,魅惑的姿态和刁钻的样子与花氏一模一样,奈何,她这样的姿态和样子表现的有些不适地方。这种骄态和魅惑的样子要是在 第77章无法脱身了 “大胆,还不走?休得无礼,太子妃在这里,不能胡闹!” 温懿身边的一个侍卫走上前来,低声而严厉的呵斥一声,惊的刘月容浑身一颤,那泪珠子就要掉下来了。 温懿没有去看她,率先迈步走到了刘珠儿身侧,笑着说,“走吧,本王对后花园还算熟悉,带珠儿去瞧一瞧。” 刘珠儿极度不情愿的应道,“是,有劳了!” 在这里,就算是长辈,可孤男寡女的走在后花园里,算怎么一回事儿?即便是搁在现在,这要是亲叔叔也就罢了,她作为一个女子,跟着自己老公的叔叔,并且年纪相仿的人走在后花园里赏景?说出来,刘珠儿真心觉得,有些可耻呢! 这份可耻,不是自己,是这个温懿。 “王爷,您不去主持前边的喜宴吗?皇上年迈,怕是不能出来了吧!”刘珠儿很想寻个法子给他跟走,可是一开口,觉得自己现在说的话简直是放屁,温懿说话做事,何时能够受人左右了?! “呵呵,本王带你去见一个人。” 刘珠儿悄悄的走在温懿的身后,听着身后刘月容的吵闹,心思有些焦躁,可她依旧淡淡的问道,“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人需要段王为本宫引荐呢?” “哈哈哈……”温懿大声一笑,墨扇唰的展开,慢慢的在身前摇晃了一下,说道,“暂时保密……” 刘珠儿将所有她会见到并且应该见到却不认识的人想了一番,突然,脑子里一个身影一闪,心道,“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两人未走出去多远,面前的人就将他们拦住了。 因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是在阴暗的林子里面。刘珠儿还没瞧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就听得一个少年的声音叫道,“皇叔。” “温实,你来的正好,见过你的皇嫂!” “皇嫂?便是太子哥哥的妻子吗?”温实走上前,拱手说道,“皇嫂好!温实刚刚还在狐疑,何时宫内来了这样一位美艳的妃子,呵呵,真是温实有眼不识金镶玉,哈哈哈……”温实学着温懿的样子,笑的爽朗而大度。 刘珠儿愣了一下,瞧着眼前的温实,许久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她知道,自己太过惊讶了。因为所有的人都说,皇帝只有一个皇子便是当今的太子,可现在…… 她突然觉得,温熙玄能够活到现在也是一件稀罕事儿。因为,若是当今天下,只能给温熙玄的话,段王要杀它还真要看看天下人的脸色。 按照律法和祖宗规矩,皇帝死了,那继承皇位的只能是小辈,不能是同一辈。 可如今…… 刘珠儿知道了,段王为何有如此把握的在朝堂之上嚣张跋扈,如此权势滔天了。 因为面前的他,温实。 朝代更替,多少个人会在朝堂之上成为多年甚至是一辈子的傀儡。似乎,眼前的温实就是温懿想要的那个傀儡。 “王爷,刚才我们见过了。” 温懿笑了一下,看着温实,将扇子合上,敲打着手心,一副慵懒而浑身不在意的说,“既然已经见过就无需本王继续引荐了,呵呵……一家人难得相聚,哦?”温懿惊讶的顿了一下,说道,“可惜了太子没有赴宴。不过也无妨,珠儿本就是皇家的人,哈哈哈……” 经过上一次的打交道,刘珠儿知道与温懿在一起时刻要注意提防。他是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小人,从温懿的嘴里听到任何话都不要奇怪,“王爷说笑了!” “哈哈哈……”温懿的大笑一张,那双桃花眼细细的打量着刘珠儿,满是暧昧的气息,“温实何时也能娶一位像珠儿这样美艳的女子为妻,那此生便无憾了,呵呵……” 温实听得温懿有些调笑的说,完全不在意,依旧笑意盈盈,那双温家特有的桃花眼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微微欠身,说道,“王爷说笑了,是珠儿能够嫁给像殿下那样的才子才是珠儿一生的荣幸!”所以,言外之意,刘珠儿宁愿嫁给一个你们看不上的残废,她也不会嫁给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又何必要拿温熙玄和眼前四肢健全的温实相互对比?! 温实呵呵一笑,没有答话。 温懿却笑的更甚了,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刘珠儿,突然问道,“太子可放心将珠儿一个人留在宫中?” 刘珠儿先是笑笑,而后有些答非所问的说道,“殿下向来不喜欢外出,前日出去游湖还是我拉着殿下出来,不过已经给足了我的面子,这一次怕是真的不会来了呢!且,不过是家宴,殿下说来与不来都一样,只要有王爷主持大局,殿下一切都会放心。” 刘珠儿的话说的得体又不失逾越,简直叫人欢喜。 温懿微微点头,对那边的温实说,“难得家人在一起,咱们便另开一处小聚吧,那边就由着他们自己去闹,咱们在场或许会给她们带来不便。” 刘珠儿没有办法说不的点点头,“珠儿听从皇叔安排。” “见外了,走吧,去那边。本王记得,上次温实在那边的院子里养了很多蝴蝶,不知道现在这个时节可能见到?” 提到蝴蝶,温实脸上的笑容大了一些,满是欣喜的说道,“已经可以看到,不过王叔不能用手去扑!” “哈哈哈……上一次带着君茹过来已经扑了个够,现在怕是不会了。哈哈哈……走吧!” 在温懿的大笑之声之下,刘珠儿与丁香就走在最后面,听得前边两人时有时无的搭话,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面前的问世时身上。温实有着一张男女莫辨的脸,更因为他的皮肤白暂,身量瘦高,一袭白衣,若只瞧他的脸定然会以为是女扮男装。但从背后就可以看出他依旧有个男孩子该有的健硕和坚硬。 刘珠儿所担心的便是他这个人。 温家的人都有着一双桃花凤目,笑与不笑都会给人一种亲切感,一本正经的时候那就是谦谦君子,可说是话中带了几分戏谑,简直就是浪荡风流的公子哥。如此,从第一次见到温懿的时候便是如此,可是温实却不是。 如果温实不是这样的人那么会有两种可能,一种便是他秉性如此。另外一种便是因为他像温懿一样,会装! 生在后宫,长在后宫。从小便不见天日,与后宫的那些尔虞我诈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见多了,听多了,更有可能做多了,如此环境之下,他温实就真的这样坦坦荡荡? 或者,他比温懿更加难对付。 “珠儿?” 刘珠儿愣了一下,茫然的抬头,不想跟着两人已经走到了湖边,瞧着几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她才想起,刚刚温懿在与她说话,她笑着说,“王叔别见怪,我,我在想殿下现在在做什么。” “哈哈哈……”温懿大笑一声,一脸的长辈宠溺,笑着说,“这么会儿不见,就开始想念了,为何不叫太子一起来?呵呵,说来……哎,温实,你也有很久没有见到太子了吧?” 温懿知道,自己说话一定打动不得刘珠儿,于是将第一见的温实叫了来,说道,“你想不想见见太子?” 温实将手里的蝴蝶放开,一脸惊喜,“太子哥哥要来吗?真的要来吗?” 面对着这种赶鸭子上架的问话,面对着面前的长辈,或许很多人会硬撑下这个场景。但是,刘珠儿不是平常人,她是重生儿来的新新人类,是科研组的头号老大,于是她是这样说的,“殿下不愿出门,本宫也是举得这里新奇才过来。并且,珠儿陪同皇叔和温实,不好吗?呵呵……” 多么不给人面子的冷面太子妃啊,刘珠儿做的出来。 一个重磅炸弹,刘珠儿将温懿甩给她的包袱又甩了过来。你们执意要叫温熙玄过来,那刘珠儿可就要回去了。 温懿听得出刘珠儿的话中寒意,有些谦和的冲她笑笑,轻轻摇头,看向那边的温实,“倒是想叫温实见见他的哥哥,怕是难喽!” “哎……”温实一脸的失望叹着气。 温懿却依旧挂着叫人有些发腻的笑容,将扇子开了合,合了开,谁都不知他现在心底所想。 刘珠儿瞧着那边已经本该在太子府上的香丁,却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知道温熙玄有情况,琢磨着要询个机会脱身才行。 奈何面前两个人都将她栓住了,她要立即走还真的说不过去。保准那个小肚鸡肠的温懿立即对她动了手,面前她一无所知的温实怕是也不能帮她。更何况,现在是在宫内,等于是在温懿的牢笼之中,她只能任人宰割。 想起温熙玄的那句话,“你只管与我在一起。”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唐突的过来,实在太过欠考虑。 “既然太子哥哥不能过来,我与王叔和皇嫂一起暂时小聚也是可以的,不如……我们就近寻一个院子吧!如何?”温实小心的提议着。 温懿一脸凝重却依旧挂着笑的瞧着刘珠儿,两个人一时间视线相交,暗潮之中,对视之下来了一个带着微微火药味儿的碰撞。 “不知可否寻一个,我想……呵呵,人有三急……”刘珠儿想要借着尿遁的功夫要先问香丁什么事情才可以。 “啊……皇嫂,身子不便自然要体谅皇嫂才是。皇嫂,我只给您看,喏……就在那边。”温实指了指那边的假山,“在那不远处就是曾经一个妃子的院子,不过现在已经空落下来。不过……”温实为难了一下,说道,“还是温实带着皇嫂过去吧,那里空了很久,我担心皇嫂一个人会害怕。” 第78章找机会溜走 刘珠儿点点头,瞧了一眼那边的院子,“温实与王爷一同找地方落脚吧,我有丫鬟陪着呢,左右在自己家中,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啊!那是自然。那皇嫂可要小心了!皇叔,咱们走吧!早早的准备好,皇嫂过去了咱们早该准备妥当了,我也有些饿了。”温实活泼的揉了揉自己肚子。 刘珠儿瞧着他眼底的那份不活泼,不禁多看了几眼,对温懿轻轻欠身,便在丁香的牵引之下,慢慢的往假山那边走去。 途中…… “娘娘!” 刘珠儿捏了一下丁香的手,“一会儿说,隔墙有耳。” 温懿的功力她还是了解的,这么短的距离,温懿会听的清清楚楚。 丁香微微侧目漂了一眼,便闭上了嘴巴。 两人走进了温实所说的那间院子里,四下瞧了一下,确定了方向叫余下的丫鬟们找地方,良久,她与丁香便走了过去。香丁早就在这里等了,瞧见刘珠儿走进来,焦急的走上前,“娘娘,殿下有些不对!” “什么症状?”刘珠儿问道。 “殿下浑身抽搐,脸色血红,刚才还呕吐了血,依照娘娘的吩咐将殿下嘴上的那个东西拿掉了,可擦好了血,殿下还是会这样,现在情况很紧急,属下不知如何,所以不得已来宫内寻娘娘,要如何?” “哎,看来是因为手术用药引起了毒发,我回去。” “可是,娘娘,王爷还在这里,您……没有王爷的同意,怕是咱们谁都出不去呢!” 刘珠儿一惊,气氛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说道,“该死,我真是愚蠢,为何就自己过来了。哎,那现在如何是好。我必须出宫才行,殿下现在很危险。” 丁香和香丁亦是一脸焦急紧张,丁香突然想到,“娘娘,将担下放到寒冰床上如何?” “千万不可,手术才刚刚结束,寒冰床只能压制毒素,可对他的伤口一点好处也没有。”刘珠儿死死的捏着拳头,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她要想办法。 想办法,立即回去,必须回去。 可是,如何回去?怎么回去? 刘珠儿瞧着面前的两人,瞧着丁香和香丁两人,说道,“你们可都会变骨换人?或者易容?” 猜测之时…… 香丁愣了一下,瞧着刘珠儿,“娘娘,属下不才,没有练到殿下的本事,即便是变骨我也只会变成和丁香差不多的模样,我……”香丁一脸的悔恨。 “丁香呢?” 丁香身子一惊,茫然摇头,“娘娘,丁香的易容骗骗不懂的人还成,王爷那样的丁香真的不敢说我会易容术啊。要是被揭穿了,如何是好?王爷一怒之下,不但会派人在中间拦截伤了娘娘,到时候我们二人合力也不能冲破段王爷的阻碍去救娘娘啊。娘娘这个办法不可行,丁香不想冒这个险!” 刘珠儿咬着银牙,深吸一口气,看着两人,说道,“硬闯呢?” 两人同时一惊! “娘娘!”丁香大叫。 刘珠儿继续叹气的说,“易容迟早会露馅,纸是包不住火的,丁香如何也不会是我,所以即便是你们都使出了看家的本事替我,被段王发现的话,相信依照他的性子一定会大发雷霆,想必会更加严厉的对付我。到时候就算是你们也难逃他的手,那我如何向温熙玄交代?正殿下是用人的时候,谁都不能出事,我们自然不能冒这个险。所以,我们现在就硬闯出去。香丁,你带来了多少人?加上我们在外面的人里应外合,一个时辰内闯不出去吗?” 香丁皱了皱眉,想着刘珠儿出府的时候带着的二十个死士和他来的时候带上的五个暗卫,想必里应外合的情况下会在温懿赶到之前及时脱身,只要出了皇宫,到了外面温懿追踪起来会很难,并且因为都是太子的人,就算是他想要杀人也会忌惮一二的。 如此,香丁计划了一番之后正要点头,那句“可行”的话还未说出口,外面就有人叫了刘珠儿的名字…… “珠儿,是否身体不适?” 三人同时一惊。 刘珠儿更是浑身一阵,她狠狠的捏了一下手里的丝绢,瞧着隔着窗子站在外面的温懿,嘴角微微泛起的冷笑荡漾在了嘴上,低声说道,“见机行事,我们会出去的,殿下也不会有事。走!” “咯吱!”木门被推开,刘珠儿的脸色因为刚刚给自己画了一瓶毒气而导致脸色苍白如纸,可她依旧笑的一脸豪气,“王爷,珠儿怕是吃坏了东西。耽搁了吗?我这就出来!” 温懿瞧着刘珠儿也不似装出来的脸色有那么一刻的愣神,不过依旧笑着上前,上下打量,足有长辈关心晚辈的样子,“不如就在这里歇息吧,本王去叫太医过来!” 刘珠儿笑着摇摇头,“不必了,王爷,没什么大碍,许是刚才在后花园走的有些久了。温实那孩子应该都等久了吧,我们过去吧!” “真的不要紧?”温懿没有动身,双手背附的打量着刘珠儿。 刘珠儿摇摇头,一脸的恳切,“王爷,走吧,别叫温实久等了,若是真的有事我自然会说的。” “那……也罢!有事你可要说,不然回头太子怪罪下来,本王实在没办法交代,呵呵……”温懿这慈爱的表象可叫人觉得有些恶心了。 刘珠儿讪讪的发笑,跟着温懿缓缓前行。 两个人挑选的地方是距离宫门和宴请更远的一处院子。 说偏僻吧,倒是附近的建筑更加繁华;说冷清吧,可四周不少的女眷走来走去,倒是比前边还要热闹。只是,这里叫刘珠儿觉得更加的紧张和不安。因为,似乎那些人都是温懿和温实的眼睛,一个个的都在紧盯着她。 刚才匆忙之下用的毒便是叫刘珠儿有机会溜出去的好东西,拉肚子这个事儿谁都会赶上,不过一席没结束,刘珠儿已经跑了不下七次,头一回儿见如此频繁的跑茅房却不吭声的人。 第八次,她知道自己暂时也脱不开身,于是出来叫叫香丁打发人回去给温熙玄的药拿回去了。 第九次,借着机会,自己吃了解药,同时她知道了温熙玄暂时有所缓解。 再一次,提着她来时带着的披风走上前的香丁叫刘珠儿愣了一下,因为香丁变成了女子。 她会意的对香丁点点头,瞧着那边正与温实低头下棋的温懿,小声交代了一番,便匆匆的出来了。 “娘娘,殿下依旧抽搐不止,如何是好?”香丁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 “刚刚那人可还在?” 香丁将那送药又回来报告消息的暗卫叫上前来,问道,“你出去进来可有人跟着,是否有人盘问?” 那暗卫一身小厮的装扮,跪在地上对刘珠儿回话道,“回娘娘,属下一直用太监的装扮出去,不曾有人怀疑,不过再出去怕是要被盘问了。刚刚属下进来的时候身后似乎有人跟着了。” 刘珠儿的眉头也如舒展不开的浆糊一样,使劲的跺了跺脚。今日正是宴请,所以来往的人比较多也不奇怪,想要混出去自然容易,但是反悔反复几次怕是不容易了。 低声骂道,“温懿你个混账东西,你就是诚心要殿下死吗?温懿,等着瞧!” 咔总是借着如厕的时间跑出来也确实不是办法,温懿一直没有说,但是他已经知道了,就是在观察着刘珠儿的动向,所以,她要改变策略。她想了一下,将袖子下的药瓶拿了出来,递给那个暗卫,说道,“喏,这个拿着,不过你出去后不要进来了,换个人进来。告诉他要如何做如何说,不能被人盯上。这个要给殿下吃下去,吐出来的话再继续灌,记住,千万要叫他吃下去才行。” “是,娘娘。” 那人起身就要走,刘珠儿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是否一直抽搐不止?”温熙玄此刻已经不吐血了却依旧抽搐。一直抽搐的情况下,好人也会被抽成了傻子,更何况是会因为毒发引起。 那暗卫想了一下,说道,“只是隔一段时间会抽出,不过已经不吐血了,娘娘!” 刘珠儿点点头,又将画好的另一只药交给他,“用软的东西将他的嘴堵住,不能叫他咬住了舌头。这个给他涂抹在额头上,要一层一层的涂抹,直到不抽搐为止。有情况再回来向我汇报,快去!” “是,娘娘!” 那暗卫接了东西扭头就走,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后院之内。 刘珠儿瞧着那消失的背影对香丁说,“切记,咱们是在宫内,不能如此大张旗鼓的用内力,温懿的人就在附近,被发现的话怕是我们这样通传消息都不能了。” 香丁重重点头,“是,娘娘。” 刘珠儿站在两人跟前,蹙眉说道,“幸得温懿今日没有安插那么多人在这里,不然我们怕是寸步难行。别露馅,不然,真的难以脱身。” “是,娘娘。” 刘珠儿瞧了瞧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想着再拖一会儿就可以行动了,今日她一定要出去。 当她又一次走进屋内的时候,温懿正与温实饮酒,瞧着刘珠儿脸色更加惨白的进去了,温实大叫一声,“皇嫂,您会不很严重” 简直是废话,谁咋吃饭的时间跑了十次厕所也不是寻常事了。若不是刘珠儿猜测的没错的话,温实不是狡诈多变比温懿更对付那他就是白痴。 刘珠儿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来,被丁香搀扶着坐到了椅子上,没有回话。 温实瞧着刘珠儿有气无力的样子,说道,“刚才竟顾着跟王爷下棋了,皇嫂,您别硬撑着了,不如我去给您叫大夫吧,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皇叔,您倒是说句话啊,皇嫂这样熬着怎么能行?” 第79章较量 “如何?”温懿将酒盏放下,瞧着她。 刘珠儿全身无力的对他们摇摇头,“怕是真的不成了,我需要休息一会儿,怕是不能陪皇叔和温实了。哎……” 一直说话有些迟缓的温懿却急着说,“既然如此,还是身体要紧。珠儿这就去歇着吧,本王已经叫人收拾好了一个院子出来,珠儿可以在这里住到病好为止。太子府那里我已经派人去送消息了,相信太子会体谅珠儿。温实,去叫御医过来。” 刘珠儿隐在袖子下的手狠狠的扣着她的衣袖。不想温懿他早有准备,他早有准备。一切都安排妥当,只需要刘珠儿按着一切发展的那样去往他设下的局里面钻。 叫刘珠儿走不得,留不得。 温实满心担忧的打量了一番脸色雪白的刘珠儿,对温懿拱了拱手,便跑出去找御医了。 彼时,不大的正堂之内,就只有温懿和刘珠儿两人。 刘珠儿有些无力的靠着椅背,温懿则是正襟危坐的瞧着刘珠儿一脸的惨白。 他将刘珠儿紧绷的神经全都看在眼里,缓缓的将扇子展开,靠在了椅背上,沉默良久,说道,“珠儿,多年不见,你变了。” 多年不见?从前的刘珠儿见过温懿吗? 刘珠儿微微欠身,在心底细细的回想。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刘珠儿是没有见过温懿本人的,估计就算是有,也伴随着刘珠儿那些个苦逼的同年忘却了。 她倚靠在椅子上,因为脸色雪白无血色,如此瞧上去顿时生出一丝叫人怜爱的意思来。可在心底,刘珠儿却在细细的回想曾经与温懿之间的交易,无奈,一无所有。 瞧着刘珠儿不言语,温懿继续漫不经心的说,“那年,你才刚年满十岁,本王经过刘府的时候去看了驸马爷。瞧见你正在梅花树下数着花瓣。呵呵……那个时候……” 温懿将视线拉远,瞧着小小的屋门之外,沉默了片刻,似乎看到了外面的那棵树下正在跳着脚玩雪的刘珠儿,良久,他才将视线收回,继续道,“当时的你没有穿鞋子。”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凛冽,转瞬,又温柔的看向了刘珠儿,继续道,“赤足而立,双颊绯红,欢愉的踩在雪片子上。那双眼……”他又顿了顿,瞧着刘珠儿此时此刻的眼睛,有些语气悠悠,声音沉重,满是失望的继续说,“那时候的你天真烂漫,眼中没有繁杂,清澈无比,比你脚下的雪还要白还要真。” 刘珠儿微微垂眸,不去看温懿那双探究的眼,心中可将他的样子用冰刃割了数万道。 说完了话,温懿没有急着继续说,只静静的坐在那里瞧着刘珠儿,许是在打量一个多日未见的妻子那般温柔。良久,一种悲伤溢上心头,“不曾想,隔了几年未见,你竟然变了……” 刘珠儿依旧默默的听着,在慢慢的回忆温懿所说的那个时候。因为记忆实在久远,对于那匆匆一撇的午后,她显然是全都忘记了。 一时间面对着温懿的这番惆怅,刘珠儿却有些不知如何招架。不过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的她,时刻的注意着温懿的动作,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刘珠儿便着了他的道儿。为此,那隐藏在袖子下的手动了一下,一瓶毒药便蹦了出来。 瞧着刘珠儿微微摆动的衣袖,温懿的眼睛也跟着跳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继续说,“变得本王也觉得陌生。” 刘珠儿没有抬头,继续听着温懿那些所谓的是否变了话屁话。 “不想,转眼间你已经出嫁。” 刘珠儿发出一丝冷笑,瞧着温懿,“王爷,珠儿还要感谢王爷的这桩婚事呢,没有王爷,珠儿怕是现在已经在宫内垂死挣扎了。却不是在太子府上享受清闲,自由自在。更加因为我……”刘珠儿将身子微微摆正,瞧着面前放着的茶盏,笑了一下,继续道,“更加因为我深的太子的喜爱才会有如今的好日子啊!” 满嘴的讽刺语气,每一个字都充斥着刘珠儿对温懿的不满。 温懿的神情暮地一怔,瞧着刘珠儿,转瞬,墨扇放下,靠着椅背打量刘珠儿,而后又说,“当年……” 不能温懿继续开口,刘珠儿便将温懿余下的那些悲怆的可笑至极的话打断了,冷笑一声“呵呵……”瞧着温懿那张带着不满的脸色,说道,“王爷,珠儿实在不记得那些事情了。尤其……”刘珠儿有气无力的轻轻嘬了一口温茶,“王爷,珠儿怕是撑不住了。您……”那双眼睛带着疲惫,楚楚可怜。 可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温懿却毫不在意的继续摇着扇子说,“当年驸马爷出事,本王第一时间赶过去,本想再去看看你,可你却不在府中。” 心头一跳,刘珠儿想到了记忆之中的那个时候,她的祖父出事,很多人前来探望,可不曾看到或者听到温懿的出现。尤其在她祖父大病渐渐好转的时候执意去城外疗养,她那个时候尚幼,苦于追着祖父出门,还被人拦下。她只能望着祖父的马车渐渐的消失在眼前,直到自己哭累了蜷缩在地上,才被自己的娘亲抱回去安睡。 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温懿的身影。 刘珠儿不给温懿任何面子的戳穿他的谎言,直言说道,“王爷怕是记错了吧,珠儿的记忆之中不曾见到过王爷。虽然那个时候珠儿年幼,可对于祖父病倒一事依旧记忆犹新,但在珠儿的记忆之中,从未见到过王爷出现啊!” 温懿被戳破的脸却没有丝毫的惧意,更加没有对刘珠儿的无情戳穿表示出一丝一毫的不快,冲着刘珠儿的回答完全置之不理,而是继续说,“本王一直在想,不管何时,本王再看到你,一定会问你在刘府过得如何。或者,你亲口告诉本王,你在刘府过得不好,本王会看在驸马爷的份上将你接出来。却不想,再次看到你,成为了太子妃,如今你我成为了叔侄的关系。不过,到底还是一家人。珠儿,你在太子府当真过得好吗?” 温懿的眸子陡然一变,眼角上一直挂着的似真非假的温柔顷刻间散了去,他打量着眼前脸色雪白的刘珠儿,盯着那双对他毫无惧意的双眼,似乎能从刘珠儿的眼神之中瞧出她的所有心思。 安静的屋内就只有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和外面的鸟鸣虫叫,那些早已凉透的佳肴美酒凝固成了一摊一摊的灰白模样,犹如此时此刻两个人的脸色。死寂的沉默,充斥着一种浓重的火药气息,迫使刘珠儿一向沉稳的心神当即紧张了起来。 诚然,她鲜少对谁产生过如此过于压抑的感觉,可面对着眼前这个只需要跺跺脚便会叫整个东燕颤抖的人,刘珠儿还真的有些惧怕了。 “珠儿!”温懿略带沙哑的声音从他那双薄唇之下想起,透着一丝无奈,微微皱起的眉头之上写满了担忧,“珠儿,你要本王如何带你?” 他如何带她? 刘珠儿有些意味不明的瞧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温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从刘柱而的心底发出,她那满肚子就要反驳的话却历时没了还嘴的力气,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那日,本王听到你死的消息当真惊吓不小。可不想……转眼间你为何就成了太子太子妃?” 他不知道吗? 刘珠儿不禁在心底发问,面对着刘珠儿的死亡,他是不是该表现的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丝怜悯吗?为何他却要一副很是吃惊和悔恨的样子?! 看不破啊! 刘珠儿看不出温懿此时此刻的神情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死死的锁住温懿的每一个神情,猜测着应该会出现的所有的事情,可到最后,她也没能想出温懿的意图。 不安的心迫使刘珠儿的手心微微冒出了冷汗,她坐在那里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 “你死了,本王的心便碎了。呵……”温懿冷笑一声,忽而站起身来,却没有急着离席,依旧站在自己的位子前方,瞧着她,满脸的疼惜,“珠儿,为何转眼间你就死了?” “王爷!”刘珠儿故作镇定的叫了一声,试图要通过一些谈话知晓温懿的目的。 “珠儿!”温懿却从未使得刘珠儿有过半分能够叫她插话的想法,依旧满是神伤的说道,“不想你死了,那本王为何还要这江山?” 呸! 刘珠儿在心底低骂了一声,温懿你够了,简直是叫人作呕,这些话要是从那个从来在她面前都表现的吊儿郎当的温熙玄口中说出,刘珠儿或许还会相信。可是对于眼前这是已经成了妖的老狐狸温懿那里说出口,就算是他出自真心,刘珠儿也犹如被人平白无故吐了满身的口水那样令人作呕。 “你死了,本王便也不想活了……” “所以,王爷,你就将珠儿的尸身送去了太子府吗?”刘珠儿突然发问。话一出口,刘珠儿也为自己惊吓住了,声音之中透着颤抖,她在害怕。 “你死了,本王留着死人作何用处?” 所以,你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直接顺手人情的将死了的刘珠儿送去了太子府,不惜利用死人还要给太子使绊子吗?收起你的伪善吧,或许从前的刘珠儿会因为你这么几句不痛不痒的屁话感激一番。 可现在,刘珠儿只想将眼前的他一刀砍死在裙摆之下。 “不过……” 第80章瘟疫一样的人 温懿的话语一转,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悄然的走到了刘珠儿的座位跟前,低头细细的瞧着她,良久,“你告诉本王你不喜欢在太子府上,本王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在宫内还是在王府,本王都不会亏待了你。” “混账!” 刘珠儿再也忍受不住的骂出了口。 温懿不怒反笑,更加温柔的瞧着她。 “温懿,休得装下去了,你不觉得恶心吗?” 温懿饶有意味的瞧着刘珠儿,那张笑容就荡漾在脸上,像被春风撩拨的春心荡漾了一般。 刘珠儿豁然起身,因为服了解药之后的脸色稍微好转,她不得不出此下册=策了,刚刚听得温懿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将她留在宫内,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不过,即便是离开,她也不想叫温懿这么得意的就瞧着她走。 刘珠儿将袖子下的瓶子拿了出来,瓶塞“碰”的打开,一脸温顺的瞧着他,说道,“殿下莫要乱动,你越是运用功力这毒药的作用越大。所以,你最好叫你的人放我和我的人安全的离开,否则,我不知道王爷会不会与花氏一样的下场。” “……”温懿淡淡的神色瞧着刘珠儿,早在刘珠儿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之下就真的将身上的内力卸下了,他松散着神色,瞧着她,从刘珠儿的眉眼一路瞧着,最后停留在刘珠儿那张微微抿住的红唇上,突然大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你能够安全的离开吗?本王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不成功的;本王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得不到的,尤其是——女人。” “狗屁!”刘珠儿大叫一声,随后甩出去一个响亮的巴掌,不过因为力道不是很大,打在温懿的脸上也不过是清脆的一响,她亮出自己最为卑微也最为说得出的身份,“王爷,不要忘了,本宫是太子妃,是将来的皇后。本宫顾念你还是皇亲的份上一直给你礼让三分,如今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难以叫本宫再给你留下任何颜面了。不过……” 刘珠儿话风一转,刚刚那病弱的小女子样子全都不见,只有一张满是骄傲和张狂的脸,指着温懿说道,“不要得意,不要以为你在这里只手遮天。你毕竟只是王爷,皇帝还在,太子也有,就算殿下命短,这皇位也轮不到你。” “呵呵……”温懿依旧谦和的笑着,脸上刚刚挨着的一巴掌之后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这才是厉害角色该有的表现,温懿真的很不简单。 刘珠儿瞧着窗子外面已经漆黑下的天色,想着刚刚跑出去叫御医的温实,掐算时间,她要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就要离开,不然被温实撞见,她就丢不掉了。 于是,她又将袖子里的毒药拿了出来,顺便扔给了丁香一颗解药,自己也吃了一颗,说道,“吃下去。这个毒药不是只针对温懿的,我们都会中毒。丁香,我们现在就走,叫外面的人做好准备。还有……”刘珠儿盯着已经因为僵硬毒药起作用的温懿,说道,“王爷要是想要解药,就放我们出去,并且是安全的离开。不然,我刘珠儿不知道会不会对王爷下狠手。尤其……”她凑近温懿那张僵硬的笑容的脸说,“你这种小人,我更不会轻易放过。” “娘娘,我们走,快!” 彼时,已经通知了外面准备好的香丁推门走了进来。 刘珠儿瞪了一眼温懿,拉着丁香,匆匆出了房门。 推门而出,瞧见外面那群刚刚四处走动的女子顷刻间不见了,站在角落处的兵卫也都脱去了身上的衣袍,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手里的钢刀更是在暗夜的月光之下闪烁着凄厉的光芒,只要温懿的一声命令之下,刘珠儿与太子府的几个人顷刻间就会被上前的黑衣杀手团团围住。 但现在,温懿在房内动弹不得,那群黑衣人就像等待猎物的饿狼,虎视眈眈。 刘珠儿首当其冲,健步如飞,可恨她现在的内力都tm的跑到哪儿去了。 在丁香和香丁的左右护送之下,刘珠儿已经率先走到了前面的拱门之前。 不过就要踏出小宫门的时候,身后的刘月容突然叫住了她,“刘珠儿,你去哪里?” 这熊孩子一定是上天派来给刘珠儿出难题的,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会出现,简直是晦气。 刘珠儿低骂一声,没有回头,大叫道,“跪下,你个孽女,待本宫回来问责你。” 刘珠儿咆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人听到刘珠儿如此低喝的情况之下,纷纷投来目光。 刘珠儿依旧快速的走着。 皇宫一共分为九百九十个院子,其中小宫门是层层而建,一层比一层低矮,不过每一层都有人把手和看护,若不是因为今日宫内有宴请,这上百道宫门都要经过一番盘查和询问。 而此刻,才刚刚走出第一道宫门。 刘月容被刘珠儿的呵斥威吓住了,不光因为她担心刘珠儿的威胁还因为附近上百的文武官臣和家眷的注视之下。如此,刘月容也就不成为阻碍,奈何,她刚刚那么一叫,刘珠儿的出现就成为了大家瞩目的焦点。 所以,在重重把守的第二道宫门之下,就有一个人上前,将刘珠儿拦住了。 “何人?” “大胆,太子妃你也要拦吗?”丁香低喝一声。 “太子妃?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在宴请没有结束之前离开,你可有证明你是太子妃的证明?” “证明?”简直是笑话,刘珠儿头上的那只象征着皇家威严的凤冠以及她身上的衣裳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那在眼前这个是认识温懿命令的瞎子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摆设。 刘珠儿瞧了那人一眼,打量着他身上的衣裳和手里的宽刀,拉过要上前理论的丁香,“慢!”趁机对身边的香丁嘱咐道,“怕是要动手,你们要小心。” 说时迟那是快,只瞧天上一只飞鹰滑翔而过,面前的人瞪着一眼,手中的宽刀,“唰”的就出了鞘。 彼时,有人大叫一声,“杀人了!” 香丁的身影如箭一样冲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双方在须臾之间便进入了战斗。 刘珠儿缓缓后退,瞪了一眼那边不远处惊叫一声之后躲进了暗处的刘月容。丁香和香丁与面前的侍卫激战在一起,惨叫声和拼杀声不绝于耳。 刘珠儿动了几次内里却依旧全无,她无奈的低骂一声,“混账!”迅速在袖子画出了一个瓷瓶,心中所念,恢复内力,那瓷瓶便从袖子里漏了出来,她仰头喝了进去,顿时一股强大的内力在胸腔内起伏,内力就像是突然苏醒的雄狮,她一时间还有些招架不住,闷哼一声,脸色顿时涨红,本想现在就加入打斗却瞧见那边的一个黑色身影如天边飞纵的流行一般射了过来。 刘珠儿定睛一望,不禁心中大惊,“温懿?” 这个人还真的如瘟疫一样,如何都挥之不去呢! “住手!” 温懿的声音像一口洪钟,在第一道的宫门上想起,他手里的兵器犹如一条吐着血红舌头的毒蛇,在身上缠绕,因为冲破毒素而来,此刻的他面红耳赤,嘴角还有未擦干净的血红。 瞧见是温懿前来,刘月容不知从何处跑出来,上前大叫,“王爷,快抓住她,她要造反!” “休得胡言!”刘珠儿低喝。 温懿浅笑一声,脚步微微搓动,人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不过正站在宫门之下,没有移动,他瞧着刘珠儿那张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怒的脸色,说道,“太子妃是太子的正妻,何来造反一说?不过,身为妻子却因为一点小事伤了本王,伤了殿下,这件事势必要讨要一个说法。不知道太子妃此刻如此焦急的往外面走,是因为何事?” “你,休要血口喷人。”刘珠儿不禁心中咆哮,此人说瞎话的本事可比她还要厉害呢。 温懿继续温和的笑着,低头瞧着手里的隐私,那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上全都是玩味的笑容,似乎面前正是他已经追了多年的新奇玩物,终于在这一刻得到手而心生兴奋。 “王爷,您身为王爷,却要在宫内对本宫如此要挟,不知道到底是谁心怀叵测啊?刚刚若不是本宫走的快,您怕是已经叫人害死本宫了吧!”刘珠儿知道,就算温懿一手遮天,可这么多人也都不是傻子,刘珠儿说的没错,她在刚才不是跑了十次茅房吗,生病一说的确如此,但到底是不是因为温懿所以,无人得知,可刘珠儿就是这么说了,相信在这上千人之中只要有一个人相信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呵呵……”温懿冷笑一声,将银丝慢慢的缠绕在手心上,“既然是这样,那太子妃急着回去,岂不是蒙受了不白之冤了?呵呵……” “王爷见外了,本宫一心想要回太子府也只本宫的自由,尤其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就算本宫与太子不在宫内可宫内也属于我们的家,不知道已经被封为王爷的段王爷为何会越权在这里阻挠本宫的离开?难道,刘月容口中的那个造反说的便是王爷您吗?” 此话一出,身后隐藏在暗处不敢露面的众人纷纷低语,炸裂的气氛之中犹如开了锅的水,沸腾一片。 “这,岂有此理,不能乱说。” 第81章交手 “大胆,大胆啊!” “你们休要胡说,还不知是谁都大胆,这天下本就属于皇上的。” “你,你……你这是找死。” “刘大人,找死的人是你。你们违背了天意,会遭报应的,娘娘说的一点没有错。” “你们都住口,见王爷如何说。” 文武百官终于敢于说出出自己的心里话,不知是早有此想法,还是因为终于看到了曙光,那刘珠儿就是一片黑幕之下的点点星辰。 温懿的权利大如天,可在天上也有独自飘动的云彩,正如这文武百官之中也有不站在段王身边的人,所以面对着刘珠儿说出了他们不敢说出的话,大家自然为止惊叹,尤其,敬佩起这个出身刘府的刘珠儿。 “呵呵……”温懿又是一声浅笑,毫不在意的看着刘珠儿。 “王爷,要是么有别的事情,本宫要先行离开了。相信王爷也不会越权的阻住本宫回家吧!” “如若,本王不愿呢?” 温懿的丑陋嘴脸终究还是暴露了出来,不过似乎从始至终他都未曾掩饰过。不然,温懿为何大张旗鼓的要举办这次的宴请,为何要在宫内安插杀手? 刘珠儿将视线上移,因为内力恢复,她能感到周围的黑衣杀手都隐藏在哪里,若她动上一分,那群黑衣人就如蚂蚁一样将她困住。 刘珠儿瞧着已经退至到身前的丁香和香丁,伸手碰了两人示意,两人微微点头侧目,今日一战,只有死没有生。 但是刘珠儿却说,“今日必须活着出去!” “王爷,请让开吧!” 刘珠儿依旧毫不畏惧,镇定的看着他。 温懿低头将银丝一根一根的缠绕在了手心上,嘴角噙着的笑脸渐渐的融化,安静的气氛之中夹杂着山体爆裂的气势,刘珠儿话是这么说的,可她没有动身,紧紧的将视线锁在了温懿的身上。 “娘娘,您只管往前走,我们断后!”香丁如此说。 刘珠儿冷笑一声,“不,温懿我来对付,你们能走就立即走。哼!” 刘珠儿冷哼一声,冲开两人,迈步前行。 温懿的脸色已经没有了先前那温和的笑容,只有嘴角渐渐下滑的平衡,那双桃花眼中的盈盈水雾也被满是愤怒和杀气覆盖,手心蓄满了全部的内力,那银丝在黑暗的夜空之下竟然亮如星辰,顶端的地方突生出一双蓝色的眼睛,带着姿色的光晕围绕在温懿的周身。 “珠儿,你要懂得如何选择。” “呵呵,我已经选择好了,不容王爷记挂!” “娘娘……”香丁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刘珠儿,大叫一声。 “你们顾着自己吧!”刘珠儿浑身一动,手中的兵器瞬间变大,那不过才两寸的小匕首像金箍棒一样的长到了两尺长的窄剑,通体跳着金黄的光芒,她的脚步犹如一个飞速游动的滑轮,却在如此快速之下不见任何风起,喘息间到了温懿的跟前。 “叮!” 伴随着爆裂的一声脆响,短兵相接,丁香和香丁率领着二十个死士加入了打斗之中。 彼时,温懿低喝一声,“给我杀!” 那迫人的气势就在上百上千的黑衣人飞冲之下顷刻间爆发。 “刘珠儿,你果然不简单!”温懿甩出银丝,犹如长蛇吐信,直逼刘珠儿的脖子,脚下飞速的躲闪,却一丝一毫的没有碰到刘珠儿的身,哪怕是她身上那碍人的长裙也没有碰到。 “王爷,您不觉得说这些已经迟了吗?”刘珠儿的手中剑花婉成了无数的菱形,层层叠叠,接错而飞,冲撞着温懿手中的银丝,碰撞之后发出的光芒在两个人的身前跳动。映衬着刘珠儿那张轻快而从容的脸色,她微微笑着,说道,“王爷,您的内伤不浅吧?” 刘珠儿从容应对,并且还有时间在想别的事情,为何她就不能画出一些特别的毒药将这群人全都杀死,问题是,只要是毒药,不管多么浓烈,最后却只有只小瓶,并且只能损伤一人,正如现在的温懿。 “刘珠儿,你的毒怕是对本王根本没有多大的伤害,呵呵……”温懿手中的银丝瞬间脱手,飞纵而去,缠绕着刘珠儿的周身,犹如无数个温懿双手双脚的对她进攻。 “王爷,您这样铤而走险,不担心因为你的毒发而丧命吗,呵呵……您死了不要紧,您一心想要得到的天下怕是就全都是太子的手中了。”刘珠儿也不惊讶,回首将长剑回撩,顿炸裂的剑花闪出,飞奔着撞向了银丝的当头,“咚!”的一声决裂的响动,整个宫门之前都震颤了起来。 之下观看热闹的文武百官因为惊吓纷纷后退,口中喊着,“啊,快躲开,要爆炸了!”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咚,哄……” 温懿和刘珠儿之间紧张的压迫之下空气之中爆裂了开来,一团火从两人的跟前炸飞了出去,漫天的尘埃卷起了滔天的巨浪,将整个宫门轰然震塌了,顿时烟尘四起,早有武功不高的人呗那骇人的气势轰炸的瞬间飞了出去。丁香和香丁从烟尘之中抬起头来,感受着身体的骨骼被强大的内力挤压的力度,试图要在炸开的地方寻找到刘珠儿的身影。 “娘娘呢?”丁香大叫一声。 “找,你们快去找!” 这突然的炸裂却给一直处于下风的丁香和香丁带来了益处,因为那群黑衣杀手的武功内力皆在他们之下,如此被震飞的震飞,被震碎的震碎,还有些已经四肢乱飞,惨死了自己的刀痕之下。 “娘娘……”丁香的尖叫声从漫天飞舞的烟尘里喧嚣,可眼前只有弥漫着的呛人的灰尘,却不见刘珠儿的影子,就算是温懿的身影也不知去向。 “娘娘……”丁香又是一声低吼。 “咳咳咳……” 刘珠儿的咳声从一只巨石之下响起。 丁香愣了一下,拉着香丁上前去找。 却只看到刘珠儿的一只绣花鞋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啊,娘娘,娘娘……”丁香嘶声力竭的声音诈起,两行清泪顿时流了下来。 “咳咳……” 刘珠儿的咳声就在四周,两个人东望望西望望,却瞧不见刘珠儿的身影。 顺着绣花鞋的摆放方向,追踪着线索寻找,香丁看到了被巨石压住的刘珠儿的裙子,“娘娘……” 丁香愣了一下,也跟着上前,两个人合力才将巨石抬起。 刘珠儿整个人被巨石压着,并且因为是脸部朝上,此时已经满脸全是血,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刘珠儿觉得,自己怕是会毁容了,更加难看了如何是好?正这样想着,那边的一声低喝,惊的几人同时抬头。 “刘珠儿!” 温懿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顿时又是一场骚乱。 当朝二品的武官一身正气,最是瞧不起温懿平日来的阴险和狡诈,不过今日倒是直接竖起了大拇指,“王爷好功夫。” 彼时,一直与这个武官交好同时鄙夷温懿做法的文官凑上前来,“娘娘身为女子,能有这样的功夫才是好功夫,你怕是夸错了人。” “去,休要多言,瞧这情形,那娘娘怕是性命不保了。” “哎……如何是好?” “老爷,别多嘴,咱们瞧着就是,你想掉脑袋吗?不管谁赢,咱们都没坏处,只要跟着皇权走就成,看看再说。” 官臣之中步伐见风使舵之人,不过一直对温懿忠心耿耿的那一部分都紧张的瞧着温懿和场中的形势,身为自己是一个文官,自然也插不上手,只能眼巴巴的瞧着温懿独自站在那里。 “温懿,你,咳咳……杀了我,放他们走。”刘珠儿从地上吐了一口血,艰难的站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刚刚和的毒药催动了内力之后导致现在她的体内器官有些影响,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药效已经过了,此时内力依旧全无,她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希望,这一次死而复生之后,她醒过来的时间能够长一些,因为她觉得现在,真的好累! “呵……刘珠儿,你的命可以留下,他们……必死无疑。” “娘娘,您快走,我们还能撑一会儿!”丁香将刘珠儿架起,对她说。 刘珠儿推开丁香,挡住两人,对温懿说道,“杀了我,放他们走。不然,今日必须死一个,你自己选择。” “娘娘!”香丁一时焦急的低喝一声。 温懿依旧笑着,银丝的兵器已经不知去向,只要插在腰间的墨扇,不过那墨扇对他来说也是兵器,并且厉害无比。但对于现在已经没有一丝内力还受了内伤的刘珠儿来说,温懿想要杀她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何必要动用兵器?! “王爷,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么?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刘珠儿到底是谁么?你放了他们,你想要知道的,你所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 温懿像是听到了什么满意的事情,桃花眼中的水雾又渐渐的蒸腾了出来,瞧着她,说道,“如若是你这个人呢?” “段王爷,你休要胡言。”丁香和香丁很是生气的大叫一声,指着温懿就要上前。 刘珠儿及时将两人拦住,上前一步,说道,“温懿,我的人可以给你。” “娘娘!”丁香大叫。 “哦?如此,你现在就随本王走吗?呵……”温懿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冷意。 “是。” “好,成交!” “娘娘,千万不要。” 香丁知道…… 第82章杀 在温懿的手上死的女人不少于一百也有九十九,刘珠儿此去,只有死路一条,并且,温懿也不会真的做到放他们走。 那么,刘珠儿就不知道吗? 因为,她还有另外一个方法! 刘珠儿推开上前阻挠她的丁香,有些脚下虚无的迈前一步,因为三人只离温懿三步的远,所以,刘珠儿只要伸出手臂,就可以靠近温懿。 再迈步…… 刘珠儿已经离温懿一步的距离,“王爷!” 温懿微微歪着头,双手背负,因为刚才的打斗,身上的衣裳也碎裂了一处,在微风之下飘飘荡荡着飞舞。“再靠近一些!” 刘珠儿听得温懿那极度挑逗的话,没有急着迈步,而是微微抿嘴笑了一下。 了解刘珠儿的人都该知道,她在使坏的时候最喜欢笑了,尤其是现在。 “碰!” 瓶盖被打开,顿时无色无味的气体从瓶子里流动了出来。 温懿的目光瞬间变冷,眨眼的功夫就捏了住了刘珠儿的脖子。刘珠儿没有躲闪,只管高昂着头,瞧着他,嘴角依旧噙着笑,“王爷,你还要睁着吗?” 温懿的脸色一变,捏着刘珠儿的手的力道越来越小,随后身子一晃,“咚!” 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看他的双眼依旧炯炯有神的睁着,瞧着刘珠儿那张嘴角带着笑意的冰霜脸,低喝一声,“来人,给我杀,一个不留!” 刘珠儿顿时身子一跳,制服住了温懿,却还有成百上千的蚂蚁在追着她咬,她提着群被就往后面跑,“丁香,拽着我,快,我们快走!” “是,娘娘!” 刘珠儿已经没有了内力,受了内伤,她要是再喝一次毒药催动内力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而爆炸,要是真的爆炸了,别说的活着出去了,就算是起死回生都难了。 丁香死死的拽着她的手,跟着香丁一路斩杀飞来的黑衣杀手,向着另一个肛宫门飞奔而去。 可九百九十九个宫门,不知道刘珠儿他们还能否活着出去,刘珠儿更是不知道,温懿会不会再一次用内力压制住体内的毒药而跟着出来。 不过现在,就算是她的脚因为地上的石子割掉了皮肉她也逃飞速的往外面跑,只要出了宫门,只要进了街巷,温懿就算是再想杀她也不会继续追了。因为温懿能够掩盖所有事实的地方也只有宫内了。 “娘娘,您不要紧吧?”丁香一面奔跑一面看着刘珠儿那张苍白的脸色,因为天色已经漆黑,那张脸在漆黑色夜幕之下更加的凄惨叫人生骇。 刘珠儿紧紧的咬着薄唇,对她肯定的摇摇头,“我没事,我们快走,我不知道温懿还能不能冲破毒药的压制追过来。香丁,叫人在后面断后,咱们先走,之后再叫外面的人过来救他们。” 香丁甩手扔出手里的宽刀,已经追赶上的黑衣人躲闪不开,肚子就被宽刀劈开,惨叫一声落下屋顶。铲除一个,香丁才回过身来回话,“娘娘,这些都是殿下身边的暗卫,就算是他们没有死,相信也不会活着走出去了。温懿一定会将他们斩杀,因为暗卫就相当于殿下的兵马。娘娘,咱们出去后要一直向着太子府走,不能回头,更不能回来救人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胸腔上的疼痛便如刀搅,她无奈的点点头,“快走,耽误不得!” “娘娘,小心脚下。”香丁主意着刘珠儿已经流血不止的双脚,大声的提醒着。 刘珠儿已经感知不到任何疼痛了,她只一位的向前冲锋,似乎脚下就穿着舒适的鞋子,那流出的血水便是因为跑步前进而出的汗水。 天空之上漆黑一片,远处更有乌云压了过来,怕是要下雨。 大雨要是下下来,对她们逃离更加的没有任何帮助,更因为身后有追兵,前边有拦截,还有温懿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怪物,刘珠儿的心“碰碰碰”的快要跳出了胸膛。 “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脏破裂的原因,刘珠儿突然喷出一口黑色的血,全都喷在了性丁香的脸上。刘珠儿本以为没有什么大碍,还在不停地奔跑,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四周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她茫然的转头看向了丁香,那想,脚下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直接倒向了地上。 “娘娘……” 丁香大叫一声,不等刘珠儿在趴向地面,就将刘珠儿背在了身后,对香丁说道,“哥哥,我们要快些才行,娘娘怕是受了内伤。”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丁香没有迟疑,背起刘珠儿飞快的在宫内的小道儿上飞奔了起来。因为四周都有黑衣人不段的追杀上来,就算是黑衣杀手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这么多的人,又有这么长的路,等他们感到宫门之外怕是也要被累死了。 刘珠儿一直趴在丁香的背上,浑浑噩噩,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就趴在丁香的背上,可她一点儿力气和神志都没有要自己醒过来,更没有一点的精神叫自己对丁香说话。 也不知道自己被丁香背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动丁香的背上被追杀的黑衣人打下来多少,当她再一次感觉浑身的疼痛袭来的时候,面前的丁香已经浑身血污,刀痕见骨,那边的香丁单膝跪地,背后还插着宽刀,却依旧抵死抵抗着。 可是,更远处,依旧有黑衣人源源不断的追赶上来,挥舞着手里的宽刀,追杀而来。 刘珠儿从丁香的怀里挣扎着起身,随后飞扬出去无数只飞镖,飞镖之上涂了剧毒,黑衣人如被打下树的燕子,“啪啪”的掉落在地上。 “娘……娘……”丁香已经无力大声呼唤着,可她还是死死的攥着刘珠儿的手。 刘珠儿迅速的从地上画了几下,瓷瓶跳出来,各种止血止痛和消炎的药水就跳了出来,她不顾黑衣人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一一塞给丁香吃下去,回首用手臂挡住黑衣人的一刀,低喝一声,因为宽刀刺进了她的手臂,她怒吼着将宽刀从手臂上拔了出来,飞出去很远,又将手中最后的飞镖甩了出去,借着空档的时候滚向了那边已经倒地不起的香丁,拍着他的脸,“醒一醒,千万别睡,我带你们出去。” 药片塞给了香丁的嘴里,她还将止血的药水洒在了香丁的伤口上,但是因为有一种宽刀还插在他的脊背上,刘护着人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查看,随手一只带着毒药的药水飞扬了出去,那跟着身后的黑衣人瞬间化成了一摊污水,只有手里的兵器“啪啦”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刘珠儿突然的苏醒,接二连三凭空变化出来的东西将黑衣人一一杀死,刚才又因为她的那一只飞出去的毒液瞬间将人化成了一团污水,顿时惊的众人停下了手中拼杀的动作。 二十个暗卫也绝对是高手,所以,在丁香和香丁都受伤的情况下还有两个人带着身上的轻伤飞奔了过来。 “娘娘……” 刘珠儿瞧着他们,将剩下的药片给他们吃下,“吞了,止血止痛,你们一人背起一个,我能走。” “娘娘,怕是要饶小路走了。”其中一个暗卫低喝一声。 “小路不成,这样一直等在外面的人就接应不到咱们,怕是等的急了他们要是进来只有死路一条,我们现在在多少的位子?” “还有二十一个宫门要过,娘娘。”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之内依旧不断传来的疼痛,想了一下,她是否要拼死一把,反正出不去也要死,出去了喝了更多的毒药还是要死,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次,为了丁香,为了香丁,为了那十八个已经死了的暗卫,她将最后加大计量的一瓶催动内力的药喝了下去。 “娘娘……”暗卫瞧着喝下药水之后脸色顿时大变的暗卫不安的叫她,“娘娘……” 刘珠儿感受着四周空气的流动和体内的膨胀,她瞧着被刀子割裂开的皮肤,因为内力的鼓动似乎正在慢慢的愈合,同时,胸腔之内暴涨的内力将她的整个人撑起了一个更加饱满的高度。 她冷笑一声,如那没有双腿行走的纸片,推开了两个暗卫,“背上他们走,以最快的速度。” “娘娘……” 暗卫一直只是听命令做事,不似香丁和丁香定然会在这个时候劝阻,并且不会离开。 但他们毕竟是温熙玄的暗卫,如此,只在刘珠儿低喝一声之后,头也未回的飞速的离开了。 这倒是叫刘珠儿省了心,因为除了已经冲破毒素压制而来的温懿,任何人都没有看到刘珠儿此刻如魔鬼一样的神情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焰。 “温懿,你不怕死么,呵呵……”刘珠儿飘荡在半空之中,低头瞧着地上站着的温懿, 温懿站在院子的中央,脸色惨白,不知是何人的血水已经染透了他露在领口处的白色内衫,黑色的衣袍之下皆是被血水染红的白色衣袍,此时正因为刘珠儿那暴躁的内力吹动的胡乱摆动。 “刘珠儿,你如此,怕是真的要死了。” “呵呵,我死了不要紧,我没有天下,我没有王爷,我更不需要皇位,所以……”刘珠儿慢慢的举起受伤的宽刀,对着温懿的方向缓缓放下,那带着重声的低喝,参杂了多少爆裂的气势,“杀!” 随着杀声四起,宽刀犹如带着火焰的长蛇,瞬间劈了下去。 温懿的身影轻飘飘的躲闪开去,可刘珠儿的动作却突然快如闪电,如影随形的又切了过去。 “杀!” 杀声犹如军中震慑的咆哮,叫身经百战的温懿也随着那一声声的杀声有了些胆怯。 “杀!” 又是一招,温懿的黑袍所剩无几。 “咳咳……” 温懿体内的毒终于压制不住,他闷咳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刘珠儿冷笑一声,“你猜,我会不会杀了你?” 彼时,温懿勉强的站在地上,仰头瞧着她,良久,咧着满是血水的红唇说道…… 第83章你个疯子 “你不敢!” 刘珠儿学着温懿那张假笑,也笑了一下,手中的宽刀缓缓抬起。 却不见落下。 因为…… 伴随着一声声焦急的马蹄子敲击石板路的马蹄子向,刘珠儿瞧见了一辆,马车正缓缓的移动了过来,那胸腔之上的疼犹如一只巨大的铁锤敲击在她的胸膛之上。 震碎了她体内的全部内脏。 “噗!” 刘珠儿的身子掉落下来,鲜红的血水从她的五脏六肺里喷了出来,充斥着五官,耳朵下的血水更像汩汩流动的泉水,但她依旧笑着。 随着马蹄子的声音停止,从马车里跳下来一个太监,举着手里的黄卷大叫一声,“圣旨到……” 温懿惨白的脸上透着不敢和难以置信,他看着那太监桃花眼中的恨意渐渐的更浓了。 “皇帝有旨,太子妃此刻立即回太子府。段王留在宫内重建皇宫,明日亲自面圣!” “什么?不可能!”温懿低喝一声,就要起身。 于此同时,无数个身穿铠甲的将士,为首的若白举着手中的宽刀爬上前,压制住了就要起身的温懿,“段王,抗旨不尊可是要杀头的。” 温懿抬头瞪了他一眼,叫道,“若白!” “正是属下,王爷,殿下有交代,若是王爷抗旨不尊,斩立决,呵……” “呵呵……”温懿冷笑一声,那脖子高高的扬起,紧紧的靠着若白手中的宽刀,若白也不退缩,将宽刀更加勒紧了他的脖子,低喝道,“若是王爷不相信圣旨的真假,明日大可去问皇上,还有,这里的玉玺红印可不是假的。”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温懿大叫,不顾身上的血红流淌抢过太监手里的圣旨细细的瞧着,可借助微弱的光线,他如何瞧的清楚。 若白收了手里的宽刀,回头叫人将刘珠儿抬上马车,低喝一声,“我们走!” 马车嘚嘚,伴随着车轮子飞速的运转,刘珠儿等人也终于走出了皇宫。最后一道宫门的大开大合之后,刘珠儿才对马车内那个与他面对面躺着的温熙玄笑着说,“假传圣旨,可是要杀头的。” 温熙玄捂着肚子上的刀口,因为刚刚抽搐了很久,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手臂也颤抖不已,可他还是将刘珠儿身后的衣裳拉了过来,盖在了她的身上,“我知道你的头砍掉了也会长回去,而我被砍掉了还有你接回去。” “呵呵……”刘珠儿大笑一声,捂着身上疼痛难忍的胸口地方,低骂道,“你个疯子。” “呵呵……”温熙玄也跟着艰难的撤出一个笑脸来,说道,“如何说本殿下是假传圣旨,要知晓,或许玉玺就在我这里。” 刘珠儿没有心思与他计较,直接说,“玉玺失踪多年,要不是因为个原因,温懿岂能相信这圣旨是真的?” 温熙玄将身子摆正,仰头瞧着马车的车顶,终于找到了刘珠儿,他一直紧绷的心情才算放下,躺在那里轻声问她,“你若有何知道?” 刘珠儿岂能知道,不过都是猜测,因为除了这个原因,也没有别的理由了。温懿敢动手杀她,甚至不惜在昨日直接堵住了温熙玄,却在刚才见到圣旨的时候那样惊讶都表现,如此可见,温懿那里只有权利,却没有可以告诉世人这个权利就是他的凭证们也就是象征着一切的玉玺。 在这里,玉玺可以证明此人便是皇帝,玉玺可以将不过是一张废纸的东西加印上玉玺的红印证明这便是皇家的威严和权利,如此象征着一切的东西也是能是因为不在温懿那里,他才会一直没有对温熙玄正面出手。 可要是温熙玄有这么重要的东西在手上,他又为何在蛊毒早就能够控制住的情况之下继续隐忍的躲在小小的太子府上呢?可见,玉玺现在下落不明。 “我只是猜测罢了!” “猜测?”温熙玄有些不可置信,但转念一想,也就了然,凭借刘珠儿的聪明,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想一下,自然会明白。 “殿下,如此大张旗鼓的叫人送来圣旨,不怕温懿杀了红了眼不认账吗?”刘珠儿轻笑一声,将身子摆正,也跟温熙玄一样,仰头躺在了马车上。 “不怕。”温熙玄肯定的回答。 刘珠儿微微侧目,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为何?” “以为……”停顿了片刻,说道,“我是个疯子。” “……呵呵,看来我嫁给了一个疯子,呵呵……那么我,是不是也是疯子?” 温熙玄将手臂放缓,控制着身体上的抖动和抽搐,艰难的说,“你不是疯子的话,本殿下为何要救你?” “哦?那么我还要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了?” 温熙玄将刘珠儿之前派人送过来的药片塞了一颗放进嘴里,感受着那药片带来的苦涩,良久,说道,“彼此彼此!” “呵呵……哈哈哈……” 两人同时在马车内大笑出声。 马车驱赶的很是缓慢,不过上了长街之上,才疾驰的跑动了起来。 温熙玄被刘珠儿再一次按在了手术台上躺着,她回来的第一件事要给他的刀口换药,再进行检查,因为药片也只是压制住他体内的蛊毒,却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引起的温熙玄不断的抽搐。 温熙玄没有催她去休息,而是乖乖的躺在那里,瞧着刘珠儿那张因为认真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倒是无妨,只是不知为何你会抽搐不知,从前毒发的时候可有过?”刘珠儿瞧着刚刚打印出来的东西低头问他。 温熙玄的脑子里全都是对着这些被手下人称之为“仪器”的东西的问号,同样也对刘珠儿充满乐好奇,由从前的怀疑到现在的惊讶和惊异,以及恨不能将刘珠儿的身子割开,看看她的身体里到底都有什么什么东西。 温熙玄听手下人说她是凭空在地上画出来的,像一种魔力,不过不管是什么,温熙玄的命都回来了,他瞧着刘珠儿,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说道,“若非昨日与温懿交手,今日怕是就算到了太子府,我也不敢保证他会善罢甘休。” 刘珠儿突然一抬头,瞧着温熙玄,咬着薄唇说道,“所以,你在摊牌,想要交换我的秘密吗?” 温熙玄得意的笑了一下,说道,“与聪明之人做事,不需要疑问吧?” 刘珠儿也得意的笑了一下,说道,“与疯子一起做事,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吧?” 温熙玄愣了一下,张了张嘴,那肚子里的疑问就被她这些话呛了回来,瞧了她许久,最后将视线收回,终于不再挣扎的躺在那里,回答道,“从前毒发的时候有过一两次,不过时间久了,就已经淡忘了。” “如此……”刘珠儿微笑着,低下头继续查看打印出来的分析报告单子,说道,“看来是要再观察一阵子了,不过……”她悟了一下有些发黑的头,说道,“怕是我这一次死了之后,醒过来会很久了,你要是坚持不住,就陪着我一起死吧!” 温熙玄惊住了,瞧着刘珠儿脸色的惨白可她五官之上流出来的血水,大叫一声,“来人!” 刘珠儿带着微笑,双眼缓缓的闭合上,在最后的视线消失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温熙玄为了将她扶住而从手术台上翻身下来之后扯坏了肚子上的伤口,顿时血水如注。 与此同时…… 正在宫内床上发愣的温懿瞧着头顶上的幔帐,手腕上的手指上透着白亮的光线,血红的指甲有规律的按压着脉搏,许久之后才缓缓抬头,凝重的眉头之上全是担忧。 “王爷,您中了毒。君茹不知道能否解毒,您不要在挣扎着运用内力了,这毒会反噬的。” 温懿缓缓的将视线收回,看着身边的君茹,问道,“解毒,限你三日内。” 君茹一愣,很是沉重的说,“王爷就是杀了君茹,君茹也不敢保证解毒。王爷……” “如何?” 君茹想了一下,将心中要去求刘珠儿的想法咽了回去,说道,“王爷好生养着,君茹这就去研制解药。” 温懿没有回答,继续瞧着头顶上的幔帐,心中的怒火犹如外面渐渐下大的雨水,闪电雷鸣,劈打着漆黑的天幕。 走出去的君茹瞧瞧的将房门关紧,随后走上前的刘月容戴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凑上前去,被君茹一把拦住,“月容姑娘,你要是不想活命的话现在大可进去。” 刘月容愣了一下,将手收回,她若不是为了给花氏游说而来,刘月容还真的不稀罕在王府里面,可刚刚收拾残局的时候刘兆坤主动将她推了过来,现在要是撕破脸直接回去怕是又要挨骂,于是继续强装好意的说,“君茹姐姐,王爷他伤的重不重,有没有大碍?” 君茹只用侧目看了她一眼,提步继续前行,似乎就没有听到她问话一般。 刘月容站在原地狠狠的用白眼睛剜了一眼君茹的背影,有些气嘟嘟的嘟囔了一句,“哼!我还不稀罕呢。” “滚!” 温懿的怒吼声突然传来,惊的刘月容险些从回廊下摔下去,她鼓着腮帮子瞪了门框许久,气的直跺脚。 扔下一句气话,“谁要管你!”就要走。 却感知背后一阵凉意袭来,一张带血的手就捏住了她的脖子,随着一声尖叫,刘月容就被温懿抓紧了屋内。 “嘶……” 刘月容惊慌失措,衣衫尽落。 第84章等待是很痛苦的事情 温懿热辣的吻落下,犹如一颗颗砸在刘月容身上的雨珠子,“啪啪作响”。 刘月容尖叫一声,浑身颤抖,她的不反抗和她的惊吓,更加的催动了温懿的兽性。他犹如见到了许久未曾见到血腥的猛兽,带着血水的吻直接探入了她的口中。 刘月容已经被吓的没了胆子挣扎,只大哭着求饶。 温懿却哪里听得去半个字,啃咬着她的皮肤,每啃咬一下都带着血痕,从薄唇到脖子,最后到那不停颤抖的双峰。 彼时…… 木门被大力推开,一张画着清淡妆容的脸就出现在眼前,君茹怒吼一声,“王爷,你不要命了吗?” 温懿睁着一双嗜血的眼睛看向门口的君茹,冷笑一声,随手一扯,将刘月容摔了出去,雨珠子像一颗颗飞出去的兵器,怕打着刘月容的身子。刘月容无助的坐在大雨里哭泣,哭声震天。 温懿冷哼一声,坐在了桌子边上,因为气血上涌,他猛地灌了几口凉茶,低喝道,“谁允许你随意激怒本王的房间,滚出去!”被败了兴致,温懿的怒火更加的大了,可因为毒药的作用,他体内流窜的内力像一只不断啃咬着他皮肉的虫子,叫他难耐无比,恨不能撕裂了院子里所有人给他消火。 君茹依旧面无神色的瞧着他,似乎在那起伏不段的胸腔之下隐忍着一层又一层的怒火,但她依旧面无神色,紧紧的盯着他,良久,“王爷,您自重。身体是自己的,君茹不过是您身边的大夫,解药我会在三日后拿给王爷。不过……”她微微侧目瞧着趴在雨中的刘月容,冷冷的说,“王爷要是依旧如此不懂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君茹也无能为力。” “碰!” 木门紧闭,君茹从屋内走了出来,瞧着那里大声哭号的刘月容,眼尖的看到了她被雨水冲洗白净的手臂,那颗象征着某种意义的朱砂不见了影子,心头一跳,吭哧一声,对着那边的兵卫大叫道,“将刘府的小姐送回去。” 与此同时…… 雨水正盛,窗子外的雨珠子调皮的从窗子的缝隙钻入沉闷的房间之内。 丁香盯着一双犹如兔子的红眼睛蹲坐在手出台的边上,她的左手边是刚刚抽搐不久之后已经昏睡的温熙玄,右手边上便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刘珠儿。 “哎……”丁香叹了口气,扯动身上的伤口,痛的她一张笑脸皱巴巴的凝固在了一起。 若白就站在门口,瞧着被血水打湿了衣裳的丁香,“丁香,你去上药,我来照顾殿下和娘娘。” 丁香摇摇头,将面前已经凉透了的汤药一口灌了进去,说道,“平时都是我伺候殿下,我最懂得殿下需要什么。娘娘虽说我伺候的时间不多,不过我也知道娘娘喜欢什么。若白,你还是去看看香丁吧,他还没醒过来。这里我一个人可以的!” 若白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也劝说不得丁香,摇摇头,“刚刚去看过了,还在昏睡,不过已经无大碍,你暂且放心。只是……娘娘她已经死了,难道就这样放着吗?” 丁香怒的一转头,瞪了一眼若白,“你不准胡说,娘娘说能醒过来就一定能。只是时间有些长罢了,我不准你胡说。” 若白从前就害怕丁香那张小嘴巴挤兑他,他知道自己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不像丁香那样能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不像香丁那样很少说话的性子,所以从前几人一同在温熙玄身边的时候他没少受丁香的挤兑和话语上的讽刺。相距十年之久,这一次回来还是会对丁香的那张小嘴巴害怕着,听得丁香呵斥自己,索性不再说话,继续安静的站在门口瞧着。 等待无疑是痛苦的。 这个感受放在温熙玄的身上最能够理解了,可即便是已经因为等待机会而在太子府上隐藏了十多年的温熙玄,在他睁开眼的一盏茶的时间里也问了丁香不止十次,“她醒了没有。” 丁香的小手拖着下巴,瞧着刘珠儿,连眨眼都少了,她很有耐性的回应道,“殿下,娘娘还没有醒。” “身体可已经凉透了?”温熙玄正正的躺着,知道刚刚为了拖住刘珠儿的时候扯开了伤口,此时瞧着伤口已经流出了血水,他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要是凉透了就盖上一床被子,若白,再去拿被褥来。” 若白瞧着外面的漂泊大雨,又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说道,“殿下,怕是没有什么用处吧,人死了身子就是冷的,并且,现在屋内很热了。” 温熙玄知道若白的嘴巴一直不太会说话,但他说的话又不是胡乱的说,所以对于刚刚若白所说的“人死了身子就是冷的”一词而有些微微发怒的情绪没有放在心上,“那去叫人烧热水来,给她洗澡。” 丁香愣了一下,瞧着刘珠儿那张还没有什么变化的脸色,不顾自己脏兮兮的袖子给刘珠儿脸上的血水全都抹掉,说道,“殿下,娘娘现在应该不愿意吧,尽管娘娘时长在雨天沐浴,可……殿下,是不是应该再等一等?娘娘一定会醒过来的,娘娘从来都没有骗过丁香。” 温熙玄又何时说过她醒不过来,难道丁香以为他说的要给刘珠儿洗澡是因为他以为刘珠儿已经死了要换上新的衣裳吗?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擦干身子吧,血水粘稠,她不喜欢不干净。” 温熙玄这么说,丁香倒是同意的,她微微点头,就要起身,“奴婢这就去烧水。” “若白,叫别的丫鬟去做。”温熙玄知道丁香身上的伤也不轻,被暗卫送回来的时候浑身血水。 “是,殿下。” 若白扭身出门,毫不迟疑的就冲进了雨水里。 丁香却在身后大声的叫道,“水温要适中啊,娘娘不喜欢太烫也不喜欢凉。” 也不知道隔着重重雨水跑进雨中的若白是否听到了丁香的嘱咐,反正他的脚步都没有迟疑,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随着一声滔天的巨响,丁香也将木门关紧,按着时间掐算,给温熙玄吃下了最后一颗药片,看看那边的天色,掐算着时辰,对温熙玄说道,“殿下,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 温熙玄没有作声,只安静的躺着。 丁香抿抿嘴,看着那边依旧像睡着了一样的刘珠儿,一直很有把握的心突然就沉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胡乱的将自己身上伤口上的血水按了按,继续坐在了刘珠儿的身边。 温熙玄一直安静的躺着,时而瞧着窗子,时而微微闭眼,伤口之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叫他的意识慢慢的沉迷,尤其眼前看着的事物也带着一层模糊,像窗子上扑打而来的雨雾。 许是烧水是一件很费心的活儿,所以,当若白回来的时候,只瞧他端着一盆微微冒着热气的水盆,身上却已经被雨水淋了个透。并且,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回来。 丁香嘟囔了一句,“笨蛋!”起身上前去端水。 “给我,我来,若白你出去。我给娘娘擦身子,你不方便在这里,还有,这水……哎呀,凉了!”丁香满是怨言。 若白扁扁嘴,尴尬的挠了一下后脑勺,“我,我又没做过。” “殿下都说叫你去找丫鬟们做了,娘娘的院子里有四个丫鬟呢,你干嘛不使唤。这个不行,重新去烧水,这个倒掉。” 若白瞧着好不容易从雨水之中冲过来而没有参杂了雨水的水盆,无奈的轻声应了一下,将水盆子接过,嘟囔道,“我不是担心别人做不好吗?” 丁香可不领他这份白做了事情却没做好的情,斥责道,“你做的就好了?快去吧!” “去就去,嚷什么?” 若白一脸的委屈。 丁香冷哼一声,瞧着若白又一次冲进了雨水之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冲着那边一直不说话的温熙玄说道,“殿下,瞧瞧若白,还是那副蠢样子,热水都烧不好,就晓得出去杀人。咦?殿下……” 丁香大惊,温熙玄不知何时已经被血水打湿了全部的衣裳,那殷红的一片实在太过刺眼,惊她的在原地愣了很久才上前找东西按压住不断往外冒血水的刀口。 丁香想起刘珠儿交代过,不能太过用力,于是她就用手指轻轻的擦拭,可血水怎么就越擦越多,她一时间慌了,就哭了出来。 “殿下,殿下,不要出事啊,殿下……呜呜……怎么办,怎么办?” 丁香手忙脚乱,鼻涕泡泡和脸上的血水胡成了一团,与此同时,那边的仪器也发出了警报,丁香急的泪珠子更大更多了。 “如何是好,呜呜呜,如何是好,呜呜呜……” 慌乱之时,她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疼痛了,更是分不清楚到底是温熙玄身上的血水还是自己身上的血水,无助的哭泣之声从屋内传了出去。 一直守在外面的暗卫走了进来,瞧着丁香满身血水大哭的样子惊的走上前去,“丁香,殿下怎么了?那个东西叫了,我们要如何做,你别哭啊,告诉我!” 丁香也是被吓着了,瞅着暗卫很久才想起来要如何做,慌乱的指着那边的一个红色按钮,“按下去,将这个给殿下戴在脸上,还有这个,给我……” 呼吸器,心脏起搏器,还有侧室血压的一起都打开了。幸得丁香瞧见过如何戴氧气罩,不然还真不知道温熙玄是不是因为血水阻住了呼吸而一命呜呼了。 尽管照猫画虎的学着当时刘珠儿的做法,尚且算是完成了所有的机器启动和抢救,可那个红色的按钮还是发出亮光。警报器的叫声就像一个人的啼哭,与丁香的哭声交相辉映。 “关掉!” 第85章娘娘就是厉害 丁香的身后伸过来一只手。 已经忙的满头大汗的暗卫和丁香同时回头,丁香欢喜的大叫一声,“娘娘,您活了!” 暗卫头一次见到死人还能复活,惊的浑身一颤,却听刘珠儿心气十足的大叫,“将那个关掉,你去打水来。” 丁香乐不可支,好好的打量着刘珠儿,听得刘珠儿如此大声叫嚷就知道一定没有事了,可那边被惊住的暗卫却迟迟不动身,她也跟着低喝一声,“将那个关掉,你去打水来。” 暗卫一愣,脸色苍白的重重一点头,应道,“是,娘娘!” 刘珠儿刚刚醒过来,觉得浑身舒爽无比,更因为内力已经恢复,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服。瞧着温熙玄脸色全无血色的样子,想起在她闭上眼的时候温熙玄为了将她拽住而不小心撕裂的伤口,心下就担忧了起来。 幸得刘珠儿醒来的还算及时,不然温熙玄就算不是因为蛊毒和伤口而死也会因为流血而死。 她瞧着化验单上的血型,在地上迅速的画了几下,几个相同血腥的血袋就蹦了出来,尽快给他输血才是正经,没有去找血管一针之下,枕头就刺进了温熙玄的手臂血管上。又用画出来的检测仪看了看他体内是否有别的伤口和损伤,确定暂无大碍她将温熙玄的伤口线拆除,进行了重新的缝合。 缝合时间很快,同时注射药剂的时候她还给给丁香的背后伤口缝合上了。 “呼!”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幸好我醒过来的及时,殿下没事了,蛊毒暂时被控制,他只是失血过多,现在很虚弱。哎……” 刘珠儿一脸的欢喜,“娘娘就是厉害,我刚才可都吓死了。” 刘珠儿瞧着她,觉得这个丫头与自己熟识了之后性格越发的开朗了,伸手将她身上的伤口用药棉花沾了沾,“别乱动了,小心留下疤痕,尽管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药是否能给你留下疤痕。你呀……小丫头怎么不知道照顾自己呢!” “娘娘,我是担心你和殿下啊。昨天将您带回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过来才知道,我是提前被暗卫送回来的。不过还好,娘娘没有出事,嘿嘿……” 刘珠儿靠着呼吸机调试着之前被他们胡乱调试的指针标准,低着头说,“我死不了,你和香丁能逃出去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好了,现在都调试好了,告诉来人谁都不许乱碰了,还好我发现了,不然这一会儿过去,殿下就翘辫子。” 丁香吐吐舌头,“是我太着急了,叫人随便调试的,嘿嘿……” “你出去吧,继续守着,这个时候相信温懿也没有时间叫人过来寻事了,只是这雨,怎么还在下?”刘珠儿有些烦闷的瞧着外面的雨水,雨水太大,已经将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昏暗的黑色。 丁香的心思可没在天气上,全都在刚刚醒过来的刘珠儿身上,好好的打量着她,醒了一下说道,“娘娘,您没事了吗,真的没事了热吗?” 刘珠儿抬头瞧着她,又画了一瓶消炎药和止痛祛除疤痕的药膏递给她,“这个是涂在伤口上的,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剩下的给香丁吧,他还没醒过来吧?伤势可有大碍?” 丁香像看到宝贝似的将药片和药膏都收好,一脸欣喜的说,“娘娘放心,香定皮早肉厚,他一点儿事都没有,只是还在睡着罢了。” “嗯!” 与此同时,又一次烧好了热水走进来的若白瞧着已经苏醒的刘珠儿惊讶的站在门口,许久未曾说出话来。 刘珠儿瞧了他一眼,没有心思给他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只是说道,“多烧些热水来,将热水送到西侧的房间,我要先洗一个澡,你来给殿下擦一擦身子,千瓦要注意别碰到伤口。还有,力度要小。雨太大,我跑爱跑去怕是要耽搁时间,索性就在这里洗了吧,丁香你跟我进来。” 丁香冲着依旧有些惊讶而木纳的若白做了个鬼脸,跟着刘珠儿走进了西侧的房间。 看着刘珠儿完好无损的能走能说话,瞧着那西侧的房间的门关了很久才僵硬的冲着木门点点头,说道,“是,娘娘……” 刘珠儿躺在温热的浴桶里,舒舒服服的给自己搓着身上的血水,问那边正低头给她用香炉熏烤衣裳的丁香,“我睡了多久?” “娘娘死了有四个时辰呢。” “死了?”刘珠儿笑笑,“还真是死了呢,不过这一次时间似乎很长啊!现在该是清晨吧!难怪天色还早,一会儿你去休息吧,我来看护就可以了。” 丁香撅着嘴唇抬头瞧着她,想了一下上次的事情,说道,“娘娘丁香没事儿的。娘娘您上一次被抬进府内到手下人去埋娘娘的时间也不过才一刻钟呢!” “是呀,这一次时间很长。” 丁香惊讶的问道,“娘娘是不是贪睡了?” 刘珠儿又是笑了笑说,“倒是想,不过这一次感觉比上一次舒服多了,而且内力也比从前深厚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可我却一点儿武功也不懂,不知道要这么厚的内功做什么。昨日与温懿交手的时候,要是我像殿下那样会一些功夫,相信第一次动手的时候也不会吃亏了。这样你们就有更多的时间逃走了。” 丁香瞪大眼睛看着刘珠儿,扔了手里的衣服,上前好好的打量,良久爆出一句大叫声,“娘娘不过功夫都能这么厉害,哎呀,娘娘该不会是神仙吧!” 刘珠儿被她的样子逗的笑了许久,将温热的水往身上轻轻撩了一下,伸了伸懒腰,“我要是神仙,那你们殿下却是疯子,我是不是有些屈得慌啊?” “嘿嘿……奴婢不敢说。” 刘珠儿斜睨了她一眼,“就晓得你会这样说,鬼机灵。看在你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功劳上就给你说点稀罕的事儿。” “什么事儿?”丁香的圆脸凑上前,一脸的期待。 “嗯……”刘珠儿故作沉思的想了一下,突然打了一个响指,说道,“你猜?” 丁香愣住了,瞪了她,“娘娘骗人。” “对了,我就是在骗人啊,哈哈……” 刘珠儿靠着浴桶休息了片刻,掐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就擦净了身子,穿好衣裳起来了。强迫丁香擦好身上的血痕之后,刘珠儿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若白这个爷们做事也算干净,等刘珠儿出来的时候,温熙玄的身上的血水都已经被擦干净了。刘珠儿满意的点点头,“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她在给病人检查身体的时候最不希望有人看着,尤其是在这里,都像看动物一样的瞧着她。 若白楞了一下,没有动身。 丁香是因为担心刘珠儿还有别的事忙不过来,所以也没有动身。 刘珠儿瞧着若白,将身上的药片扔给了丁香,“把这个给若白吃下去,吃下一颗他就永远都别想醒过来了,尤其那双总是带着怀疑眼神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东西了。”刘珠儿说的满嘴冒冷气啊,可见这句话的阴冷。 但是…… 丁香在冷夏一下之后说道,“娘娘,您别逗丁香了,您这个是给香丁的药吧?” 刘珠儿抿嘴笑着说,“你个鬼头,知道了还不快去,别忘了你的药膏也给他用一些。那么,若白,你不想走的话就过帮我一把吧!” “是!” 丁香冲着若白那个死犟的脾气推了推他,“娘娘不会害殿下的,你别站着了,快去帮忙。” 若白依旧无动于衷,可他却瞧着刘珠儿紧紧的捏紧了手里的冰刃。 刘珠儿没有理会,一个人是否相信自己她从来不去左右,尤其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辩解,正所为清者自清,她相信,自己这份心思会对太子府有用处,尤其太子府对她更是有用处。 刘珠儿拿出了早就画好的检测x光的仪器,可是她之前因为焦急忘记了温熙玄的手术台是不可移动的,所以想要检查他体内的毒素必须要将他搬下来放到刚刚画好的带着轮椅的病床上。 自己不能搬得动,她就得求助那边的若白了。 若白愣了片刻之后还是上前,“娘娘,属下来吧!” 早就该如此了! 刘珠儿心底如此说,将那边的呼吸机一些器材都撤了下来,吩咐若白如何搬动才能行的时候,若白已经轻巧的将温熙玄抱了起来,“要如何放,娘娘?” 刘珠儿指了指头的位置,说道,“这边,小心才行,别碰到担下的伤口。” “好!” 到底是汉子,温熙玄这么重他也轻松自如。 将温熙玄摆正好,瞧着伤口没有移动,她才将病床推了过去,因为这里没有电源,她的脑子里又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应该画一个发电机之类的东西,可一时间脑子里也没有那个东西的成型样子,所以即便是画出来怕是也不会用,暂时就先用这种充电池的,不过不能长时间使用,她要小心谨慎快速的给温熙玄做一个全身的检查。 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温熙玄体内的毒到底是从何处而来,又为什么在没有深入骨髓的情况下依旧如此强烈的反应。 为此…… 第86章毒蛊的来源 x光线一打来,刘珠儿的脑子瞬间就大了,视频上显示,温熙玄体内的骨头现在还是碎的,但是他为什么没有毒发啊!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依照光线上的分析,她确定毒素不是通过饮水而是通过一只飞镖,但是若白却说是通过饮水而中的毒,现在就他所有毒素的走向上来看这个说法是不成立的。 她快速的将所有的分析报告和视频显示制作成了图片,通过打印机打印了出来,一一标注,确定位置和来源之后又将温熙玄的血液抽调了出来,保存在新鲜的培养器里面,做好这一切,那x光线的一仪器也提示没有了电源供应自动关闭了。 刘珠儿叫若白将温熙玄放回手术台上,她则带着温熙玄体内的血毒去了西侧屋内的韩病床上。 若白站外外面,透过门缝细细的瞧着,沉默许久之后的他终于耐不住心中的疑问,问道,“娘娘,可否告知属下,您这样做是否能给殿下解毒?” 刘珠儿正分析着毒血遇到寒冰床之后的变化,看着那毒血在遇到寒冰床之后迅速的将有毒的血液和无毒的学分离开来,那有毒的血液就凝固成了一根根像骨头一样的白色固体,并且似乎带着生命,犹如人的心脏一样跳动着。 刘珠儿紧紧的皱着眉头,大叫一声,“太神奇了。” 若白刚才的发问没有得到回答却听得刘珠儿如此说,不禁又逼问了一句,“娘娘,您对殿下的毒束手无策吗?” 刘珠儿抬起头里,看了若白一眼,说道,“殿下的毒我向来没有说不可解,只是需要一个过程。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如实回答。” 若白瞧着刘珠儿,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娘娘尽管说便是。” “你说那日殿下中毒的时候已经昏迷,可知道殿下为什么而昏迷?” “是因为身上中了一只毒针,但是毒针被逼了出去,事后检查已经无大碍,可依旧昏睡。不过因为殿下出事后一直是皇后在照看,所以属下所能看到的时候殿下是安然无恙的。” “哦?”刘珠儿惊讶了一声,说道,“那毒针是何人所为?” “这……属下不知,殿下更是不知,那日我们突遇包围,殿下带着我们从小路包抄,可路上还是遇到了陷阱,不知道是否来者早就猜到了我们会在那里路过。这件事说来也奇怪,可因为殿下中毒之后,我们也将那些事情淡忘了,更因为皇后从此消失不见,殿下不想再提起,所以这么多年……或许也只有我才记得。” “嗯!” 刘珠儿微微点头,断然的说,“那蛊毒早就埋在了殿下的身体上,皇后给殿下的茶水不过是个引子罢了,所以,我敢肯定的说,殿下的毒不全是皇后所为,皇后是被人利用的。不过这么多年过来了,殿下或许已经知道,只是没有说出口。如此……若白,我希望你知道后也要守口如瓶,除非殿下自己提出来,你不要再提此事。” 若白明白刘珠儿的担忧,毕竟那下毒的人是温熙玄的生母,心里上的打击比身体上的折磨还要痛苦,他是一个没有双亲的孤儿,体会不到作为生母残害自己的那份苦楚,可也知道作为儿子对这份残害的心痛。他对刘珠儿微微点头,应道,“是,娘娘,若白知道。” “嗯!你有时间再想想当时的事情,或许会有突破口。因为……”刘珠儿瞧着依旧闭着眼睛昏睡的温熙玄说道,“毒针一直在殿下的身体里,现在已经与皮肉和骨头长在了一起,蛊毒的作用是破坏人的骨头,所以当毒发的时候他身上所有能够支配他行动的骨头会碎成粉末。这样的痛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但是他却忍受了十多年。要知道,那根银针就是关键,是养蛊的人和被下下蛊的人之间的联系,所以,你要找到一些线索,我们才能找到养蛊的人,找到蛊了,才能更快的寻找到给他解毒的方法。” 若白似懂非懂,“娘娘是否说,蛊毒都是相对而生的,只要蛊还在,被下蛊毒的人也就会活着?不过要想接触蛊毒,也要找到蛊才行。” 刘珠儿点头,看着手里那日化验出来的单据,说道,“上千种毒药喂食,是有先后顺序的,我们不能随意配置,顺序错了,解药也就不管用了。虽然上次我给殿下了几只解毒药,不过也其不了多大的作用,不过犹如一粒鱼落尽了海洋里那样渺茫。” 若白的心头一震,沉重的应了,奈何身后的担子更加沉重,他也只好应下,“属下已经找到。” “哎……”刘珠儿叹了口气,天该亮了吧,你去休息吧,不是还有战事要打呢,或许你可以去找香丁商议一番,我怕是帮不上什么,而且,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娘娘可还有伤势未愈?娘娘回来的时候身中内伤,若白武功尚浅,不过可以帮助一二。” 刘珠儿抬头瞧着他,知道若白一直冷漠对她是因为心中对她有所怀疑,现在又主动要求给她医治,不过是因为她救了温熙玄,虽然刘珠儿觉得这样的方式有些一命偿一命的交换,她知道,这是人之常情。 “我没事,我很好,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件来。” “是,属下随时候命。” 刘珠儿突然想到,她的嫁妆是不是刘家还欠着什么东西呢,尤其昨日刘月容坏了她的好事儿这件事势必要拿回公道来,悄悄天色,天色很黑,风很大,雨更大,就是有人嚎啕大哭也不会被人听到,正是做坏事的好时机。 同时,她要去将缺少的两只短刀讨要回来。 “你不必跟着,这个时候还是好好看着殿下吧,我去去就回。” “可是娘娘,殿下交代,最近两日娘娘都不能出府。” “无妨,相信温懿现在也不会出来,他体内的毒没有那么快解了。” 若白一愣,问道,“段王中了毒?” 刘珠儿嗤笑一声,“若不是我早下毒给他,就算是殿下前日打伤了他,我也不能将他拦住,没想到此人会这么厉害。” 若白一脸的惊吓,不禁将对刘珠儿的看法大大改观了一下,要知道,温懿那人,除非身边的君茹或者是他看中的女子,是没有任何人能够近身的,尤其他时刻警觉,能够一人敌千,内力深厚,狡诈多变,招式狠决。 那么面前这个小小的刘珠儿,却在温懿如此堤防的情况之下给他下了毒?! “娘娘,您真的没事吗?”若白觉得,刘珠儿这不是死而复生,而是回光返照。 刘珠儿噗的笑出声,站起身拍拍自己,“我现在好的不能再好了。我走了,叫人备轿,我要风风光光的去!” “敢问娘娘去何处,殿下要是醒来,我也好叫认去寻找。” 刘珠儿推门木门,顿时一股冷光灌入,她感觉浑身舒爽的深吸一口雨中的清爽,说道,“去刘府!” “是,娘娘!属下这就去备轿,娘娘稍安!” 若白一个健步冲进了雨雾之中,飞快的脚法倒是利落,不过在刘珠儿看来,与温懿比起来,不知道差了多少。 温懿与温熙玄都是出自同一个师父,听说那师父还是一个市外高人,行踪不定,年纪无人知晓,当年跟随皇帝南征北战,替皇帝出谋划策,江山评定之后分别教了温懿和温熙玄两个人的武功,可每两年之后就消失了。之后的年头里,温熙玄便因为年少轻狂一心要出去征战,武功自然比不上一心在院子里修炼的温懿,却没有想到,温懿的武功却如此的刁钻和霸道。 他一定用了特殊的方式…… 刘珠儿如此想着,那轿子就已经到了刘府的大门前。 因为昨日宫内的事情,整个京都又接连下了一整夜的大雨,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侍卫却多了不少。都说是因为宫内遭了贼,但是知晓整个事情的文武百官和家眷们就算知晓事情的始末也都闭口不言,如此,京都之内便被一种阴沉的气氛笼罩了。 街向上的货郎尤其的少,平日停在刘府前边巷子尽头的那个卖粥的粥铺今日都没有开门,一张紧闭的大门之上贴了一个已经被雨水打湿的纸,自己模糊,不过也能猜得出,应该是今日歇业的字样。 刘珠儿坐在轿子里等了一会儿,听得府内有人将大门打开,她才叫人将轿子抬了进去。 此时的天已经开始放晴了,看依旧有一层乌云在头顶上盘旋。雨水滴答滴答的在四周没有章法的落下。 刘珠儿的轿子被抬进去之后她没有急着从轿子上下来,而是等待着,等待着瞧见刘家人出来她才从轿帘子里探出头来,“伯父!” “娘娘!” 刘兆坤终于在刘珠儿的轿子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时候出现了。彼时的雨水已经停了,可地上依旧湿漉漉的,天边的烈日正慢慢的爬升上来,将地上照耀的一片暖绒。 刘珠儿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兆坤说道,“起来吧,地上怪凉的。” “谢娘娘!” 刘兆坤缓缓起身,屈身瞧着已经从轿子上走下来的刘珠儿,眼神瞧着刘珠儿似乎比从前的起色还要好,不禁有些惊讶的多看了两眼。 刘珠儿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看向那边花氏的院子,问道,“伯母的身体如何了?” “回娘娘,贱内……啊……” 第87章自杀 花氏的院子里突然传出来一声惨叫,惊的刘珠儿险些没有站稳,说实话,刚才那一声叫喊的确吓了她一跳。 刘兆坤在听到叫喊声之后,浑身一震,不等刘珠儿说话,他已经对刘珠儿微微一拱手,便提着长衫跑了过去。刘珠儿向着花氏的院子瞧了一下,想着是不是也跟过去瞧一眼呢,却听到花氏的院子里传来母女两人的大嚷,她撇撇嘴巴,“还是不过去了,免得我去了,逼迫某人自杀可就不好了。呵呵……来人,起轿,去前院。” 刘珠儿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因为这一次带了在太子府上的四个丫鬟陪同,初来乍到,四个人又从来不说话,所以刘珠儿使唤起人来就有些勤勉了,对着那四个丫鬟呼来喝去了好一阵才算消停的坐在凳子上安心的看起了戏文。 看了一阵儿,刘兆坤还是没有从花氏的院子里出来,她便叫人去找刘府内的丫鬟樱桃。上次之后,樱桃消失了很久,不过她没有死,而是被花氏的鞭子抽打的在床上躺了很久,这两日才算能起得来床。 听见刘珠儿差人来寻她,她马上就忘记了自己屁股上的伤口,匆匆穿了一件外衫就跑了出来,跪在地上给刘珠儿干干脆脆的磕了三个响头,“娘娘,樱桃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刘珠儿将温茶放下,叫人给她扶起来,“别跪着了,伤可好了?” 樱桃一脸的欣喜,“娘娘,奴婢好了很多了。娘娘放心,奴婢现在无事了,能给娘娘端茶送水了。” “端茶送水的事不需要你来坐,站好就成了。听说了你的事,本宫特意寻你来问问,是不是那花氏打得你?所为何事啊?”刘珠儿在刘府随便培养起来的丫鬟可不能就这么丢掉了,至少会保证在她每次过来的时候都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譬如现在,不需要她问,樱桃便会将刘府近些时日来发生的事情都说的一清二楚。 “托娘娘的福气,奴婢的伤一点儿事都没有了。嘿嘿……劳烦娘娘亲自过问,樱桃实在是受宠若惊。娘娘,樱桃最近虽然一直在床上躺着,可樱桃一直没有闲着,想着娘娘回来府上,所以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记下了。娘娘……” 刘珠儿可不想给人一种来这里就是想知道刘府是非的人,尤其不能叫眼前的人知道,随人她真的是很想知道刘府内的是非。所以即使将樱桃的话打断,差人递了杯香茶过去,“先润润喉吧,你最近伤的不轻,别说那么多话,好好的养着。来人,送她回去那碗茶就端着走吧,回头我会差人给你送一些草药过去,自己小心着。” 樱桃一听,更加心花怒放了,可她依旧觉得拿了刘珠儿的东西不能白拿,尤其自己也觉得这么长世间在刘府什么事都没做,有些亏得慌了,于是轻轻的挣脱了来人的丫鬟,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最近听说了一些事,奴婢一直对娘娘的照拂感恩着,所以娘娘,就允许奴婢做些有用的事情吧!” 刘珠儿嗤笑一声,掩面将脸上的鄙夷之色掩盖了下去,瞧着她跪在地上祈求的样子与她当年为了能够污蔑刘珠儿偷了花氏的首饰一样的恳切,不禁心底一横,摆手说道,“你既然如此有心,就说吧!”叫她知道,两面逢迎的下场,相信,当樱桃完全归于自己所用的时候,也就是花氏除掉她的时候,自己不需要动一个手指头。 “谢娘娘!” 樱桃感激涕零的又在地上磕了头,才微微起身慢慢的说了起来,“自娘娘走后,妇人病的更加严重了,虽然人都说夫人是因为娘娘病的,就连老爷也说是因为夫人思念娘娘才会病倒。可奴婢不信,奴婢知道是因为花氏中了毒,私下里很多人都说是娘娘所为,可奴婢知道就是老爷所为……” 刘珠儿倒是觉得新鲜了,这樱桃到底是真的机灵还是假机灵呢,这都属实的事情她为何如此说,不过瞧着硬要那肯定的样子,于是点点头,“继续说,本宫给你撑腰便是。” 樱桃重重一点头,说道,“那日奴婢受罚之后便被扔进了院子里,听得老爷和夫人在房里吵架,就是因为中毒一事。夫人说自己的毒是老爷所为,因为老爷想要窥探她的银子。老爷起初还没有吭声,后来则大闹了起来,摔坏了夫人院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夫人那日哭的很厉害,后来小姐进去了全说了很久。夫人商议叫小姐去讨好王爷,顺便将她的银子都转移出去。小姐还是不同意的,耐不住后来跑去的两个少爷。” “哦?”刘珠儿惊异的问道,“两位少爷已经被放出来了?那赌姿是何人所出啊?” 樱桃将刘珠儿给她的茶叶浅浅的喝了一口继续说,“回娘娘,少爷们早就回来了,听说是暗中夫人给送了银子的,不过两位少爷却不想回来,因为听说了老爷要杀他们的事,一直躲着。但是听说了夫人中毒之后就跑了回来,要管夫人要银子逃走。夫人没有同意,不过他们在房里后来商议了什么奴婢就听见了。” 刘珠儿瞧着已经被她饮尽了茶水,叫人又给斟满了一盏,说道,“倒是难为你了,起来说吧,赐坐,慢慢的说,别急。” 樱桃的脸色听得此话眉飞色舞了起来,一时焦急弄撒了茶水在身上。 “别急,来人,将茶几端过去。” “谢娘娘!” 好茶叶在东燕很少出现,除非进宫的茶叶,平白百姓家的茶叶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次品。不过因为刘府家产万贯,奢靡惯了,好茶叶还是不少的,可做为买来的奴才们却从来喝不到的。 在樱桃面前,这上等的好茶叶就是奢侈,就是财富。 刘珠儿瞧着她捧着青花瓷的茶盏衣服贪婪的在跟前细细的打量,慷慨的一挥手,“习惯就拿去吧,刘府人要是问,就说是本宫赐给你的。” 有娘娘撑腰,自己就是刘府的老大,这是作为一心想要做主子而不知是否真的可以做主子的樱桃所认为,所以至今,她也不知道上次的挨打是因为什么。相信,这一次,拿了茶盏之后,她依旧会挨打,更加不知道因为,还会因为刘珠儿对她的好而开始鄙夷嫌弃刘府。 “娘娘,奴婢不敢拿,奴婢……”话虽如此,硬要还是贪婪的抚摸着茶盏,一脸的兴奋。 “收着吧,喜欢什么就开口,本宫也只有些东西。你继续说……” “是,娘娘。啊!奴婢谢谢娘娘恩赐!” “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跪着。” 樱桃的胆子大了起来,瞬间觉得自己比身边站着的丫鬟们地位要高上许多,说话的声音也高了不少,“是,娘娘。那时候,夫人就不出门了,小姐睡在了夫人的院子,两位公子深夜里才出的院子,再之后就没瞧见人影。倒是老爷时长出入,不过进了夫人的院子之后两人便开始大吵。虽然奴婢一直在那边的院子养伤,但是听下边的丫鬟们议论还是听到了不少的,奴婢没有一个句是说的假话。” 就算是假话,刘珠儿也绝对相信,因为,她就是想看热闹啊…… 越热闹越好。 “昨天,听说宫里遭了贼,小姐后来被老爷留在了宫内,夫人还骂老爷不把小姐当回事儿,两人又吵了一架。不过夜里,小姐被人送回来了,听说是全身赤裸。身上全是污泥,小姐一直哭,一直哭,夫人和老爷问话她也不吭声,只闷头哭着。再后来,就是刚刚,娘娘才进府的时候,听说小姐要自杀,已经割破了手腕,差一点儿就画花了的脸。” “当真?”刘珠儿故作吃惊的发问。 樱桃学着刘珠儿惬意的样子吹了吹茶碗的茶叶末子,一身轻松的说道,“当真!” 刘珠儿缓缓起身,瞧着樱桃,又问道,“你没有亲眼所见,为何肯定?” 樱桃继续喝着温茶,浑身满足的样子,“我刚才亲眼所见啊,跟着娘娘的丫鬟们过来的时候亲眼看到的,已经闹到了院子外面。” 刘珠儿怔怔的瞧着她,瞧着瞧着,樱桃好像回想了什么放下茶盏,撩开了裙子就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啊,奴婢刚才一时间的口误,奴婢用错了称呼,奴婢,奴婢……”樱桃瞧着刘珠儿那双陡然变成了刀子一样的眼睛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良久,刘珠儿将身上的冷霜卸下,回身坐在了椅子上,“起来吧,继续说……” “是,娘娘。奴婢刚才亲眼瞧见的,不过夫人还是没有出来,只看到老爷一个人在与小姐争吵。好像,好像……轻薄了小姐,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轻薄小姐?你不要胡言乱语。”刘珠儿警告她。 樱桃立即抢过话头给自己辩解,“娘娘,奴婢绝无半点谎言,句句是真。刚才真的听到了小姐说被人轻薄,不过是何人,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哎呀,其实,小姐已经是不干净的身子了,被人轻薄一下就要寻死觅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这样的人,以后还有谁肯要啊。她是自己做的孽,却要老爷和夫人承担,那怪夫人现在有些甚至不清楚了,整日说老爷要拿她银子要害死她呢!” 刘珠儿默默的听着,将茶盏里的最后茶水饮尽,“你且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回去好好养伤。拿上你的茶具,回头本宫回叫人给你送一些茶叶和治疗鞭伤的草药。” “谢娘娘,樱桃谢谢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感激不尽。” “去吧!” 刘珠儿一摆手,瞧着樱桃欢快的从地上站起抱着那几只茶盏和水壶就跑走了。 她则跟随着樱桃的目光陷入了沉思…… 第88章假脸天团的刘府 刘月容被刘兆坤留在了宫内独自回来,这样的爹还真是“百里挑一”的好呢!不过,这也肯定是经过花氏的同意的。人都说刘兆坤惧内,一是因为花氏的确有头脑,这么多年刘兆坤一定心有体会,二是因为刘兆坤对花氏确实很好。刘兆坤与花氏感情一直很好,刘兆坤更是向来听从花氏的话的,那么樱桃所说的两个人关系变差也应该不是真,不过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将两个人闹到了一个僵局。 而且,刘兆坤所说的射杀两个儿子也只是气话。那个两个败家的刘家少爷,花氏是向来不看好的,如此一看,倒是花氏故意给两个儿子设的局,叫他们误以为自己已经被刘家放弃,所以要逃走。也是怕两人坏了刘月容的事情,却不想,刘月容在宫内遇到了被侮辱一事。 可她是在半夜被人送回来的,全身赤裸,要真的是想侮辱她也不过是拍拍屁股走人啊,怎么还给送回来了,依照刘兆坤和花氏的脾气问清楚之后一定会上门去找,如此看来,那个玷污了刘月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懿。 刘珠儿心底啧啧有声,“啧啧,温懿你的毒解了吗?身边岂会有这样的高手呢?如若不然,你可哪里来的力气调戏刘月容。不过依照刘家现在的情况来看,温懿应该还没有发现刘月容的不洁之身,将她送回来也是因为她还是个未出阁的丫头。” “呵……”刘珠儿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边上。 初夏的早上已经很热了,毒辣的太阳射出的光芒将整个刘府照耀的灼烈不堪。 窗子大开着,空气之中吹拂过来的暖风将刚刚的那场雨水全都烘烤成了一层水汽,扑在脸上,温湿难耐。 那边的院子依旧传来刘月容的哭号,不过似乎事情已经平息,只听得断断续续的争吵。 刘珠儿抿着薄唇,看着偌大的刘府,想着他曾经的辉煌,而如今却被一丝隐瞒笼罩,她相信,只要她不死,刘府从今往后再无安宁之日。 “来人,将这个送到花氏的院子,就说……”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是花氏的解药。” 丫鬟上前接过刘珠儿手里的瓶子,微微欠身,全程之下,那丫鬟也没有说一个字,若不是有脚步声,刘珠儿还不知那丫鬟已经走出房门。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温熙玄起初给她的丫鬟们还真是“好”呢,打死都会说一个字的哑巴啊! 不多时,解药送到,丫鬟们回来之后身后还跟着刘兆坤。 刘珠儿正侧卧在软榻上,有些百无聊赖的翻看手里的戏文,看着刘兆坤走了过来,她微微笑了一下,“伯父!” “娘娘……” 药效肯定是起了作用,因为那瓶无色无味的解药只需要靠近花氏的身就可以起作用。所以此刻,刘兆坤从不相信,到憎恨,瞧着花氏一下子能够下床走动,变成了现在的可以完好如初,他的心情也变成现在的复杂,所以脸色有些不好。 依照刘珠儿现在看来,她觉得,刘兆坤一定是吃了难以下咽的狗屎。 “伯父,起身吧,都是家人,无需多礼。” 刘兆坤却依旧跪在地上,有些神色恍惚的盯着光亮的地面,支支吾吾的很久才说道,“娘娘,我,我……哎……” 总是一言难尽的姿态,叫刘珠儿都以为他现在所做的那张假装讨好的脸也多了几分真实。刘珠儿笑了一下,“赐坐,将伯父扶起来。” “……”丫鬟们无声的照做,刘兆坤继续装着脸上的不情愿,低着头,许久才听他说道,“娘娘,伯父错怪你了。” 不是错怪,而是恨透了。 刘珠儿在心底将刘兆坤的这句话好好的解说了一番,学着他的样子说,“伯父说的哪儿的话,本宫也是看伯父身体一直不好的份儿上才亲自将药送过来。伯父何必如此见外呢?” 刘兆坤缓缓的点点头,不置可否的继续说,“不枉贱内平日来对娘娘的照顾和关心。” 刘珠儿将他这句假的不能再假的话甩在地上使劲的踩踏了一下。 一家子的假脸。 你们是假脸天团吗? 对于昨天在宫内与温懿的事情他是眼前所见,知晓刘珠儿险些送命,可今日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他却一点儿都不惊讶,反倒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换做是从前,刘珠儿或许会以为刘兆坤是真的没看到,可换成现在,她是真的对刘兆坤这副死扛着的假面有些作呕了。 “呵呵,伯父说的极是。不知伯父前来,所为何事啊?” “啊!”刘兆坤轻声叹息了一下,说道,“娘娘,这件事是伯父不对,所以……” 刘珠儿微微愣了一下,问道,“不知伯父说的是哪一件事?” “呵呵,自然是弟媳的死了!” 说道她母亲的死?刘兆坤,你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呢,难道刘珠儿将解药给他的缘由是因为刘珠儿以为她母亲的死与刘兆坤夫妻没有关系吗?而如今,刘珠儿没有死,所以她的仇就不需要报了是吗? 刘兆坤,你真是愚蠢,并且愚蠢到极点了,相信,这次前来不是花氏叫你来的吧,而是你自己的意思,呵…… 刘珠儿在心底冷笑一声,打量了一番刘兆坤那张因为有些为难而脸色难看的样子,“伯父,您想说什么呢?” 她倒是想看看刘兆坤可以无耻到什么地步? “那件事全是误会,只因你母亲体弱,我不过多说了两句,可谁想到你伯母就将你母亲送走了。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本以为是不想叫你母亲看到你的出嫁的样子吧,毕竟将你送进宫去是王爷的意思,我,我实在做不得主啊,哎……你这孩子也是倔强,这样的事情做什么要死撑着呢,不过现在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咱们还是一家人,呵呵……” 若不是刘珠儿早上没有吃东西现在想吐也吐出来,她真的很想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到刘兆坤的嘴里,叫他好好的品尝一番自己说话的恶心滋味。 刘珠儿许久未回音,她要好好的将刚才那一段令人作呕的话沉淀在肚子里,许久之后,听得她一声喟叹,“伯父走到今天也是王爷逼迫的吗?” 要是说是,那么就说明刘兆坤已经看清楚了形势想要倒戈投靠温熙玄,他要是说不是,说明刘兆坤依旧只是胆小,想在两个人之间周旋,却又不敢得罪段王。 如此可悲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他死了,刘珠儿却觉得倒是值了,为此她可不想叫刘兆坤这样的人少了在世上的磕绊,既然他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就叫他继续无耻下去吧! “呵呵……正是。不过,段王也是看在刘家是皇亲的份上,不过这件事都过去了,总的来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呵呵……” 简直是绑腿加五个傻逼。 刘兆坤,你这样会死的很难看的,温懿尽管没有瞧上你,更没有重用你,可依照他的性格来看,还将你的女儿送了回来已经是对你们刘家最大的认可了,你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倒戈,相信第一个杀你的人不是刘珠儿而是温懿。 “伯父,如此说的话,刘珠儿倒是说不出什么来了,咱们终究是一家人,所以……” 只听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安静的房间内想起,顿时一个与刘珠儿的衣袖子一样的瓷瓶掉落在了地上。 刘兆坤一愣,神色顿时慌张了起来,他可不止一次从刘珠儿的身上见到这样的瓷瓶了。 刘珠儿瞧着刘兆伦的脑门上顿时冒出的汗珠子,冷笑一声,从卧榻上站起身来,抬脚将瓷瓶踢到了刘兆坤的跟前。 就兆坤犹如被电击,浑身炸毛的跳了起来,脸色大变,那双刚刚还是很沉稳的眼一下子就变了样子,“你,你要做什么?珠儿,咱们有话好说,不可,不可……” 刘珠儿冷嗤一声,“伯父,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呢,我站着你不比也跟着站着。” 刘兆坤连连喘息,不等再与刘珠儿说话,提步就要走。 不过只走出去两步,刘珠儿的话犹如一柄钢刀正横在他的身上一样,他僵硬着身子动弹不得,“伯父,别记得走啊,我还没有说这个毒药会给您带来什么样的痛苦呢。呵……”刘珠儿绕过刘兆坤,瞧着他的样子,慢声细语的说道,“动弹不得了吗?很好!要说你的毒药呢,还要从本宫所熟知的那个地方说起。那个地方经常会有一种老年病,不过现在却已经接近青年了。就是老年痴呆,外加脑血栓。呵……不知道本宫的药效是否真的有这么厉害,所以呢……” 刘珠儿又拿出了一个瓷瓶,“碰”的一声,将凭塞子打开,说道,“为了叫伯父过得更痛苦一些,本宫还加了一味药,就是您可以听,可以看,可以想,尤其听觉更厉害,味觉更大。可是呢……您却不能动,连舌头都不能卷动,所以您吃不下,睡不着,躺不下,就算是如厕也不知道。哎呀!” 刘珠儿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瞧着已经因为惊吓而尿了裤子的刘兆坤,“伯父,话没说完,您尿的有些急了呢!” 刘兆坤说不出话,更害怕自己的毒性,所以此时的他已经泪珠子和汗珠子成线一样的往下落了。 刘珠儿温暖的笑了一下,又说道,“对于昨日的事情本宫全都不放在心上了,毕竟您的女子没教育好也不全是您的责任。但是呢……”她的话语一转,犹如将刘兆坤从温暖的温床之上扔进了寒潭深渊,“女儿的过错就要由父亲来偿还。至于花氏,我将她的毒药解了,是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她做,只能委屈您了。来人,将他送到花氏的院子,同时将这里清扫干净。还有……” 第89章短刀是假的 刘珠儿邪邪的笑着说道,“去做一桌酒席来,本宫为了庆祝伯母的身体安好,要与伯母好生的对饮一番。” 饭菜做的很快,不过花氏却很难请。 尤其,刚刚“得病”的刘兆坤和寻死觅活的刘月容,“大病初愈”的花氏觉得还是“病着”比较好。刘珠儿却认为,你已经享受了一段时日了,那该换一换人了,夫妻本是同命,自然要共同甘苦啊!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后,花氏姗姗来迟,手背上挂着刘月容刚才换下来的衣裳,带着血迹,看来她的自杀不是假的。 瞧见花氏缓缓的坐下来,刘珠儿也开门见山,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刘珠儿更喜欢直截了当,“花氏,本宫此次前来有几件事要交代。首先,本宫出嫁的嫁妆里少了两个东西,两只短刀。” 花氏的神色依旧,看不出她此刻的内心想法。 刘珠儿心道,果然是高人啊! 她不看花氏那张冷漠的脸,心道,作为长辈,作为刘月容的长姐,她自然要考虑刘月容的婚事了,尤其这件婚事一定要成为温懿的人,之后嘛……刘珠儿在心底冷笑一声,继续说,“还有一件事便是月容的事情,听说她被王爷玷污了,本着还是一家人,本宫要管一管此事,并且会家人去找王爷。最后……” 花氏将身子微微挪蹭了一下,可见等刘珠儿说完,她会立即离席的。 刘珠儿可不管她是否立即离席,她只想拿回她的东西,同时叫花氏知道,与她做对手,花氏也只能听之任之。 “最后,本宫会在这里小住几日。不过……”她笑了一下,瞧着花氏那张脸上明显的恨意和不安,说道,“本宫绝对不会空手而归,本宫要拿到刘家最后的银子。” 说的很直白,她只要刘家的所有银子,那意思,包括花氏手中的。 花氏的神色一凛,带着怒火的双眼仍旧挂着刚才哭过之后未曾抹掉的泪痕,瞪了刘珠儿许久。 良久之后,刘珠儿将额前的碎发轻轻的撩了一下,将匕首摆在了桌子上,这个新画的匕首她总觉得没有之前在宫内被温懿打断的那只来的好看,并且拿着也不顺手,不过只要能杀人,能刺穿花氏的手,她就觉得很稀罕了。 “碰!” 花氏未曾看到刘珠儿如何出手,匕首便已经刺进了她那只攥着衣裳的手臂上,突然的疼痛传来,令花氏浑身一抖,但因为之前毒药的折磨,她似乎已经能够忍受住了这样的疼痛,很久没有发出声来,只一双带着恨意的双眼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冷笑一声,将匕首拔了出来,顿时一跳血线画在了花氏的脸上。打蛇打七寸,伤人要趁早,尤其在她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刘珠儿只轻轻一抬手,匕首又一次刺穿了花氏的手臂,并且是同一个地方。 彼时,花氏才一声惨叫,跟着起身就要去抓刘珠儿。 刘珠儿岂能给她挣扎的机会,不过一个扭身,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将她拍倒在地,踩着那张全无血色的脸,使劲的用鞋尖拧了一下,“花氏,别挣扎。本宫或许会看在你听话的份儿上少叫你受一些折磨。你看这一点你做的就不如我伯父,他从来不会与我撕破脸,就算我已经当着他的面打了你和你的女儿他也只会笑脸迎人,所以伯父受的苦就比你少了很多,是不是呢?” “你,你,不得好死!” 在花氏隐忍了好一阵儿之后终于大骂出声。 刘珠儿倒是不怒反笑,见脚上的力度压的更厉害了,她先是冷笑一声,而后弯腰下身,瞧着花氏那张被她踩扁的脸,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刘月容在宫内做的那些事都是受了你指使。若不是刘月容时刻盯着我,她岂会在我出宫门的时候大叫,你以为叫刘月容处处表现的对温懿讨好他就会要了你们的女儿了吗?呵……简直是笑话。是不是知道我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你恨失望啊?是呢,我刘珠儿也很失望,为什么我就没有死,没有跟着我母亲一起死,这样你们刘家就会一直巴结段王,你可会圆了做王妃母亲的梦了,呵……” 刘珠儿豁然起身,将花氏狠狠地踢开,她的身子便撞到了门框上,“咚”的一声,一口气没上来,脸色就白了下来。刘珠儿上前狠狠的对着她的脸拍了两下,“想死?没那么容易,说,那余下的量只短刀在哪里?” 花氏闷哼一声,从地上抬起头来,瞪着刘珠儿,咬着银牙低骂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叫你知道,呵……哈哈哈……”她张狂的大笑着,血水从她的嘴里溢了出来。 刘珠儿却不在意,继续说道,“你说出来的话我或许会对你好一些,你不说吗?那我只要去看看你的女儿了……” “你,你给我站住,刘珠儿,你给我站住。”花氏在地上苦苦挣扎,奈何已经被刘珠儿的那一脚踢的实在狠了些,此刻的她别说是站起来就是抬起头都有些吃力了。 “说!别叫我再对你在乎的人动手,花氏,你是聪明人,别做蠢事。尤其,我现在没有任何耐性与你周旋,你只有乖乖的听我的话,我才会高兴的给你们一些甜头。” “……”花氏的心中压抑的怒火就像已经开了锅的开水,正“咕嘟嘟”的冒着水泡泡。良久,她说道,“那两只匕首,就藏在我的床下。” 刘珠儿先是一愣,因为她现在手中有一只,可花氏却说都在她的床下,可见要么花氏故意说谎,要么是她也不知情,不过不要紧,刘珠儿会顺藤摸瓜,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她命人现在去找,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丫鬟们将匕首呈上来。 起初,她还瞧着匕首没有什么不一样,若不是她事前见过怀中的与这两只其中对个一模一样还真的以为眼前的就是真的,因为眼前的匕首所用的珍珠却不如她怀里那只已经生锈的匕首来的通亮,更像是残次品,她狠狠的将匕首砸在了地上,“花氏,说谎的情况下啊你会很不好过的!” 花氏亦是一愣,扬起脖子,那口中的血水险些将她自己呛住,连连咳嗽之后她带着一双坚定的眼睛对刘珠儿说道,“你凭什么说那匕首是假的?” 刘珠儿冷笑一声,上前揪扯住了她的头发,“因为我就是知道,别告诉我你也不知情。呵呵,看来刘兆坤也骗了你啊,愚蠢!”她用力的将花氏甩开,低喝道,“你当真不知道那匕首是假?知道与否都无妨,将这个拿给刘兆坤吃下,在现有的阶段之下他会在每天的这个时候说话,至于能不能在这段时间你从他的口中将事情套出来,看你的宝贝女儿能否活的更久!” “你,你……”花氏瞧着躺在地上的短刀,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再一次试图要从地上爬起。刘珠儿知道,她这是被逼急了,想要与她厮打,可惜啊,刘珠儿现在可没有这个闲心,不然她真的想与花氏对打一番。 她站起身,“给你五天时间。”说完,刘珠儿从花氏的身上迈了过去,匆匆而去。 留下花氏一个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自从宫内出来之后,刘珠儿再也不想瞧见刘府的任何人,只要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定然不会手下留情,只需要留口气在,办成了她的事,或许会叫刘府的人多活一段时间。 刘珠儿匆匆走出了房门,看着已经快到中午的天色,随意的画了几个蛋黄派出来吃了几口,而后将丫鬟们留下,她独自坐着轿子往太子府走。 期间,绕过街巷子上最大的一家酒楼时,她瞧见了挂在酒楼上的那一条彩绸,不禁有些纳闷为何在如此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的此时却有人要大张旗鼓的挂上了彩绸迎客。她将轿帘子撩开,探头出去瞧了一阵。 此处酒楼的位置还算不错,只是门头上的那只黑色的牌匾叫人觉得有些瘆得慌,酒楼的名字叫,“阴阳阁”若不是懂得太极的人还以为这是阴间和阳间的什么过往客栈。顺着那突兀的彩绸向上,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牌匾之后,因为被牌匾挡着,只能看到那人身上的彩色华服,刘珠儿也没有再多的心思,尽快催人抬起了轿子,快速的往太子府上赶。 掐算时间,现在该是给温熙玄打针的时候,通信不发达的此时,她不知道温熙玄的身体状况,只能定时刚回赶。 甫一进门,刘珠儿就瞧见了正在低头忙着喂饭给温熙玄吃的丁香。 刘珠儿急了,上前打翻了丁香手中的饭勺,白着一张脸问道,“谁叫你喂给殿下吃的?吃了多少?” 丁香和温熙玄同时一愣,丁香木纳的瞧着刘珠儿,愣神良久才说道,“没有吃呢,娘娘,怎么了?您发什么火啊?” 温熙玄躺在那里,白着一张脸,没有发问,知道里面定然是有原因,不过耐着性子的躺着,瞧着刘珠儿担忧的样子还是说,“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刘珠儿舒缓了一口气,上前将温熙玄身上的饭菜用袖子扫了个干净,说道,“在没有排气之前不能进食,会出人命的。” 丁香一怔,白着一张脸问道,“幸得娘娘回来的早呢!要不染丁香就酿成大错了!不过,排气是什么?” 刘珠儿检查着各种仪器的检测和指针,一面说话,“排气就是放屁。”,说完,确定无事才问道,“可有喝过水?” 丁香一脸的尴尬,看着脸色更加阴沉的温熙玄就没有将肚子里那个想要发笑的神情憋住了,对刘珠儿摇头说,“殿下只说饿了,奴婢没有喂水呢,需要喂水吗?” “水也不能喝,殿下要排气之后才能进食,在这之前任何东西都不能吃。不过,就算排气了,也不能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只能吃一些稀粥,还有……”刘珠儿瞧着温熙玄那双紧紧锁住自己的双眼愣了一下,说道,“殿下在看什么?” “看你活了之后是否变的俊俏了,事实证明……”温熙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第90章离家出走 刘珠儿猜着了在他的嘴里也听不到什么好听的话,于是自己接过话头,“还是那么丑。” 温熙玄轻笑一声,说道,“正是!” “噗!”丁香捡了个笑话,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刘珠儿无奈的瞪了一眼温熙玄,“殿下是嫌过得安生了?” 温熙玄继续调笑,“是呢,有人伺候,还需要定期的过来叫本殿下质问一番,也算是消停的日子。只是……”温熙玄的神色突然冷了下来,说道,“你排气的时候是什么味道啊?” 刘珠儿一愣,才想起这里的人可以隐晦到连放屁一次都不能说了?无奈的撇嘴,“我放屁的时候就是殿下说话的时候,殿下以为是什么味道呢?” “哦?那你过来,本殿下叫你闻一闻。” “哈哈哈哈……” 刘珠儿欲要发作,身后的丁香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一脸的通红,“娘娘,殿下,你们真是,哈哈哈哈……” “呵呵!”刘珠儿干巴巴的笑了一下,伸手佯装生气的要打丁香的屁股,“再笑?看我不打的你也放屁。” “哎呀呀,哎呀,娘娘,奴婢错了,娘娘……” “好了,别闹了。出去吧,我还有话要与殿下说。”刘珠儿捏了一下丁香依旧挂着笑脸的红脸蛋,不忘加重一句,“香丁的药可都吃了?你的伤口如何?一会儿我给你瞧瞧去。” “娘娘无事了呢,香丁已经醒了,现在还嚷嚷着要下床练功服呢!”丁香摆出自己的小胳膊,左右摇晃了一番。 刘珠儿满意的点点头,又给了她一瓶药片和药膏,交代道,“在原来的基础上减少一次的用量,去吧!” “谢娘娘!” 丁香推门而出,还不忘冲着两人含义深刻的笑了一下。 刘珠儿轻笑一声,将温熙玄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一些,低头瞧着他头顶上的脉搏和血压指数,确定暂时平稳了才松了一口气,“殿下现在没什么大碍了,这些东西过两日就可以撤下去了,今天夜里就可以下地走动,要排气才行,不然刀口会黏在一起。” 温熙玄似笑非笑的瞧着她,忽然那张笑脸就变大了,笑出声来,“我想你应该不会告诉我你是如何学的医术吧?还有这个本事……”温熙玄指了指她的手,意思在说她可以通过画将这些东西取出来。 刘珠儿迟疑了一下,笑着将话头转移了出去,“相比较这个,我更加的是担心殿下昨日是如何出去的,你又是如何上的马车,还有……哈,您应该也不会告诉我您的假玉玺一直就放在您的身边以备不急之需吧?” 温熙玄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却只那双本已经便的通明的眼神突然浑浊了起来,那说起的话就多了几分猜疑,“如此,你更不会主动告诉我你为何要去刘府了吧?” 刘珠儿的心“咚”的一声掉进了肚子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如此的委屈和不甘,因为担心温熙玄的伤势她才会那么费尽心机的想要从宫内出来,如今想来,要是当日同意了温懿的要求就住在了宫内温熙玄可会深入宫内寻找自己?又是否因为自己深陷危险而不惜一切的要去救她? 从前,对于这样的问题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现在却突然觉得如此重要。 重要到,温熙玄故意隐瞒的那些她已经知道的事情而浑身难受。 刘珠儿愣了那么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不过她依旧没有变化的对温熙玄说道,“殿下那么聪明,应该会猜测的道。如此……”她四下看看,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放在了一边,瞧着温熙玄那双已经从她的身上移开的眼睛,说道,“殿下,我先出去了。” 温熙玄没有挽留,乃至于问一问她去哪里的话都没有。 刘珠儿的脚步越来越快,当到最后变成了飞,她轻轻的将门紧闭,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去了香丁的院子。 却不知,早寂静的屋内,停留着关门的声音同时,还有温熙玄的那一句,“你去哪里?” 刘珠儿几乎是逃走的,速度之快,叫自己也叹为观止。出来之后,她没有急着去香丁的院子,而是独自坐在了院子里的回廊下愣了会神,脑子里却放空的什么都没想。听得远处的丁香大声叫她,她才将放空的脑子收回来,瞧着丁香一蹦一跳的跑过来。 “娘娘,您怎么在这里,殿下那里都检查好了吗?”丁香手里端着水盆,先将盆子放下,搓了搓刚才因为跑跳而晃动出来的水滴,踏上石阶仰头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冲她笑着说,“你整日蹦跳着,跟兔子有什么分别,还有这里的水怕是未等送到地方就被你晃没了吧?” 丁香嘻嘻的一乐,“娘娘,您还要去刘府吗?吃了饭再走吧,我给您留了很多好吃的呢!” “不必了,我回去在刘府吃就可以。哦,我现在去瞧瞧香丁的伤口,你的伤口轻,可也不能这样折腾,这些杂活留给别人做不是一样的吗?”刘珠儿上前整理着她胸前已经松开的扣子,一面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教说。 丁香像做了错事的男孩子,窘迫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娘娘,我没事,我习惯做这些粗活了。倒是您,为什么要去刘府啊,在太子府上不是很好吗?尽管现在王爷那里一直没消息,可危险处处都有啊!丁香不放心您,这里又撇不开,娘娘您还是不要去了。” 刘珠儿听得这么温暖的关心一时间觉得更加的凄凉了,丁香的话没有多么动听却句句字字都透着动听,相比较某人而言,她更加的想去刘府小住一段时间。 莫名的想要逃开。 “娘娘,您在想什么呢?” 刘珠儿愣了一下,对她摇摇头,“没事,我们走吧,香丁现在如何了?” 丁香弯腰将水盆端起来,跟在刘珠儿身后快嘴儿的说,“香丁与奴婢一样是不能长时间躺着的人,这两日已经叫他折磨的受不住了。非要现在就出去练功夫,说在躺一会儿会全身不舒服。我拦不住他,就告诉他是娘娘的命令,他起初还不信,看我又拿出来药片给他,他才相信呢!” 刘珠儿走在前面,默默的听着,脸上本就习惯挂着的笑脸如何都扯不开了,不知为何,脚步越是离温熙玄的院子远,她的心越是空。 “娘娘,您的药片都是从哪里来的啊?真好用,就是太苦了,害的奴婢吃了一盘子的果脯呢,嘿嘿……” 刘珠儿听得丁香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也没有烦躁,只是挑着她的话头,说道,“你为什么不说是自己贪嘴呢?” 丁香嘻嘻一乐,没有接话。 香丁和丁香一样,都有自己的小院子,不过院子不大,里面也没有灶台和侧房,就只有一小间正房,房间还算宽阔,屋内陈设简单,身为单身子,香丁还是将房间收拾的很干净的。听见刘珠儿和丁香走进来,香丁挣扎着就要从床上坐起。 刘珠儿也没有阻挠,只说,“你要是还想再多躺几日的话就尽管乱动吧!” 香丁愣了一下,尴尬的瞅了瞅刘珠儿的脸色,乖乖的躺了回去。 “嘿嘿,看吧,我就说娘娘知道你乱动一定会训斥你的,还不听话,躺好,我给你打来了洗脸水。” “娘娘,属下!”香丁欲言又止。 “你想感谢我?免了,我还要感谢你们呢,躺着吧,洗完了脸我在给你瞧瞧,伤口很深,幸得没有伤到内脏,也算是好事儿。” 香丁默默的躺着,瞧着刘珠儿,接过丁香递过来的擦脸毛巾,将肚子里的话周旋了很久才是有些僵硬的说了出来,“属下谢娘娘救命之恩,尽管属下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还要娘娘整日劳累,属下实在是……哎……” “好了,别自责了。本宫向来没放在心上,来吧,我瞧瞧伤口如何?” 因为香丁的伤口是若白那个粗人胡乱包扎的,虽然外表看来粗糙了很多,不过能够将宽刀拔出去却没有引起大出血,刘珠儿已经对若白的手法表示很满意了。 伤口没有恶化,更因为处理及时也有好的趋势,刘珠儿重新给他做了包扎,在想需不需要缝合几针的时候香丁听说还需要拆线会影响皮肉舒展,他直接拒绝了,“娘娘,还是由着它自己生长吧,影响皮肉舒展,我担心会影响我的武功招式。” “武痴!不缝合好的很慢,你也会很疼的!”刘珠儿将手里的针线对着他的后背比划了一下。 香丁却依旧极力的摇头,“娘娘,属下不怕疼。这些东西还是给殿下用吧,昨日殿下出去的时候可是自己爬上马车的,那么重的伤殿下也没有哼一声,属下这个算不得什么。” 提到了温熙玄,刘珠儿的心就没有缘由的沉淀了起来,一面收起缝合的针线和消毒药水一面问道,“你已经昏迷了,你如何知道?” “是若白告诉属下的。若白还说殿下为了模仿皇上的笔迹自己亲自磨墨起来写的圣旨,尽管知道这个方法有些粗鄙,不过也是最有效的,因为……啊,属下,是不是说漏了嘴?”香丁有些尴尬的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摇摇头,“我都知道。” “啊!看来殿下都告诉了娘娘,可殿下还说不要告诉娘娘,嘿嘿,殿下一直口不对心。娘娘……娘……” 香丁难得说这么多的话,竟然就踩到了惊雷上,再次抬头,刘珠儿已经推门出去了。 在屋内一脸惊讶的香丁和丁香相互对视一眼,丁香一时间也没闹明白香丁说错了什么,追着跑出去。“娘酿,您去哪儿啊?” 刘珠儿脚步走的很快,脑子乱做一团,不知道是一种被背叛还是被耍了的心态,总之,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听得丁香的发问,头也不回的大叫一声,“我离家出走!” 第91章吃了闭门羹 丁香愣在原地,挥舞的手臂就立在半空中,很久才断断续续的重复道,“离家出走?不好了,殿下……”丁香的两只小短腿飞速的移向了温熙玄的院子。 彼时…… 刘珠儿已经坐上了去往刘府的轿子,轿子晃悠悠的在街巷上缓慢的走着。 她的脑子里像有五百只鸭子因为饥饿在争吵一样,快要炸了。 思前想后,都觉得自己昨天死的有些不值。她来到这里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所以她必须要保全自己,为了能够讨好温熙玄,为了保护温熙玄身边的人,她不惜吃了两次的毒药,甚至故意将自己毒死以备重新醒过来之后能够迅速痊愈。却不想,到头来,自己却依旧未能得到温熙玄的信任。 信任这个东西太过脆弱了,只在她悄悄的接近一点儿的时候,便瞬间被击碎,并且很难复原。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颓废的样子像被人偷吃了怀里糖果的孩童。如何都逃不出这个心结,如何都不能开心,更不想再在太子府上多待一一刻。 但是…… 她又能如何? 这件事想过,气过就算了,她应该知道自己必须去接受,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自己刚开始所答应的那样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至于温熙玄是否信任自己,全都不在乎了。 如此想了一通,算是给自己的内心世界做一次大清洗。当轿子停在刘府的门前,刘珠儿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轿子里枯坐了很久。 “为什么没有进去?”刘珠儿问轿夫。 “回娘娘,已经敲了三次门,没有人理,奴才这就去再敲一次。” 刘珠儿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不禁嘀咕道,“花氏活的不耐烦了?”但是转念一想,有些人啊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所以呢,她也就不强求了!花氏那么喜欢看见自己的人受罪的话就由着她去好了,于是摆摆手,“走吧,往回走,去昨日那家新开的酒楼转一转。” “是,娘娘!” 只怕是花氏现在不开门,到时候就要求着刘珠儿回刘府了。 其实,刘珠儿时常在想,她花氏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总是受到刘珠儿的威胁之后才会妥协呢?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花氏依旧不怕她,不过是在刘珠儿做出迈步之后,花氏在小小的退一步。 如此…… 她坐在轿子里冷笑一声,“那就叫你的女儿的事情被人知道一些吧!似乎也只有这样,你才会知道什么叫苦头吧!” 轿子缓缓的在新开的那家“阴阳阁”酒楼楼下停住了,因为才开张,不过因为只是挂牌,不曾有人前来迎客,门厅之外显得有些冷清,但是也有不少宾客不停的往里面进了。 刘珠儿在附近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家酒楼是上个月就已经开张营业的,只是因为从前的牌子没有换,内外的装修也没有翻新,所以她自然不知情。尤其,她那个时候还没有重生过来,这件在京都再稀松平常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情了。 此次为了能够招揽宾客才血翻新完毕,正打算挑选几日重新挂牌营业。却不想,因为从前在这里的老客户便慕名而来,即便是没有营业的此时,依旧有不少宾客前来。 想必里面的饭菜比别家的要好吧! 刘珠儿如此想着,也跟着络绎不绝的宾客走了进去。 她早上没有吃一口东西就去了太子府,刚刚还在太子府上闹了一肚子的火气,刘珠儿现在觉得不是很饿,因为她已经被气饱了。 不过是消遣打发时间,也为了做她接下来的事情,刘珠儿还是叫店小二给她找了一个最热闹的地方。 店小二没有高声叫嚷,只是递给她一张菜谱,而后还有一只毛笔,笑着说,“夫人,这里的菜肴都是新鲜的,不过因为忍受不过,您怕是要等一会儿了呢。这里都是咱们今日的菜肴,您只需要在上面划上记号,咱们会尽快给您做好的!” 刘珠儿笑了一下,提着毛笔瞧着,觉得这样子的做法很是不错,毕竟这一点点菜上与她的前世是相同的。 她飞快的用毛笔在纸上画了几笔,点菜一向靠缘分的她胡乱的画着之后笑着将菜单递给了那店小二,说道,“再来一壶好酒!” “得嘞,夫人稍等!” 店小二微微欠身,热情的接过菜单,就跑走了。 刘珠儿瞧着四下的人来人往,桌子上也只暂时上来了一两个青菜,那些身穿华服的人轻轻的抿着温酒,不急不躁的等待着炒菜上桌。 酒楼之地,鱼龙混杂,更是探听消息的好地方。 彼时,热闹的人声之中就听得了这样的一个声音…… “哎,听说没,刘家的千金昨天险些被人给糟踏了。” “胡说八道,刘家的千金不是已经嫁给了太子,现在可是太子妃了!” “不,兄弟,我说的可是刘兆坤的女儿。”那人一脸的正色,用筷子捏了一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继续探着身子,压低声音说道,“那女儿还未出阁。” 两人的声音不大,却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如此那两个人的话语没有了,旁边的人低声议论了起来。 “这件事是真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那男子一身华服,一脸的不相信。 对面的男子亦是一身华服,浅浅的饮了一口温茶,想了一下,说道,“难道说的就是那个生的美艳无比却刁蛮任性的刘月容?” “刘家也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太子,那另外一个正是刘月容了!”男子曲指敲打了一下桌面,又道,“我昨天也有听说啊,但不知真假,现在看来假不得了,听说人是被脱光了衣裳送到了府上,你想想,当今世上还能有谁敢动刘府的人?” 那男子琢磨了一番,很是不屑的说,“刘府罢了,现在哪里还有刘府的地方?你还以为是驸马爷在的时候吗?哼,那个刘兆坤已经先后害死了刘家的驸马爷和太子妃的爹,现在还要害自己的女儿了?” “……” 刘珠儿手中的筷子瞬间捏断。没有想到,她不过是随意收买了两人过来宣扬刘月容的事情,却叫她听到了别的事情,心下一片怒火和不安,早就对祖父的突然离世有些新奇了,却不想,她的怀疑都是真的? 远处的两人听到了一声怪响,纷纷四处张望,瞧不见任何异样,继续低头说道,“可不能乱说话,现在那刘珠儿可是太子妃了,要是知道了什么风声,这件事可就不得安宁了。” “去,你知道的不过是一点点,驸马爷病了以后一直在山中生活,对于府中的事情知之甚少,自己面对着丧妻和丧子止痛为何不继续留在刘府主持家业,大家谁都知道刘兆坤上不去台面,可那人却心狠手辣。想想也知道,刘兆坤是下了狠手……” “啧啧,这么一说,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哎。这件事过去了,咱们现在说的是刘月容的事情,你说啊,那个玷污了刘月容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王爷。” “嘘!” 两个人的声音小去,但是刘珠儿还是听得清楚,其中一男子低声说,“听说那个花氏从前就心狠手辣,要不是这样,花氏的家业岂能落到她的手上?她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要害,这刘府的人岂能放过?” “要我说啊,还是那个刘老爷肚子里没有墨水,被花氏利用了,不然岂能就害死了自己的爹和弟弟?” “啧啧,说不准,刘兆坤那个老东西坏事做尽,才会生了那么两个败家的儿子。呵呵……这件事不好说啊!” 彼时,男子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将酒盏的酒一口饮尽,不再说话,提着嗓子装作什么都没有说的继续低头吃菜。 刘珠儿将心思收回,微微喘着粗气,心中的恨意像两只就要挥出去的钢刀,要是花氏在眼前,她恨不能立即将两人碎尸万段。 但怒火之后,她也镇定下来,驸马爷的死这件事且不论真假,刘珠儿都不能只当做一个被人无意间说起的空话,按着刚才那两人的思路想下去,再根据刘兆坤的手段,刘珠儿相信,他做得出来。 “碰!” 刘珠儿愤怒的敲了一下桌面。 彼时,那边的店小二就一脸堆笑的跑了上来,“客官,可是等的久了?嘿嘿,稍安勿躁,咱们人手不够,不过才刚刚已经催过了,您稍待稍待!” 刘珠儿冲着那店小二点点头,瞬间将脸上的愤怒收敛,与此同时,旁边的两个华服男子也起身扔了银子走了出去,出去的同时,还不忘继续演着戏,说着刘月容的事情。 相信,这件事会在一个时辰之后,传遍大街小巷。 只是,刘珠儿有些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只这么轻轻的将此事说出去,对花氏和刘兆坤那两个畜生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那么,想要将一个人摔的狠一点,是否应该先捧一捧呢? “哼!”刘珠儿冷嗤一声,那双眼中就充满了杀意,心思打定,就要起身。 却见面前的店小二依旧未走,脸上的笑容带着温和,挡住了刘珠儿的去路,“夫人,是否因为本小店怠慢了您,哎哎……您不能走,小的这就去催促一番,您稍待……” 第92章受人监视的一顿饭 刘珠儿愣了一下,不想店小二一直未走,还见到了她刚才所有的面目变化,微微迟疑了一下,瞧着店小二已经跑远,自己的肚子还真的是饿的打鼓不断,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查的清楚,那就先填饱了肚子再做打算。 如此,店小二去了没多久,又来了另外一个人。 男子生的眉清目秀,身量高挑,有些偏瘦,面皮很白,身上松垮垮的穿着一件月牙白长衫,腰间佩戴青玉玉佩,手中握着一只山水画面的扇子。 如此,没有比他更像酒楼老板的老板出现,刘珠儿就更加的不能走了。抬头瞧了一番,回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候似乎隐约间瞧见了此人,彼时,拼凑起他的这张脸,倒是叫刘珠儿有些刮目相看了,猜测,他也就二十? “阴阳阁的老板来此,怕是真的不能走了呢。只是,你们的饭菜不知到底是什么味道,为何要我等了这般的久?” 那男子面无神情,不似刚才那店小二的脸上笑容那么多,他冷冰冰的样子像一尊雕塑,先对刘珠儿的话欠了欠身,而后将扇子合起来,坐在了刘珠儿的对面,“好物不在乎多等一些时间!” “哦?”刘珠儿端起茶盏,轻轻的嘬了口香茶,趁着机会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心道,“不简单!” “自然是。”男子伸出扇子指了一下外圈的那些依旧等待的宾客,说道,“如若不然,何意这里会宾客满至呢?” “呵呵!”刘珠儿轻笑出声,将茶盏放下,对他点点头,“好,那就在此等一等吧!” 没有想到,刘珠儿在一个钟头之后,就后悔了这句话。 因为…… 饭菜依旧没有送来,连她面前的茶壶都喝干了。 眼看天色已经日斜下去,刘珠儿很想现在去找个地方睡一觉。可不想,刚刚起身,那边的店小二已经端着饭菜走了过来。他依旧是笑脸迎人,亲和力百分百。与面前这位一直与她相对而坐,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相比,她还是喜欢店小二的。 “小二哥,此处可有客栈?等的实在太久,怕是以后再来这里吃饭,就要先寻个地方睡一觉才行了。” 那店小二听得刘珠儿如此说,先是笑着点点头,而后将刘珠儿点的菜肴放到了桌子上,站起身将身上的油渍擦了擦才开说说话,“客官您见谅,咱们店不准在上菜的时候说话,怕那口水见喷溅到饭菜里。所以啊,嘿嘿……您刚刚问的客栈,咱们店是有的,并且很多客官也这么做了。您瞧……”那店小二指了指那边的巷子,说道,“与咱们的酒楼是通着的,只要您从这里过去了就有人带您去找。或者,您还可以将饭菜直接带过去,只要您开口,本店没有达不到的要求。嘿嘿……夫人,可还有别的吩咐?” 刘珠儿对此处的营业风格倒是赞许,摆摆手,“去吧,您去忙!” “得嘞,客官,那您慢用!” 店小二跑走,那边又传来了呦呵声,刘珠儿瞧着面前色香不错的热腾腾的菜很是欣慰的点点头,捏起筷子打算尝一尝,毕竟自己实在饿的有些受不住了。 从前在医院和研究所的时候她因为工作的原因就鲜少有过吃饭及时的时候,现在到了这里,尽管生活悠闲了很多,可还是没有将从前的坏习惯改掉,就算是饿了的肚子也觉得再忍一忍,势必要将手头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完了才肯罢手。 今日,难得的还能出来自己安安静静的吃一顿饭,刘珠儿便不急于吃饭,而是倒了杯温酒,瞧着面前像监视自己一样的酒楼老板也斟满了一杯温酒,而后笑着说,“慢用!” 那男子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刘珠儿的举动,没有去接,更没有动,依旧慢条斯理的瞧着她。 刘珠儿也不在乎,自己长的什么样子自己知道,不美也不丑,并且出门在外脸放在外面就是被人瞧的,索性更加随性的捏起筷子吃了起来。 最近的这一盘有肉有菜,不过她不知道名字,想想刚才胡乱的画了几个,此刻也对不上号,她平日很喜欢吃肉,自然第一口就是夹起肉尝一尝。肉丝切的很细,并且肉质很好,不说入口即化也在嚼了没几下便吞下了。味道嘛……她看着菜点点头,对对面的公子说,“倒是不错。” 男子依旧未吭声。 刘珠儿继续品尝着,发现自己不过一一品尝了之后已经饱了。于是就要放下筷子,瞧着没动上几口的菜,轻笑了一下。她在想,要是从前,她肯定要将余下的菜打包回去,送给门卫大叔的那只大黄狗,可如今…… 她不免有些伤感的摇摇头,将手里的酒盏一饮而尽。 “豪爽!” 对面男子终于不再装哑巴,低声赞叹了一下。 刘珠儿顿了顿,抬头瞧着他,嘴角噙着微笑,嘴里的酒水没有急着吞进去,而是慢慢的感受着酒气,温暖的酒水带着辛辣,酒水滑到了喉咙,又有一股清甜和凉爽,不禁给这燥热的晌午祛除了几分烦忧。 “好酒!” “既然是好酒,为何还要胡乱送人?” 听得此话,那人似乎有些不高兴的在话里头,但是刘珠儿没有想要探究他这丝不高兴的缘由,继续浅浅的饮着酒水。这第二杯酒喝下去,觉得酒水似乎变了味道,多了一丝薄荷的味道,但是咽下去又有一种梅花的清香,实在神奇。 她对酒水一向没有什么研究,从前与同事聚会的时候喝酒很多,不过也都是胡乱的喝,品尝不出酒水里面的高雅。只晓得,在她胡乱的喝了一顿之后,自己与所有人一样,醉倒在地,被司机送回她那个冰冷且只有亲人的家。 “为何不询问?”男子突然开口。 刘珠儿带着有些红润的双颊,瞧着他,瞧着瞧着,突然就笑了,“公子在这里便是为了要我询问你一些事情吗?” “自然!” “那么,每一个第一次来你这个酒楼的客人都要询问?” “自然不是。” “哦?” 刘珠儿诧异的斜睨着他,手上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瞧着刘珠儿一时间的拘谨,那人便将手里的扇子放下了,仰头将刚刚刘珠儿递给他的酒饮下,而后说道,“只有女子。” “呵呵……可我已经嫁做人妇,公子应该尊称我一声夫人。” “夫人与否都是女子,不过……”那人话风一转,挑眉看向刘珠儿,“本酒楼向来没有单独来过夫人,所以,您是哪个府上的夫人,亦或者是……”那人凑近,低声说道,“太子妃?” 刘珠儿没有一丝惊讶。 换做常人,此时应该对于眼前这个陌生人的说话感到惊奇,甚至会有很深的机敏,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平常的心态,对那人点点头,“你没有猜错。” “呵呵!”那人冷笑一声,豁然起身,将扇子攥在了手里,叫着那边的店小二,“上两壶老酒来!” “来喽!” 听得那店小二悠长而又热情的呼喊,刘珠儿笑着讽刺着说,“到底是自己人,这才说的话,酒都上来了。可外来的客人却要受到冷落,不知道世间可还有您这样做生意的?不怕以后没有生意吗?” “怕!但是……”那人似乎很喜欢说话说道一半,停顿许久才继续说道,“更怕日后鲜少见到像娘娘这样的人的风采。” 刘珠儿酒足饭饱,此时有足够的脑细胞思考眼前的人是什么来历,也有足够的耐性等待着眼前的人做下一步举动,她依旧镇定自若的说道,“如此,已经见到了,作何感想?” “我白静轩平生最喜欢交朋友,尤其喜欢结交风云人物。” “哈哈……”刘珠儿大笑一声,靠在了椅子的背后,说道,“不知道我在白公子这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风云人物啊?” 白静轩将酒壶提过来,一只放在了刘珠儿面前一只放在了自己面前,那扇子移到了一旁,正襟危坐,脸色依旧无常,“因为,我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所以呢?” 刘珠儿觉得,此人不危险,更不是温懿的人,尤其不是刘府的人,他应该是…… “所以在下希望能用自己知道的事情作为交换,求得娘娘身上的一样东西。” 原来是为了要东西。 “那么,是什么呢?” 白静轩的话又停顿了一下,揭开了酒壶上的封泥,抬起那双冷仄的双眼,淡淡的说,“一张地图。” “……”地图?刘珠儿先是飞速的在脑子里寻找了一番,她不曾得到过任何地图,尤其在她醒过来成为太子妃之后更不曾见到过任何有价值的地图。要说有关于地形的图纸,顶多是她得到的那一处院子和家宅的划分,可也都远在外地,只是普通民宅,算不得多么重要。京都之内的只有山上的那个庄子和刘府,再哪里有什么地图? 白静轩没有焦急的询问刘珠儿是否愿意作为交换,耐心的坐在她对面等着。 刘珠儿也没有焦急的发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耐心的坐在他的对面想着。 两个人四目相交。 有那么一刻…… 第93章诚意 刘珠儿觉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识,可有如此陌生,不管是他身上的气息还是他的样子陌生的仿若这几辈子都没有遇到过。为何却觉得他离自己的心很近?因此,她不曾对眼前的人有任何的提防?! “怎么?娘娘,可有想到是什么?”原来他都知道,刘珠儿根本不知道他所说的地图是什么。 刘珠儿依旧没有说话。 那人又灌了口酒,将手慢慢的扣在桌子上,一声一声,良久,说道,“是娘娘在山庄的那里的地图。” 不等刘珠儿开口询问,那人又道,“白家曾经与刘家有过生意往来,当年白家做生意失败,为了最后凑够全家迁移的盘缠,便将山庄的宅子变卖给了刘家。却不想走的急,很多东西便留下了下来,尤其是白家的牌位。” 刘珠儿坐的笔直,安静的听着他的话,听得他说完,都没有因此而发出疑问。只是在心底,犹如计算一般的飞速的运转着她的思绪,“祖宅是白家的这件事她不知情,但依照面前之人的说法似乎也不能是假,毕竟刘家的祖宅在更南的地方,这里自然不是祖宅之所。可距离刘家迁移已经过去了好几十年,不说是牌位了,就算是山庄都不复存在了。他又为何需要一张地图呢?” “娘娘一定在想,为何在下需要那张地图吧?” 不置可否,刘珠儿示意他继续说。 “因为牌位不在祠堂,就在山庄的一处密道里。” 刘珠儿先是愣了一下,山庄的密道很多,有些已经被掩埋,还有一些袒露在外,那里无人居住也无人看守,别说是找地道了,就算是有人不害怕附近有乱葬岗的在那里安家,刘珠儿都不知道。此人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的在这里管她索要地图?更何况,她今日是随意而来,而非主动前来,难道自己不来这里,这人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而且…… 此人,内力深厚,来路不明,行事诡异,一定另有它意。 “不如……”刘珠儿瞧着酒楼之下已经停下的轿子,对他说,“等白公子想明白了如何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我想我会告诉你要知道的。” 白静轩微微愣了一下,但脸上的惊讶之色只在眨眼的时间便没有了,只留一张依旧白暂而毫无神情的脸,“娘娘高见!” “酒足饭饱,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怕是不能陪同白公子了。”刘珠儿如此说,却没有拿出银子,只听得脚步声慢慢接近,她开始撵人,并且很是无情,“你该走了。尤其,我现在很不想看到你,更不想与没有诚意的人合作。” 白静轩又是一愣,脸色刹那而白,不过瞧着已经上了二楼的几个人,使劲的抿抿嘴,极度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还不忘将桌子上的酒也拎了起来,留给刘珠儿一张极度不愿的脸,提步就走了。 花氏带着自己的陪嫁丫鬟们走了进来,因为丫鬟们也都上了年纪,说话做事自然深得花氏的看重,更知晓,到了这种场合要如何说话,只听那丫鬟说,“娘娘,奴婢们请您回府!” 刘珠儿最是看不起这样一心为了主子的狗奴才,说他们是因为封建思想糟帕之后的产物也不为过,那种刻进了骨子里的奴性叫她们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是人。可他们毕竟是人,又因为在自己主子身边伺候多年,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却不似眼前这般只想着继续做主人的好狗,跪舔着一切主人认为可以亲近的人。 刘珠儿抬起一脚,将那个丫鬟踢翻,说道,“你与大黄实在差太远,所以没有必要跪舔本宫。更何况,花氏既然都来了,应该知道如何做?何必为难一个奴才?” 打狗看主人,如今刘珠儿是摆明了不想在这里给她脸面。 花氏站在那里,目光始终锁在刘珠儿的脸上,僵持了良久,才瞧见她将早已经僵硬的双膝弯曲,贵子啊了刘珠儿身前。 瞧着此种情况的宾客有些已经不想惹事早早的走了,余下的则与花氏一样,跪在地上,“娘娘万福金安!” 刘珠儿不看花氏,叫其他人起身,“都起来吧,今日本宫也是恰巧经过,打搅了各位用饭,你们暂且都离开吧,饭前就算在了本宫伯母的头上!” 有人给银子自然落得高兴,纷纷感恩的起身一溜烟儿不见了。 偌大的二楼通堂之内,就只有跪在地上的花氏和她带过来的几个丫鬟,唯独坐着的便是刘珠儿一人。 她低头瞧了一眼花氏,说道,“本以为世人都该以诚信示人,却不想,伯母竟然依旧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刘月容一事),不过,本宫也手软,只说出去了一点点儿,不知道余下的事情是否真的需要将呢?” 花氏尽管是跪在地上,腰杆子却挺的很直,对于刘珠儿的句句威胁她一个想要反抗的话词语都没有说。 “花氏,本宫已经仁至义尽了,你都做了什么呢?今日的事情本宫本不想与你计较,却不想你不知好歹,难道那刘府的大门被你从里面封住了不成?” 花氏的脸色瞬间惨白,胸脯起伏跌宕,足见怒气不下。 但是怒气更加不小的人确实刘珠儿,她本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至少还给刘家人留最后的颜面,谁道,总是有人不想要那张老脸。 故此,她就将事情闹大,看谁的面子挂不住。 “伯母,尽然人都来了,就说一说吧!” 花氏微微垂着头,运气了很久,强压下怒火说道,“依照娘娘安排。” “哦?”刘珠儿挑眉,“那么如何安排呢?是否依旧像今日这般叫本宫颜面无存?不过本宫气量大,已经不在意了,只是啊……”刘珠儿凑近她,继续说道,“或者,在这里本宫将月容的其他事情也说出去呢?你花氏是不是以为我刘珠儿一直对你们太温柔了?还是说花氏你不在乎月容啊?呵……不在乎也罢,那就叫她滋生熄灭吧,她的事情会在一个时辰之内传遍天下,到时候你不但没有时间找我寻仇,怕是连躲避王爷的时间都没有,花氏,你还没有看清楚你的敌人吗?” 花氏被刘珠儿的话说的浑身顿时一僵,那张苍白的脸扬起,紧紧的盯着她。 刘珠儿继续凑近她的脸,说道,“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是你的贪婪,你的心高气傲,可你忘记了,一个人再会有手段,终究有些事情是做不成的。我还要提醒你,段王爷最讨厌的便是你这样的人,不然……”刘珠儿凑近她的耳畔,说道,“你以为为何太子殿下会活到现在?因为殿下从来不会声张,更不会在段王爷的面前刷手段,可你不同,你只是一个寄生在刘府的寄生虫,想要灭了你,想要将你毁坏了段王名誉的你,轻而易举。” 刘珠儿的话就像一根戳进了花氏身上的钢刀,她浑身一阵痉挛,很久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冷汗打湿,本该是直挺挺的腰身却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了地上,浑然无力的瞧着站着的刘珠儿。 “珠儿!” “住口。”刘珠儿低喝一声,“本宫说过,日后不要再这样叫本宫,你们不配。还有,跪在这里,直到本宫叫你回刘府才能起身。” 扔下话,刘珠儿独自迈步走下木梯,听得花氏在地上嘤嘤的哭泣,她的脚步更加加快了几分…… 隔日。 刘珠儿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都,不过最先知道的还是躺在病床上的温熙玄。 “……”温熙玄瞧着自打进门之后就没有说话的刘珠儿,那双眼睛就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 刘珠儿熟练的重复着以前每日都要做的事情,检查,看伤口,打针,开药…… 唯独,没有与温熙玄说话。 看谁能憋的把戏,温熙玄可是最喜欢了。 不过,刘珠儿也喜欢。 所以,就算是在给温熙玄弄疼了之后她都没有询问哪里疼,继续低头换药,而后听得温熙玄的身下发出一声轻轻的,“碰!”那屁就出来了。 温熙玄的脸色不红不白。 刘珠儿却僵硬不住脸色,带着一丝笑意,“可以吃饭了。” “不饿!” “不饿也要吃。不再给你打针,只能吃饭,除非你想一被子赖在这里。” “……”温熙玄愣了一下,还别说,他真的有这个想法,不过跟着刘珠儿那脸上淡淡的笑容还是僵硬着脸色问她,“白公子是何人?” 刘珠儿贴胶布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瞧着他。 “你跟踪我?” “那是保护。” “跟踪便是跟踪,何来保护一说?是谁,若白?还是丁香?还是你院子的暗卫?”刘珠儿说过,最讨厌被人监视,所以,现在,此刻,她,特别的,非常的,生气。 “保护便是保护,何来跟踪一说?谁都不是,本殿下想知道自然会知道。” “你,温熙玄……”刘珠儿碰的将胶布扔在了地上。 温熙玄被她生气的样子威吓住了,但其实还是有些心疼那些个新奇的东西,觉得要是用完了,是不是就没有了?刘珠儿再用手指画出来还能出得来吗? 如此想着,那边传来“碰”的一声闷响…… 第94章陪葬品 刘珠儿走了。 走了。 了。 温熙玄愣了很久才低吼一声,“刘珠儿……” 出了大门的刘珠儿依旧被气焰烧的浑身难受,她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侍卫,总觉得看谁的都像那个跟踪她的人,于是叫道,“告诉温熙玄,谁不准跟过来。小心……”她发狠的撅了撅嘴,“我杀了他。” 那侍卫浑身一颤,双膝“咣当”一声并拢,“是,娘娘!”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坐上了轿子,打算先回刘府,短刀的事情还是早些解决,不然,她不知道在刘府住下去自己会不会因为化石和刘兆坤从前做的那些事一怒之下将他们都掐死。 但轿子才晃起来,就被人给拦住了。 刘珠儿身边没有带丫鬟,那几个轿夫也都做惯了哑巴,自然是她上前主动问是谁,“何人?”轿帘子还没有撩开,就瞧见了昨日在阴阳阁见到的那个总是笑脸相迎的店小二。 刘珠儿愣了一下,问道,“何事?” 那人先在地上稳稳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亲临阴阳阁的人竟然是太子妃娘娘。娘娘,草民给娘娘问安!” 刘珠儿讨厌极了这样的繁复缛节,加之刚才还有写怒气,极不耐烦的对他说。“起来吧,可是为了阴阳阁的白老板而来?” 那店小二重重的一点头,没有起身又在地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头,“娘娘,正是。” “正巧会路过那里,你先回去送信,本宫稍后便到了。” “是,娘娘。我家白老板说要娘娘直接从后门进去,这样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好!白老板倒是想的周到……”她也知道,白静轩如此安排,是想明白了,不然如何主动来找她?经过昨天一事之后,刘珠儿的名声可算是在京都彻底的打响了,谁人不知刘珠儿为了驳回面子叫自己的伯母在阴阳阁跪了整整一个晚上呢?! 轿子“咯吱咯吱”的响个没完,在刘珠儿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到了阴阳阁的后院门外。小门比较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所以她不得不从轿子上下来,彼时一抬头,瞧见了那边一闪即逝的黑影,很是不耐的对轿夫交代,“你们先回去吧,就说本宫要在这里小住。” 轿夫们愣了一下,这太子妃平日不住在太子府上已经是奇闻异事了。现在又打算住来阴阳阁的后院了?尽管几个人只管抬轿子,可也都是温熙玄的人,知晓自己家的主子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出于那么一丝丝的好奇,出于那么心中的一段为主子伸张正义的心,出于对面前这个一直叫人琢磨不透却觉得还很不错的娘娘的安危考量,大家在听到之后没有急着走,只先应了下来,派一个人先行回去送消息。 与此同时,那个黑影也瞧瞧的从树梢上落了下来,如一只飞动翅膀的飞鹰,跟着刘珠儿的脚步追去了院子深处。 刘珠儿本就没有打算叫轿夫们先走,她不过是想通过轿夫们给温熙玄送信,要他将跟着来的人叫回去,却不想,轿夫们的消息还没送到,温熙玄还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刘珠儿已经将那跟着来的人给擒住了。 彼时…… 花团锦簇的阴阳阁后院之内,一条清澈的荷花池边上,摆满了茶具和糕点的茶几之侧,坐着的刘珠儿正端着刚刚烹好的温茶,瞧着跪在地上一直不敢抬头的香丁。 “你的伤好了?” 香丁没有回答。 “看来是好了。” 香丁依旧没有回答。 “那你去给本宫耍一套拳法吧,本宫想学一学。” 香丁还是没有回答。 “怎么?装哑巴?成啊,跪着吧!” 刘珠儿将茶盏“碰”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瞧着那边正走过来的白静轩。 “娘娘,在在下的院子里教训奴才,怕是不成吧?” 白静轩将温好的温酒放下,瞧着那个一直看不到脸的人,试图要替她求求情。 刘珠儿没有搭理白静轩,却说,“你要的东西我没有,不过你的东西要是我见过之后很满意的话我想我凭空变出来你要的地图。” 看人下菜单,看物件给东西,这是刘珠儿历来的行事风格,她之所以没有将香丁支走,知道就算是将香丁赶走了,她的事情温熙玄还是会知道,索性直接说出来。 “娘娘真是好计谋。不过,在下相信,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娘娘会很愿意将东西交给在下的。” 刘珠儿微微眯起眼,说道,“那要看白公子是否真的是想拿回你们白家的祖先牌位了。”刘珠儿可不是傻子,白静轩他一个不认是的人,凭什么你说去拿牌位就是拿牌位?指不定刘府的密道里面有什么,指不定白静轩拿地图去做什么。不管他目的是什么,刘珠儿都不会轻而易举的叫他得逞,毕竟那是她的家。 “呵呵……”白静轩冷笑一声,将温酒奉上,站在一边,瞧着地上跪着一动不动的香丁,又瞧瞧如此轻松镇定的刘珠儿,由衷的赞叹道,“娘娘该不会是以为在下要害娘娘,所以……” 刘珠儿伸手去拿糕点的手顿在半空,不等去拿,就将手收了回来,扶着藤椅把手,站了起来,说道,“我们走!” 白静轩一怔,慌忙变了脸色,谄媚的上前,“娘娘,娘娘留步,是在下,是在下胡说八道,娘娘……” 刘珠儿终于在迈出去的第五步的时候收住了脚,不过依旧没有回头,只望着那低矮的院墙,问道,“可是有诚意做这笔交易?” 白静轩依旧冷着一张面孔,低声说,“娘娘见谅,在下也是,也是处于小心罢了!其实,依照娘娘的身份不需要用此手段,您是高贵之躯,自然要处处小心防备,但是因为草民所知道的事情也实在是……实在是事关重大,所以……” “所以?”刘珠儿突然转身,瞧着他,说道,“所以你还是没有诚意。不然,本宫已经来了这里,却为何迟迟听不到你口中的那些事呢?” 白静轩又是一怔,忙屈身上前,“请娘娘坐下来听在下细细的说才是。” “看来还很长。不过……”刘珠儿话语一顿,又问道,“可如此长的事情说出来,要是没有打动本宫怎么办?” 白静轩又是长身以礼,说道,“全凭娘娘论断。” “好!” 刘珠儿拿到了主动权,自然要好好的听一听白静轩口中的所谓的秘密了。 她又一次的坐在了藤椅上,伸手示意香丁起身,“你且站着吧!” 香丁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挺身站起,那张变成了女子之后的脸庞清秀无比,倒是一个美儿呢! “谢娘娘信任。”白静轩将倒满了温酒的茶盏递了过来。 刘珠儿伸手接了,却没有喝,只放在手心上感受着温酒透过酒盏传递出来的温热,示意白静轩开口。 白静轩先是微微点头,而后垂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他在回想,良久之后才幽幽开口道,“这件事发生在娘娘刚出生没多久的那年夏天。” 刘珠儿身子一僵,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不错,娘娘一定猜到了,这件事便是刘家的事情,也是那一年我过三周岁的生辰,驸马爷带着襁褓中的娘娘去白府做客。” 刘珠儿垂着眼眸,瞧着面前的温酒,脑子里的画面便慢慢的随着白静轩的诉说画出了一些简单的画面。 “虽然我不记得当时具体发生的事,但是我爷爷后来跟我说过很多次,至今记忆犹新。周岁的酒席才刚刚开始,刘府就有人来寻驸马爷回去,说府里头出了事情。驸马爷急匆匆的往回赶,却哪知,马车才走到中途,刘府的人又送来消息,说娘娘的父亲病重,怕是不成了。”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险些晃撒了手里的酒。 白静轩没有注意道,继续说,“这件事当时在京都闹得很大,可这件事对于刘府来说才刚刚开始。先是娘娘的父亲无辜亡故,之后是驸马爷病倒,再之后是花家的男子相继死去,最后死亡也落在了白家。相信娘娘知晓,当年四大富贵之家也有我们白家。却因为之后发生的事情致使我父亲也亡故,家业被皇帝全抄,爷爷为了凑足我们举家迁移的盘缠将山庄变卖。” 刘珠儿愣了下,算起来时间上似乎有些不对,她的记忆之中那个山庄的宅子是她爷爷才做驸马爷的时候的院子,不禁问道,“怕是有些时间上对不上吧?” 白静轩微微点头,“正是,而接下来我要说的正是想叫娘娘知道的。” 刘珠儿慢慢的饮了口温茶,示意他继续。 “时间上不对是因为当时才刚刚出事不多久太子就出了事,皇后失踪,段王夺权。这些事都发生在同一年……所以,才会有之后的很多事情对不上。因为全都是因为王爷,全都是因为花氏和刘兆坤暗中要用刘家和花家的家业捧段王爷继位,将我们白家的财产作为第一步,故此,保存了最后的刘家和已经只剩下花氏的花家。那另外一家张大家族,在太子出事后的第二年也都无辜枉死了。而……” 第95章交易不作数 “当我们举家迁移的时候却屡遭截杀。逃过追杀的爷爷将这个给了我……”白静轩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麻布包裹的东西,他没有急着交代刘珠儿,而是继续说道,“爷爷说,这个只是凭证,但到底是不是他所为,还需要在下去追查。不过在追查此事之前,我想先拿回白家的祖宗牌位。同时,将这个交给娘娘……” 刘珠儿打量着那个黑色布,在心底猜测着里面的东西。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包裹。 白静轩大惊之下,那张鲜少有别样神情变化的脸色就多了一层惊讶,“娘娘……” “是,本宫猜的没错的话,你的东西和这里的东西一样,也正是今日本宫在刘府的原因。” 白静轩不等刘珠儿叫他将黑布打开,自己就将东西拿了出来。 果然…… 刘家的短刀。 “娘娘……这……” 刘珠儿笑了一下,将那只短刀拿在手上,说道,“这些都是刘家的祖传宝物,缺少了两只,现在齐了……不过……”话音一顿,她看着短刀背后的刻字,说道,“你的这个是假的。” “什么?娘娘?” 刘珠儿又道,“稍安勿躁,本宫的意思倒不是说你的东西是假。而是说你这个本身就是仿品,为了污蔑我祖父特意制造出来的仿品。而且,这个东西在花氏的床底下还有,应该很多。所以,杀害你父亲的人与杀害我父亲和我爷爷的人,以及那些无辜死去的人,都是出自花氏和刘兆伦之手,这背后全是因为段王温懿。” 花氏告诉了刘珠儿短刀的下落,已经随着刘老爷和她爹的死之后便音讯全无了,应该是作为陪葬品了。丁香说下葬的时候没有看到,如此两边的话对不上,必定有一方是在说假话。可也不能去挖坟啊! 这件事追溯根源之下,不用考量,也能猜测的到花氏和刘兆坤在说谎。 白静轩看着刘珠儿,又看看手里的短刀,想了一下,终是皱着眉头说,“看来我的事情不值得与娘娘谈交易了。” 刘珠儿微微一笑,将他的那只短刀交给了他,说道,“其实,你可以去查啊!” 毕竟她是没有办法亲自查的,只能依照别人来查。 可是…… 白静轩会答应吗? 白静轩楞了一下,瞧着刘珠儿,“娘娘,这……”他知道,自己查不到,不然也不会叫这件事情等待了这么多年,直到这件事发生在今日才会找刘珠儿做交易。更何况,他所知道的事情身为刘家人的刘珠儿岂能不知情呢?! 刘珠儿瞧着他,知道他的为难,可是他白静轩有一定的条件,譬如现在这个叫人大开眼界极具特色的酒楼,“白公子,其实依照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查到一些事情,自古事情传递的对快的地方便是酒楼这样的地方。现在是这个阴阳阁的老板,只要i一改从前的做生意方式,招揽宾客,为此,来往的人多了起来,很多事情你不想知道怕是也会传到你的耳朵里。只是……”刘珠儿瞧着白静轩的脸色,猜着了他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来找她做交易,其实压根不指望这个酒楼,可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从了。 “娘娘,不瞒娘娘,我来此只是为了寻个有厉的时机与娘娘合作,并非想要将这间酒楼做大。” “呵呵……”刘珠儿满意的点点头,“你倒是很有诚心。可现在的情况上来看,怕是你不依照本宫时候的来办也不成了。首先……”刘珠儿站起身来,将心中的疑虑一一说了出来,“本宫也是一个女人,很多事情不方便,尤其本太子妃似乎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你说该如何是好呢?更何况,是你先提出来的条件,可如今你却没有拿出叫本宫能够与你做交易的东西啊!” 白静轩的脸色一白,那张本就没有特别表情的他只是多了一层阴霾,垂着头,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娘娘容许在下思虑些时日如何?” 刘珠儿对他微微点头,而后瞧着香丁,“走吧,事情的始末你也都听到了,回去好说啊。而且,你是回太子府,本宫要去刘府。” 香丁的脸色一白,跟着刘珠儿的脚步就顿住了,可当初了白静轩的远门,香丁没有急着走,跟上了刘珠儿的脚步说,“娘娘,那个人来路不明,您……要小心才是。” 刘珠儿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回头瞧着那个小小的远门,半开半掩,像此时院子内那个人一样,一半糊涂一半清明,她突然微微眯起眼,对香丁说,“不管是真是假,他对一些从前的事情都了如指掌,说明他来这里的目的不光是为了接近本宫。而且,本宫相信,他会同意留下的。这样……”她凑近香丁,神秘一笑。 香丁愣了一下,回去后将那神秘的一笑对温熙玄说了又说,还是没能明白刘珠儿的那声笑是为何意。 温熙玄将被子拉高一些,目光深邃,低声说道,“给你去查那个人的底细的时间。” 香丁一怔,僵硬着神情瞧着温熙玄,“殿下,属下愚钝。” 温熙玄岂不会明白刘珠儿的意图,说是赌气,可那不过四故意气他罢了,当日便答应了白静轩的条件,岂不是就放走了这个人,现在留住他,绊住他,给温熙玄一个彻底查处此人底细的时机。 “呵……狡猾。” 说的正是刘珠儿。 香丁却以为说的是白静轩,于是将当日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殿下,那人一直面如神情,不管娘娘说什么他从未表露出任何表情,实在叫人难以揣测。” 可这样人能逃得过刘珠儿的眼吗? 可见是不能的,不然在见到那只匕首的时候,刘珠儿为何要说是假的? 根据温熙玄所了解,刘家的短刀确实一直行踪不明,但是缺少几只他不清楚,当年的事情那白静轩说的对了七八分,但不代表他就是白家人。自从那次事件之后,白家人便都消失了,突然冒出这个一个白家人,还真的很叫人怀疑呢。白家的牌位是否在刘家的山庄现在也除非亲眼所见,不然谁人会知晓? 这个白静轩要真的是白家人胆子也却是勾搭,胆敢直接与太子妃会面;倘若不是,说明他对当年的事情了如指掌,对现在的形势更加掌握得当,尤其对太子妃的身世和她的事情一清二楚。 不然为何直接去找刘珠儿却不是找刘兆坤? “利用刘家人的矛盾,呵呵……这个人不简单。” 香丁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又问道,“殿下是说,此人不是王爷的人也不是刘家的人,那会是?” “……”任何一方的人都有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容许出现这样叫人琢磨不透的人,温熙玄低吼一声,“去查!”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查的一清二楚。 “是,殿下。” 回了刘府的刘珠儿就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小憩,花氏就站在她身边,一脸的郁结。 “花氏,可是想好了?” “娘娘,这件事花氏做不得主?” “可是祖坟不移,咱们刘家也翻不得身啊。您没看出来伯父这么多年一直事事不顺吗?想做什么事情都要受到阻碍,着跟风水有很大关系。本宫刚刚找人算了一卦,就说风水不对,尤其是说祖坟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刘珠儿微微闭着眼,没有仔细的去探究花氏听到这些话的神情,但是从她一直闭口不说话的态度上来看,花氏是不想答应的。 在刚刚回来的路上,刘珠儿便已经想好了,山庄上的事情要立即着手去办,才能尽快的将祖坟迁移过去,如此会有一个合理的说辞翻开祖坟查看,不知是否会再掉出来一只生锈的匕首来。 花氏很久没吭声,刘珠儿有些慵懒的挑开了一只眼皮,打量了她一下,继续说,“或许,本宫可以与你做一样交易。” 先折磨了她们一家老小,再带着冷脸来做交易,这样的“公平”刘珠儿觉得太叫人兴奋了。 “娘娘,做交易谈不上,都是一家人。” 事到如今,花氏还在表演着她自认为会叫人接受的假诚意。 刘珠儿却不吃这一套,直接戳穿,“休要作怪了,本宫不稀罕。本宫是不是刘家人花氏的心中应该很清楚,在这里没有必要说那些叫人鄙夷的话。还有……”刘珠儿终于睁开双眼,站起身来,贴着花氏的肩头,故意装了她一下,许是因为体内的内力自己也有些收势不住,所以力气就大了,花氏“咚”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刘珠儿没有去看她,继续说,“花氏起来说话,没有必要处处都要跪着。本宫说做交易,你跪下来祈求做什么?” 花氏的怒火“唰”的一声就涨了起来,可她没有发作,只瞪着一双带着恨意的双眼瞧着她,坐在地上不吭声,良久,“娘娘请说。” “嗯!与本宫合作,你只赚不赔,何必要挣扎呢?” 花氏深埋着头,隐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着,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话,“娘娘的要求,花氏不敢不从。” 第96章又见白公子 “呵呵……听话了你们才会有好日子过啊。”就像从前她对刘珠儿这样说一样。 “是,娘娘!” “嗯,这个拿着。”刘珠儿从衣袖下甩出一只瓷瓶,扔在了花氏的跟前,说道,“是药水。叫刘月容喝下去。” “娘娘!”花氏急了,那双带着恨意的双眼满是血丝,若不是碍于面子,碍于身家,碍于花氏还有一个顾着的女儿,她现在怕是会直接跳起叫来将刘珠儿的脸抓花按在地上一顿毒打。 可是…… 那是从前。 刘珠儿笑笑,及其有耐心的说道,“喝下去后,朱砂痣会长出来。之后……” 花氏一愣,不可置信的瞧着她,“娘娘的意思是?” “既然都猜出了,还要问本宫吗?正是!” “……”花氏不敢相信,刘珠儿会帮助刘月容?朱砂痣长出来,那刘月容进王府的事情就会……成了?对刘珠儿有什么好处?只是为了迁移祖坟?还是别的目的? 刘珠儿继续发笑,笑容似乎已经是生长在刘珠儿脸上的一种表情了,万年不变,“不错,对本宫有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做呢,只是她不能说。 可为了叫花氏信服,刘珠儿却是这样说的,“你不是急着叫刘月容嫁进王府吗,那可就尽快了。趁着现在这个时间,安排刘月容进端王府。时间过了,那朱砂痣会自己消失,可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 正值刘月容的消息满天飞的时候,将刘月容送进段王府,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相信段王爷也不会再将人送回来。只要刘月容进了王府,一切事情都是水到渠成,故此,刘月容已经破身生子的事情便会被掩盖,可这需要一个时间。 “路子本宫已经给你铺好,余下的事情就看你们是否愿意去做了。至于本宫的好处吗,呵呵……”刘珠儿冷笑一声,说道,“自然是花氏手中的家当和祖坟的迁移了。” 再如何说,刘珠儿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她不能参与太多刘家的事情,对外她是太子妃,对内她已经掌管了所有刘家的家业,迁移祖坟是理所应该。可是,事情还是要对外,不能叫外人落下口舌,不然以后的路刘珠儿要如何做呢? “并且,这件事对你和伯父也有好处。迁移祖坟,建造祖宅是积德的事情,相信对你和伯父有很好的影响。那外面的人会很愿意帮着你们说些好话,叫刘月容嫁进段王爷府上的,是不是啊?” 不管这么说,这件事都对刘家有利无害,只是苦了花氏的那些银子。 如此,广凭借这一点,花氏便不太愿意。 瞧着花氏为难的样子,刘珠儿又道,“你回去想一想吧,半个月,那药就过期了,到时候想要这么好的事情本宫也不会给你。呵呵……” 留下话,刘珠儿潇洒的迈步走出了凉亭,斜睨了一下依旧跪在地上看着眼前药水的花氏,微微抿了一下薄唇,提步走了。 今日天色不错,温暖却不毒辣,叫人很想出来走动一番,尤其,是上一次温熙玄带着她去过的那处花海园林。 今日的人不比上次的人多,并且是刘珠儿自己前来,显得有些萧条了。可也不妨碍她对那些娇艳的花朵欣赏,尽管她也并非是真的要来赏花,无非是给花氏一个思考的时间。 虽然,她已经算准了花氏对答应。 绕着花海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刘珠儿才寻了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低头就瞧见了站在那里的熟悉身影。 “不知是白公子故意来这里等本宫还是本宫撞见了白公子在这里赏景呢?一日之内便已经见了白公子两次,实在是有缘啊!” “娘娘!” 白静轩微微屈身上前,对刘珠儿行了一个浅浅的礼。 刘珠儿冲他点点头,“好雅兴呢!” “娘娘说笑了,是在下故意在这里等娘娘呢。” “哦?” 可见,是白静轩早就知道了刘珠儿会来这里了。 “娘娘莫怪,在下对这里还算熟悉,知晓这里只有这么一处可以歇脚,所以……在下唐突了,请娘娘恕罪。” 话虽如此,可刘珠儿却不曾在白静轩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歉意来,冲他浅浅的抿嘴微笑着说,“白公子见外了,无需多礼,本宫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娘娘,在下来此,自然是已经应允了娘娘的要求,不过,在下也有一个条件。”白静轩的脸上总是冷霜一片,实在叫人有些不舒服,就算他此时跪在地上,刘珠儿还是觉得他的心,高高在上,难以靠近,更加难以琢磨。 刘珠儿微微眯起眼瞧着他,良久,“说吧!只是看你的条件是否能够叫本宫答应了!” 向来,刘珠儿是不会失去任何一个主动权的,尤其是一个与不知道底细的人做交易。 “是,娘娘。” “起来说吧,跪着怪累的。” “谢娘娘。”白静轩起身,微微掸落身上的灰尘,侧身瞧着花池里的花朵,沉思了一下才幽幽开口,“我想叫娘娘每隔三日便来我的阴阳阁小坐,这样有利于阴阳阁招揽天下来客,更加会迅速的叫京都内的达官显贵到我的阴阳阁坐一坐,故此,阴阳阁的兴衰,也关系着娘娘想知道的事情,这样做,不知是否会叫娘娘难做呢?” 话的表面是是想拉拢刘珠儿,可内中的意思就是要将阴阳阁至于太子府的名义之下,一切的事情都成了太子府的名头,可见……此人真的不简单呢! 刘珠儿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继续笑着说,“白公子想的还真是周到呢。你将阴阳阁放到了本宫,哦,是太子府的名义之下,只是为了招揽天下宾客,实在却是要本宫搜集情报,呵呵……”刘珠儿的眼睛上笑意顿时全无,只瞪着一双很是不悦的眼神看向他,“你好大的胆子!” 白静轩被刘珠儿低吼声惊的浑身一震,瞬间撩开了身上的长衫跪在了地上。 “太子府向来不会参与外面的事情,更加不会对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你却要用太子的名字,i是何居心?” 不管是什么居心,刘珠儿都觉得他没有安好心。 但是为何刘珠儿会生气,她还一时间没有想明白。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瞅着跪在地上的白静轩,刘珠儿的气焰更加的高涨了起来,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她最是不开心,尤其是眼前这个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姿态的他。 “白静轩,你休要以为本宫现在与刘家关系不和你便可以利用一二,呵呵……”她冷笑一声,又道,“但本宫终究是姓刘。” 言外之意,她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刘珠儿怒哼一声,甩袖离去, 跪在地上白静轩久久没有抬起头来,直到刘珠儿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从地上站起,慢慢的掸落身上的灰尘,走到凉亭的边沿,仰头瞧着西北方向的天,微叹一声,才提着步子缓缓离去。 白静轩一走,那隐藏在暗处的香丁一个纵身,也尾随而去。 上了轿子的刘珠儿看着天色,掐算时间该回太子府了,却因为心中刚刚的不忿不能平复有些不愿过去,叫轿夫将轿子停靠在路边上,不知道自己在轿子里坐了多久,将时间拖到不能再拖,她才吩咐,“起轿,回太子府。” “咯吱咯吱!”轿子同时被抬起,晃动在一阵搓动的声响之下,缓缓的上路了。 期间,路过阴阳阁的时候,刘珠儿冲着那个已经紧闭大门的阴阳阁冷嗤一声,便将轿帘子放下,不再多看一眼。 “娘娘!” 不知何时,奔出来找刘珠儿的丁香从轿子外面叫了一声。 刘珠儿才回过神来,不禁对自己刚才无辜放空的脑神经晃了一下,“何事?” “殿下叫奴婢出来寻娘娘回去呢。” “这不是在回去的路上吗?”刘珠儿的语气有些不悦。 丁香听出了些许火药的味道,扁扁嘴,将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轻声应道,“是,娘娘。” 沉默片刻,刘珠儿又道,“可是有事?” 听得刘珠儿主动发问,丁香刚才的兴致又被提了起来,说道,“是啊,殿下说要娘娘主动与白公子合作。” 一直闭目养神的刘珠儿瞬间将双眼睁开,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晃动的轿帘子,“唰!”她将轿帘子撩开,看到了外面街巷上热闹的人群,沉声说,“回去再说。” “是,娘娘。是殿下叫娘娘出来先说给娘娘听,叫娘娘别动怒。” 动怒? “哼!” 连她生气都知道了?可见刚才还是有人跟着啊。刘珠儿竟然没发现。 “香丁的伤好了?” “是啊,娘娘,娘娘的药真的很好用呢,奴婢的伤也好了。” “谁问你了?”刘珠儿的语气又变得有些火热了,呛的丁香一时间没了言语。 不多时,轿子到了太子府,刘珠儿坐在轿子里琢磨了一下才从轿子上下来,抬头瞧着半开的太子府,心中依旧嘀咕着,“这么多人想利用我,可有想过我可会愿意?之前是刘家人,现在是白静轩,到最后连你太子也要利用我吗?不过也是,我本来与你便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我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伤心,呵呵……温熙玄,你还真是不浪费任何一个可以利用我的机会呢!那白静轩是什么人你可查清楚了?那白静轩这样做会将我至于危险之地你可知道?你可以躲在太子府不出来,依仗着你是太子继续高枕无忧,可有想过我的脖子现在就等于拉链拴着,活的,一拽就掉啊?!” “娘娘?” 第五次,“娘娘?” 第97章挽留 丁香不厌其烦的叫着一直不搭理她的刘珠儿。 终于在第六次,“娘娘?” “说。”刘珠儿回应了。 “殿下说要等一等才能见娘娘。” “那本宫先回去?”刘珠儿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自己打针吃药不抓紧,还叫别人使劲催吗? “不用,娘娘先在那里等下就成。”丁香指了指那边的椅子。 刘珠儿冲她点点头,又不忘瞧了瞧温熙玄的亮着灯的房间,无意间问道,“谁在里面?” “是若兰。” “谈边塞的事情?” 话一出口,刘珠儿就觉得自己问多了,毕竟温熙玄的很多事她不该知道,可丁香却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说道,“是啊,听说要打仗了。” 刘珠儿又侧目瞧了一下,里面似乎还有一个人,不过是妙曼的身影,不禁一笑,“香丁便女人还上瘾了吗?” “嗯?”丁香诧异的一愣,不禁想到刘珠儿问话的意思,又道,“不是香丁,是王爷的左右手,叫清梦。” “清梦?” 刘珠儿重复了一声,那双眼就又多看了两眼,“从前没有听说过。” 丁香唔了一下,“是呢,我也很少见,听说是殿下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 如此的,暧昧? 刘珠儿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眼珠子睁大了,瞧过去,像似那双眼珠子已经弹射了出去,直接放在了那个叫清梦的青梅竹马身上,下一刻,心中便开始揪在了一起,凉意十足,从头到脚的凉,叫她手背上的汗毛也竖起来了。 脑袋里的清明和清晰的思路一下子就开始紊乱起来,揪扯不断,牵扯不开。 “娘娘?” “娘娘?” 刘珠儿身子一跳,脸色有些微白的瞧着她,“什么?” “我们该进去!” 刘珠儿木纳而僵硬的应了一下,那双眼在自己几次挣扎之下还是看了过去,瞧着那个一身黑衣的女子正跟在若兰的身后慢慢从屋内走出来,似乎正在抹泪,双颊之上皆是红润,因为哭的时间过久,两颗眼睛也如葡萄一样红肿了起来。 “殿下身子一直不好,现在却又遭此折磨,不知要何时才能好起来。” 女子的声音带着娇柔,叫人顿时心生一种怜惜来,尤其是已经心情复杂的刘珠儿也想着上前对她安抚一番。 “娘娘!” 看到刘珠儿正向着他们走过去,若兰先作了个揖。 清梦愣了一下,抬起那双雾气蒙蒙的水目看向刘珠儿,停顿了一番,便大气的走上前去,脸上挂着叫人无法言状又无法拒绝的亲切,“刘珠儿?哦,娘娘,莫怪清梦唐突,清梦实在感激娘娘的照拂。娘娘,奴家清梦,是殿下的……”顿了一下,她才腼腆的红着面说,“是殿下的挚友。” “好一个挚友……”刘珠儿心底冷笑了一下,面上却温和一片,说道,“哦,本宫听说过清梦姑娘,来了为何不多陪陪殿下,殿下一个人在这里怪闷的。本宫最近因为娘家的事情忙碌的很,鲜少有时间陪伴殿下,清梦姑娘既然来了,就多陪陪殿下吧!” 陪伴是个很会叫人误会的词语,可放在青梅竹马的清梦这里却不会。 清梦对刘珠儿笑笑,抹去了眼角的泪痕,说道,“娘娘莫怪,奴家也只能过来看看,因为身份不同,我也只能偶尔过来瞧瞧,陪同殿下的事情奴家做不得。娘娘费心了,时间不早了,奴家还要回去,暂不能与娘娘说多说话了。” 刘珠儿惊讶的说。“要去哪里?” “奴家回小院了。娘娘,奴家先行告退。” “这……好吧,若兰送送清梦姑娘。” “是,娘娘。清梦姑娘,这边走!”若兰领路,却不是走的正门,而是西北角的那个小偏门。 见不得光的青梅竹马,看来对温熙玄很重要呢。只是,她现在已经是太子妃,那他那个青梅竹马不就没地方占了?岂不是亏待了人家?! 刘珠儿顺着清梦的背影瞧了一下,正巧对上清梦也回头看她,两个女人四目将对,互相给对方留下一个既温和又舒心的微笑。 “娘娘,我们该进去了呢。”丁香在刘珠儿身后小心的提醒着。 刘珠儿将心思收回,脸上的微笑依旧,谁都看不出她现在心中所想,纵使心中心思百转,可她还是没有表现出分毫,对丁香点点头,轻声说,“走吧,殿下等急了。” 推门而入,屋内依旧萦绕着清梦身上的淡淡花香,叫人闻起来很是舒服。 “殿下,现在可感觉好些了?”刘珠儿的话是对他说,可眼神从进屋开始便没有在他的跟前留住。一心看着温熙玄身上的伤口,又瞧着身边的仪器,陡然抬头一望,竟发现,所有的仪器都被用布罩着,叫人陡然瞧上去还以为只是给温熙玄搭建了一个能够仰卧的高台。 她想所有的布都摘下,不等温熙玄回答,又说,“刚刚吃了药吗?现在还疼不疼?” “……” 温熙玄还是没有作答。 刘珠儿不与理会,将检测心脏的仪器移开,将血压的仪器推上前,调节指针,确定没有问题,开始要去检查温熙玄的血压。 突然,那双只手就伸了过来,按住了刘珠儿。 刘珠儿猛地一抬头,瞧着她,“殿下?” “你不生气了?” 刘珠儿一愣,挂在嘴角的微笑慢慢变大,扯开温熙玄的手说,“为什么这么问我啊?” “因为你还在生气。” “知道我在生气为什么还要发问,殿下是否问错了人?” 温熙玄停顿了一下,淡淡的目光瞧着她,“你的意思我该生清梦的气?” 生气可不是刘珠儿能够左右的,尤其,她不过是温熙玄的合作伙伴,为何要生气?两人到现在为止合作的不是很愉快吗?事成之后他放她离开,远走高飞。那些个妃什么妃的都不过是一个名头,因为最终的位置都是别人。不过,刘珠儿为什么要在乎这个? 她微微愣神了一下还是笑着说,“殿下的话真是奇怪,您生气与否我如何有意见呢?请殿下把手拿开,我要给您检查身体了。” 温熙玄瞧着被刘珠儿掰开的时候,依旧不放开的又一次握了上去,瞧着她光洁的额头,饱满而清爽,所有的头发顺滑的梳理在脑后,一个绚丽而简单的发髻高高的结着,上面只点缀着一只碧绿的珠钗,并无更多的发饰点缀,就算如此,依旧美艳高贵,不失一点俗气。 “你还在生气。” 可真是怪事,刘珠儿生气与否对他温熙玄很重要吗? “殿下!”刘珠儿站起身,也不再挣扎被握住的手,另一只手按下了检测心脏的按钮,机器发动,指针跳动,上面显示温熙玄的心跳一百二,心率不稳,似乎有些不对头。 “殿下,你吃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 “为什么心跳这么快?难道是药效过敏?不对啊,不像是药效过敏的症状,还有别的不对吗?” 温熙玄白着一张脸,那双桃花眼死死的看着刘珠儿,瞧着她因为那个机器突然的不对而表现出来的焦急,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兴奋和高兴来,看了刘珠儿很久,久到机器已经发出了警报。 “哎,不对,殿下你一定是吃了别的药,是不是?快说啊!”刘珠儿急了,为什么就突然心跳加速了? 她一直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机器,会不会是机器发生了故障,还是所用的药物有了副作用?难道是刀口感染?可也不会导致心跳加速啊?! 一直在紧张的分析着一切因素的时候,刘珠儿突然停住了。 温熙玄好笑的瞧着她,“怎么?” “殿下,你是见到了很久没有见到青梅竹马清梦所以才会这样吗?可要殿下伤心了,您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能亲亲抱抱,不能同床共枕,更别想别的一些事情,所以收起的你心吧!” 刘珠儿怒哼一声,将机器的电源拔了,没好气的甩开温熙玄的手,“还有,殿下,男女授受不亲,您以后要注意,尽管我们现在是夫妻,可我刘珠儿也不会与你发生任何关系。” “……” 温熙玄的脸色一僵,上扬的嘴角就撂下了。 “殿下,一切正常,按时吃药,按时吃饭睡觉,不出五日您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刘珠儿的语气变得冰冷,留下最后一次的药放在了桌子上,“我走了。” “回来。” 不等刘珠儿走出门,温熙玄就叫住了他。 “还有事吗殿下!” “本殿下何时叫离开?” 言外之意,没有叫你走你就不能走。 “殿下,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走就走。刚刚打搅了殿下与人私会,是我的不对,我现在要去将人喊回来。” 怎么三句不离清梦呢?温熙玄有些纳闷的皱皱眉,低声说,“她只是一个故友的女儿,临终前拖我照顾。并非是青梅竹马。” 为什么要解释? 刘珠儿很是不接受,可她听到这个说辞脸色也真的就缓和了不少,身子一口气,将刚才莫名其妙的火气压了下去,“殿下无需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 “也罢!”温熙玄的语气一缓,说道,“白静轩,你可以与他合作。” 刘珠儿将迈开的步子收了回来,坐在了椅子上,想着今日的事情,沉默了良久才说,“殿下的意思是不惜将整个太子府也摆在明面上吗?” “正是。” 可是…… 第98章扰我清梦的清梦 温熙玄的这个决定却将刘珠儿放置在危险之中。 刘珠儿没有将这个顾虑说出来,出于内外权衡,她也只能这么做。但,内心,终究是不好过的。 “好,全都依照殿下的安排。” “你有什么看法?” 刘珠儿的看法似乎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了,她微微垂眸,脸上不着一丝不悦,只撤出一张笑脸来,抬起头,看着他,“我没有看法,殿下的安排很好。” “嗯!今天你留在太子府吧!” 不知道这个说辞是温熙玄的祈求还是在命令,语气温和的叫刘珠儿以为他说的话不过是梦话,可刘珠儿还是不愿意留下的,莫名的不想。 她沉声说,“刘府我暂时走不开,不能回来,殿下的伤已经差不多了,至于殿下的蛊毒暂时稳定,相信最近时日之内不会毒发。” “……”温熙玄一愣,侧目看她,诧异的发问,“你近些时日都不会回太子府了吗?” “……正是。” 尽管话语很难说出口,可她还是脱口而出。 “为什么?” 为什么? 温熙玄你做任何事情的事情可有考虑过我的想法?你可曾在我豁出去性命救你的时候是否对我完全相信?就算在这个时候你还在对我表示怀疑,不然你温熙玄这么可能叫香丁跟着我?如此,与你只是合作,你的行踪我不过问,可我的行踪你了如指掌,现在不顾一切的将我置于危险之中。温熙玄,你做的够绝了! 刘珠儿的内心戏很复杂,可她终究还是没能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面无神情的她微微垂眸,沉默着。 温熙玄也没有再追问,身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痛了。可心中却只想一个问题,她刘珠儿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珠儿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在瞪着他继续挽留还是叫他说一些关切的话?算是自己内心中一片小小的柔弱在作祟吧,她依旧坚强的说,“殿下,我走了!您保重!” “……”温熙玄一怔,心下一跳,“你不回来了?” “回来。” “什么时候?” “我想回来的时候。” “不可以。” “为什么?”刘珠儿觉得有些怒气,可怒气来的太突然,叫她也觉得很不耐烦。 “因为本殿下不愿意。” “我……”刘珠儿很想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有钱我愿意,你管不着。可话到嘴边,她却很是尊重的说,“好!不过今日不成。” 留下话,刘珠儿不等温熙玄再对她说话,刘珠儿的脚步已经飘出了房门,听得那木门关紧,“碰!”肚子里所有的话都被关进了肚子里。 又是一次不愉快的见面,刘珠儿觉得,是否自己与温熙玄命理八字犯冲啊? 如此,心神不宁,今日也一件事情都没有促成,加之夜里。 清风徐来,她越发觉得自己的嗅觉好的有些过分,为何那萦绕不去的胭脂味道总是在鼻翼前飞动,她有些怒气的扫了一眼一片漆黑的太子府,径直往外面走。 推门出来,就瞧见了早早在这里等着的丁香。 “丁香,你不留在太子府了吗?”刘珠儿兀自走下台阶,站在丁香跟前打量她,小丫头体力充沛,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脸色更加红润了。 “娘娘,奴婢想跟着您去刘府伺候您,那点小伤就不算什么了。” 嘴甜的小丫头就是讨人喜欢,尽管刘珠儿知道,她是受了温熙玄的命令去刘府监视她。 可刘珠儿还是笑着说,“行吧,去了我也好好的给你瞧瞧伤口。” “嘿嘿,谢谢娘娘关照。” “走吧,天色不早了,起轿!” 轿子微微荡漾着,丁香的话就传了过来,“殿下才刚叫人去请清梦姐了,所以奴婢就来伺候娘娘了。” 丁香不是个喜欢多话的孩子,可见这句话是温熙玄故意要她说给刘珠儿听得。刘珠儿歪歪嘴叫,没有发问,这件事也不需要她发表任何问题,不禁在心底使劲的敲打了一下自己,她日后一定要对很多事情漠不关心才行,不然,以后如何脱身? 如此想着,轿子内的她就保持了沉默。 没有听到刘珠儿的提问,丁香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一路上相继无言。 到了刘府的大门外,瞧着大开的府门,刘珠儿很是满意的率先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面灯火通明,来往的丫鬟和小厮们也主动上前见安,如此可见,花氏就是别刘兆坤的段数高上一筹。从内到外,从前到后,所有面子上的事情花氏都会叫你挑剔不出毛病来。 为此,相信,她今日的要求也会被接受。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实在没有胃口,所以丁香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刘珠儿一口也没有动,草草的洗了脸就躺着去了。 脑袋占到江南刺绣的软枕上,刘珠儿的双眼皮便开始打架,不多时,那困住她深思的清梦就将她勾走了。站在外面的丁香瞧见刘珠儿已经熟睡,吹了灯盏,拔了蜡烛,瞧瞧的出去,将木门轻掩,自己也回房了。 可不想…… 那饶人清梦的“清梦”却为何钻进了刘珠儿的梦境之中,惊的她连连冷战,最后终于从恶梦中惊醒,坐在了床上,呆呆的望着被树枝敲打的窗棱。 “该死!”她对着漆黑的光线低骂一声,这困意就全无了。 坐在那里发了会呆,她将被子一撩,蹬上鞋子,批了衣裳,绕着窗子前的那只硕大的书桌走了一遭,才停下脚步站起窗子前,垫脚看着远处那些被风吹皱的涟漪。 刘府到底是财大气粗的地方,不管刮风下雨,不管是否节日平常,那院子里总会点着不少于五十只的琉璃花灯,将每一个地方的景色都照应的异常的绚烂多彩。 放眼望去,那些美景美水美花,将整个刘府装饰的更加艳丽非常。 站在高处,瞧着那些美景,刘珠儿的困意更是全无。 脑子里一片混乱,却在混乱的思虑之中独有两条线路清晰分明;一条是父母的血海深仇;一条便是温熙玄。 血海深仇要报。 可是温熙玄…… 那是什么呢? 刘珠儿自己也搞不懂,她便硬生生的伸出一只尖利的手指,将那条线斩断,顿时脑子里一片清爽,面色如霜,对于温熙玄她只有听之任之,一切服从。 “叮叮咚咚……” 房梁之下不知被谁挂上了风铃,夜风之下,吹动的风铃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彼时,隔壁的房门被推开,丁香拖拉着一双鞋子匆匆的跑了出来,直奔那边的茅房,手里没有提着灯盏,却瞧见她一路只是顺着光亮的地方急形,最后猫在了一处高高的草棵前蹲下,左右一望,退了裤子,开始一脸的爽意。 刘珠儿歪头笑了一下,将窗子关上,便倒头睡觉去了。 翌日。 天刚刚蒙蒙亮,丁香便敲响了刘珠儿的房门,不等刘珠儿醒过来丁香便推门走了进来,凑近她耳畔说,“娘娘,是刘家夫人过来了,说找娘娘有急事。” 刘珠儿不舍得从沉睡中醒过来,只哼哼了两声,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搅,翻个身又去睡觉了。 不知这一回笼觉叫刘珠儿睡了多久,只瞧见她抬头瞧着外面暴晒的烈日直射屋内,那光线就打在她的脸上,她懒洋洋的伸了个腰身,从被子地下探出头来,瞧了一眼坐在跟前的花氏。 “伯母来的可真早啊!” “娘娘,不早了,已经晌午了。” 丁香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椅子上传过来。 刘珠儿愣了一下,睁开眼瞧了一下才知道,不是自己眼花,是那花氏真的当当正正的坐在自己的床榻边上,而丁香就坐在不远处的圆凳子上。 怎么刘家人都有看人家睡觉的毛病?上次刘月容如此,现在花氏也如此?是不是当她将娘俩都毒倒的时候,那坐在这里看着她睡觉的该是刘兆坤了?! “丁香,为何不给刘夫人倒水喝啊?”刘珠儿依旧有些睡眼惺忪,像这种两辈子才修来的回笼觉她觉得实在太享福了。 “娘娘,刘夫人说有要紧的事情,水便不喝了,只等着娘娘醒过来呢。娘娘,您要不要先吃些东西啊?”丁香走上前,将刘珠儿扶起,乖巧的给她捏着肩头。 “唔……”刘珠儿伸着懒腰,全身舒爽,“好吧,是有些饿了。伯母在这里等了多久了,丁香怎么不叫醒我呢?” “娘娘,奴婢已经叫了您三次了,您都没醒啊!” 刘珠儿愣了一下,不想自己睡的还真是沉呢,她无奈的笑笑,“可能昨日太累了,扶我起来。再给刘夫人添置一副碗筷。” 花氏一直未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瞧着刘珠儿,听得刘珠儿要添置碗筷她才站起身来,“娘娘,说完话我便走,不留在这里吃了。” “哦!”刘珠儿蹬着鞋子,有气无力的应着。 瞧着丁香也在,花氏却没急着说。 刘珠儿瞧着花氏的脸色,对她说道,“丁香不是外人,说吧!”尽管刘珠儿也想将丁香支走,可她知道,就算支走了丁香,这件事温熙玄也会知道,索性就叫她光明正大的听着,免得温熙玄再对她有所怀疑。 花氏愣了一下,见丁香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沉思了一下,终是有些无奈的开口,“东西我会给你,可是我不能给你全部。其余的要求我们都答应,只是……” 第99章不回去 往往很多事情都会在只是那里面,所以刘珠儿就及时将花氏的话打断了,“只是你要是有的要求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叫刘月容的药不起任何作用。相信,花氏会横梁出这里面的好与坏吧?” 花氏身子一怔,震惊的看着刘珠儿。 刘珠儿将双臂展开,等待着丁香为她穿衣系扣,那双眼带着还未从梦境中扯回来的困意,可她却一直清醒着,又说道,“本宫知道伯母也想开条件,可是本宫不答应。就像伯母说的,凡是不能有例外。” 这件事便是花氏在威逼刘珠儿进宫的时候在刘兆坤身边说的那句话。 若不是这句话,刘珠儿岂能会反驳说,“我就是例外,我不会进宫。” 更不会招致刘兆坤的毒打。 花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听得刘珠儿势在必得的又说,“是伯母非要逼着本宫将刘月容的事情说出去,不然本宫也不想将这件事搞的这么复杂,现在天下人都知道刘月容在段王府出了些事,知道的还以为只是失了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玩够了不要的人给送回来了。呵呵……伯母应该知道外面的传言会多么厉害吧!” 花氏的脸色更加的白了,她有些颓然的坐在那里,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些不见刀刃的话语像一只只利刃直戳刘月容的心窝,可痛的却是她的心。 “娘娘,可是这件事你如何做保证说你的药水便是真的呢?”花氏压抑着心中的不甘继续问道。 刘珠儿笑了一下,吐出漱口的茶水,轻轻擦了一下嘴角的水痕,“你大可不相信啊!” 还不是你的内心的贪婪在作祟,不然你如何就要答应刘珠儿的要求呢。 “我……”花氏一时气憋。 面对着刘月容的后半生和她的清白,似乎花氏对刘珠儿的药水的怀疑也存在不了多少沉重的价值。 “还有……”刘珠儿擦干净了脸,那困意就被一扫而尽,坐在铜镜前看着侧身之后的花氏,“伯母大可以将药水扔掉,我们的交易便也不再作数,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您呢,继续守着您的银子过日子,刘月容呢继续等待着被人说三道四,或许有朝一日她入了段王爷的府邸,成了段王府,也或许段王爷没有发现,可是……” 话锋一转,刘珠儿侧身瞧着她,问道,“您又能如何说本宫所说的那些或许里面都会发生呢?” 如此散下来,还不如相信刘珠儿的药水是真的,至少还以搏一搏。 “药水就放在伯母那里,或许伯母可以自己先试一试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花氏的眼前一亮。 刘珠儿没有急着催促,只在丁香轻轻的敷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便站起身,“本宫该用膳了,伯母不与本宫一起吗?” 花氏摇摇头,站起身来,对刘珠儿轻轻施了施礼,“谢娘娘,可我现在要去照顾老爷了,怕是……” “嗯,既然不见伯母甚是想念,伯母去忙吧!哦,对了给伯父代好!” 刘珠儿将刘兆坤毒成了老年痴呆,现在却要花氏给他代好,许是好不了,还能一下子将刘兆坤气死。 “娘娘,这个菜口味如何?” 刘珠儿嚼着嘴里的青菜,看着花氏渐渐走远,微笑着对丁香说,“很好,你亲手做的?” “是啊,奴婢从前经常做,殿下也喜欢。” 刘珠儿的嘴角微微顿了一下,突然就觉得嘴里的味道变了,可微微变化的神情还是在她眨眼的功夫便摒除了,笑着夸赞丁香,“很好,今日晚上再做吧!” 丁香嘿嘿一乐,又夹了一只放在了刘珠儿的碗中。 “丁香,今日本宫要出去一趟,你可要陪着?” 身为娘娘竟然在问一个丫鬟是否要陪同,这可叫丁香有些意外了,但是丁香到底是丁香,不愧是温熙玄亲手调教出来的小丫头,自知看出了刘珠儿心中有些什么事情,并且是不希望她知道的,瞧着刘珠儿的发问,便摇摇头,“娘娘是要出去玩儿吗,那丁香跟着岂不是会扫了娘娘的兴致?” 真是听话又乖巧。 刘珠儿满意的冲她点点头,将筷子一撂,“成,那你回太子府看看殿下吧!” 言外之意,那你去给温熙玄打报告吧! 丁香脆生生的应了,开始收拾碗筷。 刘珠儿则自己出了刘府大门,没有乘轿子,只拦了一辆马车,去了花海园林。 今日无心赏景的她径直去了昨日与白静轩分开的凉亭,站在凉亭之内,她瞧着脚底下的滚动的河水,听着微微扫来的风声,看着那些扭动腰肢的花枝,心思沉淀等待着她正等待的来人。 一刻钟后,白静轩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了刘珠儿的跟前。 “娘娘!” “来了。” “叫娘娘就等,请娘娘恕罪。” “是本宫来早了。” 白静轩默默起身,瞧着刘珠儿,问道,“娘娘是否有心事?” “是啊!”刘珠儿没有迟疑的回答,片刻后笑着说,“难得一遇知己,还以为昨日小小的聪明会得不到任何回应,不想白公子竟然猜着了。” 白静轩也笑了一下,说道,“娘娘从太子府上回刘府的途中已经两次放下垂帘,若非是暗号便是想要进阴阳阁与在下说些事情。可娘娘的轿子没有停下,说明那两次没有任何征兆的撩开垂帘便是时辰了。” “呵呵,为何白公子就认为会是今日晌午之后而不是夜里呢?” 两点钟头在这里的计算方式大概就是晌午过后多一点得十分,夜里的话就是深夜三点一刻。幸得刘珠儿自己的翻看了不少这里的书籍,不然还真的不好传达一些特殊的信号。 白静轩瞧着刘珠儿那双一直带笑的眼,说道,“可见娘娘也对戏文有所研究。” 白静轩说的不错,正是一本戏文上记录着便是很多年前的一场战役,那次战役之中便有关于这个安好的记载,两方距离较远的相互传递信号,叫另一方恰时的受到,才不至于被敌军发现,及时搜救。 刘珠儿轻笑一声,打趣道,“可里面的两人却是佳偶啊!你我吗,却是……” 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呢?刘珠儿故意留下话头叫白静轩自己填补。 “自然是挚友。” 又是挚友。 刘珠儿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白静轩难得的见到刘珠儿脸上的神情变化,也跟着愣了一下,微微发笑,“是在下唐突了,可是吓着了娘娘?” “啊!无妨,只是对挚友这个称呼表示一番怀疑罢了。” “是否在想这个挚友的距离?”白静轩就像一个解说的老先生,脸上的神情依旧毫无变化,说道,“志同道合,互相尊重的朋友。不知这样解释,娘娘可还满意?” 没有猜忌,没有怀疑,只有志同道合的亲密关系,像上一辈子在与刘珠儿关系较好的以为国外友人,两人都是医学界的专家,见面虽然少,可是彼此之间的联系却很频繁。有时会因为意见不得在邮件里大吵一架,有时会因为意见相同在邮件里互相倾诉。 那种关系持续了很多年,直到她死。 那么,现在她和白静轩之间…… 或许不单单如此。 “白公子,如果本宫答应了你的请求,现在本宫该如何做呢?” 白静轩愣了一下,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瞧着刘珠儿,良久,不多申请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娘娘同意了?当真?娘娘会每隔三日便去阴阳阁小坐吗?” 刘珠儿瞧着白静轩的笑脸,也跟着清爽的笑了起来,连连头,“当真,本宫决不食言。” “好,好,太好了!”难掩白静轩的喜乐,叫他兴奋不已,一连三个好字,惊叹的声音在小小的凉亭之内想起。 “那么……”白静轩愣了一下,瞧着刘珠儿,憋在嘴里的请求就要收回来。 刘珠儿却率先开口,“可以。反正最近也闲来无事,本宫现在就可以过去,不知白公子可反对?” “怎么会?哈哈……娘娘请!” 白静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修长的手指就摆在了刘珠儿的跟前,而后笑脸迎人,“娘娘请!” 刘珠儿斜睨了他一眼,迈步前行,而后将一个东西扔在了河里。 不多时,两人远去,一个黑影纵身飞过,双足如蜻蜓点水一般沾到了河岸面上,只留下一条涟漪,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便被黑影收走了。 一刻钟后。 出现在太子府的香丁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奉上手里的东西。 站在温熙玄一侧的清梦却主动将东西拿走,放在手里,没有及时将东西交给温熙玄,为温婉的说,“王爷,还是不要操劳了,您该歇了!” 温熙玄的眸子一跳,看着她,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没有说话。 清梦瞧着温熙玄那突然变化的眼神,无奈的扁扁嘴,将东西交了上去,“殿下,奴家也是担心担下的身体。”说着,将东西交到了温熙玄的手里。 温熙玄没有去看她,而是说,“出去吧,有事叫你。” 清梦愣了一下,终是咬住薄唇,无奈的走了。 木门轻掩,温熙玄才将东西打开,里面豆粒大的几个字,“不回去!”像一个个刺中了温熙玄的眼珠子的毒刺,惊的他瞬间将东西扔在了地上,“混账!” 瞧着地上那个随着不明物体滚动的字,香丁微微蹙了一下头,就要开口说话,“……” 第100章喝醉了 可刚要张嘴,温熙玄一声怒吼,“再去,跟着。” “殿下!” “说!” “娘娘如此安排已经有娘娘的用意,您已经答应了白静轩的要求,为何还要娘娘回来?” “……” 香丁的问题叫温熙玄一时间没有了回答的话头,他沉思了一下,绷着脸说,“塞外的事情有所变故,段王那里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此刻正有大批的杀手赶过来,不是针对我,而是她。” 上次在宫内的事情已经叫段王彻底的对刘珠儿起了杀念,刘珠儿还要在外面大摇大摆的走动,岂不是去送死了?! 这件事是想香丁查到,他自然知道来龙去脉,也知道刘珠儿在外面会遭遇杀身之祸,可她刘珠儿要去白静轩那里不是温熙玄主动同意的吗?! “殿下,现在娘娘就在阴阳阁。” 香丁没有直接说,更不能出口职责,是能旁敲侧击的说。 温熙玄冷哼一声,“大可叫别人去,太子妃是什么样子谁人见过,易容这件事换做任何都可以做。答应是一回事,如何做便是另外一回事。将她叫回来!” 香丁楞了一下,才拱手领命道,“是殿下!” 其实这样的做法刘珠儿早该知道,可她就是装作不知道,不但如此,更要亲自前去。不过是在不知道段王爷有所行动之前,现在正坐在阴阳阁的她正与白静轩面对面坐着,浅浅的饮着温酒,笑容满面,好不惬意。 “娘娘好酒量!”白静轩笑着将酒盏斟满,又叫人提了一壶过来。 刘珠儿却摇摇头,将酒盏推开,“不了,酒过三巡,我已经醉了。” “如此,罢了。”白静轩却自己将酒盏饮尽,笑着看着双颊绯红的刘珠儿。 四下无人,白静轩随意的提着酒壶站起,站在窗子前,遥看外面的风尘,“娘娘可知,你我联手对付段王,这件事依旧不能水到渠成?” 陡然降下来的声音温度叫刘珠儿的酒意醒了大半,她微微坐直了,瞧着白静轩的背影,似乎时间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她正在一个病毒项目做着最后的冲刺阶段,那个挚友便从国外赶了过来,一直强调她的做法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自己的观点为何会与她的观点相冲,直到誓言结束,他也在为自己的阻拦找借口辩解,却对刘珠儿的结果一改否决。 后来,像个很多个日日夜夜之后,他的一封邮件道了所有,原来是因为他觉得她将这种病毒研制出来,会对整个人类有威胁。 一直致力于研究的她向来不会考虑那么多,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只是一个研究人员却不似他成为了一个科研小组的专家。 又相隔了多年,她终于懂得当年他所说的那些理由,不是牵强而是更多的思虑,可了解那种感受的她却在不就之后无辜的送命了。 那个时候,像极了现在的她和白静轩。 两个人就这样一坐一站,一个愁容满面,一个心思混乱。 “白静轩!” “在,娘娘。” 白静轩回头,手里提着酒盏,背后是那渐渐落下的白日,烈日的余辉将他整个人笼罩,像镀了一层黄色的外衫,“你如此说,就表示你想报仇了?可是……”刘珠儿将话头一转,带了几分犀利,“你可会知道,我是否也与你一样也要报仇呢?” 白静轩微微愣了一下,走近她,挡住了身后的大片光芒,低头瞧着刘珠儿那微微发红的双颊,那双同样带着酒意的双眼,“娘娘,您若不是带着报仇的心为何一心要留在太子府却不是宫内呢?” 期间的乌龙白静轩不知,可苏醒过后的刘珠儿大可继续将这件事闹大,最后走近宫内,住进更大的金丝笼里面等待着皇帝驾崩,她就带着绝望和一切的不甘走向皇陵。 “或许,我只是想嫁给太子呢?” 白静轩的身子一顿,打量着刘珠儿,忽而走的更近了,低头说道,“娘娘,您看清楚,看清楚……”白静轩指了指身后的街道,街巷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然而,在那热闹的人群之中,有几个是平头百姓,有几个是真的欢声笑语?! “娘娘,嫁给太子,你就可以摆脱命运了吗?您的仇就可以报了吗?天下乌鸦一般黑,您要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白静轩似乎很激动。 刘珠儿有些发怔,仰头瞧着他,忽而温暖的笑了一下,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白静轩,你不要忘了,你也是看在本宫是太子妃的面子上,不然,你为何会找到我,为何会现在找到我?” 白静轩一愣,微微发愣,却没能回答她的发问。 “白公子,本宫想,你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是吗?还是说你也没有找到更有效的方法?锄强扶弱,报仇雪恨,斩杀奸臣,江湖道义,呵呵……”她轻笑了一下,说道,“白公子的想法还真是叫人的脑子一片清明呢!你为了能够拿到白家的祖宗牌位,找到本宫,你为了报仇雪恨找到本宫,现在却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可是您可曾知道,本宫如今也是皇家的人呢?呵呵……” 刘珠儿有些脚软的走到窗子前,低头瞧着街上的熙熙攘攘,“白公子想要报仇,却不想因为皇家的身份将坏人除掉,您真是异想天开啊!” 白静轩的眉头微蹙,那紧抿的薄唇之上满是愤怒。 “你想到从前的仇恨,想到现在的处境,你要血刃仇家,可却发现你所认识的我也是皇家的人,所以你以为你的仇恨之中便多了一层污秽吗?呵呵……”刘珠儿竟笑出声来,扭身看着他,厉声继续说,“可是也只有这样本宫才会与你合作,本宫才会报仇,本宫才会在答应你的要求在阴阳阁,才会与你这个身份不明,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待在一起。因为,本宫的背后是太子,本宫的一切安危都在太子手上。呵呵……是不是很可悲?笑话!不可悲的人生岂能就是我刘珠儿的人生,我可就是这样,你以为你所认识的认知的那个刘珠儿便是无所不能的人吗?她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将所有的事情做成么?错了,白大公子,你错的离谱!” 白静轩紧紧的盯着刘珠儿的双眼,瞧着她的脸,看着她微微激动的神情,听着她的慷慨陈词,句句在理,字字戳心,每一音调都在戳痛她的心。 “我……” 刘珠儿歪着身子靠在窗子上,头抵在窗棱声,依旧微微带着笑意,“白公子,你的怀疑还真是特殊呢,依本宫看,你我没有合作的必要。而且,鬼知道刘家的山庄里面是否有白家的祖宗牌位,呵……” 真的是喝多了,刘珠儿的脑子完全跟不上嘴巴的节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导致她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当她被香丁的轿子抬着回太子府的时候,刘珠儿的脑袋还是西瓜那么大。 丁香从太子府的府门内出来将刘珠儿横着出来的时候便闻到了特别大的酒气,一面嘀咕一面斥责香丁怎么不早早的带着刘珠儿回来。 “我也没有想到娘娘会喝那么多的酒!”香丁很是委屈。 “快别说了,殿下现在还在生气呢!” 香丁只迟到了一刻钟,刘珠儿就已经醉倒在了阴阳阁了。找到的时候,白静轩正安排丫鬟们给刘珠儿醒酒。 先不说香丁的脸色,就说现在躺在那里快要杀人的温熙玄的脸色也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堂堂太子妃独自与人在阴阳阁饮酒,并且酩酊大醉,对方还是一个单身男子,说出来这个事情可就成了京都乃至整个东燕的话柄了。 温熙玄本打算安排人易容成刘珠儿的样子去阴阳阁,去个两三日那阴阳阁的名声也就对打出去了,却不想,这下子倒是省了不少时间和人力,刘珠儿的本事真是大的叫温熙玄也拍手称快,怒火冲天了。 “刘珠儿!” 温熙玄的咆哮声从屋内传来。 惊的门外的丁香和香丁身子一跳。 “你倒是厉害,给我过来。” 是的,太子府上的醒酒汤真的很见效。 刘珠儿已经清醒了,虽然还有些头昏,不过已经能够行走,且能看得清眼前的人了。 “殿下,你发什么脾气,这件事本就是你亲口答应。”似乎刘珠儿还带着几分怨气。 “住口!”答应是答应,可谁叫你这样胡作非为,还主动上门故意丢开丁香的陪伴,喝酒喝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温熙玄现在要是能站起来,恨不能牵手撕碎了她。 可是啊,他还站不起来。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温熙玄已经快要疯了,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懂得女人该有的温婉? “……” “你这样无疑是将自己置于死地,温懿已经派人四处安插杀手,你却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阴阳阁,还将丁香支走,你找死。” “……” 某人继续装糊涂。 “你独自出府,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刘珠儿,你是真的愚蠢还是假的聪明?” “……”某人有些不愿意了,不过依旧未吭声。 “刘珠儿,你说话!” “……” “刘珠儿!” 咆哮声顶替五百只鸭子。 “你不是不叫我说?”刘珠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你,你给我过来。” 温熙玄想掐死她。 刘珠儿会意,点点头,走了过去…… 第101章狐媚子 抬手将手里的东西送了过去,“掐死我可以,不过这个先收着。” 温熙玄一愣,看着刘珠儿手中的东西,那一直打结的眉头就舒展开了。 “殿下不是正缺少资金吗?这个是从花氏那里得到的一部分,余下的一部分会在几日后拿到。不过也不是花家的全部。” 什么? 温熙玄愣住了。这件事是从前温熙玄的一个无意间的想法,那个时候塞外兵马才调遣回来,缺少足够的银子增加粮草,却不是真的要将主意打到刘家的头上。 尤其,现在更加的不想。 可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想法便叫刘珠儿知道了? 温熙玄觉得有些心慌。他看着刘珠儿的脸色,忽而无奈的笑了一下,“本殿下不缺少这些。”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会拿刘珠儿的一分,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他可不会叫第二个温懿和刘兆坤。 “太子殿下不是一直缺少银子用吗?我听说了此事,所以殿下还是拿着吧,毕竟……”毕竟我刘珠儿与你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为救我,我无以为报,给你点银子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样的话似乎带着微微的怒火,尽管没有说出口,但是藏在心中和脸色上依旧叫温熙玄看出来了。 瞧着刘珠儿手中的银票,温熙玄吞了口怒火,强压下火焰问道,“你如何知道?” “猜!” 在回来的时候,丁香将花氏塞给她的银票子交给刘珠儿的时候,她便打定主意将这部分银子给温熙玄,不是因为他责怪自己,也不是因为她想收买他,而是因为刘珠儿觉得,既然是合作,他温熙玄给她的是安全保障,那么她应该有所表示吧! 边塞的事情迟迟不动身,若兰一直停留在这里,更因为外面的那些传言说东燕如今已经是镶了金边的空壳子。国库空虚,身为太子的他又不能在外主动动用国库。如此,她能够还给温熙玄的除了铲除段王便是资金。 “拿着吧,我是无偿奉献,殿下正是缺少银子的时候,我呢又没有任何可以帮着殿下的地方。所以……”刘珠儿将银票往温熙玄的怀里一塞,还不忘帮着抚平被她扯皱得衣裳,冲他无声的笑笑,“拿着,拿好,过期不候。还有……”刘珠儿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薄唇,继续说,“其实,我刘珠儿的性命,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 “咚!” 温熙玄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看出,带着毒刺一样的一句话将他的心彻底的戳痛了。 刘珠儿自己对他亲口说自己的命不重要,就是在告诉他,不需要对他对自己另眼相待,因为她不喜欢,不接受。 虽然说现在两人暧昧不明。 “你……” 刘珠儿依旧保持微笑,优雅从容,淡定无奈,瞧了一眼架在温熙玄四周的仪器,“殿下早些歇了吧,门外的清梦姑娘可等的多时了。哦!”刘珠儿从怀里摸出一只透亮的瓷瓶放在了温熙玄的手里,“现在殿下也可以动动身子了,这个可以增效时长,耐力持久,呵呵……保证清梦姑娘喜欢。” 温熙玄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他怒瞪着刘珠儿,顾不得手臂上扎着的针,一把拽住了刘珠儿的手,“你说什么?” “我说话!” 刘珠儿用了三成的内力将温熙玄的手扯开,低头扫了一眼手臂上的捏痕,不着痕迹的将脸上的不快摒去,扭头就走出了房门。 几乎是用逃的方式,速度之快,连被封拽住的头发都没有丝毫的停留。 站在门外的丁香和香丁偷听的两人听得刘珠儿的脚步声走近,瞬间走远,却有些慌乱的看到刘珠儿从容的走出来,纷纷上前,“娘娘……”说话的是丁香。 “咱们回去吧,丁香,这里我还是有些住不习惯。” 话是对丁香说,可刘珠儿的眼睛却看向那边的清梦。她很快的收起脸上的不快,扭身向着门外走,脚步及其的稳。 屋内。 “啪!” 温熙玄将怀里的瓷瓶摔在了地上。 闻声而来的香丁推门进屋,瞧着挂在那里完好无损的吊带瓶子安心的说道,“殿下,可是输液快结束了?” 对于新鲜词语,香丁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拿走!” 香丁走上前,瞧着地上的碎片和温熙玄从怀里掏出来的银票,愣了一下,接过银票,“殿下,这……” “拿给若白。” “殿下,可是边塞一事?” “……”沉默了片刻,温熙玄说道,“重修刘家祖宅。” 香丁应声迎着,微微蹙眉想了一下,闻到了银票上熟悉的胭脂香才微微点头,“是,殿下!” 瞧着温熙玄那张带着怒火的脸色,香丁和丁香也听到了刚才两人的谈话,将这件事情在心中琢磨了一番始终是冒着被温熙玄训斥的风险说道,“殿下,娘娘也是一时误会罢了,殿下为何不解释清楚?” 温熙玄已经从一处贪官那里得来的全部的储备,尽管暂时只能够解燃眉之急,可也不需要再对刘家人动任何心思,毕竟刘珠儿是刘家人,他身居太子之位,竟然抱着这样没有出息的窥探媳妇娘家的银子真的不是大丈夫所为。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对刘珠儿动了…… 那余下的事情温熙玄不敢去想,越是如此的想他越会怒火大增,“滚出去!” 香丁那满肚子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还是被吞了回去,只得无奈的对温熙玄重重的一点头,“是,殿下!” 正坐在轿子里面的刘珠儿亦是带着几分怒火,可她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想了一边也没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生气。 瞧着自己身上的花裙子和那双她极爱的绣花鞋,良久,“丁香,停下。” 轿子就停在了路边上,刘珠儿坐在轿子里面沉默良久,才从轿子里面走出来,瞧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从怀里摸出几颗银锭子扔给了丁香,“去那边买写败火的东西回来。” “娘娘,那些东西咱们府里都有。”丁香瞧着刘珠儿的脸色,欲言又止。 刘珠儿也不去看她,提着裙摆自己就要走过去,“府里面的东西以后少吃,还是外面的干净。” “娘娘,府里面的都是宫内特供的当然是好东西了,娘娘您等等我啊!” 刘珠儿没好脸色的看了她一眼,“就因为是特供的才不好。要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为了特供挤破了脑袋往京都走,又有多少人为了能够得到这个东西而故意残害百姓,甚至不惜残害自己的亲人。呵呵……我不过一个蝼蚁,何德何能要嫌弃百姓的东西,更凭什么要介意殿下如何去想。他想杀便杀,他想我死我便死。无外乎是白骨一堆,无外乎是尸体一具。终究我是一个多余之人……” 说到底还是刘珠儿在意府内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青梅竹马”。 丁香有些发笑的瞧着刘珠儿,无奈的皱了皱眉,“娘娘啊,那清梦姑娘是殿下的亲眷,您是殿下的妻子,这里面还是您近一些啊!” “屁话!”刘珠儿冷哼,“本宫却要与一个毫无地位的女子争宠吗?” 争宠? 刘珠儿为什么能够在自己的嘴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无奈的蹙了一下眉头,“回去!” 紧跟其后的丁香亦是无力的轻声应了一下,“哦,娘娘您慢着些!” 坐在轿子里,她便开始为自己刚才的那种想法表示气氛,暗骂自己的不争气和无用。平白无故为何就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简直可笑至极。 “娘娘,丁香瞧着那边的景色很好,不如去看看啊?”丁香跟在轿子旁边,有些心虚的探听着刘珠儿的话。 “……” 刘珠儿坐在轿子里没有坑声。 “娘娘,殿下那也是为了娘娘啊,您想啊,殿下现在身体不适,您又在为刘府的事情为难,所以殿下不想您总是两头忙碌,就找了个一个人替您分担,娘娘您说不好吗?” 自然是不好,刘珠儿的事情何曾需要人家来分担,并且是一个满身狐媚子气息的女人?! “娘娘,您何必与一个外人计较呢?”丁香以为,那个女人对殿下也不好,那总归还是外人来的。 外人? 对于温熙玄来说,刘珠儿就不是外人了吗? 刘珠儿对着面前的空气拧了一下眉头,肚子里的火气就更大了。 “娘娘……” 瞧见刘珠儿依旧对她置之不理,丁香又唤了一声。 彼时,刘珠儿便轻轻的应了,可心里的火气却没有消。 “娘娘,咱们快到刘府了呢,过会儿附近就没有店铺了,您真的不买一些东西回去了吗?” 丁香瞧着那些街上摆放的东西真是美味可口,自己不吃,瞧上一眼就会觉得心情变好。为此,她想,叫刘珠儿也瞧瞧就不会气了。 可刘珠儿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闻声便应了一下,“买吧!” 丁香一乐,就提着步子跑走了。 听得丁香的脚步声,刘珠儿的心情依旧紧绷着。清风从垂帘子向内吹来,撩开她额头前的碎发,那心中的积郁就少了几分。 千头万绪,便随着那清风一起吹散了。 当空的时候,她的心思百转千回,倾吐一口浊气,为自己连日来的郁闷表示不值得。听得外面的脚步声又近了,她将手伸出去,“拿过来,看看你买了些什么玩意儿!” 丁香愣了一下,笑着眯起双眼,将东西递了过去…… 第102章冤家路窄啊 将东西接在手里,刘珠儿便笑了。撩开帘子,瞧着丁香,再将眼神放在了眼前那些红红的果实上,笑着说,“死丫头,你还知道我喜欢这个?” 丁香眯起眼睛说,“平常看娘娘喜欢吃一些酸的东西,丁香就猜着了,娘娘是喜欢吃这口的,嘿嘿……娘娘,吃吧,我买了好几串呢。这个时候不快吃那糖渍就都流到身上了。”说着话,丁香伸出香舌,舔了一下流到手指上的糖渍。 刘珠儿瞧着她像只馋猫一样俏皮可爱,那心情就好了,娇嗔道,“糖葫芦这东西就是讨人喜欢。”瞧着一颗红艳艳的山楂裹着糖衣,她张开樱桃小口咬下一颗,没有急着咀嚼,而是含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冲丁香笑。 心情大好,刘珠儿也不急着往回去了,叫人将轿子停在了路边上,“丁香,我们出去走……” 话未说完,她“噗”的一声将嘴里还未吃完的山楂喷了出去,回身将手里那串的也塞给了丁香,“拿着!” 丁香愣了一下,顺着刘珠儿的视线看过去,神经顿时紧绷,微微靠近刘珠儿,“娘娘,王爷怎么来了。咱们不能跟他碰面的,娘娘您就对当做没看到,咱们从那边走,奴婢断后。” 刘珠儿却笑了,抬手将丁香的手挡开,兀自走了上去,抚了抚身,“王爷!” “呵呵……” 冤家住窄可能说的便是今时今日这个时候,恰如刘珠儿和温懿的碰面。好不好的宽敞大道她不走,偏生要走僻静的小路;本可以直接回刘府,她却非要停留在这里。所以正巧,吃着糖葫芦,哼着歌儿,搂着丁香就遇见了温懿。 扫把星! 刘珠儿在心底骂了一声,猜测着他能够迅速的恢复好身体还要出来走动也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不过既然遇到了,岂能再掉头就走?相信温懿能够当面相信,怕是想动手也不会趁现在。刘珠儿也不想叫这个时候被温懿抓住了尾巴说她不懂规矩,回头再叫温懿揪着不放,岂不是自讨苦吃了?! 刘珠儿心思百转,将温懿的算计了个遍,面上热情的冲着他笑着说,“王爷,您今日个真是好雅兴啊,竟然也来这等小巷子吃些新奇的玩意嘛?” 温懿温和的冲她笑了一下,手里的扇子便唰的摊开了。瞧着刘珠儿嘴角上挂着的糖渍,他的眼睛笑的更加的弯了。 “珠儿!” 又是那么及其暧昧的一声轻唤,叫刘珠儿浑身一颤。第一次听见温懿这样叫她的时候,刘珠儿还觉得他只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王爷,甚至不分辈分尊卑,不分男女之碍。相隔几日之后的现在,刘珠儿非但觉得他及其危险,还是一个甚为阴险的小人,狡诈多变,恶毒、霸道。 一个叔叔身份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叫自己侄子媳妇的人,他的心能好到哪儿去?! 不过,那些都是道德问题,要眼前的这个神经外加杀人不眨眼、做事不安套路出牌的温懿讲什么道德,恐怕是不成。所以刘珠儿也便见鬼说鬼话,当做刚才的一声暧昧之极的轻声低唤是他说走了嘴,回礼道,“王爷!” 温懿的眼神带着浓烈的火,他极度暧昧的瞧着她,片刻才道,“今日天色尚好,本王出来游玩,便来了这里。不想……”他的桃花眼对着刘珠儿的身前扫了一下。 瞧着温懿的那双眼神,若非是生在这里,刘珠儿还以为他的那双眼睛带透视功能,这么一看就看到了她身上的皮肉,直奔她贴服在身体上的内衣内裤。 可刘珠儿瘦骨如柴,身上拢共没几两肉,尤其胸前的那二两肉也是浓缩的,如此没有看头的身材自己也懒得多看几眼,那么面对着温懿的那样打量,她索性便不在意了。 她还特意将身子绷着挺直,说道,“王爷到这里可找着了什么新奇的玩意?” 温懿的眼神一时间放了光,看向刘珠儿,“天下之大,本王要去的地方很多。可偏生来了这里,无外乎有一种原因,便是……”他对上刘珠儿的双眼,嘴角的弯度更甚,神秘的笑着,淡淡的道,“珠儿在这里,本王自然会出现。呵呵……” 刘珠儿在心底低骂了一声,“该死!”他温懿知道刘珠儿能在这里定然是咋就被手下人告知的,可她在明处,温懿的人在暗处,如此一来,刘珠儿一出现温懿就出现,这不摆明了了是刘珠儿特意在这里会情人吗,那说好听的是叔侄两人意外相遇,说不好听的就是说她刘珠儿故意勾引了温懿吗?! 不过…… 圆场还需刘珠儿本人。她也学着温懿的模样温和的笑着,淡淡的道,“皇叔今日好雅兴,可否是因为最近街面上新上的糖葫芦?听闻,味道极佳,具有童年的味道。呵呵……”如此胡邹的话,刘珠儿说的跟真的一样,她还不忘回头将丁香手里的糖葫芦拿过一串,递给了温懿,“皇叔,您要不要尝一尝?” 温懿看着她手里的糖葫芦,糖渍已经因为融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刘珠儿的那只细嫩的小手上也沾染了一些糖渍,他弯起凤目,瞧了许久,最后将扇子一收,扭身别开步子去,笑着说,“怕是不喝本王的胃口啊,不过……”话锋一转,他扭头瞧着刘珠儿,暧昧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沉,“倒是有新奇的玩意……”温懿的桃花眼似乎是带着电,直接勾住了刘珠儿的眼睛,而后笑眯眯的说,“远在天边就在眼前啊!” “呵呵……” 刘珠儿温和冲她笑了一下,心尖也跟着抖了一下。她在心底琢磨如何脱身,那温懿似乎并未要她离开的想法。刘珠儿也想到了,他温懿听说已经闭关了多日,这两日才出来,可没有想到,才出来就被她遇到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今天又踩着了狗屎啊! “珠儿,你很喜欢吃那个?”温懿的扇子唰的展开又收起,指了指丁香手里的东西。温懿的眼神从糖葫芦上移开,又一次落在了刘珠儿的身上,极尽暧昧,极尽——危险。 刘珠儿冲他笑,将糖葫芦交给身后的丁香,回身说,“是啊,王爷。那个是……” 刘珠儿的话未脱口,就被温懿抢了先,那说话的姿态当真配得上一个风流倜傥,“外甜内酸,红红润而香溢,呵呵……与珠儿很像啊!” “呵呵……”刘珠儿皮笑肉不笑的冲他点点头。 “走吧,去那里看看,本王听说那里修缮好了,现在应该正是满堂荷花盛开的时候。” 刘珠儿微微僵住,她本想借着此谎称自己身上黏住了糖渍回去,却被温懿瞧出了端倪,当即便将话题扯开了。面对长辈的邀请,作为晚辈要是直言离去,怕是说不过去。 刘珠儿站在原地,没有动身,瞧着温懿已经离去的背影。心中 将这个阴险的危险家伙咒骂了一遍又一遍。 堂堂的段王温懿,就是有这种本事。他想办到的事情绝对不会办不到,尤其是对于眼前这个总是给她一种新奇的刘珠儿。为此,他不给刘珠儿离开的机会,一点儿都没有给,不等刘珠儿发表任何意见,温懿的脚步已经迈出去很远了。 “额……”刘珠儿现在的脸上就像一个吃了大蒜的猫,龇牙咧嘴,满身的毛都束着,要是有尾巴,那应该也是竖着的。她瞧着前面走着的温懿,一面摇着扇子一面阔步前行,完全不顾刘珠儿是否跟上去,她在想要是现在拔腿就跑温懿不会不会拔腿跟上来? 彼时,听前边的声音传来,“别想溜,本王追的上。就算是太子府上……” “额……” 刘珠儿的尾巴也翘起来了,像一只冲锋前进的红缨枪。只是啊,遇到了叫她立即退缩的强盾。 “王爷,那里风景的确秀丽,可珠儿想,有些好的事物还是需要自己身边的人过来一起观赏才算美事。珠儿想不如那样美好的精致就等到我与殿下一同前来。呵呵……我想皇叔也不想叫珠儿失去一个与殿下增进感情的大好时机吧?!”刘珠儿觉得,还是溜走吧,就算是用跑的,要是温懿真的敢追过来,她还真想见识一下。 她如此说,便是告诉温懿,这样美好的地方是需要与自己的丈夫一同前来,你一个长辈难道要破坏人家的夫妻感情不成?! 可此话一出,刘珠儿就有些后悔了,她知道,温懿可以可耻到完全不在意你的所谓的夫妻感情,那些个长幼尊卑的话在他这里也就不成为一种威胁了。 温懿收住脚,侧身瞧她,单手后附,一手攥着扇子,看了刘珠儿半晌他又抬头瞧着面前的天色,眉头微蹙,显示一副为难的样子。 刘珠儿静默的站着,像是就要被凌迟的罪犯,等待着眼前的温懿在对她执行刑罚。这静默的时刻,无疑是煎熬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身前只有微微的风流动,不见温懿继续开口说话,也不见刘珠儿再说什么。 那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丁香就有些急了,她的大眉头像一团天边飘动的乌云,眼看就要暴风闪电了。 刘珠儿却静默的等待着,极具耐心。 倘若她现在不顾一切的拔腿就走,那温懿定然会大怒,在这里对她发脾气她可不会在意什么,但偏生她要对方温懿不会利用这个机会给她挑刺。 许是过了万年之久,遥遥远远,惴惴不安之下,“唔!”温懿用扇子在下巴处轻轻的抵着,歪头瞧着一直端着笑容的刘珠儿,良久…… 第103章别踩着了狗屎 这个时间太过漫长,尽管不过喘息之间,可刘珠儿在等待温懿同意的这个短暂的时间就似乎已经在绞刑架上走了一遭,浑身都难受,四肢酸软,头脑发昏。 她承认,她还是怕死的。 就算自己可以起死回生。 “也罢!” 如临大赦。 温懿竟然回头冲她眨了眨眼,那微微翘着的嘴角便继续放大,而后仰头大笑,“回去吧,珠儿,本王会想念你的。” “嘶……”刘珠儿觉得浑身一颤。奈何,如此好看的人如此妖媚的人,出现这样俏皮的举动实在叫人无法挣脱,吸引之上缠绕着魂牵梦索。她在想,要是刚才那一举动出自温熙玄,她会不会不顾一切扑过去将他生吞活剥了? “嘶……”刘珠儿又在原地抖了一下。 “娘娘,您是不是冷啊?我们回去吧,王爷已经走远了呢!”瞧见温懿终于走远,丁香焦急的上前,顾不得手里的糖葫芦粘手,直接走上前催促着要离开。 刘珠儿愣了一番,将思绪扯回来,揪着丁香的小鼻头笑着说,“我很热!” “热?”丁香不明其意的追过去,“娘娘,热您为什么会发抖啊,是不是生病了?王爷刚才对您下毒了吗?”从前大家对温懿的惧怕是因为他这么多年的打压,可只从上一次在宫内发生的事情之后,丁香对温懿的惧怕可是实打实的。她的功夫全是温熙玄所受,温熙玄能在打伤了温懿之后还带着伤离开甚至翌日完好的出现,再在刘珠儿对他下毒之后全身而退,打伤无数之下依旧岿然不动。丁香对温懿的惧怕就是打心底发出的,瞧见他就像开溜。 这会儿终于不被温懿缠着了,丁香可算是松了口气,可瞧着刘珠儿不慌不忙的样子,她却惊吓出一出汗来,“娘娘,是不是您中毒了?是不是?” 刘珠儿笑着不说话,瞅瞅她,摇摇头。 “娘娘,那您笑什么,刚才可吓着了奴婢,上次之后奴婢对王爷真的是打心底害怕了。不过为了保护殿下和娘娘,奴婢还是很愿意冒险。但是娘娘,您倒是说啊,是不是中毒了?” “……”刘珠儿停下步子,瞧着她,神秘的一笑,“是大人的事,你不懂。”撩开轿帘子,刘珠儿心情大好的坐了进去。 丁香看着刘珠儿那异常奇怪的笑容,心底更加不安了,不禁在心底嘀咕,“主子的事情咱们做奴婢的就是想不明白。” 上了轿子,刘珠儿的心情变得有些忐忑了,想了一下,说道,“丁香,叫人送信给殿下,就说王爷的伤好了。” 丁香重重的一点头,“娘娘,您瞧出来了吗?” 刘珠儿楞了一下,问道,“什么?” “王爷啊!” “王爷怎么了?”刘珠儿诧异的问她,对于温懿,刘珠儿所了解还真是少之又少, “娘娘,听说王爷在闭关的时候王府里面被抬出去了三十多个女童。” 刘珠儿的脑袋嗡的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他闭关之时就是杀女童吗?”刘珠儿的脑子里瞬间冒出来n多关于温懿虐待女童的方式来,不禁捂着肚子干呕了一下,皱眉道,“他的手段如此残忍,当真无人知晓吗?” 丁香摇摇头,“殿下也不说,不过丁香猜的出来,王爷是用女童的血和女童的身子修炼的他的邪门武功。殿下曾说,殿下的尊师和王爷是同一位师父,但是那位老先生在教了不多久殿下之后便走了,殿下一直在寻找,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估计就是被王爷所杀。” 刘珠儿心又咯噔了一下。 “还有……”丁香凑近她,继续说道,“听说……全都是不满及笄的小姑娘,最小的才七岁。哎……娘娘,您说,那王爷用那些小姑娘能做出什么来呢?听说被送出来的时候,没个人都不是清白之身,就算是活着日后也不残缺不全。娘娘……还……” 刘珠儿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要是再听下去,她不知会不会现在就飞奔出去将温懿打死。温懿当真如此的话,他就是一个妖怪啊!想到此,刘珠儿的汗毛也跟着出起来了,想到那日自己还能活着离开皇宫真的是捡来的一条命啊! “娘娘,您在想什么?” 刘珠儿微微摇头,将轿帘子放下,匆匆的说,“回刘府,记得向殿下说明温懿的事情。” “是,娘娘。” 回去这一路,刘珠儿的心都像涨了草,整个人都开始毛躁了起来,想到温懿那个美丽的外表之下竟然是这样污秽的活法,她狠狠的捏了一下裙摆,悔恨当日没能直接下毒将他毒死。不过温懿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冲破她的毒药以至于自己也完好无损,想必她的毒对温懿还真的用处不大呢。 “娘娘……” 深思远去,刘珠儿的额头上平生第一次便因为担忧而冒出了冷汗,那外头就被丁香叫了一下。 刘珠儿的身子一跳,以为温懿隐患不散跟着来了?她将轿帘子微微扯开,瞧着外面,顺着丁香的方向瞧去,不远处的刘府大门外,站着两个身影。 刘珠儿微微喘了口气,那心思便落下了,对丁香说,“过去再说。” “是,娘娘……” 轿子还没有停下来,刘月容便摔着手里的丝绢,一路跳着脚,跑向了刘珠儿的轿子前。一张笑脸上满是欢喜,在外人看来,果真是一个关系要好的亲妹妹在迎接着姐姐回家,可听刘月容的话,却叫人心底一凉,瞬间那凉意就兜头盖住了全身,“刘珠儿,整日往刘府跑,是殿下不要你了吗?我娘还说要来这里迎你,我还以为太子殿下会来,不想却还是你一个人啊。” 听得刘月容那奚落的刺耳的话,刘珠儿的脸上的笑容依旧,完全没有动怒和不快。她从轿子里走出来,瞧着刘月容,又瞧着那不远处的花氏,堆砌起更大的笑容说,“是啊,月容,殿下说刘府有月容在就不愿过来。因为啊……”她笑笑,揪了一下月容的辫子,“谁叫你这样泼辣,惹得无人敢要呢!” 许是因为刚才那一下揪的刘月容有些吃痛,加之前几次刘珠儿对刘月容的毫不手软,导致此时的她一下子没有还手更没有还手,只是咬着薄唇瞪着她。提起温懿,刘月容这几日终于平静的心又一次被拨乱了,她脸上的嬉笑像是被人掐断了的丝线,艮然消失不见了,攥着手里的手绢,气的一跺脚,冷嗤道,“你不要脸。” 不要脸的人怕是面前你吧?可这么犀利的话刘珠儿不想说给刘月容,她便将视线对准了那边不远处的花氏,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那么女不教母之过咯。 她完全不在意的对那边的花氏说道,“伯母,月容她的身子好些了?前些时日还吃了藏红花的药……” 就连市井挑扁担的人也知道藏红花是堕胎之用。不过藏红花也有养气活血之功效,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娃娃来说吃一吃也没什么奇特,可对于一个前几日才刚刚有传言说被段王爷脱光了送回来的刘月容来说,这个藏红花可就不简单了。 堕胎? 谁的孩子? 呵呵…… 余下的事情就等着长街漫道上那些个隔着墙壁的耳朵大肆做文章了。 花氏的脸色一白,跟着跑上前来,轻轻扯开了刘月容。迎着刘珠儿低声说,赔笑道,“娘娘,咱们母女俩专程接你回来,你为何……不给伯母留着面子?” 面子? 值钱吗? 能吃吗? 还是能还回她父母的命? 尤其是对眼前的两人来说,与她们两人讲究面子,可真的是有些浪费时间浪费经历呢! 刘珠儿冷笑一声,从花氏的手心里扯开自己的手,说道,“面子对于伯母来说,怕是一文钱都不值。” 既然对她们不重要,刘珠儿更没有必要给她们留面子,不等花氏继续说话,刘珠儿扒开了她又一次要装作亲昵握上了的手,将脸色一撂,全当没有看到两人,自顾向前走,说道,“丁香,走吧,小心着别被踩了狗屎。” 这里是方圆几里皆是富贵人家的府邸巷子,平日会有特别的人过来清扫,甚至还有些驱赶贫穷百姓的兵卫出现。所以,在这里,不说是狗屎了,就算是贫穷人也都不会出现几个,那狗屎自然说的就是眼前的两个人。 花氏和刘月容的脸色瞬间一白,张牙舞爪的刘月容被花氏死死的按住,她则是陪着笑脸的跟在刘珠儿的身后,匆匆的进了府内。 天色刚刚暗淡下来,院子里还没有点燃灯盏,就只有暗夜之下的风吹着人的脸,叫这燥热的天气更添几分烦闷。尤其,刘珠儿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叫她极为厌恶的两人。惯常情况下花氏是不会主动来找刘珠儿,为此她断定,今日的花氏有事有求与她,而且是为了刘月容。 为了刘月容能够求她刘珠儿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无外乎是要刘月容到温懿身边,做她的王妃,并且叫世人都相信,刘月容是清白之身。 呵…… 果真太好了! 她刚刚见到温懿之后,又在丁香那里听说了温懿的事情,此时此刻的刘珠儿还真的盼望着刘月容早些去温懿那里,“享受”天伦之乐。 “呵呵,娘娘……” 就在刘珠儿前脚已经踏进了院子的那一刻,身后的花氏轻声叫住了她。 第104章你这个母亲不合格 刘珠儿收住脚,站在那里,留给花氏和刘月容一个美丽无比的背部。她仰头瞧着自己的院内,而后对着身后的两人说,“伯母,可还有事?” “呵呵,”花氏谄媚的笑了一下,亲昵的说,“珠儿,伯母见你整日往外面走,食不果腹,劳累的紧。今日与月容一同商议,娘娘来回奔波伺候殿下,又要为了刘府的事情赶回来,实在是太过疲惫了。所以,伯母替珠儿想了一个完全的办法。” 刘珠儿的心底发出一丝冷笑,花氏的完全办法便是将你的累赘退出类给她吗?她本想一口回绝,可出于一种好奇,刘珠儿还是问道,“说吧,伯母想了什么好法子?” 花氏一听,瞬间来了兴致,几步走上前,站在刘珠儿的身侧,低声说,“珠儿身边左右也不过月容和伯母两个近人了。现在月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娘娘在太子府上一个人操持着那么大的一个家业一定很费神。所以啊,伯母想,不如就叫月容去太子府上。一来可以陪陪珠儿,二来也好帮衬着珠儿一同操持一下家务。呵呵……说到底咱们也都是一家人,姐妹之间互相照顾是理所应当。并且,这样也叫月容见识一番达官显贵,身在太子府上还能能跟在珠儿身边学习一些宫廷的礼仪。刘家虽说也是皇亲,可从未进宫过,那些个宫里的规矩皇族的规矩咱们一样都没有。呵呵……也叫月容长长见识。” 跟殿下学习宫廷的礼仪? 学习宫里的规矩? 一家人? 呵呵…… 刘珠儿轻蔑的发出一丝冷笑。 这些话,从花氏口中说出来还真是新鲜。 知道的是花氏你为了贴刘珠儿这张冷脸胡乱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花氏是想叫刘月容去宫内给太子殿下做一个储备的皇妃呢! “哦?”刘珠儿惊讶的反问了一下。 “是呀,娘娘。您瞧,你这样来回奔波实在是身子吃不消,伯母也是担心你,所以特意想了这么一个法子,珠儿看是不是很好?” 什么? 好? 嗯,全部的理由都是为了要刘月容能够去太子府,为了给她的女儿安排好以后的日子,那自然是好。 可你花氏的目标不是温懿吗?怎么会变成了太子?难道知道温懿那里靠近不得现在想接近太子了? 刘珠儿一度以为自己是耳朵不好使,听错了,可当她还没来得及发问,那花氏又说,“听说五日后殿下要请王爷去府上饮酒,所以……” 啊!原来是早早的就等着温熙玄挖好的那个坑叫她往里面跳呢。 “……”停顿了一下,刘珠儿先是在心底将温熙玄的故意隐瞒狠狠的痛骂的一番,而后才有些慵懒的说道,“伯母的意思是想借此机会叫月容去伺候王爷吗?”同为一家人,她岂能不愿意呢?所以,刘珠儿毫不思索的又道,“难得伯母如此肯为珠儿着想。呵呵……月容能够嫁给王爷的话也稀为一件好事。”她故作亲情无比的温婉的说,“既然如此……那便依了你们吧,届时要打扮的得体一些,别叫人家小瞧了我们刘家。” “呵呵,是,是,珠儿说的极是!只是……”花氏欲言又止。 刘珠儿斜睨了一下花氏,瞧着她脸上那挂着假意笑容之下的为难,猜测她的想法,难道是想现在就去太子府?那你花氏可就给脸不要脸了。不过刘珠儿没有急着发问,而是继续慢慢的前行了几步,试探花氏的底。 花氏紧追两步,那声音又一次温和的想起,并且带了几分焦灼,“珠儿,珠儿,听伯母把话说完。” 刘珠儿不去看她,慢慢的走着,面色上全是疲惫,“伯母,珠儿有些乏了,有话改日再说吧!” 花氏一听,那脸色就变了,极度紧张的追上去说,“珠儿,有些话不能隔夜啊!珠儿,珠儿……”花氏终于按耐不住,走上前拦住了刘珠儿,笑脸迎人,尽管那笑脸是那样的难看并且牵强。 刘珠儿端庄着站起,眼神一直未放在花氏的脸上,高昂的头,停止的脊背,气势明显压过花氏。站在那里,刘珠儿一言不发,有些疲惫的脸色上全是不悦。 花氏瞧着刘珠儿,还故意上前亲戚的攥住了刘珠儿掩在袖子下的手,细细的瞧着那手指戴着一脸的宠溺和慈爱。刘珠儿当时还有些恍惚,不想一向嚣张跋扈的花氏竟然也能有这样的神情。 “珠儿,珠儿……这么多年,伯母是看着你长大的。瞧着你为了母亲一事自幼便受苦,可身为伯母的我也真的帮不上什么。只能背地里叫丫鬟们好生的待你,你也知道,你伯父一向说一不二,伯母就算是再厉害也总归是一个女人。呵呵……所以,从前的事情……” 刘珠儿微微蹙眉,从前的事情已经发生,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当年谁对她好谁对她差,如今面对着当年最瞧不上她的花氏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刘珠儿恨不能立即将她大卸八块,不想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无耻之人?再也听不得花氏的饶舌废话,刘珠儿拧眉问道,到底何事?” 刘月容却在此时有些不快的冷哼一声,“娘,人家都叫你说了,你还不说话呢?” “呵呵,说起来也怪难为情。哎……”花氏一番严肃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刘月容,而后攥着手绢轻轻的在眼角抹了一下,那干打雷不下雨的样子着实叫刘珠儿恶心了一把,情绪激动之时,刘珠儿衣袖下的毒药就画出来了。 花氏这是要作妖啊,他们母女俩人在门口等着她就是为了要从她那里拿到好处。看来她这几日给刘家人的下马威还不够。尤其,到现在花氏也不替一个关于她给刘珠儿银票的事,可见她是在憋着坏呢。既然你的心思没放正,刘珠儿何必再对你手软?刘兆坤已经躺在床上成为老年痴呆了,也不妨碍刘府上下再多一个老年痴呆,你们双宿双飞双双呆下去,留着刘月容再去找兔儿爷生一窝小丫兔子回来,叫刘家的“光辉形象”发扬光大吧! 想到此,刘珠儿再也不想听花氏的那些奉承和假意的话了,她深吸一口气。花氏不管是作为妻子还是母亲,她都不合格。所以对待刘珠儿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面对着这样一个叫刘珠儿怎么也想不到好的花氏,她如何能再平心静气的听她说话,为此,身子一口气,就要将瓶塞子拔出来。 可此时,却听花氏狠狠的抽噎一下,说道,“娘娘给的药水可否再给月容一只?那只,那只……” 是了,当真是有求于刘珠儿呢。可花氏怎么就有脸来这里求她? 果真是不要脸的一家人。 “伯母,本宫似乎说过,那药水只有一只,现在没有了,本宫也没有办法!” 花氏一听,有些急了,面对着有机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温懿身边最为近且保险的方式,现在却被刘珠儿一口回绝了,她当真的急了起来,那张扭曲的脸上全是不甘心,一时间锋芒散去,皱着一张眉头,眉宇间的脂粉也被拧散了去。她犹豫了半晌,拽着刘珠儿衣袖,“珠儿,想想办法,你要什么条件伯母都答应。” 刘珠儿歪歪嘴巴,心中鄙夷的哼道,“你的银子都交了吗?你以为拿出那么点儿银子我刘珠儿就满意了?还有你花氏欠我的那几条人命要如何还呢?可是啊……” 刘珠儿笑了一下,将花氏从衣袖上扯开,继续说,“本宫或许有办法。”折磨人吗,必然要给一颗甜枣再打她一棒子才过瘾啊,叫她们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受人凌辱,不然惨死的父母如何安息?!她搭上的两条人命如何偿还? 似乎刘珠儿这种没有肯定的回答遭到了刘月容的不满,依旧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她许是未从那个兔爷的身上转移出来,所以现在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是很重要。她先是冷哼一声,又极度不耐烦的说,“娘,当日若不是你与我争抢,何故会娘那瓶子摔在了地上?” 原来是药没了,所以母女俩人到门外献殷勤的目的是管刘珠儿要药水吗?要那个可以将她处子之身换回去的药水吗? “呵……”刘珠儿冷笑一声,骤然降了八度的语气之中满是不愿和鄙夷,“伯母,看来那药水也真的不需要呢,月容似乎很不在意啊!” “娘娘……”花氏佯装要打月容,高高的手高高的举,却迟迟不见她落下,发狠的咒骂了一声刘月容,“死丫头!”便陪着着对刘珠儿说,“珠儿,别跟她一般见识,呵呵……珠儿全听伯母的便是,那药水当真没有可能了吗?” 花氏如此掉了脸来过来求刘珠儿,可见她是拿药水试验过,不然不敢肯定药水是否可行的她为何要来这里求她呢?! 刘珠儿了然的笑了,借着擦汗的功夫扯开了花氏的手,“伯母,那东西又不是米饭,您说弄来就弄来了。” 花氏的脸色一白,迟疑了一番,“咚”的一声…… 第105章为了自己 跪在了地上,变脸之快,为了女儿她可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只瞧她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滚落下来,鼻涕也冒出来了,低头一抹眼泪,说道,“珠儿,从前的事情都是伯母不对,珠儿就看在月容还小的份上网开一面,救救她吧!” “娘,娘,你给我起来,你为什么要给她下跪,娘……”可见事到如今,这个被兔儿爷搞混了脑子的刘月容至今还分不清楚孰轻孰重。 所以…… 刘珠儿走上前,干净利落的摔了一个巴掌给她,“月容,这一巴掌是给了你肚子打掉的孩子而打。” 碰触到了刘月容的痛处,那张刚刚还带着几分刁蛮任性的脸孔上就多了几分悔恨和痛苦。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戳人戳痛处。 刘珠儿向来做的很好,尤其是眼前的两人,她本不想与之周旋,却不想两人得寸进尺,竟然在只给了她那么一点点银子的此时上前来索要药水,当真是以为她刘珠儿是那草垛上的草包了? “花氏,你给我听好,本宫的交易从来不会对一个人做两次。你已经失信在前,现在不要怪本宫不讲情面。那药水不管是不是是有一只,你花氏都不该空手而来,现在你们还敢来要?当真是恬不知耻,你花氏难道就不懂得做生意要有成本吗?呵呵……”刘珠儿冷笑一声,走上前去,踩着花氏的手,使劲的在地上拧了一下,说道,“交出本宫想要的东西,本宫才会考虑会不会再想办法给你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剧痛传来,花氏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紧紧的瞪着刘珠儿,良久,将嘴里的话吐出,却是咬牙切齿的,“好,我给你。” “很是不情愿呢!”刘珠儿的脚劲儿又加大了几分。 “你,且……” 还要耍花招? 刘珠儿只轻轻一伸手,拽住了刘月容的头发,因为有内力在,她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似乎头皮就要被拽下来了。只听得刘月容惨叫一声,整个人便因为突然传来的剧痛歪倒在了地上。 刘月容的身子歪倒,可刘珠儿却分毫未动,那头皮就被更加大力的拉扯了一下。刘月容相似被人踩住了尾巴的野猫,“啊……”的一嗓子,整个刘府都能听到了。 花氏本就是装出来的泪水在这个时候煞时收住,眼中迸射出万丈火光,直射刘珠儿的脸颊,“珠儿,你……”可那话语却是祈求无比,讨饶依旧。 可见花氏的演技功夫是多么的厉害,要是生在刘珠儿那个年代,是否应该给她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儿? 刘珠儿松开了花氏,一把甩开了刘月容,幸得力道不大,只将刘月容甩昏,免得再听到吱吱的叫唤。她对花氏冷声说道,“想要东西吗?拿出我想要的东西,或许我会考虑将你要的东西给你一些。花氏,别在耍花招,不然休怪我不讲情面。” 花氏已经吃准了刘珠儿暂时不会杀了他们,不过受些皮肉之苦,花氏和刘兆坤就真的得寸进尺了。 可现在,刘珠儿不想只叫她们忍受一些皮肉之苦,她还有别的事情能够叫刘兆坤一家对她死死的跪地磕头。 留下话,刘珠儿提步就走,听得身后迟疑一番之后花氏竟然追了上来,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刘月容啊,你这个坑爹坑娘的“好”孩子。 刘珠儿突然收住脚,瞧着花氏那张花容失色的脸上满是泪珠子,没有一丝的心软,“花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珠儿!”花氏哽咽了一声,茫然的看着地面。突然,眼神一颤,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盖满了红戳的文书,颤抖着双手送到了刘珠儿的跟前,说道,“珠儿,你就帮帮月容吧,她还不懂事,做了什么错事是我这个做娘的错,可月容是无辜的啊!” 无辜? 在刘珠儿忍受了花氏一家十多年的折磨之下,她的母亲也惨死在了刘兆坤的手中,就算是刘珠儿也死过两次,试问有谁想过刘珠儿也是无辜的,她那个只想着要刘珠儿过上好生活的母亲是否无辜? 到现在,人鬼殊途,天各一方,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母亲,眼前的仇人却要来这里对她讲无辜?! 简直可笑! “珠儿,月容她自小嚣张跋扈,做的错事我这个做母亲的最是心痛。可是,珠儿,身为母亲的我岂能就看着她这样过下去?日后月容该如何活啊?珠儿,你也会成为母亲啊,到时候便会明白身为母亲的这份心痛了。珠儿,看在从前伯母对你还不错的份上……” “住口!” 花氏究竟是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孔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母亲,可她刘珠儿的母亲便是母亲了,就活该被打死,活该被欺凌,活该看着自己的女儿备受凌辱? 刘珠儿再也不想看到眼前的花氏那张令人圣言的表情,扬起一脚将她踹翻在地,提步就走。 趴在地上的花氏许久未缓过神来,只在一群围过来的丫鬟们的一声声呼唤之下,她才茫然起身,瞧着刘珠儿已经走远,花氏只在地上干嚎两声,便昏死了过去。 回去后的刘珠儿将木门紧闭,一肚子的火气犹如那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她气氛的摔坏了屋内的所有的东西,只差丁香手里的最后一只茶盏,而后将刚刚花氏交给她的东西放在手心里细细的瞧,不禁心惊一叹,“花氏的家产真的是富可敌国啊。不过为了一个刘月容,她当真豁得出来这么多?” 丁香借着微光瞧着刘珠儿手里的东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恍悟道,“娘娘,那不是花氏家的玉石矿吗?听说那里藏着花家的宝藏呢!原来真的有这个东西啊?从前只听担下提起过,当时还与王爷一同去找过,可是一直没有消息,殿下还以为是被段王找到了呢,原来还是刘夫人的手里。” 提起温熙玄,刘珠儿刚刚平息下的火气又窜了上来,她深吸一口气,扭头瞪了一眼丁香,“殿下与你提起这件事?”那温熙玄是早就打了花氏家产的主意了。温熙玄为了招兵买马,为了能够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缺银子的是肯定的。可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放弃过要花氏的银子,如此看来,她当日给温熙玄的银子还是给对了。 只是…… 刘珠儿的心底有那么一丝的不快,堂堂男儿郎,你打主意也就罢了,为何不明说,如此防着我刘珠儿,岂不是会惹来误会?! 死要面子活受罪。 “哼!” 刘珠儿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了丁香,“拿去,给殿下!” 丁香一愣,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满是不解,“娘娘,这……” 刘珠儿没去看她,只冷冷的说道,“交给殿下便是,他知晓作何用处。” 丁香本想劝说一番,知晓刘珠儿定然是误会了温熙玄,可嘴上如何开口,毕竟她的殿下惦记着人家花氏的东西已经很久了,现在已经到了手却不想收了,只因为花氏现在是刘珠儿的伯母。不管花氏与刘珠儿之间是否有仇恨,那都是刘家的事情,温熙玄自然不会收。 丁香愣了许久,可刘珠儿发话,她不得不手下,于是默默点头,“是,娘娘。” “收拾收拾吧,本宫自己要出门。”刘珠儿侧目瞧着她,冷声说,“你不许跟着,去太子府上瞧瞧他去,本宫要去见一个人。” 丁香猜着了刘珠儿要去见谁,眨巴着大眼睛瞧着她,良久,见到刘珠儿的脚步已经迈出了门槛,她终于焦急的追上前去,“娘娘,奴婢必须跟着才行啊!” “不可以。” 刘珠儿的话从院子的尽头传过来,留给丁香一个森冷的背影。 “哎……”丁香急的在原地跺脚,瞧着手里的东西,还是决定先回太子府再做打算。 因为…… 温熙玄已经查清楚了那个在阴阳阁的白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温熙玄已经告诫刘珠儿能再去见白静轩,可刘珠儿有些事情必须要清楚白静轩她才安心,譬如,她们刘家当年的事情。 花氏当年嫁入刘家之后,花家便出了很大的事故,导致花氏的家眷一个个的死去。尽管都说是花氏所为,可作为最近刘珠儿对花氏的了解,她花氏可不会为了区区那些家业便葬送了整个家族。毕竟没有任何靠山的女人在这个时代存活下去只靠着那点银子还是不可能站住脚跟的。尤其,她当年还怀着刘家的长子。花家老爷还曾亲自为花氏的长子承诺过要将花家的一半家业送给刘瑞轩。故此,花氏为何还要与自己的家人作对? 花氏心狠手辣不假,可她不傻,甚至更加聪明,花家的实力雄厚,在当年的名声远播远比刘家要高,更因为花家当年与三家交好,甚至拒绝了与皇家联姻,直接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进了刘府,可见这里面还是有别的原因的。花家与刘家之间,肯定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直到现在也无人知晓的刘家和花家的全部家业。 不管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刘珠儿势必要将花家的全部家当都拿到手,或许是为了自己。 或许…… 第106章我要自由你给不了 是为了温熙玄。 她的愿望不是世界和平,可也要因为自己的微薄之力叫这个东燕平息当下啊。 刘珠儿出来的时候是从刘府的偏门走的,所以没有乘坐轿子,她也不会什么轻功,比对内力过招也不过是照猫画虎。当日与温懿敌对的时候也是学着温懿的动作加之运用,所以要她飞檐走壁实在困难,倒是走步带风,一路轻便的飞奔小跑,不下一刻钟的时候便到了阴阳阁。 温懿轩早就安排了人在这里,学着她的样子时而过来小坐。 起先,刘珠儿还纳闷为何一个皇家的太子妃可以将一个酒楼的名气带大,后来走多了商铺和各种酒家,她才知晓,是因为很多的官臣都会有自己喜欢的去除,那些商铺的名声也便远播,信誉更加,名声更旺。 这比那些没有任何保证的商铺多了一层信誉保障,尽管她有些闹不明白这些里面的好坏高低,可还是能够理解里面的行情的。只要官臣们不收受贿赂,这样的风气等于是给百姓一个放心吃放心用的证明,算是好的风俗习惯吧! 尽管这几日她都没有来阴阳阁,因为假的刘珠儿时长过来,所以这两日来,阴阳阁的宾客更多了。 白静轩也请了专门的厨师,店小二更是勤勉了不少,热情度更高了。 站在阴阳阁的二楼楼梯口处,刘珠儿一时间没能认出现在这样热闹的酒楼便是她当日来的阴阳阁。 在众多的店小二之中,她找寻了很久都没瞧见一个她熟悉的面孔。 倒是很多生面孔过来询问她可有预定位子,更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少年堆着一脸的笑容,瞧了她两眼之后便屈身将她拉到了一旁,“娘娘,您怎么出来了,才刚给您准备的东西都上齐了。” 刘珠儿愣了一下,猜着她是认错了人,将她当做那个假的太子妃了。暗中,刘珠儿曾问过丁香,现在在阴阳阁的人是谁,丁香只说温熙玄的易容术很好,那她就知道了,自然是温熙玄找了一个人易容成她了样子过来.可不想,竟然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刘珠儿没有戳破,只对那殿小二笑笑,而后说,“本宫出来找你们掌柜,现在却不知他的去向。” 那殿小二愣了一下,瞧着刘珠儿,而后脸色大变,凑上前说,“娘娘,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您是真的太子妃。娘娘您在这里很危险,快随小的来!” 刘珠儿冲那人点点头,跟着那少年的脚步就往前走,拐过一条狭长的楼梯,便进了一处雅间。 雅间之内,一个妙曼的女子正与白衣公子相对而坐,两人互相静坐,时而低头吃着摆在跟前的饭菜,时而举起酒盏静默无声的对饮。席间,一句话都没有。 刘珠儿心道,温熙玄怎么还找了一个哑巴做她的替身,不过瞧着外貌和神态倒是相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刘珠儿的双生姐妹呢! 刘珠儿站在门口,瞧了一阵才推门进去。 “白公子!” 白静轩愣了一下,才转头看她。 瞧着白静轩的脸色,刘珠儿温和冲他笑笑说,“白公子,本宫今日突然前来,实在是有些唐突,不过……” 对面的女子见刘珠儿进门,先是一愣,瞬间起身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万良,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白静轩也从未行过这样的大礼,瞧见与刘珠儿一模一样的人跪在地上,他就有些拘谨了,楞了一下也跪在了地上,“娘娘,我……” “都起来吧!” 没想到刘珠儿的到来给本就有些压抑的屋内带来了更大的压迫感,她匆匆走进去,叫两人起身,自己便主动坐在了上首的位子,“起来说话,无需拘谨。” “谢娘娘!” 万良缓缓起身,退后半步,站在了靠近门口的地方。 刘珠儿瞧了她一眼,只上下匆匆一瞥,便将此人看了个通透,不禁在心底嘲笑起温熙玄来,你小子找个假冒的也不找个女人,竟然还是一个能够变换骨骼的男儿郎,不知道你温熙玄是不是有这个癖好啊?! “你先回去吧,告诉殿下,本宫会在天黑前赶回去。还有……”以免温熙玄突然叫人过来暴露了她的行踪,刘珠儿还是交代,“不要再叫人过来,本宫在这里很安全。” “是,娘娘,奴婢这就回去复命。” 万良一走,刘珠儿便叫白静轩将门关紧,她则给自己斟满了一盏香茶,瞧着白静轩一直垂首坐在她的对面,却不曾主动说出话来。 “白公子!” “是,娘娘。” “是不是很意外?” 白静轩自然以外,连日来陪着这个假的在这里吃饭,他一直食不知味,可刘珠儿突然造访,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以为温熙玄会阻碍他的事情,不想,刘珠儿竟然自己来了。 “嗯!本宫也是临时决定过来。其实……”刘珠儿话语一顿,瞧着他,扫过白静轩那张依旧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脸色,说道,“本宫想问白公子一些事情。” 白静轩默默点头,轻声说,“是,娘娘!” “不过本宫要白公子说实话。”刘珠儿一向带着笑的脸上就多了一层严肃,可那张笑脸还在。 “娘娘请说。” “再说这些话之前,本宫想说另外一件事。” 白静轩依旧静默的听着,瞧着面前已经冷却的菜盘子里面的菜渐渐变冷。 “听闻,当年花家与刘家交好,导致白家一直受排挤。可刘家毕竟是皇亲,尽管毫无血缘可言,但刘家是皇亲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犹记得当年我的祖父生病之后,很多官臣过来探望,其中就有花家甚至还有段王温懿。可没有白家……” 刘珠儿的话语一顿,细细的瞧着白静轩的脸色。良久,又道,“白家当年与另一派党羽纷争不断,甚至不惜加害于皇族,导致最后白家被祛除。可想而知,白家最后能够保住一脉也是刘家暗中帮衬的结果。可是……” 白静轩的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依旧没有吭声。 刘珠儿又道,“本宫的意思,白公子可明白?” 白静轩岂能不明白,他来这里之前应该会想到,刘珠儿足够聪明,自然会猜测的出白静轩的真正目的,他在拿取白家的祖宗牌位不过是一个幌子,他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尽管刘珠儿也不知晓当中的具体事情发展,可她能够猜测得到,白静轩能够在这个时候返回京都,除了报仇就只有报仇。 “娘娘,我……”白静轩欲言又止。 刘珠儿冷笑一声,又道,“白公子大可以继续对我有所隐瞒,不过是合作与不合作的问题。你若是拿出诚意来,将你的身份底细和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说清楚,我自然会如实相告本宫的所有事。可是……” 话锋一转,刘珠儿那余下的话就没有说,打量着他那张依旧毫无任何表情的脸,而后说道,“白公子,日后这里就只是阴阳阁,与太子和本宫毫无关系。” 留下话,刘珠儿这就起身,径直向着外面走。 行到门口处,白静轩突然开口,“慢!” 刘珠儿却未回头,那脚步也未曾停住,继续前行。 “慢着,珠儿!” 刘珠儿的身子一跳,别过身去瞧他,白静轩一直没有更多表情的脸上却突然多了一层凝重和不舍,他紧皱双眉,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捏着刘珠儿的手腕,似乎带着祈求的目光瞧着她,“珠儿,我,我说!” 听得一个陌生到只见过几次的人叫自己珠儿,刘珠儿的心便呼的沉了下去,她在心底发问,自己当真与此人有过什么渊源吗? 白静轩垂眸,拉着刘珠儿不放,直到刘珠儿提醒他松开手,他才叹了口气说,“白家当年为了与争夺皇亲一事曾经闹过不快,不过最后却因为白家的倒戈造成了刘府之后的败落。尽管如此,刘家还是帮助了白家从京都逃走,后来白家举家迁移到了塞外才算逃过一劫。期间……” 刘珠儿一愣,瞧着白静轩那双满是悲伤的神情,不禁在心底冷笑,不想她也入了俗套,即便是在自己刚刚出生没多久便被夹在了联姻之中吗?这种喜剧且俗套的情节似乎也只有她看的那些戏文中才会出现。 “白家与刘家本该联姻,却因为此事……哎,我以为我来的正是时候,在途中听说珠儿要嫁进宫内,可哪想,到了这里却听说珠儿竟然成了太子的太子妃。呵……”白静轩发出一丝无比悲痛的冷笑,那双本还无任何表情的眼神中全是恨意,他看着刘珠儿,将松开的手又握了上去,带着极度的恳切和悲壮,“珠儿,你为何要如此啊?为何啊?等一等我,只要多等一日,只需要一日,我便可以带你离开。” 本该得到满是震惊和期望的回答,白静轩却看到刘珠儿的脸色依旧平淡无波。 “珠儿!” 刘珠儿挣脱开他的手,毫无表情的说,“白公子,本宫是太子妃。请你自重!” 白静轩一怔,瞧着她,喟叹一声,“是我迟了,迟了!” “呵……”刘珠儿发出一丝冷笑,即便不迟,他白静轩又如何能够将刘珠儿从刘家带出? “珠儿,你告诉我,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嫁给太子?”白静轩一脸的惊愕和不甘心。 “……”刘珠儿看着他,她想要的自由你白静轩给不了,她想要的复仇依旧给不了。白静轩能给她的东西已经伴随着多年的岁月悄然流逝了。或许,她的祖父在世,刘白两家会因此走上联姻,可现在已经迟了,不止是一天。 沉默良久,刘珠儿才道,“因为……” 第107章蒜醋的味道很大 话语一顿,那沉在嘴里的话便没有能说出口。她与白静轩之间就只有错过和不可能,他知道的多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她刘珠儿也不想叫白静轩对她了解更多。 思量再三,刘珠儿还是将满肚子的话吞了回去,只道…… “因为很多事,是必须发生,容不得你我去改变。还有……” 白静轩瞧着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久久未能平静下来的心思压抑住,沉声接着她的话头继续说,“还有,你我算是走到今日便结束了吗?” 从未开始过,又谈何结束? 刘珠儿这个原主的身上,在她的记忆之中,从未出现过白静轩这个人,更别说现在只是他单方面的诉说。刘珠儿的心就如那深海里的顽石一样没有任何异样。就算白静轩他提早一日赶到了京都,可刘珠儿终究还是死在了刘兆坤的手里,他白静轩找到的只是一具依旧被当做利用的工具,或许连一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是,白公子,你我的交易就此结束。白家的祖宗牌位本宫会另寻机会派人送到阴阳阁。” 白静轩静默着,听着刘珠儿冷酷无情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反驳,而是低垂着眉头,凝重的一汪愁容敛在眉心深处,久久的凝视着刘珠儿那张清淡的面孔,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回也不是。 “珠儿!” “本宫是太子妃,请白公子认清现在的形势。” 白静轩的身子一僵,默默的点头,“是,娘娘。” “就此……”刘珠儿站起身,再一次走到了门前,侧身斜睨了一眼他,说道,“白公子,保重!” “珠……”白静轩猛地站起身,追着刘珠儿走了出去,却瞧见那边不远处站着的丁香,这个象征着太子府身份的人时刻陪伴在刘珠儿身边,提醒着白静轩,刘珠儿已经不属于他。 他及时收住了脚,只隔着一重如同烟雨厚重的门扉,久久眺望。 走到丁香跟前的刘珠儿将身上的披风收紧,瞧了她一眼,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回吧!” 丁香本想解释她是受了太子的命令不得已而来,却瞧着刘珠儿已经默默的前行,带着浓重的怒气,知晓自己的到来惹了刘珠儿不快,连皆是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她深吸一口气,急着跟了上去。 坐在轿子里,刘珠儿的气焰也未消,不管出于什么缘由温熙玄执意的要叫人跟过来,她的心都高兴不起来。或许温熙玄是出于对她的安危,可刘珠儿能在温懿的手下溜走就说明她有足够的把握在这里轻易的走出来。若是温熙玄依旧抱着对刘珠儿不放心的态度,那刘珠儿也只能自己闷着生气。 毕竟,她寄人篱下,抬不起头来给自己来一个正义的辩护。 “娘娘!” 一路上,一直很喜欢与丁香聊天的刘珠儿却一句话都没有。丁香知晓刘珠儿在生闷气,但实在憋闷不住主动开口说,“娘娘,奴婢已经回了太子府。殿下现在能够下床走动了,殿下说娘娘孤身一人在外面不安全,现在王爷还在四处寻人要杀娘娘呢。所以,奴婢跑过来也是保护娘娘……” 丁香将自己来阴阳阁的目的说了出来,以为自己将这这件事解释清楚了,那刘珠儿会理解。没想到,事情说出来,刘珠儿依旧默不作声,一声不吭。她看着那随着轿子左右晃动的轿帘子,越发的沉闷了起来。 静默了一阵,丁香又道,“娘娘,您孤身一人出来实在不安全,殿下也是为了您着想啊!娘娘,您不知道那白公子是何人?” 刘珠儿轻声哼了一下,说道,“无需多言,这件事到此为止,本宫自会解决。” 面对着很多的不确定因素,刘珠儿已经将所有的坏心情都驱散了出去,跟在温熙玄身边,做他的太子妃,听命于他,等等。她刘珠儿都可以做的叫温熙玄满意,可今时今日,刘珠儿突然知道自己还可以有机会重获新生,摆脱这一切,她的心变像是被刀搅一般难受。 不管温熙玄对她的紧盯是出于关心还是怀疑,刘珠儿只会认为他是对刘珠儿不信任。长久以来,她将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依旧得不到温熙玄的信任,这份心情,也只有刘珠儿能动。 白静轩就像一道黑暗之下的曙光,牵引着刘珠儿向前,本以为她会依仗着这个偶然闯入自己生活的男子获得自己想要的自由。却不想,不过是一场早已尘封为过去却不能回头的悲伤。 面对着这份叫人难以接受的事实和不甘,刘珠儿的心像被人撕碎了,疼痛难忍。 为此,刘珠儿一个字也不想听到关于温熙玄对这件事处理可看法,哪怕她这样做会惹来温熙玄的不快。 “娘娘……”丁香无奈的唤了一声,又要再做解释,可听得刘珠儿道,“丁香,东西可交给了殿下?” 丁香微微蹙眉,想着刚才太子瞧着她交上去的那张扣满了红章的单据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心就沉到了谷底。直到她在地上跪的双膝酸痛了,温熙玄才缓缓的开口叫她起来,最后那东西如何了,丁香也不知。 “娘娘,殿下收下了。可是殿下似乎有些……” 丁香在心底琢磨着温熙玄那张脸色之下的事情,左右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哎听得她说,“殿下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 为何会不高兴? 刘珠儿冷嗤一声,她才不管温熙玄的不高兴究竟出自哪里,“罢了,由着他。”东西交给了他,刘珠儿的目的就达到了,温熙玄高兴与否,与她无半点关系。 “是,娘娘!”丁香默默的点头,无奈的冲着那张帘子叹了口气,“娘娘,咱们今天要歇在太子府上了。” “……”刘珠儿紧紧的捏了一下手里的丝绢,恨极了这样受人左右的日子,奈何她依旧发作不得,忍了又忍,“好!” 听得刘珠儿那一声应,丁香的心便又提了起来。 带着极度的压抑,刘珠儿从轿子上下来,仰头瞧着硕大的鎏金府匾额,那颗渴望自由的心就像被万只毒箭射穿了一样。 站在门口良久,刘珠儿才迈着沉重的步子想着府门内走。 抬头,就瞧见了站在那边不远处慢慢扶着墙壁而行的温熙玄。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间便没了声音。 温熙玄靠着墙壁站稳,打量着刘珠儿,竟然笑了起来。 “珠儿!” 刘珠儿的眸子一跳,有些躲闪的没有去看他,也跟着温熙玄的笑容笑了起来,淡淡的说,“是,殿下。” “今日天气尚优,陪同本殿下一同在院子走走,如何?” 刘珠儿不能不应,却又非常不想应下,无奈,她还必须同意。 “是,殿下!” 温熙玄就靠在身后的圆柱子上,歪头等着刘珠儿向她走近。但刘珠儿的脚步有些僵硬,站在阳光下晒了很久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 “你从阴阳阁回来。”温熙玄突然开口说。 刘珠儿的步子微微顿住,说道,“是,殿下!” “很好,你敢于承认。我便考虑一番,是否不再因为你没有信守诺言而惩罚你。不过……”温熙玄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散去,说道,“你在因为此事而生气,因为他?” 又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为何就不能承认了?刘珠儿的确在生气,的确是因为白静轩。可这些能代表什么? 刘珠儿肯定的说,“是,殿下。” “……”温熙玄的面色变冷,如刀子一样割了刘珠儿的双颊。 刘珠儿瞧出温熙玄的刀眼,毫无惧意,别过身去,瞧了一眼天色,如寒潭三月的冰窟一般冷冷的说,“殿下,臣妾今日有些身体不适,怕是不能陪同殿下一起赏景了。” 温熙玄没有吭声,依旧带着两柄刀瞧着她,沉默片刻才将肚子里的怒火喘出去,淡淡的说,“好!” 得到特摄一般的命令,刘珠儿不给温熙玄再发号施令的机会,迈步就要走。 掐着刘珠儿一点儿想要停留的意思都没有,温熙玄的怒火又上来了,带着更加浓烈的蒜醋的味道,他咬了咬银牙,捏紧了拳头,背后一停止,便站直了身子,不管刀口的疼痛传来,他轻蹙着眉头叫住了她,“站住!” 刘珠儿的脚步微滞,无奈的偏头说,“不知,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有!” “……”刘珠儿那就要离开的步子稳稳的收了回来,斜睨了一眼那边已经渐渐靠近的温熙玄,咬着薄唇,脸上的笑容不在,就只有那厮淡淡的微怒,“殿下,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歇着了。” “……,不准!”不理会刘珠儿的推辞,温熙玄有些缓慢的走到她的不远处,抬头瞧着天空,眯起双眼,沉默着。 刘珠儿感受着和近在咫尺的压迫感,迫使自己将肚子里的火气强压下去,她本就带着怒气回来,却在门口平白遭遇温熙玄这样的刁难,不管从哪一点考虑,她刘珠儿都觉得正在温熙玄戏耍。偏生,面对着这样的戏耍,她却无能为力,被温熙玄的强大的气势压抑着,动弹不得,反抗不了。 “今日天朗气清,本殿下心情甚好。” 嗯,温熙玄说话向来很违心,或许是他自己也未察觉到,自己的内心此时正因为刘珠儿暗中主动找白静轩而吃醋吧?!面对着刘珠儿的不听劝告和不领情,温熙玄肚子里那些刁钻的想法一个排着一个的跳出来,他的心不好过,也不想叫眼前这个不知道领情的小丫头好过。 所以…… 第108章难以下咽的夜宵 我没有想回去的意思,你也别想走。 “殿下,既然有如此雅兴,臣妾便不在这里搅了殿下的心情了。”刘珠儿是铁了心的要走,尽管不能走出太子妃,她也不想面对着眼前的温熙玄给自己添堵。 可温熙玄也铁了心,不叫你走,你就不能走。 “不可,我倒是觉得,在这样的景色面前,有珠儿陪同,我的心情会更好。” 刘珠儿的眼睛一横,那同样带着刀子的眼睛飞了温熙玄一刀。 温熙玄铜墙铁壁般的将刘珠儿的那些眼刀都接了下来,笑看着她,“怎么,不愿意?” 自然不愿,并且非常厌恶。 刘珠儿头一次将满身的怨气挂在俩上,狠命的瞪了一眼温熙玄,不过片刻,她将全部的心烦收回,侧过身对温熙玄施了是施礼,说道,“没有,能够陪同殿下是臣妾的荣幸,不知殿下要去何处?”说着话,刘珠儿的嘴角竟然挂起了微笑,主动上前,挎住了温熙玄的手臂,“殿下,可想好地方了?” 温熙玄的目光一直缩在刘珠儿的脸上,神秘莫测的看着她,噙着嘴角的笑容,站直了身子,瞧着偌大的太子府。沉思片刻,说,“突然想到,今日还有些事情未做,怕是不能如珠儿的愿了。” 刘珠儿的眸子凉了下去,又一次被温熙玄这样的把戏耍了一下,她的面子上很是挂不住。 可是,但可是,她又能如何? “是,殿下!”刘珠儿微微垂眸,松开了温熙玄的手臂。 温熙玄轻笑一声,抖动了一下衣衫下摆,偏头时候扫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刘珠儿。本以为说话的他却径直从她的身前走过,迈着有些蹒跚的步子,一步一缓。 直到温熙玄进了自己的院子,刘珠儿的气焰都在原地狠命的燃烧,倘若气焰能与真实的火焰一样,想必现在刘珠儿早已因为气焰而将自己烧成了灰烬。 良久,丁香上前,“娘娘,咱们回去吧!” 刘珠儿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默默的往她住的院子走。 行到院子门口,竟然看到清梦悄然的走上前来,“娘娘!” 刘珠儿没有正眼瞧她,只站在门口端着的袖子,瞧着自己这间不算大的院子,有些慵懒的说道,“何事?” “清梦最近一直在府上照顾殿下,瞧娘娘回来了,清梦特来此给娘娘问安。” 问安是假,到这里耀武扬威却是真。知晓清梦的用意,对于女子之间在院子里的小小战争,刘珠儿还是不稀罕放在眼里的。首先,她不是温熙玄的真正太子妃;其次,她对这种小女人之间的斗争最是鄙夷。有那么些力气不如抗争一把去争取自己想要的自由和唯一的真爱,为何要浪费在这些小院子里,将自己大好的前程和青春都耗费了进去。到头来,却只是为了一个男人,想想都觉的可笑。 她不想参与这样可笑的斗争,更不想被人拉下水,那就要早早的将这段关系扼杀在摇篮里,不给清梦一个挑衅的机会,“免了,回吧。日后,这样的请安也不必过来,本宫喜欢清静。” 看似温和的刘珠儿,绷着脸说着刻薄的话的时候还是会杀人于无形的。 清梦听了,顿感浑身一抖,微垂着头,屈身的样子像极了被霜打蔫了的茄子。她在院子门外站了许久,听得头顶上传来刘珠儿命人关紧院门的声音,她才从错愕和惊慌中抬起头来。 良久,“哎……”清梦轻吐了一口气,缓缓的移动步子,提起长裙,默默的走了。 刘珠儿躺在软榻上,歪身瞧着窗子外面,清梦的身影渐渐的从那边的灌树丛边上淡去,直到那个消瘦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她才将视线收回。有些瞧着手里翻开的戏文,盯着看了几眼,有些烦闷的将书卷放下,看着那边正在低头忙碌着手里针线活的丁香,问道,“最近府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丁香抬起头来,停下手里的针线活儿,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吭声。 刘珠儿抿着薄唇,瞧了一眼她手里的香包,带着几分训斥的意味,“做哪些做什么,不如陪本宫过来说会话!” 丁香裂开嘴笑了,将香包的半成品摆出来,又拎起另外一只已经做好的香包在刘珠儿面前晃了晃,“娘娘,您不喜欢吗?奴婢问了殿下,殿下说很喜欢。要不然奴婢也不会继续在做呢,嘿嘿,您的这只已经做好了,还差一样花色就成了。殿下的这个要大上一些,花色需要的更多,暂时还没凑齐,怕是要很多天都做不成了呢!” 刘珠儿可不想理会那些个香囊是否缺少花样,她关心的是那个东西为什么那么像情侣佩戴的物件,不管是从花色样式还是款式,都充满着暧昧的气息,叫她浑身不自在。 但刘珠儿向来很少将心事和想法明显的表漏出来,轻蹙了一下眉头,没有理会,继续低头瞧着手里的戏文。 戏文里面写的内容丰富多彩,她看的更多的都是关于征战的内容。但终究是说书人自己根据史书编纂的,避免被朝廷盯住说编书人有以下犯上的嫌疑,里面的一些关于政治细节都被删除和忽略。能看到的内容也无外乎是哪个英雄英勇善战,哪个豪侠侠肝义胆。 对于刘珠儿这样只要瞧上一眼就会知道下文的读者来说,戏文瞧多了,只觉得乏味无趣。 她将书卷扣在了桌子上,挑拣着里面的瓜子吃了起来。 一颗一颗的数着吃下,刘珠儿越发觉得这样的日子会叫人闷死。她是个劳碌命,人只要一闲散下来就会浑身无力,四肢酸痛。这坐了一会儿,便想到,不如趁着有时间,研究一下蛊毒的病症和毒性吧! 东西都收在她平日携带的包裹里面,还特意叫人缝制的像一个斜跨在身上的布包,与群色都是一样的,若非细瞧,还真瞧不出什么来。 她将手伸在包子里找了找,摸了一张夹着板夹的书就抽了出来。带着医药味道的纸张翻开,就看到了之前标注的那些毒药的毒性,一条一条列举,叫她的心头跟揪扯了起来。 这么强大的毒性,折磨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并且常年用药物控制着,吃的也全是毒药,这个练药人的人还真是狠毒。不过,这样大的毒性的毒药,被自己的母亲喂下,那个母亲,会有多善良呢!? 本该是研究毒药的她却开始同情起温熙玄来,刘珠儿便开始走神了。 “碰”的一声,她将手里的笔摔在了地上,带着微怒的脸色瞪着地上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写出了温熙玄三个字的简体字,狠狠的拧了一下眉头,心中嘀咕,“他是有多么的遭人恨啊,竟然都被自己写在纸上诅咒了?!” 是不是因为诅咒他而写,怕是只有刘珠儿知道了。倔强的她,偏要认为,她在诅咒他,而不是担心他。 被惊住的丁香抬头瞧着她,知道刘珠儿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闷气,知道自己的嘴巴不甜,说多了话一定会遭到刘珠儿的训斥,那劝说的话就在肚子里翻来覆去的折腾,脸色极为难看的看了很久都没有说出口。 刘珠儿摔了笔,差一点还撕了化验报告,不过摔笔的动作太过大了,所以气焰是消了不少。尽管她自己也没闹明白到底因为什么突然就发起火来,不过发泄过了,她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叹了口气,将笔捡起来,又开始分析起化验报告来。 这么一低头,再抬头,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 屏风之后的厅堂里面,丫鬟们正在轻手轻脚的将饭菜都端上来,味道便随着微微的夜风吹送到了她跟前。可她,却一点儿想要吃东西的想法都没有。看着地上刚刚打散的瓜子壳,不过才十几颗,她这一整天就这样过来了,吃的东西数都数的过来,却偏生不饿,不禁又开始埋怨起温熙玄来,那个该死已经将她气饱了。 “娘娘,该吃晚饭了。”那边准备妥当,丁香便过来叫她。 刘珠儿应了一下,“嗯!”却不见她动身。 “娘娘?!”丁香又叫了一声。 刘珠儿还是轻声的应着,可她依旧没有动身。 “娘娘,是不是今天的饭菜味道不对啊?”丁香狐疑的问道。 刘珠儿摇摇头,将最后一项分析画出来,标记好,不明白的地方打了问号,处理好一切,她又上下浏览了一番,确定没有疏漏了才抬起头来,随手将东西塞进了袋子里,起身对她说,“没有,走吧,一起!” “是,娘娘。”在刘府的时候,两个人便一直坐在一起吃饭,丁香也就习惯了。尽管这会儿不在刘府,丁香也没有推脱,上前搀扶起刘珠儿,两个人朝着饭桌那边走。” 这前脚刚刚迈出去,后面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印在了屋内,刘珠儿随着那身影一回头,瞧着温熙玄正带着一脸的微笑看向她。 刘珠儿愣了一下,欲要发问,却听温熙玄说,“我与珠儿一同用晚餐!你们都退下!” 刘珠儿继续愣在原地,茫然的瞧着丫鬟们鱼贯而出,知道叫她们别走是徒劳,可还是不甘心的叫住了丁香,“丁香留下!” 温熙玄笑着上前拉过了刘珠儿的手,迈开步子朝前走,不等丁香回头他便说,“不可,都出去!” “你……”刘珠儿有些急了,吃个饭还不准留人在屋里,那是什么道理?! 今天才回来的时候温熙玄便给她脸色看,现在快要吃饭了还不放过她?温熙玄的嘴角噙着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刘珠儿知道,看来,这顿饭是难以下咽了。 第109章夹菜都不会吗 温熙玄牵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到了饭桌跟前,按着刘珠儿的肩头,叫她坐在了椅子上。他则绕着桌子走了半圈,坐到了刘珠儿的对面。 两个人四目相对,渐渐地,屋内便染上了一层叫人难以琢磨的气氛。 “今日本殿下心情尚好,所以来陪同珠儿一起享用。不知道,珠儿可喜欢?” 自然不喜欢。 心中尽管这样想,话却不能这样说,她艰难的抿起嘴角的笑容,勾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殿下,臣妾很是欣喜。” 欣喜到想要这一顿饭下来,就直接将温熙玄噎死。 温熙玄满意的对她点点头,主动将面前的汤勺抓了过去,像极了一个热情的主上,正在招待着眼前这个宾客。清汤被他舀好,盛放在青花瓷的汤碗里。里面翻滚着的冬瓜和片片红肉,随着清汤的上下浮动,一股清香伴随着热气蒸腾而出。 温熙玄笑着,缓缓站起身,将汤碗送到了刘珠儿跟前,亲切的冲她笑着说,“尝尝看,这冬瓜汤是我最喜欢的,虽然换了厨子,味道不比从前差。” 刘珠儿也不客气,瞧了一眼,将勺子放在里面搅乱了一下,驱散了一些热气,才舀出一汤匙来,对着汤匙轻轻吹气,低头就要喝。 温熙玄小心的关照,“小心,很烫。” 的确很烫,被你温熙玄伺候着喝的汤更加的烫嘴,刘珠儿的神经紧绷着,猜测着温熙玄今日这般温顺的背后藏匿着怎么样的事实。 一口喝下去,便有些食不知味,但刘珠儿还是将汤都吞了进去,抬起头来,冲着他甜蜜的笑了一下,“很好!” 得到赞美,温熙玄就像是得到了什么赏识一样,那张笑脸更加大了。他捏起筷子,主动夹了一块青菜在盘子中,不过没有吃,将视线在桌子上巡视一番,又将筷子伸了出去,指着刘珠儿跟前的盘子说,“那个递给我。” 刘珠儿楞了一下,瞧着那汤汤汁汁有些诱人的红烧肉,手指碰在盘子边沿,还有些发烫。 温熙玄惊呼一声,“莫动,很烫,我来!”说着,他便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走到了刘珠儿身侧,不等刘珠儿收手,手指便伸了过去,两个人,双臂微微碰触了一下,刘珠儿觉得浑身都被电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及时收手,惊的浑身更加紧绷起来。 温熙玄没有注意她的不对,将红烧肉端起,放到了他的座位跟前,然后用筷子挑挑拣拣,将桌子上的菜都夹到了一只盘子中。 桌子上大概摆了三荤三素,外加一碗汤,那盘子不大,每一样夹起一些,放在一起,足够将盘子摞起来了。不过,温熙玄还是将每一样菜都分开来,如此井然有序,看着自己挑选之后的盘子,他抬起头来,笑着说,“给你!” 刘珠儿怔忪,瞧着被他双手端起的盘子,再瞧着里面的菜,僵硬的点点头,却迟迟不见她去接。 温熙玄热情的继续说,“端过去,都吃光!” 刘珠儿着实被吓住了,那么多的菜,足够她吃上两顿了。 因为这里的饭菜只够她和丁香两个胃口小的女人吃,被温熙玄挑挑拣拣,有些菜盘子中已经只剩下汤汁了,全都给了她,温熙玄吃什么? 考虑到就算她现在对温熙玄依旧充满怒火,可也不能叫人吃不上饭不是? “殿下,那您吃什么?” 温熙玄笑着回道,“还有很多,你先吃。”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吃着你看着,我坐着你站着吗? “这……”刘珠儿有些犹豫了,毕竟人家是太子啊,是日后坐皇帝的人。她刘珠儿的心中就算是没有那么重的尊卑之分,可也不能这样虐待人家,她瞧着盘子里的菜,再寻找空盘子,说道,“我吃不完,分给殿下一些吧!” 瞧着刘珠儿要分菜,温熙玄急了,“别动,你吃便是。这里还有很多!” 刘珠儿可不管那些,她不能吃独食。 “殿下,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吃的完,放着吧!”温熙玄的脸上洋溢着温暖如夏季烈日的微笑,像一个正在热情的招待宾客的店小二。 刘珠儿本想再推脱,可盛情难却之外还不想惹的温熙玄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发脾气,于是无奈的点点头,捏着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不多时,刘珠儿忍着极度饱腹的感觉捂着嘴,瞧着实在吃不下的盘子,“殿下,我实在吃不下了。” 那摞成小山状的盘子里面只被刘珠儿勉强的吃下去了三分之一,余下的三分之二正摇旗呐喊的冲着刘珠儿加油,可她真的实在装不下那么多,无奈的摇头,“殿下,实在吃不下了。” 见刘珠儿真的吃不下了,温熙玄也不再强求,对她招招手,“拿过来,我吃!” 刘珠儿吐了口气,起身将盘子断了过去,温熙玄将盘子里的菜搅拌了一把,又将才被舀出去一勺子的米饭倒了进去,活活一个另类的h式拌饭,味道十足,不过缺少了辣味。 这里没有辣椒酱,倒是很多菜里面会放一些辣椒,如此,那辣味儿也够了。 瞧着温熙玄慢条斯理的吃着h式拌饭,斯文的他不紧不慢,细嚼慢咽,没有看到勺子直接伸进嘴里的夸张,却也别有一样风才。 有些人啊,就是生的好看,连吃饭的时候都摆脱不了这种叫人吸引的姿态。 食过一半,温熙玄中间停下来喝了一碗清茶,停顿了片刻,又开始吃了起来。 因为饭菜本就准备的不多,刚刚刘珠儿还专挑一些好吃的东西吃了不少,所以那味道甚好的一味拌菜就只剩下汤汁了,温熙玄瞧了一眼,觉得味道不错,将汤汁都拌了进去。 片刻后,温熙玄才放下碗筷,瞧着全都空下来的盘子碗子,满意的点点头,用早准备好的漱口水漱口,锦帕轻轻的擦了嘴角,这才抬头瞧着面前的刘珠儿。 本以为是多么温馨的一次晚餐。 却不想,有些人啊,总是喜欢大煞风景。 温家的喜怒无常真不是浪得虚名。 “日后一同用饭,你要学会帮人夹菜,夹菜都不会吗?” 刘珠儿的脸色一白,有些诧异的瞧着他,这是又要开始挑刺找事了? “倒是可口,不过只有这些,你如何吃的够?” 话头又转了回来,温熙玄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想要说什么,或者说,他总是表达不好自己的内心想法。就像现在,其实他只是想陪几日不见的刘珠儿吃一顿饭,却不想啊,嘴巴太毒的毛病就是管不住,吃饭的时候还好,吃完了嘴巴闲下来了,他便开始犯贱了。 “那么瘦,该多吃。本殿下还不缺少你那点银子。” 刘珠儿的脸色一红一白,她有种想要窜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停顿了一会儿,温熙玄站起身来,“出去走走!” 该来的总是要来,温熙玄时刻都不会叫刘珠儿好过。 温馨不过片刻,那虐待就要开始了。不过已经了解了温熙玄的脾性,刘珠儿应付他还是有些招式的。当下没有再做推脱,起身,跟在温熙玄身后,缓缓的走出了院子。 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从头顶上洒下来,将白日里的热气全都驱散了。 两道肃然的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投射在斑斑月光的石子路上。 温熙玄的伤口愈合的很快,他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一有空便会在院子里走动。促进了血液循环,那伤口自然也愈合的好,几次下来,现在的温熙玄已经不会再因为走动而牵动伤口痛的难受了。 但依旧走路很是缓慢,还不时的回过头来瞧着身后的刘珠儿。 “珠儿!” “在,殿下!” “……” 只叫了她一声,温熙玄便没有了下文,继续默默的行着。 跟在温熙玄身后,刘珠儿的脑袋瓜子就像有一台超速运转的计算机,她时刻的注意和分析着温熙玄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生怕哪个不注意又得罪了人家,那受罪的可就是她了。 经过几次的明暗较量,叫刘珠儿知道,身边的这个大老虎,其实一点儿都不比温懿好对付。所以啊,能忍就忍,不能忍那就装死。 “珠儿!” “在殿下!” “白静轩是何人,你可知晓?” 步入正题了。温熙玄啊温熙玄,你折腾了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就是为了这件事呗?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埋头说,“臣妾知道。” “臣妾?不,你不该这么叫自己。” 刘珠儿愣了一下,温熙玄的脑子实在跳跃太大,上一秒是那个问题,下一刻就换了,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 不过,刘珠儿不是一般人。 “是,殿下。我知道白静轩是什么人。” “不,你不知道。” 刘珠儿被断然否定,她有些不自在的没有再吭声。毕竟,对于白静轩一事,她真的不想再提起。若非因为她的到来,那原主早就死在了刘兆坤的手里,还说什么现在?要是白静轩真的早来一天,说不定依照他的执着,原主不用死,她也不用重生而来,更不用面对这里的这么多尔虞我诈,叫她喝了一碗孟婆汤,直接投胎岂不是很好!? 可是,那都是过去了,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 “殿下,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并且,我不会再去见他,殿下大可放心。白静轩是什么身份,对我已经不重要。” 表明了真心,温熙玄嘴里的话就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 第110章给本殿下宽衣 他转身打量着刘珠儿,点头瞧着那个微垂着眉目的小姑娘。刘珠儿明明就是一个小姑娘,个头小巧,身体瘦弱,弱不禁风,白净的皮肤,细嫩的手腕和脖子,如何都不会叫人想到她会是一个做事老练稳重的人,说话做事之内都能叫人放心的下。 那么,就相信她说的吧,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是好事。 “嗯!走吧,前边的花开了,我们去瞧瞧。”温熙玄也不打算再提,伸出手,很是习惯的要去握住刘珠儿的手,却被刘珠儿迈开的步子挡掉了。 走出去没多远,刘珠儿故作转身的等待着温熙玄,“殿下,不去吗?” 温熙玄有些失望的瞧着扑了空的手,瞧着刘珠儿的背影,那脸上竟然多了一份失落,不过稍作停留,他便跟着走上前,“我这就来。” 太子府的大不是宫廷的那样宽阔,却也不失宫廷的气派。每一处建筑都体现了作为皇族人的尊荣和繁华。富丽堂皇,金碧辉煌,雕龙花柱,巍峨高湛。 走在全是光溜溜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嗅着不时被清风吹送过来的花香,听着潺潺流水,赏着烂漫花色,有一种世外桃源的幻像。 刘珠儿走在前,温熙玄走在后,两个人的步子缓慢而悠闲。 殊不知,在各自的心里,却上演着各自的心里大战。 刘珠儿在想,他到底要说什么,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为了我对他的手术吗?还是因为这几次的事情叫他得到了什么好处?关于银子的话,大可不必如此做戏,她压根没有将银子放在眼里。更何况,她不相信花氏会那么慷慨,相信,那个盖满了红色印章的文书上的银子数量,只是花氏手中的银子的一小部分。 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话,那刘珠儿更不会在意,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是她做为大夫最基本的道德准则。 不过啊…… 那就都是刘珠儿的猜想,依照她对温熙玄的了解,温熙玄压根不会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不对她冷嘲热讽,戏耍挑逗,她就心满意足。 估计,是因为温熙玄的心血来潮吧! 不知道刘珠儿的心中有一场海啸。温熙玄的心中就有一场火山喷发。 他在想,刘珠儿当真知道白静轩是何人?或许,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想面对。不过,她知道了又如何,凭借白静轩现在的实力,他还真的没有那个本事将她从他的身边带走?! 可就算如此,他瞧着刘珠儿那副样子,似乎还是很愿意跟着白静轩走的。 该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各怀“鬼胎”,各自心里斗争,各自的心都不在各自的心肝上,那眼中的烂漫美景也就没有什么欣赏的意味了。 “不如,我们回去吧!” “夜已深了,殿下要养好伤口。” 两人,简直是异口同声啊。 纷纷一惊,转而冲着对方谦和的笑出声来。 温熙玄率先说,“回吧!” 回去后,温熙玄却没有调转方向去自己的院子,而是跟着刘珠儿走进了刘珠儿的院子内。 刘珠儿站在院子门口,挡住了温熙玄的脚步,说道,“殿下,您回去吧,不用送了。” 瞧出了温熙玄不想走,刘珠儿便做了一回挡门司令,将身侧一斜,伸出手,挡住了温熙玄。 温熙玄没有对刘珠儿的这份拒绝表示出任何的不快来,一向脸皮比较厚的他却推开了刘珠儿的手臂,自己迈步走进了院子内,而后还有些焦急的回头叫着她,“珠儿,进来说话,夜深露重,小心着凉。”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极度不情愿却却又不得不装作情愿的对温熙玄应道,“是,殿下!” 跟着温熙玄走进了刘珠儿自己的院子,她却主为客,站在门口扭捏起来。 那么,反客为主的温熙玄却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样,坐在软榻上,叫丫鬟们帮他脱靴子。 刘珠儿的心便跟着那靴子的脱下艮然缩了起来,知道她要是再不敢温熙玄走,那怕是要出事了,虽说温熙玄的全部她都看过了,可那是因为她是医生,温熙玄是病人,病患之间是没有那种情色的眼光的。可现在不同,他温熙玄主动与她一同吃饭,又一同散步,回来了,他就不走了。这不是现代都市里很明显的约x行为吗? 其实吧,作为成年人,作为过来人,刘珠儿也不是那种保守的女人,个求所需呗,可是,但可是啊!她在这里却不能这样做,尤其不能和他。 “咳咳,殿下,依照现在的天气来看,的确适合殿下来这里养伤,那么,臣妾便去别的院子歇着了。” 刘珠儿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过还过得去。 温熙玄轻笑出声,完全不在乎她的那种没有任何营养的推测,“过来,给本殿下宽衣。” “额……” 刘珠儿险些惊叫出来,她觉得,要是现在有一面镜子的话,她要好好的欣赏一下现在这种极度错愕和惊吓的表情。 同时,她觉得,温熙玄你闹够了没有? “殿下,是不是有些别的事情要说?可是天色已晚,臣妾明日再过来吧!”留下话,刘珠儿就要走。 “回来” 温熙玄不是别人,你刘珠儿拿那些鬼话唬弄鬼还是可以的,唬弄他可不成,“过来,给本殿下宽衣。” 刘珠儿被叫住了,但是她背对着温熙玄,一直都没有回头,她在心底“啪啪”的敲打这小算盘,算计着要是自己现在拔腿就走的话,温熙玄会不会对她发脾气,那后果会不会更严重。 可刘珠儿的算盘是精准的,她确信,以及十分的肯定,温熙玄不但会生气,还会吃了她。 吃的脸骨头都不会吐出来。 “殿下,我觉得……”她换了称呼,这会儿发现自己有时候谦卑的称呼自己为臣妾简直是自掘坟墓的蠢办法,于是在认识到要粗大事的时候,及时将称呼改了,平起平坐,她才能与温熙玄这个恶魔谈条件,“温熙玄,我觉得你搞错了一些事。” 温熙玄对于刘珠儿这突飞猛变的称呼并没有好奇和惊讶,而是继续沉浸在谁来给他宽衣的事情上,冲着她找找手,这叫刘珠儿想到了曾经在论坛上看到了那个拍床的大胡子怪蜀黍的动图,脑神经便抽动了一下,有些怪异的扯了一下嘴角,“温熙玄,你到底想要什么?” 明知故问的结果会导致很多事情,一种便是导致两人一拍两散,并且很不愉快。另在一中便是促进了事情的发展。不过,那是针对正常人。 温熙玄不是正常,比刘珠儿还不是正常人,“过来,给本殿下宽衣。”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觉得今日的空气异常的喧嚣,不管她怎么吸气,都觉得而空气里充斥着一种叫人意乱情迷的暧昧和刺激性气体,将她一直清醒的大闹充斥着的异常不安。 “温熙玄!”由刚刚冷冷的语气变成了现在的平淡不加任何情绪,预示着一向不怎么表达自己情绪的刘珠儿努了,并且是大怒。 她刘珠儿的确是很能够隐忍,并且能屈能伸,但是她并不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眼下,温熙玄便已经戳破了她的底线,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温熙玄,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夏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暂时不会回来。” 即便是怒了,面对着这种低人一等的地位,她依旧选择不发作,那不能迎敌,只能选择逃避。 关键时刻,刘珠儿使出了杀手锏,可温熙玄就没有杀手锏吗?答案是肯定的,并且比刘珠儿的杀手锏还要厉害,“站住,温懿的人就在府外,你要是想再死一次,尽管出去。只是不知,这一次你会什么时候醒过来,在你昏睡的时候,温懿又会对做什么。你的仇如何报,你的那些刘家的家业要如此处理?据本殿下了解,最近边塞告急,本殿下一直想动用一些朝廷之内的银子,可目前来看,只要你死了,可以解决很多办法。”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其实,刘珠儿最不怕威胁的人,可偏生,温熙玄就是捏住刘珠儿这条倔强毒蛇的刽子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七寸,叫她动弹不得,连已经挂在毒牙上的毒液都无处释放。 刘珠儿收住脚,背对着温熙玄,站在门口,咬着银牙,几乎是发狠的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过来!” 刘珠儿的身子一僵,被温熙玄的低喝声惊的浑身都不自在。 “本殿下向来不喜欢做一些重复的事情,说话也是如此。所以,这是最后一遍,过来。” 一种近乎于胁迫的语气,像有一只手,正狠命的掰着刘珠儿的肩头,迫使她不得不回头,转向温熙玄,又在温熙玄的那双眼中,不得不迈着千金重的步子吵着那个“魔鬼”走去。 一步,两步…… 走到温熙玄的跟前,不等刘珠儿站稳,那双手带着及其重的力道将她拉向温熙玄。 画面斗转,刘珠儿连挣脱的功夫都没有,腰间一紧,被温熙玄抱住,犹如铁钳一般的手禁锢之下,她想要扭动,却听,“噗”的一声,隔空点穴,刘珠儿全身僵硬,一只浑然天成的大木偶就这样大刺刺的摆在了温熙玄的怀抱里。 刘珠儿袖子下的手还在圈着毒药,却…… 第111章本殿下喜欢你 再也动弹不得了。 瞪着一双牛一般的眼神,刘珠儿觉得,自己的双眼要是能带电或者带激光,她绝对将温熙玄的脸刺成马蜂窝。 可那都是想法,完全不能实现的想法。 温熙玄好好的坐在那里,挂着嘴角的笑容,仔细的打量着她。 四目相交,一个带着温柔和玩味,一个带着恨意和杀意,简直是异常毫无硝烟和血腥的战争。 “珠儿。”温熙玄的声音既温柔又充满着魅惑,那双眼也带着一丝媚态,本就是桃花眼,这样眯起,不禁没有一丝猥琐,还带着很重的挑逗意味,叫人很想上前主动去附和一下,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今日我想了很久,是将你直接休了扔该刘府不闻不问,还是将你直接接回来,直接困在太子府不出去。” 阴险! 刘珠儿在心底狠狠的啐道。 因为被点了穴道,刘珠儿动弹不得,发不出声响,只能听着温熙玄对她一个人说着话,再如何卑鄙下流,她都还不得嘴。 “哦,对了,我倒是忘记了这个东西。” 温熙玄变着戏法似的将刘珠儿交给他的花家的那张宝库的单据拿了出来。上面的红章太多,一排象征着那个东西的真实性的红章像一个摇摆招展的红旗,就在温熙玄的手里晃动,更像温熙玄的一张对她嘲讽全开的脸,大笑着,疯狂的对她现在的样子大笑不止。 “这个东西,知晓你为了这个东西与花氏做了交易,可是你想这个东西送给了我,我该如何处置?” 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刘珠儿将这个东西交给温熙玄的目的便是不想要,她知道花氏是下了血本,但是她就没有吗?不过,只是一场交易,交易之后拿到的东西她还真的不是很稀罕用。 因为刘珠儿回答不了他的问话,温熙玄又开始自己问自己回答,“军中物资匮乏,缺少粮草的情况下已经在边塞抗争了多年,为此,也不在乎这一次因为是本殿下的人发起的征战,将边塞的将士的处境再逼迫的艰难一些。” 什么? 他的人? 也就是说,温熙玄的一直说的将边塞人调集回来并非是刘珠儿所想的将那些人都安插到温懿的人之中,却是用塞外的人的手于自己的人交手?可毕竟他的人很少,这样又能发起多大的战争里?不过是温懿那么大的体积之上叮咬一个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危险的红包,不痛不痒。 瞧出刘珠儿的疑问,温熙玄将东西收起,继续说道,“很好奇,是吗?呵……”他冷笑一声,斜睨了一眼刘珠儿,又道,“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想过要将本来是我的东西要回来,拿回来的东西依旧不是我的,所以我只能靠抢,靠掠到,只有这样,我的还是我的,不是我的也会成为我的。像当年温懿故意陷害我的时候一样,将我的人从我的手中抢走,之隔多年,现在也都成了他的。呵……” 刘珠儿在心底一叹,似乎有些明白了温熙玄的名义。他要与温懿正面交锋,这样名正言顺,哪怕他是披着塞外人的外衣,可脱了外衣还是属于他的东西。 如此,温懿还能如何说是温熙玄想要篡权呢?更因为,温熙玄现在在暗处,他所用的人和兵马都是别人的名字,就算是温懿想要追究也找不到他这里,无疑是给温熙玄一个可以大展拳脚的大好时机。 果真是好主意。 并且,十分阴险。 却,很可靠。 刘珠儿又一次敬佩起温熙玄来,这个应该光芒万丈的太子,却在他隐忍了十多年之后,突然对温懿来了这么一手,及狠毒又拒绝,绝对有效。 不过,刘珠儿也开始害怕起来,因为面对着这样一只阴险的狐狸,已经成为了魔鬼的狐狸,刘珠儿的小命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搞不好就丢了,就像温熙玄说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次死了之后会不会醒过来,或者什么时候醒过来。在她昏睡的期间,会不会发声一些可怕的事情。其实,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给了她一次生命之后,叫她活的一种不死的能力,而几次之后,她会当做这个不死的能力是理所当然,那么她不爱惜了自己,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她的仇如何报,她的自由如何要?她从刘兆坤那里夺来的一切又要如何处理? 想到这一层,她的眼珠子狠命的瞪了一下温熙玄,知道了,她要是死了,最大的获利者当然是他。 小人。 猜测出刘珠儿已经想明白了一切,温熙玄开心的笑开了。 他看着怀里的刘珠儿,难得这么老实不再挣扎,可是啊…… 人啊,总是犯贱的。 按理说,这样的刘珠儿是任由他摆布的,他应该有一种得意来。 却不想…… 温熙玄冲着她神秘一笑,俯身压下。 刘珠儿眼珠子瞬间变圆,已经紧绷起来的肌肉更加紧绷了起来,若是可以,她现在很想伸出尖利的指甲将温熙玄的俊俏脸蛋抓花。 毕竟,想归想,现实是…… “噗噗!”温熙玄解开了刘珠儿的穴道。 刘珠儿愣了一下,瞬间起身,从温熙玄的身上挣扎站起,站在地上,她连连后撤几步,机敏的瞧着温熙玄,温熙玄却稳坐在软榻上,翻开一只茶盏,像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漫不经心的将茶盏倒满香茶,而后伸出手,示意刘珠儿坐在他的对面,继续说道,“坐吧!” 先礼后兵还是先恐吓后恭敬?不管是哪一种,温熙玄都是危险的,并且极度危险。 刘珠儿不敢移动,不敢较近,将袖子里的毒药攥的稳稳的,等着他。 温熙玄却先嘬了一口香茶,瞧着她,良久,轻笑出声,“怎么,你在怕?” 怕?刘珠儿是谁,她岂能会怕? 不会,依照刘珠儿现在紧张的样子,她似乎真的在害怕。 “温熙玄,你到底想做什么?” 刘珠儿的话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她在心底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要是可以,她要对着镜子狠狠的抽打自己几个大嘴巴。因为她刚才的那句话竟然带着几分哭腔。 是的,她怕了。 不是怕温熙玄会杀了她,而是怕这个魔鬼对她做些别的事情。事实证明,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对于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依旧保留着体内最后一丝防备和抗拒。她可以给,但是你不能强求的去拿,那是对心里最为严重的击打。 刘珠儿承认,她怕了! “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点了你的穴道只是想看看一直不肯与我合作的刘珠儿,会不会在我点了穴道之后对我言听计从。事实证明……”温熙玄轻轻的将茶盏放下,抬起头看着她,温柔的说,“我喜欢。” 这是什么鬼话,前后不搭。 “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温熙玄不等刘珠儿弄明白温熙玄的话中含义,便又被要挟着叫她坐下。 刘珠儿看着他,稳了很久的思绪终将放下,深吸一口气,“温熙玄,也已经深了,你还是明日再说吧!” “呵呵……”温熙玄发笑,将对面的那只茶盏也倒满了香茶,而后,看着对面的地方说,“今日有些话不说清楚,我怕是走不了。” 刘珠儿浑身一震,知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只好乖乖听话,好女子不吃眼前亏,她重重点头,走到温熙玄的对面,坐下来,仰头将茶水饮尽,“碰!”茶盏放下,抬起头来,瞧着他,“你说。” “……哈哈哈哈……”温熙玄大笑一声,伸出手,瞬间捏住了刘珠儿的手腕,眼中透着无波的暖意,“珠儿,我是不是该杀了你。” 刘珠儿快要疯了,面对着这个疯子,她简直要爆炸了。 空气中流动着一丝焦躁的气氛,叫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以为忍无可忍的刘珠儿会对他动手,温熙玄却等来了刘珠儿这样一句话,“温熙玄,夜深了,您该回去了。伤口未愈,应该早早的歇息才是。” “呵呵!” 温熙玄笑了一下,收了手,轻不可闻的叹道,“你这样,叫我如何下得了手?” 下手?难道温熙玄是真的要来杀她的? 刘珠儿的脑子已经分析不出温熙玄的想法来,瞧着他叫人穿上靴子,起身,默默的走到门口,可停留在门口的时候,她刚刚放下的心却在温熙玄的一声轻叹之后,瞬间拔高,惊的她这一整夜都没有入眠。 辗转难眠的夜里,这只透着凉意的床榻上,刘珠儿的眼珠子瞪的比外面的月亮还要圆,她不知道刚才温熙玄是如何离开的,更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在丁香的催促下安排到肿胀床榻上的,她混乱的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是温熙玄临走前说的话,“刘珠儿,本殿下喜欢你,该如何是好?” “哗啦!”刘珠儿一个翻身,伸出去的脚不安分的踢翻了茶几上的茶盏,惊的外室的丁香一个猛子做起,瞧了一眼漆黑的四下,确定无人才有安然入睡。 而这一夜,刘珠儿却翻来覆去,像一片被放在热锅上的糖饼,烙着全身。 翌日,天微微亮,天空之上遍飘来了一阵倾盆的大雨,将才刚刚升起的太阳光挡在了乌云背后。 “咔嚓!”刘珠儿便是被这一声惊雷震的全身汗毛竖起,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带着梦中的惊吓,大叫,“别杀我,你喜欢我就喜欢,别杀我……” “……” 坐在屋内的某人,浑身一颤,险些扔了手里的茶盏。 第112章绝非是好事 是的,温熙玄没有离开,确切来说,在刘珠儿睡下的时候,温熙玄又回来了,他就坐在隔壁的房间里。说是隔壁房间,其实两间屋里之间只隔开一道屏风和一个垂帘,换做平常的话,这么小的梦呓是听不到的,可在如此安静的清晨,又是武功高深的温熙玄这里,自然听得真真切切,每一个字都不落。 他将手里的书卷放下,看着外面一闪即逝的黑影,“追!”一道喝令下达,外面的暗卫便飞纵着跟随一个黑衣人消失在了青黑的夜幕之下。 昨天夜里,温熙玄正准备用餐的时候,收到若兰的消息,说温懿的手下正在大肆的搜寻刘珠儿的行踪,势必要在她出门之后将她掳走,如果在太子府内不成,就在太子府内。 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此,温熙玄放下碗筷,就来了刘珠儿这里,死皮赖脸的忍受着刘珠儿的驱赶,不过他也没闲着,这不,将那丫头吓的做梦都在求饶。 暗卫跟随黑衣人追走,莫大的太子府上才真正的安静了下来。温熙玄嘴角带着微笑,将茶盏里最后的一口香茶一饮而尽,而后咬着瓶子里的白色药片,体会着嘴里的苦涩,可嘴角上却笑的更加的深。 这件事,温懿做的不漏山漏水,温熙玄也处理的不显山显水。 所以,除了参与此事的人知晓,就连一直消息灵通的丁香也不知情。 早上。 天大亮的时候,太阳已经晒了屁股,刘珠儿朦朦胧胧之中似乎做了一个恶心至极的梦。 她梦到了一个穿着雪白长衫的男子亲了她,并且亲完就走了,她脸样子都没看到。 醒来之后,刘珠儿狠命的搓了一下额头,觉得幸好是梦,要是真的被人亲了,她一定拿鞋底将自己的额头搓掉一层皮,被人偷袭,实在不好受。 “娘娘,醒了?温水准备好了,您要不要洗洗澡啊?”丁香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最近天气炎热的厉害,刘珠儿夜里总觉得汗水能将整张床单都打湿,所以早上起来,她都会洗了澡再动身。今天也不例外,丁香按照惯例,跑过来询问刘珠儿。刘珠儿瞧着她,点点头,“好,洗澡!” “好,娘娘,您等我一下,我去把那边的香薰拿过来,还有殿下的衣服也要洗了呢,我都先放好。” 刘珠儿没有在意,温熙玄的衣服一直是丁香在洗,但是今天怎么都被丁香拿来了这里?她穿鞋的功夫就抬头多看了一眼,瞥见一件雪白的长衫被丁香塞进了盆子里,心底一沉,沉默半晌,问道,“丁香,那个白色的衣裳是殿下的?” “是呀,殿下昨天夜里穿的,不过已经脏了,殿下说,有药的味道,不换衣服会觉得整个空气都透着药味。” 刘珠儿的心像发了毛,使劲的吞了口口水,说实话,被温熙玄亲还不是头一次,但是他敢偷偷的来,并且是在刘珠儿睡着的情况下,这回是亲,那下回不就是床上大战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即气的踹翻了面前的茶几,惊的丁香将手里的香薰全都扔在了地上,“娘娘……” 刘珠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她瞪着地上滚动的笨重的茶几,许久才将气焰压制下去,问道,“昨天殿下来了这里?” 丁香皱眉想了一下,“娘娘,殿下昨天走了以后就没来啊,您怎么了?” “没有嘛?”刘珠儿可不相信,她的双眼带着冷霜,直射丁香的脸。 丁香被刘珠儿突然便冷的脸色惊的浑身一颤,“娘娘,丁香说的都是真的啊!娘娘,您怎么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丁香是温熙玄的人,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还不都是依照温熙玄来定?可见,她在这里针对丁香也于事无补,蹬上另一只鞋子便走了出去。 丁香急了,追上前,几步抢先走到刘珠儿身前将木门关上,“娘娘,您这是要哪里啊?您还没穿衣服呢!” 刘珠儿一怔,瞧着身上被汗水打湿的亵衣,薄薄的一层透出了里面自制的蕾丝内衣内裤,粉红的颜色像极了两个荡妇在对她挥手绢,她冷哼一声,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扭头往回走,颓然的坐在床榻上,又是一脚踢翻了茶几,茶几“咚咚”的发着沉闷的响声在地上来回的翻滚,抗议着刘珠儿的怒火。 发泄完毕,刘珠儿也瞬间平稳下来。本就很少动怒之后表现出来的她,连日来都表现的异常火大,甚至差一点因为生气而惹出事来,刘珠儿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儿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丁香紧张的跑上前,半跪在她跟前,小心的打量着她。 刘珠儿沉静下来,看了一眼丁香的眼,确信她不是撒谎,半晌,呼出一口气,“丁香,我,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有点失神。” 丁香有些郁闷的点点头,平白无故被一个梦惊的她挨了训,还真是有些冤枉,不过谁叫她是奴婢呢,也只能这么忍受着,可还是担心着刘珠儿,“娘娘,没事了吗?要不您在对我发发火吧,我担心您,可别憋着,憋着会生病的。” 丁香是实打实得在关心着。 刘珠儿就有些心里亏欠了,她深吸一口气,对她摇摇头,艰难的笑了一下,“没事,刚才是我不好,别放在心上。” 听到主子道歉,还是头一回,丁香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珠子看着她,“娘娘……” “别在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哎……或许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有些紧张。” 丁香感激着刘珠儿的坦诚和这份平易近人,她一时间有些慌了,不知所措。跟随温熙玄这么多年,她从未听说过温熙玄因为什么事情主动向她道歉,顶多是送给她什么东西表示一下心情,可今日……她有些眼眶湿润,半晌,才茫然的摇头,“娘娘,您没错。” “好了,不说了,起来吧,水都准备好了吗,我去洗澡。”刘珠儿歉然的揉了一下丁香的头发,瞧着那孩子红润的眼睛便不想多说什么了,免得惹哭了不知该如何哄。 有些慌乱的起身,刘珠儿便直奔内室。 身子才刚刚泡进热气腾腾的浴桶里,那外面就有人敲门。 丁香和刘珠儿同时一愣,都知道刘珠儿早上起来的晚,所以这个时候很多丫鬟都被差遣走了,这个时候还能是谁来呢?温熙玄的话,他那个人可不会这么客气的敲门,就算是敲门也不会是这么温柔的声音。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诧异的探究的问对方,该会是谁。 不过,下一刻,刘珠儿便猜到了,能在这个时候还能敲门前来,那就只有一个人了,清梦。 “叫她等着。” 刘珠儿难得享受这么好的清晨,她可不想被人打搅,尤其是被那个诚心来找茬的人打搅。 她昨天也说的很清楚了,绝对不喜欢清梦过来请安,可事实证明,女人啊,就是不会听话。 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啊,才不过两个,就要成戏园子了? 刘珠儿轻笑了一下,将温热的毛巾铺在了脸上,仰头靠在了浴桶边上,尽情的享受着早上的这一道毛巾面膜。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水也渐渐的变冷了,面膜也失效了,外面的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隔一段时间便会敲上一阵,完全不顾屋内的人是否要开门。 她,果真是来找茬的。 刘珠儿不缓不慢,从浴桶里站起,围着丁香递过来的衣裳,轻轻的擦干了身子,又依照丁香的吩咐将她画出来的润体乳擦好,顺便喷洒了香水,待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的时候,外面的门又被敲响了。 “娘娘,清梦姑娘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啊!”丁香头一次评论人,看来她也有些反感了。 “呵呵,是啊,所以啊,就给她一个学习的机会,再叫她等着吧!” “娘娘,这个还涂在身上吗?” 刘珠儿将裙子罩在身上,那头丁香就将洗发水挤了出来。刘珠儿笑着说,“那是洗头发的,你记错了,刚才的润体乳不是用够了吗?哎,别擦,等着,等我传好了衣裳用那边的清水给你洗头发,别动啊!” 丁香嘿嘿一乐,贪婪的嗅了一下手里的洗发香波的味道,张开手掌,在原地等待着刘珠儿穿戴好过来帮她洗头。 从前在做大夫的时候,刘珠儿在乡下支援乡村医疗的时候帮过别人洗过头发,所以伺候一个丁香她还是很有经验的。 但,为了拖延时间,她故意慢下了速度。 比平日慢了一个多时辰,刘珠儿的房门终于打开了。突然穿出来的香气,叫站在门口等待了多时的清梦有些诧异,她站在门口张望了一番,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便欠身对丁香欠了礼,“丁香妹妹,娘娘可起身了?” 丁香没好气的用白眼珠子漂了她一眼,说道,“起了,你这样敲法,睡的再沉也该起身了,可有事?” 清梦红着脸,将身子压的更低了,她温婉的说,“是我有些欠考虑,还以为娘娘在里面忙着没听到呢,呵呵……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瞧着天气很好,想过来找娘娘出去走走。在这院子闷的久了,实在闷得慌,所以……啊,这是什么熏香啊,很是怪异?!” 一连串的话叫丁香也无处回答,支支吾吾了一下,吐出一个字,“嗯!” 那头,梳洗打扮完好的刘珠儿迈着方步走了出来,扫了一眼被烈日暴晒之后有些脸皮红润的清梦,心底对她的这份挑事的心鄙夷了一番,而后说,“清梦姑娘,这么早,不用伺候殿下吗?” 清梦笑笑,跪在了地上,“清梦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回娘娘,殿下那里……” 第113章忍你 她欲言又止,清梦的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刘珠儿明白了她的意思,估计整个天下人都知道她刘珠儿嫁给了一个残废,所以温熙玄不与她同床这件事无形之中就成了一种公开的秘密。可是,温熙玄到底是不是残废,清梦可比她清楚,而且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温熙玄和刘珠儿分开睡她也清楚,她故意将话停顿,就是叫刘珠儿以为她昨天伺候了温熙玄,所以现在啊,她不方便开口说。 “回娘娘,殿下那里暂时不需要奴家。” “哦!” 打蛇打七寸,可刘珠儿现在不是蛇,是猎豹,顶多是一只豺狼的清梦注定了她是撕咬不过一只百战百胜的猎豹的。 “起来吧,今日天色的确不错,你起这么早就是为了叫本宫出去看风景?”刘珠儿有些为难的蹙了一下眉头,说道,“罢了,就不出去了,本宫怕热。还有呢,本宫还没有吃早饭,清梦姑娘可是吃过了?”不等清梦回话,刘珠儿又道,“吃过了就回吧,丁香,叫人将早饭端上来。”说完话,留下清梦跪在地上凌乱,刘珠儿则提着裙摆,带着一身的烂漫香气,款款的走向了屋内,留给清梦一个决然而高贵的背影。 刘珠儿要清梦知道,她的地位就算是被天下人鄙夷和瞧不上,可也是你清梦高攀不起的人。 尽管,这些虚荣的身份对于刘珠儿来说压根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可以很快的将面前的清梦击垮,她还是很是乐意享用的。要知道,刘珠儿的大好时光可不是要浪费在这些小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上。 “娘娘,呵呵,奴家初来乍到,对太子府有些不太熟悉,所以还有些事情想请教娘娘。” 刘珠儿的脚步微滞,她觉得,此人有些得寸进尺了,比花氏和刘月容还要难缠,不过,她可以忍。 正所谓,杀人于无形,刘珠儿最喜欢这样了。清梦,你要是在纠缠不放,刘珠儿可要放大招了。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一鸣惊人,一击毙命,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依照刘珠儿的脾气,她可以容忍你一次两次,第三次会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可你不知道悔改和退让,休要怪刘珠儿不给你留面子。 所以,这是第三次,刘珠儿在给她一次翻身的机会。 “是吗?说说吧,都哪里不熟悉?” 你一个被太子留在府上伺候人且还是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想要多多了解太子府上的事情,还真是新鲜。是说你根本就不懂得规矩呢还是你清梦真的将你的手伸的这么长了?长到刘珠儿现在就想将你除掉。 “呵呵,回娘娘,奴婢被留在这里伺候太子殿下,可殿下的饮食起居奴家一点都不知情。早上殿下从奴家的院子离开……”说到关键的地方,清梦的话就停住了,站在那里默默作声。 刘珠儿笑了,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换成一本刚刚被丁香翻找出来的戏文,捧在手心里,她不急不缓的翻看着,等待着清梦接下来的话。 这小丫头片子还有两把刷子,知道刘珠儿现在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外表光鲜亮丽的太子妃,其实在太子府上比她的待遇好不了多少。至少,温熙玄没有在晨起的从她的院子里走出来啊! 说道这个从谁的院子里离开,可是大有文章。 这句话,“院子里的男主人在早上某某的院子里离开。”多用在宫内,妃子之间的争宠,向来喜欢将这句话挂在嘴上,用来强调昨天夜里她的床上睡的是她和皇上,寓意恩宠无限,身份高低。 这句话要是用在平常百姓家的话,就代表昨天夜里老爷去了谁的院子,那接下来要轮到谁了。 可那些都是家事,是院子里男女之间的事。再不济,那些个被临幸的女人也是侍妾也是男主人的女人。可你清梦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连一个身份都算不上,顶多是太子府的宾客,你胆敢在太子妃面前如此邀功? 胆子不小! 活够了。 你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对一个已经是太子妃的人这么说,无疑是挑衅啊。 并且,直接戳到了刘珠儿的脊梁骨上。 知道的,你清梦会是因为太子的恩宠,有朝一日成为太子的侍妾或者侧妃。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妃无能,直接整来一个无用的小丫头来帮助不受宠的刘珠儿牵绊住太子。 清梦的这个无耻又令人恶心的办法其实还是有些牵强的,至少用在刘珠儿这里是牵强的。因为她,压根不会在意。 可见,清梦这么说了,她就是很在意,并且故意这么说,说明她不在乎自己的清白。 好啊,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了,还想叫别人在乎吗? 刘珠儿可就顺藤摸瓜,直接沿着台阶下,按着她的说法继续说,“哦,那么,前日从你的院子里走出来的不是殿下咯!?” 一句反问的话,将清梦的清白和她的立场表明的再明白不过。 问她前日的事情,说明刘珠儿根本不在意太子是否去过清梦的院子。太子本就是自由之身,想去谁的院子就去谁的院子,想睡了谁就睡了谁,那是身为太子的自由。同时用一句反问也告诉清梦,前日从你院子出来的若不是殿下,说明你这个人水性杨花,在太子府上胡乱勾搭。 这样污蔑一个女人,早该变了脸了。清梦的脸色不红不白的,换做寻常的闺女早就羞愧难当,不知自处了。可她却没有,直接当做没听明白话中的意思,说道,“回娘娘,前日殿下没有去奴家的院子。” “呵呵!” 刘珠儿轻笑一声,将书卷放下,正色道,“所以说,清梦姑娘的院子是任何人都可以进的喽!男女不限,身份不嫌,时间松散,尊卑不论,啧啧!” 话中戴套,直接将她套进去了。 刚才刘珠儿的话本就是一语双关,你怎么回答都不对。 谁叫你清梦不自重呢! 清梦的脸色煞时雪白,良久,“娘娘怕是误会了奴家的话。” 误会不误会也要看刘珠儿的意思,刘珠儿想要你这句话误会那就是误会了,并且误会极深,将清梦挖的坑挖的再深一些,“清梦姑娘,你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太子府上本就有些不便,如今本宫允许你在这里作为依噶丫鬟伺候殿下,那么你就要守好自己的清白,可你刚才的话中的意思就是在说你的院子任何人都可以进,如此……殿下也能进,清梦,你的心到底是属于殿下还是属于院子里的任何一个男人。哼!”刘珠儿突然冷哼一声,差一点将桌子上的东西都震碎,她急怒之下,脸色微变,带着满腔的怒火,瞪了清梦一眼。 清梦浑身脸色一沉,半晌才想明白自己的话被刘珠儿三言两语就被套进去了,她愣了愣,“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皱着眉头低声解释说,“娘娘,奴家没有这个意思,奴家是说,早上殿下顺道去了奴家的院子,不过是进去瞧了一眼,因为听说昨天夜里有刺客,是殿下在搜人,并非是娘娘心中所想。” 刺客?昨天夜里有刺客?所以,所以他温熙玄才会突然跑到她这里来?早听说温懿的人正在动手找机会对刘珠儿下手,难道温懿的人已经猖狂到直接要在太子府上动手了? 刘珠儿飞快的将事情想明白了,瞪了一眼地上慌乱的清梦,“滚出去。” 清梦求饶的动作稍滞,脸色更加的雪白,她以为,刘珠儿一直住在刘府,她又是被温熙玄留在府上的,想必自己守候了这么多年终于迎来了出头之日,就算她刘珠儿是刘家人,可她现在不得太子的任何宠爱,两人见面说话的时间少之又少,就算是为了温熙玄的伤,两个人之间也只有剪短的谈话,还不如温熙玄与身边手下人之间的交流多。她在太子府上这么短暂的时间便已经伺候在了温熙玄的身边,那么她走到温熙玄的床上岂不是指日可待,眨眼的功夫吗? 只要行了夫妻之实,她再也不用在那座偏僻的小院子苦苦的等待温熙玄的出现了。 眼前的刘珠儿,不过仰仗着刘家的地位才会在太子府上横行霸道,可她不得宠啊。只要女人不得宠,她的娘家地位再高,终究也只是一个无用之人。 按着这样一个既简单又觉得复杂的思路想下去,她想要靠近刘珠儿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终于在昨天,刘珠儿从刘府回来,当着院子里那么多人的面还与温熙玄闹别扭,那么,她先挤兑刘珠儿的时候就到了。 却不想…… 刘珠儿瞧着清梦跪在地上不动弹,最后的一丝耐心也被她磨光了,顺手扔了手里的茶盏,温热的茶水全都洒在了她的裙裾上,清梦茫然抬头,“娘娘,奴家知错了。” “何错之有?” 刘珠儿已经到了忍无可忍之地,她清梦自不量力学别人那一套来这里挤兑她,以为她不知情吗?也太小看她刘珠儿的头脑了,如此,这样没有脑子并且完全不自知的女人留在任何地方都是祸害,加之,昨日她误会了温熙玄,现在的心情没来由的烦躁起来。瞧了清梦一眼,冷声低喝,“罢了,一个字也不想听,来人,将她送出去,这几日都不要叫本宫见到她。” 第114章堵幽幽之口的药水 清梦被送走,刘珠儿的心情更加的烦躁起来。 她瞧着地上的茶水,狠狠的踢了一下歪倒的茶盏,低喝一声,“叫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太子府上。” 丁香楞楞的站在远处,本想开口劝说,却发现今天这个事还真的找不到劝说的地方,那个清梦从前就不得府里人的喜欢,现在因为太子受伤,她来这里伺候,为何就不能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偏生要有别的想法,简直不能忍。 刘珠儿已经允许清梦在太子府上了,可那清梦却不知好歹,三番五次来这里闹事。她家的主子还真是好说话,可又一想,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她的太子殿下吗。想到这里,丁香就有了主意。 “娘娘,奴婢出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走了。” 刘珠儿坐下身,瞧着丁香的脸,沉默片刻,冷冷的说,“不准去。” 丁香一怔,微微蹙眉,“娘娘,奴婢……” “你要去找殿下理论?” 丁香愣住了,她家的主子还真是厉害,自己想什么她都知道。可即便是被猜中了,她也不能承认。承认了她要如何替刘珠儿打抱不平找殿下理论,刘珠儿一定不会同意。 “回娘娘,奴婢只是想出去看看清梦姑娘是不是真的走了,没有想去找殿下。”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将肚子里莫名的火气压了下去,平白无故这样的失态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也脾气都发了,叫那个清梦见到了自己没有气度的一面,失态便失态了也不能挽回,找谁理论都没有任何意义。索性,由着他们去。谁想去,谁想留,都随便。 “丁香……”刘珠儿很快的将自己的心里剖析明白,那股气焰就降了下来,她又翻开一只茶盏,将温热的茶水斟满,歪着身子躺了下去,“你要是很闲的话,就去外面寻些东西回来。” 丁香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问道,“娘娘需要什么吃的东西吗?” “是几味极为罕见的药材。” 丁香诧异的愣了一下,转瞬明白,“娘娘是想要找殿下的解药?” 刘珠儿微微点头,嘬了口香茶,随后翻找出药材分析的本子,又用水笔写了需要的药材,从本子上撕了下来,将那张纸放在了桌子上,交代道,“不可以找错了,这些东西很是稀有。外面有些人会用次品充好,还有些人会作假,所以,不能找错了。你要亲口尝一下,味道和那些药材的长相我都写下来,你要仔细着了。” 丁香连连点头,对于药材还算了解。很多药材不知道,找药材又是一件细心的活,她知道不能马虎。当下有了事情做,那要去找温熙玄理论的事儿就给忘记了。 丁香上前将东西揣在怀里,笑着扭头就走了。 刘珠儿瞧着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想着,清梦那个女人,你既然想留在太子府上,何不就满足了她的要求,也好给她自己的离开做一个铺垫。 毕竟,刘珠儿是不可能一辈子都生活这里的。 但是,麻烦不找上门,她是没有那个心思要动手的。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那刘月容拿了她的药,现在又想要另外一瓶,她简单的就给了花氏,是不是就叫花氏得到的太顺利了。银子她已经拿了,不管多少,都攥在手里。那么多人看着呢,回头要是赖账,那花氏指不定背后里怎么戳脊梁骨说她坏话。其实,说坏话她不在乎,毕竟嘴巴长在人家的脸上,可是花氏那张嘴,她可是知道的,黑的说成白的,真要给她惹出什么麻烦来,她在这个要接见温懿的节骨眼上是无法收场的。 想了一下,为了堵人幽幽之口,只有将东西给她送过去。 但是不能是全部。 她轻快的在袖子下画了一下,瓷瓶就蹦了出来。 瞧着那只瓷瓶的通体透亮,与她的袖子颜色一个样,里面却旋转着白色的液体,她便笑了。 伸手招来了外面的丫鬟,“将这个东西给花氏送过去,就说……”顿了一下,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又道,“是她需要的灵丹妙药,但是……”话风一转,刘珠儿又道,“只是一部分。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吃少了不起作用。要分开吃,也就是事成之前服用一瓶,事成之后再服用一瓶。不过,眼下只能给一瓶” 那丫鬟默默点头,当惯了哑巴的丫鬟将瓶子捧在手里,低声说,“是,娘娘,奴婢记住了。” 刘珠儿冲那丫鬟摆摆手,“去吧!” 丫鬟将药水送到刘府的时候,花氏正与刘月容在后院赏花。母女两人倒是很有闲情逸致,听着外面人说太子府来人了,刘月容的尖叫声直接穿透了整个刘府上下。 瞧着手里的药瓶子,花氏的眉头就蹙到了一块儿,刘月容险些因为心焦抢过瓶子仰头就喝。幸得花氏阻拦住了,不然不知道后果如何。 花氏瞧着那个里面滚动着的白色液体,刚刚有些舒展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重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刘珠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喝了这个药,不知道刘珠儿还有什么事情等着她。 “娘,东西都送来了,为什么不叫我喝下去?” 花氏深吸一口气,“女儿,这个东西不能喝。” 刘月容不明白,她已经妥协了,要嫁给王爷,拼尽力气的要忘掉从前那个叫她伤心的男人,现在弄到了这个可以叫她恢复清白之身的药,为何就不能喝了?还有两日王爷就会去太子府上做客了,不喝的话,她如何过去爬上王爷的床,生米煮成熟饭呢? “女儿,我猜,这里面一定有别的阴谋。” 刘月容的脑袋不灵光,脑子里就只有王爷那张俊秀的脸,尽管在她的心里还是很害怕温懿,可因为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多多少少是有些动摇的。不然,如何在这两日就忘记了那个叫她爱的死去活来的兔爷儿? “娘,刘珠儿都拿了咱们的银子,还能耍什么花样?回头咱们编个谎言说她刘珠儿吃里扒外,偷了咱们的银子不就成了?!谅她也不敢有别的心思。” “不,女儿,我有些心里不安,要知道,刘珠儿不简单。” 刘月容瞪了一眼花氏,总觉得眼前这个娘做事开始拖拖拉拉了,急性子的她一把将药水抢过,就要拔塞子。 花氏一怔,按住了刘月容的手,惊慌的摇头,“女儿,听话,别冲动,听娘的话。” 刘月容的刁蛮劲儿就上来了,突然松手,“娘,不给我喝就算了,难不成您要给之前的那个丫头吗?之前已经做了实验,那个丫鬟现在要死要活的,你再给她喝,那她岂不是就疯了?!娘,那药水是真的,您还在担心什么?” 为了验证刘珠儿给她的药水是否真实有效,花氏不得不利用府里的丫鬟这么做,先叫人强迫了一个丫鬟的清白身,再叫那丫鬟喝下去药水。看到朱砂痣渐渐浮现,再强迫一次,果真见到手腕上的朱砂痣不见了。 因为是强迫,现在那个被灌了迷药的小厮和丫鬟心理上承受不住在和突来的打击,寻死觅活,到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里。要是再用药水试验一下,怕是要闹出人命来。 刘府的丫鬟和小厮无辜失踪是平常的事情,这些个买回到府里的奴才在她们眼中连畜生都算不上,可也伺候了她们这么多年,又是在银子短缺的这个时候,再去买两个奴才回来花氏觉得实在浪费。 所以,再拿奴才们实验的想法,花氏就打消了。 她在想另外一层…… “娘,您在想什么?” 花氏瞧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女儿,沉声说道,“你也听到了刚才那丫鬟说的话,要事成之前服用,现在距离见到王爷还有两日的时间,你不能急。还有,一旦服用之后,咱们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这个与之前的药水不同。” 花氏的话提醒了一直不喜欢动脑的刘月容,她盯着那药水看了看,明的点点头,“娘,我知道了,您是担心有别的作用,到时候反倒没能成功还叫王爷发现了吗?” 花氏点点头,“女儿也不笨,只是你太冲动,凡是啊,都要动动脑。” 花氏将药瓶收在手中,用怀里的手绢小心的包了起来。 刘月容被花氏说了两句,刁难的性子就上来了,撅了撅薄唇,满是不愿的说,“娘,刘珠儿聪明,您怎么不认她做女儿。” 花氏好笑的拍了一下刘月容的手,“死丫头,别说气话。听娘说,这个药喝是要喝的,但是在喝之前还要问清楚会有什么作用,到时候要是真的被刘珠儿摆了一道,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还有,我告诉你,王爷是阅历丰富的人,所以啊你……”声音小去。亭子内传来了刘月容的娇笑声。 片刻后,刘月容红着一张脸,喝了口凉茶,“娘您竟告诉女儿这些,其实我都懂。哎……要是不喝堕胎药,现在都能显怀了。” “呸!你别再想着那个兔爷儿,这件事从你的小脑袋里给我忘的一干二净,要不然,别怪娘也不帮你。女儿,事关重大,这不光是你自己以后的事情,也关系到整个刘家。难道,你想看着咱们刘家因此而一蹶不振,被人瞧不起吗?你想你那两个哥哥也这辈子都回不来京都吗?只要你发达了,咱们整个刘家都会发扬光大。再想,要是王爷当权,到时候……”花氏的一对儿眉头微微一挑,眉飞色舞的继续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你就是皇妃,是皇后……” 刘月容的眼珠子顿时放光,惊讶的捂着张大的嘴巴,半晌,激动的上前抱住了花氏,“娘,女儿懂了,女儿懂了……” 第115章带刺儿的话爱听不听 花氏笑着拍着刘月容的后背,眼珠子一转,那想法就来了。 天黑前。 花氏的轿子就到了太子府的外面。 因为刘珠儿被勒令不准踏出太子府半步,那花氏就自己主动上门来了。 麻烦上门,刘珠儿不得不从她的软榻上爬起身来,瞧着坐在椅子上的花氏,终于有些不舍的将眼睛从戏文里移开,打量了一番一脸带笑的花氏,说道,“伯母,有事吗?” “知道珠儿最近劳累,所以过来瞧瞧。珠儿,最近都不到府上住了吗?哎,突然少了个人,伯母还有些不习惯。” 刘珠儿笑着,随手揪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一面感受着嘴里的香甜,一面将葡萄皮吐出来,瞧着花氏说,“伯母,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些个莫名其妙的客套话。说吧,是为了你的药水而来吗?” 花氏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可转瞬,依旧捧着易碎的笑容说道,“呵呵,珠儿开门见山的性子真是好,呵呵……” “嗯,倒是不想开门见山,可现在时间紧迫,本宫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与你周旋,所以,你说吧,想要知道什么?” “呵呵,是啊,珠儿说的对。” 三句话了,花氏还是没能说到点子上,既然她不想知道药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刘珠儿又何必追着问呢?三问不知,她也就不需要再端着脸与花氏好说好商量了。她将脸色一撂,瞪了一眼花氏,瞧着花氏依旧笑的开怀,莫名的她也跟着笑了,说道,“夜里风大,伯母的身体不好,这么晚了还过来,伯父应该会很担心吧?” “呵呵,珠儿,那药水……” 贱人就是侨情这个话果然不假,花氏如此的矫情,终于换来了刘珠儿的不合作。花氏讲话头转过去了,她刘珠儿偏生不想谈论药水的事情,于是说,“伯母,晚上吃饭了吗?正巧,本宫刚才吃的少了些,现在有些饿,不如留下来陪本公再吃一些吧!” 花氏那张易碎的笑容艮然消失,知道了自己刚才避重就轻的说话惹怒了刘珠儿,当即说道,“珠儿,伯母错了,伯母错了。呵呵……您看,您现在是太子妃了,时间自然很紧,府里头上上下下都需要珠儿来打点。所以啊,伯母,呵呵……说,直说。那药水是否只是一部分?” 刘珠儿不理会花氏的提问,扬起手叫来了那边刚刚回来的丁香,“丁香,出去,叫人准备些吃的过来,对了,不能放辣,本宫吃不下。” “是,娘娘。” 丁香听话的走了,顺带着连屋内的丫鬟们也都跟了出去,鱼贯而出,偌大的房间之内就只剩下刘珠儿和花氏两人。 顿时的寂静,叫花氏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她绷着一张脸,吞了口紧张的口水,就算是见多识广,诡计多端,在几次交手之后,可花氏在独自面对刘珠儿的时候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顶在她的头顶。此时此刻,她觉得浑身都疲惫,抬不起头来。 花氏偷偷的打量了一番刘珠儿,想了很久,才沉声说,“珠儿,伯母错了,伯母就该直接说事儿,呵呵……珠儿大人大量别怪伯母,成吗?” 自然不成了。 要知道,刘珠儿现在的脾气可不是很好,她可不是能忍就忍的人了,不知道这个太子府是不是自带叫人生气的空气,只要她走近太子府,瞧见温熙玄,那脾气就好不了。 尽管她已经知道,因为脾气不好,喜怒无常是因为温熙玄,可刘珠儿还是死不承认的以为太子府与她的命理相克,所以啊,她的脾气好不了,“花氏,你刚刚说什么?本宫没听清楚。” 刘珠儿刁难起人来,不比温熙玄差。 “呵呵,珠儿,伯母错了,伯母不该拖泥带水,应该在拿到药水之后第一时间就过来。珠儿,您瞧,伯母知道您最近太过操劳,所以特意叫人给珠儿准备了一些薄礼,还有很要补药都放下外面了,不知道珠儿是否喜欢。” 说着话,花氏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只锦盒,锦盒不大,但依照大小来看,里面应该是镯子。 这不过小小的一个东西,刘珠儿岂能看上眼,相比较花氏的家大业大,她刘珠儿想要的东西远不止这些。可不手下的话,她猜得出花氏今天一定会死皮赖脸的不走,府里头已经有一个麻烦了,清梦还没解决,她可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于是瞧了一眼那盒子,抬起下巴,示意花氏将东西放下,“搁那吧,一会儿送给丁香,她一定喜欢。补药倒是不必了,本宫怕吃坏了东西,对身体不好,一会儿你再带回去。” 只收了镯子,刘珠儿的意思也明白了。听出了刘珠儿的话有了些温软,花氏紧着两步说,“是啊,这是花家祖上传来的,珠儿喜欢就成,呵呵……” “哎呦,这么贵重的东西都送来了,伯母真是下了血本啊。那伯母的忙本宫怎么能不帮呢?说吧,这么晚来,什么事儿?” 刘珠儿终于松口,花氏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缓,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珠儿,那药水是否需要服用两次?两日后月容就要过来了,余下的部分是先给她,珠儿也知道,那孩子性子急,没有忍耐度,见不着余下的一瓶药水她睡不着觉。呵呵……” 花氏啊花氏,到这个时候还在拿别人当挡箭牌,她活的可真够累的。依照刘月容的性子,拿到药水就先喝了,管什么副作用还是缺少一部分,那些细腻的心思她是想不到的。花氏你这么晚过来,还不是因为想到了刘珠儿有别的事?那你直接说出来,刘珠儿也不会鄙视你,有可能还因为你的直接和爽快直接将药水给你。可现在…… 说明,花氏还是不了解刘珠儿。 不了解正好,刘珠儿可想被人看了个透。 她吸了口茶盏里的香茶,将身子坐直了,眼睛在睁的大大的,瞧着面前一脸谄媚的花氏,“伯母,不是我不肯给你,是因为这个药水得来实在不易,你也知道,我也不是神仙,只是一个从小被你恐吓和虐待长大的小可怜。也是如今做了太子妃,才会认识些能人,但是面子这个东西是虚的,所以啊,一次又一次的我还要面子不是?不像您,可以为了月容不要面子,可月容也不是我的女儿啊,我能给你们东西还不是因为伯母吗?但是呢,人要有一个度,这个度要掌握好不是?三番五次的去要东西,总归是不好。您可以一个镯子就打发了,我可不成。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张面子去求人家呢,伯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珠儿教训人一直是带着刺的,并且狠毒,你爱听不爱听,她都说了。 于情于理,刘珠儿的话也挑剔不出毛病来,她的话歹毒的可以将平常的人直接埋汰死。 可眼前的花氏是修炼成精的人精儿,她可不会在意那些。尽管被刘珠儿明着按着的埋汰了一顿,那脸上还是笑着的,并且更加灿烂。 “呵呵,珠儿说的对,说得对。” “嗯,既然说得对,那就成了。还要感谢伯母的理解呢。要知道。月容要是能嫁给王爷,这也是刘家的喜事啊,相信一直卧床不起的伯父定会高兴,说不准还能康复呢。呵呵……” 花氏陪着刘珠儿的笑容干巴巴的笑着,眼珠子一双,那又一个想法冒了出来,“珠儿,话虽如此,可回头我还是没办法跟月容讲不是。作为姐姐。珠儿有没有别的法子叫月容不在闹腾了?哎,我也是把她惯坏了,闹起来我真是没有办法。呵呵……” 有些人就是不要脸,那可是天下无敌啊! 但是刘珠儿是专业打脸,她对付花氏,有成千上万种办法,你说两句就可以将求助而打动了吗?简直是笑话。 “伯母,你说得对,那……”她装作很是为难的顿了一下,突然恍悟的说,“不如就先给她吃些安眠药吧,睡上两天两夜,保准闹不起来。” 花氏一怔,脸上的笑容就像被打开的鸡蛋散开了,半晌,“珠儿真会说笑。” “没有说笑啊,拿去吧,给她喝下去,准备不闹腾了。”刘珠儿一脸的平淡,扔出两个指甲盖大的白药片在地上,歪着头说,“哎,实在太过困乏了,伯母是打算在府里歇着呢还是回去给她吃药?本宫不能陪伯母了。” 花氏盯着地上的药片运足了气,当刘珠儿都以为她要发作撕破脸的时候,花氏突然站了起来,“那伯母就先回去了,呵呵……” “来人,送花氏回去。路上可要小心着,别叫伯母迷了路,天黑路不好走,坏人又多。” 交代了话,花氏的身后便跟上了四个丫鬟和一个护卫,刘珠儿还“不放心”的继续说,“瞧我,坏人都是怕伯母的,呵呵……” 笑声渐渐的从花氏的身后小了下去,她的脚步也慢慢便的沉重起来。 被人陪同外带监视的送到了太子府外,怒气满膨的上了马车,本以为是刘珠儿随便说说,却瞧见护卫抢过了车夫手里的鞭子,自己跳上马车,冲着她作揖,“属下护送刘夫人回府。” 花氏气的捏紧了拳头,尖利的指甲嵌进肉里,她绷着脸,扭身坐进了马车。 “驾……” 随着护卫的一声低喝,马车便摇晃着驱赶了起来。 坐在院子里的温熙玄嘴角微微上扬,手里的茶盏缓缓落下,目光送到了对面的院子里,“倒是厉害!” 站在他身侧的香丁默默不语,可心中却想到这么一件事儿,“两个主子的做事风格如出一辙。” 第116章深夜不睡没好事 “香丁!” “在,殿下!” “若兰那边可有消息?” 香丁躬身摇头,“回殿下,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相信不出两日,一定会水到渠成,到时候绝对会事半功倍。殿下放心便是。” 温熙玄点点头,十几年的长久部署,终于在这一刻发挥它的作用,他如何能放心的下?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两日,只要不出任何纰漏,只要边塞的事情一切就位,那么…… “殿下,娘娘那里是否需要再多加人手?”香丁小心的提醒着。 温熙玄喝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香丁。 香丁是他从前收养的孤儿,与丁香一同进入府内,他一有闲暇时间便会教两人武功,告诉两人如何做事做人。所以,两个人自幼便养成了像他一样的冷漠和冰冷,对于很多事情都不会太过上心。可如今,刘珠儿才进府多久?眼前这个香丁便要主动关心起她来了? 连他这个太子府的主人都没有说要加派人手到刘珠儿的院子,你香丁却主动提出来。 知道的是你香丁护主心切,不知道还以为你和刘珠儿之间有什么事情。 虽然有些想法歪了,可已经如此想了,就算温熙玄知道是自己心底莫名的猜测,并没有任何根据,关心主子是天经地义,刘珠儿又是他温熙玄的女人,香丁做的一点儿都不出阁。偏生,不知怎么的,就“咣当”一声打翻了他的醋缸,害的他从心底到全身都开始酸不溜秋的,他深吸一口气,冷声说,“这件事本殿下自会有准备。” 香丁听出了温熙玄的语气不对劲儿,猜测着是否因为自己多了嘴,于是默默的点头,打算不再言语,免得被骂。 温熙玄说完话,开始做着温茶,越想越是不对劲儿,将茶盏“啪啦”一声撂下,脸上的神情也撂下了,“他是本殿下的太子妃。” 言外之意,只有我能关心,你们谁都不准插手。 香丁觉得而很是委屈,就因为是您的太子妃太会关心啊,他没有做错。可是不容许还嘴和反驳,香丁默默低头,准备装死到永久。 “哼!” 不见回音,温熙玄的气焰更大了,他觉得是不是最近药吃多了,有些脑子不清楚,怎么自己的情绪一直控制不住,好奇的翻了个白眼儿,就站了起来,“不许跟着。” 香丁打算上前去扶着他的手顿在半空,无奈的拧了一下眉头,瞧着温熙玄因为伤口还在而有些蹩脚的步子,无奈的,不怕死的还是跟了上去,“殿下息怒,属下知错。殿下小心,路上比较滑……” 温熙玄冷哼声,香丁便收住了脚,站在原地,绷着了身子,没有再跟上去。 温熙玄迈着慢吞吞的步子,觉得伤口的地方火辣辣的痛,他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火气太大,烧着了身体。但是瞧见刘珠儿歪着身子,支起腿靠在软枕上看戏文的神情的时候,他肚子里的火气就这么没了。 没了! 没了? 温熙玄站在窗户外想了很久,他觉得真怪异。 “咳咳……” 温熙玄的声音从窗子外面响起。 惊的软榻上的刘珠儿身子一歪,险些从上面掉下来。 她屋内的收了戏文,抬头瞧着外面站着的如鬼魅一般的温熙玄,“大半夜的不睡觉爬窗户,你想干什么?” 深夜不睡觉,准没有好事儿。 刘珠儿如此想,便悄悄的将衣领子拉高了一些,还装作很冷的将身后的被子裹在了身上,“殿下,您说话啊!” 温熙玄的嘴角微微上翘,眯起桃花眼打量着她,随后摘了一片树叶在手里把玩,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内心之中早已经翻江倒海,掀起滔天巨浪,他在对着刘珠儿咆哮,“你见着我这么反感?还有,你成何体统的样子?这么在下人面前跷二郎腿,说脏话,见了我却脾气变好,还裹紧了被子?我是饿狼还是虎豹?” 刘珠儿不知道那张笑的极为亲切的脸皮背后是怎么样的一个心情,但是刘珠儿能瞧得出,温熙玄来这里,是没事找事,他不睡觉,也别想叫她安生喽。 可她不能跟他干耗着,他不睡觉她管不着,她刚刚就是打算看完了这一篇戏文就睡觉的,明天还要对账,核对一些准备酒宴的食材和布置院子的材料。于是,她必须下逐客令,“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歇着了。臣妾有些乏了,就不陪同殿下一起说话了。您的伤口未愈,不易出外活动。” 温熙玄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面前的女人竟然在赶自己走,他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好!” 出乎意料之外的,温熙玄答应了,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语气平淡,并且是心甘情愿。 刘珠儿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人家答应了她也不能傻呵呵的追问为什么这么好脾气不是,她顺着杆子刚下爬。冲温熙玄笑笑。趁着态度极好的此时,“碰”的一声,将窗子关紧,顺手还将窗子拴住了。 留下一道肃然而冷漠的窗户,温熙玄站在阴影下,瞧着屋内那个已经爬上了床的身影,微微笑了一下,抬手,“碰!”拍了窗子,并且,碎了。 刘珠儿这一次是真的被惊的从床上滚下了地,她抱着被子,一脸的惊愕,瞧着站外窗子外面的温熙玄,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知道,今天是别想睡觉了。 于是,在丁香的搀扶之下,她看着温熙玄不顾刀口的撕裂,自己跳进了窗子,径直走到她跟前,“噗噗”两下。 这种老套路,刘珠儿总是中招,温熙玄又是百用百次爽。 点穴大法好啊! 刘珠儿却欲哭无泪。 温熙玄从丁香手里扶着刘珠儿,打横将她抱起,笑着说,“本殿下与你一同入睡。” 刘珠儿使劲的在心里咬了一下舌头,她觉得,这不是梦幻。 “别瞪我,我说过,我不是君子可也不做小人。所以,你不用怕。睡觉而已,可以和衣而眠。” 和衣而眠。 “tm的干柴烈火,谁相信你会和衣而眠,除非你没有需求。”刘珠儿在心底咆哮。 点穴顶住,刘珠儿如同全身瘫痪,只有眼珠子能动,她不服输的使劲的瞪了一眼温熙玄。 温熙玄浑然不在乎拿到杀伤力极大的眼神,低着头,瞧着刘珠儿那张因为怒火而发红的脸蛋儿,像抱着一个布娃娃,轻轻的将她放到了床榻的内侧,还不忘叫丁香再抱过来一床被子,自己脱了靴子,躺了下来。 “你们都出去!” “是,殿下!”丁香带着羞涩的红脸,默默的,轻快的,满是欣喜的走了。 刘珠儿在僵硬的身子之下,风中凌乱。 吹灯拔蜡,这就就寝了。 不过,在身边那传来清浅呼吸的一阵骚乱之下。刘珠儿却异常的有精神头儿,她将唯一能动的眼珠子瞪的老大,要是可以,那一定可以冲出眼眶将温熙玄打个稀巴烂。 可,事实是,刘珠儿只能做“全身瘫痪”的患者。 任由温熙玄的手拍向了她的脸,腿压住了她的身,嘴贴住了她的耳朵,呼吸打在她的身上。 刘珠儿快要烧着了。 直到,穴道快到了时辰,刘珠儿眼睛想好了如何逃出去的套路的时候,“噗噗,噗噗……”穴道被解开,又被顶住。 刘珠儿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眼角的泪痕。 温熙玄的话便从她的耳畔响起,“刘珠儿,你在害怕什么?” “……”不能回答。 “我倒是忘记了你不能说话。” 刘珠儿想,那你倒是给我解开,信不信我骂你骂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是谁? “不过,我还不想讲穴道解开,所以,你只能听我说。” 混蛋! “今日的事情本殿下知道了。你倒是厉害。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助她?” 穴道在,怎么回答你? 不过就算是穴道不在,刘珠儿也不想告诉他缘由。 温熙玄瞧了一眼刘珠儿那镀在月光之下的脸,笑着说,“今日应该说说心里话。” 这如何说? 刘珠儿的气息有些粗重,她发脾气了。 “别气,气坏了身子对你有什么好处?呵……”温熙玄轻笑出声,歪头瞧着刘珠儿的脸色,笑着说,“花氏的事情本殿下无心过问,但是你这样帮她,岂不是叫刘家与温懿联手了?温懿现在不缺帮手,不缺高手,不缺能人,他什么都不缺,你这样无疑事将……”温熙玄一愣,明白了刘珠儿用意,那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他满是欣赏的说道,“这样你便将刘家推到了高处,同时也叫他摔得更惨。呵……倒是好办法,什么?不是吗?”温熙玄瞧着刘珠儿的眼神,将她的神情猜的及其的准,连一点儿她想要伪装的外衣都撕得粉碎。 “呵呵,好,本殿下等着瞧好戏,顺道,再帮你一把。” “……” 能帮我什么?刘珠儿诧异,但帮与不帮她都不在乎,对于刘家,能摔的多重就多重,她现在首要目的便是将刘家人与温懿牵扯到一起,之后的事情,相信不用她出手,刘家人也会自己出乱子。 对于温懿的了解,和对于刘家人的了解,刘珠儿相信,刘家出事是迟早的,刘家人在温懿那里跌跟头也是迟早的,她的作用不过是叫刘家的跟头摔的更重,叫刘家人摔的更痛罢了。 但是,她的想法不想告诉温熙玄,一点儿都想。 那死男人却都猜中了。 她想撇嘴表示抗议。 “呼……” 可身边的人,呼吸匀称,睡着了。 混蛋啊混蛋。 “睡吧……” 第117章我难道是替身 温熙玄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终于进入了梦乡。 翌日。 天蒙蒙亮的时候,刘珠儿便醒了。可身边,却空无一人。她的穴道已经解开,没有因为长久的无法动身而酸涩,不过也因为一直将手臂防在胸前而有些酥麻。 她侧过身瞧着眼前的痕迹,早已经没有了体温,若非因为痕迹还在,似乎这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丁香听到动静就过来了,瞧着刘珠儿,替她噎好被角,“娘娘,时间还早,您这就起身吗?” 刘珠儿看着床榻上的痕迹有些出神的说,“起吧!殿下人呢?” 丁香愣了一下,说道,“殿下昨天躺了一会儿就走了,听说是院子里有刺客,所以殿下出去捉人了。”丁香一个字不差的照着温熙玄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不过,刘珠儿不是很相信。“他出去捉人?伤口还没好如何捉人?”刘珠儿一听,急了,从床上做起,蹬了鞋子就往外面走。 丁香快走两步将她拽住,“娘娘,娘娘,别急啊,殿下无事,已经回来了,在对面的院子歇着呢。殿下没有动手,就是站在远处指挥来着。娘娘,您这样出去怕是不成呢!” 刘珠儿愣了一下,瞧着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去的衣服,现在就只有三点还在,她愣了有两秒钟,突然一声尖叫,“啊……谁给我脱的衣服,为什么我不知道?” 丁香抓了一下后脑勺,说道,“是殿下啊,殿下说余下的衣服不会动手,就没动了。” 刘珠儿的脸色唰的就红了,跟着变白,再变成黑,缤纷异常。瞪了一眼丁香,“你为什么不制止他?” “啊?”丁香惊讶的问道,“娘娘,殿下他……” 刘珠儿气氛的一跺脚,拽着丁香手里的围裙罩在了身上,冷哼一声,“该死的臭流氓!” 丁香不明白刘珠儿为什么会这样生气,夫妻之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过法,可夫妻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什么事儿做不得啊?她的小脑袋瓜子里没有那些个打马赛克的东西,倒是有很多院子里几个年长的老嬷嬷跟她交代的那些话。 “娘娘和殿下睡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能在旁边带着,要躲的远远地。殿下要是有什么要求了自然会喊你,你不能偷看。听到什么声音了也不能声张,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殿下要是脱了娘娘的衣服啊鞋子啊,你也不要制止,甚至要帮忙。不过啊,不能做的太多,要听殿下的话……” 尽管这些话听到丁香那里的确有些不明其意,但是她都照做了啊!无外乎是自己刚才撒了谎,不过也是照着主子办的,绝对不会错。 左右想不明白刘珠儿为什么发脾气,但主子生气了一定是她做错了什么,于是一脸的委屈的说,“娘娘,奴婢知错了。” “你知错了为什么不拦着,我,我……哎!”刘珠儿气的又是一跺脚,刚才怎么就忘了自己没穿衣服呢?也难怪,天气这么热,她脱得一件不剩也感觉不到,身上还滚烫滚烫的,说不出来哪里难受,“噗”的脸色一红,瞪了丁香一眼,那肚子里的火都就朝着丁香发了过去,“下次一定要拦着。” “哦!可是,娘娘,您的衣服怎么那么奇怪,奴婢都没瞧见过。” 比基尼,这是刘珠儿从前最爱穿的,现在这里没有,她又不会做,只能画几件出来,担心被人知道她的衣服奇怪,拿出来乱问,索性在每次换的时候都直接销毁,可今日…… “哎!混蛋的家伙!” 刘珠儿气的又是一声低骂,将身后的群子穿了起来,对那边的丁香低吼一身,“关门!” 听说刘珠儿早上对丁香大发脾气,那边刚刚吃好了早饭正嘬着温茶的温熙玄便笑出声来,可他没有抬头,瞧着手里的茶盏,跪在地上的丁香偷偷的打量一番,嘀咕了一句,“喝个茶水还能发笑吗?”如此发问,是因为丁香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事情竟然能叫人大笑三天。 温熙玄想起昨天夜里,刘珠儿像一只懒洋洋的猫,缠绕在他的身上,他便来了兴致,火热之时,那双不安分的手就碰到了他的伤口,痛的温熙玄缩在那里直哼哼,那疼痛传来,一切心情都没了。 于是啊,他就放下了那样“火热”的刘珠儿在床上了。但是火上来了,不做点什么实在灭不掉,可刘珠儿身上的那两件衣服怎么就脱不下来? 他也不想打搅刘珠儿睡觉,不得不请教丁香。 丁香却一摇头。 好了,衣服脱下不去如何做别的呢?! 索性,走吧! 正好,香丁和若白也过来回话。又一个刺客抓到了,连夜审问,终于有了眉目。 温懿为了能够找到一些杀人不眨眼的高手,不惜重金从别国买来杀手,目的只有一个,杀了刘珠儿,哪怕将她打昏带走也要见到刘珠儿。 不知道刘珠儿上次在宫内与温懿交手竟然惹的温懿这样对刘珠儿下死手,温熙玄当时就怒了,叫人追查到底,连着夜追着这群黑衣人的老窝,直接端了个底朝上。 要是可以,他现在就想再去与温懿交手,将他痛打一遍。 奈何,伤口未愈,还被某人抓了一下。情急之下,温熙玄连吞了最后的两片白药片子,还是觉得疼痛难忍。 幸得,没有流血。 “殿下?!” 温熙玄的思路有些飘忽。 丁香跪在地上久了有些双腿发麻,她小心的叫了一声温熙玄。 温熙玄楞了一下,瞧着茶水已经喝了个底朝上,只有茶叶子还在嘴里,他嚼碎了,一股苦涩溢了上来,无奈的对丁香说,“知道了,出去吧,叫她过来,换药。” “是,殿下!” 刘珠儿被丁香叫来,脸上的绯红早就不见了。她告诫自己,不过是小事一桩,没有失身就是好事儿,看了就看了,那小子不是没做别的事情吗?那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她也当做什么都不记得了。 过了就过了。 所以,自刘珠儿进屋,就表现的很是平常,只是期间,一句话都没有。 温熙玄却挂着有些坏笑的脸,一直打量着刘珠儿的脸色,直到刘珠儿将他的药布拆下来看到血丝惊呼,温熙玄才将思虑收回来,瞧着刘珠儿手里的药布,带着血,只是没有渗透出来。 “殿下!” 温熙玄想,瞒不住就解释吧,有些事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干柴和烈火少了一样都起不了作用,所以啊,他昨天做的是有点儿,嗯……趁人之危了,睡觉刘珠儿你做梦都这样不老实的。 “我……” 刘珠儿不给温熙玄解释的机会,“殿下,身体是你自的,受了伤痛的也是你自己,你要是还这样不爱惜自己,撕裂伤口,您的伤就别想好了。还有……”刘珠儿的话一顿,将药布扔在了竹筐里,方便销毁,捏着剪刀,戳了一块棉花,擦着温熙玄的刀口,因为力度有些大,通的温熙玄一下子就拧紧了眉头。 刘珠儿没好气的说,“疼就对了,不疼,你如何知道长记性,看你还跑出去抓什么刺客,下次就就疼在外面算了,我还不会管你。” 这…… 满肚子的埋怨。 不过,听在温熙玄这里却如此的受用。 他嘴里的话就都咽了回去,歪着头,瞧着刘珠儿那张微怒的脸色,脑子里滕然一个人影跳闪了出来,脱口而出,“你们,太相像了。” 刘珠儿的动作一顿,心中的一块石头就落在了她的胸口窝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种没来由的痛叫她的神情紧绷,连带着一些奇怪的想法就跳了出来,“他什么意思,当我是替身不成?还是说在你温熙玄眼中,我只是别人的影子?” 温熙玄的笑容更甚,接下去的话就没有说出口,不过他却在想,“有机会带她去看看。” 而低着头忙碌的刘珠儿却心道,“替身吗?该死的替身,我不稀罕。” “好了,殿下,这几日都不要再乱动。”刘珠儿的脸上毫无表情,将衣裳摆好,收拾好工具就要走。 温熙玄刚要伸手将她拽住,外面就有人敲门,“殿下!” 是清梦。 刘珠儿的心口窝又火气来了,她带着微微的怒气,嘀咕了一声,“难道是她?狗屁,她哪里比得上我?” 温熙玄纳闷的问她,你说什么?“ 刘珠儿没有回答,转头走到门口,将木门打开,没有看清梦,径直走了。 温熙玄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清梦没有任何感情的问道,“何事?” “回殿下,该用早饭了,您是在这里用还是继续去别的院子里?” 这个问的别的院子可是带着技巧性的,其中就有一层意思说温熙玄曾在她清梦的院子里吃过早饭。但是有没有呢?自然没有。清梦这么问,是因为刘珠儿还没走远。 可听在温熙玄这里,他在以为清梦是在问他是否去刘珠儿的院子里一起吃。可是啊……温熙玄瞧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刘珠儿,叹了口气,“不了,你出去。” 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但是这句话声音有些低,刘珠儿人已经走远…… 第118章忙碌的一天 她完全没听到。 清梦挂着笑,对温熙玄欠了欠身,便走了。 刘珠儿回到自己的院子,站在门口,鬼使神差的她没有进去,而是等着清梦。 清梦一见,嘴里的话就变成了这样,“娘娘,殿下说叫奴家伺候殿下在房间里吃早饭,您不过去吗?” 刘珠儿冷笑一声,不与他一同吃饭还真是一种解脱,于是云淡风轻的说,“不了,我怕噎死。还是你却要享受吧!” 清梦有些纳闷了,瞧着刘珠儿不似因为嫉妒在生气而是真的这样不在乎,那心上的嫉妒之心便更加多了。站在原地,愣起神来。 彼时,却听刘珠儿说,“清梦,府上现在丫鬟不少,殿下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后天便是王爷到府上做客的日子,你在这里实在不方便,所以本宫叫人将你送回去。你看怎么样?” 说是询问,可刘珠儿一点儿都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不等清梦说话,继续道,“那就这么定了,过会儿你收拾收拾,叫人将你送走。” 清梦除了震惊之外,就只有震惊。 在她内心里的那些小算盘,一下子就被刘珠儿的几句话给震碎了,连一点渣滓都没剩下。早上的时候,她还在询问温熙玄,自己是否可以一直住下去,尽管温熙玄没有说不也没有说可以。但温熙玄不说话,不就是默许了吗?谁想到,现在几句话的功夫,就被刘珠儿给哄了出来。 她,不甘心。 站在两个院子的中央,左边瞧瞧已经进了院子的刘珠儿,她的内心除了羡慕、嫉妒还有深深的恨意。但是,这份记恨,却找不到落脚点,只能这样悬在心口,跟着她跳动的心脏一起,连带着呼吸都难受了起来。 右边,是温熙玄的院子,多少个日日夜夜想要进去便不再出来的院子,却在今日,终于被一句无情的话驱赶了出来,并给,将她这么多年的清高也浇灭了,叫她无地自容。 “清梦姑娘。”丁香从院子里跑出来,瞧着清梦站在那里似乎在等自己,笑着走上前,亲昵的握住了清梦的手,“娘娘还说叫我快点过来呢,原来清梦姑娘在这里等我啊,那我们一起去吧。东西可都收拾好了?没有收拾好也不要紧,府里的人很多,帮着你收拾。马车都已经备好了,现在就可以送清梦姑娘回去呢!” 回去。 还是那个鸟不拉屎的小院子,四面围墙,一间毫无希望的小屋子,里面更多的是她对这世俗的向往,和冲破牢笼的悲愤。 现在,那些她日日夜夜盼望着从那里走出来的心思,全都变成了泡影,她知道,一旦再回去,就真的出不来了。或许,温熙玄会想着她,在某一天将她接出来,但那个时候,温熙玄的身边可还有她的位子?! “我……”清梦的话有些迟疑,毕竟,她不能直接告诉丁香,她不想走。 “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殿下也交代,叫奴婢好生的送清梦姑娘走,这些天实在太感谢清梦姑娘的照拂了。” 原来温熙玄也要她走…… 清梦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压扁了她的心,坠落到了地上,将那颗不完整的心,摔的粉碎。 “是,是吗?”她满是神伤。 丁香点头,“是啊,快走吧,一会儿太阳大起来,路上很热,还是趁着现在走吧!” “好,好……” 极度的不情愿,极度的不甘心。 可她,又能如何?! 东西很少,只有些许破烂的衣服,最宝贵的也无外乎是刘珠儿送给她的首饰。在收到首饰的时候,她还在想,或许这就是刘珠儿允许她留在这里的见证,可今日她才知晓,那都不过是她要离开这里的开始。 站在太子府的门口,她捧着怀里的包裹,渴望着身后出现温熙玄的身影,可到头来,却只听到丁香催促的话,“清梦姑娘,快上车吧,时辰不早了呢!” 清梦艰难的点点头,迈着无比沉重的步子,登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门口就只有丁香的挥手,还有那门垛下摇摆的灯笼,干巴巴的一切,送走了本就干巴巴人生的她。 回去复命的丁香,直奔温熙玄的院子,温熙玄正躺在病床上仰头瞧着手里的兵书,听得丁香略带情绪的描绘,他却只轻声应了一下,“嗯!”随后,传来了翻身的声音,其实,温熙玄压根没听进去。 也不知道温熙玄是喜是怒,话都带到,丁香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施身起身,扭头就走了。 “吱呀!”木门紧闭,温熙玄的视线从兵书上移开,瞧着那半掩着的房门,心中的一块儿病也放下来。 对于清梦,在温熙玄的心里,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念故,若非因为曾经师生的关系,温熙玄为何会在大火之中带走了她?! 但是,受人所托,他不得不照做。就算清梦骨子里都带着作为她这个身为私生女的卑贱,温熙玄也不得不护她周全,可也仅此而已。 “娘娘,那个人终于走了,这下您该高兴了吧?”丁香一面吹着刘珠儿有些酸痛的腿,一面笑着。 刘珠儿将实现从戏文里移下来,看向她,轻轻的揪了一下她的脸儿,“你高兴什么?” “嘿嘿,替娘娘高兴,娘娘不是不喜欢她吗,这回她走了,您该高兴才是啊!” 说实在话,刘珠儿对清梦还真的没有那么大的敌意,就算她清梦自作聪明的以为她的那些话会激怒刘珠儿,可刘珠儿向来不是这么小肚鸡肠人,只是,出于另外一层考虑,清梦真的不适合这个是时候在这里。 首先,清梦一直被关在一处隐蔽的院子里,所以对于外面的事物她了解少之又少,所见所闻也都是道听途说,就连温熙玄是否以废人这个身子示人都不能深究的去理解,这么简单的只想留在温熙玄身边的话,怕她会将很多话说走了嘴。毕竟,温熙玄现在的秘密,知道的人很少。 但是,作为温熙玄身边的女人的话,清梦再适合不过。 或许,她的那份小心思是真的出自真心,是因为她真的对温熙玄独有,可现在不是温熙玄谈论儿女私情的时候。 刘珠儿知道自己这样的揣测有些过界了,但为了温熙玄,为了她自己,不得不防备。 “你呀,就知道揣测我的心思。不提她了,你刚才说你们殿下还没有吃东西吗?”刘珠儿想起刚才清梦可是说要与她一同吃早饭的话,不禁笑了,清梦,你的伎俩实在太嫩了。 “是啊,殿下说没胃口,不过现在看着人还是情深不少,在病床上躺着,看病书,也没见他生气。” “嗯!” 明明将清梦送走的事情温熙玄是默许的,他话里话外都没想着叫清梦留在这里,现在将清梦送走,她刘珠儿做一个坏人,他温熙玄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嗯,那叫人送过去一些开胃的东西吧!将账本拿过来,本宫现在要出去核对东西。” 丁香将桌案上厚厚的一摞子账本递交了过去,说道,“娘娘,后天才开始摆酒席,现在就开始准备吗?” 刘珠儿随意的翻看了一下账本,点头说,“明日要开始着手准备了,现在不核对情清楚怎么能行,瞧……”她将账本翻来,指着一页画着叉叉的地上说,“这里还有对不上的地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买回来,要尽快了。” “哦,那奴婢先将饭菜送到殿下那里就回来帮娘娘的忙,娘娘等等我。” “去吧!” 随意的翻看了一眼这些乱七八糟的账目,刘珠儿的脑袋就大了,可温熙玄将这个胆子给她,她不得不做。 丁香很快的就跑了回来,刘珠儿便带着她和另外两个丫鬟出去了。 她这个人,从前的生活方式便是带着小小的洁癖和一些特定的规矩,所以在生活中,她一向是严格要求自己的,不管再忙再累,挑选的吃穿用都不能马虎。 领着丫鬟们出来上了集市,她瞧着那些挑着扁担的菜很是新鲜,于是叫丁香将那些蔬菜全都买了回来。但因为不似商铺里面摆放的那样既干净又大小整齐,所以她叫人将东西送到府上之后,立即进行挑选,之后放在冰库里面存放,切莫不能再动。并且,她还交代,她要回去检查,不能马虎。 在这里,蔬菜的花样很少,能吃的也就那么几样,那么所有的菜系就都在鱼肉上了。至于那些什么海参鲍鱼燕窝之后的东西府里很多,就包括她出嫁的嫁妆里面就有很多,所以这些东西压根不用担心。 但是为了能够不叫温懿挑剔出毛病来,她还是想变着花样的多做出几样儿来,这样就需要她亲自去选了。 肉,要精细的瘦肉。不能有一点儿白肉在里面,更不能是杀了很多年的沉肉。 辅料,需要沉香很久的辅料,味道不浓不淡,不管是做汤还是做菜都很容易入味,所以就要挑选尚好的辅料,那就只有一家,那家也靠近阴阳阁。 刘珠儿故意躲闪着阴阳阁的大招牌,直接进了那家铺子,在里面足足的挑选了两个时辰才出来。因为她给的银子所,所需要的材料也多,铺子的老板笑着将她送上轿子。 出来的时候,还是叫她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人。 第119章最后的定心丸 但因为距离较远,有些阳光刺眼,她也看不清楚白静轩此时的神情,只能看到那个白净的身影就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上,瞩目的瞧着她。 她的视线是从轿子里面传过去的,看在白静轩那里,是那样的轻且不重要,以至于,连日来隐忍着想要去追问到底为什么如此绝情的白静轩差一点就绷不住的跑出去。 但,因为轿子走的急,白静轩只瞧了一会儿,轿子就已经没入了人群之中了。 喧闹的集市上,人来往往,不多时,就将那只平日来很是显眼的轿子淹没了。 楼上,传来了白静轩的微微叹息。 轿子里,“哎……” 同样的声音,却是发自不同的内心。 选好了辅料,刘珠儿便打算去北边的巷子再去买一些好酒,闻着味道,她便看中了一家隐藏在高楼之下的小木屋。 木屋很是简陋,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到了这里,她还切身的体会到什么叫好酒。只追着酒香过来,她便认定了那陈酿的酒是如何的纯,如何的香甜。 酒谱老板是一个年级轻的小姑娘,声音很响亮,瞧见贵客来临,随意的在围裙上抹了一下手,便弯着腰从招展的旗子下迎了过去,“客官,可是要买我家的酒?” 刘珠儿没有走下去,只从轿帘子往外探出半个头,而后扔出一颗金钉子,“要三十坛上好的酒,准备出来,晚些时候我会叫人来取。” 听得这么多的数量,那小姑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为难的说,“怕是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 倒是实在的姑娘,官场人家听说这么多生意,看到那金灿灿的金钉子早就两眼放光,就算是没有也要说有了。可她却直接说,“太多了。” 刘珠儿微微笑着,“有多少。” “大概就十几坛子,今天听说是刘府的人在摆流水席,所以早就送过去了呢,现在没有那么多。” 流水席,刘家? 在京都,刘姓可是很少的,这里的复姓人家很是长剑,可单姓的人却不过几家,比如皇家,比如几位大臣,比如驸马爷家。 刘家,流水席…… 刘珠儿一下子明白了,花氏,你这个时候做这些,是向刘珠儿讨好呢,还是想借助太子府清酒的时候拉拢人脉呢?!不管是哪一种,刘珠儿都觉得,她有些多此一举了。 想了一下,刘珠儿叫来了丁香,对着丁香说了几句,丁香便一点头,跑走了。 刘珠儿瞧着面前的小姑娘,说道,“连夜酿酒,你会做出来多少?” 那小姑娘歪着嘴巴思考了一下,“我爹爹出了远门,我怕会手艺不精,做不出那么多呢。不过,倒是可以做出几坛。” 那足够了。 就算不够,刘珠儿还有别的打算。 这里酿酒的人家,人手都有一种独特的酿酒方式,所以,连夜酿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味道会差一些,口感上却不差的,只要两种酒勾兑一下,是喝不出来的。 更何况,后天来的所有宾客里面,就只有温懿一个人重要,其他人,都是来凑热闹的,温熙玄不给他们酒喝也说不上什么。 这么想着,刘珠儿便叫着丫鬟们吩咐着去抬酒出来,准备来人抬回去,而那个小姑娘,则叫她跟自己回了太子府上。 忙碌了一天,刘珠儿的屁股终于能贴在板凳上歇歇脚了。 她瞧着账目上一点一点勾出的对号,眼睛便放了光,今天,实在太累了。 “娘娘……”不多时,丁香也回来了。 “说吧!”刘珠儿将茶盏递了过去,叫丁香润润喉。 丁香也不含糊,将温茶水喝光,觉得口干舌燥的终于好些了才开口道,“成了,已经叫人送来了。” 花氏岂能不送? “娘娘,我都检查过的,没有问题。”丁香拍着胸脯保证。 可酒坛子是好的,不代表,里面和外面就没有被花氏做手脚。她既然敢在这个时候摆什么流水席,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表现一把,试图还想着叫温懿也过去,所以,那些酒里面加没加别的东西她还真的不敢说没有。 但是,这个时候,刘珠儿岂能放弃敲诈花氏的时候?太子府的酒不够用,自然要想办法喽,只要她开口,相信花氏在这个时候是不敢说不得。 “娘娘,您还要过去看看吗?奴婢觉得没必要了,殿下已经过去了呢!” “温熙玄?” 刘珠儿愣了一下,没想到,温熙玄还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迟疑了一下,刘珠儿问道,“刘家摆流水席的事情谁还知道?” “回娘娘,殿下也是才知道。不过殿下说,东西一定要检查,不能大意。不过叫奴婢告诉娘娘,忙了一天就好好休息,余下的事情殿下会处理。” 刘珠儿微微点头,问道,“那个酿酒的小姑娘呢?” “回娘娘,那小姑娘在后院呢,暂时还不知道咱们这个院子就是太子府,奴婢叫人给她脑安排了住处,现在才歇脚,吃了饭就躺下了。” 因为院子实在太大,前院和后院相当于两条巷子那么宽之间,更因为太子府横跨整个这边的所有院子,不从正门走,谁人都不知道后院的那个地方便是太子府的地界。 但谁家需要这么多的酒,小姑娘还是能算出来的。不过不该她知道的事情,做生意的人自然懂得不该多问也不该多说。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到时候拿到足够的银子,便是完成了他的本分的事。 “也罢,也好,哎,实在是累。”刘珠儿靠着椅背,终于将今日的紧张和疲惫卸下了。 可是,有人不想叫你歇着,你就必须继续提高警惕,应付一些不想应付的人。 “娘娘,刘夫人来了。” 刘珠儿皱着眉,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叫她回去,有事明天说。” “可是,人都到了院子外面了。刘夫人还说,不叫她进来,她就不走了。” “那便住下好了。” 丁香“哦”了一声,扭头就走,抬步,瞧见了花氏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追赶她的丫鬟和几个守卫的侍卫。 刘珠儿没有为难侍卫和丫鬟们,知道花氏好歹也是她的伯母,这些人没有收到她的命令自然也不敢多加阻挠,只能象征性的拦一下,于是无奈的看了一眼花氏,“你们都出去。” 花氏一听,那脸上的笑容就多了,瞧着所有的丫鬟和侍卫都走了出去,她便大胆起来,走上前,“珠儿,珠儿,伯母实在不放心,所以,呵呵……特意过来问问,那药水是否真的会在事成之后给伯母吗?您瞧,伯母知道错了,所以这回直接开门见山的问,珠儿有难,伯母也将酒都送了来。答应珠儿的流水席也摆了,三天的流水席,伯母直接摆五天,请全京都人过来吃喝。这还不满意吗?” 刘珠儿很想说她自然是不满意的,她多想直接告诉花氏,只要你自己割了自己的舌头,之后再将自己打的半死,卧床十多年,最后最忌将自己用鞭子抽死两次她才觉得算是解了心头的怨,可那些又有什么用,她的母亲能回来吗?他那个一直死因不明的父亲就能活着回来了吗? 都不能。 所以,她对花氏和刘家人的折磨至此都不会结束。 但是,在做那些之前,刘珠儿还是很愿意将刘家人捧的高高的。 不摔得凄惨一些,她如何叫花氏和刘家人都记住欺负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自然是真的,你不相信大可不必做这些。” 花氏愣了一下,继续笑着说,“珠儿,这伯母就放心了,我信,我自然相信,呵呵……珠儿,那伯母就回去了,要是太子府上还缺什么东西,尽管说,伯母和伯父一定会帮衬着,呵呵……” 刘珠儿一直没有睁眼瞧花氏那张谄媚的脸,直到花氏走到了门口,她仍在不断的回头张望着。 “呵呵,珠儿,伯母先回去了。” 刘珠儿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直到温懿来的那天,你都不要再来。休要怪我不讲情面!” 刘珠儿是真的不能再忍耐花氏的那张脸了,所以,这也算是最后的警告。 “是是是,伯母不给珠儿添乱了,呵呵……那明日,明日就将月容送过来,呵呵……”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本想直接说不,可转念一想,或许先将刘月容送过来也未尝不是坏事,可她不能答应下来,那样会叫花氏产生怀疑,于是只叹了口气,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 花氏瞧着刘珠儿的为难之色,知道自己说多了话,可不将刘月容先送进来,到时候她们要如何说刘家人也在这里呢?正好,趁着府里摆流水席的时间,说刘月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受不住热闹就来寻姐姐,这里有实在是毫无破绽。 “珠儿,那就这么定了。月容受不住家里的热闹,来找姐姐避一避,呵呵……她要是不懂事,珠儿大可教训她,呵呵……” 教训是必须的,但是也要看刘珠儿想不想。 花氏一面假笑一面往外面走,直到她下了石阶,那不带任何情感的笑声还在头顶上萦绕。 刘珠儿长叹一声,叫来了外面的丁香,“丁香,烧水,我要沐浴。” 刚刚给花氏吃了定心丸,相信这两日她不会再来刘珠儿,但是刘月容来了太子府上的事情她还是要跟温熙玄说一下的。要是温熙玄不答应,刘珠儿也有了回绝花氏的理由,可他要是答应了,就要委屈温熙玄缩着身子蜷缩在椅子里憋屈两天了。 这个事儿在刘珠儿的肚子里来回的游荡,直到夜深了,打算上床睡觉的时候,她都没找到主动去找温熙玄说这件事的理由,毕竟,今天才对温熙玄使了小性子,她再去求助人家,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过…… 第120章本殿下给你搓背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隔着屏风,刘珠儿都闻到了温熙玄的那身独特的熏香香气.瞧着外面的身影,她对着丁香低声说,“叫他出去。” 叫太子出去?丁香有心无力啊! 她犹豫了一番,站起身,走出去,低着头,“殿下,娘娘在沐浴。” “我知道。” “娘娘说,叫,叫您出去……” “我知道。” “殿,殿下……” “你出去!” 丁香愣住了,她出去?可太子发话,她不能不从,于是紧皱了两下眉头,说道,“是!” 刘珠儿气的险些敲碎了洗澡用的水桶,盯着那个渐渐靠近的黑影,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左右看了一下,掐算时间,在温熙玄出现之前迈出水桶拿到衣服围在身上需要多少时间。可似乎,她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只能是刚刚站起来,温熙玄就看到了。 无奈,形势所逼,她不得不缩在水桶里,等待着那个脚步越来越接近。 “温熙玄,你出去!” 刘珠儿的语气很森冷,像一柄利刃。 “不!” 温熙玄的语气很严肃,像一只正在讲经的老主持。 “温熙玄,你想做什么?” “洗澡。哦,给太子妃搓背!” “……”刘珠儿满脸的黑线。 其实,换做常人,时长表现的这么吊儿郎当,并且对她不怀好意,甚至说着这么下流的话,会显得很猥琐,可在温熙玄这里,却叫刘珠儿觉得又暧昧又……享受。 “顺便,说一些事情。” 温熙玄的声音便从刘珠儿背后响起,惊的刘珠儿浑身一颤。 低头瞧着刘珠儿光洁的背部,温熙玄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转瞬,手里的锦帕便落在了刘珠儿的背上,“花氏来过。” “……”刘珠儿没有回答。 “她来所求药水。” “是。” “你给了。” “是。” “将刘月容安插在温懿身边我不过问,可将她送到太子府上……”话语一顿。 刘珠儿知道,他肯定会拒绝。但是没有想到,温熙玄会知道所有的事情,在没有人汇报的情况之下,他竟然会洞悉一切,并主动来找她说。 “好!”刘珠儿直接回答。 温熙玄的话还没说出口,刘珠儿就已经知道如何回答,彼此的默契远比彼此知道的那么厉害。 顿了一下,温熙玄又道,“不过,你要是想叫她留下,我有条件。” 刘珠儿不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但从温熙玄的语气中可以得知,他是不高兴的。估算下来,是因为他的伤势未愈,却整日缩在椅子上,应该会很难受。 “殿下,我不会叫刘月容到太子府上的。” “不,已经同意,不能反悔。” 什么? 同意了? 温熙玄什么时候同意了? 你也太不要脸了。 心下无声的抗议,背对着他,脸上便多了一层不愿,可还是说,“是,殿下!” “你要与我,同床共枕。” “……” 平地一声闷雷,直接劈中了刘珠儿的天灵盖,惊的她全身一阵鸡皮疙瘩。 温熙玄的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但是他的话却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我之间或许只是互相利用,难道你想叫外人知道你我之间也是互相利用吗?” 刘珠儿自然不想。 尤其,不想在这个时候叫外人知道。 尽管,清梦知道刘珠儿与温熙玄并非外面传言的那般好,可她不必担心清梦会说出去。清梦再如何别有用心,她的心也是向着温熙玄的,所以这样有害于温熙玄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口。 刘月容却不然,她来太子府上是为了接近温懿,可也在间接的监视太子府上的事情。这要是到了花氏嘴里,这只是太子府上的小事儿就成了满朝的大事儿。 到时候一众舆论压下来,温懿会从中大做文章,到时候,温熙玄都会自身难保更别说保护刘珠儿了。 “你可以拒绝!” 一直得不到刘珠儿的回答,温熙玄突然说。 刘珠儿一怔,微微叹息一声,“殿下!” 她真的很想拒绝,可拒绝了,又如何想别的法子?不叫刘月容进太子府似乎不成,那样会被外人怀疑,说不准的话,会有更多的关于太子府的事情传出去。如此,她又不知道要费劲多少心思挽回这么长时间以来塑造出来的好形象和太子府上的安定生活。 要知道,她的到来是因为婚姻,那么她的离开也可以是婚姻。 温熙玄可以再另寻一个人成亲,但不代表他要找的人便是刘珠儿这样的,正巧,两个人有共同的目标和敌人。 “我……我同意。” 刘珠儿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同意了。 “很好!” 因为看不到温熙玄的神情,所以单单从他的语气中是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殊不知,温熙玄那张得意的脸上不知道绽放出了怎么样大的神情来。 “水凉了,你该起来了。”温熙玄放下手里的锦帕,在她身后说。 刘珠儿楞了一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又紧了一下,她怔愣了很久才道,“好,请殿下出去吧,我要穿衣服。” “如若我说不呢!” “……殿下,我只答应与你同床共枕,却没有答应别的事情。” 这句话倒是叫刘珠儿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那句熟悉的话在脑子里回荡,“我是在外面蹭蹭不进去,我们只是睡在一起不做别的事情,我们只是什么什么,不什么什么……”这样类似的句型她可以在脑子里想出一万句不带重样的。不禁在心底低骂一声,“渣男!” 深吸一口气,刘珠儿的手指便在水里慢慢的有了小动作,她现在,很想用一种毒药,将温熙玄毒晕,直到后天的宾宴开始。可手指刚刚移动,那身后就传来了笑声。 “哈哈哈……” 温熙玄的身影也渐渐的从她的身后走了过来,背对着她,停下脚步,笑声渐渐停下,说道,“你在害怕,不想,当今世上还有刘珠儿害怕的事情,哈哈哈哈……” 刘珠儿瞪着那道叫她很是生气的背影,喘着粗气。 当温熙玄离开了这里,听得外面的脚步声消失,被掩住的木门关紧,她才松了一口气,“碰”毒药也蹦跳了出来,在水面上摇摆。瞧着那瓶毒药,刘珠儿的也明白,温熙玄在耍她。 彼时,外面的声音惊的她险些直接从浴桶里跳出去,“别怕,我说过,不会对你怎么样……”顿了顿,声音之中透着低沉,“说道做到。” 刘珠儿咬着薄唇,莫名的害怕就这样凭空消失了,面对着温熙玄的戏耍和逗弄,她竟然一点也不会生气,反倒因为他的那句,“说道做到”而莫名的心安。 又在浴桶里坐了一会儿,将自己刚才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才起身,迅速的跳出浴桶,穿上衣服,将湿漉漉的头大用锦帕包起,确定身上的地上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了才走出去。 这个时候,丁香也推门走了进来,瞧见刘珠儿的头大只简略的用锦帕包裹着便走了出来,连忙上前,“娘娘,这样会着凉的,怎么不擦干了再出来?您不能出去,咦,娘娘,您去哪儿啊?” 刘珠儿赤足,继续向前走,越过丁香,走到门前,推开木门,只露出一双眼睛向外望,半晌才将木门紧闭,对着丁香说,“快,给我穿衣梳头。” “是,娘娘。”丁香莫名的瞧着她,狐疑的嘀咕了一声,“殿下也真是,怎么不次就娘娘的擦好了再出来呢,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刘珠儿听在耳中,对着铜镜中那个模糊的自己使劲的打量了一番,无奈的蹙了蹙眉头,在心底问着自己,“连死都不怕,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啊,为何到了这里却反倒爬起这些了。那样的事情在从前的社会是多么一件平常的事情,你请我愿的事情,更更何况,他温熙玄还是太子,她刘珠儿不管如何都不吃亏,怕的什么呢?他们现在也拜堂成了亲,那就是夫妻了啊,哎,哎啊,哎……”刘珠儿连连发出一声声的叹息,琢磨不透自己的心情,就越发的难受。 瞧着刘珠儿仔细的擦干了头发,将她手里的梳子抢了过来,说道,“丁香,你回去休息,我自己来。” “哦,是,娘娘!”丁香也有些搞不明白最近为什么院子里的两个主子的脾气都这么古怪,轻声应了一下,便将锦帕收走,直接出去了。 站起对面院子里的温熙玄瞧着丁香有些颓然的从刘珠儿的房门里出来,嘴角上的笑容微微的荡起,心中一个声音吼道,“你吓到他了。” “若兰!” “在,殿下!” “边塞的事情准备的如何?” 这已经是刚刚一刻钟内温熙玄问的第五次了。但若兰理解他现在的这份紧张心情,微微拱手,说道,“回殿下,早已经准备妥当,只要时辰一到,定会立即动手。属下会在今天深夜赶路,两日,足够。” 听得若兰一字一句的回答,温熙玄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应了一下,可那双眼睛还是没能从面前的院子里离开,站在那里很久,之外院子里的灯火都点燃了,照亮了他有些微微红润的脸色,身后的香丁才过来催促,“殿下,该歇了!” 温熙玄问道,“几时了?” “回殿下,已经子时了。” 这么晚了? 第121章刘家大小姐 不想,时间真快的,可他怎么就觉得无法将视线从对面的那只燃燃跳动的烛火之上移开呢?! 沉默了片刻,他才点头,将手里已经握的有些温度的书卷放下,扭身道,“你们都去吧!”便迈着步子,进了她此时此刻极度不想进的房间。 房间内的陈设依旧,只有一只烛火燃烧,照亮了不大的地方。那只他已经躺了很多天的病床上堆满了他今天翻看的书籍,可每一本书都只翻看了一夜,最后都冰冷冷的躺在那里,铺满了床榻。所有的医学设备都被盖住了,白色的布上有些已经坠了灰尘,若非因为他在这里住着,这里便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瞧着那些陈旧的摆设,一个个的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挂着同样雪白的脸色对他嘲笑,“你是个不被人接受的太子,你无能,你无用,刘珠儿岂能看得上你?!” “呵……”温熙玄冷笑一声,随后将一张白布将那些东西都盖住了,屋内惨白一片,更显萧条。 孤床冷枕,他将那些书卷一本一本的合上放回原处,瞧着偌大的床榻之上只有他曾经躺过的痕迹,脸色一僵,脚步有些不自然的就要向外面走。可一抬头,瞧见对面早已经熄灭了灯火,一片漆黑,他的心也便跟着黑了起来,脚下的步子如何都迈步出去了。 “殿下!” 一直在四处巡逻的护卫走上前,有些诧异的拱手上前,“是否需要什么?” 温熙玄瞧了那人一眼,摇摇头,回首将木门关上,继续面对着满目的孤寂,而后,和衣而眠。 只是,这一夜,有些多梦。 导致他清早起来的时候瞧见屋内走动的一个人影还在以为自己在做梦,“来人!”温熙玄不敢相信那个弯腰忙碌的人是刘珠儿,所以叫了一声,“将窗户关上。”他以为,风大,吹坏了脑子,怎么梦了一宿她,现在还是他?被梦掩住了就要关窗,不然会醒不过来。 刘珠儿瞧了一下,四周的窗子都紧闭着,连一丝风都没有,若非因为西屋的里面放着寒冰床,这密不透风的方便,实在会将人热死,那温熙玄睡糊涂了吧?还去哪里找窗子关?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将被子替温熙玄盖好,而后手背试探了一下温熙玄的额头,“不热,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没有吃药,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在说胡话?!” 温熙玄愣了一下,抓着刘珠儿的手腕仔细的瞧着,突然一怔,嘴角的笑容就放大了,“我还以为是做梦,你为何这么早过来?” 刘珠儿将手腕抽出来,顺便将他身侧的窗子推开,看看外面的大太阳,说道,“已经快晌午了,殿下是否太过劳累?那些药不需要再吃了,也方便您挫骨变身。屋子里面要透风,这样闷着,对你的身体也不好。还有……我来收拾一下这里的东西,能融化的就融化,不能融化的就埋了或者烧了。不能这样放在这里,我担心刘月容过来之后会不老实,随便翻看会坏了事儿。” 刘珠儿一面叨叨的说着,一面继续忙乎着手里的事情。 温熙玄则继续躺在床榻上,瞧着那边弯腰忙乎的刘珠儿,有些慵懒,贪婪的瞧着现在的大好时光,活像普通家庭里的夫妻,他刚刚因为起晚了有些发懒的赖床,那个勤劳的妻子则因为家务在劳作,嘴里叨叨个没完没了,可他,很是受用。 “你打算也将我躺的这个床也收了去吗?” 刘珠儿停了下来,回头瞧了一眼,想到这张床画出来也不容易,当时还特意在画的时候添加了别的功能,要是烧了或者毁坏了再需要的时候还真的很是麻烦呢,尤其,有重要的积极手术的话,这个东西是必须的,而且,这张床也不是很奇特,只要放到哪一个屋子里面,再铺上一些遮挡的东西,装点一番,就看不出是现代的东西,于是那一只皱着的眉头就舒展了开来,说道,“不了吧,殿下要是喜欢,就叫人收拾一番,回头还能继续当床来睡。” 温熙玄笑了,拍拍床边,“我倒是很希望和某人一起睡在这张床上,不知道某人可愿意?!” 刘珠儿知道他口中的某人说的便是她自己,今日刘月容过来,那她就要和温熙玄睡在一个屋檐下了,尽管才一两日,可和他在一起都有些不自在,要是睡在一起,就算不是同一张床她都会失眠,更别说是那样一张小床。可对于温熙玄的发问,她必须做出回答,不然那个爱较真的家伙会一直追问到底,不过回答就不能直接回答肯还是不肯,她便这样说,“清梦姑娘应该很愿意,只是她现在不在太子府上,殿下不放留着……” “刘珠儿!”温熙玄的声音陡然变高,惊的刘珠儿险些扔了手里的体温计。 “你……”温熙玄就要训斥刘珠儿,可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说她。难道他要说他生气是因为刘珠儿不领情还是说她刘珠儿不懂他的心?那大男子汗这样直接的问多没面子,于是满嘴的话就只变成一个字,“好!” 死要面子,活受罪。 两个人都是如此。 不过最难受的还是那个已经肯面对着自己的心的某人了。 温熙玄的眉头突然就皱的老高,一个挺身便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自己手指,我要去瞧瞧外面的东西准备的如何。” 站在原地瞧着温熙玄都没有回头的走了,心底下还莫名的难过起来,她多想那个家伙现在对自己大吼一声,她也好过一点儿,因为,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的的确是过头了。 可人都走了,她还能如何?! 追? 绝对不可能! 刘珠儿是谁啊,可是世间上少有的死要面子往死里头叫自己不好过也绝对不低头的傻蛋一个,于是,在她带着一双满是悲伤的眼神之下,目送着温熙玄离开,留下她一个人站在白花花的房间里,暗自神伤。 “哎……” 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刘珠儿站在原地还愣神了许久,听得外面的丁香小跑着进来,她才清醒,“麻烦来了。” 匆匆交代了丁香如何将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好,还叫人去告诉温熙玄刘月容来了,叫他暂时先躲着不要露面,因为伤口未愈,还不能叫他挫骨变身,变身的话时间要明日一整天,一直憋屈着,一定不好过。 可想到了这一层,刘珠儿却没说出口,只交代手下人告诉温熙玄,“刘月容来了,告诉殿下,小心着!”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刘月容的脚步不是一般的快,那不懂礼数的她也不知一般的不懂,直到轿子落在太子府的门前,她的小嘴巴就没停下过,并且,腿脚任何人都要快,不过有一样是好的,就是没有随便乱翻,毕竟,这个熊孩子的家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听说刘珠儿在院子里看书,刘月容便一路小跑着去找刘珠儿了。 之前的很多事,刘月容就像忘记了一样,只因为一件药水的事情,她便主动投怀送笑,那叫一个热情,“姐姐,姐姐……” 这个字眼叫人听着有些头疼,刘珠儿听了更深,于是在她使劲的揉搓了几下额头之后还是觉得疼痛无比,就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书卷,叫丁香放人,“叫她进来吧!” 刘月容被房门进屋,她左右瞧了一番,最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娘娘,您的房间也还可以,与我的差远了,殿下不在吗?殿下平日都做什么?你们不在一起说话吗?比如,做点别的啊?我还想早点看到我的小外甥呢!” 话里有话,刘月容来之前一定没少听花氏的说教,看来还挺有成效,话虽然依旧不中听,但是那份假意出来的亲情和姐妹之间该有的话她还是有的,只是没有情感,叫人一看便知晓是装出来的。 刘珠儿也不在意,只想现在就打发了她,自己好在这里好好的看看戏文,晌午之后再去后厨瞧瞧准备的如何,可眼下,她要将这个烦人的麻烦送走,不管是用威逼还有利诱,“月容,这里是太子府,不是你刘家大院儿,说话要注意语气和方式。还有,你要拿出你作为刘家小姐该有的样子,不可鲁莽无畏,不能给本宫惹事。记得,再像上次那样以下犯上,休怪本宫不顾姐妹情谊。” 刘珠儿的表情一如既往,语气更是漫不经心,但是字字都带着训斥,叫听着的刘月容不得不服气,心服口也服。 “啊,是,姐姐!”刘月容不是包子,可也不是真的蠢笨的无可救药,她一直被娇惯坏了,所以有些事情是不见到棺材不知道落泪的。刚刚的那些她表现的还不错,至少,听在刘珠儿这里还是没有出阁的话,可刘珠儿知道刘月容是什么样的人,给她点颜色她就能开染坊,自然,不能给她更多的好脸色瞧。 “出去吧,丁香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刘珠儿瞧了她那张被恐吓之后的脸色,满不在乎的打算继续看书,就瞧见了跟他刘月容一起来的那个丫鬟,当下知道,她该会在自己不必追问某些事情的情况,被人自发的说出来一些东西了,于是这样说,“好生歇着吧,这路路程也不短,丫鬟们都去后面的院子休息,熟悉一下环境。” 给主子和丫鬟们分开了,那个人还不自己找上门来吗?! “是,娘娘!” 第122章花氏的另一面 叫人送走了刘月容,那边被人推着轮椅走进来的温熙玄就进来了,瞧着刘珠儿的样子,温熙玄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便冷了下去。 刘珠儿知道,温熙玄是在生气,因为刚才的事情。他的笑容也是给刘月容看的,所以,自进屋后,那笑容就不需要了。 知道她要忍耐温熙玄一天一夜,索性不再去招惹他,自顾将戏文又打开了,只叫了一声,“殿下!”便歪着身子继续看书了。 无奈,书的内容她一个字都没瞧清楚,只听到对面的温熙玄慢慢的喝茶的声响。 半晌过后,刘珠儿将书卷放下,深吸一口气,“殿下,我要出去一趟,检查后院的东西都准备的如何了。” 温熙玄没有瞧她,只将茶盏放下,说道,“不必,已经检查完毕。” “那我去看看那个小姑娘的酒酿造的如何了!” “不需要。酒足够,加上刘夫人后来送来的酒足矣。” “我去……我去看看风景。” “不可,刘月容就在外面。你若是想与她继续装模作样的做好姐妹听她继续有口无心的对你讽刺,那你大可去,我绝对不拦着。” 几个条件和理由都被危险拒绝,刘珠儿有些灰心。说实话,她宁愿在这里面对着温熙玄,也不愿出去见到刘月容。 “殿下!” “刘珠儿,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 刘珠儿愣了一下,生气的人似乎是他而不是她吧?她刚才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叫温熙玄你这个太子直接扭头就走的吗?所以从刚才进屋开始,你的脸上的就没好看过。 “殿下,我以为,是您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 说到点子上了。 可温熙玄不想承认,倔强的他就要叫刘珠儿知道,他没生气,生气的人是她。 “我没有。我以为,是你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 刘珠儿抬眸瞧了他一眼,觉得有些怪异,不过她不想与温熙玄政变谁生气,毕竟,争辩下去也争辩不出个所以然来,故此,“罢了,过去了。” “……好!” 说是这样说,可两个人之后再无说话的心思了。 陷入了无比灰暗的沉静,将两个人的折磨的有些难受。 好在,这个时候有人来了。 “娘娘,殿下,是刘月容的丫鬟过来了,说是找娘娘有些话要说。” 温熙玄从手里的兵书抬起头来瞧着刘珠儿,刘珠儿也从手里的戏文上抬起头来,而后点点头,“叫她进来。我想,殿下也应该听听。” 温熙玄没有拒绝。 那丫鬟走进来,先瞧见刘珠儿,后才瞧见宽大的椅子上坐着的温熙玄,“奴婢不知殿下也在,奴婢知错,奴婢,奴婢鲁莽了。” “无妨。”刘珠儿摇头,“起来说话。” “是,娘娘,谢谢殿下开恩。” “樱桃,起来这里可是有事?”刘珠儿故作惊讶的问她。 因为有温熙玄在,所以那樱桃就有些收敛,将头垂的很低,眼珠子乱转,想了很久才吭哧吭哧的说,“回娘娘,是奴婢有些心里话想要与娘娘说。” 这丫头,到底是花氏手底下做事这么多年的老丫鬟,说话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比她的主子刘月容强很好。刘珠儿知道,樱桃来这里也是有目的所求,知晓她会说一些府里头她不知道的事情,尽管知道与否对于她刘珠儿来说并非有多大的作用,但是她还是很乐意对刘府了如指掌的,于是亲切的叫人抬了椅子过来,“坐下说吧,本宫这些日子不在府里,府里可好?” 樱桃怯生的坐在了椅子上,碍于温熙玄的压力,她的声音也很轻,“回娘娘,府上一直都很好,就是最近没有娘娘在,奴婢们都很是想念娘娘。不过娘娘已经嫁到了太子府上,自然不能常去刘府住了,奴婢们还是知道的。” 这句话说的实在是高,叫奴婢们都以为她刘珠儿平日来对丫鬟们好,也叫外人知道,奴婢们是懂得感恩的,可出于无奈和事实,大家也都将那份思念放在心中,话中之意也说了她为了能够见到曾经的主子特意来这里,邀功之下,更是将关系攀的很近。 刘珠儿微微笑了一下,瞧着这个樱桃她用的还不算失败,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于是叫人赐了茶水,“来人,奉茶。路上也累了吧,为何不去歇着?月容刁蛮不懂事,你们做丫鬟的可要多费心才是。” 樱桃知道又有好茶喝,脸上的紧绷便放松了不少,有些贪婪的目光盯着丁香手里的茶盏,小心的接过,学着刘珠儿的样子轻轻的抿了一口,润了口才笑着说道,“不累,伺候主子使我们做奴婢应该做的,嘿嘿……” “嗯,喝了茶就回去歇着吧!” 欲擒故纵,刘珠儿向来喜欢用这一套,在樱桃这样脑子不够灵光的人身上也最是灵验。 樱桃愣了一下,瞧着刘珠儿,半晌才说,“奴婢有些话想对娘娘说。” “知道你们劳累,可奴才也不是铁打的,有什么事情不能改日再说。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忙,怕是一会半会儿见不到你们了呢。月容那里,还要叫你们这些丫鬟们照顾才是。” 刘珠儿的言外之意,我怕是要没什么事情听你说话了,想说就趁现在,并且要长话短说。 樱桃一听,急了,紧忙将剩下的茶水灌进了肚子,直接说道,“府里头发生大事了。是夫人做的,小姐也在场。” 没头没尾,刘珠儿听得有些糊涂,不过没有追问,安静的等着她继续说。 “不知道是不是夫人从外面哪里弄来的药水,听说可以叫失去贞洁的女子恢复贞洁。夫人起初还不相信,就想着要不先找人实验一把,随后就招来了院子里的一个丫头,那个丫头是秋菊,娘娘应该记得,生的很好看,身材也很好,说话慢声细语。啧啧,可惜了……”樱桃还是一脸的悲怆,同样身为丫鬟,她的内心多少是有些同情的。 秋菊那个丫鬟刘珠儿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倒是原主的记忆之中这个丫头比她大一些,早进的刘府,起初是伺候刘家老太爷也就是她的爷爷,后来爷爷去世,那丫鬟就被转移到了刘兆坤的院子,之后她还曾偷偷的送给原主吃的,被发现后遭到了惩罚,那在之后就没印象。 没想到,花氏找的竟然是她做实验?可是,如何做实验?那丫头一直说外面有青梅竹马的人在等她,要攒够了赎身的银子将来回去成亲,难道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如此想着,那樱桃继续道,“夫人以为秋菊和老爷有一腿,其实啊,都是谣传,大家都嫉妒她长得好看,身材也好,不过这件事早就成为了夫人的把柄了,只是夫人一直没说。尽管这一次是夫人事前说为了公证叫我们抽签的呢,背地里我们都知道,是夫人做了手脚,抽签与否都是秋菊。” 刘珠儿的手心顿时起了一层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生气。 那樱桃停顿了一下,又道,“夫人不管秋菊手臂上是否有朱砂痣,直接将她缩了起来,半夜还将院子里那个新来的小厮灌了药,两个人赤身裸体的锁在柴房里。能发生什么事情娘娘应该想得到,当天啊,秋菊的叫声能叫人的耳朵撕裂,凄惨的厉害。夫人担心她自杀,那就没了实药的人了,于是就将秋菊脱了出来,灌药之后没多久就给迷晕了,又给扔了出去,到了后半夜,许是药效都过了,夫人才过去瞧,到底那个能叫人恢复清白的药水管用与否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后来听小姐说,真神奇,那她就不是可以再做一回小丫头了?!哎……” 樱桃叹了口气。 刘珠儿的心底也叹了口气,她的恨意又多了一层,并且,再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花氏的心狠手辣和她的另一面,狡诈! “再后来,秋菊就真不知去向了,说起来也真是可怜。哎……” 刘珠儿定定的瞧着手里的茶盏,那些恐怖的画面一个个的在脑海里跳跃,象征着这些日子以来沉淀下来的仇恨再也抑制不住的要爆发出来,她心中的那份早已谋划好的计划就像要鼓出血管的尖刀,带着锋利的钢牙,细嫩的皮肉再也包裹不住里面的坚硬和锋利,势必要现在就冲破出来。 温熙玄瞧出了刘珠儿的异样,将轮椅转了一圈,靠在了她的身侧,那只温热的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指尖。 刘珠儿浑身一颤,混乱的深思又渐渐的聚拢了起来,茫然的瞧着温熙玄。 只听,远处的樱桃还在慢慢的说着,“后来夫人又拿来了一瓶,还整日看着那瓶药水发呆,最后自己喝了一口,瞧着手臂直傻笑,在出门的时候将药水给了小姐,千叮咛万嘱咐了许久,大概意思就是叫小姐不要误了时辰,不要搞错了的时机,要小姐好好的对王爷好!” “够了!” 刘珠儿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低吼一声,惊的樱桃摔碎了手里的茶盏,她惨败着一张脸跪在了地上,连连的磕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 温熙玄的手微微伸出袖子口,握住了留住的冰凉的手腕,对那边的丁香说,“银子十两,叫她出去。” “是,殿下!” 樱桃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可不想被太子殿下亲自打伤,刚才脸上的愁容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换做了成一丝隐忍不发的得意,“谢殿下,谢娘娘,奴婢告退!” “刘珠儿……” 第123章震撼人心 “是,殿下!” “蝼蚁之事,你可是上苍会看到否?” 刘珠儿楞了一下,瞧着他,半晌才回他,“殿下想说,我不要将自己当做是一个上苍吗?” “呵呵……聪明如你。世间有很多事情不尽人意,但事情的结果只有一种。只是,这其中,需要时间和方式。从前,有一个少年,他不懂得如何去约束自己的欲望,所以常常会在一些小事情上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比那些街上行走的乞丐又多了多少?一张嘴,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平淡无奇,可有的人却能因为自己的约束力好而成为了叫天下人敬佩的英雄,而有的人却成为了事实无成,只在街上行走的乞丐。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填饱肚子,不再饥饿。殊不知,伸手要饭的日子很是坚信,所以常会遭来白眼和谩骂,皮肉之苦更是常见,但是他们懂得如此去自救吗?不懂!他们在满是血水的脸上依旧在地上爬着行走,伸手乞讨,最后填饱肚子,周而复始。” “……”刘珠儿默默的垂下了头。 她不是是上苍,更不是街上的乞丐,她能够坐在这里说明有着自己的目标和前进的动力,她也不会因为日子艰苦而叫自己生活贫困,更不会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想要得到想要的,想要做成自己相做的。 但,不是事事都关心,事事都管理。 “当年的少年经过漫长的随意变迁,懂得了如何去抉择,懂得了如何去取舍,才会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那些逝去的,那些不在意的,会在以后的日子慢慢的还回来。” 刘珠儿默默的在心底点头,知道温熙玄所说的少年便是他自己,不过在那些一个一个字的沉重叙说之下,隐藏了多少人所不知的苦涩和心酸? 十几年的隐忍,整日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缩在小小的轮椅上,为的只是有朝一日能够重新站起,并且要在世人之上,光明正大的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这里面,他失去了自己的母后,失去了自己的手足兄弟,失去了他作为太子应该有的全部。 有舍才有得,他不能以一个上帝的眼光去看待整件事,可也不能渺小到全都不顾,所以,刘珠儿因为花氏对待秋菊的做法而打发脾气,甚至在心底已经打破了之前的所有计划,实在不应该。 相信,公道自有人心在,花氏的恶果,不但她会拿回来。 “殿下,我知道,是我鲁莽。” “不!”温熙玄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一分,嘴角微微上翘,说道,“鲁莽不是优点可有时候也不是优点,要看用在谁人的身上。用在你的身上便是优点,因为鲁莽,你才会思量以后的事情,有了鲁莽你才会想以后该如何做。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永远不会体会到什么叫亲身体会。所以,秋菊的事情会左右你的想法,甚至会改变你的态度,现在,叫我满意的是,因为你的鲁莽,你加剧了对花氏的仇恨,同时,更加不再心慈手软明日要做的事情。” 刘珠儿瞪着温熙玄的手,可心底却在微微颤抖着温熙玄的那颗心,他,将她看的实在太过通透了。 “殿下,你知道我要怎么做?” “呵呵呵……”温熙玄轻笑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不再说话。深看她一眼,摇着轮椅,转头去了内室,半晌,轮子的声响停下,很久才传来温熙玄的声音,“知你如知我,珠儿,你不觉得我们彼此很相像吗?” 是呀! 只有相像的人才会如此的了解对方,哪怕他一个微笑,刘珠儿都知道隐藏在那张笑脸背后的神情是什么心理。可两个人不同的是,温熙玄的阅历丰富,他的沉稳和深沉和刘珠儿所不具备的。 “殿下是否同意我的做法?”刘珠儿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她明明知道,温熙玄已经知晓了她的做法,却没有从中阻挠,那定是同意的。可她还是要问清楚,只因,她依旧在心底怀疑,自己的心,终究是飘忽不定的。一旦这件事促成,她就真的与温熙玄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无形之中,参与到了这个朝代的朝政之内。 “里应外合。” 刘珠儿一愣,微微侧目,透过那若隐若现的屏风之后的影子,定定的瞧了很久,半晌才道,“殿下早有预谋,却从未说起。”言外之意,你在所有隐瞒,而我却从未知晓,这份不信任,就像横在两人之间的根刺,下不去,上不来,挑不出,剔不掉。 温熙玄理解刘珠儿的想法,但是现在,他还不能说。有些事,不是怀疑,不是不信任,而是一种保护。知道的越少,越是安全。至少,他温熙玄现在是这样理解的。他坚信,总有一天,刘珠儿也能够理解。 所以,沉默了片刻,他如此说,“珠儿是我温熙玄今生最好的选择。” 太过震惊了。 震动的刘珠儿的心也蹦蹦的乱跳。 叫刘珠儿坐在那里将刚刚温熙玄的那句话想了又想,内心中的矛盾就像翻江倒海的巨浪,将她心底的那份执意要走的执着顷刻间掀翻了。铺盖上去的一种易于寻常的安心,渐渐的放大,渐渐的布满整个身心,只是…… 她默默的转头,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凉茶,微叹一声,心中尖叫着,“我终究是要离开的,三妻四妾,后宫佳丽,牢笼高墙,每一样都会将我击垮。” 如此,面对着现实,刘珠儿总是喜欢面对着那些尖酸和苛刻的现实的。 长久的沉默之下,外面的一声叫声终于打破了屋内的趁机。 两个人纷纷从各自的书中抬起头来,瞧着那边的声音,“或许,你该出去瞧瞧。” 刘珠儿默默点头,扔了书卷,对温熙玄浅浅的施礼,便带着丁香出去了。 “月容!” 远处,那道冰蓝的身影正站在亭子之内,指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丫鬟低吼,嘴里的话既尖酸又刻薄,“你是个什么东西,赶来教训我?衣裙狗奴才,这里是太子府,我是太子妃的妹妹。你们想造反不成?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不过是一只破箱子,还想拦住我?我现在偏要看!” 也不知道是什么稀罕玩儿吸引了刘月容,惹的她如此有兴致。 刘珠儿叫了她一声,似乎都没听到,那边的咆哮声依旧,足有泼妇骂街的姿态。 “月容,住口!”刘珠儿声音不大,带着足够重的威严,几步走近,瞧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丫鬟,留个丫鬟中有两个是刘月容从刘府带过来的丫鬟,另外的四个是太子府上的丫鬟,虽然她也不怎么识得,可瞧着那样子和刘月容的话就能猜测的出,是刘月容随意走动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东西,非要进去瞧,被丫鬟们拦住。 太子府上的丫鬟们自然不敢阻拦,但是跟在刘月容身边的樱桃和另外一个丫鬟该是花氏出门前交代过要拦住刘月容不可胡作非为的,所以一定是在争执之中拦住了刘月容。 刘月容这个嚣张跋扈的丫头自然是为了面子过不去更加的生气,所以站在这里,离刘珠儿的院子最近的地方开始教训。 殊不知,她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上不去大台面。甚至叫人以为,刘珠儿的妹妹,驸马爷的府里的小千金,竟然是如此不知礼数,没有体统,没有分寸。 刘珠儿的面子上自然也过意不去,于是她也不再给刘月容留什么面子,直接旁敲侧击的说道,“如果你刘月容不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大可回去,不要在这里撒野,这是太子府,不是你随意撒野的刘府。” 刘月容一怔,本以为在丫鬟们的面前还能给她留点儿面子,不想刘珠儿来了就劈头盖脸的直接说了这样一些话,惊的她一张笑脸惨白惨白的,“姐姐……” “住口!本宫是太子妃,就算是你姐姐你也该在见到太子妃的时候尊称为娘娘。还有,太子府一向调教的很好,丫鬟们呢从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话,直接将刘月容贬到了地缝里。 太子府高人一等,太子府上的丫鬟都比你这个大小姐懂礼貌守规矩,所以,刘珠儿根本不打算听你说什么讲什么废话,直接认定了是你的错。 刘月容一向刁钻的嘴巴立即没了言语,但永远不知道服软的她使命的瞪着刘珠儿,给自己寻找着最后一丝面子。 “不服吗?来人,将她送回去,告诉花氏,太子府上不能留一个这样泼辣不懂规矩的女子。”刘珠儿直接下了逐客令,正巧没有机会将这个麻烦送走呢。 刘月容一听,急了,当下双腿就软了,目瞪口呆的瞧着刘珠儿,渐渐地,泪珠子就上来了。 跪在地上的樱桃见机拽了一下刘月容的裙子,刘月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娘娘,我,我知道错了。” 服软是人最难能可谓的地方,今日的刘月容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能够爬上温懿的床头连这么一招都用了。 尽管,她认错的态度叫人一看便会装出来的,可刘珠儿也给了她一个台阶下,相信,这一时半会儿,她是不会再闹出什么要儿子了,于是冷嗤一声,摔了袖子,便走了,临了,才说,“回你的房间,不得出来放肆。” “是,娘娘,谢谢娘娘……”替刘月容说谢的是樱桃。 第124章深夜敲门 刘珠儿没有回头,但余光打量了一番樱桃,投去一丝欣赏。 不知这份欣赏是真是假,反正这份欣赏叫樱桃更加的在为刘珠儿着想,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再没见到刘月容,只瞧着樱桃在院子里跑前跑后,张罗着刘月容需要的衣裳和首饰,以为她需要的可口饭菜,还有那些她从来最爱的水果。 坐在房间里正捏着筷子与温熙玄一起用饭的刘珠儿,微微垂眸,想了一下,说道,“殿下是否想过,要是王爷不接受刘月容,该如何做?” 温熙玄将筷子一放,斜睨了一下她,顺手将面前的茶盏推送了过去,“只要想做成一件事,方法会有一千种,但结果只有一个。” 刘珠儿微微点头,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又说,“殿下就不怕我的毒药不起作用吗?” 温熙玄笑了,正了正身,因为一直躲在房间里不出去,所以他也不需要时刻都挫骨变身,只是依旧坐在轮椅里,轮椅很是宽大,可不变身的温熙玄坐在里面刚刚好,正对着刘珠儿的他,靠着身后高大的椅背,一片阴阳挡住了他身后的烈日,只有斑斑斜阳从缝隙里射过来,落在刘珠儿那张白净而红润的脸颊上,如此瞧过去,似画中走出来的人一样,不免没多看了两眼。 刘珠儿被他盯看有些不自在,抿了抿薄唇,“殿下!” “呵呵……珠儿的毒我一直很相信。” “可是上次若非因为殿下出手打伤了他,我也不能因为我的毒而拖延时间,现在温懿才闭关出来,想必对毒性依旧是有很强的抗体性的。” 这两个人,皆是武功高强,但是温懿是百毒不侵,即便是毒性强大,可也只能对他暂时起作用。而温熙玄,却是全身带着最厉害的毒,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同在京都,同时厉害人物,却是天壤之别。 突然间,刘珠儿觉得,要将温懿除掉,不是一件寻常之事。 “……”温熙玄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放下,擦了嘴角,瞧着她,思虑了一下说道,“温懿的内功深厚,足可以克制百毒,可世间的毒药不知有多少。有些无药可解,有些会穿肠烂肚,还有些可以控制人心。温懿是铜墙铁壁,武功强大,但他不是神……” 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对世间所有的事物都具有抗性,所以,温熙玄的意思便是,叫刘珠儿在关键时刻下毒。虽然说,可以控制一时半会儿,但是只要事情促成,一切都好说。他们需要的便是那个时机,其余的事情就需要刘月容自己把握了。 这件事,要是换成别人,一定会做不成。可换成刘月容,就一定是事半功倍。 天知道花氏现在想要温懿丈母娘的心有多么的强烈。 “殿下,若是被发现,我们该如何脱身?”刘珠儿担心,被温懿发现,再发生上一次那样的事情,那太子府都保不住他们了。 温熙玄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屏障之下,温懿还是会考虑如何自保的。毕竟,这里是我的家!” 像一粒定心丸,温熙玄将全部的储备都给刘珠儿准备好了,只需要刘珠儿把我好自己的量,做好自己的事,其余的事情都不需要考虑。 刘珠儿定定的看着他,良久,才将眼神收回,继续心不在焉的吃着嘴里的饭菜。 “嗯,或者,你还可以再交代她一些事。相信,来来这里之前,刘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美酒与没人,哪个男人不爱,温懿更甚!” 刘珠儿愣了一下,对于对付男人那些手段,花氏可是最懂得,那么,她的最宝贵的女儿岂能不懂?像是被人直接敲开了一直打不开的蛤蜊外壳,终于被有心之人轻轻的那么一点,便应声开启,刘珠儿一直有些担忧的心也终于放下,她放下碗筷,说道,“我这就去。” “不急!” 温熙玄以后坐的稳稳当当,“她会来的。” 刘珠儿愣了一下,不想,温熙玄比她了解周围所有人。 刘月容能否会来,这是刘珠儿没有考虑过的,但是温熙玄既然这么肯定的说了,她便等一等。 故此,直到月半三更,还不见那扇紧闭的房门被敲响,她就有些急了。可出于另一份莫名的相信,刘珠儿还是没有动身,静坐在椅子上,继续翻看手里刚刚温熙玄递给她的兵书看了起来。 一炷香之后…… “娘娘……” 说话的是樱桃。 刘珠儿回头,瞧着站在门外的那个身影,又瞧瞧内室的温熙玄,深吸一口气,说道,“何人?” “奴婢樱桃,啊……奴婢深夜打搅了娘娘和殿下的休息实在不该,可是小姐她实在闹的厉害,奴婢也不知如何是好。小姐说现在睡不着,明日就要见到王爷了,她有些心慌,想见见娘娘。” 刘珠儿迟疑了一下,听得樱桃的话瞬间明白了温熙玄为何如此肯定的说刘月容会深夜来这里,因为,她与温熙玄之间是否真如外面传言那般美好一直是花氏所怀疑和担心的事情,所以,特意挑选了这个时间,试探一下,她和温熙玄之间真的很好?还是故意做给外人看,故此,这种深夜敲门,还想进门的心情,就是要查看一些事情。 “何人?”不等刘珠儿说话,那内室的温熙玄便突然低吼一声,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刚刚睡着。 门外的樱桃惊的全身一跳,就跪在了门口,“回殿下,是硬要,是刘府的丫鬟。我家小姐说担心明日见到王爷会紧张,睡不着觉,所以叫奴婢来找娘娘一起过去说会话。打搅了殿下和娘娘休息,奴婢实在不该。” “几时了?”温熙玄的低吼声又传了过来。 “子时刚过。”刘珠儿默默的说着。 “明日再说。滚!珠儿,被子盖好……” “……” 如此暧昧的一句话,听在所有人的耳中皆是面色一红。 站在刘珠儿身侧的丁香捂着嘴巴,那双弯起的眼睛在告诉刘珠儿,她在忍不住发笑。 尽管如此说,外面跪着的樱桃还是没有离开。刘珠儿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将身上的外衫脱了下去,对丁香说,“丁香,去那件衣服过来,本宫出去瞧瞧!” 丁香楞了一下,将嘴里的笑容忍住,冲着另一个方向梗着脖子沙哑的应道,“是,娘娘……娘娘,您别急啊,小心着凉。” “滚,叫他滚!”温熙玄的低吼声又传了出来。 丁香“噗”的捂着嘴巴,差一点就漏了馅儿。 刘珠儿瞪了她一眼,跟着披上宽大的外衫,散开了头发,端着手里昏暗的煤油灯走了出去。 瞧见刘珠儿果真是刚刚爬起的样子,樱桃的脑袋使劲的贴在了地上,“娘娘恕罪,小姐实在闹得厉害,奴婢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刘珠儿瞧了她一眼,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果真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刘月容,想了一下,说道,“叫她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的事情本宫会安排好,叫她准备自己该做的事情便是。王爷又不是豺狼虎豹,如此害怕,要是搞砸了,叫王爷嫌弃,该如何好?机会只有一次,自己要抓住。” 樱桃连连点头。 刘珠儿的声音不大,不过在这个寂静的夜色里却能够将方圆不大的院子都听得真真切切。 刘珠儿斜睨了一眼地上的樱桃,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丫头两头拿好处,日后的处境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不过,一个丫鬟……她想起温熙玄的话,便不再多虑,收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端着手里的灯盏,回了房间之内。 太子府上本就不喜欢点太多的光亮,屋内也只有两只蜡烛,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下,那片许的光亮只能照亮两人手里的书卷,从外面看来,更是看不出什么。 所以门口的光亮一消失,屋内也跟着没了灯光。 樱桃竖起耳朵跪在地上听了许久,听得屋内温熙玄不耐的声音一直没停歇,不过最后一句话叫她的脸颊更红了,“靠过来,你怕冷,别冻坏了,抱着我……” 跟着,外面的身影快速的走下了石阶,与院子外面的刘月容一起,消失不见…… 声音远去,刘珠儿嘴角慢慢噙上了微笑,可回头之际,瞧着温熙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想起刚才温熙玄为了配合演戏说的那些“床笫之话”,“喷”的,脸颊红了。 幸得,红烛之下,瞧不出什么。 “丁香,回去睡吧!” 丁香重重点头,带着弯月亮一样的眼睛打量了两人一番,便转身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偌大的房间,两双眼,透着跳动的火光,熠熠生辉…… 这一夜,臂弯之下,胸膛之上,那个不安分且带着微微呼吸声响的小家伙儿,像一只带着火星子的火折子,时刻的都在一堆干柴之上晃动着,幸得,那堆干柴有了一颗坚定的决心,不然…… 有人说,造宝宝是一项很费力气和心神的事情。 谁知道呢?! 温熙玄这么想,将怀里的人抱着紧了紧,薄唇落下,印在额头之上,桃花眼轻轻合起,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里“汗”落知多少? 当第一声鸡鸣响起,四眼相对,刘珠儿迅速的从那个抱着一夜的怀里抱抽身起来,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面前试图要图谋不轨的人的一眼。 “殿下,请自重!” 也不知道是谁不自重,不过,那都没关系了。自己睡觉的时候喜欢搂着被子,有了温暖的怀抱了就抱着不撒手的人在这里对他说他要自重。 温熙玄笑笑,翻身站起,没在言语。 “……” 第125章贵客迎门了 刘珠儿对着那个背影撅了撅薄唇,随手将用手腕的皮筋习惯性的将长发隆起,也下了床。 今日,要有一场仗要打。 因为起的早,所以宾客都还没有来。温熙玄因为身体的缘由,不得不缩在椅子里,等在他的书房。余下的事情便都交代了刘珠儿。 可千言万语都不过是一句话,“要小心!” 刘珠儿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默默的点了头,才匆匆的出了书房的房门。 瞧着刘珠儿的背影,温熙玄则叫来了香丁,“保护好她!” “是,殿下!” 刘珠儿首先要去的地方便是放酒的酒窖。 惯常人家是没有酒窖的,因为是空格出来的院子,房屋没有门窗,里面的温度分为常温和温暖两个地方。走近常温的地方,顿时一股巨大的酒香就铺面而来。刘珠儿站在只有一人宽窄的门口,瞧着那里忙碌的小丫头,问道,“可都准备妥当?” 那小姑娘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脚下也缠住了白色的布,走路很是小心,生怕一个不主意便脏了哪一坛子的酒。走到刘珠儿跟前才对刘珠儿跪地行礼,说道,“回娘娘,已经妥当了。” “嗯,过会儿你叫人将所需要的东西都抬出去,摆放在你认为合适的地方,方便上酒。” “是,娘娘!” 最后多看了一眼那些封好的酒,她满意的点头,走了出去,迎面走上来的丁香一脸的焦急,“娘娘,王爷来了。” 刘珠儿愣了一下,不想温懿来的这么早。她看了一眼那边的院子,问道,“人在何处?” “在殿下的书房呢。不过,瞧殿下的意思是要娘娘先忙自己的事情,他那里可以应付。” 刘珠儿倒是不担心温熙玄应付不来温懿,就是担心如今才刚稳定下来的温懿一定发起狠来,在书房里与温熙玄交手,那温熙玄是要吃亏的。 深吸一口气,刘珠儿将焦急的心沉淀了下去,说,“我们先去看看那边的饭菜准备的如何。” “是,娘娘。” 饭菜是经过院子里的大厨师一样一样的炒出来的,为了上菜的时候方便,只需要最后过一遍油便可以,所以,现在所有的饭菜都摆在桌子上,上面盖着纱布,蚊虫倒是飞不进去,只是因为纱布不比现在的纱布那么轻薄,时间久了,会叫那些菜失了原本的味道。 刘珠儿背地里画出来许多现在用的纱布交给了丁香,吩咐丁香多备一些冰块过来放在四周,不要叫人随意过来走动,只需要相信的人过来看着便是。 丁香照做了,刘珠儿还不放心的将一只银色的珠钗嫁给了那个厨师,吩咐院子里的守卫在四周巡逻,她以为,温懿这么早来,绝对不会不做手脚。 尽管,所有人都认为温懿不会在意这些小地方,但是越是人们不在意的地方约会被钻了空子,她不能有半点的松懈。 吩咐好一切,刘珠儿才放心的去那边戏台。 戏曲还没开始,后台正在做着最后的排练,咿咿呀呀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出来,将一直安静的戏台上渲染的热闹不已。 除了戏,还有一些歌舞和琴曲表演,刘珠儿对这些了解的还有些少,所以全都交给了温熙玄指派的一个人去处理了。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找找看是否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尽管所有的人她都不认识。 可做贼心虚,相信,那些个心怀鬼胎的人会在关键时刻露出马脚的。 巡视一番,刘珠儿刚要转身离开,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刘月容。 “哎,娘娘!”陪在刘月容身边的樱桃跑了过来。 刘珠儿瞧着她,视线便落在了那边正舞动水袖的刘月容身上,问道,“准备的如何?” 刘珠儿猜到了刘月容会有节目的,不过没有想到,一直养尊处优向来不学无术的刘月容也会跳舞,瞧着她专注的样子,一时间还叫她有些不太认识了。 “回娘娘。准备的倒是充足,小姐从前就喜欢跳舞,不过这两年因为某些事情荒废了,幸得来之前在府上勤练了很久,不过小姐说,有些紧张。” 樱桃的话中所说的某些事情耽误了刘月容的跳舞,自然是她与兔儿之间的事情了。不过,刘月容从前是否会跳舞,原主也不知情。原主的记忆之中。刘月容的出现便是为了找事儿挑刺,不是打就是骂,如今突然知道她会跳舞,真的有些意外。 也对亏了刘月容会一些特长,不然,刘珠儿还真的不知道到时候要如何将刘月容放到温懿身边,突然说叫自己的妹妹陪着王爷,那敏感的温懿会如何做?!傻子都知道,温懿不是杀了就是推开,那刘家还如何舔着脸去讨好温懿啊?! “嗯,好好跳。准备的好了挑个恰当的时机出现,本宫自会叫她寻个好时机坐在王爷身边的。” 温熙玄也说,女人和美酒,每个男人都不会拒绝,可若是刘月容空有一副皮囊,温懿又如何会珍重的将她抱在床上好好的对待?!脑子里的画面一跳,刘珠儿便想到了丁香所说的,从温懿的府上抬出去的那些死去的女童,她在心底叹了口气,“丁香,事情交代的如何?” 丁香回头张望了一下,尖利的嗓子叫道,“娘娘,这就好!” 安排出场顺序很重要,所以刘珠儿视线已经都写在了本子上,现在就是将顺序告诉下边的时候。 丁香将最后一句话交代清楚,便将手里的本子递给了这里的主事人,扭头跑向了刘珠儿,“嘿嘿,娘娘,都交代清楚了。本子也留下了,相信不会出错。” “嗯,走吧,王爷还在书房等着呢!” 听到王爷,刘月容的视线突然就移送了过来,与刘珠儿的视线相交,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刘珠儿更没有表现的很是亲近的对她做出任何安慰的眼神,只对身边的樱桃说,“别出岔子,事后,本宫会安排!”丢下话,她不阔步离开了。 成不成都在此一举,刘珠儿要刘月容好好把握,可被到时候怪她没出手相助。 面子终究是要留的,至于内子,就看刘家人到时候达成了自己的要求该用怎么样的残忍手段对刘珠儿还击了。 卸磨杀驴,刘家一向做的很好。 一路这么周祥的计算着,刘珠儿的脚步就到了书房的院子外面。 书房的院子不是很大,经过一条才五步远的花坛便到了书房屋檐下的回廊。 回廊下立着四根粗如一人粗细的圆柱子,粉刷着红色漆,上面雕刻着淡淡的花纹,似乎是一种开在院子里的丁香,透着朱红色,将厚重的柱子突显的有些轻浮了,倒是整个书房加了几分调皮和温和。 里面的声音很轻,偶尔传来两个人的笑声,但是笑容洪如钟,却毫无感情,冰冷的如围拢在后厨院子里的那些冰块一样,叫刘珠儿的浑身上下也跟着冷了不少。 站在院子外面她没有急着进门,听了几句若有若无的不想干的客套话,才在里面的人通传之后默默的往里面走。 “哈哈哈……”温懿的招牌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刘珠儿摒弃着满腔的嫌弃也跟着弯起了嘴角,那声音之中就透着几分亲昵,是见到了亲人之后的亲昵,温和而又温婉,“王皇叔,是什么事情如何开心?叫珠儿远在院子外面就想进来问个究竟了。” “哈哈,来来,珠儿,瞧瞧太子,他还是童心一颗,竟然险些因为与本王下棋输了而红了脸,你快劝说他,不然要是真闹起来,本王可不知道怎么哄他,啊哈哈哈……” 刘珠儿快步走近,陡然瞧见两个白色身影相对而坐的就出现在了眼前,左手边的温懿仰着脸,手里的扇子扇动,呼呼的风吹起了他两鬓的长发,更显飘逸,更显俊朗。 右侧的温熙玄一身雪白长衫,却因为整个人缩在宽刀的轮椅上,只有脸上的俊朗才能瞧出此人还是一个能够初七活动的活人。脸上明显带着一丝不悦,双颊通红,犹如被人气着了,那窝在椅子上的身子,也因为气喘而高低的起伏着。 刘珠儿的笑容在看到那只残局之后更加甚了,径直走到了温熙玄的身后,说道,“皇叔,您今日是来下棋的还是来起伏我们殿下的,瞧您,都吃了这么多子还在步步紧逼,实在不该啊。身为女儿身的我都想拿起刀剑奋力反坑了呢!” 说是玩笑,也可以说是话中带杀,不管如何,刘珠儿话都是心中所想,并且毫无突兀,这种偏向于自己家老公的女人,她做的很足,还不忘捏起一只白子,放在了那最为厉害的一处,带着一脸的不服输,说道,“皇叔,我是女儿身,可我的心却是男人心,所以啊,还击的力度不比男人的力度小。您瞧,这里,就可以消掉您的后备储蓄呢!”刘珠儿的话温柔的能捏出水来,可那颗白子落下,黑子请客将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战斗力,她一颗颗的捡起,潇洒的扔进了对面的棋篓里。 瞧见自己的黑子没了一大半,温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那双桃花眼在温熙玄和刘珠儿之间流转,扇子“啪”的一声合并上,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说道,“啧啧,身为贵客的我,却遭到这等待遇,实在是……欺人太甚啊,哈哈哈哈……” 第126章美人与酒 刘珠儿跟着温懿那张同样的带着刀子一样的话笑着,接话道,“我们家殿下一向老实,所以皇叔您就让一让他又有何妨?!更何况,今日您是贵宾,怎么说都是您最尊崇呢,那外面嚷着要见您的人数不胜数,您何必在意一盘棋局,呵呵……” 温懿连连点头,嘬了一口温酒,略带着酒意的脸上红霞一片,微微眯起双眼瞧着刘珠儿,半晌说道,“本王的这个侄儿老实,可他娶的这个太子妃却很厉害啊!” 刘珠儿不慎在意的笑着说,“殿下,您这是叫替殿下教训臣妾吗?哎呦,真是冤枉。殿下老实,就该娶一个厉害一些的媳妇,不然天天被欺负了岂不是受气?!受您王爷的气也就罢了,要是手下人也钻空子给咱们殿下脸色看,那日后该如何一统天下啊?!” 说道此处,那温懿的脸色又变了。 温熙玄一直不吭气,也在这个时候说了话,“皇叔,是不是嫉妒我有一个好媳妇啊?那回头我也留意一番,给皇叔娶一房厉害的媳妇回去,呵呵……” 话里话外,事里事外都有内容。 刘珠儿和温熙玄这对夫妻,做的滴水不漏又叫人挑不出毛病来,那听在耳中的人自然要顺风而下,而后借着石阶继续应了。于是温懿说,“好!” 开了口,那刘珠儿和温熙玄岂能不照做?!刘月容厉害不厉害不知道,不过她一到王府,依照那个刁钻的性子,刘月容会得罪不少人,定然会掀起不小的风浪来。 “哈哈哈……”温熙玄将刚刚脸上的红褪下,直接大笑出声。 温懿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可瞧着两人都笑的欢快,他也微微抿起嘴角,算是笑了吧! 棋局到一半,温懿便起身来,掸落了一下身上的褶皱,端起身旁的酒壶,有些摇晃,“嗯,出去瞧瞧,据说那戏台可是搭建了很多天,已经准备了很好的戏曲?!本王可要好好的瞧瞧,只是不知……”话锋一转,温懿嘬了一口手里的温酒,继而说,“是否有像珠儿一样美貌又厉害的美人呢?!” 温熙玄的脸色瞬间变冷,那骨头之下不受控制的起了变化。 幸得温懿已走,刘珠儿正相适宜的护在了他的身前,才没有露出破绽。 “来人,给王爷领路。”刘珠儿叫外面的人给温懿领路,实则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而屋内,刘珠儿蓦然回头,温熙玄已经变回了真身,满身怒火,拳头之下全都是怒气,涨红的脸上写满了恨意和杀意,但这样的他,却紧紧的咬着牙关,轻吐出一声低喃,“杀他,迟早的事。”手指轻弹,棋局上落了一枚白子,残局而后是大量的春天,扭转乾坤的一颗棋子当当正正的摆在棋盘上,预示着,温熙玄终于奋起反击。 刘珠儿理解温熙玄心中的那份怒火,知晓他为了这一天等待了多久,熬的多么的痛苦,终于在这一日,他可以正面的与自己的敌人交手,终于可以将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讨回一个公道,他如何不激动,如何不失控?! 刘珠儿瞧着他,没有上前说什么。 片刻之后,温熙玄身上的气焰慢慢变小。 “殿下!”她欲言又止,心中同样紧张且焦急的她默默的走上前,双臂一展,搂住了他的腰身,贴着胸膛,听得那鼓鼓如雷的心跳,“殿下,刘珠儿会帮你。” 不知道是情绪激动还是真的用情至深,此时的刘珠知道,只要两个人抱紧,一切的困难都会顺利的踏过去。 温熙玄愣了很久,瞧着抵在下巴处的那个挂满头饰的脑袋,怀里这个小而瘦弱的她,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叫他狂跳不止的心渐渐的安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就要伸出手做出回应。 却…… 扑了个空。 他有些惊愕的瞧着刘珠儿离开,似乎捕捉了刘珠儿脸上的那两坨绯红的双颊,嘴角微微上翘,突然说道,“回来!” 刘珠儿紧紧的抿着薄唇,不叫自己刚才有些突兀的举动而有些拘谨的样子叫他发现。 “殿下,我们该出去了。” 温熙玄轻笑了一下,将手臂收回,看了半晌,忽而笑着说,“推我出去!” 刘珠儿才恍悟,他要坐轮椅出来,停留在门口,狠狠的吸了口气,她仍旧带着最后的紧张转头,“殿下,你大可不必去。” 换做平常,温熙玄不是去与不去的问题,而是他压根不会摆什么酒宴,请什么温懿。可现在,不同了…… 他瞧着刘珠儿,嘴角微微上翘,骨骼咯咯作响,缩成了一团,任由着刘珠儿将绳子系在了他的腰间,那回荡在肚里的话就没说出口。 伴随着外面不远处传来的叫喊声和欢闹声,刘珠儿也推着他的轮椅走了出来,望着头顶上的烈日烁阳,温熙玄的话就像着炎热的天气之下的一道凉爽的清风,吹散了刘珠儿身上的一丝沉重,“因为你在,因为我在。” 刘珠儿的手抖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却更加的稳健。 温熙玄靠在轮椅上,那双桃花眼里更多了几分坚定。 远处那个证坐在主席中央,拍手叫好的温懿,将余光投向这里,分辨不出是喜是忧的眼神之中,多了一重叫人难以捉摸的神情。 彼时,有人在高台之上敲锣打鼓,群舞飞动的莺莺燕燕之下便跟着渐渐的摆动了起来,响起的古筝嗡音带着一丝雀跃,欢快的跳了出来。 而就在同时,在一片的惊愕和呼喝声中,刘月容如众星捧月般悄然的走了上来。 只一只苗族那样的装扮,短袖短裤,露出她雪白的皮肤,手足上拴着铃铛,走起路来,发出一串清脆悦耳的声响,惊奇的是,那些铃铛也像是另一种乐器,与那慢悠悠的古琴之声如琴瑟和鸣一样和谐而又悦耳。 “是她。”温熙玄说道。 站在温熙玄身后的刘珠儿默默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着。因为,她注意到,温懿的眼神起了变化。 是啊,江山美人,美酒佳肴,有几个人会拒绝呢? 刘月容如花一样的年纪,更比花娇艳的容貌,仪态万千之下尽是风情,裸露在短腿裤子下的双足,白如藕断,十指尖尖之上涂了血红一样的窦寇,红唇薄抿,双眼魅惑昭昭,腰肢纤细如柳,行步如风…… 如此的美人,有几个不爱?! 只要她不开口,只要她不嫉妒,刘月容真可谓是京都之上,最美美艳的女子之一。 因为,阅历和思想,她远不及站在温懿身后的君茹。 可就算如此,现在的刘月容已经入了温懿的眼,只要刘月容在这里,刘珠儿就有办法叫她爬上温懿的床。 舞弊,如雷的掌声从看台上响起,温懿的双眼像一双见到了猎物的毒狼,直射刘月容。 刘月容的媚态丛生,只轻轻一扯眼皮,台下又是一声惊呼。 “这是谁家的闺女啊,好美。” “是,刚才那舞姿美极了。” “谁说不是呢,哎,谁认识,谁家的?” 步伐少数人看准了温懿的眼神想要借此机会好好的赞赏一番,低头丝语之下,皆是赞赏和感叹。 “啧啧,刘家的女儿各个都是美艳十足啊!”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声音,说出来大家都新制度明确不敢说出来的话,不过这句话也像是驿站灯火,直接照亮了昏暗的现场,叫刘月容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缓,媚眼如丝,带着几分羞涩和娇嗔,最后打量了一番温懿,便被簇拥着走下了场中央。 随着惊呼过后,又一只舞曲响起,温懿也跟着走下了看台,消失在了身后的密林里。 刘珠儿一怔,不想温懿这会儿都等不及了吗?密林是舞者换衣服的地方,他身为王爷,现在这个时候过去还真的是有损体面,可刘珠儿现在跟过去,会不会坏了刘月容的好事? 彼时,温熙玄说话。“跟过去,点把火。” 刘珠儿便明白了温熙玄的用意,她要过去再帮刘月容一把才成,“丁香,将殿下送到书房去,我去去就回。” 丁香接过刘珠儿手里的椅子把手,从丁香的手里端起茶盏托盘,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过去。 密林深处,老远便能看到各种颜色衣服,在那间两排开的房间里,排满了正在换衣服和打算换衣服的姑娘们。 温懿就站在两排房屋的不远处,那里地势微低,四周被怪石林立,身后站着一直默默跟着他的君茹。君茹的脸色瞧不真切,但是她能看到温懿的脸色却像在寻找什么。 刘珠儿在心底先咒骂一番温懿这个老不休的臭流氓,才脚步从容的往屋内走,一路走一路问,“刘月容在哪里?来人,将月容叫出来。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这话是说给温懿听得。 刘月容虽然愚钝了些,可不是傻子,还是能够听得明白的。听得刘珠儿在外面叫她,紧忙裹了一件外衫就跑了出来,瞧见刘珠儿,先是笑了一下,热情的跑到刘珠儿跟前坐下,“姐姐,我在换衣服呢,正好,渴死我了。” 刘月容抢过刘珠儿手里的茶盏就喝了起来。 刘珠儿冲她笑笑,娇嗔一句,“慢着些,喝好了再去我那里吃些东西吧,之后我叫人用轿子送你回去。我答应你娘了,要在晌午前将你送回去。这会差不多了,累了吧?瞧你满头的汗!” 第127章我们才是仇人 刘月容憨憨的笑了一下,任由刘珠儿给她擦脸上的汗珠子。 喝过温茶,刘珠儿就站起身,“那姐姐等等我,我去换好了衣裳就出来。” “呵呵……” 不等刘月容往回走,就听远处的温懿带着一脸的笑容走了过来。 刘珠儿侧身瞧过去,站起身就迎了过去,“王爷?我刚才还在找您呢,原来是在这儿啊?是不是迷路了,我叫人送您过去?” 温懿拜拜手里的扇子,凤目里带着一丝看破一切的得意,“倒是没有,不过瞧见了美人,想不迷路都难啊。尤其,现在还是两位美人在,啧啧,上次见到月容的时候,本王倒是没有留意,哎?想起来在宫内,也多了很多天了,女大十八变,这么短短数日,就变的如此美艳,实在是妙哉,哈哈哈……” 刘珠儿看了看刘月容又看了看温懿,也跟着腼腆的笑了一下,不知是真是假的还带着一脸的绯红,“王爷真会说笑。” “嗯,既然这么投缘的遇着了,就寻个地方小座一下,如何?嗯?太子为何没有跟来?”温懿在刘珠儿的身后寻找。 刘珠儿在心底狠狠的白眼给了他一下,面上端着笑脸说,“王爷,殿下觉得太过吵闹了,现在在书房。咱们这就回去吧!” 温懿断然拒绝的说,“不不,太子太过闷了,无趣,咱们三个小聚,走吧!” 容不得两人拒绝,率先迈开了步子往另一侧走。 一直低头不语的刘月容偷偷的打量了一番温懿,瞧他已经走开,又回头看看刘珠儿,刘珠儿看看她,示意她先行。 刘月容的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刘珠儿能看得出来,她是不情愿的并且还有些畏惧。上次从王府回来之后,刘月容的心底更加的排斥温懿。换做从前,她还是很愿意接受温懿,毕竟温懿有显赫的身世和高贵的权利,又是她的父母费尽心机要将她送到温懿的身边,所以那个时候刘珠儿对温懿只有向往和迫不得已。 而经历过王府的事情之后,她见到了温懿的另一面,现在的她,对温懿更多的是排斥和畏惧,可想到自己的以后,想到自己的现在,想到她如今不如刘珠儿嫁得好,想到她要看刘珠儿脸色,就觉得,必须要去。 刘珠儿跟在刘月容身后,四个人,默默的走。 直到一处僻静的偏苑,温懿才停住脚,仰头瞧着面前宽敞的院落,满意的说,“好,就这里了。” “请!”温懿将扇子一收,侧开身,让给了身后的刘月容一个地方,示意她先行。 刘月容迟疑了一下,刘珠儿在身后笑着催促,“月容,快,王爷在请你呢,不能驳了王爷的面子。” 刘月容微微点头,迈着有些虚无的步子往前走,路过温懿跟前的时候,感觉到自己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刘珠儿紧随其后,不过走到温懿跟前,还是客气的笑着说,“王爷,您请,咱不能越了您的位子。” “哈哈,所有人都说,太子娶了一位贤惠且识大体的女子为妻,果真不假。既然这样,本王也不再与自家人客气,走,里面景色不错。呵呵……”温懿“唰”的一声将扇子打开,迈着潇洒的步子走了进去。 三个人走进去,一直跟在最后的刘艺茹站在了院外。 刘珠儿余光打量了一番四周,将袖子下的东西掩盖住了。 三个人先后坐了下来,因为没有茶品,只能干坐着。石凳子被太阳晒的药有些暖,坐上去屁股上传来一阵暖意。刘珠儿笑看着刘月容,要将所有的视线和话题都转移到她这里,不然,温懿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不够明确了。 “殿下,月容还小,有些地方不足,您可要见谅啊!” 温懿摇着扇子,眯着眼睛笑笑,没有吭声。 “王爷,在这里干坐着怕是有些枯燥,不如我去叫人送一些吃食过来,如何?” 温懿继续抿着薄唇发笑,目光在刘珠儿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才说道,“好!” 刘珠儿冲着他点点头,还不忘像一个大姐姐一样交代了一番月容,“月容,不要只坐着,配王爷说说话,你不是总是仰慕王爷的吗?怎么现在见着了王爷还不说话了?” 温懿终于将视线移送到了刘月容那里,但是没有吭声。 “王爷,我去去就回,这孩子腼腆,您多担待。” 刘珠儿留下话,对温懿抚了抚身,扭头出了院子。 她这一去,怕是不能回来了。 刘月容知道她不会回来,更知道现在她要面对的人是那天在王府见到的那个嗜血如魔鬼的温懿,是在宫内见到的要亲手杀死刘珠儿的鬼魅,是那日亲手撕碎了她衣服的恶魔。 可就是这样的人,她要陪他,陪吃,陪喝,还要同床共枕,更知道现在也只有他这样的恶魔才能叫刘月容从现在的生活境地中逃出来,与刘珠儿抗衡,不再受刘珠儿的致使,不再受刘珠儿的摆布,她的父亲和母亲也不再会因为备受毒药的折磨而瞧刘珠儿的颜色。 如此想着,那张一直紧绷的脸上就多了一层笑容,可还是带着一丝胆怯,“王,王爷……” 温懿将扇子收起,瞧着她,那双眼睛似乎能够洞悉一切,直视着刘月容的每一个动作和神经。 刘月容就像已经脱光了躺在床上的等待温懿任意处置的一具死尸,毫无保留的呈现给了他一切。 从温懿的眼神中,还流露出了一丝……猎物就在口中的意味。 天色渐渐的沉了下来,彼此依旧枯燥着。 时间越久,刘月容越是心中担忧,可温懿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刘月容屏住了心中不断狂跳的心,深吸一口气,再一次鼓足了勇气,“王爷,奴家想,想……奴家仰慕王爷很久,现在终于得见王爷,实在是心中有些紧张。还请王爷见谅!” 温懿的目光一凛,扇子被他放在了身前,突然大笑一声,起身,就将刘月容抱了起来。因为实在太过突然,刘月容惊呼一声,睁大了眼睛瞧着面前的温懿,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薄唇,脸下巴处剃掉的胡须都能看的分明。心脏狂跳不止,犹如一场海啸正要来临。 温懿一直不说话,嘴角上的笑容也似乎不在了,唯独那双眼还在笑着。 温懿将她大横抱起,出了亭子,却不是向着房间里走,而是拐过假山,踏进了那边花海里面。 四周烂漫的花香将他们包围。刘月容一声惊叫,整个人就被温懿扔到了花丛里面,突然,带着酒意的薄唇落下…… 她颤抖着身子几度挣扎,可终究还是没有挣脱开温懿的手,“撕……”衣衫落下,雪白的皮肤映衬在白白的月光之下,跟着手指未动,手腕上的铃铛便发出一串悦耳的声响。 俯身压下…… 带着一丝冲动,刘月容终于松开了紧紧握着手,躲进拿宽厚的胸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目瞪口呆的仰望着漫天的繁星,月光皎洁如瀑,白白的光亮照亮了一方天空,黑灿灿的天空之上,一闪一闪的星子像极了已双双正在眨眼对她招手的双眼,有欢笑,有同情,有不甘,还有兴奋…… 温懿走的时候只将手里的扇子扔给了她,二话未说。 甚至,君如跟着帮温懿扎好腰带的时候还低头瞧了她一下,可谁都没有想过要将她身下那块不大的衣裳将她的身子盖好。 看着手腕上的朱砂,刘月容的脑神经就像被谁拽了一下,豁然起身,吃着身子的她猫在花丛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四周安静的骇人,只有那些烂漫的花草在随风摇摆,穿过身体的凉风吹的她脊背疼痛。她缩着身子,等待着刘珠儿的到来。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终于在她以为全世界都将她抛弃了,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王爷,您这是要走吗?” 原来,温懿一直没有走,他一直都在。可他,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坐在那只凉亭里,歪着身子坐在石凳子上,瞧着漫天的星辰,凤眼弯起一丝弧度来。 听得刘珠儿的发问,温懿的笑声才从那边传过来,“天色不早了,今日很开心,谢谢太子和珠儿的盛情款待,呵……本王有些事情,要先行一步。” 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难以言状的粗哑,可谁都能听到,那是疲惫之后的慵懒。刘月容不知道被他折磨了多久,只晓得,当月亮还未升起,到现在的更漏敲响了三下,那个庞大的身子才从她的身上站起,如此,她的做的够好了吗? 脚步声远去,刘珠儿的笑声依旧回荡在院子那边之下。 刘月容带着满脸的泪痕从草丛里赤身站起,“刘珠儿!”口气之中带着一份坚定和得意,脸上的泪痕却道出了她内心的脆弱,或许是为了从前的自己,或许是为了今日的风流…… “丁香,把衣服拿过来。”刘珠儿接过丁香递过来的外衫,挥退了来人,自己走了进去,瞧见眼前的一幕,心底没来由的抽了一口冷气。 “温懿,畜生!” 刘珠儿这样带着同样的眼神想一柄利剑,刺穿了刘月容最后的温柔,“刘珠儿,用不着同情我,这是我自愿的。更何况,你我之间只有交易和仇恨,你同情我的话我也不会领情。不要忘记了,这件事之后,你要履行你的承诺,将我送进王府,到时候我成了王妃,我们才是真正的仇人。” 第128章看在你的面子上 刘珠儿听着刘月容那不带一丝情感的话,将刚刚因为内疚而微微融化的心彻底的冰冻了起来,仇人,这个词,像一只一直横在她们之前的利刃,从来都是带着血水和残酷的。 她将另一只药水递给了她,最后的嘱咐说道,“喝了吧,那颗朱砂就消失了,还有,这个留着!” 刘月容愣了一下,瞧着地上的衣服碎片,不知何时已经被刘珠儿涂上了血水,她还是微微愣了一下,但伸手接过的那一刻,心中最后的感激也因为自己的心便的多余了。 “刘珠儿,我回去后会告诉我母亲你信守诺言,至于你想要的东西我母亲也会告诉你在哪里,但是我们有条件……” 刘珠儿递过去衣服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不想花氏这种过河拆桥的手法还真是快,不过她早就猜到了,也没有更多的计较。她的本意并非是这件事,而是以后。花氏如此不懂得识大体非要跟她斤斤计较,她就不在乎之后的事情上不再对她们心慈手软了。 “说吧!”刘珠儿默默的应着。 刘月容却以为,她要成为王妃了,依照辈分,那刘珠儿和太子都要叫她一声皇婶,如此辈分悬殊的情况之下,借助王爷的权利和背景,那刘珠儿还能嘚瑟到什么时候?她会将全部的屈辱都拿回来。如此,便从今日开始。 “祖传的匕首我娘知道在哪里,告诉你之后会安排人帮你去找,但是不要再追究我们家人。更不会告诉你关于那些匕首的事情。” 提到匕首,刘珠儿还真的不在意刘家人会动手脚,只要将东西找到,她还需要弄清楚是为何丢失的吗?只需要将全部的账都算大你们刘家人那里就好了。 刘珠儿哼了一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扭头就往外面走,再不看刘月容一眼。 刘月容出来后,没有穿鞋子,身上疼痛不已,就连走路都会因为牵扯动某处而痛的她紧皱眉头,可她没有吭声,只是在上了马车之后,缩在马车一角,埋在双膝里,哭的肝肠寸断。 马车的车轮子吱嘎吱嘎的滚动着,将她压抑的哭声全都掩盖了过去,那双带着伤痕的手狠狠的敲击在马车侧壁上,低骂一声,“刘珠儿,我会报仇的,我会杀了你。是你害死了我最爱的人,是你……” 声音很小,像飞在耳边的蚊子。 可隐秘在暗处的暗影却听得真真切切,瞧见马车入了巷子,停靠在了刘府的门前,黑影才消失不见。 转眼间,刘月容被王爷临幸的消息从当天夜里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城。包括那些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中小姐都在睡梦中被丫鬟们告知了此事。 可当一道黑影一闪即逝之后,那一只落在了小院子里的倩影便有些焦愁了起来。 “娘娘,我听得真真切切,那些话就是出自刘月容的口!” 刘珠儿端着茶盏,将最后带着茶叶末子的茶都喝了个干净,还真就泛起愁来。虽然说,多一个仇人不多,少一个仇人也不少。可现在刘月容将全部的责任都推给了她,实在是不应该,也实在是不值得啊?! 害死她最好的那个兔爷儿是刘兆坤,与她毫无关系。现在却要来诬陷她,为何还痛恨上了她…… 呵呵…… 刘珠儿心底苦涩的笑了一下。 “还听到了什么?”刘珠儿继续发问。 丁香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没了,就是听到她哭的很伤心。” “嗯……”其实,在刘珠儿的内心却在大喊着“活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管从一开始还是到现在,刘月容的人生都是她自己折腾没得。本该有一个很好的归宿,本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最差也会有一个良好的生活,可因为她选择了那样的生活,早早的就将自己送了出去,害的自己心爱的人被杀死,害的自己在经受一再折磨之后竟然妥协的要走她娘安排的路,所以,她才会有凄惨的现在。 就算她刘珠儿将她安排进了王府,后果如何,大家都能猜的到。 不死也退层皮! 加速了刘月容的死,刘珠儿似乎还有些不愿意看到,毕竟,她的很多仇还没找回来呢。 “丁香,去,匿一封书信,送到王府,将一些衣服也送过去。” 丁香微微点头,转身的时候就被外面走进来的温熙玄叫住了,“慢!” 刘珠儿愣了一下,瞧着温熙玄,“殿下!” 温熙玄几步走进,坐在了刘珠儿的对面,靠着身后的椅背,想了很久才开口,“这件事不能急,急了会适得其反,你要是真的想叫刘月容嫁到王府,还需要再等等。” 刘珠儿也知道刚才有些急了,她要是没有听到刘月容在背后如此痛恨自己,她还真的不想这么快就将她送进那个牢笼。听温熙玄如此说,多多少少有些迟疑了。可眼前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加点火后的话,怕是温懿会抵死不认啊! 刘月容在外面就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这么被温懿玷污了,那温懿当天晚上就应该带着刘月容回王府,偏生坐在院子里一直等到刘珠儿出现才离开,他…… 刘珠儿的脑袋嗡的一响,抬头瞧着温熙玄,有些不可置信,可出于好奇和不安,她还是问出了口,“殿下,王爷他……” 温熙玄面色凝重,那双鲜少皱眉的眉头上自进了这个院子便没舒展过,瞧着刘珠儿已经猜到了什么的脸色,微微点头,就算是心中上万个不愿意承认,还是说了出来,“不错,他看上了你。所以,这件事你要是出面,会比较好办一些,可就需要你出府一些代价。” 代价? 不用温熙玄再继续说出口,刘珠儿已经知道了那个代价是什么。这个畜生,温懿果真是畜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药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吗? “殿下,我会想办法,这件事一定要成,同时,我不会出任何事。” 刘珠儿突然如此保证着。 温熙玄不惜任何情面的直接戳穿,“你也要学刘月容吗?别傻了,温馨不会领情的,得到了就会仍在一遍,除非你君茹。就算你考虑到你我之间只是互相利用,可不要忘了,现在你依旧是我温熙玄的妻子,是本殿下的太子妃。” 刘珠儿愣了一下,刚才说的那番话纯属是为了安慰温熙玄,她想出了什么法子自己都没有头绪,可听温熙玄如此说,似乎也真的而只有这个方法。 但是,刘珠儿不是刘月容,做不得刘月容那些事情。 她呆呆的看着温熙玄,面上带着微微的怒气,他死死的盯着刘珠儿的脸色,半晌,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最近你不要出去,等我的消息,三日内……”温熙玄豁然起身,抬步就要往院内走,突然回头,打量了一番刘珠儿的脸色。 “……”刘珠儿盯着温熙玄,心中百味杂陈,她很想说,刘月容不在太子府上,你还早歇在这里? 温熙玄审视了一番刘珠儿的脸色,良久,“哈哈哈……” 大笑着离开。 刘珠儿松了口气之后,却颓然的坐在是桌子前,久久的愣神。 这一天夜里,很多人因为此事而失眠。 一直躺在床榻上裹着被子的刘月容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直直的目光的打量着被余光射在地上的白色光亮。月光纯净,白如外面的雪片子,可似乎里面又夹杂着一重污垢,叫她如何都不能看透藏在月光的背后。 刚刚来过又回去的花氏,坐在屋内的床榻边沿上,低头瞧着床榻上的花色软枕,那双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紧皱,谁人都不知道,在那双连连叹息的背后,是作为母亲的哀怨还是作为牵系着自己唯一希望的那份坚持。 同时,刚刚属下的刘兆坤,毒药侵蚀,他的脸色铁青,睡觉的眼睛因为噩梦惊的他几次惊醒,可动弹不得,思考不得,只有满怀的惊恐将他环绕。 于此同时,才刚进入王府院子的马车上,温懿的身影早已不在,就只有君如那个颓废且伤感的倩影映射在黢黑的地面上。清瘦的脸上洋溢着一丝沉重和沉痛,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院子的月光余辉,犹如覆盖上了一层薄纱,叫人看不透。仿若这院子的主人一般,永远看不到他的内心,可有心细深处。 温懿将木门紧闭,习惯性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袖长的手指轻轻的扭动,茶盏立起半边的身子,在地上打转。他那只茶盏,嘴角竟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转瞬,屋内一片黑影闪动,犹如空气里飘荡的灰尘,轻不可闻,“王爷!” “说!” “刘月容在几月前确实堕胎,那男子是一名兔爷儿,已经被刘兆坤射杀。至于朱砂……属下未曾得知!” “碰!” 桌面上的茶盏碎裂,他豁然起身,低头瞧着地上的影侍,忽然就笑了起来,双手背负,侧目瞧着外面出尘的月色,说道,“继续查,刘珠儿,师出何处,她到底是谁?!” “是,王爷!” 影侍微微拱手,一闪即逝。 依旧坐在马车内的君如,瞧着那天空之上的一片黑影,微微蹙眉,跳下了马车,直奔温懿的院子…… 第129章花氏来叩谢 “砰!”木门被踢开,君如的前生被背后的月光拉的老长,背对着光线的她,脸上阴沉一片,望见温懿的那张脸,沉稳的她突然爆喝一声,“王爷,你要做什么?” 温懿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带着嘴角那抹深沉的笑容扭身做到了床榻上,脚跟磕了一下,轻轻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犹如一道炸裂的惊雷,惊的君如那颗一直紧绷又反复的心狂跳了起来,“给本王脱靴!” 君茹愣了一下,眼睛里不带一丝情感,又似乎有泪流下。 “王爷!” “你也想要吗?我可以给你。” 这句话刺痛了君茹的心脏,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泪水成串的流下,“王爷,刘珠儿是谁,你为什么这样看重她,你告诉我,告诉我。” 温馨没有回答,继续正襟危坐,不看君茹那张白净的脸,更忽略了她脸上的泪痕,只道,“本王说过,跟在我身边,给你想要的,随时……不过,你想要插手我的事情,应该考虑一下你的后果,你族人的后果,还有你那个师父的后果!” 话风如刀锋,将君茹白净的脸剐蹭的一丝皮肉都不剩,她狠狠的瞪着温懿。 突然,扭身,握着拳头,却要在踏出木门的那一刻将木门关紧,手如刀劈,衣衫尽数落下。 温懿瞧了她一眼,依旧未动。 君茹的泪水煞时收起,咬着薄唇,流出一丝殷红,她品尝着自己的血腥,漠然扭身,几步走到温懿跟前。 带着血腥的薄唇落下,带着一丝贪婪和恨,温懿突然笑了一下,大手一挥,将君茹推倒在地,带着没有感情的双眼挑着眉头,冷嘲着说,“你们都一样。” 狼狈的君如,赤身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扭头,吐出嘴里的血水,看着映照在光亮地面上的自己,犹如鬼魅,既失败又可怜,她痛恨着…… “所以王爷就想得到她吗?刘珠儿与我们都不同。” 说到了温懿的心里,他不置可否,只用鼻子轻声哼了一下,提步离去。 月色深沉,躺在冰冷的床榻上,刘珠儿感觉全身都滚烫无比,今日给温懿的无色无味的催情散实在蒙烈,以至于她也被受其害,幸得吃了解药,不然不知道现在她是否还在冰冷水里泡多少什么时候。 隔壁传来了丁香的呼吸声,匀称而又有节奏,带着一丝偶有的梦呓。 “哎……” 片刻,热浪褪去,困意袭来,可心中的沉重却依旧未曾放下,久久的一声叹息,她才缓缓闭眼,进入了梦乡。 翌日。 外面一辆马车很早就停靠在了太子府的门前,从那辆马车的质地和样式来看,应该是哪一户的夫人。 当太子府的大门开启,刘珠儿就瞧见了坐在马车上久久遥望这里的花氏。 听闻,花氏在天微亮的时候已经等在这里,刘珠儿为了不叫外面的人以为她带着太子妃的架子,直接出来欢迎,可她没有踏出府门半步,只站在府门之内,与花氏遥遥相望。 “娘娘!” 花氏从马车上跳下,走近便跪在了地上。 不见刘珠儿的人,却闻见她的声音,“伯母,快起来,珠儿不能受您这样的大礼,这么早来,我都猜到了是什么事,进来说吧!” 花氏微微一笑,回头叫车夫将车上的东西抱下来,跟着刘珠儿的脚步往太子府内走。 进了一处僻静的园子,刘珠儿先坐了下来,没有让花氏,花氏就只管站着。省去了那些多余的繁文缛节,更省去了刘珠儿整日要与面前的恶人演戏的套路,她直接问她,“如何解决?” 花氏被问的有些发蒙,不过一下子就明白了刘珠儿的用意,谄媚的说,“都听珠儿的,呵呵……” 刘珠儿将手里的手绢噎在袖子下,抬头瞧着花氏,突然一阵反感,她强压下不快,迅速的说,“这件事我暂时的意见是等等看,相信王爷那里会给一个交代,你也可以直接叫人暗中找王爷去,不过不能急,到时候要是适得其反,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有……我要的东西带来了?” 花氏继续发笑,一扭身,将丫鬟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直接放到了地上,主动打开盖子,匕首就躺在那只盒子的顶端,盒子很大,下面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花氏先是笑笑,抬头看了刘珠儿一眼,瞧见刘珠儿没有发话,她才将东西拿出来,放到了刘珠儿跟前,“在这儿呢!呵呵……珠儿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 刘珠儿不用特意的去观察,只需要看清楚上面雕刻的文字和那些镶嵌的珠宝就已经知道不会是假,不过…… 她注意到了匕首被人清洗过,可还是能看得清楚上面的痕迹,似乎是常年被腐蚀之后的残留。来不及深究,她将匕首放在了一旁,瞧着花氏又低头去拿箱子里另外额东西。 刘珠儿的心一跳,那个白字就像一道撞击在她心房里的石头,将她整个人都撞的有些无力。 “我听说白公子现在已经与珠儿联系上了,就是为了这个而来,在找寻匕首的时候我瞧见了就给带来了,呵呵……珠儿,我是留在这里还是带走我自己交给白家人呢?” 花氏在征求她的意见。 刘珠儿已经答应温熙玄不再与白静轩联系,这个东西要是放在她这里无疑就成了她想要与白静轩联系的罪证,不知怎么的,她现在如此在意温熙玄的想法,诧异了一番,摆摆手,不耐烦的说,“你自己交给他吧!没别的事情你先回去吧!这几日都不要再来,刘月容的事情你只管等着好消息就是。” 花氏一听,乐开了花,连连点头,将箱子的盖子盖好,弯腰抚了抚身,就走了。 瞧着花氏急急的脚步声,刘珠儿的心也跟着她的脚步一样被提的老高。 “匕首是刘家的祖传宝贝,如今丢失,花氏几次三番的想要利用此物件叫你达成一些要求,现在东西给呃逆,为何不高兴?”温熙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刘珠儿的身后,一来,便问出了刘珠儿怀疑的事情。 刘珠儿没有回答,只是将匕首摆在手里细细的瞧,半晌,她才抬头,“殿下,似乎您现在不该这么清闲才对。” 温熙玄满不在乎的坐了下来,说,“的确如此,你又如何说我现在很清闲?” “哼,刘月容的事情要是不成,我只好自己动手。” 温熙玄笑了,将半个身子都探了过去,白净的脸差一点就贴上刘珠儿的脖子,说道,“珠儿,不知你要用什么办法呢?可否像你的相公我透漏一二?” “无耻!”刘珠儿瞧着温熙玄那张带笑且不怀好意的脸色,抽出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下。 温熙玄低头瞧了一眼,竟然再一次上前,白净的脖子死死的抵在那只匕首的刀刃上,带着几分威胁,“你敢杀我?” 刘珠儿使劲的瞪着他的眼,紧咬薄唇,“你知道我不敢杀你。” “哈哈哈……”温熙玄大笑一声,突然笑声止住,上前移动,一片冰凉便落在了刘珠儿的额头上,刘珠儿又气又脑,瞧着手中的匕首,望着已经走了的温熙玄,豁然起身对着拿到背影大叫,“你流氓!” “我愿意!”温熙玄二流痞子的声音从远处高亮的响起,背对着他高高举起手,“两日后等我消息,不要出府。” 瞧着温熙玄走远,直到不见了影子,她才默默的往回走。 回去后,刘珠儿将房门紧闭,将所有人都驱赶了出去,唯独留下丁香在身边帮衬着。 瞧着刘珠儿像变戏法似的变出来的奇怪东西,一直在写手指头宽的透明片上观察着什么,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还在闭着眼睛瞧,她诧异的瞪大眼珠子盯着看了一个多时辰了。 “娘娘,您在看什么呢?怎么看不够啊?那匕首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刘珠儿不理她。 丁香不厌其烦的又问道,“娘娘,那些东西那么好看吗?给我也看看呗!” “娘娘,你不累吗?歇会吧?” “娘娘,那些东西好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娘娘……” 又一个时辰后刘珠儿抬起头来,从电脑的打印机里撕下打印好的报告书,比对之前的报告书,连同她在母亲伤伤拿到的匕首一同检验出来的结果进行比对,最后说,“没错了,这个东西是从泥土伸出挖出来的。从一些痕迹上看,已经被埋了很多年,我没猜错的话,花氏在这几日里挖了祖坟,这些匕首上面的土质和所携带的微量元素都一样。丁香……” 丁香听着刘珠儿叨叨的说话,自己也听不懂,只听到叫她,她身子一跳,“娘娘,丁香在!” 刘珠儿回头瞧着她,顿了顿,突然就笑了,“你那是怎么了?” “啊?” 丁香诧异的问道,“娘娘,我怎么了?” 刘珠儿笑着站起身,将一片胶片从她的头上摘了下来,“这不是头饰,只是胶片,可以洗出来的照片底板,不过已经曝光了,不能用了。” “啊……”丁香还是听不懂的抓抓头皮,站在那里愣神了一会儿,说道,“娘娘,您说昨日花氏去挖了刘家的祖坟?” 刘珠儿身子一口气,默默点头。“我没猜错的话,的确如此,并且……” 第130章刘月容的心事 “并且什么,娘娘?” “并且,这个匕首不是以陪葬的物品葬到祖坟里去的,上面有血迹,我验证了dna是我父亲的血迹。” 丁香皱着眉头一头雾水,“娘娘,奴婢听不懂!” 刘珠儿将匕首放在她跟前,皱着眉头说,“就是说,我爹的死是这只匕首所谓,至于是谁所杀,就要再去调查了。所以……”刘珠儿看着丁香,继续说,“你去找殿下,叫殿下帮忙吧,我现在出不去,只能叫殿下帮我查一查当年的事情了。现在还不是挪动祖宅的时候,我想疯风声过了,再去商讨山中祖宅的事情,到时候顺便将祖坟迁移过去,我再寻个机会开棺验尸,相信谁水落石出的。 不过现在,我需要殿下帮我调查一下当年我爹都与什么人有过过节,他不是病故,而是被人刺死,这件事谁人都不知,我相信刘家人多少还是知情的。可又一想,当时我祖父也在世,这件事他不可能不知情啊,所以这里面一定不只刘兆坤和花氏在内,想必还有别人。” 刘珠儿一面自己分析着一面想着这件事内中牵扯的缘由,想了许久,最后将匕首一拍,“低喝一声,不管如何,刘家人都脱不了干系,哼!” 丁香瞧着刘珠儿生气的样子也惊的浑身一颤,“娘娘,奴婢这就去找殿下说。” “去吧!” 这面已经查证了匕首的来源,回去的花氏以为做的滴水不漏,他们连夜将棺材挖出来,用各种药水清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不放心的放在水池底下泡了一整夜,又想借着白家当年的关系将一直藏匿在刘府的白家牌位带了过去,不过,那几座牌位也不过是当年刘家老爷子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力的牌位,里面还有白静轩。 刘珠儿当时只匆匆一瞥,并没在意,想必有朝一日她在祖宅内找到了白家人的牌位她不会亲自相送,只会叫人将白静轩请来她再不见白静轩此人。 回到府中的花氏脸带笑容,随手将白家的牌位扔在了一边就去了刘月容的院子。 刘月容正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已经睡了一整夜,却不见她起来吃饭穿衣。花氏却并无担心,不过还要交代一些事情。于是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 刘月容正躺在床上,蒙着被子,面朝里面。 “月容啊,乖女儿,你还在睡吗?该起来了,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起来,听娘的话,起来梳洗打扮,咱们可是要当王妃的人啊!” “……” 不见刘月容回答,花氏走上前,掀开被子瞧了她一下,还没有脱去身上昨天回来穿的那件外衫,也没有系扣子,半敞的衣襟裸露在外,白花花的皮肤上满是淤青,更有说不出的齿痕。 花氏的心连都没动,只轻轻的看了一眼,便将被子给她盖好了。下一刻,板正她的身子,瞧着刘月容毫无表情的脸,“乖女儿,在想什么呢?娘知道你疼,可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了,疼一疼就过了,这些啊,对你来说都是荣耀,是咱们进王府的荣耀,是不是?你想想,用不了几天就要成为王妃了,到时候你独享王爷一个人的宠爱,那是多么大的喜事啊?” “……”刘月容的脸色依旧紧紧的绷着,眼中没有泪痕,没有悔恨,更没有这件事情之后带给她的伤痛,她平静的仿佛从未发生一般。 花氏不管刘月容的情绪,继续说着,“乖女儿,这件事就是铁板钉钉了,咱们与皇族成了真正的皇亲,到时候你怀了王爷的孩子,那你的位子就是最高贵的。到时候王爷一旦坐上皇上,你就是皇后了。那什么刘珠儿还是太子,都不用看在眼里。你还不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女儿?” “娘!”刘月容默默的听着,越听那颗心越是麻木着,可在麻木过后,就有一颗永远都抹不去的疼痛。她呆呆的看着窗外,瞧着那些飞上枝头叽叽喳喳叫个没完的鸟儿,随风摇摆着身子,自由自在,它们尽管渺小,却拥有着自己想要的一切,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要因为父母想得到的东西而出卖自己,更不会担心失去自己心爱的人,她,连一只动物都不如。 “女儿,起床了,梳洗打扮,娘带你去找王爷。” “……”刘月容听到王爷二字,这个带着多少附带词语的人物,从前是神秘的,现在同样是神秘的,他就像一尊永远无法触及的神嫡,遥不可及,一直仰望,叫她悲哀到尘埃里。 “娘,我是您的女儿吗?” 刘月容突然如此问。 花氏的拉她的手突然一僵,脸上的笑容就融化了,“女儿,你怎么了?你当然是我的女儿,娘的全部心血都放在了你这里。你的两个哥哥我都没看在眼里,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娘,我要是男子,你就不闻不问了吗?是不是因为王爷喜欢女人,所以你才会这样对我。要是王爷喜欢男人呢?那你关爱的是不是就是两个哥哥了?再或者,我没有出生,是不是您的全部希望就寄托在了刘珠儿的身上?” 花氏又是一怔,茫然而呆滞的看着她,良久,将刘月容抱在了怀里,紧紧的,透着些许有些突兀的悲怜之情,“女儿,苦了你了,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 刘月容像一只没有任何思想的躯体,任由花氏紧紧的抱着自己,她却无从反抗。 “女儿,都是娘不好。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哭出来,你打也好,闹也好,娘都依你。别这样!” 刘月容看着花氏的眼,那双眼是如此的好看,与她自己的双眼睛一模一样,可在眼前的人眼中,映照了两个她的影子,却瞧不出任何悲怆之情,犹如面前的母亲,真的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 “呵……王妃,王妃。娘,我要成为王妃,成为万人瞩目的王妃。到时候,刘珠儿不会再对我指手画脚,不会对我动手。咱们家也不会成为大家看不起的对象,我也会成为天下女人嫉妒的对象。是不是?呵……娘,带我去,去找王爷!” 花氏愣了一下,瞧不出刘月容的话有几分真假,但现在,容不得刘月容说不,她听得刘月容有些虚假的话,竟然笑了起来,抱着她,“乖女儿,我就知道,娘就知道你想明白了,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娘带你去,去找王爷,叫王爷娶你。” “来人,去烧水,再将昨日准备的衣裳和首饰都拿过来。”花氏对着外面叫了一声,就有小丫头跑走了。 刘月容呆呆的瞧着铜镜中那个隐隐绰绰的自己,也不知道是那个铜镜一直这样模糊着还是自己的眼睛前面有些东西遮挡着,她如何都看不清自己现在的样子,带着朦胧,带着……令人作呕的神情。 昨天夜里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一段一段的画面在脑子里不断的盘旋,她带着一丝痛苦,又觉得那厮痛苦是如此的叫人兴奋,以至于,在将她一遍又一遍的将那些画面拼凑起来想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再一次光鲜亮丽的站到了铜镜跟前。 人人都说刘月容是京都里面样子最好看的,任谁都挑剔不出瑕疵来,就算刘珠儿的生母从前多么美丽,可她刘珠儿的样子却只与母亲相似了六成,只有神韵没有味道。 刘月容就像一坛味道十足的好酒,越是最后,越是沉香。 看着那个美艳不可方物的自己,刘月容突然很想发笑,这样的自己,再娇艳又如何,还不是一个那身体出卖自己作为交换的娼妇? “娘,我们走吧!”她带着鄙夷的目光欣赏完,不去听花氏在一旁的交代,提着裙摆,除了房门。 早上刺眼的阳光直射过来,刺痛了她的眼,她浑身不顾的继续往前走,走到院门口,才回头张望,花氏不曾跟出来。 “我娘呢?”刘月容跟身边的丫鬟。 “小姐,夫人说这件事需要小姐自己去。” 自己去? 将自己的女儿卖出去了她就撒手不管了吗?刘月容一个女儿家,要为了自己的清白出门去争取地位?她现在不用走在街上,就是走出刘府,都会被人知道,她已经与王爷睡了。这样的女儿,家里不暗中帮衬着,却要她自己出去找王爷,靠她自己? “呵……” 刘月容发出一丝冷笑,身体晃了三晃,望着那高高的府门匾额,她仰头瞧了许久,说不出的绝望冲着她整个身心。 “小姐,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刘月容瞧着那个丫鬟在身边低声的催促,可一直脾气暴躁的她却发不出一丝脾气来,怨的了谁呢,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就包括那个十恶不赦的刘珠儿也曾问过她是否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收不回去了。 这件事在京都宣扬的沸沸扬扬,她躲在马车里都能听到那些指手画脚的人和那些低头窃窃私语的嘴,心底像是被人用刀子划了无数刀,已经看不出那是自己的心脏了。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突然的光线射进来,那王府的大门就在眼前,丫鬟早就站在外面等待着她下去。 可刘月容如何都找不到力气迈出自己的双腿。 “……”看着那道被朱红漆木大门,壮阔,高大,充满了庄严和神秘,可不知,在那扇门背后,隐藏着是怎样的人? “回去!”刘月容突然低喝一声。 那丫鬟愣了一下,站在门口迟疑,“可是,小姐,夫人说……” “我说回去!” 第131章祖宅 “她回去了?花氏没有跟着,自己去的王府?”刘珠儿有些不太相信,花氏如此重视刘月容,这样的事情该是父母出面,并且需要中间人周旋才行,如此叫刘月容自己去,花氏是有多么的想叫刘月容就成了温懿的人啊?虽然说,刘月容亲自逼问是很容易叫这件事尽快解决,可也叫刘月容失去了主动权。 要知道,这样的女人在温懿的王府上可是从来都不缺的,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温懿更不会看在眼里。 “娘娘,刘夫人这样做会不会适得其反?”丁香皱着小眉头不解的问。 “不好说。”刘珠儿摇摇头,想不到,花氏会这样的狠心,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亏得她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竟然叫自己的女儿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刘月容已经答应了她攀上温懿这根高枝,就注定了刘月容要丢尽自己的脸面了。 “娘娘,殿下也是,刘夫人这样做会很危险,不过多亏了刘小姐没进去,这要是进去了,后果不堪设想。殿下说,王爷那样的人自负又有一种死皮赖脸的清高,明明心中很想,却不表现出来。这样的人不能叫别人也主动,因为他会看不过去,就会大发雷霆。加之王爷现在的内功似乎有些邪门歪道的意思,所以现在做事一定要特别小心才行。” 刘珠儿微微点头,温熙玄说的没错,幸得昨日他拦住了自己,要是贸然的将那些东西送去了王府,不知道温懿会做出什么来。尽管她现在很想刘家都给她的父母陪葬,可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要以牙还牙,那些受到的折磨,她要一点点换回去才能叫那一家子死。 “娘娘,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听说刘家小姐回去后一直哭,哭的可伤心了,刘夫人说什么都不听,要死要活的,怎么劝都不听。说花氏不是她的生母,不要那样的母亲,卖了别人的女儿现在还要卖自己的女儿,她不甘心。” 刘珠儿听得刘月容能说出这些话来也极为奇怪,毕竟,在刘月容那个骄纵惯了的脑袋瓜子里面,这样的事情是想不到的,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还真不算小。毕竟,一个她从来没有用心也不知道如何用心的男人身上,无休止的索取了一次又一次,她如何不对这件事情绪激动呢?! “由着她吧,该做的都做了,以后的事情咱们插不上手,殿下那里已经有了准备,我们等便是。对了,夜里,告诉殿下,我要出去。” 丁香点点头,搓着手里的手帕,想了一下,说道,“娘娘,您真的要去吗?” 刘珠儿没有迟疑的回道,“是。” “那奴婢去说说吧,毕竟殿下也交代了,娘娘现在不能出去呢。不知道外面在忙些什么,最近街上都很紧张的样子,大家都很匆忙,说有仗要打。” 打仗? 刘珠儿愣了一下,京都距离四周的边界要走上十几天的路程,即便是打仗也不会这么快就殃及了京都。更因为,京都全都在王爷温懿的掌控之中。那些什么蛮夷人想进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京都一直守卫森严,巡逻的侍卫都比别的地方多了不知多少,如何就有人传出说因为打仗而惊慌一说? “丁香,你知道这一天殿下都在忙些什么吗?为什么一直不见他人?” 丁香歪歪嘴叫,想了一下,“娘娘,我也一整天不见殿下了,昨天晚上去跟殿下请安之后就没瞧见了。香丁也不在,若兰也不在。估计是都在忙着刘月容的事情吧!” 刘珠儿挑眉瞧了丁香一眼,瞧她也不似撒谎,不过想到连很少出门作别的事情的若兰也不在府上,定时因为一件事了。 “丁香,要是从这里出发,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一刻不停,需要多久才能到边塞?” 丁香歪着脑袋瞧着刘珠儿,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娘娘,需要一天一夜呢,不过中途可要换三次妈啊!那马还是最快的那种。我想,除非是塞外有……哎呀,娘娘,难道是边塞开战了?殿下没说过啊,哦,对了!殿下曾说过,若兰几天就出发了办事了,原来是这件事啊,难怪殿下说要娘娘等一等,就是昨天啊!” 刘珠儿一时间,没有弄明白丁香的话,拍拍她因为紧张而涨红的脸蛋儿,“慢慢说,你这前后都不搭不上的话我怎么听得懂?” 丁香憨憨的笑了一下,“娘娘,您不记得了吗?殿下要从塞外调兵啊,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有利时机一到,即可开站,就在昨天啊?就是王爷来府上做客的那天。殿下想利用殿下和君茹都不在王府的时候叫人偷了边塞的护符,趁机发兵,好给王爷施压。是了。哎,我怎么这么笨,竟然没有想到,殿下就是要利用此事要王爷娶刘家小姐啊!” 刘珠儿总算听明白了丁香那带着夸张表情的叙说,不过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来,只是在心底嘀咕了一句,“他早就算计好了?知道我要帮着刘家嫁进王府?” “娘娘,我说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你激动什么?”刘珠儿站起身,依旧有些心不在焉,想着这件事情到底哪里是关键,为何温熙玄就算在了她的前头,还是说,温熙玄本就没有什么特定的时候动手发兵,而是因为她在这里帮着他寻到了好机会?此人……心机颇深啊! “娘娘,我当然激动啊,只要殿下发兵,王爷就知道是殿下的人做的,那这样从此以后,殿下就可以不用在看王爷的脸色了,咱们就可以慢慢的在朝堂上立足了。” 这一点刘珠儿倒是没有想到,因为兵符被偷,边塞告急,温懿的地位直线下滑,那个常年利于不败地位的人就因为此时要与温熙玄平起平坐了?不对,这里面一定有别的原因。 “丁香,你知道不知道有些事情不似表面那样简单?” 丁香歪着嘴巴想了一下,茫然的摇摇头,“我香丁殿下说的都是真的。” 刘珠儿无奈的忘了会儿天,在丁香眼里,她们家的殿下就是神,说不得假话,“丁香,殿下一定别有用意,哎,罢了,你你也不明白。去,叫人送消息给殿下,就说我晚上出去。” 丁香轻声应了一下,眼珠子乱转,还在想着刘珠儿的话中寒含义,可走到了门口也没见她想出个什么来,嘴里嘀咕了一阵,就走远了。 夜里。 刘珠儿乔装成了一个樵夫,身边带着自己的小儿子,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太子府的后院出发了。目的地,山上祖宅。 据说,丁香是哭诉了长篇的请求书信叫人送去给在外面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温熙玄的,所以当书信没送出去多久,温熙玄就同意了。 刘珠儿没有问她到底怎么声泪俱下的写的内容,回来的时候瞧看到丁香那张贼兮兮的脸上全都是得意,知道出去的事情八九不离十。 不过,她也不担心,因为,即便是温熙玄不同意,她也要出去。 不为了别人,而是为了父亲。 她在那只匕首上先后发现了很多种东西,其中有一样就是在祖宅的那个水牢里的水垢,与她母亲身上调出来的匕首的水垢是一样的,所以她要先过去瞧一瞧,是否那里应该会发现什么,是否还有自己疏漏的地方。 就算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她也想先去看看。 马车是从城门的偏角落还未落下的城门那里走过去的,直到出了城门,丁香的那双眼睛都还在滴溜溜的转着,跑出去很远了她才回过头来说,“娘娘,幸好没被发现,这里都是王爷的人。” 刘珠儿没有理会她的紧张,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 天色已经很晚了,天上只有朵朵飘动的乌云,遮挡住了一片片的星辰,就连那娇羞的月光也有些不够明亮,驱车的小厮是温熙玄指派出来的暗卫,鞭子在他的手上抡起,一阵阵啪啪啪有声。 马车飞快的在狭窄的山道的奔跑着,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很快就到了刘家的祖宅。 跳下马车,刘珠儿先是愣了一下,“丁香,火把拿近一些,这里确实是刘家祖宅?” 丁香将火把递过去,歪头瞧着,又肯定的点点头,“是啊,娘娘,这里就是刘家的祖宅。”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山那边的乱葬岗已经不复存在,大片的森林植被将那些个腐烂的地皮和被火烧过后的灌木盖住了。新制备的草皮还透着草香,更有一些香甜的花朵夹在其中。从前那些断壁残墙,早已被新粉刷的新墙替代,地上乱草丛生的地方已经铲除一新,清理出来的石阶小径上挂着一道道铁铲留下的痕迹。 房屋依旧倒塌,不过因为被清理过,清扫过,一座座曾经的房屋就展现在眼前。 就在她的脚前,那只腐烂了一般的府匾被人移送到了高墙之上,那只高墙似乎还是新砌的,一股极为浓烈的漆木味道在暗夜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刘珠儿愣了很久,才说道,“我总算知道了温熙玄为何对我的冷嘲热讽不放在心上,他拿着我的银子全都用在了这里!” 第132章破城 丁香歪头瞧了许久,说道,“娘娘,这里从您进府将东西交给殿下的时候殿下就决定这么做了,本来想着到时候给娘娘一个惊喜的,可最近因为天气实在炎热,赶工有些缓慢,殿下也说不急于一时,要保证能够修成原来的样子才行。喏!”丁香指了指那边的更远处,处在半山腰上的地方处理着一根没有吱呀的树,上面翠绿葱葱,在暗夜之下只有一片剪影,山风吹过,莎莎作响。 “娘娘,那里就是这座山庄的最后微端,从那里到这里,应该都是原来的地方,不过殿下说,最好将那边的山推平,这样就省去了一些天灾,再修一条水渠,大雨过后有了疏导,就不会再有天灾了。更因为山里凉爽,娘娘可随时过来歇凉啊。嘿嘿……” 刘珠儿听丁香说完,上前狠狠的掐了她的脸,“这都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吗?” 丁香被捏的疼了,使劲的搓着腮帮子揉了揉,“疼,娘娘,是真的是真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娘娘也没有问起啊,自从修缮这里开始殿下就没打算瞒着娘娘,只是娘娘没问起罢了,嘿嘿……” “所以说,我今天过来,殿下更不会阻拦吗?” 丁香愣了一下,说道,“那倒不是的,殿下是担心娘娘有危险,因为战事吃紧,边塞打的很是火热,听说已经破了边塞的大门了。殿下就在赶去的路上,快马加鞭,明天晚上就能到,到时候他要正面交锋。所以,当一切都妥当的时候,相信王爷会给一个正确的恢复的,叫娘娘稍安勿躁。” 此时此刻,刘珠儿的脑袋已经不运转了,她瞧着面前已经改变的一切,似乎那日重生过来所见到的地方就是修罗地狱,那边的远处就是她发现生母的地方,现在那里已经被竖起一朵墙壁,将原来的水牢添死掩埋,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她记忆里的样子。 “丁香……” “娘娘,不去里面看看吗,已经修缮好了一间院子。” “……我们回去。” 丁香愣了一下,还是应道,“好!” 如此,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温熙玄,还有什么理由怀疑温熙玄对她的诚意,她要回去,不能在这个时候给温熙玄天一丝的麻烦。 回去的马车飞快的在山道上飞驰,这一路,带着乱乱的思路,刘珠儿一路无言。 回到了太子府,刘珠儿下令所有人,不得外出,不得见客,就算是她也不能因为任何事情走出府门半步。 与此同时…… 温熙玄勒紧马僵,胯下的马嘶吼一声,半个身子高高扬起,“咚!”的一声,整个马又稳稳的落地,将泥土的地面上蹬出两个土坑。 他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瞧着远处的高山,在黑暗的天色之下,只留下一片黑黑的影子,可就是那些没有任何颜色的影子,也带着一丝叫人向往着的澎湃。多少年来,他多想冲出京都,直奔边塞,站在城墙之上,手我宽刀,与那些野蛮的敌人拼死厮杀。 如今,时隔十年,他终于如梦如愿,可身份却调换了。他就是那群穿着蛮夷服装的野人,却行事着很多年前想做却做不得的事情。 “殿下,飞鸽传书。”暗卫将一只发慌的羊皮高高的举国头顶,跪在了马蹄下。 温熙玄低头瞧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声,“念!” “娘娘已经看到,飞奔回府,一切就绪。娘娘下令,任何人不得外出,不见客。” 温熙玄的嘴角微微上翘,她终于信任了她。 “殿下,密报!”与此同时,亲卫走上前,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温熙玄愣了一下,瞧着远处的高山,微微眯起他的凤目,说道,“破城已成,现在该是进宫,难道遇到了危险?” 那亲卫将握着的拳头前后晃了一下,表示肯定,说道,“是,殿下。遇到了王爷的铁蹄雄狮,不过人数很少,才三千人。” 温熙玄笑了一下,“才三千人。铁蹄雄狮,屈身铠甲裹身,就算是我们拥有五万人也不足与之抗衡,只可惜,我们才区区五千人。” 亲卫一怔,微微蹙眉,没敢再说话。 温熙玄沉默着,在心底算计着他的接下来计划,良久,“传令下去,今夜休整,原地待命。通知边塞,退后三里,等待蛮夷人的大军冲进去咱们去捡个便宜。” “是!” 如此,他算不算勾结外挡,与外人联手驱赶内奸?! 温熙玄在心底苦涩的笑着,那些蛮夷人早就想踏破边塞城墙,跑进他的土地上分享中原之内的文明,掳走中原的女人,试图要在自己的国土上建立属于自己的文明。殊不知,蛮夷就是蛮夷,在他们的心中只有征战杀戮,只有烧杀和抢夺,永远都是脑袋空空。 他借助蛮夷的手破城,将自己的人送进中原。同时,借助温懿的手将蛮夷人祛除出去,之后…… 想到此,温熙玄又道,“密报,叫人送消息给温懿,告诉他,边塞失手,增员兵力。” “是!” 只要温懿的先头部队到了边塞,蛮夷人的兵马就像一个个被等待斩杀的羔羊,任人宰割,哀嚎成了他们最后的抵抗。 而那个时候,温熙玄的人和他这么多年在外面积攒的粮草和马匹就会顺利的进入中原,如一只影子,隐藏在他需要的地方,再何时的时机奋勇杀气。 瞧着手里的半只兵符,温熙玄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这么多年来从未露出的笑容,“呵,温懿,你的兵马只有京都的一半,只要一掉走,我会立即将自己的人派进来,等着……”翻身下马,温熙玄吩咐那边的人开始安营扎寨,他将兵符揣在怀里,突然想到刘珠儿那张一直带着笑容的脸,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殿下!” 暗卫走上前,将手里的水囊递给了他。 温熙玄身后接过,仰头灌了一口,冰凉的水从他的喉咙一直向下,带起身上全部的细胞,不禁低吼一声,“舒爽!” 夜里,四下安静,只有几只跳动的火光从相距不远的帐篷外面燃着,温熙玄与香丁坐在火堆边上,一个低头瞧着面前跳动的火光,一个则是歪着瞧着远处的天色。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丁香突然说道。 温熙玄的眸子未动,依旧瞧着远处那方越来越黑越来越不清晰的剪影,轻声应了一下,“讲!” “王爷,可否想过,娘娘为何会这样帮我们?” 温熙玄的眸子一跳,从远方将视线拉回,扫了一眼地上的那个黑脑袋,沉声问道,“你在怀疑她?” 香丁摇头,“不,殿下,属下很相信娘娘。只是……” “……”温熙玄不喜欢吞吞吐吐,尤其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吞吞吐吐,于是低喝一声,“讲!” “属下只是在想,娘娘来太子府是偶然,会不会在这件事事成之后……离开!” 温熙玄的身子一僵,脸上荡起的笑容也僵硬了,将视线从香丁的脑袋上移开,继续看着远处那道黑黑的高山剪影,良久,才有些迟缓的说道,“她会!” 同样聪明的人,同样的了解彼此,他岂能看不出她要离开。从一开始,她的人在太子府,心却不在太子府。 “可是……只要她能够走得了。” 也自从刘珠儿在太子府之后,他就没打算要她走。尽管嘴上同意,可温熙玄耍惯了嘴皮子,到时候他要是不承认,刘珠儿也无可奈何。 香丁听得温熙玄如此说,没有再言语,可心中,依旧有些飘忽,觉得那个人,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任何地方,她的身子是自由的,她的心也是自由的。 温熙玄又看着远处良久,看看已经渐渐明朗的天色,拍拍身后的灰尘,“睡吧,三个时辰后赶路。” “是,殿下!” 翌日。 边塞被一拨战斗力强悍的蛮夷人攻破了城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温懿那里,温懿瞧着桌案上的百里加急书信,那双凤目里全都是冷意,“呵呵,你还有这样一只队伍?” 似乎是在反问,又似乎是在肯定。 听在身前的君茹耳中,却明白了他的意思,“王爷,是要发兵吗?我估算,此刻太子应该不在府上。我们是否?” 温懿笑了一下,毫不在意的看了君茹一眼,“你以为本王会怕?区区五千人,加上他这么多年留在身边的人,挑挑拣拣也才不过三万人。这么多人放在何处?不管放在哪里都很现言,迟早会被断掉。分散吗?分散的话岂不是正中了本王的圈套?他不傻,可也不聪明。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学会如何与本王交手,呵呵……既然他想叫他的人进来,好,成全他,发兵十万,只要到达边塞,不管是不是我们的人,只要不是本王的弥下,一切格杀勿论。” 君茹身子一跳,温懿,在他身上永远都透着嗜血的光芒。可他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会头脑清醒,但此人更加阴暗,已经为了目的到了连自己的人也不会留下的地方,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殿下,要边塞驻扎一共五千人,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被破城,这……难道里面就没有蛮夷人帮忙吗?” 温懿又笑了一下,捏着手里的密报瞧着她,“世间女人有很多种,唯独本王喜欢聪明的女人,你是一个。” 听得温懿的夸赞,她的脸色微微垂下。 可在她的心底知道…… 第133章温懿下战书 温懿的心中,最在意的女人不是她。 “王爷,太子那里已经动手,目的就是要逼迫您娶了刘月容,难道您……” 温懿的没有一挑,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但终究在沉默之中,没有听到温懿的回答。 “王爷……” 君茹还想再发问,却被温懿的那双冷光仄仄的双眼逼迫的闭上了嘴巴。 “刘珠儿与刘家里应外合,将刘月容送到本王这里,本王为何不留下?呵……她给的任何东西我都会要,包括刘月容。” 君茹的神经一跳,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将头埋的低了一下,没有继续开口发问。 “……” 两个人,一站一座,各怀心事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多时,外面的人传来书信,边塞告急,蛮夷人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犹如冲开了最后一重堤坝,河水大肆的奔向了中原,带着野性的蛮夷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在中原厮杀。温懿的人会在五天后抵达,相信,那个时候温熙玄的人已经全部转移,而边塞,留下的却是满目疮痍,那些从一开始便只是如同虚设的边塞防备,第一次在中原之内展现出来它的千疮百孔。 一时间,满朝文武官员纷纷上奏,声讨边塞的布防。早就告老还乡的边塞兵马大元帅还在这次的声讨之中拉上了风口浪尖上,牵扯出了从前大家敢怒不敢言的很多龌龊之事。 叫温懿没有想到的,这就成了一条导火索,直接戳到了他的位子,表面上大家都没有正面提起,如今国将不国,并且由原来的不敢提起太子变成了现在有小部分的声音要太子坐镇,毕竟太子才是国家的栋梁,是国家的未来。 身为检国的王爷总归是王爷,他已经越权多年,在关键时刻出了事情,谁都想着要自保,那最想到的自然是皇族。王爷霸道了这么多年,没有多么厉害的政绩,不过是表面风光横行,真正遇到了事情,都拖着一家老小,谁都会想着要保护家人保护自己。 知道惹了王爷是掉脑袋的事情,可太子并非是废人,身子不能动,他还有脑子,还有他的身份。 一时间,各种声音从朝堂之上纷纷想起,早先还有些人拒绝的,后来越吵越激烈,导致大家一见面就会面红耳赤的争论不休。 事情才刚发生不出半月,整个中原,尤其是京都,这个距离边塞较远的地方便乱做了一团。 更有人,三更半夜去太子府门外跪拜,声称要太子出山,重振国都繁荣。 可太子府一直大门紧闭,较之从前更为萧索。这叫更多人心中除了多了一份责任和同情之外还想到了曾经太子身体好的时候的那些美好。每每如此,大家更为心情激动,甚至有人干脆就赶着马车在太子府外安起了家,誓有不等到太子不回家的意味。 “娘娘,这都四天了,外面的人越来越多,还是不告诉殿下吗?”丁香闹着脑袋,垫脚站在院墙上,趴着小脑袋偷听外面的动静,从前还整日绣花的她现在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叫那些人离开,自己也好情景几天睡一回好觉。 “由着他们。”刘珠儿坐在墙角那里新挂上去的吊床,优哉游哉的瞧着手里的漫画书,虽然情节上不知道是否和现在版的能对上号,可至少她瞧着自己画出来的漫画书还是很对胃口的。越看越起劲儿,那心思就没有在外头的事情上。 丁香瞧着自己家主子看着手里那个带着图画的书看了好几天了,头都不抬一下,有时候还会笑出声来,知道自己再念叨也阻止不了一个已经被书中的颜如玉勾去了魂魄的主子,于是也不再唠叨了。 可她瞧着一直守在门内的侍卫,听着外面的人声鼎沸,时而还有人高呼口号,那心就跟长了草一样,如何都安定不下来。 “丁香,你这是安静惯了。太子府门庭若市是好事儿,你紧张什么?” 的确是安静惯了,从前的太子府一直是关着的,可哪怕有一天开了也不见有人来过。更别说是见个可人了!那种安静是一种氛围之外也是真实存在的。整个府邸上下都是自己的人,出来进去都认识。 十多年,大家都那么过来的。 现在,却突然热闹了起来,全都是官臣,一种无形的压力就这样兜头压了过去,叫丁香很是心慌。 太子在的话,她觉得应该还会好一些,毕竟从来都是太子做主,可现在太子不在,更是几天都没有像消息,怕的心惊肉跳。 刘珠儿起初也有些心焦,隔日便习惯了下来,毕竟有些事,急是没用的。她知道,温熙玄说过,刘月容的事情会妥当,那就一定会。现在看来,依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不妥当那也必须妥当了。 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因为太子府闭门不见客,里的面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所以,花氏和刘月容在外面也是急的团团转。 “娘娘,听听,口号又想起来了。” 丁香竖起耳朵听着,因为声音沉闷,也不是很整齐,所以有些听不清楚喊的是什么,不过也不过是些要太子执政监国的意思。 刘珠儿将漫画书翻了一页,就没看下去,随手叠了一下书的一角,起身站了起来。因为在吊床上晃的有些久了,所以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还在微微晃动,她揉了一下太阳穴,缓和了一下才走出去,不过没有出门,只是站在门口,伸手对她招呼一声,“过来!” 丁香整个人趴在院墙上,扭着脑袋看着她,半晌才提步往她那边走。 走的近了,刘珠儿才开口说,“我叫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啊娘娘?” “你去一样刘府。” 丁香歪着脑袋醒了一下,“娘娘是要我去找刘夫人吗?刘小姐的婚事一直没有音讯,是不是要安抚一下?” 刘珠儿笑着摇头,说道,“倒不是这个,是刘兆坤,你把解药给他,要他去找王爷说去。” 丁香不明白。 “你先去吧!” 刘珠儿将解药递给她,还不忘临走的时候交代道,“别忘了告诉刘家人,务必要在今天去,至于怎么说,想先花氏会知道的。” 丁香有些不懂的点点头,揣着药水往后院跑。 后院其实也被人封死了,不过因为还有一处隐蔽的暗格,是对着另一侧偏僻的巷子。那暗格就横在墙壁的中央,推开墙砖,只能一个瘦小的人从那道缝隙挤出去,丁香就是从那里出去的。 要问为什么不用她的轻功,因为越墙会很扎眼,墙壁修缮的又高又厚,四周眼线众多,越墙出去定会被发现。 丁香出去之后还不忘将墙壁的墙砖放了回去,拍拍身上的尘土,四周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人,她才快速的往刘府走。 一个时辰后之后,丁香带着微微喘息跑到了刘珠儿的院子里。 刘珠儿才刚吃了午饭,正坐在那里瞧着丁香低头一面胡吃海塞一面慢吞吞的说着话,“娘娘,我去的时候刘夫人和刘小姐都不在,我是直接将东西给刘老爷的。刘老爷现在还能说话,也听的懂我说的。我给了他之后,他就把药水喝了。” 刘珠儿微微点头。 “然后,他还问我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如实说了,出来的时候是刘老爷送我出来的。” 刘珠儿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她不愁没有敌人,而是发愁没有住手。 尽管刘家人一直心怀鬼胎,可在这个时候,联合起来给温懿施加压力再好不过。同样,刘家人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刘珠儿也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何乐而不为呢! 丁香将最后一口香汤喝进了肚子里,满意的拍拍肚皮,诧异的发问,“娘娘,您为什么又要救他们呢?当初为了惩罚他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的啊!” 刘珠儿笑笑,将手里的手绢递给她,说道,“因为,现在拥有共同的敌人。” 丁香鼓着腮帮子看着刘珠儿,有些不明白,追问道,“娘娘,再如何有共同的敌人,那刘家人也不该道理才是啊!” 刘珠儿扫了一眼她,没有再说话,心中已经将全部的计划周祥的写在了脑子里。 刘家人一心要与王爷攀上亲戚,所以现在就是个好时机,她将解药送过去,花氏就该知道如何做。她不愿意自己出面,那就叫刘兆坤去。那副谄媚的嘴脸,在温懿的面前一站,不说话光笑笑就会惹得温懿不愉快。但也无可奈何! 毕竟,现在刘家人去与不去,温懿都不会对刘家人有任何好感。为此,刘月容就算是进了王府,更加的得不到温懿的喜欢。她在王府的日子又岂能好过了去?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心机不如花氏一半的刘月容又岂能得到温懿的半点初恋,势必会被孤立,不出半年,她就会知道,进了王府,还不如自己在刘府逍遥自在。 而至于那个她们所幻想的怀有温懿的子嗣? 别逗了! 温懿到至今为止,府上已经先后抬进去了不下三十个侍姬和妾室,可连一个像样的身份的女子都没有,这么多女人当中,可有出现过一个能够怀有身孕的人?! 温懿如此精算的人,更知道何时该有子嗣,何时不该有。 “娘娘?” 刘珠儿微微愣了一下,问道,“什么?” 丁香将手里的书信递过去,说道,“您在想什么?殿下来消息了……” 第134章小民林慕阳 刘珠儿继续发愣,瞧着丁香递过来的书信,诧异的抬头瞧她,半晌才问道,“何时送过来的?” 丁香微蹙眉心,一个小小的串字就刻了出来,她抓头皮说,“回娘娘,是我给忘记了,早上出门之后遇到了暗卫,他来得及,遇到之后就塞给了我,人就回去了。” 刘珠儿点点头,将书信拿过来,带着几分紧张和莫名的激动,看着那张已经被丁香揉捏的有些变了形的密报。经过大脑里的一系列抗争和深思熟虑,她似乎拿了一件巨大而沉重的东西,觉得适应了那份沉重才慢条斯理的将书信展开,她知道,温熙玄的书信之中没有写什么重要的信息,全都是对她的那些关心体贴的话。为此,刘珠儿越是觉得猜测的越准确,她越是觉得浑身难受。 毕竟,自己是不想碰触那些东西的。 “娘娘,您拆开看看啊,听暗卫说殿下已经快要回来了,只是提前通知您一声,要您有个心理准备。还有……”顿了顿,丁香瞧着刘珠儿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愣了一会儿才说,“殿下说,回来后要很是繁忙,怕是一时半会儿见不到您,所以写了书信,叫您放心。” 放心? 她什么时候在意过他? 刘珠儿自己都不知道。 “殿下他……要回来了?”刘珠儿嘀咕了一声。 丁香重重点头,“是啊,娘娘您慢慢看,奴婢去收拾碗筷,嘿嘿!这会儿外面安静了不少,应该都是用饭,这群人,出来闹事还带着锅碗瓢盆的倒是稀罕。” 刘珠儿一直低头瞧着手里书信,最后做好了决定,告诫自己,不管看到了什么内容,都不能表现出任何波动的情绪来,不能。 她抱着这个想法,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深吸一口气,做了最后的决定,将书信拆开。 只有两行清晰的小字,“五日内归去,以疗伤为由暂住刘家祖宅。一切安好,珍重!” 剪短的两行小字,却像是描绘了整篇的文字,叙说着他最近的担忧和不安,以及他最近的心事和那些疲惫。这感觉……像极了她从前看到养父被一个学生追求的时候看的那些情书,虽然带着喜悦,却觉得沉重。 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因为,她是接受不得的。 “丁香,收拾好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丁香在那头一面擦着桌子一面一应着,“知道了娘娘,奴婢这就来。” 收拾停当,刘珠儿带着丁香从正门走出去的。 当太子府的大门慢慢开启,露出了一张张疲惫且亢奋的脸孔,更有些因为几日不眠不休,眼睛上糊着红血丝,还有些上了年纪的人才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睡得天昏地暗的,眼睛上糊着眼屎,不管是惊讶的还是疲惫的,都带着一丝惊慌,眼巴巴的仰头瞧着站在门口的刘珠儿。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常服,身披白色的薄纱斗篷,头戴斗笠,纱巾垂落,挡住了她的面容。可因为身量瘦小,站在那里并没有更多的威严,更多的只是一丝亲近。 在认出了刘珠儿便是太子妃的第一时间里,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瞧着这个一直以来备受争议的太子妃。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低喝,“太子妃,太子妃给我们做主啊!” 这一道声音像点燃了燎原的火苗,将这里的气氛再一次带起了一个新的高度。 爆裂而嘈杂的声音之中全都揣着自己的心痛和对国家如今形势的痛苦伸张,各个带着一张正义之色的脸孔,声讨着所为属于自己的那份尊荣。 他们的出发点却都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 刘珠儿竟然觉得有些好笑了。 那个说为了国家社稷,要太子出山,震慑国家超纲。可他满脸的胡须,身体肥硕,就算是在这里抗议身后还带着七八个小厮,簇拥着他站在人群中,身上的衣服还是新换的,如此这样的寄生虫,心中想到的就只有他自己的那些家业和贪污之后获得的好处,心中早已经将国家的存亡和社稷抛在了脑后,他的口中却在大喊叫太子出山。 何意认为,凭借你这样的能力和资质,就能够拥护了太子。叫太子不顾生死的与当朝一切铁掌势力在握的王爷互相抗衡? 那边,那个老者,一副学识渊博的外表,花白的胡须,一脸的深沉,站在人群的最后,身姿挺拔,胡须上挂着风霜,他的确是为了国家社稷,可他却从未考虑过,在他那个迂腐兵卫毫无回路的脑子里,可有想过,现在的太子一没有实权,二没有兵马,三没有人脉,四没有背后支撑,他当真的为了你们去与温懿正面交手,高高在上的坐在了皇帝的宝座上,但真正的实权还是在温懿的手里,那个时候的温熙玄,就真的成了真正的傀儡。 面前所站之人,又有几个是出自真心,没有一己私利?! 没有,都没有。 他们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全都因为温懿一时间的默不作声和暗中的不作为,可要是温懿在朝堂之上抓了一个人杀鸡敬百,你们可还有半个人过来太子府门前祈求要太子出面?! 没有,都没有。 所以! 刘珠儿在收到温熙玄的书信之后,她要来第一时间确认,这样的形势下,到底会有几个真心要与太子走到一起的人,这直接关乎了太子要借口出去养伤的时间长短。 如果有,哪怕是一个,真心要振奋朝纲,站在太子身边,太子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假借伤痛痊愈,已经可以回朝主持朝政,甘愿与温懿再做十年的傀儡他也在所不惜。 可他不能冒险。 如今,一人也没有。 温熙玄不能为了一群乌合之众,坏了自己十多年的隐忍和蛰伏。 “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啊?” 人声鼎沸之后,恢复了安静,有人声音嘹亮,仰头叫了一声。 刘珠儿没有去看那人,却对着在场每一个人都笑了笑,温婉的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这件事太子已经知晓,势必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是,现在太子身体不适,一切的事情都在王爷那里,太子的意思便是要大家听命于王爷的安排,那也正是太子的安排。” 这样的回答,再明白不过了。太子不想参与,可也不能不管。一切的权利都给了本就有权利的王爷,大家的矛头便开始对准王爷了。 有些人已经听明白了,总归都是一家人,人家皇家一家亲,谁当皇帝都一样,现在太子有心而力不足,所以一切还都要听王爷的。 但是,也有不乏少数之人听不出里面的意思,听了一阵犯迷糊,停顿了片刻,又有人高喊,“娘娘,这件事关乎国家社稷,那国土岂能就让给了蛮夷?太子当真不闻不问吗?” 这真的是一群猪脑子,连那读书堂里几岁的娃娃都能够明白,这件事不会不管,更不会这么管,你们闹下去也不会影响什么。偏生要暴露自己的心智不成熟和自己愚蠢,刘珠儿就有些不愿了。 “本宫说过,太子不会不管朝中之事,不过这件事已经全权交给了王爷,相信王爷一心为了国家社稷,为了国泰民安,为了边塞安逸,为了你们大家的安全着想,定会掂量再三,做出一个好的决断。你们一直在这里骚扰太子,只会叫太子殿下坏了心神,没了思想,岂不是做了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不明白的人的话,刘珠儿可要骂人了。 好在,大家都听懂了。 余下的也只是一些还有些不肯善罢甘休的,不过也在片刻的沉默之后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大家在这里几日已经累坏了,太子知晓大家也是为国为民,与边塞抗衡蛮夷人的英雄一样操劳,同样是功臣。不过太子府实在太小了,怕是你们进去了也住不踏实,所以就在这里请大家吃一顿好的,你们都回去吧,好好的等上一两日,这件事自然会解决的,大家不相信太子的能力也要相信王爷的能力不是?” 听说来了这里闹事还有饭吃,又给太子妃安了一个高帽子,自己还是那英雄来着,自然都乐的高兴。 刘珠儿吩咐身后的刘珠儿去招呼人将准备好的一些吃食发出来。 人群之中就有谢绝的。 毕竟,大家都是英雄了,英雄要光明磊落,不能吃人拿人的,于是纷纷告退,摔着马鞭子走了。 这件事就这样简短而平淡的解决了,叫太子府门前也终于的安静了下来。 瞧着门口的狼藉,唯独有一个少年模样的人留下来,用随身携带的长剑清扫着那些丢在地上的垃圾。 刘珠儿站在门口瞧了很久,那个少年身量很高,不过也身瘦,手长脚上,手里的长剑更是长的出奇,腰间佩戴着一条金丝腰带,长发如墨,高高的束在脑后,一张白净的脸,不过,他的右耳少了耳垂。剑眉星目,薄唇轻薄有度,腰背挺直,脚蹬一双白色的朝云锦靴,绣着一藤蔓而上的青藤。 如此瞧过去,叫人浑身……舒爽。 站在那里瞧着他一点一点的将垃圾收拾好,才叫来远处马车上的书童,带着一只娄匡,赤手将那些带着油腻腻和浓痰以及拖下去的亵裤和臭鞋扔进了娄匡里。 当他伸着两只手臂,站起身,才发现一直站在门口的刘珠儿。 “娘娘!”远远地,那人毕恭毕敬,停止着脊背,不说九十度也绝对是标准的弯腰欠礼,而后拱手,跪在了地上,轻声清脆,“小民林慕阳,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刘珠儿淡淡的瞧着他,隔着薄纱,嘴角渐渐的敛上了一层带着好感度的笑容来,“你,过来!” 第135章剑客 那人没有迟疑,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刘珠儿跟前,又抚了抚身,“娘娘!” “你为何不走?”刘珠儿问他。 “回娘娘,小民是来这里投靠太子殿下的。” 刘珠儿一听,噙着嘴角的笑容就深了,她看着面前站着的少年,估摸着年龄应该与她的原主不想上下。依照此人的行动举止,断定此人出身定是不凡,并且家教良好,更有一身的武艺,从他的武器上看,应该是擅长使剑术。 因为刘珠儿对武功一直是一知半解的,就算知道内力强大,可武功套路却连一个完整的招式都不会,向来是照猫画虎,为此,她也只能看得出这些。更知道,此人武功不低。 “殿下不见客,你怕是白来一趟了。”刘珠儿直接拒绝了他。 不管此人到底是否真心,刘珠儿都不能在温熙玄不在府中的时候所以带个人进去,毕竟,她做不来着那个主的。 “回娘娘,小民会等到殿下见小民的那一天。” “哦?”刘珠儿挑眉,从薄纱之下瞧着此人,忽然就笑了,问道,“你叫什么?” “回娘娘,小民叫林慕阳。是家中独子,家住江南水乡,已经年满十七。” 刘珠儿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他便全都交代了,倒是实在。瞧着那小子脸上的一本正经,没有一点的轻浮,与他的年龄有些突兀,皮肤白暂细嫩,倒真的像从江南水乡过来的人。 她将视线放到了那少年不远处的马车上,笑着继续问他,“你想要投靠殿下,却还要带着书童,这样的少爷殿下更是不会收的。” 那少年愣了一下,微微欠身,拱手道,“回娘娘,实不相瞒,小民有些路痴,所以那书童只是将小民送到这里,随后便回去了。” 路痴? 刘珠儿也路痴,不过还好,没有了高楼林立,没有了那些盘根错节的精致和乱七八糟的而交通,在这里,她也很少迷路。或许是因为她出门较少吧! 想了一下,刘珠儿还是说,“你怕是要回去了,殿下这一生都不会招揽天下英豪,更不会暗中收买人手,你这等少年应该投靠王爷才是。你找错人了!” 被两次驱赶,林慕阳都没有一丝变化,微微欠身,却也没有说什么。 刘珠儿深看了他一眼,摆摆手,“回去吧,丁香,我们回去!” “是,娘娘!”丁香走上前,扶住了刘珠儿的手腕,两个人缓缓转身,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大门轻轻关闭,隔了两个人的视线。在最后的缝隙之下,刘珠儿突然很想回头,正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依旧微微欠身弯腰,只是抬头瞧着她,瞧见刘珠儿回头,嘴角动了一下,似乎要说话。 刘珠儿却无情的回头,听得身后木门紧闭,“咚!”的一声,她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娘,那个少年好英俊,您为什么赶人家走啊?就算殿下不收人,您也太无情了些!” 刘珠儿笑着看向丁香,逗趣的捏了一下她的手,“你瞧上了?心动了?那好,给殿下写一封信,就说你丁香春心萌动,想要嫁人了。殿下一定会同意!” 丁香被刘珠儿逗弄的脸色大红,半晌才从她的鼻腔里哼出一声,“娘娘啊,您就知道拿丁香开玩笑,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您,您,哎……我去告诉殿下娘娘欺负我。” “去吧,去告诉殿下,就说本宫可是为他做了一件大事,那么多莽夫都被赶走了,还给他一片清净之所。不知道要如何感谢我,看他是感谢我呢还是训斥我呢?” 丁香一听,似乎有些明白了,睁大了眼珠子说道,“娘娘,您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就是在等殿下的书信才出门赶人的吗?男大殿下都在信里面说清楚了?奴婢还在诧异呢,怎么这么闹下去您都不在乎呢。哼!害的奴婢瞎担心。” 刘珠儿摇摇头,没有再言语,信中那么剪短的两句话能说明什么啊?不过是,你懂我,我懂你,那么点默契罢了! 靠着软枕,刘珠儿的深思又被扯走了,想起了门外的那个少年,嘴里念叨了一声,“林慕阳。” 丁香耳朵灵,听到了,回头瞧着刘珠儿,还不忘往外看了一下,凑上前说,“娘娘,您瞧见没有,那个少年看起来很无趣的样子,其实内心里还是很有一番热血的,没准殿下看上了还能将他留下呢!” 刘祖儿瞧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半晌,“天黑前叫人出去看看,要是走了也就罢了,要是还在,你也别声张,看一眼就回来。” “是!” 过了晌午,刘珠儿就在房中小憩,才刚刚睁开眼,那边的丁香就蹦跳着跑了过来,“娘娘,您睡醒了?来喝口茶吧!” 丁香乖巧的将茶盏送上去,刘珠儿瞧着她的样子,笑了,低头吹着茶叶沫子,问她,“去过几次了?你要是再去,我真的要以为你喜欢人家了。” 丁香一愣,脸色唰的又红了,低头搓着衣襟不发声。 “看就看了,又没不叫你看,只是你去的次数多了,被他发现,还以为咱们只是考验人家呢!” 丁香又是一愣,睁大了眼珠子看着刘珠儿,“难道娘娘不是考验他吗?” “你何意看出是我在考验他啊?” 丁香被刘珠儿问的一头雾水,站在那里脸上的颜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娘娘,那您真的不收他吗?” 刘珠儿将茶盏放下,瞧着茶盏里依旧翻开而滚动的茶叶沫子,想了一下,说,“不,并且,我也不准你告诉殿下。要是殿下知道了,别怪我不讲情面。”刘珠儿将脸色撂下,带着冰刀一样的脸色惊的丁香浑身一僵,许久才吐出一个字,“哦!” “记住了?”刘珠儿不放心的又交代了一下。 “记住了,丁香绝对不告诉殿下。” 刘珠儿微微点头,沉思一下又说,“你要是打什么鬼主意,我也会发现。丁香,你记着,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不戳破。可我准许你告诉的,你该知道是要如实回答,我不准许你说出去的,一个字都不能提。就算是殿下问起,你也装哑巴,哪怕你光摇头不吭声,我也不会怪你。” 丁香不知道刘珠儿为何突然就变了脸色,站在那里很久没有领会其中的含义,但瞧着刘珠儿的脸色,猜着是自己平日总去温熙玄那里汇报情况热了刘珠儿不高兴。尽管她是温熙玄的人,但是跟在刘珠儿身边已经这么久,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偏袒之心。本以为是尽了自己的本职,今天被刘珠儿这么一说,竟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是错的,一下子就蒙住了。 “你不明白也没关系,日后会明白的。一人不能侍二主。我知道你是跟随温熙玄长大,所以在你心中温熙玄才是你的主子。可现在你跟着我。就不能有二心,你要是觉得对不住温熙玄,大可不必留在我身边,也大可做会你原来的丁香,一不问,二不说,只会恢复,我也不会怪你。可你要是两头兼顾,我就要考虑你是否衷心了!” 丁香这下算是明白了,刘珠儿在问她是否对自己衷心。 她对刘珠儿的确是衷心的,对温熙玄更是衷心,两个人是夫妻,她要一碗水端平。如今看来,自己做的不对了呢! 尽管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她还是点点头应了,之后,再无说话。 这天的一个下午,刘珠儿和丁香之间都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说话聊天了。 换做从前,丁香就觉得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因为她从来也不会与温熙玄说话啊。可自从习惯了与刘珠儿在一起之后,她深刻的体会到,从前对她来说是何等的不愉快。 以至于,这短短的一个下午,丁香就憋不住了。 进入三日,出去四次,终于在第四次进来的时候将脸上的怒火一摊,“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也不会两头做好人了。” 刘珠儿的嘴角噙着笑,抬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问,“那你要如何做啊?” “回娘娘,奴婢喜欢跟娘娘在一起。嘿嘿……” “那你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奴婢知道,娘娘不要生气了。” 刘珠儿本就没有生气,她只是想叫这件事之后让丁香明白,她终究与温熙玄不会走在一起,到时候,丁香要是在她身边,两边传消息,她会很危险。温熙玄虽然说不会因为发怒对丁香怎么样,可她要是想在太子府上立足,就要挑一面。毕竟,小小的太子府,就是整个社会啊。不管在哪里,你两头跑,谁都看你不顺眼的。 “娘娘,奴婢给您做了绿豆汤,您要不要尝一尝?” 刘珠儿笑了,将手里的漫画书放下,“去端来吧,外头站着的也喝了吗?” 丁香愣了一下,刚才光顾着想如何选择了,将门外的那个帅哥都忘记了,丁香挠了挠头皮,尴尬的说,“奴婢这就去瞧瞧去。” 不多时,丁香端着慢慢的一碗绿豆汤回来了,瞧着刘珠儿桌子上的已经喝光,她猜准了不是自己做的不好喝,是那个少年不领情,“那个该死的剑客,害的我差点发火。”丁香将绿豆汤往桌子上一磕,满脸的怒气。 刘珠儿翻开一页书,歪头露出半张脸瞧了一眼她,“人家气你了?” “娘娘,他不就是一个剑客吗?还说什么不能喝府里的东西,会受受不起,还说什么,剑客之家,懂得礼让尊卑,更不能收。呸!” 刘珠儿愣了一下,就笑出声来,“丁香,人家说的没错啊!” “娘娘,您还帮着外人说我。” “丁香,你不如将那个剑客叫进来,自己亲自问清楚,或许他说的有些伤人,可他说的并没错。” “为什么?” 第136章迎娶刘月容 “因为,剑客有剑客的规矩。尤其,跑江湖的人想要投靠朝廷,他们之间都有一条规定,便是不能在对方接受自己的情况之下喝一口水,吃一粒米,哪怕是间接地蒙受了一点点的恩惠也要报答回去。这就是底线!也是做人的最根本。” 丁香不明白,端着手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笑着,继续有耐心的说,“旁观者清。他们这些跑江湖的人眼中瞧得最清楚,看的最明白。朝廷虽然权势滔天,可以闹得翻天覆地,可以福定江山。但是,朝廷也最是会找人情说人脉的地方。一旦沾染了一点点,都会被人找回去。那就牵扯不清了。人命关天,谁都不是土里蹦出来的,哪怕是土里蹦出来的还有一个两个的好友呢?谁都不想牵扯到别人。朝廷上,那些尔虞我诈,那些互相的利用,想要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消说为了用人杀一儆百,就是灭了全家的事情也是眨眼就做了,你行走江湖的时候可怎么没学到这些?” 丁香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多多少少还是明白了一些,从前在外面办事,见识过剑客,那么人的族派一本正经,说话文绉绉,家中显赫,她接触的少,还以为都是装出来的,如今看来,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娘娘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娘娘也行走过江湖吗?奴婢虽然在外面走过,不过都是为了给殿下办事,不曾接触那些江湖人士,了解的不甚少。” 刘珠儿点点头,随后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戏文放在了桌子上,“你以为这些戏文里面的东西都是白写的吗?不过是故事罢了,可里面的道道却写的很好,你有时间也多看看。” 丁香的眼珠子对儿在了一块儿,瞧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就脑袋仍,连连摇头,“娘娘还是饶了奴婢吧,奴婢可不爱看那些,头痛的很!” 刘珠儿继续笑着说,“成,那以后不懂得事情可不要说你什么都不懂啊,臭丫头,明白了就出去吧!” 丁香继续发愣,“娘娘,真的要将他叫进来啊?” 刘珠儿叹了口气,“虽然说咱们太子府上不收什么江湖剑客,可那人不是也站在那里很久了吗?咱们是太子府,不是冷血无情的地方。叫进来歇息一会儿,并不代表他就是太子的人。尤其,这件事不想叫太子知道,你可记住了?” 丁香点点头,“成,我就去叫他进来。” 这前脚刚走,那头就有人跑了进来,是太子府上的一个老者,不是管家也不是什么管事的人,就是府上一个年迈的小厮,他的脚步有些迟缓,佝偻着身子,满头的汗珠子,跑进来,头一件事就是跪地地上,“娘娘,奴才有事禀告。” 刘珠儿看了丁香一眼,示意她先别急,那丁香顶住脚,与刘珠儿一同看着地上跪着老者,“说吧,什么事儿?” “回娘娘,是王爷,王爷要娶王妃了。是娘娘的妹妹,说是今日便举办婚事,不过因为太过仓促,不清外人,只请咱么你家人喝一杯。现在送消息的人就在外面,等着回信呢!” 刘珠儿和丁香又是对视一下。 那刘珠儿嘴角的笑容就浅了下去。 看着刘珠儿不说话,丁香走上前去,小声的发问,“娘娘,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啊?” 刘珠儿看着她,又看看地上的老者,“你先起来吧,告诉外面的人,就说本宫身体不适,殿下一直不喜欢见客,所以就不去了。” “可是,娘娘,那人说了,就算殿下不去,您也要去。不然,这婚事就不办了!” 刘珠儿的眼皮一掀,心中明白了几分,温懿,你是在做给我看吗,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像温熙玄所说,对我有想法?还是你要告诉我你当真的领了我的人情去了刘月容? 不过,不管是从哪一方面,这件事都不简单。 如此仓促,如此隐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还是在温懿的府上,这件事不简单! “娘娘,还是不要去的好,殿下他……”那意思,殿下不在,因为温熙玄很少出房间,所以院子里的人也不是经常见到太子,温熙玄出去,是夜里乔装出去的,府里的人知道的都很少,所以丁香很聪明的没有说出口,欲言又止的她看着刘珠儿,叫刘珠儿慎重考虑。 要是温熙玄在这里,或许两个人一同前去,那温懿就没有那么多事情,可他不在太子府上,刘珠儿独自前去的话…… 刘珠儿看了定向一眼,还是打发了那老者,“去吧,就说本宫知道了。” 这句话回答的妙,她知道了,可没有说去与不去,含糊不清,叫那人琢磨。再来发问,刘珠儿还是这句话,能推就推。事情太突然,他要想办法才行。 “是,娘娘!” 那人深深的鞠了身,扭身走了。 留下屋内一直低头想事情的刘珠儿和愣神的丁香。 丁香的小脑袋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的。 刘珠儿更没有指望她会想出什么来。 刘珠儿望着丁香,问道,“王爷从前带女人进府都是这样的吗?” 丁香想了一下,说道,“也不是的,有的女人带进去的时候也小小的请客的,不过到场的人不多。又因为王爷其实这人是很少参加什么宴请的,就算是请客喝酒了也不到场的。” “这次不同,他是娶王妃。按理说,王妃虽然不在皇族之内,但也算是一个身份,成亲之前需要纳入皇族在册的。并且记录在册之后不能更改,这与太子妃的品阶是相同的。如此仓促,温懿是摆明了不想叫刘月容有任何踪迹的,他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我们告诉刘家,告诉朝中的几位官臣,他娶了王妃,大家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惯常情况下,这里娶亲之后,女子是可以到前方与各位宾客打招呼见面饮酒的,但是也要看男方家对女方家的重视程度,并非是必须。所以,只要温懿肯,那刘月容就可以出现在众人面前,若是不肯,刘月容连脸都不会露出来,大家如何知道他娶的王妃就是刘月容呢? 这个不是关键。 关键是,刘珠儿担心会掉包。 “娘娘,您在担心什么?”丁香瞧着刘珠儿的脸,那双眉头皱的跟一根麻花的似的,焦急的发问。 “我担心,温懿挂羊头卖狗肉。他以为,只要说了娶的人是刘月容,可其实找了个别的女人,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又如何翻脸?” “娘娘,要是真的这样,我们还必须要去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她去,就代表给温懿这个面子,同时也叫温懿知道她刘珠儿对待这件事的看法。又因为,温熙玄在边塞,温懿能够这么快答应了,这么突然的答应了,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娘娘,奴婢去准备准备。” 刘珠儿点点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猜测不出温懿到底想做什么,可也不得不去,这等龙潭虎穴,她看来是必须要走一遭了。 收拾停当,一辆马车,丁香和刘珠儿便去了王府。 王府门前,热闹不已,彩绸高挂,鞭炮齐鸣,看样子也不是家人随意庆祝的样子。 扶着刘珠儿往王府内走,就瞧见了王府内的一干大臣,不说是整个朝臣,也来了个差不多。将偌大的王府挤的水泄不通,门庭若市。 有人认识刘珠儿,远远的主动问好。有人不相识,也回头张望了一下,瞧着刘珠儿身上的装扮,猜测的八九不离十,纷纷点头问好。 两人由着府里的管家带路,一直向着院子深处走。远远地,就瞧见了温懿一身红色长衫,慵懒的躺在河边的躺椅上,似乎睡着了。 隔了一个花池的地方,管家拱手离开了,留下主仆两人,远远的眺望,各怀心事,各自担忧。 片刻,“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 温懿将身子坐正的一些,那声音之中带着疲惫。 “王爷,珠儿不想打搅了王爷休息!”刘珠儿没有动,站在原地回话。 “过来!”温懿说。 刘珠儿抿了抿嘴唇,拒绝的话就没说出口,看了一眼丁香,冲她点点头。丁香扶着刘珠儿往前面走,走的近了,刘珠儿才发现,温懿喝了很多的酒,满身的酒气,有些刺鼻。 她微微掩了一下鼻子,问道,“王爷,您这是喝了多少,今日看来很是高兴啊!” “呵……”温懿冷笑一声,指了指他身侧的木椅,“坐!” 刘珠儿看了一眼,绕着他走过去,挨着椅子的边儿坐了下去,没有瞧温懿,只是侧身瞧着面前的花池,看着里面的游鱼。 一时间的静谧,叫满院子的花草欢腾起来,威风浮动,带着烂漫的花香。 “你不问问本王吗?”温懿突然说。 刘珠儿愣了一下,侧目瞧了一眼那张惊艳无比的侧脸,诚然,温懿生的太过妖冶英俊了。阴柔之中又不乏刚毅,慵懒的他像一只被挤在床榻上的棉被,整个人都乖顺了很多,缺少了霸气的他,似乎很是平易近人。 但顷刻间的错觉,叫刘珠儿一下子清醒过来。 温懿那双眼,犹如寒潭深下的冰山,直射刘珠儿的眼,“本王被逼无奈,突然要成亲,珠儿都不问问吗?” 刘珠儿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的直白,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没有回答。 “呵……”温懿又是冷笑一声,带着酒意的他似乎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他微微眯起眼,仰头卧在那里,半晌都没再说一句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再无多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管家跑过来,在几步之外的地方跪下来,“王爷,吉时已到。” 温懿没有坑声。 但是他没有睡着,只是没有搭理他。 没有得到回应,管家又说,“王爷,吉时已到。” 第137章你喜欢他什么 温懿动了一下,睁开双眼,有恢复了从前的样子,阴柔又带着一丝危险,他却看向刘珠儿,问道,“你喜欢他什么?” 刘珠儿瞧着他,那双眼中又太多的情绪,她一时间也分辨不出都是些什么,半晌才说,“王爷,吉时已到,您该去拜堂了。” “呵……”温懿继续冷笑,挥了挥手,“你去吧!” 管家得令,弓着腰走了。 刘珠儿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神中撤出来,躲避他的逼问,低头不再说话。 “太子,是我看着长大。”温懿突然说。 刘珠儿愣了一下,这样的话会从温懿的口中说出口,实难惊讶。 “可他却变了!” 感慨颇多! 在温懿的眼中很多人都变了,可大家哪有一成不变的。 尤其,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中,人不改变,也会被环境逼着前进,不然,早就死在了中途,剩下一堆白骨。 犹记得上一次,温懿也是这样说她的,刘珠儿同样没有反驳,她深吸一口气,却为温熙玄说话了,“王爷,人都会改变。您总说我们变了,可您就没想过您也变了吗?” 若是没有,说明从前的温懿便已经窥探了皇位,只是没有实际动手。 温懿的目光更加冷了三分,侧目瞧着她,竟然笑了起来,“珠儿,太透彻,对一个人是没有好处的。” 刘珠儿的眸子一颤,知道自己说的多了。温懿这样自负的人,是不喜欢别人戳穿自己的,她却无情的说了出来。 “王爷,珠儿知错。” “不,你没有错。只是,本王不喜欢听罢了。呵……今日,我要娶王妃,便是你的妹妹。从今往后,你就要叫她一声皇婶了,哈哈哈……” 温懿的笑声突然传过来,似乎还带着几分内力,震的刘珠儿胸口疼,她微微蹙眉,斜睨了一眼温懿,继续没有吭声。刘月容达成了她想要的东西,该到了刘珠儿夺取她想要的东西了。各取所需,至于那个虚无的辈分,她从来都不会在意。更何况,温懿会给刘月容一个真正的身份吗? 想来,温懿今日做的事情也是动静大,雨点小,没有半点心意。 他就是为了温熙玄看,叫温熙玄交出手里的东西罢了。 那半块兵符,就是温懿的半壁江山,他输得太过严重了。 温熙玄再无权无势无人,可他终究是太子,是这天下的储君,这是更给不了的事实。温懿再如何嚣张霸道,他也只是一个王爷,这就是事实。 一旦失去了兵符,失去了自己得意倚靠的力量,他温懿,还只是一个苛责严厉狡诈狠毒的王爷罢了。 温懿笑了很长时间,可那笑声之中带着一丝悲凉,至始至终,他的眼神都没有从刘珠儿那里移开过去,“珠儿,在这里等我。”留下话,温懿晃着身子站了起来。 刘珠儿瞧着他离开,也想跟着过去,可哪想,面前突然就跳出来很多手握兵器的亲卫,将她和丁香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珠儿愣了一下,没有反抗,拽着丁香又坐了下去。 “王爷!”刘珠儿冲着拿到身影叫了一声,“您要信守诺言!” 温懿没有回答,甚至连回头都没有,径直往外面走。 刘珠儿被困在这里足足有两个时辰,下午的阳光照在脸上,刺目的阳光叫她有些睁不开眼睛。丁香用手帕放在她的头上遮挡阳光,可那炽烈的阳光还是直射过来,叫她昏昏沉沉的,全身都在冒汗。 “娘娘,我们走吧?”丁香凑上前,用眼色示意她。 刘珠儿摇摇头。 丁香微微皱眉,将步子退了回来。 前院依旧在热闹的敲锣打鼓,甚至还有声呐在吹走,可见那里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温懿既然叫她过来了,为何又将她留在这里?刘珠儿想不通。 他看着面前站着的人,猜测着他们来这里看着自己的目的。半晌,前院的声乐声停下来,随着一声声道贺的声响过后,爆哄出一片哗然,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娘,前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丁香错不上前,借着给刘珠儿倒茶的功夫小声的说话。 “嗯,再等等看。” 丁香微微点头。 一坐一站,主仆二人又等待了片刻,前院那里似乎一点儿嘈杂只因都没有了。 丁香也开始站不住了,她看着刘珠儿的眼睛,等待着动手的时机。 刘珠儿稳坐其中,仰头瞧着他们,突然就明白了,温懿,你在故意拖延时间吗?知道我做事稳妥,轻易不会出手,算准了我对这些人不会擅自动手,所以在这期间,你在做些别的事情? 刘珠儿心底一沉,知晓事情不妙。 可她还是在担心自己的贸然行动坏了前院的事情,若是温懿借此将她扣留,她该如何脱身? 一直听不到前方的动静她也不敢确定那里到底在做什么。来这里之前,送消息的只说请假人过来喝酒,却没有想到她们来了之后见到了满院子的文武百官,可见,这一次不单单是为了成亲,还是为了商议某些事情。 突然想到,边塞告急,温懿的人才刚到边塞,下达命令不见何人见人就杀,她倒是不担心温熙玄,而是苦了被上了兔子宰杀的那些百姓和余兵。温懿如此做,就是铁了心的要除掉异己。不择手段,又很阴狠。 突然传出要娶王妃,叫她来此,又将她困于此。 是了! 刘珠儿的眼前一亮,温懿是收到了边塞的什么消息,突然悔婚了。她抬头看了丁香一眼,传达一种信息。 丁香会意,指着一个侍卫低喝,“你们谁去给娘娘那个这样的伞来。” 那亲卫们依旧一动未动。 刘珠儿也不打算叫他们能够听自己用,抬头瞧瞧天色,再仔细的听一下前院的声音,鼓乐早已没有了动静,鞭炮也消失不见了,就是那些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安静的好似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刘珠儿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有种被耍的感觉。 瞧着眼前的几个兵卫,一共十一人,想铁桶一样将她和丁香围住,密不透风,面无神情。 她一一扫了一眼,豁然起身, 那些兵器就近了几分。 她迈步走出,兵器又近了几分。 再迈步。 兵器已经抵在了她的身上。 丁香一愣,那张小脸儿就不高兴了,怒喝道,“你们没看到这是太子妃娘娘吗,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都要陪葬,让开!不让开,我可不客气了!” 刘珠儿在袖子下拽了拽丁香的手,冲她微微摇头,同时,自己的袖子下那里已经画出了一瓶毒药,她算计好了药量,对着众人微微扯起嘴角,低喝一声,“看!”跟着,手臂高高举起,无色无味的气体便从小小的瓷瓶里钻了出来,不等那些兵器再上前,纷纷掉落在地,“叮叮当当”的声响过后,是一个人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像一朵被人碾碎的花瓣。 “走!”刘珠儿拉着丁香,走出了包围圈,不是寻地方逃走却是直奔前院。 丁香的手上早已准备出来她携带着的兵器,那双眼锐利无比,时刻的主义者四周的动向。 两个人的脚步很快,转眼间便走进了前院。 突然…… 众人齐刷刷的回头,瞧着一脸焦急的刘珠儿和满是惊慌的丁香。 “……” 这! 刘珠儿诧异的看过每一个的脸,那边正坐在高堂之上的温懿正襟危坐,面带微笑,身上的红色男衫在烈日的阳光之下尤唯醒目。 “珠儿?!过来!”温懿温和的冲她招招手。 刘珠儿愣了一下,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 眼前的大臣们纷纷扭头瞧着她,一张张的脸上带着惊讶的,猜疑的,鄙夷的,更多的是看热闹的神情,瞧着刘珠儿站在原地不吭不动。 温懿却好脾气的又道,“过来,见过你的皇婶!” 刘珠儿又愣了一下,从那些簇拥着人的缝隙中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倩影,倚在木椅之上,微垂着头,面容隐在红色的珠帘之后。 丁香捏着刘珠儿的手很紧,现在已经出了很多的汗,她死死的盯着温懿,撑开步子,准备做进攻的姿态。 “珠儿,过来啊!”温懿又叫了一声。 三声邀请已过,在众目睽睽之下,刘珠儿不能再这样站着不动,她迟疑一番,端着脸上已经僵硬的笑脸,走了过去。 她的视线一直放在温懿的身上,就算是余光都没有在那个女子的身上停留分毫。她穿过一个个官臣的身边,嗅到了他们身上的酒气,闻到了空气中的汗臭味,看到了温懿身侧的那个倩影,最后脚步一停,站在了温懿身前几步之遥的地方,微微施礼,“王爷,珠儿来迟了,见谅!” “无妨,见过你的皇婶!”温懿热情的将手伸了过去,示意刘珠儿看向他的身侧。 刘珠儿微微欠身,将身子移送到了另一侧,“珠儿见过皇婶,皇婶安好?” “起来吧!” 刘珠儿的身子有那么一刻的僵硬,到底,温懿你娶的人是…… 第138章可怕的温懿 刘月容正襟危坐,柳如丝的腰肢上系着狭窄的镶金腰带,垂挂着的珠帘挡住了她的大片容貌,只是…… 在那张珠帘之后的容貌之上,却不见丝毫的笑容,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 刘珠儿有那么一刻的晃神,她知道,眼前的人有些不对。又没有发现哪里不对,不过她依旧微微欠身,“是,皇婶!” “哈哈,好了,吉时已过,这件事怪本王了。本王会叫人挑选一个吉时,再补办一次喜宴,各位到时可要捧场啊!” “啊,王爷,您的婚宴我们定然会参加,王爷说的见外的话可叫我们这些人实在脸上过意不去了。今日的喜宴本该吉时就开始,却因为那个不孝的儿子没有眼睛,得罪了王妃娘娘,实在不应该。王爷大人大量,不怪罪我们,实难是我们的幸事。” 刘珠儿听得身后的那位官臣慢条斯理的说着,尽管有些不着边际,还是将事情说了个大概,她也算明白了。 温懿,你娶亲这件事终究是没有落实下来吗。刘月容进了王府,可你只是一个王妃的头衔,却没有真正的嫁给他,拜不得堂,入不得册,就连你一不小心有了孩子,也或许都不会被温懿承认。 “起来吧!”刘月容绷着脸,好无神色的脸上挂着冰霜,带着极度的恨意对刘珠儿说。 温懿瞧着两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刘珠儿身上,带着一丝歉意一样的说,“不怪珠儿来得迟,是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错过了拜堂的及时,又因为事发突然,本王考虑不周,宫内和太子都没有的到场,实在不该进行这场婚礼。所以……”温懿一席话将全部的责任都推了出去,最后还怪罪到了温熙玄的头上。顿了顿,又说,“到时候会再另行通知,吉时举行,才能双亲幸福,儿孙满堂,呵……” 刘珠儿一直垂首,默默点头。 温懿又深看了一眼刘珠儿,挑眉看向众人,无奈的挥了挥手,“你们先回去吧,刘大人,叫灵堂少饮一些酒水,才不会失了心闹出事端。” 那被叫做张大人的狗腿子微微拱手,跟着众人散了,不消片刻,偌大的正堂,便散了个干净。 刘珠儿本想也趁机脚底抹油开溜,却被温懿提前挡住了脚步,他站起身,依旧带着浓浓的酒气,走到刘珠儿跟前,几乎是贴着她,在刘珠儿周身走了一遭,最后扶着桌面,站到了刘月容的跟前,撩起那微微摇晃的珠帘,掠夺了一道香吻,半晌,他才抽身,不顾刘珠儿背对着的身影,率先走了出去,说道,“珠儿,随我来。” “王爷,珠儿要回太子府了,太子最近身体不适,我要回去照顾才行。”刘珠儿本还想与之周旋一番,却被刚才的一幕着实恶心着了,脑子里全都是当日刘月容在花地上的那一幕,知晓背后的刘月容正在用怎么样的一种眼神憎恨着自己。 尽管她并不在意刘月容的憎恨,可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走。天晓得温懿会在下一刻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怎么?与本王说些话也不肯了?呵……走吧,我在前头等你。”温懿依旧那副温柔如水的声音,听在刘珠儿的耳中叫她更加的厌恶了起来,她狠狠地捏了一下袖子,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跟了过去。 “慢着!” 瞧着温懿已经走远,刘月容才站起身来叫住了她。 刘珠儿收住脚,没有回头,停在原地更没有吭声,留给她一个严肃的背影。 刘月容冷哼一声,站起身,匆匆几步走上前,掰着刘珠儿的身子,低喝一声,“刘珠儿,你该死!” 刘珠儿也不是吃素的,那几下子功夫还是能够抓得住刘月容飞来的巴掌,捏着那无力却带着几分颤抖的手臂,刘珠儿的脸色如冰川之下的皑皑雪山,透着严寒,又白雾血色。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刘月容,没有多说什么,甩了她的手,就要走。 刘月容被甩开,愣了一下,怀着心中的压抑和屈辱,开始不依不饶了起来,追了过去。 刘珠儿没有停留,叫了一声丁香。 丁香可不会对刘月容手软,扬起一脚,踹在了刘月容的肚子上,不过因为力度不大,刘月容连连后撤,脚步收势不住,跌坐在地上,“咚”的一声,跟着,刘月容发出一声尖叫,“刘珠儿,你不得好死。” 刘珠儿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留下一句叫刘月容凉透的话,“你要恨的不是我,要嫁给王爷的人是你娘和你爹,到最后也是你自己情愿。现在来找我?怕是也迟了!刘月容,搞清楚对象,你才配我给你的药水。” 刘月容被戳痛了伤口,脸色一阵雪白,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屁股下传来的疼痛传递到了她每一个神经,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成串的落下。 望着刘珠儿的脚步匆匆而去,悲怆的哀嚎趴在了地上。 刘珠儿跟着温懿的脚步走到了刚才出来的后院,地上的侍卫早就不见了影子,就只有新换的茶水,甚至,支起了这样的伞。 刘珠儿没有急着过去,停在院子的门口瞧着温懿。 温懿依旧是刚才的姿势,躺在那里,惬意非常,他从身边取出一些糕点,捏成了碎渣,扔进了河里,半晌才道,“珠儿,你怕我?” 刘珠儿没有吭声。 “呵呵,你们都怕我。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 刘珠儿依旧没有吭声。 “你过来。”他扭头冲刘珠儿招招手。 “王爷,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太子府照顾太子殿下了。” “呵呵,太子……”温懿低声念叨了一下,停顿了一下,才道,“别怕,我不会杀你,那些人也只是想保护你。” 刘珠儿很想大叫,拍着巴掌大笑,温懿,你说谎的技术是在太恶劣了。 “珠儿,你留下吧!” 刘珠儿在心底骂了一声,“荒谬!”不等温懿再开口,扭头就走。 脚步之快,丁香的腿短,她跟着刘珠儿几乎是跑着跟过去的。临到门口处,丁香还在四处张望,生怕有人拦截。 刘珠儿却毫不在意,只管向前冲,尽管她比丁香更加担心被拦住。 却不想,安全的出了王府,两个人安全的坐上了马车,安全的回到了太子府。 直到坐在椅子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天黑,插上了拉住,屋内顿时传来了光亮,刘珠儿才将魂魄从九霄云外扯了回来。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刘珠儿叫了一声,“丁香!”这一声,她才知道自己刚才是有多么的害怕,原来,从头至尾,她还是怕死的。 “娘娘!”丁香闻得声音,小跑着进了来。 “几时了?” “回娘娘,已经戌时了。是不是饿了,奴婢现在就去端进来。” 刘珠儿摇摇头,问道,“那位林姓公子还在外面吗?”想起她出门的时候因为太过聪明,没有注意那个林慕阳,刚才回来更是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他要是还在,不如给那人送去一些吃食。 丁香微微点头,“人在呢,在殿下的房间。” 刘珠儿一怔,“何人叫你请进来的,我不是说……殿下回来了?” 丁香微微扬起嘴角,“是啊,娘娘,才刚回来,奴婢还没来得及通知您呢,回来的急,从后面进来的,所以谁人都不知呢。” 刘珠儿匆匆起身,“走,去找殿下!” 丁香愣了一下,“娘娘,殿下说要与林慕阳说些话,暂时不见客呢!” 刘珠儿微微蹙眉,愣了一下,瞧着丁香,问道,“殿下知道了他?” 丁香歪着嘴巴为难的说,“是呢,殿下一回来就叫人进来,我没问也不敢问,怕娘娘生气。所以没说。不过,娘娘,不是奴婢告诉殿下的,真的不是。” 刘珠儿微微点头,思绪还有些混乱,她一时半会儿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今天的事情一直都是焦急的,像身后有一条疯狗不断的追着她跑,所以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那个脑袋也有些跟不上了。 她在屋内来回走了三圈,终于将屁股放在了椅子上,“先吃饭!” 一切,以吃饭为重。 丁香应了一下,不多会儿,就有丫鬟将饭菜端了上来,可还没开始拿筷子,温熙玄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林慕阳。 刘珠儿愣了半晌,知道,完了,她担忧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不过刘珠儿没有直接开口,只冲温熙玄笑了一下,“殿下!” “嗯!”温熙玄看着她,走上前,上下打量一番,也冲她笑笑,“我们的事稍后再说,先吃饭!林慕阳,你坐!” 林慕阳微微拱手,给刘珠儿见礼,跟着温熙玄的身后坐到了她平日坐着的位子,那另外一个地方就正好挨着温熙玄。 她有些迟疑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变的有些微妙和紧张。 温熙玄一直闭口不说话,刘珠儿人更是没有将所有的话都压在了肚子里。那个端着手里的饭碗,正襟危坐,瞧着面前两个人不动筷子自己更没有动筷子的林慕阳一脸的紧绷,更是没有话可说。 紧张的气氛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温熙玄突然开口,“林家现在可还有几位长辈建在?” 林慕阳微微点头,算是在饭桌上行了一礼,说道,“回殿下,林家现在只有我爹是老一辈的剑客了,再次之便是我的饿堂兄,之后便是我。” 第139章逛小吃街 温熙玄微微点头,将一条挑了刺的鱼肉放到了刘珠儿面前的碟子里,继续回头夹菜吃,慢慢的嚼着嘴里的青菜,吞咽进去才回话道,“已经落寞了。” 林慕阳又是微微一点头,慢慢的吞落了嘴里的饭才说,“是啊,殿下当年拜师在我爷爷那里,所以算起来,慕阳就是殿下的晚辈了。” 刘珠儿的筷子有些微顿,没有抬头,却感觉锋芒在背。她似乎做错了什么事情,差一点就将人给赶走了,原来内种大有渊源。 温熙玄注意到了她的不自然,又夹了一块肉放进了碟子里,伸伸筷子,示意她继续吃,而后自己舀了一勺子汤喝下去,坐直了身子,想了一下,继续说,“那是很久前的事情了,我的师父有两位,你的爷爷便是其中之一,可惜,他才教了我三日,便不知去向……” 林慕阳的脸色明显的变了一下,转瞬语气也跟着起了变化,“是,我的爷爷行踪不定,当初大家都以为他玩心上来又要出去游历,却在两日后发现了他的残骸!” 温熙玄也跟着叹息一声,将筷子放在了桌子上,似乎在思考,片刻后又道,“那件事可有眉目?” 林慕阳摇摇头,“至今未有,事情太过遥远,很多线索已经断了。” “嗯!”这一次,温熙玄轻快的应了一声,将盛好的汤放到了刘珠儿的跟前,瞧了她一眼,又迅速的收回,继续夹了一颗青菜,说道,“这件事会有一个交代。” “是殿下!” 饭毕,温熙玄便先起身了,瞧了一眼稍后与他起身的刘珠儿,笑了一下,对那边的林慕阳说道,“走,去书房说。” “是,殿下。娘娘,小民告退!”林慕阳微微欠身拱手,跟着温熙玄的身后走。 从始至终,温熙玄都没有对刘珠儿说出别的话来。刘珠儿看着他们二人走出房门的背影,微微皱着眉头,问道那边的丁香,“丁香,此人你可认得?” 丁香摇头,“娘娘,奴婢要是识得早就将他请进来了,不可能不告诉您啊!不过听殿下和那人说话,两人应该是从前见过的,就算那个叫林慕阳的爷爷是殿下的师父,殿下也不会就将此人带来这里与人一同用饭啊!” 刘珠儿怀疑的地方就在这里,温熙玄惯常没有事情的时候是不会来这里的,可今日刚刚回来就演了这么一出,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瞧着那两人一前一后,脚步清欢,径直往书房走,她的心思就有些明了。 林慕阳和温熙玄平日是经常见面的。 可他温熙玄没有主动说,刚才还特意说了那么多的话,就是摆明了告诉刘珠儿,那人与温熙玄之间的关系,所以她不应该插手。 再或者,温熙玄是在埋怨刘珠儿将林慕阳关在门外不理不睬了吧! 刘珠儿无心再去理会此时,将视线收回,叫丁香将桌子扯了,她便端着一只茶盏走近屋内看戏文去了。 “娘娘,刚才殿下走到时候说了,要是您觉得闷了,可以出去散散心的。” 刘珠儿翻书的手慢了一下,“殿下什么时候说过?” 丁香一面低头擦着桌面一面说,“就是刚才回来的时候,我问殿下是不是有好事。殿下只说叫我告诉您就成,没有说缘由。” 刘珠儿愣了一下,将手里的戏文慢慢放下,有些发愣的盯着面前的茶几想了一阵儿。她被禁足在这里,是因为担心温懿对她动手,最近几日呀很太平,温懿为了边塞和刘月容一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想必是无心管她了。可不代表温懿就就没有时间对她动手,难道…… 刘珠儿又问道,“丁香,是否最近殿下有了什么把握?比如……”顿了顿,刘珠儿说道,“上早朝?因为兵马已经收回,现在温熙玄的手中兵马就算是还不足以与温懿抗衡,可因为这件事之后多少还是对温馨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趁着这个时间,温懿又在大肆招兵买马,同时多在朝堂走动,他就是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太子府,所以温懿想要对他和身边的人动手也要看看温熙玄的现在的地位了。” 丁香的手停了下来,几步走到刘珠儿跟前,一脸的惊讶,却又有些不敢置信,“娘娘,您说的没错的话,那我们以后就不用整日过在害怕的日子了。殿下要是真的可以去上早朝,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咱们就可以在京都站稳脚跟了。” 丁香的话没有错,不过也高兴地早了些,毕竟想要在京都这个满是温懿的眼线和温懿的控制范围内重新崛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从昨日在府门外的那些乌合之众看来,现在在朝堂之上,真心实意要站在温熙玄的身边的人是没有的。 除非,他做一件叫所有人都为止佩服的事情,不然他就算是坐上了早朝,成为了真正的太子,可也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无实权的孤立罢了。 “娘娘,我们出去吗?”丁香带着一丝窃喜问她。 刘珠儿将思绪从远处扯回来,看了她一眼,摇头,“看看再说。” 丁香一脸的失望,“娘娘……” “你呀,就知道出去玩,要知道外面可不安全。”刘珠儿可不相信温懿会对她放松警惕,毕竟她已经逼的温懿要娶刘月容了,那个叫温懿从始至终都没看上眼的刘月容可是温懿最厌恶的人。 据说,从前温懿经常去刘府溜达,那个时候刘月容才一点点大,不过也比刘珠儿小不了几岁,可两个人经常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刘珠儿经常受刘月容的欺负,导致刘珠儿只要和刘月容在一起,刘珠儿绝对是哭的回去的。 那次,正巧温馨在刘府上饮茶,瞧着刘月容伸手打了刘珠儿,刘珠儿蹲在地上哭,温懿就走过去,他也被打了。刘月容嚣张的样子像街上骂街的小泼妇。气的温懿当即变了脸色。小小年纪,还是一个大家闺秀,骂出的话和打人的样子,叫文艺十分反感,至此,那个都是小小的心灵就受到了挫伤。 那颗厌恶的种子便在心底下生根发芽了,温懿再去刘府便故意躲过刘月容,随着岁月的变迁,心中的仇恨啊,厌恶啊,鄙夷啊,同情啊,都会被放下。 至此,在温懿的心底,多多少少还是对刘珠儿有那么几分好感的,所以对刘月容是厌恶和嫌弃的。 人人都说,人小,可心不小,从小的事情会给一个人以后的路上铺垫很多东西的。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那些久远的记忆就像牵扯出来的一根已经被碾碎的冒险,带着一丝丝的痕迹却又模糊不清。 “娘娘,走吗,走吗,奴婢憋闷在院子里实在无趣,您就当做是陪奴婢出去走走,成不?” “……”刘珠儿无语,被她的手摇晃的有些发昏,无奈的蹙眉说,“不成。” “……”丁香吃了瘪,无奈的撅起了嘴唇,嘟着一张脸看着刘珠儿。 刘珠儿抬抬眼皮,扫了她一眼,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吧,去哪里。不过要尽快回来。” 丁香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欢喜的说,“去街上,去集市,去逛小吃街。” “成,就知道吃。”刘珠儿挪蹭了一下屁股,下地要穿鞋。丁香乖巧而又积极的主动给她往脚上套鞋子。 “走吧,我们换一身衣裳,不要坐轿子了,就走着去吧!” 丁香连连点头,“好,听娘娘的。” 小吃街就在太子府的隔壁的那条巷子上,所以从后门走还算近一些。穿过小吃街再去桥上,绕过那边的一片酒楼,便到了集市,在集市的最深处就是一些铺子了。平日来那里也是最热闹的地方,各种商铺争抢开放,甚至还有打折活动。 丁香是个丫头,可对于那些金银首饰和布料不放在心上,倒是对那边的小玩意,拨浪鼓,风筝那些很感兴趣。 两人匆匆换好了衣裳,刘珠儿叫丫鬟去给殿下吱言一声,不等那丫鬟回来回话,她们二人就已经出了后院的小门了。 “娘娘,您慢着些。”丁香扶着刘珠儿,瞧着刘珠儿的脚步轻缓,有些着急,可她不能催促刘珠儿,只说着反话。 刘珠儿又岂能听不出来,她嗔怪了一声,“死丫头,属你主意多。走吧,快些去就是。” “娘娘,您喜欢吃什么?丁香一会儿就都给您买回来,我充当苦力。”丁香象征性的挥了挥小拳头。 “才刚吃过饭,你还能吃的下马?” 丁香嘿嘿一乐,“吃得下,嘿嘿……娘娘,我的肚子吃饭的地方和吃那些小吃的地方不一样,装得下,装得下!” “走吧,看你吃不完可要塞进去,不能浪费。”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穿过狭长的巷子就到了小吃街,每一样丁香都要尝一口,之后吃不完的大包带走,最后出巷子的时候,丁香的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油脂包,身后还背个一个行囊。刘珠儿的手臂上也挎着很多东西,大大小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倒霉吃食的小商贩呢! “走吧!”刘珠儿领头,两人又要往集市上赶。 路过一处酒楼的时候,她的脚步就有些慢了。 阴阳阁的二楼上,那个像一尊偶的人影依旧站在那里,低头瞧着手臂上挂着吃食的刘珠儿。 丁香看不到前边的路,险些撞到前边突然停下的刘珠儿。 “哎呦,娘娘,您怎么停下了啊?” 第140章奉命保护您 刘珠儿楞了一下,摇头说,“无事,走吧,我牵着你。” “哦!”丁香木纳的应着,顺着刘珠儿的目光看了下,看到了那个白净的脸从二楼的地方一闪即逝。她在心底念叨了一声,跟着刘珠儿快步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说,“娘娘,您不过去打声招呼吗?要不然,将这些东西放在那里也可以啊,奴婢有些拿不动了。” 刘珠儿知道丁香在打什么鬼主意,笑着说,“是你要买这么多,必须全都拿着,放到别人那里,回头要是丢了一个半个的,你不心疼吗?” 丁香嘿嘿一笑,连连摇头,“奴婢不心疼。” “走吧,快到了。”刘珠儿继续前行。丁香却不再走了,停在原地瞧着刘珠儿,使劲的皱了一下眉头,“娘娘,不去也行,那咱们找辆车吧,奴婢是真的走不动了。” 刘珠儿瞧着丁香的脸色,再看看她身上的东西,瞧着她也不似在说谎,于是点点头,“成,你等着,我去找。” “哎,娘娘,奴婢去,娘娘……”丁香可没叫住刘珠儿,更不敢在大街上随意的叫她,急的直跺脚,虽然说温熙玄准许了她们出来走动,可没说叫刘珠儿一个手下都不带,她丁香还想着要带些人手出门,却不想因为自己太过高兴就给忘记了,这下刘珠儿还是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有些担心了起来。 可不多会儿时候,刘珠儿就回来了,身边跟着另一个人,白静轩。 丁香愣了一下,瞧着两人,忽然又笑了,“娘娘,嘿嘿……我就知道,您是不舍得叫奴婢这么累的。” 刘珠儿看了丁香一眼,没说话,回头冲着白静轩微微欠身,“白公子,我已经找到我的奴婢了,您该回去了。” 白静轩看着刘珠儿疏离的样子实在有些不过意不去,他本就不想打扰刘珠儿,可在上面也看的实在太清楚了。这里尽管是京都,不过小偷骗子也不少,那个车夫就是一个十足的骗子,不知道在这里徘徊了多少天了,男客人不拉,专门叫女客上车,之后就再无音讯,这两日天已经接连发生了不少女子失踪的事情。 白静轩真真切切的看到刘珠儿走过去了,他实在是担忧,不得已就跑了过去,幸得他走得快,将刘珠儿拦住,不然不知道刘珠儿上了马车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刘珠儿瞧见白静轩的时候还有些诧异,可听白静轩说的有板有眼的还在威胁那车夫,车夫从低喝到后怕最后逃之夭夭,也相信了自己真的是看走了眼。 白静轩出手相助,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刘珠儿都不能卸磨杀驴啊,于是答应了他将自己送到丁香跟前。 丁香看着两人,一个面色尴尬,一个有些心慌,于是说,“白公子,可否借用您家的店铺一用,我想先将东西放到这里,奴婢去府里驱车出来,可好?” 刘珠儿瞪了丁香一眼,知道这丫头的意思,可不能当面驳了她的面子,所以没有说话。 丁香借杆向上爬,又说,“娘娘,奴婢知道您累了,可奴婢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买呢,就只能委屈您在这里小座了,奴婢这就回去驱车出来,再载您回去如何?” 刘珠儿继续瞪着丁香一眼,知道她要把自己卖了,于是说,“不必了,我跟你一起回去,想出来买什么你自己去买吧,我们走。” 刘珠儿是真的不想再与白静轩有任何交集。 白静轩愣了一下,微微拱手,“珠儿,你当真要这样对我吗?你我之间还不该如此生分才是,虽说……” 刘珠儿扭头看着他,将他的话打断,深吸一口气,说了这辈子最绝情的话,“很多事都过去了,你我不该相识。” 白静轩的脸色瞬间发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半晌才将手收回来,默默点头,“在下,在下知道了。” 丁香看着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刘珠儿拉着丁香的手,匆匆往前走,走出去很远,刘珠儿的脚步也终于慢了下来,疲惫将全身都包住了,叫她刚才心底的那一睹气氛也压抑的有些透不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有些凉冰冰的语气就出来了,“丁香,以后不要再提到他,也不要再想与之有任何交往。” 丁香不明白刘珠儿的心中所想,只是主子发出了命令,她就应该听从,于是说,“是,娘娘!” 两人慢慢踱步在漫长的街向上,刘珠儿只低头走着,不敢回头,生怕白静轩再追过来。她知道对白静轩有些绝情,可事情已经如此,她与白静轩之间不该有任何瓜葛,这是刘珠儿做人的最基本底线。不消说是他,就算是日后她离开了京都,离开了温熙玄,她也会如此。 从前的事情对刘珠儿来说只能带给她无限的痛苦回忆,她是个敏感且脆弱的人,不想叫从前的那些东西一直纠缠住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过的开心和快乐。 可长这么大,活了两世,她都没有觉得自己真心快乐过。 “娘娘,我们到了!” 刘珠儿猛地一抬头,瞧见了面前远门,有些僵硬的去推门,却不想,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林慕阳?”刘珠儿有些惊讶。 林慕阳却很是坦然,见到刘珠儿之后显示微微欠身行礼,而后才说,“是殿下叫小民保护娘娘安全,娘娘能够安全回来,小民也放心了。” “殿下?他人何处?”刘珠儿问他。 林慕阳继续弯腰说,“回娘娘,殿下已经出门,会在明日夜里回来。殿下叫小民做娘娘的贴身侍卫,保护娘娘的安全。希望娘娘不要嫌弃小民!” 嫌弃? 是了…… 刘珠儿全明白了。 温熙玄的事情没有办完,他是已经知道了林慕阳回来,更加知道刘珠儿会阻挠林慕阳找温熙玄。所以他回来与刘珠儿吃一个便饭,同时将林慕阳待在身边,就是为了告诉刘珠儿,林慕阳他的年纪再小,他的前途再如何无量,他的本事再大,都是他温熙玄的手下。这是刘珠儿无法更改的事实,也是刘珠儿插手不了的事情。 温熙玄正是用人的时候,刘珠儿却从中阻挠,他不满刘珠儿的横加阻挠,更不满刘珠儿不问缘由的就要赶人走。 在刘珠儿心中,还是存着最后一席温暖的,她见不得小小年纪背井离乡,为一个看不到光明的人卖命。林慕阳又是家中独子,她不能叫人家唯一的希望就这样葬送了去。 可温熙玄却认为,他是太子,他有能力手下林慕阳更加有把握叫林慕阳或下去。 刘珠儿看了林慕阳一眼,无奈的叹息说,“你跟着殿下就是为了保护我吗?” 林慕阳老实回答,“回娘娘,小民是为了报答殿下当年的救命之恩,这也是家中所有人的期盼。不过娘娘放心,小民的指向不在此,小民来这里保护娘娘是因为小民知道娘娘对小民和殿下存有偏见。” “哈!你们到时看的透彻,好,我们寻个地方好好的说,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何非要留在这里不可。” 突然之间,刘珠儿倒是有些喜欢这个看似一本正经,其实内心狂野不羁的少年郎。 许是因为带着几分不快,刘珠儿与林慕阳坐下来,就带着几分怒气。 “林慕阳,江山如此之大,你只是为了报恩便不顾一切的留在这里,你可有想过你的身边父母。你可知道,现在的形势看来,随时都有可能送命,你为何如此有把握认为你能够保护的了我的安危?” 林慕阳不紧不慢的一口饮尽刘珠儿倒满的温酒,想了想说,“回娘娘。小民没有把握做任何事,但是小民会尽力而为。有人常说,人不可没有最求,更不可没有努力,凡是都需要一个心境。小民想,一切都会有可能,但也绝对不会因为小民丢了性命保护不了娘娘的安危。” 一句话说的婉转异常,他没有直接说他会舍命保护,也没有说他一定会舍己救人。他兜转了一大圈子的目的就是告诉刘珠儿,他是一个不会放弃的人,这样的人坚韧不拔,这样的人视死如归,这样的人…… 他像极了温熙玄。 刘珠儿碰的将手里的酒盏放下,大笑一声,“你们倒是相像。” 瞧着刘珠儿的笑脸,林慕阳一直以来的紧绷也放松不少,于是推心置腹的讲,“小民知晓娘娘心中所想,殿下更是知晓。所以殿下没有叫小民直接去找殿下而是来寻娘娘。娘娘应该知道,这便是殿下想要娘娘理解的事情。在边塞,多少英豪,多少士兵奋战杀敌,但是在那只有几万人的兵马里面,更多的都是像我一个充满了报复的年轻人。 有些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可他们的手中的钢叉却不只有十五岁,他们都是忠烈之后,各个身被数十条鲜活的生命,当年的一场纷争,导致多少跟随殿下的人相继枉死,那些被殿下保护下来的人男婴,便被殿下的人连夜送走,在他们的身上,不光有殿下的救命之恩,更多的是对这个东燕之内的不满和从前的怨恨。 娘娘,您一定在想,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这不光是复仇,也是公正。为从前那么多怨恨讨回一个公道。就像娘娘,您又为何坐在这里,而不是逍遥的走出京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您不也是在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吗?” 刘珠儿震惊的望着面前的英俊少年郎,他目光清冷,说话条例分析,瘦弱的身躯之内却滔天海浪一样的柔情铁骨,这样的他,让倘若一个正义的使者,光明而磊落。 第141章一醉抿恩仇 停顿一下,林慕阳提起酒壶主动为刘珠儿斟满温酒,又说道,“殿下知道娘娘即便是对待敌人也会留有最后一份柔情,这丝娘娘心善可也是娘娘的弊端。殿下更知晓,娘娘一定会在知晓殿下的手中兵马全都是少年的时候会加以阻挠,为了叫娘娘同意殿下的做法,殿下不得不叫小民来做说客。可殿下不想主动来说,殿下说,您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就算您接受了殿下的要求也会心存疑虑。信任这个东西很脆弱,可患难之间,一旦建立,就会坚不可摧。因为殿下相信,娘娘绝对会倾囊相助。” 刘珠儿没有想到,温熙玄的心是这样的缜密,他早看出了刘珠儿弱点,早就看出了。 不错,这件事要是温熙玄自己主动来说,她一定会更加怀疑,也一定会怀疑温熙玄的别有用心,他用那么多的少年做死士充军,在刘珠儿看来,那是刽子手,是比温懿还可怕的恶魔。 “所以……”林慕阳端着酒盏,看着刘珠儿,黑白分明的眼中全都是敬重,他高高的举起酒盏,说道,“娘娘,小民替代殿下,敬娘娘一杯,一酒泯恩仇。” 刘珠儿的身子一僵,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少年,他意气风发,身上散发着一切光明和希望,他镇定自若,他坦坦荡荡。 停顿了一下,刘珠儿重重点头,“好,一醉抿恩仇。” 酒盏相碰,两个人仰头将酒盏饮尽。 而后,相继无言。 两个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个够,直到月上柳梢头了,仍旧推杯换盏你来我往。 刘珠儿不是一个能喝的人,更是一个酒精有些过敏的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喝第三杯的时候,丁香偷偷的将酒换成了白开水。 可林慕阳却是喝的实实在在的酒,最后他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东倒西歪,站起来的时候不叫人扶,没走两步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刘珠儿笑着站起身,虽然只喝了三杯,暗中还给喝了解酒药的药,可也醉的有些懵懵懂懂了,不然也不会在喝了一些白开水还不自知啊。 “娘娘,奴婢扶您进去休息吧!”丁香匆匆走上,一挥手,就有人将林慕阳抬走了。她扶着刘珠儿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一晚,睡得实在不安稳。 期间,刘珠儿吐了三次,起来四次,说梦话不计其数,在梦中似乎正在做一个大型的手术,各种器官名称一个个的蹦出来,听得丁香一头雾水脑袋快要炸了。 终于快要天亮了,刘珠儿也安静了。 可林慕阳那里却很是安静,期间起来一次还是因为去查看府内的岗位,确定都到齐了,他还检查了一下院子里的暗卫是否有人溜号,确定一切都很满意了才踩着有些虚无的脚回去继续呼呼大睡。 不过,两个人都睡到了翌日的中午。 温熙玄提前回来,听说了昨天的事情什么话都没说,先去看了看还在蒙头大睡的刘珠儿,低头瞧着她笑了好一会儿,那笑容,怎么说呢。叫丁香浑身发毛,叫梦中的刘珠儿浑身战栗,总之,那双眼很是暧昧。 最后,他有些不舍的走了还是因为外面回来复命的香丁有事求见。 可临走前,温熙玄还是交代,“叫她起来吧,做一些醒酒的汤,叫她过去用饭。” 丁香楞楞的点头应了,好半晌才将刘珠儿从梦中那里拉回来。 “娘娘,殿下回来了,叫您过去用午饭呢。” 刘珠儿睁开沉重的眼皮子,瞧着面前人影重叠的丁香,哼哼了两句,又趴了进去,“嗯……” 丁香一看,这是叫不醒了,正打算回去回话,那边刘珠儿惊叫一声,“他回来了?几时了?” “回娘娘已经午时一刻了。” 刘珠儿趴在那里不吭声,似乎又睡着了。可却听她说,“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水要凉一些!” “是,娘娘!” 水温适中,倒不是很凉,不过还是叫刘珠儿清醒了不少,她对着镜子揉了揉太阳穴,蹬上新鞋子,就踩着方步子出了院门。 出门的时候就瞧见了站在院门口的林慕阳,刘珠儿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下说道,“你还是跟着殿下吧,我这里怕是委屈了你。” 林慕阳拒绝道,“娘娘,小民不觉得委屈。” “随你。” 刘珠儿本事好心提醒,瞧他也不是不开窍的人,话说出去了就没有再劝说的必要,从他的身边走过,直奔对面的温熙玄的院子。 温熙玄正坐在书案前,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厚厚的一摞,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他正用红色的墨汁做着标记。 刘珠儿没有走进去,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叫丁香进去通传。 丁香听话的先跑进去,过了会儿,她带着一张有些不是很好的脸色低着头跑了出来,“娘娘,殿下说请您进去。” 刘珠儿没看她,晓得刚才是丁香挨了训了,温熙玄这人脾气古怪,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怒了他,被他的话讽刺一番还是轻的,于是刘珠儿也就多了几分防备。 丁香将珠帘子撩开,刘珠儿微微低头,迈着轻步子走了进去。 “殿下,臣妾给殿下请安!”刘珠儿正儿八经的服了服身,没有听到前边的人回话,她也就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不过因为弯腰久了,她觉得有些吃不消,今天早上赶上来大姨妈,整个后背痛的她都酸麻了。这回实在是吃力的紧,那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子。 半晌,温熙玄才抬起头来,带着几分微怒,瞧着刘珠儿。“你昨日出去了。” 开门见山,刘珠儿也省去了猜测温熙玄生气的缘由了。 “是,殿下。” “丁香还小,很多事情不懂。可你还不懂吗?出去可以,为何如此招摇,那车夫是温懿的人,这也就罢了,为何不带人出去。你以为……”温熙玄说着说着那语气就有些重了,不过瞧着刘珠儿依旧福身未动,还是将语气将了一些,“起来说话吧!” 刘珠儿直起腰身,低头不语。 温熙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温懿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可不代表他就此会放松对你的手段。现在将刘月容放在他身边,你该知道温懿会是什么心情。放着讨厌的人不能动,这对温懿来说就是折磨。” 刘珠儿咬着薄唇,继续低头不语。 温熙玄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站起身来,双手背附走到刘珠儿跟前,皱着一双扯不开的眉头使劲的打量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口气说,“日后出去要带上林慕阳。” 刘珠儿没有意见,尽管她还是很想说一些意见和想法的,可面对着温熙玄的说话和命令,她都不想再有任何别样的想法,她知道,温熙玄早已经看穿了她,她的一举一动都骗不了温熙玄的眼。 温熙玄瞧着她,尽管刘珠儿的脸色如常,可猜得出她的内心中是如何的情愿,想了一下说道,“我知晓你不愿,可这件事必须这么做。林慕阳比你小一岁,却不是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大家公子,你也不要小瞧了他。” 刘珠儿默默点头,她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人,只是不想自己再多一份责任。 瞧刘珠儿继续不吭声,温熙玄也没有了要训斥她的话,走上前,那双手就伸了出去,准备去握住她的手。 刘珠儿一怔,将手缩了回来。 温熙玄一怔,看着僵在半空不知落在何处的手尴尬的停顿在那里,脸色微变,可他没有做出任何不快的很快的将手收回,转身说,“走吧,我也饿了!”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冒着温热的气,竟是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在旁边的椅子上还是昨日丁香买回来的一些果脯和糕点,分了颜色和样式,一个摞一个的放在了原型的磁盘子里。 刘珠儿愣了一下,还是跟着温熙玄坐了下来。 “明日我还会出门,府中会再来一些人,到时你不用理会,只管做自己的事情。” 刘珠儿微微点头,看着面前被他剥好的鱼肉,轻声嗯了一下。 “都是一些从前的旧不下,这一次从塞外回来,是分批行动,所以先后回来的速度不同,有些人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他们会在太子府上聚一聚,不过我估计会赶不回来。你要是嫌太吵,就在院子里歇着,或者带着林慕阳和丁香一起出去避一天,不需要应付。” 像是关切也像是嘱托,他又习惯性的将刘珠儿身前的汤碗填满,继续低头吃喝自己碗里的饭。 刘珠儿继续点头,应道,“好!” “林慕阳那孩子就是闷了一些,与他爷爷不同的是他承袭了他母亲的性格,此人完全可以相信,你不用赶他走。” 刘珠儿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瞧着他,想到,温熙玄真的是思虑周到,他猜到了她会趁机躲开林慕阳,因为,刘珠儿是打心底里接受不得一个年轻有为的少年整日围着她转,毕竟,她不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危险,也深知,温熙玄那里急需用人之际。 “殿下!”刘珠儿想要说出心里话。 温熙玄放下碗筷,从他的右手边端过来一只瓷碗,碧绿的瓷碗上雕刻着很精致的花纹,花红柳绿,脆薄通透,一看便是上乘的好料,可这样的东西他却拿来喝药。 温熙玄将醒酒汤放到她跟前,指了指,“饭后喝了她,可以清头痛。知晓你不胜酒力,日后不要再强撑。” 刘珠儿扁扁嘴,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 抬手的功夫,刘珠儿看到了他衣袖下的那块殷红,跟着,心头一跳…… 第142章受伤了 他受伤了? 温熙玄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不在意的换了一只去拿汤匙,没有说一句话。 可那只衣袖下的伤口就像赤裸裸的摆在了刘珠儿跟前一样,叫她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理,“殿下,这是药,每日三日,会止血化瘀,更加不会留下疤痕。” 刘珠儿在衣袖下拿出一只药瓶,放在了桌面上。 温熙玄的手一僵,点头迎着,“好!”伸出去拿了,守在了袖子下,虽然没有更多的话,可那张吃饭的嘴上却不知不觉的已经挂上了一条叫人心旷神怡的笑容。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话不多,不过是偶尔插上一句交代,温熙玄就习惯性的给她添菜,刘珠儿也习惯性的将那些喜欢的才都吃掉。满桌子都是她喜欢的饭菜,刘珠儿还真就没发现温熙玄有不喜欢吃的东西,他吃的很快,也很急,似乎有是要做。 “殿下现在就要走吗?” 温熙玄愣了一下,摇摇头,“不,只是很饿!” 刘珠儿楞楞的看了一下,将自己实在吃不完的那一碗饭放在了她跟前,“我的吃不完,殿下不介意吧?” 温熙玄瞧了一眼,没有说话,将刘珠儿动了一口的饭拿过去,大口的吃了起来。 忽然想到,刘珠儿已经研制出了一些解药,于是又说,“殿下,这是这几日的解毒药,要按时服用,上面有需要服用的计量和方法,不能多不能少,更不能疏漏。” 温熙玄瞧着刘珠儿变戏法似的又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只瓶子,斜睨了一眼,注意到上面的文字,心中一暖,守在袖子下,一点头,含糊不清的说,“我记住了。” 饭毕,温熙玄满足的呼出一口气,“嗯,不错。” 看着满桌子的杯盘狼藉,刘珠儿猜测他这一日出去都没有时间吃东西的,为了国家社稷,为了自己的将来,不管是身居高位还是外面的那些死士,都有着自己的坚持。他们食不果腹的到处奔波,在那些杀戮之下逃亡,最后为的不光是自己。 刘珠儿定定的瞧着这样的温熙玄,从他的身上似乎发现了很多的闪光点。那今日刚才的那些训斥也就烟消云散了,她站起身,走到了装着糕点的盘子前,随后从袖子里拿出她画好的背囊袋,小瞧而又贴身,跨在身后还是胸前都不会阻碍他的行动,她低头小心的将一种都用油纸布包起来,封好口,装进背囊袋里,最后还不忘整理一下是否平整,确定完全不会阻碍到温熙玄的行动和出招,她才抬起头,伸出手,却没有看温熙玄的脸,“殿下,拿着吧,饿的时候吃。” 温熙玄一直专心的看着她,看着她专心的样子,那双眉眼上散发出来的光线吸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突然多了一样东西,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这个放在殿下的身上,不会碍事的,只要随身携带,不过不能放水囊,只能放少量的吃食,殿下忙里奔波,没有时间吃东西,这个也是应应急。殿下,您,唔……”刘珠儿的眼珠子瞬间就放大了,她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眉眼,微微闭上之后样子是那样的叫人沉醉。 舌尖上的透软带给她的又是一丝甜蜜和柔肠。 片刻后,腰间一松,呼吸顺畅,她依旧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温熙玄,那个怀抱就将她圈住了,“留下来,不要走。” 刘珠儿愣了一下,惊的手里的东西就掉在了地上。 温熙玄的手还未来得及收紧,就被那一声惊的缩了手,他看着一脸错愕的刘珠儿,看着自己的情不自禁,最后一声长叹,“我们出去走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他,先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放在了身上,而后肩头擦着刘珠儿的肩头走过去,等刘珠儿抬起眼睛瞧他,他已经迈步走到了门口,正侧身看着她。 刘珠儿楞了一下,说不出刚才那些突然发生的事情是怎么样一种惊愕和惊慌,她僵硬着脖子冲门口的他点点头,“好!” 干巴巴的一个字带着更多的无力和苍白。 一前一后,两个人一路无语的走出了院子,上了偏苑前的凉亭上,站了片刻又去了西苑的拱桥。最后停在了东苑的一处花廊下才停住脚。 温熙玄走的很慢,刘珠儿跟的更慢,两个人之间永远都有一块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漠北以南已经征战数十年,如今才歇息了三个月,却因为温懿在边塞的滥杀无辜而再一次挑起了事端。” 温熙玄这句没有来由的话,叫刘珠儿一直沉浸在混沌的思绪彻底的拉了回来,她迟疑着发问,“漠北民风强悍,一直以自己是天下的正义之士而自居,可往往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思才导致了凡是有杀戮,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他们都会借此挑起事端。几十年的征战,已经叫那边的百姓民不聊生,逃的逃,跑的跑,其实更多的造就了那边的百姓如何打仗,彪悍的一面在那边完完全全的提现。可这次,又为何?难道相隔一个南一个北的两国都有交集吗?” 温熙玄摇摇头,宽厚的手掌握住了面前的围栏,带着几分怨气和不甘,“一切还是因为看中了东燕的战乱纷争和国内的中空外需。所有的势力都掌控一个人的手上,看准了时机要挑起事端,两边夹击,势必会造成东燕的更加动荡。” 刘珠儿默默点头,知晓东燕辽阔土地上占据着多少文豪志士,又有多少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千百年来的丰富蕴藏。漠北和边塞蛮夷两国为了争夺东燕的东西不止一次进犯,他们打着正义和更多无稽的条件大肆杀戮,抢去霸占,为此,东燕的百姓和将士们失去了多少完整的家庭和自己的亲人。 可…… 这终究是一个无法越过去的事实。 “殿下一直在为这件事奔波?” 温熙玄点头,“正是。区区五万人,还不如温懿的一只精锐部队的三千战斗力,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要先祛除我再进行边塞争夺。眼看着漠北的人骑着彪悍的大马赶着钢铁一样的牛车冲进我们的边塞,他却斩杀了那边奋死杀敌的自己人,多少人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却成了自己人的刀下魂,呵呵……又有多少人惧怕了他的强横,睁只眼闭只眼,衣裙混账东西。”温熙玄越说越激动,冷笑之后那张本充满信心的脸上带着鄙夷,他怒的一拳头砸在了手臂旁边的木桩上,“咚”的一声,整间房屋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刘珠儿瞧着他的侧脸,突然心头一跳,上前扶住了他,“殿下,您受伤了。” 温熙玄不在意的呸出一口黑血,血落在面前的河池内,染红了一片清澈的池水,他低头瞧着,笑的更加大声了,“哈哈哈,国将不国,他还在打着别的算盘,无耻小人。呵……” “殿下!”刘珠儿低喝一声,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紧忙之中按住了他的手腕,脉搏紊乱,气息文弱,他这是要毒发了。 “快,解药,拿出来。”刘珠儿惊慌的扯着他的衣袖,一阵翻找,“吃下去。”一颗黑色的药丸从瓶子里蹦了出来,他拿着药丸,对着温熙玄的薄唇。 温熙玄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那颗药丸就屯落了进去。刘珠儿的心刚刚稍缓,跟着又提了起来,温熙玄那间象牙白的外衫上,在胸前殷红了一大片的血迹,她不顾温熙玄阵阵咳嗽一把撕开,一条伤痕就呈现在眼前,她的眉头拧的老高,手指匆匆的在一旁画了一下,药水蹦了出来,顾不得因为上药带给温熙玄的灼烧感,她带了几分的怒气,嗔怪道,“受了伤的人会引起毒发,竟然还在逞能,若非你刚才用内力,牵动了你的伤口,我还不知情。你死了不要紧,你不要忘了你手下那五万少年郎。” 温熙玄带着血红的嘴唇,看着她竟笑了出来,攥着那只上药的手,死都不放开的样子,“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刘珠儿楞了一下,使劲的将手从他的手碗里抽出来,瞪了他一眼,“真正有危险的是你,偏生要说我会被杀,我是死不了的。”她没好气的轻轻推了一下他,咬着薄唇,一副气恨的样子,药片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砰!”她给温熙玄留了一个白眼,扭头走了。 “喂,我受伤了,我毒发了,你不管我了?”温熙玄愣了一下才知道刘珠儿走了,站在原地对她大喊。 “你还死不了。” “你,你这女人,我死不了你就不管我了?我是病人,你是大夫,是谁说大夫不能放弃任何一个病人,是谁说那个将死之人就算是仇人也要救,是谁……” “住口!”刘珠儿收住脚,在原地喝了一声,扭头看着他,看着温熙玄脸上那张放大的笑脸,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你走过来,我带你回去。看看你的伤口。” “哎呦,不行了,我头昏,我怕是走不成了。”某人蹲在地上。 “你……”这点小伎俩还是不能蒙住刘珠儿的,她冷哼一声,“是吗?那你要是不昏,我可要把你打昏才成了,不然可对不起你的谎话啊。” “你,你这女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 “叫你撒谎。” “哎哎呀呀,痛!”刘珠儿扯了一下他的手,“你就不能温柔点?” 刘珠儿的眉头拧的老高,“我就不该跟你到这里来,四周无人你就可以不正经起来,还是装你的深沉比较讨人喜欢。” “是吗,我的夫人。”温熙玄变脸极快,攥着她的手揣在怀里,碰到伤口眉头一拧,刘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走,我给你缝合伤口。” 远处…… 第143章刘家有人来求见 看到了这一幕的丁香和林慕阳纷纷笑着。 丁香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差一点就因为笑声太大被两人听到了。 刘珠儿匆匆给温熙玄的伤口缝合好,因为伤口不是很深,并且当时做了很及时的包扎,所以还算乐观。不过温熙玄这几日都要到处奔波,想必伤口也不会那么快就愈合。 用了麻药之后伤口没有那么疼,温熙玄的那些解药里面也有一些麻醉和睡眠的成分,温熙玄的话还没说完,人就睡着了。 刘珠儿洗净了手,将温熙玄身上的被子盖好,坐在他面前瞧着那张脸,似乎与他最开始相识的那个人有些不同了。在这样一张脸上,带着很多的风霜,他的内心又是周密的计划者每一步,不会因为艰难而退缩,反倒不为艰险的继续前行。 仿若他的一出生就应该带着这样的生活一直战斗下去,她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成为东燕的君王,睥睨天下,带领着东燕百姓过上太平的日子。 她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天色,燥热的天气叫人头脑发昏,她也想回去小憩一下,才走出了院子的大门,那边就有人跑了过来,是太子府上一个管事的人,“娘娘,外面有人找。” 刘珠儿将身子躲在了一棵树的阴影下,问道,“是谁?” “回娘娘,是娘娘的娘家人,说是急事来找,人命关天。” 刘珠儿在心底笑了一下,刘家人这会儿来也就只是为了刘月容了。现在她没有正式嫁给温懿,可也是大家公认的王妃了,刘家人现在说的这么邪乎的怕是有事发生,可有事发生又与她刘珠儿有几文钱的关系,“就说本宫不在。” “可是娘娘,那人已经来了三趟了。说娘娘不在的话就等娘娘回来,一直在外面等着。” 倒是执着。 “是谁?” “是刘家的刘老爷。” 刘兆坤? 刘珠儿想了一下,说,“不见,叫他回去吧。” “是,娘娘!” 那人一走,刘珠儿便带着丁香和林慕阳回了自己的院子,交代了几个丫鬟在温熙玄的身边守着,虽然不会出什么事她也不想叫温熙玄再毒发,现在四面楚歌,温熙玄分身乏术,他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刘兆坤这个时候来找她,刘珠儿猜得出是为了什么事。温懿一定是透漏给了刘家消息,叫他们知道,温懿绝对不会娶刘月容为妃的。所以叫刘家人来这里寻她。那她势必会去找温懿说此事。这一招引蛇出洞,钓鱼上钩的把戏也未眠太直白了一些。 “娘娘,您要午睡了吗?”丁香将手帕接过,回头扔进了盆子里,瞧着刘珠儿那张疲惫的脸色。 “嗯,任何人来找我都不要接近,就说我不在就是了。” “是,娘娘!” 刘珠儿将被子盖在身上,躺好,瞧了一眼外面的烈日,白花花的亮光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她轻蹙了一下眉头,“丁香,林慕阳,你们去休息吧,怕是夜里会有事情发生。” 丁香看了一眼那便门口站着的林慕阳,点点头,没有多问,便走了。 夏季的晌午真的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叫每一个人都带着几分困意,那脑袋才占到枕头上,困意便狂风暴雨一般的袭来,刘珠儿只感觉干净才闭上,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但因为是浅眠,所以她对外面的鸟语还是能够听得清楚地。 浅眠之下,没有梦境,她只翻了个身的功夫,就睡起来了。 夏季的午觉不能长睡,不然不知夜里会及时才能入眠,她坐起身,伸了伸摇身,瞧着外满依旧白花花的日光,伸手挡了一下眼睛,回头叫着那边的丁香,“丁香!” 丁香的脚步声很轻快,听到动静就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才吃一半的苹果。 “娘娘,您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才睡了两刻钟。” “够用了,不过是驱赶一下困意,殿下如何了?” “殿下已经出门了娘娘,您有事情吗?” 刘珠儿掀开被子的手迟疑了一下,惊讶的发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丁香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说,“听说有漠北的人都到了京都了,殿下乔装了一番就出去了。不过殿下也说不会是真的,只是出去看看,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可估计今天不能回来了,要娘娘晚上自己用饭不用等他。” 刘珠儿的身子顿了一下,什么时候他与她之间都到了必须等对方吃饭的那么亲近了?!她默默的点了一下头,不自然的抹了一下嘴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人的气息,走神了片刻她才下了地,随意的抹了一把脸,这回是真的清醒了,“林慕阳也去了吗?”刘珠儿没有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影,便有些奇怪了。 “娘娘,他没去,他留下来保护娘娘,不过他负责府上的巡逻,这会儿正在外面巡查呢,娘娘,苹果,您吃吗?很甜的!” 刘珠儿摇摇头,“这个季节还有苹果,倒是稀罕,哪儿弄来的?” 丁香微微眯起眼,“昨天买的啊,娘娘不记得了吗?当时还说这个东西在这里可是宝贝呢,还说每天一个可以远离疾病,嘿嘿。不过这个是放在地窖里的,有些卖相不是很好,倒是很甜的。您还说殿下喜欢吃呢,只是买的少了,这个是坏了一块,殿下就给了我,那边洗好的都给您留着呢。” 刘珠儿又是一愣,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买东西会想到别人,还是他。 “哦!”良久,从刘珠儿的嘴里才发出那么迟疑的一声应,她抖了抖身上的群被,突然想到刘兆坤之前来过,于是说,“刘家人走了吗啊?” “没呢,娘娘不是说不见吗,所以就没通传。” “让他进来吧!” “是,娘娘!”丁香飞快的将最后几口苹果吃了进去,怕拍手,就跑了出去。 不多时,刘兆坤买这有些迟缓的步子跟着丁香就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端坐着的刘珠儿,撩开衣衫下摆,委身就跪在了地上,“娘娘,草民给娘娘请安,娘娘……” “起来吧!”刘珠儿看到了刘兆坤脸上因为高热而发胀的脸色,知道他有些中暑的迹象,于是及时打断了他,“丁香,赐坐!” “是,刘老爷,您坐!”丁香乖巧的将一张木椅子放在了刘兆坤身边。 刘兆坤楞了一下笑着坐了上去,抬袖擦掉了额头上的汗珠子,带着一丝怯懦,没敢再说话。 “说吧,伯父来这里可是有事?” “啊,娘娘,的确有事。” “那就说吧!”刘珠儿也不想跟他们打什么马哈哈,直接发问,有条件就说,相信刘家人自己找上门来也绝非是好事。 “月容她……跳了河。” 刘珠儿一点儿都没稀奇,那个刘月容做事向来冲动,突然跳了河而已,说明她也只是闹一闹,因为自己先后被辱,可跳河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那里是温懿的王府,不是刘家的刘府,不是任何人都要看着她的脸色过日子的。在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区区一个李家的小女儿,大家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乐意见的更该是刘月容的大闹。 那样的笑话平常很少见,所以大家都等着看热闹呢。 在那里活着的女人都不简单,虽然身份也都不是什么见到人的身份,可能在温懿的身边活的久了的人自然有一些手段,哪个不是人精一样的人,刘月容她还太嫩。 “嗯!”刘珠儿轻轻地应了一下,极度的表现了她的不在意。 “啊,娘娘!”刘兆坤十分惊讶的叫了一声,长叹一声才说,“娘娘,能不能帮帮月容,她嚣张惯了,许多事情只知道大闹,不知道动脑,所以,我担心……” 刘兆坤终于说了一句刘珠儿还算喜欢听的话,不过也是事实,刘月容的确没脑子,她打断刘兆坤的话说,“你担心她被人利用了,还没正式成为王妃呢就已经死在那里了。” 话不好听,刘珠儿说的更是事实。 刘兆坤无奈的低下了头。 “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刘珠儿的确无能为力,许多事都赶在一起了,温懿已经焦头烂额,对他来说,内忧外患都在,家中还有一个添乱的,他肯定会生气,要是再一个火上浇油,怕是就直接造成了刘月容的死了。 要是刘珠儿才刚刚活过来的时候她肯定会这么做,最喜欢看到刘家出事出人命呢,可现在,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她算是理清楚了这里面的盘根错节,每一个人都充当着自己的角色,并且每一个人都会对整件事情造成不下的影响,刘家还不能这么快的倒下,因为他们还有很大的作用呢。 “伯父!”刘珠儿叫了他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低头玩了会儿自己的手指甲,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该知道刘家再不济也在京都是一个地位不小的驸马府。刘家人多少年来为了皇族一脉费尽心力,就包括现在,您还不是在为皇家人出人吗?” 带着深深的讽刺和鄙夷,刘珠儿继续说,“所以,你应该想到事情的另外一面。刘家人现在虽然不再从官,您有事资质平平,您的两个儿子更是上不去台面。可唯一一个能够给您面上增光的人就只有刘月容。所以啊,刘月容就代表着咱们刘府……” 话就这么点到为止。 第144章情绪很高 先告诉他刘府的地位不比从前差,刘月容更是刘府的栋梁,那温懿怎么的都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刘兆坤的眼珠子在眼眶之中转了又转,最后眉头惊讶的都飞了起来,看着刘珠儿,“娘娘的意思是,咱们只需要等,王爷绝对会给咱们一个交代?” “凡是不能鲁莽,等未尝不是一件坏事。王爷也不是傻子,他该知道现在谁远谁近,刘家在朝堂之上没有纷争和党羽,他不用担心事情发生了之后因为自己受到女方家的牵制而动摇一些自己的想法。伯父应该最了解王爷才是,王爷一向放荡不羁,那些羁绊住他的人和物有几个还在世上的?” 刘兆坤越听越是高兴,仿佛天边雨后初生的那多骄阳,带着全部的希望。 “伯父,您只需要等,这等就是最好的厉箭。王爷会想明白的各种厉害的。你好好的回去等着吧,刘月容迟早会成为温懿的女人的。” 可刘珠儿却没保证说她就会成为温懿的王妃啊。 这话,不能说满,刘珠儿懂得的。 但是听话的人却没有那个脑子,只知道成为了温懿的女人就是成为了他的王妃,他这个王妃老丈人的地位就真的坐实了。 刘兆坤得到这个消息实在太欢乐了,当下都没有再客套的与刘珠儿说别的话,匆匆起身拜别就走了。 刘珠儿看着那只椅子上刚才还坐着的敦胖的人,一阵风过后就空空如野,像极了他这个人的脑子,什么都没有。 “哎……”她无比惆怅的叹了口气,刘家,等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送走了刘兆坤,刘珠儿才觉得浑身上下都舒爽了。有些人的脑子不开窍,她就必须让他们开窍一番,只有将事情想通了,再加上他们的贪婪,这件事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娘娘,殿下刚才差人回来,说出远门了,一两天内是回不来的呢。殿下还说,那些药都带上了,还有很多您给的小吃也都装着呢。”说完话,丁香冲着她吐吐舌头。 “嗯!”刘珠儿将头别了过去,带着几分别扭应了一下,这样的生活,像极了和谐的夫妻啊! 望着窗外一会儿,她才将思绪收回,看了一眼那边正走进来的林慕阳,问道,“林慕阳的功夫如何?” “娘娘,我不知道呢,不过奴婢可以帮娘娘试探一番。” “不用。”刘珠儿摇头。 “娘娘,您是不是担心府上有刺客啊?” 说道刺客,刘珠儿还真的不担心,她想问林慕阳的武功是想自己也学一些,毕竟不能总是倚靠别人来保护自己,她自己的命还是需要自己来保护的。 “娘娘,要是没有什么事儿,奴婢就出去了。” 刘珠儿楞了一下,回头看她,“你要出去?” “是啊,殿下交代,要我出去给一个人送些东西,娘娘也要过去瞧瞧吗?”丁香一面说着一面摆弄着身上那件包裹,相似东西很重,下坠的她浑身难受,肩头都发酸了。 “是什么?” “是一只流星锤,殿下以前的一个老部下喜欢的东西,说是最近在京都的老宅上呢,因为回来的路上弄丢了,就叫人给砸打造了一把。” 提出老部下,刘珠儿便想到了温熙玄说的今天夜里会有从前的老部下在府上相聚,“丁香,将林慕阳叫过来,加油府上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也都找来。” “是,娘娘!那奴婢是先送东西吗?” “去吧!” 刘珠儿看着丁香那张小脸全都是汗猜得出那个东西的沉重了。 林慕阳就站在门口,听得刘珠儿提他的名字,他就走了进来。 “娘娘,小民在,可有什么吩咐。” “先等一等吧!” 丁香去了很久,刘珠儿也没有询问她去的地方在哪里,所以就算是担心可也不能出去寻找,在屋内有些担忧的等了很久都没有见丁香回来,最后还是不得已先将事情都安排好了。 因为事情紧急,她就临时准备一些菜品,有些还是她随意点出来的几道家常菜,酒倒是不少,招待几个汉子不成问题。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丁香才颠颠的从外面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切是傻了眼了。 “娘娘,您这是……” “有几位贵客要来,你先去换一身衣裳吧!” 丁香木纳的一低头,才看到身上因为偷吃而留下的罪证,那块被糖渍沾满的地方现在黑乎乎的一片,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香舌就跑走了。 夜里。 以及挂着一丝盛夏的热风,没有带来一丝的凉爽。因为温熙玄早就交代了她不用作陪招待,可应该准备的饭菜还是不能少了。她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叫上丁香和林慕阳先回去了,那些丰盛的菜肴就摆放在了桌面上,罩着纱罩,等待着宾客迎门。 都是一些旧不下,也懂得太子府现在的形势,大家来的时候也就没有走正常的大门,飞檐走壁,跳窗翻墙,应有尽有,各个都是足落无声,身法了得。 不多会儿的功夫,在东苑就围满了各色的人,有的膀大腰圆,有的瘦高纤细,有的眉清目秀,有的凶神恶煞,身上穿着各种颜色衣裳,可都是清一色的中原服装,可能因为一直在塞外与蛮夷人一起生活,所以很多生活习性也都改变了,幸得东苑的比较偏僻,又是四周高墙林立,高树环绕,所以这里如何吵闹喧哗也不会被外人知道。 倒是苦了离这里最近的刘珠儿这里了。 耳边聒噪不听,那些劝酒的和因为酒过三巡而有些兴奋高歌的,还有很多年不见在一起切磋的,兵器声和歌声以及劝酒令全都在耳边喧闹着。 丁香气的拍的桌面嗡嗡的摇晃,几次站起身要去那边找人理论。 刘珠儿则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的饭菜,时不时的还将一根青菜放到丁香的饭碗里,劝着那边的林慕阳多吃些,“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林慕阳一脸木纳,轻轻点头。 丁香没有吃饱就已经气饱了,“娘娘,那是群什么人啊,殿下怎么能叫这些人这么肆无忌惮,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还得了?” “那你去说说?”刘珠儿挑眉。 “娘娘!我去说又没有用处,我就是一个丫头。” “那我去说?”刘珠儿又挑眉。 “娘娘,您不能去,您是金贵之躯,那群莽夫怕是会伤了您的。” “那你说如何?”刘珠儿将眉头撂下,低头吃了一粒花生米,“嗯,今日的花生米还不错,你尝尝。” “真的?我尝尝。”丁香的视线被吸引,抓了一把放进嘴里,嘟囔嘟囔嚼碎,那一生气氛从牙缝里挤出来,“太气人了。” “稍安勿躁,会有事情叫她们安静的。” “娘娘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啊?”丁香来了兴致。 “小丫头,吃你的饭。你要跟你的林慕阳哥哥学学,瞧人家气定神闲,沉得住气,完事都行,你呢?急脾气,起初还有几分沉稳,可现在是完全暴露了你的本性。丁香,你要学会沉住气。” “娘娘,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嗯,你从前就很懂事,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我对你很是欣赏,后来才是,原来是因为你听殿下的话。可自从跟了我,你就变了个样子,原来啊……” “奴婢也很听娘娘的话啊,娘娘……” “哈哈,倒是不笨,听出了我的意思。那你就乖乖的,吃完,再说!” “哦!” 丁香还是有些不能够理解的应了一下,盯着那边的热闹堵着一口气,硬是将嘴里的饭吞了下去。 彼时,三个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最先消失的就是坐在刘珠儿身侧的林慕阳,其次是丁香,刘珠儿迟疑了一番,也跟着出去了。 屋顶之上,一个人影正如一只暗夜里的黑猫,匍匐在屋顶之上,可那么轻的动作还是被三个人知道了。 刘珠儿内力深厚自然不在话下,可不会轻功不会武功的她只能看着屋顶上那个正与林慕阳纠缠的黑影躲闪自如,可见,此人功夫不凡,并且是故意叫她们发现。 她早在晌午的时候就有预感今天晚上还有事情发生,刘兆坤的到来无疑是这件事的开端,温懿一定会借助一些莫须有的目的来太子府上走一遭,却不想来的这么快又这么低调。 可今日来的不巧,此人非死不可。因为刘珠儿不能叫温懿知道,温熙玄的一些秘密。 她看着那人左右躲闪的功夫,将此人和林慕阳的叫上步伐记在了脑子里,回身之际便跃上了高处,抽搐手腕上画出来的一条银丝,猫着腰蹲在树梢上瞧着下面的地方。 太子府真的很大,一眼望不到边际。但因为天色才刚刚暗淡下来,如此瞧上去还是能够看到远方的动静。 她一路扫视过去,从最东边的院子看下,那边正热火朝天的庆祝着,推杯换盏,各个喝的面红耳赤。 之后是挨着东苑的一处柴房,里面放着都是一些新进府上的柴火和蔬菜,因为靠近池水,那里会比较凉爽,屋内亮着灯,应该是还有丫鬟们在忙碌着。再之后便是一排绵延不绝的假山,家山林里,上面雕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生活图案,桥桥流水,高桥调起,在更多的一片片房屋之后才是中间的正厅。 第145章纵火犯 不用再看了,她将视线对上那边角落处的一个黑影,低喝一声,纵身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已经发现端倪的那些“酒鬼”们也纷纷冲了出来,提着手中各种各样的兵器就追着刘珠儿的身影过去了。 一道道肃杀的身影,像极了这暗夜里取人灵魂的魔鬼。首当其冲的刘珠儿身手矫健,当即落在那个已经点燃了一处房屋的人背后,黑影盖住,那人还没来得及起身,刘珠儿将外衫脱下,先是抓住那人的衣领,狠狠的甩出去,而后不管不顾的将身上的衣裳盖住了就要放大的火势,紧随其后的人纷纷躲过当年飞过来的一个人影,有的人反应迟了一下,就被那飞出去的人拍在了底下。 丁香爆喝一声,“娘娘,那里烧着了,快躲开。来人,走水了,扑火!” 随着丁香的一声高喊,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停在了刘珠儿的身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来这里之前,所有人都听说温熙玄的媳妇太子妃是刘家的人,大家心底多少还有些担心,毕竟刘家人与温懿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再如何,那打掉牙还连着跟呢,大家都怀疑刘珠儿是不是就是刘家派来在温熙玄身边的奸细啊? 不过,后来事情多了,大家也不再怀疑了。 但是,刘珠儿到底厉害不厉害大家都没有亲眼见到,自然是心中有所怀疑。后来又听说就是这个刘家的人救了温熙玄,甚至从温懿的手中逃脱,起初大家还都以为是温熙玄为了叫她们认主,故意说得大话。 如今看来…… 也没人带头,大家齐刷刷的拱手,跪在地上,当得起他们的大礼,“属下见过太子妃娘娘,娘娘金安万福。” “额?”刘珠儿光顾着扑火了,这间房子里面就是温熙玄的宝贝书籍,除了书,里面不知道多少宝贝东西呢,哪有空回头瞧他们,她只管撅着屁股,拿着手里的衣裳拍打着大火,因为四周都被浇了火油,火势一下子就暴涨了起来,刘珠儿的力真的小的不能再小。 “快啊,你们愣着做什么,救火……”刘珠儿爆喝一声,众人才纷纷上前,打水的打水,有的自幼习武的是铁砂掌,不怕那些火光。直接将地上的柴火都抓走,烫的他龇牙咧嘴也浑然不顾。 大火还算扑灭的及时,只烧掉了书房的外面一层房屋墙壁,刘珠儿立即就叫人去修补,她可不相信如此大张旗鼓的进太子府的人会轻易善罢甘休,不能被人看出来已经被烧的地方。 吩咐完毕,她抹了一下被大火烘烤的热烘烘脸,回头就瞧见了再一次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娘娘,属下见过娘娘。” 刘珠儿数了一下,一共七个人,从左到右,从右到左,她将每个人的样子都记在了脑子里。这些,都是打仗的好手,都是为了这个东燕不惜舍弃生命的忠烈将士。 “都起来吧,你们七人……” “娘娘,是八个,是八个……”角落处一个男子带着灰头土脸,从地里爬出来,脸上一片血污,手上拖拽着一个已经昏死过去的黑衣人。 “呵呵,你是第八个喽?” 那人有些脸红的低下头,抓了抓头皮,“娘娘,属下的轻功差了一些,嘿嘿……” “呵呵,轻功再差也没叫那人跑了啊,还是很厉害的。对了,还有一个,林慕阳……那个人要是跑了,今日我便罚你整个京都翻个底朝上。” 话音刚落,只听“咚”的一声,地上滚过一个浑身剑伤的男子,面目青黑,受伤不轻。虽然剑伤很多,可都不是要害,一条一条伤痕倒是像鞭痕,那人哼哼唧唧的在地上打滚,瞧着也是站不起来的样子。 “这……这便是武林盟主林慕阳?”八个人中有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几个人顿时一惊。 林慕阳稍后那黑衣人落下来,就站起刘珠儿身后,对着几人微微拱手,“几位好,小民林慕阳,是娘娘的护卫。” “额……” 这个名号响当当的武林高手,都说与当今天下武功最高的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翁不相上下,现在竟然在太子府上给太子妃做护卫?!谁都不敢相信,可瞧着林慕阳的样子,也真的只是一个护卫。 刘珠儿瞧了几人一眼,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在意他们的想法,对身后的林慕阳问道,“可有线索?” 林慕阳摇摇头,拱手道,“回娘娘,此人是个哑巴,不曾问出什么。几次逃脱,可又不是诚心要走,该是给这边的人拖延时间。” “哑巴?” 八个人之中又有人低呼了一声,那双大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喝到,“该不是江湖上的人?江湖之上是哑巴的杀手可没有。” “去,你又懂了,你知道的事就屁大的地方,你不要胡说八道。或者这个人就是江湖上的人?” “呸,呸,江湖上人怎么了,难道老子还怕了不成?” “去,你就是怕了,你就是怕了江湖。” “别吵,听娘娘说。” 几个人你来我往,嚷着脖子粗红,突然有人一声爆喝,几个人同时闭上了嘴巴。 刘珠儿看了几人一眼,沉声说,“不管是什么人,是什么来历,现在都与太子府结仇了!” 几人纷纷点头。 片刻后,刘珠儿又道,“怕是不简单,这调虎离山,分散注意力,不光是为了烧屋子,更像是偷东西不成也不叫别人得到的样子。” 几人又是纷纷一点头。 “难道是为了兵……”刘珠儿欲言又止。 几人楞了一下,头如小鸡啄米,非常赞同。 “你们起来吧,该喝酒的喝酒,这件事本宫会通知殿下,相信殿下会查出来的,你们回去后就当做无事发生,这也不是你们该插手的事情。”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同意。 “娘娘,属下怕是不能再逗留下去了,这里不远就留,要即刻离开才是,看来有人盯上太子府了。” “就是啊,咱们目标太大,不能久留。” “属你小子嗓门大,刚才喝酒的时候小声一些不就没这回事儿了?” “哎,我说你,你怎么总跟我作对,我跟你打了十几年,你腻歪不腻歪,” “你再说?再说我抽你!” “别闹了,别闹了,老大不小一点儿样子没有,都给我滚,滚……” “属你厉害,知道和稀泥,我们的事干你屁事。” 几个人又是一阵吵嚷,甚至还有要动手的意思。 刘珠儿看了片刻,似乎从这几个人中看到了温熙玄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陷入了沉思之中,觉得既然是哑巴就不是温懿的人,她温懿的手下一个个都是古怪的人,不少江湖出没的杀手,可都不是哑巴,也不会在被抓住之后还想要逃走,看来这两个人是另有来头。 暂时也无从知晓,怕是问也问不出什么,刘珠儿便挥挥手,“丁香,告诉殿下,抓了两个纵火犯,至于做什么相信殿下会知道。将两个人……”顿了一下,刘珠儿提步就走,临了说道,“杀!” 八个人同时又一惊,大眼瞪小眼,纷纷不再多言,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尺码,不过都是敬佩的望着刘珠儿的背影,各自说着心中的感慨。 唯独那个年纪最小的,轻功最差的嘴巴也最是不严实的,在刘珠儿才刚踏出院子的时候冒出一句话,“这倒是跟咱们殿下的手法相似,嗯,不过,是个好娘娘。就是心狠手辣的些,跟咱们殿下太配了!” “啪啪!”一连串拍打的声音。 那男子惊呼一阵,捂着后脑勺连连后撤躲闪,“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别打我的头啊!” 粗汉子低喝一声,不满意的看着他,“属你话头,嘴巴还最不严实,知道了还说出来,不打你打谁,滚出去,咱们该做自己的事情了。” 声音小去,刘珠儿也没有再留他们,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温茶,对着那边要去送消息的丁香又加了一句,“告诉殿下,我没有叫他失望。” 温熙玄,你不想叫别人轻看了我,所以故意将这些人叫府府上,本以为不过找打一番就可以,却不想来了两个纵火犯,倒是成全了我。呵呵…… 刘珠儿这么想着,就看了一眼便的林慕阳,低头寻思了一番,“你可愿意收徒弟?年过大学并且内力深厚,还会骂人的徒弟?” 念过大学? 林慕阳将这个词语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些不明白的摇摇头,“娘娘,小民不明白。” “就是你收徒弟吗,我,我!”刘珠儿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林慕阳顿了一下,当即就要跪地。 刘珠儿无奈的眯眯眼,深吸一口气,“起来,我这里不喜欢有人对我下跪。” 这一声低吼却是力度不轻,惊的林慕阳真的没跪下去。 丁香在旁边偷着乐,还不忘添句话说,“别跪,你要是跪了,娘娘就赶你走了。” 留在刘珠儿身边是太子交代下来的任务,林慕阳要是被赶走了,他如何向温熙玄交代,于是硬着头皮说,“是,娘娘!” “嗯,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小民不才,小民的功夫尚浅,小……” “屁话一堆,我就问你,收不收。” 第146章又一次巧遇 “收!” “成,从明天开始。今天天都黑了,就算了。那晚上你我互相交换值班,上半夜你来去看着,下半夜换我。” 林慕阳有些不明白可还是应道,“是。” “娘娘,您是担心那个纵火的人还来吗?” 刘珠儿微微点头,“不光会来,而且这几日会不断呢。” “娘娘,他们到底要拿什么东西啊?” “当然是殿下手里的虎符了。” 丁香歪歪嘴巴,不明白那虎符的真正作用怎么就那么大,不过还是点点头,“娘娘,您去休息,我来守着就成。” “你?我可不相信你这个丫头会老实的在院子里守卫,你跟我一起。” 丁香嘟了一下嘴,满是不愿的“哼!”了一声。 林慕阳一脸惊讶的看着主仆两人,心中有了细微的变化。 太子府遭贼一事很快的就到了温熙玄的手里,温熙玄瞧着手里的书信,先是笑了一下,“她倒是聪明。不过,纵火犯?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是来盗取虎符的人。” “殿下,不是王爷的人又会是谁?”若兰很是诧异的问道。 温熙玄从土堆上站起来,随手将手里的密报扔进了面前的火堆里,眯着一双眼,沉思良久,“用不了多久,京都就不太平了。” 若白仰头瞧着温熙玄,想了一阵,“殿下,难道现在还有另外一波人想要争夺东燕?” “东燕就是一块肥肉,从前他四面被高高的城墙保护好的时候就有人想要进来分一杯羹,现在东燕四面楚歌,岂能就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松了嘴?” “依照殿下所说,该是哪一伙?”香丁也有些不明白的发问,此时此刻,在戒备森严的京都,能够逃过温懿的法眼去太子府上纵火的人又会是谁? 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可能够敢在太子府和王爷之间动手的人可真不多。 如今天下分为四分五裂,其实内在也有四块。东燕为首,漠北再次,之后是偌大而又荒凉的蛮夷,其次便是边陲小国,地处最北方的冰寒之地。那里常年冰雪覆盖,生活极度残酷,可那里四周环山,只通往东燕,与其他的两国一点都不挨着。 如此…… 温熙玄冷笑一声,“除了他还会是谁?” “他?”两人同时惊呼,转瞬,又明白的点点头,惊呼道,“他……” “传令下去,好生看着,此人,大有用处。” “是,殿下!那娘娘那里是不是要提醒一下?”香丁的声音有些虚。 “不需要。” “……”迟疑了一番,香丁微微拱手,转身而去。 “若兰!” “属下在,殿下!” “去城西五里,通知那里潜伏的弓箭手,今天夜里去边塞探一探路。” “殿下的意思是,王爷的人会在那里设关卡?” “不,要是设了关卡,这件事就好办了,难就难在温懿一心要除掉我,却不是想着办法与我合作一同抵抗外敌,现在我们我三个敌人,可最大的敌人还是潜伏在身边的他。探路之后,将城门上的人全部射杀,之后从西边的山道上撤回来,留给那边早已经虎视眈眈的蛮夷人一条进攻又得意逃生的生路。” 若兰低头想了一下,“殿下,您的意思是要用蛮夷人的力量将潜伏在边塞的那只精锐勾出来,我们在从背后与蛮夷人一同夹击吗?” “不,是的手渔翁之利。呵……去吧!” 若兰又沉思了一番,转身而去。 他站在高高的山脊,要往只有一山之隔的边塞,心中的那一腔热火像就要喷薄而出的火山,带着熊熊的姿态,这一场仗,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翌日…… 天边的云霞高高的挂在太阳的跟前,遮挡住了大片的烈日光芒,万物从沉睡中渐渐的苏醒过来,带着更远处的那一汪乌云,缓缓而动。 “娘娘,早上起来天气就不好,怕是要下雨呢,咱们还要出门吗?”丁香端着手里的粥碗,抬头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低头喝着米粥,吃了一口昨天腌制的小白菜,细细的嚼着,觉得味道不错,还满意的点点头,却没有回答丁香的话。 丁香没有得到答案,较真的尽头就上来了,“殿下都说了,您最好少出门,瞧着天色是要下雨呢,您非要出去,也不说去哪里,还不叫我们跟着,我不同意。” 刘珠儿将嘴里的咸菜吞进去,抬头冲她笑了一下,说道,“今天的腌菜不错,回头给殿下送去一些,我会给你一个装腌菜的盒子,不会坏了也不会变了味道。” 丁香楞了一下,歪头看着刘珠儿的脸色,半晌将脸上的欣喜渐渐的撂下来,“娘娘真是,训斥我都不直接说了,您就直接说要殿下关着我就是了,还叫我送腌菜,哼!我才不送呢,殿下吃不到是殿下没福气。娘娘,不是我唠叨……” “你不唠叨还有谁唠叨啊?”刘珠儿抹了抹嘴,又饮了口香茶,端着茶盏瞧着面前那张小嘴巴嘟嘟着又要开枪的样式,笑了一下,“有林慕阳跟着我,你该放心了吧!” 丁香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林慕阳,低头吃饭的样子都慢条斯理的,瞧不出他饿还是不饿,很是着急的塞了一个馒头过去,说道,“你可要吃饱了,别叫我家娘娘受伤了,外面坏人很多,你也瞧见了,昨天夜里还有坏人到府上呢,外面的坏人更厉害。王爷的功夫……” “丁香,收拾了吧!”刘珠儿打算了丁香的话,起身就要走。 林慕阳迅速的放下碗筷,用丫鬟递上来的漱口茶也漱了口,匆匆的跟上了刘珠儿。 两个人按照往常的方式,从后院的偏门出去的,刘珠儿的身上还特意戴了斗笠,垂挂下来的薄纱将她整个人都包住了。 出了太子府的小门,两人便直接踏上了宽敞的街道,面对着人来人往,刘珠儿便慢慢的放下了脚步,与林慕阳靠近了几分,“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慕阳愣了一下,微微点头,“是,娘娘,小民说的都是真话。” “那八人现在都在那个小院子里住着?那么这样的话,目标会很大,殿下又不叫他们露面,可几个大老爷们岂能呆得住了。势必会偷偷的溜出去。要是被人发现了,京都之内突然多了这么几个格格不入的人,定会被温懿的人盯上,这样后果可不好收场。殿下走的时候交代过,要我不必招待,可没有说不将他们安顿好。这些人都是殿下的栋梁,是他的全部心血,你说,我是该不该帮呢?” 刘珠儿说了一堆大道理,歪头瞧了一眼身侧的他。 林慕阳的脸上一直都没有过多的神情,所以面对着刘珠儿这个故意刁难的话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他只轻轻的说,“一切还请娘娘做主就是。” 刘珠儿轻笑了一声,“你跟着我,就是我的人,你说的话,做的事,就该是为了我着想。所以啊……”顿了一下,刘珠儿指着那边的混沌摊子说,“我先请你吃一碗混沌,如何?” “小民不敢不从。” “哼,吃了我的最短,拿了我的手软,你可要想好了。但是啊,你不吃还不行。” 这…… 是威胁还是利诱? 刘珠儿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叫林慕阳一时半会儿都没琢磨透。 但是刘珠儿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他是刘珠儿的护卫,就应该听她的。 吃了再说。 坐在混沌摊位上,刘珠儿先抽出两根筷子递给了他,自己也抽出了两根,对着那边的店家喊了一声,“老板,两碗混沌,不放辣,放葱放香油。” “来了,客官,稍等!” 不多时,混沌端上来,刘珠儿没有急着,而是那双眼直直的看着林慕阳的身后,隔着薄纱的脸上写满了惊讶。 京都真小的,走到哪儿都能遇到他。 “珠儿!” 那语气没变,声音也没变,只是人……有些瘦了。 刘珠儿冲他点点头,用筷子指了指旁边,示意他坐下。 白静轩楞了一下,不想今日的刘珠儿没有据他于千里之外,可还是坐下来,看着刘珠儿,又看看坐在刘珠儿对面的林慕阳,那张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来的尴尬。 “珠儿,我……” “食不言寝不语,白公子有话等我们吃完再说可好?” 白静轩冲她浅浅一笑,瞧着两个人一动一静的将那一碗混沌吃下,最后连汤汁都喝了个干净,刘珠儿的脸上也终于露出的意思不再严肃的笑容,“好饱,难得出来潇洒一回,身边不带那个聒噪的丫头也不错呢!” 林慕阳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刘珠儿上前拦住,随手甩出亦小可银锭子,“老板,不用找了。” “多谢客官,下来还来啊!” 刘珠儿先起身,径直往另一侧的道儿上走,白静轩也默默的跟在了身后。 突然,刘珠儿回头,挡住了白静轩的脚步,对上他那双眼,问道,“白静轩,你现在可还姓白?” 白静轩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瞧着那层薄纱之下的脸,沉默了很久。 刘珠儿也定定的瞧着他,很久过后,她又道,“如此,你我之间还是没有话可将,你该知道。” 白静轩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伤心和为难来,迟疑着看着刘珠儿的背影,直到刘珠儿的脚步毫不留情的就要拐过巷子的尽头,他才急的一跺脚,“珠儿,我说,我说就是。” 第147章因为我需要你 阴阳阁还是一如往常的安静和热闹。 安静的叫人感觉不出这个一个酒楼,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吃着,等着,坐着,看着。 人依旧很多,可没有觉得生出一丝嘈杂,在才刚因为边塞一事而紧张的此时,更有人外出吃一些酒楼的东西,喝一些酒,与好友相聚。 二楼的那间雅阁里面,坐着刘珠儿和白静轩两人。 林慕阳则站在门外,面向外面长长的楼梯走廊。 “珠儿,你是何时发现我……” “哼,早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刘珠儿正襟危坐,瞧着面前一脸难看的白静轩,隐藏了这么久,编织了这么久的谎言,早就被人看穿,他应该是尴尬的。 “珠儿,我,我,我是不得已。我身在东燕,身份却是……所以,我不得不隐瞒我的身份。” “身为边陲小国的皇子,你身上的重担是没有人知晓的,可你既然以白静轩的身份来见我,就应该知道,我需要的是你的诚恳。从第一次我们相见,我便已经告诉了你,我刘珠儿与人合作需要我们彼此真诚相待。白静轩,你从前的甚至我无从过问,在迁移了东燕之后,在你的身上又什么我也不想关心,我只想知道,你现在是否真的想告诉我你的真实意图和你的目的。” “珠儿,我不想你知道我是皇子,是因为我,我……我不想叫你误会我来这里的目的。早在听说了你的消息之后,我已经来开始着手准备来这里一切,可因为北方边塞,常年积雪,那里情况恶劣,不似这里物产丰厚,我们有的只是那些从矿上里挖出的一些金银宝石和冬日所需要的煤矿,我们用这些东西换取百姓所需要物资。可因为气候恶劣,我们的东西依旧稀少,路过边塞的时候,遇到了蛮夷人大肆抢夺我们百姓的东西,我们又是一个没有兵的小国,何意抵抗?故此,我从东燕的边塞收买了上千个土匪,这件事才得以平息。可我们的损失也是惨重的。哎……” 白静轩越说头越是低,他无颜面对刘珠儿的质问,更无脸面对这样的自己,他应该是东燕的臣民,本该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切,家室,白家的院子,和刘珠儿的娃娃亲,这本该是一条很幸福的路。却因为很多年前的那一场突来的变故,叫自己的身世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逆转。 他跟随家中长辈一路逃难至边塞,最后又不得已去了蛮夷之地,在那里忍受饥饿和追杀,继续北上,到了北上,遇到了那里的皇帝,看中了东燕的功夫和东燕的学识,他一家被迫留下来安定,可皇帝膝下无子,就认准了小小的他,那个时候他才三岁,一个三岁的孩子是整日喊着饥饿和寒冷的小可怜,他的脑子里没有政治,没有自己的国家,只有嘴里的那些吃食。 这么多年过去,他越发的发现自己与边陲小国人的不同,所以他追查,试图寻找,终于在不久前的日子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于是,他不惜培养自己的人,到东燕寻找刘珠儿的身影。却不想,阴错阳差,终是错过了。 “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两个人,有缘无分。” 白静轩无奈的一叹。 刘珠儿一直正襟危坐,脸上不曾有过任何感情变化,面对着白静轩的无力,带给她的也只有无力和那一丝无法更改的面对。 “白静轩,你既然来了这里,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立场。可你三番五次前来寻我,却不只是为了要将我带走吧?”刘珠儿早就看穿了他的一切。 “珠儿,我……” “白静轩,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强大边陲,更改你的国土,可你用错了手段。接近我,你也得不到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边陲的贫寒之地,没有办法种植东西,那里只有丰富的矿产和极少的松柏。你说的没错,那里没有兵马,就算是从小生长在那里的人也不极有可能因为寒冷而被冻死。可那里终究是养大你的地方,你难道想要放弃那里,直接将你的手伸到这里,与蛮夷人一同分割你的故土吗?” 白静轩的脸色一白,垂着脑袋不再吭声了。 “白静轩,你的初衷我可以理解,活血你是真的要将我带走,可你的内心之中却不是。在你见到了这里的富饶,见到了这里的丰富产物,你心动了。有一种想法在你的脑子里慢慢的滋生,所以你不惜反复接近我,你想通过我接近殿下。本来以为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你仗着殿下是残废之躯,会与你达成共识,共同分割这个东燕。却不想,你见到的殿下是一个英勇善战蛰伏了十多年的厉害人物,就包括你所见到的刘珠儿也不是传言中的那么软弱无能。所以你动摇了,可你又不死心,终于要在思虑一段时间之后再接近我。可被殿下发现了你的用意,于是直接断了我们的往来。呵……” 刘珠儿慢慢的分析着,突然冷笑一声,豁然起身,“白静轩,你太天真了,边陲之所已经冻坏了你的脑子吗?你可以忘却你的出身,可你不能妄图要夺取别人的东西。” 刘珠儿气极了,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面对着眼前这个目的是好却做出了非奸即盗的手段的白静轩,她恨不能一掌劈死他。 “白静轩,你要是在当日,带着你的身份,拿着你的诚意,我们或许不会走到今日这步田地,或许我会劝告殿下,暗中与你联手,你在财力上支持,殿下背地里一定会出手相助,救你们与水火之中。可你……哼!”刘珠儿抬起手,“碰”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怒吼,“你却派人杀太子府的人,试图抢都太子的护符,烧了太子的东西。” 白静轩低吼一声,双手捂着那张不敢再被刘珠儿看到的脸孔,,“珠儿,我,我……” “我知道,你有苦衷,可你太急于求成了,以至于你已经开始不择手段了吗?” “珠儿,我,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叫叫殿下发兵,更不能叫温懿发兵,我们的边陲忍受不出第二次的打击了。你要知道,殿下的用途是想利用蛮夷的兵马制衡温懿的人,可温懿是什么人,他岂能忍受那样的威胁,势必会拉大作战线索,将步子直接跨刀了我们边陲,边陲一直忍受着蛮夷个边塞的土匪骚扰,这样一来,铁蹄踏进,蛮夷人被逼疯了,我们的人岂能活命?珠儿,我也是无能为力了,我走投无路了……” 听完白静轩的诉苦,刘珠儿突然就没有了声响,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白静轩的目的不纯,早就知道白静轩的来意不明,所以她气氛着,她堵着。 却不想,在面对着百姓和天下苍生之中,面对着那么多无辜的性命之前,她肚子里的火气全都不堪一击,一下子被击碎了。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冷霜慢慢退却,扫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白静轩,良久,“你想如何做?” 白静轩愣了一下,抬头瞧着她,“珠儿,你肯帮我了吗,不再生气了吗?真的吗?我,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保护我们边陲的百姓,殿下需要多少珠宝我都同意,我都同意……” 刘珠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事情牵扯繁多,她想一步一步的退缩,却又无端的被赶上了顶峰,面对着这样一个烫手山芋,她不得不出手,“我不知道我在殿下那里会帮你争取到多少。” “珠儿,没关系,只要将这个事情告诉殿下,余下的事情我来做,我一定不会叫珠儿失望。” “不,白静轩,你该知道,你做的事情不光是为了我,是为你的国家,你身为皇子,这些都是你该做的。其实,在政治面前,个求所需,没有谁对谁错。”刘珠儿将感性的一面压制下去,理清脑子里的混乱,看了一眼白静轩腰间的那只徽标,提醒道,“日后行动,不可再用那些东西,会被发现。” 白静轩又是一愣,突然恍悟,“难怪珠儿知道了昨天的人是我所为。” “哼!在京都,多少双眼镜看着呢,你以为你做的滴水不漏,其实,你的事情怕是早被殿下看穿了。至于王爷那里,你最近要小心些才是。” “我知道,昨日还有一些人过来闹事,看样子是故意而来,当时就看到了温懿的人在这里,应该是过来试探。” “温懿的人要是盯上了你,你怕是很危险。”刘珠儿深有体会。 “……”白静轩默默点头,抬头瞧着刘珠儿,想了一下,“珠儿,你突然来找我,该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吧?我,那两个人已经被你杀了。” “哼,杀了是小,我还有别的事情找你,所以,你我之间个利用一次,算是扯平了。” 白静轩无奈的抿了抿薄唇,白净的脸上又敛上一抹潮红,“珠儿,我真的是迫不得已,不过我来寻你是真,寻我白家的祖宗牌位也是真。” 刘珠儿不敢质问他的真假,毕竟很多事情弄清楚了彼此都会尴尬。 “好了,你准备准备一些东西,我会托人将你的东西送到殿下那里。” “好,我会准备充足。珠儿……”白静轩看到刘珠儿急着要走,急忙唤住了他她,“珠儿,我还有些话要是说。” “别的事情不方便说,你留着以后再说吧!”刘珠儿就给他一个肃然的美背。 “珠儿,我……我们之间……” 第148章聪明的人都一样 “白静轩!”刘珠儿低喝一声,她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不要再有怀疑,我说过的话绝对作数,我们之间不会有人格瓜葛。” “是因为殿下吧?你放心,我不会嫌弃,我只是,我只是” “白静轩……哎……”刘珠儿带着微怒,她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就是脑袋不开窍,在她的心底,从来没有一见钟情这么一回事儿,要说日久生情那是情有可原,毕竟相互熟悉,相互了解,可从未见过面的而两人,甚至在心中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名字,突然就要谈婚论嫁,这在刘珠儿的脑子里和认知里完全都是扯淡。 她知道,这里的人都只认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条条框框将自己困在里面。可那不是爱情,不是爱情的两个人非要牵扯出什么东西来,这叫刘珠儿赶到非常的厌恶。 这不禁叫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她还是一个懵懂的初中生,那个地痞一样的同班同学就是这样整日纠缠着她,她厌恶至极,拒绝无数次,最后却听说那孩子辍学与人打架,进了局子,美其名曰那是为了爱情。 简直可笑。 那样的爱情和现如今在白静轩这里的爱情有什么不同? 都是内心中的一个框架,它是虚无的,是不存在的,是内心之中给自己平添增加的一个可笑的幻想。 这会害了彼此。 “白静轩,你要知道,你我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最多也只是一个老一辈人的承诺,我们不相识,不相知,更不会相爱。” 话糙理不俗,难听是难听了些,可这句话不伤人也不伤己。 白静轩不是那个还在上初中懵懂无知的少年,他是一国的储君,在他的心中有个全国人的性命安慰和国都的未来,这样的人不该如此意气用事感情沉重。 “我,我知道,珠儿!是我,是我……” “好了,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刘珠儿冷冷的警告着,“有事可以直接去太子府寻我,不过要从偏门进去,记得乔装。” 留下话,刘珠儿推开木门,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变换姿势的林慕阳,说道,“我们走!” 两个人出了阴阳阁,直接进入了今日的集市上。 途中,见到了那日刘珠儿险些将她带走的车夫。 “娘娘!”林慕阳小心的提醒着。 刘珠儿撇了那个车夫一眼,站在不远处看着,歪头瞧着二楼雅阁出依旧看着她的白静轩,想了一阵说道,“走,上车!” “娘娘,那是王爷的人。” “我知道。” “娘娘!” 林慕阳跟在刘珠儿身后不停的提醒,脚步飞快,身子都快要贴上刘珠儿的后背了。 今日的刘珠儿实在反常,叫这个一向反应极快的林慕阳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紧张的追着,嘴里默默的念着。 可还是没有能阻挡刘珠儿爬向马车。 那二楼一闪即逝的身影瞬间到了楼下,可只看到那辆疾驰的马车消失在了街巷的尽头,连一个风都没抓住,他急的直跺脚,提步就跟了上去。 马车之上,刘珠儿和林慕阳相对而坐。 “脸色难么难看,我的那碗混沌不好吃吗?” 林慕阳紧紧的抿着薄唇,气的不发一语,明明知道是危险,偏生要往里面钻,刘珠儿一定是疯了。 “你不说话吗?那我说……”刘珠儿将薄纱解下,靠着移动的马车侧壁,优哉游哉的说,“只有我失踪了,同时又是在阴阳阁楼下,被白静轩看了个正着,他一定会追来,可也一定追不上,毕竟这个车夫功夫不浅,马车飞快的跑在全都是温懿的手下的道上,自然会顺风水水,可白静轩就很难追上了。所以他会去太子府上,大摇大摆的去,他是去救人,殿下岂能不放行?” 林慕阳的慢慢抬起,眉心深处的那厮小神思就阐明了他已经知道的一切,“娘娘想要用白公子堂堂正正的与太子共处,有很多方法,为何偏生要自己以身涉险?” 刘珠儿仰起脸来,笑着一脸从容,“因为,只有这个办法最快,并且不会被外人生出嫌弃之心。白静轩的名声在太子那里已经不好了,可殿下要是发现了白静轩的好,那不就可以水到渠成直接谈条件了吗?” “娘娘,您这是……”林慕阳欲言又止。 刘珠儿轻笑着说,“说本宫胳膊肘往外拐吗?” 林慕阳脸色一白,扶低了头,没有言语。 刘珠儿看着他的脸色笑的出风得意,一摆身上的裙摆,说道,“要论起远近,本宫还是白静轩的未婚妻呢!” 林慕阳没跟接话,将脑袋垂着更低了。 马车颠颠的在路上飞扬跋扈的跑,那跟来的白静轩左躲右闪,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今日的集市上的人都没长眼睛,不是碰到了他的肩头,就是拽住了他的衣衫,他像飞檐走壁跟上去又被一个小孩子撞了个满怀,当他再次抬头,马车已经不见了。 “哎,这可如何是好?”白静轩急的站在原地直跺脚,身后紧随其后的小厮亦是一脸的担忧,凑上前小声的说,“殿下,是否要去温熙玄说说?毕竟咱们行动不便,找起来也吃力啊,那马车上的来路不简单。” 白静轩也是聪明之人,听得那小厮这么一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刘珠儿是何曾聪明小心之人,岂能就这样直白的上了那辆马车,身边还有一个高手相随,若非是她早就知道有危险。刚才还在对他说要瞧瞧的从太子府的偏门进去,可刚出门就发生了这件事,那回头一望…… 白静轩瞬间明了,当即也不迟疑,“将早前我准备好的东西都带上,我们骑马去。” 那小厮楞了一下,不是报信吗,还带什么东西?瞧着白静轩一脸的欣喜又是怎么回事儿,顿了顿,惊讶的问,“殿下,咱们去哪儿啊?” “太子府。” 刘珠儿失踪的消息很快的就到了太子府上,听得消息二话没说就飞鸽传书给了温熙玄。 “哎,娘娘也真是,平时都小心谨慎的,今日怎么了就马虎了呢?那人一定不简单,怎么跑江湖这么多年的林慕阳都没发现呢?真是,哎,急死人了!”丁香急的在原地转圈儿,那双小眉头皱的紧紧的,嘴里唠唠叨叨。 听得丁香说的名字,白静轩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同时,将但有的心也放下了。林慕阳在整个东燕乃至整个世界上都是名号响当当的,年轻有为,无力超群,刘珠儿一定会没事。 可刘珠儿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白静轩心中还有很担忧,看着丁香在那里转圈儿,他也有些头疼起来,“丁香,这飞鸽传书要多久才能送到殿下那里,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去找找。” 丁香顿了一下,感激的看着白静轩,乖巧懂事的上前鞠了一躬,“多谢白公子相助,平日娘娘对您不冷不热的,丁香在这里给您赔罪了。飞鸽传书需要两个时辰呢,相信很快,娘娘一定不会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儿,能够从温懿的手上跑出去的女儿,绝非简单。 这边正焦急的急上了房,那头的刘珠儿和林慕阳已经溜达到了城外,正在一处村子里钓鱼,身边便是被刘珠儿毒晕的车夫,身后的房子里摆放着不下十余人的人口贩子。 “娘娘。怕是迟了呢!” 刘珠儿瞧了一眼林慕阳身侧的竹篓,已经慢慢一下子,她这里还是空空如也,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说道,“温懿的人办事效率也真是慢,我想见见他还见不到了。” “想必,殿下那里已经动手了。” “嗯!双面夹击,温懿不出手都难。听说蛮夷人这一次在边塞直接用了三十万,数目之大,哎……边塞又是一处死海了。” 林慕阳收了手里的鱼竿,也感叹的说,“娘娘当真是忧国忧民。可娘娘可知道?普天之下,无论哪朝哪代,想要建功立业,叫百姓安居乐业都需要很多亡灵,多少人都是踩着枯骨爬上去的?相比较而言,殿下还是最好的,他懂得如何疏导,而不是一味的用毒。用人用到点儿,这便是我跟着殿下的原因。” 刘珠儿一挑眉,调侃他说,“你的意思是你的用处便是跟着我做护卫了?” 林慕阳却一本正经的反驳着她的奚落,“娘娘,做娘娘的护卫是我亲自请求。” 刘珠儿倒是没有想到,轻笑着,摇摇头没有问其原有。 林慕阳将鱼儿拴在了鱼钩上,轻轻的将杆子放身侧一摆,继续等待着鱼儿上钩,他则漫不经心的说,“因为能够在娘娘这里学到很多东西。” “哦?”刘珠儿差异的问,“在我这里学到什么?如何浪费了全部的鱼食也钓不到一条鱼吗?”刘珠儿越想越气,反手将林慕阳的鱼篓打翻,那些鱼得到了释放,啪嗒啪嗒的在堤坝上游动,风浪吹来,纷纷越近水里,翻身不见了。 林木阳脸眼皮都没眨一下,轻声说,“娘娘,殿下常说,聪明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从聪明……” 废话! 刘珠儿在心底啐了一声,嗤笑道,“别绕弯子,直接说你是来看着我的就行了,我还是清楚温熙玄的小心的。” “瞒不住娘娘的心思,看,这就是娘娘聪明的地方,林慕阳不会。” “因为啊,你不懂他。”刘珠儿得意的说,突然脸色一僵,她楞楞的看着已经咬钩的鱼,轻笑一下,心里嘀咕着,“我这么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一样?呵……” “珠儿……” 第149章神秘人 刘珠儿身子一动岸的人影,将手里的鱼竿勾起,笑着说,“慕阳,你看,我的鱼都比你的小,你还要学我吗?” 林慕阳却笑着说,“可是娘娘,您等的不就是这条小鱼吗?” 刘珠儿的神情一顿,脸上大大的笑容展现了出来,戳了一下林慕阳的胸口,“你也很聪明啊。”笑着,看向那边的人轻声说,“月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承蒙姐姐照顾,月容很好。听王爷说,姐姐想见我。” “嗯!”刘珠儿站在对岸,背着手,与那个被人簇拥着站在人群中的刘月容对视一眼,说道,“我还以为今日我等不到了呢。看来,王爷对你真的很好。” 很好? 刘月容的脸上笑容一散而去,换而来的那一丝冰冷将她精致的妆容都打散了,“姐姐说笑了。” 刘珠儿也跟着笑了一下,开始往另一侧走,突然停住脚,说道,“王爷现在在王府吧,为何不来呢,我想他应给很愿意见我。” 刘月容的脸色一白,咬着薄唇,不出声。 温懿岂止是不在王府,就连她刘月容的出入都受到限制,在王府里,她连一个丫鬟的地位都不如,又何来的温懿对她好一说? 若非君茹叫她出来,对温懿说留着她还有用处,或许她刘月容就算死在了王爷也无人知晓。 而这一切,都要拜刘珠儿所赐。 那张隐在厚厚的胭脂水粉之下的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伤痕,青黑分明,就算是烈日晌午的阳光之下,依旧看得出她的憔悴和心中的不安。 耳边响起君茹交代的话,“你要是想在王府活的久一些,就要出去见刘珠儿,你现在的身份是代表王爷。要知道,王爷的心思在何处,所以你必须去。你要告诉刘珠儿,王爷的现在很好,对你很好。要刘珠儿知道王爷也是随时都可以将刘珠儿从太子身边带走的,只要刘珠儿肯。” 刘月容明白,温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珠儿。因为,刘珠儿是温懿一直想到得到的女人,她说一,温懿就不会说二。 可在变态的的温懿身上,真的会有感情吗? 不会! 刘珠儿就像一只正在山中奔跑的小鹿,温懿就是那个追逐小鹿的猎手,一旦得到,刘珠儿死的比任何人都要凄惨。 想到此,刘月容更加的想要出来,见一见现在的刘珠儿。她非常想知道,现在正被叔侄两人共同争抢着爱护的刘珠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刘月容站在刘珠儿跟前,上下打量她,因为青紫的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她却倔强的非农顶着烈日,瞧着她,将刘珠儿姿态深深的刻进心里,“刘珠儿,你见到我了,有话要说吗?” 刘珠儿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过,背着双手,在刘月容的跟前搓着脚底的泥巴,很久之后才说,“我只是想告诉王爷,我刘珠儿绝对不会与他同流合污。所以……以后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因为我不怕!”刘珠儿耐心的将脚底的泥巴揉搓成条,又弯折成双棍,撵着撵着又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框框,她低头笑着说,“我既然敢正面温懿的手段上了那辆马车,就是在告诉他,我刘珠儿不会再忍受他的任何下三滥的手法。” 刘月容一直盯着她的双眼,那双眼中有着她刘月容从来都没有过的自信。 她嫉妒,她愤怒。 “月容,好自为之吧!”刘珠儿将泥巴踢进水里,看到那溅起的水花,笑着说,“这是我的想法,也是殿下的想法。走了……” 刘珠儿的脚步还是那样的潇洒,而在刘月容身上,却从来都没见到过。 “月容,你可有话要告诉伯母?”刘珠儿站在山岗上,远远地冲她喊。 刘月容站在水渠边上,仰头瞧着拿到矗立的身影,久久不语。 跟着刘珠儿的林慕阳却道,“娘娘,您这样会激怒她的,小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愤恨和杀意。” 刘珠儿轻笑了一下,冲着那边刘月容摆摆手,“有些人是有潜质的,就好比月容,这样的人不激怒了不知道自己还会有另外一面。现在的她可以不顾一切的要留在王府,做她的王妃。所以,我的目的达到了,花氏也如愿了,刘兆坤也如愿了。嗯……” 可余下的话刘珠儿却没有说出口,她回头冲林慕阳笑笑,跟着上了来时的那辆马车,一声鞭响,马车缓缓的移动了。 坐在马车前边的林慕阳在默念着刘珠儿话,将她余下的话在说了出来,“娘娘如此深明大义,为何还要复仇呢?您总是在要别人死之前再找一个她必须死的理由吗?” 刘珠儿靠着马车闭目养神,良久,“或许是我还想告诉自己,她们是可以变好的吧?可事实不是,在每一次我帮助她们得到了他们想到的东西之后,她们会变本加厉的回过头来咬我,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在逼迫他们去做一样。我就知道,他们该死。同样,我更加的知道了,我的母亲、父亲的死都与他们的利益毫无关系,他们只是心坏了,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捧杀这样的事情我很乐意去做,叫他们先爬的高高的,再摔下来,呵……” 隔着一层木板,林慕阳听得她的冷笑声,脊背也发着亮。 这样的感觉他只经历过两次,一次是在与那传说中的高手交手的时候,那只他至始至终都碰不到的剑抵在自己的脊背上,再一次便是此时…… 他沉思了一下,将鞭子甩的高高的,一声脆响,鞭声,响彻山谷,“娘娘,我们直接回去吗?” “呵呵,慕阳,你既然都这么问了,你说呢?” “听说城西新开的那家酒坊很好,我们不如去看一看。” “好!” “啪……”鞭子甩起,马蹄子甩的更高了,在烂漫的山道上飞扬而起。 城西的酒坊听说是一家很大的酒窖贮藏之所,这里面有上百年的女儿红,还有心烹的青梅酒,更有纯良的红高粱,还有鲜橙的花酿。 对于酒,刘珠儿是真的要说不了,所以她只能喝一些辛辣不够,味道也不够的花酿,带着淡淡的花香,透着迷人的颜色。 并且,也只是浅浅的抿上几口。 桌子上摆放了酒家的那首小菜,碗碟很小,浅浅的一层,价格公道,一个铜板便能够上来四样下酒的菜。 刘珠儿一面低头吃着面前的那一碟子不知名的菜,一面眯着一双眼说,“慕阳,你又吃了我的,可要好好儿的教我一些东西了。” 林慕阳默默点头,将手里的酒盏饮尽,“是!” “听闻,我的功力很高啊!”刘珠儿带着几分醉意,凑上前,偏头神秘的说。 林慕阳僵硬着身子,微微侧身让了一下,点头应道,“是。” “嗯,那你想好了从哪里开始教我了吗?” 林慕阳一本正经的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又没有说话,沉思了方许才说,“不如从基础学起。” “成!”刘珠儿一拍桌面,这就成交了。 “哎……”刘珠儿又长叹一声,满是愁死的说,“实在不胜酒力,怕是不能陪同了。” 林慕阳也不劝阻,冲她点点头,应下,“是。” “嗯,我要想想,一会儿是去哪里歇脚呢?店家,可知道这京都里面哪里的客栈比较安静,我小女子需要好好的睡觉呢!” 那边弯腰忙乎的店小二热情的回过头来,好好地想了一下,一点头说,“有了,在那边,离咱家的酒铺子不远,您啊去了包您满意。” “哦?那……” “这位是需要讯地方休息吗?” 一个声音传来,刘珠儿和林慕阳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在角落里,一个全身漆黑的男子,身上披着斗笠,在热烈的阳光之下异常的醒目,他穿的很多,里外三四层的包裹,斗笠上早已被太阳晒的干爽,还是没有取下来,手上攥着酒盏,正襟危坐。面容清瘦,皮肤白暂,右耳上垂着一只金色发亮的耳饰,上面雕刻着好看的纹路。 刘珠儿楞了一下,竟然瞧人家瞧的那么仔细。 “姑娘,不如去在下的小木屋暂住一晚。” 来者不善呢! 刘珠儿冲那人笑了一下,摇摇头,“小女胆子小,很多地方都不敢去的。要不是身边带了一个弟弟,怕是连出门都不敢,头一次来京都,要四处走走,还想活着回去。哈哈……多谢!”刘珠儿冲那人挤眉弄眼的一握拳,便娘脑袋扭了过来,看了看对面的林慕阳。 林慕阳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还在自斟自饮,似乎很能喝的样子,那一杯女儿红足足喝了一壶,还是意犹未尽,最后将酒盏斟满,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说道,“不识。” 他也不认识的江湖人,倒是稀罕。 依照那神秘人的装扮,倒不是本地人,可依照那人的面相和口音上来看倒是京都人,比她都地道的京都人。 奇了怪了…… 陌生人邀约,她定是不能随便去的,可似乎,她又十分想过瞧一瞧,于是冲着林慕阳笑了一下,对店小二摆摆手,“殿下,结账!”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起身之际,林慕阳如此说。 刘珠儿满意的拍拍他的肩头,“有你这个高手师父保护,我不担心。”刘珠儿甩出银子,起身走到了那个神秘人跟前,浅浅欠身,“走吧!” 第150章娘娘是真的丢了 “可有看那人的样子?”丁香焦急的问回来报消息的暗卫,一张小脸儿皱巴在一起,才找到刘珠儿的人影儿,这会儿也不见了影子。 那暗卫摇摇头,“娘娘与那人走的很快,属下没能跟上。” “哎,笨蛋,早知如此,还不如我跟着娘娘了,你们都是一群饭桶。哼!” 白静轩静坐在那里也开始紧张起来,毕竟刘珠儿要是真的出了事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可现在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刘珠儿已经出去一整天了,现在又不知去向,一颗心已经提的老高了。” “白公子,你觉得我家娘娘应该会去哪里?” 白静轩抬头看了一眼丁香,茫然的摇头,“殿下那里至今还没有消息,不如我出去找一找吧!” 丁香连连摇头,“不可以,殿下没有任何消息之前不能轻举妄动。依照时间,这会儿该有消息了,我们再等一等。”丁香皱着一张眉头,紧张而又焦急,可还是耐着性子如此说。 “一定要等,等,等……”丁香念着魔咒一样,劝告自己不能冲动。她时刻谨记他家主子的话,冲动是魔鬼。 可片刻之后,她又抬头在原地大叫一声,“娘娘是真的丢了,丢了。如何是好?殿下要是知道了,我也死了,不,我应该跟着娘娘一起去的,该是,那个林慕阳,你要是叫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哼!” “丁香姑娘,我觉得我们应该现在出去找……” “不可以,要等,等……” “啊……” “啊……” “娘娘,你真的丢了吗?”丁香从来不知道她会担心刘珠儿担忧到这个地步。 于是在她狂躁的大叫几声之后,那边终于有了消息,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站在窗子之下。 白静轩的心像是被人揉捏到了一起,如何都拔不开缝隙了,明明还很是放心的他也开始担忧起来。不想这个小丫头对刘珠儿是真的上心着,可也知道,那是因为她是温熙玄的人。 如此,白静轩才真正的认识到自己对刘珠儿,从来都只是带着目的性的,他的阴险被刘珠儿看穿,却从未被刘珠儿戳穿。他是如此的渺小,在刘珠儿的面前,他卑微的连尘埃都不如。 “啊……”丁香看着手上的飞鸽传说大叫一声,看向白静轩,叫道,“殿下要白公子去边塞,带着东西。” 白静轩微微一乐,转瞬又皱着眉头问道,“那娘娘她……” “哼,殿下一定是糊涂了,他说不管娘娘,由着她去,哼……” “这,这可如何是好?”白静轩也跟着慌了。 “没关系,白公子,只要你助我家殿下拿下边塞,我家娘娘我会去找,你现在就要动身。” 白静轩迟疑一番,终究还是点头,“好,定要寻到她。” “嗯,来人,备马……”丁香摔了身上的围裙,扔了挂在腰间上的针线包,跑的飞起,脑袋顶上的两根小辫子娇俏的盘旋而起。 彼时…… 正在城外飞奔的马车内,刘珠儿与那神秘人相对而坐,听着马蹄子的踢踏,她的心却异常的安静。 “娘娘,瞧了在下这么久,是否已经看出了什么?” 对于此人知道刘珠儿的身份,刘珠儿一点都不好奇,不然,她也不会跟着此人一同出来,可此人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只晓得此人一定是畏寒,并且猜着了一会儿要下雨,瞧他的脸色,依照她多年的行医经验来说,此人应该遭遇过一场大的伤痛,并且至今还没有痊愈。 此人偏爱黑色,里外穿的衣服全都是黑色,也似乎是为了隐蔽才会如此着装。 此人沉稳,性子温顺,身子高挑,体格健硕,按理说不应该是畏寒的体制,更不像才刚刚被疾病打倒的人,他受了伤? 这一点刘珠儿不敢肯定,要号脉一下才能确定。 并且,她知道,此人对她没有危险。 “你要带我们去你的家中,可有想好了如何招待我?要知道,我是很难伺候的人,嗯……”刘珠儿故意拖长了音调,带着一丝调皮,更带着一丝浅笑,说道,“照顾的不周了呢,我可要耍脾气的,我发起脾气来天地都要动一动,你怕不怕?” 那人清瘦的脸上唯独那双眼睛为最醒目,瞩目的瞧着刘珠儿,半晌才说道,“好!” “呵……”刘珠儿轻笑一声,与人似乎像很多没见过的好友,若非记忆之中她搜寻不到此人的任何信息,她还真的以为此人就是她那个从小就在娘胎的时候已经在一起的玩伴。 带着疑问,刘珠儿问道,“你,打算将我困在你的家里吗?” 那人先是看了一眼刘珠儿,不苟言笑的他却又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他说话很慢,很缓,似乎每一次说话都经历过漫长的心里活动,“是。” 刘珠儿又笑了一下,点点头,“那要看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叫我留下的价值了,呵……” 马车飞快,在向着与京都相悖的方向行驶着,路上的野花和野草在车轮子的底下顽强的挺着腰身,飘散出来的香气叫人心旷神怡,带着一丝倔强直接扑进了马车内,喷撒在两个人的跟前。 刘珠儿狠狠的吸了一下,咱道,“好香!” 那人默默的看着她,长睫毛慢慢的忽闪而动,变着戏法是的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了她跟前,没有说话,依旧用那双瞩目的眼神看着她。 刘珠儿瞧着他,又瞧着他手里的东西,半晌才伸手去接,接在受伤,那带着体温的东西像一颗就要融化的冰块,带着魔咒一样的感触惊的她全身一阵,她茫然的抬头,对上那人的眼。 人的眼睛千千万,有大有小,有神有散。 此人的而眼睛就像万花丛中的哪一点绿意,带着无法躲闪的魔力,直接勾住了刘珠儿的全部心思,她觉得,自己被某样东西框住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带着热烈的心跳,“咚,咚,咚……”她瑟缩了一下手指,惊骇的看着此人。 “你,我……” “打开看看。” 刘珠儿看着那只只有手掌大的木盒子,听话的打开,里面一只雕刻着雀尾的发簪,在若隐若现的日光下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镶嵌的蓝色宝石熠熠生辉,周身装饰着的金沙,将那一团蓝色的宝石围拢簇拥着。 “这……” “送给你。” “我……”刘珠儿看着他的眼。 理智之上,她在告诉自己,不能收,第一次见面就收人家的东西实在不像话。并且,此人是谁,他的出身,他的来路,他的目的,他的姓名,她通通不知。这人很危险! 可感性上,她在对自己咆哮,拿着啊,收下啊,戴上啊,你明明很喜欢,你明明不担心他是坏人。 停顿了半晌,在脑子里两个小人儿在激烈的斗争着,终于,宽刀落下,那个理智的小人儿鲜血淋漓的倒在了血泊里,血水中映衬着刘珠儿那张得意的脸,于是,她扬起一张煞是兴奋的脸,冲他点头道,“好!” 刘珠儿自己随意的将发簪插在头顶,还不忘晃了晃,听着那垂挂下来的琉璃珠子碰撞在一起,她的心情也跟着挑了很好。 听得车内的笑声,林慕阳将马鞭子甩的更高,“啪啪……”的鞭声响彻山谷。 马车飞快的跑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刘珠儿率先跳下马车,望着在这寂静的山谷之中,隐藏在万花草丛和高树的之间,那个屹立在山坡上的小木屋。 “好美!”刘珠儿感叹的看着那间木屋,回头看了看正下车的那人,突然问他,“你叫什么?” 那人愣了一下,迈步的腿就僵硬在半空,良久,摇摇头,“忘了!” 刘珠儿盯着刚才隐藏在袖子下的手,将脸上僵硬的笑脸收起,转头大步往木屋方向走,一路走一路说,“这里很好,生活在理,应该很安逸吧?” “是。”男子跟在她的身后默默的说。顿了半晌,他的声音似乎是从天边传来一般,带着小小的蛊惑,“有朝一日,你可会在这样的地方安住下下去?” 刘珠儿被这没来由的一句话问的全身都僵住了,她没有回头,不敢去看那双叫她一直不能拒绝的双眼,只默默的注视着那间小木屋。没有多余的房间,只有一间能容纳两个人居住的对屋,左右相称。门外被人种植着青竹子,排排矗立,参天可鞠。 “你在这里住了很久吗?”故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刘珠儿带着有些怪异音调的话问他。 “不久,才几日。” “你不到我去里面用杯茶水吗?是你邀请我来这里住的啊!” 那人看着刘珠儿,迈步上前,做一个请的动作,侧过身,让给了一条路,“请!” 刘珠儿冲他笑笑,背着手,径直往里面走,一路左右瞧,左右望。 “这里真美。”刘珠儿一时间词穷了,不知道自己满腹的文绉绉的词语都哪里去了,她走的很慢,大摇大摆,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随意,停在木门门前,她突然就停住了,转头看着正低头走来的他,两个人突然四目相对,默默无声。 “咳咳,娘娘,这马车是否拴在这里?”林慕阳不相事宜的说了一句毫无用处的话,惊扰了两个人的眼神交流。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别过身说,“慕阳说好就好,我又能如何做主?!” 林慕阳吃了瘪,被刘珠儿这句话噎的愣了一下,无奈的摇了一下头,将马车拴在了离木屋最近的树下,可他刚刚提步要进去,就收住了脚,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想着刘珠儿刚才的脸上不快,又走回去了。翻身坐上马车,靠在车棚上,闭眼小憩起来。 第151章血染边塞 温熙玄攥着手中的飞鸽传书,一张脸已经气的变了形状,他甩手就是一条马鞭子,抽打在了地上,“混账!” 站在他身侧的香丁微微蹙眉,没敢发问。 左右边牵马的若兰倒是直言的问道,“殿下,可是府上出了事?” 温熙玄冷哼一声,“混账,回去收拾她。传令下去,发兵,我们出发,不拿下这边的边塞,我们谁都别想回去。冲……” 一声低沉而又高亢的呼喝,他身后的将士齐刷刷的举起手中的宽刀,嘹亮而又充满欲望的号角适时的响起,带着更为惊天动地的铁蹄跟着温熙玄的脚步一路扬尘而去。 象背上距离边塞之间相隔三里的路,就在这三里的路上设置了万道障碍,木桩,竹筏,火堆,石头,目的就是要拖住背后追着的温懿的追兵,只要温熙玄的人与前边的蛮夷大军相撞,他在来个中途遁地消失,同时借助两方的退路,那温懿和蛮夷大军就会直接碰撞在一起。 到时候,想不打也要碰一鼻子血了。 温熙玄的算盘打的很准,可温懿的算盘就不准了? 早就算准了温熙玄会来这么一手,中途突然就换了人,那五千的轻骑精锐换成了只会硬碰硬的死士,这群人,只人命令,不认你我。但凡是和自己听到的号角不同的人绝不会留情的将对面和身边的人斩杀殆尽。 温懿说过,绝对要先出去内患,再去阻止外忧。 可一千个死士就要拖住蛮夷的进军,他的另一拨五千轻骑精锐直接追踪温熙玄的小兵,如此一来,两头都打的热火朝天。 天干物燥,兵马四处流窜,在山头和山坡上蹿起一阵烟雾,铁蹄的飞扬带起的烟尘封住了所有人的眼。 温熙玄率领一小纵兵马从后位向上爬,若兰率领一部人从山脊上往另一侧移动,只要两头交汇,打个血水遍地才能突出重围。可计划远不比变化快,温懿的人如蛀虫见到了糖蜜一样,一直跟在温熙玄的身后,那冲锋的阵势不比那匹野蛮的蛮夷人减多少。 温熙玄狠狠的扬起马鞭子,抽打着胯下的马屁,黑色的大马挎着高山的巨石,一路不停的向前奔去。 本可以绕到山脊的路上,中间又被温懿的死士拦截,突然的冲断,致使温熙玄的人当即就失去了重心,背后拖了后腿的人成了众矢之的,一时间杀声四起,血海一片。 温熙玄回头望了一眼,忍下心中的愤怒继续高喝一声,“冲,冲过去!” 战场如刑场,没有你我情感,没有你我情深,哪怕是亲人就斩杀在眼下,他也不能为了小小的人命断送了全部的人。他咬紧牙关,首当其冲,见到前方又一次冲刷他们兵马的人奔向自己,咬紧牙关,低吼一声,“杀过去!” 两军交锋,犹如两头愤怒的雄狮,撞在了一起,杀声四起,在这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山坡上起了血一样的雨水。 这一场,足足厮杀了有一天一夜。 温熙玄最后带着余下的两千人终于汇合,敢在最前边的白静轩摔着温熙玄的八个手下和一万骑兵终于迎了上来,身后追来的大部队却止住了脚步,两方之间隔着两座山头,遥遥相望。 站在边塞的城墙之上,温熙玄却高兴不起来。 “殿下,已经整军完毕,白公子在您的军帐中。”若兰小声的打断了温熙玄的深思。 温熙玄看了一眼城门之下遍地死尸,微微点头,“传令下去,放一把火,将方圆几里的树全都烧光,自己的人抬回来,其余的人,烧光。” “是,殿下!”若兰领命跑走,温熙玄又多看了几眼足足损失他差不多全部的兵力才拿下的边塞小城,长叹一声。 “殿下!”白静轩微微拱手,叩拜屈身。 温熙玄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撩起身上满是血水的下摆坐在了一张长桌子跟前,低头瞧着面前的凉茶,仰头喝了个干净,沉默很久才说道,“你的东西可带来了?” “是,殿下!” “坐吧,你我本都是太子,不必行此大礼。” “多谢殿下。东西全都在这里。” 白静轩将全部的边陲珠宝地图放到了温熙玄的面前,同时在旁边还放了一把象征着边陲王者的短刀。 王者叫上本国的短刀,就预示着他们想要成为东燕的附属国。 温熙玄没有急着去看,而后撇了一眼那边坐着的白静轩,将肚子里的火焰压下去,轻声说道,“你该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什么。” 白静轩微微点头,“是,我知道。这也是父皇……”顿了一下,白静轩又道,“是边陲国王的意思。” 温熙玄微微点头,靠着身后的墙壁,将这连日来的困乏舒展开来,舒了一口气说道,“边陲只有几万的人口,甚至不到蛮夷人的兵马的三分之一,这样的国家能够至今屹立不倒不单单是一直供奉到各国的珠宝吧?” 白静轩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不瞒殿下,的确如此。从前边陲甚至会送去和亲公主,可这几年,父皇年迈,身边并无所出,几经战乱,边陲已经不能再遭遇任何一次战火了。” 现在的边陲国王是一个爱妻子的专情男子,尽管那个妻子早些年生下过两女一男,可因为蛮夷人的抢夺和战乱,已经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只余有一个公主还在,可也毁了容貌,整日不见人。 不然,边陲的国王又岂能收白静轩做义子,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小国变成别人的附属国,这份度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温熙玄点点头,“边陲国小,环境严苛,却又是一个生产宝石矿产的地方,若非因为地势险峻,条件艰苦,怕是早就被蛮夷和东燕霸占了去。可现在,物产丰厚,蛮夷人的扩张野心越来越强,那样严酷的环境怕是也阻挡不了蛮夷人的进犯。可你要知道,我的兵马现在还不足三万人,温懿却又数十万大军。蛮夷人的精锐更是多如牛毛。你要是与我暗中合作,势必会有很长远要走。这其中,必定死亡无数,你可想好了?更何况,你交给我不只是你们的全部矿产地图,还有进入你国的唯一路线,这样……你就不怕我倒戈相像,将你的边陲吞并了吗?” 白静轩听得温熙玄的提醒,微微笑了一下,摇头说,“不会,殿下不会这样做。” “哦?” “殿下深明大义,殿下为了东燕已经隐忍了十多年,我相信在这样一个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殿下该是一个明君,绝对不会坑害我,更不会叫我的边陲几万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呵……”温熙玄轻笑一声,挑眉看着他,却说道,“你在不担心我这样做还是不担心她不会这样做?” 白静轩一怔,连脸眨眼敛去脸上的尴尬,沉默着。 “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件事便是她亲自安排,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光明正大的走进我的太子府,我的手下听说你是来通风报信说娘娘出了事,才将你放进去,你才有机会将东西交给丁香,叫丁香带着我的八个猛将一同来我这里。白静轩!”温熙玄第一声低喝,敲响了面前的桌案,怒吼道,“你是何居心?” 白静轩的身子一颤,握拳站了起来,可他终究还是不能为自己找到一句辩解的话。 “我,我……” “你,你的心不在她那里,你的人也不在她那里,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笑话!本殿下的女人,谁人敢碰一下?白静轩,你以为你拿着这些东西过来,我就可以忍受你之前的种种龌龊行为,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这里横行了吗?她失踪了,现在下落不明,你拿什么保证她的安慰,你又评什么在这里对我说,你完全可以相信,你凭什么?” 温熙玄真的气着了,不管是出于刚才的那一场窝囊胜仗,还是出于刘珠儿的明知故犯,这个女人,踩着一切的惊雷一处处的与他对着来,知道就算是她火烧了温熙玄的眉毛,温熙玄也绝对不会对她发脾气。 现在,她又不惜一切的为了一个几度要利用她的人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害的他在这里不能安生的打仗,简直可恨。 他在想,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他一定第一时间飞奔回去捏死她。 那个混蛋女人。 “殿下息怒!我,我不敢保证任何事,可我绝对对娘娘没有丝毫的歹意,绝对没有。” “你敢有歹意?”活的不耐烦了。温熙玄的兵马不多,可要是谁碰了他的女人绝对会第一时间就踏平他的家。若非如此,温懿的边塞他不会这么急着就抢到手中。他要温懿知道,在这样严苛的情况之下,他温熙玄也绝对会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 “殿下,我,我绝对会远离娘娘,我,……哎,只要殿下肯帮助我国,我可以赴汤蹈火。” 说的倒是漂亮,不知道白静轩是否也在刘珠儿跟前如此,说一套做一套,这样漂亮的话他也会说,并且没少说,可他从没见那个女人对他如此大度。 越想越气,越气越堵,温熙玄豁然站起,瞪了白静轩一眼,提步就出了营帐,站在军帐外面,仰头瞧着远处山头上的火光冲天,那里哀嚎一片,嘶吼和惊叫声绵延不断,不管是蛮夷人还是温懿的人,都别想在这场大火里得到半点好处。 他占领了边塞,将蛮夷人的精锐从中间扯开,一半留给自己,一半留给温懿,叫温懿前后都无退路可走,他如今骑虎难下,不战也要被蛮夷人追着战,看他还如何针对温熙玄。 “来人!” “是,王爷!” 八员猛将之一的五虎上前,“殿下!” “备马!” “是,殿下。殿下要去哪里?” 第152章你不听话可要挨打了 “回京都。” “……”八虎同时惊呼,却唯一一个不怕死的高喝问道,“殿下是去找娘娘吗?” 温熙玄扭头看了那小子一眼,指着手里的马鞭子笑着骂道,“等着,臭小子,回来好好收拾你们。给我守好这里,五日后回来见到丢了一片土地,我拿你们的人头祭天。” “是!” 怒吼声齐刷刷的响起,跟着一纵马蹄飞奔而去。 走出营帐的白静轩微微一叹,无奈的垂下了头。 随之而去的若兰也挥动了一下马鞭子,却被香丁抢了先,“若兰,你留下,我回去。” 现在的太子妃已经不知去向了,身为太子的温熙玄哪里还有心情安生的打仗,若非刚才事情紧急,他甚至想扔了马鞭子和一众将士直接将大军开播到京都,将京都搜寻个底朝上也要把刘珠儿找出来。 温熙玄的马蹄子嚣张的在东燕的平川大地上飞驰,两日后的晌午终于赶到了京都的城外密林。 温熙玄没有下马,远远的就看到了瞧着早被暗卫找到的那间小木屋。看着那间温馨的小木屋,心中的火一点一点的燃烧了起来,他燃起的怒火甚至能将整个树林烧成灰烬。 木屋前没有人影,温熙玄就等在密林外面。 当暗卫上前,“主子,娘娘就在小溪边等您。” 等我?这个女人还知道我的存在吗?光天化日之下与民生男子跑了也就算了,现在亲老公找上门来却不知道主动上前承认错误,竟然在溪边等他?! 简直可笑! 一会儿见到她,要用手里的马鞭子将她屁股大开花。 温熙玄的心思这么想了,那也这么做了,不过对象不是刘珠儿,而是他胯下的黑马。 黑马被他狠狠的抽打,飞出去的马蹄子在茂密的林子里疯狂的奔跑,留下一串狂野的嘶吼。 刘珠儿早早的就收到了林慕阳的话,说今日温熙玄就会感到这里,她听了之后,没有任何表情,只叫林慕阳再给给她摘一些野果子来,她则端着野果子,坐在小溪边上,一面看着溪水里面的游鱼,一面吃着野果,一面晒着太阳,这小日子,说不出来的悠闲自在。 可似乎,刘珠儿忘了一件事,她的真正目的不是在等温熙玄过来吗? 等待着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本来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许还应该该一顿打。可没想到,见到温熙玄那张带着怒火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温熙玄远远的就瞧见了刘珠儿的小身影,沐浴在阳光之下,端着手里的吃食,吃的津津有味,这个女人实在太坏了,惹怒了他,还跟别人跑了,现在吃香的喝辣的不说,小日子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受到半点影响。 他一定要教训她,狠狠滴! 可当他看到刘珠儿笑着坐在石头上,仰头瞧着他怒气冲冲的样子的脸,他竟然没有了脾气。 一张嘴,还说出这些话来,“珠儿,这里环境真好,乐不思蜀了吧?不如我也留下来陪你,如何?” 刘珠儿笑着咬了一口嘴里新摘的果子,伸出手递给他,“殿下要是真的想在这里陪我了,这里的果子可要你负责摘啊!” 温熙玄笑着接过一个,不加思索的扔进嘴里,嚼了两下,便停了,脸上的神情瞬间变的扭曲了起来,瞪着刘珠儿,“这是什么?” “果脯,不过是杏子做的,很酸涩吗?我倒是很喜欢。”刘珠儿歪头瞧着他,吃完了一个又吃了一个。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果脯该是经过一整年的暴晒和烘干,再涂上蜜糖,这个是新鲜的果子。”话刚刚说完,温熙玄就笑了,扔了余下的一颗说道,“你这样笑话本殿下,可知道后果很严重?” 刘珠儿继续歪头瞧着他,“殿下既然知道我在骗你,为什么还要上当?那白静轩你的早就调查清楚,却放着不用,非要等他亲自去找你,可你也知道,白静轩没有经过你的允许谁能靠近太子府半步?殿下,你这样强人所难,我也只要出手相助了。更何况,我是假借王爷的手,可没有劳烦您啊!” 义正言辞,绝对的正义。 刘珠儿可没麻烦你温熙玄太子殿下去办这件事情,刘珠儿的所有计划之中只需要你温熙玄等着大鱼上钩。这样的好媳妇去哪里找去? 刘珠儿在笑话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直接叫温熙玄没了脾气。 温熙玄笑出声来,坐在高头大马上打量着刘珠儿调皮的样子,拿她还真的是没有办法。本来还怒气冲冲,脑子里早就将收拾刘珠儿的方法想了一个又一个,到头来,被这个小丫头三两句都给逗弄的没了脾气,她真是的他的克星啊! “成,你说如何?”温熙玄无奈的道。 “殿下回去吧,刚才还说我乐不思蜀了呢,那我就打算在这里住下了。这里有山有水还有果子吃,我不想回去。” 温熙玄不愿意了,瞬间变了脸,“刘珠儿,你不听话可要挨打了。要知道,本殿下可没有那么多闲心来这里与你周旋,今天你不跟我走也要跟我走。上马!”温熙玄低喝一声。 捆也要捆回去。 刘珠儿瞧着温熙玄生气了,也不打算再这里耗下去,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来这里三日,那个陌生男子只将她放到这里之后就消失了,之后再没瞧见过,本想再等一等,至少要问一问人家的名字,可没有想到温熙玄的脚步这么快,现在她不走也要走了。 刘珠儿叹了口气,“成,走就是了。” “你去哪里?上马!”温熙玄瞧着刘珠儿要往别处,那脾气又上来了。 刘珠儿提了提裙角,看着那边停靠着的马车,回头皱着眉头说,“殿下,你难道真的要回京都吗?这样大刺刺的出现在京都对你可不好啊!” 温熙玄倒是给忘记了,回来后直接骑马赶过来了,竟然忘记了他现在还不能出现众人面前,并且,边塞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真的耗费不得。他深吸一口气,甩了一下马鞭子,无奈的说,“林慕阳将太子妃带回去,再被她丢了我拿你试问。” “是,殿下!” 刘主任挑挑眉,看了温熙玄一眼,扭头就上了马车。 马车上早就被林慕阳收拾干干净净,铺了一张新毯子,那只空的盘子里面也摘了很多青果子,虽然叫不上名字,可和她在现代吃的无花果倒是很像,酸酸甜甜,实在叫人难以割舍,想必回去了即便是吃不到也会想念的吧,就像那个刚刚才露面就没了影子的陌生男子一样。 温熙玄瞧着马车没动,打马上前,停靠在马车跟前,弯腰从车门向里面看,刘珠儿正靠在一张软枕上沉思。 他楞了一下,想到来人汇报说的那个神秘人,对着刘珠儿冷嗤一声,“今年的桃花生的真好,可偏生有一株不知为何就喜欢往外面伸。你说墙壁太矮,还是花枝茂盛?不如直接连根移除了整棵桃树,这样才能避免花枝总是伸出去,是不是?” 刘珠儿抿了抿薄唇,没吭声。 “林慕阳,折算你失职,这笔过记着,再有下次,双倍惩罚。” 先是暗喻了一把又侧面威胁,温熙玄的话头句句都带着尖刺,偏生刘珠儿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将脑袋别过去,不去看他。 “近日……”温熙玄的语气陡然一转,说起了正事,“风声很紧,温懿吃了败仗,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京都上下都在忙碌,势必会有人将眼睛盯在太子府,你出入要多加小心才是。”正儿八经的关心起来,温熙玄还是很细心地。 这叫刘珠儿的心温暖了一把,她慢慢的扭头,瞧着温熙玄那怪异的姿势,像足了一个地痞流氓正趴在马背上逗弄面前的花姑娘,在心底笑了一下,起身看向他,随手将野果子扔出去一把,“吃吧,路上解渴。” 温熙玄看看没去拿,只摇头说,“你留着吧,日后出来的时间少。还有……”顿了一下,他又不忘关切的说,“府上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我怕是最近都不能回来了。”声音里透着无线的惆怅,这叫刘珠儿听了也有一丝恍惚。 刘珠儿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跟着又硬下心肠,“殿下,你此去一行怕是路上还遇到很多麻烦事,我劝你还是走小路,切不可贪恋大道的宽松自由。” 尽管语气生硬,又是很平常的嘱咐,可内中的细心也叫温熙玄感动了一下,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不懂情调嘛! 温熙玄冲她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道,“白静轩的东西……”停顿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有很多话要与这个女人说,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完,甚至从前自己已经很坚定的事情现在却非要与之上一一番才会觉得心安。 刘珠儿瞧着他,看着那个怪异姿势的温熙玄,此时此刻的放松和神情,如何都叫她感觉不到此人还是一个已经在深院志宏隐忍了十年的太子,在他身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疏离,知道他要问自己的意见,可内心只红排斥着要与温熙玄谈论更多的朝中之事,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殿下提起别的男人不怕我这棵桃花枝再爬墙而出吗?” 温熙玄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不去看她。 瞧着刘珠儿露在裙摆外面的绣花鞋,沉声说,“不准乱跑!”不等刘珠儿回答,打马跑到马车前,又交代了一番,甩手拍了马屁股一下,马儿吃痛,未等林慕阳坐稳,马车就颠颠的跑了起来。 坐在马背上,看着马车疾驰而去…… 第153章带走 温熙玄没有急着走,却在那间木屋跟前徘徊了起来。 木屋外安静的厉害,烈日当头,将小小的木屋围拢起来,犹如一个金光闪闪的人间仙境。他没有进去,却一直站在外面看了许久,走的时候叫暗卫留下来时刻盯着,觉得一定会从里面走出人来,势必要调查清楚那个将刘珠儿引走的男子才跟罢手。 打马飞去,温熙玄便马不停蹄的赶往边塞。 中途,在路上得知,温懿的兵马倒戈相像,直接横插进他的边塞去了。 这个温懿,看来是有把握将他灭掉再来对抗蛮夷人的决心,殊不知,现在的温熙玄已经不是一个光杆司令,手中现在兵马虽然不多,可粮草充沛,就因为拥有边陲的金钱支持,他随时可以拥有高端的兵器和尚好马匹。 为此,温熙玄在这三日里,从中途便开始暗中征兵,并且都是山中的土匪和山贼,都是平日恨透了温懿的那群流氓莽夫。 这群人集结起来很快,训练起来就很吃力了。 但是温熙玄的治兵之道更是严苛,全都推到前锋之列,三轮下来,剩下的都是能打的能手,无论下来,也都是一群讲义气的老将,七轮下来,逃的逃,死的死,基本没剩下多少。 可就算是剩下的这几个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方便以后管理,温熙玄不惜大力提拔,一两个头脑清楚地就成为了那八虎一样的人了。 又过了七天。 边塞的战火才渐渐的平息。 可京都,却内火不断。 刘珠儿才收到消息花氏要来求见,那头就接到了王府的帖子,要她去府上陪同刘月容这个妹妹一同挑选成亲的时候所用的全部东西。 按理说,上次的东西还能再用,可温懿在帖子上说的是,一样的东西不能用两次,尤其是成亲。 表面上看温懿对刘月容是涌进了心思,捧在手里的照顾,实则,他在暗示刘珠儿,成亲的人也不能是同一个。 刘月容看不出听不出,可花氏却明白的很透彻,所以赶在刘珠儿出门前就将她堵在了太子府上。 刘珠儿瞧着面前坐着的花氏,没吭声,花氏也没有说话,两个人谁都不想打破这个安静的气氛。 刘珠儿也不急,急的是花氏。 可花氏再急,也没找到要如何开口的话头,毕竟,她这是求刘珠儿。 从前的过节她可以不再提起,知道刘珠儿给刘家人下毒的下毒,威胁的威胁,到头来还是一家人。可现在,花氏要拿什么与刘珠儿提要求呢?毕竟,仇恨是根深蒂固的。 “珠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氏终于忍不住开口。 刘珠儿挑挑拣拣盘子里最后的野果子,没有可以入口的,便抬头瞧着她,“伯母。” “珠儿,珠儿该听说了王爷和月容的婚事了吧!” 是啊,那个普天同庆的婚事,已经进行了一次,却因为一个官臣的儿子喝醉了酒,闹了事,搅的婚事无法进行下去,错过了吉时,这个事情谁都知道的。 刘珠儿当时在场,所以她只能点头,“是。不知道吉日可选好了?” 花氏尴尬的笑了一下,“珠儿,伯母就不与珠儿说两家的话了,其实,王爷根本就不想娶月容进门。上次的事情相信珠儿也瞧出来了,不过是王爷的一个借口罢了。可正式的婚期迟迟不说,现在又因为蛮夷人在边塞打仗,搅的王爷整日不见人影。这婚事怕是不成了……” 花氏说的她自己心口窝都痛了起来,一想到赔了自己的女儿不说,还要叫自己的女儿永远没有名分的在王府,那心痛的呼吸都难受了。 可能如何,还必须要想办法,不然就真的瞧着自己的女儿变成那个样子,在王府暗无天日的过活吗? 刘珠儿抬眸扫了她一眼,踩着花氏走投无路,不然也不会再硬着脸皮过来,可现在,她又如何帮呢?更何况,刘珠儿会出手吗?当然不会。 “伯母,这件事我听说了,可现在殿下身体不好,我就算是出门都要掐算时间,不知道我能不能出去王府那么远的路说这件事呢。更何况,您也说了,王爷最近因为战乱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我一个妇道人家怕是也说不上话呢!” 花氏的脸皮跳了一下,她将脑袋垂着很低,沉默了半晌又说,“珠儿,你想要什么,伯母一定会去给你找来,可月容那孩子是毁了,毁了啊……” 刘珠儿不吭气,现在银子都到手了,就算跑路出去挥霍几辈子也都够了。那些个金银珠宝也不是很在意,最想要的祖宅重建还在进行中,只要建好就马上挪坟重新立祠堂,现在她最需要的可不是东西,而是那么多条在刘兆坤可花氏受伤丢掉的人命。 刘珠儿看了她一眼,摆弄着手里的丝绢,继续沉默着。 花氏坐的久了背有些驼,越是等的时间过长越是担心这件事最后无法收场,想着手上最后的继续,眉头皱的紧紧的,终究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珠儿,那点银子是伯母留下来为了给你伯父在朝中谋一个职位所用,现在都拿出来的话……哎,不过只要珠儿开口,伯母一定不会迟疑。” 好啊,花氏! 你就算死了也都在盘算着你的小心思呢。 你来求刘珠儿还有耍花招,知道银子可以办成事情却要来这里与刘珠儿打感情牌,还要刘珠儿自己开口,难道刘珠儿帮你就是为了你那些肮脏的银子不成?! 刘珠儿在心底冷冷的笑了一下,依旧没有发声。 屋内安静的骇人,叫花氏感觉脊背都在发凉。 她抬头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在那边惬意非常的刘珠儿,金银首饰裹身,布料上乘,样式新颖,如今的刘珠儿让脸上还多了很多从前见不到的光泽,整个人容光焕发,不再干瘦,似乎换了一个人。 可就在这样的刘珠儿身上,她找不到从前的一丝一毫的软弱,跟多的是强势和那雍容华贵的气度。 花氏没有将刘珠儿的过去和现在的情况加以对比,却联想到了自己在王府受苦受难的女儿来,悲从中来,低头嘤嘤的哭了起来。 刘珠儿没有理她,起身还要出门,伸手递给丁香,“外面的气候很好,听说那边院子里的花儿都开了,丁香,咱们去瞧瞧。” 花氏一惊,起身也追了出去。 恬不知耻的人是什么模样呢?就是花氏这副样子。 刘珠儿打心底厌恶着,想到很多年前,她只因为洗坏了一件衣裳,过来请求花氏的原谅,却遭到花氏的毒打,不想,还要克扣她和她母亲治病的银子,在那之后,她便怕急了那个总是面带笑容的花氏。 如今,她没有对她毒打,更没有出言奚落,只是不想给予答复,刘珠儿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珠儿……” 那个不甘心的花氏依旧在刘珠儿的身后默默的跟着,时不时的还要叫上一声,提示她的存在。 在她叫的第五声之后,刘珠儿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瞧着她,那张平淡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身材,不喜不怒,可她说出去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来人,将她带走。” 花氏一愣,惊叫起来,“珠儿,珠儿,珠儿……” 刘珠儿不去理会,径直往前走,听得身后的花氏那灿烈的吼叫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不多时,护卫们过来回话,将花氏扔出了太子府,可她依旧抵死不从的跪在门口,势必要求的刘珠儿的帮助才能罢手,刘主任笑了,摘了一朵黄色的小花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对身边的丁香说,“花有百种,人也有百种,这做人就跟做花一样,有香有臭,人也有好有坏。人都喜欢嗅香气袭人的花,但也为了很多必要的理由种植一些臭花儿驱散蚊虫。正如……” 余下的话她没有说,却在心底道出缘由,“花氏现在的做法正是叫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刘珠儿不出手,相信会有人出手,并且会叫她这一步走的惊现异常,惊心动魄,没有回头路。” 丁香瞧着刘珠儿愣神的样子,诧异的问她,“娘娘,正如什么啊?奴婢不明白。” 刘珠儿冲她笑笑,看向那边的林慕阳,说道,“你去问你的慕阳哥哥吧,他一定明白。” 丁香回头看了一眼木头桩子一样的林慕阳,没吭声,但出于好奇还是追问道,“娘娘,您就不能告诉奴婢吗?” 刘珠儿笑笑,将手里的花朵扔掉,拍拍手上的花蕊,“有些事说出来就不好玩儿了,要动脑去想。” 丁香微微蹙眉,“娘娘再说我不会动脑,丁香很聪明。” “是啊,你聪明,可你看的不透彻,要多跟林慕阳学习才行。” 丁香这几日与林慕阳相处下来总觉得这个人没有趣味,不似她家的太子还能经常说一些逗趣的话,那么一个枯燥的人她丁香不想接触,就算现在心底疑问重重,可还是不肯开口,愤怒的瞪了他一眼,追着刘珠儿的脚步跑走了。 “娘娘,您就告诉奴婢,娘娘……” 耐不住丁香的纠缠,刘珠儿无奈的说,“现在朝中四分五裂,有很多人喜欢看着王爷和太子之间决裂呢。我要是帮助了花氏,那不就是正被人盯上了?要知道,王爷是不喜欢受人左右的,所以我不能帮。可有些人会帮助,那人要是在王爷身边说话了,不管好坏,王爷一定会杀他。” 丁香皱着眉头愣在原地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娘娘好计谋,您这是在帮着王爷挑出朝中的墙头草呢……” 第154章别胡闹 刘珠儿笑出声来,“也算是为了殿下在明面上告诉大家,太子与王爷很好。虽然不是很管用,可对于温懿来说,是很乐意看到的事情。他用人刁钻,手法阴狠,这样会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同时啊……” 丁香的脑袋开窍了,抢着刘珠儿的话头补充说,“同时还能除掉刘家。” 刘珠儿回头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倒是聪明了一回,可不能全然除掉,至少叫刘家上了元气,想抬起头来,就难了。” 依照刘家现在形势,想翻身,那可是比登天还难,至于那个刘月容吗…… 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借人之手,再用刘家人的谈乱,这些法子,会一步不落的兑现。 林慕阳瞧着刘珠儿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迟疑着跟了上去。 才送走了花氏,刘珠儿就要面对温懿的帖子,本来还打算真的过去看一看,可回头却发现,自己去与不去都成为别人的把柄,于是她声称太子病重了,离不开人,便没有再过去。 花氏跪在门外将近两个时辰的时候,刘珠儿叫人将她打昏送去了刘家。 为此,这一天,就这样太平的过来了。 夜里的时候,刘珠儿收到了温熙玄在途中叫人送回来的东西,是一包不知名的果实,瞧着颜色很是奇怪,花花绿绿,上面还有花苞,闻起来香气袭人,吃起来更是甜如蜜糖。 丁香对她说这是南方和北方交界的地方特有的一种糖酥,看外形像是才刚摘下来的果实,内里面也却是是果实,可不过是普通的红薯,瞧着这个酷似果实的东西,刘珠儿抿着薄唇笑了,那个家伙在警告着她什么呢。 两人碰面的时候刘珠儿曾用那个果实逗弄说手里的东西是果脯,故意奚落温熙玄不懂得接受白静轩,现在他…… 刘珠儿愣住了,问道,“清梦人在何处?” “娘娘,清梦姑娘在她的小院儿里啊,现在出不来呢,周围全都是殿下的护卫看守,更因为现在无人知晓那个地方,就算是有人发现了也带不走她,您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刘珠儿有些食不知味的嚼着嘴里的东西,问道,“这个拿过来的时候殿下没有说什么吗?” 丁香摇摇头,“暗卫送过来的时候就说叫娘娘尝尝鲜,没有说别的话啊,娘娘哪里不对吗?” 刘珠儿将瞧着还有一口没吃饭的糕点,放了下来,说道,“殿下来的时候我曾用那个果实奚落过他不懂得变通,接纳一个人还需要我亲自出面,这回又从来了这么个东西,摆明了是想告诉我什么事情。” 丁香瞪大眼珠子瞧着刘珠儿,越发的不能够理解主子们的心思了,那果实就是果实,还能用来奚落人?现在不过是从来了一些新奇的玩意,还能看出传达信息来了?她焦急的上前,随意拿出一个扒开,左右瞧了一下,说道,“娘娘,没有字条啊!” 刘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那边的林慕阳看着刘珠儿的眼神射过来,忙点头说,“娘娘无需担忧,或许只是殿下的随意相赠,并非要传达什么消息。” 刘珠儿冷哼一声,绝对不相信那个诡计多端的温熙玄能这么好心的送吃的给她,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那些样子可口的糕点,哼了一声,再没有胃口吃下去了。 “丁香,将这个放起来,等人到了,送给她……” 丁香愣了一下,左右瞧着,“娘娘,谁啊?” 刘珠儿岂会知道是何人?总是不会是好人! 这个想法叫刘珠儿放在心里想了整整两日,可当第三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太子府上真的来了陌生人,不过是名字陌生罢了,人她是认识的。 “左右?好奇怪的人名,人在哪里?” 那护卫拱拱手说道,“回娘娘,人在偏苑外面。” 刘珠儿楞了一下,与那边的林慕阳对视一眼,沉思着想了一下她所能够认识的人,最后一点头,“好,叫他进来吧,不过……”顿了顿,交代道,“在后院,不要叫他进来。殿下不在府上的事情任何人不能透漏出去。” “是,娘娘。” 一刻种后,刘珠儿被丁香扶着,领着身后的林慕阳和一干护卫,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后院。 远远地,瞧见了那个一身漆黑的男子。 “原来你叫左右。”刘珠儿松了口气,早上的阳光刚刚好,不那么浓烈的耀人的眼,可依旧被这日的阳光晒的有些脸色不好,她挣了挣身上的薄纱披肩,叫丁香等在阴凉处,她带着林慕阳迎了上去。 “是,娘娘!”那人回首,对刘珠儿拱拱手。 “没想到,会是你。”对于此人为何会找到后院来刘珠儿一点儿也没有发问,只瞧着他身上厚厚的黑色衣裳微微愣神,不等那人又说话,她接着说,“两日的叨扰,没有等到公子回来亲自道谢,实在对不住。” 左右摇头,“并无妨碍,在下出去探亲,走的急,没有与娘娘打声招呼,实在是在下的疏忽。不过,想着娘娘已经离开,势必要亲自过来看望一番才算心安。” 刘珠儿轻笑着,撇头看着他,脸上的苍白淡了不少,可此人依旧瘦弱不堪,那半隐在衣袖下的伤痕若隐若现。刘珠儿眼神停留了片刻,将眼神收回,问他,“是否向来道别?” 男子微微点头,“正是,已经寻到亲戚,自然是要离开的,知晓近来娘娘闭门不见客,所以只能走后门了,希望殿下不会怪罪才是。” 刘珠儿也客套的与他点点头,并没有接过话头。 一时间,两个人竟然陷入了沉默。 左右看了看天色,又转头看了一眼刘珠儿,欲言又止。 刘珠儿没有追问他离开的缘由到底是否真的寻到了亲人,更没有追问此人的来历和身份,更不好奇他为何会寻到这里来。却在男子打算开口要告别的时候从衣袖下拿出一只药瓶来,不容推脱的放到了男子的手心里。 两只手碰触着,彼此的心底在微微颤抖着,无法言状的那一丝颤抖叫彼此看着彼此的眉眼,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个沉静。 “娘娘……” 远远地,林慕阳低声唤了一声。 刘珠儿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松开手里的瓶子,交代道,“每日三次,饭后服用。”她没说用途,更没有说对男子的好处。 左右没有发问,将瓶子塞进衣袖里,重重点头,拱手欠身,抓起地上的行囊,大步流星的往石阶下走。 直到他踏上了后院的小门石阶上,走出了太子府的偏门,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刘珠儿就这样望着他,直至看不到人影。 林慕阳的声音像一只撞击在人心口的洪钟,震的她浑身一震,“娘娘,此人来路不明,您该多加小心才是。” 刘珠儿回头瞧着他,鼓了鼓腮帮子,嘴里的话就吞了回去。 沿阶而下,看到那边正迎面走来的丁香,“娘娘,那人是谁啊?” 刘珠儿低声回道,“左右。” 林慕阳却接话道,“此人来路不明,身份不详,目的不纯,丁香姑娘应该多加注意才是。” 多么赤裸裸的一句提醒,出自林慕阳这个没有任何声线波动的喉咙上,叫刘珠儿倍感一丝不安来,她竟然觉得,觉得……一丝屈辱敛上眉梢。 刘珠儿极度不耐的回头瞪了他一眼,继续疾步前行。 丁香将刚才林慕阳的话在肚子里反复颠簸了一下,似乎明白了,说道,“娘娘,奴婢这就去调查去,您要学会保护自己,殿下知道了一定会很担心的。” 刘珠儿突然收住脚,站在两人跟前,没有转头,留下一个默认的冷漠背部,说道,“不容许你们插手,我自有分寸。” “娘娘,此人都不知道什么来路,您为什么要这样相信啊,要是王爷派来的美男计呢?” 丁香一句口没遮拦的话瞬间说到了两个人的心口窝里去了。 刘珠儿知道,林慕阳就是担心这个,可她刘珠儿知道这个是美男计就会承认了吗? 尽管她已经被男子迷的东倒西歪,失去了自己最起码的保护了。 可强大的理智还是没能打倒她内心的那厮躁动,叫她不忍心去查清出此人的底细。 “林慕阳,你要是想这样对殿下说,我也不拦着,可你们要是查清楚了此人的来路不是王爷派来的美人计,我叫你们好瞧。” 丁香偷偷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刘珠儿,又看看那边的林慕阳,吐了吐香舌,追了过去,“娘娘,那要是呢?您该如何说?” 刘珠儿还真就较真上了,她不相信她看上的男子是个美男计的小人,低喝一声,“不可能。” “娘娘,您凭什么这么肯定?再说了,您现在是太子妃,您这样还出去与别的男人交朋友,成何体统?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趁着殿下不在府上,您就不管不顾了吗?娘娘,您是太子妃啊,您怎么能?” 丁香梗着脖子越说越激动,这样的不守妇道的太子妃她丁香瞧不上。 刘珠儿被丁香的样子也惹的有些生气了,她与温熙玄之间只是交易,自己交什么朋友犯得着他插手吗?就算是美男子,她也愿意,还被人说成不守妇道?开什么玩笑?! 刘珠儿瞪了一眼丁香,不想与之纠缠辩解,冷冷的甩头说,“不许跟来,我自己走走。” “哎,娘娘……”丁香气的直跺脚,回头看看站在那里不动的林慕阳,又看看已经走远的刘珠儿,还是追了上去,“娘娘……” “站住,不许跟来。” 第155章这个人是谁啊 翌日。 晨屡微微,一条斜阳从窗外直射到屋内,映射的整间屋子又亮又白。 刘珠儿才刚吃过早饭,因为多喝了两口稀粥,有些饱,想要出去走走,那头林慕阳便要跟着。 昨天的气焰还没消,所以,她现在见谁都不是很高兴,扫了一眼林慕阳,便侧着身子从他的身边走,径直往外面走,临到门口的时候,冷声说,“谁都不准跟来。” 丁香有了昨天的经验,知道跟过去准没有好果子吃,遂就乖乖的应了。 太子府的院子大的出奇,这是昨天刘珠儿头一次感慨到。今日的她还想再将偌大的院子好好的欣赏一番,毕竟闲来无事,也该好好的叫自己散散心才是。出不得太子府还不准在院子里走了吗?! 这样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实在不是很开心,虽然现在吃饱喝足,可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天生喜欢追求自由的她,圈进在金丝笼里面实在不好受啊! 感慨颇多的此时,刘珠儿就来了太子府的偏西院子里面,这里种植很多花花草草,正值花期的此时,院子里多多花朵争奇斗艳的开着,伸展着动人的妖媚舞姿,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可瞧在刘珠儿这个外行人眼里,实在没觉得它们美在哪里,甚至想以为连日来的憋闷直接拿着剪刀将他们都咔嚓掉。 坐在亭子里,瞧着西边湖水里游动的游鱼,吹动过来的草香也叫她浑身难受。 今日这是怎么了? 刘珠儿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到温熙玄送过来的东西,不禁脑子一闪,就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往外面走,定要丁香给温熙玄书信一封,问清楚温熙玄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前脚才抬起,后脚就收回来了,冲动是魔鬼,魔鬼是王八蛋啊,那都是不能碰触的东西。 沉住气,沉住气。 最近大姨妈也而没有来造访啊,怎么就这么喜欢动怒了呢?! 转念,她就想到了那个神秘男子,左右。 姓左名右? 刘珠儿摇摇头,才见过两次就已经产生了思念的念头,她知道这个苗头不好。 不如…… 叫林慕阳去调查一番此人的底细。 其实啊,她知道,还需要调查吗?相信温熙玄早就调查清楚了。 “哎……”刘珠儿无力的叹了口气,遇到事情完全没有应对法法子,她很是无奈。 正在这里神游呢,那边丁香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娘娘,娘娘……” “什么事儿?”刘珠儿没好气的回应道。 “娘娘,有个姑娘要见您。” 刘珠儿理都没理,摆手说,“不见不见,就是美男也不见,不是说了太子府上最近都不见客的吗?” 丁香舔了一下因为跑得急而有些干裂的嘴唇,继续说,“那姑娘拿着殿下的亲笔书信,说是殿下要她过来的。” “什么?” 刘珠儿惊讶的一声低呼,扔了手里的花瓣,看了看丁香,“殿下的女人?” 丁香的眉头就皱在了一起,说道,“奴婢不知,不过殿下没说有人啊。” “哼!”刘珠儿哼了一声,温熙玄没有说的事情就等于没发生吗?她想了一下,冲丁香摆摆手,“叫她进来吧,不过不要叫我见到就是。” “哦!”丁香迟疑的迎着,瞧着刘珠儿的脸色打量着她,“娘娘,您真的不介意吗?是个姑娘,生的还挺好看的呢!” 刘珠儿撇了一眼丁香,摇摇头,“去吧,按着我说的做就是了。” 刘珠儿知道了,温熙玄送过来的人就是这个女人呗?!临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将殿下送过来的那些吃的给她送过来。” 丁香鼓了鼓腮帮子,不情愿的点头,“是,娘娘。” 丁香挪蹭了一下脚步,想要确认刘珠儿是不是真的不介意,要是自己走的快了,那刘珠儿改了口岂不是就得罪了娘娘?要知道,男人从外面带女人回来,没有几个女人是真心要接纳的,现在她看刘珠儿的脸色怎么就一点儿都没瞧出是不高兴地样子来? “娘娘?奴婢可去了。” “嗯!” “娘娘,奴婢真的去了。” “嗯!” “娘娘……” “你等等。”刘珠儿的脑子突然就转过弯儿来了,看着丁香,转了一下眼珠子说道,“殿下在外面还有随便捡姑娘回来的习惯吗?” 丁香摇头。 温熙玄从前也经常乔装出去办事,有的时候还是一年年的不在府上,可不见捡过任何女人回来啊。难道娶了一个娘娘回来及开窍了?丁香自己在脑子里摇了摇头,她家的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娘娘,殿下从来不会这样的。是不是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家的女儿啊?!就好像清梦姑娘一样?!” 刘珠儿摇头,想了一下问道,“你可看清楚了她给你的书信就是殿下的亲笔所写?” 丁香楞了一下,瞪大眼珠子说,“糟了,我是不是放了一个坏人进来啊,我没看到,是那个姑娘说一定要交给您呢!” “不对,有蹊跷。走,瞧瞧……” 温熙玄不在太子府上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温懿应该是猜的出来的,尽管他不能亲眼所见。温熙玄此次一去就是为了夺得边塞,更是秘密中的秘密事情,不可能那样大张旗鼓的就随便捡了女人回来才对。可此人就拿着温熙玄书信过来,可见此人是知道温熙玄不在太子府上的。 知道温熙玄事情的人不多,都是他亲心之人,难道此人也是? 为何不曾听温熙玄说起过! 林慕阳也是江湖人,可他都不知道温熙玄不在府上,还是特意赶回来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刘珠儿接过那女人拿过来的书信,没有急着拆开看,而是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此人。 那女人生的眉清目秀,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儿子不高,比刘珠儿还要矮上一分,身量矮小的好处就是瞧不出她真正的年龄来。所以刘珠儿也不好判断此人所说的十八岁是真是假。 但是依照此人打扮来看就是一个乡野间的女子,手脚粗大,相似干多了粗重活儿的人。 说话也不似大家闺秀那样细声细语,行动上带着几分粗野。 倒是一个乡村过来的女子,不过瞧着也不是很闹腾,性子温和,就是…… 刘珠儿打量了那姑娘的眼睛,心中冷笑一声,有些人是不会说谎的,尤其那样充满了恐惧的杏仁眼中一定带着谎言,于是直接问她,“你从哪里来,可知道这是哪里?” 那姑娘想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从边塞旁边的一个村子过来,这是太子爷的府邸。” “那你来这里可知道找的人是谁,为何要找她?” 从进门开始,刘珠儿就没说她就是刘珠儿,所以在这里试探着。 那姑娘顿了一下,又道,“我来找刘珠儿,是公子叫我来找她,说刘珠儿就住在太子府上。” “公子?什么样的公子,可有告诉你来找刘珠儿做什么?” 女子的身子颤了一下,刘珠儿的语气实在又冷又冰,一般人还真是抵抗不住,只瞧那姑娘颤抖着说,“没有说,我只知道公子是救了我一家老小的好人,他只给了我这封书信要我来这里寻人。” “是吗?”刘珠儿调高了声音问她。 “是,是,是……” “嗯!”刘珠儿故意拉长了音调,将眉头拧的老高,尖利的指甲在光亮的桌面上慢慢的扣着,发出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 屋内安静的骇人,破人的气势和氛围叫那姑娘感觉浑身僵硬,想抬头好好的打量面前高贵又严肃的女人一眼却又不敢。 “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丁香,安排她暂时住下,再去找刘珠儿过来。” “是,娘娘!” 丁香微微欠身,侧身走向那姑娘跟前,引路示意她往前走。 那姑娘颤抖着身子点点头,跟着丁香往外面走。临出门的时候终于还是忍受不住好奇的回头瞧了刘珠儿一眼。 至此这一眼,那姑娘再也不敢偷偷的打量刘珠儿了。 刘珠儿正摆弄着手里的短刀,剐蹭着手指甲,脸上满是冰霜,瞧上去可怖异常。 送走了那姑娘,林慕阳憋闷不住笑出声来。 刘珠儿歪头瞧了他一下,“你也知道我在虚张声势了?” “只是觉得娘娘这一招实在太过了,此人一瞧便是乡野出身的小丫头,不是娘娘所怀疑的什么奸细。” 刘珠儿微微点头,“我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殿下一向谨慎岂能随便就叫一个姑娘大刺刺的找来这里?她又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别告诉我温熙玄喜欢这样的女人。” 林慕阳又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刘珠儿注意到了林慕阳的心中所想,斜睨了他一眼,冷声说,“我没有吃醋,不过是好奇罢了。要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殿下就是边塞那群抗震杀死的英勇之士,此人这个时候过来,不觉得奇怪吗?” 林慕阳点点头,赞同的说,“那你说的及时,但小民之想却与娘娘不同。” “哦?”刘珠儿挑眉,“说说。” 林慕阳指了指桌面上那封书信,“娘娘为何不拆开看看?” 刘珠儿瞧了一眼,又将脑袋正了过来,满是不屑的说,“定是仿的,不看也罢。” “娘娘说的也对,不过能从书信中多少了解一二啊,虽然也是假的。” 刘珠儿眉目一展,狐疑的问他,“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假的,也能够从书信中的那些假话里猜出这封书信的来历和此人的来这里的目的?” “正是。” “那好,你看吧!”刘珠儿一甩手,书信就落在了林慕阳的跟前。 第156章直接打死 林慕阳被刘珠儿刚刚打发走,那头将那个女子安顿好了回来的丁香就急急的跑了进来,瞧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想着刚才林慕阳的脸色,焦急的问道,“娘娘,你们打起来了?” 刘珠儿撇了她一眼,狠狠的拍了一下这个榆木脑袋,从前还以为是一个多么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却不想都是鹦鹉学舌照着温熙玄告诉的说的话,现在真相露出来,才知道,丁香笨的要命,与香丁差远了。 “臭丫头,别胡说八道,叫人将桌子换了,别碰那些东西,用工具直接收走,埋在后院深处。” “哦,娘娘,好痛啊!”丁香捂着被敲打的有些发痛的头。 刘珠儿冲她象征性的揉了揉,“学聪明点儿,这么笨怎么放心叫你留在太子府啊?!” “娘娘您不要丁香了吗?” 刘珠儿一怔,不想竟然说走了嘴,讪讪的笑了一下,摇头说,“没有,说错话了,你快去收拾吧!” “是,娘娘!” 温熙玄当时拨给她的几个丫鬟话少了些,不过倒是手脚麻利。其实花少也是好事,毕竟少了几分聒噪,也叫她省心了。 现在屋内站着几个丫鬟,倒是现言,若不是抬头瞧瞧,谁都不知道刘珠儿的屋内站了整整六个丫头,除了会出气,她们从不说话。 刘珠儿打发了丁香和林慕阳,自己也落得个清闲去看戏文了。 今日的戏文里面讲的是……“啊……” 刘珠儿惊的浑身一抖,手里的书卷就掉在了地上,她抬头瞧瞧,院子里两个身影纠缠的打在了一起,那个穿着绿不拉几的女子就是刚才进门的乡野丫头。 叫什么来着? 刘珠儿似乎没有问人家姓名,也不需要知道,瞧着那个被她按在地上打的丫鬟不就是太子府上那个一直伺候温熙玄茶水的丫头吗。 “来人,叫她们分开,问问怎么回事儿。” “是。” 一个丫鬟跑走,不多时,那个丫鬟就跑到了两人跟前,看那样子还是打的不可开交,那丫鬟分了几次都没分开,将自己也摔到了地上。 真是废物。 “来人,你们都去,将她们拉开,带过来。” “是,娘娘。” 六个丫鬟都去了。 回来的时候各个脸上都带着伤。 那乡野的丫头力气可真不小,指甲不长,挠人的功夫倒是很厉害,粗手粗脚的样子像个粗活的。不过,她用错在了地上。 本来刘珠儿还想多留她一会儿,瞧着样子也不用留了。 问都没问,“打!” 那丫头愣了一下,白着一张脸就跪在了地上,大叫着,“我要见刘珠儿,我要见刘珠儿,那封书信是要交给刘珠儿的。我要见刘珠儿……” 刘珠儿冷嗤一声,看着赶过来的侍卫将她按在地上,那张带着满满的胶原蛋白的脸儿死死的贴在地砖上,挤的一张秀气的脸严重的变了形状。 “给我使劲的打。” 鞭子抽打在身上一条条的,起初她还想挣扎,有力气大叫,侍卫们下手不轻,不出十鞭子,那丫头就只剩下哼哼了,在没有力气挣扎。 刘珠儿也没喊听,鞭子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落下,一鞭子更重一鞭子。 不多时,林慕阳回来了,瞧着屋内的阵势没有急着上前阻挠,而是对着刘珠儿的耳边说了什么。 刘珠儿瞧着那丫鬟,眼神之中毫无同情,知道是被利用却不懂得在别人家里懂规矩的女人就该多教训,即便她与教训,日后也是被教训的命。 想了一下,她挥了挥手,说道,“将此人带走,送到王爷的府上,就说王府上现在丢的那个姑娘找到了。” 侍卫齐声应下,刘珠儿临了还加了一句,“告诉王爷,就说殿下差点命丧在这女人送来的书信上,叫他好生的管制管制自己府上的人吧!” “是,娘娘!” 那丫头被送走,屋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瞧了一眼刘珠儿的脸色没有吭声。 刘珠儿倒是自己先说了起来,“我没别的毛病,就是喜欢护犊子,所以呢,她欺负我不要紧,欺负到我身边的人我可不愿意。虽然说,那个丫头有错在先,可也是小心,温水又不是热水,犯得着挨打吗?我的六个丫头好好的脸都被挠破了,日后可如何嫁人啊?这是常识,别人打一下,我就退一步,再打过来,我可是要杀人的。” 但是她不会直接杀人,相信次女人自回去后,也活不长久。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跟着这样一个爱憎极度分明的主子之后是福还是祸。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瞧了一眼林慕阳,“你的消息倒是灵快,怎么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回娘娘,小民也是碰巧了,到了王府上正瞧听见有人在说这件事。所以就回来汇报娘娘了。” 刘珠儿微微点头,看了他一眼因为天气炎热而微微发的热汗,将身边的茶水推了过去,说道,“拜拜热气,最近天气实在太热,怕是要下雨。” 林慕阳微微点头,“这两日是有一场大雨,希望能够给殿下带来好处。” 刘珠儿默默的听着,没有言语。 她记得在戏文上看过这样的事情。 边塞也与她看到的戏文差不多。 边塞地势高,险峻异常,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并且四周还有天然的水作为屏障。最近天气炎热,河水也少了很多,听说蛮夷人攻打边塞的时候几次险些渡江过去,当时死了不少人。这要是下一场大雨,借助山中的泥石流等天然的灾难,发动一次大的征战,不管是蛮夷人还是温懿的人,在那里都得不到半点的好处。 “林慕阳?” “在娘娘。” “你说,温懿他……”顿了顿,刘珠儿将组织好的语言说了出来,“他是不是一个打仗的好手?” 刘珠儿这么问是因为她知道一个如何破除这样地理环境的方法,要是自己都知道,说不准温懿也知道,也就预示着这一场大雨来临的话,对温熙玄未必是件好事。 林慕阳不理解刘珠儿此话的意思,不过按着表明的回答,诚恳的说,“王爷是一代英豪,也不失为一个用兵良将。虽然此话说出来娘娘和殿下会不高兴,但是诚然,林慕阳绝对没有偏袒王爷的意思。” 刘珠儿默默点头,“拿纸笔来。” “是,娘娘。” 刘珠儿要将自己知道的对温熙玄不利的所有作战部署都写出来,哪怕对他毫无用处也要叫他提前做好准备,威胁你此人阴险的很,什么下三滥的法子都能用的出来,他要是真的不顾及自己的兵马,直接用自己的人当垫脚石,趁着大雨无法用火攻的方式直接从山坡上扔石块,投石壁的话,温熙玄的点儿人还真不够温懿折腾的。 刘珠儿用笔神速,写完才发现自己写的一大半都是简体字,屋内又死了重写,可因为脑子里头一个蹦出来的字都是简体字,所以她都要写下来想一下,再写几个字又想一下。 直到掌灯十分,她才算将自己想到的都写好,命丁香立即用飞鸽传书送出去,同时要人八百里加急另外送一道一模一样的。双重保险,不知道哪一个更快的情况下,只能这么做了。 “娘娘,您真厉害。” 丁香一面研磨一面发自内心的赞叹。 这一句话说道林慕阳的心坎去了,刚才瞧着刘珠儿写作战部署的时候可算是领略了一把刘珠儿的智慧,简直叫他大为惊讶。 刘珠儿不喜欢有人夸赞自己,因为她会自豪,所以撇撇嘴,打发了丁香去准备晚饭。 可丁香的小腿儿还没迈出去,那边就有人跑进来送信了。 “娘娘,王爷府上来人说,那件事他会彻查,绝对会给娘娘一个交代。所以想对娘娘和殿下表示感谢以及歉意,特意准备了酒宴要娘娘和殿下亲自前去。” 刘珠儿啪的扔了手里的狼毫,歪头瞧着那门口站着的小厮,深吸一口气,摆摆手,“不去。” “是,娘娘!” “慢着!” 林慕阳将人叫了回来。 刘珠儿无奈的皱了皱眉,低叹一声,“难不成你乔装成殿下?不然我们去哪里找个太子去?只能不去。再者,我自己去?不!”刘珠儿拼了老命的摇头表示抗议,那里就是鬼门关啊,她可不想去涉险,小命重要。 “娘娘,或许这件事还必须由娘娘亲自出面了。” 刘珠儿瞪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林慕阳说的对,不管温熙玄在不在太子府上,她都要亲自出面。这件事她是挑出去的,人也是由她命人送出去的,不管如何都要有个交代。 现在温懿已经做出了友好的邀请,她要是真的不去,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并且,温熙玄在不在太子府上,温懿心知肚明。 “几时?”刘珠儿问那个传消息的小厮。 小厮说道,“回娘娘,在明日夜里。” “哎……”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表示实在是伤身伤精力啊…… “行了,告诉王爷,就说知道了,到时候本宫一定到。至于殿下吗,因为身体不适,卧床休息,不能下床,不想有人打搅,暂且去不成了。” 刘珠儿扯谎的功夫实在厉害,所以就算温懿想反悔说亲自到府上见温熙玄也没有理由,刘珠儿都说了,温熙玄不想有人打搅,那就是告诉他不要来这里。 “是,娘娘!” 第157章臭脚 边塞最后一战是在两天前。 此时硝烟还在弥漫,死尸遍地的四周被血水染红了一片。 温熙玄看着手上刘珠儿托人送来的作战部署,不住的点头。 尽管他也想到,可到底没有刘珠儿的心思细腻,才会导致上一次的作战途中遭遇了一次大的突围。现在他的全部兵马也才一万人。要是温懿再与蛮夷人前后夹击,怕是就全军覆灭了。 “殿下,今天天气不错,咱们是否操练兵马?”来者是八虎之中的大虎,身材魁梧,体格壮硕,脚上的靴子比别人大了不知道多少,走起路来左摇右晃,可打仗的时候绝对不会行动迟缓,这么多年下来身上也没几处道上,倒是跟在他附近的几个兵卫受伤不小。 两日前的那场突围是他带队,身边方圆一丈的地方都被他杀了个精光,最后瞧着杀无可杀了便追着蛮夷人的马一路追了过去。幸得温熙玄差人放了信号他才回来,不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路杀红了眼的直接跑到人家军中。 此人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没事儿便要操练手下的兵马,瞧着他们过上一个时辰的消停日子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今日也例外。 温熙玄抬头瞧了他一下,摇头说,“今日会有一场大雨,传令下去,叫大家准备好,温懿的人会趁乱突袭。” 大虎瞪了瞪牛眼睛表示不太相信,回头瞧了瞧晴空万里的天气,“殿下,这哪里会下雨,太阳好着呢。” 温熙玄继续摇头,“错不了,去吧,准备准备。” 大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是,殿下。” 大虎一走,那在军帐后面低头算账的若兰就走了出来,将最近打仗损失的粮草和花掉的银子以及死去的人数都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交给温熙玄。 “殿下,余下的一万七百人也有一百多人是重伤,怕是不能上去打仗了。” 温熙玄瞧着那上面惊人的数字,点点头,“再坚守上五日便可以撤兵了。” 若兰想了一下,问道,“殿下,那五日可来得及?不知道那边准备的如何,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掐算了一下时间,“刘顺那里该是没有问题,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相信十分隐蔽,毕竟人数不多。” “殿下,咱们在这里坚守了这么久,已经将蛮夷人都驱赶到了王爷那里,不如就一直守着算了。”若兰觉得坚守下来不容易,突然就撤兵了实在可惜。 温熙玄笑了一下,将面前的茶盏推到了他跟前说,“咱们此次的目的便是要那两万的精锐从后方直接插入进来,一旦我回京都,就要立即利用此次的满意入侵一事做出点儿大的动作,不然如何保证两万精锐全都纳入咱们的囊中,并且名正言顺呢!?” 若兰微微点头,可心中还是觉得可惜了些,就算那些打头阵的都是些地痞流氓山贼莽夫,几次下来所剩无几,可也都是打仗的好苗子,培养下来大费精力,鼻气精锐是的确差了些,但是死伤不少,他也有些过意不去。 温熙玄了解若兰,这么多年都是如此,手下的兵马损伤一个半个的就等于是吃了他的肉一样疼,可打仗哪有兼顾?不可能避免伤亡,尤其现在他们是死守,只想将最后留下的三万人放在自己的弥下,一旦回去,温熙玄一定会回朝,命人亲自将蛮夷人追杀出去,借此机会,他再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才能名正言顺的拥有自己的兵马。 不然,如何站稳脚跟呢? 就算他是太子,依照这个身份回去了,可满朝文武又有几人真心替他说话,政权之下,没有可以解决问题的兵马,他依旧是一个残废的不能再残废的太子。 做不得多大的风浪。 温懿的势力在朝中十多年之久,想要彻底的将全部的皇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殿下,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若兰瞧了瞧天色,最近热的叫人心烦,遍地的死尸,若不下一场大雨冲刷一下,怕是会有疾病。 温熙玄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书信,想了一下,“叫他们都进来,商议一番,今天夜里就进行部署,不能耽搁。” “是,殿下!” 八虎率先走近军帐中,挨着温熙玄和若兰坐在了温熙玄的左手侧,之后走进来的是白静轩,瞧了一眼,坐在了距离温熙玄两个椅子的右手边。最后走进来的是香丁,才刚收拾好了粮草,手上沾满了黑泥,进屋先洗了洗手,瞧了瞧坐的位置,最后挨着温熙玄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孰远孰近,一瞧便知晓了。 几个人围成了一个圈,桌面上是附近的地形图,上面插着红旗的地方是他们的人,黑色的小旗是温懿的人,白色的小旗是蛮夷人。 温熙玄将地形匆匆一览,用手上的细剑指了指距离他们最远的高山,说道,“我们要陈烨赶到这里,趁大雨来临之前将这里的土坯挖好,再从这里引出一条水沟,江山后的那条江水引流进来。你……”长剑指了指他正对面的七虎,“去这里埋伏,等我的信号,你要瞧清楚,是等我的信号,一点你出发早了,我们的人都会被埋在这里,出发迟了,那我们的边塞就会陷入围攻之中。所以要把握好时机。” 七虎点点头。 “你们几个,从这里包抄到他们的背后,一旦七虎动身,你们就跟上。” 三虎和四虎是一对儿兄弟,可实在不像,一个瘦的似猴,一个壮的如牛,两个人双双点头,表示听得懂了。 “余下的人,从这里进去,每个人身边只能带两百人。你们的作用便是潜伏在这里,看着蛮夷人的指挥动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露面。” 五虎和六虎也纷纷点头。 “七虎和八虎跟着若兰,你们正面突围。白静轩与香丁,站在这里,弓箭手要时刻盯紧。我从这里……” 部署完毕,众人缄默,瞧着那些诡异的地形图,再想想温熙玄安排,真是巧妙又精细,哪怕是一条小小的小山道儿上都埋伏好了自己的人。 可唯独…… “殿下,您自己从这里突围怕是不妥。”若兰说出了大家都担心是的事情。 他坐在的位置是两方交火的正中央,属于最危险的地方。 温熙玄摇头说,“因为在这里会与蛮夷人的主帅正面碰撞,我想与此人交手一番,试探试探他的底。” 温熙玄是个好斗之人,这个想法早就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了,不过因为一直不得机会,此番部署下来也只有那里才会遇到蛮夷人的主帅,他真的想要亲自试探一番。 “殿下,属下建议还是要跟着一人,这里实在不妥。”香丁也不是很放心叫温熙玄一个人率众主力从正面与蛮夷人的铁蹄交锋,毕竟实力悬殊,兵力上更是悬殊。持有吃亏的份儿没有胜利的可能。 温熙玄微笑看着几人,没有再说话,血液里已经因为终于要与他想要见的人正面交手而热血沸腾了,岂能听得见旁人的劝阻。 当下大家也都了解温熙玄的性子,知道劝阻无力,便不在多眼。 彼时,坐在最外面的八虎嗅了嗅脖子,看着桌子,又顺着味道四处瞧瞧,最后一拍桌子,“老二,你这次又是看家吧?看家也就算了,你喜欢搓脚趾头也不用在这里啊,给老子把靴子穿上。” 八虎的年纪最小也是脾气最大的一个,动不动就要指着人的鼻子大骂,大家也都习惯了,知道这小子没什么心机就是一个爱耍嘴皮的逗趣罢了。 几次征战下来二虎都负责在军中看守粮草,随时准备叫人送兵器到战场,其实是一个比较劳心劳力且会随时丧命的活儿。你们去了战场上或许还能报仇杀一两个,他在这里,指不定就被哪里飞来的冷箭射死了,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十分窝囊。 可老八就是看不惯他清闲一分钟,于是最近瞧老二就不顺眼,半夜里两个人因为睡觉还能打在一起。 尤其,老八受不住他的臭脚丫子。 他还爱搓脚趾头,走到哪里就搓到哪里。 老二也不理会他,搓的更来劲儿了。 味道之大,实在是叫人无法继续待下去了。 温熙玄笑着,抓起刘珠儿叫人送来的书信第一个走了出去,跟着几个虎也出去了,最后出去的是白静轩。 余下的老八和老二对着桌面瞪眼珠子,听得军帐中的两人扯着脖子大叫,跟着,“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就传了出来,“啊,啊,二哥饶命,二哥饶命……” 几个人站在军长外面哈哈大笑,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殿下!”白静轩跟在温熙玄身后,远远的叫住了他。 温熙玄没有回头,将书信揣在了怀里,站在那里背着双手看着湛蓝的天色,盯着烈日感受着这大雨之前最后的炎热,“在这里可住的习惯?”温熙玄问他。 白静轩微微一拱手,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麻烦殿下照顾,实在过意不去。” “边陲没有战事,所以这样的艰苦怕是一辈子都经历不到,所以在这里,你可以学习到很多东西。” “正是。殿下,在下有一事相求。” “是要给她代信吗?” 白静轩的眸子一闪,本就没有什么过多神情的脸上更加的严肃了,拱手道,“希望殿下不要多心,在下只是能询问娘娘白家的祖宗牌位,并感谢娘娘的相助。” 温熙玄没有吭声,只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第158章阴魂不散啊 白静轩要温熙玄代替送信,也是出于一种信任,不然他随时可以用自己的人直接送到刘珠儿那里。可那样就造成了隔阂,温熙玄知道白静轩心中所想,他自然会答应,也自然会将白静轩给刘珠儿书信从头看到尾,这样子容易翻倒的醋缸是很小心的。 瞧着白静轩给刘珠儿的书信,温熙玄毫不犹豫的就直接拆开了。从头到尾的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觉得里面会有什么猫腻,还又从后往前看了一遍,确信里面没有什么值得追求的地方,便将书信一起放在了他写给刘珠儿的书信里面。吩咐暗卫,定要亲自交给刘珠儿才行。 与此同时,一封加急的密报也到了温熙玄的军帐中。 密报的前半部分是刘珠儿又反复嘱托的作战部署内容,后半部分则写了温懿要她和他一同去王府做客的缘由。 看着信中的内容,瞧着书信上最后的一句话,“独自一人前行,完事具备,勿挂念!” 勿挂念?! 怎么可能不挂念? 温懿的王府就是魔窟,那是地狱,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刘珠儿又不得不再去踏进那间人间炼狱。 他左右为难着,听着外面天空之上已经开始翻滚起阵阵闷雷,心情更加的焦灼了起来,捏着密报反复的在屋内徘徊,拧着眉头不住的念叨,“混账,混账!” 半刻中后,一匹快马冲出了军营之中,加急的密报从他的怀里直冲香丁的腰间。香丁皱了皱眉头,不假思索的将马鞭子扔给了若兰,“追过去。” 彼时…… 天上早已经大雨漂泊,刘珠儿正窝在被窝里享受着这天雨夜带给她的难得舒爽。白日里的那场闹剧才刚刚过去,花氏又跑过来闹了一通。 刘珠儿实在不想看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色,直接叫人将花氏绑了扔回了刘府,这回终于消停了,她才能安心的吃上一顿晚饭,跟着就一面吃着丁香拨给她的荔枝一面看着手里的戏文。 丁香剥好了荔枝,便开始继续绣着她的香囊,最近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香囊的进度实在太慢,倒是一朵花都还没有绣完。 “娘娘,您说这天气怎么就变化这么快呢,才刚还是暴热的时候,这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嗯!这就叫天有不测风云,你的那些衣服都收起来了?” 丁香点点头,将嘴里的一根红色丝线咬断说,“收了,收的及时,没有临时,一会儿奴婢再去烫一烫,喷香熏香,明天穿着去王府做客呢!” “哦!”难怪下午吃饭的时候不见丁香,原来是给她准备衣裳去了。 “不用着急,或许我们不去也是可以的,相信王爷现在正在为边塞的事情忙的没有空闲理会我们呢。” 丁香也点头说,“殿下现在一定看到娘娘的书信了,一定很高兴。娘娘,您真聪明,能从戏文里面学到那么多东西,奴婢瞧了一会儿睡了好几次。” 刘珠儿嘿嘿的笑了一下,擦了擦手,窝在被子里舒坦的看书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然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丁香正在轻手轻脚的给她盖被子。她迷迷糊糊的抬头瞧了一眼外面风雨交加的天气,狂风大作之下拍打着窗户,将整个窗子吹动的咯吱咯吱的响个没完。 嘀咕了一声,“都别出门了,好大的雨啊,这天气……” 又沉沉的睡去。 翌日早上,平日来炎热爆裂的太阳没有出现,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一夜的大雨将整个天空都熏了黑洞洞的,空气之中飘散着泥土的味道,潮湿的屋内一片阴冷。 刘珠儿没有急着起来,抬头瞧了一眼这阴沉的天气,浑身都泛起了懒。 丁香将早饭做好断送过来的时候身上全都湿透了,林慕阳帮着打散盖汤碗也是淋个透。 两个人准备好早饭纷纷去换了衣裳,回来的时候刘珠儿也起身了。 “丁香,给你的药,吃了吧,别感冒了。林慕阳,给你的抗生素,你的身体用不着吃那么多的药。” 林慕阳楞了一下,瞧着丁香二话不说的将白色药丸吞了进去还欢喜的吃了一块蜜饯在嘴里,他也没有推脱的将两个药品吃了进去。 刘珠儿看了一眼林慕阳说道,“不是毒药,怕什么?” 林慕阳尴尬的扁扁嘴儿,没说话。 丁香笑着说,“慕阳哥哥是跑江湖的后遗症,瞧见这样的东西就觉得是毒药,嘿嘿……” 林慕阳被丁香无情的揭穿,没有去辩解,可心中还有一个排斥吃药的原因是他怕苦。 可这个药似乎不苦,并且带着一丝甜。 刘珠儿笑着将盛了一碗米饭的碗送到了林慕阳的跟前说,“知道你怕苦,特意加了糖衣,那个小丫头喜欢馋嘴,加了糖衣她就没有理由吃蜜饯了。牙口不好就应该少吃甜食。” 丁香像刘珠儿吐了吐香舌,接过刘珠儿手里的饭碗低头开始吃了起来。 林慕阳愣了愣神,这样的日子…… 似乎想回到了家里。 刘珠儿的身上没有身为太子妃的高贵架子,没有外表瞧上去的严肃和严厉,在她这里感受到的更多的就只有安静和安逸,没有压力。不过,刘珠儿身上时刻散发出来的聪明才智提醒着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与温熙玄不同,刘珠儿的心思细腻和心思缜密,以及她作为女人却没有女人特有心软,懂得以牙还牙,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留给自己后患的特质最是吸引着林慕阳跟着刘珠儿身边。 “看什么呢?菜都凉了。”刘珠儿用筷子在林慕阳的眼前挥舞了一番。 林慕阳愣了一下,迅速收神,埋头啪啦起饭菜来。 刘珠儿早上吃的少,很快就撂下筷子漱了口。 才将屁股从椅子上挪蹭下来,外面就有府里的兵卫跪在了门口,“娘娘,是刘夫人求加。” 刘珠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人实在是阴魂不散啊,像一只极度烦人的苍蝇围着人转来转去,挥之不去还非要往身上黏糊着。 “娘娘,将她赶走吧!昨天都闹了一天了,再闹下去,被人瞧见了多不好啊?!”丁香为刘珠儿的脸面着想,自己的伯母反复过来在太子外面跪着求见,实在不好看,虽然说大家都希望她一直跪在外面地老天荒。 “叫她进来吧!” 刘珠儿无奈的摆摆手,将一颗祛除口气的糖糕放在了嘴里。 花氏很快的就被护卫领了进来,瞧见刘珠儿高坐在上首,先谄媚的笑了一下,半晌没敢吭声。昨天被护卫绑回去之后,刘兆坤也训斥了她,叫她不要反复过来骚扰刘珠儿,要是适得其反,那刘月容这一辈子就只能在王府上做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姬了。 可花氏保不住这份爱女心切的心情,恨不能天天跪在刘珠儿跟前叫刘珠儿好好的与温懿沟通,势必要将婚事定下来。 现在坐在刘珠儿跟前,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生怕自己又做的哪里不对了,惹怒了刘珠儿,那就真的是使得其反了。 刘珠儿叫人奉茶给她,自己则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戏文。 那边才刚吃完早饭的林慕阳站到了刘珠儿身后,面无神情,打量了一番花氏,抬头继续做自己的木头桩子。 丁香和几个丫鬟负责收拾碗筷,屋内就只有几个丫鬟的脚步声和收拾碗筷的声响。 刘珠儿看完了手里的一章节,抬头扫了一眼花氏。 花氏瞧刘珠儿终于要与自己说话了,乐呵呵的抬头迎着刘珠儿的目光,可刘珠儿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看了她一眼之后又低头继续瞧着手里的戏文。 又一章看完,外面响起了惊雷,震荡的滚雷在外面像一道道劈开天幕的斧头砍伐树木的声响,刘珠儿浑然不顾,继续瞧着热火朝天。 丁香已经收拾好了回来,给刘珠儿的面前换了三次茶水,算下来,时间也快到晌午了。 花氏的屁股走坐的有些僵硬了,可她还是没敢说话。 屋内继续安静着,压抑着。 “咔!” 又是一声闷雷滚过去,刘珠儿才舍得从书上抬起双眼,瞧了一眼脸色极为不好可依旧勉强发笑的花氏,端起茶盏,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伯母过来就是陪着本宫坐着的吗?茶水都烹了三壶了,您要是还不开口说些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花氏身子一僵,还是被抓住了小辫子,可刘珠儿都挑毛病了,不能再憋着,直言道,“听说珠儿今天要去王府做客,所以……” “不是听说,而是你已经知道这件事是必须发生,那么说吧,你想叫我做什么呢?” 刘珠儿的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心底却已经狰狞了起来,她每次见到花氏的嘴脸,她都是这副假意的笑容。其实,刘珠儿恨之入骨的人是没有任何耐性与之周旋的,她要是想真的求刘珠儿做点儿什么,拿出诚意来,刘珠儿或许会看在她还有心改好的份儿上真的就报仇的帮忙呢,可现在,她是恨透了她们一家,如何要她帮助呢?! 不但不会出手相助,还会落井下石。 “珠儿说的极是,呵呵,伯母想叫珠儿在王爷跟前美言几句,好……” 刘珠儿打断她的话,说道…… 第159章突然回来了 “美言几句实在做不大,你们家的月容是个什么德行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当初叫她进王府是你们一家人同意的,我并没有做什么,并且本宫也拿到了好处,咱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可以再对这件事攀上任何联系的必要。你非要说想在我这里找点儿什么法子叫月容在王府如何的话,只能靠她自己,你该知道,月容不差的。” 花氏的身子一僵,那句不差说的花氏浑身都生了毛一样,月容差不差她这个做娘的比谁都清楚。刘月容没有脑子,不会说好听的话,又是一个心中藏有狠毒的女人,想在能够看穿一切的温懿身边好好的活着都难,还如何讨好温懿呢?! “珠儿,我……”花氏自己也没有了要说的必要了,可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女儿?叫她在王府任人欺凌? “婚期不是我能做主的事情,那自有王爷做主。更何况,现在刘月容已经在王府了,还不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吗,问题关键是要看刘月容是否想……” 花氏岂能不知呢,可现在谁都见不到刘月容,就算是想告诫一番话也不能啊。 “珠儿,那,那能否帮我给月容带一些话过去?”花氏的声音低不可闻。 刘珠儿没吭声,说什么是你的自由,带不带就是她的心情了。 “珠儿,月容不懂事,您多担待些,就告诉她,在王府好好听王爷的话,一切都会顺利的。” 到底是花氏啊,说的话都这样婉转,言外之意不就是告诉刘月容就算是温懿叫她吃屎也而不要反抗,只有这样才能活命吗? 啧啧,可月容不会做的。 “时候不早了,我便不留伯母吃饭了,我们太子府上的饭菜也不合乎伯母挑剔的口味,还是回去吧!” “啊……”花氏愣了一下,没有得到刘珠儿肯定的回答,心中实在没有底气。 “珠儿,我……” “来人,送她回去,瞧着碍眼。” 花氏还想再说什么,刘珠儿已经起身,进了内室。跟着走进求的林慕阳和身后的丁香她是说不上话的,只能瞧着刘珠儿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身边正准备送她走的丫鬟则早就候在了花氏的身边,“刘夫人,轿子已经准备好了。” 瞧,这次的待遇多么的不一样,已经换成了轿子,而不是三跟粗右手臂一样的绳子。 花氏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嘴里的话全都吞了回了,可眼神中迸射出来的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冷意还是带着极度的恨意的。 送走了瘟神,刘珠儿也终于松了口气,坐在铜镜跟前,瞧着面前这个模糊不清的自己,眉头一皱,说道,“丁香,将这个镜子搬走,将我放在屋内的那一面镜子拿过来吧。” 丁香想了一下,问道,“娘娘,那个不是容易碎掉吗?放在这里奴婢担心哪日收拾东西的时候打碎了如何是好?” 丁香的手比较粗重,做事情的时候避免不了弄坏东西,心底就开始打鼓。 “没关系,我早用金属相框装起来了,你拿过来吧!” “哦!” 这里的铜镜实在照人不清晰,刘珠儿整日瞧着一张被拉扯的变了形状的脸,看着怪异的很,于是在晚上不睡觉的时候特意找了一块空地上画了一块很大的镜子,因为担心丫鬟们见着了被吓到,所以一直摆放在屋内,现在想想,不用的时候用布盖住就成,不然整日坐在这里瞧着自己拉的变形的脸心情都不好了。 “娘娘,这个这个东西真好,照的人又白又清楚,哎呀,原来奴婢长成这样啊!” 刘珠儿笑笑,从镜子里看到了林慕阳,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当真是一等一的姿色呢。 靠着椅子背,刘珠儿微微眯起眼,丁香便在她的脸上开始捯饬,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得刘珠儿的肚子咕咕乱叫,她才睁开眼,瞧着镜子中的自己,也为眼前的这个自己惊吓到不少,毕竟,这里的化妆手艺还是很出色,尤其是丁香的手艺。 她左右端详了一番,艰难的站起身,脑袋上的东西足有好几斤重,压的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匆匆吃了午饭,便开始穿衣了,外面还下着雨,所以轿子就摆在了院门口,刘珠儿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在屋内待得实在太久了。 一股冷风吹过来,惊的她全身一阵激灵,万幸的是身上的衣裳里三层外三层的,算不得多冷,适应了外面的前后,由着林慕阳领路,丁香撑伞,三个人便往石阶下走。 石阶很滑,崭新的绣花鞋又不是很舒服,刘珠儿几次跌倒,幸得丁香身手矫健反应迅猛,不然,不知道她要在小小的石阶上摔过几次狗啃泥呢。 总算艰难的坐上了轿子,摇摇晃晃的摆起,便向着京都之内最危险的地方走去了。 温懿的府邸很大,似乎在那边的地方就只有温懿的府邸,所以附近无人,在这样的雨天之下更是安静的坟墓一样。 轿子的声响伴随着天空上的轰雷,一阵阵的,听在耳中,更显这此去一行的惊心动魄。 刘珠儿下了轿子,仰头瞧了一眼偌大的匾额,那鎏金的王府牌匾上飞扬跋扈的写了两个字,“王府。”如此嚣张的字,如此嚣张的样子,不难看出,府邸之内的人是如何的嚣张厉害了。 “娘娘,您来的真是及时,宾客也才刚刚才到呢。” 出来迎门的是王府的管事者,此人刘珠儿有些印象,鹰钩鼻子,嘴唇很厚,眉毛很轻,瞧上去一副奸诈的嘴脸,但是身为身材有些发福,倒是少了几分尖锐,更多了一份舒服。 刘珠儿冲他点点头,“都请了谁,今日不就是家人在一起聚聚吗?” 那管事的人呵呵的笑了,弯腰将面前挂着的第一重门上的帘子撩开了,侧身避让开一条缝隙说,“回娘娘,是的,都是家人,不过王爷担心人少就多叫几个朝中的好友,想来也是想热闹热闹。” 刘珠儿点头应了,买进了高高的门槛,屋内顿时就是别有洞天了,雨水在外面肆虐,里面却安静的很,因为房屋高壮,雨水距离落下来的地方又远,声音自然就小了很多,屋内四周挂着帘子,挡住了外面的雨水,屋内燃着几只火盆,更亮更暖和,一派阔绰。 “娘娘,小心着,雨水太大,路滑!”管事的殷勤的笑着,指了指地上的污渍,刘珠儿提起长裙绕着水泡往另一侧走,不小心撞到了身侧的门框上,脑袋上的头饰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跟着一声惊呼,丁香赶了上来,彼时,林慕阳也赶了上来,同时有一个样子…… 刘珠儿只觉得天旋地转之下腰间一紧,自己双脚失重,本想要用轻功却发现来不及了,就要跌在地上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她惊呼出声,抬头看过去,屁股上传来一阵松软,竟然落入了一个怀抱。 “殿下……” 四目相对,刘珠儿惊讶的叫出声来。 怀抱自己的女人,口鼻相碰,暧昧的气息瞬间就涨了上来。 刘珠儿惊讶的瞧着近在咫尺的他,半晌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贴近才看到,他那未干的头发和里面未来及换下来的中衣服上沾染的泥水,眨了两下眼睛,迅速的从他的双腿上站起来,“殿下,可有撞到您?” 这突来的变故惊的林慕阳也站在原地愣了良久。 倒是刘珠儿,第一时间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瞧着面前缩在轮椅上的温熙玄,脸上更多的是关心而不是惊讶。 “无妨,倒是你,出来之前就说过,不准穿这样的衣裳,已经第三次了,摔到没有。” 第三次? 刘珠儿愣了,从石阶上下来再到这儿,她的确摔了不下三次,难道他……早就回来了? “没,没事,殿下说的是,我下次已经穿小一些的裙子出门。” “嗯,无事就好,我们走吧,王爷等得及了。” “是。”刘珠儿微微欠身,看了一眼面前衣衫尽湿的若兰,侧身从他的手中接过轮椅的把手,对那边的林慕阳说,“模样,若兰来的时候怎么没乘坐马车呢,淋湿衣裳如何是好,带他换了衣裳再来。” “是,娘娘!” 若兰感激而又激动的看了一眼刘珠儿,二话没说的跟着林慕阳走了。 丁香跟着两人身后,惊讶的大嘴巴很久没闭合上。 刘珠儿走的慢了一下,抬腿踹了她一脚。 丁香才回过神来,“娘娘,您慢着些,要不奴婢来推吧!” 刘珠儿摇摇头,“你且慢慢跟着就是,我会小心的。” 车轮子咕噜噜在地上转动,两个人相继无言,当到了预定的地方,刘珠儿才松开把手,上前去解温熙玄身上的绳子,借故低声问道,“何时回来,边塞如何,你这样会不会有事?” 温熙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脸上噙着笑容,可因为连夜赶路飞奔回来,他的脸上挂满了疲惫,更因为淋雨时间太久而有些苍白,青黑的双目下自是没有睡觉的样子,“我来陪我的媳妇。” 刘珠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将绳子解开后放下,将他的身子往轮椅内放了放,贴近身体的时候,一股汗臭味儿传来,刘珠儿狠命的叹了口气,从袖口里掏出一只香水,不经意间喷洒在了他的身上。同时,塞了一颗药丸在他的嘴里,“吃了,小心感冒。” 温熙玄含着那苦涩的药丸,笑容就僵硬在嘴上,看着有些花痴样。 刘珠儿瞪了他一眼,起身命已经回来的若兰将温熙玄抱在另一张椅子上,这会儿,温懿就走了进来。 同时…… 第160章月容受宠 跟着温懿身边的便是打扮妖冶非常的刘月容。 可刘珠儿的目光没有放在刘月容的身上,而是放在了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跟在温懿身边的君茹那里。 君茹今日只是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长裙,长长的发髻上只戴了一只简单的木簪,没有流苏,没有繁重的装饰,却比刘月容更加的高贵,富有魅力。 游戏女人的风情是不需要装饰的,而有些女人就算是装饰的繁花似锦也瞧不出丝毫的风情来。 刘月容和君茹两人便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刘月容还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这个年纪的她不需要繁重的装饰,只需要素雅的往那里一站便带着很重的稚嫩和青春,是符合她这个年代该有的一切。 可如今…… 脸上厚厚的一层妆容也掩盖不住着突兀的俗气和她面皮上依旧未曾退却的伤痕。 不用问也知道,刘月容在这里过得不好。 “姐姐……” 刘月容亲昵的走上前,靠着刘珠儿站在了她身边,那双描眉的浓重的眼眸下是更加浓重的胭脂,“月容,今日真生好看,一定是王爷亲自为你挑选的,这个很适合你。”刘珠儿指着刘月容身上唯一一件还算是与她的身上的东西相称的一个手镯。 刘月容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转瞬又赔笑道,“姐姐说的极是,是王爷亲自为我挑选的,喜欢吗?” 她像一只摇摆着尾巴的孔雀,将手镯在刘珠儿跟前晃了晃。 “呵呵……好看,喜欢得紧,王爷的眼光不错,更显你的皮肤白暂了。”刘珠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袖子拉下来,盖住了手臂上的青痕。 “姐姐……”刘月容的眼眸一颤,瞧着她,半晌才从刘珠儿那双用意不明却又突然感觉到多了一层暖意的眼神里拔出来,拉着她往王爷的身边走,“我挨着王爷坐,你就坐在我旁边吧!” 说完话,她看看那边的君茹,一扫而过的眼神最后落在了那边一直未曾说话的温熙玄身上,“殿下可不要介意我将我的姐姐抢走了。” “呵呵,自然不会,你们姐妹难得见面,自然要好生亲近一番,本殿下要与皇叔一同,看来我们是有别的地方落座了?!” 温懿微微抿起薄唇,晃了一下手里的折扇,冲他点点头,自己先行起身,指了指一帘之隔的地方说道,“咱们叔侄二人今日要在这里,好好地唠一唠家常,不与她们女儿家掺和。” “如此,甚好。” 众人以为深长的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计较着各自的心事,温熙玄最后深看一眼刘珠儿,便对若兰说,“推我进去。” “我来吧!”温懿突然说。 众人同时一惊,静默的屋内便攀升上一丝浓重的沉闷,唯独情绪高涨的温懿面带笑容,走到温熙玄的背后,说道,“本王也不曾与你如此近亲了,我们进去说。” “……好!”看不到温熙玄此时脸上的神情,可从他那微微僵硬的语气中能够猜测的出此时的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激动。这么多年,两个人距离远着,最多只是远远的看一看,那是远在高山之外的交手。时隔多年之后的今日,终于能够坐在这里,相对而坐,并且是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那推椅子的动作就成了两个人近距离交手的一道指令。 叫期待了多年的温熙玄是如此的激动着。 “好好,你们去吧,留下我们几人在这里热闹着,君茹,过来,你也坐!”刘珠儿摆摆手,面带笑容,冲淡这满是的紧张和压抑。 “你们一起,我们一起。”温懿将垂帘撂下,阻隔的两间屋子的气氛。 三人落座,刘月容紧挨着刘珠儿而坐,瞧着正对面的君茹,没有说话,自己先动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月容,在这里可好?伯父叫我带话给你,问问你在这里还需要什么。” 刘月容的身子一僵,将刚刚夹得菜全都吞了肚子,低头说,“我在这里什么都不需要。” “君茹妹子,你吃菜!”刘珠儿没有理会刘月容,将自己面前的炒竹笋夹了一块儿放在了她的面前说,“我家妹妹在府上骄纵惯了,在这里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君茹面无神情的瞧了一眼面前的竹笋,又看看那边的刘月容,说道,“她很懂事。” “那就好!” 刘珠儿冲她笑笑,知道这顿饭免不了气氛尴尬的一直持续下去,便不再多说话,自己也低头吃了起来。顺便,将耳朵竖的高高的,试图要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 温熙玄已经赶了两天一夜的路,直奔这里的他还要锁骨变身,忍受着疲惫不说还要憋屈的面对着温懿那只老狐狸的变相刁难和明着暗着的冰刀,实在是煎熬。 可现在,她似乎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刘月容低头吃着自己的饭菜,期间一句话都没有。 反倒是君如偶尔想起什么说一句,跟着又低头瞧着桌面发呆,期间一筷子都没动。瞧着她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刘珠儿也没有了胃口。 内室的声音一点儿都没有,似乎两个人都没在说话,可屋内的气氛却源源不断的从那扇垂挂着的帘子传出来,普代在刘珠儿的脸上。 “姐姐,吃好了吗?”刘月容突然问道。 刘珠儿冲她点点头,瞧着她的眼神,说道,“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如何,顺便我想歇歇脚了,来的时候路上实在不好走,殿下又催得紧,生怕耽误的时辰。” 刘月容没有说别的话,本就是想借故将刘珠儿带到别的地方说话,如此倒是正中了她的意,遂起身,不等刘珠儿说什么便走到了门前,仰头瞧着那不断拍打下来的雨帘子,回头对刘珠儿说,“姐姐,我最喜欢雨天了,我走着去,这里的丫鬟和君茹姐姐会领着你过去的,我在那边等你。”说完话,她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雨雾,相在逃跑一般。 “呵呵,这孩子!”刘珠儿笑笑,看向那边已经起身的君茹也跟着站起来,接过身后丁香递上来的油纸伞,说道,“我一个人过去,你们在这里候着就成,殿下那里要到时辰用药,记得给他送过去。” 刘珠儿提醒着丁香和站在那里的若兰,一点屋内出现任何动静还是温熙玄最重要。 丁香本想拒绝,可瞧着刘珠儿已经跟着君茹走出了房门,张了张嘴,就回来了。 若兰轻不可闻的深吸一口气,望着丁香又看看旁边垂挂的珠帘子,对她摇摇头。 丁香无奈的收住脚,将怀里刘珠儿刚才给她的药瓶子攥在手里。 今天是温熙玄毒发的日子。 刘珠儿跟着君茹到了王府的后院,进了刘月容所住的房间。 房间很阴暗,只在屋内的那张圆桌子上点燃了一只火烛。桌子上新烹的温茶正在火烛的旁边冒着热气,将这个有些微凉的天气带来几分温暖。刘月容正在内室换衣服,听到脚步声对外面叫了一声,“我很快就好。” 刘珠儿回道,“倒是不急,我在这里缓缓,雨实在太大了。” 君茹走上前,递给她一条锦帕,说道,“近日的天气都会连绵大雨,想必这个时候打仗的话对边塞是很有好处的。” 这就开始了吗?要刘珠儿的话? 刘珠儿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不停,将裙裾上的水底掸落掉抬起头瞧着她,将锦帕还给她说,“是呢,本宫也听殿下锁起过此事,可见那群倭寇是又要逞能一些时日了。” 君茹的眼睛带着毒辣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娘娘也关心边塞的战事吗?” 刘珠儿笑笑说,“当然关心,人心惶惶,谁人都要关心一下,最近殿下身子不好,时刻都需要用药丸盯着,我与殿下经常聊天,偶尔会说起此事。哎……殿下也是有心却无力,不过有王爷在,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 君茹笑笑,没发声,这时刘月容就走了出来。 她换了身上的花氏长裙,只在外面穿了一件薄纱透光的纱裙,将里面那条若隐若现的红肚兜若隐若现。 刘珠儿的眼神瞬间起了变化,站起来厉声呵斥她,“月容,你这穿的什么衣裳,你,你……你是王妃,你岂能这样不自在,快给我把衣服换下来。” 刘月容还不在意的抬头瞧了她一眼,满是不屑的说,“姐姐,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王爷就喜欢我这这样穿,现在我这样得宠,自然是因为我都应着王爷的需求来,所以……” “啪!” 响亮的耳郭子直接拍向了刘月容的而脸颊,她的身子一颤,仰头看向刘珠儿。 刘珠儿恶狠狠的等着她,就待起身,刘珠儿又是一巴掌摔了过去,跟着,推翻了面前的茶盏,怒吼一声,“君茹姑娘,我要单独与我家妹妹说会话。” 君茹站着不动,可瞧着两人也不似作假,眼神在两人的身上扫了一下,便走出去了。 木门紧闭,刘月容脸上的那厮紧绷就换成了恨意,瞪着她,“尽管是做戏,你也休要得寸进尺,刘珠儿,我现在是王妃,是你的皇婶。” 刘珠儿很快的将脸上的怒气换成笑容,侧过身扫了扫椅子上的茶叶沫子,坐在那里说,“又如何?” 第161章给脸不要休怪我无情 “哼,又如何?我会叫你做过的事情双倍偿还给我。” 刘珠儿冷笑一声,“说大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尤其,月容,你现在又如何与我说些话呢?用你的身体吗?别逗了,王爷是不会喜欢的,用你的手段吗?更别逗了,你要是有手段何必在这里对我趾高气昂?月容,你还是暂时想一想如何在这里活下去吧!想用你在这里受的窝囊气洒在我头上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宫现在没有这个时间。还皇婶……”刘珠儿简直是要笑出声来了。 她看着刘月容本就肿胀的脸上更加的肿胀了,不禁将笑容收起,“看在你母亲已经几次过来本宫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这个给你……”她将一个东西留下,说道,“是迷情散,做什么用的你该比我清楚。还有……”瞧着她被气鼓鼓的胸脯,鄙夷的扫了一眼。“想要虏获王爷的心你还太嫩,光靠卖肉就能抓住了?王爷不是街巷上那些只懂得看女人皮肉的傻子,王爷需要的是君如那样的女人。试问,你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见过几次王爷?倒是君茹整日陪在王爷身边吧?侍寝也是她,做事也是她,就包括你身上的伤也是她,呵……” 刘月容惊讶的望着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冷冰冰的问道,“你如何知道?” “我就是知道。月容,你想要在这里死我管不着,可你要是想在这里活,就要乖乖的按照我说的做。” 作死之人是拦不住的,刘珠儿看在花氏那么不容易的份儿上就卖给她一个可怜的人情,尽管这个对她并无好处,说道,“王爷是绝对不会纳你为妃的,你别痴心妄想了,你还是想想如何在这里活下去最终。这个东西给你留下,至于如何用,怎么用,叫王爷心甘情愿的爬上你的床之后的事情你自己把握,只要怀上王爷的孩子,你的小命就算是保住了,可万一……呵,记住,这是王府,不是你的刘府,你不能呼风唤雨,一点点的失误都会要了你的命。” 刘月容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紧紧的盯着刘珠儿的那张脸。突然低喝一声,将东西摔在了地上,清脆的碎裂之声将整间屋子都激荡了起来。 刘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啊,总是想作死,那可是拦不住的。 “月容,你已经表明了你的心思,那你的生死从此与我无关。” “哼,你不是一直盼着我死吗?”刘月容冷笑一声,苍白着一张脸瞪着她。 刘珠儿啧啧有声,无奈摇头,“我要死的不是你,是杀害我父母的人,而你不是,所以我不会希望你死,可你自己找死我也没有办法。” “你……” “我什么?刘月容,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只是不屑于与你动手,你的母亲如此聪明,为何你却如此之笨?一旦你死在这里,我一点都不稀奇,因为你一直在自己作死,拦都拦不住。成,话就说到这儿,自己好自为之。” 刘珠儿来这里不是杀人的,她是为了复仇,可复仇也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和先来后到,刘月容想插队她还不愿意呢。 “你给我站住!”刘月容不依不饶。 刘珠儿停住脚,背对着她,站在门口。 背后,传来她匆匆的脚步。 刘珠儿赫然回头,手臂只是那么轻轻的一抬。扬起手,“啪啪!”两巴掌,刘月容的嘴角瞬间流出了血丝,她倒在地上,仰头不可置信的瞧着她,哽咽了一会儿才将嘴里的血吐出来,呸道,“你,你杀了我。” “我不想杀你,可你要是给脸不要,休怪我无情。” “呵,杀了我,杀了我就不用整日看着你们的脸色,不用整日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忍受你们的虐待,杀了我。” 刘珠儿看着地上泪水不断涌出的刘月容,低喝一声,“够了,你这样做给谁看?刘月容,我一点儿也不会同情你,相反,我只会看你的笑话,因为是你的母亲和你的父亲迫害我成了现在的样子,我没有母亲,没有父亲,我甚至在被你们打死之后随意扔给了太子,我……”她情绪激动的走近她,低声说,“我已经死了两次,这个债谁来偿还?你吗?呵……”她冷笑一声,送来了她,听得她脑袋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响,毫无表情的说,“全都是因为的母亲想要给你这个女儿推到王爷身边,叫你做王妃。” 刘月容趴在地上一动未动,瞪着地面上映出自己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那双眼中全都是冰冷。脑海里将她懂事起的全部事情一一的在脑子里跳动。 “刘月容,要是算起来,你才是刽子手。可是我不想你死,呵……多么奇怪,我只想看着你这样受苦,那样才是对我死去母亲的最好补偿。” “呵……”刘月容冷笑一声,扬起一张满是血水的脸,“所以,你是小人,你不敢杀我,你不敢。” 刘珠儿轻蔑的扫了她一眼,再不想与之纠缠,刘月容已经分不清好坏与是非,这样的她由着她在这里自生自灭,与她毫无关系。她提着裙摆,踢开挡住门前的反倒木椅,跨步出门。 门外,赫然对上君茹那双平淡吴波的双眼。 两个人就隔着一道门,互相对视。 良久,“君茹姑娘,我们走吧!” 刘珠儿知道,她全都听到了,可就算如此,她也不会在乎。刘月容的生与死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出于家人,出于同一个姓氏,她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刘月容不领情那是她的事情。 君茹将斗笠披在刘珠儿的身上,自己打着油纸伞,斗笠的雨珠子不断的拍在油纸伞外面,似乎那颤颤巍巍的伞柄已经支撑不住伞的骨架,眨眼间就要散了去。 “……” 两个人一路无言。 行到正厅门前,君茹突然停住脚,叫住了她。 刘珠儿没有回头,侧身看着外面的雨雾。 “娘娘,想必您是误会了月容妹妹脸上的伤与王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那是她深夜痛苦想要寻思,却因为绳子断裂自己从上面摔下来撞到的,这件事我已经向王爷说明了,想必娘娘也会知道内种缘由的。” 刘珠儿没有吭声,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这里的任何事情都与她毫无关系。 “娘娘,至于您给月容妹妹的药水,这府上是很常见的,我不会告诉王爷。” “……”刘珠儿回头瞧了她一眼,没有吭声,但从君茹那张依旧犹如冰山一样的脸上能够找到一些痕迹,一些恨的痕迹,或许那些恨意是对她,也或许是对刘月容,但刘珠儿猜测,她更多的恨意来自那个折磨并且不会给她任何身份和承诺的温懿那里。 刘珠儿扫了一眼她脖子上的青痕,凑上前低声说道,“多谢君茹妹子的锦帕,这么冷的天,还是穿衣领高一些的衣裳吧!” 君茹的脸色一变,僵在原地,许久未动。 刘珠儿自顾往前行去,远远的就瞧见了温熙玄的轮椅,可他却不在轮椅上。 刘珠儿的心咚的一声,她快走几步,“丁香,殿下人呢?” 丁香脸色很差,像是被硬塞着吃了什么东西一般,将手里的衣裳递给刘珠儿,一面轻声说,“娘娘,殿下已经上了马车了,是若兰背着去的,似乎,毒发了。”丁香的话突然变小,跟着又将油纸伞打开,高声说道,“娘娘,殿下说要奴婢在这里等您一同回去。” 刘珠儿看看那边垂挂着帘子,对她点点头,不再做任何停留,对身后不远处还愣在那里的君茹说,“君茹妹子,那我就不去给王爷请安了,殿下那里身子不是很好,我要尽快回去了那。丁香,我们走,将刚才从府上带过来的醒酒汤给殿下送去。” “是,娘娘!” 主仆二人推着一辆轮椅飞快的走出了王府,远远的,隔着那一重重的雨雾,刘珠儿看到了马车之上的晃动,听到了隐忍着的低沉声响。 她几步走到马车边上,不等丁香放下脚凳,爬上马车,看到眼前一幕,心就跳到了喉咙口。 她对着若兰低喝一声,“我们回府。” 马车在马儿的嘶吼之中疾驰而过,留下路上两条深深的车辙印。 刘珠儿上前手脚并用的按住了温熙玄就要发狂的身子,嘴里叼着才刚画出来的解药,那边呵斥丁香将温熙玄困住,实在找不到可以咬住嘴的东西她直接将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 温熙玄浑身颤抖不已,双眼翻白,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楚来者是谁,见人就打,见物就踹。刘珠儿的身上不知道硬生生的挨了多少下,看着温熙玄的样子,她就知道,温熙玄最近一定没有按时服用她给的解药,不然为什么会这么严重的毒发?! 再或者…… 她低喝,“丁香,是否殿下喝的酒中有毒?” 丁香摇头,可马车外的若兰传来声音,“回娘娘,王爷也中了毒,殿下也没能幸免。不过王爷似乎知道,并未表现出什么端倪来。” 温懿已经丧心病狂到想要杀死温熙玄的同时也要杀死自己吗?怎么可能,这么愚蠢的事情他温懿不会做。更何况,这次的酒宴不过是温懿想要借此机会给温熙玄一次分神的机会,岂能就下了毒给自己也搭进去了?! 第162章难眠夜 刘珠儿的脑神经快要被温熙玄的那几拳头砸出坑来了,她此时已经不能很好的思考,当下要控制住温熙玄的毒发之后再做深究,她看着温熙玄那双赤红的双眼,尖利的鹰爪,眼看着就要抓向自己的天灵盖,当即大喝一声,抬起一脚,踢在了他的下巴上,温熙玄瞬间血水如注,挣扎更猛烈了。 “还来?” 刘珠儿急了,手脚并用,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脸上,手速飞快,将他绑好,“丁香,将他翻出来。”两人合力,将温熙玄翻转,背对着两人,她对着温熙玄后颈猛烈的一敲,“哈!” 这个癫狂的要杀掉所有人的温熙玄终于安静了。 马车到了太子府的门前,漂泊的大雨也终于停了。 刘珠儿命人先将温熙玄抬进屋内的寒冰床上休息,她则先去屋内换衣裳。换了轻便的衣服回来的时候,温熙玄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睛躺在寒冰床上瞧着站在门口的她。 “听闻,某人在情急之下坐在了我的脸上。” 他竟然知道。 刘珠儿当做没听到一般,走近屋内,搬来了一只小蹲椅坐在了他身边,瞧着温熙玄已经渐渐好转的脸色,笑着说,“听闻某人不用屁股坐一坐是不会老实的,所以……呵呵!” “呵……”温熙玄轻笑一声,转瞬将脸色换成了满脸堆笑,“多亏了我的太子妃了。” “不客气。” “我都可有要谢你?” “哦?不管有没有都不用谢。” “好,我喜欢,呵呵……”温熙玄轻松的笑声打破了两个人初次见面的尴尬那份谁都没有猜测的到的思念。 “几时了?” “才刚刚戌时。” 温熙玄点点头,“半个时辰后我要出发。” 刘珠儿愣了一下,拿出刚刚进门前准备好的解药放在了他身边,交代道,“你没有按时服用解药,虽然不能够缓解你的毒发,可以缓解你得疼痛,也不会叫你再收到毒性攻击的时候这么快毒发。” 温熙玄将解药看也未看的就收在了怀里,说道,“为何说我没有按时服用解药?” “……”刘珠儿楞了一下,问道,“因为你每次毒发的时候不会这样……”想到刚才那发狂的一样的人,刘珠儿便觉后怕,刚才若非自己心狠直接将他敲昏,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温熙玄每次毒发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清醒的,所以他不会伤人,可这一次…… 醒了一下,刘珠儿问道,“难道是毒药的原因?” 因为他体内的毒可以中和掉别的毒性,所以会引起毒发之后将所中的毒化解,可也加重了他体内蛊毒。 “呵,想必温懿也要在王府闭关几日了。”温熙玄笑着说。 他闭关,那么边塞的事情便很好解决。 可刘珠儿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下毒之人,她看着温熙玄那张好像捡了便宜一样的眼神,问道,“你知道是谁下的毒?” 温熙玄笑笑,打量着刘珠儿,没有回答她的话,却夸赞道,“今日的装扮我很喜欢,以后就这样子吧!” 刘珠儿无奈的摇头,撇了他一眼,说道,“殿下,你毒是你自己下的?” 温熙玄脸上的笑容越大的大了,最后竟笑出声来,无奈的摇头说,“你把我想的就是那样的不堪吗?” “那……”刘珠儿暂时没有猜测出是谁下的毒,至少这件事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 可能够在温懿的饭菜里下毒还没有被他发现,这人也实在是不简单。 温熙玄瞧着刘珠儿低头琢磨的样子说,“暂时还未知,相信过几日便会知晓,温懿不会善罢甘休,倒是……”他顿了顿,那热切的目光又一次大刺刺的打量着刘珠儿,说道,“你如此……该不会想侍寝了?” 刘珠儿愣了一下,才刚回来的时候没有撑伞也没有穿斗笠,所以从下了马车到院子里的那会儿全身就被大雨淋了个透,此时才换了衣裳,可没有擦干净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又将刚刚换好的这间白色外袍打湿了,陡然一瞧像是才刚沐浴出来的样子,的确多了几分诱惑。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温熙玄,没有接话。 温熙玄则继续热烈的瞧着她,而后莞尔一笑,“倒是不错,不如我们现在就将早该做的事情做了吧,边塞一日晒过三年,母猪也晒貂蝉,如今回来,瞧着府内竟有如此尤物,啊,痛,哎……你这是谋杀亲夫。” 刘珠儿没有打招呼的直接将一只解毒药的针剂刺在了他的大腿上,毫不吝啬的使劲戳了戳,眼神里带着一万把钢刀,随时都能将眼前这个又开始不正经的太子切成片片搅拌成泥。 “好了,解毒药,知道你不会按时吃药,所以先打一针,暂时缓解一下。”刘珠儿收起针筒,扔在了角落里准备好的垃圾篓里面,还未回头的时候瞧见一个身影闪过,跟着一张放大的脸就摆在了跟前。她瞠目的看着眼前的此人,感受着他嘴里浓重的酒气。 四目相对…… “大战在即,我却想着如何留下来陪你,是否这样的君王要不得?”温熙玄突然说道。 刘珠儿楞楞的瞧着眼前的他,伸手要去推开他,却感觉腰间一紧,钳制着腰身的手多用了几道力气,连仰头躲闪他的脸都来不及,那温热的唇畔就印了上来。 被啃了一阵,温熙玄有些颤抖着将她松开,面带微笑,唇畔上更有水底点缀,犹如一个可口的水果涂满了沙拉摆在她的面前,可如此胃口大开的她却在心底无数声的告诉自己要冷静,食色性也,性也魔鬼也。 “若兰,备马!” 温熙玄将她松开,起身对着外面低吼,刘珠儿僵硬在远处,听着那西索的声音慢慢远去,直到门关紧,她在回过神来,竟然不知道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匕首,上面镶嵌着的宝石在昏暗的灯火之下熠熠生辉。 这是温熙玄贴身之物送给了她…… 刘珠儿豁然起身,追了出去。可知听到在微微低落的雨水下,那一声声渐行渐远的马蹄。 “娘娘,殿下刚才走了,您还有事情吗?”丁香一张圆脸摆在她跟前,眨巴着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瞧着她。 刘珠儿脑袋里嗡嗡作响,看了她半晌才轻轻摇头,低声说,“无事,我们回去吧!” “是,娘娘,慕阳哥哥护送殿下出城,也跟着去了。” “嗯!” “娘娘,天气放晴了,娘娘您别往水里走啊,娘娘您的裙子湿了,哎呀,娘娘那里不是咱们的院子啊,娘娘您去哪里啊?” 丁香看着面前的刘珠儿六神无主的样子,抱着怀里的匕首在院子前徘徊了三五次在转头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可完全不顾脚下的污泥,水泡,将她才刚欢洗的裙子打湿了一大片。污泥溅在她雪白的裙子上,染透了她那双新的绣花鞋面上。 “娘娘,您看着路啊,哎呦,娘娘……” 刘珠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了抬脚,石阶之上摔了个狗啃泥。 她楞楞的站起,看着被自己摔倒之后丢在了地上的匕首,匆忙溅起,提着裙子就跑进了屋内,“碰!”木门关紧,险些夹到紧随其后的丁香的鼻子。 丁香惊的后空翻三个来回来算安全落地,望着关紧的房门对着屋内的刘珠儿大叫,“娘娘,奴婢还在外面呢。” “……”刘珠儿背对着房门楞楞的,脑袋里像有五百只鸭子在吵架,她望着这空档而又昏暗的房间狠命的晃了晃脑袋才算将这群吵架的鸭子赶出去,听着身后丁香的大叫才想起,自己刚才是如何的失神。 “丁香,去烧热水来。” “娘娘您没事吗?”丁香不放心的在外面大叫。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无事,你去烧热水来,叫林慕阳过来我有事问他。” “娘娘,他护送殿下出城,还没回来。” 刘珠儿僵硬了一下,才想起刚才丁香似乎说过的,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极度无力的说,“我知道了。” 丁香又询问了一番,刘珠儿都只是支支吾吾的回应着,瞧着也问不出什么来就跑出去烧热水,当热水提回来,林慕阳也回来了,瞧着刘珠儿一个人坐在昏黄的灯火之下,垂头想着事情,再看到她怀里的匕首,心下明了,可一向不喜欢多言的他还是说,“娘娘,殿下已经安全出城,相信两日后会到达边塞。那匕首,是殿下的贴身之物。” 刘珠儿愣了一下,木纳的转头去看他,瞧了一会儿,看着他因为马蹄奔跑而溅起的泥点飞扬在他白色的长衫下摆,出神了好一阵才说道,“我知道了。” “娘娘……” 刘珠儿被他的一声轻唤拉回了这莫名其妙的沉思,“林慕阳,你可知道殿下的毒是何人所为?” “娘娘以为是何人?” 刘珠儿摇头,“我以为会是王爷,可现在看来该不是,王爷尽管阴险,却不会出此下策才对,这样的把戏他也不屑于此,更何况,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小民有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刘珠儿瞧了他一眼,轻笑着说,“凡是这样的花说出口,就知道是一些不好听的话。” 林慕阳点点头,“是,娘娘。” “如此,我便猜到了你心中想到的人是何人了。” 第163章自尽 “哦?既然娘娘已经猜测出了,为何还要怀疑呢?” “可也说不通才对。”刘珠儿既肯定又否定,不管从哪一方面考虑都该是她,可最后还是觉得,就算她已经歇斯底里的想要在王府做出一些事情来也不会使出这样的法子。 “娘娘,刘月容虽然一心求死,更因为在王府不得王爷的宠幸,若是这样的法子更中了王爷的意,惹得王爷重视,想必也未尝不是一个翻身的好机会。” 刘珠儿的心一跳,她不敢相信温懿会变态到这种地步,难道不惩罚要下毒杀自己的人还要因为此事儿重视她?实在难以想象。更何况,刘月容似乎也没有这样的胆子。在王府上,哪一个身份不比她高,哪一个不是厉害的角色。更何况,刘月容连外出都受到限制,她又如何找到毒药,如何在没有内应的王府给王爷下毒? 找君茹吗? 绝对不可能。 君茹是温懿的贴身侍姬,她有自己的立场和自己的利益,绝对不可能帮衬刘月容,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再者,不从好处上来看,君茹也不似她刘珠儿一样对刘家充满怨恨,不可能插手刘家的事情啊! 说不通啊,说不通! “娘娘,这件事迟早会有个交代,相信王爷也不会善罢甘休,并且会因为此时再度与殿下牵扯到一起。” 刘珠儿微微点头,看了看天色,对他说,“你去休息吧!” “是,娘娘!” 打发了林慕阳,刘珠儿也去沐浴了,泡在氤氲的水雾里,将今日雨后的潮湿和一身的疲惫一扫而尽,可唯独某一处总觉得有些不是很舒服。 她一直感觉腰间有人握着,薄唇有人啃着…… “娘娘,您怎么了?”丁香关切的问她。 刘珠儿惊了一下,将身子往木桶上靠了靠,摇头说,“无事,只是有些乏了。” “哦,时辰不早了呢。一定是刚才给殿下解毒的时候累着了,不知道殿下连夜赶路会怎么样。” 刘珠儿楞楞的点头,“是啊,有些累了。” “娘娘,王爷也中毒了,这件事会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应该不会,殿下也中毒了啊!那会是谁下的毒呢?一定是想挑拨王爷和殿下的人。娘娘,水凉了,还需要填些水吗?” 刘珠儿傻傻的听着她没头没尾的说话,轻轻点头,擦了擦身子就出来了。 擦干了头发,躺在舒服的床榻上,却感觉一丝困意都没有。 望着那出尘的夜色,她翻了个身,看到了被丁香放在了床头下的匕首,深吸一口气,用软枕盖住,她将身子又翻了过去,再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嘟囔了一声,“该死!” 辗转反侧的另一头,王府内一片血红,满地的残肢断臂里面扬撒着女子的金银首饰。 跪在正堂之外的女子们,各个面无神情,低垂着头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死亡。 正堂之内,君茹站在角落处,浑身伤痕,一条最为显眼的齿痕从她的手臂上渗出血水来。床榻之上,温懿像一只困兽,等待着撕扯面前的皮肉,他就躺在一片血水之中,身侧的女子手臂被他撕扯得不成样子。因为毒性折磨,全身漆黑,火一样的灼烧着他。 “来人!” 咬牙切齿的低吼声从温懿的喉咙处发出,他赤红着双眼,望着门口的君茹。 君茹的身子一跳,提步就要离开,却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吸了回去。她跌跌撞撞的倒在了血泊里,看着身侧那颗没有了任何神采的女子双眼正对对着她的脸。 “是你,呵呵,我知道是你。”温懿的低吼声从屋内的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魔咒,撞击着这间充满血腥的房屋。 她面无神情,瞪着濒死的双目看着面前犹如鬼魅一样的温懿,“不错,是我,是我下的毒。你杀了我。杀了我!” “呵……”温懿冷笑一声,那透着火一样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他的手指轻轻的一划,那件薄纱的衣裳就顷刻间滑落,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身体。 “死对你太过容易,我要你活着,永远的活着,与我一样活着,生不如死。哈哈哈……” “活着?你是活着的吗?王爷,你也是死人,你早就是死人。”君茹的咆哮声从屋内想起,透着绝望和强烈的压抑。 温懿看着她那张狰狞的脸,越发的激发他的兽性,毒药发作之后带给他的痛苦像一只手正从他的腹中一点一点的抓挠,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君茹,你以为这样的毒酒就可以要了我的命?哈哈哈……”温懿癫狂的大笑着,手掌高高的扬起,“哄”的一声巨响砸碎了一尺厚的理石地面,碎裂的地面塌陷,露出下面血河一样的血浆,全都喷在了君茹残破的身体上。 “刘月容!”温懿对着外面低吼一声,手掌轻轻的捏起,刘月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被强大的内力吸引了屋内,她惨白着一张脸,瞪着赤红的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已经死了五个,五个侍妾,现在终于轮到她了吗?她的思想已经完全凝固,看不清眼前的红色到底是火烛还是屋内的血污,她只看得见面前的温懿像一只魔鬼。 “君茹,你想看到的,我给你看,哈哈哈……” 失去了任何理智的温懿粗暴的将刘月容瘦小的身躯禁锢在狭小的空间之内,脖子被扼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你可那双不忍屈服的双眼,却仅仅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君茹。 “你想要的,我的给你,君茹。你要我死?哈哈哈……怕是要你失望了,我永远不会死,永远不会……” 炼狱一样的折磨,已经失去了任何知觉的刘月容只有那一双带着血丝的双眼还带着一丝鲜活的生命。君茹的脸上没有任何血丝,她看的多了现在这样的场景,麻木的她就像看着一个正在面前繁衍的动物。可那双眼里又是如何恨,恨着眼前的刘月容。 “恨我吗?恨我吗?哈哈哈……” 刘月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不知道多了多久,她以为自己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人过来拉她,将她从干涸的血水里面将她提起,最后扔进了用布编织架子上,赤裸的身体上痛麻的感觉叫她连着呼吸都感觉到了疼痛。 她被人抬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过来给她擦洗,涂了药膏,清凉的药膏将她的伤口上带了几分凉意。浑浑噩噩间,她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一个女子涂药的时候碰到某处的伤口惊醒。可她没有发脾气,只是茫然的看着那个低头忙碌的身影。看了许久,久到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的时候听到了屋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娘……” 她听出来了,是自己的娘亲。 花氏听得刘月容唤她,只跟外面的君茹说几句话便急着走了进来,瞧着盖在被子下的刘月容,看着她脸上的伤口和脖子上啃食的伤痕,那泪珠子就成线的落下。 “月容,月容,你,是娘不好,叫你受委屈了。” “娘,娘,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花氏的身子一僵,泪水就收了回去,坐在了她的身边,安慰道,“月容,你现在是王妃,你是王爷的人了,你不是时刻回去,知道吗?等过些时日,等你嫁给了王爷,回门的时候可以在家里做住上几日,月容啊……月容?” 月容愤恨的瞪了她一眼,无助的将视线收回,看向床榻之内,再也不理会花氏的甜言蜜语。 她知道,自己这可棋子终身都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不禁叫她又一次响起了那个已经死了的男子,那个唯一给过她温存的男子。 “月容,你跟娘说会儿话,好不好?”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月容哽咽着,泪水打湿了枕巾。倔强的她依旧不想再看到花氏一眼,任凭花氏的哭声抽噎,她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亲手破坏了她一生的女人。 “月容,月容……你别怪娘,娘也想叫你过上好日子,王妃啊,你是王妃啊。现在你爹那里已经收到了文书,要你爹做官了,现在刘家不再是被人看便的刘府,月容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你现在是王妃,谁都要看咱们的脸色了,月容,你该高兴才是……” “……”刘月容的泪水成串的往下落,花氏的话像一根根敲击在她心里的钢钉,那一颗颗钢钉就是毁坏她最后希望的亲情,带着毫无人性的冰冷戳着她火热的心房、 “月容,王爷昨天的事情你别怪他,王爷中了毒,是小人下的毒。是刘珠儿下的毒,这件事你该去找她算账才是。” 刘月容陡然回头,对上花氏那双恶毒的双眼,她的眼中迸射的是更加狠毒的恨意,咬牙切齿的低吼,“滚出去,你这个蛇蝎的女人,滚……” 激动地刘月容不顾身上的疼痛抓起身边的茶几砸向面前这个叫她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恶心的母亲,这个亲手一步步的断送了她全部的花氏,“滚,滚,滚……” 刘月容的咆哮声在屋内震荡不歇,那带着火一样的恨意缭绕在花氏的周身,惊的她连连后撤,撞击在身后的墙壁上“咚”的一声。 迟疑了片刻,花氏不忍心的收起泪水,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刘月容看着那个跑走的身影,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癫狂的她披头散发,赤裸着身体,站在碎裂的瓷碗之上,瞧着地上那些被血水凝固的地面,看着那个已经残破的身体,那个支离破碎的脸孔,冷笑一声,拿起瓷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第164章温懿出征 血水像一条不住往外面流淌的雨水,不受控制不受阻挡,这样的颜色在此时刘月容的眼中竟像开出来的一朵朵的鲜艳的花朵,叫她浑身舒爽,连昨日那梦魇一样的场景也渐渐的在眼前消散了。 “啊……”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凄厉响彻整个院子,跟着脚步声或者那一声声的救命打破了刘月容就要等到的平静。 “王爷,月容已经醒了,并无大碍,万幸发现的及时。”君茹站在温懿身前,低头瞧着自己的鞋面,看到了上面的血迹,和掩盖在裙摆之下已经包扎完好的小腿。 温懿正襟危坐,脸上被碎裂的瓷片划破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手腕上爆裂的青筋上咕咕跳动着,那还没有散去的毒性依旧在体内作祟,可理智已经占据了上风,他用内力强制压抑着自己体内狂暴的冲动,微微点头,“毒药,交出来。” “……王爷,已经用尽,并没有所留。” 温懿抬头瞧了她一眼,冷笑一声,“想我死很同意,出此下策却不想是君茹你的手段。” “君茹并不想王爷死,这样的毒也不会要了王爷的命。” “你以为你的毒药可以要了温熙玄的命吗?呵……” “王爷,君茹的意愿只是想叫你们皆身中奇毒,却不想,刘珠儿是如此厉害。” 温懿冷冷的扫了一眼她,倚靠在椅背上说道,“我不会死,当日是你亲手将我救回,本王记得,除非日出西方,山水汇合,田地贫瘠,本王才会死。区区的毒药,想要折磨我至此,君茹,你到底想要什么?” “恨王爷,就要折磨王爷,这是君茹的初衷。” “……”沉默半晌,温懿仰头哈哈大笑,狂傲的笑声掩盖住了君茹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他低沉着声音说道,“如此,你高兴了?哈哈哈……有趣,有趣,哈哈哈哈……” 君茹深吸一口气,说道,“并无高兴。喜欢着王爷是我君茹的心,可要杀王爷的心是我师父的本意,但是,对于王爷的生死君茹并不多做插手,可杀死父母的仇一定要报,唯有折磨王爷才会令君茹得意片刻的心安。” 温懿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饶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良久,站起身,走到她跟前,钳制住她的下巴,迎着她的脸,低声说,“可你,会怀有本王的孩子,哈哈哈……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你的心还在我这里?可有想过你的恨还在我这里?哈哈哈哈……” 又爱又恨的双重折磨,令一个几近于变态的君茹更加的喜欢留在他的身边,可他是不死的,就像她当初用自己亲妹妹的命换取温懿的命的时候,她师父告诉她的那样,温懿不会死,你唯有折磨他,才会心安,才会叫你的仇恨得以平息。 这个刽子手,也是她暧昧了多年的男人,她亲眼看着她从一个不懂事的马头小子成长成为一个高大的英俊男子,她的心就像一颗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的树苗,日渐变化,日渐根深蒂固着。 她看着自己的父母死他的双刀之下,自己却无能为力,唯有活着,与他一样的活着,整日折磨,整日看着他活在自己最为厌恶的生活中,看着他亲手杀死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看着他想要过上正常的生活却得不到的那份折磨,看着他想要得到某个女人却非要看着她被人送到别人的怀中的那份痛苦,看着他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他真心所愿,这就是君茹的最终目的。 报仇,唯有这样,她才会叫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去准备,今天夜里我们要动身。” 君茹将思绪收回,看着因为毒性发作而隐忍的温懿,那张青黑的脸上毫无神采,在折磨了一夜之后的他带着身中剧毒的伤痛赶赴边塞。 叔侄两人的交手,这就开始了吗? 君茹很乐意见到。 “王爷,此次一行凶多吉少,你当真要去?” “呵……这么多年,他为了等到今天已经不知道在暗中做了多少事情。而此时此刻,我不出现,他的这次出场又如何得到一丝激励?想要一个好的对手,难寻,哈哈哈……” “好,我这就去准备。” 得知温懿要出征的消息,朝中大臣们很快的来了王府内,纷纷想要阻止温懿的进发。在大家的眼中,除掉边塞的那些乱党还不急于一时,毕竟那群人没有帮着蛮夷人对付他们,朝中大臣们的意见是先将蛮夷人驱逐出去。 因为此事,已经在温懿的王府上足足激辩了整整三个时辰,眼看错过了最佳的出发时机,温懿草草的打发了所有人,一起快马,一纵兵马,快速的消失在了京都之内。 坐在太子府上的刘珠儿终是松了一口气,可又将担忧提到了喉咙处。 “娘娘,王爷也出征了,是不是找我们殿下去了?”丁香对边塞的局势不是很明了,可也能够听出其中的个中缘由。 “是,不过时间算下来也要两日后了,不知道殿下那里现在如何了。殿下出来之前可是已经在边塞布阵好了,没有了主帅,那这场仗是否艰难?”刘珠儿嘀咕着。 林慕阳微微点头,“已经送出了消息,只要边塞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娘娘,娘娘切勿担忧。” “担忧也是白担忧,我们这么远,不过是乱操心罢了,不过,我相信王爷不会失败的。”刘珠儿站在窗户下,瞭望者高高的竹楼之下,京都的北端,那个战火纷飞的地方。 “娘娘,王爷出京都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丁香的小心思还在外面的花花世界上。 刘珠儿楞了一下,回头瞧着她,想到了那个眼神漆黑的男子左右,说道,“丁香想出去就出去吧,林慕阳你要陪本宫去一个地方。” “娘娘……” 在林慕阳送温熙玄出城的时候,温熙玄曾嘱托过他,时刻盯紧刘珠儿,不要叫她去见那个陌生男子,可如今看来,是阻挡不了,只能听命的称是了。 那个男子,行踪不定,身怀武功却从不使用。身上有很重的伤痛,忍受着折磨从不就诊,来路不明,目的不明,这样一个神秘的人物对刘珠儿没有丝毫的威胁,正是温熙玄一直担忧的。 倘若他想白静轩一样对刘珠儿有什么想法和心思,温熙玄还能够把握,可现在却像一颗定时炸弹放在刘珠儿身边,更主要的,那人似乎在刘珠儿的心中已经埋了什么种子,叫刘珠儿即便是面对着温熙玄的时候也会想起他。 不出林慕阳的所料,刘珠儿打发了丁香,带着他来了城外的那间木屋前。 木屋的房门紧闭着,可也阻挡不留刘珠儿要进去的脚步,谁叫她手里有这间屋子的钥匙呢! 一把铜锁,打开之后,她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依旧,更因为昨夜的那场大雨之后这里更加的清新了起来。鸟语花香,亭台楼阁,一张张壮丽的石头在这间开凿的石屋内更显大气和张狂。 刘珠儿一点点的从外面往里面走,每走上一步都要停下来看看周围,想着若是左右在这里的时候该会如何做,如何走。 跟在她身后的林慕阳只是远远的瞧着,微微蹙眉,不敢发声。 刘珠儿一直走到她住的那间石屋门前才停下脚,仰头瞧着足有两人高的石门,对着石门敲击了三下,石门在晃动了两下自己打开,一尘烟尘之后,石屋内的景象就展现在了眼前,她深吸一口气,瞧着一切的东西都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那张铺就了一张白色虎皮的石塌上,还有她坐过的痕迹,那只未喝完的茶盏里依旧盛着茶水,只是已经变了颜色,凝固在一起的茶叶泛着死期,飘飘荡荡。 “他来过。”刘珠儿低语。 远处的林慕阳则端着手臂,看着石屋内的她,点点头说,“是的,娘娘,并且才离开没多久。” 刘珠儿是凭借桌面上擦拭的一一尘不染的痕迹确定,可却不知左右时才离开。 “他才离开?是不是就在附近?”刘珠儿问他。 林慕阳摇摇头,“小民不知,不过瞧着这里的茶水,还带着温度,相信即便是李家也不会太久。” 刘珠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溪水边上的那只石凳子上放着一只茶盏,茶水正冒着氤氲的雾气,在这有些阴凉的石屋内摇摆着。 “我们去追。”刘珠儿提着长裙,走了几步,却不见林慕阳跟上。她诧异的回头,瞧着林慕阳的脸色,片刻后将裙摆放下,低沉着声音说,“殿下交代了什么?” 林慕阳无奈的摇头,“小民在娘娘跟前总是一无是处,不管什么事情您总是能够看出来。小民的脸色是否已经告诉了娘娘,殿下曾经暗中交代过,要小民阻止娘娘见这个人?” 刘珠儿微微一笑,“不想林慕阳也会幽默了,不错,你的脸色告诉我殿下交代过你一些事情,却不想,他如此防备此人。” “娘娘,此人来路不明,行踪不定,目的不纯……” “林慕阳,那都是殿下的话,我想听你的想法。” 林慕阳一怔,走近刘珠儿,瞧着刘珠儿的脸色说,“此人不会害娘娘。” “不错,既然如此,为何不允许我见?” “娘娘,您现在是太子妃。那人……” 第165章等他回来问清楚 余下的话林慕阳没有说出口。 嫁做人妇,她应该尊守妇道,做一个贤妻。 可是在刘珠儿的眼中,她只是一个与温熙玄合作的女人,那个拜堂是个玩笑,她的身份是个谎言,就包括她现在所用的一切都是假象。真实的她是自由的,她有任何理由和权利去追求自己想要接触的任何事。 “林慕阳,我想你该知道,我与殿下之间并非你所看到的那样。” “娘娘,您与殿下之间如何小民不知情。但现在,您是娘娘。” 刘珠儿的神经一跳,有些僵硬的愣在那里。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拜堂成亲,在这里就是事实,是永远也更改不了的事实。不管走遍天涯海角,她都是温熙玄的妻子,是太子的太子妃,是这个东燕未来的国母。 她长叹一声,竟然觉得自己所向往的生活会离自己如此的遥远,本以为只是一层关系,解开了就解脱了,如今看来,这就是一座高山,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高山和没有任何出路的陡峭山坡。 她的身子突然那么一松垮,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回吧!” 石门被推开,面前却被一个拉长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仰头瞧着眼前的男子。 他的神色有些紧张,可那双满是期待和激动的眼神里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被镇定填满。 “珠儿!” 珠儿? 这样一个亲切的名字出自他的口中,叫刘珠儿刚才全部的怀疑都化为了乌有,她像是全身充满了力气,几步走到男子跟前,手臂在袖子下几次抬起,最终却因为理智而没有放在她想要的手上。 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愣在那里。 那双手充满了痕迹,刀伤剑伤鞭伤,被一条条解了的疤痕盖住。 “左右,你回来了。我,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上次告别之后,一直不知你的消息,我……”刘珠儿在做着自己最为无奈的辩解和解释。 男子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缓缓的收回,冲她勉强的笑了笑,额头上挂着的汗珠子从他的额头上往下流淌。 “我知道,所以我赶回来。” “赶回来?你……”刘珠儿瞧瞧身后那只放在石凳上的茶盏,顿了顿,说道,“你去而复返。” “是!”他重重点头,良久才说,“同时,想看看你来这里是否需要我的帮助。或许,珠儿可以问一些关于我的事情。” 有关他的身世,有关他的来历和目的。刘珠儿全然不知,她却抱着最大的信心想要相信眼前的人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刘珠儿的心突然狂跳不止,这个就要来临的事实,像一只敲击在她心上的铁锤,一声更似一声,一下更重一下,带着更为紧张的疼痛。 有那么一刻,她竟然退缩了。 “不,不,我,我不……” 她不想知道。 她担心,在他所说的那些事情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担心知道之后自己的心少了几分想要从这里逃离的决心。 “我……” 左右就要开口。 刘珠儿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他,突然大笑出来,对着身后的林慕阳说道,“哈哈,慕阳,我们走,这里的主人回来,我们不便打扰。” 刘珠儿几乎是逃跑似的离开,她多么想知道左右告诉他实情,她的到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甚至与在林慕阳告诉她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她还想说要等他来将事情说清楚,可现在,她退缩了,紧紧的捏着袖口下的那只匕首,坚定的离开。 讨回太子府的刘珠儿将房门紧闭,独自在里面望着手里的书愣了半天的神。她不知道自己在这脑袋一片空白的缘由,就只晓得在这个碧空万里的白日里,自己像掉进了一个深渊,漆黑又无助,似的她一直坚定的心得不到稳定。 瞧了瞧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有瞧了瞧身边的匕首,她无奈的深吸一口,将书扣在了匕首上,仰头躺在软榻上。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期间似乎丁香敲门过来送晌午的饭菜,她没有理会。丁香过来送换洗的衣物,她连头都没抬。 林慕阳又进来催促她时间不早了要动身,她还是在神游中。 当夜里的第一只火烛点燃,豆大的火烛在屋内摇曳,晃了晃她眼前的漆黑,良久,她才道,“为何要出门。”这会儿脑子才转动,她才想起,似乎要出门,却不知是为什么。 “娘娘,刘府上出了事,刘月容在王府割腕自杀了,事后通知了刘府,刘府的刘夫人知道后一病不起,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刘府人送消息过来,要娘娘过去瞧瞧。” 这个事情是必须要去的,不管刘珠儿与刘家到底闹到如何僵硬的地步,出于她现在是太子妃,这个身份,这个地位,这个与刘家永远也脱不了干系的背景,她必须回那个娘家去看一看。 “几时了?”刘珠儿茫然抬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漆黑一片之下是微微扶风,似乎要下雨。 “回娘娘,才过戌时,现在是否还要过去?” “走吧!” 刘珠儿起身,由着丁香给自己换了衣裳,便带着两人出了太子府。 轿子在漆黑的夜幕下缓缓的行进着,刘珠儿才道儿上才想起来问丁香刘月容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娘,奴婢也是听说,并未叫人过去调查。不过相信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事情。您该知道,王爷的武功邪门歪道的,内功需要采阴补阳,所以……”丁香余下的话没有说,脸色顿时红了。 刘珠儿点点头,问道,“温懿折磨刘月容的事情我倒是不奇怪,可刘月容为何要自杀?” 相比较而言,刘月容能够与温懿之间发生点什么这不是她正希望的事情吗,就算温懿如何折磨她,还是留了一条命在,刘月容只要还活着,她在王府的目标就近了一下。竟然如此贞洁的要自杀还是很难想象的。 “回娘娘,听人说是刘夫人去过王府,说刘家小姐说了什么,那刘夫人才出来没多久,刘家小姐就自杀了。” “哦?”刘珠儿惊讶的调高了声音,轻笑道,“倒是稀罕了,花氏巴不得的要刘月容在王府过上好日子,那温懿也难得碰她一下,现在人没事儿却被自己的母亲逼迫的要自杀。呵……”刘珠儿觉得,这个母亲可真是厉害了,你不去倒是好,刘月容只是恨她,却没想着要死,可现在却要想着死,岂不是将自己的女儿逼迫到了墙角去?在王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死还是很容易的。 “娘娘,就快到了。” 林慕阳小心的提醒着。 刘珠儿点点头,将轿帘子落下,坐在轿子里,微微发笑。 花氏,你的报应到了吧?! 刘府早早的就落了锁,可还是在得知刘珠儿来刘府的时候瞬间点了灯,府门大开,迎接着刘珠儿的到来。 刘兆坤就跪在门口,低头瞧着地面,刘珠儿站在他跟前,瞧了瞧刘兆坤的后脑勺,望向这个她既爱又恨的地方,问道,“伯母现在身体如何?月容那里可有消息?” “回娘娘,贱内已经无碍了,只是人没有精神,大夫交代,心病还需要心药医,现在只能靠调养。月容那里……”刘兆坤顿了一下,微微低头,低声说,“暂且不知,王爷也叫人过去诊治了,发现的及时,想必是无事的。” 这个做爹的竟然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却要人去太子府叫她过来,可见刘兆坤还是很在意他的官位而不是他的女儿安危。 刘珠儿轻轻点头,没有吭声,瞧了一眼那边花氏的院子,径直往那边走。 刘珠儿走的很急,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院子里有些突兀的响着,直到花氏的院门口,刘珠儿才停住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刘兆坤,说道,“你跟本宫进来吧,其余的人候着。” “是,娘娘!” 丁香和林慕阳微微欠身,便站在了院子门口,将刘府的一干人等挡在远在外面。 刘兆坤拱手,跟着刘珠儿往院子内走。 两人才踏进远门,背后的远门就被丁香关紧了。 “咔”的一声,像是一扇面对着大风大浪的窗户被人踹开,惊的刘兆坤浑身一颤,额头上的汗珠子就落了下来。 “伯父,月容的事情本宫听说了。可现在你也知道,那毕竟是王府的事情,本宫不宜插手。今日伯母还曾去府上寻过本宫,要本宫在王府那里多说几句好话,可好话说尽,也终究是外人,那王爷自己府上的是事情咱们是差不得手的。月容一直刁钻泼辣,这次在府上能够得到王爷的垂帘自是好事,对伯父来说,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可不知她为何偏要仗着自己的受宠忘乎所以的胡作非为?!” 刘珠儿的语气慢慢变得冰冷,呵斥道,“温懿最记恨这样的事情发生,偏生月容就往王爷忌讳的地方钻,这件事之后,怕是对月容以后的日子没有好处。你们早作打算吧!” 刘珠儿出于一种近乎于变态的关心提醒,要刘兆坤在明白一切之后做一些无畏的担忧,因为她说的那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也同时告诉了刘兆坤,即便发生了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插不上手。 刘兆坤的脸色发白,僵硬的点点那个已经嗡嗡作响的脑袋,“劳烦珠儿惦记了。” 刘珠儿率先买进房间,那木门虚掩着,透过门扉,看到里面昏黄的灯光,那张娟秀着美人图的屏风之后,躺在床上睡得昏沉的花氏被一团锦裘簇拥着。 “珠儿,稍待,我这就去将她叫起来。” 刘珠儿站在门口瞧了瞧,摇摇头,“无妨,有些话我与伯父说是一样的。” 第166章花氏病重 “好,好!” “月容在王府的地位伯父应该知道,如今她不过还是一个准王妃,说的好的听得是王妃的,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一个侍妾,这个还需要王爷来做决定。本宫虽然是太子妃,可终究是说不上话的,王爷也不容许外人来插手他自己附上的事情。昨日本宫与殿下去王府赴宴,在王府的时候发现月容情绪不是很好,想必她在府上也并非外表那般得宠。而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她便自尽,这件事怕是不光有伯母的原因,所以,伯父还是要劝一劝伯母,她要是倒下去了,那月容那边可就没有了倚靠。想必,伯父也不想看到月容成为下一个本宫是不是?” 刘兆坤的连连点头,突然听到刘珠儿将本是一片亲情说的话都变成一把刀子,那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可依旧谄媚的笑着应道,“是,是,是,呵呵……” “既然如此,本宫也不便多说,殿下最近身体实在不好,本宫不能长时间离开太子府,所以,伯母那里只能劳烦伯父多多照顾了。” “是,是,珠儿能来伯父已经很高兴,呵呵,一切还是太子殿下的身体要紧。” “嗯!”刘珠儿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提步就要走。 可前脚才出门,后面就被擦刚醒过来的花氏叫住了。 “珠儿,珠儿……” 花氏的声音透着沙哑。 刘珠儿的脚步微顿,本只是过来走走过程,做给外面人看一看她和刘家之间还寻着一丝亲情,所以人来了这件事也就算了,听到花氏叫自己她想当做没听到,立即离开。哪想,花氏不依不饶,甚至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刘珠儿已经走出了房门,之处跑了出来。 “珠儿,珠儿……” 花氏那双膝盖可真是说跪就跪的,瞧见刘珠儿的脚步迈了出去,急走两步就跪在了刘珠儿的身边。 “珠儿……” 泪眼汪汪,实在可怜。 换做从前的刘珠儿,定然要跪在下来与她抱头痛哭,之后再拍着胸脯对花氏发誓势必要叫刘月容在王府过上好日子。不过那个愚蠢而又善良的刘珠儿已经被花氏和刘兆坤亲手杀死了。眼前的刘珠儿却是一个没有任何同情心,并且睚眦必报的女人。 她毫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花氏,极度烦闷的问道,“伯母,不是身体不适吗?您跪在这里的姿势倒是快速。” “珠儿,伯母知道,伯母都知道,一切都是伯母不好。从前将珠儿看护的紧了,可伯母也是想叫珠儿做一个好女儿,做一小孝顺的好姑娘,所以对珠儿严厉了一些。珠儿,现在伯母知道了错了,知道错了。你一定要帮帮月容啊,帮帮月容啊……” 刘珠儿叹了口气,直言道,“伯母,本宫只是太子妃。您将月容送到王府的时候就注定了她成了本宫的长辈,昨日去的时候还在告诉本宫叫她一声皇婶,呵呵……不过也不能怪月容,尽管她现在还是一个准王妃,这身份上是错不了的。可本宫既然是晚辈了,长辈之间的事情本宫是插不上手的。” “珠儿,珠儿……月容不懂事,她还小,很多事情做的一定是伤了珠儿的心,珠儿,我这个母亲替她给珠儿赔不是。珠儿,你知道月容那孩子一向都是这样,被我这个当娘的给惯坏了,可月容本性不坏,这么多年月容也只是耍了点小性子,珠儿,月容出事,珠儿身为姐姐,一定也伤心,伯母知道珠儿在说气话,伯母知道,伯母都知道。” 刘珠儿轻蔑的扫了她一眼,“伯母,好话坏话都叫您说了,似乎月容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本宫的责任,是吗?” 花氏一愣,茫然的抬头,半晌才道,“珠儿,是伯母说错了话,伯母的意思是说珠儿帮帮忙,伯母一定感激不尽。珠儿,你还想要什么,伯母都给你,都给你。” “是啊,珠儿,你还想要什么,伯父都给你,珠儿,你就看在……” “住口!” 刘珠儿低喝一声,这群人,难道以为有了银子就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吗?他们就算是将全部的家当都拿出来也买不回来刘珠儿的母亲和被这两个人害死的所有人的命。 他们以为,刘珠儿为他们做了那几件事就是看上了他们的银子吗? 直到今日,他们还不知道刘珠儿所拿到的全都是刘家的东西满是她刘珠儿本该得到的。不属于刘家的东西刘珠儿一份都不稀罕。 你花氏和刘兆坤现在得来的东西都是肮脏的,是见不得人的卑贱的东西,她刘珠儿不但不想要甚至还很恶心。 她气氛的一脚踢翻了面前的花氏,那一脚力道不小,花氏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顿时血水如注,似乎鼻梁骨踢断了,满脸的血水。 刘兆坤的身子一僵,跪在地上半晌没敢再吭声。 刘珠儿撇了一眼他的怂样子,“伯父,好话说尽,该讲的道理本宫已经说清楚了,你们依旧纠缠不清,本宫也只能做的决绝一些,要是再来逼迫本宫,休怪本宫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出来。还有……”刘珠儿顿了一下,想到刘月容身上的那些伤痕,心中无比痛快的哼了一声,继续说,“刘月容在王府是你们夫妻二人竭力要促成的事情,之后的与本宫毫无关系,就算她月容死在了王府也是你和花氏造成,就像当年你们一心想要争夺刘家的家业而害死我的爹娘一样,不要以为你们没有直接动手,他们的死就与你们毫无干系。” 刘兆坤听得刘珠儿的威胁,惊的浑身顿时一软,跌坐在地上,瞧着那个一抹绝情的裙角消失在眼前,浑身也无力的倒了下去。 当年的事情,那每一幢每一件都是死罪。 刘兆坤这么多年的侥幸心理在这一日总算明了。 天道轮回,没有一件事情是不需要他来偿还的。 “哎……”他重重的一声叹息,叫道,“来人,将夫人扶到床上去。” 刘月容割腕,花氏病重的消息很快的从京都之内传了个遍。 众说纷纭之中最为强烈的说法便是花氏逼迫了刘月容,导致了刘月容的割腕自杀。同时惹怒了王爷温懿,温懿才会连夜飞奔到边塞亲自率军杀敌。 这样一出热闹的家庭伦理大战将刘家推向了高潮。 刘家人的地位一落千丈,惹怒了王爷,后果不堪设想。 “娘娘,这个当娘的也是狠心,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送走了,却将自己的女儿逼迫的要寻思,娘娘,那个刘夫人好生歹毒。” 丁香一面揪扯着手里的丝线一面没完没了的念叨。 刘珠儿也不理会,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趁这个时候将刘家拉下水,看着刘家和温懿之间牵扯不开的样子。 “娘娘,您瞧,这个花色好看吗?”丁香拉出一条银丝线,细线上镶嵌着别样的样子。扎瞧上去倒像是一条在空气中飞舞的彩虹,别样又精致。 “嗯,不错。” 刘珠儿头都没抬,点了点头。 “娘娘,这个是要放在这个香囊上面的,我挑选了好久呢,您瞧,这个是不是很奇特。” “嗯,是奇特。”刘珠儿应了一下,将书翻开一页继续看着。 林慕阳目不斜视的看着刘珠儿低头认真的样子,终于在丁香又要发问之前开口,“娘娘,您当真不去王府吗?” “按照你们所说,刘家出事我必须要去的道理,我自然是要去王府看看刘月容。可本宫现在没有心情去,尤其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刘月容。她要是再被我气一气,真的死了可不是找麻烦吗?!” 尽管刘珠儿不希望刘家人活,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打蛇打七寸,打鸟端窝棚,一定要连根拔除,“那刘家的两位公子都找到了?”刘珠儿问他。 “是,娘娘,找到了,只是现在人在偏远的西北,怕是要回来也要用上一段时日了。” “嗯,没有关系,那就再等一等就是了。” 她还不想叫刘家人这么快死光光,毕竟该受的苦还没有受尽。 “娘娘,小民已经按着娘娘交代的去准备了。” “嗯!” “娘娘,娘娘……”丁香刚才被打断,有些不高兴了,听两个人说完了话,焦急的催促道,“娘娘,您快说啊,这个和这个那个更好?” 刘珠儿无奈的瞥了一眼,说道,“左边的。” 丁香得到了答案,欣喜的低头比量了一番,连连点头,“的确是呢,还是娘娘有眼光。” 刘珠儿笑了一下,其实那不是都一样吗,不过防线不同了,调转一下,那花色就一样了。 “娘娘,您说殿下去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丁香无意间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刘珠儿,温熙玄自去了边塞之后已经两日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可与他平时的习惯不同呢。 从前温熙玄出门,一天之内至少要往太子府上将消息送过来三次,早中晚,从不间断,也不会有例外。像一个出远门做生意的小夫妻小别之时。可那个时候她是心烦的,觉得温熙玄的做法实在多余。可现在,两日来都没有任何消息的刘珠儿竟然觉得有些别扭了,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林慕阳也没有殿下的消息吗?”刘珠儿终于放下书卷,惊讶的发问。 林慕阳摇摇头,“不曾。” 第167章院子里女人真多啊 “娘娘,要不奴婢去放信鸽问一问?” “不。殿下交代过,不能主动联系他,会被人发现的。两天了,他已经到了边塞两天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王爷那里也没有消息传出来,他行踪也不知道,这……”刘珠儿狐疑的看着林慕阳,想在林慕阳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娘娘,小民是否出去打探一番,想必殿下最近在忙于战事,抽不开身,再或者,消息无法送出来!” 刘珠儿摇摇头,“都不是,殿下的书信一直是通过信鸽传递,就算他飞到天边,那鸽子也会认得他衣服上的徽标。我担心……” “娘娘担心什么?”丁香惊的站起身,那张小脸的神情都变了。 刘珠儿微微蹙眉,想了一下,说道,“丁香,去抓一只信鸽过来,顺便将我这里的书信送出去。” “娘娘,您不是说不能与殿下主动联系吗?” 刘珠儿微微点头,还是说,“叫你去便是,相信殿下那里是否出了事,用不了一天的时间便会知晓。” “哦,奴婢这就去。” 刘珠儿提着铅笔在蜡纸上写了一通,之后叠成船形,塞进了各自的脚环上,站在窗户下,手一松开,鸽子扑棱着翅膀便飞走了。 湛蓝的天空之下,飘动着前几日刚刚下完了大雨之后依旧不愿离去的乌云,遮挡了这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 不过,阳光万丈,那只飞鸽就在万丈的白日之下,振翅飞向。 “嗖……” 在京都的不远处,一只飞来的羽箭刺穿了飞鸽的肚子。“噗”的一声,坠落到了繁密的树叶之间,跟着一双手伸了出去,接住了飞鸽的尸体,轻快的将书信拆开,看了看,交给了不远处的那个黑衣男子。 男子微微点头,换成了一只黑色的乌鸦,乌鸦嘎嘎的叫着,拐了一条优雅的弧度消失了浓绿的树林里。 彼时。 刘珠儿站起窗户前,瞧着那片片乌云随风游动,最后将这偌大的天空清扫的如洗一样的干净,她的心却没来由的毛躁了起来。 “娘娘……” 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林慕阳又来催促,“时辰不早了,该动身去王府了。” “嗯,我们现在就走。” 王府的远门依旧庄严肃穆,不过在这份庄严之下却不知道掩盖了多少肃杀和冤魂,将今日这个晴朗的天气带来了一丝凉意。 刘珠儿在门口候了片刻,便被君茹亲自出来带进了府内。 府里头打扫的前尘不然,多年的医生,对于血和肉的敏感还是叫她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息。 跪在门口两侧的女人实在太多,从哪些莺莺燕燕的眼神中,和那些繁花似锦的头饰上,以及她们庄重而又高贵的妆容上,刘珠儿确信,她们都是温懿的女人,并且各个出身不简单。 尽管她一个都不认识。 “娘娘,有失远迎,实在是君茹的怠慢。月容的事情闹的很大,王爷又不在府上,实在是叫我不知从下入手。现在幸得娘娘过来了,想必也会叫大家这几日的心神不宁有了安定。” 刘珠儿看了君茹一眼,今日的她换了高领的衣裙,素色的衣裙裹在身上,更显她脱俗的气质,“君茹见外了。本宫在太子府上也鲜少管一些附上的事情,来这里只是想看看月容,那个想不开的妹妹。对于王府上下的事情本宫插不上手的。君茹带路吧!” 君茹微微点神,侧身伸手示意刘珠儿向着另一个方向先行,随后跟在刘珠儿身后低声说,“娘娘有所不知,府上虽然女眷很多,可也都是一些品阶地位的侍妾和侍姬,算不得正经的主子,王爷将府上的事物交由我来处理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抬举了,平日来只会管理大家的吃穿用度,对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酥手无策。” 刘珠儿从君茹的声音中可听不到一丝一毫的酥手无策来。她抿着薄唇,将嘴上的笑容掩了下去,说道,“君茹过谦了,王府上下被你治理的井井有条,一点儿灰尘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本宫是做不到的。对了,月容她现在如何?”刘珠儿可不想再与君茹说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客套话,她来这里是要看刘月容的,尽管她也不打算进去后真的与刘月容说上话。 “娘娘放心便是,月容妹子现在很好,伤口已经无碍了,只是整个人有些体虚,大夫说需要慢慢调理。” “嗯!” 刘珠儿点头应了一下,便不再开口,一直跟在前边的丫鬟身后慢慢的走。 王府的精致很是奇特,到处可以见到很高的粗树,粗树上枝叶繁茂,巴掌大的树叶遮天蔽日,将本就有些阴暗的王府增添更加的阴冷。 可那些树叶茂盛的也实在奇特,整个树干上都透着一丝阴霾,叫人不寒而栗不想去接近。 “娘娘,前边便到了。”君茹停下脚步,侧身避让,微微扶身,“娘娘,君茹只能走到这儿了。” 刘珠儿点点头,“去吧,一会儿本宫还要去君茹那里看望一番,感谢君茹妹妹对月容的照拂。这会儿怕是不能陪同了。” 君茹微微点头,便领着一众丫鬟和女人往后面走了。 听不到了脚步声,刘珠儿才迈步往前面走。 丁香这个时候凑上前来,低声说,“娘娘,那个君茹会功夫,奴婢看到了身上的刀伤。” 刘珠儿斜睨了一眼身侧的林慕阳。 林慕阳微微点头没说话。 刘珠儿也跟着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们在外面便是,有动静就敲门。” “是,娘娘!” 刘珠儿可不想叫王府上的人监视自己的一言一行,哪怕她来这里只是演戏。 刘珠儿推门而入,顿时屋内一股呛人的汤药味铺面而来,她微微顿住脚步,扇了扇手里的手绢,驱赶呛人的味道。 打量了一番这间阴暗潮湿的房间,却看到那张床榻上只有一张已经被掀开的锦裘,不见床上的刘月容。 “你来这里做什么?” 声音是从她前边不远处的桌子下面传过来。 刘珠儿看了一眼,只看到那半片裙角从桌子下面露出来,带着几分羞涩和不安。 “这是本宫必须做的事情。” 例行公事而已,大家都是演戏高手,她来这里也只是演戏给别人看罢了。 “呵……我死了你会很高兴吧?”刘月容惨笑一声,那裙角动了动。 “……刘月容,我想你该搞错了恨的对象,我不希望你死,不过也不希望你活。可我并没有直接要害你,你该知道。” 刘月容没有回应,桌子下面的裙角一动,从里面传来了一声冷笑,半晌才道,“所以,你来了,这出给别人看的好戏也可以收场了,走吧!” 刘珠儿看了看她,垂眸想了一下,扭头要走。 那边的桌子一动,刘月容便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听得声音,刘珠儿没有回头,抬手就要推门。 “你不看看我现在的凄惨样子吗?看到了你好高兴高兴,呵……瞧瞧,这个被你和我的母亲亲手送到这里的可怜女人,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呵……” 刘珠儿的手放在门栓上,没有动,背对着刘月容站在那里,沉默片刻说,“我说过,你的一切是你自己和你的母亲亲手造成,与我并没有关系。” 就算有关系,刘珠儿岂能会承认,她抓住了刘家人尤其是花氏的把柄,知道如何利用她们贪婪而又急功近利的心里,不过是在背后推动了一下。可最大的收益是花氏和刘兆坤,牺牲的便是刘月容。 但是又有谁会知道,刘珠儿死在刘兆坤和花氏的手心上的时候,她是如何感受的?那个一度为了自己和自己的母亲横沟在刘府上苟活的小姑娘,就算到死都没有能得到她想到的生活,那个无辜的刘珠儿,在无助的时候,又有谁曾伸出过援手?! 刘月容还有一个爱她的母亲和一个爱她的父亲,更因为这样的父母还有央求着一起来沿着出好戏的刘珠儿。 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对于死去的刘珠儿来说,刘月容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你一个活着的人却在这里对一个已经死过两次的人说自己愿,摆出那样一副姿态,满最痛恨她的女儿,是何其的无耻和悲哀?! “刘月容,事已至此,你该问问你自己,倘若你进王府的手段不是这样卑劣。倘若你在进太子府之前不是那样卖力气的在温懿跟前卖弄风骚。倘若你在这之前不曾答应你父亲的决定。倘若你刘月容尊重你自己的爱情,岂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刘月容,你的卑微从来都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可怜,因为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知道吗?”刘珠儿默默回头,瞧着那个身上不着一物的刘月容。 她全身赤裸,伤痕累累,青紫的伤口交织在她的身体每一个角落。手腕上缠着已经被血水染透的白布,腰间系着那天最深伤口的药布,双足之下满是荆棘之后的刺痕,面容清瘦苍白,双眼无神,泪水打湿脸颊,蓬头垢面。 这样的她,却在这里职责这一切都是刘珠儿所为…… 简直可笑。 “刘月容,直到今日,你还是不懂得如何爱惜自己。不懂得如何爱惜自己的人是不会得到真正的爱的,更不可说要得到王爷的垂帘和关爱。” 第168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刘月容与刘珠儿之间最大的不同,便是刘珠儿懂得如何爱惜自己,如何保护自己,如何通过抗争得到自己想到的生活。不管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刘珠儿还是现在的刘珠儿,都不会丢了自己的心和自己的尊严。 刘月容却只晓得倚靠别人的关爱包围自己。 所以,在所有人都不再对她关心和爱护的时候她便折磨自己,用残害自己来得到关注。 这样的她,只能越来越遭人嫌弃。 看着此时此刻这个犹如疯癫一样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刘月容。刘珠儿的心竟生出一丝怒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估计就是这样的心情。 “月容,如果我是你,我会穿好衣服,等待着有人来服侍,养好自己的身体,装扮的美艳无比,你有大好的时光和青春在这里,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的别人和人都好,王爷也好,任何人都好,总会有人来对你好,对你真心真意的好。而不是在这里指天骂地,更不是在这里苟延残喘一心求死。” 刘月容愤怒的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刘珠儿,听得她口中的慷慨参差像一个个正如那日盯如自己身体的那些迫害,她赶到羞辱和愤怒,可如今的她,不能站起来对面前的女人点着鼻子一阵痛骂,她最后的最后,也只有那两道无助的泪水往下滑落。 “呵……”她突然冷笑一声,趴在地上,枕着手臂,不再理会刘珠儿。 刘珠儿瞧着这瘫扶不起来的烂泥,冷哼一声,抬步就走,再不想多看她一眼。 一个人的强大是从爱惜自己的那一刻开始的,可眼前的刘月容从来不的懂得,所以她才会被府内那么多的女人嫌弃,被这么多的女人踩在脚下,大家都在观望着,瞧着,等着,看热闹,看笑话。 刘珠儿出来后被君如引着去了旁边的院子里。 院子里种了很多花草,但在那些花草的上面又是一丛丛的高树。树木参天,遮天蔽日之下,一片阴凉。 “娘娘,君如叫来了姐妹们,大家一起陪同娘娘在这里用了午饭再走,如何?” “好!” 没有温懿的王府还是王府,虽然少了一份叫人胆颤的压抑,还是会生出许多冷汗来。 尤其,在面对着各个犹如人精一样的那群侍妾面前。 侍姬的地位不比侍妾的地位高,可也都不过是给温懿暖床的工具。两者之间唯一不同的是,侍妾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刘珠儿一眼瞧过去,五个,从身份和地位来看,年纪不大,但各个心机深厚啊! 她在心底叹了一下,硬着头皮坐在了君茹安排好的椅子上。 侍妾们纷纷跪下来行礼,在刘珠儿微微应下,大家站起。 静默了片刻,就有一个年纪尚且还算大一些的女子走上前,命人将一只托盘放在了刘珠儿的身侧,微微扶身说,“这是奴家亲手为娘娘做的糕点,听君茹妹妹说,娘娘喜欢吃甜食,所以特意做了些,希望娘娘喜欢。” 刘珠儿微笑着,端着身份看了一眼,捏了一块放在嘴里舔了一下,顿时放大了脸上的笑容,“真甜,我就是好这口,呵呵,还有吗?一会儿本宫走的时候全都带上。嗯,不过本宫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就是一些随身的饰物,丁香……” “是,娘娘!” 丁香从怀里取出一只布包包裹的发簪,双手递给了过去。 “娘娘,我,我何德何能竟能收到娘娘的馈赠之物,娘娘,我,我……”那女子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一脸惊恐却又满怀期待。 “收着吧,本宫出嫁的东西,送给你们再合适不过,虽说王府上样样都不缺,可还是不在乎收了本宫的薄礼。不然,本宫如何敢手下你们所赠的糕点和这顿劳师动众的午饭呢。呵呵……” “谢娘娘,谢娘娘……” 一声声高谢,就在这样的送出去的一只发簪之下此起彼伏的响起。 刘珠儿挥了挥手,笑着说,“都不要拘谨,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本宫也是一个不喜欢外出走动的人,所以啊,来这里的机会别较少。每次过来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一次不同,殿下的病上好转,所以我也能在这里多耽搁些时间。大家不必拘谨,落座吧,想必也都饿了吧!” 君茹会意,命人上了菜。 众人在刘珠儿的率领之下缓缓落座。 瞧着这满桌子自的菜肴,她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不过象征性的加一块放在嘴里,又不知滋味的吃了进去。同是一个无言之下的女人,同是伺候温懿的女人,刘月容成了那副样子,她们却在这里簇拥着她吃着索然无味的饭菜。 “娘娘……是否这里的饭菜不和您的胃口?”君茹站在身后,小心的问道。 刘珠儿将筷子放下,笑着说,“只是我最近的胃口都不是很好,更加上伯母生病,月容如此,哎……”说着,那意思愁容就敛上了眉梢。 彼时,满桌子的菜肴也尽数没了先前的颜色,那些侍妾们纷纷当下碗筷,低眉顺目,不再动筷。 “娘娘,月容那里我已经叫人送过去了,手下人说已经吃过了,因为娘娘的到来,月容妹妹的胃口变得好了很多,请娘娘放心便是。” 呵…… 刘珠儿在心底冷笑一声。 如若刚才她不提醒着大家她来这里的目的,是否大家依旧在这里有资有色的品尝着今日的菜肴?君茹的戏也做的太足了,叫刘珠儿举得恶心。 她微微点头,说道,“哎,饭也吃了,东西也拿了,该回去了。” 刘珠儿起身,面前的几个侍妾也跟着站起身,从她们低眉顺目的样子来看,心中可巴不得的盼着刘珠儿早些离开,回去将她的东西纷纷扔到地上。 女人之间善嫉的,尤其是一个地位比她们的地位高的女人。 更因为,大家都不待见刘月容,更加不待见刘珠儿。 刘珠儿在这锋芒在背和满是压抑的气氛之下吃了一顿实在憋闷的饭,带着一食盒的糕点和几个侍妾所赠的布料以及那些刺绣的花包匆匆的上了轿子。 轿子外,随着一声高喝,“起轿!”丁香的话头就打开了。 “这是什么东西,看不起我们家娘娘,竟然送这样花色的裙子,实在难看。还有这个,不过是一个随后缝制的小东西,亏得我们家娘娘送出去了那么好的发簪。这个破糕点,咱们府里头喂猪的都比这个好,哼,娘娘您怎么就忍得下这口气?当时要是发作,她们也不敢对你如何,总归不过是侍妾,哪个算得上府上提得起的角色,敢给我们家娘娘脸色看,哼,这群不知量力的女人们,各个都是不招人待见的,娘娘……奴婢气不过。” 刘珠儿笑笑,看向她手里的东西,说道,“布料裙子自然是上乘,不过花色是老了些,倒是与我不相称,完全可以送给别人穿。那些花苞刺绣的做工也不赖啊,比我的强多了。那个高点吗……的确很甜,呵……” 丁香一听,脸色就变了,提高了嗓音,“娘娘,您,您怎么了?” 林慕阳听了解释道,“娘娘这是退一步开火天空。” 丁香不明白的看着林慕阳又看看轿子里的刘珠儿,皱着眉头问道,“娘娘,什么意思啊?” “呵呵,退一步好阔天空。本宫去是为了刘月容。那么,在那里,本宫已经不受待见了,可想而知刘月容是如何不受待见。按照丁香的法子来,是不是本宫要在王府大闹一场,叫她们俯首认错,教训一顿才安心?那这样岂不是就给刘月容撑腰了?” 给刘月容撑腰了,她在王府的日子岂不是就好过了。 相信,刘珠儿不会愿意看的。 丁香的眼前一亮,恍悟的点点头,“那这么说,这些东西还都是好东西来着,嘿嘿……” “谁说是好东西了,扔了吧,那边不是有水坑的吗?扔进去,眼不见心不烦。” “是,娘娘!” 彼时…… 王府之内的刘月容房间里,一只火烛从角落处点燃,露出了一个侍妾的那张阴森可怖的脸。 她笑着,将手里的蜡油低在刘月容的身上,“月容妹妹,我们才见着了你的那个姐姐,也不过如此,呵……拿着我们送给她的东西乐呵呵的回去了,现在,我们来看你了。你可好?哎呦,妹妹,瞧瞧你,着脾气,蜡油低落在身上很痛的,你怎么都不吭声?!” “就是,妹妹快起来吧,别在地上坐着了。” 女人们七手八脚,伸着尖利的指甲往刘月容的身上招呼,也不知是谁在身后推了一把,几个人同时栽倒,都摔进了刘月容的怀里。 惊叫声和惨叫声从屋内传出来。 “妹妹,可摔到了?” “妹妹快起来。” “哎呦,是谁的指甲抓花了妹妹的脸。妹妹别怕有姐姐们给你撑腰。” 屋内七嘴八舌,七手八脚,有心无心的“看望”着才从桌子底下被拽出来的刘月容。 伴随着一声声“关切”的话语,突然一声惨叫,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野猫。惊的所有人脸容惨白。 “我告诉你们,别逼我,不然我杀了你们。” 刘月容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柄剪刀,锋利的刀锋直逼一个侍妾的脖子,白净的脖子上挂着的翡翠主子散落在地,蹦跳着跑到了每一个人的脚下。 第169章这件事怕是不会完 侍妾们惊的不断后撤,“妹妹……” “滚出去……滚出去……” 刘月容的低呼咆哮声从屋内传出来。 站在外面的君茹深吸一口气,端着袖子优雅的走近,“啪!”一声脆响,面前的女子飞了出去,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哼,歪着脖子昏死了过去。 她看着刘月容手里的女子,那脖子上已经被刀锋割裂出一片血红,瞧了刘月容一眼说道,“你想通了?” “……”刘月容看着她,一咬银牙,剪刀扫过,割裂了侍妾的脖子,血水如注,彪出一尺高,“啊……”惊叫声从屋内涌出。 “很好!”君茹看着刘月容那张阴森的脸,继续说,“跟我来……” 是夜。 温风和煦,刘珠儿坐在自己的房中,靠着身后的软枕,看着外面的天色。月亮星系,灯火通明。偌大的太子府内一片安宁。清风吹来,温柔的拍打在她的面上,带来一阵清爽。 腿上放着她还未看完的戏文,身前不远处放着一只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茶点。 新烹的温茶透过茶壶冒着氤氲的雾气,清香的茶香与雾气一起飞了出来。 身后站着的林慕阳看着手中的信,越是看到后面心中越是惊讶,最后猛地一抬头,问道,“娘娘,这件事怕是不会完。” 刘珠儿笑了一下,将茶盏放下,回头瞧了瞧林慕阳的脸上拿到难得看到的惊吓之色,淡淡的说,“我知道这件事不会完,并且,还会是刘月容带着她与君茹之间学来的那些害人的勾当上结束。你要知道,刘月容不是蠢,而是没有经历过大的风波,所以她面对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想要逃避,现在有一个引路的人,将她从危难之间带出来,自然会对君茹言听计从,并且手段更加残忍。” 林慕阳微微点头,看着新上的内容,调查出来的有关君茹的全部信息都在上面。她的父亲死在了温懿的手上,为了报仇,她将祖传的独门武功传授给了温懿,却因为那武功的反噬是令人不会死亡,甚至需要用活人练功,她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折磨温懿,并且留在温懿的身边,只要温懿受伤,她便会变态的站在温懿的面前看着他受到折磨。 每每如此,温懿便会大开杀戒,将面前所有能看到的人统统杀死,用他最残暴的手段。同时,用鲜活的血液,用处女之身提升他的功力,只有这样,温懿才会使得体内不断膨胀的内力压制下去,才会叫他不会失去人性。 可是,这样的温懿已经失去了人性,他杀人,他分尸,甚至用最为粗劣的手段迫害者身边每一个人,当他遭受毒发,遭受内伤的时候,魔性发作,兽性的驱使,叫他永远不会人情面前的人是谁。 这也是温懿至始至终没有真正的立下王妃的主要缘由。 清醒之后的温懿,时常会将自己关在屋内,三天,五天,甚至更久。他无法面对自己残暴的一面,更加无法将这样的自己控制住,只能面对。 同样是仇人,同样是仇恨,君茹用了一种常人无法接受的手段,迫害着,照顾着,残害着温懿。 同样,温懿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出现他残暴的一面,不管出入任何场合都会带着君茹,他要君茹知道,自己不会受君茹的控制,丝毫不会。却不想,备受控制的早在拿起君茹给他的那本武功秘籍开始就拖来不开了。 “娘娘,这……君茹实在是恶毒。”林慕阳皱着一双眉头,任是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从未见到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刘珠儿却只是淡漠的一笑,行医多年,走南闯北,国内国外,她见过了太多的诡异事情。人性,最是难以理解的东西。就因为如此,世界上才会有更多的叫所有人难以接受和理解的事情。 想必,这个朝代,温懿的事情已经是最奇怪的一桩了吧! “娘娘,刘月容要是真的被君如控制,怕是我们又多了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林慕阳有些担忧的说。 刘珠儿笑了一下,伸手到了一碗清茶递给他,问道,“所以呢?” 林慕阳看着那碗清茶楞了一下,还是接过去,喝了一口,微微蹙眉说,“加以防范才是上策!” “所以说,你知道这碗清茶是苦涩的也必须喝下去,是因为是我给你的。同样,你知道刘月容难以对付却必须要对付,因为是我们的敌人。那么,你不喝茶水,茶水就不是苦涩的吗?刘月容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不需要对付了吗?防范不是关键……” 林慕阳看着刘珠儿,想了一下,说道,“娘娘的意思是说,要我们主动出手。” “不错!” 刘珠儿轻轻点头,接过林慕阳手里的茶盏继续说,“很多事情不得不发生,是因为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可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发生的,是因为我们可以阻止,并且连根拔起。” “娘娘打算怎么做?” “你不是才调查到了刘家的两位公子下落吗?听说刘家嫡子还娶了媳妇,在当地也算的上是一位大户人家。呵……既然都是刘家人,岂有放在外面给人家当上门女婿的道理呢?!接回来……” “娘娘……”丁香将身上的香囊放下,眨巴着眼睛瞧着刘珠儿,担忧的问道,“娘娘,接回来了岂不是多了对手了?那您的仇如何报啊?” 刘珠儿轻笑一声,剐蹭了一下丁香那高挺的小鼻头,轻声说,“因为,有些人是对手,有些人就不是对手啊。你要知道,只有敌人才能说是和平共处,但不是敌人的人就只有相安无事的生活。所以,那两个人,接回来,我们可以将他们发展成为我们的帮手,呵!” 丁香不明白,那脑子瓜子也想不出那么事情来。有些木纳的瞧着刘珠儿,半晌没反应。 “接回来你便知道了,去绣你的花去!”刘珠儿拍拍她那笨拙的小脑袋,靠着软枕,舒服的欣赏外面的景色。 彼时。 同样姿势欣赏外面风景的刘兆坤紧皱眉头,眼镜是放在花叶上面,可心思却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地方。 他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月容去王府的是你一心促成,现在月容在王府出了事,你却伸不上手,看着自己家女儿受苦,还去求刘珠儿,你的脑子怎么不开窍了?” 刘兆坤天黑前听人说,刘珠儿也去了王府瞧了刘月容,回去后刘月容在王府大闹,还差点闹出人命,惊的他全身不住颤抖。这个时候温懿不在府上,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就现在的形式上来看,王府上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刘月容。就算放过她,待温懿回来,附上齐心合力的要踹开刘月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好不容易才在朝中某得一席之地,现在却又要因为这样的事情闹得直接上不去台面,岂不是前功尽弃。 钱财都空了,现在人也要落空。 刘兆坤一下子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坐在这里,愁眉不展,抱怨连连。 花氏才看了大夫,喝了汤药,整个人窝在锦裘里,鼻子断裂,她哼哼唧唧的被大夫端了许久,现在被药布缠着,不知道情况如何,本以为刘月容的事情暂时过去了,却不想刘珠儿又去了王府,一定是煽风点火,果不其然,刘珠儿一出来,刘月容就出了事。 花氏最近为了刘月容的事情已经上火到心口,现在刘兆坤还在这里絮絮叨叨,没有个老爷们该有的样子。气的花氏连连叹气,却不想说一个字。 “你倒是说话啊,月容现在在王府,生死未卜,如何是好?” “……”花氏撇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月容那孩子闹得如今的地步,与你这个当娘的脱不了干系。那么的人了,在外面有了野男人,你竟然一点儿也知道,如何当娘的?哼……这件事要是失败了,我们全家都别想在京都再混下去。” 花氏叹了口气,气的胸腔上下起伏。她瞪了一眼那边没有出息的刘兆坤,低吼一声,怒骂道,“没用的东西,遇到事情就知道在这里抱怨。杀刘珠儿的时候你怎么没想着会有今天?出手那么重,把人打死了也就罢了,为什么她就活了?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捧着哄着的叫刘珠儿将刘月容送进了王府,你却在这里抱怨,你倒是有出息啊,你有出息想个法子叫月容在王府得宠,叫王爷的尽快完婚。身为王爷的老丈人,你只晓得在这里唉声叹气,我看你还真不是当官的那块料。” “你……”刘兆坤一口气被花氏骂的抬不起头来,他的窝囊样子又加重了几分,回头看了一眼躺在那里满脸血水的花氏,哼了有哼,没有言语。 花氏哼了一声,“有本事一箭再将王府的那些个女人都杀了,那月容就成了王爷身边的独一个,一点儿本事没有,只晓得在这里唠唠叨叨,你个没用的东西,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个没用的爷们,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别再进我的院子。滚……”花氏气的直接扔了身边的软枕和摆放在茶几上的汤碗,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屋内一阵骚动,惊的门外站着的丫鬟纷纷愣神。 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子的樱桃眼珠子乱转,那心底就有了想法。 第170章老者 入夜十分。 一个小小的粉色身影从刘府的后院溜了出去,直奔太子府的大门。 太子府的大门紧闭着,她垫脚敲了很久,才见里面一个带着毡帽的小厮伸出脑袋来。 樱桃拿出刘珠儿送给她的头饰对那个小厮说,“小哥,我是娘娘身边的丫鬟,我在刘府做事,我现在找娘娘有急事。” “娘娘早就歇了,你有什么急事明天再来。”那毡帽小厮说着话就要关门。 樱桃一见急了,连忙伸手要去拽那小厮的衣袖,急的满脸通红,现在被就要关上的大门夹到了手指。 毡帽小厮也不想闹出事来,瞧着那丫头还真是急的不成样子,迟疑了一下挥挥手,“你且等着。” “谢谢小哥!” 毡帽小哥将大门一关,提着嚼碎步就跑走了。 刘珠儿正埋头看着手里的分析数据,检验才刚提炼出来的药草成分,正在匹配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丁香早就睡得东倒西歪,林慕阳伸出手里的长剑将那个小厮拦住了,“何事?” “娘娘,外面有个叫樱桃的小姑娘说找娘娘有急事。” 刘珠儿楞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用一张纸盖住,起身,搓了搓手,对林慕阳说,“叫她进来说话!” “是!” 林慕阳跟着小厮走下去,抬脚踹了一下睡的正香的丁香,丁香惊的浑身一阵,摸了一下口水,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睡眼,看着四周,走进了屋内,仰头灌了一大口凉茶,才算清醒,“娘娘,几时了,我是还不歇息啊!” “快了,你先去歇着吧!”刘珠儿洗净了手出来,瞧着丁香那睡意朦胧的样子,心底一暖,这个孩子,还真是实诚,“去睡吧,有事我会叫你,这里还有林慕阳呢!” “有人要来吗?”丁香看了看外面移动的灯火,问道。 “是,刘府的樱桃。” “那个总是要娘娘东首饰的那个贪财丫鬟?这么晚来,估计是有事情。” 刘珠儿点点头,想着该是刘府有什么事,于是挥挥手,“你出去吧!” “娘娘,我睡了有一会儿了,现在不那么犯瞌睡了,我在外面候着,有事叫我就成。” “好!” 丁香出去,樱桃就被林慕阳领着进来了。 见到刘珠儿,樱桃便跪在了地上,紧张的说,“娘娘,娘娘,奴婢有话要对娘娘讲。” “起来说话,你这么晚来,一定是有急事了,没有要紧的事情来这里可对你不好。”刘珠儿的话中有话,一面是威胁一面是警告。 樱桃楞了一下,连连磕头,“是,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听说了一些事,所以必须过来告诉娘娘。” “说吧!什么事,起来说话。” 樱桃不敢起来,只抬头,瞧着刘珠儿高高在上,正襟危坐,像一尊神,此时此刻,在樱桃心中,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救她了。 她想了一下,说道,“刘夫人知道我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了,安排我去给一个残疾的老头子做媳妇,奴婢不能去啊,奴婢才十六岁啊,奴婢还有弟弟要养,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啊……” 刘珠儿看着她,狐疑的问道,“既然你知道了这件事,还能在刘府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那么你就是有足够的时间和能耐从刘府溜走,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这个时间你该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才是,更何况,在刘府上做丫鬟的姑娘们,不是死就是死,你能被嫁出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碰碰……”樱桃急的在地上连连磕头,撞的地面嗡嗡的响。 听在刘珠儿耳中实在难受,她微微蹙眉,问道,“说,继续说!” “是,娘娘!” “那个老头子是朝中的官臣,听说是与王爷关系很近的一个老臣,虽然不在朝中某事,却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刘夫人的意思是要将我嫁给他,叫那人在王爷跟前说些好话,叫王爷早些娶了我家小姐。娘娘,娘娘,给奴婢做主啊!” 刘珠儿歪头瞧着她,樱桃因为紧张和害怕,泪珠子成线的流下来,可她没有哭声,只是默默的哭泣,带着央求,带着期盼。 这样无助的时候,刘珠儿的生活和成长中不知道有过多少次。那一次,她也是这样求着刘兆坤,可那个磕头的人不是她,而是她母亲,她被刘兆坤抽打的已经没有了力气说话,趴在地上,凄惨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不断的央求。 与今时今日的场景是在相像。 恻隐之心爆棚,一个如花年纪的女孩子,生长在刘府那样的环境之下,岂能不为自己着想,岂能不随着主子的心性一起虐待着院子里的小姐们?! 刘珠儿笑了一下,可知道那么多苦难的缘由不是这群丫鬟们,她也知道自己向来不是圣母白莲花,对于这样的祈求帮不上什么。 她说,“这件事本宫也无能为力,你是刘家的丫鬟,不是本宫的丫鬟。” 挂只怪你投错了胎,进错了府,信错了人。 “娘娘,娘娘,娘娘……奴婢求您,奴婢求您,帮帮奴婢,只要娘娘帮我,我做什么都答应,娘娘,娘娘……” 樱桃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恶果。 刘珠儿却毫无被她的说话和那副哭诉放下坚硬的心房,只道,“刘府的事情本宫无从过问,你过来求本宫也是无能为力。一旦本宫插手此事,只能将事情更加严峻的推向一个恶果。你也要想想,本宫将你送走,可又会有另外一个姑娘被送到那个老头子身边,你岂能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同样是姐妹,这群丫鬟们从来都没有学会互相帮衬,只晓得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顾着自己,这样的奴婢,她更是不稀罕。 “娘娘……” 樱桃终是泣不成声,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来人,将她送出去。” “娘娘,娘娘……求您了,娘娘,不要啊,娘娘……娘娘……看在奴婢从前帮您的份上,帮帮奴婢吧,娘娘……” 帮? 从前是你主动过来出卖自己的主子,也不过是看刘珠儿现在是太子妃,在你给刘珠儿一些消息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少拿一份刘珠儿的东西,那不是帮,是利用,是出卖。 这样的奴婢刘珠儿更是要不得,并且,为了保险起见,她还不能叫硬要说出这件事。 “慢着!” 刘珠儿叫住了她。 樱桃一愣,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说,“娘娘,您要帮奴婢了吗?” “本宫可没有说要帮你。只是……”她笑了一下,叫来了外面的丁香,附耳说了会儿话,便叫人带她下去了。 隔日。 刘府的门前停下了一顶轿子,不多会儿时间,一个打扮妖冶的女子从府里被带了出来,她模样清秀,身量高挑,身材秀美。更有一张樱桃小口,不过,双目赤红,像是哭了很久,极度不情愿的别人塞进了轿子。 刘兆坤冲着那个护送轿子的小厮笑了一下,塞了一袋子银子在那小厮的怀里,“有劳,有劳,呵呵……” 小厮掂量了一下银子的重量,点点头,回头一摆手,轿子就晃悠悠的起了。 据说,在朝中有三位元老是朝中不容小觑的人物。其中有一位曾是温懿的恩师,虽然只传授了三个月的文书,却深的那老者的教诲。温懿当权之后,那老者便退居幕后。谁人都以为他已经与温懿决裂,却不想,温懿但凡有事也会事先去那老者的府上小座一会儿。 不过比从前低调,只一顶轿子,一个随从。 那老者双腿残疾,已经七十八高龄,双眼有些不好用,可这样的人,听力很好,尤其好一口,女色。 他的癖好在京都之内的一些老臣之间相当盛行,叫妙龄女子脱光了站在他面前,眼睛看不到会用手去摸。随后觉得不过瘾了就用鞭子抽。手劲之大,足可叫一鞭子下去的女子当场倒地。 老者年轻的时候是赶车的车夫,驱车的本事可不减当年。自然而然,甩鞭子的方式也相当独特。 凌辱女子之后多半也没有多少活的了,但凡活着的,都被送进院子作为侍姬,可因为年纪很小,有些忍受不住后院的苦闷和更多的欺凌,很多小姑娘也莫名的死了,消失了,更多的选择了自尽。 今日送进来的丫鬟打扮的极为妖冶,尽管风流韵事早就成了过往,可七十八高龄的老者还是会在心里想想,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握着柔软,细细的品尝,“啪!”鞭子落下,女子却不会惊叫,只惊恐的望着面前的老者,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没有听到尖叫,就索然无味了。 老者哼了一声,扔了鞭子,“拿针来。” 唯独耳朵好用,现在却听不到尖叫,绝对是因为手段不够残忍。不断的变换着方法,终究未能听到女子的尖叫,老者累坏了,趴在女子苏绣的身子上,狠狠的将最后一根针刺了进去。 “额……” 女子闷哼了一声,晕死了过去。 “扔出去,无趣!” 老者低吼一声,被人从地上抱起,瞧着那个模糊的白乎乎的人被人拽走,心下也舒坦了不少。 一拍桌面,“刘家不成事,王妃的位子可不是给这样的人家的女儿做的,哼!” 刘兆坤听得老者府上的小厮过来汇报,惊的浑身一软,跌坐在地。 那边传来了花氏的怒吼尖叫,“废物!” 第171章回京都 “哎……” 送走了老者府上的小厮,刘兆坤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拍着大腿,一双眉头蹙到了一起,不断地摇头。 “一直说喜欢咱们家府上的樱桃,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花氏哼了一声,使劲的看了一眼那边垂头丧气的刘兆坤,骂道,“废物,区区一件小事都办不成,还能做什么?那樱桃平日话最多,送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话?现在被发现是个哑巴,老者要的就是她说话的声音,现在成了哑巴,那岂能成事?你怎么将她送走的时候没检查检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哎……”花氏气的不断捶打床榻,本是一件好事,人家指名道姓的要樱桃过去,却成了现在的样子,适得其反的现在,只会将刘月容的婚事越拖越久。 刘兆坤极度后悔的叹了口气,“我以为她是太害怕了,谁知道就是哑巴了,怎么就哑巴了?” 花氏冷嗤,“定是被人发现,下了毒,你个废物东西。” 刘兆坤愣了一下,瞧着花氏,恍悟道,“途中遇到了赵大人的人,该不是……” 赵大人,一直是朝中持中立态度的老臣,虽然与那老者之前没有交集,可也对温懿的掌权一事横加阻挠,不过因为旧臣在朝中地位极为牢固,想要除掉势必会撼动了温懿在朝中的地位,遂,一直没有对他下手。 花氏想了一下,问道,“赵大人的人为什么能知道那轿子就是咱们家的?去调查,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哎……” “碰!” 温懿摔碎了桌子上的茶盏,瞧着那燃燃的大火烧了半边天。边塞就在眼前,却在他赶来的前一刻突然暴起了大火,大火来的猛烈,烧的半边天都红了起来。大火阻断了他们追出去的脚步,也将自己暴露在了蛮夷人的陷阱之中。 没有想到,已经全部按着自己计划的发展,却因为到这里才知道,温熙玄的最终目的不是收住边塞,而是要将他拉到边塞的陷阱里。用之前他对付温熙玄的方式来对付自己。 前边是猛烈的火焰,后面是蛮夷人的追兵,而他就只能看着温熙玄带着自己余下的兵马从山的另一头直接逃走,他望着那越来越远的人影,怒吼一声,高举手中的长刀,“给我杀!” 杀声震天,整个天地也跟着震颤。 一场持续了一个月的征战终于在这个时候落下了帷幕。 温懿的精锐五万与蛮夷人的三十万强兵交手,打了足足三天三夜,终于在边塞的大火烧起的那一刻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一直插在城门上的旗帜轰然倒下,跟随者从城门外冲出来的几百人高举黑骑一路奔腾而来。 温懿瞪着猩红的双眼,瞧着那个小小的人影,冷嗤,“不过是个替死鬼,给我杀过去……” 可当他杀掉蛮夷人的主力,带着自己的强兵烫过滚烫的火焰追上温熙玄的时候,温熙玄早已经带着自己的兵马从山的另一头消失不见了。 他的这一场,本意是要将自己的两头兵马汇集,同时顺道招兵买马的套路隐藏在了硕大的征战之下。利用蛮夷人和温懿的首站胜利,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只要坚持一个月,两兵会师,他就会立刻放弃边塞。 而这一个月的征战,不过是因为那群被诏安的土匪打着要造反的口号,在这余下的几百人的尸骨之中,是温熙玄一笔一笔亲自留下的债务,所有的土匪家眷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和她们将来的普通百姓的户籍。 而在这场征战之中,温熙玄所失去的是自己从塞外带回来的两万精锐,以及白静轩从边陲带过来的全部金银,足足三千万两白银。 流水一般的从温熙玄的手中流出,分发到每一个士兵的手中。 看着一笔数目不小的封赏,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坚持在边塞,没有粮草只有死亡。 五日后。 温熙玄将自己的兵马分批的安插进了在距离京都不远处的一处训练新兵的营寨里,他则牵着一头骏马,从小径的山道上,纵身飞回了京都的太子府上。 而此时。 正在约会的某人是不知道,太子府的主人回来了。 她与面前的男子互相对饮,谈情说爱,聊着天南海北,甚至身边没有带林慕阳。 鬼知道她是如何迷倒了林慕阳和丁香,悄无声息的从太子府内走出来,上了长街,直接来了这间两人当初相遇的那间酒馆。 只浅浅的饮了一口,刘珠儿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是真的对酒精过敏,所以这些新酿的酒对她来说,是一种毒药。 她笑了笑,揉捏了一下额头,看着眼前一直面无表情的左右,突然说,“你不叫左右,该叫什么?” 男子愣了一下,手里的酒盏僵硬在半空,低头看着面前的花生米,想了一下说道,“娘娘喜欢叫我什么?” 刘珠儿笑了,笑的那样天真无邪,她呆呆的歪着脑袋瞧着面前的男子,无意间与心中的另一个人比拟了起来,那个人在别人在的时候一本正经,一种极为高贵的气质叫她觉得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可在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便像一个从来不会正经起来的痞子,就算是说话也带着十足的痞气。 她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将脑子的那个人驱赶出去,又抬头瞧着眼前的他,想了一下,说道,“还是称呼为小左,比较好,呵……” 男子冲她点点头,高举过酒盏,说道,“好,就叫小左!” 随着这个亲昵的名字被叫出来,这间不大的酒馆里的气息也跟着起了变化。 刘珠儿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歪头打量着他,沉默良久,说道,“你知道吗,看到你会叫我放松下来。” 男子将酒盏放下,薄唇微微上挑,看着她的脸,点点头,“好,我会经常过来陪你,叫你放松心情。” “嗯!”刘珠儿重重点头,跟着又使劲的摇晃了一下脑袋,“我担心你会被他发现,我会去找,只要你在京都,我就会找到你。” 在刘珠儿的心底,活像一个正在热恋的少女,她带着几分羞涩和对面前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厮纠扯不清的气息十分着迷的想要与他靠近。 “你要走吗?”刘珠儿看到了他放在地上的包裹,有些不舍的发问。 “是。” “去哪里?去多久?” 上一次的离别之后,刘珠儿第一次不顾一切的去了那间屋子,这次,她不知道会不会在不顾的一切的去那里找他,或者,她会更加大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酒劲这么大,害的她的脑子胡乱的想,可所有的事情都在围绕着面前的男子,说不出道不明的那一份不舍。 “不久,去我的家乡。”男子低沉而富有浑厚的嗓音透着一丝魔力,叫刘珠儿无从招架。 她笑看着面前的男子,真的将脑子里的那句话问了出来,“带我去可以吗?” 男子的身子一僵,垂下眼帘,低头不再看她,沉默了起来。 刘珠儿看着他突然沉默的样子,自己的心也跟着突的变的有些痛了,她慌了手脚,忙说,“没关系,呵呵呵,我就是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 男子的脸色又变了,他抬头瞧着刘珠儿的脸色,将脸上的不快和伤感褪去,说道,“我知道。” “哦……”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刘珠儿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他,半晌说,“我,我想我该回去了。我,我……”她有些晃的站起身。 男子一急,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腕,触手可及的地方,两只手交汇,刘珠儿愣住了,犹如电击,看着那只布满了伤痕的手背。 男子注意到了她热切的目光,楞了一下,急忙将手松开,却被她的手抓到。 刘珠儿握着那只有些凉的手,粗糙的掌纹上布满的伤痕结成的伤痕,像一个个抽打在她心房上的鞭子,她微微颤抖着,看着男子的脸,透过那张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似乎看到了他之前曾遭受过的虐待。 但是刘珠儿没有问出口,只是温柔的抚摸着那些粗糙的伤痕,叫自己记住那些伤痕的样子,和这个身体的主人。 “痛吗?”刘珠儿问他。 男子的神经一跳,茫然的摇头,“不痛,很久了。” “可是会有疤痕,你的手是凉了,伤口还在,疤痕还在,会痛。” 刘珠儿像是感同身受着,想起她在重生之前所遭受的那些非人一般的虐打,带着几分同情和同病相怜的爱护,疼惜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身上也有很多,是吗?”刘珠儿问道。 男子的身子一跳,看着刘珠儿细嫩的手指,在自己的伤痕上不断的婆娑,他的心无名的抽痛了一下,有些狼狈的将手缩了回来,“没事,已经过去了。” 刘珠儿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抬头瞧着眼前的他,木纳的点点头,“我会等到你想告诉我的那一天。” 男子的神色一颤,脸上多了一层动容,转而,笑了一下,弯腰将地上的包裹捧在怀里说道,“我,我该启程了。” 刘珠儿一愣,茫然的瞧着他,“你,要走了?” “是!” “我,我等你……” “等谁?我的好媳妇!” 突然一道声音穿透了两人之间,犹如一根带着荆棘的长剑,劈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刘珠儿惊的回头看过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挂着一丝冷意,看着她的手。 第172章找来了 “殿……”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将话顿住,想了一下,说道,“你,你来了。” 没有任何称呼的称呼,叫温熙玄觉得面前的女人很是陌生。 可他还是对刘珠儿点点头,“据说这里的酒在京都很是出名,特意过来品尝。” 刘珠儿微微点头,看了一下那边的左右,垂下了头,竟然觉得有那么一死的亏欠,她这是在偷情吗? 不知为什么这样一个词语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叫她浑身不自在。 “我,我来这里见一个朋友。”刘珠儿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坐!”温熙玄没有理会她的解释,叫来人都坐下,甚至还有随后跟来的林慕阳以及丁香。 五个人坐了满满的一桌子,桌子上干巴巴的放着一碟子花生米和一爹炒羊肉,五只酒盏,一个酒坛子。就酒坛子的边上摆放着温熙玄的折扇,折扇是他的兵器,也是对面前男子的一种威胁。 可男子却丝毫没有在意,看着刘珠儿,又看看余下的几人,垂下眼帘,将手中的酒盏举起,默不作声的饮尽。 “娘娘……”丁香刚叫出口,又及时改口道,“主子,奴婢找了您好久,却不知道您来了这里,叫奴婢好生担心。” 刘珠儿抬眸瞧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温熙玄却道,“身为奴婢却没能看护你的主子,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议。”他的语气很是阴冷,透着几分凉意。 丁香应了一下,没敢再说话。 “这里的酒味道的确很好,不过……”温熙玄的话一顿,看了看身侧的刘珠儿和对面的男子,笑着说,“饮酒注重的味道和纯度,可如今我觉得酒的纯度够了,却唯独少了一份味道,为何有一种极其重的血腥?” 刘珠儿的眸子一颤,猛地抬头,瞧着温熙玄身上陡然蒸腾起来的杀气,使劲的抿着薄唇就要说话。 温熙玄伸出手抓住了刘珠儿的手腕说,“我的妻子在来会好友,为何不告诉我,现在外面不安全,倘若遇到坏人,该如何是好?”温熙玄的手透着很重的热气,抓着刘珠儿的手力气很大,捏的她的手有些发疼。 刘珠儿微微蹙眉,瞪着温熙玄,渴望着男子尽快离开。 男子看了刘珠儿一眼,余光打量着那是被握住的手,半晌说道,“时间不早了,珠儿,我要先行离开了。” “慢!” 温熙玄突然开口,偏头瞧着刘珠儿,语气及其的温柔的说,“既然是贵客,应当请到家中招待,只在这里,怕是没有能尽地主之谊怠慢了贵客,珠儿,叫他到府上来,我已经在外面备好了马车。” 不容置疑的语气,带着几分逼迫。 就算是温熙玄没有逼迫,可男子知晓温熙玄的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不容许他拒绝。 刘珠儿终是忍无可忍的说,“还是不了,他有出远门,长途跋涉,还是早些出城比……” “呵……”温熙玄冷笑一声,抓着刘珠儿的手站起来,不给她说完话的机会,看了那男子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刘珠儿迟疑着,被温熙玄的手拉走,她不甘心的看着坐在那里的左右,眉头紧紧的皱着。 上了马车之后,温熙玄正襟危坐的坐在刘珠儿的正对面,等待着男子跟上来。 本以为僵持下去会出问题,可没想到,两个人在马车上坐定没多久,车外面就传来了男子的说话声,“车内狭小,我就跟在外面随着马车一同走去府上吧!” 温熙玄哼了一声,跺了一下马车,马车晃了一下,在那沉闷而又别扭的车轮子滚动声下缓缓的启动了。 车上,刘珠儿正襟危坐,低眉顺目,不想给温熙玄一个可以说话的机会。 温熙玄也没有想与之说话,只那双眼睛带着浓烈的憋仄瞧着她。 许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下了。伴随着车夫的一声吁,马车停住了脚,刘珠儿这才抬头瞧着温熙玄。 温熙玄淡淡的眼神扫了她一眼,率先下车,却在下车之后回身等着她,伸出手,接住了刘珠儿的手腕。 刘珠儿叹了口气,将手伸了过去,顺势被带了下去,落在地上,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侧的左右。 左右低着头,等在林慕阳的身侧,等候着刘珠儿和温熙玄。 温熙玄看了两人一眼,没有吭声,拉着刘珠儿往府内走。 此处不是太子府,是温熙玄平日鲜少来的一处别苑。 院子里不是很大,倒是丫鬟和侍卫以及家丁样样都全。踏进府内,一股花香,飘香四溢,那大朵大朵的红色花朵簇拥在高高的枝头,将这个不大的院落装点的异常的美艳。 温熙玄一路拉着刘珠儿疾走。到了一处凉亭处,转身说,“到了,你进去等。” 刘珠儿楞了一下,回头没有看到左右,心有些发慌,可还是没有任何怨言的点头说,“好!” 温熙玄深看了她一眼,扭头往另一侧走。 刘珠儿就站在凉亭内,瞧着那个身影慢慢的从一处花丛之间的甬道上向着另一个方向走,走到尽头拐过一处怪石林立的树林旁边,踏上了那个隐蔽在高树之间的竹楼里。 左右的身影便在竹楼的窗户边一闪而过。 像是一种信号,刘珠儿瞧见了左右的身影,心下有些安然,坐在石凳子上,仰头瞧着那扇窗子。 瞧了一会儿,温熙玄的身影出现在了窗子旁,眼神移开,看到了亭子里正仰头瞧着他的刘珠儿。 两个人四目相对,目光汇聚,刘珠儿微微动容了一下,将视线收回,有些心虚的看向了别处。 “娘娘……” 刘珠儿楞了一下,抬头瞧着那边正走过来的丁香,点点头,问道,“你告诉的殿下?他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丁香将闹到埋的很低,低声说,“奴婢不得不说,殿下回来的很是匆忙,似乎早就知道了娘娘不在府上一样,回来了便问奴婢娘娘是不是出去了,奴婢说没有,殿下很生气,说我们合起火来编造谎言,我就说了……” 林慕阳这会儿走上前来说,“娘娘,殿下早就知晓,就算我们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住,更何况,我们发现娘娘不在府上之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会是去了那里。” “所以,你们带着殿下过去?”刘珠儿抬头,再次看到那扇窗子,已经被温熙玄关上了,她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背对着竹楼,瞧着亭子下边的花池。 “娘娘,殿下自己过来,我们没有领路。我们只是娘娘估计是出来见朋友,没有说去哪里。” 刘珠儿的心咚的一声落在了谷底,原来,她以为自己可以悄无声息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温熙玄一清二楚。 那么,那个左右到底是谁? 她在心底无声的问着自己,却得不到任何答案的她,只能默默的等待着。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刘珠儿以为今天他们就要歇息在这里了,左右才出来。 可她看到的却是温熙玄的身影。左右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便顺着那边的小路一直走了下去,直到背影消失,刘珠儿也没有瞧见他回过头来看自己。 温熙玄站在刘珠儿的身前,瞩目的瞧着她的眼睛一路跟随那男子的背影看过去,直到消失了还不想收回,心中犹如刀绞一样的痛着。 刘珠儿终于将视线收回,她才看到面前站着的温熙玄,楞了一下,“殿下!” “看够了?” “……” “人走了,估计是不会回来,你是否跟着走?” “……” “你可以不告诉我任何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 “但是殿下都知道,不是吗?” “你可以问我。”温熙玄轻声说。 刘珠儿抬头瞧着他,诧异的发问,“问殿下什么?” “问我关于他的事情,他为何会知道你那么多事情,为什么会特意来找你,为什么要与你暧昧不清,为什么要接近你,为什么不担心我会对他起杀念!” “……”刘珠儿心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那杀念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留在心中的成了一片凄凉的哀叹。 “殿下,我,我想……”刘珠儿不知如何说出口。 “你想等着他过来直接告诉你?呵……”温熙玄冷笑一声,说道,“你不会等到的。” “你不能杀他。”刘珠儿突然低喝。 “杀?杀他还不需要我动手。” “你,你什么意思?” 温熙玄继续冷笑,捏住了她纤细的下巴,说道,“你不是很聪明吗?难道动了心,就变的蠢笨了?很多事情不需要我说,你应该也清楚,不是吗?刘珠儿!” “……松开我。” “刘珠儿,你知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如何放心的接近她,你知道不知道我……”我的心是多么的痛,你竟然完全不顾我的想法如此的与一个陌生的男子接近,难道我在你的心中还不如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可余下的话温熙玄没有说出口,全部的责问和算出都变成了落下去的深吻,那带着血腥的吻狠狠的落下,贪婪而又充满肆虐的索取着。 “唔,唔……你松开我。” 刘珠儿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嘶声力竭而又充满怨恨的想要挣脱开他的手,想要想面前的人一把推开的决绝。 “咚!哄……” 温熙玄的身子颤了一下,忍受着刘珠儿强烈而又沉重的敲打和那挥过来的拳头。 “哄……” 又是一拳,杵在了他的胸口。 第173章冷战 温熙玄终于嘴角流血,可他依旧没有松开刘珠儿,低头瞧着面前的女子,带着满脸的愤怒,那双眼中全都是恨意。 她恨我。 温熙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刘珠儿双唇紧闭,仰头瞧着近在咫尺的他,他的唇角挂着血红,那双眼中带着赤红的渴望和不甘心。 他在渴望什么? 刘珠儿无奈的皱着眉头。 “……” 两个人紧紧的挨着,互相没有言语。 片刻,温熙玄松开了她,蓦然回头,脚步匆匆。 刘珠儿看着温熙玄的背影,久久不语。 清风吹过来,扫落了一片花草,红色的花瓣吹送到她的跟前,刘珠儿半晌才回过神来。再次抬头,瞧见满天的星光,竟然天已经黑了下来。 抬头,看到了丁香和林慕阳竟然一直在自己的跟前,她楞了一下,问道,“几时了?” “娘娘,戌时了,我们回去吗?” “回去?” “是啊,娘娘,殿下早就离开了,我们要回府上吗?” “好!” 刘珠儿楞楞的说。 回到太子府上,已经是很晚了。她有些木纳的下了马车,看着灯盏亮起的太子府,夜色下的景色竟然如此的美丽。 “娘娘,殿下在娘娘的房间里等着娘娘回去用饭呢。” 刘珠儿的脚步微顿,看着丁香,又看看天色,“他一直没有用饭吗?” “是啊,娘娘。殿下说要等娘娘回来一起用,现在还在娘娘的房间里呢!” “好!” 刘珠儿的心有些难以言状的别扭,温熙玄这个时候还在等着她用饭,为何不叫人去找她回来,却非要等她一起回来? 刘珠儿想不通,摇摇头,加快了脚步,跟着丁香走进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也点了很多灯盏,灯火通明,像极了晨光之下的白昼。从前都没有这样白亮的时候,刘珠儿有些不习惯,可再这样的灯火之下欣赏着美景,也令有一番美丽。 “殿下!” 推门而入,刘珠儿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温熙玄,正看着手里的书卷,在烛火的映衬之下,长长的睫毛影子照耀在脸上,拉出一片阴阳。 听到刘珠儿叫他,微微抬头,放下了手里的书,站起来走到刘珠儿跟前,执起她的手,“过来吧!” 刘珠儿被他牵着,感受着手上的温暖,微微楞了一下,坐在了椅子上。 “上菜吧!”温熙玄对丁香吩咐到。 “是,殿下,才刚添了一道菜,按着殿下的说法烹制的,不知道是否合殿下的心意。” 温熙玄微微点头,将筷子放在了刘珠儿跟前,斟满了一只茶盏,放下酒壶,双手摆在双膝上,正襟危坐的等待着一道又一道的菜肴摆上来。 期间,只有碗碟的声响,两个人依旧无言。 吃饭的时候,刘珠儿还未等伸出去筷子,温熙玄便将碗碟放到了她跟前,她楞了一下,那伸出去的手碰到了温熙玄的手指上。 刘珠儿惊的缩了回去,温熙玄倒是毫无在意,添置了一碗香汤,又习惯性的夹了远处的菜,忙乎好了才自己低头慢慢的吃起来。 惯常的时候,温熙玄不会饮酒,今日却先饮了一盅烈酒,香辣的味道从那小小的酒盏里传出来,透着一丝绵长和诱惑。 刘珠儿的筷子微微顿了一下,看了看温熙玄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欲言又止的将筷子放下,可温熙玄却依旧若无其事的继续浅浅的饮着,刘珠儿也只好作罢。 漫长的一顿饭吃了很久,刘珠儿都觉那些美味的菜肴到了嘴里变的索然无味了。 她终于实在吃不下一口,放下筷子,就要起身。 温熙玄才说,“为何不问我?” “……” 刘珠儿愣住了,看着温熙玄带着酒意的脸颊,想了一下,又坐了回去,“殿下是想要我问你关于他的事情吗?” “既然如此感兴趣,为何不发问。还是说,你们已经到了不需要知道彼此之间秘密的信任了。” 刘珠儿叹了了一下,没有出声。 温熙玄将酒盏放下,瞧着面前的残羹冷炙,想了想,又将酒壶拎了起来,“还是问一问吧,想必你是很想知道的。” “殿下……” 刘珠儿的确很想知道,可不知为何,看到温熙玄的那一刻起,看到他那张脸的平淡之后,她那种强烈要知道的好奇心便都变得乌有了,一丝一毫的都没有了。 “殿下,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歇了吧!”刘珠儿站起身,当掉他又要端起酒盏的手。 温熙玄的手僵在半空,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拿掉,提起酒壶,又斟满了,说道,“他为何找到你?为何偏偏是你而不是别人?为何要在那里出现?又为何满身伤痕?你不好奇吗?” “……”刘珠儿瞩目的瞧着温熙玄你一开一合的嘴,紧咬着薄唇,心底像被人捏住了一样的痛。 “问吧,你问我我便会说。你想如何,我都会答应你。” 包括离开吗? 刘珠儿突然很想知道。 可她又为什么将离开和这个男子的身世联系在一起? “殿下,时候不早了,你喝醉了。” “呵……”温熙玄轻笑一声。放下酒盏继续说,“我没有醉,不过是心里有些……”那应该是心痛吧? 像从前他知道被母后下毒一样的痛,像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次站起来一样的痛。是那种串肠折骨,无法言状,又无能为力的痛。 “殿下!” “刘珠儿,你问我。” “殿下!” 刘珠儿皱着眉头低吼一声,看着那张寂寞的背影,紧紧的拧着眉头说,“殿下,你要我问你什么呢?我要是非要知道不可,我早就问出口了,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知道?” “因为……”因为你问出口了,你就会更加的想要离开了,因为你要是问出口了,你就会更加坚定的认为温熙玄是一个废物一个不值得信任的小人了。 “殿下,我不想知道,我也不会问,你不必说。”刘珠儿突然坚定的说。 温熙玄的身子僵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茫然,看着面前重影喋喋的盘子碗子,自嘲的笑出了声,笑他自己为何如此的胆小又如此的心虚。 她看着温熙玄痛苦的样子,心底也越发的难受了起来,走上前,抢过他手上的酒盏,交给身后的丁香,“殿下喝醉了,收拾了吧,林慕阳,将殿下送回他的院子好生伺候着。” “珠儿!” 温熙玄低吼一声,站起身,瞧着刘珠儿的脸,可那张薄薄的唇瓣之下,是汇聚着千言万语,带着无限的痛苦和不甘心,他想了又想,将当年的事情在脑子翻滚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但叹了口气,松开了刘珠儿的肩头,“你好好休息吧!” 留下一句没有任何同样的话,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不甘心走了。 刘珠儿站在原地,感受着肩头上突然消失的手,尽管重量消失,可还是觉得肩头无比的沉重。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面前已经被丫鬟们收拾的干净的桌子,心底一片空白。 带着这样迷乱的深思,直到她躺在床榻上,依旧感觉浑身难受的厉害。就算进入了梦里,梦中的她依旧在两个男子之间徘徊,一面是温熙玄那张冷酷无情的脸上挂着的泪痕,一面是左右的脸上带着的寒意和他身上的伤痕,她站在中间,看看左边,一片心痛,看看右边,又是一阵心焦。 这样的难耐,伴随了她一整晚。 直到翌日清晨,第一缕晨阳从窗户外射进来,她还是觉得头昏脑涨。 可一抬头,竟然看到了那边坐着的温熙玄。 “殿下!”刘珠儿惊的坐起,看着他。 温熙玄抬头,冲她笑了一下,说道,“睡得可好?” “……好!” “吵到你了?” “没,没有……” “没有就好。起来吧,我们要出去。” “去哪里?” “宫内。” “宫内?” 上次的事情才过去多久,这还要去宫内,岂不是又有麻烦的事情发生? 突然想到,自温熙玄回来她都没有问温熙玄关于边塞的事情,这个时候去宫内,该是什么事情呢? 温熙玄瞧着刘珠儿脸色,安慰着说,“放心,不会有温懿,我们去看温实。” “温实?”那个在宫内的温熙玄的弟弟?! “温实是你的弟弟,你从未提起过。”刘珠儿随口说。 “是,上一次没有正式介绍你们见面,这一次要特意将你介绍给他。” 刘珠儿的身子一僵,似乎猜到了什么。难道他这次在边塞的事情办的很顺利,将她拉到宫内见温实是假,其实是想借助这次边塞的事情直接去宫内做一些他身为太子分内的事情?如此一来,怕是要在这个太子府上带不了多久了。自古以来,太子就没有在外面分出府苑的惯例,若不是因为他这个憋屈的太子一直受到温懿的压制,封为太子之后应该会在宫内的东宫居住。 所以…… 这次去宫内就是进朝廷的第一步吗? “是,是你想的那样。”温熙玄走上前,撑开早就准备的衣裙,站在了刘珠儿的床榻前。 刘珠儿歪身抬头瞧着她,愣了一瞬,掀被子下床。 突然…… 第174章刘兆坤高升 “咚”的一声巨响,惊的刘珠儿的身子一僵,抬头顺着声音的源头忘了过去。 顺转的功夫,林慕阳的身影像箭一样冲了过去。 温熙玄看着刘珠儿,弯下腰,将衣裳披在了刘珠儿的身上,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也追了过去。 刘珠儿急忙下床,蹬上鞋子,焦急的往外面走,一面问道,“丁香,外面怎么了?” 丁香从外面跑进来,手里的短刀横在跟前,四处看了看,瞪大的眼珠子说,“娘娘,别出去,外面有刺客。刚才许是险些被捉到,整个人从屋顶上掉了下去。” 清甜白日的早上竟然有刺客,实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刘珠儿也拘谨了起来,想想刚才温熙玄说的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温懿派来的人。 于是问道,“丁香,跟我说说边塞的事情。” 丁香机敏的瞧着窗户和门窗,重重点头,那双眼睛不住的瞧着窗户的方向,低声说,“殿下打胜了,可也损失了不少的兵力,不过也将殿下自己的人填充到了京都附近的军防中。王爷似乎在大火之中受了轻伤,可这一次没有那么好恢复了,回来之后人就消失了,应该是在闭关。听林慕阳说,君茹也没有办法救的伤势,可能是烧的不轻。殿下想在今日借助王爷一事和边塞的事情直接去宫里,慢慢的借着这件事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的,可怎么就有刺客了呢?” 刘珠儿微微点头,尽管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温懿,可温懿现在应该还没有这个时间理会这些事情。 温熙玄的原计划便是利用一次大的征战,将自己四处分散的兵力全都聚拢在一起,再利用此次征战的机会在朝堂上露露脸,毕竟他才是背后的主使。想要这件事尽早的收尾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有一件值得拿得出手的事情,朝堂之上便会慢慢的开始出现倾斜。 虽然是一个漫长的路线,却也不失为一个完全而又稳妥的良策。 “娘娘,人抓住了。” 丁香叫了一声,带着极度的欢喜。 刘珠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只瞧见温熙玄正站在那个黑衣人的跟前,审问着什么。 那人已经被院子的护卫打的浑身血水,脸上被血水布满,整个人看起来没有精神,受伤不轻。 温熙玄一直紧张的逼问着,不时的将视线送到她这里来,刘珠儿的心有些颤了起来。 “娘娘,看情形是冲着您来的。那个人应该是招了。” “嗯,我们过去瞧瞧。” “不可以,娘娘,那人还没死呢,不能出去。殿下要我在这里好好的保护您,不能出去。” 刘珠儿可不管丁香的话,岔开她的脚步将衣裳穿好,便掀门走了出去。 远远地,听到那人嘴里的呜咽,跟着血水就涌了出来,胸口上一大块血口子,正咕咕的冒着血水,瞧见刘珠儿走过去,那只本缩在袖子下的手突然伸了出来,光亮一闪,刘珠儿惊的大叫,“殿下,小心!”情急之下,抓过丁香手上的短刀飞了出去。 “噗,噗!” 几乎是同时,林慕阳的长剑和刘珠儿飞出去的短刀同时刺中了那人的胸口。 “哄!”那人轰然倒地,血水喷射。 温熙玄被林慕阳护在身后,机敏的瞧着倒地不起的那人,一双眼带着锐利无比的光。 “林慕阳,人死了,别看了,殿下,可有受伤?”刘珠儿走上前,打量着温熙玄。 温熙玄的身上带着血迹,似乎是刚才那人甩飞刀的时候带着的血点子,确定温熙玄没有受伤,刘珠儿微微点头。 林慕阳却丝毫没有放下戒备,挡在温熙玄和刘珠儿跟前,望着四周,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温熙玄看了看刘珠儿,拉过她的手,说道,“我们进去说。来人,将尸体埋了,那飞镖拿过来。” 刘珠儿被他拽着,急急的往回走,却是来到了温熙玄的院子。 坐在椅子上,温熙玄贴近她,热切的目光不住的看着刘珠儿,“可有受伤?” “……”刘珠儿摇头。 “害怕了?” “……有些,不过是惊讶罢了,在这个时候会有杀手。” 温熙玄点点头,那双温柔的手摸了一下刘珠儿的脸,又像抚摸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一样的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吐了口气,“猜得出会有人动手,却不想会是在这里。我想,宫内你便不再去,会有危险,我独自一人前去就是。” “殿下,那人的目标不光是我,所以我想,我去与不去都一样。或许我去了宫内还可以帮你。” 温熙玄摇头,“不可以,我不想你受伤。还有……”温熙玄接过手下人送进来的飞镖,放到了桌子上,说道,“你还要别的事情要做。” 刘珠儿看着那个怪异的飞镖,惊讶的问道,“没有毒,可飞镖不是中原的东西。” “所以,需要你在家中好好的研究一番。” “殿下为何确定我能够研究出来这个?” 温熙玄笑了一下说道,“因为,我相信你可以。” “……好,殿下要小心才行。温懿虽然受伤在闭关,可不代表朝中的温懿的爪牙不会对殿下动手。” 温熙玄的眸子突然的暖了下来,眉眼带笑,手指剐蹭了一下她的笔头,“好,我会小心。” 刘珠儿将那飞镖拿在手上,仔细的瞧了一番,说道,“殿下,这个怕是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有结果,我劝殿下此去一行不要相信任何人才是。” “呵……”温熙玄笑了一下,站直了身子,穿上了丁香递给他的马鞭子,留下一句暧昧极重的话,“在家等我回来……”便走了。 刘珠儿有些错愕的看着温熙玄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听着这句夫妻之间在平常不过的话,却倍感心中的温暖,可在温暖背后又带着一丝不安,叫她这可若即若离的心多了一份压力。 长叹一声,听得外面的马声嘶吼,跟着一串的蹄音远去,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喉咙口。 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看看屋子内,想着还是别去自己的院子了,就在这里做化验吧。“丁香,将门窗紧闭,殿下的院子十分隐蔽,不需要那么多人手看着,你们都去我的院子看着就成,这里留下林慕阳,要是还有人来刺杀,也不至于直接到这里来。将我的那个包拿过来。” “是,娘娘,您不吃些东西吗?” “不了,快去吧!” 丁香蹙蹙眉头,知道刘珠儿手上有事情,那吃喝总会被他抛在脑后,无奈的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刘珠儿画了很多精密的仪器出来,化验那只飞镖的成分和上面残留的东西需要很多繁琐的化验和分析,她不得不准备很多才能开始。 看着摆满了一屋子的精密仪器和化验器材,以及那台计算有些缓慢的计算机,摆摆手,低声叫道,“开始,林慕阳,你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进来。” “是,娘娘!”林慕阳披着长剑,站到了门口,将木门关紧,犹如一个机敏的飞鹰。 刘珠儿用刀片剐蹭了一些东西下来,放到了仪器上检测,化验,分析,做着一个个精密的记录,足有一本子的数据。 当她听得计算机发出,“叮”的一声,所有的分析结果出来,确定此物出自江湖上平常的一种铁器打造,颜色呈现的灰黄色是因为上面经过长时间的放置,有了污垢,那人的血迹在上面,还有别人的血迹,指纹有四个,死者,她和温熙玄以及另外一个不缺的质问。 上面还有包裹着这个飞镖所用的布料,是很少见的一种冰蚕丝,上面还有香料,更像是焚香,不过成分很淡,可有一种东西最为明显,也是刘珠儿在宫内见到的,蝴蝶翅膀上的花粉。 那种粉蝶才会分泌以及采集的花粉。 她将所有的东西记录下来,最后将本子一放,靠在背后的椅背上,抬头瞧着黯淡下来的天色,才知道,一天就要过去了。 “林慕阳,殿下还没有回来吗?” “呵……”温熙玄的笑声。 刘珠儿乐了,抓着本子走了出去,看到温熙玄正手指扇柄的站在门前,而林慕阳却不知去向。 “殿下,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不久,才两个时辰。” “这么快回来为何不告诉我,外面很炎热。” 温熙玄笑着说,“给我的妻子站岗放哨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为何要打破。呵……” 刘珠儿跟着笑了起来,一扫身上的疲惫,将本子递给他说道,“查到了,出自宫内,殿下应该会想到是谁。” 温熙玄看不懂那么多的分析数据,倒是最后书写的那些简体字上的错综内容之中第一眼看到了那只画在纸上的粉色蝴蝶,低呼,“是他?” “不敢肯定,不过东西的确是出自宫内,温实也却是养有粉蝶。” “嗯!”温熙玄微微点头,将东西交给刘珠儿,却没有再讨论这件事,而是说,“刘兆坤高升,正五品。” 刘珠儿一怔,有些惊讶的说,“没想到会这么快。” “正是,温懿想利用这一招将我压制住,可刘兆坤的正五品在朝中也无足轻重,不过是一个闲置的文差,不过这对于刘家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事情。大家会以为是因为我才会将他安排到这个位子,殊不知,是因为到现在还生死未卜的刘月容呢?!” 第175章遥遥无期的王妃之位 刘珠儿微微蹙眉的说,“前几日樱桃来找过我,告诉我刘兆坤要将她送去给温懿的师父,我听丁香说温懿的师父有些特别的嗜好,所以我将樱桃毒哑了,樱桃没有在那府上捞得着好处,想必在温懿跟前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可没有想到,还是没能阻挠刘兆坤在朝中做官!” 温熙玄笑着说,“所以,有些事情既然阻止不了就不需要阻止。不过……” 温熙玄敲了一下手里的折扇,极度风流的说,“倒是也帮了我和你。” “何以这么说?” “珠儿的小小一个举动,惹得朝中最德高望重的元老大怒,虽然刘兆坤还是到了官位,却是一个不重要的官职,并且,刘月容的王妃之位,遥遥无期。” 到算是好事。 刘珠儿听了,笑了起来,看着温熙玄脸上的温柔笑容,满意的点点头。 “那么,殿下的事情如何?” “我?” 温熙玄饶是很有兴致的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喜悦,“来人,备酒,今日本殿下高兴,哈哈哈……” “呵呵呵……”刘珠儿也跟着他的笑容笑了起来。 两个人笑的如沐春风,笑靥如花,那绽放在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朵。 突然,温熙玄又想亲她了。 刘珠儿看出了温熙玄想法,将手里的本子往他的怀里一塞,侧身躲开他那就要印过来的薄唇,说道,“殿下,我好饿啊,我们快去用饭吧,我好饿……” 温熙玄扑了个空,站在原地,捧着怀里的本子,笑看着刘珠儿的落荒而逃。 彼时…… 有人欢喜有人愁。 温懿的府上却笼罩着一层迷蒙蒙的氤氲,那躲藏在每个院子里的女人纷纷算计着今天的事情和自己是否能够活过今天的时光。 温懿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抬进来的。 听手下人说温懿被大火烧着,整个人被大火包围,幸得武功高深,没能将他烧死,不过也烧坏了身子,可到底情况如何,谁都没有看到,更没有出门去看一看。 刘月容坐在自己的床上,抚摸着床上的边沿,看着那透着冰冷的床上,只有自己躺过的痕迹,另一侧,却是空而凉的。 她看着看着,突然冷笑一声,将手里的东西全都甩在了地上,看着那些碎成了渣滓的白玉,微微蹙眉,像是看到了摆在面前的不是手镯,而是刘月容的脸。 “你恨她。” 君茹坐在房间的另一侧,手里捧着茶盏,可她只低头瞧着茶盏里的茶水,在氤氲的雾气里面游动。 “我恨她。恨她!” 君茹微微抬眸,瞧着她,又将实现移送到地上的碎片上,说道,“恨她,证明你的心中知道自己不如她。” “我不如她?笑话,我不如她?”刘月容站起身,踩着地上的碎玉,走到君茹跟前,端起另一只茶盏,说道,“我现在是准王妃,她不过是一个太子妃,这天下将来是王爷的天下,我有朝一日会成为皇妃,呵……刘珠儿凭什么与我争?” “可现在你也只是一个准王妃。” 刘月容的眸子一颤,抬头瞧着她,冷声说,“准王妃如何?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正牌王妃,现在王妃的事情全都在我的手上,成为王妃还不是这几日的事情?!” 君茹放下酒盏,侧身瞧着窗子的外面,那烂漫的天色下在天边浮动着一抹晚霞。 她看着晚霞出了会儿神,说道,“王爷现在生死未卜,闭关未出,太子借此机会在朝堂之上大展拳脚,边塞的事情迟早就会是太子的功劳。王爷不但丢了护符,甚至伤了自己,损失了那么多兵马,这件事无疑是对太子的一个大展拳脚的好时机。倘若,朝中的旧臣依旧想着依附太子,那王爷再想在朝堂之上立足,怕是也难了。” 刘月容端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抬头瞧着君茹,想了一夏内容的坏处,问道,“君茹是说,倘若王爷再不从里面出来主持朝政,岂不是就前功尽弃了?!可太子才到朝中一日,王爷已经在朝中这么多年,岂能叫太子因为这一件事便站住了脚?!”刘月容不敢想象,要是王爷真的被拉下马,那她还如何成为皇妃?依照刘珠儿的性子,她将来被踩在脚下,岂不是死的很难看。 不可以,她多么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若不是君茹教她魅术,若不是因为她在暗中收买了很多官员在背后帮衬他们家说话,若不是有君茹相助,她岂能在这几天之后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看着手腕上的伤口,她的心又一次跌到了谷底,心底一横,说道,“可要我做什么事情?” 君茹抬抬眼皮,瞧着她,没有吭声。 刘月容急了,说道,“君茹姐,你现在还是信不过我吗?” “你现在还能做什么?” “我,我,我什么都能做,只要王爷将来成为皇帝,我做成皇妃,做什么我都愿意。” “当真?” “自然!” “好……” 君茹微微点头,看了看刘月容身上的衣裳,说,“王爷在闭关之时的事情你该听说过。” 刘月容的脸色一白,可还是重重的点头,“我知道。” “听闻刘家从前在京都做过大生意,那相识的一些商贾一定不少,尤其做皮肉生意的老板更加不少,是不是?” 刘月容似乎猜到了什么双眼放光的说,“我爹一定认识很多青楼的老板,王爷需要的女子我都会帮着找到,不知道需要多少?” 女人,青年的女子,没有出阁的妙龄女子,甚至是已经来了葵水可年龄才在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都在其中。 可这不过是一个范围。 一共三十人。 数量之大,更无法想象,那些在家中被封为掌上明珠的女子,被以非常的手段买来,在这里,却只是玩偶一样的处置,苍白的数字书写着这些女子的悲剧。 刘月容听得君茹的安排,尽管心中害怕,可想到自己能够因为此时要温懿尽早的好起来,尽早的与自己成亲,她便像打了鸡血一样,当时便坐了轿子回了家中。 刘兆坤正坐在高堂的椅子上喝着温茶,享受着这当官的头一天的好心情。瞧见自己的女儿回来,这个光宗耀祖的王妃回来,更是喜不自胜。可听得刘月容开口说出来的话,刘兆坤还是惊吓不小。 他看着面前打扮妖冶的刘月容,透过身上薄薄的白色裙子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分红肚兜,他秀红了一张老脸将视线调转了回去,沉声说,“这是,这是杀人,三十,如此之多,如何去找?” 刘月容见自己的父亲有些犹豫,心中焦急起来,说道,“爹,你不答应,我如何求得王爷的信任,只要你弄来,我便很快叫王爷对我好,我很快就成为真正的王妃。爹……” 刘兆坤犹豫着。 毕竟不是小数目,并且是活生生的女子,他才刚坐上官一天就要做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妥,说什么都不会觉得这件事顺利之后还能对自己的位子一点没有影响。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多少只眼睛看着他们刘家呢。要是被人抓住把柄,,这间直接告诉温懿还好说,要是被公开了去,岂不是也拉了温懿下水? 思前想后,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答应。 刘兆坤连连摇头,“不能同意,这是要杀头的。” 刘月容气的直跺脚,说道,“王爷的院子里不知道埋了多少这样的女子,你怕什么?” “胡说!”刘兆坤及时呵斥,上前堵住了她的嘴,又跑到门外瞧了瞧,确认门口没有走动的人影,将木门关紧,回头小心的说,“这件事不能说出去,只能你知道,被人听了去王爷的地位不保,你也就完了。” 刘月容叹了口气,瞧着这个一直没有任何担当的爹十分的恼火,哼了一声,“爹,你就是胆子小,女儿现在有这样的地位都是我自己挣来的,你不帮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到时候你要是想要升官,可不要想着去找我,哼!” 刘月容起身就要走。 刘兆坤紧忙站起来,追了上去,抓住刘月容的手腕,看到她那若隐若现的白色酥胸懊恼的将脑袋一转,双眼一闭,无奈的说,“我想办法就是。” “爹,那你可要亲自去,不能有半点差错,切记要处子之身。”刘月容交代了一番,从袖口下拿出一个东西塞进了刘兆坤的手心里。 刘兆坤冲她点点头,带刘月容走远才展开手一看,心中一惊,这不是王府的令牌吗?有了他,可以在京都横着走。 刘兆坤只觉得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小心的对着令牌哈了口气,用袖子仔仔细细的擦了擦,像宝贝一样捧在怀里,笑的一脸春风得意。 回去后的刘月容直接去了君茹的院子,不等君茹发问,她便笑着冲她点点头。 君茹也还以点头,将一只放在白色粉末的药包递给了她,“王爷现在在休息,你可以进去了,记住,只能用一点点。多了会被王爷发现,时机自己把握,能不能怀有身孕,看你自己了。” “多谢君茹姐姐。” 刘月容揣着那包合欢散,小心的塞进袖子里,焦急的回着沐浴,将合欢散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掐算着计量和方法,带着一股子幽香钻进了温懿闭关的内室。 内室昏暗无比,四周密不透风,只有一只摇曳的火柱照亮不大的室内。 “王爷!” 刘月容的声音透着酥甜。 像一只信号发出,角落处一个身影闪了过来,带着身上浓重的药草香,饿狼扑虎一般的扑向了她…… 第176章刘家出事了 再次出来的刘月容拖着酸痛的身子,脸上带着伤痕,感受着撕裂一般的痛苦,可当她只批了一件薄纱外衫出来,站外冷风萧瑟的回廊下,望着偌大的王府,竟然觉得全身舒爽,心情舒畅。 从对面的院子探出一个脑袋来,那个女子的脸上带着鄙夷,可更多的还是对于刘月容此时此刻的那种羡慕。 她哼了一声,将木门紧闭。 但在这样萧索的安静之中,刘月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殊荣,她带着另外一种屈辱,体会着王府之内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殊荣,慢慢的走过每一个窗口,靠着自己房门的门外,仰头瞧着面前的君茹,笑着说,“君茹姐,我做到了,我会有孩子的。” 君茹没有说话,只看着她身上的齿痕,默默的点头。 彼时…… 在笔直的京都城外的宽道上,一个跛脚的男子正不顾一切的往前面奔跑,不远处的身后,是一辆疾驰的马车,驱车的驱车大力的驱赶着马车,追赶着前边的男子。 男子一路惊慌,看到马车邻近,惨叫一声,捂着全身缩在角落。 “啪啪”鞭子落下,无情的抽打着男子的身体,不多时,血肉模糊,男子的惨叫声也小了下去。 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男子,手中举着高高的拐棍,对着地上的男子大力的拍下去,可地上的男子没有丝毫的反抗,拿着拐棍的男子低喝一声,呸道,“给我回去告诉你老子,这件事不给我家一个交代,你们刘家休想好过,王爷又如何?只要我家动一动口,你们刘家也被想在京都混下去,哼!” 男子摔下一句威胁的话,酷酷的爬上马车,疾驰而去。 地上的男子抽噎了一声,从血泊中抬起头来,看到更远处赶过来的另外一个男子,沙哑的叫道,“二弟,二弟救命……” “大哥,大哥……” 刘瑞懿的声音渐行渐近,跳下马车,将刘瑞轩扶起,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大哥,身为二弟的他一脸的悲痛,可瞧着车上那个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嫂,我们先回府上再说。” 刘府内。 刘府的嫡子刘瑞轩被人打了。 这个消息从两人回到府上的前一刻便传遍了京都内外。 刘兆坤还未从升官的喜悦中收回心思,便看到自己的长子被儿子扶着跳下马车,浑身血水,大喜大悲之后,刘兆坤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看着大夫给自己的长子诊脉医治。 大夫瞧了一会儿,写了满满一篇幅的药方子,命人快去抓药,那大夫对着刘兆坤摇了摇头说,“打的太重了,实在是无力回天,全看造化。只是……”那大夫顿了顿,对着刘兆坤又道,“或许您还可以找别人瞧瞧,您家的长子不能生育,为何……” 刘兆坤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回头看着刘瑞轩带回来的女子已经大了肚子,微微蹙眉,当即脑袋一抽,对大夫说,“是个捡回来的野女人,不过我家的儿子一定不是不会生育的人,怕是老大夫您的医术有待提高啊!” 老大夫狐疑的缕顺了一下花白的胡须,微微点头,知晓现在刘家不同往日,得罪不得,有些话不能乱说,于是说,“我最近有些精神不济,怕是会误诊,这次的诊费不受那么多了,刘大人可不要怪罪我这把老骨头啊!” “不会,银子一个子不会少,出去了把你的嘴巴好好瞧瞧,就成!”刘兆坤护犊子的心是谁人都知道的,逼急了直接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老大夫被威胁了,当即白了脸色,匆匆的拿了诊费便跑走了。 刘兆坤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长子,心痛的捶胸顿足,可瞧着那边挺着肚子的女子,深吸一口气,哼了一声,叫来了那边正坐在葛氏床边抹鼻子的刘家老二,“老二,过来!” 老二刘瑞懿冲葛氏又说了些什么,摸了眼泪疙瘩,便弯着腰跑到了刘兆坤跟前。 “爹!” “跟我出来,有话问你。” “爹,我才回家,我很累了,路上颠簸了……” “混账,跟我出来。” 刘兆坤一声低喝,看了看那边的葛氏,拂袖拽着刘瑞懿走了出来。 刘瑞懿看着前边疾走的自己家老爹,心底一阵寒,知道要被逼问,可也不得不直说。现在刘兆坤是五品官员,他坚信有些事情是能够解决的。不然,还有他的姐夫王爷呢?! “爹,爹,别走了,我说就是。” 刘兆坤回头看着身后这个不争气的窝囊儿子,愤怒的一甩衣袖,低喝道,“说,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刘瑞懿缩了缩脖子,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大哥他看上了人家一个做生意的小姨太,一来二去的就给撸了回来,回来的路上被人追上被打了,事情就这么简单。” 他的两个儿子平日除了吃喝嫖赌就是到处沾花惹草,摸了一屁股的外债和情债他刘兆坤都知道。可从前实在京都,多多少少还有些人会仗着驸马府的面子对刘家另眼相看,现在他们在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天高皇帝远,自认会抓着了痛打一顿,没死都是捡的。 这件事听起来如此简单,可事情定然不会看似这般简单。 刘兆坤想了一下,问道,“你大哥这么多年在外面可有留下什么野种?” 刘瑞懿楞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大哥他很小心,我还曾有过一个野儿子,不过也被堕胎了,可是大哥他一定没有,爹爹放心。” “那个女人的肚子是谁搞大的?” 刘瑞懿看了看屋内的女子,想了一下,摇头说,“确切我也不知情,不过大哥和人家都很长时间了,肚子大了也不稀奇,想必也是看中这点,大哥才会动了真心,将人死活给带回来的。” “混账东西,你怎么确定那孩子就是你大哥的?” 刘兆坤快要被气死了,这两个不孝顺的白家儿子,整天在外面惹事,自己脱不开身了才晓得回来,他一把老骨头了还要在这里忍受京都人的怨气,心中的憋闷别说多厉害了。 他没好气的看了看刘瑞懿,甩了袖子,“滚回去,这几日不要出门。” “是,爹爹。爹爹,那大哥他……” “哼,死了更好!” 刘兆坤留下狠话,便出去了。 上了轿子,直接去了多年前相识的一个大夫那里,他要确定自己的儿子当真是废人了?岂不是刘家要绝后了?! 可要是真的是废人,那女人的肚子里的种就不是他们家的,如此一来倒是好办,那些因子将人送回去,大不了叫刘瑞轩赔个礼道个歉,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人也被打的这幅样子,不能生子留着又有何用,还不如死了省心。 这么想着,刘兆坤就觉得有些窝囊了。 自己这么多年在京都受得起,忍的苦,还不都是为了两个儿子多积攒下一些家业,却不想是这样两个不争气的败家东西。 他坐在轿子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刘兆坤的轿子才刚到大夫的家门口,那头正出来逛街的丁香就往回跑,急匆匆的将在街上听来的事情告诉了刘珠儿。 刘珠儿细细的听着,看着丁香,“你当真看到刘兆坤去了一个大夫家?” 丁香重重点头。 在刘珠儿嫁进太子府之后的头两天,丁香还没在刘珠儿跟前伺候着的时候她没少被温熙玄派出去打探刘家的事情,将刘家的祖宗三代能知道的都调查了一番,那个与刘家唯一交好的一家自然就没有被落下。 丁香十分确定那就是大夫的家中。 “如此一来,刘瑞轩真的被打了,可平常的大夫不是也能治疗鞭伤吗?” 丁香先是点点头,后又摇头说,“娘娘,奴婢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咱们可以先去调查一番。” 刘珠儿看着她,又看看那边的林慕阳,说道,“丁香去调查,林慕阳随我直接去刘府,一看便知晓。丁香出去打探一番刘瑞轩得罪了谁,又为什么敢于直接对刘家人动手,甚至追到了京都城外,还有……”刘珠儿微微眯起双眼,说道,“将刘瑞轩和刘瑞懿这段时间在那里所认识的人都调查一遍,我就不相信他们只是出去避难了,呵……” “娘娘,您的意思是刘瑞轩和刘瑞懿兄弟两人出去并非是因为当时您的逼迫出去避难,那会是为了什么?” 刘珠儿想了一下当时的事情,因为她急于想要拿到花氏和刘家的银子,下毒控制一家人,当时那兄弟两人就被花氏打发走了,再之后再无音讯,前几日他突然想起才叫林慕阳去调查,还没有眉目的时候两人就回来了。 如此看来,两人倒不是出去躲避什么而是出去做什么事了,难道是转移花氏的银子去了?! 也有可能是在那边发展刘家的生意。 那个老大刘瑞轩对于赌博可是很在行的,尽管经常输银子,可也不是因为真的输,而是别人利用了逼迫的,他除了胆子小,脑子还是很够用的。 倘若真的是刘珠儿所想的那般,说明刘家现在的家业还是很殷实的,不然他们如何拿出那么多银子给刘兆坤在这个时候在朝中买了一个官位?! 第177章专业打脸一百年 想着自己的山庄还在建设之中,需要银子的地方不少,殿下的军中才刚刚完备,温熙玄在朝中大同人脉走通关系也定然是需要的很多,这些银子从何而来?! 呵…… 刘珠儿冷笑一声,站起身,带着林慕阳直接往刘府赶。 坐在刘府的正堂里,刘珠儿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瑞懿半晌没说话,她的眼睛一直放在那边的那个大肚子女子身上。 女子的模样倒是好看,可就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气质,叫人一看便会心生怜悯,如何都不能离开眼。 她看着那个女子,又看看一直低垂着脑袋不吭气的刘瑞懿,半晌才说,“起来吧!” “谢娘娘!” 刘瑞懿站起身,看了看那边费力站起的女子,笑着对刘珠儿说,“珠儿,这个是大嫂。” “嗯!” 刘珠儿轻轻的应了一下。 “慕阳去搬把椅子过来,有身子的人该多休息,长途跋涉的回来了,怕是路上没少受苦吧?” 女子低垂着头,轻轻地应了一下,说道,“回娘娘,的确是在路上累了,不过尚且还算舒心,来了家里,心也跟着落地了。” 家? 这个陌生的字眼从一个陌生的人嘴里说出来实在突兀,刘珠儿哼了一声,端着茶盏吹了吹茶碗里的飘在茶叶上的茶叶末子,对那边的刘瑞懿说,“此去一行,都去了哪里?听伯父说,两位哥哥在外面避难,可不知是避的什么难?” “啊!” 刘瑞懿的脸色一白,梗着脖子道,“回娘娘,不是避难,是去做……呵呵,做了一些事情罢了,妹妹也只知道,我与大哥两人经常在京都游手好闲,习惯了,可身为家中的男子,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听从了父亲的话出去历练一番,倒是也收获不少。” 刘珠儿微微点头,想来刘瑞懿也没有那个脑子撒谎,他对刘家府里的事情知道的很少,所以他嘴里的话多少还是可信的。 想了一下,又道,“不知道大哥为何会受伤啊?我也是听了外面的消息就过来了,不想大哥伤的那般眼中,伯母的身子还未好,为了月容的事情操碎了心,现在又因为大哥的事情劳神,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起不来了吧!我再等等伯父,瞧见了伯父,打一声招呼就走。” 刘珠儿在说给刘瑞懿话听,要他知道,自己不会在这里住,这么晚过来也不过是看在家中的关系上过来瞧瞧,更在暗中给刘瑞懿一个定心丸吃,能够从他那里套出一些话来。 “呵呵,爹爹出去了,估计也很快会回来,妹妹要是觉得闷出来走走也无妨。我想,我想去看看大哥,估计这会儿喝了药,应该好些了。” 刘珠儿点点说,“大哥喝了药已经是睡下了,二哥去也会打搅大哥休息,还是陪妹妹说会话吧,这么久不见,妹妹还是很想念二哥的。” 对于这个刘瑞懿,在刘珠儿心中的印象真的是少之又少,他除了在外面赌钱进青楼,真的是很少进家门,但凡回来了也是因为在外面惹了事不得不回来,不过他从来不会参与刘家人的事情中去,想必知道的也不多。 瞧他紧张的样子,看来是真的在担心刘瑞轩,不过刘珠儿没有问出什么要紧的话来是不会放他走的,于是又道,“哥哥,此去做了一些什么买卖?外头的日子不好过吧?最近才打仗,想必也是兵荒马乱的,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生意也难做了。” “是啊,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买卖,不过是些皮肉生意,呵……” 刘瑞懿的脸色一白,梗着脖子看啦看刘珠儿的脸色,知道自己说走了嘴。 刘珠儿微微点头,没有当做一回事儿,想也知道是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不过在见不得光的生意背后是更大的财富收益和龌龊的事情。一想到这些,她一心要拿到刘家的更多的银子的决心就更大了。 追着问下去又道,“嫂嫂是哪里人士,瞧着倒是不像附近的人呢!” “回娘娘,我不过是一个小户人家出来的,在江南。” “江南。” 不错,林慕阳调查的地方也就是那里,明面上说两人是去了西边的一个镇子,其实两人的行踪时长会在江南的一个鱼米之乡被发现。那里的人生的俊秀,小巧,皮肤白暂,美目清兮,嗓音细腻,面前的女子一看便是那里的人。 她想了一下又问,“家中可还有旁人?现在该有七个月的身孕了吧?” 专业打脸啪啪响啊! 刘瑞轩和刘瑞懿离开京都也才四五个月的时间,可女子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 这就验证了刚才进府前丁香告诉她的事情。 刘瑞轩,你喜当爹了,还是做了接盘侠呢?七个月身孕的女人你又能对他做些什么?难道这个女人当真是将刘瑞轩迷的神魂颠倒了?! “啊,这,恐怕,不,不是……呵……娘娘看错了,不过才四个月,四个月罢了。” “……是吗,我没有经验,说错了也不是不可能,嫂嫂别介意。”刘珠儿冲她甜甜得一笑。 “呵呵,呵呵……”女子尴尬的笑着。 刘瑞懿却毫不在意的听着,站在那里不时的将眼睛往外面看。 “哥哥……”刘珠儿放下茶盏,看向他,“是否还在担心大哥的事?” “啊,是啊,大哥的伤不轻,刚才大夫来过一次了,说大哥的命怕是保不住了呢。所以爹爹才去找他当年的好友了,可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是不见人呢?!” 刘珠儿的心跳了一下,诧异的问道,“大哥的命保不住了?”她当即站起身来就要往外面走。 刘瑞懿一把将她拉住,焦急的说,“珠儿,别急,等爹爹回来,要是你这会儿去了,看到了大哥那副样子,哎……”刘瑞懿一脸的凝重。 “二哥,人都快没了,还在乎那些做什么,我现在已经嫁人了,不在乎那些。更何况,那是我大哥,我岂能不在乎呢!?”说着,刘珠儿甩开了刘瑞懿的手,直接往刘瑞轩的院子走。 因为花氏的伤还没有好,又想随时知道自己儿子的伤势如何,所以直接将刘瑞轩抬到了自己的房间。母子两人在同一个房间里,两张床相对的摆放着。 刘珠儿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花氏正在低头抹泪,瞧着那个已经闭着眼睛不说话的刘瑞轩一脸的痛苦神情。 刘珠儿楞了一下,在门口顿住脚步,迟疑了一番才迈步走进去,端着脸上有些僵硬的关心,几步走到花氏跟前,扶着花氏的手臂痛呼说,“伯母我都听说了,您别难过。” “珠儿……” 花氏也是“老戏骨”了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瞧着刘珠儿突如其来的热情和亲戚也当即应下,冲刘珠儿点点头,“珠儿,珠儿,我,哎……你怎么来了,天色这么晚,出来不安全。” 刘珠儿摇摇头说,“伯母,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大哥的事情这么要紧我岂能不来呢?倒是月容,她还不知情吗?自己的大哥就要死了,她怎么还不出现呢?” 刘珠儿跟打雷不下雨的眼角上真就落了两行清泪,可她刚才又无情的“啪啪”的打了花氏的脸,提醒她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在这里,自己的亲哥哥就要归西了还不出现。 花氏的脸色变了变,跟着抬起衣袖摸了一下脸上的泪珠子,那还没有被扭正的鼻梁骨上凸起了一块,她使劲的洗了一下鼻子,痛的脸上的神经跳了又跳,垂下眼帘,没有吭声。 刘珠儿看了她一眼,站起身,走到刘瑞轩跟前仔细的看了一下,人倒是伤的真不轻,那大夫说的有些重了,可人还死不了,瞧他呼吸匀称,睡得香甜的样子也不似要死了。 可人大夫都说人要死了,刘珠儿自然也要说人要死了,她从衣袖下拿出一瓶药水,趁着在场的人不注意塞给了花氏,“伯母,现在人都成这副样子了,您伤心也于事无补,还是想想后事如何吧?” 言外之意,我给了你药水,你想想如何报答我把? 花氏楞了一下,挂着泪珠子的眼睛有些发愣的瞧着她。 刘珠儿又说,“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再找大夫好好的瞧瞧?”那意思,刘瑞轩的生死我可以决定,就看你想不想合作了?! 花氏眨巴了一下眼睛,望着她,依旧没有吭声。 刘珠儿冲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又道,“听闻二哥在外面做皮肉生意,很是红火,现在大哥既有生意又有老婆孩子的,可不能撒手而去啊。” 赤裸裸的威胁,我能够救了他也能够杀了他,要是你的嫡子死了,你花氏不心痛吗?不要忘了,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刘家的孩子呢? 花氏不蠢,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瞧着那边的女子也明白了几分,自己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想也能想得到那女子肚中的孩子有蹊跷,现在人快要死了,事情也没有个结果,瞧那样子女子人都来了也是赶不走的。问刘瑞懿还问不出什么,生意上的事情更是指望不上二儿子,她花氏在现在这个时候还要担心刘月容,方方面面都受到刘珠儿的质押。 她看着手里的药水,还真的就想到死马当作活马医,可要是接受了,岂不是就又一次被刘珠儿牵着鼻子走了? 迟疑着…… 刘珠儿不给她迟疑的机会,继续说,“伯父的那个朋友也多年未曾往来,前几年因为祖父的事情闹得那样的不愉快,现在有事了去求人家,岂能就来了呢?伯母,您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花氏的脸色一白,将手心的药水捏的紧紧的,低头瞧着满身鞭痕的嫡子,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第178章刘瑞轩命在旦夕 “伯母,您要考虑清楚,神医再厉害,也不如外面的一些大夫医术高超不是?” 话中之意,我的药水你可是尝试过的,想要救人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吗?我自己已经死而复生了,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花氏偏头瞧着刘珠儿的脸色,上下打量。 花氏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她笑了一下,凑上前轻声说,“只有一部分,可救不活一个死人,他要是真的死了可就晚了!”而后站直了身子,伤心的摸了一下泪珠子,对身后的丁香和林慕阳说,“咱们回吧,天色不早了,明日再来。伯母,您节哀……” 花氏的身子一跳,擦白着一张脸瞧着她,目送刘珠儿走出了刘府。 出门前,刘珠儿遇到了正往回走的刘兆坤。 她抬头宠刘兆坤笑了一下,不等刘兆坤的那双老腿跪在地上,刘珠儿已经走远了。 刘兆坤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看了看屋内的灯盏,低骂一声,“混账!” 刘珠儿笑靥如花的从刘府迈步走出来,仰头瞧着天上的繁星,对身后的丁香说,“丁香,殿下那里是否已经没有银子用了?” “啊?娘娘,奴婢不知啊!” 刘珠儿笑了一下,看向那边一脸明白的林慕阳,说道,“你为问问不就知道了。” 轿子在这安静的长街上慢慢的行进着,突然就停住了。 刘珠儿在轿子里面险些睡着,以为已经到了,刚要下去,就听得外面的说话声,“殿下!” “殿下?”刘珠儿诧异的撩开了帘子,看着街上的漆黑,迎面才瞧见那只领路的灯盏,温熙玄的一张笑脸就应了过来,他穿着漆黑的披风,披风上的帽子盖住了他的半张脸,可那张俊秀无比的桃花眼还是被刘珠儿一眼便认出来了。 “殿下!”刘珠儿的生意很低,左右瞧了一下。 温熙玄站在她的轿子旁边,低声说,“走吧,我只是出来看看。” “殿下出来看什么?” 温熙玄没回答,只看着刘珠儿的脸。 刘珠儿楞了一下,才惊觉,他是来接自己回去的。 “殿……”刘珠儿就要下轿子。毕竟温熙玄是太子,出去进来也是缩在轮椅上,现在在大街上这样走动实在太过眨眼,她坐的又是太子府的轿子,看到身边有一个和温熙玄如此相近的男子势必会被人发现。 她很是担忧! “无妨!”温熙玄及时制止她,示意她继续坐在轿子里便是。 刘珠儿诧异的看了他半晌,温熙玄神秘的指了指另一侧。 刘珠儿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瞧见了那边的一排排侍卫,当下明了。如此严密的巡逻,想要有个风吹草动早就被人发现了。她微微点头,安心的坐了进去。 轿帘子被她撩开,与温熙玄并排的行进着。 温熙玄双手背负,宽大的披风将他罩的严严实实,漆黑夜幕之下,他的身影被高高的月亮拉的老长。两个人却在这一路,相继无言。 像极了一对儿多年的老夫妻,彼此之间没有过多的话语,就只有你我之间的默契,哪怕是一直不说话,也不会感到尴尬和疏离。 到了太子府门外,温熙玄亲自接她下来,抓着她的手,走进了太子府。 “今日是我当值,特命一个叫小豆子的侍卫在街上巡逻,小豆子有个习惯,喜欢穿黑衣,带黑帽。” 刘珠儿偏头瞧着他,笑着说道,“那个小豆子还有个名字叫温熙玄,是吗?” 温熙玄笑着说,“正是。” “殿下如此在外面行走怕是不安全,您不是会易容,下一次易容出去就方便很好。” 温熙玄又笑了,“接我的夫人回府,还要带着面具,岂不是要吓坏了她?!” 刘珠儿抿嘴笑了一下,最后笑声渐大,“殿下可是有开心的事情?” “自然。” “可否告诉你的夫人也高兴一番?” “说来,这个事情还多亏了我的夫人,呵呵……”温熙玄笑的异常的温柔,站在远处,拉着刘珠儿的手,捧着她的手心放在怀里,半晌,抬头瞧着她的眉眼,极尽温柔的说,“多谢!” 刘珠儿的身子猛地镇住,她呆呆的望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时而的一本正经叫她实在着急不住,努力的瞧着他的眼睛,想要在那双眼睛发现些什么。也好叫她刚才的那一丝猛然溢上来的甜蜜淡化下去。 却不想,那里全是诚意。 “多谢我的夫人为了我的兵马和江山如此费神,你的银子我会用到该用的地方。” 原来他都知道了。 可刘珠儿的心又猛地沉了下去,难道是因为给他的银子他才会这样对她吗? 现在的温柔,现在的真诚,都是建立在她给他的那些帮助之下吗? 或许是吧! 刘珠儿有些诧异的想着,怀疑着。 猛然,脑子里闪过一个黑影,与心中的这些怀疑发生了冲撞,变得全都一文不值了。 “殿下,我给你银子,你相信我,这是很公平的交易,不需要道谢。” 温熙玄的脸色艮然僵住,一道伤心的痕迹一闪即逝,转瞬,又换上了痞气,噗的笑出来,放开她的手说,“很好,很好!”可那笑容上,带着淡淡的有伤。 刘珠儿晃了会儿神,将深思收回,才注意到,温熙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远,闭合的太子府门上留下他才的一抹足记。 留在原地的她,深吸一口气,百味杂陈的晃了一下有些晕乎的脑袋,迈着僵硬的脚步往院子里面走。 隔日。 丁香早早的就将刘珠儿叫醒了。 刘珠儿坐起身来就看到丁香一脸的焦急,“娘娘,娘娘,刘府出事了,刘府来人要您过去呢!” “什么事啊?”刘珠儿实在没有精神,昨天夜里辗转反侧的想起温熙玄离开时的那张叫她难受的脸,知道后来的梦里也出现,挥之不散。 “娘娘,刘瑞轩病重,已经被告知要入殓下葬了。刘夫人要您过去呢,说是太子妃要到场。刘夫人还说,一定要过去,有些事情要与太子妃娘娘相商。” 刘珠儿楞了一下,冲她点点头,转身放下被子又躺了下去。 “娘娘……” “不急,叫我睡醒了再过去。” 丁香看着刘珠儿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她倒是着急的不得了,说道,“娘娘,你不想要花氏的银子了吗?” “要的,不过不急于这一时,我们再等等,相信花氏知道如何做。别吵,叫我睡会儿!” “哦!” 丁香点点头,看了看那边站着的林慕阳,勾勾小指头,先走了出去。 林慕阳迟疑了一番,也跟着走了过去。 站在外门,丁香问她,“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啊?这件事不是娘娘昨天亲自去做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急了呢?” 林慕阳端着手臂,抱着宝剑,看向远方,没有说话。 丁香也没想着要他回答,想了一下又说,“娘娘是不是因为昨天因为殿下突然离开而生气了啊?” 林慕阳轻笑一下,说道,“娘娘从未生气,殿下也没有突然离开。” “可是,可是殿下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丁香……” “嗯?” “你该学的聪明一些。” “什么?我很笨吗?娘娘说我从前很聪明的啊!” “你从前不是聪明,是因为殿下很多事情会告诉你如何说,如何做,可娘娘不同,娘娘是不喜欢多言的人,你要学会看透一些事情。” “……哦……”丁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道,“娘娘不急着去,我们也不去催就成了。” “哎……”林慕阳无奈的叹了一声,可见一个人是否聪明是学不来的。 他想了一下终于说道,“娘娘在加大筹码,相信娘娘有十足的把握救活刘瑞轩,不过暂时不去是想叫花氏自己增加数额,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这样娘娘去才会有价值!” 丁香睁大了眼珠子对林慕阳重重点头,“是你说的对。不过……” “不过什么?丁香,很多事情是不能急的。你想问我为什么有把握治好刘瑞轩吗?为什么有把握知道他不会死吗?” 丁香看着已经穿好衣服走出来的刘珠儿,笑了一下,抓了抓后脑勺。 “娘娘,您起来了。” 刘珠儿看了一眼林慕阳,继而对丁香说,“因为我昨天给花氏的那只药水就是救刘瑞轩的药水,可里面还有一味药是控制刘瑞轩病情的毒药,造成他马上要死的假象。呵……刘瑞轩的鞭伤不轻,可也不严重,昨日那老大夫说他时日无多也不过是想在刘家得利的这个时候敲诈一笔,谁想到自己说错了话,导致刘兆坤威胁了他。呵……” 全京都的人都想占刘家的便宜,可能够真正拿到的人少之又少。 那个花氏是很难对付的。 “娘娘,那我们就晚些时候再过去吧,我相信娘娘的毒药厉害。那群大夫是看不出什么的。” 刘珠儿冲她点点头,笑着说,“吃些东西。”转身的时候突然问。“殿下呢?” “殿下一早就去了早朝,还没有回来。” 早朝? 这个对于温熙玄来说已经陌生了十多年的字眼,终于在这一刻变得不再陌生了吗? 她充满了激动和欢喜的笑了一下,又说,“对了……” 第179章掀起风浪 “带上一件新衣服,我会用的到。” 刘珠儿酒足饭饱,待得快要晌午的时候,花氏已经叫人来了六次。 眼看着天气越老越热了,刘珠儿才从椅子上抬起屁股来,带上丁香和林慕阳去了刘府。 远远,刘府的门上已经挂了黑色的绸带,看样子是要准备给刘瑞轩布置后事了。府里一片死寂,连门口的小厮也不在这里。只有那干巴巴的黑色绸带垂挂在门口,随风摆动。 刘珠儿带着一个丫鬟一个护卫和林慕阳走进了刘府的大门,抬头就瞧见了被人搀扶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花氏,她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双眼睛已经哭的跟樱桃一样。 “珠儿!珠儿!” 刘珠儿撇了她一眼,说道,“要死的人不是我,叫一声就得了,说吧,可有事?” 花氏将脸上的泪珠子抹掉,赔上一丝可敬的笑容,趁人不备的时候塞进刘珠儿手里一只包裹,刘珠儿在袖子下掂量了一番,问道,“说数目,我看看够不过买一只就你儿子命的银子?” 花氏伸出一根收拾,嘴上倾吐一几个字,“十万两黄金。” 真是下血本啊。 刘珠儿不禁感叹,这个花氏到底是土财主呢还是因为他的两个儿子最近在江南的皮肉生意做得实在顺风顺水?! 不管如何,这个银子的来路都不光彩,也就不要怪她狮子大开口了。从她的手中抠出来,用到军中,也算是用到了地方不过,这么多银子要是真的从刘瑞轩的那些皮肉生意里拿出来的话,怕是不是要在江南有多少小姑娘被这兄弟两人给祸害了。 她微叹一声,提着裙摆走了进去,既然人家如此慷慨,她也便做一件好事吧! 刘珠儿没有先跟着花氏进到屋内,而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女子,叫人先出去,屋内只留下刘家人和她带来的护卫和丁香以及林慕阳。 “你起来。”刘珠儿对那女子说。 女子楞了一下,抹去脸上的泪痕茫然的抬头瞧着她。 刘珠儿坐在太师椅上,环顾了一周,想了一下,说道,“本宫长话短说,不想给你造成太多的负担,但是也不想叫你一直这样留在刘家给刘府造成什么影响。” 女子的脸色一白,哽咽了一声,轻轻点头,没吭声。 刘珠儿将丁香递上来的一封书信扔在了那女子脚边,说道,“看看吧,里面是关于你的一些事情,看过了之后告诉我,可有不对的地方?” 女子楞了一下,将书信捡起,慢慢的看着,突然脸色一变,那泪珠子又落了下来,茫然的看着那边躺在棺材里等死的刘瑞轩,又看看面前神嫡一般的刘珠儿,半晌才说道,“娘娘,我,我知错,不要赶我们走,不要,我会被打死的,不要放走。” 刘珠儿哼了一声,说道,“虽然本宫已经嫁了出去,可也不想看到刘家人受到这样的侮辱,你是江南一带又名的名妓,虽然出身高贵,最后又嫁了一个好人家,可你带着别人的孩子,与刘瑞轩搞在一起,瞒着刘家人说那是你和刘瑞轩的孩子,试图利用刘府将你带离你现在的地方。这些本宫都无从过问,本宫只想追究你打着太子妃亲眷的旗号到处招摇,篡夺刘瑞轩暗中收受贿赂,买卖人口,这些事情本宫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你。” “啊……”女子错愕的看着她,泪珠子成线的往下落,身子一软,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刘珠儿也不去看她,继续说,“殿下已经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将江南的那几个被你安插在朝廷之中的小官抓了起来,可就在他们被关押的时候纷纷含着你的名字,最后去在绝望之中想到的都是你的床上功夫。” 此话一出,花氏就不愿意了,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带这样一个女人回家,匆匆走上前,“啪啪”两个耳郭子甩在了女子的脸上。 刘珠儿没有理会,继续说,“本宫知晓你叫红玉,是江南又名的娼妓,可你的名不是因为你的长相,而是你的床技。当年,你被江南最权有钱的一个商贾看中,不惜被家中阻挠嫁入了府邸,坐上了七姨太。可你在府上备受怒骂和毒打,为了能够从那个里逃离,你三番五次的从府中计划着逃出去,甚至……”刘珠儿顿了一下,看着花氏。 花氏颤抖着看向刘珠儿,重重点头,“珠儿,你说,将你知道的都告诉伯母。” 刘珠儿微微点头,继续说,“甚至不惜在外面肆意寻找可以依靠的对象,你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逃开那里,可不想,那个你嫁的人家中势力如此之大,不管你逃去哪里都会被找到。最后,你坏了孩子,在你出外购买堕胎药的时候遇到了正在赌坊门前的刘瑞轩。刘瑞轩见你尤其怜爱,主动带着你去了他所住的地方,当天你便爬上了刘瑞轩的床。” 花氏怒吼一声,张牙舞爪的就扑向了她,尖利的指甲在那女子的脸上身上留下不小的痕迹。 “将她拉开。”刘珠儿淡淡的对身边的护卫说。 护卫上前,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花氏从那女子的身上扯下来。 女子的头发散乱着,面上全都是血痕,她垂着脸,一声未吭。 刘珠儿停顿了片刻又道,“之后你便暗中篡夺刘瑞轩将你带走,无意间你得知刘瑞轩是太子妃的哥哥,所以暂时没有急着离开,暗中有做了几笔大买卖,不但爬上了当地太守的床还爬向了当地一个三流的混混的床,目的只有一个,帮着你将你藏在外敌的银子拿回来,帮着你将你在府邸上的卖身契取回来,帮着你在青楼和街坊之间买卖人口的线路再打通一些。不但帮衬住了刘瑞轩,也帮衬了你自己。甚至,你仗着你将来会成为太子妃嫂子的身份将几个缓缓安排在了当地的官府,官职虽小,可也花了不少银子,借着太子的名号,安插的顺风顺水呢!” 那女子浑身将,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脸苦苦求饶的话都没有说出一句,只趴在地上如死了一般。 刘珠儿笑了一下,说道,“放心,不会拿你如何,你现在是有孕之人,就算将你处置了也要等你生下孩子之后。同时,本宫也不想叫本宫的哥哥伤心才是。” “什,什么?”花氏一听,有些不乐意了,这样的女人还能留在府上?岂不是丢尽了她们刘家的脸面?花氏急了站起身,凑近刘珠儿,就要说话,刘珠儿撇了她一眼,说道,“伯母,这件事涉及到太子殿下,本宫自然会有一个公正的决断,容不得你来插手。” 刘珠儿声音不大,却带着叫人不能反驳的镇定。 花氏一听,脸色微白,想了一下,无奈的推了下去。 刘珠儿又道,“这个女人是刘瑞轩带来,最后也需要由刘瑞轩来处置。至于涉及到的其中之人,殿下会有一个好的交代,还给那些无辜被人买卖的女子一个清白。” 这句话是冲着刘兆坤等人所说,温熙玄在朝堂之上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打击这么多年以来在百姓之间习以为常的买卖人口一事,她也更不容忍这样的事情在社会上发生,将女人当做牲口一样进行交易。 同时,也是打击温懿的那一方。 出门前,温熙玄也才刚回来,两人暗中说了会儿话,温熙玄便是告诉她这件事。温懿正在到处寻找年轻女子,用她们的处女之身的血用来疗伤,这件事从前温熙玄便很想制止,可一直寻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正值刘府也参与到此事中来,幸得这个女人存在,不然刘珠儿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此时,倒是给了她一个下手的好时机。 利用刘瑞轩的生死,威逼出此女人的背后,迫使刘家人在面对这样铁一般的事实上得不到任何还嘴的余地,刘珠儿掌控着整件事情的关键,她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处理。 留着这个女人,用刘瑞轩对她的感情制衡刘府,相信他们会收敛一二。 只要这件事在江南那里查的彻底一番,温懿从外面购买女子的路便少了一条。 温懿越晚些时间痊愈进朝堂,温熙玄在朝堂之上的根基也就越是稳固。 刘珠儿笑了一下,说道,“刘家是驸马府,与皇家是一家,刘家自然不会留着这样的女人存活,不过一切还需要等哥哥醒来才是,嫡子在府上的位子至关重要,您说呢,伯父?” 刘珠儿在给刘兆坤施加压力,这件事他要是再偷偷地进行,就别怪刘珠儿对刘府的下手时机提前了。 刘兆坤的脖子梗着,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他知道这件事背后隐藏的阴谋和被发现之后所面临的惩罚,点点头,“是,珠儿,刘府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会包庇此女子。” “好,既然事情处理好了,本宫可要去看看哥哥了。伯母,带路!” 花氏的身子一跳,茫然的回首,走上前拖住了刘珠儿的手,“珠儿,伯母带你进去。” “伯母,哥哥的事情做的也实在过分,待他痊愈了,要好好的教育才是。” “呵呵,是,是,呵呵……” 第180章上早朝 刘珠儿站在棺材旁边,瞧着这口价格不菲的棺材里面躺着的刘瑞轩,微微蹙眉,想起她的母亲,即便是自己争取来的棺材价格也不过是这口棺材的一半价钱,花氏,你做的如此叫人看不顺眼,也别怪刘珠儿不讲情面了。 想起当日,她为了叫自己的母亲安然下葬,闹了许久才得来的一个风光的葬礼。叫夏海充当她母亲的儿子,可那都不足以叫她的母亲在底下安然沉睡。 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打量了一番花氏,又看看闭着眼睛气息微弱的刘瑞轩,“伯母,这人还没有死,为何就放在了棺材里?” “啊!”花氏楞了一下,抬头茫然的瞧着刘珠儿,不知道刘珠儿这话问的是什么含义,想了一下,说道,“是你的伯父说儿子活不成了,迟早要准备棺材,不如就先备着。” 刘珠儿没说话,知道这里的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在自己年过二十的时候一些贫苦家的人会为了自己将来死后能够有个风光的葬礼会在他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便将棺材准备好。 大户人家因为不需要考虑缺银子花,自然也不需要考虑这些,可因为会在大夫判定了人没有一线生机的是时候,不等人咽气便将人放到棺材里。 这不是找晦气吗?! 她不能够理解这里的风俗,瞧着这个棺材的材质和上面雕刻的花纹,有些生气,为什么她母亲的棺材就那样的普通?! 但是这样的心情她不能说出来,只换做一口极为不满的语气说,“伯母,哥哥还死不了,不需要我来医治,将人抬出来吧!” “啊?”花氏又楞了一下,茫然的看着她,半晌问道,“珠儿,这……” 刘珠儿撇了撇她,说道,“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刘珠儿不等花氏反应过来,就往外面走,花氏急了,上前急忙将她拉住,“珠儿,珠儿!” 刘珠儿被拽住,嫌弃的看着花氏抓着自己的手,哼了一下,问道,“伯母,可还有事?” “珠儿,刚才,伯母可是将珠儿要的东西都交给珠儿了,珠儿可能不认啊!”花氏急了,那双带着泪珠子的眼睛里满是惊骇,她紧紧的抓着刘珠儿的手,像是抓到了一个可以无所不能的神仙。“珠儿,珠儿……” 刘珠儿今日的心情极度不好,只因为你花氏用的棺材比她的母亲的棺材要昂贵上好几倍,所以刘珠儿这救人的人死就没了,她看着花氏,不说话,也不走,站在花氏的身边,居高临下,等待着花氏再继续祈求。 她甚至有些莫名的想要知道,两个儿子和月容相比,谁在花氏的心中位子会更高一些。 都说人的重男轻女的习俗是自打出生之后起就根深蒂固的,可刘珠儿生在现代社会里,做一位女权主义者,她见到很多为了女权而奋斗的女人和男人,想必也不是出生就有的,那些风俗,那些生在身体里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 当她来到这里,依旧骨子里带着女权的思想,看到花氏为了月容做的那些事情,起初还对她刮目相看,至少她没有对两个儿子寄予厚望的豁出去一切。 为此,在这个时候,刘珠儿很想知道,花氏也会为了刘瑞轩豁出去一切吗? “伯母,我说过了,刘瑞轩死不了。但是他能不能活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你抓着我不放我也没有办法,大夫都回天无力我更是束手无策。” 花氏一听,脸都绿了,当即拽着刘珠儿跪在了地上,泪水成线的往下落,哽咽着说,“珠儿,算伯母求你,算伯母求你,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我都给珠儿,我都拿出来,珠儿,只要你肯救我的儿子,我做什么都可以,珠儿……” 这些话早在花氏来求她为刘月容进王府的时候便说过了,还真是没有新意。 不过,刘珠儿也本就没有想要杀死刘瑞轩的意思,看着花氏那泣不成声的样子实在无趣。她便哼了一声,挣脱开花氏的手说,“你有银子就留着吧,日后会用得到,现在吗……” 她可不能一下子就将花氏榨干啊,岂不是日后想用银子的时候就没了地方拿?她将药水从袖口里拿出来,递给她,“给他喝下去,两日后人就会好了。对了……”刘珠儿突然想到一事,弯腰凑近花氏说,“其实我本就没想要刘瑞轩死,只是想看看你是否会跪下来求我,呵……如此看来,在你心中还是儿子比较重要,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刘月容呢?现在她为了你和刘兆坤两人在王府受尽了屈辱,浑身伤痕,几次自尽,要是在这样的时候被她知道你对她只是利用,而真正关心的是你的儿子,她会作何感想?护士,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被烫了之后哪里最疼呢?呵……” 花氏梗着脖子跪在地上,颓然无力,呆愣的望着刘珠儿,半晌才松开她,“我,我……”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想明白,你自己琢磨吧!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个女人对刘家一点好处都没有,你要是想留着我也不拦着,毕竟殿下那里会处理她。不过,她现在是你儿子的心尖子,你说要是我将她带走,你而儿子会不会恨你?” 挑拨女子关系的感情,刘珠儿觉得还是很容易的。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在婆媳关系之中,也真的是微妙的不可言喻。 在花氏眼中,视儿子身边的女人为什么只有花氏自己知道。如今一个这样毒蝎的女人放在她的宝贝儿子身边实在危险,又因为此女子惹怒了刘珠儿和温熙玄,花氏该如何处理她?! 刘珠儿哼了一声,想得到她从前过得日子,便知道,就算是怀有身孕的那女子也过不好这两天。 刘珠儿踢开花氏的手,撩开了帘子往外面走,瞧了一眼屋内的几人,径直走了。 屋内寂静的骇人,除却地上已经哭得惨不忍睹的那女子,其余的几人皆是一脸凝重的垂眸不语。 刘珠儿此行,制止刘兆坤继续到处买卖人口的事情,也叫刘月容想要用这一招是讨好温懿的计划落空,同时,揪出了女子背后的阴谋,使得刘家和温熙玄都少了一个敌人。 她攥着手里的金子票据,满心欢喜的往太子赶。 可温熙玄却不在太子府之内。 听刚刚回来取东西的若兰说,温熙玄要在宫内歇了,因为一些急事脱不开身,要刘珠儿自己用饭,早些休息。 刘珠儿看着温熙玄叫若兰送回来的一只装着糕点的盘子,微微愣神。 “娘娘,那你不尝尝吗?”丁香看着那糕点样式很好,想必味道也是极好的,催促着刘珠儿吃一些。 刘珠儿楞了一下,问道,“殿下在宫内可安全?不如告诉若兰要殿下不能乱吃东西,将府上的东西带过去吧!” 丁香摇头说,“娘娘放心,殿下是歇在了皇上的宫内,定然不会出事的,那里虽然地方小了些,不过里面都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一些丫鬟呢,您就放心就是了。再不成,殿下身边还有若兰和香丁啊!” 刘珠儿木纳的点点头,突然想到宫中还有一些杂乱的妃子,以及那些见不到的危险,怕只怕那些潜在的危险就算是他们在如何提防也不会就安然无恙了,于是又说,“万一有人钻了空子呢?丁香,你去将这个送进攻内去,要殿下在吃穿用之前都必须小心才是。” 丁香看着刘珠儿手上的银针说,“娘娘,殿下手里还有一根呢,上次您托人送去的啊!” 刘珠儿愣了一下,是了,上次温熙玄出征,她的确是托人送去过。 顿了一下,她又说,“林慕阳,你随若兰一起去宫内吧!” “娘娘,若兰已经走了。” “那你跟上去。” “娘娘,殿下没有要小民进宫。” “哎,我叫你去。” “娘娘,小民是娘娘的护卫。” “你……” 刘珠儿语塞,看了看一脸若无其事的林慕阳,她的心咚的一声,快跳了几次,不禁有些尴尬的垂下头说,“我,我是担心王爷,咳咳,那里一定不安全。所以,哎,没事,没事……” 丁香掩嘴偷笑,凑上前低声说,“娘娘是担心殿下,殿下也担心娘娘啊,若兰才刚问了很多娘娘的事情才走的。” 刘珠儿的心又是一阵狂跳,豁然起身,甩了一下衣摆,“天黑了,歇了吧!” 翌日。 温熙玄早早的回了来。 刘珠儿还在睡梦中。 总觉得她的脸有些痒,莫名的睁开眼看了一下,却看到了温熙玄那张放下的脸,她的深思遨游了一番,突然一个画面闪到跟前,惊的坐直了身子,呆呆的看着贴着自己腮帮子的那人脸。 “夫人!” 刘珠儿微微一愣,半晌才想起要将他推开,若无其事的说,“你怎么在这里?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过来看我睡觉,很是不礼貌。” 温熙玄笑着,身上的官服异常的帅气,将他的眉眼趁的更加的魅惑逼人,他凑上前,嗅了一下,满是满足的说,“看到自己的夫人睡颜该是一种满足,并且,嗯……香甜无比。” “……”刘珠儿没吭哼,可心底却骂道,“死德性!”推开她,赤足下床到了碗茶水喝,这才瞧见外面的太阳还在天边挂着,彼时应该才早上五点钟。 “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才问出口,刘珠儿就想起,他昨天不是休息在宫里了? “去早朝!”温熙玄笑着回道。 第181章边陲和亲 “哦!” 她点点头,含着嘴里的香茶打量了一番温熙玄,不禁又是一阵感叹,此人生的实在太好看了,说不想亲近一番或者压在身下蹂躏那都是假的,可偏生这个人是太子,她碰不得。 碰了就沾上了,扣都扣不下来了。 刘珠儿含着茶水,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脑袋里的想法既污秽又色情。 温熙玄没注意她的样子,倒是看到了她裙子上的血迹,问道,“受伤了?” 刘珠儿诧异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吞了嘴里的茶水说,“没有,不是我的血。哦,这个给你。”她将金票子给他,还不忘交代的说,“我的山庄那里银子够用了,这个是你的招兵买马的,不能乱花啊,我得来不易。” 温熙玄楞楞的,没有去接,只是挂着嘴角的笑容,仔细的打量着她。 良久,温熙玄突然就凑了上去,贴着她,低头说,“我喜欢你。” “……” 刘珠儿脑袋发出三个打问号,额头三条黑线啊。 这人早上起太早没睡好,有毛病吗 这样暧昧的样子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看着刘珠儿难得的羞赧,温熙玄笑了一下,松开她,后撤一步,弯腰将地上的鞋底拿了过来,抬起她的一只脚,温柔的动作又轻又缓,鞋子穿上。温熙玄才起身说,“这个先放在你那里,招兵买马不急于一时,现在也不需要。不过,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同意。” 什么事情还需要刘珠儿来做主了? 她差异着,随口问道“难不成你要去纳妾?” 温熙玄没说话。 刘珠儿的脑袋嗡的一下,看着他,心情极度的复杂。 半晌,“好,几时?要纳几个?我会差人去准备。”刘珠儿觉得,这些话说的极为漂亮,可不想,失手掉落的茶盏却出卖了自己。 “……”温熙玄看着她,看着她惊慌失措而掉落的茶盏,看着那碎裂的碎片蹦跳而起,看着那些茶水打湿了她的裙摆。 良久,笑了。 刘珠儿心顿时一轻,看着温熙玄的笑容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有仇,总觉得自己被人挖开了心脏,查看了清楚。 “边陲的公主,不过是皇帝的远方亲戚家的一个血脉罢了,打着和亲的旗号送过来。可我看……”顿了顿,温熙玄故作调戏的说,“似乎有人不是很情愿,那就算了吧!” 刘珠儿吸了一下鼻子,打破自己脸上的尴尬,知道温熙玄压根就是在骗自己,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看着温熙玄的眼神,想了一下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要我招待一番,想试探一些事情吗?” 温熙玄又笑了,点头道,“听闻,白静轩于此女子交情非常不一般。” 言外之意,此人要不得,要了岂不是就伤了白静轩的心了?白静轩虽然只是边陲王的义子,可他将来也要成为边陲的王,这次的征战白静轩出力不小,他温熙玄再如何不知道变通也不能在这件事情做的坏了两方的感情。 “殿下不妨明说。”刘珠儿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将刚才身上的紧张敛去。 “白静轩没有说什么,可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出来也会知晓。我会将她接送到府内,至于如何发现问题就看你的本事。到时,如何将此人安全的送到白静轩的身边也需要你来做。我会在背后给你铺好路子,切勿出问题就成。要知道。本殿下的日后宝座之下,是需要边陲的大力支持的,尽管现在已经知道了边陲的金矿所在,也答应了他日后一旦统一天下定会封边陲为附属国,可那都是后话,就现在而言,还不能与边陲有任何冲突。” 刘珠儿自然明白,微微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女子是何许人也至今还未知,不过这件事也只能按着温熙玄的想法来做,于是说,“好,我来做!” “嗯,我相信我的夫人一定不会叫我失望。啧……”温熙玄调皮的伸出手指剐蹭了一下刘珠儿的小鼻子,笑着阔步而去,停在门口的时候回头说,“今天我或许还不会出来。” 刘珠儿愣了一下,追着他的身影望过去,想了一下,无奈的摇头叹息,低喃道,“我也期盼着与你共进晚餐吗?!” 温熙玄走后,刘珠儿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吃着饭菜。瞧着那些平日来最喜欢吃的东西怎么在今天都索然无味了?她无奈的喝完最后一口稀粥,放下了筷子,抓着手绢和茶盏,走到窗子前,有些恍神的瞧着外面的精致。 最近的天气干燥的异常厉害,那些绿浓的树枝也被太阳晒的有些蔫了脑袋,花枝吹着头,似一个娇羞的姑娘,隐在阴影下。 “娘娘,殿下才出门的时候交代了,今天白静轩估计回来了。”丁香小声的上前说。 刘珠儿微微点头,“知道了。” “娘娘,和亲的事情是真的吗?”丁香一脸的不高兴,尽管说和亲的事情不一定就落在了太子府上,可现在看形势也只有太子府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白静轩帮助的是太子,绝对不可能将那公主送到温懿那里才是。 这么简单的事情丁香还是看的明白的。 刘珠儿点点头,没有说别的话,继续端着茶盏,欣赏着那些垂下脑袋的花枝,没有了从前的烂漫,添了几分疲惫,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不禁在心底将左右的样子又放在心上想了一下,可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想一想。 将茶盏交给丁香,刘珠儿便提着裙摆出了院子,慢慢踱步,最后上了后院她不常去的偏苑,上次过来还是因为八虎来府上饮酒,这一次却是因为自己实在心烦。 她不知道自己烦在哪里,总觉有一种无奈又无力的东西挤压在自己的心头,叫她总也逃脱不开。 过了许久,吹够了夏季炎热的和风,才抬脚要回去,就看到了那边站着的白静轩。 刘珠儿愣了一下,才想起,白静轩已经来了许久,她竟然都忘记了。 “白公子!” “娘娘!” 白静轩上前,拽了拽衣衫下摆就要跪下。 刘珠儿急着上前,说道,“白公子无需多礼,你也是太子,在这里与本宫用不着这么重的礼数。” 白静轩微微点头,后撤半步站直了身子。 刘珠儿扫了一眼他脸上的神情,问道,“和亲一事殿下已经与我说过了。” 白静轩微微点头,跟着刘珠儿身侧,低声道,“是,殿下应该也说了别的什么。” 刘珠儿的脚步微顿,既然人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自己也不好在藏着什么,于是直言说道,“白公子有何打算?” “我……”白静轩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件事会引起两国的交恶。他与那公主之间的关系不被人认同,边陲国君自然也不会接受和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将公主运送到这里和亲,就是要白静轩忘记那段姻缘。 可两情相悦,他与她之间已经这么多年的往来,如何就这样将之间的感情忘却?! “娘娘,实不相瞒,我与公主已经交往多年,其中的牵扯不是一两句话说的清楚。” 刘珠儿点头,猜测着白静轩口中的交往多年该是一个怎么样的情感,他能够如此直言相告,怕也绝对不是只是互相倾心那么简单,于是问道,“你们如今只有夫妻之实却无夫妻之礼。” 白静轩的脸色一变,跟着又无奈的点头道,“瞒不住娘娘的慧眼。” “这件事还有谁知晓?” “只有你我和她。” “如此倒是好办。” 白静轩惊讶的抬起头,打量着刘珠儿的脸色,半晌才惊喜的说道,“娘娘可有主意?” “自然是有。” “哦?”白静轩有些惊喜过望,不敢想象的看着她,良久,高高的将握拳举过头顶,弯下腰去,说道,“烦请娘娘告知一二。” 刘珠儿瞧着他,当之无愧的受了他一个大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该知晓,我从来不会做任何没有回报的事情。” “请娘娘说便是。” “嗯……”刘珠儿抬起头,看着天边那高飞的白鸽,沉声道,“他,是你的什么人?” 白静轩楞了一下,抬头瞧着刘珠儿,诧异的问道,“何人?公主?她是……” 刘珠儿摇头,“是他……” …… 跪在地上的刘月容一身血红,衣裳已经被撕成了碎片,她没有一滴泪,只将脑袋伏在地上,睫毛扫在冰凉的地砖上,头顶上是炽烈的怒火,那双瞪着的双眼上满是恨意。 旁边不远处跪着的君茹一脸的冰霜,不敢抬头瞧高坐上的男子是如何的震怒。 “好大的胆子!”温懿怒吼一声,掀翻了面前的桌椅。 碎裂的桌椅全都拍打在刘月容的身上,她只颤抖了一下肩头,余下的疼痛全都硬生生的挨了。 “刘家活腻了!”温懿又是一声低喝。 刘月容的身子颤了一下,微微抬起头来,看到了温懿已经好了大半的伤口,可被烧焦的手臂上依旧挂着烧焦后的伤痕,触目惊心。她有些高兴起来,但看着温懿那张惨白的脸色还是将兴奋掩盖下去,低声说道,“王爷,这件事已经被刘珠儿制止,并非是我家做的不够隐蔽。不过途中也有闻讯放走的人,剩下的十七人全都在来京都的路上了。” 温懿扫了一眼刘月容和她身上的青紫,轻蔑的哼了一声,“十七个,一个不能少,今天夜里就要送到。” “是,王爷。奴婢会尽快送到,叫王爷的伤势早些复原。” 第182章朝中争议 “哼!”温懿冷嗤,迈着矫健的步子,走出了这间破败不堪的屋子,留下一地的残骸和刘月容那张已经惨不忍睹的脸。 君茹瞧着温懿走远,将手里的一只药瓶扔在了地上,“吃了吧,会保持容貌,你现在已经无法见人了。” 刘月容看着光亮的地砖上映衬出来的容貌,那张双眼暴吐,眉目青紫,嘴唇外翻的女子,竟然是自己?她灿烈的笑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药丸吞进了肚子,看着那张脸上渐渐消失的青紫,眉目渐渐明亮,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心中的不安算放下。 “君如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王妃?”刘月容低声问道。 君茹没有看她,更没有回答,只道,“事成之后王爷回去你的房里。” 刘月容像被打了鸡血,浑身来了劲头,她不顾身上已经没有任何遮挡站直了身子,高兴地在屋内踱步,片刻后笑着一张异常高兴地脸,“好,我去准备,我现在就去准备。” 君茹的眼神淡淡的,打量了一下她的样子,走出了房门。 站在门口,她望着这间装饰着异常宏伟阔绰的府邸,深吸一口气,满院子的污浊混着血水的味道,像一种催动她越来越心狠的毒药,将君茹的良知一点点的吞噬。她看着那些飞翔在高空之中的小鸟,冷笑着,想到自己曾经也有一对儿这样的翅膀,自由自在的飞翔在外面的世界,可以策马而起,可以上山狩猎,可现在,她被禁锢在这样的牢笼里,像是一场人间炼狱。 但是,看到温懿过得如此凄惨,如此可怜,君茹的内心却不知为何如此的兴奋。 她对着空旷的天空哈了一口气,肚子里那最后存在的良知也化为了乌有,笑的异常的诡异。 今日的早朝一直进行到晌午十分。 温熙玄对朝中的事情了解的尽管不少,可进入这个环境,有些事情他依旧会受到阻挠。不管是那些一心要帮衬着温懿的人,还是一直持续中立的人,都会阻挠他的每一个决定。 今日才是他早朝的第二天,却又面对着手下那么多繁杂的事情,犹如一夜之间便飞奔到了他的门前,堆积如山,不知从如何出手。 芝麻绿豆的小事情也需要他来做决断,可自己认为决断的干净利落的事情又遭到大臣们的反驳,一件事下来,往往需要论断许久,才会敲定。 他坐在皇位的下首,俯瞰那些大臣们的脸色,不禁在心底将他们的样子和一言一行全都记在了脑子里,不等那群人开口说话,温熙玄便知道他们需要说什么。 一张张可恶的嘴脸上刻画着他们丑陋的面具,在面具之下,是他们更加贪婪和卑劣的行径。 温熙玄看着一个正四品的文官,他敦厚的身子下是如何的腐败,手上的串珠足够他的军中将士吃上一个月的粮饷。可就在这里,在这个文武百官之下,不乏少数这样人。 他们从不会发表一些正确的言论,只会在最后定夺的时候见风使舵的说一两句表态的话,背地里,拿着国家两国的银子,坐着偷鸡摸狗收受贿赂的事情,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富态万千,心中计算的不是如何将百姓带出疾苦的日子,却是如何填满自己的腰包,如何将自己的身边所有亲眷安插到朝中内外。 温熙玄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开一合,计较着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所需要面对的阻碍,计算着他们一旦被事情拦住脚步该会露出怎么样的嘴脸。 不禁坐在高首之上,在底下人一片议论之中,突然笑了出来。 笑声不大,却在这空旷而又偌大的殿堂之内异常的醒目。 为首的大臣是当朝一直持中立态度的赵大人,他是左相,位高权重,对于百姓的事情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也是那些退居背后的元老中的唯一一个还在朝中的重臣。 可尽管如此,因为他为人刚正不阿,从不会阿谀奉承,在朝中也没有多少朋友,温懿能够继续任用他,也是看中了他在朝中的位置不可估量。 今日,温熙玄提出了要将附近的军中整编一事,才刚刚说出口,朝中的大沉闷便各抒己见的说了一个上午。 赵大人便于温熙玄一样,一个坐一个站,谁都没说话。 看着他们的脸色变化多样,声音洪亮高亢,似乎有要打起来的迹象。 听得温熙玄突然笑出来,赵大人终于说话了。 “殿下,朝中文武百官竟然无一人说出此事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殿下笑的对!” 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 有些反应迟缓的还想要辩解发表看法,可说了一阵才注意到周围没有人搭腔,渐渐的才知道自己说的是些没有用的屁话。 声音渐渐小去,温熙玄才说道,“你们都说完了,现在该轮到本殿下说了。” “殿下,这件事非同小可,整编一事还需要与王爷商议。毕竟……”一个一直跟随在温懿身边的大臣依旧高声提出抗议,审核将温懿抬了出来。 温熙玄轻笑,打断他说,“毕竟这件事与王爷并无关系,兵权一直是皇家在握,现在王爷那里已经将护符丢失,那么兵权自然而然的要回归到本殿下的手里,经过边塞一战,本殿下的兵马虽然少,可也在三日内就令那些倭寇土匪弃械投降,如此看来,有些东西需要改革才能进步。难道您要说,本殿下的用兵不行,还是要说现在的皇家无人,需要一个王爷来把持朝政?!” 那大臣的脸色突然一变,梗着脖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温熙玄缩在椅子上,瘦小的现在看上去气势明显败于下风,可他的声音却透着洪亮,此话一出,谁还敢再做反驳。温熙玄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这件事就是他作为太子应该做的事情。从前他不在朝中,那朝政由王爷代理自是应当,可现在他在朝中,很多事情就必须由王爷交给太子,才是国家继承大统的最根本。 此时王爷不在朝堂之上,兵符也被丢失,身为太子将兵权拿回去谁敢拦着就是要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是要砍头的。 睡得脑袋嫌弃在脖子上的时间太久了吗? 自然没有人会嫌弃。 这一句话说完,朝堂之下,纷纷屏住呼吸,不再言语。 赵大人微微拱手,“殿下说的极是。” 温熙玄扫了他一眼,笑看下面的所有人,微笑着说,“既然已经同意了,这件事就这么办了,至于缺少的东西和银两本殿下会想办法,实在不行不通还有你们帮衬,国家正式需要你们的时候,能伸出援手就伸一伸吧,那串珠子变卖一下还能换些银子。呵……”温熙玄轻笑着,就有若兰推着他的轮椅从后面走下去。 温熙玄的轮一声在安静的大殿内吱呀吱呀的响了很久,渐行渐远,最后终于听不见了,朝堂上还没有退下去的大臣们顿时暴起一阵轰响。 各抒己见,各自抱团,将刚才的事情又探讨了一番。 赵大人捋顺着花白的胡须,看着那些依旧因为此事意乱的面红耳赤的大臣们,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看向了一个地方,那边双臂抱肩的刘大人冲他点点头。 赵大人轻吐一口气,迈着方步,走了出去。 温熙玄的轮椅被送到了殿外,抬进了早就准备在这里的轿子里。 轿子内,一阵骨骼的响动之后,温熙玄微微皱着眉头,舒展着身上的禁锢,最近因为服用了太多刘珠儿给他的解毒药,缩骨的时间长一些便会感觉浑身难受,可见那解毒药是起了作用了。 他一面扭着有些酸痛的筋骨一面想着该寻个时间找机会公开自己治疗好了身体蛊毒的时机了。 轿子还没被抬回太子府,迎面出来迎接温熙玄的丁香就将轿子拦住了。 “殿下,边陲公主到了,说不想叫太多人知道,直接将人送到了咱们府上。” 温熙玄本想继续留宿在宫内,经过昨天的留宿他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可今日实在太过劳累,他的解毒药和一些必要的东西都在府上,以防被人发现端倪,还是决定先府上,不想,这会儿那边陲国的公主就到了。 温熙玄在轿子里嗯了一声,“知道了!回吧……” “殿下,娘娘说这几日府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在意,您自己需要料理好宫内的事情就好。” 温熙玄笑了一下,问道,“还有吗?” 丁香想了一下,想到出府之前刘珠儿只交代她这些,一个字都没有错,于是点点头说,“没了,嗲下!” “嗯!” 轿子缓缓的往太子府上走,轿子落下之前,温熙玄又缩成了一小团。 若兰将他抱在了轮以内,固定好他的身子,推着轮椅往太子府内走。 可抬头,瞧见了似乎已经侯在远离门前许久的两外两个人。 两人的官府还没有换下去,有些风尘仆仆,与太子府的其他人一同跪在地上。 温熙玄的轮椅在两人的跟前停顿了一下,看到了那边跪着的陌生女子,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刘珠儿身上,对她点点头,像是一种信号交流。 刘珠儿会意,点点头说,“两位大人,轻起吧,殿下有些乏了,要先去屋内换洗一下,麻烦两位大臣先在书房稍待。” 赵大人和刘大人纷纷叩拜谢恩,跟着在香丁的带领之下,往院子内走。 刘珠儿亲自推着温熙玄的轮椅,快到院子前的时候,刘珠儿问道,“殿下不舒服?” 温熙玄猛地抬头,那张挂着寒冰一样的脸上就绽放出了笑容,突然…… 第183章我叫王梦溪 “咣当”一声,一只碎裂的瓷碗就摔在了不远处的院子里。 伴随着一声尖叫,屋内的女子便开始了极度疯狂的大吵大嚷。 温熙玄看着那边打开的窗子里面的一个人影,说道,“边陲的姑娘如此野性,怕是本殿下无福消受。” 刘珠儿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殿下的秉性更配这样的女子,我倒是觉得很相配。” “哦?” “是。” “好,那便寻个时间,将这件事告诉我的满朝文武官员,想必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分歧的。” 刘珠儿看着温熙玄那张郑重其事的脸,荡漾在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顷刻间随着背后传来的更大声的吵嚷化为了乌有。 “看来,我要进去看一看了,不然殿下的侧室出了什么事情,如何向殿下交代。” 温熙玄打量着刘珠儿那张突然就变了样子的脸色,唇角噙着的笑意更加深浓,沉默良久说道,“好!呵呵……” 刘珠儿的脚步微顿,听着温熙玄的笑声远去,在原地轻轻的叹了口气,对自己刚才那突如其来的醋意表示有些不明白。看着那边窗户内依旧不断从里面扔出来的瓷碗花瓶,她低喝一声,“来人,将她绑了。” 刘珠儿可不会对一个撒泼的女人手下留情。 一声令下,早有人走上前,跑进屋内,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那个女子绑了起来。 刘珠儿随后走近屋内,看着满室的狼藉,扫视了一下四周,没有有个可以落座的地方。丁香会意,走上前将一张椅子扶正,擦了擦,确定干净了才跑上前搀扶着刘珠儿过去落座。 刘珠儿踩过地上的瓷碗,趟着一地的茶水和花瓶里的水,走到椅子跟前,微微一扭身,坐了下来。 她云鬓高束,发丝整洁,只简单的插着几只简单的发簪,宽大的裙摆将她的双腿严实的盖住,犹如一片开放的莲花,象牙白的裙子上点缀着点点粉红花瓣,素雅又庄重。 衣领向后坠着,露出她白净的后颈,更显她的雍容与华贵。 只单单的坐在那里,便给一以一种压迫的气势。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女子的容貌,哭红的双眼犹如两颗翻红的樱桃,薄唇紧闭,樱桃小口上已经被她咬出了血水。 此女子异常的白,许是因为边陲的空气造成,就连站在她身边的丫鬟也是同样的白色皮肤,像一块刚刚打破完好的璞玉,白里透着鲜嫩。她身量不高,有些偏瘦,宽大的裙子在腰间突然收紧,勾勒出她动人的曲线。 诚然,她的美好的,像一个易碎品,如此的吸引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可当刘珠儿看到她手腕上的割痕便对噶她刚才生出的好感多了一份鄙夷。 在刘珠儿的世界里,只要好好的爱惜自己才会得到别人的爱,故此,她看到一个只会为难自己的女人,便也生不出一丝怜悯之心。哪怕她早就知道此女子是如此的不情愿的被送到了这里。 “你叫什么?”刘珠儿的语气也便的有些淡漠。 “我叫王梦溪。” “王梦溪,倒是好名字。多大了?” “十六!” 女子的声音有些粗哑,许是因为刚才太过用力的叫喊,低沉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很浓的嫌弃之意。 刘珠儿微微笑了一下,对她说,“来都来了,你寻死觅活也改变不了什么。” “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好好的在这里住下吧,或许殿下瞧不上你,将你许配给别人,可你要知道,现在朝廷之中谁还有殿下的地位高呢?” 王梦溪抬眸,冷冷的扫了一眼她,没有说话。 刘珠儿也没有在意,继续说,“你被送到这里是你那个父王的意思,与咱们都没有多大的关系,殿下当初才知道这件事的额时候也被惊住了,谁能想到,你父王是铁了心的要将你送过来,殿下想要拒绝也不能了,人都在路上了,还能如何呢?本宫是太子妃,可这件事本宫也做不得主,所以你对本宫的仇恨有些多余。” 刘珠儿这样光明正大的警告,可叫王梦溪着实惊住了。 她在来之前只听说刘珠儿是刘府的一个不受待见的嫡女,却没想到,刚刚进门的看到刘珠儿的时候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人。一个不受待见的人骨子里就会带着一丝自卑。不管是她的一言一行还是举手投足,都会叫人感觉到一丝压抑。可她看待刘珠儿却是散发着无穷的自信,她一开口,就知道自己了解到的刘珠儿是不简单的。 却没想到,是如何的不简单。 “是,娘娘!” “嗯,知道就好。就些话也是提点你,为了你好。倘若你在这里住不惯就叫人来通知本宫,本宫会竭尽全力的帮你,可你要是一直在这里寻死觅活的话,本宫也无权干涉,只是想死之前,要通知本宫才行,本宫的院子里可不想要一个死人做殿下的侧妃,本宫会提前安排将你送出去随便死,哪怕被外面饿狼分尸了也不干咱们的事。听懂了?” 王梦溪的神色一僵,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虽然话中的话说的是很明白,可王梦溪似乎看到了什么希望。 刘珠儿对于一些事情不喜欢多说,这就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才刚殿下进门,就看到你在这里大吵大闹,实在不应该,回头有机会给殿下赔个不是吧!不过……”刘珠儿的眼神瞬间由暖变冷,厉声警告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多说一个字休怪本宫不讲情面。在这里,本宫是太子妃,你该知道自己的本分,不过一个边陲的公主,想要在这里掀起风浪,你还太嫩。” 严厉的苛责话惊的在场的所有人浑身一僵。 一直不明白刘珠儿的意思的丁香也被吓了一跳。 倒是听得出话中之意的林慕阳没有任何神情,默默的跟在刘珠儿身后,走了出去。 才刚迈出院子,丁香便大舒一口气,拍着胸脯说道,“娘娘,您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刘珠儿回头看了她一下,笑着说,“是啊!” “可吓着丁香了,没想到娘娘厉害起来也很吓人的。” “呵呵,那本宫惩罚刘家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吗?” “不同。那个时候是真替娘娘解恨,刘家人实在是过分,可王梦溪也没惹到娘娘啊!” “呵呵……”刘珠儿轻笑一声,带着两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屁股才坐下来,就听林慕阳说,“娘娘,不知您刚才说的那些她是都听得明白。” “不明白也无妨,事情是人做的,那些话懂与不懂都不重要。” 先君子后小人,刘珠儿先透一些底细给她,再严厉的苛责一把,要她和她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可不是好欺负的,同时也是真心实意帮忙的。倘若王梦溪是聪明之人,自然懂得她的话,更懂得接下来如何做。她便省去了不少心力。倘若相反的话,王梦溪蠢笨之际,听不出刘珠儿在提醒她,那就别怪到时候她用的招式会狠一些了。 人不狠站不稳,计谋不狠,如何逼真呢?! “娘娘,殿下叫人传话,说两位大人要在王府用饭了,来问娘娘是否过去一起?” 询问吗? 那便是叫刘珠儿不过去了。 依照温熙玄的性子,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早就安排好了直接叫她过去的,既然过来询问了,那就是不想她过去了。 她点点头,挥了一下手绢说,“不了,本宫自己在这里就成,告诉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差人过来就是。” 言外之意,温熙玄那里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要及时回来,她在这随时候着。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给殿下回话。” “嗯!” 看着那丫鬟从地上站起,欠着身子退了出去,直到走的远了,刘珠儿笑着嘀咕道,“倒是好现象,才早朝两日,那两位朝中重要的大臣便过来了。难道是军中整编的事情通过了?” “娘娘有所不知,今日商议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可满朝文武各抒己见,殿下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快要晌午的时候,殿下直接下了主意,任何人不得参与,便回来了。” 手段强硬,才能镇住一些试图在朝中作乱的乱臣贼子,温熙玄的做法倒是独到。 “嗯,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叫殿下站稳脚跟了,不过也是趁着王爷不在的时候。对了,刘月容那边如何?” “回娘娘,刘月容与君茹在一起,似乎两人之间有什么条件妥协,君茹答应刘月容要怀上王爷的孩子,刘月容为此会在背后为王爷寻找需要的全部女子。不过因为那件事已经被殿下和娘娘制止,所以最近刘月容又挨了罚,此刻正在房中养伤。” 想到刘月容身上的伤,刘珠儿微微蹙眉,不禁对温懿那个外表光鲜实则内心早已经污浊的人痛恨了一番。可刘月容的事情无完全是她自己自找,又是一个不知道思考的性子,被人牵着鼻子走也是意料之中。 倒是不知,她与君茹之间会有什么协议?! “娘娘……” “嗯?” “白公子求见!” 刘珠儿楞了一下,看着跪在外面的丫鬟,想了一下,此时温熙玄正在与两位官臣商议事情,用饭的时候会在正堂,白静轩进门会经过那里,边陲和亲的事情还没有放出去,就算大家也都听说了,可暂时也不能被人发现。 白静轩来这里的事情更该小心,说道,“叫他从偏门进来,不要被人发现。” 第184章情况不对 “娘娘……”白静轩一如既往地客气着。 “白公子,起来吧,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跪着,尤其你现在也是太子。” “是,娘娘!” 白静轩客气的像一个已经身为臣子的大臣,他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庄严的样子叫刘珠儿以为此时白静轩死了亲爹亲妈。她好笑的看着白静轩的脸色,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她来了,你该知道了。” “是,娘娘!” “那么你现在过来的用意是想见她还是想暴露你的身份,或者说是想叫天下人都知道白静轩的相好的在我的府上?” 白静轩的面色一白,站在那里低垂着眉目不说话。 刘珠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所以想过来看看。可你知道一个姑娘家为了抗争,竟然割腕是一种怎么样的决心?我十分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厚,深厚到没有了彼此不能存活的地步,可白静轩,我还要告诉你,现在的你要是出现在她的面前,只会叫她更加的想不开,甚至会破坏了本宫的计划。倘若你真的想叫她好过,以后都不要来。” “可是……” 白静轩的脸上写满了比安心和亏欠,在听到刘珠儿说道她割腕的时候一张脸瞬间惨白的吓人,但是理智的他没有有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找到王梦溪说什么,而是依旧站在这里听着刘珠儿的劝告。 瞧着白静轩痛苦的样子,刘珠儿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了把盐,说道,“现在的你应该理智,我相信一个心中一惊有了别的女人的人为了国家社稷不惜勾引本宫的时候那种理智,用到现在也是十分够用的。” 白静轩的脖子一缩,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刘珠儿轻笑着,一般讽刺一般警告,“要是出了什么事,本宫只会估计我们太子的位子,所以,到时候你们要是搞砸了,别怪我不顾及你们的情面和王梦溪的性命。我相信,殿下不会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子伤神,倒是白静轩你,不但伤了身,还会因为惹怒了太子将你的国家都陪进去。” 刘珠儿说的一字一顿,字字珠玑,像一枚枚钢针刺进了白静轩的心里。 他微微颤抖着,重重点头,“是,娘娘,白某人一定谨记太子妃的教诲。” “记住就成!” 刘珠儿轻淡的说。 她扫了一眼白静轩的脸色,想了一下,说道,“你的阴阳阁如何了?” “还可以。” “嗯,既然还可以就继续将那里做好,殿下既然已经决定用了你,那里就继续挂着太子的旗号做生意,相信你那里生意会越来越好。你一旦在东燕扎稳了身子,那么边陲的事情也便很容易了。” 白静轩自然明白,里面涉及到的一些内外的人脉以及因为太子的缘故在京都乃至整个京都都会对他有利,为此,他会慢慢的带一些东燕的东西拿回去给边陲所用。更可以,将一些边陲的人带来这里安定生活。 虽然那里的百姓早已经习惯了边陲的生活,可那里依旧不适合人类生存,极度恶劣的生活环境,致使那里很多还未出生的孩子就已经随着娘胎的死亡而送了性命。 那里的夏天少雪,也正是母亲诞下婴儿的最好时机,可依旧因为条件苛刻和生活的必需品缺少而倒是很多婴儿夭折。极低的出生率,极高的老龄化,成为了边陲的主要形式。 苦力减少,青壮年为了讨生活很多已经逃走,百姓日渐缺少,即便那里生产再多的金银铁矿和珠宝也无法改变那里的生活质量。 白静轩明白他的父王一心要成为东燕附属国的用意,是要利用附属国的身份慢慢的将自己的百姓带离那里的环境,渗透到东燕的环境中来,脱离极度的严寒。 虽然是一个漫长而又长久的打算,可依照现在的形势来看,也不是不可能。 “娘娘,白某人知道娘娘是为了白某人着想,白某人一定谨记娘娘的话,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 “你知道就好。” 刘珠儿在警告白静轩这些事情背后的好处,也在警告他,不要再重复从前的那些小聪明,刘珠儿和温熙玄会第一时间改变想法,戳穿你的诡计,后果自负负责。 “既然来了,就留下吃一起用饭吧!”刘珠儿看了看那边已经准备好的饭菜说。 “是!” 许久未曾坐在一起用饭,白静轩今日坐在刘珠儿对面竟然觉得有些恍惚,恍如隔世的事情成为了他这段时间记忆之中的一道情景。一边低头吃着,刘珠儿一边将面前的鱼骨头剔除去,将盘子里的鱼肉推到一边,说道,“送到殿下那里!” “是。” 丁香端过盘子,瞧瞧的走了。 白静轩晃了一下深思,笑着说,“娘娘与殿下真是恩爱有加。” 明明是夸赞的话,为何刘珠儿就觉得多了一层别样的意思?! 她打量着白静轩的脸色,试图要在他那里找到一些别样的神色来,许久过后,她笑着说,“这句话要是换做从其那,我会当真的。” “……呵呵,娘娘说笑了。” 刘珠儿揪住白静轩的神色,将他的心里想法剖析的分毫不落,最后将筷子一放,说道,“白公子,糟糠之妻不能辜负。” 提醒着,某人的心思似乎动摇了呢! 白静轩手中的筷子一僵,白着一张脸抬头瞧着她,沉默良久,有些尴尬的将视线收回,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残羹冷炙,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娘娘说的极是。” 刘珠儿笑了一下,将刚才的不愉快掩去,端着一碗清茶,慢吞吞的说,“王姑娘的伤你需要担心,我会差人给瞧。但是她的情绪我倒是毫无办法,或许你需要写一封书信,内容吗……”她顿了顿,将自己写好的书信叫林慕阳递了过去,说道,“按着这里面的内容写,需要你一个字不能落下。更不能写一些自己的想法,写好了,暗中差你在王姑娘身边安排的人送进来,要做的滴水不漏,当做我们谁都不知道才行。” 白静轩点点,“是,娘娘!” “嗯,今天的事情就这些,白公子可还有要说的?” 主人要赶人走了。 刘珠儿看着门口站着的香丁,知道温熙玄那里出事了。 白静轩听得话中之意,连忙接过书信,站起身微微拱手,“娘娘,白某人告辞了,多谢娘娘的相助,白某人……” “成了,走吧!” 刘珠儿可不想听白静轩口中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承诺和感谢,虚头巴脑的话说的再多也不如给她抬一箱子银子来的实在。 白静轩微微点头,转头就走了。 走到门口处,看到了才刚侯在这里的香丁,冲着他点点头,相继无言。 香丁目送白静轩离开,才走近来。 刘珠儿看着他,不等香丁说话,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娘娘,殿下毒发了。” 刘珠儿心呼扇一下,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 “人在哪里?”站在石阶处,她回头问香丁。 “在殿下的院子。” “快走。丁香带上我的那个包,还有放在桌子上的药丸。” “是,娘娘,奴婢这就来。” 没想到,这一次的毒发会在白日,并且是在毫无征兆之下。 路上,刘珠儿急忙的问香丁,“可有什么征兆,是否中毒?两位大臣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征兆,没有中毒,两位大臣才刚走殿下就毒发了,昏倒在地上,没有声音,若不是若兰进去回话,怕是也没发现。” 刘珠儿微微点头,走近屋内看到温熙玄双眼紧闭的躺在床榻上。因为在昏迷之前还没有变回来,此刻还是一个小小的他,犹如一只易碎的娃娃,陷入松软的床榻内。 “为什么还没有变回来?”刘珠儿问道。 “回娘娘,属下不知。” “抬过去,去寒冰床那里。” “娘娘,动弹不得,抬进来的时候殿下已经发狂过一次,我们不敢再动。” “哎,不敢也要动,这样会出人命的,快!” 刘珠儿可不管温熙玄会不会发狂发痛,上前就要去抱他。却不想,温熙玄的双眼突然睁开,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恨意,他目光毫无焦距,瞪着面前的刘珠儿怒吼一声,身上发出一阵咯咯的骨头声响,跟着,整个人变大,刘珠儿抬不动他,松了手,落在床榻上之后他又迅速缩小,速度之快,声音之大,仿佛身上的骨头全都碎了一样。 刘珠儿急的心惊肉跳慌得后撤几步,低喝一声,“将寒冰床抬出去,快!” 如此迅速的变来变去,对他的骨骼损伤太大,并且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尽癫狂的状态,强行抱着他去寒冰床那里势必会出什么问题。 寒冰床很大,七个人合力才将寒冰床移动出来。 “都让开,我自己来。林慕阳,去叫所有的人加重守卫,府门关闭,任何人不得进来,将王梦溪移送到别远去,直到听不到这里的声音为止。丁香,你过来,想殿下的衣服脱下来。香丁若兰,去将从前的仪器推出来,还有……”顿了顿,她撸起衣袖,“将所有我房内你们没见过的奇怪的医学用具都搬过来。” “是!” 刘珠儿一面看着寒冰床上渐渐稳定下来的温熙玄,一面瞧着他的脸色,顿觉情况有些不对,可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看着丁香推着仪器过来,首先将氧气罩扣了上去,低喝一声,“脱衣服,快……” 第185章跳河了 她要检查是否身体内还有些别的毒素没有发现。 检查身体的骨骼才是最关键。 依照他现在的样子来看,应该是蛊毒的毒发,可蛊毒已经被控制,不到一定的时间是不会毒发的,也不会出现现在这样奇怪的现象。 她凑近温熙玄的脸色,仔细的打量,手指轻轻的触碰,惊的她缩了手,“好烫!” “丁香,去问一问,殿下刚才都吃了什么,还有,将所有的丫鬟叫过来,问清楚,那两位大臣是否有什么不对。将他们所用的餐具拿过来。” 丁香跑远,想着要是真的中了毒,一定要找出来,那几个丫鬟伺候不好殿下,她要扒了她们的皮。 一切准备就绪,刘珠儿开始一点点的分析温熙玄身上的状况,最后全都检查了一遍才发现,根本没有问题。 她很是诧异的看着面前的数据,所有的分析之中全都是正常的,也并非是因为毒药引起的毒发,更不是因为他长时间缩骨早场的蛊毒毒发。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刘珠儿皱着眉头看着一屋子的烂摊子。 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后想到,“殿下最近可有按时服用我的解药?” 丁香想了一下,回头看着香丁,香丁想了想看着一直跟在温熙玄身边的若兰。 若兰想了想,点头说,“殿下一直有按时吃娘娘给的解药,从未间断。” 刘珠儿蹲在地上,看着满地的数据分析,看着看着,大笑了出来。 笑的前仰后合,最后干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 看着刘珠儿奇怪的样子,所有人都惊呆了,她家的娘娘疯了? “娘娘?”丁香小心的走上前。 “没事没事,叫我高兴高兴,哈哈哈……” 刘珠儿笑的实在太过开心,笑出泪来,她才呛声说,“是殿下的蛊毒解药起了作用,这是正常的反应,哈哈……妈亲啊,吓死我了,哈哈哈……” 丁香楞楞的看着刘珠儿高兴地样子,片刻后才梗着脖子说,“娘娘,是真的吗?殿下毒可以完全的结解?” “是,是啊!” 刘珠儿从地上站起来,捂着酸痛的肚子抹去眼角的泪痕说,“是呢,不过暂时也只是有起色,所以还不能高兴太早,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殿下还会突然毒发,我们最好时刻盯着才行。若兰,日后殿下再去宫内的时候时刻提醒着,不能缩骨时间太过长,对他的骨头不好,另外对他自己的内力也有一定的损伤。” 若兰微微点头,拱手道,“是,娘娘,属下一定谨记。只是,娘娘,殿下何时会醒?刚才宫内来人,要殿下过去一趟。” 刘珠儿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不用去碰他,蛊毒像活了一样,在与解药打仗,所以一旦碰触他的皮肉就会挣扎,那是蛊毒在毒发,也是解药杀死毒药细胞的作用。你说宫里来人,是谁?” “娘娘,是宫内的余公公,余公公抓到了一直在宫内下毒的小太监,可人抓到了却不开口交代,余公公没了主意。” 刘珠儿愣了一下,问道,“下毒?一直下毒?” “是啊,娘娘,余公公昨天曾给殿下透漏过,似乎这么多年,皇上一直迟迟见好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有人在皇上的草药中下了毒,可余公公不敢与任何人讲,幸得殿下在宫内,不然不知道那人要一直下毒到什么时候。余公公按照殿下方法抓到了下毒的人,现在不知道如何处置。” “这样……” 刘珠儿看着缩在寒冰床上睡得香甜的温熙玄,想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几人说道,“从宫内见那人带回来怕是也不是很现实,不如,我进宫如何?” 众人一惊。 上次的事情历历在目,现在还要独自前去谁都不敢说行。 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纷纷不说话。 “我不去你们谁能处理得好?还是说可以将那个人带出来审问?此人不能拖拉的太久,一旦被王爷的人发现了,势必会杀人灭口。” 刘珠儿用大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个下毒的人便是温懿的人,就算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也需不要证据。 丁香听得刘珠儿如此说,想了一下,问道,“娘娘,奴婢与若兰一同进宫将那个小太监带出来,可好?” “哦?你为何说你可以进宫了?”刘珠儿问道。 “娘娘,我会易容,易容成娘娘的样子岂不是很方便?可不易容的话,怕是没有正确的法子进去拿人,所以以娘娘的身份进去,应该会很顺利。之后再将我身边人留在那里,将那个人带出来。” 刘珠儿笑了,拍拍丁香的小肩头,“倒是聪明了,不过你去了也不一定能带的出来,如何保证在遇到温懿的人的时候能够轻松应对?” 丁香一愣,没有了想法,眼巴巴的看着刘珠儿,说不出话。 “傻瓜,乘轿子去,殿下的轿子后面可以藏人,若兰和香丁都跟着去,并且你要易容成殿下的样子而不是我。” “是,娘娘!” “记住,要小心,拿着殿下的令牌。” “娘娘,奴婢知道。” “去吧!”打发了丁香,刘珠儿才坐下来好好的瞧着温熙玄,他呼吸匀称,眉心上的凝重也渐渐的散去了。看样子痛苦减少了不少,可还是不敢碰触,生怕她一旦喷出到肌肤就激活那些已经死去的蛊毒细胞,致使温熙玄再突然变化。 “娘娘,是否坐下来休息?”林慕阳端着一只小凳子过来放下了刘珠儿的身边。 刘珠儿没有抬头,低头继续打量着温熙玄,忽然就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我的解药会起到解毒的作用,并且如此强烈。” 如若不是因为解毒药的强烈药性,温熙玄也不会这么巨大的反应。 “娘娘,既然解毒药起了作用,您为何还在担忧?” 刘珠儿一怔,茫然的抬头瞧着他,半晌才问道,“为何说我在担忧?” “娘娘尽管刚才在大笑,可在那份突然来的高兴之中娘娘还是很担忧的。小民看的出来!” 刘珠儿听得林慕阳的分析也纳闷的起来,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她的心没有底气,面对着这样厉害的毒竟然能够轻松地结了去,实在说不通,不是不自信,是她实在不敢相信。 当日在她查清楚蛊毒的厉害的时候,明明记得蛊毒的解药是需要一道道繁琐的配置方法按着当年配置毒药的顺序才能起到解毒的作用。可她画出来的那些解药也只起到了一种压制痛苦的作用,并不能起到解毒的药效。 突然发现,不但因为蛊毒被压制甚至还有如此强烈的解毒作用,刘珠儿是不敢接受的。 这个事实太过震惊和意外了。 她叹了口气,从地上站起,将一张被子盖在了温熙玄的身上,起身坐在了最近的凳子上,靠着背后的软枕,端着温热的茶盏,有些涣散的瞧着地面的某一处,心思之中全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林慕阳默默的站在她身后,沉默不言。 两个人相似很久的朋友,尽管不开口说话,也不会感觉到彼此的尴尬。 刘珠儿就这样陷入的沉思之中,许久未从沉默中回过神来。 当丁香带着小太监回来,她才想起,自己在这里坐了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 手里的茶水早就凉透,可茶盏的外面全都是她的提问,她看了看茶水,仰头喝了进去,带着体温的茶水入口,一丝顺滑,有带着一丝苦涩。 “将人暂时关起来吧,等殿下醒过来再做决定。” “娘娘,您怎么了?”丁香将那已经被打的满脸血水的小太监扔给了身后的香丁,看着刘珠儿魂不守舍的样子,紧张的发问,“娘娘您怎么心不在焉啊,殿下出了事吗?” 刘珠儿冲她笑笑,摇头说,“没有,只是想起一些别的事情。我们回去吧,殿下估计会睡到明天了。叫人在这里守着便是,估算不会出什么事情。” “哦,娘娘,奴婢来扶您出去。”丁香才说完话,身后就传来一声惨叫。 惊的屋内几个人同时身子一跳。 可听得外面的人在大喊王梦溪的名字,刘珠儿的心也便不着急了。 “娘娘,是王梦溪跳河了。” “嗯!” 刘珠儿由着丁香往外面走,脚步很缓,可当走到院子外面才加快脚步,那边落水的王梦溪已经被救了起来。 刘珠儿远远地看了一眼,紧着进步走了过去,看到满地的水,和躺在地上的王梦溪,命人去拍她的肚子。 丁香的手中,对着王梦溪的肚子猛地击打了一下,她的身子犹如被戳到了身子的大虾,整个身子蜷缩了起来,跟着喷出一道水花,王梦溪也被丁香给揍活了。 “咳咳……咳咳……” 王梦溪连连咳嗽。 “醒了便抬进去吧,加以看守。”刘珠儿没有说别的话,只匆匆交代人尽快将她带进去。 王梦溪整个人失去了生气,浑身湿透,湿漉漉的衣裳紧紧的贴服在她瘦小的身体上,刘珠儿撇了一眼,带着几人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娘,那个王梦溪真是个蠢蛋,为什么要寻死觅活?活着多好?!” 丁香嘀咕着。 “嗯,有些人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罢了,或许感情真的能叫人生死相许呢,呵……”她冷笑一声,想起了白静轩那张意义不明的脸来。 “娘娘,哎呦……”丁香一声惊呼。 第186章刘月容来访 刘珠儿也被她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吓了一跳,回头瞧着她,才看到,丁香的身上湿了一大片,笑着说,“没关系,不过是池水,又不是口水,换了去吧!” “娘娘……”丁香气的直跺脚,“娘娘就喜欢拿丁香开玩笑。哼!” 看着丁香耍着性子的跑走,刘珠儿笑了一下,看着那边的林慕阳。 林慕阳微微点头说,“是的,娘娘,白静轩的书信已经送到了玩梦溪那里,想必是看到了白静轩的书信才会如此。” 刘珠儿点点头,没说话,想了一下说道,“知道了。” 到了夜里。 清风徐来,将整个院子吹送的一阵凉爽,万籁寂静的夜空之下,月亮不见了影子,就只有一团一团的乌云滚在天上。 刘珠儿带着丁香和林密阳走在寂静的小道上,瞧着温熙玄那边的院子灯火通亮,可依旧没有他想过来的消息。 “娘娘,您就先吃一些吧,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丁香自己也有些没底气的劝说她。 刘珠儿迈步走了一下,抬头说,“我知道,只是一直担心着,你们吃过就好。” “娘娘……”丁香无奈的叫了一声。 “无妨!我趁着这个时间想一些事情,殿下的毒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 “娘娘,能是哪里不对呢,您不是都说了殿下的毒已经在解的过程中了吗,难道有问题?” 刘珠儿丫头没说话,站在原地抬头瞧着漆黑的天幕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上飘下来了片片的雨水,滴在身上一片清凉。 刘珠儿楞了一下,看着雨滴说,“下雨了!” “是啊,娘娘,快到雨季了,最近会经常下雨的。” “这里的雨季都在盛夏吗?” “是啊娘娘!您不知道吗?” 刘珠儿笑笑,岔开话题说,“回去吧,有些凉了。” “娘娘,慢着些,脚下有东西绊!” “嗯!” 主仆三人,慢慢的往回走,走到院子的门前就被外面的小厮给叫住了。 刘月容来了…… 这可是个稀客啊! 刘珠儿坐在座位上,看着对面与她同样姿势的刘月容低头喝着茶水,看了一会儿说,“妹妹这么晚来可有事?” “姐姐……”刘月容抬头,将茶盏放下。 才刚进门的时候刘珠儿没有仔细的打量刘月容,现在离得近了些,借着身边的灯盏,她看清楚了刘月容脸上的妆容。比从前更加浓艳,妖冶非常。沪指招展的样子,身上穿的衣裳更是薄的透亮,她甚至看到了刘月容那白花花的胸脯。 “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刘珠儿轻声道。 “姐姐,听闻府上来了一个公主,要做太子的侧妃,我特意过来瞧瞧。” 刘珠儿微微抬眸,瞧着她。 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不过身在王府的刘月容知道她不奇怪,可是能因为这件事儿出门的她倒是很惊讶。毕竟,刘月容如今的地位还没有到了可以四处走动的时候。尽管她现在掌管着王府的内外示意,可她的上头还有一个君茹呢! “是啊,你如何得知?”刘珠儿问道。 “姐姐,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我一早就听说了。当时还在惊讶着,并且不是很相信,可后来问了王爷,王爷说确有此事。” 刘珠儿微微点头,想着这件事或许真的就是温懿告诉她的,可她来这里做什么呢,无疑是用这件事奚落她了。想必也是刘月容自己的想法,温懿可不会屑于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她。 “嗯,不错,事情倒是真的,可是否成为太子的侧妃还是个未知。妹妹如何这样说呢?” 难道王爷也告诉你这件事了? 刘月容楞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谎言要被揭穿,她知道这件事是君茹告诉她的,可能够来这里也是君茹的意思。她是打心底不想再踏进太子府的。更不想为了这件事特意跑来。 君茹叫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探一探刘珠儿的口风,顺便看看太子府上的动静。 最近太子府上的人换了一茬,所以很多从前温懿安插在这里的人都被换掉了,如此一来,等于是戳瞎了温懿的一只眼睛,不知道了温熙玄的府内动向,自然就失去了很多主动控制权。温懿现在出不得王府,很多事情只能凭借外面的眼线去调查,没了温熙玄这一边,他如何安心的待在王府养伤呢?! 刘月容知道自己的脑子没有刘珠儿的聪明,可也不是蠢货,什么地方不对她还是很能看得出来。比如,此时的房间里没有温熙玄的影子,并且整个太子府都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她猜测,温熙玄真的是去了那个公主的那里了。 想到这里,刘月容倒是高兴了不少,笑着说,“姐姐,我也是道听途说,不敢确定,所以特意过来瞧瞧。姐姐该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王府上的女人很多,所以是非更多,我生活在那里尤其的知道面对着那么多女人的坏处。想来,姐姐一个人初出在太子府上遇到这样的事情是不好处理,特来关心一二。” “哦……”刘珠儿毫不在意的轻声应了一下。 还以别人在意的事情的最有力的方法就是毫不在意。 不过,这件事刘珠儿的确很不在意,她满脸的淡漠,将糕点又塞了一块放进嘴里,热情的招呼着刘月容也尝一尝,“这个口感特别的好,你也尝尝!” 刘月容看着刘珠儿的脸色,狐疑的打量了片刻,慢吞吞的接过糕点,没有吃,只是笑着说,“姐姐,这么甜腻的东西还是少吃的好,变得富态了可就不找人喜欢了。” 刘珠儿笑着,将满嘴的糕点吞进肚子里,随后又饮了一口温茶,清了清嘴里的糕点渣滓,笑着说道,“及时行乐,何必想那些。妹妹最近在王府如何?自从王爷吃了败仗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消沉了,从前还经常在街巷上看到王爷出来,现在也见不到人了,殿下初出在朝堂之上处理事务,有些地上还有些应付不来,不过殿下将来也要做的,向来多亏了王爷的成全,不然殿下如何正常呢,呵呵!” 刘珠儿说话向来滴水不漏,斩风带刺,将刘月容身上所有的伤疤戳的一块不剩。 专挑刘月容在乎的事情说,刺的她全身痉挛还没有办法发作。 “呵呵,姐姐说的极是!”刘月容脸上刚才还在得意的神情一下子就不见了,看着刘珠儿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可实在没办法发作,知道自己独自在这里闹上一闹定会吃亏,强迫自己忍受着心中的不快赔起笑脸来。 “妹妹,最近实在事情多,没有回家,你可知道哥哥们回来了。有时间你也回去看看吧,哥哥带回来一个嫂子,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呵呵,哥哥也是厉害,才出去不到半年,肚子的孩子都七个月了,两个人也真是不容易。” 刘月容的脸都绿了,盯着刘珠儿脸色看了很久。 若是眼神能将一个人杀死,刘珠儿相信现在自己已经死了好几回了,她毫不在意的笑笑,低头又捡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夜里因为担忧温熙玄的蛊毒,没有吃下去一口饭,现在吃着吃着,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她吃的起劲,对面看着她吃的刘月容不是滋味。 沉默着,刘月容才回她,“我有时间就回去,王爷那里还需要我,姐姐,我便不多留了。” “怎么这就走?多陪姐姐坐一会儿!”刘珠儿极度不舍的起身,上前抓着刘月容的衣袖,也实在不是故意的可,刘月容的身上松软的犹如一团棉花,这么轻轻地一碰,刘月容的身子就歪了一下,险些栽倒。 刘珠儿将他扶起,惊讶的看着她,从刘月容那双惊恐的双眼看到了什么,不过转瞬,刘月容又恢复如初,笑着退开了刘月容的手,匆匆的带着丫鬟走了。 刘珠儿站在原地,想着刚才的事情,微微蹙眉。 那边不等刘珠儿发问,林慕阳说,“娘娘,江湖之中有一种毒药,女人服用会致使女人的身子虚弱,虚弱的身子会散发出一股强有力的魅惑,相似合欢散的药性。想必……”林慕阳余下的话没有及时说出口,看着刘珠儿的反应,毕竟事实真的很叫人惊讶,难以接受,尤其对于一个女人来说。 刘珠儿的嗡的一响,问他,“此种毒药有什么副作用?” “会导致女子阳寿只有三十,不过服用之后会招致很多男子,方便行床笫之欢。” “咔!” 林慕阳的话像平地之上的一个闷雷,惊的刘珠儿半晌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么厉害的毒药,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服用?刘月容不知道吗?一定是君茹给她的,难怪刘月容最近与君茹之间关系如此的近,我还在想两人会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呢,原来是这个。可她,感觉全身无力,似乎……” “是的,娘娘,毒性是需要时间的,想必她也是才服了毒药,可不想临时被是换出来见娘娘,所以身子会出现酸软无力。” 刘珠儿微微点头,说道,“这样一来,每次见到她的男人就只会动用下半身了,呵……刘月容啊刘月容,你的脑子张到哪去了?用这样有损身体的方法你能快活几时?” “娘娘还有所不知……” “什么?” 第187章挑拨 “不能生孕。” 刘珠儿的脑子又是嗡的一向,为了及时行乐吗?似乎并不是。 刘月容的心早就死了,在她的心里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一个死于的兔爷儿。可见,她一再的想要得到与蒙烈行房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怀有身孕,却不想,君茹骗了她。 呵…… 愚蠢,与外面的那个女人一样愚蠢。 “自讨苦吃,愚蠢之极。”刘珠儿低骂。 “娘娘,或许您可以告之她,趁着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的时候。” 刘珠儿偏头,瞧着林慕阳,问道,“你以为我会告诉她实情吗?” “娘娘,小民从未想过娘娘不会告诉,毕竟在娘娘的心中,想要复仇的人不是她,而是花氏和刘兆坤。” 不错,刘珠儿想要报复的人是花氏和刘兆坤,可折磨两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折磨他们身边的人。但是,刘珠儿绝对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刽子手,毕竟,她还是有良知的,是一个纯正的人,而不是像花氏和刘兆坤一样的畜生。 她冲着林慕阳笑了一下,说道,“怕只怕,告诉了会更加的叫她相信了君茹。” 林慕阳微微惊讶的一下,转瞬便明白了。 依照刘月容现在对刘珠儿的恨意,她一定不会相信刘珠儿是真心实意的提醒,定然会以为刘珠儿想要挑拨她和君茹之间的事情才如此的说。 “娘娘,怕是这件事难做了。” 刘珠儿哼了一声,“既然要提醒,左右都不会被相信,不如就趁现在。丁香,去吧,趁着还能见到她的时候告诉她,毕竟刘月容能够出来一样也不容易。”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待得丁香回来,温熙玄也终于醒了。 刘珠儿正在温熙玄的房里与他一起吃着热乎的稀粥。 听到脚步声,刘珠儿抬头看了看丁香,继续埋头喝着面前的稀粥。 “可有事?”温熙玄问她。 刘珠儿楞了一下,抬起头来,将粥碗放下,说道,“是,刘月容来过了,想提醒她体内的都会导致她活不过三十,还会不孕。” 温熙玄楞了一下,说道,“是一种酷似合欢散的毒药。这样的毒现在在江湖上很稀有,想必是出自君茹的手。” “殿下知道?” “嗯!”温熙玄微微点头,也将粥碗放下,势必丫鬟再给盛满,并且习惯性的将面前的青菜夹了一些放到了刘珠儿的碗中,才说道,“是很久以前听说过,不过现在已经很少了,君茹那里有这样的东西也不稀奇。” 刘珠儿好奇的问道,“听闻君茹与王爷之间是有杀父之仇的,为何君茹一直帮助王爷?!” “呵呵……”温熙玄笑了一下,说道,“不是帮,是害。” “哦?” “君茹在知晓自己的父亲被王爷杀死之前已经对王爷动了心,听闻还曾坏过王爷的孩子,可后来得知自己的父亲被王爷杀死,自己熬了汤药将孩子堕掉了。引起了大出血,导致君茹这一生都不能再生孕。这件事被王爷知晓,王爷也是痛恨不已,可谁想到,他被君如下了毒,致使王爷与你一样,是一个不容不死的身子。” 刘珠儿的神经一跳,不可置信的瞧着他。 温熙玄微微点头说,“的确惊讶,可事实就是这样。君茹要温懿尝到什么叫活着却死不成的感受,偶尔心请不畅还会在给温懿下毒,所以,上一次的毒你该知道是谁下的了。” 刘珠儿呆呆的望着温熙玄,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呵呵,吓着了?更吓人的事情还在后头呢。”温熙玄端起粥碗喝了一大口,品尝了一番稀粥的味道赞了一声,“手也不错。”跟着又继续说,“王爷却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因为,每每受伤或者毒发,他便会用女子的血练功,说是练功,其实是采阴补阳,要用处子止血提取精气神,这样一来,他就有了折磨君茹的地方,每一个女子都会被温懿折磨致死,这个过程都会叫君茹在旁边观看。” 刘珠儿的脑袋嗡的一下裂开了一样,惨白着一张脸瞧着他,不禁想到刘月容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温懿用她来练功,那君茹就在旁边观看。在刘月容的心底是痛恨着君茹的,所以一面接见一面还有同意君茹的事情,本以为只要自己怀上温懿的孩子,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却不想,一切都是君茹的计划之中,刘月容非但不会怀上孩子,也只能再活十几年…… “这,实在匪夷所思,王爷他……”刘珠儿的印象之中,温懿是很阴险,这个人看上也叫人心生害怕,他心机及其的深,做事诡异,脾气古怪,原来,这样人背后更为竟然的阴暗。 “呵呵……”温熙玄轻笑一声,说道,“所以,日后还是少出去吧!” 刘珠儿微微抬头,木纳的点点头。 温懿,是恶魔! “说说吧,告诉了刘月容她中毒的事情之后呢?”温熙玄看着那边的丁香,说完话将粥碗里的稀粥全都喝了进去。 丁香微微歉身,说道,“殿下,娘娘,那个女人实在不知道好歹,说我多管闲事,还说我是猫哭耗子家才被,要我别胡乱挑拨。叫我告诉娘娘,这样的假话是骗不了她的,叫娘娘自己好好的在太子府保住小命就成了,气死我了。”说完,丁香一跺脚,满脸的气氛。 刘珠儿没有差异,刘月容这样说是她意料之中。什么时候她不这样说了,那就说明刘月容才真的学会了如何对自己好,如何在王府生存。 温熙玄点点头,没吭声,忍受着一天的毒发现在终于有力气,还喝了一肚子爱妻做的稀粥,实在是满足,看着刘珠儿呆呆的样子,催促道,“喝光。” 刘珠儿楞了一下,看着他面前的空碗,再看看自己才动了一口的稀粥,笑着说,“味道如此之好吗?” “那只自然,爱妻亲自做的,岂能不好喝?吃光你的那一份!” “我,我吃过了呢,既然殿下已经……” “不行,没有任何理由推脱,吃光。” 听了外面的丫鬟说刘珠儿夜里因为担忧他的毒发一事没有吃东西,眼下非要逼着她多吃一些才行。 刘珠儿笑看着温熙玄那严肃的样子,无奈的叹息说,“好!” “嗯!这样才乖!” 温熙玄正襟危坐。歪头瞧着她,“今日,受累了。” 想到刘珠儿为了他的事情每每休息不好,便会心生担忧,不禁在心底叹道,为何自己有时候面对自己的毒发如此无力,叫一个这么好的女人担惊受怕。 应该,犒劳犒劳她…… 想到此,温熙玄便说,“夜里,在我这里歇了吧!” “……噗……”刘珠儿楞了一下,惊的全部的米粥都喷了出来。 温熙玄没躲没闪,生生的将全部的米粥挨住了,看着刘珠儿那双惊恐的大眼睛,随意的用袖子抹掉脸上的饭粒,继续说,“我先去沐浴……” 刘珠儿彻底惊呆了,眼神追着温熙玄的身影过去,又呆呆的收回,最后靠着一辈子,心道,“这一刻终于来了吗?身为人家的妻子,就算是交易,又能如何反驳呢?在选择做他妻子的那一天,注定了会有今天的这样事情发生…… 可是…… 刘珠儿真的是还没有准备好啊! 都说女人最在乎自己的第一次,可对于一个现代都市的女人来说,这个事情已经不成为什么阻挠她向前的问题了,但是在这里,在此时此刻,她为什么就是觉得必须需要一种心理接受,不然,她担心,自己不能够完全的抽身离开? 是什么? 刘珠儿的脑袋仙贝炸开的爆米花,散花开了,思索也开了。 脑子一跳,想到了那个全身漆黑的男子,左右。 不,那个叫真正叫白静轩的男子。 愣了很久,刘珠儿才注意到,温熙玄已经沐浴好回来了,面前的东西也被收拾了干净,身后的林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开了,未有丁香守在门外。 温熙玄靠着软枕,侧身躺在软榻上,随意的翻看着手里的奏折,空闲的时候抬头瞧着她,不过没有发问。 刘珠儿静坐了很久。 “珠儿!” “……在。” “几时了,该休息了!” “啊,哦,知道了……” “过来!” “是,殿下!” “坐过来。” “哦……” 刘珠儿慢吞吞的挪蹭着屁股,刚要抬步说要去洗刷刷,手臂就被温熙玄攥住了。 她楞了一下,身子一晃,扑进了他的怀抱。 “殿,殿下!” “你怕我?” “没,没有。” “怕我对你做什么?” 刘珠儿的脖子一缩,脸就白了。 “哈哈,刘珠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想当初,是如何骑在我的身上威胁我说要帮我帮控天下的,又是谁独自去了宫内为了要替我出头的,又是谁一个人从王府内将我带回给我解毒的?” 刘珠儿哽着脖子,吞了口口水,是啊,她在怕什么呢? 温熙玄继续笑着说,“你不是怕,你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刘珠儿,你喜欢上我了……” 刘珠儿的身子“咔”的一声僵硬住了,听着那近在耳畔的声响,透着无限的暧昧,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他。 温熙玄却笑着起身,说道,“睡吧,我要去盘问给皇帝下毒一事。” 被耍了…… “对了……” 第188章温熙玄爱心糕点 “什么?”刘珠儿木纳的回头看着他。 “记得盖好被子,不用等我。” 刘珠儿目送温熙玄离开,有些怪异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双眼紧闭,沉沉的睡去。 不知为何,今日的睡得特别的沉,温熙玄何时回来她也不自知,更不知这个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痕的男子是如何的坏笑,总觉得今日的蒙十分可人,叫她不想醒来。 可当第二天的晨屡照耀到她的头上,才不情愿的抬起头来。 看着那屡斜阳带着温热,打在她的双腿上,顺着双腿的方向看过去,不禁吓了一跳,谁帮她脱得衣服? “啊……” 刘珠儿的惨叫声从屋内响起,惊的门外的丁香和林慕阳纷纷踹开门跑了进来。 “娘娘……”丁香焦急的上前,看着她。 林慕阳紧张的查看四周,检查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片刻后,两个人对视一眼,没有发现端倪,才站在刘珠儿的跟前,“娘娘,是否做了噩梦?” 刘珠儿诧异的回眸,瞧着两人,沉声摇头说,“没,没有……” “娘娘,要是这里睡得不习惯,咱们就回去吧,殿下说您要是不习惯就回去谁。” “啊,什么时候说的?”刘珠儿依旧有些愣神,因为,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些事。 自己睡觉不老实的习惯还是最近才知道的,尤其身边有一个骄阳似火的年轻汉子,血气方刚,她更是不老实,所以就会每每与温熙玄同床共枕之后,她一直衣衫不整。 其实吧,其实…… 刘珠儿还真的而不是主动献身的人,奈何温熙玄那个臭不要脸的那么招人稀罕! 她无语望天。 “娘娘,昨天晚上殿下回来的时候说的,不过瞧着您睡得沉就没叫醒。” 刘珠儿的脑袋上一团黑线,最后轻轻一点头,“知道了,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 “哦!” 丁香木纳的点点头,上前帮着刘珠儿穿鞋子,低头的时候交代,“娘娘,早上的时候刘府来人了,说是刘家小姐要请刘府的人吃酒,所以叫娘娘也回去呢。” 刘珠儿的心突地一跳,她刘月容又起了什么幺蛾子? “刘月容才回去,现在就想出什么鬼主意来了?倒是不闲着,她又想如何?” “娘娘。刘家小姐要娘娘早些过去呢,宴请就在今天,说是为了庆祝她现在得宠,想将自己的喜事沾到家身上去,也好给她高兴高兴。” “哼!”刘珠儿好笑的哼了一声,这可真是一件新鲜至极的事情。不过是得宠了,还能被宠上天去吗?她要是上天也就罢了,刘珠儿眼前还能清静清静,现在看来啊,人真多的不能手软,不然,被人当做软柿子捏,实在不好受。既然人家都骑到脖颈上来拉屎了,岂能继续惯着她,就别怪她下手更狠毒辣。 “应了,我这就过去。”刘珠儿看着身上才换的衣裳,精神抖擞,逗白莲花什么话的,她最在行了。花氏那么厉害的角色刘珠儿都不会放在眼里,就别说你一个还不成气候的刘月容。 “是,娘娘!娘娘还是先用了饭再过去吧,殿下给娘娘留了好东西呢!”丁香说着好东西的时候一脸的笑容,估计真的是好东西。 刘珠儿诧异的看着她,打量着刘珠儿双颊上的绯红,想着那好东西该会是什么,不过,温熙玄能给她什么好东西? “走吧,我也实在是饿了。” 今天睡得好,刘珠儿也觉得精神头十足,她跟着丁香一路出了房门,在外面梳洗了一阵,做到回廊下才准备好的梳妆台前,看到了不远处摆放的那些饭菜。香气顺着空气飘洒过来,将她空了很久的肚子带起一阵馋口水。 “丁香,是什么,这么香?” 想想刘珠儿平日早上的吃的东西,也无外乎是各种稀粥,还有一些精致的糕点或者包子馒头,并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她走过去,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糕点,样式倒是平常,可糕点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却很诱人。 她看了一会儿,问道,“府上换了橱子?” “娘娘,是啊,换了橱子,殿下说要是喜欢,以后就用这个橱子了。” “哦!” 刘珠儿点点头,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不禁脸上微微荡起一片红晕,点头称赞,“好吃,味道极佳,色香味俱全不说也实在不甜不腻,这个橱子不错。留着吧!” “嘿嘿……”丁香偷笑。 刘珠儿看向她,“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丁香没说话,看着丁香笑的烂漫的样子心头一跳,惊讶的说,“是殿下做的?” “娘娘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吗,看丁香那娇羞的样子就知道了,除非府上有什么特别惊喜的事情,不然那丫头的脸上一直是一种懵懂的傻乎乎的样子,不似现在这副娇羞的开心。 “殿下还会这种手艺?” 刘珠儿实在不敢相信。 “娘娘,殿下还问起,上次从塞外托人送过来的糕点是否喜欢呢,不过娘娘当做是坏东西送人了,所以奴婢就说娘娘不是很喜欢那口味,殿下就做了这个。” “额,咳咳咳……”刘珠儿梗着脖子半晌才缓过神来,呛在嘴里的糕点渣滓很久都没吐出来,憋的脸色通红,良久,她望着刘珠儿,大叫,“那个糕点也是殿下自己做的?” “是,娘娘,奴婢也是才知道的。” “额滴神啊!” 刘珠儿惊呼,一脸的惊恐。她也不知道是自己在惊讶这件事的惊异还是因为觉得自己辜负了温熙玄的一片心意,那些好的糕点他还说是从外敌买来,不想竟然是他忙里偷闲做的? 做的? 温熙玄亲自做的? 刘珠儿简直要仰天长啸指着天空大骂三声,“刘珠儿你个傻逼啊!” “娘娘,还没顺过来吗,喝口水吧!”丁香看着刘珠儿那难看的脸色有些担忧。 刘珠儿接过温茶,猛灌了好几口,最后大喘一声,将茶盏撂下,“他为什么会这些?这个,这个我都不会的东西,他怎么能会,并且这么,这么的好吃,啊?” 丁香哪里知道,只晓得温熙玄早上起的很早,做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卷低头研究了好久,从灶台间出来的时候满脸的白面,从新换了衣裳才去的宫内。 “娘娘,还要吃一些吗?”丁香闻着香气,也觉得有些馋嘴了。 刘珠儿看着盘子里的糕点,再看看四周摆放的一些小菜和稀粥,指着那些东西惊讶的说,“这些也是吗?” “嗯,殿下说是叫,叫……啊,爱心糕点!” “咳咳咳咳……” 刘珠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她蹲在地上咳了很久,她觉得,今天的太阳有些烂漫,风也喧嚣,哎呀,世间怎么这么美好。 美好的叫她有些接受不了。 “娘娘,娘娘……”丁香紧张的拍着刘珠儿脊背,一张小脸都被吓的皱巴在了一起。 “咳咳咳咳……我,咳咳,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刘珠儿赤红着一张脸从地上站起,看着满桌子的爱心早餐啊,心里开出了一朵花。 只是,她自己没注意到。 “丁香,收拾了吧,啊,放到冰箱里。” 冰箱? 丁香想了一下,想到那个放在房间角落的东西,说道,“娘娘,奴婢知道了,放在最上面一层冷藏的地方。” “嗯。记得用保鲜膜。” “奴婢知道,就是每次用来包裹药剂的那一层薄薄的透光的东西。” 刘珠儿微微点头,回头就走,可还是有些不舍的,似乎那桌子上摆放的不是什么早饭而是已经赤条条躺在那里的温熙玄,她有些依依不舍的连连回头。 直到到了刘府的院子里,刘珠儿都在想着这爱心早餐的意义。 殊不知,配合着昨天温熙玄说的那句,“你喜欢我”已经叫她的心开始长草了,一层草原,汪洋而波。 “娘娘,刘府到了。” “嗯!” 刘珠儿伸出手,丁香上前,牵住了她的手腕,刘珠儿抬头,站在轿子前,看着面前的刘府,似乎匾额换过了,比从前更加阔绰,更加鲜亮,鎏金的匾额上绢绣着的府邸的大字也变了样子,她不是很懂这里的书法,可还是能够欣赏的出那字出自不凡之人的手臂,该是花了不少的银子。 想到银子,刘珠儿就觉得,来都来了,不能空着手回去才是,回头想想如何要挟着再敲诈一笔吧,她好像给山庄的府里头添置一些好看的家具呢! 早在府门前迎接着刘珠儿前来的刘府人,她第一个看到了跪在最尾端的红玉,今日的她尽管衣裳不再那么暴露,可大红的衣裙还是很醒目。尤其,她生的的确很有气质,在刘府的这群歪瓜裂枣的爷们中,当的是一个角色了。 迈步走进去,刘珠儿高昂着脑袋,缓步的走了进去。 场面宏大,其实滂沱,在人群的尽头,是等在院子里的刘月容和君茹。 君茹? 刘珠儿以为会看错,可当她再一次将实现移动到刘月容身边的时候,十分的确定,那个就是君茹。 想到君茹,她不禁想到温懿也回来。 彼时,有人叫她,“珠儿……” 刘珠儿的身子一僵,顺着人群看了过去,心头一跳,不禁在心中低骂一声,“好一家子,你们的把戏真了不起呢!” 第189章在刘府相会 站在花氏身边的王梦溪,一脸的苍白,毫无表情的看着刘珠儿。 同时,在刘月容的应允之下,刘府的人也都站了起来,一双双带着各种神情的眼睛投注到了刘珠儿的身上。 惊讶的,打量的,差异的,而最为醒目的便是刘月容和花氏的看好戏的眼神。 刘珠儿笑了一下,走上前,牵过王梦溪的手,“妹妹,你何时来的,为何本宫不知?” “姐姐,是我叫她过来的,差人去府上接来,因为比姐姐迟了一步,姐姐自然不知。不过,她是乘马车过来,所以比姐姐快了些。”刘月容在君茹的陪同之下,走上前去,扯住了刘珠儿的手亲昵的说。 刘珠儿看看刘月容的手,笑着,三个人拉扯着进了屋内。 落座后,刘珠儿没说话,扫了一眼坐在最外面的王梦溪。 她本就有心想要试探一番王梦溪,经过上次白静轩给她的书信之后,她知道此人还是有一些脑子的,可到底是接触的少,在院子里也不得见,今日既然都在一起了,那就顺道试探她一下,刘珠儿也好确定如何帮他们二人相好。 刘月容坐在刘珠儿的身侧,因为暂时还是一个准王妃,算不得什么正经的身份,在刘府上她还是要礼敬刘珠儿几分的。 “姐姐,来的早,酒宴还需要一些时间,咱们姐妹许久不见,好好的说会儿话。” 刘珠儿冲她笑笑,可那笑容却是给她背后的君茹的,毕竟刘月容在君茹的调教之下,的确长进的不少,现在的她已经学会如何看人说话了。 昨天才见到刘珠儿,今日在这里就说许久未见。呵……刘月容,你长进了呢! 刘珠儿没说话,只看着她,顺道打量着刘月容那掩盖在浓重的妆容背后的伤痕。今日的她穿的衣裳还算得体,配饰也是精挑细选,看来,今日的君茹是为了刘月容出了不少的力气。 “姐姐,你尝一尝,我差人从府上带来的,味道还不错。”看着刘月容推送过来的糕点,刘珠儿的深思又走了,不禁想到在来之前府上吃到的爱心糕点,再瞧瞧这个,实在没有胃口,对刘月容摇摇头说,“我早上吃的很饱,现在怕是连口水都喝不进去了。过会儿再尝吧!” 刘月容脸上的亲昵僵硬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刘珠儿扫了她一眼,心底轻笑着,才刚夸她最近长进了不少,这就露馅儿了,实在是不行啊! 她继续安坐,等待着刘府上下如何出招对付她。 彼时,花氏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一脸的堆笑。因为前几日刘珠儿将她的鼻梁骨打碎,到现在也没有痊愈,歪着鼻子看着样子实在可笑。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实打实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风光的来了府上,脸上有光,祖坟都冒青烟了呢! “女儿,珠儿,我带来一些瑞轩从外面带回来的好东西,给你们尝尝鲜,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咱们这里从未见过呢,端上来给两位娘娘看看。”花氏挥舞着手绢热情的像一个正在招呼自己亲娘的大妈。 刘珠儿看了看,微微蹙眉,说是古怪,其实也只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糕点,有些东西她在现代都市也吃过,不过外形上有些不同罢了。 早上出来的时候吃的实在过于饱腹了,此时见到所有能入口的东西她都没胃口。倒是一旁的刘月容像是许久没吃过东西一样,抓起块好不饿客气的吃着,瞧着她吃的欢,花氏更加笑的合不拢嘴。 殊不知,在花氏的那张笑脸背后,是刘月容在王府的炼狱一般的生活和隐忍。 现在的她,在自己的父母家中,体会着亲情,心中应该是无比心酸的吧。 同情心泛滥,刘珠儿无奈的哼哧了一声,端着茶盏,掩盖自己这莫名的圣母情怀。 茶水已经凉透,带着一丝苦涩。 那头,吃饱了的刘月容擦净了手,浅浅的饮了一口凉茶。刘珠儿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该有话说了,并且还带刺,针对她。 “王姑娘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怕是对我们的风俗有些不习惯吧?没关系,跟着姐姐句好的,姐姐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又如此的贤惠,对于殿下娶侧妃一事定然会大方的接受。王姑娘跟着姐姐,一定不会吃苦受气,呵呵……” 刘月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那说话的语气都慢了不少。 刘珠儿挑眉撇了她一眼,又顺着刘月容的头顶看向那边的君茹,心底冷笑一声,“呵呵,好戏开演了吗?” “姐姐,王姑娘看着水灵,人也安静,不吵闹,在府上也是听姐姐的话的吧?” 言外之意,这样的姑娘你刘珠儿可不要给人家使绊子啊,说出来也是你刘珠儿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会给人家好姑娘脸色看。 刘珠儿冲她甜甜的一笑,点头应了一下,“是呢!” “呵呵,姐姐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心情如此的好。哎呀,瞧我,给殿下找侧妃的事情定然是好事,姐姐自然要高兴了。” 三句话不离侧妃一事,刘月容你就没有别的法子给刘珠儿下套了吗?! 刘珠儿轻蔑的哼了一下,说道,“妹妹说的事情殿下还未说呢,不过妹妹能够知道的这么多实在意外,是否因为与王爷的关系近了一些?如此说来,也是了。妹妹,王爷最近只在府上不出门,难道就是因为妹妹的缘故?呵呵,都说王爷是以朝廷为重的人,对于家眷向来不放在心上,可现在看来,还是因为王爷没有遇到良人啊,妹妹什么时候游戏了,可就是圆满了。” 你会戳人家的脊梁骨,刘珠儿就不会了吗? 不但会戳,比你戳的更狠更痛。 说到了怀孕一事,刘月容的脸色顿时变了,看来,她就算是对于刘月容的话不相信,回去后也一定会质问君茹,而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难道不会找大夫给自己瞧瞧,或者自己没有分寸吗?她可是坏过的人,自然知道很多事情。 听得刘珠儿特意这么说,她便肯定了几分,自己的肚子,不会有动静了! 刘月容僵硬着身子,看着刘珠儿,一脸的惊吓。 那边站着的花氏看出了端倪,走上前,拍拍刘月容的手,“女儿,可是吃的饱了?这里还有呢!” 刘月容楞了一下,茫然的抬头瞧着花氏,半晌才勉强给出一个表情,笑着说,“娘,我,我吃的饱了。” “吃饱了就出来陪娘说会话吧,屋里怪闷的,珠儿才回来,你别缠着她了,叫珠儿回房间歇着去,到了酒宴在叫珠儿出来也是一样的,是不是珠儿?”花氏的笑脸跟外面的花儿一样,灿烂无比,可也像花儿一样,毫无诚意,转头的个功夫就将笑脸撂了下去。 刘珠儿冲她礼貌性的点点头,由着母女两人走了出去。 君茹看了看刘珠儿,也跟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刘珠儿带来的丁香和林慕阳,以及那边坐着的王梦溪。 王梦溪坐着没说话,连头都没有抬起。 刘珠儿打量了她一番,知道她一个人身在这么远的地方,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所以,即便是刘月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人都能够随便的一句话将她给找出来,王梦溪的心中是苦涩的。 刚才刘月容的话表面上是针对刘珠儿,实则,真正受伤害的还是她。 沉默良久,刘珠儿才说,“外面该热起来了,王姑娘怕是受不住这样的天气,不如早些回去吧。” 王梦溪一愣,那双带着哭过之后的眼睛带着诧异,打量着刘珠儿。 良久之后,“娘娘,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跟着刘姑娘的人出来,我给娘娘添麻烦了。” 倒是不愚蠢。 刘珠儿点点头,与不愚蠢的人打交道是很舒心的,她的心情也就好了很多,摔了一下手里的丝绢,站起身说,“丁香,叫人送她回去吧,就说这里实在闷热,不比太子府的凉爽,王姑娘受不住。” “是,娘娘!” “谢娘娘成全。” 成全…… 一语双关。 刘珠儿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看周围,低声说,“安心回去等着便是,鸽子有翅膀,迟早会高飞的,寻找她栖身的蓝天。” 王梦溪的脸上一惊,顿时展现出一道彩虹,冲着刘珠儿抿抿唇角,按照边陲的风俗行了一个大礼,跟着丁香就退了出去。 目送王梦溪离开,刘珠儿也算是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屋内散发着各种胭脂水粉的味道,有些刺鼻,有些烦闷,她用丝绢在面前扫了一下,带着林慕阳去了自己的院子。 在刘府专门为她留出来的院子距离不是很远,倒是也要经过一处回廊,回廊又深又长,细细的一条,笔直深邃。在回廊的两侧,矗立着粗又壮的柱子,柱子上雕刻着一种奇异的花纹。 刘珠儿慢慢的走着,看着那些纷繁复杂的花纹,突然想到,曾经自己多少次路过这里,最大的欢喜便是看着上面的图案,手里提着给母亲的药,心情大好,那些因为自己的劳作从刘府换取来的给母亲的汤药是她最大的快乐。 在小小的她的心中,那份快乐比世间任何吃食都要可口,可现在……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每每回来,都会被那些仇恨压在心口,叫她透不过气来。 尤其…… 第190章不打不长记性 总是有人想给她找不痛快。 面前走过来的红玉,挺着大肚子,走路很缓,可那张脸上的表情却很是焦急。 “娘娘……” 在五步之遥的地方,红玉跪在了地上,一脸的悲伤。 “何事?” “娘娘……给红玉做主啊,娘娘……” “起来说话。” “娘娘,娘娘答应红玉,一定要给红玉做主啊!” “起来!” 刘珠儿不喜欢说话重复,可似乎游戏人就是听不懂,她看着红玉,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这个女人毒蝎心肠,残害的全都是无辜的可怜女子,害的多少的小姑娘白白的送了性命,可她却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有一个对她死心塌地的男人,护她周全,甚至不惜要将她身上的孩子视为己出,这样的女子是人生赢家也是畜生不如。 “娘娘……” “红玉,本宫对你已经仁至义尽,看在你坏你有身孕的份上不与再过多的追究,现在你还在这里拦路,所为何事?难道,你想要为了自己的贱命求得原谅吗?” “娘娘,我,我……”红玉的泪珠子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跪在地上,满是无措。 刘珠儿不看她,侧身看向了另一侧,瞧着面前被风吹动的河水,里面荡漾着的荷花已经盛开,花香四溢的彼时,却在周围夹杂着浓烈难闻的胭脂味,她嫌弃的瞥了一眼红玉,低喝一声,“起来,滚!” 红玉的身子一跳,惊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本还想说些什么,刘珠儿已经错开她精致走过去。 可不想,迎面又遇到了追着红玉而来的刘瑞轩。 刘瑞轩看到站在那边抽噎的红玉,一脸的悲苦,又看看一脸怒气的刘珠儿,不问缘由的低吼一声,“刘珠儿,你做什么?” 刘珠儿被头顶上的低吼声惊的浑身一跳。 就要发作还击,却见眼前一团黑影闪了过来,跟着,刘瑞轩的身子就飞了出去,“哗啦”一声落进了水里,带人影落定,刘珠儿才看到是林慕阳。 她偏头瞧着林慕阳一点,微微抿起薄唇,笑了一下,对那边的刘瑞轩说道,“刘瑞轩,本宫现在不想与你争执,红玉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有什么问题去找你亲爱的娘亲去,本宫不是官员,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只是起到一个传话的作用,所以,你找我理论也好,找我诉苦也罢,本宫绝对不会再多说个字。一旦靠近,本宫会以你们是要攻击本宫的杀手处理,杀无赦!” 杀字一出,惊的刚要从河水里跳出打刘珠儿的刘瑞轩立即收了手上的动作。站在河池里面,呆呆的瞧着刘珠儿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色,半晌才低声说道,“是,娘娘!” “哼!” 刘珠儿冷哼一声,带着林慕阳继续前行着。 可是…… 这不长的一段路却有如此多的阻挠,才摆平了刘瑞轩,又来了君茹。 这可是个强大的敌人,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 想起温熙玄说起的温懿与君茹之间的爱恨纠葛,刘珠儿今日看到她之后就多了一层别样的想法,她,有些可怜。 俗话说的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她,还是不能心慈手软。 “君茹姑娘……”刘珠儿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行,可走到君茹跟前,君茹微微侧身,避让开了一人宽的地方,刘珠儿继续走着。 错开两步之遥,君茹才说,“娘娘,请留步!”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头,背对着她,抬头瞧着就要走到的院子门口,那里已经有太子府的家丁在收拾院子了。 “君茹姑娘,有事吗?” “娘娘,是的,奴家有些事情想对娘娘说。” “君茹姑娘,本宫实在太累了,刘府上下实在叫人不省心,来这里吃顿饭犹如打仗,所以本宫要养精蓄锐才行。” 带着一丝调侃,刘珠儿将刚才的事情的尴尬轻松地就化解掉了。 “娘娘……” “说吧!” “娘娘,可知道王爷现在在王府内养生?” 自然知道,只是君茹你这样问是什么意图呢?难道是因为刘珠儿出手阻挠了刘月容在外面买卖人口的事情,阻碍了温懿练功疗伤吗?可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并且也不是一件可以拿到外面说的好事吧?! “本宫听说了,不知道君茹姑娘这样问可有什么用意呢?”刘珠儿开门见山的发问,毕竟与聪明人交手不需要那么多假惺惺的招式,大家本就是互相捅刀子,就是看谁的刀子锋利罢了。 君茹微微点头,转身想要走上前去,却被林慕阳的长剑挡在了外面。她低头瞧着横在自己跟前的长剑,又抬眸扫了一眼林慕阳,说道,“林公子,奴家只是想与娘娘说几句贴心的话。” 贴心的话…… 这可是一个拉近两人关系的好词语,可这样的词语用在从前刘珠儿生活的地方还是管用的,用在这里,尤其是你君茹说出口,刘珠儿就知道完全是刀子一样的话了。 “君茹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妨直说了,省去了很多时间。 “娘娘,王爷的伤势未愈,迟迟不见好转,这样的事情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哦? 这个答案倒是新鲜,温懿的伤势不好,对君茹有没有好处她不知道,但是对刘珠儿有好处是一定的,所以她是这天下最希望温熙玄的伤势继续恶化下去的首要人物。 看刘珠儿不吭声,君茹又道,“王爷的心性想必娘娘应该是知道的,王爷的烧伤迟迟不见好转,定然会惹怒王爷。经过上次宫内的事情,娘娘应该会想到王爷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现在对于殿下来说,想必是正好发展的好时机,可若是殿下在满是王爷的眼线的宫内再出现什么事情,娘娘的日子又能好过几分?” 威胁? 这东燕的地盘上就是威胁横行,风气实在不好。 君茹要是直接说了温懿是危险人物刘珠儿或许会听信她,回去劝说一二。可她直接来威胁,刘珠儿非但不会担心,更加自信满满。 她笑了一下,轻快的说,“游戏人,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更有些人,不大不长记性。王爷毕竟是王爷,殿下一直是殿下。殿下回家处理国家事务,是利索勇当,是顺应民意,更是他分内之事。君茹姑娘如此威胁本宫,难道要本宫回去告诉殿下,说王爷要借用君茹姑娘的嘴给殿下威胁,要殿下不再插手自己的分内之事吗?君茹姑娘,本宫想你搞错了,王爷要是真的想要因为此时大发雷霆,那请自便,本宫和殿下有的是法子来教训一个乱臣贼子以下犯上的王爷!” 君茹的威胁若是有五分重,那刘珠儿的还击就有十分,她绝对不会给任何一个威胁自己性命的人一个翻身的机会。 只要君茹你敢动手,不管是你的意思还是温懿的意思,刘珠儿绝对要还手,并且是双倍奉还。 听得刘珠儿的还击,君茹没有想到的震惊,白哲一张小脸,呆呆的望着面前叫她也有些惊慌的刘珠儿。 或许,从前的君茹在不了解刘珠儿的情况之下会以为她不过是说大话,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可经过几次事情之后,亲眼见识了刘珠儿死而复生,又安全的在温懿的手上逃脱,接二连三的事情,叫她不得不相信,刘珠儿的确是一个不输与温懿的厉害角色。 刘珠儿扫了一眼一直没有再说话的君茹,哼了一声,扭头就走了。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刘珠儿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气焰之中。 在府上被温熙玄威胁也就罢了,到了这里还要被这么多人威胁,实在是眼不下这口气。她站在窗户前,看着偌大的刘府,将每一个院子都扫视了一遍,冷嗤一声,敲了一下身边的茶几,说道,“给你们好看,一群混蛋。” 林慕阳刚才见识了刘珠儿在说那些话的时候的脸色,看到了她脸上鲜少流露出来的杀意。若非因为在刘府,若非因为她是带着太子妃的身份,怕是刚才君茹再说一个字,刘珠儿都会一把掐死那个女人。 林慕阳在江湖闯荡了这么多年,见过很多人的脸,知道刘珠儿刚才那种神情是要杀人的意味,叫他惊讶的是,平日来如此平易近人毫无太子妃架子的刘珠儿,一旦发怒起来,也是令人心生害怕的。 “娘娘,稍安勿躁,或许今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林慕阳小声的劝说。 刘珠儿哼了一声,说道,“今日变是刘月容在君茹的安排之下特意将我找来,一面威胁,一面奚落,再利用王梦溪来挤兑我,呵……她以为自己能够对我如何?都太嫩了!” 是了,刘家的这一家子也不是刘珠儿一个人的对手。 “娘娘,若果真如此,小民会带娘娘立即离开。上一次娘娘孤身去王府,小民还未在娘娘身边,护不得的娘娘周全,这一次小民在娘娘身边,定不会叫娘娘再出现上一次的危险。” 刘珠儿偏头瞧了他一眼,将肚子里的火气吞咽了回去,可不发脾气不代表她就将刚才的事情忘记了,淡淡的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人家已经开战,我怎么好说不迎敌呢!” 林慕阳的神经一跳,心中开始怀疑,是否刚才的事情做的有些欠妥了? 第191章哑巴樱桃 在他才刚到刘珠儿身边当护卫的时候,温熙玄曾告诉过他,如果刘珠儿外出,觉得自己不能够应付的来的时候一定要找机会通知温熙玄。 林慕阳就在刚刚,已经叫人送信给温熙玄了。 现在看来,林慕阳觉得有些唐突了。 刘珠儿一个人能够应对自如。 他欣慰的笑了一下,“娘娘,不知道小民是否做了一件错事。” “嗯?”刘珠儿回头,瞧着林慕阳的脸色,突然就笑着,说道,“叫殿下知道也无妨。” “不。” “是什么?” “小民以为,君茹在此,王爷也一定回来。可现在看来,王爷并非会来,并且娘娘一个人也能够应对自如。所以,小民觉得将殿下叫来是否有些唐突?!” 应对自如? 刘珠儿倒是没有觉得她应对自如,只是觉得今天的事情一定不能这么算了。她看了一眼他,沉默着,回头去瞧着偌大的刘府,半晌才说,“或许,王爷会出现。” 林慕阳楞了一下,看着她,也将视线放到了远处,瞧着这个阔绰的府邸,处处透气一股阴气,给人一种压抑的气息。 “殿下是否过来他自有分寸。”刘珠儿轻声道。 “是,娘娘!” …… 屋内寂静无声,外面却因为晌午的宴请喧嚣不止。 起初,刘瑞轩不服气刘珠儿对他动手,在外面叫嚷了一阵,后来花氏过来,将他劝走,现在也没有了声音。 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刘珠儿和丁香以及站在屋内的林慕阳。 “娘娘,晌午的宴请还有一会儿呢,咱们出去走走吧!”丁香坐在那里很久,左右无所事事,终于忍受不住寂寞了。 刘珠儿从面前的化验报告里抬头看她,将本子合上,说道,“怎么?觉得闷了?” “娘娘,您不觉得刘府的阴气太重了吗?奴婢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瞧出来了,总觉得四周有阴森森的风吹着,叫人站在阳光下也觉察不到温暖呢!”说着,丁香双臂抱肩,四周看了一下,这间屋子来住过几次了,可就是觉得不自在。 刘珠儿笑着说,“难道是院子里有鬼” 丁香也是杀过人的,对于鬼魂一类的不会在意,也不相信,可在刘府的院子里,若说这里没有鬼,她还是不相信。丁香听到刘珠儿这么说,八卦的心思就提起来了,“娘娘,您说的都是真的?” 刘珠儿歪头瞧着她,继续道,“你说呢?” “娘娘,奴婢不知。奴婢没瞧见过鬼,不过奴婢相信世间也没有鬼混,不然早就来找奴婢索命了!” 刘珠儿想到,在这个京都城内,繁杂的关系指甲,阴谋算计的地方,哪一个人的手上没有几个人命呢?不管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还是地下做事的小卒,手里攥着都是一些人命,踩着别人的枯骨往上攀爬。 丁香是温熙玄培养起来转为她四处探查消息杀人的工具,自然也是杀了不少人的。 所以对于丁香的那句索命的话并没有奇怪,甚至说,“或许就有呢,有一些停留在刘府的冤魂,呵……” “娘娘,您说的我倒是相信,刘府上可是死了不少丫鬟的。”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提起死的丫鬟,她就想起了印象中的那个她的母亲身边的陪嫁丫鬟和嬷嬷。那个嬷嬷当初死的很凄惨,是在刘月容出生后没多久死的,听说是因为深夜出来巡夜,碰到了某个人在院子里乱窜,遂跟着过去看看,不想吓到了才刚出生不久的刘月容,刘月容大哭,惊到了府里还在坐月子的花氏。 花氏当时气急,四处挤兑那个嬷嬷,花氏还没出月子,嬷嬷就惨死在了自己的房里,双眼圆睁,四肢也是怪异的扭曲着,听说是被人掰断的。 当时她很小,这件事也是后来听院子里的一些丫鬟们说的。 可因为自己的母亲太过伤心,不想追究此事,就草草的收尸做了后世。 现在想来,刘珠儿不禁将事情怀疑到了花氏的头上。 还有,便是她母亲的贴身丫鬟,那丫鬟与她的母亲一样大的年纪,也是突然力气的死亡,死因不明,双眼也被挖了出去。 她的母亲被吓到了,病了很久。 如此,刘府上下,冤魂实在太多了。 “丁香,可有打探到樱桃的消息?” 丁香楞了一下,才回想起来,说道,“倒是打探到了,不过好像被家人给送回了刘府,现在就在刘府做事呢。可能因为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就被刘夫人安排到柴房烧火去了,奴婢没瞧见呢!” 刘珠儿低头想了一下,抬眸说道,“去找找吧,有话要问她,还有东西要交给她。” “是,娘娘!” 丁香提着裙摆就走,临出门前突然想到说,“娘娘,就这样叫过来吗?” 刘珠儿看着丁香的脸,嗔怪道,“蠢,这么叫过来岂不是叫她死的快了?你想办法就是。” 丁香楞了一下,低头站在门口想了很久,良久,突然惊喜的大叫一声,“我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嘿嘿……” 天知道那个丁香会想出什么法子来,不过樱桃回来在刘府,已经注定了她活不了几日。可在她死之前,刘珠儿还是要将解药给她的。 顺道,问些事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丁香才领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听得脚步声,樱桃身上有伤,并且很重。 刘珠儿抬头,额头轻轻抬了一下,示意樱桃坐在椅子上。 樱桃却缩着脖子,微微后撤,没有言语。 丁香牵住了她的手,将她拉了过来,“坐吧,娘娘有东西给你。” 听得刘珠儿送东西给她,樱桃的脸上的神情就僵住了,才刚落在椅子上的屁股又抬了起来。 瞧她惊吓不已的样子,刘珠儿猜的出,她身上的伤是回来刘府之后才有的。 “花氏打了你?” 樱桃浑身一颤,泪珠子就落了下来,“咚!”她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唔,唔……呜呜……” 不能说话的她只能闷闷的磕着头,泪水不住的往下落。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旦用她的泪水来叫别人在意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尊严。 刘珠儿也不是一个爱落泪的人,尤其不喜欢有人在她跟前落泪。 她蹙了蹙眉头,“起来说话。” “唔,呜呜……” 樱桃哭的泪水连连,泣不成声。 闷闷的磕头声音在这间空旷的屋内不断的传来,震荡的刘珠儿有些烦躁。 她低喝一声,“起来,不然你的生死本宫可不再插手了。” 樱桃是刘府的老人了,知道自己在忍受一次鞭笞之后也活不了多久,听得而刘珠儿要管她的死活,连忙停止了磕头,抬起头来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这才瞧清楚,樱桃的容貌毁了。 曾经白嫩的双颊上被人硬生生的割裂了开来,血水已经凝固,似乎又是故意的要她忍受折磨一样,被人胡乱的将皮肉按在了一起,泪水冲刷,将脸上凝固着的伤口又冲开了。血水混着泪水,实在恐怖。 刘珠儿实在不想看下去,叫丁香递给她一条丝巾,将脸上盖住,之后才说,“我会医治好你的喉咙,再医治好你身上的鞭痕,至于你脸上的伤痕本宫暂时不能医治。你该知道,一旦被刘府人知道了你的伤口好的如此之快,会死的更快。就算本宫不关心你的死活,可也不想现在就叫你死。” 樱桃连连点头,脸上的血珠子跟着脑袋的晃动落在了身上的裙摆上。 刘珠儿看了她一眼,从袖子里将药水拿了出来,交给丁香,对樱桃说,“喝下去吧,片刻后就好。” 樱桃紧张而又激动的接过,毫不迟疑的仰头灌了进去。 眨眼的功夫,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娘娘,奴婢谢谢娘娘的大恩大德,娘娘,只要娘娘开口,奴婢万死不辞。” “起来说话。” “是,娘娘!” 樱桃毫不掩饰脸上的喜悦,可因为脸上的伤口还在,她裂开的嘴角很小,依旧痛的她浑身颤抖。 “我来问你,你去了府上之后,都瞧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告诉我。尤其是关于王爷的事情。” 樱桃抬头瞧着刘珠儿,停顿了片刻,点头说,“是,娘娘。奴婢去了那府上之后,被一个府上管事的人姓刘,将我带去一间专供我们沐浴的地方,地方很大,修缮的很精致,不过奴婢是被蒙着双眼的,是突然之间眼睛上的布掉了下去才看的。之后被人呵斥了一下,才知道,周围站着很多男子,像是府上的家丁,可有几个穿着华贵的人看样子是府上的主人。他们就这样看着,我很害怕,不过不只是我一个。” 刘珠儿在心底啐骂了声,“畜生!”抬头继续听着。 “后来,我们被送到了一间屋子,里面很安静也很冷,周围放着很多冰,走进去之后我们被放开了。就瞧见那个大人穿的很单薄,似乎很热的样子,桌子面前放着药丸,他吃了一颗,然后开始检查我们。” 药丸? 刘珠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京都之内流传的一种可以延年益寿的丹药,不过也只是听说,并且亲眼看见过。 “后来,那个大人就用鞭子抽打我们,我们的叫声越大,他便高兴。可奴婢不能叫,他便生气了,问了我谁送来的,那个管事的人就说是刘家。大人低吼了几声,很是生气,说绝对不要叫刘兆坤做官,命人送信给王爷,还要王爷说这些丫鬟都不 第192章温懿来刘府了 倒是厉害呢,这个时候也有能够给温懿脸色看的人怕是不多,这个老者在温懿那里的位置看来是不轻的。 “后来,那个管事的就上前去劝说,老者还是很生气,就将奴婢扔回了府邸,很久之后,有人将奴婢送了回来。事情就是专业那,娘娘,奴婢一个字都没有遗漏,也没有说谎,娘娘做主……” 刘珠儿微微点头,“成,你下去吧!” 樱桃一听,这么简单就成了?她不带自己走吗? “娘娘,娘娘……” “还有事?” “娘娘,奴婢在这里一定是活不成的,您就帮帮奴婢吧,给奴婢一条生路吧!” 刘珠儿垂下眼帘,没有回应,知道樱桃是想要她带走,可太子府上容不能容人你这样两头倒的墙头草存在的。更不会要一个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便出卖自己主子的人生存。想必,这样的人也只适合在刘府。 “娘娘,娘娘,求求您,娘娘,娘娘,求求您了娘娘啊……” 说着说着,樱桃又要哭了。 刘珠儿的双眼一泠,抬头瞧着她说,“你要是想活命,继续装聋作哑,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可要是你再这样在这里大哭小叫,怕是你的命现在就要丢了。” 樱桃一怔,慌忙从地上站起,梗着脖子,摸了一下脸上的血痕,欠身道,“是,娘娘!” 反映倒是迅速! 人在为了求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不过眼前的樱桃,却不是光为了求生,还为了能够从刘珠儿这里得到殊荣,得到虚荣,得到金银。 “丁香,送她回去吧!” “是娘娘,走吧,樱桃。”丁香上前,不等樱桃再说什么,拉着她走了出去。 才送走了樱桃,刘珠儿就坐在那里想着刚才樱桃所说的话,计较着一个人。 “林慕阳,你可有听说过当今天下还有能够威胁到温懿的人,并且这个人是个老人,已经不在朝堂之上,这样的人为何还能活呢?”刘珠儿十分诧异。 林慕阳想了一下,才说,“回娘娘,或许这样的事情您问殿下应该会更清楚。” “嗯!” 刘珠儿微微点头,将化验报告的本子守在了身上的那只贴身背包里,起身要带着林慕阳出去透透气,想着时间也快到了,或许这个时候出去还能与院子里的一干人等打个照面,给他们些教训呢! 可谁知道,才起身,就听到了林慕阳握剑的声音有些紧。 “谁来了?” 林密阳没说话,只瞪着一双有些紧张的眼看着门口。 刘珠儿的轻功不是很好,对于那些个依照脚步分清楚来人的功力还真是弱的不能再弱了,她盯着门口看了一会儿,就瞧见一个身影慢慢的放大了。 “咚!”她的心被摔在了地上,料想的果真不错,他还是来了。 “皇叔!” “珠儿!” 温懿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是因为烧伤还未痊愈,他的脸上神情不是很好,又因为这一路的石阶有些多,站在门口的他还带着微微的喘息。 可温懿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走进去,只远远的打量着刘珠儿,最后将视线便宜到了她身后的林慕阳身上,良久,温懿才在脸上绽放出一丝微笑来,“珠儿,这段时间不见,可好?” 刘珠儿笑着起身,站在原地,低声回道,“回王爷,最近很好。只是最近殿下因为宫内的事情实在太过劳累,珠儿也只好在府上帮着殿下内外忙碌着了。听闻王爷受了伤,殿下总说要在这两日去王府上看望一番,可不想,今日王爷就来了。呵呵……皇叔,您的伤如何了?” 刘珠儿笑的有些牵强。 “呵呵……”温懿轻笑着,迈步往屋内走,那双眼又一次的放在了刘珠儿的身上,走到她跟前,近在咫尺又极为亲昵的低声说,“珠儿,你似乎长高了不少。” 刘珠儿的心突的一跳,本想后撤,可身后就是椅子,如何都没有退路。温懿又挨的她如此的近,叫她无从避让。她只好微微垂下头,避开温懿那锋芒的双眼,可气息依旧,扑打在刘珠儿的额头上。 “珠儿!” 温懿的声音透着一丝暧昧,不像长辈,更像是情人之间。 刘珠儿拘谨的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抬起头迎着温懿的目光,看着他同仁里的自己,竟然带着一丝惶恐。 “珠儿,别怕!” 珠儿的身子一跳。 “我不会出事,你也不会出事。在刘府上,不会有人对你如何。” 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珠儿有些蒙圈了,她打量着温懿的脸色,半晌才看到他那张脸上所掩盖的——思念? 不,不,不…… 刘珠儿在心底不住的摇头,温懿是恶魔,是魔鬼,在他手里死的人不计其数,岂能就会辨别出这样的神情来?温懿的用意便是叫她乱了自己的阵脚,好在他跟前出糗,叫刘珠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行事。 半晌过后,刘珠儿在心中将自己的所有繁杂的心思都掩盖过去,换成了一张平日来惯常不过的笑脸,对着近在咫尺的他说,“皇叔,是否身体不适,您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子。” 温懿眉眼带着桃花一般的流苏,他低头瞧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刘珠儿,眼神之中复杂的情绪随着刘珠儿那一声皇叔顷刻间化为了乌有。 突然,他将身子别了过去,说道,“珠儿,我没事。” “哦,皇上,没事就好,免得叫珠儿担心。” 话一出,刘珠儿很想抽自己打一个大嘴巴,她知道,这句话会被温懿就不放的。 果真…… 温懿回头,热烈的目光之中全都是疼惜和爱恋,他走进几步,几乎是贴着刘珠儿的身子,笑着说,“珠儿,你担心本王?呵……有多担心呢?” 刘珠儿的身子一跳,“哗啦啦”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呕吐的想法镇定的说,“是晚辈与长辈之间的关心和担忧,皇叔!” 刘珠儿特意将皇叔两个字咬的及其的重。 温懿笑了一下,跟着,笑容越来越大,最后,“哈哈”大笑,仰头笑了很久。 刘珠儿看着他的笑容,干巴巴的笑容之上满是冷霜,这个人,实在令人生骇啊! “好,珠儿,好,哈哈哈……” 笑声渐渐的变小,温懿坐在了刘珠儿身侧的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茶水,自己倒了一碗,端起茶盏,意味深长的打量着眼前的刘珠儿,良久,将茶盏放下,微笑着说,“珠儿能够来刘府,实在出乎本王的意料之外。尤其,还是因为月容的邀请。呵……珠儿可是,月容与本王下了赌注的,倘若珠儿因为月容的邀请来了这里,回到府上,月容可要想着法子的伺候本王呢,呵……” 话中含义叫刘珠儿不寒而栗,天知道他温懿会用什么样恶毒的手段折磨刘月容。 不过,似乎与她并无关系。 刘珠儿听到刘月容受尽折磨竟然生出几分内爽是为什么? 她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也坐了下来。 温懿看着她坐下,凑上前,将面前的茶水斟满,说道,“珠儿,王府内外,实在无趣,有时间在府上陪同本王下几盘棋吧!” “……好!” 刘珠儿不能不答应。 “嗯,就在明日如何?” “……好!” 刘珠儿知道,她不能不去。 不管用什么法子,温懿只要提出了想法,他就会有很多种方法实现,威逼利诱,要挟设陷阱,种种法子。 最主要的是,刘珠儿现在不想温熙玄受到牵连,因为她在知道温懿不会死的情况之下,倒是生出一个奇葩的想想法来,想知道倘若自己于温懿互相捅了对方一刀,会谁先醒过来呢! 神游的功夫,温懿说了什么刘珠儿完全没在意,只是呆呆的望着桌子上的那碗香茶愣神。 良久,温懿说道,“珠儿不说话可就是答应了。” 什么?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不知道自己刚才错过了什么? 沉默片刻,她说,“王爷,珠儿方才在想殿下是否已经回了太子府,现在是否在用午饭,所以有些走神了,王爷见谅。不知道王爷刚才说了什么?” “呵呵……”温懿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刘珠儿带着满是内涵的看了片刻,放下茶盏,慢慢的踱步往外面走。 “恭送皇叔!” 刘珠儿匆匆站起,欠身相送。 待得温懿离开,刘珠儿问道,“林慕阳,他刚才说了什么?” “娘娘,王爷在询问娘娘是否要做哎一会儿的酒宴中单独与王爷坐在一起。” “咔嚓!” 脑袋里闪过一个闷雷,惊的刘珠儿全身一颤。 噩梦啊! 她有些脸色苍白的看着窗外,瞧着那个声音渐行渐远,沉重的叹了口气,“哎……” “娘娘,或许您不必担心这件事。” 刘珠儿回头瞧着他,才要发问就听到了远处的奇怪声音,心中的忐忑瞬间化为一缕青烟,她脸上的紧张缓缓松开,回头瞧着门口。 片刻后,轮椅的声音随着那个身影渐渐的移送过来,她笑着迎接了过去,“殿下!” “嗯!” 温熙玄微微点头,看着屋内,沉默片刻说,“我看到他了,不用担心,有我在。” 有我在,说么叫人放心的一句话,刘珠儿没来由一种安心袭来,她将刚才提着心放在了肚子里。 “殿下,可否……” “哗啦,啊……” 突然落水声音极大,跟着一声惨叫,三个人同时看过去…… 第193章有人落水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刘珠儿和温熙玄看过去,院子的不远处河池内,一个女子在水里挣扎,单薄的衣裳已经湿透,三魂丢了七魄。 “小姐,小姐……” 河池上的丫鬟们围着河池大叫,可没有人敢上前去帮忙。 不远处的凉亭内站着温懿,他似乎没有看到河池内发生的事情一样,只低头喝着温茶。 听到呼救的花氏和刘兆坤急忙的跟来,跟着背后才换好了衣裳的刘瑞轩和红玉也跑了过去,在花氏的叫嚷之声将室内的刘月容了上岸。 “月容啊,发什么什么?” “娘……”刘月容惊魂未定,看着面前的花氏和刘兆坤,却没有说出关于自己落水的缘由。 站在温懿身后的君茹脸上带着一丝微怒,瞧着远处的一家子焦急的搀扶着刘月容远走,低声说道,“王爷,您为何如此痛恨刘月容?” 温懿微微抬眸,将实现放在了那边的刘珠儿的院子,沉声笑着说,“本王最讨厌期盼。” 君茹不明白的问道,“刘月容可以为王爷做任何事的女人,有什么地方欺骗了您?” “呵……”温懿笑了一下,将茶盏放下,说道,“王府一共有三千株树,每一株树下面都迈着一个女尸。每一个女尸都是清白之身的走进王府,可这么多年以来,走近王府的女人有两个不是,其中是你,另外一个……” 温懿没有说出口,只看着那边被人搀扶走的刘月容,嘴角带着叫人生骇的笑容。 藏在袖子的下手微微攥紧,君茹不可置信的看着刘月容走远,想了一下,心中嘀咕说道,“刘月容不是清白之身,难道已经给了太子?可就算太子身边藏匿着甚多女人不见外人,他也不是一个肯霸占了刘珠儿又要霸占刘珠儿妹妹的人呢,更何况,在太子府上,现在刘珠儿的地位不断攀升,她现在即便是不能够在太子府上只手遮天也不会对于在河间市视而不见啊。刘珠儿对刘家的仇恨有目共睹,她岂能叫刘月容爬上温熙玄的床?” 说不通…… 温懿没有说明缘由,君茹也知道温懿知道了很多事情。但刚刚,她特意安排刘月容带着温懿去房中,却不想遭来温懿的大怒,便知晓,温懿这一次闭关出来,知道了一些事情。却不想,是关于刘月容的。 “你想知道刘月容的事情?”温懿笑了一下,偏头瞧着她,靠在背后的椅子上,满身的惬意,刚才刘月容上前咬要抓他的手,他本能的不想任何人靠近,便躲开,却不想刘月容看不出君茹的眼色,变本加厉的靠上前来,惹的温懿大怒,转身就走,刘月容自己失足落水,演了一出悲情的苦戏。 可惜啊…… 这里不是王爷,也不是太子府,这里是刘府。 刘月容也只能叫花氏看一看,叫刘兆坤看一看。 温懿并不会对她的生死有任何波澜。 那个一直站在窗前看着眼前一切的温熙玄和刘珠儿也不会。 君茹听得温懿发问,难得的像今日这般与温懿心平气和的交谈,低声说道,“愿听王爷告知一二。” “呵……那个人便是城西巷子口的一个兔爷儿,刘月容怀有身孕的事情被刘家人掩盖。刘珠儿也在其中帮衬过……” 君茹浑身一阵,不可置信的看着温懿的后背,半晌过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殿下可知晓刘珠儿为何帮刘家人?” “如果没猜错的话,刘珠儿只是想从花氏那里拿到银两,用来温熙玄的军中补给,却不想,花氏一再逼迫,刘珠儿暗相助,才会有在太子府上的一幕。呵……”温懿轻声一笑,似乎对刘珠儿的安排和叫他陷入圈套的方式一点也不反感,反倒很是享受,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望着远处的那扇窗子,端起茶盏,点了点头。 君茹顺着温懿的视线瞧过去,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不安和别样的情绪,继续追问道,“刘珠儿如此帮着刘家人,似乎对她并没有好处。” 话虽如此,可君茹的话中之意却是在说,刘珠儿是温懿你中意的人,如此帮着外人对你,你难道就没有别的情绪吗? 温懿呵呵的一笑,放下茶盏,站起身,撇头看着她说,“君茹也学会了打哑谜,不过,不放告诉你,谁叫今日本王心情甚好。呵……因为,本王想知道刘珠儿到底想做什么,一再满足她的要求,甚至叫刘月容等上王妃的位子……哈哈哈……” 君茹的身子一跳,望着温懿的背影,停在原地久久为从中震惊中缓过来。她不敢相信,温懿竟然会如此做…… 王妃,那个曾经她也幻想过的位子,以求站在强大的温懿身边,看着他慢慢的成长,一步步的走向皇位。 可后来,得知温懿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君茹带着对温懿的爱和恨,双重的打击叫她对温懿身边的位子望而却步,尤其更想逃离,可她选择留下留下来看着温懿坐上巅峰,她站在现在的位子与温懿平起平坐,暗中帮着他,折磨着他。 这样的痛快想法在君茹的生活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不管如何,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不想…… 时到今日,温懿身边的王妃位子竟然成了他为了用来试探刘珠儿想法的一个工具。 这样遥不可及的身份,在温懿和刘珠儿看来,不过是一个用来耍手段的工具…… 可笑…… 实在可笑! 温懿已经走远,迎着刘珠儿和温熙玄,站在回廊下,三个人带着面上叫人作呕的笑容,互相攀谈,远远地瞧过去,如此亲切有爱的一家子,可在每个人的心中,竟然坐落着另外一个叫人生骇的魔鬼。 温懿如此,与温懿交手敌对的刘珠儿和温熙玄又好的了哪里去?! 君茹哼了一声,对三个人嗤鼻,轻蔑的扫了一眼,迈步朝着刘月容的院子走去。 刘月容的房间内,花氏的哭声有些凄惨,她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嘤嘤簌簌的啼哭,看着怀里的女儿,心疼的一张脸扭在了一起。 听得君茹的脚步声,花氏忙放下刘月容追着君茹走上前。 “君茹姑娘,我家女儿这是怎么了,到底为何突然落水,问了也不说话,您给瞧瞧。” 君茹打量了一眼花氏脸颊上的泪珠子,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她只是轻轻的点头,走到刘月容的床前,低头看着她一脸惨白的样子,说道,“刘月容,起来,王爷叫你过去与殿下和太子妃一起用饭。” 花氏和刘兆坤听了浑身一震,今日是刘月容安排的喜宴,温懿能来刘兆坤和花氏没有想到的意外,更意外的是太子也来了,这叫刘家的府上增光不少。 一家人想着,一会儿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更是无限风光,可不想,听君茹的意思,难道他们这就见不到四个人了? “君茹姑娘,王爷是否……”花氏一时间有些慌,不知道这句话该如何发问,毕竟王爷和太子在刘府上是尊贵之人,怎安排他们是说不上话的。 君茹瞧着花氏,又看了看依旧不动身的刘月容,说道,“倘若你们的女儿能够在已经有过身孕之后依旧得到王爷的欢喜,想必王爷对你们家的女儿是有一丝心动的。可现在,刘月容却躺在这里对王爷不闻不问,想必王爷也不会容忍刘月容从前的事情。王爷来府上,实属意外,你们应该主动配合,却不是在这里暗自揣测王爷的想法……” 一句话说的不温不火,却字字都带着火药的味道。 可见,君茹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有些生气的,她没想到,一心要利用刘月容拉住温懿的想法就此落空,她的努力都成了刘珠儿的功劳,实在气不过。可现在,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利用刘月容…… 听得君茹如此说,花氏和刘兆坤互相对视一眼,脸色很难看的点点头,没敢接话,那件事已经隐瞒了很久,不想王爷早就知道,他们的心咚咚的乱跳,这件事非同小可,被王爷抓着不放,那刘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花氏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抓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刘月容说,“女儿,起来,王爷那里你必须要去,你是准王妃。” 准王妃? 好可笑的准王妃。 刘月容的眼珠子动了一下,看着花氏,又看看这么多双眼睛的刘家人,冷笑一声,“王爷想我死,刚才是他推我下去,原来是知道了我的事情。是不是刘珠儿告诉她的?呵呵,见到刘珠儿之后他就变了一个人,我去与不去重要吗?” 花氏一听,当即就怒了,这件事不管是不是刘珠儿告诉温懿都不能再提,本就是他们有错在先,王爷不追究已经是烧香拜佛了,还要抓着不放,岂不是找死?! 她拉着刘月容带了几分怒气,使劲的掐了一下刘月容的手臂,“死丫头,你给我起来,知不知道王爷在那里等着你,知道不知道咱们刘家人的命都在你这里,你要是不管不顾,我就不要你这个女儿了,你给我起来。起来……” 刘月容才刚受到惊吓,按理说应该安抚,可花氏急了,眼见着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一直镇定的心此时也镇定不住了,她说出来的话叫自己也震惊不小。 第194章好热闹的刘府 刘月容瞪着花氏,粗劣的甩掉了她的手,大叫道,“我不去,我不去,死了好,我们都死了一了百了……” 吵声传出来,君茹叹了口气,从圈子里退了出来,看着屋内争吵的几人,无奈的走了。 烂泥扶不上墙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刘月容要是有花氏一般的脑子,也不至于事情闹到今日的地步,她更出现在她进王府之前已经失身有了身孕这样的蠢事。 君茹才走出了没多久,背后就被人叫住了。 “君茹姑娘!” 红玉的声音之中透着一丝透亮,听上去叫人不想拒绝,可能与她多年的青楼生活息息相关,她懂得如何利用声音的声线抓住人的耳朵。 君茹也不例外,被这个声音吸引了去,她回头瞧着红玉,看着那个大腹便便的女人,问道,“可有事?” “君茹姑娘,我没有事,只是看你一个人怪无趣的,便过来陪你说会儿话!” 君茹打量着她,微微发福的脸上依旧带着江南女人特有的细腻,走路有些缓慢,每一步都埋的很稳,她不急不缓的走走到君茹跟前,亲戚的冲着君茹笑了一下,说道,“可否想要四处转转?” 君茹没有回答。 红玉也没有急着催促她回答,站在她身边,亲戚的笑容上透着温暖。 君茹在打量着她,从她的身世上判断她来这里寻她的用意,可从她那张脸上,她什么都没有瞧出来,只是看到一张温暖的笑容,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要带她四处转转。 君茹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也冲着红玉笑了一下,说道,“我要去伺候王爷。” 红玉听了,顿了一下,点点头,“看来是我多虑了,君茹姑娘不要生我家妹子的气,她还小不懂事,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不懂得如何取悦男人,不过,心倒是不坏。君茹妹妹诚心要待她,也是红玉心中欣喜的。” 君茹没有吭声,提步继续前行。 红玉就没有跟上来,停在原地瞧着她,半晌,又传来红玉的声音,“君茹妹妹有时间,可以到府上多坐坐。” 君茹的脚步一滞,明白了她的用意,一个自幼被卖身到青楼的女子,就算她已经脱胎换骨的走出了水深火热的地方,可在她的心中已经将那些事情生根发芽了,如何能脱离开那样的生活方式生存下去?她知道,温懿需要女子,而她就能够帮厨温懿。 君茹回头瞧了她一眼,想了一下,说道,“叫刘月容出来,王爷在等着她。” 两个会做生意的女人。 你给我我需要的东西,我便帮着你在温懿身边存活。 红玉当真是一个会做生意的女人! “好,君茹妹妹稍安,她这就过去。”红玉冲着君茹点点头,欠了欠身,委身回头往前走,看着那边等在回廊下的刘瑞轩,朝他笑了一下。 不多时! 不大的房间之内,置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坐了四个人,温熙玄和刘珠儿坐在一处,温懿则和刘月容相对而坐。 桌子上摆满了特色的菜肴,山珍海味,一用俱全。 温懿的面前有两只酒盏,一只是他刚才喝过的,一只是刚才刘月容斟满的。 “皇叔,最近起色不错,可是在府上安歇的很好?”刘珠儿夹了一根青菜,放到了温熙玄的盘子里,笑容很亲切,语气很温和。 刘月容见了,看着自己面前的菜肴,不知道温懿喜欢吃什么,低着头,不敢动筷子。 因为刚才的事情,她看到了温懿脸上的冰冷,看着温懿的手,刘月容也能够害怕的浑身颤抖。倘若自己夹得菜正是温懿不喜欢吃的,岂不是又要惹怒了温懿?! 刘月容只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毫无滋味。 “呵呵,很好,战事一过,便想在府内不出门,多年来的习性,温熙玄是知道的。” 刘珠儿看了看身侧的温熙玄,笑着没说话。 温熙玄点点头说,“不错,皇叔一直过得很是懒散,不过常在府上怕是要闷出毛病来,有时间不妨多出来走动走动。” 温懿笑着,端起茶盏,没有接话。 温熙玄夹起刘珠儿夹给他的青菜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突然想到一件事,漫不经心的说,“上次派人出去镇压边塞途中,手下人偶遇一位医术高超的神医,那位神医声称能够医治好的双腿,呵……起初还不相信,这几日已经派人将那个神医接了回来,近期会来府上给我瞧一瞧。” 温熙玄的声音很慢很轻,似乎在说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他看着面前的温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知道他不会相信,可他压根没打算叫温懿相信,这也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温熙玄只是想用这个说辞,在以后的日子里,名正言顺的用自己真生的面目世人。 “那倒是好事,这样的高手从前却不得见,既然在你的府上,改日我便登门拜访一番。”温懿举着酒盏,又浅浅了饮了一下。 温熙玄笑着点点头,也举着酒盏,饮了一口,两个人相继面带笑容的看向对方,意味深长。 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刘珠儿觉得浑身像被一种东西挤压着,如何都挣脱不开,以至于口中的食物都变得索然无味了。她看着刘月容,故意找些话题,想要自己自然一些,却看到刘月容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神采,索性也便作罢,低头吃着方才温熙玄为她剔好了鱼刺的鱼肉。 “珠儿!” 突然,温懿亲切的叫了她一下。 刘珠儿微微抬头,放下筷子,看着他,“皇叔!” 刘珠儿无时无刻不再提醒温懿,他的身份是长辈。 温懿也无时无刻不再告诉刘珠儿,他并没有拿自己当长辈,笑着看着刘珠儿,提起酒盏说,“不如与本王对饮一杯如何?听闻珠儿的酒量很好,很多次与外面的江湖豪客在一起豪饮,呵……平日来没有机会,今日难得,不如就此对饮一番?!” 屁话! 刘珠儿不能喝酒整个京都人都知道,你温懿却如此说,明摆着要找事。 刘珠儿没有吭声,想着法子如何避开这样的邀请。 却听,“我来代劳吧,珠儿最近有些身子不适,怕是有……呵呵,来,皇叔,我们叔侄两人对饮一番。” 这半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刘珠儿的脸色瞬间变了,梗着脖子看着面前同时经视线放到她这里的两人,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皆是与否都说不清楚了,她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埋下脸来,低声说道,“殿下,您最近身子不适,神医说要少饮酒,可不能忘记了!” 温熙玄楞了一下,呵呵的笑着,“没关系!” 明面上是互相提醒着对方的身体,两个人暗中的对话却是这样的,“刘珠儿身体有恙,至于是什么你们自己联想。我来替我媳妇喝酒。我家相公身子不适,是因为神医不要他喝,不过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没饮酒就胡说八道!?” 这种接头暗话怕是当今世上也只有这两个人才能说得对的上。 温懿举着酒壶,看着面前的两人,良久,“好,本王自己喝,改日去府上再与你们痛饮一番,哈哈哈……”温懿大声笑着,仰头的时候,刘珠儿看到了他衣领下的伤疤,有些狰狞,与皮肉凝固在一起,未微微泛着红。 刘珠儿的眼神一扫而过,最后放在了一直不要吭声的刘月容身上,“妹妹,没有胃口吗?” 刘月容的身子一跳,茫然的抬头对上刘珠儿的眼,顿了一下,说道,“我,我有些不适。” “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刘珠儿提议。 刘月容茫然的看着刘珠儿,费尽心思的想要猜测出刘珠儿到底是自己的敌人还是帮着自己的姐妹,这个时候她多么的离开温懿的,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却是刘珠儿提出,不知是喜是忧,可还是点点头,“好!” “好,皇叔,殿下,我陪月容出去走走,许是刚才不小心落水的时候受了风寒呢!” 温懿没有任何反应,温熙玄却点点头说,“好,出去吧,好好瞧瞧,你记得将衣服穿好,外面似乎要下雨了。” 刘珠儿回头瞧着窗户外面狂风大作的天气,不知何时天空阴沉了下来,笑了一下,说道,“好。”说罢,拉着刘月容起身,两个人相携着往外面走。 出得了屋门,刘珠儿看到了坐在外面桌子前的刘家人和跟着她一起来的一些兵卫以及温懿身边的护卫。 满屋子的人同时将目光送到了出来的两人身上,神情各异。 刘珠儿只将视线放在了最远处的君茹那里,想了一下,说道,“君茹,你随我来!” 君茹楞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默默的跟上了已经走出门的两人。 花氏眨巴着眼睛,看着出去的三人,又将视线收回,看着面前的刘兆坤,轻蹙眉头,想了许久,才说道,“不好,月容怕是要吃亏,瑞轩,你出去看看,就说给月容添件衣服。” “娘,珠儿和君茹都在,月容能吃什么亏啊!”刘瑞懿不明白的发问。 花氏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看着追出去的刘瑞轩背景,狐疑的叹了口气。 彼时,红玉突然插嘴说道,“娘,不会出事的。” 第195章王梦溪又坠河了 “你知道什么?”花氏低喝一声,对于红玉的厌恶,花氏从来不会遮掩。 红玉没嗔了一声,没有还嘴,依旧保持着面上的平和,笑看着花氏那张愁容。 出来之后的三人先后上了后院的假山石上。 刘珠儿站在最高处,瞧着底下的花海,迎着迎面呼啸的风,站了很久,才回头对两人说,“刘月容……” 刘月容的身子一跳,有些胆怯的抬头瞧着她。相比较刚才进府时候的威风,现在的刘月容才知道自己其实在哎王府一文不值,她不过仗着自己还有几分利用价值,被人当做一种工具,横在几个人之间。 “刘月容,我想你该知道自己在王府的位子。”刘珠儿低声说。 “……”刘月容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招惹王爷。要知道,这个时候王爷出来就是为了要看看刘家人在做些什么,更应该知道,一旦王爷出了王府,来这里,势必会将刘府最近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呵……”刘珠儿扫了一眼那边站着不吭声的君茹,扶风之下,吹动的她头上的发簪呼啦啦的响,微微凌乱的头发,扬起额头上了漩涡。 “君茹,刘月容的事情已经被王爷知晓,你该知道回去后你也难免遭遇王爷的凌辱。” 君茹的浑身一僵,震惊的望着刘珠儿。 她真的如此厉害? 刘珠儿笑了一下,说道,“不错,我知道王爷已经知晓了刘府的全部事情,我更知道王爷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揭穿你们,想药……” 想要看看我的目的。 可这句话他没有说,只继续说道,“或许我猜测的不够准确,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王爷会对你们的欺骗有所行动。至于是什么,我想回去后你们比我更加清楚……” 君茹呆呆的网站而刘珠儿那张坚定的脸色,很久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难以想象,刘珠儿只通过温懿的一些做法和表情就能判断出他的心中所想。 君茹已经陪伴在温懿身边很久,久到她自己已经忘记了初衷,可她还是不能知道温懿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需要什么。 刘珠儿她,为何能够懂? “你是如何知晓?”君茹问她。 刘珠儿笑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着偌大的刘府,天边的乌云正滚动而来,带着雷电,将那碧空的天上染了一层令人生骇的颜色。沉默良久,刘珠儿低声说,“或许,在内心中,我和王爷是一样的吧!” 有那么一刻,她也很怀疑为什么自己如此了解温懿,他的一言一行,他一一举一动,都会被刘珠儿看穿,曾经以为是温懿只是这样善于表露神情的人,可现在看来,却不是。 “不错,王爷已经知道了刘月容曾经有怀身孕,更知道那个人已经被刘兆坤杀死,更知道,背后的一切是娘娘您一手操控。如何?” 君茹很想告诉她,能够叫你的计划顺利进行的温懿,就是想要知道你的目的。 可看着刘珠儿那淡淡的笑容,君茹没有说出口,只是道,“你难道不担心王爷会报复你吗?刘珠儿!” 刘珠儿的笑容渐渐放大,对于君茹的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是沉默着,瞧着天上已经落下来的雨水,轻笑了一声,“回吧!” 君茹望着刘珠儿离开的背影,看着前边奔到刘珠儿跟前的家丁,在听得那家丁的几句话之后,屋内的温熙玄也被若兰推了出来,跟着两个人纷纷一点头,一前一后的往外面走。 君茹走上前,站在了温懿的身后,眺望那边已经走远的两人,纷纷上了轿子,匆匆而去,诧异的问道,“王爷,发生了什么事?” 温懿没有回答,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酒盏,良久之后,他抓住了缓缓走过来的刘月容的手,君茹的心咯噔了一下,刘月容的手瞬间冰冷,挂着惨白的脸色望着温懿。 温懿却毫不在意两人的惊恐,低声说,“回去调查一下白静轩,呵……” 王梦溪又一次坠河。 在大雨来临的前一刻,王梦溪被太子府上的人救了上来,人却没有了呼吸。 这件事惊动了当时知晓此事的几个官员,甚至连夜赶过来冒着大雨去了温熙玄的书房商议。 刘珠儿坐在房内,不断的运气,这件事太过突然,叫她也无从招架,看着那个蒙着白布的人,无奈的皱眉低叹,“何苦?” 丁香和林慕阳看着那个尸体,一个紧张的望着,一个面如神情。 “娘娘,这公主死了,会不会引起战争?”丁香弯下腰轻声问。 刘珠儿没回答,只看那具尸体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想了一下说道,“盖上吧,人都死了,别再叫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大家都散了。这件事还没查清楚之前,谁都脱不了干系,人白天还好好的,夜里就无端的坠了河,一定有蹊跷。” 跪在地上的丫鬟和家丁纷纷埋着头不说话,王梦溪身边的丫鬟陪在角落,低头不语,泪眼婆娑,依旧惊魂未定。 刘珠儿看了那丫鬟一眼,“丁香,带人下去休息,再问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是,娘娘!” 丁香走上前,拉起跪在地上的丫鬟,低声说了什么,两个人便走了。刘珠儿随便的一抬手,“将人抬到她的房里,放在正堂不是办法,这件事不要说出去,被外人知道了势必会引起征战,你们小心着自己的脑袋。” “是,娘娘!” 众人齐声应下,委身鱼贯而出。 尸体被抬了出去,刘珠儿也将手里的手绢怒的往地上一甩,哼了一声,“着急,着急投胎去。” 林慕阳看着刘珠儿,没有说话。 “林慕阳,你寻个机会去告诉白静轩吧!” “是,娘娘。” “殿下那里可还在书房忙着?” “是,娘娘!” “出去看看,问问如何处置?” “是,娘娘!” 林慕阳应了一声,提步就走了。 望着空旷的屋内,刘珠儿对着空旷的地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这习惯性的动作带给她片刻的安静,她也觉今日实在是事情繁多,累的浑身疲惫。 深夜。 掌灯的小丫头们都出去了,屋内只留下一只摇曳的火烛。刘珠儿就坐在火烛跟前,低头瞧着手里的化验报道单,上面圈圈点点的画着很多标注,其中有一项一直是画着问号的,这里的问题她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在没有给以温熙玄体内注射这一项解药却出现了解毒的迹象?! 在温熙玄饮食之中也没有这样的元素存在,她实在是搞不明白。 “娘娘,事情都办妥了,殿下那边也忙完了,估计是赵大人要安排人将公主送回去,拿着公主房内的书信将这件事情撇的一干二净吧!”丁香轻描淡写的说。 刘珠儿微微点头,可脑子里的思绪还盘旋在刚才研究的一向报告分析上,抬头问她,“丁香,最近殿下所食用的动力里面可有什么是帮助消化的,比如巴豆之类的东西?” “巴豆?” 丁香愣了一下,说道,“娘娘,巴豆那个东西咱们府上从来都没有啊。” “这样……” 刘珠儿默默点头,想了一下又问道,“那吃过什么豆子?” “豆子?” 丁香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可当温熙玄走进来,她还是没有想到什么有关豆子一样的东西。 温熙玄看着丁香的小样子,又看着刘珠儿低头认真的模样,笑着站在刘珠儿跟前,将火烛的光往上挑高了一些,刘珠儿没有看来人,只当是丁香,“不用了,我这就看完了,你先去休息。” “休息?是在这里,还是在我那里?” 刘珠儿一愣,抬头瞧着他,半晌才笑着说,“殿下,我还当是丁香。” 她抬头瞧着屋内,屋内竟然只有他们两人,又将视线收回,看着温熙玄,心底莫名的在打鼓。 “在我那里的话,我会叫人收拾一番,倘若在你这里休息,我想我们现在就该歇了。” 刘珠儿的身子完全僵住,呆呆的看着他,良久,“殿下……我,我,我这里还有一些没有看完,您先……” “是吗?”温熙玄跳起眉头,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的眉目,忽然甜甜的一笑,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下巴,大笑着,躺在了背后的软枕上,双手垫在脑后,惬意的翘着二郎腿,说道,“王梦溪的尸身会被送回去,将带着她所有的东西还有那些情书作为证据,这件事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影响。当时丫鬟在场,她见到了一切,想必也会实话实说。” 刘珠儿端着手里的实验报告,冲他点点头,“只要边陲不再追究便好!” “嗯,倒是你,看你如何将她送到白静轩手里了。还有,这个尸身从何处得来,为何身形与王梦溪如此相近?!” 刘珠儿的手一僵,忽然就笑了,“瞒不住殿下。” “呵呵,你想用一个假死将王梦溪换掉,将真正的王梦溪送到白静轩的手上,假的王梦溪送回边陲,这样的计量还是瞒不过我的。”温熙玄偏头,打量着刘珠儿那张被人揭穿了一切的脸色,总觉有种胜利的姿态。但也同时是敬佩的,刘珠儿想出这个法子他不好奇,却能够只说一两句话并且完全不在场的时候上演一出好戏,实在是惊讶。 第196章偷尸体 温熙玄没有问她如何做到,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对于刘珠儿从来不是问题。 他还要感谢,将边陲的这个麻烦多多少少的推给了温懿。倘若没有刘月容的擅自做主将王梦溪叫道刘府奚落一番,外人也不会说,王梦溪是受到了刘月容的刺激才会想不来自杀的。 温熙玄笑看着刘珠儿,没有说话,微微闭上眼,“睡吧,很累了!” 刘珠儿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温熙玄似乎已经睡着了,刘珠儿张了张嘴,将背后的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低头瞧着眉目张狂之中又透着清秀的温熙玄,笑了一下,本想起身,手腕却被温熙玄的手握住。 她惊呼,回头看着他。 温熙玄没有睁开眼,依旧呼吸匀称,只是手腕捏的很紧。 “殿下!” 温熙玄听得刘珠儿叫他,得寸进尺的将她抓的更紧,搂在身边,低声说,“睡吧,你的事情我已经叫林慕阳去做了。” 她的事情?她知道? 刘珠儿定定的看着温熙玄的脸,想要发问,却听温熙玄清浅的呼吸传来,她无奈的叹了一声,靠着某人的手臂,躺了下去。近在咫尺的呼吸中,透着几分熟悉的味道,他的身上还带着酒气,有些香甜的酒味香浓,喷薄在她的双颊。她仰头瞧着面前的男子,温暖的犹如冬日里的暖炉,带着几分倦怠和慵懒。 看了片刻,越发的觉得这张面孔带着一丝魔力,叫她不可抗拒的微微闭上了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两个人和衣而眠,沉沉的睡去。 而在外面风雨交加的夜里,一只屋檐下,林慕阳的身影如黑夜里的一片漆黑的身影,将他隐秘在阴暗的地方。 “叮!” 声音很轻,却依旧在寂静的屋内很是响亮。 屋檐下的林慕阳浑身一震,就要动身,却发现才刚进门的男子背后跟着另外两人。三个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愣神,不多时,“叮叮,啪”三个人动起了手。 竟然是三方。 林慕阳藏在屋檐下,瞧着下面为了抢夺尸体而打的不可开交,他瞧着三个人的功夫都不低俗,并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是为了房中的尸体,那个假的王梦溪。 温熙玄交代过他,夜里一定会有人过来抢尸体,他早早的就隐秘在这里,却不想等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看情形,三个人都不相识,目的却是一致。 三个人打的不可开交,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一会儿是两大一,一会儿是一打一,另一人去偷尸体,可三个人谁都不想叫对方抢到,一时间纠缠在了一切,相隔尸体存放的地方一步之遥的地方,再也没有任何认前进半步。 过了很久,三个人终于因为体力不支纷纷倒地,仰头,看到了房梁上正换姿势观看着三个人的林慕阳。 其中,有一个人认出了他,慢慢起身,捡起身边的冰刃,机敏的看着他。 两外两人浑身一阵,彼此看了一下,似乎达成了一种无奈又迫不得己的共识,大家同仇敌忾的对准了林慕阳。 林慕阳的唇畔微微翘起,似乎觉得一打三实在不合乎情理,他还想着三个人互相争抢着能够打倒一个,现在却被发现了,他落下房梁,站在三个人的中央,一一的打量着他们。 都蒙着脸,穿着夜行衣,在漆黑的夜色下,只能凭借外面不时传来的闪电照亮三个人的脸。 三个人的脸上挂着汗珠子,已经将面上的黑巾打湿了,黏糊糊的崩在面孔上。 林慕阳雪白的衣服在三人之间尤其的明显,他手中的长剑泛着冷光,电光火石之间,四个人纠缠在一起。 林慕阳的长剑快如闪电,顷刻间便将三个人砍翻在地,两个人身上的血口子咕咕的冒着血水,另外一人坚强的挺立,可因为实在体力不支,喘息如狗,“哼哧哼哧”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惧意。 林慕阳步步紧逼,长剑指地,面无神情的看着他。 “林慕阳,没想到你竟然在给朝廷做事,你个走狗!” 那人突然说。 林慕阳楞了一下,早在来这里之前,温熙玄告诉过他,今天夜里温懿会派人来抢尸,到死做什么用他不知道,不过能够来了三个人可见今天的事情有不少人知情。可也不排除都是朝廷中的人,依照眼前的的说辞,看来此人不是朝廷中人林慕阳诧异的打量着此人的眼睛,试图发现些什么。 那人冷笑一声,举起长剑,说道,“不知道我是谁吗?”将黑巾拿下,那人露出了一嘴的黄牙,满脸的胡须,在漆黑的夜幕之下犹如鬼魅。 林慕阳定睛的瞧着他,半晌才回想起此人是金堂门的大弟子。 金堂门是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江湖人,多年来在惊呼之上叱咤风云,从来不会服从任何一个武林盟主和朝廷众人,这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要抢夺王梦溪的尸体? “呵……你猜不到吧?不错,我们金堂门要插手朝廷之事,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这个公主被贱人所夺,同时也像用这个尸体换取一些银子花花。” 此人的最后一句话才是关键,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银子。 金堂门的门主已经在五年之内换了七个,不断的内部纷争导致金堂门一直动荡不安,甚至因为分别出了一个金安门。只因门内有人暗中与朝廷的黑恶势力勾结,用替朝廷办事的方式换取一些银子,维持这么多年来金堂门之内的亏空。 “没有想到,剑客山庄的人也会来这里,替朝廷做走狗,哼!”那人冷嗤,轻蔑的看着面前的林慕阳。 林慕阳没有理会,举起长剑,对着他毫无语气变化的说,“出招!” 那人一愣,有些胆颤的看着林慕阳手中的长剑浑身抖了一下,半晌大笑一声,长剑一挥,饮剑自尽了。 血水从他的脖子彪出了两米高,喷射在地上形成一条恐怖的血线。 林慕阳只淡淡的看了一眼,收起长剑,回头没入屋顶,继续隐秘了起来。 隔日! 刘珠儿还未起身,温熙玄便很早起来,看着面前的三具尸体,说道,“王爷的人,江湖人,还有……”顿了顿,轻蹙眉头,“赵大人的人。” 林慕阳眸子一跳,不明白的问道,“殿下,江湖人的金堂门到这里抢夺怕也不只是为了边陲的金银珠宝。可赵大人一心帮要相助殿下,为何也要插上一脚?” 温熙玄笑了一下,说道,“当今朝廷和江湖,有几人是必须相信之人?赵大人或许不是为了王梦溪的尸体,而是要试探我罢了。呵……老狐狸。” 在朝中,依附一个坚强的势力势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赵大人这么多年都没有与温懿靠拢同流合污,就是在等着朝中能够出现一个与温懿抗衡的人,现在他选择了温熙玄,却不知道,一个身体残废,多年不在朝中露面的温熙玄是否有这个本事,自然要借此机会试探一番了。 想到夜里几个人商议王梦溪去向的时候,赵大人一直闭口不言,估计就是在算计着,如何叫这件事不引起各方面的阻挠。 “殿下英明!”林慕阳微微点头,多看了一眼金堂门的男子一眼。 “金堂门!”温熙玄低声念叨着。 “是,殿下,金堂门,现在已经分裂,想必是为了招兵买马,开始不择手段了。” 温熙玄微微点头,看了看那边的若兰,“除掉!” “是,殿下!” 林慕阳的心头一颤,脸色微微僵硬,可没有说什么。 温熙玄笑看着他,拍拍他的肩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朝服,说道,“或许你可以听听太子妃的意见。” 林慕阳抬头瞧着温熙玄,打量着他的脸色,微微点头。 温熙玄看出了林慕阳的迟疑,知道他以为自己的手段有些残忍,现在一切的事情还不确认,只凭一个金堂门的弟子便要杀光,岂不是太过心狠手辣?!可温熙玄不想过多的解释,他将难题扔给了还在睡梦中的刘珠儿。 天大亮的时候,刘珠儿终于睡醒了。 似乎睡得很好,起来的时候浑身舒爽,一扫昨日的疲惫。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要丁香去看看王梦溪的尸体可还在。 丁香没有动身,从手里的针线活上抬起头来,说道,“娘娘,还在的。刚才殿下去看过了。” “殿下!” 刘珠儿念叨了一声,理解了为何昨日温熙玄告诉她,她担心和需要做的事情已经替她安排好。她微微点头,屋内不见林慕阳的身影,说道,“林慕阳去看守了一夜吗?可有发现?” 丁香叼着一根花线,含糊不清的说,“有,杀了三个人。” “不过一个假尸体,还需要三个人来抢吗?” “不是啊,是三个不同人,听说昨天他们三个还打了一架,打得不可开交。后来发现了林慕阳,林慕阳不得已才动的手。” 刘珠儿呵呵一乐,“倒是聪明了孩子,他还没回来?” “快了娘娘,娘娘您看,这个花样好看不?这只香囊很快就完了,嘿嘿……” 刘珠儿揉了揉睡眼,点头说,“好看,很好看。殿下去了早朝吗?” “嗯,才走呢,这会儿林慕阳也该回来了吧,才刚去给白静轩送消息了。” “嗯!” 刘珠儿微微点头,从床上下来。瞧着刘珠儿起身,丁香才着急的扔了手里的针线活,走上前帮衬着刘珠儿梳洗。 “娘娘,殿下说,一会儿搬东西的时候,要娘娘自己挑选一些需要的东西带过去。” “搬东西?搬去哪里?” “殿下的院子啊!” “嗯?” 刘珠儿鼻腔里发出一丝不可思议的问号,眼珠子瞬间变大,“那殿下在这里吗?还是在宫里?” “殿下和娘娘一起啊!” 第197章温懿决定迎娶王妃 “……” 刘珠儿愣住了,难道这就是要过上夫妻生活了?似乎最近的时间她没有给温熙玄一些什么合理性的反馈信息才是,为什么温熙玄突然这么做? “娘娘需要的东西奴婢都收拾好了,娘娘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刘珠儿看了看丁香那边收拾好的东西,没有说话,沉声点头道,“就这样吧!”也不知道要在温熙玄那里能够住多久。 将所有的东西运送到温熙玄的院子后不多久,林慕阳就回来了。他看着刘珠儿有些为奴的样子,想了一下问道,“娘娘,小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想像娘娘讨教一二。” 刘珠儿愣了愣神,半晌才抬头看他,呆呆的问,“说吧!” “是。娘娘,昨日夜里,殿下命小民守护王梦溪公主的尸身,可不想,有三个人先后在房内厮杀,其中一人是王爷的人,另外两人一个是赵大人的人其中一人便是江湖人。当时殿下只听小民一人之言,便决定将金堂门的弟子全部斩杀,属下实在不明。” 刘珠儿没有说话,看着手里的报告书又愣神一阵,半晌才说道,“有什么不明的呢?” “娘娘,据小民的了解,殿下从来不会如此冲动行事,凡事都会确定之后才会动手,可这一次为何只听小民提到金堂门便要下此狠手?!小民不懂……” 林慕阳一脸的担忧,倘若温熙玄真的是滥杀无辜的人,岂不是叫他跟错了人?温熙玄做事一向谨慎,这么多年的隐忍都过来了,岂能因为才刚刚堂堂正正的在朝堂便开始滥杀无辜?! 他有些不太相信。 刘珠儿将报告书放下,站起身,端着茶盏走到窗子前,看着对面昨日还曾休息的那间院子,有些微微失神,良久才说,“殿下不想因小失大。更不想,放过一个坏人。” 这是温懿的做法才对。 林慕阳听了刘珠儿的解释没有说话,因为他不是很满意这样的回答。 刘珠儿背对着他,看不到他脸上的诧异和僵硬的神情,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相信殿下早就知晓了此事的缘由,或许有些事情不过是道听途说,但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殿下这么多年在太子府上闭门不出,很多事情自然会道听途说的事情上着手调查。试问,金堂门这个大街小巷已经被人熟知的帮派,殿下岂能放松对他的警惕?自古以来,江湖人左右朝中之事的事情不甚了了,且每一次都会造成不小的事端。前朝之事,至今依旧影响不小,甚至直到经过这么多年的朝廷血染清晰也没有洗清朝廷之中重用江湖人的事。可想而知,这样的事情会对朝廷有多么眼中的影响。殿下又岂能放过江湖之上任何一个帮派的了解?这件事不过是殿下杀金堂门的一个导火索罢了。” 不动他,不代表他不危险,是因为还没有找到动他的机会。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这便是金堂门自己给自己的死找了一个着火点。 林慕阳吃惊的看着刘珠儿,半晌才从中震惊中回过神来。 没有想到,不过是温熙玄的一句话,刘珠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分析出这么多重要的始末,叫他不得不佩服。 “娘娘,小民愚钝,竟然不知殿下会有这样的打算。” “呵……”刘珠儿轻笑着,将实现从对面的院子拉回来,转身瞧着他,安慰道,“很多事情需要联系这个人的脾性和他的行事风格做事,如若不然,你会走向一个误区,会认为自己当日选择的事情是一个错误。这样一来,你对自己的主人如何起到信任的作用?一个对自己主人都不够信任的人,如何做大事呢?林慕阳?” 林慕阳的脸色一白,惊诧的说道,“娘娘,小民并非怀疑殿下。” “有些东西是需要慢慢积累的,你对殿下的不信任会从一点点的小事情开始,这便是头一桩。而殿下又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他需要的是理解他的人,所以有些事情是心照不宣的,不是必须商讨的,你懂了?” 所以,不管温熙玄做什么,不管他要刘珠儿做什么,刘珠儿都不会问为什么,因为她知道,温熙玄有他的目的。 譬如今天的事情。 她知道,温熙玄有他自己的用意。 “娘娘。小民失礼,小民知罪。” “这样的话对我说没有用处,留着给殿下说吧,对了,白静轩那里如何?” “哦,回娘娘,白公子已经安置好了王梦溪,想必现在很安全。” 刘珠儿微微点头,说道,“嗯!” “哦,娘娘,这是白公子托小民带给娘娘的东西。”林慕阳从袖子里拿出了只小锦盒,锦盒上的布包绣着金线,金线的纹路是一个娟秀飞扬的花朵,花朵很大,只有一半,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花,颜色鲜艳,样式独特。 刘珠儿没有伸手去接,瞧着林慕阳那试探性的眼神才微微迟疑的上前去拿。 锦盒的重量很大,她微微晃了一下,里面发出一阵的响动。 刘珠儿回头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再去理会。 直到丁香火急火燎的跑进来送消息,刘珠儿惊的将桌子上的锦盒打落在地的时候才注意到,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个金人像,并且是她。 那颗现言的痣在她的脖子中心若隐若现。 “娘娘……”丁香有些胆怯的走上前,弯腰将东西捡起来,小心的放在了锦盒里面,关上盖子,又放到了桌子上。 刘珠儿没有再去看,只抬头瞧着她,笑着用手里的锦帕擦着她额头上的汗珠子,说道,“何事怎么急?” “娘娘,王爷那边来消息了,要在明日迎娶刘家小姐为王妃呢,这件事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哦?” 刘珠儿没有惊讶,只是默默的点头,语气之中的惊讶也没有多么的大的身材。 “娘娘,您不觉得惊讶吗?” “有何惊讶?” “嗯?”丁香被问的愣住了,看着她,半晌才说,“突然就传出来了,昨天王爷还没说此事呢。” “呵……”刘珠儿轻笑着,说道,“知道为什么王爷的人要抢王梦溪的尸身吗?” “两者有联系?”丁香惊讶的发问。 “没有必然联系,可也是一个联系。边陲是小国,可边陲之地生产各种金银珠宝和矿石,这么多年来,中原的所有首饰都是出自那里。为了能够换取物资和生活所需的必需品,边陲时长会用宝石交换所需要的棉花和盐以及动物和蔬菜。可那里依旧贫瘠,寸草不生,甚至那里的人也在连连的减少。边陲的百姓鲜少出山,自然也见不到中原的人。” “啊……”丁香瞬间明白了,说道,“他们想用公主的尸体去交换出银子出来。” “终于聪明了一回。” “可是王爷不缺少银子用才是啊!” “不错,但是多的一些事一些,谁不想插一脚呢,更因为,公主在这里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更主要的,王爷的人来这里也不全是为了抢尸体,主要还是为了试探昨日见到的林慕阳。” “哦……”丁香微微点头。 温懿对林慕阳的了解仅限于一个剑客世家,却不想,这样一个在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人竟然在刘珠儿的身后做一个护卫,他自然要试探一番这件事的真实性了。 “娘娘厉害,果然聪明。” 刘珠儿微微笑着,将茶盏推到了她跟前,问道,“明日迎娶刘月容,是否今日就要摆流水席了?” “唔……”丁香还沉浸在刘月容为何突然就成了王妃的这件事上,脑袋没转过弯儿来,迟疑着问道,“娘娘,可我还不是不懂王爷为什么突然就想迎娶刘月容了。” “因为……”刘珠儿笑着说,“那是王爷。” 温懿做事向来如此,出其不意,又叫人出乎意料之外,叫你无从着急,鬼知道,明日是否又有别的事情发生,搅的婚礼不成。再或者,婚礼的时候,不是刘月容…… 那都是可能的是。 因为,温懿只想借助此是告诉大家,他还没死,就算不在朝堂之上,就算他从边塞回来闭门不见客,可他依旧在京都是一个不容许大家忽略的人物。 “娘娘,刚才王府的人过来送信,要我们现在就过去呢!” 刘珠儿点头应了一下,说道,“就说今天神医要给殿下医治双腿,怕是要晚些时候过去,或许会和殿下一起去。” “得嘞,奴婢这就去告诉那人。” 看着丁香跑走,刘珠儿摸了一下嘴角的茶水水迹,笑看那边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之上的林慕阳,说道,“林慕阳,你来这里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本人的意愿?” “是我自己。” “这么说,你的父亲是不同意的。” “正是。” “如此……我只能告诉你,你没有选错人,只要你相信殿下是好太子,他会带领东燕的百姓走向太平盛世,便不会愧对你的选择。” 刘珠儿的话像一颗定心丸,塞进了林慕阳的脑子里。 林慕阳重重的点头,深居一礼,“谢娘娘相告。” “呵呵,谢我无用,你要谢的是殿下。如若殿下不想重用你,又为何要我解释给你听。要知道,信任是相互的!” “是,娘娘,小民知道……小……额,殿下!” 刘珠儿一愣,光顾着与林慕阳说话了,都没有注意到外面的脚步声是温熙玄。 她看着温熙玄走进来,默默的站起身,竟然觉得有一些拘谨。 第198章刘月容回门 “你们先出去吧!”温熙玄的语气有些沉重,似乎很累的样子。 “是,殿下!” 在林慕阳的带领之下,大家鱼贯而出。 刘珠儿看着温熙玄,瞧着今日的他穿着的朝服,想了一下,问道,“殿下可是为了王梦溪的事情犯愁?” 温熙玄笑着摇头,走近她,牵住了她的手,说道,“是为了你。” “……”刘珠儿抬起眼眸,打量着温熙玄的脸色,知道他喜欢说些玩开玩笑的话逗自己,当下就在探究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不用怀疑,的确是在担心你。” “殿下,不妨直说。” “呵呵……今日要去王府,你难道想看到温懿还是想看到刘月容?” 刘珠儿微微笑着,摇头说,“都不想。” “可温懿已经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告诉我你对他的重要,叫我如何安心的带你过去?又如何安心的放任你在王府上?” “殿下不去王府吗?” 温熙玄摇头,“我会去,可现在不同往日,不能一直在你身边。温懿总会找到机会与你相遇……” 刘珠儿笑了一下,说道,“殿下大可放心才是,我不会与王爷相遇就好。” “哈哈哈……”温熙玄大笑着,说道,“好,好。哈哈哈……” 说是王爷的娶亲酒宴,按照惯常,会提前一天通知,并且将在王府设立酒宴,可是温懿娶亲,一直都是如此的叫人出乎意料之外。 就像刘珠儿说的那样子,他做事向来叫所有人僵硬又难以接受。 提前安排了刘珠儿和温熙玄前去,却不见温懿的影子。偌大的王府,也冷清异常,只有招待他们的丫鬟和一些早到这里的官臣。 于是,便形成了这样一个现象。 院子的左边,空下来三张桌子,唯独一张桌子前坐着温熙玄和刘珠儿。在院子的右侧,却坐满了人,皆是朝中的官臣,这里面全都是平日拥护温懿的人,自然也不会主动的来温熙玄这边。 而没有来王府的也不少,不过都是一些没有收到邀请的人,却有礼物送到。 如此,本该热闹的婚宴前夜。就在这样冷清又怪异的气氛下过去了。 到了时辰,终于有消息传来说温懿已经喝醉了酒要大家都会去歇了,那些饱受了一个下午煎熬的官臣们飞快的撤了。留下桌子前的刘珠儿和温熙玄相对而坐。 两个人一直什么都没吃。不过是喝了些清淡的香茶。 现在人去院子空,连个伺候俩个人的丫鬟也没有。 刘珠儿看着温熙玄竟然笑了。 “殿下,这样的婚宴实在叫人难以忘怀呢。” “呵……”温熙玄轻笑着,将茶水饮尽,说道,“怕是明日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们回吧!” “好!” 刘珠儿率先站起来,走到温熙玄身后,推着他的轮椅,两个人走在前边,一路有些悠闲的一路说着话,一面慢慢的往外面走。 “殿下,王府的院子里时长会叫人感觉到一丝寒冷。” “嗯,人死的多了,这里阴气重,自然会寒冷。” “哦?” “是。” “如此说,倒是叫人很害怕。” “所以,你日后还是不要单独前来。” “殿下这是在提醒我还是在生气的气呢?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并且我现在不是很好的在这里吗?” “哼,叫你知道,王府不是随意能够进来的地方。” 刘珠儿笑了一下,看着温熙玄的背影,将轮椅使劲的推上高台,两个人便出了王府的院子。 夫妻两人,像是多年的恩爱老夫妻,你一言我一语的先聊着,时而逗趣,时而说着互相添堵的话。带着笑意,慢慢的离开了王府,登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上,温熙玄有些艰难个搓动骨骼,拧着眉头,看着面前打量自己的刘珠儿,说道,“是否瞧着我的样子,很想发笑?” “殿下,神医的这个事情怕是要越来越好了,依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再强行运动挫骨。” 温熙玄点点头,每一次挫骨都带着无比的疼痛,并且挫骨时间很长,他担心一旦缩小之后,自己就真的变不回来了。靠着马车侧壁,终于舒缓了一口气,靠着马车的软枕上,微微抬起眼皮,“幸得,今天之后,身边有人照顾了。” 刘珠儿倒茶的手僵子啊半空,良久才说,“殿下再做决定之前为何不过问我的意思?” 温熙玄看着她,突然笑着说,“过问你?你不会答应的,先斩后奏,才能叫我的妻子睡在我的踏上,不是吗?” “……” 马车的车轮子微微滚动,刘珠儿举着茶盏,送到了温熙玄的嘴边。 温熙玄迟疑着接过茶盏,却将茶盏抢了过去,伸出手,将她拉到身前,贴着她的脸颊,“你该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妻子。” 感受着她鼻尖上传来的温暖,刘珠儿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听得外面的丁香说道,“殿下,娘娘。王府的人来送消息,说明日的婚宴不举行了,只在院子里随意的吃些东西就算礼成,后天的回门要大家都去刘府相聚。” 温熙玄和刘珠儿同时一愣,看着对方的眼,双双笑着。 温懿,你终究还是耍了刘家一次。 两天后…… 去往刘府的车轮之在管道上稳稳的行着,刘珠儿缩在角落里,仰头瞧着那被风吹打的一闪一闪而动的车帘子,那边的温熙玄正襟危坐,两个人两天两夜未合眼,此时的彼此都想着要大睡一场,偏生才进行到一半的实验就被丁香的叫声打断了。推开门的那一刻,丁香还以为撞破了两人的好事,却不想,是刘珠儿给温熙玄疗伤驱毒两天两夜,才进行到关键时刻,被提醒回门的时候到了。 回门是小,温懿又想了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才是真。 “殿下,可否晚些时候过去?”刘珠儿实在军困的发慌,靠着背后的软枕,耷拉着脑袋,那双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 温熙玄强打精神,看着他,微微眯起眼,“你在车上睡吧,留你一个人在太子府也不安心,我将护卫和林慕阳留下,你在这里等我便是。” 刘珠儿看了他一眼,瞧着那双被自己扎了很多银针的双腿,至今还有很多针眼留在上面,刚才涂了药,现在不能将裤管放下,坦露在外面,活像一个才在泥坑里摸鱼回来的渔夫。 “殿下现在不能走,尽管你可以说是因为神医的医术高超医治好了你的身子,可也不能行走,必须要乘坐轮椅,我不放心别人动手。我,哎……”刘珠儿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子说道,“我与你一起下去吧,大不了我们提前离开便是。” 温熙玄睁开有些微微肿胀的双眼瞧着她,上前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温柔的说,“不需要,你在这里等我便是。” “殿下!”刘珠儿挣扎着要起身下马车,只听得面前的车门被温熙玄“碰”得一声关上,她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无奈的身子向后一样,躺在了马车上,那巨大的困意袭来,顿时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边,温熙玄下了马车,坐在了轮椅上,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再挫骨装残废,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只是依旧不能走动,坐在轮椅里被人推着走近刘府家的大门的时候,惊的满院子前来朝贺人纷纷回头呆愣的观看。 不知道角落里谁突然明白过来,是自己的失礼,忙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跟着大声道贺,“恭贺殿下的身体恢复如初,恭贺殿下的毒被排除。” 恭喜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至少整个院子的最终主角变成了温熙玄。 失踪了两日的温熙玄终于在这一刻带着不一样的身材出现在众人跟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重新开始算计着自己的未来了。 人人都说太子温熙玄这一辈子都是傀儡了,可却突然见到温熙玄出现在朝中,并且接二连三的利用自己的手段在朝中错了不少大事。起初的震慑边关,驱除鞑虏,其次的争辩军队,弥下也有了自己的兵马。最后,大家都以为他又一次的要闭门不见客的在太子府憋闷生活到死,却看到他如今恢复如出的出现在这里。 简直是奇迹。 “殿下,殿下……”有些人已经沉不住气,小跑着走上前带着谄媚的脸色恭贺着,双手微微拱着,弯腰说,“殿下恭喜,恭喜啊,可喜可贺啊!” 温熙玄偏头看了那人一眼,记下他脸上的神情,心中想着此人的官职,当下决定此人不再重要,而后笑着说,“嗯,你们不必拘礼,本殿下来此也是为了珠儿,珠儿为了本殿下的伤势熬了很久,我过来看看,过会儿就离开,不打搅你们的热闹。” “殿下何不多待些时辰,大家见到殿下如此,也甚至高兴呢!” “今日本不是我的喜日,你们该道贺的是王爷,都散了吧!” 温熙玄像一只被大家捧在手心上欣赏的无价之宝,所有人都聚拢了过来,有的是真的欣喜,有的则是为了随大流,更有的是不得不过来攀谈一二,聊表心意。 “散了吧,我去寻皇叔说会儿话,你们继续!” 温熙玄做足了一个身为太子该有的大度,命身后的若兰推着他继续向前,最后在一众恭贺声中渐渐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温懿正躺在躺椅上仰头小憩,可他的鼻腔里却哼着悠扬的小调,听得轮椅的滚动声响,温懿说,“来了?!珠儿……” “皇叔,珠儿身子有些不便,今日是有我独自前来。”温熙玄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底气,并且冰如深渊。 温懿的话被他堵了回去,有些不愉快,可还是笑着说,“好,好,呵呵……” 第199章军中训练 “皇叔如此雅兴,为何不去陪陪你的王妃?”温熙玄的轮椅停在温熙玄的身边,与他一起看着面前的河池,欣赏着里面游动的红鲤鱼。 “这里岂不是快哉?!”温懿反问了一句,偏头看着他,看到了今日不同的温熙玄,没有说话,更没有惊讶,只道,“你我多年不曾静下心来好好的赏风景了,今日时间宽裕,就陪我坐一会儿。如何?” 温熙玄微微点头,“好,全依了皇叔。” 天气有些阴沉,这两日连续下着大雨,将最近炎热的天气一扫从前的暴晒,此时的太阳才带着娇羞的从浓厚的乌云上露出脸色来,风气云动,又遮挡住了上面的烈日。 温懿轻轻地端起酒盏,浅浅的抿了一口,沉默良久才说道,“珠儿今日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两日前,温熙玄担心温懿和刘月容想要借此就会扰乱她给温熙玄驱毒,于是特意放出消息说刘珠儿为了照顾温熙玄病倒了,现在在府上休息,闭门不见客,同时,温熙玄一面要照顾刘珠儿一面又要接受驱毒,成功的避免了朝中的事情和温懿的暗中阻挠。 但这些都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温懿是知道的。 但温懿还是要问,“既然身体不适,你就该多陪陪她。” “皇叔挂念了,珠儿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 “天黑后我会去府上看看她。”温懿意味深长的说。 温熙玄楞了一下,偏头瞧着他,本想寻着别的方式拒绝,却听得温懿又道,“或许夜里洞房花烛,怕是不能过去了呢,哈哈哈……” 温懿的笑声充满了诡异,听在人耳中,叫人如此的心神不宁。 “珠儿的病情并无大碍,皇叔新婚之夜,自然要多陪一陪王妃了。” “呵呵,说来也是奇怪,刘月容本该是本王的完备,现在却成了我的王妃,而你……却要唤她一声皇婶,呵呵,当真是天意弄人呢!” 温懿的语气透着无线的有仇和无奈,像极了一个体贴入微的关心着自己侄子的皇叔。 温熙玄也跟着笑了,说道,“皇叔说的极是。” “……”温懿点点头,没再接话。 两个人就这样像很多个演戏给别人看的酒宴一样,互相坐在自己的地方,不再说话。 可彼此的内心之中,却在反复的打量着对方,斟酌着对方,算计着对方。 如果身边有别人,大家一定会感觉的到这份压抑的氛围,是如何的叫人发狂,并且压抑的透不气来。 “咔咔……” 不多时,前边院子的酒宴开始,伴随这一声声清脆的丝竹管乐声起,那些悠扬的曲调也传了过来。 同样,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 彼时,一直等在马车上的刘珠儿终于作势不住,走了过来。 听得脚步声,两个人同时侧目,看着那个一身疲惫却风华绝代的刘珠儿慢慢的走近。 “珠儿!” 两个人亦是同时开口。 温熙玄的脸上瞬间起了变化,容忍了多次的那份恨意清晰可见。刘珠儿停留在脸上的笑容被他的冰冷僵住,可还是带着笑脸走过去,站在了温熙玄的身边,将他的轮椅放到了温懿的另一侧,稳定住轮椅的轮子,刘珠儿才说,“殿下,珠儿在府上实在无趣,听得您自己单独前来,我实在不放心,便跟来了。是否殿下有些担忧了?” 她看着温熙玄,那双手攥住了温熙玄有些冰凉的手,看着他。 温熙玄脸上的冷意渐渐的缓和下去,看着她说,“是,很担心你,不过看你现在的起色好了很好,我也便放心了。今日是皇叔的喜事,理应过来道贺。” “是呢,皇叔,两日前我还想着去王府道贺,可收到消息说王爷喜欢清静,也不便打搅了。不过今日借着月容回门的日子给皇叔道喜也是好的呢!”刘珠儿冲他隔了温熙玄的温懿,笑着说。 温懿逍遥的笑了一下,摇摆着手里的折扇,说道,“好说,哈哈……” 他的笑声一直是空洞的,听在人的耳中,带着无限绵长的空寂和无奈,却体会不到任何高兴的地方。 刘珠儿将视线收回,与温熙玄对视一眼,双双对对方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温懿一直慵懒的躺在躺椅上,他惯常的习惯便是如此,鲜少说话,说的也都是一些叫人难以捉摸的冷言,今日也不例外。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说道,“边塞的事情到今日也该有个了结了。” 了结?如何了结? 一语双关的话中之意是这件事源头要找到温熙玄了还是说要秉公办事的要封赏太子呢?! 温熙玄没有问,温懿也没有说。 两个人双双沉默着。 三个人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花池,良久之后,他又道,“刘月容的愿望达成,王妃之位如今已经有了主,倒是了却了本王的一个心思。可是……”话风一转,他的话中就多了几分寒意,说道,“不是良人,那个位子怕是依旧空悬着!”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将身子挺的更直了。 反倒是温熙玄微微动了一下神色,打量了一番刘珠儿的脸色,接话道,“不知皇叔心中的良人会是谁?” “呵……”温懿轻笑着,将酒壶放在了身边的茶几上,似乎很艰难的说,“她已经嫁做人妇,不过……” 不过什么? 谁人都不知道。 温懿只眯着一双眼看着对面的河池,温熙玄却捏紧了衣袖下的手,带着一双刀子一样的眼睛盯着河池里面的游鱼,浑身散发着一丝冷霜。 刘珠儿却紧张不已,尤其内心之中,澎湃的如被嫌弃了滔天巨浪,如何都平息不了。 “殿下,我有些头痛,我想先行回去了……”刘珠儿的声音很小,还是清晰的传到了两人的耳中。 温熙玄偏头,瞧了她一眼,语气之中满是关切,可面上却带着一丝叫人难以捉摸的冰霜,“我们回去吧,神医还在府上,叫她给你瞧一瞧。” “殿下不留下来陪同王爷吗?”刘珠儿小心的问他。 温熙玄笑了一下,“皇叔喜欢清静,我们便不再多做打搅,走吧!” 说这话,温熙玄连声招呼都没打,拉着刘珠儿手,等着她。 刘珠儿点点头,对着温熙玄的轮椅瞧瞧的走了。轮椅的轮子在地上咯吱咯吱的滚动,带动地上的石子扬起片片灰尘,犹如温懿此时心中的一块明晃晃的光亮,可光亮之中才渐渐的明朗起来就被眼前的烟尘覆盖了。 声音远去,“咔!”温懿手中的酒盏碎裂,碎裂的瓷片落在他的手心上,随着渐渐扬起的风一哄而散。 坐在马车之上,刘珠儿看着有些微怒的温熙玄,想了一下,说道,“殿下既然如此生气,为何还要独自来此?” 还不是为了你? 温熙玄只将这句话在心底吼叫了一声,嘴上却什么都没有说。 “王爷的话一直如此,殿下为何这一次这样的生气?!” 还不是因为老子我已经像你表白了,你却还是当做没事一样?!叫我怎么不生气?本以为想着将你放在身边,你会有所发现我的真心,可哪想,你还是那样蠢笨,非但没有任何表示,在这个时候熬夜给他驱毒,蠢笨至极。 “无事……”温熙玄在将所有的矛盾在心底咆哮了一番,只换来最后的一句冷冰冰的话,再不多言。 马车的车轮子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动,快到太子府的门前,温熙玄突然说,“军中需要整顿,最近我都不会回来。” 你自己在府上多加小心。 可话到嘴边,又被温熙玄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但是啊,他的这个心啊,有些发痛是怎么回事。想了一下,僵硬着声音说,“我会将若兰留下,府上有什么事情他会在你身边帮衬着。” 刘珠儿瞧着温熙玄的脸色,大眼皮子翻了又翻,最后还是将心中那句,“我跟你一起去,你的腿现在需要我照顾。”咽了回去,换成了冷冰冰的一句,“好!” 看着温熙玄跳下马车,车帘子还在飞扬跋扈的随风飘扬,外面就传来了马蹄的嘶吼,刘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脚下的那双他刚才留下的脚印,手一松,手里的药水就滚落了下来。 听得马蹄声远去,她还是探出头去追着看了一眼,正对上面前若兰的面孔,想了一下,将药水递给他,说道,“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需要不断的涂抹直到药水吸收才可以。” 若兰楞楞的看着她手心里的东西,吃了一番。 “快去吧,你想你家太子的双腿残废吗?”刘珠儿低喝一声。 若兰的身子一僵,抓过药水,翻身上了马背,飞扬马蹄,追了过去。 “哎……” 刘珠儿带着无比无奈的叹息从马车内传了出来,撞到了就要掀开帘子的丁香脸上。 “娘娘,您这样担心殿下,为什么不跟过去呢?” 刘珠儿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儿,没说话,跳下马车,望着那烟尘滚动的身影背后,抿了抿薄唇,她很想说,如若自己给予了回应,岂不是叫自己在走的那一天心不甘情不愿了?! “我们进去吧!”她低低的说。 瞧着跪在太子府门口的一纵丫鬟和兵卫,刘珠儿有些吃力的迈着步子,可当那双眼睛放到了一个女子的头顶上,这颗心还是没来由的沉了一下,“你是何人?” 第200章侍姬 和明显,女子是不想叫刘珠儿知道自己的存在的,所以当刘珠儿停在她的跟前的时候,她的身子顿时一僵,有些怒骂而又惶恐的抬头瞧着刘珠儿。 “我,我,我是太子的侍姬。” 侍姬? 说明白点就是太子的陪睡了! 刘珠儿不知道现在自己脸上的神情是什么样子的,她只知道,自己站在那个女子跟前瞧了她许久,直到身边的丁香上来提醒她要回去了,她才将目光收回,转头看地上的路。 刘珠儿的脚步依旧很稳,迈步在石阶之上的时候也是稳健而又踏实的。可当她进了院子,坐在自己的床榻上的时候,却觉得刚才这一路,她的心思都在算计着这个女人的身份和她出现在这间府邸的真正目的。 侍姬,就是陪太子睡觉的女人,睡得好了她会得到封赏,甚至会有身份,譬如,最高的也是侧妃。 刘珠儿笑了一下,端着手里已经凉透的茶盏,仰头喝了一口,问丁香,“那个女人何时进来?” “娘娘,奴婢也不知情。”丁香的表情很平淡,似乎这样的事情在人们的生活之中再平常不过。 可对于刘珠儿来说,这就是拆穿别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这就是要破坏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小贱人。 再恶毒的话她都能够想的出来,偏生在这里成了一个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她嗯了一声。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却发现,茶盏里何时没有了茶水? 她伸出手,“倒茶!” 丁香看着茶壶,顿了一下,提醒道,“娘娘,已经叫人去烹茶了,这里面的茶水凉了。” 刘珠儿撇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将茶盏放下,又道,“殿下要什么时候回来?” “娘娘,殿下不是已经告诉娘娘了,要过几日回来?或许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就提前回来了。” 刘珠儿点点头,没有再吭声,怎么觉得突然口干舌燥,心情烦闷,她要喝水压一压,端过茶盏,又仰头灌了一下,瞧着里面空无一物的茶盏,她的怒火就莫名的上来了,“茶水呢?” “娘娘,还没烹好,娘娘,这里的茶水是凉的,不能喝。” 刘珠儿又撇了她一眼,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说道,“他到底想如何?” 丁香挑眉“嗯?”的一声,“娘娘,您说的是谁啊?” 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的林慕阳瞧出了刘珠儿的反常,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 温熙玄是否是先斩后奏,谁都不好说。反正他们才去了刘府一趟,太子府上就多了一个女人这是事实,温熙玄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没有告诉刘珠儿这也是事实。就算刘珠儿对府上的事情过问的较少,可对于夫妻之间,带进来一个女人也是打声招呼的。 果然,想来想去,温熙玄都在先斩后奏。 这与他平日做事的习惯有些相悖。林慕阳也不得而知是何缘由了。 刘珠儿更是不知。 但是她的心情不同,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先打了一顿之后又扶着去看大夫的心情一样,都是同一个人,先给以顿胖揍,再给一颗糖,这样的滋味不好受。 温熙玄先斩后奏的做法实在叫人不愉快。 却又无法发作。 刘珠儿一向是大度且有头脑的,人的脾气太大,说明她没有处理问题的本事,如此看来,她对这件事也只能吃哑巴亏,先将怒火往肚子里塞一塞了。 “娘娘,茶水来了。”丁香只顾着刘珠儿没有茶水喝,所以她的小脑袋里想的是如何叫茶水快些入口,好叫刘珠儿不载口渴。 “娘娘,慢着些,有些烫。” 刘珠儿瞧着她倒出来的茶水,无奈的皱了皱眉头,问道,“殿下那里不许女子进入?” “是啊,娘娘!” “嗯!” “不过娘娘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乔装一下,奴婢曾经去军营中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不会被发现。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无人盘问的。” 刘珠儿看了看她,没有说话,想了一下又道,“那个女子是何来历?” 果然,再如何想要将问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叫自己不这么难受,她才问了一句话又将话题转了回来。 问题的跳跃性太大,丁香一时间没能转过弯儿来,仰头瞧着刘珠儿好久才明白说道,“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问问。” “不必!” 一个女人被送到府上刘珠儿完全不知情,这对于一个在府上的女主人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了,再过去盘问,岂不是叫她的面子更没有地方放了? 刘珠儿哼了一声,站起身,不小心就将袖子下的茶水打翻了,任意滚烫的茶水扑在裙裾上,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林慕阳,你去问他。” “娘娘,是否去问殿下?” “是。” 刘珠儿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爆炸了,这样的事情岂能突然发生,毫无征兆,毫无头绪,她不能容忍。 “是,娘娘!” 林慕阳微微拱手,匆匆的往外面走。可前脚才落在外面的石阶上,后面刘珠儿就将他叫住了,“回来。” “是,娘娘。” “娘娘,您怎么了?”丁香诧异的发问。 刘珠儿瞧着丁香的样子,心道,为什么我现在做不到心如止水,像丁香一样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或许,她就应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她只要想着,自己迟早有一天要离开,那么太子府里面有多少女人都会成为习惯,这样,她就会坦然。 一切与自己无关,便高高挂起。 再或者,她还可以趁机叫人拴住温熙玄,自己离开这里的机会岂不是更大?! 至于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烦闷和怒火,她暂时还不想弄清楚是为什么,随她去吧! “由着他吧!”我们静观其变。 刘珠儿快速的将这件事想明白之后也不再烦闷,心情大好的看了看裙裾上的水迹,想了一下,说道,“丁香,去找件新的裙子过来,我要出门。” 人不风流枉少年啊,整日闭门在府上迟早会被自己这个爱胡思乱想的性子给搅的浑身发毛。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嘿嘿……”丁香一声高亮的应着,因为可以出门溜达买好吃的是丁香最喜欢做的事情。 三个人是从太子府的后院走出去的,并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只有刘珠儿面上的白色薄纱做遮挡。 她们从巷子里面出来,直奔长街上最繁华的地方。 丁香的双脚就像被人拽住的轮子,东跑跑西逛逛,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倒是林慕阳,拘谨的像一个木头桩子,紧紧的跟在刘珠儿的身后,专心的守护着她的周围。 刘珠儿的心情也不算大好,可也不算太坏,一路顺着丁香的脚步慢条斯理的沿着今日快要散场的集市走过去。 走到一处挂着满是红灯的地方,她就停住了脚。 仰头瞧着那些琳琅满目的菊花灯,刘珠儿便很想挑选一盏,可作为一个时长患有选择困难症的她泛起了难,抓着林慕阳的衣袖垫脚使劲的仰头瞧,最好还是林慕阳的臂力过长的缘由,随便拿了一只下来,就说这个好。 刘珠儿半信半疑的将那只灯盏拿在手里,随意的放了三块铜板走了。 穿过市集,便没有那么拥挤了,宽敞的街道两边皆是各种小吃,有些人正蹲坐在长长的板凳上低头吃着香喷喷的胡辣汤,有些人正缩着脖子搓着手等待着大碗又实惠的热汤面。 刘珠儿瞧了一圈,最后选择在一处卖煎饼的地方坐下来,放下了灯盏,拉着林慕阳坐在了最里面。 林慕阳愣了很久才迟疑着跟着她往里面走,最后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甚至细致的挪动了一下身子,挡住了刘珠儿的大部分身子,不想叫外人看到刘珠儿的脸。 刘珠儿抬头瞧着这个庞大身躯的男子,抬头笑了一下,说道,“你很少出来吃这样的东西吗?” 林慕阳摇摇头,“是小民担心娘娘的安危。” “倒是无妨,这里不会有危险,你放心便是。老板!”说着,她对那边低头忙碌的店掌柜招了招手,“来两份煎饼和一盘子洋葱,再来两个煎蛋和一份烤牛肉。” “好嘞!” 这里是沿街巷摆放的长桌子,是露天的,所以没有遮挡,白亮白亮的日光照耀下来,恍的人眼有些花。 可刘珠儿选的地方背后有一处高树,树阴之下,实在凉爽。 “娘……夫人,这里实在太过醒目了。” 刘珠儿摇摇头,“你出来吃个东西如此小心,活的太累,吃吧,顺便换一种心情,在府上实在憋闷。回头打一份包走给丁香,那丫头也喜欢吃这一口。” 想起从前,她每每加班回家去都会大包一份吃,那滋味说不出来的满足,来了这里,吃的都是一些山珍海味,可也时常想念街巷行的小吃,吃的是那份味道和气氛。 她,满足的笑了一下,抬头看着面前的林慕阳。 林慕阳也抬头看着她,主意到了刘珠儿脸上竟然还有一颗若隐若现的梨涡。他微微愣神,那梨涡竟然带着几分醉意,将他的双眼都吸引了进去。如何都移不开眼。 “来了!” 所有的东西上齐,林慕阳才将心思收起,瞧着桌子上的小吃,身子一口气,为何这样香浓的东西那个奇怪味道的洋葱在他的鼻腔里竟然有一种甜蜜的味道? 第201章不受欢迎的太子妃 他使劲的晃了一下神志,学着刘珠儿的样子,撸了一下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饭毕,他抬头瞧着面前的刘珠儿,又楞了一下,朝她笑了一下。 刘珠儿瞧着林慕阳脸上难得笑容,哈哈大笑,“好吃是吧?算你欠我的,下次你带我来吃,老板,在打包一份,我们走了!”刘珠儿站起身,拍拍他的肩头,蹭着他的双膝走了过去。 林慕阳一直木纳而又魂不守舍的跟着刘珠儿走在身后,时不时的听到刘珠儿清脆的声音传过来,他机械性的点头称是。 “娘娘……夫人,我可找到你们了,我去……咦,好香,哇是我喜欢吃的那家的煎饼,夫人真好,嘿嘿……”丁香跳着脚跑上前,接过刘珠儿手里的东西笑着满脸花。 刘珠儿亲昵的抓了抓她的小脑袋,笑着问,“都买了什么?银子可够?” “够了,我买了很多,都是娘……都是夫人喜欢吃的,嘻嘻……”丁香总是忍不住要叫她娘娘,想来想去都会说错,有些尴尬的冲她笑着,将怀里的东西炫耀一般的捧高。 刘珠儿笑着,抢过她手里的一只糖葫芦,放在嘴里舔了一下就要流下来的糖水,对身后的林慕阳说,“可想吃?” 林慕阳看着她唇边挂着的红色糖水,楞楞的摇头,“我,我不吃。” “那你只能看着我们吃了,丁香我们去那边看看去,我给你选一些布料,再给……”她回头瞧着身后林慕阳身上的白色衣裳,微微蹙眉,“再给他也找一些料子,白色的倒是很少找,只是样式过时了。” “成,我这就将东西放到那边的马车上,叫车夫等着我们。” “去吧!” 刘珠儿咬下一颗山楂,放在嘴里没有急着嚼,顾着腮帮子回头瞧着林慕阳,“走了,我们去绸缎庄。” “……是,是……” 这一路,林慕阳都在这样的心情之下度过的。 傍晚的时候,三个人才在一辆马车缓慢的移动中往太子府的后院走。 后院的偏苑的院门很偏僻,刘珠儿叫车夫停在了很远的地方,三个人才跳下马车,就看到了这长长的巷子尽头里站了两个女人。 这一整条巷子分为两户人家,左边的那户人家是一个商贾,不过因为鲜少有人居住,所以从未见过里面的人。而右边的巷子里面向右拐进去就是太子府。所以那两个女人要么是左边人家要么是太子府的人。 刘珠儿站在巷子口没有急着往里面走,望了一阵,对身后的丁香说,“丁香,你从正门走,我和林慕阳从这里走。” “哦!”丁香嘴里塞着一块干果,吃着正起劲,没有地方说话,只点点头,就捧着怀里的东西走了。 丁香一走,林慕阳说话了,“娘娘,您瞧出了那女子是府上的侍姬了吗?” 刘珠儿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提着裙裾说,“走吧,正好可以看看她在这里做什么,当做是偶遇好了。” 随着刘珠儿的脚步近了,她也终于听到了那两个人的对话,声音很低,但是在内里极高的她和林慕阳来说,已经很清晰了。 “我见着了那个太子妃,也就那副样子,没有三头六臂,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什么说她是厉害角色。” “啧啧,你可不要小看她,要不是她刘月容岂能进王府?!” “你懂什么,刘珠儿也是蠢笨,刘家人曾经对她如何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她为了能够叫刘家人看的气自己不这样做谁还能帮她呢?你是不知道,我看出来了,刘珠儿在太子府上一点地位都没有。我来这里都半天了,她竟然不知道。还说是跟着殿下一起出门去了,我看啊,就是殿下故意叫她出门躲着我才是。哼,瞧好吧,我指定会占据太子妃的位子的” 这个侍姬的口气倒是不小。 刘珠儿停住脚,站在远处继续听着。 彼时,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子附和着说,“你可不能说的太早,要是这件事殿下不同意,将你赶出去,你爹那里也白忙乎了。太子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以为你直接谎称是太子的意思就直接进府了就完事了?现在是殿下不在这里,你才能主上几坛安生日子。” 那个侍姬哼了一声,说道,“你懂什么?我爹能够直接将我送进来就是那准了殿下不会拒绝,你要知道,殿下现在在军中的所有的用处都需要用我爹的亲笔签字,如若不然,殿下就是再如何厉害也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将军中编制搞明白,甚至半路截了王爷的兵马。” “去去,瞧你说的,跟真的一样,我看啊,你还是好自为之吧,那个刘珠儿……啊……” 女子突然低声想要奉劝那个侍姬说什么,便有些心虚的左右看了一下,这一下看到了那边正站着的刘珠儿和林慕阳。 侍姬跟着那个女子看过去,也浑身一凛,但是话都说了,覆水难收,岂能说不承认呢?尤其,她现在可是一身的自信和高傲呢。瞧着刘珠儿慢慢的走近,她却没有上前主动行礼,而是拉着女子要往外面走。 刘珠儿就停下了,与林慕阳并排站在巷子中央,瞧着那两个女子慢慢靠近。 出口被堵住,那侍姬知道退无可退,便扬起脸来看着刘珠儿,那眼中写满了刘珠儿你这个太子妃不受欢迎的字样,高傲的如一只正打算开屏的孔雀。 刘珠儿扫了一眼她的脸色,又看看她身边的女子,问道,“你们都是何人?” “啊!”那女子楞了一下,低头不言语,手下使劲的拽了一下身边的侍姬。 侍姬楞了一下,猛地提高了嗓音说道,“太子妃娘娘,我是殿下侍姬,这位是我的姐妹。” “哦!” 刘珠儿轻轻的应了一声,看着两人身上的装扮,应该是出自大户人家,听得她们刚才说的,也猜着了该是府上的某位官臣的女儿或者亲眷。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到了太子府上便是太子府的贵客,你们为何不进去说话?巷子风大,有些话说多了会被风吹的闪了舌头,还是进去说的好。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在家里说一说家常也是好事儿,沟通感情。尤其,本宫可是听到你们提起了我?” “啊……”那侍姬的好友身子一跳,脸色就白了。 还真是不经吓。 刘珠儿没有理会她,将视线落在侍姬的身上,那双带着火光一样的眼神将那女子的脸上上下瞧了又瞧,带着几分温和的语气说,“走吧,进去说。” “娘娘,怕是不成。”侍姬缩着脖子,带着她的好友靠在墙边,看着已经走了过去的刘珠儿低声的说。 刚才那副厉害的尽头那里去了?你才是一个没有被温熙玄承认的侍姬,就算你被温熙玄承认了,也不至于要爬到太子妃的头上作威作福,因为,你的斤两太轻,你的身份和你的本事还不够资格。 刘珠儿哼了一下,继续平淡的说,“慕阳,带她们进去。” 声音不带,却带叫人不容置疑的口吻,惊的两人身子一僵,呆呆的看着那一脸冰霜的林慕阳,默默的应道,“是,娘娘!” 进了院子,刘珠儿脸上的冰冷也就散去了,带着温和的笑容瞧着两人,在两个人身前徘徊了一阵,说道,“听闻本宫在你们的口中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太子妃,听闻有些人才进府半日便想着要爬到本宫的位子的野心了。听闻有些人还想利用自己父亲的位子要拿捏殿下。听闻有些人想要想要用朝中的事情参与到太子府中。” 侍姬将脑袋埋的很低,一声不吭。刚才的厉害样子一扫而去,尽然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刘珠儿也不打算欺负她,更没有想用自己的身份吓唬她。 她在一条一条的对着她讲道理。 看了两人一眼说道,“首先,东燕的律法之中有一条,百姓或者官臣家的子女暗中败坏皇族家的亲眷是有鞭刑之苦。再次,想试图利用自己本职的便利给皇族和百姓以及所有人试压者侍卫叛国。最后,你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女子,竟然存了一丝要残害太子妃的心思,这便是坏了尊卑的规矩。如此……” 话风一转,刘珠儿那双带着光泽的眼神扫向两人。 两个人的身子一跳,双双跪在地上求饶。 刘珠儿说的每一项都够她们去死了,更别说那一条眼中的叛国,会叫她们连同家眷和祖宗三代都不得翻身。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娘娘……” “我们错了,我们有口无心的娘娘,娘娘饶命啊!” “哼!” 刘珠儿哼了一声,后撤一步躲开两人就要上前抱腿的冲动,说道,“顾及你们是触犯又因为年纪尚幼不懂事理,有些事情不慎了解,说了一些口无遮拦的话。所以……” 那两人茫然的抬头瞧着她。 刘珠儿毫无感情的眼睛里迸射着一丝冷艳,轻吐道,“死罪是否免除要去问殿下,但是活在难饶,丁香!” 那便已经跃跃欲试的丁香跑上前来,吐出嘴里的枣核,问道,“娘娘,奴婢在。” “用刑。鞭刑三十。之后,送回他们的家中,这样的侍姬殿下不需要!” 第202章探望白静轩 留下话,刘珠儿踩着两个人的哭号和求饶声一步一缓的走了。 随后跟着的林慕阳瞧着刘珠儿的背影,微微抿起嘴角,心中泛起无限的佩服之心。 “娘娘,如此是否会叫殿下在军中难做?”林慕阳突然想到,那侍姬的父亲该是朝中的军机三品官臣,至关重要。温熙玄在军中的全部出入和调遣都需要那个官臣的亲自画押和盖红章才能幸得过。 刘珠儿哼了一声,说道,“不过是需要银子和物资罢了,不过是占着自己的要职不做要职的事情,还想趁此机会要到太子府上作威作福,绝对不容许。银子我这里有,足有殿下买下整个天下,岂能在乎一个官臣?!” 刘珠儿绝对没有夸张,最后花氏交给她的金子数量和之前她的全部嫁妆以及温熙玄的聘礼连同她的山庄真的足有买下整个天下了。 “话虽如此,可是娘娘,朝中的事情还是需要跟多人的联合才能行得通的。殿下正值在朝中扎稳脚跟的初期,娘娘要三思才行啊!” 刘珠儿突然停住脚,那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林慕阳,两个人的身高差的太多,站在高大的林慕阳跟前,犹如一个小萝莉的她气势上绝对稳重高大。 她笑着说,“林慕阳,你这是为我考虑还是在为殿下考虑?” “娘娘,小民在为中原和整个东燕考虑。” “……”倒是会说话,可他的话全都是想着刘珠儿考虑的。刘珠儿没有深究,只道,“殿下若是想自己处理早就该告诉我才是,不然依照他对我的了解,应该能够猜测的出来我会如何处理。” 林慕阳有些发怔的点点头,说道,“是,娘娘。小民多虑了!” 刘珠儿冷笑一声,似乎明白了温熙玄当日为何突然要她搬到温熙玄的院子,原来是因为他早就有所准备。 撇头看着那个狐媚一样的女子,正趴在地上忍受着鞭刑之路,嚎叫声像正在被宰杀的猪羊,刘珠儿只对那女子微微抿起嘴角,“呵……我们走吧!” 一个时辰后,丁香攥着带血的鞭子走了进来,一脸的快感。刘珠儿时常在想,倘若那个躺在地上的是她,那丁香是不是也这样开心?眼前的小姑娘了与之前在街上见到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家伙完全不同。她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决定以后千万不能得罪温熙玄,不然被丁香抽打,一定很凄惨。 “娘娘,我回来了。” “嗯!” “人没死,留了口气在,是不是要现在送回去呢?” “送吧,要是死了还以为在这里死的,送回去了死了就不关咱们的事了。”话是这么说,刘珠儿还是在袖子里将早就画好的药瓶子拿了出来,“浇到两个人的身上就成,只会叫她们更加疼痛,但是无生命危险。” “是,娘娘!” 丁香乖巧的将药瓶子拿走了,蹦蹦跳跳的,手里还攥着带血的鞭子,蹭了她一身。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将视线收了回来。 “白静轩那里如何了?”刘珠儿突然想到,温熙玄那里应该是不缺银子用的,即便朝中收到了什么排挤和负担那边还有白静轩不是。尤其,她可是帮了白静轩一个大忙的。 “回娘娘,自几日前的事情之后,白公子便带着公主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休息,现在该还在那里。阴阳隔里现在是一个新来的店小二在掌管。” “嗯!” 刘珠儿微微点头,瞧着茶盏里翻动的茶水,想了一下说道,“去找时间送个信过去,就说我会找个机会过去看看他们,要他们做好准备。” “是,娘娘。不过娘娘也不必担心被发现,那里的确很隐蔽。” 到底有多隐蔽,刘珠儿当时是想象不出来的,只有现在来了才发现,真的是一个叫人拿着放下境才能找到的地上。 这里靠近繁华的街道,是通过一处首饰店铺的后院进去的,可他们在的地方不是这家店铺,而是店铺旁边的那口老井,顺着老井的石阶一路向下,会走到一处密室,他们就在这一处密室里面。 密室里面应有尽有,在角落处挂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上似乎有些纹路,照在地上显现出花纹的轮廓来。特有的边陲风格,透着大气和优雅。她看了一会儿,才将视线放到那边还在睡着的王梦溪身上。 因为药水的作用,王梦溪的脸已经起了变化,不过眉眼间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脸型有些微调了。刘珠儿还是很满意自己的药水拥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在这里叫她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娘娘!”白静轩走上前,低声问好,拱手的姿势比从前还要端正,他是感激刘珠儿的,发自肺腑的感激。 “嗯!” “王姑娘现在如何?” “回娘娘,多谢娘娘挂念,她最近有些疲惫,总是睡着。” 刘珠儿跟着白静轩往前面走,坐在了一处石凳子上,说道,“药水的功效估计会叫她的头也有发胀,睡着便是好事,说明药水起作用了,也不至于叫她疼痛难忍。不过,你要知道,她一旦换了脸,就不在是王梦溪了。”刘珠儿吹了吹茶叶里的茶叶末子,低头浅浅的饮了一口。 “是,娘娘,我知道。她也知道,回来的时候就说都听娘娘的,只要和我在一起。” 这句话说得…… 刘珠儿有些怪异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白静轩。 他的话虽然是转述王梦溪的话,可他却是表达的是王梦溪自己的意思,换做别人,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要与自己在一起如此的牺牲,势必会在刘珠儿面前说他们一同感谢刘珠儿,是刘珠儿叫他们在一起得以圆满。为何白静轩的话里话外就只有王梦溪她自己? “娘娘,是否茶水不可口?” 白静轩瞧着刘珠儿微微发愣的样子有些紧张的发问。 刘珠儿抬起头,笑了一下,“没有,只是想一些事情罢了。王梦溪的尸体在运回的途中,虽然行程上会又很慢,不过会提前收到你父王的书信,再静待几日便会知道结果。相信他对你们从前的事情的了解之后也不会将这件事记恨在中原的头上。你大可放心! “是,娘娘。多亏了娘娘的计谋,不然真不是她要如何在太子府待下去了。” 刘珠儿的心头又是一缩,抬头瞧着白静轩那张白净的脸,轻笑着,没有说话。 有些人的嘴脸,是不会变得。 在这里又静坐了一会儿,刘珠儿便打算回去了。趁着天黑来这里,也是不想叫人发现,可回去的迟了,担心有人在路上会起怀疑。 白静轩瞧着刘珠儿要走,迟疑着上前将她拦住了。 看着眼前深鞠礼的白静轩,瞧着那个停止的脊背和他的九十度鞠躬,微微愣住了。 “可有事?” “正是。” “说便是,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客气。” 白静轩听得刘珠儿如此说,微微笑着起身,说道,“娘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哦?”刘珠儿打量着他的脸,知道这件事自己该是可以接受的,于是说道,“好!” “娘娘可否手下在下的银子?” 提到银子,刘珠儿想起之前白静轩叫林慕阳带给她的那只金像,心底沉了一下,想到那是属于私人的相赠,倘若现在白静轩给她的银子她收下了是属于两国之间的交易,一个是明一个是暗,暗的东西说不清楚,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那样子私人的东西她也不能平白的手下。就算是温熙玄要给她东西她都要考虑一二,何况是白静轩了。 不过他开口了,那就顺水人情的收了他的银子,可是,想了一下,她道,“银子我可以手下,那金像太过贵重和精致,我不能收。” 而二选一,通过刘珠儿的这一番话,两本该是死人的馈赠也变成了公家之间的道谢,白静轩有些微微发愣,梗着脖子站在那里许久没吭哼。 刘珠儿瞧着他的样子,笑了,继续说道,“既然都是作为报酬,就不能分出分开相赠,白公子如此大方又因为在殿下继续银子的时候我自然要收。并且大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公平交易,既然是公平交易就不能私自手下你的别的馈赠。白公子,你说呢?” 白静轩愣了很久,才微微点头说道,“是,娘娘说的极是。” “既然这样就算是白公子同意了,回头我叫人将那尊金像送回来,白公子为了表示感谢馈赠的银子直接送到殿下那里就可以。啊……”刘珠儿提步要走,临了还不忘交代道,“殿下现在在军中,距离京都不是很远,骑马的话半天来回就到了。” “……是。” 白静轩站在原地,望着刘珠儿漫步的往外面走,良久才将视线收回,有些懊恼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早就醒过来的王梦溪紧紧闭着嘴巴,那双眼睛也在不住的颤抖,泪珠子从眼眶滑过,落在了她的软枕上…… 刘珠儿出了院子,急急的就上了长街,望着今日的夜色,对身后的林慕阳说,“今天出来两次,没有一次是心平气和的心上这里的景色的,既然现在时间还走,我们就去那边看看夜里的湖畔如何?” 第一次见到湖畔的景色还是刘珠儿成亲的时候,可那个时候她身边有温懿在,也没有心思要瞧什么夜景,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对付温懿上头。现在想起,倒是多虑了。 第203章又见黑衣男子 温懿,一个看似危险的人,实则是一个如此可悲的可怜人。 他不是嫡子,所以就算他如何出众都不能成为皇帝。 他又因为从小保守这里的教书敦化,即便是已经权势滔天,依旧不能下定决定的要做自己的皇帝,他的内心是空虚的也是无助的,如今更因为他长时间的饱受着君茹的毒药控制,导致从前那个印象之中整日阳光的男子也变得阴沉抑郁了。 刘珠儿回想起,她每一次见到温懿,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叫人很想上前去拥抱的那种令人疼惜的郁解,他挂着带笑的桃花眼,可在他的心中却从来都是不开心的。 行了一路,刘珠儿的心思也绞痛的想了一路。 这段时日的过往,林林种种都在暗夜里变成一柄利刃冲进了她的心底。 复仇,报复,这一切的东西支撑着她走到今日。 也叫她慢慢的了解了这里的一切。 站在桥边,看着湖水之内跳动的花灯,各色的花灯顺着湖水一路蜿蜒而下,留下一串奇异的光泽。 “林慕阳……” “在娘娘!” 林慕阳的声音有些迟疑。 “你的家乡是个什么样子” “回娘娘,我的家乡……”顿了一下,在林慕阳的心中,自有江湖和武功,他的家乡是什么样子? “小民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刘珠儿如是说。 林慕阳不知道她的话中之意,可也没有发问,只道,“倘若有机会,娘娘可去小民的家乡看一看。” 刘珠儿笑了,爽快的说,“好,我一定去,一定……” 杨柳河畔上,垂柳依依,夜里的风滑过每一个人的脸庞。 大家都沉浸在这夜里的美景之下。 刘珠儿和林慕阳就站在杨柳河岸的桥头上。 有那句话说的好,你在桥上看风景。桥下的人看你,你就成了风景。 这样的话在这里是不存在的,可在此时此刻的某人心里是存在的。 黑衣男子紧紧的握着手里的东西,瞧着桥上的刘珠儿,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走了过去。 “何人?”林慕阳紧张的像一个就要被人抢走鸡雏的老母鸡,他撑开步子,紧张的望着漆黑的夜幕之下那个慢慢靠近的身影。 闻得熟悉的脚步声,刘珠儿走上前,脸上渐渐的绽放出了一张美丽的笑脸,“你来了?” “嗯!” 黑衣男子冲她点点头,激动而又紧张,他很长时间都在想将手就这样毫无顾忌的伸出去抱住刘珠儿的腰,将他拥抱在自己的怀里。 可两个人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又如此的近,以至于他能够嗅的到她脸上淡淡的胭脂香气。 “你去了哪里?”刘珠儿突然开口说。 “我,我……我去了很远的地方,这一次我不会再走了。” 这是真的。 刘珠儿相信他。 “很好!” “嗯!” “你还会住在那间小木屋里面吗?” 男子微微点头。 “很好,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 “好!” 男子也又微微点头,看着刘珠儿的脸色,他张了张嘴,很想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可那些话在脑子里盘旋了不知道多少久,是很多年还是很多次?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每次从那间炼狱一般的牢笼里面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刘府的院子里看他,可每一次都是如此,没有看到,只能听到她的声音,他便退了回来。 对于她,他一直是无力和无助的。 现在的他终于有勇气和能力要保护她了,却发现她的身边有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是如此的可靠,叫他我不得不继续退缩着。 “你这么晚在这里,怕是出不了城了。”刘珠儿突然说。 “是,我过来看看,遇到了你。” “嗯,可有地方过夜?” 他很想说,没有,他很想说,我要带你走。 可看到刘珠儿身上的穿戴,这些象征着她身份的穿戴,看着她头上的珠钗,看着她身后的护卫,一切的一切都在警告着他,他带不走她的。 “我,我要回去了。”他突然说。 刘珠儿脸上的神情莫名的伤感了起来,她听得他突然这么说,很多肚子里的话都被咽了回去。沉默着…… 他清晰的看到刘珠儿脸上的伤痛和她的不舍,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默默的迎着夜里的凉风,替她遮挡一下背后吹来的凉,风吹走过,他也转身,没入了黑衣之中。 刘珠儿站在桥头,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最后没入了黑夜里。 很久才回过头来。可脸上之前挂着的笑容不见了,只有漠然的一声,“我们回吧!” 回到太子府上的时候,刘珠儿还没有进门就看到一顶轿子停在了门口。 不说问也知道,是那个侍姬的父亲找来了。 刘珠儿也没有理会,直到即便是自己不去过问那人也不会放过自己的要主动前来找事。她从来都不是怕事的人,既然事情是她惹出来的,自然由她来处理。 才刚迈步进府,就看到了那人急急的往自己这边走。 “娘娘,太子妃娘娘,娘娘……”那位大臣看年纪应该与刘兆坤差不得几岁,佝偻着身子,很是消瘦,身上的衣裳不是很得体,松垮垮的罩在身上,随风飘荡,犹如一个挂在旗杆子上的黑旗。 他不断的对刘珠儿鞠躬,嘴上的话就没换过,“娘娘,太子妃娘娘,娘娘……” “有话便说。”刘珠儿冷冷的说。 “娘娘,小女不懂事,是否得罪了娘娘,现在人也打了,是否将小女送回来?娘娘,现在她是太子殿下的侍姬,犯了错被您责罚是理所应当,可将人送了回来就说不通了。侍姬是没有道理回家的啊!” 倒是狠心,比刘兆坤还要狠心的父亲出现了。 刘珠儿感慨的瞧了他一下,没吭声,等待着那人继续说出一些叫人匪夷所思的话来。 “娘娘,小女不懂事,有些话说的定然是得罪了娘娘,娘娘您……” 得罪? 那意思那侍姬的话都是正确的只不过是有些不入耳了? 刘珠儿笑了一下,打断了那位不知名姓的大人的话说道,“是否得罪还有待商榷,但是那些话不该出现才是真,并且,她小小年纪能够说出那些话也实在叫人心中生骇。这样的女子太子府上容不得,殿下更是见不得这样以下犯上企图要灭掉本宫的女人存在。” “娘娘……” “天色不早了,有什么话你可以等殿下回来了再说,记得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殿下,不然不知道本宫会不会再添油加醋的说些别的话。” 那人浑身一惊,长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颤抖着双手颤了一下,“娘娘……” “回吧!来人,送大人回去。” 刘珠儿不想参与朝中的政局更不想与这群人打交道,他说的话或许有道理,可谁叫她的女儿得罪刘珠儿的这么早,不除掉还留着过年吗?! 打发了那人,刘珠儿站在院子里还能听得到那人的求饶和大叫声,“娘娘……” 刘珠儿无奈的蹙了蹙眉,“丁香,将门掩住吧,太燥人。” “是娘娘!” 终于回来了,她则有些慵懒的靠在床边上瞧着今天的寂寥月色,又是难熬的一天,这就该过去了。 但是夜色寂寥才刚换了新院子,她有些睡不着。看着那出尘的皎洁月光,眼睛越发睁的大了。 “娘娘……” 声音有些缥缈,可在这安静的院子里却听得清晰非常。 林慕阳还没有去休息,看着刘珠儿,想了一下,问道,“娘娘。是否将那位大人送回府邸?” 刘珠儿随意的拿了一本温熙玄平常看的兵书攥在手里,说道,“需用,叫他在外面喊吧,这件事叫外人知道了也好,叫他知道知道自己家的女儿是如何的样子,叫他也知道这件事否做的对?!” 想利用公职来要挟太子将你的女儿送进来不是不可以,可你用错了法子。 刘珠儿在心底哼了一声,翻开兵书的第一页,看到了上面标注的小字,温熙玄的字一直在大气之中透着一丝皎洁的俊秀,就像他的个性,平日来都是如此的叫人难以琢磨,却在无人的时候表露出那样的……痞气! 她笑了一下,翻开一页,继续读着。 丁香端来了手,看着刘珠儿,问道,“娘娘看的什么戏文这么好笑?” “不是戏文,是兵书。” “兵书也能看笑吗?”丁香一面洗着锦帕一面莫名的发问。 “呵呵……”刘珠儿抬头瞧着她,无奈的摇头说,“丁香还是绣花最拿手。” 言外之意,别的都不行。 蠢笨极了,不过很是可爱! “嘿嘿……”没听出刘珠儿的话,丁香傻乎乎的乐了,将锦帕递给刘珠儿,“娘娘还是早些歇了吧,那为大人是不会走的。” “为什么?”刘珠儿一面擦着脸颊一面发问道。 “因为那位大人在朝中是出了名的胡搅蛮缠,殿下一直很头痛。” “……”刘珠儿眼神一凛,彻底的明白了温熙玄为何不告诉她为何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侍姬,原来已经挖好了坑等着她来填平。好啊,温熙玄,你一个人躲着清静去了,却将麻烦甩手给了她?! 刘珠儿气氛的喘了一口气,说道,“明日给殿下送信,就说那个大臣要上吊自杀,尸体如何处置留给殿下,要他回来处理。” “娘娘?”丁香不明其意。 刘珠儿哼了一声,说道,“依照那位大人胡搅蛮缠的个性做的出来,殿下不回来就是认可了他要死的意思,那我便送他一程。” 这样在天子脚下依然拿着权势胡作非为甚至已经爬到太子头上为非作歹的人留不得。 “哦!”丁香依旧不明白的点头应着。 第204章邹先生 “娘娘,外面的大人似乎声音小了些。” 刘珠儿点点头说,“只是累了,不需要理会就是。” “哦……” 这天的夜色很是阴沉,似乎会有一场大雨就要来临,从窗户飘进来的风都带着几分雨水的味道。刘珠儿笑了一下,“看样子他是有的受了,呵……” “娘娘,奴婢去给您添一床被子吧!” “去吧,大家都散了吧,早些睡,这件事之后相信门口的人少不了。” “是,娘娘!” 丁香去拿被子了,林慕阳也微微拱手走了。 刘珠儿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早早的就洗刷好了准备睡觉,天空突然大量,跟着一道闪电劈了过来,“咔嚓”一声巨响,轰雷滚动,大雨倾盆而至。 刘珠儿的困意也随之散去,她围着被子坐在床头上,瞧着窗子外面已经没有风声正不断落下的雨水。雨水很大,似乎要一下子将大地淹没的势头,猛烈而又狂暴。 府门外的声音已经与雨水的声音盖了过去,此时听不到那位大臣的任何声响。 院子里只有雨落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个没完。 她就坐在床上一直瞧着外面的雨色,心中想着黑衣人在今天夜里相见的情形。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一声闷雷响起,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睡着了。窗子不知何时被人关注了,只有半掩的窗户缝隙偷偷的溜进来一些淅沥沥的雨滴子。外面的大雨依旧继续着,不知疲惫的落个没完。 她看了一会儿,忽然瞧见了窗户外面的一片身影一闪即逝。她愣了一下,想到林慕阳就算这个时候还在外面守着也不至于在大雨之中溜达啊! 她看了看四周,安静的骇人,暗卫也趴在房梁上睡着了,估计是因为雨水太大,外面的轻微响动也没有被发现。她瞧着窗户看了许久,在她以为是自己眼花的时候那个黑影又在窗户上闪跳了一下。 刘珠儿瞬间从床上坐起,外面的声音也终于变得清晰了起来,她不等穿鞋赤足走了下去。 声音传来,暗卫也醒了,瞧着刘珠儿蹑手蹑脚的样子纷纷落下来,“娘娘……” 刘珠儿看了他们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出声。回头的功夫,瞧见黑影一闪即逝,跟着林慕阳的白色身影就闪了过来,喘息之间,冰刃相交,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 “出去看看!”刘珠儿低喝一声。 暗卫身子一动,翻身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圈站定,加入了林慕阳与那人的打斗之中。 站在屋内,窗子大开,迎着雨水和风她看着那个伸手矫健的黑衣人,心中一荡,不禁想到,竟然还是一个女刺客?!愣神的功夫,林慕阳的长剑就要刺向那人的脖子,她一声低喝,叫了停手,“住手!” 林慕阳的手腕一转,栖身上前,扼住了那人的脖子,轻轻的提起,被暗卫绑住了四肢,压到了窗子前。 刘珠儿走近,低头打量着她,想了一阵儿说道,“押进来。” 那人被暗卫押进屋内,林慕阳随后才进门,看着四周再无动静才将门窗紧闭,站在了刘珠儿的身后。 刘珠儿赤足在那人跟前徘徊,瞧了一阵儿,问道,“何人派你来?到府里找什么?” 那人一愣,微微抬头瞧着刘珠儿,而后轻哼一声,“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不过是一个过路的逃犯罢了,夫人要杀要剐随你。” 还是一个硬骨头的小姑娘。 刘珠儿打量那小姑娘,该与刘珠儿这个原主的身份的年纪差不多,不过从那小姑娘的眼神中瞧得出她该是有一个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那双眼缺少少女该有的灵动,多了几分沉稳。若非听得她的声音,刘珠儿真的肯定她就是杀手了。 刚才刘珠儿之所那样问,就是因为知道,倘若此人是杀手,她在被刘珠儿发现之前就有很多机会对她下手,却不想在院子里逃窜了几次最终被林慕阳发现。 倒不是因为她的步伐矫健轻稳,而是因为雨声太大,大家都在睡着,那轻微的声音该是听不到的。 “既然如此,你该说说你是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你既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又为何在这院子里神神秘秘,不是寻找什么,你又在做什么?”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呵呵,嘴巴还挺硬。 刘珠儿有些来了兴致,打量着那个小姑娘,“将她的头巾摘下来,叫本宫瞧瞧。” 本宫? 那个小姑娘的眼睛瞬间变冷,挣扎着就要起身,看样子是想要挣扎出暗卫的手心要来揍她。 刘珠儿笑了一下,这个时候她的头巾已经被摘了下来,露出她稚嫩的样貌和白净的脸。 刘珠儿继续笑着说,“到还是一个小姑娘,你刚才硬要闯出来是想打本宫吗?” “哼,我不管你是哪个宫里的妃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就是要打你。” 哎呦!难不成她这是以为自己在皇宫的呢吗?! 刘珠儿发笑的说,“这里是宫内,不过本宫可不一定是妃子,你为何与本宫如此大的仇恨?” “哼,你们住在皇宫里面与皇上在一起的人都不是好东西,我要见一个打一个。” 见一个打一个,而不是见一个杀一个,可见她对宫内的人的仇恨还不至于到血海深仇的地步。 刘珠儿想了一下,说,“本宫与你无冤无仇,你随意动手,岂不是要打错了人?更何况,谁告诉你住在宫内的人都是坏人了?本宫就敢说本宫是好人,并且……”顿了顿,她看着那个小姑娘腰间的短剑,精致异常,该是个不凡之物,自古以来粗日痛恨宫里的人不少,除了冤案错案就是哪一家的大小姐被迫被弄进宫内做了妃子。可她对妃子如此不友好,估计就是冤案错案的受害人的家眷了。 “并且什么?”那小姑娘有些焦急的发问。 “呵呵,并且本宫敢拍着胸脯说,你要是说了实话,本宫绝对不会动你,会放你离开这里,你信与不信?” 要说不信,那刘珠儿可就直接将她绑了仍地牢里再说。要说相信,刘珠儿可是很想知道她的来历的。 小姑娘听出了刘珠儿的话中之意,想了一下,声音就变了强调,带着几分缓和,“你当真?绝不反悔?” “自然!” “……好,我告诉你。” “说吧!”刘珠儿见双足收了收,一直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实在受不住了。 那小姑娘先打量了一番屋内,之后将左右的暗卫看了一遍,最后顺着刘珠儿的眼神瞪了一瞪将她擒住的林慕阳,哼了一声,半晌才说,“我是误打误撞的进来的,没想到这里是皇宫。我,我是逃难的……” “逃难?深夜逃难的可不少,可你武功超群,又如此蛮横,可不像一个逃难的人啊!”刘珠儿笑着说。 “我,哎……”小姑娘叹了口气,把心一横,面上做足了义愤填膺的样子,最后一点头,说,“你当真会放了我?” 看来她是有急事啊! 刘珠儿将脸上的笑容加的更甚了,她不是杀手,自然要放人,大不了在抓回来吗…… “自然,本宫说到做到。” “好,我告诉你就是。” 小姑娘怔了怔肩头,刘珠儿点点头,暗卫就将她松开了。 站起身,她没有四处走动,只站起原地扭了一下被攥的有些发痛的手腕,说道,“我爹受了冤狱案,我和我爹一直两地用书信通信,可最近一直没有收到我爹的书信,我担心他被官府的人抓到了。所以我想过去瞧瞧,可不想在中途遇到了温懿的人,他知道我的身上有当年冤狱案的一些证据,担心我们将来会揭发他,于是一路追了我来这里。谁想到下了大雨,我就寒不择路的随意进了一条巷子,没想到,这里是皇宫……” 小姑娘一脸悔恨,悔恨进来之前为何不好好的看看路。 不过她也明白了,为何到了这里,身后的人都不追了,原来是宫内啊! 刘珠儿点点头。 正所谓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那咱们就是朋友。本着都是想要除掉温懿的目标而去的,刘珠儿自然不会为难她。 她想了一下说道,“你爹是哪一位大臣呢?” “我,我不告诉你。” “也罢,说的多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嗯……既然你说出了实情,我便放了你,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你想反悔,你果然是坏人,你骗我……额……” 小姑娘大怒,抽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刺向刘珠儿,刘珠儿眼疾手快,应该说比她身边的暗卫都要快,直接上前捏住了她的手,短刀落地,小姑娘错愕的瞧着她。 半晌,“你,你不是妃子,妃子都是只知道吃喝等着皇帝临幸的女人,连剪刀都拿不动。” 刘珠儿笑笑,弯腰将地上的短刀捡起,放在手上反复的掂量了一番,看到了短刀上雕刻的那个小小的“邹”字,回头瞧着她,将短刀交到了她的手上,说道,“这里是太子府。” “太子太子府,你是太子妃娘娘……”小姑娘惊的跪在了地上,“我爹告诉我,有朝一日见到太子殿下一定要问问殿下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只教殿下三日便被皇帝下了地牢的邹先生。” “邹先生……”刘珠儿念叨了一翻,说道,“殿下现在不在府上,这句话本宫会转告殿下。” “谢娘娘……娘娘,您真的是刘府的刘珠儿吗?您真的要帮太子殿下对付王爷吗?娘娘,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恳请留在娘娘身边助娘娘一臂之力。” 刘珠儿楞了一下,笑着摇头说,“你看本宫这里还缺人手吗?更何况,你还小,去吧,陪你爹去,不过不是现在,要等天亮。本宫会想法子送你出去。” 第205章不请自来 “娘娘,邹可可谢过娘娘救命之恩!” 刘珠儿瞧着她的小脑袋,微微点头,看向那边的林慕阳。 林慕阳点头示意,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起来吧!”看着邹可可起身,脸上的冷霜褪去,换而的一张稚嫩的脸庞,样子与丁香还有些相像,不过丁香的脸上透着一丝傻气,邹可可更多了一份机灵。 打量了她一番,刘珠儿叫道,“丁香,别睡了,起来将她待下去安住,明日一早将她送出城。” 丁香孩子睡梦之中,只觉得梦里有声音在叫自己,含糊不轻的应了一声,说道,“哦,娘娘……啊,娘娘,是您在叫我吗,娘娘……”丁香抹了一下嘴角的口水,趴起身跑了过来瞧着屋内突然多了几个人,愣了片刻走上前去,主意到屋内站着一个小姑娘,惊讶的问,“你是何人?” “我是邹可可。” “邹可可?不认识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要去我找爹。” “这里没有姓邹的,你找错了。不对,你是不是想杀我家娘娘!”丁香惊得后撤一步,挡住了刘珠儿。 这突然的一跳,惊的房屋顶上的暗卫亦是浑身一跳,险些就落下了。 刘珠儿笑着拍了一下丁香的大屁股,“丁香,别闹了,将她带下去缓缓衣裳,你的衣裳她怕是穿着不合身,就找我的来。快去,别闹了!” 邹可可诧异的瞧着刘珠儿与丁香不似主仆的样子,歪着脑袋瞧着。 丁香被拍的痛了,皱了皱眉,扣了扣眼屎说,“哦,那你跟我来吧!” 伸了个懒腰,刘珠儿又打发了所有人去睡觉了。她则一直到天亮才蒙蒙的睡着。似乎也没有睡下多久,邹可可就来了。 “娘娘,可否现在送我出城,我知道现在王爷和殿下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不会给殿下和娘娘增添麻烦,只要娘娘放我离开,即便我被抓住我也不会说出关于府上的半个字。” 还是一个懂得之恩图报的小姑娘。 刘珠儿笑笑,“本宫已经安排妥当,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不过要记得,不能随意的走出轿子。” “是,娘娘,娘娘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娘娘增添麻烦。” “嗯!” 早叫林慕阳安排好了一切,刘珠儿只需要用太子府上的轿子将她运送出去即刻,并且会有林慕阳相随。其实很简单! 打发了邹可可,刘珠儿也打算起床了,她还要等着温熙玄的消息,不知道外面的那个大臣可还在? “娘娘,那位大臣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里就走了。”丁香从外面走进来,端着手里的米粥,有些无精打采。 “没睡得好吗?”刘珠儿瞧着她说。 “娘娘,那个小丫头片子总是抢我的被子,害的我一夜没睡好。” “呵呵,一会儿吃好了再回去睡一觉吧!” “哦!” 丁香将米粥放下,懒洋洋的应了一下,便坐下来自己一口一口的喝着稀粥。刘珠儿没有什么胃口,没急着去吃,只坐在床头上继续看着手里的报告书,昨天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思前想后的觉得是有些地方没有给温熙玄检查的到位,不然为何总是觉得这些报告单里面缺少了什么,她一直查不到关键的地方。查不到关键的地方,就无法对症下药,现在想来,一定要等温熙玄回来再做一次全身的检查才行。 主意就这么定了,那头的丁香放了了粥碗就去睡了。 刘珠儿瞧着她的那副样子,没有说什么,才站起身要去喝粥就听得外面的脚步声。 因为太子府上一直没有管事的管家,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一个兵卫总管来管,他许是多年在外面的打仗烙下了腿疾的毛病,走路的动静很是大,老远的地方就能听得到她的靴子动静。 刘珠儿看着门口,看了很久才见他的身子站在门外,对着屋内拱手,“娘娘!” “何事?” “那位大臣在昨天雨后不多久就回去了,留下话要等殿下回来解决此事。” “嗯!” “娘娘,现在外面的轿子里面有一个人,那人拿出来的宫内的令牌,不知道会是何人,那人要我们请娘娘出去相迎。” “宫内的令牌?会是谁?可有说那人是谁,是男是女?” “属下不知,不过是一只很普通的轿子,那人不说话,只是轿夫说是一位娘娘不能忽视的人,要娘娘出去相迎。” 既然是宫内的牌子,就算不是什么贵客也需要她出去才行,毕竟都是一家人。 刘珠儿放下粥碗,想了一下,说道,“走吧,出去瞧瞧。” 轿子通体透着黑色,外面没有任何装饰,轿夫的衣裳也是平常的衣裳,若非看的到门口侍卫手上的令牌,此人到底是何来路真的不知情。 刘珠儿打量了轿子一番,慢慢的靠近。 脚步才刚落到轿子跟前,心头一跳,呼吸顿时一滞。屈身上前,行礼道,“皇叔,不知道皇叔亲临太子府,珠儿实在是怠慢了。” 听得刘珠儿说是王爷温懿,大家纷纷愣神了一会儿,跟着跪地行礼。 伴随着一声声的问候,一是手从轿子里面伸了出来,看着手背上的烧伤疤痕,刘珠儿更加的恳切知道就是他。 多次的交手,刘珠儿已经记住了他身上的气息。 “起来吧,没想到内你猜到了,哈哈……”温懿的招牌笑声从轿子里传了出来,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在了刘珠儿的背上。温懿低头瞧着她,笑过一阵,弯腰上前将她扶起,说道,“走吧,我们进去说。” 刘珠儿微微点头,转身的时候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滑落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皇叔请!” “嗯!”温懿点点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凤目里面的怪异光芒迈步上了石阶,说道,“听闻太子出了城,正在为军中的事情忙碌,甚至连才刚刚治好的身子都不管不顾,实在是不应该。徒留你一个人在府上,岂不是没有了乐趣?这几日你在府上都做了什么,为何不到本王的府上瞧瞧?” 刘珠儿走在温懿的身后,瞧着他的背影说,“神医已经跟着殿下过去了,应该不会耽误了殿下的治疗。至于我,呵呵……在院子里面也不觉得无趣,殿下走的时候挑选了很多的书籍,闲下来便会看一些。” “哦?” 温懿站在院子的当中,瞧着院子的四周,最后环视一周,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番说,“如此有雅兴,不知道都看了什么?” “回皇叔,珠儿见识浅薄,识得字又少,从前没有那么多的机会,现在机会多了,自然是能看的书都看了,不过都是一些戏文罢了,粗浅的东西而已,不值得一提。” “呵呵……”温懿笑了一下,唰的一声摊开了手里的折扇,说道,“倒是有心了,多看些书自然是好。呵呵……” “是。” 间断的交流之后,温懿便不再说话了。他站在院子的正中央,看着每一个院子的院墙,再将视线放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面,最后轻笑一声,将扇子一合,说道,“本王来此怕是有些唐突了,不过月容现在病重,不能过来陪你,你有时间就过去瞧瞧吧!” “皇叔?这……月容她怎么样了?” 刘珠儿实在惊讶。 惊讶的不是刘月容突然病重,而是她病重的事情竟然是通过温懿来告诉她。这里面,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 “是呢,月容有了身孕,可她实在是不知道保护自己,竟然掉了。说来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你有时间过去看看吧,本王在府上等你……” 留下话,温懿用扇子敲了一下刘珠儿的额头,亲昵的说,“记得啊,别叫本王久等。” 刘珠儿微微点头,将心中的怒火压下,看着温懿的脚步渐渐的远走,最后消失在了大门口。 他在等她? 温懿,你做的太过火了吧! 刘月容小产,你身为王爷,自己的王妃出了事竟然来这里邀请刘珠儿去府上,不是去看刘月容竟然是为了看他?! 可恶,可恨,可耻,恶心! 刘珠儿地哼了一声,低骂道,“无耻之徒!” 不管他的目的是否是为了来这里查找跟丢的邹可可,还是真的要为了要她去王府看望刘月容,温懿的做法和说法实在叫刘珠儿难以接受。 他在众怒睽睽之下,叫太子府上的所有人以为她会与温懿之间有什么。 这就是刘珠儿最极为厌恶的做法。 她深吸一口气,哼声道,“来人,去给王府送信,就说本宫明日会去府上看望王妃和王爷……” “是,娘娘!” 有侍卫跑走,跟着太子府的大门被轻轻的掩住。她想着刚才温懿那粗鄙的样子和他亲戚暧昧的动作,恶心的怒吼一声,甩起衣袖,“碰”的一声,将太子府的大门拍的关紧,一阵烟尘之后,“咚!”大门掉落,拍在了地上。 “娘娘……何事?” 丁香被巨大的声音震醒,双足飞快的赶了过来。撑开架势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的问,“娘娘,发生了什么?” “哼,有敌人要对付。” “在哪里?” “在王府。” “王府?” “是。你出去看看,林慕阳和邹可可的轿子到了哪里,必要的时候直接冲出城门,你们二人护送邹可可出去。” “是,娘娘!”丁香将背后的宽刀提起,手里的短刀塞给刘珠儿,几个起落消失不见了。 就在丁香赶到轿子的之前。 一场惊慌刚过…… 第206章处处碰壁 林慕阳的面色凝重,轿子里的的丫鬟浑身颤抖,藏在轿子下面的邹可可大气不敢出。 路过第一个排查的时候,林慕阳亮出了手里的太子令牌还是要被他们上前盘问,若非因为刘珠儿早有安排,不得叫邹可可露面,他视线将邹可可藏匿在了轿子下面的夹层里,此时一定就露馅了。 但因为当时排查的兵卫的大刀无情且一点不讲情面的在轿子里面插来插去,惊的林慕阳的脸色都变了,当即与那群侍卫吵了起来。 幸得当时路过白静轩出来打圆场说是太子的贵客出城赴船,他的手上还有军中的通关文贴,那群侍卫才不得已收手。 可眼前经历过第一场排查,前边又有城门关卡,就在此时,林慕阳看到了城门前的熟悉身影。 君茹…… 君茹在城门前与守卫的兵长说着什么,跟着手里拿出了一只令牌,那兵长连连点头,便吩咐了人去前边看着,加派了人手,挨个的排查。 “停下来!”林慕阳低声说。 轿子停住脚,绕着人群从另一侧拐进了巷子里面。 “王爷的人在那里。”林慕阳说。 “将我放出去,我自己出去就成,大不了叫他们追我,我不怕。不能连累了娘娘和殿下!” 林慕阳注视着那边的动向,摇摇头说,“不可,我们再等等。” “哎,将我放出去。” “别出声。” 彼时,门口又走过去了很多人,不是王府的人,更像是一些要出城门的商贩,他们都驱赶着很大的马车,车上装在着很多货物,似乎正在赶时间,不断的催促着前边要尽快放行。 可兵长有王爷的命令在,谁人都不敢直接放人,值得忍着对方的低吼和催促继续细心的挨车检查。 君茹就站在隐蔽的地方,不时的盯着四周的动向,确保着来者之内能够发现什么异常。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林慕阳却气定神闲的等待着,倒是急的轿子里面的邹可可,她就要冲出来了。 突然,林慕阳的跟前落下来一个身影,待他看清楚,才收了手里的宝剑,“丁香?!” “娘娘叫我来带邹可可出去。”丁香说。 “现在怕是出不去,君茹在那里。”丁香顺着林慕阳的视线看过去,瞧着城门口已经憋了很多的人,要想从那里出去怕是真的不容易了。她微微点头说道,“想从那里出去怕是不可能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或许……”丁香的榆木脑袋里可没装着什么法子,于是说,“我去问问娘娘,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乱动。” 林慕阳点点头,看着丁香有腿脚飞快的溜走,站在原地,将身子隐没在了树荫下,躲避着那边君茹的视野。 “林大哥,你就放我出去吧,我会想办法从京都溜出去的,温懿的人已经追了我很多天,都没有将我抓住,我相信这次也不会这么容易抓住我的,你快放了我吧!” 林慕阳看了轿子里传出声音的地方,没有说话。 “林大哥,我知道娘娘是想帮我,我知道她会说话算话,我可我们邹家是戴罪之身,不能够再牵连了殿下和娘娘啊,林大哥……” 林慕阳撇了轿子一眼,还是没吭声。 “林大哥……” “别出声。” 林慕阳的声音压抑的异常的低,因为她看到君茹正带着人向他这里走过来。 邹可可躲在轿子里面似乎也听到什么声音,立即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屏声听着外面的动静。 林慕阳的余光打量着那边君茹的身影,侧耳倾听脚步声的慢慢接近,手里的宝剑握的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在身影走近的时候拔出宝剑上前。 却听,“君茹妹妹……” “娘娘?!”君茹的声音透着惊讶。 更叫林慕阳惊讶的是刘珠儿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到。 刘珠儿的声音很近,脚步声轻缓,“君茹姑娘这这里做什么?难得在外面见到君茹姑娘,难道君茹姑娘也来这里给我家妹妹买补品吗?” 刘珠儿回首指了指那边不远处的一处药铺,笑着说,“刚才王爷来府上告诉本宫妹妹有了身子,似乎有些不妥,叫我寻个日子去看看。本来是想问问府上的伯母是否因为妹妹还处在新婚之期,贸然前去是否不妥,可担心着妹妹的身子,本宫想着就算求得也要将东西送到,既然在这里碰到了君茹妹妹,就一起拿过去吧!” 刘珠儿说着话,走上前,将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 君茹有些发怔的看着她,良久说,“是,娘娘,不过我在这里不是要买补品,是因为昨天夜里城里进了一个刺客,王爷命我来这里传达一些命令。刚才看到一个黑影从这里溜走,于是过来瞧瞧。” 刘珠儿笑了一下,说道,“既然是这样,怕是要叫君茹失望了,是本宫的轿子在这里停着。呵呵,慕阳,过来将余下的东西提过去。” “是,娘娘!” 林慕阳应了一声,收起了宝剑提着步子走了过去。 瞧见刘珠儿的身后放了一几包药草,丁香的手上也拎着很多东西,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正站在君茹的跟前,将她的去路遮挡的严严实实。 君茹瞧着林慕阳走了过来,打量了他一番,沉声说,“既然如此,便不再打搅娘娘,这些补药我会送到王妃的手上。” “多谢君茹妹妹了。” 刘珠儿笑着,看着君茹微微欠身,她也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待君茹走远,刘珠儿才转头对林慕阳说,“将东西都送到府上,轿子留下,丁香跟着我。” “娘娘,是否需要小民留下?”林慕阳说。 刘珠儿摇摇头,“不必,你回去便是。” “是,娘娘,娘娘一定要小心才是。” “嗯,去吧!”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将刚才因为急着赶过来而有些紧凑的呼吸平息了下来,看着身边已经流了一脑门汗水的丁香说,“走吧!” 半个时辰之后。 刘珠儿带着乔装之后的邹可可来到了白静轩的阴阳阁。 看着刘珠儿身后的丁香今日有些不对,似乎消瘦了不少也长高了不少,当下狐疑了一番,笑着相迎了过去。 “娘娘,今日为何有如此雅兴过来这里?!” “来阴阳阁自然是要吃饭了,听闻最近请了新的橱子,本宫想尝一尝新橱子的手艺。” 白静轩笑笑,拱手说,“请娘娘随我来。” 再一次进入了他们平日来的二楼雅间,白静轩主动的将门栓好,回头对刘珠儿说,“那你可是需要白某人相助?” “嗯!” 刘珠儿开门见山的说,“我有一个好朋友,与丁香是好姐妹,两个人生的有些相像,来才这里惹了些麻烦,所以正被王爷的人盯着。” “如此,娘娘想叫白某人如何相助?” “很简单。” 刘珠儿嘬了口香茶说,“两日后就是公主的尸体押运出城的日子,所以想叫这丫头临时的充当一下白公子身边的家丁就可以。” “如此,甚是简单了。”白静轩看了看那酷似丁香的邹可可,没有多问什么,只点头应下了。 刘珠儿早上也没吃饭,才来的时候跟着丁香简直是飞毛腿一样的跑了过来,就算武功内力再如何深厚也是需要体力的,在阴阳阁里里面闻着饭菜香,她还真的感觉有些肚子咕咕叫了,拍拍肚皮说,“上菜吧,实在饿得慌。” 许久未曾与刘珠儿在一起用饭,白静轩陡然听到这句话真的高兴不少,忙点头应了,开门去叫人上菜。 邹可可瞧着丁香的眼神,也乖乖的坐下来一起吃,她吃的很多,但再如何饥饿,邹可可还是慢条斯理的吃着,不似丁香的那样狼吞虎咽。 刘珠儿一向吃的很慢,席间与白静轩没头没脑的闲聊着,时不时的将自己跟前的菜夹到邹可可的盘子里,自己再慢慢的吃着。这个习惯从前没有,自从跟温熙玄在一起之后,耳濡目染的她时长会享受到温熙玄的夹菜照顾,所以在与别人一同用饭的时候也会如此,并且是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之下。 邹可可愣了一下,低头将刘珠儿夹过来的菜通通吃光,一直无言。 吃好了饭菜,刘珠儿又与白静轩去看了王梦溪。 王梦溪此时已经精神好多了,样子完全变化,若非仔细上前打量是看不出她是王梦溪来。 刘珠儿很满意自己的药水,闲聊了一些时候瞧着天色也黑了下来,就从后院的暗道走了,上了轿子,直奔太子府上。 因为早叫人送信过去,明日回去王府看望刘月容。 知道消息的花氏这会儿却来了。 她的目的很明确,要送东西进去,可因为自己几次主动进王府都被推了出来,花氏知道自己是进不去的,只好又一次的厚着脸皮来求刘珠儿。 刘珠儿没有看她,只叫她将东西放在那里,就打发她走了。 走之前,花氏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刘珠儿没去看她,调转了脸色,低头瞧着手里的药草,花氏识相的点点头,走了。 坐在一堆药草跟前,刘珠儿开始研究起了在温熙玄的体内所中的毒药之间最为关键的几种药草的药性,不时的拿出来一两片放到显微镜下观察,确定都是准确的就开始叫丁香去熬药。 告诉她不能错放了顺序,更不能超过了时辰,画出来一个电子闹钟,交给丁香,叫她听到动静就将熬药的锅子端下来,而后继续埋头瞧着一些药性的成分。 这个时候…… 第207章出一口恶气 暗卫带来了温熙玄的书信。 刘珠儿擦了手,伸手接过,拆开厚厚的书信,靠着椅背细细的读着。 信中的内容很多,但是很繁杂,没有任何具体的内容。 通篇看下来可以总结以下几点,“他在军中事情不顺利,估计会延长时间回来,叫她不用担心,双腿恢复的很好。军中的编制问题才解决了一处难题,因为收到了白静轩的银子,所以现在那些问题也不叫问题了。” 之后,内容就不过是讲了一些在军中的感想和见闻。 可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关于侍姬的事情。 刘珠儿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越来越觉得是废话了。 最后怒的将书信往桌子上一摔,哼了一声,“哼,无趣!” 不知道书信上都写了什么,屋内的暗卫和丁香以及在那边站着的林慕阳纷纷不言语,只看着刘珠儿怒气不歇的样子,能够猜测的到估计是温熙玄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 “回去吧,这里没有好回报给殿下的事情。”刘珠儿打发了暗卫,将书信放搅碎机里面一塞,继续去研究她的药材去了。 对于温熙玄这样避而不答的态度,刘珠儿是能够总结出来几条的,首先,他是想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刘珠儿,自己不沾分毫,最后任由那位大人在这里闹下去便是,之后他回来再收尾。 其次,便是他温熙玄是真的想收了那个侍姬。 “哼!” 想到此,刘珠儿的火气更大了,将桌子上的一只培养器皿拍碎了,幸得没有伤到手,她随意的抹了一下,起身低喝,“都去睡觉,天都黑了不睡觉做什么?!” “……哦……” 丁香低低的应了一声,瞧了一眼林慕阳,两个人悻悻的走了。 刘珠儿趴在床上,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这件事她也不管了,爱咋咋地吧,反正人都打了,恶气也出了,就算你温熙玄看中了那个侍姬,想将她放到太子府上也不干她的事情,她是要走的人。 尽管这么想了之后她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不过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刘珠儿匆匆的喝了些米粥就带着花氏拿过来的东西去了王府。 王府早早的准备好了一切,就算是温懿也在门口相迎。 这瞧上去不像是刘珠儿来看望自己的妹妹,而是像回到自己府邸的女主人,她觉得,温懿你太过分了。 清白这种东西虽然在刘珠儿看来也不是那么重要,但那也分一个轻重缓急和朝代时机,在这里,她是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提着东西迈进府门内,她冲着所有相迎的人礼貌性的一笑,跟着温懿走了进去。 “珠儿起的如此早,呵呵……”温懿的话说的轻飘飘的,听在耳中实在叫人生厌。 “是呢,皇叔。” 刘珠儿将皇叔咬的及其的重和准,她偏头看了一眼温懿身边的君茹,问道,“君茹妹妹可将我的东西拿给妹妹了?” “是的娘娘,王妃娘娘已经在用了,都是些很需要的补药。” “是了,呵……” 流产对于女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事情,需要很好的调养,尽管这件事对于这群人来说实在不算什么,相信温懿已经不止一次的面对过这样的事情,但是针对一个只是用来暖床的刘月容来说,温懿还真的不会拿她当一回事儿。 “娘娘……”这边请。 刘珠儿楞了一下,看着自己紧紧跟随的前边的温懿和那边的君茹,楞了一下,说道,“我记得这边才是月容的院子才是啊!” “呵呵,王妃自然需要王妃的院子,去吧,本王要去去才能过去。” “是,皇叔。” 刘珠儿对温懿点点头,转头跟着君茹往另外一处的院子走。 这条巷子及其的长,在巷子的尽头就是一排鲜花繁茂的花藤架子,这里幽暗异常,花香四溢,香气袭人。一路上走来,有种行走在香水的工厂里面一样的感觉。 走到花藤架在的尽头,君茹突然开口说,“娘娘,邹家不似娘娘所了解的那样,希望娘娘还是三思。” 刘珠儿微微撇了一眼君茹,很想反驳她,告诉她,刘珠儿向来不会准确的去查这件事是否属实,她只要知道是温懿的敌人她都会帮,因为天知道哪一个会在某一天成为她的帮手感激她的出手相助在温懿这里化险为夷。 “娘娘……” 没有得到刘珠儿的回答,君茹突然停下脚步,挡住了刘珠儿的去路。 走在刘珠儿身后的丁香和林慕阳脚步微错就要上前。 刘珠儿横着身子将她们挡了回去,侧身看着君茹,“君茹姑娘,今日本宫是来看望我的妹妹的,她在王府竟然突然小产,这件事很重要。现在,本宫没有别的心思要与君茹姑娘说,更何况,君茹姑娘说的那些本宫也不知情。邹家也好,李家也罢,都不过是一个名姓,在本宫这里全都是人而已。” 一个与温懿作对的友人。 君茹瞧着刘珠儿那双肯定的眼神,本还想说什么,却听得不远处的院子里传出来的惊天怒吼,两个人同时将视线放了过去,君茹也收起自己的深思,侧身避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娘娘请,王妃娘娘的院子就在前边的不远处。” “多谢君茹姑娘领路!” 刘珠儿搬正身子,撞了一下君茹的肩头,她的身子瞬间一歪,有些怪异的看着刘珠儿在自己的身前走过去,望着拿到萧然的背影匆匆而去。她还在原地愣了很久,才转头离开。 路上,君茹都在反复的想着刚才刘珠儿那突来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依照她对刘珠儿的了解,刘珠儿不是这样的人,她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岂能因为刚才她的有意警告而故意给她这样的提示? 想了一路,君茹都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当她有些魂不守舍的见到温懿的时候,仍然沉浸在刘珠儿那突兀的举动上。 “王爷!” “如何?” 温懿正靠在凉亭的边上,瞧着下边的游鱼,手里捏着一片鱼食,听得君茹的说话,扔了全部的鱼食,回身瞧着她。 微微的清风扫来,温懿顿觉浑身一凉,跟着眼前就发黑了。 他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眩晕过去,没有留下什么怪症状,当做是因为最近运功过度,温懿只摇摇头,“说。” 君茹打量着温懿的样子,没有发问,想了一下,说道,“娘娘只说这件事与她无关。” “无关?” 温懿笑了一下,双手交叠的背在身后,想了一下,说道,“怕是早就一清二楚。是否有什么线索,邹可可不能离开京都,就算是死,也不能叫她离开京都。” “还没有消息,手下人正在搜寻。” “嗯!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搜出来。” “是,王爷。不过……” 君茹沉思了片刻,正要开口,却听跟前,“咚!”的一声,温懿的人不见了,整个人栽进了河池内,大片的水花溅起,惊的君茹脸色都变了。 “来人,救王爷……” 君茹的尖叫声划破了安静的王府。 听得府苑内的声响,刘珠儿坐在轿子里微微勾起唇角,将手里的瓷瓶扔在了地上。 无色无味,只需要一点点,经过携带者君茹,带给温懿,他就会浑身流血,昏迷不醒。 不管他是否再能因为血毒的缘故将体内的毒药化解掉,刘珠儿都要叫他品尝一下什么叫不好过的滋味。 “娘娘,咱们是回府上吗?”丁香在外面问道。 “才见了王妃,自然要去给王妃的母亲恢复消息了,去刘府。” “是,娘娘。起轿,刘府!” 轿子晃悠悠的到了刘府的大门前,可刘珠儿匆匆的走进刘府之后不是见府内的刘家人,是直奔刘瑞轩的院子找到了红玉。 在院子的门口,刘珠儿瞧见了正趴在红玉的肚子上听得她肚里面孩子声音的刘瑞轩。 刘瑞轩在经过上次被推下河的事情之后一直怀恨在心,看到刘珠儿过来,他的双眼之上瞬间将全部的温暖换上了冰冷的恨意,直勾勾的瞧着刘珠儿,似乎那双眼睛就是刀子一般,直接能够将刘珠儿剐了,杀了。 刘珠儿却从未将这这样的对手放在眼里,连余光都没有落在他那里。 “红玉,过来!” 刘珠儿声音带了几分内力,听在不会功夫的两个人耳中震颤不已。 红玉楞了一下,脸色微微变化着,瞧着刘珠儿她一身的紧张。 刘瑞轩急了,护犊子一样的将红玉护在了身后,低喝道,“刘珠儿,你想……” 闪电一般的身影就出现了刘瑞轩跟前,林慕阳的宝剑还未出鞘,他就感觉到一只手带着寒冰一样的冷捏住了自己,半个字都没敢再说出来。 “别,别,我这就,我这就去。” 红玉急了,笨拙的站起身,有些焦急的往刘珠儿这边走。 刘珠儿瞧着她的大肚子,眼中丝毫没有同情,看着她走近,低声说道,“本宫亲自前来自有一件事,并且是要你清楚一下,做不到,本宫绝对不会在乎你还怀着孩子,你和你的孩子连同你心爱的男人也都会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带任何情感的话惊的红玉浑身一僵,惨白着一张脸,冲着她连连点头,“是,是,是……” “刘月容托付你的事情要是再被本宫发现你在暗中偷偷的进行,本宫绝对不会手软的亲自动手将你们通通捏死。” 第208章表哥来了 红玉浑身一个激灵,双腿一软,就要跪在地上。 刘珠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撇了她一眼,匆匆而去。 本以为,被警告了就可以老实了,不过也是刘珠儿料想的那样,红玉是不会乖乖的听话的。 夜里,刘府的后院偏门里走出来两个身影。高的是男子,矮的女子。男子搀扶着女子,上了一顶轿子,在他小声的交代下,轿子悠悠的荡漾了起来。 刘珠儿看着那边的轿子摇摆的欢,哼了一声,丁香便带着人上前,将轿子拦住了。 轿子内的女子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诧异的往外面看,却只看到轿子的外面站着的轿夫一动不动,她狐疑的蹙了蹙眉,走上前去查看,顿时被一群人围拢了过来。丁香点住了她的穴道,与人一同将她放到了轿子里面,低声呦呵了一下,轿子又晃晃悠悠的起来,不过目标不是正在城内等着收银子接应的人贩子那里而是一处破庙里, 刘珠儿将药水洒在了轿子的周围,这样的量足够轿夫睡上两天两夜,而将红玉,缩在了一旁早准备的铁笼子里面。 看着天色似乎也不早了,她还担心红玉着凉或者暴晒了出什么事,将笼子上面盖住了一块麻布,便走了。 红玉失踪的事情当天晚上就传开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离家出走,在京都可是很少见的,尤其还是在刘府上。 但是刘府上下,最为紧张的就只有刘瑞轩。 花氏本是高兴地的,瞧见自己的儿子一副蔫头巴脑的样子也有些提不起兴致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花氏只能这么劝他,“儿子,人走了就走了,你们也没有办喜事,那红玉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种,犯不着为这样一个女人动心咱们刘家什么样的儿媳妇找不到,你要是不开心,为娘的就托人去给你说几家,保准都比红玉好看也比红玉来的叫你舒心。” 实在不成,花氏还可以出去用银子买一些女子回来,想要哪一种的不成啊?只要他的宝贝儿子高兴。 如今女儿已经成了王妃,刘家还有什么样的事情是做不成的,从前或许在京都会被别人瞧不上,可现在因为女儿是王妃,刘家的刘兆坤又坐上了官,京都城内已经不少人转向风投,要开始巴结他们了。 花氏的手中攥着大把的银子,不就是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和以后的家业,现在女儿安好,就剩下两个儿子了,他想要什么都答应。 但是,红玉不行。 倒不是花氏怕了刘珠儿,而是花氏也看着那红玉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更知道,等红玉真的成了刘家的嫡子媳妇,她花氏的好日子怕是就到头了。 有些女人的野心不需要使劲的研究,只需要那么一看就知道。 “娘,你不知道,红玉一定是出事了。我昨天夜里将她放在门外,就是要她出去办事情的,谁想到,这一去人就没有回来,一定是出事了。我一定要出去找,她快要生产了,不能不管啊!” 花氏哼了一声,攥着刘瑞轩的袖子说,“不能去,红玉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我的儿子对她这么好?这京都城内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你为什么就偏生看上了她?不能去,说什么也不能叫你去。”花氏是铁了心的不叫刘瑞轩去了,早早的叫人将大门拴好,后门拴好,他是出不去这间院子的。 听得来人汇报消息的刘珠儿笑了一下,将手里的戏文放在了桌子上,说道,“知道了!” “娘娘,殿下来消息了,说娘娘这样做很危险,要娘娘这几日小心,殿下会尽快回来。” 刘珠儿点点头,看了看面前站着的香丁,想了一下,问道,“殿下在军中是否依旧困难重重?” “是啊,娘娘!不管殿下做什么决定都会受到阻挠,殿下知道,他们是因为不服从殿下才会如此。可王爷现在想插手也没有找到理由,护符丢失,王爷又中了毒,算是对他们不闻不问了。可他们依旧等着王爷的命令,毕竟王爷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首帅。” 刘珠儿微微点头,说道,“或许这次的事情可以叫殿下暂时将兵权握在手心上,但是能否一直叫他们听从殿下的话还需要殿下的手段。王爷中毒的事情会影响到我的安危不错,不过我想他也不敢如何。哼!” 刘珠儿这睚眦必报的性格还真是出乎了温熙玄的意料之外,叫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刘珠儿一向与温懿是退而再退的关系,却不想,这一次竟然敢去下毒,看来是真的被温懿逼急了。 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温熙玄还惊讶的一把,可想到平日来温懿那些没有尊长的话叫任何人听了都会生气,更别说向来是以牙还牙的刘珠儿了。 不过他担忧着刘珠儿的安慰,生怕温懿会狗急了跳墙直接叫人去太子府上找麻烦,于是将香丁派了回来。 可似乎,刘珠儿并不需要。 看着香丁因为急着赶路而风尘仆仆的样子,低声说,“你先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暂时无事,还有林慕阳和丁香在这里。” “是,娘娘!属下两个时辰后过来。” “嗯!” 瞧着香丁走远,刘珠儿又将戏文拿了过来,准备将收尾的部分看完,却听身后的林慕阳说,“娘娘,已经过了两日了,是否将红玉放走?” “放走吗?” 刘珠儿低头想了一下,红玉得不到刘家的垂爱,入不得花氏的眼,这次的事情之后,红玉会更加的烟雾刘家,那么这么厌恶彼此,干嘛不放在一起呢? 叫花氏的身边多一个给她出难题的人,岂不是很好的一件事。 “嗯,放了倒是应该,只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娘娘的意思是要红玉自己回去?” “不错,并且叫红玉知道,刘家人在这两日内一直都不曾主动去找过她。” “娘娘打算如何做?” “你来……” 刘珠儿冲林慕阳招了招手,低声说了一阵儿,林慕阳一阵猛的点头,最后轻声应了一下,抓起手里的宝剑,起身就走了。 “呵呵……”刘珠儿笑了一下,靠着背后的软枕伸了个懒腰。 “娘娘,娘娘……”丁香捧着手里的香囊跑了进来,一脸的悲伤。 “怎么了?” “娘娘,奴婢给绣错了花线,您看……” 刘珠儿看着她手里的香囊瞧了一阵,笑了起来,说道,“不是很好吗?这样子搭配更加的喜庆了。” “真的吗?可是这里应该是黑色的才对,现在是朱红色岂不是很难看?” “不会啊,很好看,关键是我喜欢。” 刘珠儿可不想打消这丫头的积极性,自从她计划着要绣好两只香囊之后,第一只修好了之后,这第二只已经反反复复的绣了很多次,觉得不好了便要拆开重新来,现在终于瞧着香囊快要完成了,要是再拆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绣的完了。 因为,丁香闲着的时候是不会老实的,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不说,她还会整日想着出去玩闹,刘珠儿吃实在吃不消。 大热的天气坐在这里都一身热汗了,还要出去,岂不是找死了吗?! “唔,娘娘,真的喜欢吗?” “是啊,喜欢的很,快去继续绣完吧,我好戴上,然后你再绣一个别样的花色,形状我都想好了就要那种梨子形状的,你瞧,戏文书里面这样的,是不是很好?” 丁香凑上去瞧了一阵儿,使劲的点头,“成,只要娘娘喜欢,我会很快就绣好的。” “嗯,快去吧!” “嘿嘿……” 丁香乐呵呵的跑走,捧着香囊一脸的高兴。 总算又安静的看完了一本戏文,刘珠儿很想午睡一会儿,正哈欠连连,那外头就有人跑了进来。 “娘娘,外面自称是娘娘表哥的人来找娘娘。” 表哥? 这个敏感的称呼…… 刘珠儿的生命之中还有表哥? 刘珠儿低头使劲的皱眉想了一下,可是对于这个称呼实在是太过陌生了,她沉默着,外面传话的侍卫等待着,这会儿丁香走了出来,对着刘珠儿说,“娘娘,是您的表哥杜默笙吗?” 刘珠儿抬头瞧瞧她,又看了看那边的侍卫,问道,“可有报上姓名?” “回娘娘,他自称是杜默笙。” 自称,自称,也就是说都是他自己说的,谁人都不认识。 想了一下,刘珠儿问丁香,“你可见过杜默笙?我的印象之中不曾见过。” 丁香撅着嘴巴想了一阵说道,“娘娘,奴婢也当时听命殿下的命令去调查过杜家,也就是娘娘的娘舅家,可因为那个时候杜家已经落寞,家中败落,房产和良田都被变卖,杜家迁移,再无音讯,奴婢也使不得见。不过杜家的嫡子是有一个很好认的特征,便是杜家从出生起就会在这里。”丁香背过身去只给刘珠儿看,捏了一下自己的后颈,说道,“这里会有一块月亮一样的印记,是用火烫上去的,是杜家特有的,相信娘娘应该见过。” 刘珠儿低头回忆着,她的印象中母亲的后颈上是有一块东西,当时她还趴在母亲的后背玩闹的时候仔细的询问过,这件事错不了,至于那个印记倒是有些模糊了,不过依照烫伤的痕迹来看是能够辨别的出来,毕竟那是年幼的时候特意躺上去,过了这么久之后和新伤是不同的。 就算有人想要冒充也可能隐藏了十多年,更何况,那个时候谁人认识刘珠儿啊?还不是这半年之内的事情! 她点点头,“叫他进来吧!” 第209章我来报恩 侍卫走远,不多时,就有人被侍卫领了进来。 刘珠儿打量着那个站在门口的青年,他的身高似乎比温熙玄还要高一些,偏瘦,清瘦的身上穿了一件洗的发白的灰色长衫,头上戴着布巾的帽子,背后背着一只布包,脚上是已经有些漏洞的鞋子,瞧上去清秀且文秀,白嫩的皮肤,倒像是一个大姑娘。 互相打量了一番,那人还有些腼腆的低下头。 刘珠儿笑了,因为她知道,不需要检查他脖子上的印记便知道他是自己的表哥。 犹记得自己的母亲也会出现这样的神情,血浓于水的关系就在意,一切的dna遗传之下,即便是娘舅之间的所出,身上也会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她的母亲的眉眼,和眼前的男子的眉眼及其的相近,隽秀之中带着文静。 她快走几步走进去,“表哥!” 男子乐了一下,点点头,“是我,表妹。” “你这么多年去了哪里?”刘珠儿挎着他的手臂将他往屋里牵着走,她的亲戚不多,见一个如此近亲的人真的是很想扑上去好好的抱一抱,可惜这里的生活习惯不允许。 “我,我一直在逃难,最近听说殿下在为了这桩案子暗中做调查,所以我就冒死回来了。” 翻案? 温熙玄在暗中调查什么样的案子?她竟然不知道。不过想起一桩冤案,她倒是想到了几日前帮着掏出成的那个邹可可,其中的具体案情她没有过问过,但是依照温懿如此重视的情况之下也能够猜得出几分。 再看眼前的杜默笙,刘珠儿就知道,逃难的人都不好过。 刘珠儿轻轻点头,说道,“可是为了家中的那桩案子?” 她对从前的事情知道的很少,只记得当年母亲嫁给刘家之后内多久,杜家就出了事,再之后,她的父亲为了母亲的安全彻底的断了与杜家的关系,可还是暗中去帮助过,再之后她的父亲突然包庇而亡,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那个时候还小,只听祖父母说起过要想活命,就要懂得取舍的话,现在想起,那也不失为一种保护。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眼前的亲人,又是因为这样的案子,刘珠儿觉得而冥冥之中真的是有注定的。 杜默笙点头说,“正是。那个时候你还小,杜家为了不牵连你和你娘,便断了来往,幸好你们没事。”杜默笙的脸上带着几分欣喜,那是作为亲戚之间最为重要的一种欣喜的牵连。 刘珠儿的心呼的就暖了起来,她吵着杜默笙笑的很甜,手臂一松开,就上前将他报了个满怀,眼中似乎有泪光。对于亲情的盼望,两生两世都成为她的念想,终于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她能够见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亲属,实在不知如何安置,可这份亲情之下带给她的关爱和暖融,是刘珠儿一直都期盼得到了。 情不自禁之下,是杜默笙的浑身一僵,以及他脸上的血红。 带着一丝羞,他几次想要挣脱开刘珠儿,都被刘珠儿拒绝了。 “哥哥,我好想你。” 应该说是想念一种亲情的到来。 “好,好,我,我……你现在成亲了,你不能这样子。”杜默笙有些慌张的声音打破了刘珠儿的请不自信,她慌的松开了他,看着眼前一脸紧张的杜默笙,笑出了声音,“哈哈哈……我,我是实在太过高兴了。” “是,是啊,呵呵。呵呵……”杜默笙无奈的为我低头抹去了额头上因为紧张的汗珠子。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瞧着他,沉默了半晌,问道,“可否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哥哥?” “可,可以。” 依旧紧张着。 “先喝口水,你先在太子府上住下来,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等殿下回来我再叫你们见面。” 听得这件事情如此顺利,杜默笙更加抑制不住的紧张着,颤抖着双手,险些反倒了手里的茶盏,一脸高兴地说,“好,好好……” 盼望了十多年案子,终于要翻身了吗! 杜默笙简直不敢想象。 他瞧着刘珠儿一脸的高兴,自己也高兴的笑了起来,仰头饮尽了茶水,才开始描述的但年的事情。 那一年,驸马府上才刚刚因为几次朝中的动乱而稍作平息,可不想,因为王爷与皇帝之间的一点点摩擦,太子又出了事情,皇后失踪,这一系列的事情导致驸马府也备受牵连。 可驸马府因为诸多因素依旧稳坐京都,就苦了与驸马府有牵扯的几个拥护刘家的人。 其中就有杜家。 杜家的老爷也就是刘珠儿的外祖父,是朝中的正三品,负责翰林院的一些文章奏折,一直做事谨慎有加。却因为一只丢失的奏折因为了案子,顺着奏折的失踪查下去,在杜家的府上搜出了很多想要叛国的罪证。这可是大罪,株连九族,直接砍头。 当年刘珠儿的母亲才嫁到刘家,她的父亲就想方设法的查处证据这是冤案,最后还是驸马爷和公主出面,暗中调集了很多人,杜家的死罪是免了,可还是被贬黜了京都,杜家携带一百多口逃离了京都,却在路上遭遇劫匪死了七十多口。 贬黜之后没多久,杜家反复遭遇截杀,还有人明目张胆的跑去杜家的院内闹事说他们是叛徒。 杜家实在无法生存,便变卖了两天和一些产业以及房产,寻了一处小山村过活。 可因为那里正逢雨季,颗粒无收,房子又被冲垮,杜家的人相继燃了一种重兵不治身亡。这么多年,就只剩下杜默笙和一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书童了。 杜家不再允许被进京为官,他也不能考取功名。可对于一个书生来说,不考取功名又能做什么?他一直以踢人写信写状书维持生计,幸得算是熬出了头。 刘珠儿越听越是气氛,那张薄唇紧紧的抿着,这件事不管是何人所为,都不能轻易饶恕。杜家勤勤恳恳的为了朝廷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官,就因为暗中没有拥戴温懿而遭遇此劫难,一百多口的人命,一百多个冤魂,这个债,必须得到偿还。 “哥哥,这么多年你都在哪里?可还有人追杀你?”一路逃出京都还要遭遇截杀,这就是要赶尽杀绝,刘珠儿担心,他来这里不够安全。 杜默笙摇摇头说,“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最近两年没有遇到。或许是因为我们一直居无定所的缘故,我带着书童一路从北方走到了南方,绕着京都走了十几年,算是习惯了。” 十几年。 看着杜默笙的年纪也不过在二十七八的样子,十几年前她还是一个少年,争执在院子里秉读诗书享受生活的好年纪,却因为某喜人的一己私利而遭受如此恶毒的追杀,简直不能忍。 刘珠儿吩咐的哼了一口气,“哥哥,你且在府上待着便是,等山庄修缮好,我会安排你们去那里住。”刘珠儿此时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她的内心之中,还没有完全的将温熙玄当做自己的家人。 因为,她迟早要离开。 “我与书童小折有地方按住,不能打搅你和太子殿下。不过收到消息,知道你现在是太子妃,看到你过着的这么好,我便放心了。” “说什么荤话,我不能叫你走。你来到这里就已经不安全了,我不能叫你走。” “这……岂不是也叫殿下和你置于危难之中?”杜默笙的脸色都变了,豁然起身,在原地转了一圈,抓着包裹就要走。 瞧着他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刘珠儿更加的担忧了起来,忙上前拉住他,“哥哥,哥哥……你在太子府,你忘记了?现在很安全。但是你要是出去了才不安全,你不能出去。” “这,这如何是好?是否我来的太过突然?” “没有,没有,你坐下来,看你转圈我迷糊。” “哦,哦,好!”杜默笙又乖乖的坐下。 刚才刘珠儿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划痕已经被人磨平了,反反复复的烫伤犹如一块块的烂肉胡乱的黏在脖子上,她的心猛地痛了一下。杜默笙身边没有亲人,更没有武功,只想着活命,自然是任何样子的方式都想过,将那种标志性的东西磨掉也不足为奇。 “哥哥,你的书童小折呢,没有一起带过来?” “在,在门外。” “叫进来吧!丁香,去叫人收拾一间最近的院子,啊,就对面那间就成。” 刘珠儿不想这两个重要的人离她的视线太远。 “哦,呵呵。奴婢这就去。”丁香急急的往外面走。 杜默笙冲着刘珠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声说,“实在是太唐突了,我以为殿下在府上,我说明了情况将东西交给殿下就可以离开,没想到,哎,没想到还要麻烦妹妹你。”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麻烦我是应该的,你就听我的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就是,不要想别的事情,再说,杜家的事情就是我刘珠儿的事情,我不会不管的。” 若不是杜默笙前来,刘珠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竟然还肩负着这样一个仇恨。 刘珠儿冲他笑笑,又提着茶壶给他到了一碗香茶,陡然听到屋顶之上的轻微响动。她没有动身,外面藏在暗处的暗卫就跳了出去,屋顶上传来一阵打斗声之后,跟着女子的叫喊声从屋顶上传了出来,“娘娘,娘娘,叫他们别来打我,我是来报恩的,我不是杀手。” 第210章一封家书内容很丰富 杜默笙惊的浑身一颤,啊的一声将是手里的茶盏打翻在地,溅了刘珠儿一脸。 刘珠儿却哈哈大笑,上前将杜默笙拉起,对外面的暗卫低喝。“将她带进来,小丫头片子吓坏了我的哥哥。” 杜默笙惨白着一张脸,浑身颤抖不已,那双手都发了一层冷汗。 刘珠儿有些心疼的瞧着他,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低声安慰说,“哥哥,别怕,在这里还很安全,那屋顶上的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你还怕她不成?!” “怕,怕,很多杀手都是这样,看似无害,却杀了很多人,很多人……” 当年一家一百多口被残忍杀害的场面对当年小小的他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刘珠儿理解杜默笙的心中创伤,不过好在他现在活着来找她了,她作为一名当年外科医生的尖子生,兼职一些心理治疗也是很有把握治疗好他的心病的。 邹可可被暗卫拽着扔进了屋内。她在地上滚了一圈,最后平稳的落地,半跪着给刘珠儿磕了一个响头,“邹可可个娘娘请安。” “你不是安全的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刘珠儿无奈的问她。 “回娘娘,我将东西交给了我爹,我爹说要我过来找娘娘报恩,顺便给我爹在京都寻一个人,嘿嘿……” “这样啊!你打算如何报答我呢?” “嘿嘿,我留下来给娘娘当护卫。” “你给我当护卫,可是我的身边已经有很多护卫了,并且还有很厉害,你看我将你放在哪里呢?” “娘娘,这么多护卫都不如我一个,刚才我都在屋顶上溜达了好一阵儿了他们才发现,这要是杀手,岂不是就错过了营救您的打好时机。娘娘,您不知道,别看我年纪小,个字不高,身子还很瘦弱,我可比很多人都厉害呢。在我师父那里,我能够打败我的师兄和我的师叔,嘿嘿……不然我师父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回来。娘娘,您就收下我吧!” 刘珠儿听得邹可可那张小模样自吹自擂的,还有模有样,说的头头是道,想不收都不行。 可刘珠儿实在不想叫一个小姑娘放在这里替她挡刀子,身边有一个林慕阳已经足够了,她也不是收入缚鸡之力的软脚虾米,岂能非要倚靠别人来保护? “可我还是不能收下你呢!” “为什么?” 邹可可有些急了,但是她是一个锲而不舍并且懂得迎难而上的性子,听得刘珠儿如此说还是要大着胆子的自己推荐一番,“娘娘,我能够空手接白刃,我能够足落无声,我能够刀枪不入,我能够……” “好了好了,呵呵,我相信你的本事很大,可也不是你非要留在这里的条件啊!” “唔!”邹可可的眼珠子飞快的转了一下,指了指刘珠儿身边的杜默笙说道,“娘娘,要不然我留在那位公子的身边试用一段时间如何?” 杜默笙被她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缩了缩脖子。 刘珠儿笑了一下,说道,“那可是我哥哥,我的哥哥性子安顺,可受不住你这样的泼辣,怕是不成。” “那,我和娘娘身边的人打一架,倘若我打赢了,我就就一定要留在这里,娘娘赶都赶不走的。” “哈哈哈……”刘珠儿哈哈大笑,跟着身边的杜默笙也腼腆的笑了起来。 刘珠儿想了一阵说道,“这样吧,你先留在我哥哥的身边,不过我哥哥暂时不会出这间院子,所以你是没有自由的,只能待在院子里。” 邹可可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想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情愿,说道,“娘娘,要不然这样吧,娘娘屋顶上和外面那么多暗卫都派去给您的哥哥,这些人的差使都给我一个人如何?” “哦?这么大的口气?倘若不能胜任,我岂不是要吃亏了?!” “不吃亏,我很能干的,只要娘娘收下我,我就能胜任。” “……”刘珠儿瞧着邹可可那张一脸的势在必得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拒绝,终于应道,“也罢,留下来直到你找到你爹爹要你找到的那个人为止。如何?” 邹可可的脸上顿时展开了笑颜,笑容越来越大,那双眼睛也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起来吧,你在我这里可要记住,首先,不能总是跪着,有话好好说,不能说跪着就跪着。其次,吃饭睡觉随自己,可以与我与我一起吃,也可以自己挑地方和时间吃,但是不能饿着。你的衣服我会叫丁香给你准备,前几日才买回来很多料子,正好给你裁了做衣裳,最后,不能闹矛盾,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嗯!不痛快了还可以打一架,知道了?” 总之是不能搞任何分裂。 邹可可嘿嘿一乐,豁然站起,点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嗯,你先去收拾收拾吧,或者先去帮帮丁香收拾一下对面的院子,我要与哥哥说会儿话。” “是,娘娘。告辞,这位公子。” 邹可可当当整整的一个江湖豪气的作揖,征得面前的杜默笙浑身又是已经,脸色又白了白。 刘珠儿笑笑,看向杜默笙,“哥哥,莫怕,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 杜默笙尴尬的抹了抹汗水,呵呵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哥哥,这么多年你在外面过的很艰苦吧!” 杜默笙才要说话,就看到书童跟着侍卫走了进来,他冲刘珠儿点点头,指了指那边小个子少年说,“这是我的书童,你过来,叫人。” “是,公子。小折是杜公子的书童,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小折少年跪在地上咚咚的磕头,惊的刘珠儿浑身不自在。 杜默笙却不以为然,觉得小折的头磕的实在不到位,绷着一张脸说,“起来,进来之前我是如何说你,为何记不住?” 小折似乎也是被说习惯了,匆匆起身,整了整衣裳,想要再次下跪。 刘珠儿忙起身,有些焦急,那鞋子就掉了一只,她跳着脚的跑上前拉住了小折,看着那边的杜默笙,“哥哥,我才跟邹可可说过,我这里不喜欢人跪来跪去的,叫他起来。” 是的,即便刘珠儿上前拉住小折,也没能挡住小折的下跪。 杜默笙一看就是小的时候家教很严格,看着小折,又看看刘珠儿,很是为难的点点头,“你起来吧,下次再跪。” 刘珠儿扶额。 安排好了杜默笙,又打发了那么多的暗卫,屋内这下子就安静了。 不过似乎好像是,应该是更加热闹了。 这会儿她正看着一封温熙玄的加急家书,内容似乎还挺丰富,里面写满了内容,与早上的那些暗报是不同的时间。这才看完了一页,那边就听得两个丫鬟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 “你这个拿错了,这个兵器不是这样使唤的。”邹可可一本正经的指点。 丁香对事情上反应很迟钝,可对于学功夫的事情上还是很聪明的,邹可可指点了一会儿,她就学的差不多了。 指点对了邹可可就一脸的满足,还要丁香交她学刺绣。 这下可不得了。 “不对不对,错了,要这样。” “不行,你的针法不对。” “错了。” “又错。” “你真笨,不是这样的。” “你好蠢啊!哎呀,你把丝线都弄断了。” “不对,你这样不对。” “不成,还是不对。” “哎……”邹可可终于泄气的将全部的东西扔在了地上,还跳上去使劲的踩了踩,对着那些漂亮的丝线像对付仇人一样,险些拔刀上去砍了。 刘珠儿笑看两人在那里为了刺绣差一点打起来,也是无奈了。 不顾那头两人的争吵,她这头看着温熙玄的书信似乎也能在心里跟自己的内心独白吵起来。 温熙玄些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狗屁不通的内容? 先是介绍了军中的各处要点,还没说到要紧的地方就来了一句“我好想你。”,再之后写到了军中的怪人怪事,之后又突然冒出一句,“你好记得好好吃饭,别蹬被子。”,这才气愤的翻过一页,就看到几个硕大的字沾满了一整张纸,“我要抱着你睡觉。” 我滴妈呀! 刘珠儿很想将这几张纸也仍在地上好好踹上几脚,跟着在跳上去使劲的踩一踩,要是有刀,她绝对会将这讥讽书信用刀子划碎。 “碰!” 刘珠儿气的将书信往桌子上一摔,不再理会。 那边吵闹的两人以为刘珠儿动怒了,纷纷闭上了嘴巴,再也不说话了。 这会儿,出门办事情的林慕阳就回来了。 “娘娘。事情已经办妥,只能刘家人钻入翁中了。” “嗯!” 刘珠儿冲他点点头,将桌子上的书信团成了一团扔进了熏香炉子里面。 彼时。 已经被暴晒了两天两夜的红玉终于苏醒,看着眼前的大太阳,再瞧着身边摆放的自己的包裹和身上盖着的毯子,心底一沉,茫然的看向四周,却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可怀抱着怀里的包裹,和包裹里翻找出来的几块碎银子红玉凉凉的一笑,将包裹狠狠的甩了出去。 “刘瑞轩,你当初跟你来京都,可是花了我全部的继续,你现在是给我这么点东西就想打发我,太便宜你了,哼!” 红玉一声冷哼,抓着身边的破败墙丕,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出了这里…… 天黑的夜色之下,红玉衣衫褴褛的出现在了刘府的大门前。 第211章缓兵之计 刘瑞轩被花氏禁锢在房门内,出不得,更是瞧不见红玉此时狼狈的样子。 红玉咬着银牙,忍受着肚子上传来的真真剧痛,还不足月,两日的酣睡,现在应该是饥饿带来的一些营养不良。可宏远依旧坚强的忍受着,看着面前被家丁和丫鬟簇拥在人群之中的花氏。 “娘!” “住口。” 花氏一声低喝,迈步上前,扬起手甩了红玉一个巴掌,“这一声娘岂是你叫的?不要忘了,你与我家儿子还没有举行过任何成亲的仪式,甚至,你连我们刘家的一点儿的小妾身份都算不上,识相的,你最好带着你肚子里的种立即消失在京都。不然,休怪我不讲情面,叫你有来无回……” 红玉哼了一声,对于花氏的威吓实在不会房子心上,她喝道,“不要吓唬我,我红玉风里来雨里去过来的人,岂会在意你的那点威胁。刘夫人,你也不过是在刘府的一个寄生虫,没了刘府,你就算有再多的银子又如何?还不是贱女人一个,你现在将你的女儿送进了低语,就来干涉你儿子的生活。哼,花氏,要知道,没有了我,你儿子什么都不是,就算你要赶我走,也要将我红玉的银子拿回来。你以为你的儿子在外面是如何生存的,没有我,他早就死了。” “你?就凭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们刘家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银子,你红玉的银子又算得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人赚来的银子也是不干不净。你胆敢在这里耀武扬威,来人,给我捆了,扔出京都。” “你敢!”红玉没有丝毫的惧意,甚至将高挺的肚子更加的靠近了几分,迎着那一群要就走上来的人低喝道,“谁敢碰我试试!” 红玉要不是大着肚子,她在这里孤身一人还真的不构成任何威胁。就算是刘珠儿都特意给了她保胎的药和一些元素药片吃,要不然,她暴晒两天两夜岂能还有力气在这里这么底气十足的说话。 花氏瞧着身边的家丁也不敢上前,她主动上前,贴着红玉使劲的迈了一大步,伸出手,搭在了红玉的肩头,哼了一声,那双眼里冒出万道没有任何感情的冷霜,“滚!”花氏那双手上可是出过好条人命的,当初为了叫刘珠儿死,自己独自驾车追到了乱葬岗的山中。 现在不过是对付一个红玉,她更家不会手软。 刘珠儿早就算计了她有这一手,不惜一起杀死红玉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要忘记了,刘瑞轩能够接受红玉可不会在乎她肚子的孩子,更因为,这个孩子还可以叫刘瑞轩对外面证明自己可以生育,所以,这个孩子对他至关重要。 刘珠儿是不会叫这个孩子出现半点危险的,更因为,她还想着要刘瑞轩因为这个孩子与刘家内部反目成仇呢! 所以,就有了你关着刘瑞轩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他也正巧听到了红玉的惨叫,推开了面前的全部阻碍,马不停蹄的飞奔了过去。 甚至推翻了在前边挡路的花氏,“红玉!” 跟着,血泊之中,刘瑞轩抱着满是血红的红玉急急的往院子内跑,一路大叫,“快去叫大夫找稳婆……” 畅销声过,刘府的院子也就炸开了锅。 花氏怒气不屑的叫人将院门口打扫干净,“咚”的一声,大门紧闭,刘府的院子内便暴起了刘瑞轩和花氏的对吼,跟着是红玉的嚎啕大哭和因为疼痛的吼叫。 这声音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才戛然而止。 花氏气的浑身发抖,瞧着刘瑞轩着了魔一样的跑过去抱孩子,她也怒的一甩衣袖,不再过问分毫。 可当刘瑞轩正抱着婴儿坐在红玉的床头逗弄怀里的婴儿的时候,外面门被刘兆坤带着人踹开了。 “孽子!” 刘兆坤最是耳朵根子软的人,本不想多加过问,毕竟刘瑞轩不能生育这对刘家来说是一个很不好的事情,这件事虽然窝囊了些,可自己的儿子愿意接受红玉,又能够叫刘瑞轩的事情瞬间被化解,还是很乐意接受红玉的。 谁想到,花氏回去后对着刘兆坤一阵的吹枕边风,饶的他不得安静,当即越想越气,跟着带着人拽着鞭子就跑了来。 “孽子,你带着你的野种和你的野女人滚出刘府,刘府再无你这样的儿子……” “老爷,老爷,您消消火,儿子不懂事,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您就别发脾气了……”花氏摸着泪。 这两人擅长的红脸黑脸唱戏已经配合了多年,从前是放在刘珠儿和她的母亲上,现在用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也是够狠的。 “你住口,这样的孽子我们刘家容不得,来人,将他们统统给我扔出去!”刘兆坤低喝,脸上带着怒火。” 花氏急忙上前,抓着刘兆坤的衣袖,求饶,“老爷,儿子不懂事,你别气坏了身子,这件事我来跟儿子说。”花氏冲刘兆坤眨眼,那头就对刘瑞轩说,“儿子,娘也是心疼你,你这样弄来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回来,还带着孩子,岂不是污蔑了你的名声?乖儿子,听娘的话,将她弄走,娘该她一些银子,将她安顿好了你还回来,可好?” “娘,爹,你们别说了,我没有红玉活不成,我不能没有她。” 花氏一愣,脸色就变了,拽着刘瑞轩,语气森冷,“说的什么荤话,我的命是我和你爹给你的,区区一个女人,到处都有,你再发混,别怪娘也不讲情面。” 红玉轻笑着,因为早产,幸得因为之前刘珠儿的药,要不然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就死了,不过红玉却不知情,只当是自己命大,她固执的坐起身,看着面前的两人,对着刘瑞轩说道,“别听她说的,刚才就是她推的我,要将我打死,不顾我肚子里的孩子,要将我打死。” 刘瑞轩一听,怒了,脸色发白了睁开了花氏的手,后撤几步,机敏的瞧着眼前的花氏和刘兆坤,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父母。从前以为他们对付刘珠儿的时候也不过是威吓一下,现在看来还真的不是传言那般,他大叫一声,“你们太狠毒了,难道你们想害了月容以后还要来害我吗?” 花氏和刘兆坤的脸色同时一白,互相的对视一眼,瞧着刘瑞轩。 倒是花氏最先镇定的下来,说道,“女儿,月容的事情娘以后会告诉你,现在你不能胡说,并且现在她是王妃,这也是月容一心要的结果。因为她是王妃,我们刘家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不然你以为你如何还能从江南安全的回来?” 刘瑞轩冷笑一声,连连摇头,“我不听,我不相信,你们做了多少坏事我还不知道吗?我以为你们不过是为了家里人好,现在看来全都是为了你们自己,全都是为了你们自己……” 花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肚子里的火气,看着刘瑞轩已经失控的样子,知道再激化的说下去怕是真的要逼迫刘瑞轩离开了,她现在要顺着他的话才能,花氏看了看那边躺着的红玉,想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容许她在这里,但是要尽快搬出去,刘家绝对不能够容许这样的女人存在。” 刘瑞轩听得自己的娘终于妥协,知道她绝对不会硬下心肠来赶走自己,暂时留下来日后再想办法,红玉留下来也不是不可能。 回头抓着红玉的手,看着那已经酣睡的孩子,冲着花氏点点头,“好,娘,我会尽快找地方。” 刘兆坤却有些不愿意了,举着手里的鞭子就要冲出去,花氏回头将他拉住,眨眨眼,拉出了房门,站在门口说了句,“缓兵之计,逼迫不得!” 花氏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儿子。 刘瑞轩现在被红玉迷得昏了头,又因为红玉早产,现在这副样子他岂能让步?!暂时叫两个人缓一缓,刘瑞轩不能时刻的都在这里吧?总需要吃饭睡觉打盹的时候,只要一刻钟不在他的视线之内,花氏就有上百种叫红玉立即消失在这里的方法。 刘兆坤深吸一口气,想着也不错,至少不用再这里瞧着自己这个不中用的儿子生气,与花氏齐齐的往回走。下了石阶,“啪”一甩皮鞭子,怒哼了一声,“孽子!” “成了老爷,再动怒也不是办法,咱们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个红玉尽管子现在对他很重要,可男人,吗,都是喜新厌旧的人,回头寻个机会再找一个,那个红玉也算不得什么。倒是王爷那里……” 随着两人的声音远去,暗处的一个身影一闪即逝。 跟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下,最后钻入了太子府的内宅之中,“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刘珠儿微微抬头,看到林慕阳又回来了。 “说吧!” 刘珠儿瞧着林模样脸上的样子就知道应该是好消息,而不是坏消息,将戏文放下,安心的坐在那里听着。 “全都按着娘娘所设想的发展,不过,似乎这件事也并未对王爷那边造成什么威胁。依照两人暗中所说,花氏和刘兆坤依旧有别的法子。” 刘珠儿微微点头。自古以为,在这等讲究尊卑的地方,一些穷苦家的人就没有所谓的人权,所以也不会得到买卖人口的彻底解决。但是能够断了温懿那里的其中一个来源也未尝不是好事一桩。刘兆坤想去做,就去做,只要他的手一旦伸进了买卖人口的行当里,刘珠儿想要找他麻烦的地方就又多了一处! 第212章军中治理严格 刘珠儿看了看林慕阳,没有说话。 良久,她又说,“找人盯着便是,寻个机会再下手。” “是,娘娘。” 林慕阳又默默的走了,看到了正与丁香坐在一起的邹可可,不过是眼神交汇,便走了。 邹可可瞧着林慕阳走远,她才跑上前,“娘娘,我想问您一些事情。” “嗯!”刘珠儿点点头,拍了拍旁边的位子,示意她坐在。 邹可可没有迟疑,撅着屁股坐了过去,挨着刘珠儿狠狠的嗅了一下刘珠儿身上的响起,顿了半晌说道,“娘娘,您身上的香气真好闻,嘿嘿……” 刘珠儿笑笑,“说吧,你有什么事情要问。” “哦!”邹可可恍悟了一下,说道,“娘娘,那林慕阳可是邻家的嫡子?” 刘珠儿点点头,“正是。” “那林家可是江湖上又名的剑客,怎么就心甘情愿的在您的身边做护卫呢?按理说,他应该在殿下的身边才是,再或者,回去继承他的位子做江湖盟主,再做一番大事也才对。一个江湖豪客与太子妃在一起,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没见过呢。” “嗯,所以呢?”刘珠儿挑眉。 “所以,娘娘,您没有想过林慕阳会图谋不轨吗?” 刘珠儿看着邹可可那张稚嫩的脸上的惊讶和担忧,这样的问题丁香是从来都不会想到的,不想邹可可才在这里一日就想到了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 想了一下,刘珠儿故作神秘的笑着说,“你既然如此好奇,为何不主动去问他呢,是否图谋不轨自然是他最清楚才是啊!” 邹可可神秘的笑着,凑上前说,“娘娘,您这是考验我吗?我跟你说,你可难不住我,我一定会问出来缘由的,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林慕阳说他的确是图谋不轨我可不管他是不是高手都要杀了他。我师父教过我,不能给敌人杀自己的机会,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邹可可稚嫩的小脸蛋儿上闪烁着一次忽明忽灭的杀意,看着刘珠儿一脸的志在必得。 刘珠儿就喜欢她这副样子,因为两个人太tm的相像了。 “嘿嘿,那我寻个机会就去问了啊!” 邹可可瞧刘珠儿也不说话更没有反驳,只当是她同意了自己的决定,乐呵呵的跑走了。 “呵呵……”刘珠儿饶是意味深长的瞧着她,笑着在心底说道,“倒是好姑娘,如果可以,成为我的好友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边收到了太子府上消息的温熙玄正在军中审查着最近的丢失粮草事件。 因为才运送回来的粮草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温熙玄大怒不已,这样的事情在军中鲜少发生,偏偏就在他才来军中没多久的今天发生了,还是在他决定要将军中的很多编织取缔的这个时候,如此,他不给这群人一些治理的法子还真的不能服众呢! 看完了刘珠儿那边的事情汇报,温熙玄满意的点点头,叫人传信回去告诉刘珠儿要小心,别的事情倒是没有多说,之后将书信塞进怀里,提步就走了军帐。 军帐外面,这群没有任何规矩的散兵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晌午。 烈日的暴晒之下,很多因为自己素质较差的人中了署昏迷不醒,本该拖着他们去看大夫,可军中没有军医,连个会把脉的人都没有。那样身体素质差的人也不会被温熙玄留在军营之中,他们多半是军中的老油条了,懂得如何混日子,安分的拿粮饷,却不懂得如何提高自己的体魄成为一名好的士兵。这样的人,温熙玄不需要他们活着,命大的自己就挺过去了,短命的就不要怪温熙玄心狠手辣。 如此下来,到了这天的下午,站的笔直的也只有温熙玄安插进来的自己的人,虽然都是年青一代的少年,可因为在荒漠意外条件艰苦,吃了上顿没下顿,环境更是尖刻,他们的体魄异于常人,一天下来,全都累的瘫倒在地。怨声载道,呼喊连连。 温熙玄又命令他们不准吃饭,只喝少许的水,将一碗一碗的稀粥都仍在地上,喝令一处,他自己的暗趴在地上大口的吃着带着你把的饭粒,可原驻扎在这里的士兵却没有一个人肯动上一口。 天黑下来,漂泊的大雨又落了下来。 温熙玄又开始集结了他们,坐在轮椅上,看下突破之下的他们,冷哼一声,看了看身边的若兰,“是,殿下!” 若兰出列,拿出一张不知道是否还有字的卷轴,对着底下的人低吼,“点时未到,军令不从,犯者斩;怨言出多,怒而不从,不服管制,犯者斩;体魄不能,军容消怠,违者斩……” 一条条带着血一般的军令被若兰那张小嘴一开一合的读出来,透过厚厚的雨帘子,底下三万多的新旧士兵,各个面容紧绷。高坐在校场高台上的温熙玄面色凝重,被雨帘子拍打的有些发白,面如神情的看着底下的一众惊恐的士兵,冷若冰霜。 不刻的时候,校场的高台之上,被人脱出十几个鬼哭狼嚎的人,皆被压着脑袋按在地上。 温熙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对于底下的呼号和求饶只字为说,只高抬着手臂,忽儿重重的一落,“啊……” 宽刀未落,那些人的呼喊声比天上滚动的轰雷还要响彻。 “咔……” 轰雷滚动,十几个人头顷刻间被手提宽刀的人一一斩下,血水喷射到了最前列的士兵身上,他们不敢乱动,咬着银牙睁大眼睛看着。昨日还在一起厮混赌牌的人,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还有些早因为今日的酷暑暴晒而送了命的尸体,也被手下人拽了出来,再一次砍了头。 温熙玄依照军中律法办事,谁人也不敢说出半个字。 那一颗颗滚动的人头就像一张张耻笑他们的嘴脸,带着狰狞和恐怖,笑话着他们的荒唐。 “今日不死,改日会因为你们的无能而牵连更多的死人,你们身边的兄弟,姐妹,你们的家人,妻子和孩子……现在,可还有不服者?站出来!”若兰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惊的他们只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再多言。 这件事之后,在军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再接下来的几天争辩之中,再听不多任何人的埋怨和抱怨。 政变之后,三万的散兵全都分散在了温熙玄的大军之内,在接下来的训兵之中会与新政入伍的新兵一起加入到训练之内。 温熙玄满意的看着桌子上被都尉们交上来的军书,上年详细的写着每一个人的户籍出生和他们的军龄,“分发下去,按照地方的分配,每个人的手中可以零上三个银子,作为半年的粮饷。” 三个银子,相当于他们平日两年的粮饷,这么多的数量足够他们拿回去买一块很好的房子和地皮,这样丰厚的奖励是建立在二十几个被砍头的人的基础之上的。 温熙玄的治病良策便是先收复他们威风再收买他们的人心,双管齐下之后,才能一点一点的叫他们归于自己的弥下。 这个过程虽然有些缓慢,但现在也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已经在军中一个月的时间,温熙玄的收获之中虽然自由一箱子的户籍记录和粮饷发放记录,及他带过来的那几千两白银的空箱子,但是要按照长远的打断,温熙玄已经与温懿站在了最近的距离之内。 “殿下,府上来消息了。”送信的兵卫将手里的书信双手奉上。 温熙玄将全部的册子往边上一推,说道,“都拿走吧,运回宫内,分发给各部的大臣们按照各部的户籍管理。告诉他们,现在的军中编制已经分好,奖惩的制度就在其中记载着,添加了死后的人会得到两块两天和一处房产,活着的会得到三十两白银。” 若兰微微拱手,命人将几箱子的户籍尽快抬走,之后他就要进入到训兵的残酷阶段。 温熙玄则翻看着手里的书信,一面看着一面笑着…… 这段时间,刘珠儿大胆的给温懿下了毒,前后寻了个空子叫刘家热闹的起来。红玉与花氏这个婆媳关系是正在白热化的关键,所以大家都忘记了还在府内闭关解毒的温懿和才刚刚失去了孩子没多久的刘月容。 刘珠儿更是清闲的无比,整日看着丁香和邹可可在院子里嬉笑打闹,偶尔两人还能切磋一番。 府内多了很多的乐子,也同时叫温熙玄开始担忧起了另外一件事。 当年先皇病后温懿掌权之初的那几年,朝中出了很多贪污受贿的案子。皆是出自温懿之手,不过温熙玄进宫之后,在与赵大人几次的接触之后他曾暗中暗示过他要重新审理当年的案子,里面就有邹家和杜家。却没有想到的是,杜默笙自己来了。 想起当年杜家的案子,当时的温熙玄正在四处寻人给自己治疗身上的蛊毒,哪里还有那份心思去管那么东西,更没有想到的是,杜家最后会被赶尽杀绝。不过,他能活着,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虽然那个时候对那件案子的记忆不是很深刻,却也能够帮助一二。对当年的事情了解的知情人士早都死光了,调查起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书信上刘珠儿提到的关于杜家的事情,他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叹了口气,想了一阵儿才提起笔给刘珠儿回信。 第213章出门被劫 信中说,刘珠儿想要叫从前的旧案翻新,就要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在京都失踪了十几年,不过他坚信,那个人还活着,并且隐藏的很好。 通过温熙玄的心中所描述的那样,那人是一个男人,年纪在七十上下,身材有些魁梧,脸上的明显有一条刀疤,缺了一根小指。 这些特征放在一起的人的确很好找,可在京都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找起来也实在是不容易,刘珠儿对京都城内的很多巷子还不慎了解,自己出去走一圈或许都能走丢,更别说要在这里找一个人了。 今日的天气很好,她反正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去找,便随意的出去走走,顺便清醒清醒脑子。 “小姐,咱们这就到了街巷的中央了,您不是要下来走动走动吗?”今天跟着她出来的是邹可可和林慕阳。 因为丁香与邹可可打赌,非要学会她新教的那一招式,回去后要与邹可可比拼,所以就放弃了难得的出来的机会。 身边没有了丁香唠叨,刘珠儿还有些不习惯,但是邹可可的这孩子聪明,带着她,能省去很多心力。 林慕阳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新裁的白色外衫,头上戴着斗笠,远远的瞧过去更加的像一个行走江湖的神秘人。 刘珠儿本不想叫他一起出来,要他在府上陪同杜默笙,可林慕阳不声不吭的就跟着出来了,她也没有办法赶走,只要瞧着他不远不近的靠近过来。 邹可可回头冲他笑了笑,举着手里的油纸伞,靠近刘珠儿低声说,“小姐,我问过了,他说不是图谋不轨,就是想跟着殿下,可殿下说想要跟着他要先过了娘娘这一关,因为能在娘娘这里学到很多做人的道理,只有学会了如何运用自己的聪明才能跟着殿下。哎,小姐,我怎么觉得殿下是在变着花样的在对娘娘关心呢!?” 邹可可的小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自己默默的念着。 刘珠儿笑笑,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头,“知道你聪明,猜出来了还说出来岂不是没趣了?!” 刘珠儿承认,温熙玄就是在保护她,可这些话自己知道也就算了,被别人说出来就觉得有些暧昧不清的意味。 邹可可吐了吐香舌,看着刘珠儿嘿嘿一乐,“我习惯了,嘿嘿……哎,小姐,您看,那个人真逗……” 顺着邹可可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刘珠儿看到了那边街巷的尽头正在杂耍着肩头上蹲着的猴子,猴子像一个孩子,正在摆弄着手上的一根烟枪,学着人的样子欢快的吧嗒吧嗒抽着。 “喜欢看吗?”刘珠儿问她。 “喜欢,从前在山上什么都没见到过,只瞧见过我的师兄弟们,嘿嘿……现在在这里,我看什么都新鲜着呢!” 刘珠儿好笑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拉着她的手,“走吧,过去看看。” 林慕阳看着两人钻入了人群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早就收到了温熙玄的消息要他多注意最近刘珠儿的身边,尽管温懿还没闭关出来,可那个人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抓住想要得到的人的机会的,不管生死,刘珠儿都会成为温懿手里的一枚棋子。现在刘珠儿又给温懿下了毒,那温懿就算不出关也会想办法给刘珠儿添些堵。 眼看着刘珠儿就被人群给堵住了,林慕阳那双眼睛紧紧的锁住她的背影,可还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他急了,摘了帽子垫脚向人群里面看,但是一个个的黑脑袋都长得一个模样,去哪里分辨那个就是刘珠儿和邹可可啊! 远处,被围拢着的小猴子突然大叫一声,扔了手里的眼袋锅子甩向人群,惊的人们纷纷嚎叫,却又片刻安静之后大笑起来。猴子的情绪被撩的很高,他张牙舞爪的对着人群龇牙咧嘴的嘶吼,手上不断的撕扯着身下的主人的衣服,那主人也乐在其中,似乎是被训练了多次的一样,知道下一步猴子要做什么。 正在大家都在欢呼大笑的时候,猴子突然挣脱开了主人的绳子,飞着跳到了地上,咧着血红的牙齿啃咬着最前边的人呢。 外面的人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依旧大笑着,却不想,在最里面的人已经因为猴子的啃咬蹲在地上拼死的挣扎,大家在慌乱之后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 刘珠儿拉着邹可可,相互牵着手两个人试图寻找一个可以出去的地上,却听得人群之红惊叫更大声,跟着刘珠儿和邹可可面前横飞过来一个死尸,两个人同时一怔。邹可可第一时间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对着那人比划了一下,将刘珠儿护在了身后。 “娘娘,后退!”邹可可紧张的大叫一声。她跟着刘珠儿的脚步也后退了一步,可背后是刚才看台的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两个人的身前在眨眼的功夫就围拢了很多人,十几个大汗,手里握着粗重的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们。 邹可可低吼一声,手里的兵器呼啸着挥舞了过去。 刘珠儿不想她小小的身子被人团团围住,上前将她拉了回来,抽出旁边的一根棍子横扫过去,速度之快,一个人躲闪不开,被棍子击打在了腰间,痛的那人浑身一颤,倒地不起。 大家纷纷一愣,就包括在她跟前的邹可可也是一愣,斜睨了一眼,侧身跨步上前,“娘娘,你快走!” “说什么啥话,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蠢蛋,躲开!”刘珠儿低喝一声,那手里的长棍子带着一阵冷光,像是蓄满了凌厉的气势一样又一次的飞舞了出去。“咚,叮……”一个人被打在了胸口,另外一人急奔上前,宽刀甩起,看在了刘珠儿手中的棍子上。 只见那人的脸色瞬间大变,棍子竟然从中间爆裂开来,带着强大的其实带着一种压倒性的压力将那人击退了回去,四肢在半空之中不断的挥舞,却依旧无法停止后撤的脚步。 不多时,“咚,啊……”那人撞击在了胡乱逃窜的人群中,跟着落地不起,抽搐了两下,翻了白眼,就再没有起来。 邹可可笑了一下,低喝一声,“纳命来。”短刀在手,犹如横扫在海中的一条蛟龙,搜熬过几个人的头顶。 几个黑衣人在刚才见识了两个人的招式之后也迅速的变换了阵型,再不会死命的拼搏上前,抓着地上的死尸狠狠的砸向两人。刘珠儿低喝一声,“邹可可让开!” 邹可可突然被叫住,猛地回头,看到了一个死尸正向着自己飞扑过来,她大惊失色,本能的下蹲,却看到一柄宽刀从地上横扫了过来,她猛地低喝,就要躲闪,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本能的闭上双眼等待着脚下传来的剧痛。却感觉浑身一轻,跟着眼前一团黑影闪现,再次落定,那黑影已经闪跳了出去,抓着刘珠儿奔了过来。 由于速度太快,邹可可没有注意到那人是如何行动的,只瞧一个黑影一闪即逝,刘珠儿站在她跟前的时候面前的杀手已经全部倒地。 而就在此时,林慕阳举着手里的宝剑砍倒面前的一人,冲了过来,“娘娘,弯腰!” 刘珠儿猛地回头,拉住邹可可,看到林慕阳的宝剑犹如生了一双眼睛的毒蛇死死的啃食上了那就要飞扑上来的刺了。宝剑插进了那人的脖子,血水飚出一丈来高,血水将地面画出一条恐怖的痕迹来。 林慕阳飞扑上前,一手一个拽着刘珠儿和邹可可迅速的撤离了杀手的围剿之中,前脚才退出来,后面就听得更大声的嘶吼袭来,惊的三个人纷纷回头。 只瞧一个黑影犹如天边的一道闪电与一团杀手纠缠在一起。 刘珠儿看傻了眼,以为当日见到的温懿已经是最厉害了,却不想,除却功夫不懂之外,她竟然见到了速度比温懿还要快的人。 “叮!” 就在几个人愣神之际,刘珠儿头顶上飞来一只黑色风飞镖,红色的镖衣摇摆着扫动她的头顶,她楞了一下,抓着飞镖低喝,“我们走!” 上了轿子之前,她还在回头观望着那个神秘的黑衣高手,放下垂帘的一刹那,心中算计着,他到底是谁? 那人蒙着一身的漆黑,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双眼,速度之快,手段之准,为何会突然出现来救她?! “娘娘,我们绕了一段路走。”邹可可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镇定,将刘珠儿刚才走远的思绪牵扯了回来,她应了一声,“好!” 轿子晃悠着,顷刻间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而彼时,黑衣人挥刀斩杀最后一个黑衣人,手起刀落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却再一次出现在了距离刘珠儿回去的巷子口。 漆黑的呻吟埋在树荫之下,犹如树叶上的一黑色等待猎物的小鸟,轻灵的身子跟随着树叶飘荡的摆动。 “娘娘,那个人会是谁?”邹可可的声音传来,他微微埋下头。 “回去说!”刘珠儿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轿子从那个人的身前经过,留下一串的脚步声,跟着,身子一动,再无踪迹可寻了…… 到了太子府的门前,早就听到了消息的香丁和丁香焦急的等待这里,看着刘珠儿从轿子上下来,紧张的上前,“娘娘……” “娘娘,您受伤了?”丁香抓着刘珠儿的手,大声的问。 “没关系,我们进去说吧!” 第214章调查当年冤案 进了太子府,刘珠儿先给自己的伤口止血,手上的伤口不大,不过还挺深,似乎是被剑气所伤,便给是被刀剑砍到。她看着面前站着的几个人,半晌才开口说,“首先,不要告诉我哥哥,他胆子小,十多年都在逃亡的路上过活,这样的事情听到了会担心。其次,告诉殿下,我没事。”她之大,就在刚才事情发生之时,香丁就已经将事情告诉温熙玄了,所以她想说不要告诉温熙玄是不可能的。 香丁微微点头,没有接话。 想了一下,刘珠儿又道,“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尤其是那个救了我们的黑人。” “娘娘,那个黑衣人的伸手实在特殊,我没看出是哪一个门派的人来。”邹可可说道。 刘珠儿点点头,那人又蒙的那么严实,想必就是不想叫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此人倘若真的是他们的人,也应该不会被担心看到脸才对,可见此人不是他们的人。温熙玄才刚刚走出太子府,对于现在各方的势力虎视眈眈的也好,摇旗呐喊的也好,看好戏的也罢,都是一切不安因素,她不能因为这些的不安因素坏了一切的好事。 对于不确定的因素,势必要弄清楚。他能归于自己所用自然是好,不能归于自己所用就要除掉,以除后患。 “都怪你,非要看什么猴子。”丁香的声音虽然很小,还是被刘珠儿和周围的人听到了。 邹可可看了她一眼,没有去理论,只抬头看着刘珠儿。 刘珠儿本想说话,那边的林模样却道,“你要知道,杀手不会分清楚我们在做什么,无论娘娘今日是否出府,是否去看猴子,杀手都会动手。” 言外之意,这件事与邹可可并无关系。并且,若没有当时邹可可在身边,当他赶到的时候,凭刘珠儿那么深厚的内力可却不会招式也是阻挡不多少时间,毕竟杀手很多,都是只认命令不会退让的人。 丁香被林慕阳的话噎了回去,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憋了回去。 她有些吃瘪的看着刘珠儿,为我埋着头,不再吭声。 邹可可看了看她,还是说,“是我护娘娘不周,依旧是我的错。” “邹可可,若是没有你,我怕是受伤的不止一点点了,这件事已经发生,没有必要怪任何人,我们现在不能慌乱了手脚。殿下才告诉我要翻查旧案就被人盯上了,看来我们之中已经有人走漏了消息。” 刘珠儿的眼睛像一道锐利无比的曙光,看着所有人。 所有人都高昂着脑袋,等待着刘珠儿的审视。 她一一瞧过去,最后说道,“这件事也会吓退了我们,过了晌午,我们还是要出去,去勘察杜家的旧宅,倘若还有杀手,哼,见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刘珠儿的脸上全都是冷霜,看着地面,坚定的样子振奋了所有人的心情。 加急的快报送到温熙玄那里的时候,温熙玄不在军帐之中,送信的小厮要急着给香丁送消息说书信已经是送到,不等见到温熙玄回来便匆匆的离开了。 若兰瞧着桌子上的书信,迟疑了一番还是将它揣在了怀里打算送去给温熙玄,却因为中途被人拦住说粮草似乎还是有些不对,要他过去核实。本以为不过是走过去瞧瞧,却不想好巧不巧的叫他碰到了偷粮食的土匪,当即带着人杀了回去。这一耽误就是一整天。 同时,这一整天的时间里,刘珠儿在京都盘查杜府旧宅的时候还真的发现了一些东西。 她这一次出来是坐马车过来,因为杜府的旧宅距离太子府实在太远,乘轿子的话足足需要走上一整天的时间,为了节省时间,她就改乘马车。 这一次,丁香也跟了来,因为上午的事情,她紧张的跟在刘珠儿的身边,不离刘珠儿半步的距离。 刘珠儿只当是这个小姑娘紧张过度,不过也没去理会,任由她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袖子,慢慢的下了马车。 站在马车跟前,侧身看着眼前的杜府,她的心咚的一声沉到了谷底。 杜府的此时若是在院子里发现几具无人认领的尸身,这里便是十足的轮葬岗。破败的墙壁上,挂着黑大火熏黑之后的颜色,荒草丛生,池子内散发着恶臭,一股一股呛人的味道从院子里散发出来。很多房屋已经年久失修而坍塌,房梁之上生了很多的莫名植被,繁盛的样子在树桩上飞快的生长。 她愣在还可以称之为大门的外面,看着脚底下已经腐烂之后认不出任何字样的匾额,深深的拧了一下眉头,“这里就是杜府吗?” 林慕阳微微点头,“是啊,娘娘,这里就是杜府。” “为何会这样?”刘珠儿踩着一块断裂的墙砖,往里面走。 脚下全都是破败的样子,荒草丛生之中被她的落脚惊飞了很多跳动的飞冲。顿时一哄而散的远处是逃窜的老鼠和那边已经安营扎寨当做自己家的一窝毒蛇。 邹可可掏出了腰间的短刀,注视着那些蛇的动向。 “不用理会。”刘珠儿随意的洒出了一些药水,那些毒蛇便像见到了天敌一样,迅速的调转了方向顺着另一个方向滑行而去了。 “娘娘,据说,杜家当年在这里才刚刚落脚分的这一处府邸,却不想在这里居住的第三年便出了事。事发之后,杜家要搬离这里,可在搬离的前一刻,这里就着了大火。外人都说,杜家的一百多口逃离出了城外,可其实早在逃出这里之前已经死了很多人。” “冤狱案之后,杜家应该是遵旨贬黜京都,为何还有人想要提前动手?”刘珠儿问道。 “这个小民便不知情了,或许只有当年的几位大臣才知道。不过相信娘娘会调查出缘由。” “你调查出的当年的旧案还说了什么?”刘珠儿看着一处因为邹可可的靠近而惊飞的飞鸟,将视线放的远了一些,看着那边的参天大树,有些神思走远,她想象不到当年的事情是如何的境况,但是从这些灿烈的旧宅之内的颓败可以知道,杜家在当年是如何的无助和不甘心。 “据小民调查在当年的冤狱案中,同时受到牵连的还有一人。” “哦?” “嗯,便是邹可可的父亲。” 邹可可的身子一僵,茫然的从那边的坡屋顶回过头来,瞧着她们。 “邹家……”刘珠儿低声嘀咕了一声。 “是的娘娘,邹家当年也朝中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官位,却以为邹大人的耿直想要暗中相助于杜家,于是上书一封,却不想就是因为这封书信,遭遇了杀身之祸。邹家的七十口人皆惨死在了杀手的刀子下,不过幸运的是,邹大人暗中与一个朝中的高官交好,暗中帮助邹大人逃离的京都,才幸免于难。想必这些,邹姑娘是听过邹大人的诉说的。” 邹可可跳下屋顶,几步走到刘珠儿跟前,看着林慕阳,那双带着水雾的眼中顿时流下了泪来,说道,“娘娘,我就是邹大人的女儿,是唯一的女儿,我,我那个时候还在襁褓之中,我爹为了救我,将我在逃难的时候送到了山中,与一个江湖道士学功夫,我长到了八岁才见到我爹,林慕阳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知道,我都知道……” 刘珠儿拍拍她的肩头,拉着她的手安慰说,“不急,我们回去慢慢说,现在该是有些眉目了。只是……”刘珠儿的眼神一凛,跟着健步冲了出去,接下来的邹可可也山神飞去,丁香则护在了刘珠儿跟前。 “娘娘,我们走吧,听动静像是有很多人。” 丁香终于说对了一次,的确有很多人。 刘珠儿望着那边乌压压一片漆黑的刺客,犹如暗夜里的一道精灵,闪跳而来…… 刘珠儿低喝一声,“都撤回来。”跟着,拿出袖子里的几瓶药水,洒在了地上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娘娘,快,我们走……”丁香拉着刘珠儿,一路惊慌的看着就要飞奔都跟前的杀手,焦急的一张小脸惨白。 “娘娘……” 刘珠儿挣脱开她的手,怒吼,“都给我回来,回来。”嘶声力竭之下,殊不知已经变了声调,她拽着反手握着就要冲出去的丁香,看着林慕阳就要冲进人群之中,又是一声尖叫,“回来……我命令你们都给我回来……” 林慕阳听得刘珠儿的尖叫声,半空中收起手里的长剑,半空之中回旋而跳,拉着面前冲过去的邹可可,两个人直直的追着刘珠儿跑了过去。 “娘……”林慕阳的声音顿时一哽,脸色就白了,惊讶的看着她。 彼时,毒药已经发挥了作用,刘珠儿将解药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低喝一声,“我们走!” 人太多了,就算她知道能够将所有的人都击退可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因为,这么群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行踪,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捉拿她,而是为了在太子府上的杜默笙。 “走!” 刘珠儿率先跳上马车,推了车夫一下,车夫还在惊呆之中,怔了又怔,刘珠儿钻出马车抢过他手中的马鞭子狠狠的摔了了一下,“驾!” 马儿嘶吼一声,跟着,马蹄子飞快的甩了起来。 杜府之内,响起了一阵大雁被打落在地的声响,一个个的黑衣人想被射穿了翅膀的飞鸟,纷纷因为中了毒而掉落地面。 刘珠儿回头看了一眼,注意到角落处的一个妙曼身影,冷哼一声,“呵……驾!” 第215章追到家门口来刺杀 马车飞速的奔驰在宽阔的街道上,很快到达了太子府。 大门紧闭,府内却响起了刀剑相交的声响。 刘珠儿首当其冲,踹开府门,第一个看到了狼藉的府苑。 杜默笙已经被人打昏,正被两个黑衣人交换着背在身后准备逃离,兵卫和暗卫正在与刺客激烈的交手,刀剑相交,院子内响起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 刘珠儿的没有任何丝毫的直接冲了进去,手起刀落。冲到了那两个黑衣人跟前,她双手握着宽刀,打量着两人,两人似乎知道刘珠儿不好对付,纷纷后撤,其中一人还将手里的宽刀抵在杜默笙的脖子上。 刘珠儿机敏的看着他们,手中的宽刀捏的紧紧,背后是一片肃杀,更远处依旧有源源不断赶过来的杀手。 他们的目的便是抢走杜默笙,而刘珠儿的目的却是救下杜默笙,在一群犹如鬼魅一样的杀手之下将杜默笙抢走。 “放下他。”刘珠儿低喝。 两个人不言语,继续后撤着,似乎在拖延时间,只等援兵来到。 刘珠儿的那双眼紧紧的瞪着面前的两人,尤其将视线放到了那只抵触在杜默笙的脖子上的刀子。双方正在僵持着,黑衣人也团团围拢了过来,刘珠儿却突然笑了一下,“我再说一次,将他放下。” 两个人被刘珠儿的笑容惊的浑身一跳,可因为自己的人越来越多,自然不害怕刘珠儿会做出什么,手里还有杜默笙,岂能就会叫刘珠儿轻易夺走。其中一人对着左边的人使了使颜色,刘珠儿却陡然一凛,手臂长挥,一团白雾飞出,顿时那便的人便倒地不起。 刘珠儿又笑了一下,再一次将视线拉回面前的两人,低声说道,“将他交出来。” 黑衣人还未弄清楚眼前的形势就已经倒下了一大片,这会儿瞧着刘珠儿却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但终究是杀手,岂能因为她的几声威吓和一次怪异的招式就轻松的放了人,既然做了杀手,不是死在这里就是死在回去的主子手上,他们两人又后撤了几步。 “我最后说一次,将他交出来,我会饶你们不死……” 说这话,刘珠儿手里的宽刀高举着,面前的两人顿时已经,有些紧张的望着她。 “不放人吗?那就休要怪我下手狠决了,呵!”一声低喝,刘珠儿的周身顿时暴涨一阵烟雾,强大的内力带着烟尘将周围所有的事物震的飞了出去,刘珠儿的内力自己不能够收放自如,所以她轻易不会使用,自上次与温懿交手之后,知道自己运动内力会伤及无辜。 这次也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前的人不看到她身上的一些特殊的内力是不会臣服的放下杜默笙的。 内力的强大,犹如滔天的巨浪,将整个天际都掩盖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 内力轻的人已经因为着震耳欲聋的气势真的浑身膨胀,七窍流血。而这些人之中,依旧完好不受任何伤害的也只有林慕阳了,他盯着烈烈的大风,时刻注意着眼前的一切。 “娘娘……”他突然低喝了一声,看着杜默笙因为内力的挤压开始喷出血水来,紧张的就要上前。 刘珠儿却突然赤红着一双眼回头看了他一下。 林慕阳惊的浑身一跳,暗自撤了回来,担忧的瞧着她。 黑衣人已经纷纷倒地,她却丝毫不见收手,长臂一挥,宽刀之内炸起滔天巨浪,席卷着烟尘之下的根根冰刃从地上跳起,飞冲了出去。 根根刺在了抓着杜默笙得两个黑衣人身上。 “咚!”的一声,两个人的身体受到了挤压,爆出一阵血海,七零八落的尸块儿瞬间纷飞,落在地上。 林慕阳急了,不顾生死的上前,“娘娘,停手,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人的,快停手。” 刘珠儿保持着最后一丝镇定和理智,听得林慕阳的声音在耳便不段的聒噪,她的内心之中就像住着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偶,操控着刘珠儿的神志,她似乎不受自己控制的再一次挥出了手臂,强大的响声袭来,头顶之上暴涨了一团氤氲的烟雾,那烟雾之内蕴含着骇人的气势倘若分落下来,不知道会杀死多少人。 林慕阳看着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丁香和邹可可,皱着眉头又一次上前,抓着刘珠儿的手,“娘娘,娘娘,娘娘……” 刘珠儿哪里还听得到他的吵闹,眼中只有爆裂的气焰和胸腔中的怒火,带着强大的气势想要厮眼前一切的东西。 “杀……”刘珠儿的声音带着粗哑,她甩开林慕阳的手,直直的将那团气焰压下,随着手臂的一挥和一收之间,气焰带着火焰一样的炽烈扑向了对面的黑衣人身上。 早就倒地不起的黑衣人早已死透了,被火焰点燃,“噗”的一声,全都烧着了。 刘珠儿早已经杀红了双眼,瞧着眼前的熊熊烈火烧的正旺,那双带着火焰一样的双眼移向了自己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林慕阳在也顾不得其他,盯着气焰飞冲了过去,划开了刘珠儿的手腕,一剑刺中了她的穴道,可刘珠儿的身子只是微微颤了一下,不受任何控制的依旧向前。 “娘娘……额,娘娘……” 林慕阳被气焰顶了回来,整个身子被摔在墙壁上。 他还想再次站起,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双眼沉重…… “娘娘,娘娘……” “咚,哄……咔嚓……” 突然,一阵巨响,接二连三的内力拍打在了刘珠儿的身上,她的身子连连晃动,终于停下了脚,木纳的回头瞧着了一眼。 顺着刘珠儿的视线看过去,温熙玄出现在了府苑门口,身下的轮椅已经全都摔在了刘珠儿身上,碎裂的木片散落各处。他顶着刘珠儿身上的气焰迈步向前,又是一掌拍在了刘珠儿的身上,刘珠儿又晃了一下。 “殿下,打额头,额头……”林慕阳大叫着。 温熙玄岂会不知道打额头,可他不知道要用多少的力气,若是刘珠儿被他拍死了这一次不能死而复生岂不是就杀了她?!温熙玄犹豫着,犹豫着…… 刘珠儿却依旧木纳的迈着步子继续向前,灵动的眼神之中全都被仇恨的火焰覆盖着,她的每一步迈的都很是沉重,似乎正随着她的步伐体内的内力依旧在不断的膨胀。 当初,刘珠儿发动内力的时候,温熙玄就瞧出了她会因为不断的发动内力带给自己巨大的反噬,尽管内力深厚,可是因为她不懂得如何控制,只能不断的运动,却因为越是运用反噬越大,最后她会自爆而亡。 温熙玄再次犹豫着…… “殿下……殿下……”林慕阳挣扎着要起身,温熙玄深吸一口气,看着身体不断膨胀的刘珠儿,他不想再次看到当日因为内力反噬的刘珠儿再次出现在眼前,无奈的怒吼一声,连连击打出三掌,全都拍在了刘珠儿的额头上。 彼时。 刘珠儿终于停住了脚,周围的气流开始渐渐的平稳下来,赤红的双眼慢慢的退却,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温熙玄,半晌屠户一口气说道,“谢谢……”跟着,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刘珠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 太子府出事的事情很快传开,但是版本却很多不同。 不多最为被大家接受的便是说府内有人中了毒发疯拆了太子府,幸得太子回来制止了这场风波,不然府内的人就全都死了。 刘珠儿躺在床上,看着眼前几个欠身包裹的严实的人,笑了一下,“你们没死我就放心了。” “娘娘,您真是厉害呢!”邹可可端着手臂,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跟前,低头瞧着她。 “你们都没有受到内伤吧?” 刘珠儿担心的是内伤,内伤最容易致命。 林慕阳最是清爽的一个,但也因为双手拉着刘珠儿的时候被震碎了两根骨头,此时被木板夹着绑在一起,动弹不得,不能像从前一样潇洒的抓着腰间的佩剑了,上前回到,“娘娘,我们都无事,不过丁香和杜公子有些严重。” “怎么样?”刘珠儿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痛的要命,她深深的拧了一下眉头,无奈的又将身子缩了回去。 “娘娘不用担心,丁香那丫头有几分装病的成分,倒是杜公子,娘娘的表哥有些严重。” 刘珠儿想起当时的情形,有些模糊,想着也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想杀了那两个威胁杜默笙的黑衣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手下的重了些。 “现在人在哪里,如何了?” “唔,小折的腿断了,不过不是娘娘做的,是刺客打的,现在也无大碍了。杜公子吗……嘿嘿,就是一直昏睡不醒,我觉得娘娘也不必担心。” 昏睡不醒…… 依照医学上来说,是否伤到了头?要是一直昏睡不醒,再加上当日他七窍流血的症状来看,该是头部收到了重创,刘珠儿再也坐不住了,抓着床帏就坐了起来。 “躺下!” 温熙玄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低喝一声,带着一脸的怒气。 “殿下!” “我叫你躺下。”温熙玄几步走近,坐在了她跟前。 邹可可和林密阳识相的推了出去。 “殿下,我表哥他如何?” “死不了。”温熙玄的语气有些生冷。 “到底如何啊?那些刺客将他带走了吗?不对,刺客都死了啊,不对,应该还有漏网之鱼……” “刺客已经杀到了咱们家中,伤了府上这么多人,岂能放走分毫?放心,都死了,一个未留,至于你的表哥……” 第216章表哥要走 “哎,如何啊!” “……”温熙玄故意不急着回答她的话,半晌才说,“醒了!” 刘珠儿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她无力的笑了笑,渐渐的,眼皮又一次的闭上了,这一次,终于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你看娘娘睡的那么香,我现在也想去睡觉了。”邹可可伸了伸懒腰,靠在背后的软枕上,将手里的丝线一撂,说道,“娘娘真的是太厉害了,没有想到那么容易的就将那么多人打死了,嘿嘿……我要是有娘娘的一半就好了。”邹可可向往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笑的一脸的欣喜。 “可是娘娘的内力控制不当会反噬的很厉害,这一次娘娘死了之后已经睡了好多天了,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能睡得够。哎,你别乱动,把我的丝线都扯乱了,我还要用的。”丁香宝贝似的将细线从邹可可的怀里抢了回来,小心的缠好。 邹可可没有理会她,继续说,“娘娘不是睡觉的吗?怎么死了?不要胡说。”邹可可的小脸儿已经被吓得有些发白了,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 刘珠儿在床上眉目清朗,神情轻松,呼吸匀称,那不是活着的吗? 丁香笑了,“娘娘是死了,殿下告诉我的,说娘娘这一次死后苏醒需要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力的原因。可不能再叫娘娘动用任何内力了,你既然留在了娘娘身边保护娘娘,就该知道,娘娘的生命安全都在你的手上,你当时去了哪里,我怎么没瞧见你?!” 邹可可哼了一声,看着丁香满脸鄙夷,“你第第一个倒下的,我看着你倒在我身边,我还想去拉你,可谁想到你那么重。” 丁香成人自己体重超标,不过看着自己身上也没有多肉啊,怎么都说自己肥呢?她倒是不在乎,也跟着哼了一声说道,“我没有想到娘娘的内力比上次还要厉害呢,不过也亏得娘娘在了,不然不知道我们会不会被黑衣人砍死。那么多人……”丁香的大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下,算计着,手指头不够用还想上前去抓邹可可的手。 邹可可无奈的拍开她的手说道,“别算了,估算下来有差不多两百人呢,到底是谁这么厉害,一下子出动了杀手的这么多人啊!” 丁香狐疑的摇摇头,说“殿下也说不知情,不过殿下出去查了,相信会很快有结果的。” 邹可可微微点头,看着那边依旧睡得香甜的刘珠儿,叹了口气,“哎,我的身上痛的厉害,我要去那边走动走动,不知道喝的药要多久才会管用呢。” 丁香看着她,说道,“你出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娘娘。你要是觉得药水不管用还可以再去喝一些,娘娘没交代一天喝几次,就说明是没有关系的。” 邹可可想起那一只只的小药瓶子都像变戏法似的从刘珠儿的衣袖里蹦跶出来,还带着神奇的功效,就觉得新奇,当时就来了兴致,凑上前问她,“娘娘的那些药都是从那里拿来的?都藏在身上吗?” 丁香一直没抬头,继续摆弄她手里的丝线,摇头说,“不知道啊,不过每次娘娘拿出来的时候都是给我们治病疗伤的,见效很快,比那些大夫的药管用多了,你放心吃就是了。” 邹可可重重点头,“我不是不放心,是觉得奇怪罢了,哎,等娘娘醒过来我去问娘娘,哎呦,不成,这后背痛死了,我出去活动一下,几天都没动弹了,浑身难受。” 丁香微微点头,将一根很长的丝线抽了出来,比对着手里的香囊,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嘟囔了一声,“这个或许娘娘会喜欢。” 邹可可笑笑,将另一根丝线抽了出来放到她的手心上,嗔怪道,“你的眼光不行,入不得娘娘的眼,你看这个不就好看了,娘娘一定喜欢。” 丁香看着她拿出来的那根再看着自己搭配的这一根,笑了一下,“是呢,你的这个会好看一些,谢谢你,嘿嘿……” 邹可可也开心的应了一下,一路敲打着自己的后背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丁香和邹可可的对话被刘珠儿听到了,可刘珠儿却没有动,因为她惊讶于自己这一次竟让又把自己给害死了,却浑然不知。并且就像她们说的,睡了这么多天还是觉得浑身无力想要睡觉。 当真是有些害怕。 她这么想着,屋内陷入了安静,期间只有丁香穿针引线的轻索,屋内安静极了,她想了一阵儿,脑袋又是一阵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就是隔日的天黑了。 温熙玄就坐在她跟前,一脸的紧张。 身后站着的所有人都也他一样的表情。 “你们看什么,都把我看的睡不着了。”刘珠儿笑笑,跟着坐起身来,伸了个腰身,觉得浑身舒爽了不少。 “娘娘。您没事了吗?”丁香挤着小脑袋瓜子上前紧张的发问。 “没事啊,我不是睡了一整天而已嘛,我没事,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 丁香没有说话,挑眉看着那边的温熙玄。 温熙玄吐出一口气,抓着刘珠儿手,说道,“已经睡了整整十天。” 十天? 刘珠儿也被自己的睡眠惊吓到了,没有想到,她竟然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并且,丝毫不会觉得饿。更因为睡足了,浑身舒畅,也有了力气,现在要是谁想跟她打一架也是必胜的。 “我,嘿嘿,或许是太累了吧,你们别担心。” “娘娘,您真的没事吗?”邹可可跳着脚,扒开了挡在跟前的林慕阳,大声的问她。 刘珠儿看着那个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没的小脑袋笑笑,“我没事,你们放心好了。我,哎,话说我有些饿了。” “娘娘,我这就去拿吃的过来。” 丁香跑走,跟着跟在身后的是几个丫鬟,丁香一走,邹可可就有了地方,也学着她的样子探进来半个脑袋,“娘娘,真的恩没事吗?” “嗯,没事!” “……你们都出去吧!”温熙玄叹了口气,这就要赶人了。媳妇醒了,总是要温存一会儿的,不过,似乎她这个媳妇不是很愿意。 “殿下,我想跟她们说说话。” 温熙玄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耷拉的老长,哼了一声,说道,“你的表哥现在很好,吃了你的药,用了你的药水,已经好的差不多。黑衣刺客已经调查出来,是君茹所为,你那日所见到的女子就是她。还有……”顿了顿,温熙玄回头瞧着他们,看着他们脸上的伤口和身上的衣裳,继续说,“因为药水用尽,他们的伤还没有完全复原,不过也没有大碍。你还想与他们说什么?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回答你。” “……额,呵呵……”刘珠儿尴尬的笑笑,看着林慕阳和邹可可脸上尴尬的身影,点点头,低声嘀咕道,“谁说要说这些了。” 声音很小,可还是被温熙玄听到了,只听他冷冷的回应,“你饿了的话东西已经做好,丁香去拿了,你渴了我这就去给你倒茶,你想出去吗?不可以,外面已经天黑,并且……”顿了顿,温熙玄打量了一番刘珠儿的眼,哼了一声又说,“君茹的命我已经派人去拿,相信温懿这个时候也知晓了,不管如何,都会有一个结果。” 额…… 刘珠儿可没想要他去报仇啊,尽管她也很想现在就杀了君茹,可在刘珠儿的计划之中,似乎还没有到时候呢。 “额,那个,殿下,我,我想说点别的。” “跟我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边傻乎乎的而林慕阳还站在这里看着,邹可可使劲的踹了一下他的小腿,拉着木纳的他闷头疾走。 林慕阳被她拽出来,有些不高兴,带着一脸的不情愿问道,“你做什么?” 邹可可呵呵的一笑,对他拧了一下眉头,“看你剑术那么好,倒是不长脑子,没瞧见殿下现在跟娘娘单独在一起吗,你还在那里赖着不走想做什么?” “……哦……” “哦什么哦,你还喜欢娘娘不成?” 林慕阳的心猛地一痛,脸色就变了,可他很快的收起脸上的神情哼了一声,冷酷的说,“休得胡言。” 邹可可笑笑,“紧张什么,我也是随便说说,哎,走了,今天轮到我们执勤了,我守东你守西,别跟我抢……” 看着邹可可跃上高树,林慕阳在原地愣了一刻钟也跳了上去。 树梢之上,微微的风声吹起,那调皮的枝叶扫着他的脸颊,有些酥痒,像极了——他此时的内心。 房内,刘珠儿听得温熙玄的话大叫一声,“你说什么?我表哥要走,去哪里,我不同意。” “是他自己的想法,或许现在正在收拾东西。” “不成,快去将他留下,出去会很危险。” 温熙玄端着手臂,斜睨了一下她,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说道,“难道你的心里有别的想法?不然为何如此动怒?” “你……”刘珠儿无奈的看着温熙玄,“殿下,表哥是为了你调查的案子过来,拼死过来,你却要放他走,那不是叫他再次跳入火坑吗?” “是啊,又如何?” “你!” “……”看着刘珠儿紧张的样子,温熙玄心中的一股带着浓浓酸醋味道的想法又冒了出来,说道,“送死就送死,你很在乎?” “那是我表哥,我岂能不在乎?” “哦?可我不在……” 第217章刘家人来看她了 “你,你冷血,你无情,你,你过河拆桥……” 刘珠儿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了,不过也真的被温熙玄的样子气到了。 温熙玄看着她的样子,哼了一声,说道,“既然这样,你嫁给他如何?” “殿下,你说的什么荤话!?” 他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荤话,就是荤话,”都没有问清楚为何要离开,也没有说是否允许他离开,刘珠儿就开始对发脾气,难道还不准她说些荤话了? 刘珠儿被温熙玄的话噎了回去,梗着脖子瞪着牛眼看着他,半晌没吭声。 温熙玄也没有将肚子里更加伤人的话说出来,两个人才刚刚的温馨又一次被两个人的冷言冷语变得冷场了。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安静的骇人。 沉默着,沉默着。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殿下,我只是太担心了,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想,自己是否有些忘乎所以的了,毕竟,她与温熙玄之前并非有可以像平常的夫妻一样拌嘴。 温熙玄也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已经安排他去别的地方,很完全,放在太子府上终究是不安全。” “……哦!”刘珠儿点点头,心中就多了一层愧疚。 看着刘珠儿的脸色,温熙玄的心情还是没有多少,站起身,张了张嘴本想说什么话,可还是不回头得走了。 刘珠儿看着他的背影,迟疑的叫了他一声,却听得木门,“碰”的一声关紧,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无奈的叹息再叹息。 温熙玄走后没多久,府上又来了别人。 花氏带着她的媳妇…… 说来也是怪,这两个人能凑到一块儿也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不过一同前来,不过也是做做样子,至于这对儿婆媳的关系到底如何,大家都知道。 看着花氏坐在自己的跟前,刘珠儿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而没有办法露出来,只留给她一个平淡的脸,似乎依旧带着几分鄙夷。 花氏看着刘珠儿的样子,自己也识趣的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那边的红玉自打进来便说个没完没了。 “娘娘,府上出事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不过幸好来人都是一些江湖的痞子,府内高手说甚多,保护娘娘还是很容易的。倒是娘娘最近身子一直这么差,是否因为受到了惊吓?” 刘珠儿看看她,只道,“坐吧!” “呵呵,娘娘,我没有出月子就来看您来了,这几日一直担心着,不过看娘娘的身子好些了,我也就放心了。” “嗯!” “娘娘,您这里可还舒服?不如嫂嫂过来伺候您几天吧,府上的丫鬟再多也不如家里人伺候的周到,您说是不说?” 刘珠儿的眉头一挑,看了看她,笑着说,“倒是费心了,不过还可以,你这才生产没几日,为何不在府上多休养一段时间,没有足月就出来,对你的身体不好。” “呵呵,叫娘娘费心了,其实也没什么,我们那里的人很少有坐月子这样一个说法,总躺在床上也实在闷得慌,正巧借着机会过来看看娘娘,也顺道走动走动活动活动。呵呵……” “哼!” 花氏听得红玉的话冷嗤一声,那双眼睛里就多了一层叫人难以接受的冷霜。 刘珠儿撇了她一眼,没有吭声,瞧着两人的到底在卖着什么关子。 “哎呦,娘娘,这里的糕点真是精致,呵呵……”红玉瞧着刘珠儿跟前的茶几上摆放的糕点,点点头说,“尝尝吧,府上的丫头们做的东西还是不错的,红玉要是喜欢,回头叫丁香给你送去一些。你如今才生产,需要多吃东西补一补身体才行。”看着红玉渐渐露出了纤细下巴的脸,更显她身上的妖娆和魅惑,媚态更甚,这样的女人韵味十足,又带着十足的女人味,不光是刘瑞轩,倘若换成温熙玄,怕是将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也不会君子到哪里去。 因为,她也很想上前捏一下红玉的诱人脸蛋儿。 “娘娘……” “嗯?” 走神的功夫,红玉又道,“娘娘这里真是凉快,呵呵……” 今天真的奇怪,红玉惯常不会有这么的话,更不会主动来她这里,不光是为了做给别人才是,她看着红玉,又看着那边的花氏,笑着对花氏说,“伯母,月容最近可有消息?嫂嫂生产,她都没有消息要回去瞧瞧吗?” 花氏的身子一僵,脸上的不快实在太明显。 首先,对于刘月容,她能够利用的地方已经用了,刘月容也坐上了王妃的位子,那个女儿只要是活着,便是最大的满足,可她不想提起刘月容,尽管对那个女人只是利用,也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花氏的心是难过的。 再次,红玉可不是刘家的儿媳妇,所以刘月容岂能回府上看望红玉? 简直是笑话。 这些话要是出自别的口舌,花氏一定会不顾一切的上前打一架,可先在是出自刘珠儿的口中,花氏就是再不情愿听到这些话,也无可奈何,只能忍耐。 “呵呵,珠儿说的是呢,估计是这孩子最近在照顾王爷吧,听说王爷的身子也不是很好,哎……夏季太过炎热,很多疾病就缠了身呢!珠儿不也是如此吗?!” 温熙玄对外宣称因为府内遭遇刺客,导致刘珠儿受到了惊吓,加之之前照顾温熙玄的时候就有些身体不适,这件事就加重了她的病情。 刘珠儿冲她点点头,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樱桃。 呵…… 今日还真是有好事发生呢?! 想了一下,刘珠儿对着外面叫道,“丁香!” 丁香一直在准备吃食,现在在琢磨着准备什么新鲜的水果,被刘珠儿叫着,她就马不停蹄的跑了回来。站在门口,丁香垫脚看向屋内,“娘娘,奴婢在。” “你先端上来一些水果吧,带着嫂嫂去看看还有些什么糕点叫她走的时候带上,你一个人忙不开身便带着伯母身边的丫鬟一起去。” 丁香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脸上有疤痕的樱桃,冲刘珠儿大声的应道,“知道了,娘娘,少夫人,您随我来。” 红玉看看刘珠儿,提着裙角,笑着说,“哎,好,呵呵……” 屋内只留下刘珠儿和花氏两人,气氛骤降,刘珠儿脸上好不容易扯出来的几分亲和也变了样子。 “珠儿……” 刘珠儿挑了挑眼皮,没有应。 花氏低头想了一阵儿才接着说,“红玉的事情与刘家没有关系,她做的勾当也与我的儿子没有半分的关系,所以……” 花氏余下的话没有急着说。 但是,刘珠儿也知道。 花氏看着刘珠儿的脸色,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道,“珠儿想对红玉动手,刘家会竭尽全力帮衬着,只要珠儿不再为难刘家。” 刘珠儿的心底顿时爆出一阵大笑声,花氏,你得话似乎有歧义呢。 第一,刘珠儿不会对付红玉,因为她不值得刘珠儿动手;第二,刘家岂能会竭尽全力帮她,别说是刘珠儿不想对她动手,就算是想动手,刘珠儿也不会因为刘家人的帮忙与否而有半点的担心;第三,你花氏的话不觉得很多余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本事在这里开条件将道理?! 花氏,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刘珠儿的心中澎湃万千,面上却依旧安静着。 “伯母……” “啊,珠儿!”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一概不知啊! 对付花氏,只能这么做了。 花氏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那脸上大大的吃惊,有那么一瞬,刘珠儿以为她就要这样吃惊的一只下去,却突然停花氏说,“呵呵,打搅了娘娘的休息,实在不应该,我叫人将东西放到了门外,天色不早了,伯母就回去了。” 刘珠儿也没有搭话,看着花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慢慢的往外面走,那双带着毒刺一般的锁住了花氏的背影,哼了一声,木门紧闭,又一次落入了寂静。 那花氏自己走的,红玉并不知情,甚至花氏离开之后连同她府上的丫鬟樱桃都没有带走。 刘珠儿也没有去打听,由着她们自己在院子里折腾。 因为她知道,自己也会被这两个人折腾的暂时是安歇不好了。 “娘娘……” 果然,她才端起茶盏,就听得樱桃带着怯生生的声音走了进来。 刘珠儿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看着她快步的走近,双手一直局促的揣在怀里,深埋着头,在床边的不远处,自己跪下来,先当当整整的磕了几个响头,跟着才说,“娘娘,奴婢有些东西想交给娘娘,但是奴婢也有求于娘娘。” 学聪明了? “上次的事情之后,你可受罚了?”刘珠儿没有答应她,而是说起了别的事情。 樱桃的脸上一直带着凝重的神情,连连点头,“樱桃知道娘娘对我好,所以奴婢一直想着娘娘的好,上次之后奴婢没有再受罚,叫娘娘费心了。” “嗯!” “娘娘……” “说吧!” 刘珠儿倒是想知道,她又想了什么幺蛾子。 “娘娘,奴婢的手上有大公子出去的所有花销的账本,这里面记录了大公子从吃到穿,最后到大公子嫖妓所用去的全部的记录。娘娘,这个东西很重要。” 这个东西重要吗? 第218章兄弟反目 那也要看放在谁的手上。 刘珠儿看着她,问道,“从何处得来?” “回娘娘,是奴婢无意间从夫人的房中得来。夫人将这个东西藏的很深,奴婢是想了很多法子才偷到的。娘娘……” “你偷来做什么用处呢?” 她很想知道,樱桃想要什么。 “回娘娘,您身居太子府自然不知道刘府的事情。自从两位少爷回来之后,大少爷整日与那个红玉再一起缠绵,连同刚刚生下的孩子都不管不顾。别说是坐月子了,生产的第二天红玉便要与大少爷同床,大少爷还说了很多下流的话,我们实在听不下去就都走了,之后被夫人知道了,夫人骂红玉是贱人,要想方设法的将她赶走,这件事被二少爷知道了,二少爷就告诉了大少爷……” 两兄弟倒是关系很好呢! “大少爷当时就大发脾气,说什么也会离开刘府,说要是夫人逼着他走,他就将刘府烧光,自己也不活了。那个时候气的夫人和老爷差点昏倒,二少爷就走了进来,上前哄着夫人和老爷,还说要是他是嫡子就好了,绝对不会这么做。夫人就说,要是大少爷依旧不知悔改,他就是嫡子。” 呦!花氏倒是敢说的出来,这不是摆明了要两个兄弟反目成仇吗?不过这样的话平日来花氏说不出口的,或许真的生气了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现在竟然能够直接说给刘瑞懿听,可见她是真的被气坏了。 “继续说……” “是,娘娘。不过这件事还以为都是气话,却不想,夫人就想着给大少爷找宅子了,要大少爷搬出去,不管他的死活,二少爷也开始整日讨好夫人和老爷,念叨着要是有那个时候大少爷出去后的所有开销记录账本的话,这件事就会叫大少爷立即版出府,他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刘家的嫡子。” 成了刘家的嫡子又如何?那刘瑞懿还想成为刘家的什么继承人不成? “娘娘,你想啊,老爷现在是朝廷命官,一旦再借着王爷的关系攀升上正三品,那个时候刘家就会有一个爵位了……” 爵位…… 这倒是刘珠儿没有想到的。 她看着樱桃,想着这件事的错综复杂和各自心中的算计,沉默着…… 刘瑞轩的吃穿用度据说都是红玉一手在管理,想必当日花氏拿给两个儿子的银子就算是他们再如何败家也不会那么举哀用光,所以红玉已经贪了不少。本来花氏对红玉就瞧不上,再知道她偷拿了自己儿子的银子,定然是留她不得的。 可现在花氏却将这个账本藏在房中,可见她是不想叫别人知道的。 因为,花氏要说将刘瑞轩搬出去也是为了要赶走红玉,至于那个刘瑞懿是否能够成为嫡子,也不过是哄一哄罢了。 花氏啊,花氏,你连自己的儿女都要如此的蒙骗,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呢?! “娘娘,这个账本现在就在奴婢这里,相信娘娘会很有用处的。” 刘珠儿点点头,问道,“所以,你想要什么条件呢?” 樱桃的身子一跳,想着几日的事情,再加上她手上也有了足够多的银子,如今容貌已经毁了,抱着要在刘府将来被刘夫人嫁给好人家的想法也被打破,她在府上也不得待见,花氏对她不是打就是骂,放在身边也全是为了解气的时候能够多打两下,这样的她岂能还在刘府待下去? 樱桃吭哧吭哧的半天才说,“娘娘,可否,可否叫奴婢回到老家去?!” 刘珠儿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说,“你的卖身契在刘府,我无权干涉。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你的生死我或许可以帮你一一次两次,可不能处处帮你,毕竟,你不是太子府上的丫鬟。” 对于那份账本,刘珠儿似乎得到与否并非很重要,想要叫两兄弟反目,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何必还要费尽心机的去给一个只知道占便宜人银子的小丫头出头做事? “娘娘……娘娘……” 樱桃又像上一次一样,不住的地上磕头。 这个时候,红玉进来了。 刘珠儿看着两人的脸上尴尬,她倒是很平常的说,“嫂嫂,回来了?伯母已经离开了……” 红玉看着地上的樱桃,又瞧着刘珠儿,走上前去说,“估计是娘亲想着回去照看她的孙子呢,呵呵……” 刘珠儿也跟着她笑了笑,继续靠着背后的软枕,没有再搭腔。 樱桃仰头瞧着红玉,低头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珠子,将怀里的东西小心谨慎的塞了塞。 红玉走上前,坐在了刘珠儿的身边,瞧了瞧,笑着说,“娘娘,那些糕点都装好了,呵呵……或许是因为才生产完,这嘴巴啊还是很想吃东西,看着了东西就非要上前去尝一尝才成,呵呵……哎,这不是樱桃吗,怎么你没有跟着一起回去呢?” 樱桃胆怯的微微抬头,小声的说,“我,我在这里,在这里,我,我……” “犯了些事情,丫头不懂事,打翻了本宫的一些琉璃茶碗,在这里训话。伯母也是见着了气不打一出来,不想在这里生气,便回去了。” “哎,小丫头做事实在不谨慎,你可要注意啊。娘娘大度,没有责罚你,你要多谢谢娘娘才是。” “是,是,是少夫人。奴婢知道了!”樱桃已经被红玉的那双眼睛的浑身颤抖,她缩着脖子,跪在地上,一动未动。 刘珠儿一直都没有说话,只看着红玉脸上自打进门之后就有的那一份叫人难以琢磨的笑容,有些诧异。 想了一下,刘珠儿突然说,“天色不早了,嫂嫂回去吧!” 红玉楞了一下,忙抬头说,“还早,我在这里多陪陪娘娘。呵呵……” 这是有话要说啊! 难道三个人都是商量好的吗?难得来府上一次,所以要趁机将自己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 刘珠儿看看她,摆了摆手,“丁香,带着樱桃下去吧,琉璃盏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打碎了就打碎了,天色不早了,你带人将她送回刘府,本宫还要跟嫂嫂说叔婆说家常。” 听得刘珠儿这么说,樱桃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惊骇,她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刘珠儿,想要说什么却又因为红玉在这里不能开口,张了张嘴,无奈的跟着丁香一步三回头的往外面走。 红玉先是笑笑,目送着樱桃走远,她脸上的笑容就撂下了,跟着拽着裙角跪在了地上,“娘娘,红玉从前多有得罪,红玉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可娘娘应该知道,我身为一个女人,想要为了自己好好的活下去,我已经出卖了自己,现在做的一切也都是身不由己。从前红玉不知道刘瑞轩所需要的女子都是要送到王爷府上的,更加的不知道会因为我的一时贪念给殿下和娘娘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娘娘,现在红玉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继续收买了江南的几处贩卖人贩子的地方,妖的就是想求得娘娘的原谅。只要娘娘点头,红玉会将那些地方的房契和地契全都拿出来,江南的买卖人口一事也便就此断了。娘娘……” 刘珠儿舒舒服服的听着红玉的慷慨陈词,听得她一字一顿的诉说着自己的不容易,可你的容易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所以刘珠儿并没有在红玉的身上找寻到什么理所应当。 难道你被卖身了,变得身不由己,所以你也要用这样的遭遇来祸害别人吗? 实在不能理解。 刘珠儿没有说话,等待着红玉的慷慨陈词里面还会说出什么来。 “娘娘……红玉在来时的路上,被我的上一个东家追赶,若非是以为红玉的苦苦哀求,若非是因为红玉在暗中多交上去几个清白的女子,怕是刘瑞轩也要葬身在江南了。” 这个……似乎红玉找错了要诉说的对象啊! 红玉哽咽了一下,又道,“娘娘,红玉现在只求一件事,求得娘娘的原谅,只要娘娘原谅了红玉,红玉就是给娘娘做牛做马都愿意。” 哎呦!你倒是好爽呢! 可惜啊,刘珠儿不喜欢女人。 “娘娘……红玉现在知道,刘家待我一向不好,若是红玉再在京都结交了仇人,就愧对红玉苦难的一生了。” 呵呵…… 刘珠儿在心底一阵冷笑,你愧对自己是你自己的事情,与刘珠儿什么干系?! 话说,你红玉到底想做什么,直接说不就完了。 刘珠儿轻蹙了一下眉头,说道,“红玉,你是想叫本宫将你送走吗?” 红玉重重点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刘珠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想到刚才樱桃的话,和现在三个人同时到这里来的用意,她算是知道了,原来自己在三个人之中还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呢。 她轻笑着,说道,“倘若我不同意呢!” 红玉却道,“娘娘,娘娘的决定自然有娘娘的道理,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红玉绝对不会怨恨娘娘半分。” 呵呵,你不怨恨刘珠儿半分,却会至刘珠儿于死地。红玉的身世已经被温熙玄调查一清二楚,这样一个到处生孩子留种勾搭人一心向上爬的女人最是狠心,她的手段比花氏更深。即便现在刘珠儿相信了她的鬼话帮了她,他日,红玉爬到了一定的高度定然不会感激,之后调转方向将她落下水,踩在脚下,后果很是凄惨。 刘珠儿甚至看到了她会有的下场。 第219章送走樱桃 她非但不会帮助红玉,还会趁机拉她下水,叫红玉彻底的在京都消失。只要少了一个可以威胁到她的人,在京都的日子就会舒坦一天。 “娘娘……”红玉还想要求情。 刘珠儿哼了一声,看了看那边的邹可可。 邹可可会意,走上前,冷着脸握了一下腰间的短刀对地上的红玉说,“红玉姑娘请吧,我家娘娘该休息了。” 红玉一听,脸色就变了,那对儿眉头簇在一起,半晌没有舒展开,她渴求的看着刘珠儿又看看身边的邹可可,最后还是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极度为难的说,“多有打搅,请娘娘恕罪,我,我告退了。” 刘珠儿没有说话,目送着她离开。 邹可可走上前,蹙眉说,“娘娘,那个女人一见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依了她。” 刘珠儿笑笑没有说话,她岂能依了一个想要害自己的女人,李竹儿不傻。她笑看着面前的邹可可,问道,“你如何看出她不是好人了?” “娘娘,我师父经常告诉我,看人要看人的人心和人的眼睛。那个女人尽管极力的想掩饰自己的双眼之中的锋芒,可还是能够看得出她的眼神之后没有任何感情的,她的脑子里和心理想的全都是如何算计别人,这样的女人是自私自利的,不能够相信。不管她做什么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自己,不会为了别人的。” 刘珠儿微微点头,说道,“你倒是看的通透。” “娘娘,我独自一个人在外面行走见过很多人,我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 刘珠儿微微点头,去将樱桃拦回来吧。 “是,娘娘……” 邹可可不多会儿功夫就将樱桃叫了进来,樱桃抱着怀里的账本哭得一脸泪水,战战兢兢的跪在当中。 “樱桃!” 樱桃的身子一跳,低着头应了一声,她不知道自己已快要到了刘府为何又被拦了回来。她猜测,是否因为自己有什么事情惹得刘珠儿不满意了,毕竟红玉和花氏与刘珠儿都是一家人,她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奴隶,没有那么重要的。 她作为挑拨刘珠儿和刘家的罪魁祸首,知道自己的后果好不到哪里去。 “樱桃,倘若我送你出去,你要去哪里呢?可有想过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生活?” 樱桃一听,来了精神,故意在那里激动的半晌才抬起头来能够完完整整的回答刘珠儿的问话,“回娘娘,奴婢,奴婢出去后找个地方好好的生活,就算不能回家我也会自己生活,我手双手,我有双脚,我知道如何生活。” 刘珠儿看着她的那张脸,想了一下,说道,“我倒是可以给你的伤疤治疗一下,可不敢保证能够恢复如初,或许可以给你换一张脸生活,但是……”话语一顿,刘珠儿看着樱桃那双迫切希望自由的双眼,深吸一口气,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拽了拽身上的裙角漫步在樱桃的跟前走了一会儿,坐的久了实在是太疲惫了。 这么会儿的功夫,樱桃感觉到了一种锋芒在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起来。可有不敢催促刘珠儿尽快将余下的话说完,只能静静的等着。 刘珠儿也不是故意想要试探她,只是在想这样做之后是否能够给带来麻烦。 思量再三,刘珠儿还是将手里的药水递给了她,说道,“喝下去之后你会换一张脸,并且会忘掉很多从前的事情,你只记得你叫樱桃,之后你也会忘记你的家乡和你的亲人,你只有你自己。日后的生活会重新开始,远离这里,更加的远离危险。可因为你没有身份,你的卖身契又在刘府,所以这些东西我是给不了你的,我能给你的东西刚才都说清楚了,你要考虑好。” 樱桃看着滚落在地上的那只透明的瓷瓶,想了很久,想到从前的生活,想到从前在刘府的苦难和为了生存而教训别人做的那么多的违心的事情,想到已经将自己卖到这里的家里人,想到她们渐渐的在脑子里消失的样子,樱桃将账本双手奉上,连续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毫不迟疑的将药水一饮而尽。 见着因为药水起了作用,而渐渐合上双眼的樱桃,刘珠儿说道,“将她送走吧,就说是府上的一个丫鬟得了重病要送出城外的家里,事情紧急,丁香你亲自送出去。随便找一个安静的小村子,留下一笔银子就离开。” 丁香看了看地上酣睡的樱桃,诧异的问道,“娘娘。倘若她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怎么办?”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便是天意了,相信你偷走了账本知道刘府那么多事情,就算想起了从前的事情为了生存也不会说出去,照做吧!” “是,娘娘!” 丁香力大如牛,将地上的樱桃扛起就走,那边还在发愣的邹可可,走上前拿起地上的瓷瓶和账本,先将长辈递交给了刘珠儿,而后满是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瓷瓶,瓷瓶的外面颜色是刘珠儿衣袖上的粉白色,可瓷瓶却是透明的,里面的液体更是白色浓稠的东西,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瓷瓶如何就有这么厉害的功效呢? “娘娘,这个真的这么神奇吗?” 刘珠儿笑笑没有说话,翻看了一下账本,说道,“去将东西放起来,你们都去休息吧,明日到刘府有事要做呢。” “哦!娘娘,这个我可以拿去研究一下吗?”邹可可对那只药瓶依旧兴趣浓厚。 刘珠儿轻轻点头,伸了伸腰身,哈欠连连,“去吧!” 温熙玄什么时候回来刘珠儿都不清楚,不过两个人一直内外房间分着睡,她已经习惯了。只是时长的会感觉到额头上有一片湿润的东西落下,温熙玄会在清早临走的是时候印一个轻轻的吻。 刘珠儿早起的第一件事便是用袖子蹭一下额头上的口水,再伸一个懒腰才起身。 今日的她也一样,可翻身下床却没有够到床底,只看到自己的一双大腿放在了温熙玄的身上,她惊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他。温熙玄依旧熟睡着,呼吸沉稳,眼皮一跳一跳,正在做着梦。 刘珠儿诧异的想了一阵儿,对于昨天夜里的事情似乎一点儿都不记得,她使劲的皱了一下眉头,想了很久,还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看着外面的天色还早,这要是搁在平日会翻身继续睡,可今天…… 眼前的人是一个香艳无比的精壮青年,她又是一个身体各项发育都很健全的女人,她岂能没有一些非分只想呢? 想啊,想啊…… 刘珠儿觉得自己一定对这个男人着了魔,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这就打算直接下床去洗一个冷水澡。 “去哪里?”双手却被他大力的攥住,刘珠儿的身子被他轻轻的一带,整个人不受阻力的就趴在了他的身上,像一只盖在他身上的小被子。 “殿,殿下……”距离太近了,磁场太强,刘珠儿有些失态。 温熙玄笑看着面前的她,好好的打量着这个还带着眼屎的小女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瞧了好一阵儿才说,“你胖了。” 刘珠儿的身子一僵,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对劲儿了,她使劲的怔了怔温熙玄的手,可如何都挣脱不开。 温熙玄又说,“该减肥了。” “你……” “唔,听说最近外面正流行一种很好的吃食,不知道你可愿意尝尝?我晚上回来的时候做给你吃。” 这人…… 还说自己肥了要减肥,还要用好吃的诱惑自己。是不是该打? 刘珠儿对着他的肩头,就想咬下去。 却不知道为什么,咬下去的时候地方就变了,她含着两篇温湿的唇畔愣在那里,低头瞧着近在咫尺的他,呼吸温热,带着一股极度好闻得味道。 两厢愣神的时候,身体的某一个地方就慢慢的有些不对了…… 刘珠儿犹如雷电击中,瞬间挣脱开他从床上坐起,鞋子未穿的走了。 留在温熙玄一个人僵硬着躺在那里,略带失望的深吸一口气,静待了片刻也坐起身,俺要自己套上了靴子,看着盘膝而坐在软榻上的刘珠儿,抬抬眉眼,笑了一下,说道,“不生气了?” “……”刘珠儿先来是如此,上一刻钟生气的事情下一刻钟就忘记的一干二净了,所以对于昨天两人拌嘴的事情她早就忘在了脑后,刘珠儿摇摇头,端着茶盏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看向他,说道,“我从来不会记仇的。” “这倒是好,不睡了?时间还早。”温熙玄已经穿戴好了起身,站在地上由着走进来的丫鬟给他摆正身上的衣裳。 刘珠儿就像一个盘膝坐在炕上看热闹的老太太,打量着越发的英俊的温熙玄,笑着说,“不了,我今天要去刘府。” 温熙玄没有问她为何要去,只是交代说,“刘月容今日也会去,不过放心,不会碰到温懿,你倒是可以放心一些。” “殿下为何知道刘月容也会回去?” “昨日收到消息,刘月容要回去看望新出生的外甥,自然要回去。温懿却因为你的毒药缘故还在闭关之中,相信是去不得得,但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你也该知道如何小心了,在刘府应该会很安全。” 第220章激辩 刘府不管怎么说也是驸马府,刘兆坤的这个面子没有人能给,可看在已经去世的公主和驸马爷的面子上还是不会将杀手派去刘府的。 刘珠儿微微点头,又道,“邹家的事情和我杜家的事情应该会有联系,殿下可知晓?” 温熙玄穿戴完整,走向她,坐在了她的身侧,翻开一只茶盏,一面倒着香茶一面说,“倒是没有想到过,不过已经听说了。遭遇截杀之后,就更加说明了这件事的严重性,顺藤摸瓜也会有一个结果。可现在还不知道那一群杀手到底是谁何人所为。” “不是温懿的话还能是谁?当年参与这些事情的人死的死,知道的也是寥寥几人,想必很快就能查到的。” 温熙玄肯定的应道,“这个是自然,但是因为当年的事情牵扯的人实在太多,想要一起连根拔除的确需要一些时间,也是很棘手的事情,期间会遭遇多少突来的事情还是个未知,最近你还是不要到处走动的好,尤其,我现在不能时刻在府上,你该知道……” 刘珠儿微微点头,有些感激的看着他,将茶盏放下,想了一下说,“殿下为何突然想起查起从前的旧案了?” “呵呵……”温熙玄笑了,看着刘珠儿,打趣道,“聪明如你,该猜的出来。” 刘珠儿岂能猜不出来,只是不敢相信罢了。其实在她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怀疑温熙玄的,毕竟他当年也亲眼见证了很多事情的发生,却一直躲在这里一点儿也不去过问,现在时过进迁,却要一点点的查起,这叫什么?这叫马后炮,实在是无法弥补的事情,人死不能复生,难道给了他们一个公道,人就能活了?那么多因为冤案错案而颠沛流离的人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刘珠儿看着温熙玄,笑笑,没有说话。 温熙玄倒是说,“没错,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可不给他们一个公道如何纠正现在的错误?又如何将当时的后果端正过来,当年我不能插手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我无能为力,现在不同,我有把握将他们一一揪出来,呵呵……” 刘珠儿看着温熙玄眼中的坚定,嘿嘿一乐,重重点头,“我知道。”我也会帮你将这件事情查明,你放心便是。 余下的话刘珠儿没有说出口,只看着眼前的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了。 温熙玄又与她说了会儿话,交代着今日出门不要到处乱走,之后才急急的去早朝了。 其实温熙玄还是想说,刘珠儿给温懿下毒的事情做的太过唐突,可也要感谢她,因为是她的下毒举措导致了温懿又有一段时间不能出现在朝堂之上,这样他在朝臣之上要做的事情更加的顺手了许多。 温熙玄走后,刘珠儿随意的吃了一些东西就揣着账本,坐着轿子,匆匆的去了刘府了。 按照惯常的习俗,今天该是刘府操办喜酒的日子,可因为那个孩子不被刘家人承认,更不是刘家人的血脉,刘府自然是不会有任何动静的。 刘珠儿早早的就叫人送消息过来,所以她的轿子还未到刘府跟前,就看到了跪在刘府内外的所有人。 其中,红玉的衣裳最为显眼,大红色的薄纱衣裙罩在身上,将她渐渐就要恢复的身材勾勒的更为妖冶。烈焰红唇之上是一片淡淡的微笑。 她就跪在刘瑞轩的身边,在她的不远处相隔了很多丫鬟的地方才是花氏和刘兆坤。 刘珠儿笑了一下,轻声说道,“都起来吧,家里人不比在意那些,咱们进去说话。” 一众人听了刘珠儿的命令,慢慢的站起身,跟着刘珠儿的身后鱼贯的进入了刘府的内院。 院子内,一直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今日也不例外,更在周围添加了很多摆设,相信这些一见便是风格独特的东西是出自红玉的眼光。 “呦,这些都是什么,看着真是不错。”刘珠儿走到一株盆栽跟前,打量着这足有一人高的盆栽,围着走了一圈。盆子里面种植着修建的形状奇特的花树,花树的上面点缀着翠绿的珠宝,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添几分耀眼和别样风情。 随风飘散之下,一股幽香袭来,铺打在人的面颊上,平添了几分优雅。 “真是清香,这是什么好东西?” 红玉听得刘珠儿的赞美,在刘瑞轩的搀扶之下走上前来小声的回话说,“回娘娘,这是西域的东西,听说是叫长寿万红花,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看着很是新奇就买了回来,摆在这里,娘娘可喜欢?” 刘珠儿笑了一下,知道她要是说喜欢,那红玉一定会顺便就将这个东西送给她做人情了。 可刘珠儿喜欢是喜欢,总觉得这个东西来路不简单,并且,目的不是很纯正,她站了一会儿,上前顺手将一片叶子撸了下来放在衣袖下,不管是否有人注意到,她都回头对红玉摇头说,“喜欢倒是喜欢,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府上东西不少了,怕是没地方放了呢,呵呵……” 红玉的脸上顿时就萎了下来,低着头没有说话。 那边的刘瑞轩却护犊子似的哼了一声,扶着红玉往别处走。 刘珠儿没有吭声,只多看了刘瑞轩一眼,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太对劲儿。不免多打量了一番,可这样的眼神在花氏那里看来就是一种威胁,有一个护犊子似的花氏走上前,挡住了刘珠儿的实现,“珠儿,外面太过炎热,咱们进去说吧!” 进了屋内,刘珠儿只留下了红玉,打发了其他人,她们两人相对而坐。 看着红玉这个没有做月子也不会身体不适的女人,刘珠儿笑着满是惊异的打量着她,想到当年在做科研的时候,国外扥热不会做月子也不会怎么样,可是国内的人却必须要坐月子,这种身体素质的差异到了中外女人之间永远都会有一种变态的攀比。 不过那都是在她的研究领域,却不是在普通的百姓之间。 越想事情就越远了,她将深思收回,笑着说道,“今日本宫前来你该知道是为了什么。” 红玉笑笑,没敢妄下论断。 “恩,没关系,你猜测的没错,就是为了你的孩子,那个我还没瞧见的外甥,不过我现在身子不大好,怕是见不得小孩子了,也不要抱过来。”刘珠儿没有当过妈妈,更从未体会到妈妈的感情,所以她想来对小孩子有一种无比强大排斥心理,凡是见到了孩子,她都会心理长草一样,不敢去接触。 红玉依旧笑笑,没有发声。 刘珠儿继续说,“既然来了,就将事情说清楚,也是顺道的事情。”她将一本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红玉脸上渐渐扭曲的神情,笑着说,“这个我想你应该猜测出了是什么,不错,是昨天伯母去的时候留下的东西,所以也正是本宫一口回绝你的原因。你要知道,本宫毕竟是刘家人,很多事情不方便插手,就像当时伯母一心要除掉院子里的丫头樱桃一样,那也是本宫插手不得的事情。” 刘珠儿的本意就是要红玉与花氏这两个人死磕到底,可如何死磕到底呢?当然是两个人都在乎的东西。樱桃在院子里与红玉的关系还不错,据昨天樱桃所说的话中就有交代,刘珠儿就要借着这个不小的人物关系将红玉与花氏之间的关系牵扯更加紧张。 看着刘珠儿手里的账本,红玉的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黑,她的眼神之中甚至带着火光。 “你也别气,既然我将东西送到你这里来了,你该知道本宫的意思,你们的事情本宫不能插手,但是本宫卖给你一个人情你就要将你昨日说的事情做好,要不然……” 余下的话刘珠儿没有说,也不需要说,红玉是聪明人,知道她要是再继续做一些对太子不利的事情定然会人命不保,当即没有迟疑,将账本飞快的手在袖子下,笑着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谢谢娘娘提醒才是。不过娘娘是如何知道樱桃不见了?” 刘珠儿说慌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只听她说,“刘家的事情我多少还是听说了。尤其是殿下更加的注意着,你的事情一直对殿下影响很大,殿下放一些人在这附近也不是不可能。” 红玉梗着脖子微微点头,刘珠儿的话也提醒了红玉,需要再做一些叫大家都难以收场的事情,不然就不客气了。 看着红玉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刘珠儿也没有将她多做停留,想着是否寻个机会单独与花氏再见一见,却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花氏笑着,迈过高高的门槛,身边的丫鬟换了一个双包的小丫头,模样俊俏,皮肤有些暗淡,个头倒是很高,她站在花氏身边,笔直的腰杆子,可瞧着她眉目凝重的样子,就知道,在花氏身边伺候的她,是过得不好的。不过,在刘府的人,除了花氏和刘兆伦以及她的几个子女,又有谁过得好过?! 花氏面带笑容,坐在了刘珠儿跟前,看着面前刚刚红玉喝过的茶水,有些嫌弃的没有再去碰,只干巴巴的坐着。 敌不动我不动,你不说话,我也不会说话。刘珠儿静静的喝着茶水,安静的屋内只有刘珠儿端茶的声响。 这样的气氛过了很久,才听花氏说,“珠儿!” 第221章刘瑞轩病了 刘珠儿笑了一下,“伯母!” “珠儿,不知可听说了府上的事情?” 刘珠儿打量着花氏的眉眼,她这样直白的试探还真的是头一次,她摇摇头,“不知道伯母说的哪一件事呢?” “恩,樱桃昨天从太子府上之后不知道可回来了?” 自己的丫鬟失踪了一夜也没有人去太子府上打听一番,今日若非刘珠儿来这里,还真的就不管樱桃的死活了? 花氏,那些丫鬟在你心中再如何没有地位也是你花银子买回来的,并且都是从小叫就伺候在身边的丫鬟,就算你是铁石心肠,这么多年也该被捂热乎了吧? “昨日樱桃与红玉嫂子一起回来的,伯母不知道吗?” 花氏的脸色微变。 刘珠儿又笑了笑,说道,“听说红玉嫂子对樱桃很好,比咱们这府上的所有丫鬟都好一些,估算下来是打发那丫头出去做事了吧,伯母不用担心。” “这样啊……”花氏的语气也起了辩护。 刘珠儿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来自于满腔的怒火,想了一下,说道,“伯母,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花氏愣了一下,抬眼的功夫看到了刘珠儿故意叫她看到的藏在袖子下的那本账本,心头一震,脸上的颜色更加的难看了。“珠儿请讲就是。” 刘珠儿微微点头,说道,“昨日在我那里,红玉嫂子与我说了一些话,无外乎是家长里短的事情,女人嘛,出了嫁自然就会为了家里的事情多操一份心思了,所以啊,很多事情就会生出一些不顺心来,唠叨唠叨也是很平常。” 花氏呵呵的笑着,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刘珠儿的衣袖。 刘珠儿将衣袖掩了掩,故作她没有发现的继续说道,“嫂子在这院子里过得可好?” 花氏一愣,茫然的抬头,看着她,半晌才道,“呵呵,好得很,好得很,你的哥哥待她很好,拿那个孩子当做是亲生,额……” 刘珠儿没有在意花氏的那番话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只道,“恩,那就好,所以,红玉嫂子也不会在意一些银子花在刘府上了,相信嫂子更加不会在意一些银子的出处来路不明了,是不是?” 花氏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恩,既然如此,伯母就应该高兴才是,红玉嫂子如此向着刘府的人说话,你也就省了一份心,不过……”刘珠儿的话风一转,就带着几分刁钻的冷酷,“你要记得,咱们终究是一家人,呵呵,有些话有些事情,我知道如何做,相信伯母也知道了。” 这…… 刚刚这句话与刘珠儿之前说的话那些话似乎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为什么刘珠儿突然要如此说?花氏的是聪明的,将她的话在脑子里反复的掂量了一番似乎就明白了,呵呵一笑,说道,“珠儿是否收到了什么叫珠儿意外的东西?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不过要是被歹人利用了,怕是也不好收场,珠儿你说是不说?刚才珠儿也说,咱们终究是一家人。” 去你的狗屁一家人吧! 刘珠儿这样说也就是给了给你一个空子钻,可是从你花氏的辠不管怎么说都带着一份叫人作呕的意味。她笑笑,将袖子地下的东西拿了出来,“伯母可是说的这个呢?” 复制的两份,一份交给红玉,叫红玉以为这个东西是花氏交给她,要她拿着这样重要的东西作为与花氏之间的交易成本,来除掉红玉。 再一份,还给花氏,叫花氏以为,是红玉亲手交给了刘珠儿,要刘珠儿亲手捏着这样的证据对花氏和刘府试压,毕竟上面的很多东西都是不能对外公开的。 尤其有些歇着刘瑞轩是为了给温懿寻找女子所到之处的开销,还有一些记录着刘瑞轩收受贿赂和买卖人口的这种分成,这么重要的东西岂能落在外面的手上?! 对红玉来说,刘珠儿再如何与花氏交手都是刘家人,对于花氏来说,刘珠儿还真的是外人。 所以,刘珠儿不管将这个东西返还给谁,都会引起对方的提防,更因为,刘珠儿说的这番话。 无疑是将两个人的仇恨提到了一个更加严厉的顶端。 “伯母,我想这个东西很重要的吧?为何还在红玉的手上呢?” 花氏的脸上挂着几分很是凝重的表情,想伸出手去抓那账本可又不敢,迫切的想要将那本账本拿回来,可碍于刘珠儿还未开口,她在担心刘珠儿是否又要开什么条件。 花氏的心中犹如被一只放在了油锅里面的鱼,那滋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伯母!” “啊,珠儿,呵呵……” “你想拿回去吗?” 花氏没有急着回答,只是低头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珠儿该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有多么的重要了。” 刘珠儿最看不上她现在这副样子,心中鄙夷的哼了一声,却道,“既然如此,那就放在我这里巴巴,相信伯母那里不够安全,不然如何被红玉拿到又交给了我呢?!” “这,珠儿,呵呵,其实,这里面还有很多不能够叫外人知……” “外人吗?伯母一心拿珠儿当外人看待,珠儿也是很心痛的。” “啊啊,不是,不是,珠儿,呵呵,伯母最近被那个红玉气的有些不会说话了。珠儿不要介意,呵呵……珠儿,哎,,伯母就明说了吧,红玉在刘府上实在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昨日伯母说的话有些重了,还请珠儿不要放在心上就是,现在这个账本关系到我们刘家人的生死,珠儿不能大意了啊。那个红玉,看着对瑞轩左好右好,其实她只想着要依附刘家这棵大树过自己的小日子。相信珠儿也发现了,红玉说一套做一套,在这个院子里呼风唤雨,将咱们刘家人踩在脚下,实在是,哎……” 前半句话刘珠儿还是相信的,因为红玉的目的不纯,她也很是反感。可后半句话,说红玉在刘府呼风唤雨实在是不对吧,有你花氏在,谁有这个胆子呢? 但是势均力敌才会有好戏看,所以,她是不会介意将红玉的风头再拽的高一些,将花氏的势力打压一下。 于是刘珠儿说,“伯母,你说的我知道。但是,红玉现在在刘府上下过得这么好,还不都是因为您的嫡子吗?相信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之间不完全怪罪于她一个人才是。凡是都有一个导火索,刘府和红玉之间的导火索便是刘瑞轩,呵呵……” 刘珠儿的意思,要花氏灭一灭刘瑞轩的士气。 花氏想着几日前次子刘瑞懿说的那些话,当初也是一气之下承诺过什么,当下有了算计,可看着刘珠儿那张实在不能够相信的脸,心中将刚才那个想法压制了下去。面带微笑的对刘珠儿说,“珠儿,你的话伯母没听明白。” 刘珠儿哼了一声,“伯母这么聪明岂能不明白呢,您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对付红玉吧,毕竟,我是外人。” 花氏的身子一僵,拧着眉头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账本。昨天夜里她就在寻死是否被樱桃偷走了,因为回来之后没见到那个死丫头,今日终于确信,不但是樱桃偷走,并且还亲手交给了红玉,如今红玉还帮着樱桃逃走,她动了自己的儿子也就算了,还要将手伸出如此之长,实在可恨。 刘珠儿打量着花氏的脸色,想了一下,深吸一口,将账本推送到了她的跟前,“送你个人情,不过我有条件。” 果然有条件,花氏自是心中多有不忿,还是不得不点头,“珠儿说就是。” “要红玉日后的手收一收,倘若再被我发现她不老实,打着太子殿下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小心我连着你的儿子也不放过。” 花氏的脸色一白。 “……”她低头笑了一下,沉声道,“珠儿放心吧,红玉不会抢走瑞轩的。” 都说自己的儿子娶媳妇就等于是抢走了自己的宝贝,做母亲的是不会高兴地,所以才会加剧婆媳关系。 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刘珠儿笑笑,没有说话。 那花氏将账本攥在手里,带了几分的恨意,就待起身,就听外面的人大叫,“大少爷,您怎么了?” 花氏的身子一僵,不等于刘珠儿告别就跑了出去,站起门口张望了一番,看着外面的刘瑞轩正在地上抽搐不止,惊叫一声,飞奔了过去,护子心切啊,花氏跑到跟前,推开在身边的红玉,叫人匆匆的抬走了刘瑞轩。 红玉被推倒在地,一脸惊慌的看着刘瑞轩被抬走,那双眼中满是担忧。 只是不知,她担忧的是刘瑞轩还是自己的命运…… 刘珠儿笑了一下,将手里刚刚从盆栽上摘下来的花束拿在手心上瞧了瞧,这个东西不常见,从前在提炼一些毒素分解的时候常常用到,因为不常见到,所以很是稀有,尤其是野生的毒性很大。 “娘娘,是刘瑞轩突然呕吐抽搐,倒地不起,事发突然。”林慕阳匆匆走上前,将刚才所见之事说了一遍。 刘珠儿微微点头,“知道了,再去查查看!” 她将实现放在了那边一闪即逝的刘瑞懿身上,笑了一下,将木门关紧,看着站起跟前的邹可可,这孩子安静了一上午,问道,“怎么了?” 第222章殿下出城办事去了 邹可可有些心不在焉的说,“娘娘,我,我刚才出去了一趟,查出了一些事情。” “是吗?什么事情?”刘珠儿翻开一只茶盏放在了邹可可的面前,自从邹可可在身边,她很少带丁香出来了,更因为府上还有表格杜默笙在,她就留下那丫头在府上伺候着。 邹可可坐下,将茶盏端起,喝了个干净,半晌才提起一口气,带着一脸的苍白,说道,“娘娘,那个大臣死了。” “什么大臣,好好说。”刘珠儿打量着邹可可的脸色,猜着这孩子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邹可可提着茶壶,仰头猛灌了一口,半晌才将狂跳不止的心压了下来,说道,“娘娘,就是我爹要我来京都寻找的那个大臣,我查到了,是赵大人的一个表亲,从前在内院做文书,后来因为腿疾变退了下来,他就住在这附近,我想着尽然出来了,就过去看看,问一问我爹的事情,谁知道……” 邹可可自出山之后,在江湖上走动时间不断了,很多事情还是见过的,大场面不多,小场面不少,对于杀人这样普通的事情自然是稀疏平常,可刚才,她看到了那小小的院落之内,尸横遍野,残肢断骸,更因为有的人已经被刀子割裂了肚子,流了一地的内脏,似乎人已经死了很多天,院子里还有几只野狗在肆意的撕扯,那些被阳光暴晒之后的东西发着恶臭。 她当时就站在高墙之上,只那么一眼望去,就被吓的跑了回来,直到现在还觉得浑身毛躁,一脸的惊慌。 刘珠儿也被邹可可的描述惊讶住了,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京都之内,并且悄无声息,已经几天了还没有被人发现。可见有些人的手是比他们的速度快的。 刘珠儿想了一下,问道,“你父亲的行踪还有谁知道?” 邹可可茫然的抬头,想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完了,我要回去看看才行。” 刘珠儿拉住她,低声说,“坐下来,你先别急。” “娘娘,那位大臣我也是才查到的,谁想到那人已经死了很久了,看来要杀我们的人比我们知道的多,并且速度很快。这么说的话,我爹的行踪那个人也一定知道,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刘珠儿也跟着站起,拉着邹可可的衣袖不撒手,看着门外的林慕阳,示意他将门口封住,她则攥着邹可可的手不住的说,“你先冷静下来的想一想。你来这里多久,这件事情要是早被发现的话你爹那里早就不安全了,你才到这里的时候你不是还收到了你爹的书信吗?说明你爹那里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在京都。那个人隐藏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并且我猜测他是不知道你爹的位置的,只要你回去,就会被跟踪,他们只是想引出你而已。” 邹可可浑身一震,茫然的瞧着刘珠儿,半晌才将紧张的脸色撂下来,想了一下,说道,“娘娘,你说的对,我,我差点就害死了我家人。” 刘珠儿拍着她,安慰道,“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们也记不得,既然有人在咱们之前行踪,咱们又是在明处,就不能乱了阵脚,势必要小心才是。这件事我叫人去查,那人是赵大人的表亲的话,就好办多了,直接去找赵大人,叫他来查,势必会追踪到底,也不会暴露我们。你最近不能再乱走,知道了?” 邹可可重重的点头,咬着薄唇一脸的紧张。 “别怕,天塌下来当做被子盖,岂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乱了阵脚。相信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只是我们还没发现罢了。” “是,娘娘,我知道如何做,娘娘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娘娘添乱。”邹可可这孩子是聪明的,不会意气用事,刘珠儿满意的点点头,又交代道,“你最近也不要往家中写信,寻个机会再回去也不迟。” “是,娘娘!” 刘珠儿看着邹可可,脸色微微苍白,理解她对于亲人的担忧,从小就背负着仇恨,为了能够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从小就被送出去学功夫,一个小女孩子,告别了应该和亲人在一起的亲情,告别了应该有的那些美丽的衣服和首饰,她东奔西走,就是为了能够家里的冤狱案子能够早一日的被洗清,那份坚持和隐忍,是常人无法承受的。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攥着她的小手。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还以一个自信的安危的微笑。 邹可可理解的点点头,却笑不出来。 刘珠儿知道这件事不能久拖,想了一下说道,“林慕阳,去将这件事告诉殿下,相信殿下会知道如何做,不过也要殿下知道,这件事最好是由赵大人出面最为妥当。” 林模样听了没有走,却是走进屋内,拱手说,“回娘娘,殿下一早从宫中回来之后便去了城外,殿下要小民告诉娘娘,殿下出城办事了,要娘娘一切小心,殿下会在天黑前赶回来。” “出去了?出去做什么?” 林慕阳摇头说,“娘娘,小民也不知道,殿下走的很急,是香丁方才差人送消息过来。” 刘珠儿无力的点点头,抓着邹可可的手,“别担心,我们一会儿就离开这里。” 邹可可感激的看着她,那双大眼睛里似乎有泪光要流下。刘珠儿笑着,“别感谢我,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那日我表哥早就被人抢走了。” 邹可可抿着薄唇将眼里的泪珠子咽了下,笑看着刘珠儿,没有说话。 有些感谢是不需要说出口的。 刘珠儿知道,邹可可也知道。 来这里不过是要做做样子,现在样子也做足了,刘珠儿也将自己的事情办妥了,余下的便是看着花氏和红玉两个人斗的你死我活的事儿,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冤狱案子如此重要,牵扯甚多,她身边的亲人寥寥无几,岂能再叫杜默笙也遭受如此苦难,想到身边还有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刘珠儿心就更加的坐不住了。 她豁然起身,“我们现在就回去。” 可似乎,往往事情就是不会叫她如意,才刚刚迈步,就看到院子里一群莺莺燕燕簇拥着一个云鬓高贵的女子走了进来。 两姐妹互相对视一眼,那刘月容的脸上便露出一张谄媚又叫人极度厌恶的笑容,“姐姐也在啊……” 好吗,不是冤家不聚头,刘珠儿今日躲不掉了。 她也跟着刘月容笑笑说,“妹妹回来了,真是稀罕。” 没想到,刘珠儿今日毫不客气,开口便是一只刀子飞了过去。 刘月容忍了忍心中的怒火,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上前,仰头她,说道,“姐姐这就走了吗?才来就离开,是不是怕了我这个皇婶了啊?!” 行,刘月容也学会了话里藏刀了,这个对手有长进。 刘珠儿很是满意的笑笑说,“皇叔没来,不知道皇婶自己单独前来,是否放心啊?听闻前几日皇叔和皇婶又闹了矛盾,哦,瞧我这个记性,皇叔说,那皇族的族谱上还没有添加皇婶的名字,要是再闹矛盾出来,就没必要添了呢。” 没有上族谱的你,刘月容岂能说自己是皇家的人呢? 要知道,当初刘珠儿出嫁可是风风光光的出嫁,就算是十几年未曾出府的温熙玄也亲自迎接,并且登录在册,风光无限,甚至在宫内大摆筵席,这样的殊荣才是黄家人才应该有的样子。 那么,你这个王妃都有什么呢?是不是连嫁妆都没有,是不是连拜堂都没有。 刘月容被奚落的体无完肤,那张面皮不似从前的那么薄了可还是被刘珠儿的话讽刺的一阵红一阵白。 刘珠儿笑了笑,继续说道,“皇婶,那里阳光太过刺眼,还是进来说吧!晒坏了皮肤,皇叔会担心的。” 你让我叫你皇婶,我就乖乖的叫了,只是不知道你可能够承受的住呢? 刘月容听得刘珠儿口中的皇婶,一阵头晕目眩,不是因为身份太重,而是因为知道自己这样做回去后会被问如何对待,她惨白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往院子内走。 这间院子是刘府招待贵宾的院子,院子里面修缮的很是高雅大气,点缀的东西不多,都是些贵重的东西。 刘月容今日出来身边没有带着君茹,只带了一群打扮妖冶的女眷,似乎应该是王府的一些品阶高的丫鬟,专门负责伺候主子说话谈心的那种。 刘珠儿再看看自己身边,尽管人数不多,不过嘴皮子可都不会败下阵来,尤其,要是动粗的话,她身边的邹可可就可以将她们全都灭了。 邹可可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孩子,看着刘月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小拳头捏的紧紧的,站在刘珠儿的身边,紧盯着面前的刘月容。 两姐妹打了一个照面,刘月容就自主的坐在了高坐。 屁股还没坐下,刘珠儿就道,“可可,去给皇婶那里擦一擦,刚才水洒了那张椅子。” 刘月容的身子一僵,屁股距离椅子还有一寸的地方,脸色很是不悦的看着刘珠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吧!她不是正主。 站吧!她的面子上过不去。 刘珠儿就站在那里打量着她,不是诚心为难,也是有意提醒,你还不是正牌的身份,不要肆意妄为,小心回去受责罚。 第223章她人之口 刘月容脸色雪白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哼了一声,坐在了下首的位子上。 刘珠儿看了看她,没有动身,只站在门口瞧着她,今日的额刘月容更加的消瘦了,再厚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蜡黄和消瘦,那双眼睛黯淡无光,更因为枯瘦的身子上带着几分疲惫,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精神。 刘珠儿不知道她在月子之中是否也没有好好的保养自己,但现在看来,可以很确定的,她在王府的时日不是很好,一切掩盖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的东西是丑陋并且悲哀的。 刘月容坐在那里,优雅的端着茶盏,自顾喝着,没有抬头去看刘珠儿正带着一双热烈的目光打量着她的神态和掩盖在这个不过是一个虚名的王妃身份之下的苦难。 刘月容喝好了茶水,才抬起眼皮瞧着她,沉声问道,“姐姐为何不坐?” 刘珠儿笑笑,说,“我已经坐了很久了,想站一会儿。”她是真的想要离开,可看着刘月容的架势也不是要轻易放她离开的样子。 刘珠儿说完了话,那些跟在刘月容身后的丫鬟们纷纷低头掩嘴笑着,一阵私语之后,那边的刘月容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姐姐,我的丫鬟们不懂事,你别怪罪。” 你的丫头们不懂事刘珠儿是知道的,但是她们说的什么话不怪罪可不行。 刘珠儿也跟着笑了一下,站在那里侧身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低声说,“你们不过是陪在一个还未有身份的王妃身边的丫鬟,你们的作用似乎也不过是陪在王妃身边说说话的小丫头,一个身份品阶都低人一等的你们凭什么就说太子妃是不能够与王妃平起平坐了呢?再者,本宫坐不得的位子,你们来坐吗?好,丁香,去将那几个丫头都让到作为上去,免得说本宫怠慢了她们。” 这样的殊荣可是不能够接受的,按照这里的律法,明显的身份地位不同是不能够平起平坐的,除非,主子坐在高首,那余下的下人要经过主子的同意才能坐在主子的下首并且椅子和距离需要有一定的分寸和把握。 她们的屁股要是胆敢落在了椅子上,那等待的可就是鞭刑的惩罚。 鞭刑,最少也要三十辫子,皮糙肉厚的大汉应付下来也会皮开肉绽,更别说是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了,不死也丢半条命。 那丫鬟们听了刘珠儿的话脸色一变,缩在刘月容的背后不再吭声。不过是狗仗人势,你们若非站在刘月容的背后,你们什么都不是。 刘珠儿向来如此,在这里,她尽量的认为所有的人都与自己地位一样,所以从来不会特意的去在乎那些虚无的身份高低,但那些都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之上。倘若你们不懂得也不知道自己的位子,更加不知道如何尊重她刘珠儿,就别怪刘珠儿不讲情面了。 “打狗看主人,可现在的主人似乎也不是很懂事,本宫身为太子妃,教训一番也是理所应当,是吗妹妹?”刘珠儿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是冰冷和严厉,话是对刘月容讲,可她的目光却从未落在刘月容的身上。 一种凌驾于屋内所有人之上的气势压迫着刘月容,刘月容微微的喘息粗气,血红的豆蔻是骨节分明的细嫩手指,她愤恨的捏着椅子把手,气的浑身发抖,沉默了一阵,低喝道,“来人,刚才是说的话,给我张嘴。” “哎,慢!”刘珠儿打断了刘月容的话,将视线落在了她身后的几个丫鬟身上,默默的扫视了一眼,说道,“罢了,不过是人小不懂事,没有必要打来打去的,呵呵……本宫也不似那么小气的人,算了!” 刘月容哼了一声,却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姐姐如此说怕是叫妹妹不能接受,我的人我没有教训好是我的过错,丫鬟不大打,岂能叫妹妹的心过意的去呢。给我打!” 刘月容的低喝声刚刚落下,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巴掌的脆响,惊的刘珠儿浑身一颤。 那一巴掌下去,那个小姑娘惨叫一声,捂着腮帮子被人拉到了背后,因为人真的是太多了,大家将身子一横,挡住了刘珠儿的实现,那个丫头的哭声就从几个丫鬟的背后传过来了。 刘珠儿无奈的叹了一声,说道,“打都打了,这件事也过了吧,本宫不会计较的。” 刘月容瞪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寂静的屋内,就只有微微浮动的风声和那个被打丫鬟的哭声,刘月容月越听心情越是烦躁,她突然大叫一声,“滚出去!” 那个丫鬟的哭声戛然而止,从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外面走。刘珠儿这个时候才看到,刚才也不知道是下的手,将那个丫鬟的半边脸打的肿胀了起来,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在脸上炸起,触目惊心。 刘珠儿扫了一眼,看了看那几个丫鬟,各个打扮的莺莺燕燕,一身尚好的丝绸,妆容精致,年纪最大的或许也才十六七岁,可在她们的眼中,只看到了一个个更加狡猾的目光和为了能够排挤掉别人而挂在脸上的恐怖容貌。 相比较而言,她身边的邹可可和丁香,那份成熟已经不算什么了。 只有炼狱一把的地方才会叫人变得如此,年纪越小,她们心中的仇恨和冰冷越是繁重,王府,那就是人间炼狱。 屋内终于安静了,刘月容的心情也渐渐的好了起来,突然说,“姐姐,来的路上听闻殿下出了城,似乎是去接一位殿下一直藏在一处院子里的美娇娥。叫,叫……”顿了顿,刘月容恍悟的说,“啊,叫清梦。” 清梦? 温熙玄出城就是为了接她啊? 刘珠儿的心中犯着嘀咕,面上没有任何神情变化。 刘月容看了看刘珠儿的脸色,想了一下又说,“王爷在我出门的时候告诉我要是珠儿有事急着回去处理家里的事情的话就不要耽搁了你的行程,呵呵……看来是会真的呢,姐姐如此焦急的要走,连坐走不坐一下,真的是因为清梦么?” 清梦? 刘珠儿的心中冷嗤了一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呢,从前不过是温熙玄叫人去接,现在温熙玄已经亲自去接了,并且是通过她人之口告诉刘珠儿这件事,刘珠儿觉得怎么像被刘月容发现了她家的爷们在外面与人瞎搞被她发现,之后再通过刘月容这张本就看热闹的脸告诉自己,实在是,实在是…… 面上无光啊! 任由刘珠儿心中如何澎湃,面上依旧无事一样,她淡淡的扫了一下刘月容,只说,“是呢,殿下身边的女人也无外乎本宫和清梦妹妹了,出去接应一下也是应当,不然本宫在院子里孤孤单单实在无趣。不像妹妹你,王府的院子里似乎有七八个了呢,恩……除却从前王爷不喜欢的扔出去再加上埋在院子里的,呵呵……真的实在还是差太远了。” 刘月容的脸色瞬间变白,身子一僵硬了片刻又道,“姐姐说的极是,王爷是风流的人,这样的事情很是平常了。倒是殿下啊,殿下自语只要姐姐一人,现在怕是不可能了呢,听说清梦是殿下自幼的青梅竹马呢,哎呦,殿下如此大张旗鼓的出去接,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了,估计啊,就给殿下开了先河,很多想要与殿下攀上关系的人要不惜一切的将身边的女儿送到殿下的身边,呵呵……到时候姐姐的身边就有很多女人围着你了,一定很开心吧!” 开心,自然开心,刘珠儿巴不得的呢。 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走的更加顺利了? 刘珠儿笑笑,那脸上的笑容异常的甜美,对于刘月容的分析真的是给了她一个提示,于是说,“这个还真是多亏了妹妹提醒,那本宫回去就这么做了,看来啊,日后太子府上可就热闹了。呵呵……” 刘月容看着刘珠儿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更加生气了,她就是想要刘珠儿过得不顺心,可不管自己如何说都看不到刘珠儿脸上一丝一豪的变化,她严重的挫败感更加的仇恨刘珠儿。 同为刘家人,凭什么她在不经意间就嫁给了太子,并且日子会越来越好,自己却要借助她的关系才能坐到今天的位子,甚至还是一个不被外人知道的身份?! 身在王府,她过得是什么日子? 刘珠儿有事什么样的日子? 越想越是不服气,刘月容说的话更加叫人难以接受的难听了,“姐姐,既然院子里女人多了,伺候殿下的任务就交给人吧,您搬回来刘府住多好,或者到王府陪妹妹一起也是很好的,王爷一直很喜欢姐姐的,呵呵……” 作为皇叔喜欢自己的侄子媳妇?这样的话可不是作为王妃应该说出来的。 她不知道什么叫老幼尊卑吗? 在东燕这样一个降身份尊卑和辈分分的如此清楚的地方,她能够这样说,那还真的是没有脑子呢。 “妹妹,这样的话怕是不能够乱说,尤其,你现在是王妃,身份高贵,应该懂得什么叫老幼尊卑,如此说的话,怕是叫姐姐我很难回答,呵呵……” 刘珠儿有意提醒着。 刘月容似乎不是很领情,继续说道,“妹妹别多想,王爷也是看姐姐你一个人在太子府上过得不好,搬过来王府小住几日也不是什么坏事。王爷不是常说,珠儿很深得他的喜爱吗……” “住口!” 第224章给你机会不要 给你机会你刘月容自己不好,还要蹬鼻子上脸的继续这样说下去,不知道刘珠儿对辈分之间的界限是多么的在意吗? 从前她在学校的时候,看着学生嫁给了老师,那导师一次又一次的结婚离婚,迫害了多少想要拿到毕业论文的大学生,当有天那样的事情也找到了她头上的时候,她宁可不要毕业证也将那个导师打了一顿,最后事情闹的很大,上了新闻,各家电视台报道,终于水落石出,那个导师的名声一落千丈,从此很多院校都不再收他,最后无奈花钱出国做了一个家庭教师。 可还是被外国的人发现了他的禽兽行径,最后被关押进去。 很多事情,刘珠儿就是不能让步,这是底线和道德问题。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辈分之间,如何都不能乱来。 倘若说,温懿不是她的辈分上的皇叔,那温懿说的再难听再具有挑逗性,她也不会在意。 毕竟,言论自由,大家都是自由身,追求和调情是一种情调,但他温懿是她刘珠儿的皇叔,就是万万不能。 尤其,这样的话是出自作为温懿的妻子身份的刘月容身上。 刘珠儿更加不能够容忍。 “刘月容,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王爷的王妃,你这样说,不怕被扔下地牢吗?呵……”几次因为温懿言语上的挑逗惹得刘珠儿已经大怒了,不惜被追杀也要去王府给温懿下了毒,难道你刘月容不知道吗? 一个人不长记性是不会成长的,那么你在家里在王府可以肆意妄为,可在刘珠儿这里别想乱说分毫,说了一次,刘珠儿会容忍,再说几次,旧书触动了刘珠儿的底线,她绝对不会手软。 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地狱罗王。 刘珠儿低喝一声,打断刘月容就要开口说的话,低喝道,“来人,给我张嘴。” “什么?”刘月容惊的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珠儿。只瞧刘珠儿身后的邹可可毫不迟疑的走上前,直奔刘月容而来。 她被吓的脸色惨白,一副已经被打怕了样子,连连躲闪,却哪里敌得过邹可可的手,“啪!” 巴掌太响,刘月容甚至没有听到刘珠儿刚才说的话。 “你给我滚开,滚开!”刘月容疯了一样的挣扎,不断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往下扔,可邹可可的身手矫捷,全都轻易躲过,只瞧着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来,“啪!” 刘月容惨叫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 她涨红着一张脸看着邹可可已经走开,愣神很久才将惊慌失措的神思收回来,瞧着眼前的几个人。 刘珠儿哼了一声,没有再吭声。 停顿了半晌,刘月容才意识到自己也带了援兵的,她是王妃,是王妃。 她豁然起身,抓着椅子把手站直了身子,伸出尖利的指甲指着面前的刘珠儿,对着背后站着的几个丫鬟大叫,“给我打,您们去给我打,我是王妃,你们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回去我撕烂你们的脸,给我打……” 刘珠儿看着刘月容那张狰狞的脸上挂着的愤怒,轻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站在刘珠儿身后的林慕阳动了,他只轻轻的挥动了一下手里的宝剑,面前飞奔过来张牙舞爪的丫鬟们变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林慕阳瞬间收手,再一次将宝剑抱在怀里,躲在了刘珠儿的身后。 刘月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看着倒地不起的几个丫鬟,大叫一声,扔出了怀里的一只碎裂的瓷片。 邹可可轻飘飘的甩出手里的弯刀,那瓷片与弯刀撞击,发出“叮”的一声,瓷片落地,更有反弹的直接飞到了刘月容的脸上,她又是一声惨叫,彼时,忙乎完了刘瑞轩回来的花氏看到了这里的情形,直接跑了进来,扫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眼中直接迸射着“不中用”三个字,之后走上前,将她扶起,对那边的刘珠儿冷冷的说,“珠儿,你该知道,月容现在是王妃,是你的皇婶。你对你的皇婶动手,就是大逆不道,要杀头的。” 果然是级别不同,说出来的话都是不一样的,花氏的话明显带了几分威迫,不过,这样的话对付刘月容还可以,对付已经被气的不能够再忍耐的刘珠儿怕是不成。 试问,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她还怕你的威胁。 刘珠儿冷笑一声,轻蔑的看了一会儿花氏那张不快的脸色,说道,“伯母,自己的女儿还是要好好管教才行,不然,有的是人会帮着你管教。今日本宫不过是小小的教训她一遭,日后怕是连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不是威胁也不是恐吓,是劝告!” 花氏和刘月容浑身一跳。 花氏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子看着刘珠儿笑着说,“珠儿,都是一家人,咱们别说两家话,这件事就算是月容的出,可你这个做姐姐的也要多包容不是,妹妹不懂事,姐姐的就需要耐心教导才行啊。” 妹妹不懂事,姐姐就要背黑锅么?又不是接盘侠,凭什么?再者,你这个妹妹刘珠儿是否承认还是另外一说呢。 刘珠儿也跟着花氏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既然伯母都说了,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岂能在追究,只是,一家人之间说的话做的事情也都要负责任的,她现在是王爷的人,我刘珠儿是殿下的人,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也该是两府之间的事情,岂能容得你这个外人掺和。来人,给我张嘴!” 花氏的身子一僵,半晌也没有理解刘珠儿的话执意。 刘珠儿的话前半段还是很符合花氏的说辞,可后半段这么久…… 她还未反应过来,脸上就被邹可可重重的挨了一下,脑袋嗡响,带着几分焦灼和热辣,惊的花氏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邹可可又在她的脸上另外半年打了一下。 刘月容这个时候就不愿意了,推开花氏就要上前与邹可可撕扯,邹可可也能叫她碰到自己,脚下一个搓动身子一扭,就躲开了刘月容。 刘月容扑了个空,抬头寻找着邹可可的影子,看到面前站着的刘珠儿站的稳稳当当,她怒吼一声,跨过地上趴着的几个丫鬟跳着脚过去,背后却花氏抓住,花氏带着一张同样红肿的脸,将刘月容抓住,低声紧忙说了一句,“稍安勿躁,别冲动。”之后拉过刘月容,站在刘珠儿跟前,掐着腰,打量着刘珠儿的脸色。 刘珠儿歪着头,瞧着她,两个人四只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半晌,听得花氏将怒火之下的语气压了下去,说道,“珠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伯母没有好好调教我的女儿,作为母亲我最是应当受罚,月容已经知道错了,现在也挨了打,珠儿该收手了。” 花氏知道越是顶撞越是挨打,她在这里也讨不到半点好处,何必再与刘珠儿做更多的争执,认个错,少挨一次打,少受一些皮肉之苦,这是聪明人的做法。同样,刘珠儿也知道,花氏在背后还有别的事情在等着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花氏你还有什么阴损的手段全都使出来吧,不然,如何叫刘珠儿对你下狠手?! 刘珠儿冲她笑笑,没有再言语,瞧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刘月容,笑了一下,说道,“回去转话给王爷,就是珠儿对他的遭遇很是同情,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啊!我们走吧……” 刘珠儿默默的转身,潇洒的走出了远门,身后跟上来的林慕阳便道,“娘娘,是否出城?殿下似乎在外面被截住了。” 刘珠儿哼了一声,脚步不快,依旧稳稳的迈着,低声呸道,“我就知道刘月容突然回来不是为了给红玉的孩子庆生,她是为了拖住我。可温懿也不想想,刘月容也罢,就算是整个刘府的人也未必能够拖住我。哼!殿下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殿下为何亲自出城去接她?” 林慕阳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刘珠儿的后脑勺,低声说,“娘娘,清梦姑娘是殿下先师的女儿,是殿下当初答应了先师的遗训要照顾好清梦姑娘,想必殿下也是为了要清梦姑娘安全吧!” 这算是替温熙玄做解释吗? 刘珠儿没有多说什么,对于温熙玄事情她本不想多插手,不过现在牵扯到了她,她必须亲自前去才行。 “殿下现在在哪里,我们直接过去。” “回娘娘,殿下在城外西边的村子口,是被王爷的人拦住了,一定要让殿下下马亲自审查,可因为殿下是亲戚骑马过去,不能暴露身边,更不能下马,两边僵持着。又因为,王爷的人很多,是有备而来。” “自然是有备而来,难道还是巧了碰上的?呵……温熙玄啊温熙玄,你一世英名,总是在遇到女人的事情上糊涂,清梦那边不管出什么事情都是为了要引你出去,之后再对太子府下手,林慕阳你去府上,我相信我表哥现在也不安全。邹可可,我们骑马去,去接殿下回来。” “是,娘娘!娘娘,路上小心才是。” 望着刘珠儿翻身上马,林慕阳的心莫名的跳的很快,可看着刘珠儿那张自信满满的笑脸,还是稍下心安,转头没入了林立的高楼之中,转瞬间消失不见。 “驾!” 第225章不客气了 两匹黑马,稍纵即逝,即刻出了京都的城门。 彼时,在村子口的前方,不下三百人的兵力将几只快骑和一只轿子团团围住了。轿子里坐着的清梦一脸惊慌,不时的透过轿帘子的缝隙看着外面身披黑纱的温熙玄。 温熙玄不能露面,他随意的将身上的黑色披风披在了头上,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勒紧马僵,低头看着底下围拢而来的士兵们。 “来者何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温熙玄倘若在这里露面,岂不是昭告天下他没有残疾,就算已经不再需要缩骨,可也不能随意的走动以真面目示人,时机不到,有些事情是不能叫外人看到的。 若非因为事情紧急,清梦的院子被放了大火,他临时又不能从周围的军中调集人手,只能亲自前来。却不想,在去的路上一片顺利,将清梦从大火中抢救出来,才出了村子就遇到了早就埋伏在这里的士兵。 温懿知道温熙玄亲自出来接清梦,所以故意在这里设防,一面未必温熙玄现楼真身,一面要他舍弃清梦,温懿再叫别人去府中找寻杜默笙,刘府还有刘月容和花氏拖住刘珠儿,这一下子分散了多人,温懿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尚且未知,他只知道,这一次,怕是不能完全不暴露的脱身。 双方已经僵持了很久,那群吆五喝六的士兵是铁了心不会放温熙玄离开,看到若兰出示的手中令牌也没有多看一眼便说是作家,呦呵着要带温熙玄去京都见官府。 “你们来路不明,还拿着假令牌在此,轿子里是人到底是何人,为何不下来亲自给我们看看?今天你们倘若不交出一个有力的证据证明你们就是太子府上的人,我们是不会叫你们过去的。前边便是太子殿下的军中校场,里面正在练兵,相信你们也听到了操练的声音。哼!如今周围全都是殿下的人,你们还想在这里耀武扬威,当真是活腻了,给我下来,我们要检查一下你们是否是骗子或者是这附近偷人的山贼,你们手中的假令牌又是从何处得来?老实给我招了!” 那人仰头对着马背上的几人大喊,嘴里说的全都是对太子温熙玄的尊重和他势力的扩大,可他们却看着太子拿着自己的令牌声称那是作假,可见他们是摆明了不将太子放在眼中,势必要起冲突才肯罢手。 温熙玄已经发了信号,命府上的人调集人手过来,既然软说不行,只能来硬手段,他稳稳的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瞧着地上那个一脸得意的兵痞子,轻哼了一声。透过漆黑的披风仰头看着天色,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为何还是迟迟不见来人?难道真的如他所料,府上出了事? 他倒是不担心刘珠儿那里,相信刘珠儿一个人会处理好刘府上的事情,他担心的是太子府上,倘若再一次遭遇刺客,他如何对刘珠儿交代?那个关键的人物,就在自己的府上,都无能保护好,反复被刺客追杀,温熙玄在刘珠儿那里如何抬头,他又凭什么说自己可以将东燕治理的好? “你们速速让开,耽误了我们的事情,你们担待不起。”若兰的声音透着一丝冷霜,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但是温熙玄没有下命令,不能硬闯,毕竟人数上悬殊无比,他不得不考虑温熙玄和清梦的安全。援兵未到,坚持之下只能静静的等着。 “呦呵,你们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我们虽说不是什么大官,可在附近也是看护京都附近安危的兵马,我们现在就瞧着你们不是好人,如今还拿了假令牌在这里耀武扬威,你们当真当做这里没有人管事了吗?来人,给我送信出去,就说这里有匪徒出没,他们意图强硬反抗,我们要将他们都缉拿回去。” “是!” 在队伍的最后断传来一声低沉的相应,跟着脚步声走远,真的就有人去送信了。 自古以来,将在外有可不违,因为一方认为对方是敌人而胡乱动手的事情不少,不然,岂能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发生?相信此人也是想利用他的职位之便皇城遇到了匪徒,跟着叫来人胡乱的斩杀,到最后恍然发现都是自己人,这件事大家都参与其中,自然会一口咬定不是看错而是真的敌人,那温熙玄和身边的几个人就会被数十万的大军当做土匪给乱刀砍死在这里。 他冷笑一声,握紧了手里的宝剑,倘若这样的事情真的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只能拼死一搏。 不多时,马蹄音渐渐接近,他透过黑黑的披风看过去,心中一跳。 “来者何人?”为首的士兵对着那边的刘珠儿一声低喝。 刘珠儿扫了一眼四周,低喝道,“我是你们的姑奶奶,都给我跪下!”随着刘珠儿的一声低喝,随后扬撒出手里的药水,随着清风飘荡,几百号人瞬间倒地,浑身抽搐,脸色惨白。 刘珠儿哼了一声,对那边的温熙玄低喝,“殿下,还不快走?” 温熙玄微微笑了一下,对若兰说道,“拿上令牌,去那边调集八虎,告诉他们这群匪徒穿着士兵的军服,妄图在这里坑害百姓,给我全部斩了!” “是,殿下。”若兰一声低喝,跟着跳上马背,疾驰而去。 望着马蹄子扬起的灰尘,刘珠儿的话透过一阵灰尘轻飘飘的传过来,“殿下,这里我不能陪同,我还要先回去看看我的表哥。” 温熙玄愣了一下,当他摘下黑色的披风,看着面前的景象,除却灰尘之下,全都是中毒到底的士兵,早不见了刘珠儿的影子。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三两句话的事情就将这里的事情解决了。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轿子,对香丁交代道,“你护送她回去,不要去府上,在偏苑即刻。” 香丁还想发问,那里是否安全,抬头的功夫温熙玄已经跨马飞奔,追着刘珠儿而去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叫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抓不着头脑,唯有轿子里的清梦微微低头,咬着薄唇,不发一语。 望着温熙玄的背影渐渐的远去,她藏在衣袖下的手攥得更加的紧了。 追上了刘珠儿的行程,温熙玄只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三个人只顾着赶路,没有顾得上说什么话。 行到太子府的大门前,听得院子里安静的与平常一样,两个人的心才算是稍稍的放下来。 刘珠儿翻身下马面,等着温熙玄也落下来,有些话想跟他说,可是温熙玄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丝毫要下马的意思。 刘珠儿仰头瞧着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殿下,知晓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如我现在就跟你说了吧!” “事关杜家的事情吗?” 刘珠儿摇摇头,说道,“是关于赵大人,相信殿下已经知道了赵大人的亲眷就是当年参与了帮助邹大人一家逃走的官员,现在已经全家都斩杀,我想这件事由赵大人来出面正合适。” 温熙玄看着刘珠儿,没有说话,想着这件事不简单,突然由赵大人来管理是否会耽误了别事情,更因为赵大人现在是他身边寥寥无几的拥护之中的首要重臣,他不能叫赵大人涉险参与其中。 没有得到温熙玄的答应,刘珠儿也没有多做停留,对温熙玄点点头,牵着马,对身边的邹可可说,“我们进去吧!” 温熙玄还在考虑之中,就见刘珠儿已经走了,他心细清梦的事情,想着刘珠儿已经安全的到了太子府上,也没有多做停留,暂时去那边的别苑安顿好清梦之后回来再详细相商,低喝一声,“驾!”,马蹄扬起,一路硝烟飞纵,顷刻间就消失在了长长的街巷之中。 刘珠儿走在宽阔的府院之中,只闻得那渐行渐远的马蹄音,心中一沉一沉的堵的难受。 身边的邹可可上前看了刘珠儿脸色一眼,抿了抿薄唇,说道,“娘娘。这件事我暗中去查也是一样的,殿下现在一个人分身乏术,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亲自去做,相信他也是没有办法分开身呢!” 刘珠儿看了看她,没有说话,沉静的看着那边的院子,瞧见了正高兴的迎接着她回来的丁香,冲邹可可说了一句,“我来查。”就奔着丁香走了过去。 “娘娘!”丁香走近刘珠儿笑着打了声招呼,将手里的锦帕递给了刘珠儿,说道,“娘娘,杜公子才刚喝了汤药已经睡下了。” 杜默笙不会功夫,上次的事情之后造成了很大的床上,虽然吃的都一些汤药,但是对于一个已经惊吓了十几年的杜默笙来说除了叫他安神的睡觉也没有别的用处。 刘珠儿冲丁香点点头,吩咐道,“你们去准备准备,准备一些出门要用的到的干粮和夜行衣。两套女装,一套男装。” 丁香和邹可可一愣,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内容有些复杂,丁香的眼神是怪罪邹可可的,而邹可可却是担忧的。 两个人同时低呼,“娘娘……” 刘珠儿停下脚步说,“我带着邹可可和我表哥离开这里,丁香你继续在院子里,当做我表哥还在这里不要离开。我想,我和邹可可会离开几天,直到查处幕后黑手将我表哥安顿好了才能回来。” “娘娘,殿下知道这件事吗?娘娘,您的身在也才刚好,不能出去啊!”丁香紧张的说。 邹可可走上前,低声劝阻,“娘娘,不能冲动啊,这件事背后一定不止王爷一个人在做怪才对,您不能独自出去啊。” 刘珠儿扫了两人一眼,没有过多的解释,只道,“照着做便是,去吧!” 第226章安顿 两个人还再做阻挠,可刘珠儿早已经踏入杜默笙的房里,将木门轻轻的掩住,再没有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屋内,呛人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刘珠儿微微迟疑了一番才迈步往里面走。她从前对心理学研究的不是很透彻,知道杜默笙面对的都是一些胆战心惊的事情,调节不当会影响他的一声,所以她也没有主动的来要求看一看杜默笙的心理疾病。 才刚醒过来,她便忙乎着别的事情,在刘府又被那一家人给拖住了,现在总算有了空要与杜默笙单独待在一起,却又杜默笙面对着一路的逃往,她有些不忍心。 可是,待在太子府上又不是安全之所,上次的事情已经证明了现如今,很多人都能够私闯太子府,只要是想杀的人,只要是温懿想除掉的人,都不会被他放过。 谁都不例外。 就算温懿不在外面走动,很多事情也能够手到擒来,他的势力实在是大的叫刘珠儿无法理解。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温熙玄在朝中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也算不容易,她不想再麻烦温熙玄做些别的事情,至少,她不会再叫温熙玄左右为难。两个人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何故要利用自己现在这个虚无的身份去要求温熙玄更多?! 她唯有带着杜默笙离开,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件事才算心安。 留在杜默笙身边好,一直保护他也罢,就算一生逃往也无所谓,只要她刘珠儿的身边有一个可以互相依靠的亲人,她什么样的苦难都可以接受。 想了一下,她画了一只药水出来,看着粉红色液体的药水,在眼前晃了一下,低声对床榻上熟睡的杜默笙低语,“表哥,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会保护你,我也会报仇,从前的人都不会白白的送命,相信我。这瓶药水吃下去以后,你会记不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来到这里寻我,之后我们商议好了离开这里,别怪我擅自做主的抹除你的记忆,以后我会解释给你听,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杜默笙安静的睡着,匀称的呼吸声中荡漾着他在睡梦之中的悠闲,难得舒展的眉心之上,尽是刘珠儿记忆之中母亲的模样。她笑了一下,将瓶塞拔掉,药水轻轻的洒在他的额头和嘴唇上,片刻之后,药水渗透,杜默笙也苏醒了过来。 他看了看面前的刘珠儿,笑了一下,说道,“许是我来的路上太累了,我睡了多久了?” 上次的刺杀,那黑衣人直接杀死了他身边的书童,所以杜默笙的记忆中书童也早就不在身边了。他看着偌大的房间,冲着刘珠儿有些难为情的抓了抓脑皮,说道,“我,我一个人来的路上太过凶险,呵呵,太累了。表妹,你,你别怪罪我的不礼貌。” 刘珠儿笑笑,摇头说,“没有,我们不是商议好了吗,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我岂能怪你,起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殿下那边也同意了,我会带你离开的。” 杜默笙微微点头,可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还是迟疑的发问,“我的书童呢?” 看来药水对皮外伤和内伤等外部的作用很有效果,可对一个人的记忆还真的是作用不大。刘珠儿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跟着诧异的问他,“你不是说已经在来时的路上出了意外吗?” 杜默笙的身子一僵,轻蹙眉头想了很久,有些纳闷的发问,“是吗?或许是我忘记了?可……” 刘珠儿打断他要继续想下去的神思,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表哥,我去换一身衣服出来,你的衣服也准备好了,我们一刻钟后在门口集合。” 杜默笙抬头瞧着她,愣神之际还是点点头,“好!” 半个时辰后,三个人,三匹马,在丁香的极力阻挠之下,还是踏上了逃往之路。 刘珠儿在这里所相识的人就只有那一个一直不敢表漏真身的黑衣男子,她知道自己的草率,知道自己的目的不明,可还是不得不直接去了那里。 石屋的路她一直清晰的印在脑子里,时常在梦里反复的出现。 如今,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过去,她的内心之中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负罪感。 但是,不管前方的路是如何的难以行进,她都要亲自去趟这一趟浑水,身边的亲人寥寥无几,她能够保护的也只有杜默笙也人。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不叫自己在前世和今世都落下一个无人疼爱的可怜人。 马蹄子喧嚣不听,不多时停在了石屋门前。 坐在马背上,刘珠儿静静的看着那石屋的房门很久才翻身下马,有些物是人非一般的感触,心情沉重的往里面走。 彼时…… 别院内的女子啼哭声一浪高过一浪,清梦跪在温熙玄的跟前,满脸的神伤。 “殿下,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哪里不好?” 温熙玄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多年来,他带着曾经的誓言和先师的遗训一直暗中好好的保护着他的女儿,这个唯一的血脉,接连的事情发生,导致温熙玄也分不清楚他当初对清梦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照顾。他在十多年的孤独和隐忍的心情之中,时常以为身边的这个清梦既遥远又亲密,他们就想两个失去了家的孩子,在外面抱成一团的流浪,互相的依偎着,仿似身边的她就是另一个自己,所以他很多次的纵容和容忍。 可是今日…… 温熙玄将双腿从她的怀抱里拔出来,冷着面,低喝道,“你这样做就是为了从那里出来?你可知道,你不但差一点害了自己,也差一点害了我们所有人。清梦,你愚蠢。” 清梦泪水连连,不想自己想了很久,计划了很久的事情竟然轻易间就被温熙玄的人识破,她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不断的解释,“殿下,我也是迫不得己,我是迫不得已啊,那个人告诉我,只要放火烧了房屋,殿下就会出现亲自来接我走,殿下,殿下……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啊,殿下……我们曾经不是很好嘛?你常常去看我,常常的与我静坐在一起,我们就算不说话之间也不会尴尬,我以为我殿下对我也是有情的,殿下!” “住口,没有的事情你如何说的出口?我去看你只是因为我答应了先生要照顾你,却没有别的任何想法,我也从未对你表露过别的心思,清梦,你该清楚。”温熙玄有些烦躁了,怎么这样的话每一次面对清梦的是都都要重复一遍,她却总是听不懂呢? 每每过去看她,温熙玄故意疏远,还有那么多尴尬的没有话头,难道还不足以表明他的心思吗? “我已经娶亲……” “殿下!”清梦大叫一声,使劲的摇头不愿再听到那些摆在眼前的可怕的事实,她继续哭诉,“殿下,我不能没有您啊,殿下!当日,您答应了我的父亲照顾我,可您如何照顾我,如若不是娶了我,又如何照顾我?殿下,您不承认吗?” 温熙玄使劲的深吸一口气,他微微的闭上双眼,倘若眼前的人是一个大老爷们,他恨不能一脚踢死她,怎么就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照顾会分为许多种,为何偏偏是这一种,并且是温熙玄不愿意接受的一种。 看着清梦哭的越来越伤心,他豁然起身,冷声说道,“你且在安生住下便是,倘若你再想别的心思,我会再将你送回那个村子,任由你自生自灭。上次你偷偷的从这里逃走,险些被发现,实在没有办法才将你送回村子避难,却不想,你依旧不知道轻重,这一次再犯,我绝对不会再管你。好自为之,哼!” 温熙玄留下冰冷又无情的话,像一把刀子直接割进了清梦的心口窝,她颓然的坐在地上,泪水簌簌的流下,听得温熙玄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究是无力的将身子一软,再没有力气起身去追出去了。 温熙玄带着一身的怒火,跳上马背,准备与刘珠儿商议赵大人的事情,却被中途赶回来的香丁拦住了。 “殿下,军中的那些人抓到了,已经斩首,但是八虎在军中有发现了试图要造反的人。” 温熙玄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可又查出缘由?” 香丁摇头,“回殿下,暂时没有,不过依照他们的说辞,估计已经是由来已久,不过是借着今天的事情想要闹一闹。” 温熙玄哼了一声,打马而起,低喝,“去看看!” 兵马不教训,有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谁才是主子。虽说温熙玄在军中也待了今日,可总归是时间短浅,对军中的威慑力不够,能够闹出今天的事情也不是偶然,但是任由这件是继续发展,真的就是后患无穷。 来回奔波,温熙玄再次赶回军中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匆匆的噎了几口馒头就出去与八虎查看今天军中造反抓到的几人,望着那些被帮着的士兵,各个身上披着红色的披风,那种象征着另外一种军衔的他们在面对温熙玄的时候一点儿想要低头的意思也都没有。 “你们可有话要说?”温熙玄知道,他们都是铁血的汉子,但是不能成为他的重用,重要缘由便是他才刚刚接手,并且威吓力度不够。 “哼!” 第227章赵大人病重 为首的男子一声冷嗤,显然是不将温熙玄的话放在心上的。 温熙玄看着他们,瞧着一张张曾经熟悉的面孔摆在眼前,更多的还是可惜,可他们终究是自己的敌人,再多的不舍也不能成为他留下他们的理由。 “拉出去斩!” 温熙玄的一声和冷之下,十几个为首的人被拉出去一一斩了脑袋。血水顺着校场的沟壑一路流淌,跪在地上的士兵有些已经瑟瑟发抖,有些则一直低头不语。 杀一儆百的计量不能用很多次,这一次已经叫他们尝到了血腥的气息,可杀得多了会导致军中的人心涣散更加适得其反,所以余下的时间里他会叫大家都忙起来,在一种紧张的军中分为之中慢慢的淡忘自己的立场,跟着,他要带着他们去附近的一个边塞附近进行一场小小的征战。 多年来,温懿所领导的他们,能够很快的建立起更大的信任和忠诚更多的缘由是因为他们能够得到比从前多的粮饷和一些军中的士气。但是那样的士气是需要慢慢的积累的,他想要在短时间内也建立起那样的士气就需要打仗,叫他们感受到什么叫责任和作为士兵的荣誉。 那份属于他们身上的荣誉。 处理了军中的事情,温熙玄踹翻了身下的轮椅,跨马儿上,急着回去与刘珠儿商议赵大人的亲眷被杀一事,却被赵大人的从中途就给拦截走了。 “报……”一声漫长的呼喊从远处传来,还未走出校场的温熙玄看着来人几步窜到根亲,跪地汇报,“殿下,赵大人病重了……” 病重? 早上才见过赵大人,与赵大人一起商议过最近新晋的几个官臣如何安排的事情,本就遭到了朝中的阻挠,但是赵大人说要亲自出面将这个事情尽快落实,却不想,才回去没多久他怎么就病了? 温熙玄想了一下,问着地上的来人,“可有话?” 那人愣了一下,微微抬头,瞧了一下四周,温熙玄这就明白,赵大人绝对不是病重这么简单,当即一甩马鞭子,低喝,“走!” 奔腾的马蹄子又快速的去往了赵大人的府邸。 其实要去赵大人的府邸是需要路过自己的太子府的,可温熙玄现在可没有时间下马去府上瞧瞧,连眼睛都没停留一下,直奔赵大人的府邸而去。 赵大人的府邸还是从前的那个小院子,府邸不是很大,他多年来为人清廉。温懿在朝中唯一的好处便是给所有的大臣的俸禄都是从前的三倍之多,所以几个就算是再清廉的官臣也买得起一个像样的院子,可赵大人却在这个小院子里住的很是习惯,并且不曾更换。 温熙玄的马踢开了赵府邸的大门直接冲进去的。看着院子里的狼藉。温熙玄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低喝一声,“人在何处?” “殿下,殿下……赵大人在这里。” 声音很小,越过地上的尸横遍野和浓重的血水味道温熙玄看到了那边井水边上的一个小黑脑袋,那个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他翻身下马,直接奔了过去。 一个小厮磨样的青年看着温熙玄走近,上前接应了一下,低声焦急的说,“殿下可来了,我家大人被打伤了,幸得殿下的人过来,不然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温熙玄本就想要叫赵大人去府上商议事情的,所以提前叫人去赵大人的府上看一看是否在府上,不想就出了事。 他跟着那个小厮进入了井水边上的一处地窖。一节一节的石阶上全都是血水,就在井水的里面还漂浮着一跳断裂的手臂。他不敢想象当日的情形,赵大人是不多得的在朝臣之中一心要拥护他的一个清官,倘若这样的人也保护部的,他要如何继续在朝中伸展拳脚,如何率领大家带领东燕?! 走到了地窖的最底下,温熙玄看到躺在那张小小的床榻上的赵大人。 他浑身上下全都是血水,但是最严重的伤口在他的脖子上,似乎是有人拿着宽刀想要直接割裂他的脖子的,中途被人打断,所以伤口只在左端,右端是没有的。 现在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血水也被止住,屋内浓重的血腥味之中还飘散着难闻的中药的味道。 他细细的瞧了一下,吩咐身后的若兰,“去叫人准备马车,将赵大人送到府上,留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他相信那刺客一定会再回来。 “殿下……” 赵大人听到动静,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温熙玄,一脸的惊慌,“殿下,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使不得,使不得,很危险。” 温熙玄走上前,低头坐在了小厮端过来的椅子上,看着他,伤势尚且缓和,不是很严重,但是整个人因为遭受到了惊吓而脸色苍白,有些精神不济。 “赵大人,是我来迟了。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动手,苦了你,我已经安排人,会将你接送我到的府上直到这件事插个水落石出为止。” 赵大人使劲的摇头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殿下,殿下啊……我一个人死了不要紧,倘若也牵连了殿下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您应该躲在暗处啊,哎……” 温熙玄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已经藏在暗处这么多年,终于能够走出来做一些想做的事情的确不容易,可我不能放弃,更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而力量而伤害到大家,赵大人不必多说,我自有我的主意。” 温熙玄要借着这件事直接将自己放在矛盾的顶端,叫大家知道,他不再是一个缩头缩脑做事的胆小鬼,更不是一个只想着暗中做事的缩头乌龟。他已经当这么多年的无权无能者,终于等来了这么难得的一天,不能叫事情慢慢的恶化,他要迎头之上,只有使自己变得强大,才能带领大家走出如今的困难局面。 “赵大人,你可有发现当时是什么样的人?” 赵大人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他正打算出门,轿子已经在外面准备妥当,却在院子突然出现了很多的黑衣人,他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翻找了一阵之后才又在大肆的询问。 “哦?”温熙玄惊讶的发问,“为何会问赵大人一些从前的事情?” 赵大人叹了口气,坐直了身子,无奈的说,“殿下有所不知,当年的事情我的确参与其中,不过我是差使我的一个亲眷去做,我并没有露面。” 温熙玄的心一沉,低声说,“可是您的表亲,现在就住在距离这里不远出的院子里,一直闭门不出,就是因为这件事?” 赵大人微微点头,“正是,他是我的表亲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殿下为何知晓?” 温熙玄看着赵大人的脸色,艰难的道,“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了多日,赵大人为何不知情?” “什么?怎么会?小凳子,你来,你来,你告诉我,这可是真的?这可是真的?” 被称为小凳子的便是赵大人身边的小厮,他模样清秀,个字不高,看了看温熙玄,又看了看赵大人,一脸愁容的说,“我前两日才去过,给府上送过吃食。那府上的东西一直都是大人给送的,也都是我亲自送去,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啊!” 温熙玄想了一下,追问道,“一点头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吗?” 小凳子想了一下,跟着脸色就变了,突然说,“难道那个那东西的小厮吗?我当日没有在意,因为院子里的小厮我只见过一个,每一次都是他听到我的暗号后出来那东西,可是上一次却换了人,我想,院子都是会封闭的,大家也都不出门,暗号也只有我们才懂,自然不会是什么坏人或者新人吧,当时还问了那个人是否那个小厮不在了,那人只说是有些不舒服,他临时接手的,原来,原来当时院子里的那个小厮就是假的。哎,大人,都怪我,是我大意了。” 赵大人一脸的悲怆,可还是劝小凳子说,“不干你的事,估算他们便是跟着你找到了这里,不然如何知道我与我的表亲有关联。他们进来便开始搜东西,再之后询问我们是否认识邹可可。这件事只有我知道,他们一群下人岂能晓得,小凳子带着我就要逃,那个人就拿了一柄剪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亏得殿下的人突然赶来,不然,殿下,我这把老骨头何以叫殿下亲自跑来那?!”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压抑的气息吐了出去,沉声说,“他们要找的估计就是邹大人手里当年关于这个案子的罪证,不过现在不在京都,也是安全的。可她们已经查到了邹可可在这里,估计找到邹大人也不会太久,你们暂时不能住在这里,先与我去府上,或许太子妃会帮助赵大人一些事情。” 赵大人愣了一下,想到,“难道娘娘的手上有证据?” 温熙玄摇头说,“不,暂时不能泄露,大人还是快动身吧!” 赵大人从前娶过一房老家的媳妇,两个人感情非常的好,可后来因为难产一尸两命,他在没有娶过亲,所以府上也没有女眷,除了看门的两个家丁和后院的一些家丁再就是他身边这个人做椅子的小凳子。 温熙玄多看了小凳子一眼,知晓此人应该不简单,不说会些功夫也是功夫不凡,赵大人身边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也是好事,他尽快的安排了赵大人离开,之后也翻身上马,先去了赵大人表亲家的院子看了看。 第228章宫内失火 站在小小的院子里,他环顾四周,院子的外围是很高的墙壁,并且在最外面是一重重的假院子,早已经因为年久失修而破败不堪,所以大家都会以为这附近是无人居住的地方,想要招来也是不容易。能够生活在这里不出去十多年更是不容易,却在这眼前就要真相大白的时候被杀,实在是可惜。 这些人思想凄惨,断指残害铺盖在地上,血水早已经凝固,暴晒之下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恶臭之下是满地的苍蝇和白色驱虫。他看了片刻,命人将这里再搜一搜,只找到了两只黑色的飞镖,之后放了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收拾收拾,都埋了吧!”温熙玄看着冲天的大火,无奈的说。 包裹好飞镖,他才翻身上马,打算打道回府。 可天蹄子才被拉高,那边就有人跑了来。连滚带爬,一脸惊慌。 今天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叫他的精神紧绷的不知如何松懈,只瞧那个送信的小厮跟随着自己的护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跪在上喘息了很久才说,“殿下,宫内起火了,救不了啊,如何是好?眼看着就要烧到了皇上的寝殿了……” 温熙玄没有多问,抽起马鞭子,一阵马蹄飞起,溅起路上的灰尘犹如泛起的滔天风沙,神速的赶往了宫内。 宫门大开,还未到起火的发现,就看到了滔天的火势满天飞舞,更有一重重的烟雾冲天空上飞卷过来,他远远的落下马去,看着面前滚动的烟尘,低喝道,“哪里起火,都烧毁了什么,可找到失火缘由?” 早有宫人上前跪在地上,抖如筛糠,连声说,“殿下,这件事小的也是才知道啊,到底什么情况还不知情,殿下,咦,殿下的腿好了?” 温熙玄低头瞧了他一眼,那双带着无比冷霜的眼神之中全都是愤怒,他低喝道,“快去救火。那边是什么宫殿?” 那宫人抬头瞧了一眼,说道,“回殿下,是御书房啊!” 御书房,大火烧又快又猛,他还在倒塌的房屋里面看到了一些柴火和没有烧着的黑色煤油,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将这里拆除,余下的地方一定要保住,多叫些人,从那边的水池里往这里引水。” 宫内的水池一般修缮的都会比平地高一些,下边也是用石头堆砌的平台,所以这附近的水池是淹不死人的,关键时刻可以将水池的四周围墙拆开,引出水流来更换水池内的水源。 如此,今日就派上了用场,直接用来灭火。 大火很快被制止御书房与这边的院子直接隔离开,中间拆了一间屋子,这样才没有叫大火继续蔓延。温熙玄就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正襟危坐的看着面前狼藉,大家都跪在地上,脑袋埋得很深,一个个就想马上要上断头台的犯人,垂头丧气,不发一语。 这个时候,一直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跑了来,总管的脸上挂着惊慌,瞧了瞧眼前的场面上前跪在了温熙玄跟前,“太子殿下,老奴一直伺候皇上吃饭来着,这里的事情才听说就赶来了。” 是了,已经是吃完饭的时候了,温熙玄今天自早上出来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停下叫,这一些列的事情不难看出是有人故意而为,并且是先他一步想要销毁什么东西。刚才他趁人灭火的时候派人将全部书房的东西都搬到了皇帝的内院里面,里面的全部人手换成了自己的人,想必有人想找什么东西或者销毁什么也是不容易。 但是眼前,他要揪出来是谁放的火。 宫内一直守卫森严,就算从前温懿的人在这里的时候亦是如此。 所以想要有人在宫内做一些手脚不是很容易,并且是在御书房的不远处,更在这里放了柴火和煤油,足以见得大家都是有备而来。 温熙玄想了一下,看着那边刚才回话的宫人,问道,“是谁发现的起火,烧了多久?” 那个宫人的身子一僵,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低声回道,“回殿下,是小的发现的,小的一直负责这个院子的清扫,最近小的有些身子不适,时常闹肚子,所以想着去那边的院子去找医药局的一个老熟人给我瞧一瞧,却不想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以为是这里有人在烧什么东西,可走近一看,这就着起来了,我就拿着衣裳去灭火,不想风一动,火就更大了。” 温熙玄微微点头,看着他怀里的包裹着药草的包裹,想了一下又问,“这个院子时常会有什么人来往?” 那宫人想了一下,说道,“回殿下,这个院子从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宫人所住,这里不常来人,后来皇上经常在这里留宿,所以很多东西都留着,那个老宫人去世之后我就被调来了这里,一直负责打扫,因为鲜少有人过来,所以我就,我就会偶尔偷偷懒,由从前的一天一清扫变成了现在每隔三日一清扫,这,这是老总管应允过的。” 温熙玄将实现放在了那边的老太监身上,微微点头,没有再追问。 老太监总管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了,这么多年都是由他照顾着皇帝,温熙玄身为皇帝的亲生儿子也没有这么长时间的陪在身边过,自然是抱着一份敬畏的。 这里的很多原子都空落下来,不经常打扫也是常事,他并且追究什么。 眼下,一一看过眼前的所有宫人,认识的也不过寥寥几人,对宫内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熟悉,所以他也没有办法挨个的去怀疑,想了一下,对那边的太监总管说,“这件事你去负责,两日内将所有宫内的人的信息整理出来送到太子府上去。” 总管微微一点头,扯着细细的嗓音说,“是,殿下!”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抬头瞧着这里的院子,暂时这么多事情都牵扯到了一切,他也无从下手,一直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不过事情已经发生,着手调查起来也容易起来,好过像从前的一头雾水不知从何处入手要好。 沉思了一阵,他才默默的起身,背着手在院子里徘徊了一阵,在亭子的一侧发现了一只点火用的火折子,他瞧了瞧,与之前的飞镖包在了一切,说道,“我体内的毒已经排除,不过暂时不能长时间的外出行走,宫内的事情我会叫人多来走动,你们发现什么不寻常要及时上报,发现想要隐瞒者,格杀勿论。” “是,殿下……” 所有的人低声迎着。温熙玄最后一一扫视所有人一眼,将他们的样子大致记在心中,就慢慢的踱步去了皇帝的寝殿。 温熙玄直接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双腿的事情公诸于世,想必也给以后自己的行到带来很多方便。 一件心事暂且落下,他要去看一看这么多年也不曾细细的瞧一瞧的父亲。 这个一直被半圈进在宫内的皇帝温龙海。 上次温熙玄路过寝宫的时候不过是匆匆一瞥,不想勾起心中的很多旧事,带给他一些前进的阻碍,就匆匆离开了。之后几次留宿在宫内也不过是到了清晨就离开,温龙海早早的就睡下了,他也站在窗前驻足片刻而已。 正巧这件事叫他终于有心情过来瞧一瞧,索性就进去多看上一眼吧! 步子迈的很慢,他每走上一步就会想起曾经的一些往事,往事如烟云,那些隔着一重重的烟雾之后的事情也被随着面前的一重重的垂帘聊开而慢慢的展现在了眼前。 温龙海,这个一大把年纪才喜来得子的年迈父亲,可温熙玄的记忆之中,他一直是放荡的,就算身边坐着他的幕后,温龙海的怀里也会放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 这样的画面多少次都展现在他的面前,直到他出事的不久前。 温龙海突然病重,当时的传言很多,有说是因为他为了边塞的事情而燃了心火,还有说他是因为很多年前的旧疾而终于倒下了。 但是温熙玄知道,他是因为食用了很多的丹药,那种声称自己可以长寿的仙丹。 仙丹的来历一直是个谜团,在温龙海倒下之后更是成了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从此以后,温龙海在温熙玄的面前就是眼前的这副样子,死气沉沉,瘦骨嶙峋,只有微弱的喘息,甚至连那双曾经冒着精光的眼睛也不复存在了。 现在的他只微弱的眨了眨眼皮子,知道面前来人看他,他就再也没有了别样的反应。 温熙玄就站在他的床榻边上,一直寂静无声。 过了很久,似乎温龙海有了一些精气神,扶着床边的支撑坐了起来。短短的一个动作,似乎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气喘吁吁的他努力的睁开双眼去看面前来人。 温熙玄只那样淡淡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半晌,温龙海粗哑的嗓音之中带着几分虚无的气力,“我,我的儿……” 温熙玄的身子一震,那双眼睛变的凌厉了起来,他不知道,满对着眼前的这个父亲是恨还是想念,心情复杂的他始终没有说话。 “我的儿,你是我的儿……” 温龙海始终的重复着这样的话,似乎带着一种肯定,更带着当年一种对他温熙玄不是皇帝所出的一种执着的认可。 温熙玄的心猛地一痛,低声说,“我是你的儿,你该知道。” 第229章媳妇丢了 对于从前的谣传,为何当年如是中天的温龙海偏要相信,导致了他的母后渐渐的疏离了他,不然,如何会后日后的中毒,会有现在这样艰难的局面?! “我的儿,我,我好恨我自己,我好恨,我好恨……” “不错,你是该恨你自己,恨你自己的无能和你的自卑。” 温龙海看着面前的温熙玄,骨子里带着帝王的气息,面容之上带着几分他母亲的影子,温龙海定定的看着,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神里全都是复杂不明的神情。 “咚!” 温龙海全身无力的摔了下去,趴在床榻上大口的喘息。 温熙玄淡漠的看着他,看了很久,最后终于问道,“我的母后身子身在何处?” 温龙海的身子一僵,仰头艰难的盯着温熙玄看,张了张嘴,最后却只含糊不清的说,“去问他。去问他,呵呵呵……” 他…… 温懿吗? 你自己的女人还需要去问别人? 温熙玄冷嗤一声,甩袖而去。 迈步出门的那一刻,听得宫门之内,温龙海带着无尽悲凉的怒吼,“她死不了,死不了,我快死了,我快死了……” 温熙玄驻足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偌大的宫殿,居高临下的宫内,一重重高格的楼宇之间,那簇簇拥挤在一起的树木之内,穿梭在每一个缝隙的巡逻侍卫,那么多的空落下来的院子,那么多从此再无人问津的妃子夫人,成了宫宫墙之内永远的一道风景。 他深吸一口气,宫内带着极深的腐朽味道,酸臭而又令人作呕。 他看了看那边已经将奏折和所有书籍整理出来的香丁,低喝说道,“全都带走,我们回去。” 香丁回头握拳,重重的一点头,立即吩咐人开始着手收拾,这里面,有很多从前积压下来的奏折,更有很早以前一些案子卷宗的细节描写,香丁在做了细致的分类之后,开始叫人大包,之后亲自押韵。 折腾完了一切,回到府上,温熙玄先去看了院子里已经安排妥当的赵大人,赵大人喝了汤药已经睡下,他站在门口将今日的繁杂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清晰清晰脑子里混乱的思绪,才提着一口气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 却发现,灯火之下,空无一人。 “珠儿在哪里?”他坐下来,看着门口站着的林慕阳。 林慕阳偷偷的抬抬眼皮,想了很久才说,“殿下,娘娘失踪了。” 失踪? “胡说,现在还有能在你眼前失踪的人?去了哪里?是为了调查邹可可的事情吗?” 林慕阳默默的转头,拱手走了进来,绷着脸上的神情说道,“回殿下,娘娘的确失踪了。我已经在城内招了您一整天,可当我找到您的时候您又去了宫内,实在进不去我只好又回来了。” 那么大的活人失踪了?甚至是在你林慕阳的眼皮子地下失踪的?温熙玄岂能相信,更何况,林慕阳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温熙玄将茶盏端起,轻轻的锤了一下,说道,“说吧,你将她送去了哪里?” 林慕阳的脸色一白,知道自己撒谎的功夫实在不咋地,索性也不再装模作样了,实话说,“回殿下,娘娘的确是出去了,带着杜默笙和邹可可,当时打发了小人和丁香出去,所以我们真的不知娘娘去了哪里。还以为娘娘不过是发一些脾气,却不想,一整天未回来。但是我们却看到了娘娘留下的字条,警告我们要是想叫她在外面活命的话,就不能声张,我们只好装作不知情。” 温熙玄似乎听到了什么叫人发笑的事情,憋着笑端着茶盏看了林慕阳很久,最后还是笑出声来,说道,“她还能去哪里?出了刘家便是城外的石屋,难道还能飞了不成?林密阳,你说谎的功夫实在不行,需要联系。” 林模样梗了梗脖子,低声嘀咕道,“小的已经在娘娘那里联系的很多次,不想还是被殿下识破。” 温熙玄笑笑,可转瞬就将笑脸放下,十分凝重的说,“她这是在为我今日没有管理邹可可的事情而生闷气吗?倒是急性子,我已经决定要赵大人亲自去处理,可你也看到了,赵大人也被打伤,宫内又起了火,可见今天咱们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一天,所以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倒是……”顿了顿,温熙玄将茶盏放下,深吸一口气,极度无奈的说,“倒是知道了刘珠儿也会发脾气离家出走,呵呵……” 这件事在林慕阳看来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在回来的路上还在想是否按着刘珠儿的说法对温熙玄说了之后他会大发雷霆,可不想,自己说谎的样子实在不过关,温熙玄又没有发火,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站在那里不吭声。 温熙玄看了他一眼,说道,“她倒是厉害,携家带口的离家出走还是头一次见呢,哎……”温熙玄深吸一口气,深深的觉得今天的事情的确是自己太过主观,当时自己如何的想竟然没有及时告诉她,她生气是自然,可如此就出走也是出乎意料。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一个头绪,她就出去乱走,岂不是叫自己置身在了危险之中。 温熙玄连连叹息,最终无奈的站起身,说道,“走吧,将她找回来。” “殿下!”林慕阳是有任务在身的,他尽管是被温熙玄带来这里,可他现在是刘珠儿身边的护卫,一切都只能照着刘珠儿的话来做事。所以温熙玄现在要求去接刘珠儿回来,林慕阳是绝对不会配合的。 他站在门口不动弹,还有些想要上前阻挠温熙玄的意思。 温熙玄是又气又笑,气的是这孩子怎么死脑子?分不清楚谁是自己的真正主子了?笑的是他的这份耿直和衷心,真心觉得这样的人才是该重用的人。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画面。 温熙玄要出去,林慕阳不然,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一直挡住。 僵持之下,温熙玄深吸一口气,眼看就要发怒了。 林慕阳默默的握紧了手里的宝剑,低声轻叹一声,说道,“殿下大可放心,娘娘不会出事,或许娘娘现在才是安全的,殿下!” 什么话? 他的媳妇都丢了,离家出走了,还是安全的? 温熙玄拧了拧眉头,张嘴就要骂人了。 那外面的若兰敲响了房门。 “殿下!” “何事?” “殿下,香丁发现了一些事情,奏折里面有关于当年的事情的上奏,不过年久,不曾被人发现罢了,依照落款还是一个没有落款的人所写。” 温熙玄愣了一下,提步就走,最后还使劲的瞪了一眼林慕阳,说道,“倘若她出了事,拿你是问。” 林慕阳默默的点头,吸了口气,没有吭声,也跟着温熙玄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看着那边站着的丁香,俩人无奈的摇摇头,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进了书房里面,温熙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堆奏折之中正在低头寻找什么的香丁。 看见温熙玄进来,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拱手上前,低声说道,“殿下,找到了一本,或许还会有,这里挤压了很多从前的奏折和文书,或许会有更大的发现。” 温熙玄点点头,接过奏折,看了看上面的笔迹,与紧些时日看到的奏折之中的笔记没有相同之处,不落款上也写的是几个胡乱的字符,更因为一直挤压在御书房之中,北面的一些字已经不够清晰了,但是还能看得出上面的一些模糊的字。他迅速的看了一眼,对那边的香丁说,“将你分类过得东西搬过来,我们分头来找。” “是,殿下!” 香丁将分开的东西再一次进行了分类,一点一点的摆放到了温熙玄的面前,说道,“这些是十一年前,这些是十二年前,这些是没有日期的,这些是出自同一个人的笔记并且坚持了两年全部都是边塞附近的一些事情。还有这些,是赵大人当年的一些奏折,虽然有些做了批注,不过更多的也没有经过翻看,很多都因为年久而黏在了一起。” 温熙玄微微点头,坐在那里开始一本一本的查看起来。 似乎每一本上面都是一副当年的画卷,展开之后,很多的内容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废话和奉承的话,只有寥寥的是写了一些当年出事之后的事情。 记得当年温龙海出事之后,温熙玄也相继出事,当吃朝中上下一片哗然,大家都开始惊慌,甚至有一种谣传说是东燕就要易主,幸得那一年温懿出面,将这个局面扭转了过来。 但是,这都是表象。 依照奏折上面一些真正为了这个朝廷而着想的人切切实实的写了温懿当年的一些罪证,却都因为温龙海的病重而无人问津,温懿也才一步步的走到今日的地步。 最后翻看到他出事前一夜的一本奏折,温熙玄变将动作慢了下来。 上面清晰的写的是关于温懿的一些是,说他当年为何突然大肆的四处扩张兵力,说他暗中勾结朝中重臣,说他想要欲图谋反,说他想要谋害了皇帝之后又要加害于温熙玄,虽然一条条的都是猜测,可那人似乎知道很多事情,说的头头是道,并且今日看来,已经全部成真。 第230章当年的事情 足够十多页的叙述描写,到了最后,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铺在了最后一页的黄娟上,黄色的绢布上血水的痕迹依旧清晰可先,似乎在书写着这个血迹主人的在最后一刻的冤魂。 他看着奏折的落款,裴青云。 温熙玄将奏折放下,裴青云,当年是新晋的一个正五品的文官,才朝中深得几位元老的重视,当时还有很多人想要暗中拉拢,却都没有入得他的眼,突然有一团,他来太子府上说是来拜会温熙玄,可温熙玄那个时候正四处为了寻找能够传授自己武功的人而四处发愁,那个时候的他也年纪尚幼,不懂得朝中的那些尔虞我诈,自然就没放在心上。 可此人毫不气馁,几次深夜来访,温熙玄后来实在没有办法,特意的接待过几次,不过与那人在院子里说说书,谈谈诗词,再无别的交涉。 再之后,温熙玄出事,此人也来拜会过,温熙玄却因为自己身体染上蛊毒而没能见上一面,没过多久,朝中出事,很多官臣接二连三的失踪出事,更有几个多年的老官臣要告老还乡,可还没走出京都就无辜被杀。这样的事情经历了很长的时间,伴随着温熙玄的蛊毒渐渐的稳固,这样的事情也才渐渐的消失。跟着,朝中就全都成了温懿的人。 现在想起,温熙玄倘若当年多出一份心思,也会多久一个人,可现在…… 看着的只有那张张无从查起的奏折,和上面更多的冤案诉求,被渐渐的尘封,历经十多年之久才到他的手上。 低头瞧了很久,再次抬头,才看到身边又被香丁堆放了很多奏折,他却没有急着翻看,问那边的一个老部下,“你可知当年朝中出事之后,很多官臣出事,可为何还是有很多奏折被送到了宫内?” 那老部下呆了一下,站起身,抹了一下脑袋上的汗珠子说,“殿下,当年我一直在宫内值守,对那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二,但不知道我看到的是否就属实的。” 温熙玄点点头,“说就是,恕你无罪。”此人是宫内一直照顾温熙玄的护卫,后来温熙玄中毒,被温懿给分了院子放到了这里,他也就跟了来,不想一下子就过了十多年了。 他想了想,当年的事情也发展的实在太快,他那个时候才在宫内当差,见到的少,知道的也少,不过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当年的确发生了很多官臣失踪被杀的事情,所以后来一个老臣就说皇上现在在宫内养身体,早朝就免了,大家有事可以由太监总管转成的挨家挨户的去取奏折,不过这样速度就慢了下来,所以有些时候,总管回去的时候带的奏折会很多,都是很多官臣们挤压下来的奏折,但是为何还在御书房里就不得而知了,而起当年皇帝还清醒着,说可以匿名上奏,所以很多人怕打击报复,暗中是不写名字的……” 这一下子可以解释了为什么很多奏折被挤压没有批阅,有些批阅之后却没有被返回。不过那个裴青云的变成了永远的谜团了。 想了一下,温熙玄又问,“裴青云一家现在可还有音讯?” “裴青云?殿下,可是当年时常来找殿下下棋的那个裴大人?” 温熙玄点点头说,“他死的时候我们一直不知,后来无意之间听说,不想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那老部下想了一下,皱着眉头说,“据说是得了一场重病,时常呕血,但是死的很突然,似乎也是被杀,可那个时候大家都自求自保,无人去理会,裴家人也在安葬了裴大人之后便搬回了老家,再无人留在京都了。” 可见这条线索也断了,毕竟家人现在是不能够联系的,他不想裴大人的家人也受到牵连。 沉思了一阵,温熙玄又拿起一本奏折,当即变了脸,是写他当年中毒的全部经过,背后也是无人落款。并且字迹很是熟悉,“李三丰?” 李三丰,这个一直持中立态度的四品大员,在朝中从前是与温懿一派的,可后来在做了几次事情之后不被温懿重用,他从此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不过此人一直未曾得罪过任何人,也没有做过任何出阁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就渐渐的成了一个持中立态度的老者。 当时赵大人来府上商议事情的时候还暗中提示过,此人可以重要,却百般试探之下没有任何收获,赵大人说是不能操之过急,毕竟温熙玄在用人,那被用的人也需要考虑自己的主子是否合适啊。 如此想来,此人知道温熙玄当年被下毒也是也是情理之中,他既然敢于写这样的奏折就是不想温熙玄出事,可没想到,堆积如山的奏折在御书房里面,成为了永久的摆设。 温熙玄将奏折和尚,放在了一边,或许这个东西可以成为拉拢李三丰的关键的东西。 李三丰为人他不是很清楚,可赵大人知道,不管如何,此人是用定了。 温熙玄沉思了一阵继续翻找着…… 一夜之后的天亮,温熙玄叫人去朝中送信,说今日的早朝推迟到了明日,有事可以到府上商议,为此,他余下的时间都窝在房中继续的瞧着手里的奏折。一件一件的事情翻看着,很多从前的事情便都历历在目。 早前发生事情的时候朝中一直动荡不安,他出事的那天起,便是温懿一直策划的,并且极度的周全,再之后,他的母后失踪,朝中仍有人在讨问皇后的下落,可皇后的下落一直成了一个谜团,直到现在温熙玄也没有找到。 放下最后一本奏折,温熙玄也大概的对当年的事情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他站起身伸了伸腰身,看着面前伺候自己的丁香,这才想起刘珠儿出去一天一夜了也没有去寻找,想了一下,端着茶盏问道,“太子妃那里可好?” 丁香愣了一下,看着温熙玄,半晌才回道,“殿下,您都知道了?” 温熙玄笑笑,“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说吧,她在那里如何?可找到什么线索?如此带着怨气离家出走,怕是回来的话就必须要我亲自去接了,不过……”顿了顿,温熙玄笑了一下,说道,“怕是暂时不能去,最近手上的事情比较多,我担心顾不上她,在石屋也是安全之地,倒是……”想起那个一身漆黑的男子,温熙玄刚才放下的心就被提了起来,他无奈的一叹,浅浅的饮了一口茶水,说道,“暂且去看看她吧!” 丁香却急着说,“殿下,您怎么知道娘娘就一定是去了石屋呢?” 温熙玄愣了一下,反问她,“难道还有别的去处吗?” “殿下,实不相瞒,奴婢是不知情的,我没有说谎,我当时被娘娘打发出去做事了,所以不知道具体缘由。娘娘到底去了哪里,林慕阳是知道的,昨天夜里还曾出去过,想必是看望娘娘了,可现在他的样子不是很高兴,我估计娘娘是不在石屋那里了。” 温熙玄身子一僵,站起身,一脸的担忧,低喝,“林慕阳,你过来。” 林慕阳快步走近,微微拱手,带着一脸的不高清,瞧了一眼温熙玄,没有抬头。 “可有找到?”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小民昨天夜里去了石屋,却未曾看到娘娘在那里,那里只有三匹马,起初我还以为娘娘就在里面后来觉得不对劲儿,就进去看了看,不想里面空无一人,似乎已经走了很久了。” 没有起码,并且还走了很久,她能够去哪里? 想了一下,问道,“可有去白静轩那里?”想到刘珠儿帮助了白静轩那么大一个人情,他不会不收留她。 林慕阳摇摇头,“小民打探过,白公子一直在石室内不曾出来,对于娘娘出走的事情完全不知。” “这……”温熙玄当下也有些担忧了,难道出事了? “在石屋内有什么发现?”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说,“不曾发现,东西也不在那里。”刘珠儿走的时候手里拿着她的随身的包裹的,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轻易的就扔下呢?难道是出去办事了?林慕阳也猜测不出了,回来就是想给温熙玄送信之后再回去查看的,却不想,收到消息,有人看到邹可可受伤了,并且伤势很深,之后消失不见了。他刚才追过去,却没有发什么。 “一定是出事了,我们出去找。” 温熙玄猛地喝了一口温茶,捏着桌子上的一个包子就带着所有人出来了。跨上马背,嘴里叼着包子,一声低喝,“四处寻找,翻个底朝上也给我找出来。” 马蹄音渐渐的远走,林慕阳也十分亏欠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丁香,“都怪我,大意了。” 丁香撅着薄唇,看着温熙玄消失的背影,心疼的说,“殿下昨天忙了一天,又一夜未眠,早上吃喝了一口温茶,现在嘴里还叼着包子呢,这么久走了,身子吃不消啊,哎……你去那边继续追邹可可去,我去石屋看看娘娘是不是回去了。” 林慕阳轻轻一点头,追着刚才回来的踪迹又跑走了。 丁香提起一口气,也往城外赶。 彼时…… 第231章不用找也知道在哪里 石屋之内…… “哇,里面别有洞天啊!”刘珠儿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叹为观止。 石屋之内,依旧有石屋,在一扇石门背后,能看到山的另一面,里面豁开的很深,足有一丈宽,站在门口眺望,里面开凿的有假山,又流水,有拱桥,还有那一丛丛的花草,更有不远处的那些一排排的石屋,地上摆放着供休息的石床。 这…… “你怎么做的?” “用心。” 刘珠儿点点头,“不光要用心,还需要有耐性。”她转身,瞧着他。这个一直以为是陌生的男子,现在站在自己的跟前,他的名字不叫左右,“你才是白静轩,是吗?”刘珠儿突然说。 那人的身子一僵,脸色就白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殿下都与你说了吗?” 刘珠儿笑笑,“殿下从未与我提起半个字,他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商议好了不会将事情告诉我,是我查出来的,我知道你才是白静轩,是白家嫡子,我所认识在那个边陲小国的皇子是你的弟弟白静渊。” 男子吃惊的看着她,叹了口气才说,“你都知道了。” 刘珠儿回头瞧着他,寻了一个石凳子坐下,仰头看着他说,“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当年白家为了救你们几个晚辈,不惜半夜出逃,却因为船只狭小只能容下一个小小的白静渊,你身为长子,就将弟弟送到了船上,你被温懿的人抓住,至此,你在牢狱之中生活了十年,十年的鞭笞。”刘珠儿扒开他手背上的伤痕,不用再继续向上看也知道身上的鞭伤是如何的严重。 男子微微后撤,试图掩盖住身上的伤痕。 刘珠儿却紧逼着又道,“你十年之中,出逃无数次,也被捉回去无数次,你顶着白静渊的名字,只有这样你才能活命,温懿会因为找到白静轩而不杀你。当你最后一次出逃,你看到了我,终于,也是最后一次,你改头换面,留在了这里。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他不吭声,只站在那里定定瞧着眼前刘珠儿。 刘珠儿起身,靠近他,上前撕开了他脸上的面皮,一张与白静轩极其相似的一张脸,刘珠儿有那么一刹那的恍神,她顿了半晌才说,“你才是白静轩,当年那个与我有婚约之的人便是你,白静轩,而不是冒充你活了这么多年的白静渊,知道不知道?你你打算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几次相遇,几次相见,这个真正的白静轩却一个字也为说出来过,更加的告诉温熙玄要信守诺言只字未提,“你的到底想要什么?白静轩,你是才白静轩啊。最初来找我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你的弟弟。你几次接近我,到底想做什么?” 白静轩深吸一口气,半晌才敢抬头直视面前的刘珠儿的双眼,“我,我,我不能保护你,殿下才是你的良人。” “啪!” 刘珠儿一个巴掌甩了过去,重重的敲打在他的脸颊上,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么大力气,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酸痛无比,麻木的手臂上一直在震颤。 “混蛋,我不是商品,我不是物件,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我有心,我有思想,我知道如何做,我知道我需要什么。而你们,一个个披着伪善的外表,打着为了我好的外衣,做着你们自认为好的事情,可有问过我的心,问过我的想法?白静轩,你知道不知道,当初见到你的弟弟,我多么想那个真的是我的指婚之人,因为我就可以远走高飞,我就可以走出那间太子府的牢笼,我就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而不是瞻前顾后,考虑所有人的脸色,照顾所有人的情绪,我不高兴!” 刘珠儿带着满腔的怒火,将自重生之后的全部心思全都说了出来,她的不情愿,她的身不由己,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自己的这个身份,在尔虞我诈的京都之内,周旋在众多阴谋之中,备受煎熬,她吃的苦,挨的累,伤的心,你们有几人能够懂得?! 男子吃惊的看着她,突然上前,将刘珠儿保住,他不知道自己认为的一个善举会带给刘珠儿这样沉重的负担和苦难。“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近在咫尺的人不断的苦苦求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讲全部的事情全都怪罪一个从未参与到自己的事情的无辜者身上,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忘掉眼前的这个人,可是…… 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 就像温熙玄所说,她这一生都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和自己的头衔,就算她死了,尸骨无存,可她的冤魂也是温熙玄太子府身边的太子妃。 这样一个附着着种种条件的身份之上,带给她的无尽的沉重和不甘心。 刘珠儿推开他,转瞬间脸上已经一片清明,打量着面前的他良久,将面皮还给他,“或许你继续做你的白静渊,或者左右,或者是任何人,都不重要了。” 男子浑身一僵,白着一张脸瞧着她,“珠儿!”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你备受了十年的煎熬,依旧能够如此的想着我已经很好,可你不要忘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们没有以后了。” 男子没有说话,只用一种满是失望的神情瞧着她,良久,将脸上的面皮盖住,又是一张陌生的脸孔,深吸一口气,声音也恢复的清明,“我知道”我像殿下保证过。 余下的话他没能说出口,只瞧着刘珠儿那双已经镇静下来的双眼。刘珠儿忽而笑了一下,说道,“走吧,我或许要带着我的人离开这里了。” 男子叫住她,“珠儿!” 刘珠儿没有回头,站在那里问道,“可还有事?” “你,你来这里,只是,只是想告诉我你知道了我身世吗?”难道不是为了要与我一起走吗? “是,不过其实我还想着能够在这里小住一晚,之后就离开,现在一个晚上已经过了,我必须走了。” 男子心中一急,走上前,跟着刘珠儿的身后,央求着,“我可以离开,你想在这里多久都可以。” 刘珠儿没有吭声,站在石门口瞧着面前的邹可可和杜默笙,回头对男子说,“你还是叫左右吧,我叫习惯了,呵呵……” 男子身子一僵,张了张嘴。满肚子央求着要刘珠儿留下的话就全都吞了回去,他知道,错过了,一切都错过了。站在那里,看着刘珠儿背上行囊,走出石门,就要迈步出去,他急着跑上前,问道,“珠儿,我们还能见面吗?” 刘珠儿回头,看了他一眼,“腿长在你的身上,我可管不着啊,走了!” 刘珠儿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情绪发过了就过了,有些事情说清楚了就全都结束,能做朋友自然是好,不过有些话一直憋闷在心理势必会对以后有所影响,如今已经说清楚了全部的事情,她更加的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日后变不会再提着一份怀疑和猜忌与他相处。 从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现在她要面对新的生活。 刚才对他倾诉的心全都是发自肺腑,她要他知道,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两个人之间并非是有缘无分,而是造化弄人。 刘珠儿骑上马背,率先飞冲而去,此次一行,她要暂时离开京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马蹄子扬尘在密林之中,渐渐的消失不见。男子站在石屋门前瞧了许久,思绪渐渐的飘远,又拉扯回来,看着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跟前的门人,才慢吞吞的问道,“”何事?“ “主子,边塞的事情已经查明,的确是温懿的一伙人在作怪,我们是否杀回去?” 男子想了一下,问道,“太子的人可发现了什么端倪?” 跪地男子摇头说,“主子,太子那里不曾发现,他们的人赶到的时候我们已经撤了回来,并且收拾好了地上的尸首,相信短时间内太子是不会发现我们在边塞与温懿的人交过手的。” “只要时日之内没有发现我们就有时间将咱们的人转移进来,一切要小心。” “是,主子。主子是否与小人一同回去?门主之内似乎出了一些事,需要主子出面。” 左右看了看他,哼了一声,“还是为了门主主使一事吗?难道还有不服者?” 男子点点头,抬头打量着这个新主子脸上的自信和阴狠,从未见过有人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就学坏了门中的全部武功绝学,甚至一跃成为了门主主使,却不想,因为他的突飞猛进和太过年轻以及来路不明成为了门主之间的争夺主使的主要因素。所以,自从左右做了主使之后,这个叫冷雨的杀手堂门之间就一直动荡不安,四处作乱。 左右豁然关紧了背后的石门,低喝一声,“走,来者不拒,不服者,杀!” “是。” 男子站起身,还要问如何回去的时候就瞧见眼前一个身影一闪即逝,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马不停蹄的跟着而去。不多时,两个黑色的身影如天空之上闪过的流行一样稍纵即逝消失不见了。 留下的就只有石屋之内的气息和留在地上的马蹄印迹。 第232章你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当林慕阳再一次赶来的时候,只看到漂泊大雨纷纷而来,地上最后一点的踪迹也一扫而尽了,他无奈的一个人立在石屋门前,瞧着眼前空落下来的地上,连拴在这里的马都没了影子,就知道之前来的时候是大意了。 背后赶来的温熙玄勒紧马僵,看着林慕阳的样子,知道这小子是做错了事情,可在这里耽误也不是办法,他仰头瞧了一眼豆粒大的雨珠子,扬天叹了口气,低喝道,“兵分三路,从这里一直追,任何人发现踪迹立即发行消息,势必要在两日内寻回来,追!” 随着齐声的低喝声响起,十几人自动兵分成了三路,开始向着三个岔路口而去。 从这里出发,只有三个地方可以去。东边是京都,他们才刚出来,不可能没遇到。南面是一个小村子,距离京都最近,大有可能在那里安身方便回京都办事。西面是一个更远的镇子,需要爬过那边的高山,到那里需要两天时间。北面是一处陡峭的悬崖,悬崖之上是一个寺庙,也有可能躲在那里。 不管是哪里,温熙玄势必要将她寻来,因为他有种预感,这一次找不回来,温熙玄就真的不会再见到他了。 得知刘珠儿离家出走的消息白静轩坐不住了。密室内徘徊了整整一个上午。 那边的张落樱瞧着他,一直没有吭声,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外面的与越来越大,雨声落在人的身上一定很疼,啪啪的雨滴打在地上也发出一阵阵脆响,她给自己倒满了一杯茶水,说道,“我的脸已经好了,最近就可以出去帮你打理生意了,相信不会有人认出我来。” 白静轩愣了一下,半晌才点头说,“好!” 张落樱沉默了半晌,又道,“或许,你可以现在告诉我一些酒楼里的事情,从前在边陲,我学会了很多算账的本事呢。”边陲不擅长做生意,只懂得拿自己的金银珠宝去换取食物和丝绸,不过那都是不等价的交换,最近几年边陲才流行起来要做生意一说,大家也开始每家每户的学期了算盘和功夫,尤其是女子,最擅长算盘的计算和收纳记账了。 相信,张落樱身为皇族的远方亲戚,也没少学习那方面的知识。 她端着茶水,给白静轩也倒了一盏茶,想了想又说,“过来喝杯茶吧,有什么心事吗?” 白静轩收住脚,抬头瞧着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将肚子里的话说出口,最后带着一脸的此时重重做到了凳子上,端着茶水却没有心思喝下去。 张落樱笑笑,依旧没有问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只道,“这里的环境真的很好,比边陲好太多了。我想,以后过来养老,未尝不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在这里,很好!”张落樱对他说。 他没有接话,也没有应答,只是依旧淡淡的目光注视着她。 良久,张落樱冲他笑笑,“你不想吗?” “……”白静轩将茶盏放下,深吸一口气,终于不得不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刘珠儿出了事,你不担心吗?落樱,你我的事情刘珠儿帮了很大的忙,你不想知道刘珠儿去了哪里吗?” 张落樱缓缓的也将茶盏放下,扭了一下身子面对着他,半晌才说,“静轩,你与我说实话,你的心真是的只是在敢接太子妃的相助吗?” 白静轩的脸色一变,带着几分不悦的问,“你是何意?” 看着白静轩脸上的不悦张落樱更加的确信的说,“静轩,我都知道了,你送给太子妃娘娘的东西就表明了一切,当日她来这里瞧我,你说的那番话,你当时的神情,我依旧历历在目,我知道静轩的心,我也知道静轩不再死从前那般待我好,我都知道。不过,为何不早些告诉我,这样我就安心的嫁给了太子,做我的太子侧妃了。” 白静轩的身子一僵,僵硬着身子将视线收回落在了地面上,低垂着头,沉默着。 张落樱又道,“静轩,女人的心思细腻,并且也是多疑的,很多事情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你以为你的心思娘娘就不知道吗?娘娘都知道,所以娘娘才会在那天对静轩说你的东西要直接送到殿下那里,而不是寻私的送到娘娘那里,静轩……” 白静轩深吸一口气,依旧没有吭声。 “呵呵……” 张落樱瞧着白静轩脸上的淡然有些冷冷的发笑,倘若说他的此时此刻是带着一种愧疚和不安的话或许张落樱会原谅他,可他却带着一种迎头直上的理所应当,是一种对这件事的解脱和释然,这叫张落樱觉得她才是这件事之中的亏欠者。 “白静轩,你去吧。只是你要知道,你去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白静轩猛地一抬头,睁大了眼珠子瞧着她,“落樱,我……” “不要再说了,静轩,我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我也要提醒你,你我之间是无法横着另外一个人的,你更应该知道,娘娘的心并不在你这里。” 白静轩吐了一口气,坐在那里的身形也萎靡了下去,她低垂着头,只用目光锁住眼前的张落樱的裙角,一言不发。 寂静的屋子内,就只有外面的水滴声,啪啪的落下。一下一下。忽而急促忽而温和,像极了他此时此刻正在做着决定的心,忽上忽下。 “落樱,我,我的心中还是有你的。” “可不是只有我,你还有刘珠儿,那个太子妃。” “我……我可以试着忘记她。” 张落樱的脸色一白,惨白的笑容之上全都是悲凉和凄惨,她站起身,走到了床榻边上坐下,距离白静轩很远,这样的距离,似乎就是两个人在京都之内一直有的正常的距离,就算他们整日的在一起,哪怕是像从前一样温存在床底之间,可彼此的心却依旧是远的,并且是越来越远。 听到刘珠儿出事之后,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焦急的屋内徘徊,一种不安,一种惆怅,一种担忧,这样的神情在她来到京都之后都不曾在白静轩的脸上看到。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张落樱就看到白静轩的眼神一直落在刘珠儿的身上,却不似从前的反复过来问她是否吃饱穿暖,是否劳碌奔波,是否心中惦念?! 一点点的细致变化,在告诉张落樱,这个人的心变了。 覆水难收,碎裂的瓷碗如何复原? 可他不敢面对,更加不敢负责任的告诉她他已经变心,甚至要抓着手里脆裂的瓷片追求另外一只完好的瓷碗,这样的贪婪。这个不是她曾相识的那个白静轩,或者在他的骨子里,白静轩本就是这样的人?! 张落樱已经没有了心思去猜疑和质问了,她早就将东西收拾好等待着这一天,今天终于来了。 “落樱,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以为我会处理好这边的事情跟着就回去了,我知道你在等我,可没有想到,父王会将你送到这里来。” 张落樱没有再说话,对于他的满嘴理由已经不再重要,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与这个人划清界限。 想起当日,刘珠儿曾有意的提醒过她,在刘珠儿只是白静轩写给她的那些书信之中,尽管都是作假的内容,故意因为她的不适才会引起她时候的坠河,可里面的内容都在提醒她是都准备好了要面对已经一个不一样的白静轩。 那个时候的张落樱只想脱离太子府的看管,只能脱离这样不受自己支配的生活,却没有想到,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 “落樱……” 见到张落樱一直不说话,白静轩无奈的继续说,“落樱,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张落樱的没有看他。 白静轩急了,走近她,捧着她的脸颊,“落樱,我知道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我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为何要这么容易的说放弃?落樱……” 张落樱的目光微微颤抖了一下,是否心中的坚定有些唐突了? 可当听到白静轩的后半句话,她知道自己的坚定没有错。 “落樱,我出去找到刘珠儿,将她带回来,我们还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不好?不管如何,我们都欠了她一份人情,不是吗?” 张落樱冷笑一声,推开他,轻蔑的说道,“你我之间到此结束,白静轩,需要说你的那些理由。你以为你去找了太子妃,你就可以与她一笔勾销,可你不知道,你的心已经飞过去了,找到之后,你会自私的将这个机会当做一次见面,你不会就此结束心中的那份念想的,白静轩,我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好哄骗的女人,你休要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不配!” 白静轩吃惊的望着眼前一向温婉的她,半晌才站起身,后撤半步,“落樱,你变了。” “变的不是我,是你!白静轩,是你辜负了你我之前的旧情,是你自私的想要抓着我不放还要出去找你的另一份寄托。肯不要忘记,你是这样的小人,太子妃却不是,你不要厚着脸皮了,实在令我作呕。” “你……” 白静轩被张落樱的话训斥的当即没了言语,他自知自己理亏,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外面漂泊的大雨,那颗心更加悬的高高的,良久,白静轩终于作势不住,站起身,拽着门口挂着的斗笠不回头的走了。 屋内,传来了张落樱的嚎啕大哭,哭声震天,撕心裂肺,夹杂在狂暴的雨声之中,白静轩听在耳畔,却没有回头,脸脚步都没有放缓。 第233章温实拜访太子府 张落樱抱着包裹,不知道趴在小小的密室里面哭了多久,直到两日后白静轩回来,只看到还是他离开之时的样子,不过,张落樱不见了。 她真的走了,连同自己在这里的全部用度和衣服都带走了,似乎她就不曾来过一样。 白静轩蹲坐在冰冷的床榻边沿,想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像是被人搅乱的江湖,一团糟,一团乱,如何都理不清思绪。 他不回头的出去后,就像面前有一个牵着他魂魄的人在领路,趋势着他不顾一切的要往前冲锋,于是,出得了酒楼,他驱车马车,马不停蹄的按着手下人打探到的消息去了密林里,看到了那间曾经刘珠儿停留过的石屋,石屋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刘珠儿身上特有的胭脂味道,据说那叫香水。味道很轻很淡,带着几分眷恋的意味,他在石屋之内徘徊了很久才离去,直奔最近的一个村子。 不想,看到了正在村子门口与人交手的温熙玄。 温熙玄的坐骑背后做着的便是刘珠儿。 刘珠儿似乎昏倒了,身上还有血痕,他跑上前,不由分说的就想要去接刘珠儿下来,被温熙玄的一刀砍开,低喝着叫他滚开。温熙玄的脸上洋溢着一直摄魂的气势,是一种叫人无法再反抗的威慑,他瞪着猩红的双眼,双手的双刀无情的砍杀着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又像一个个无数次想要贴近上身的苍蝇,不断的想要飞奔上前、 白静轩愣了很久才加入打斗之中,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温熙玄的援兵才赶到。 林慕阳的宝剑带着凌厉的剑锋,无情的斩杀着一个又一个黑衣人。这一场激烈的打斗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大雨过后,天空放晴,天边的月光攀升上来,黑衣人才被斩杀殆尽。 刘珠儿也终于苏醒,看到面前的温熙玄低喝一声就要离开,“你为什么要出来?” 温熙玄紧紧的拉着她,任由刘珠儿的拳头一点点的落在他的身上,“我的错,我的错。” 刘珠儿咆哮着,“就是你的错,倘若你不与我争执,黑衣人岂能发现你我都在这里,你个蠢蛋。” 温熙玄却笑了,将她抱紧,狠狠的在怀里揉捏了一下,带着几分亏欠,“都是我的错,这回没事了。” 刘珠儿挣脱开他的怀抱,站起身,掸落身上的泥土捋顺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站起身就要走。温熙玄却将她拦住,“去哪里,跟我回去。” “温熙玄,你知道不知道,我和我表哥一直在你的府上很危险,我们已经查处了是何人所为,还在你府上的话会连累你,这下可好,就因为你来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想躲也躲不开了。” “为什么要躲,珠儿,我们回去,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宦官,我会将他揪出来,这件事会给你和杜家以及邹家一个交代。” 刘珠儿微叹一声,拍了温熙玄一下,“你真是愚蠢,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的父皇还在他的手上,你一旦回去有了任何动静,第一个有危险的就是你们皇族,温熙玄,你才在朝中稳了一点点的根基,难道你想就因为这一件事导致你这十多年的隐忍都前功尽弃吗?温熙玄,你清醒清醒,我死了不要紧,重要的是你的天下,你的皇权……” 温熙玄怔怔的看着她,不想在刘珠儿的心中。从来都没有为她自己考虑过,她想的都是温熙玄的一切,是他温熙玄想要的一切,那么刘珠儿想要什么? “珠儿……”温熙玄的声音突然变的很低,看着面前一心为了自己不惜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她,因为她看到了邹可可的父亲交给她的证物和杜默笙手里的当年一封至关重要的书信,最后查明了背后之人便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那个总是端着手里的浮尘,一脸带笑,恭敬谦和的老太监。 是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他。 他与当年的温懿是两个不同的分支,温懿是想一心操控天下,却从未对皇位存有半点心思,所以他的手段只是控制。可是老太监却不同,他与外人勾结,与蛮夷人勾结,与漠北的人勾结,他的目的就是要坐上这里的皇帝,一血当年被强制净身的耻辱。 可不想,当年他才刚刚动手,温懿的动作比他还要快,许多旧案和冤案就此一笔勾销的全部杀掉毁掉,迅速的将皇权掌握在了温懿的手上,老太监不过是已经瘫痪在床的皇帝身边的太监,他就继续带着这个身份,隐忍着,隐藏着,等待着时机。 他以为,皇帝已经瘫痪,太子也被废了身子,如此他就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开始慢慢的与外人理应外和将这个天下握在自己的手上。他还是太天真了,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温懿,一个已经完全不同的温懿。 皇帝温龙海出事没多久,温懿也身中剧毒,才会有君茹的出现,才会带给他一个不死之身,才会叫温懿突然之间变了性格,扭曲的操控这个天下。 “温熙玄,你好好想想,你不为你的自己考虑,你也要为宫中的你的父皇和你的母后考虑,你以为你的母后失踪就在温懿的手上,现在还以为在皇上手中,殊不知知道这一切的人就在宫内啊!” 温熙玄的心咚的一沉,是的,他不能轻易动手,在宫内的老太监已经这么多年,他想要什么还不是易如反掌,里往外和的话在东燕这种情况之下,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不能轻举妄动! 可就看着刘珠儿暴露自己,完全的成为老太监的靶子?! 温熙玄二话未说,拉着刘珠儿上马,低喝一声,“你是我的妻子,我不管谁来管,宫内的事情我会处理,我们走!” 白静轩白跑了一趟,帮着打了一架,看着满身的血红最后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拉走了,他的心犹如死灰,站在这里呆呆的看了很久地上的死尸,最后是跟着收拾好了这里的林慕阳一起去了太子府。 彼时,太子府上却来了一个陌生人,温实。 温实依旧温文尔雅的样子,笑笑的年纪带着几分娟秀,他端着双臂,站在门口,瞧着温熙玄一身的血红,一言不发。 刘珠儿亦是一身血红,按压着被温熙玄敲打之后依旧很痛的后颈,无奈的看着面前的温实。 想起之前有过一次中毒,联想到了温实,是因为那些毒性的成文之中有蓝蝶的元素存在,此时想起,后来调查清楚了是出自君茹,可现在看着温实,刘珠儿突然冒出一种她君茹和温实是否相识的想法。 “温实,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刘珠儿微微拧了一下眉头,知道来者不善。 “呵呵,皇嫂,自然是为了哥哥的事情而来,听闻哥哥的双腿已经完好,我特过来瞧瞧,给哥哥一声道贺,不过,是否我来的不是很和适宜?” 温实打量了一下两个人身上的血水和脸上的神情,和蔼的笑了一下。 温熙玄的目光淡淡的,完全没有在意眼前的人,倒是刘珠儿一直热情的说这话,“丁香,去搬张椅子过来吧,站着作甚?呵呵,是不是瞧我们身上的这个红色燃料吓着了?别在意,别苑的墙壁我喜欢粉刷成红色的,殿下却不同意,我执意要如此,两个人就闹了起来,呵呵……” 刘珠儿最近联系的说谎的功力很厉害,脸不红心不跳的。 站在门外都闻到了两人身上的血腥味,还说那是红色的漆,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呢。 温实笑笑,坐在了椅子上,老实的看着两人,并没有说别的话。 这一时间,屋内就沉静的下来。 半晌,天空的更远处传来了一声滚雷,似乎过去的雨水又回来了。 闷雷滚过来,也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温熙玄看了温实一眼,说道,“在宫内住的可还习惯?” 温实冲温熙玄点点头,谦和的样子像一个懂事的小少年,他毕恭毕敬的点头说,“多谢殿下挂念,温实在宫内一直很习惯,倒是鲜少出来,所以有些生疏,不想太子府会离宫内那么遥远,呵呵……” 天色已黑,此时的宫门已经落了锁,怕是回不去了,温实在这里等了一天到了晚上才见他们回来,看样子只能在太子府上住下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知道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还是不要自找没趣的在这里,有话再寻别的时间说也是一样的,她扒着木椅把手站起来,这就要走。 温熙玄却叫住她了,“去哪里?”语气不是和善,似乎这个人还带着一股怨气。 怨什么呢? 怨刘珠儿没有告诉他就自己走了?还是至今都没对他说出邹可可和杜默笙的下落? 刘珠儿收住脚,没有回答,挨着椅子蹭着椅子又坐了回去,冲那边的温实尴尬的笑笑。 温熙玄沉默了一会儿,对温实说,“你现在府上歇着吧,我与太子妃还有些事情要说。” 刘珠儿看了看温实的而脸色,追加几句话,“是呢,温实,你暂时先住下,呵呵,我与殿下孩要为了偏苑的红色漆商量一番,呵呵……” 好民主啊! 温熙玄没有抬头,温实听了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他就站起身告辞走了。 温实一走,温熙玄就将房门关上,跟着屋内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站在院子外面一直未走的白静轩紧张的瞧着,看了一阵觉得不对就要跑过去了,被林慕阳拦住,“白公子,天已经黑了,您是否在太子府上歇了?” 第234章温懿的密函 白静轩身子一僵,才明白过来,自己不但是一个入不得刘珠儿眼的多余之人,更是一个在京都之内的外宾,他在这京城之内都无法做到行动自如,不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头瞧瞧天色,点点头,“好!” 翌日,清晨,温熙玄和刘珠儿的争吵声就在太子府上将全府上下的人都吵醒了。 白静轩想着是否上前说些什么,可看到温熙玄对刘珠儿争吵过后却互相相拥着继续有说有笑,他就默默的离开了。 此时正坐在小小的密室里面,看着空荡荡的周围,这颗心也跟着空了下来,彼时的他才想起张落樱的好和自己这段时间对她的疏忽和照料。 “哎……” 他深深的吸一口气,看着这四周都充满了张落樱气息的房间,无奈的摇摇头,瞧见了桌子上的书信,走上前拆开,从头至尾,书写着他和她之间的过去,这封书信就像一种纪念从前的仪式,带着他和她之间最后的联系,随着最后的一句,“就此别过,再会!”而画上了休止符。 张落樱走的时候还托人送去了太子府上一封书信,不过交代刘珠儿手上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下午了。 刘珠儿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了那个送信的小少年这个女人的去向。那少年却拿着银子连连摇头比划了一下一条幽深的巷子就跑走了。 丁香看着刘珠儿不高兴的样子,坐在她旁边,问道,“娘娘,是不是邹可可出事了?我也好担心她。” 邹可可岂能出事,不知道刘珠儿将她和她的表哥安排的地方多么的隐蔽,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她将书信丢给了丁香,说道,“不是邹可可,是张落樱,她走了。” 丁香看了看一脸的嫌弃,将书信扔在了一边,说道,“她知道就好了,作甚还要说出来,白公子一直对我家娘娘有心思这是咱们都知道的事情,哎……可是娘娘,您当初不是拒绝了他吗?当时那么明显的意思我都懂了,他还不懂吗?真是迟钝了,难怪会气跑了那个公主呢。” 刘珠儿看了看丁香,却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这件事已经过去,其中根本没有她的任何关系,该帮忙的都帮忙了,不该帮忙的也没有多余的掺和一下,直接脱身一了百了,不想趟更多的浑水,于是回头对丁香说,“将书信烧了吧,以后这个人就忘记吧。哎,给我去做一些清凉的水果糕来,我早上起来就与温熙玄吵架实在是喉咙发痛。” 丁香听话的将书信放在蜡烛上点燃了,看着桌子上温熙玄留下的东西,笑着对刘珠儿说,“娘娘,您何必呢,都答应了殿下要把那些东西验证出来的,还要与殿下争执别的事情岂不是叫殿下心里不痛快吗?!您自己也被气着了,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想起早上的事情刘珠儿真的是气不打一出来,她竭力的要拦住温熙玄去调查此事,毕竟这件事明着调查的话死的人会更多,因为她们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很少,涉及到的人也更少,惊动了背后主谋的话,那动起手来她们只能是看着,却不能提前做准备。 可温熙玄却执意要将曾经的旧案公开处理,势必要揪出背后的主谋,现在就要去宫里利用他手上的证据将老太监控制了起来,之后再安排人去深度的做调查。 刘珠儿担心的他的宫内的人实在太多,万一一个不注意就着了人家的道,所以要跟着一起去,温熙玄就是不同意,两个人也便是因为这个事情而大吵起来的。 “娘娘,您是为了殿下好,殿下又是为了您好,你们啊都是为了对方好,这是好事啊,说明你们心中有对方,却能争吵起来,也是怪事一件呢,嘿嘿……”言外之意,你们啊,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话中之意没说,可刘珠儿还是听出来了,瞪了一眼丁香,没好气的哼哧,“去做糕点去,臭丫头,就知道跟殿下一起气我,去去去……” 刘珠儿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火折子和两只黑色的飞镖,迟疑了一番才动身拿到了内室,将自己的所有仪器都搬了出来,开始进行化验分析。比对指纹和上面的血迹。 等丁香端着糕点回来,她的化验报告也出来了,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说,“你去拿给殿下吧,叫香丁亲自送过去,相信对他有帮助。” 丁香放下糕点,看了一会儿,脸色大变,“娘娘,这都是真的?” 刘珠儿哼了一声,“我也不敢相信,上面还有刘兆坤的指纹,不过可以看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出自宫内,并且上面是有总管的指纹和血迹的,只要验一验他身上的伤口就知道当日在杜家的旧宅刺杀我们的人是都有他了,倒是那个刘兆坤,哎,交给殿下自己处理吧,依照这个看法,相信牵扯这些事情的人不会少。” 丁香微微点头,惊讶不小,将东西塞进怀里就跑走了。 不多时,回来的时候手里捏了一封很是重要的书信,看着那边横着窝在床上的刘珠儿,支支吾吾了一阵才说,“娘娘,这,不知道该不该拿进来呢。” “谁送来的?”刘珠儿难得惬意的躺在这里胡吃海塞的享受美好时光,瞧着那封书信就心理有些发慌,知道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送来的。 丁香走近,没说话,只将信封的正面举起来摆正给她看,刘珠儿瞄了一眼,瞬间来了精神,拍拍手上的残渣,说,“别动,我看看,会不会有毒。” 丁香的身子一僵,被刘珠儿的样子也吓唬住了。 “娘娘,真的会有毒吗?”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说不准呢,温懿那人那么阴险,我上次下毒害的他这么长时间没出关,搞不好就是想以牙还牙呢,不过……你拿书信进来的时候对方可有说是交给谁的?” 丁香想了一下,说道,“是在中途遇到的王府的送信小厮,他突然看到了我骑马就将我拦住了,说要我亲自交给您或者殿下,里面是关于十多年前的一桩案子的事情的描述。” “额?”刘珠儿有些不敢相信,温懿会告诉他们这些事情? 刘珠儿看着那书信瞧了许久许久,直到丁香已经将手里的书信举的有些手臂酸软了,她才微微点头,一把将书信那过去,迅速拆开,很快的看了一遍,最后低呼,“与我和殿下猜想的没错,的确如此,上面提到了很多人,快,再去一趟宫内,交给殿下。”刘珠儿将书信叠好,最后看到刘家的人的名字的时候心还是突突的快速的跳了几下,最后交给丁香,还不忘嘱咐,“千万不能弄丢了,不,等一下。” 她想起自己还有复印机没销毁的,不如就先复印一份?于是将书信里里外外的都复印了一遍,最后与原来的一模一样,将复印的一份交给了丁香,“确保这个东西丢了还有证据在,这可是温懿的亲笔信,足够重量的证据了,拿去吧!” 丁香被她的样子惊的一愣一愣的,终于在忙乎好了一切再一次起码奔着去了宫内。 两个时辰之后,街巷上响起了团险的敲锣声,那一句句的喊着“重审十几年前的冤案,三百余人被捉拿,太子殿下英勇神武,聪明齐天……” 这么多人? 刘珠儿不敢想象,不过一封书信的缘由就揪出了三百多人,不过现在还没见到温熙玄回来,想必是还在宫内忙乎着,待他回来要好好的问一问才是。 刘珠儿抱着一种惴惴的心理,等在院子里,等啊等啊,她快等成了望夫石了,那头还是不见人影。 月上柳梢头,月亮白亮白亮的时候,温熙玄的快马回来了,翻身落马,温熙玄就急匆匆的进了书房,刘珠儿坐在房内没有移动,只是从窗户往外面看。 不多时,书房里面走出来几个大臣,大家都在互相的说着话,渐渐的都出了府苑,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刘珠儿双手托腮,望着那一个灯盏霍霍的窗口,瞧着瞧着,就睡着了。 温熙玄站在她的小脸儿跟前,瞧了好久,刘珠儿脑袋一点一点,犹如磕头的虫子,最后“咚!”似乎撞到哪里了,可是一点都不痛,她抬头一瞧,一只手隔离了她的头和窗棱之间,顺着手瞧过去,便是温熙玄那张带着笑的笑脸。 “殿下!” “为何不进去睡?” “我在这里等你。” “哦?”温熙玄有些不太相信。 刘珠儿听得他的语气重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承认,就算她自己也不相信,但是不能说啊。 “你是想知道刘家的事情?” 刘珠儿愣了一下,仰头对她嘿嘿了一下。 “刘家无事,即便有事也留着你亲手去做,是不是这个意思?” 最懂我的心啊,我的殿下! 刘珠儿小小的高兴了一下,不过还是说,“真的可以给我放水,不过刘家与我之间,似乎不只是这些事情,殿下应该知道。” 温熙玄点点头,朝前走了一步,靠在了窗户边上,与她一同仰头瞧着天色,“我知道,生死之仇,岂能说这么容易?想必,你是想一点点的瓦解掉刘家,这样的折磨会抹掉人的心人的脾性和人的耐性,只留下一具躯壳。” 第235章想要做什么 刘珠儿将实现从他的身上移送到了别处,“天黑了,殿下安寝吧!” 温熙玄看着她,没有动身,只道“你陪我吗?” 刘珠儿起身的动作微微僵住,转瞬又恢复如初,笑了笑,“殿下的那张软榻不是很好吗?或者,今日我在这里休息也可以,殿下的软榻上我平日歇惯了,倒是喜欢。”说着,刘珠儿就坐在了软榻上,侧目瞧着他。 温熙玄还是没动身,想了一下说,“温实在府上,你要小心,并且,今日我要去宫里,怕是不能陪同了,孤枕难眠,不知道你是否会适应。” 刘珠儿抿嘴笑着,瞧着温熙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露出来的那一丝玩世不恭,倒是宽慰了几分,点头说,“也好,殿下既然有事,就早早的过去吧!” 温熙玄跳起眼皮,好好的打量着她,说是回宫内去,却很久都没有动,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柔软和不怀好意。 刘珠儿愣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深吸一口气,“殿下,什么时候您都不会忘记开玩笑。既然不回宫里,就早早的歇了吧!” 温熙玄岂能还去宫内,这么晚赶回来便是要陪她的,这个死女人却不知道,真的是一点情趣都没有。看刘珠儿自己掀开被子就要睡觉了,他才动身,几步走到软榻上,抓着刘珠儿的手,使劲的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往里面挤了挤,刘珠儿挣扎了两下,温熙玄的手死死的攥着她,叫她动弹不得。 刘珠儿急了,就要起身踢他下床,温熙玄却眼疾手快的直接顶住了她的穴道。怀里的这个小家伙也瞬间安静了。 刘珠儿瞪圆了眼珠子,可背对着他,温熙玄也看不到此时的眼睛里迸射出来的火气。 片刻之后,“呼……”竟然在刘珠儿的背后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 刘珠儿无奈的抿嘴笑了一下,将身子放的舒缓了一下,渐渐也合上了双眼。 清晨,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刘珠儿坐起身,看着旁边的痕迹,无奈的歪了歪嘴角,随意的抓着枕头边上的发簪挽起了一个发髻,对外面的丁香叫道,“丁香,几时了,殿下几日离开的?” “娘娘醒了?”丁香歪着身子从外面探出半个脑袋进来瞧了一眼,回了一声,“娘娘洗漱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在这整理好了就过去。” 刘珠儿看了一眼,爬起身穿上鞋子,洗了脸,舒了口气,端着茶盏走过去,低头瞧见丁香在地上捯饬着什么,诧异的也弯腰去看,赫然看到了两只兔子在一个编制的娄匡里,一脸的欣喜,伸手就要去摸。 丁香急了,将她的手抓了回来,“娘娘,使不得,这兔子咬人。” 刘珠儿也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瞧着兔子耳朵大大的,是两颗漆黑的眼珠子,跟豆子一样,正蹲在篓筐里面吃草,哪里像是会咬人的样子? “哪里得来?”刘珠儿问道。 丁香将一颗干巴巴的草叶子扔了进去说,“是温皇子送过来,说是给娘娘的玩伴,但是这两个家伙从小是吃肉长大的,所以会咬人。” 兔子吃肉?这倒是稀罕。 刘珠儿笑笑,问她,“温实在哪里?” “温皇子在那边的院子里喝茶,早上和殿下说了会儿话就没离开过了。”丁香看着那两只兔子对她扔的干巴巴的草叶子一点儿没在意,就将身边盘子里的肉扔了进去,两只兔子嗅到了味道,果然开始低头吃起来,两只兔子各自咬住一边,吃的飞快,最后嘴对嘴,看样子就要打起来。 丁香嘿嘿一乐。 刘珠儿倒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兔子本是温顺的动物,并且是吃剩菜的小家伙,岂能吃肉?看那样子不光会咬人,应该饥饿道一定程度了还会吃人。刘珠儿可不敢要,站起身,提起篮子,说道,“要么炖了吃,要么送回去。这个太吓人了!” 丁香倒是稀罕的紧,牵过笼子说,“娘娘可否送给我?” 刘珠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摇头说,“拿你没办法,你要是喜欢就拿走,不过要小心,没见过还吃肉的兔子呢,到时候要是连主人也吃,岂不是就白养了?” 倒是奇怪,一个喜欢蝴蝶的男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方式养兔子?怪人! 刘珠儿看着那边亭子里的温实,微微蹙眉,瞧着那个寂寥的背影,觉得那孩子不简单,也不容易。 一个人久居深宫,身份又是如此尴尬,说不清道不明的骨子里流淌着一股温家的血脉,却过着连同一个宫人都不如的生活。不被人看见,不被人待见。 不知道温熙玄早上走的时候与他说了什么,瞧他的样子,应该是心情欠佳。 那么好吧,他不来找自己,自己也不能主动去找麻烦是不?! 刘珠儿拍拍手,将兔子交给了丁香,扭头进了屋内。 可是呢,温实是有腿的,你不去,他自己也会来。 这会儿,刘珠儿才吃上温熙玄临走前做的香粥,吃的漫步精心的时候,他进来了。 刘珠儿愣了一下,以为此人进来的时候别说是自己了,就连林慕阳都没有注意到。 刘珠儿诧异的先瞧了一眼林慕阳,将实现收回,笑看着他,“温实,过来,吃过了吗?” 温实也突然将脸上的笑容端起来,说道,“还没有,这不闻到了香气就来了。” 刘珠儿笑着招呼,“丁香去拿碗筷,慕阳将那边的凳子搬过来,温实坐吧!” 温实也不客气,将手里的扇子房子了桌子上,等待着林慕阳搬了把椅子过来,朝林慕阳笑了笑,就坐在了刘珠儿的对方。 刘珠儿接过丁香递上了碗筷,给他盛满了一碗稀粥,就要起身送过去,温实就自己站了起来,瞬间,那双冰凉的手指就碰触到了她的手指间。 刘珠儿惊的险些扔了手里的粥碗,可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继续笑着,收回手,放在袖子下蹭了一下,对温实说,“吃吧,很不错的。” 这个刘珠儿倒是没有说谎,温熙玄的手艺真的越来越好了,她真的想象不到,一个太子,竟然对做稀粥有如此浓厚的兴致。 温实低头舀了一勺子,浅浅的抿着,赫然一个大大的微笑,“很不错,看来我是要舍不得离开这里了,呵呵……” 刘珠儿也陪着笑,早被温熙玄提醒过要对这个孩子提高警惕,看来还真是,这不,他在给刘珠儿下套了。但是刘珠儿岂能轻易就钻进去,按照往常的话,她一定要客套的对温实说留下来多住几日,可现在刘珠儿却不会这么说了,她笑笑,将面前的菜肴都向着他面前推了推,说,“那就多吃一些,吃饱饱的好赶路啊!” 太子府距离宫内坐轿子要走上一天,这还真的不是一个短的路程。 却不想啊,刘珠儿嘀咕了温实的脸皮。 “皇嫂,我要在这里住几日,尽管我知道我打搅了你和太子殿下,可我斗胆还是想在这里多住几日。” 他这是想做什么啊? 刘珠儿微微一乐,没有答话,他脸皮厚,自己似乎也不能脸皮薄了,想了一下,才说,“丁香,听说最近有一种糕点很好吃,不过要亲自去店里品尝,一会儿送温皇子出去的时候咱们就过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实你还不走吗? 的确,温实就是没走。 温实一阵猛吃的将稀粥喝光,摸了摸嘴角,冲着刘珠儿笑笑说,“我要去殿下的书房看会儿书了,殿下说今天会回来的很晚,想必一天都见不到了,皇嫂又要出门,那我就只好窝在那里一个人了。” “额……” 刘珠儿的脸色一变,她觉得自己的厚脸皮真的而不够资格,还想说什么人家温实已经不给她这个机会了,气走了出去,连同木门也给掩住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瞧着面前空了下来的粥碗,无奈的将勺子一放,说道,“得,来了一个小阎王。” “娘娘,他这是想做什么啊?早上殿下走的时候就交给奴婢要小心提醒着娘娘不要与温皇子多接近,可殿下没说是为什么,娘娘知道吗?” 刘珠儿斜睨了一眼丁香,微微摇头,说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会有办法对付他了,呵……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静观其变,丁香你去找一个机灵点的两个人,轮班跟着他,注意,别叫他乱翻书房的东西。” “是,娘娘,奴婢知道,不光机灵,还要会功夫才行,我刚才瞧着温皇子似乎功夫不浅。” 连丁香都瞧出来了。 刘珠儿和林慕阳对视一望,互相没有说什么。 温实,你来者何意呢? 长这么大温实也见到温熙玄的机会少之又少,温熙玄有了自己的府邸之后更是没有见过,为何突然就自己跑了出来,还要死赖着不走? 你到底要做什么? 想了一阵儿,刘珠儿也不再多虑,一摊手,“随机应变,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 林慕阳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却道,“娘娘为何一直要怀疑他有问题?” 刘珠儿笑笑,知道林慕阳这么问是因为他对温实还不够了解,想起之前在宫内的时候,她已经对温实和温懿之间起了一点的怀疑,两个人的是否暗中关系非同一般也是未知。温实的身世加上他一个人在深宫生活了这么久,一定与被万众瞩目之下长大的人不同,不消说他的心思,就是说他这隐藏内力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因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三日内,相信会知道结果的,走着瞧……” 第236章夜里来访 为了躲避温实,刘珠儿今天也真的出来了逛街了。冤狱案子已经告一段落,温懿依旧闭关,想必她是安全的。 丁香最喜欢的糖葫芦今天没有出摊,所以她也就吃不上了,瞧着别的东西就没了什么兴趣,突然想到许久未见到了邹可可,于是纠缠着刘珠儿问了一路怪问题,刘珠儿只嗯嗯啊啊的答应,始终也没有告诉她邹可可和杜默笙现在在何处。 两个人现在也足够安全了,可万事又会有一个万一呢,刘珠儿觉得还是等冤狱案彻底尘埃落定之后再将两个人带回来才算是最安全。 “娘娘,您就告诉奴婢吧,我一个人在太子府上实在无趣,可可在身边的话我还能多个人说话,是不是?多了一个个人说话我就不用烦着娘娘了,嘿嘿……” 刘珠儿看着她的小样子,只摇头,“就算如此,也不能告诉你他们在哪里,现在只有我知道,谁都别想从我这里透出半点口风,殿下都不能。你呀,不是现在有兔子玩了吗?那香囊也做好了?”刘珠儿走到一间卖胭脂的谱子面前,拿起一盒外形上看起来很独特的小盒子,打开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觉得味道还不错,与她自己做的香水味道极其的相似,想着是否拿回去放在屋里坐摆设也是很好的。 面前的店老板笑眯眯的看着,一脸的高兴,瞧着刘珠儿的穿着也是大户人家出来,一定不会差了银子,于是又将另外一盒拿了出来。 刘珠儿看了看,没有打开,就递上了银子。 女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看见喜欢的东西不管是否用得上,不买回去绝对不会罢休,从前如此,在这里更是如此,谁叫她有花不完的银子呢,并且还是从恶人的手里夺回来的银子,花的更加的舒心。 “娘娘,您买这些做什么啊?”丁香不理解,接过胭脂盒子捧在怀里,觉得样子倒是好看,可她家的娘娘也不需要啊! 刘珠儿笑着说,“可以摆在那里欣赏,或者有机会送人也是很好的,好东西难遇到。” 丁香微微点头,似懂非懂,突然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于是跳着脚的又跑上前,“告诉我,告诉我,我绝对保守秘密。” 刘珠儿停下脚步,看着她,又回过头去看林慕阳,说道,“这世界上啊,我只相信两个人。” 丁香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她说,“娘娘自己和我吗?” “错,是我自己和我。” 言外之意,谁都不信。 丁香站在原地愣了又愣,数着指头算计着,最后一跺脚,哼了一声,“娘娘真坏!” 出门逛街的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按照刘珠儿的习惯是要在外面吃了再回去,所以今天是林慕阳做东,刘珠儿吃到了这里的特色小吃,才两个铜板就可以吃到单人份,量大不说,味道也极其的好,可名字就很普通了,叫荞烧面。 其实在刘珠儿吃来就是凉皮里面的牛筋面和一种肉丝搅拌之后撒上了这里特质的调料,看似简单,但是那老板的勾兑和手法上看,这一碗面的制作方法一定很繁琐。 刘珠儿一面吃着,一面想,是否有机会带温熙玄也过来尝一尝,叫他学会了做给自己吃? 尽管只是想想,可刘珠儿还是觉得这件事很美妙,并且,应该可以试一试。 美滋滋的吃好了,三个人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回了太子府。 来的时候是乘坐的马车,回去的时候将东西都塞到了马车里,三个人是慢慢踱步回去的。 难得遇到今天的好天气,不是十分燥热,微微清风扫过头顶,带起一阵凉爽,并且吃的很好,那心情自然也就好。 以至于到了府内看到故意接近刘珠儿的温实,她都举得心情不错。 “皇嫂。” 刘珠儿端着茶盏,笑眯眯的。 温实瞧着刘珠儿脸色也跟着笑眯眯的,“皇嫂,是否有好的事情?” 刘珠儿微微抬眸,瞧了他一下,点头说,“恩,出去一下心情好了很多,温实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触,所以乐不思蜀了?” 三句话不离,你为何不回宫的意思。 温实当做没听到,笑笑说,“那是否明日也陪同温实一起出去一同享用。” 呵!这小子,有门道啊。 “好的东西不能贪婪,要等一等才行,呵呵,另寻机会吧!”刘珠儿当面就拒绝了,并且含糊不清的回答叫温实连同想要再找机会的时间都没有。 可是啊! 刘珠儿太过大意了,温实的厚脸皮绝对厉害,只听他说,“那就约在明日吧!” 靠! 刘珠儿在心底低骂了一声,带着脸上僵硬的笑容打量了一番温实,心中道,“这小子是有事啊?难道是想寻个机会与自己单独说些什么?那为何一定要出去,不如就在这里?”想了一下,刘珠儿回头对林慕阳交代,“模样,去与丁香见到东西都搬到房里吧,有很多是给殿下准备的,分类好,回头交给殿下。” 林慕阳看了看刘珠儿又打量了一下温实,微微拱手,点头说,“是,娘娘!” 说是给殿下的东西,其实都是一些刘珠儿在街巷上搜寻来的好宝贝,到时候暗中送人打通关系用的,太子府上的东西当初好的都给了她做聘礼,既然是聘礼就不能再出来送人了,岂不是认为太子很小气,所以要再重新买一些新的送出去才可以。 官臣之间,不管等级高低,但凡是国寿办酒宴的时候都会选择一些象征着关系身前的礼物相送,这里面大有学问。 刘珠儿尽管知道的不多,但是从戏文里面倒是学了不少,温熙玄没有提,她也需要准备着,免得到时候两手空空,不知如何行事。 林慕阳一走,亭子里就只剩下她和温实两个人了,刘珠儿人将茶盏放下,那说话的语气就变了,“温实,突然到府上来,可有些事情要说?这么多年在宫内也不曾出来,突然而至,实在叫人意外呢。” 开门见山,有事大家敞开天窗说,兜圈子的事情不合适在这里,相信温实是听出了她的话的。 温实先是笑了一下,瞧着面前的石桌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皇嫂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兜圈子了。” 好样儿的! 刘珠儿微微点头,静静的等着。 温实没有急着开口,气氛一下子就变的僵硬了起来,他漫不经心的端着茶盏,却没有去喝,似乎是一种平日来的习惯,这小小的举动却暴露了他的不安。 等了许久,久到刘珠儿以为她听不到温实打算要说出来的时候,他才默默的开口,“皇嫂,那毒药的确出自我这里。” 刘珠儿显示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脸色,沉默良久才说道,“王爷府中的毒药竟然出自你之手。”沉默了一下,刘珠儿直接问他,“你与君茹是什么关系?”你突然这么说又是什么用意。 来头果然不小,你的目的应该也不纯。 温实叹了一声,将茶盏放下,终于放下心中的犹豫,说道,“君茹的父亲是我曾经的一个恩师,虽然不被外人承认,但是恩师待我很好。” 君茹的父亲当年到底是什么身份刘珠儿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晓得当年在朝中的时候地位很高,并且是多个大臣家的嫡子的教书先生,很多人都受到过他的恩惠,后来被温懿所杀,君家也就从此销声匿迹了,却不想,君茹便是君家的唯一一个血脉,如今竟然留在了仇人温懿的身边。 那么,温实来这里告诉刘珠儿这些,该不会是要他们联手对付温懿吧? 这个买卖似乎不是很好,温熙玄在明,温实在暗,与温懿交手以来,太子府上遭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暗杀,明着暗着的都是温懿的人,现在再多添了一个温懿的敌人,并且温实对温熙玄来说也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岂不是添加了一个累赘?!这样的累赘还是一个不能多沾的主儿,因为他是皇子,对于谁能够坐上宝座来说,温实可比温懿要来的重要啊! 划不来。 刘珠儿小算盘在心中敲打的劈啪作响,脸上却一直沉稳的毫无变化,看了温实片刻,只微微点头,没有追问。 温实却开始了自己的滔滔不绝。 “恩师对我一向很好,后来几次还曾带着君茹到宫中与我一同游玩,可不想后来突然消失了,我还是在上一次皇嫂成亲酒宴上见到的君茹,才得知恩师早已经离世,并且是被温懿所杀。”温实的脸色变的白了又白,一张满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停顿了一下,他紧紧的捏着拳头,继续愤恨的讲,“可君茹却执意要留在他身边,说要折磨他,看着温懿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就是那个时候从我那里拿走的一些毒药,我以为她是想通了要杀了温懿,却不想,温懿竟然百毒不侵,还险些害死了殿下。哎……” 温实怒的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双膝,脸上的怒火带着一丝冰冷,着实吓人。 刘珠儿正襟危坐,静静的听着,时刻的瞧着他脸上的神情。 “皇嫂,你答应我,帮我求一求殿下,一定要杀了温懿,用多么剧烈的毒药我这里都有,只要殿下开口。我一个人在深宫之中鲜少出来,见到温懿的机会少之又少,可殿下却会经常与他碰面,只要一有机会就将毒药戴在身上,温懿一定会被毒死,一定会!” 第237章跪地求饶 刘珠儿不知道温懿的恨意为何如此的深重,但是温实说的的确没有错,只要一有机会就给温懿下毒,久而久之就算他不死,也会因为身体机能下降而受到损伤。 肉体之躯,他还能成神了不成? 可是…… 那都是理想化的事情,真正的温懿又不是傻子,下了一次毒还会被下第二次?温懿一直闭关不出,也不一定就是他在养伤,或者就是在背后搞什么事情,不露面还能叫太子府不得安宁,追的刘珠儿和温熙玄到处奔波,这样的本事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出来的。 刘珠儿瞧着温实说的头头是道的,脸上的恨意也是实打实的,想着是否先应允了下来,毕竟,多一个熟人多一条路,往后再去宫内就不会担心孤身一人了。 刘珠儿沉思了一下,抬头瞧着温实的双眼,心底猛地一抽,话头就转了过去,变成了另外一种说辞,“温实,殿下与王爷之间的事情是朝臣的之间的政见不同罢了,两个人私底下还是叔侄关系,倘若真的到了针锋相对刀子互相夹脖子的地步,怕是这个东燕也完了。所以,温实,你说的那些是否有误会呢?王爷可不是那么糊涂的你。” 温实的脸色微微抽搐了一下,打量着面前同样细致的打量着自己的刘珠儿,半晌没说话。 刘珠儿却在心思计算着,温实你的恨意倘若全都是真,我刘珠儿也不担心多一个朋友,可你的那双眼睛出卖了你。 刘珠儿见多了那样的桃花眼中的神情,温懿和温熙玄都是桃花眼,在他们的眼中,恨意是掩盖不住的,那中锋芒,会从眯眯的桃花眼中迸射出来,本就魅惑的双眸更天几分魅惑。 可温实的双眼之中,在刚才对温懿的愤恨之下,却毫无恨意,更多的竟然是一种期待。 他期待什么?期待温熙玄和温懿双双内斗而望,他好左手渔翁之利吗? 你太天真了。 刘珠儿这一关过不去,你还能做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非但如此,你还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叫刘珠儿日后不得不提防他。 两个人静静的坐着,各自算计着心中的想法和思虑,片刻之后,温实突然笑了,带着几分冰冷的笑容之下竟然一身的轻松,他是否也带着一种试探的态度来这里? 刘珠儿没有笑,想了想,追问道,“温实是都与殿下说过这件事情?” 温实深吸一口气,点头说,“是。” “看来殿下与我说的是一样的话呢,呵呵……” 温实没有否定。 “是呢,殿下与我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总归是一家人,平常小孩子过家家还需要打架吵闹,更别说为了这个国家,意见不同是人之常情,但是我们都是一家人,皇家岂能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刀剑相向,岂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话,叫外人夺去了咱们自己的家?” 外人,说的便是你,温实。 温实浑身一震,那双凤目怒的扫向了面前的她。 刘珠儿笑笑,满不在意的说,“温实也不怪我说的太过直接,当年的事情或许是冤枉了温实的温实,可现在时过进迁查起来也不是很方便,现在殿下与王爷正在联手查办当年的旧案,虽然查起来有些艰难,可还不是成功了。温实要是真的为了恩师着想,虽好自己亲自去查一查事情的真相,不能光凭借君茹一个人的说辞做论断,仇恨会叫人失去心智,一旦心魔占据了上方,人啊,就变了样子,呵呵……” 瞧,刘珠儿一副什么都懂的家中贤惠媳妇,你温实说的再多,仇恨再明显,背后一定也是误会,所以啊,这个误会岂能就影响了家里的人的关系? 温实静静的听着,任由他心中波澜壮阔早已经翻江倒海,可还是平静的慢慢的点头,“是,皇嫂说的极是,我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给我恩师一个交代。” 刘珠儿满意的点头,瞧了一眼天色,这就站起身来,遂说,“既然如此,我就叫人送温实回去吧,天黑了,怕是要下雨了呢,温实在太府上皇嫂和殿下也伸不上手,你在宫内认得的人多,许多事就好解决了不是。” 这样的瘟神还是尽早的送走,不然刘珠儿不知道一会儿见到的人是都就被温实给拉拢了过去,她瞧着那边树荫之下的一个熟悉的敦厚的影子,微微拧了一下眉头,朝着这边的温实笑了一下。 “慕阳,送温皇子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赶紧下了逐客令,刘珠儿还指派了一个高手,温实想不老实都不成。 温实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成青黑,他一直低着头,可不用抬头也能知道他的脸色是多么的难看。 刘珠儿礼貌性的朝他点点头,急着往外面走,迎着那边站着的刘兆坤走了过去。 深夜来此,你一定是为了冤狱案子的事情,呵…… 刘兆坤见到刘珠儿朝他走来,慌里慌张的走上前去迎接,却被丁香的手臂给拦住了。他愣了一下,微微后撤,继续站在树荫之下。刘珠儿看了他一眼,余光打量着那边的温实已经走远,才问道,“伯父深夜来此,可是有事?” 刘兆坤颤抖着身子,听得刘珠儿问话,双膝一弯,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娘娘,救救我啊,娘娘,救救我啊!” 刘珠儿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气,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残害了自己母亲和原主的人怎么还有脸到这里来求情,他们就没脸没皮吗?不过来的也正好,她也有事情问清楚。 刘兆坤的脑袋在地上磕的闷闷作响,刘珠儿一直没有理会,听得远处的大门外马车已经轻轻的启动,温实走远了她才提起脚步往前走,走出去很远还听得到刘兆坤磕头的声响,对丁香低声交代,“叫他到后院说话吧!” 家丑不可外扬,刘珠儿要问的话是不能叫别人知道的。 “娘娘叫你去后院等着,起来吧!”丁香的语气不是很客气。 平常的刘兆坤一定会带着几分怒气的回敬,今日的他却慌忙起身,对丁香也施礼之后才匆匆的跟上刘珠儿的脚步。 刘珠儿的脚步很快,背后的刘兆坤几乎是小跑着跟过来,路上,只有莎莎的脚步声,沿着昏暗的灯盏顺着去曲曲折折的小径一路向前。 行到一处僻静的荷花池边上,刘珠儿才堪堪的停住脚步。她背对着刘兆坤,看着清澈的河池里面的游鱼,沉默了半晌才问道,“我娘是否是你亲手所杀?” 刘兆坤的身子一跳,从前他如何都不承认的事情今日是否就要承认了? 当日他拿着鞭子无情的抽打在母女两人身上的时候是否会想到也会有跪下来求刘珠儿的这一天? 刘兆坤听得刘珠儿的发问额头上瞬间气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随意的抹了一下,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你不说也可以,我会告诉殿下,你们刘家的事情与我毫无干系,相信殿下会秉公办理。你当年参与了谋害殿下的事情是否会遭到殿下的下令斩首,就看你是否想要保住自己的脑袋了,刘兆坤。” 刘珠儿的生意很低,陡然的一声叫,惊的他全身乱颤,良久,刘兆坤才瑟瑟发抖的说,“我,我,我失手,珠儿啊,我做了,伯母也是心疼你啊,你当日那般倔强,我以为吓唬吓唬你就可以了,谁知道你娘也跑了过来,我当时失手了,我错了啊,珠儿……” 刘珠儿定定的看着刘兆坤在地上闷闷的磕头,冷笑一声,没有说什么,很多话已经不需要再多说,她要的只是一个求证的结果,要刘家亲口承认,这样象征着一种仪式的肯定,会叫刘珠儿在折磨他们的时候不至于再心慈手软。 “刘兆坤!” “在,在,我在。”珠儿一定要帮帮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珠儿该知道最近我没有再做什么对不起珠儿的事情,珠儿,珠儿…… 一派胡言! 刘珠儿微微眯起双眼,继续追问,“既然你已经承认,也不会在乎说些别的事情了吧?” 刘兆坤的身子又是一僵,不等刘珠儿开口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急忙说道,“我没有插手,都是你伯母亲自动手,我没有参与啊,当年我也只是鬼迷了心窍,想要一心在朝中某得一个职位,却不想一直受到你父亲和你祖父的阻挠,你伯母见我如此犹豫就自己动手。你父亲身上的毒不是我所为,真的不是啊!” “说,我要听具体细节。”刘珠儿咬着银牙。 她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刘兆坤亲口承认当年的罪行,她终于等到了。 刘兆坤的身子一跳,抬着衣袖狠狠的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说道,“我,我只知道当年你爹为了参与评判内乱和冤案的事情亲自出去找人,却在途中被人盯上,回来的时候受了轻伤,你的伯母就想着不如下一次狠手,除掉你的父亲,这样我就不用整日受到你父亲的压制了,我,我知道的时候你的伯母已经将毒药给你服下了,就成放在了你父亲要喝的疗伤汤药里面,我是后来才知道的,珠儿,我是后来才知道啊。”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狠狠的说,“所以,你继续利用这样的毒药加害我的祖父你的父亲吗?再到现在的我和我的母亲,是不是?” 第238章一群刽子手 刘兆坤支支吾吾了一阵,半晌没有找到可以给自己开脱的说辞,他将脑袋紧紧的贴服在地上,不发一言。 刘珠儿看着趴在地上的他,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珠儿,珠儿,那些事情我真的是拦不住啊,珠儿……救救伯父。救救伯父……” “哼!” 刘兆坤爬着向前,死死的抓着她的裙角不放,说道,“珠儿,现在朝中人人自危,文武百官其中就有一半以上已经被牵涉其中,宫内更是大患血,殿下这一次是提了心的要将搞一次大的事情啊,珠儿,伯父不能死的,伯父要是死了,珠儿如何在太子府上安生的过日呢?珠儿,你要知道,殿下迟早是要做皇帝的人啊,一点殿下登基了,珠儿就是皇后,可倘若当今天下哪朝哪代的皇后家中不是干净的,不是在朝中位高权重的啊,珠儿,你要知道,伯父的生死与好坏直接影响着珠儿的前途啊,珠儿……” 刘兆坤分分析的倒是不错,可惜啊,刘珠儿对他说的那些全都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做什么皇后,更加的不会在太子府上待太久,她的任务便是一件一件的揪出你们刘家人的罪证,之后借着这个身份将你们铲除。 难道当刘珠儿是傻子不成?你杀了她的全家,她还要用她自己的后半生来给你作担保。 刘兆坤你的脑子进水了吧! 刘珠儿哼了一声,低骂一声,“一群刽子手。” 刘兆坤的身子一僵,继续攥着刘珠儿的裙角不撒手,闷闷的磕头声再一次成串的响起。 刘珠儿浑然不顾,暗自压抑住心中怒火,想了一下,说,“继续说,你当年是如何偷偷的将毒药送到宫外去的?你在这其中又得到了什么样的好处?” 刘兆坤愣住,抬着头,一脸血水的瞧着刘珠儿,想了一下,问道,“是不是我说了珠儿就可以保我不死。” 刘珠儿没有吭哼,只伸出脚将他踹翻,往另一侧让了让。 他在地上翻了个身,又重新在地上跪好,许久之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当年我与朝中的几位高官交好,却不想也是被他们利用,他们只当我是你父亲的兄长才会接近于我,你父亲死后,他们便不再与我联络,我以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后来殿下执意要亲自出征,不惜在皇帝病重的当时也要离开,是因为殿下发现了什么,可殿下还是要走,也是因为你祖父的劝告,倘若还不早,怕是要保不住命了。却不想,事情太快,殿下还是没能走的出去。当天,宫里的总管找到我,声称要我将一些东西送到殿下身边的护卫就可以,我就算是立功了,我也没有迟疑,后来回去问才知道是毒药。” “愚蠢!”刘珠儿低骂一声。 刘兆坤哭天抹泪,抹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水,继续说,“我是瞒着所有人这样做的,就算你的伯母也不知情,事情发生之后我才只是我被人利用,可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只要继续投奔王爷,却不想王爷他,从未给看得上我们刘家。” 留着人撇了一眼刘兆坤,冷声说,“不是看不上刘家,是没有瞧得上你的刘兆坤而已。”榆木脑袋,你能做出什么事来,除了被利用你也只能被利用。 刘兆坤没有任何反驳的话,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在朝中谋得一职半职,却始终不如一,这一次再月容做了王妃之后才总算坐了听见的小官,虽然职位很高,可我依旧无实权啊,身边没有人买,又因为当年的事情刘家一直不被人重视,伯父我也是为难啊。” “是你太过愚蠢,甚至听信了花氏的话,变本加厉,你害死了的我父亲,之后是你的父亲,最后是我和我娘,呵……刘兆坤,你说很多事情你不知情,倘若没有你对花氏的纵容和默许,花氏岂能在刘府上下只手遮天,不要忘了,花氏再刘府上一直不得待见,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花氏进门前,祖父就对外人说过,花家的人是不能进刘家的门的,可你被花氏迷惑的团团转,以至于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甚至厚着脸皮过来求我,你怎么敢?!” 忍无可忍,刘珠儿怒瞪了他一眼,捏紧的拳头微微松开,揍他还嫌弃脏了自己的手。想了一下,刘珠儿沉声活,“你回去吧,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是罪有应得。” 刘兆坤一听,当即变了脸色,浑身发软,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可置信的瞧着刘珠儿,半晌才呜咽一声,“珠儿,不要啊,不要……” 刘珠儿不愿意听到他杀猪一般的祈求,“丁香,叫人将他送回刘府,等候发落。” 话虽如此说,刘珠儿还是不能擅自做主。毕竟这件事牵扯到了当年温熙玄的事情,她势必要对温熙玄如实相告,叫温熙玄自己做主,因为,对付刘兆坤一家,她有的是法子,依照这样的正常渠道直接砍头太过便宜他了。 刘珠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温熙玄,可刘珠儿等到了半夜,温熙玄还是没有回来。 丁香困得哈欠连连,不停的在她的面前点头,她瞧了一阵儿外面的天色,知道这件事足够温熙玄忙前忙后一个人去处理很多天了,今天等不到他回来就民给寻个机会叫人送信过去吧,“慕阳,你去睡吧,我带丁香去里面安歇了。” 林慕阳瞧着刘珠儿脸上的担忧之色,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说,“是,娘娘,您稍安,殿下不会出事。” 刘珠儿没有在意,可拉着丁香走到内室,瞧着林慕阳关紧的房门,微微笑了一下,将丁香放床榻上一按,那小丫头的鼾声就响了起来。 刘珠儿无奈,自己捧着被子去了外间的软榻上,盖好了被子,和衣而眠。 半夜里,迷迷糊糊的听得背后有动静,刘珠儿疲惫的想要去睁眼瞧一瞧,只看到个朦胧的影子,她嘟囔了一声自己也不知打说的是什么的话,挤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呼呼大睡着。 翌日。 刘珠儿起来的很早,瞧着身边的软枕上留下的痕迹,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早也没瞧见他。 突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某人偷走了一块,如何都填塞不满了。 愣神之际,内室的丁香就走了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道,“娘娘,殿下留下话了,说今天来不及给娘娘做稀粥,叫娘娘也要好好吃饭,殿下今天会尽量早些回来呢。” “你瞧见殿下了?” 丁香走到门口,将木门拉开,顿时寄到刺眼的白光射了进来,她继续揉搓着被刺痛的双眼回头对刘珠儿说,“是香丁刚才在我出恭的时候遇到了,转告给我的,娘娘,你想要吃什么口味的,我叫人去做。” 刘珠儿摇了摇头,“随意吧!” 似乎缺少了某人的亲手制作,那米粥的味道就失去了该有的滋味,所以吃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填饱肚子。 刘珠儿又来在软榻上坐了会儿才起身,洗漱好了回头那丁香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可是不见了林慕阳。 “慕阳呢?” “不知道啊,可能还在睡吧!” 丁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将碗筷摆好,看了刘珠儿一眼,突然撇了撇嘴,对刘珠儿说,“娘娘,夜里是否殿下回来了,我听到动静了,想着是不是过来瞧瞧,可是被定住了穴道,我到这会儿才想起来。难怪睡得这么不舒服呢!” 刘珠儿愣了一下,笑着说,“以后你要是困倦了就去自己的房里睡吧!” 估计是温熙玄回来怕被丁香看到他…… 他做什么了? 刘珠儿将领口拉高,挡住了某人留在脖子上的印子,无奈的蹙了蹙眉头。 “娘娘,冷吗?” 刘珠儿惊讶的“啊?”了一声,噗的脸就烧了起来,无奈的笑着说,“没有,吃吧,我去看看林慕阳。” “娘娘,我去吧,您先吃就是。”丁香快走几步,拦住了刘珠儿。 刘珠儿没有推迟,回头往桌子边上走,路过那边的镜子的时候,将帘子掀开,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脖子上的草莓清晰可见,深红的颜色足矣见证了他当时的力道。 这个人,真是…… 鬼知道他除了给自己留下一个草莓还留了什么,不过早上起来依旧衣服完整,她也放下心来,却又在偷偷的失落,失落什么呢? “娘娘,慕阳哥哥被殿下叫走了,估计是人手不够呢。” 刘珠儿微微点头,将衣领拉高,盖住了镜子,起身对于丁香一起去吃早饭,想了一下说,“可以叫邹可可过来了,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相信不会有事了。” “当真?太好了,邹可可回来了,我就有人一起玩了,我会将我的兔子给她一只。” 想起那只吃肉的兔子,刘珠儿就一身鸡皮疙瘩,她将筷子往丁香的碗里杵了一下,说,“还是少去逗弄那两只兔子。” “没关系,娘娘,我正在训练它们呢,等它们完全听我的话了我带过来给您瞧瞧,嘿嘿……” 听得邹可可要回来,丁香发自内心的高兴着。 “快些吃吧,吃完之后找个机会给殿下送封书信过去。” 丁香含了一嘴的稀粥,重重点头,“知道了,娘娘是不是想殿下了?” 第239章如实相告 “额……” 刘珠儿险些扔了手里的筷子,看着丁香,良久才回过神来说,“我有吗?” 丁香重重点头,老实的说,“娘娘有啊,娘娘想殿下也很正常啊,奴婢这就去准备衣裳,给娘娘送信。” 丁香一走,刘珠儿就将手里的筷子撂下了,她这不是想吧?她只是想将这些事情告诉温熙玄,叫温熙玄拿主意,再做决定如何裁决刘家,这件事不是很平常码? 恩,不是想他,一定不是。 可是,丁香的话为虾米那么重要?她想不想的为什么要如此在意丁香的话? 刘珠儿看着自己端着粥碗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惊的脸色都白了。 想…… 这样的事实叫刘珠儿在这一天之中都沉浸在一种极其心不在焉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瞧着手里的饭碗,她才知道,这已经是晚饭了。 “娘娘,是不是府上的橱子做的饭菜不如殿下的手艺好啊,您一天都吃的很少,不合胃口吗?” 丁香向来都是吃饭睡觉不影响,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会吃的香睡得好,所以她才不会在乎味道,只想着填饱肚子,肚子饱饱的,才不会影响心情。 刘珠儿将碗撂下,没有说话,只蹙了蹙眉,说,“丁香,咱能出去走走吧!” “哦,娘娘,要出去吃吗?” 刘珠儿想了一下,说,“也好!” 上次与林慕阳一起吃的面味道还记忆犹新,再去吃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两个人匆匆的换了衣裳,乘着马车直接过去了。 可惜哦! 人家今天没来。 望着街道被扫到的干干净净,板凳和桌子都被收走了,碗筷也被油布盖着,老板不在,看来是今天没来啊! 两个人失望的看了一会儿,沿着这条巷子一直往回走。 行到一处茶楼,刘珠儿嗅了一下,味道倒是不错,可她不想喝茶,继续前行着。 走了不知道多少家,终于在一处地上停住了脚,却不是因为找到了可以吃饭的地方,是已经办完了事情回来的温熙玄。 他特意换了衣裳,头大也全都高梳了上去,一副文若书声的装扮,今日的他一反常态的穿上了雪白的长衫,走在人群之中,如此的出众。跟在他身边的林慕阳也黯然失色了起来。 “殿……相公!” 别扭的称呼,别扭的相遇。 温熙玄倒很是受用。上前没有说什么,直接牵住了她的手,继续沿着巷子往前走,来往的人群不是很多,天幕已经黑了下来,沿途的街巷上掌了灯火,陆陆续续的灯火架在高高的屋脊上,照亮了街巷的人群也照亮了两个人脸上的神情。 “相公何意至此啊?” “呵呵,知晓你今日心情不悦,遂提前回来陪你。” “已经回过府上了吗?”刘珠儿实在惊讶。 “恩,府上不见你,就出来了。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相公知道这里?” 温熙玄微微点头,带着笑容的脸上全都是温柔,回头瞧了她一眼,指了指那边的摊位说,“那里是你第一次来的地方,混沌味道不错,我尝过了,倒是可以常来。这里你也吃过一次,不过味道不好,也不卫生,最好少去。那边的是一个老汉,也是一个最贵,几天才会出来一次,不过是会为了赚点银子换成酒喝,所以啊,你最近是吃不上了。我倒是知道一家……”温熙玄指了指更远处。 刘珠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瞧着那边人群热闹的地方一个老汉在来回的奔波,因为忙碌,额头上已经起了浓重的酣睡,嘴里还在不停地呦呵着,一见便是生意红火。 温熙玄回头又朝着刘珠儿笑笑,说道,“我偶尔会过去,带你尝尝吧!” 刘珠儿从前便是一个吃货,所以每次出差换一个城市的时候她最先去的便是那个城市里的小吃街,定然会在停留的几天之内将界面上的所有吃食都吃一遍。来了这里之后,起初她只为了填饱肚子,就算是现在情况尚且稳固了也只是偶尔过来,很难得。 不想,偶尔的一次放纵,是如此的叫人向往,尤其,今日的身边是他作陪。 “殿……相公!”刘珠儿的脑袋相识被扔进了一团洗衣粉,在温熙玄的几乎软乎乎的话之后,似乎直接在洗衣粉之间放了一个呢搅拌器,本就有些因为吃惊而木纳的脑袋搅拌的更加的木纳而浑浊了,甚至还带着气泡。 一个气泡就是一个走神的证据,足见她被温熙玄牵着走过去,吃了饭,坐上马车,回到太子府上,都是心不在焉,一脸的吃惊,满脑子江湖。 “珠儿!” 刘珠儿浑身一僵,微微愣愣的瞧着眼前温熙玄,半晌才将一直被扯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心中的狂跳缓缓落稳,她淡淡的说,“殿下!” “刘兆坤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 刘珠儿跳起眼眸打量着他。 “殿下,这件事关系到殿下当年的事情,并且是很多案子中的关键,我……” 温熙玄打断她的话,说道,“我说过,关于刘家的事情我会全都依照你的意见,你想如何?” 当真? 当日温熙玄说的话都是当真? 刘珠儿吃惊着。 温熙玄又道,“我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你想如何做?我会做的滴水不漏,只要你肯开口。” 滴水不漏的意思就是他可以依照刘珠儿的话将刘家一锅端掉,并且不会被外人察觉。 这倒是好事。 她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当一切来临,却为何感觉到一点也不够真是,并且,她还有些微微的不舍?! 沉默了良久,刘珠儿都没能将心中的怀疑和惊讶想明白,可对于这件事,她心中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殿下,刘兆坤那里我想有别的用意。” 温熙玄没有问刘珠儿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只说,“好,那么我会将刘兆坤从名册上剔除出去。” 刘珠儿这一次没有说感激的话,只冲着他微微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心中却依旧被堵的发慌,浑身不自在。 温熙玄喝了会儿茶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站起身。 刘珠儿也跟着站起身,追问,“这个时候要出去?” 温熙玄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上前揉捏了一下她的长发,温柔的话之中却是一股子痞气的挑逗,“难道珠儿要我留下来侍寝吗?呵……” 刘珠儿的心咚的一响,今日没有恶语相向,只道,“一切要小心。” 温熙玄的身子一僵,朝着她甜甜的一笑,“你估计今天不会回来,明日一早,陪你一起吃早饭吧!” “……好!” 目送温熙玄离开,刘珠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吻痕,站在门前,靠着门框,透过门扉,瞧着温熙玄一路急匆匆的往外面走,在香丁焦急的赶回来说了什么之后,匆匆上马,飞奔而去了。 “娘娘……” 林慕阳竟然一直都在房内,他揪着刘珠儿的背影,迟疑的问道,“是否担心殿下?” 刘珠儿低头瞧了一下自己的斜面,看着上面吩咐的花色,笑了一下,回头说,“慕阳现在很喜欢问这些话?” 林慕阳的身子一跳,脸色瞬间变白,他呆呆的看着她,没有继续往下说。 刘珠儿也没有回头,看着太子府的大门碰的一声关紧,望了望璀璨的繁星,仰头瞧了一阵,才感叹一声,“有些时候身不由己,你我都知道。” 人的心,不受自己控制,人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行为。 所以,林慕阳你做错了什么吧? 林慕阳慌忙握拳,“娘娘,小民知错。” “错的不是你的问题,是你的心……” 林慕阳的表情顺间僵住,张了张嘴,说,“娘娘,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只是关心娘娘……” 咚! 林慕阳的心猛地一抽,他想,终于明白了为何这几日看到刘珠儿之后的心情是如此的复杂了。 他自问,自己从不会对某个女人动心,他的心早就卖给了怀里那只冰冷的宝剑,除此之外,他能够拥有的也只有宝剑之下的俭朴和他这一生的剑客追求。 可是…… 难道一切都错了。 林模样是聪明的人,有些事情只需要点到为止。余下的话刘珠儿没有再说,对于林慕阳对她的这份好感,她早就感觉到了,迟迟不提,不是不在乎,是不能够在乎。可今日发现,自己的心是否也与他一样不受自己控制。 可心不能控制,行为却可以。 在心底,她再一次的告诉自己,自己是要离开的,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也不会属于他……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极其复杂而又暧昧的分为之中。 林慕阳站在刘珠儿的身后,那双眼睛不受控制的要落在她的肩头上。 刘珠儿也感觉到了锋芒在被,心中突然生了一个别样的想法。 “慕阳。” “是,娘娘!” “我表哥那里应该已经安全了,我想叫你将他接回来。我表哥现在孤身一人,他更是不会自保,相信你会好好的护他周全的吧?!” 林慕阳的心又是沉重的一响,跟着胸口处传来一阵沉闷的疼痛,他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说道,“是,娘娘!” “恩!”刘珠儿重重的一点头,将手里的书卷合上,起身对他说,“去吧,趁着天色没有太晚,将他们接回来吧……” 第240章豪赌 林慕阳僵硬着身子,看着刘珠儿的背影,很久才轻不可闻的说。“是,娘娘……” 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刘珠儿的心没有任何变化,她只瞧着那个背影渐渐的远走,直到消失不见,才将视线收回。 翌日。 邹可可回来了,杜默笙的身边站的人不是书童而是林慕阳。 丁香的身边多了一个玩伴,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刘珠儿依旧低头专心的研究着报告书上的报告,研制温熙玄的解毒药。 到了晌午的时候,温熙玄突然回来了,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还有一些血迹,“殿下,你这是?” 温熙玄低头瞧了一下,说。“不是我的血迹。” “难道殿下还去参观了斩头不成?”刘珠儿将本子放下,抬头打趣道。 “恩!” 温熙玄的脸上有些凝重。 刘珠儿瞧出了他心中有事,醒了一下就将话题岔开了,说道,“殿下今日还出去吗?是否在府上歇着了?我想给殿下试用一样新的药,可否有时间?” 温熙玄坐在她的身边,正襟危坐,想了很久才说,“我要马上出去,回来是想……”话语一顿,他沉声叹了口气,扭头瞧着刘珠儿,挂着脸上的凝重,酝酿了许久才说,“倘若你知晓自己的母亲还活着,是否会高兴?” 她的母亲已经死了,这是刘珠儿亲眼所见,温熙玄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说的不是刘珠儿的母亲而是他的母亲,那个失踪了多年的皇后。 “殿下,可否告知一二?”刘珠儿试探的问。 温熙玄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以为她已经不在了,不然为何这么多年不曾出现,我以为她不在这世上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再去理会,那些仇恨和事实都会烟消云散,可是……哎!” “殿下可是知道了什么?”刘珠儿靠近他,瞧着他脸上的不安和紧张,知道一个作为被自己亲生母亲下毒之后的那种滋味,一面是思念和担忧,另一面又是痛恨和不安。 温熙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前朝的刘丞相,被关入狱多年,今日审问的时候竟然有人为了能够给自己开脱说出了当年的事情,那人说刘丞相被关在地牢的原因是因为他直接参与了下毒一事,甚至暗中将皇后藏匿了起来,可刘丞相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堆枯骨。” 刘丞相,当年那个一心要王爷做皇帝的人,却在温懿掌权之后直接被关押了起来,那个时候他已经七十多高龄了,十多年过去,就算不死现在也做不得什么。 面对着很多事情就要真相大白,温熙玄却只发现了一堆枯骨,他的心怎么能承受的住? 刘珠儿咬住薄唇,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他的手,以视宽慰,“殿下,这件事否不要追究了?事情已经过去,当年的事情是否真如您所知道的那样,到现在还有什么意义?或许,殿下可以将目标转向在寻找皇后的这一处,而不是被朝臣之上的人搅乱了心神。” 温熙玄的微微垂眸,将视线移送到了别处,想了许久,长长的一口气舒缓出来,跟着说话的语气就变的沙哑异常,“那些事情依旧记忆犹新,叫我怎么能忘记,我的母亲亲自给我下毒,这件事我亲身体会,若兰亲眼所见,就算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可我怎么能面对一个要害死我的母亲?” 刘珠儿微微蹙眉,想了一下说,“如果殿下换一种方式去想呢?” “换成什么?” “殿下是否想过,皇后在给殿下下毒之前并不知道这是毒药,而是一种会对殿下好的东西呢?要知道,当时的情况很复杂,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再或者,皇后这么做也是想保护住殿下的性命呢?要知道,能够下的去狠手给殿下下毒,并不比要亲手杀了殿下来的更加阴狠啊!” 温熙玄的身子一跳,有些茫然的转头瞧着她,良久,反手握着了她的手腕重重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所以殿下,那终究是您的母亲,暂时一切还未知,不能往坏处想,这样就中了坏人的奸计,殿下要是乱了心神,该如何做别的事情。这桩案子如此重大,竟然揪出来三百多的牵连着,并且已经隐藏了这么多年,加上当年被还的七十多个官臣,他们这余下的三百多人是心里难安的,大家为了活命,定然会暗中互相猜疑和挤压,殿下知道的事情不一定就是真实。” 温熙玄自然知道,人在为了活命的情况下什么样的话和事情都会做得出来,那胡乱说话将一堆责任都推卸给死人自然是一身轻松死无对证了。 “好!”温熙玄又叹了一声,将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去,他扭头感激的瞧着面前的刘珠儿,忽然就笑了起来,捏了一下她的鼻头,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女人。” 刘珠儿眨了眨眼,学着他的样子也翻过去调戏了一下,捏着那个高挺的鼻子说,“真不愧是我的男人。” “哦?”温熙玄突然凑近,那双薄唇带着无尽的诱惑,桃花眼里犹如寒潭池水,深不见底,可里面装的不是冷漠和阴狠,却是无尽的风情和吸引。 “殿,殿下!”刘珠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怎么突然这么暧昧了?! 温熙玄轻声应了一下,栖身上前,本该落在薄唇之上的吻却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忽而轻轻的一笑,豁然起身,扭头就走了。 愣在当场的刘珠儿呆呆的瞧着已经远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瞧着那边偷笑的两个小丫头。她有些不自然的抹了一下微微发烫的脸颊,哼了一声,掩去尴尬,抱着书本继续翻看新药的配方,可脑子里和眼前晃动的皆是温熙玄刚才那双桃花眼里如水的模样,如何都不能钻进看进去书去。 良久,她无奈的将书卷放下,浑身一软,仰头倒在了背后的靠垫上,对着那边依旧偷笑的两个丫头低吼一声,“是不是找打啊?” “嘿嘿,娘娘,您的脸还红着呢,您害羞了吗?”丁香探出半个脑袋来,打量着刘珠儿,脸上的笑容很是夸张。 邹可可也掩嘴偷笑,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挡住了丁香的实现,扒着屏风的一边,对刘珠儿说,“娘娘。要不要我去给殿下说,说娘娘不想叫殿下就这么走了啊?!” “你们……”刘珠儿无奈的叹,良久坐起身来,微叹一声,瞪了两人一眼,突然想到交代她们的事情是否都做了,于是问道,“你们今天的事情都做完了。” “娘娘,早就准备好了,娘娘不用担心呢!嘿嘿……”邹可可嘿嘿一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丁香,又说,“娘娘,殿下身上的香囊您没看到吗,丁香手里的这只也快要绣好了,娘娘随时都可以戴在身上了。” 情侣香囊? 刘珠儿刚才还真是没太注意温熙玄的腰间挂着什么香囊,只想着温熙玄是否什么事情缠上了心情不好,现在想想,倒是真的觉得他身上的香气有些特别,原来是院子里的那些百合花的味道。 她无奈的抿嘴说,“太俗气了,不要。” 丁香立即崛起了嘴巴,“娘娘不喜欢吗,那我拆了重新绣啊!” “……不用拆了,搁那吧!” “娘娘还是不喜欢,我这就拆了去,哎呀,拆不了了,不如剪了吧!”丁香拿着剪刀,光影霍霍,她这就要动手了。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立即说,“哎,死丫头,拿过来,剪了多可惜啊,我瞧瞧。” 邹可可和丁香互相一笑,将香囊的最后一根线头剪开,奉宝贝的似的送到了刘珠儿的跟前,“娘娘。瞧瞧,与殿下的那个只是颜色不同,其余得地方都很一样呢。” 刘珠儿断在手里瞧了一阵儿,微微拧眉,放在了一边,“等我想好了里面放什么香料再戴着吧!” 这就是婉转的收下了。 丁香嘿嘿一乐,高兴不已。 正在几个人因为香囊的事情讨论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外面也是有人异常开心的。 在京都有一条巷子,巷子里面开设的不下十家的赌场,每一个赌场通宵达旦的都会挤满了在这里想要一下子暴富的穷人和一些败家的富家子弟。 其中就少不了刘家的刘瑞轩,这个在这一代出了名的败家子的其中之一。 已经很久没来这里豪赌的他,今天算是彻底的爽了一把,将红玉藏在枕头下的银子全都拿了不说,还趁机管从他的弟弟刘瑞懿那里也拿了许多。 在这里才个把时辰,已经输个精光。 不过他觉得,今天的手气十分的好,好的不能再好,看着自己面前越来越多的银锭子,他还想着是否回去给红玉买一只尚好的镯子叫她消消气。 可哪想,这一把押错了大小,全都赔了进去。 眨眼间,成山的银锭子只有两颗铜板了。他瞄了一眼那边站在堂屋你巴拉算盘的掌柜,就打起了借银子的心思。 “嘿嘿,老板,掌柜,手头紧,容我一些银子出来?放心,我这赢了就还你,要不然我回家去拿也可以。”‘刘瑞轩和刘瑞懿两兄弟在这一代是出了名的不会欠账的主儿,所以啊那老板也都很愿意赊欠,因为多少的利息他们都不会介意。 “借用一些倒是可以,但是你们刘家可发话了,不能指名借给你了,我这是小本生意,可惹不起驸马爷府上的人啊,尤其刘老爷现在开始当朝五品,咱们不敢不听刘老爷的话啊!”店掌柜很是为难。 第241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爹那里我来说,老板只管拿银子一切都好说。”老掌柜瞪着一双精明的眼睛瞧着眼前的刘瑞轩,上下打量了一番,想了一下,将算盘巴拉的劈啪作响,良久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送了上来,可看着刘瑞轩的手伸了过来,他又将银票子抽了回去,满脸的紧张,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就算我看在咱们从前的关系上将这个银票子给了你,我也会担心咱们这里因为刘老爷的一句话就惹了事端,啧啧,哎……不成,你回去吧,回去吧!” 刘瑞轩看着那五百两的银票子眼光发亮,手也发痒,瞪着一双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想了很久才一跺脚,从那边伸手招来了跟随来的家丁,拽着家丁说了一阵什么,冲着掌柜笑了笑,“我叫我家弟弟过来,他来签字画押,老板看如何?我爹只说不叫您赊欠给我,可没有不允许赊欠给我弟弟。” 老掌柜沉思了一下,看着他,一脸的见效,夸赞道,“还是刘公子有法子,成啊,我等着就是,不过快要抓紧,我这就要打烊了,现在京都比较严谨,咱们的小生意也要按着朝廷的规矩做事不是?!” 刘瑞轩呵呵一笑,脸上的紧张就多了,跑到门口去张望,恨不能现在就能看到他的宝贝弟弟过来,直接签字画押了,他好立即回本。 刘瑞懿在红玉进府之后已经改好了,不再留恋赌坊而是激发了他身体上的某一种器官直接导致他现在爱上了女色,钻进青楼的一个姑娘的被我不再出来,这会儿来的时候还是哈欠连连,一脸的疲惫样儿。 刘瑞轩将画押的单子递给他,笑的一脸的敦厚和诚意。 刘刘瑞懿看了一阵儿,瞧着眼前这个自认为哪里都不如自己的哥哥,使劲的晃了一下脑袋,“哥哥,这个怕是不成,我又没有赌博,我不做这样的事,被爹和娘知道了,我吃不了兜着走,我可不能同意。” 刘瑞轩一听,有些急了,眼看那边店老板都要关门打烊了,他明日再来的话怕是就没有刚才那个手气了,并且回去了也没有东西交给红玉不是,所以要借就必须现在。拉着刘瑞懿不松手,想着这个弟弟怎么最近这么不听话了,还是不是自己的弟弟了,拽着他说了很久的好话,吐沫星子横飞,自己也佩服自己怎么口才这么好。 刘瑞懿也是贪念心起,瞧着他的样子,想着这件事这么多人看着呢,回去直接告诉爹娘他是被逼的也不会怪罪自己,并且这个银子他也不会来还,全都推给刘瑞轩自己还拿了银子,于是点头说,“成,但是我要拿走一半,不然我不同意。”刘瑞轩算了一下,一半就一半,哪怕是一百两也足够他回本了。 刘瑞懿当即毫不犹豫的签字画押,拿了银子就走了,算计着是否还能在青楼包了两个姑娘,那小儿子,实在是爽飞了。 刘瑞懿一走,刘瑞轩所在的赌坊就关了门,但是赌坊里面却依旧人声鼎沸,刘瑞轩拿了银子,下堵的样子都不一样了,瞬间神采飞舞,带着一脸的兴奋。 却不想。 才三把,银子全进去了。 再去接,老掌柜不在,只有几个打手横在那里,甩出一张字据要他两日内还清,一共两千两。 刘瑞轩脑子一热,就要上前去理论,这不是讹人吗? 打手哪里管你是不是常客,瞧见他大摇大摆的走上前二话不说就给揍了,这一揍,可不得了,直接是将刘瑞轩给抬回去的,扔在门口,丢下字据人家就回去了。 刘府一下子就乱套了…… 彼时。 刘珠儿正坐着轿子在清梦所在别苑里面瞧着她在面前哭诉。 一句句声泪俱下的说辞,一个个带着悲伤的表情,都在诉说她如此伤心的原因是因为她想要与温熙玄在一起,叫刘珠儿成全,叫刘珠儿离开。 刘珠儿觉得,自己的去留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眼前的你来指手画脚,更何况,她刘珠儿怎么惹你了,要听你在这里满嘴胡说八道,还你侬我侬呢? 就算刘珠儿现在已经抱着要走的决心了,可她终究是要等待时机才会离开,对于温熙玄的私生活她或许会在意,但不是要因为自己的这份在意叫清梦里你来将她直接赶走。 刘珠儿最是瞧不上用泪水和自己的可怜样子求得自己所得的东西的人,尤其是眼前这样没有脑子去非要用自己的脑子来争夺一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的女人。 “清梦!” 刘珠儿终究还是忍受不住了她的哭诉,无情的打断她说,“这里是殿下的住所,本宫来这里也只是想散散心,陪陪姑娘,找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却不是一个只会哭的人,懂了?” 清梦的泪水戛然而止,茫然的抬头瞧着她,良久才用手里的丝绢擦去脸上的泪珠子,低头不说话。 “怎么还不说话了?” “我,我,我想娘娘应该已经厌倦了我说的那些,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怜,但是她的可怜不足以叫她就因此可以逼迫别人来满足她的要求。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如此道德绑架的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退给别人,获得自己的满足,实在是不应该。这也是刘珠儿一直都对她没有好感的缘由,相比较张落樱而言,刘珠儿更愿意与张落樱做朋友,尽管她知道张落樱只当她是一个陌生人。 张落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人,更是一个懂得取舍的女人,所以在她知道白静轩已经对她没有心的时候立即选择而离开,而不是纠缠不清,继续做一个无用之人,这就是聪明的人的地方。 可清梦? 她实在没脑子。 “既然殿下将你安排在了这里,就该好好的享受这里的时光,殿下交代清梦姑娘不能随意外出走动也是为了清梦好,所以清梦姑娘一定要遵守殿下的话,不然像今天如若不是我突然来至,还不知道清梦姑娘时常偷偷的溜出去找殿下呢!殿下现在不在府上,也不在宫中,已经忙得天昏地暗了,清梦姑娘就算再如何想念殿下也要等殿下忙过了这段时间才行,不能添乱,是不是?你该知道,自己是为何来这里的,我想清梦姑娘也不想再回到自己的那个无人问津的小村落里去吧!” “娘娘,我……”清梦的脸色不红不白的,对于刘珠儿的训斥她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反倒觉得有些高兴起来,于是说,“娘娘如此识大体,我也不好说什么,我知道该如何做,殿下忙过了之后我会好好伺候殿下!” “……额……”这是什么情况? 刘珠儿愣了一下,反复的将刚才自己的话掂量了一番,琢磨了一阵,确定自己没有说殿下对她有意思啊,也并没有说要她伺候殿下啊! 那…… 啊,是了。 是否刘珠儿的话中说的那句她要是想念殿下也要等殿下忙完了这一阵才行? 我靠! 这句话哪里能瞧得出她已经准许清梦去伺候殿下了,这不明摆着的要她自己掂量一下自己的位子吗? 自作多情到这份儿上也是叫人意外。 “可可……”刘珠儿决定还是离开吧,与她呆的久了自己也会变得痴傻了,还不如早早离开,她想如何就如此去,生死也不由得她来管,操这份心思做什么呢?简直是自讨没趣呢!现在倒好,还叫清梦以为自己是来说服她稍安勿躁等待时机伺候太子的呢,实在是…… 哎…… 刘珠儿无语凝噎的举头望天,带着一丝无奈上了轿子。 从别苑出来再去太子府上会经过两条很繁华的巷子,其中就会路过刘家的巷子口,平日来刘珠儿也会象征性的进去坐一坐,今天她只想匆匆的回去好好的歇息去。 但刘府的吵闹也实在太大,她还是不情愿的回头看了看,问道,“可可,那里怎么了?” “娘娘,看情况好像是刘家呢!” “刘家……过去看看吧!” “是,娘娘。娘娘,听声音好像出事了,很多人都在。”邹可可习惯性的警觉着,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弯刀,跟着轿子边上,缓缓的走着。 坐在轿子里,刘珠儿也听得出来了一些话,哼了一声。 当轿子落下,声音更大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那欠账的人死了,我们也要拿回我们的银子,刘府如何,难道刘府就可以赖账了吗?” 刘珠儿钻出轿子,看着眼前几个粗汉子,手里攥着手臂粗的棍子,各个脸上凶神恶煞,带着一身的怒火,对着刘府紧闭的大门叫嚷。 刘珠儿走过来,有名眼人瞧见了,当即下跪,粗汉子们愣了愣,也跟着跪下,“太子妃娘娘,您来了可要给我们评理,这件事是我们不对还是刘家不对?” 刘珠儿可不想掺和,扭头瞧瞧紧闭的刘府大门,没有理会他么,对邹可可说,“去叫门。” 邹可可提着弯刀几步跑上前,对着大门上的铁环使劲的敲打了几下,空空的声音传出去,跟着外面叫嚷的人也跟着安静了。 可府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邹可可不放弃的又使劲敲了两下,对着府内大声叫喊,“刘府的人,太子妃娘娘来了,开门!” 第242章介个黑衣人好生熟悉 不多时,在很多双眼睛的观望之下,刘珠儿踩着稳健的步子进去了。 刘府内到底气氛似乎有些不同,大家都很沉重, 刘珠儿顺着目光瞧过去,看到了那边被放在地上的人,身上盖着黑色布,死人? “怎么回事儿?”刘珠儿低声问。 那边的刘兆坤已经哭成了一团,鼻涕和泪珠子全都在脸上,花氏早就昏死了过去,跪在地上的刘瑞轩低头不语,红玉站在他的一边,孩子被丫鬟抱着,可能是怕了现在这个气氛,蹬踹着四肢在哪丫鬟的怀里不安分的大哭大闹着。 刘珠儿就站在正堂的门口,四周瞧了一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 一个丫鬟瞧瞧的走山前,偷偷的打量了一番周围,将刘珠儿引到了别处,搬了把椅子,“娘娘今日来的怕不是时候呢,府上出事了。” 这个丫鬟刘珠儿有些印象,是当时与樱桃一同进府的,这个丫鬟还算聪明的,并且对府上的人都很和蔼,从前沐浴欺辱过她,所以对她的印象还算可以。彼时,也只有这个丫鬟在招待着她,凑上前交代了一番话就再没说别的。 刘珠儿看了看,突然明白了,问道,“是否与外面的催债人有关系?人家说的也在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银子就拿去吧,别叫外人看了笑话。” 刘珠儿说着中肯的话,那边的刘兆坤哽咽着吼了一声,再一次爬向了地上,对着那边的死尸大叫,“儿啊我,我的儿子啊!” “儿子?那是?”刘珠儿惊讶的挑挑眉,不敢相信的站起身,低喝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娘娘给咱们做主啊,是外面的那群人逼死的娘娘的弟弟我的儿子啊,啊,苍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啊,啊……” 刘珠儿狐疑的看了看旁边的邹可可,转头看向地上的刘兆坤,问道,“伯父起来说吧,这样子成何体统,有事情大家尽快解决,还有,外面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我当初给了弟弟一半的银子,谁能想到他当时就鬼迷了心窍的非要吃那么多的药,这会儿人死了还来说我,我不愿意。他贪恋美色,比我好到哪里去?我不过是赌博输了点银子,却没丢了命,爹,你还记得当时他如何跟我说,说要逼死我,他来继承刘家的家业,说我是废物,说我不能续香火,哼,这样的弟弟我不才不稀罕,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免得咱们刘家丢人。” “啪!” 刘兆坤的厚手掌用力的摔在了他的脸上,刘瑞轩的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在地上抽出。从前刘兆坤与刘珠儿的父亲一同学习剑术的时候,刘兆坤却不是很喜欢,唯独喜欢刘珠儿祖父的拿手手法射箭,所以当时的没少专门练习臂力。刚才那一巴掌下去,用尽了刘兆坤的力气,瞧着刘瑞轩在地上抽搐发抖的样子,足见他是被逼急了。 现在是否煽风点火一下,刘兆坤连杀了这个嫡子的心思都有?! 但是刘珠儿可不想,她只静静的站着,将他们因为失去家人的那种神情一点点的记在心底。 “你这个不孝子,你的弟弟为了你才会这样,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告诉我,你与他都说了什么他才会上吊自杀,你告诉我,说,兔崽子,兔崽子,你个不孝的东西。”刘兆坤疯了一样的踹打地上的刘瑞轩,不顾及现在的样子,脸上豆粒大的泪珠子滚落下来,对于自己小子儿的死,刘兆坤真的是伤心的。 打人打的累了,刘瑞轩也终于恢复了甚至,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说着当时与刘瑞懿的对话。 “我只告诉他就算我死了我是太监我也是刘家的嫡子,刘家的全部家业都是我的,我就算是捅破了天家里也会给我天空。可他不是,从小他就要比我矮一截,不然我如何做哥哥?他现在没脸女色,整个人精神不济,说话颠三倒四,这不能怪我,这样的话我从前就说过,谁知道他现在却当了真,不能怪我的爹爹!” 刘瑞轩的求饶声有些虚弱,可他依旧倔强的认为这件事与她毫无干系。 那边的红玉瞧着刘兆坤又要动手,急忙抱着怀里的孩子走了过去跪在了地上,“爹,瑞轩也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现在您要是在动手将他打死了,岂不是刘家就绝后了?” 说的对,刘家绝后了。 刘珠儿冷嗤一声,看了所有人一眼,说道,“红玉说得对,伯父,可不能在下狠手了,这件事就算了吧,人死不能复生,娘您要节哀啊!” 刘珠儿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实在多余,可她真的很想知道告诉刘兆坤,现在刘家绝后了。 按照这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刘家的男子已经没了。 刘瑞轩不能生育,那唯一的孙子还是别人的。刘瑞懿却是健全,此人还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现在因为自己一时想不开上吊自杀,此时,刘家绝了…… 刘兆坤听得红玉的话,像是被提醒到了什么,当即双眼一抹黑,昏死了过去。 刘珠儿出来的时候,随意将怀里的一百两银票子塞给了面前的粗汉子,说道,“先回去吧,已经闹出了人命相信你们也不知道如何收场,等刘家人这段时间过去了你们再想办法要余下的银子也不迟。” 太子妃的面子谁人不给?尽管才区区一百两,可也是拿回了一些,打手们纷纷拱手,就急着跑走了。 闹出人命,事情就大了。 大家人性惶惶,在最后的府内几声嚎啕大哭之下就渐渐的散去了。 刘珠儿坐上了轿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撩开轿帘子,看着外面的的天色,再瞧着湛蓝的天空,觉得心情有些沉重。 路上,邹可可凑上前,低声说,“娘娘,这件事是否做的过了?” 刘珠儿将神色收回来,撇了她一眼,说道,“你是说不该叫刘瑞懿死吗?” “娘娘,咱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叫刘瑞轩受到惩罚,可不想他会这样做,更没有想到刘瑞懿自己上吊啊!是否……” 邹可可不知道刘珠儿与刘家人的仇恨,她如此说是因为她以为他们的小小举动害的刘瑞懿做了替罪羊,殊不知,在当年小小的刘珠儿心理,留下了多么中的心理阴影。 刘瑞轩的嗜赌成性,刘瑞懿的好色,早就从小的时候已经形成。 还不是因为刘兆坤的疏于管教和花氏的纵容。 当年,原主才七八岁的样子,已经是少年刘家两兄弟,一个早出晚归的去赌博,一个整日在府内玩弄丫鬟,趁机在将原主堵在暗处进行调戏,扒光了原主的衣服上下起手,幸得当年年纪尚幼,那刘瑞懿也不知道如何做,不过是咬她的身体,或者使劲的打她,这样的行为直接造成了后来的原主是怕极了接触男人。 也直接导致了现在的原主依旧将这种心理带给了她,所以刘珠儿会在与温熙玄的接触之中隔阂着,排斥着。 “娘娘,您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刘珠儿愣了一下,将深思收回,看着她道,“什么?” “娘娘,刘家现在绝后了,您该高兴才是。虽然我觉得做的有些过了,可想着刘家人当年做的事情现在有的报应还真的是小菜一碟呢,所以娘娘应该高兴才是,这是他们应该得了,坏人就不该再有后代,以免祸害后人啊!” 刘珠儿不是上苍得主宰也不是能够左右人心的神仙,她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复仇,给他们应该有的下场。 但是,复仇之后带给她的却不是应有的开心,而是满心的惆怅和对于过去的一种惊恐。 她带着这份心情,有些不安的坐在轿子里,想了一下,说,“我们暂时不回去,去那边的街巷上走走吧!” “是,娘娘,我知道娘娘心情不好,其实我也一样。”邹可可低声说。 刘珠儿笑了一下,问她,“如何?” “当我知道当年残害我家的人被抓住之后,我也有些不敢相信的,知道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我爹说,被仇恨养大的孩子这一生都很难恢复从前的天真了,所以我爹叫我留在娘娘身边,他说一是要我保护娘娘这是一种感恩,另外也是要我叫娘娘知道,仇恨是会叫人扭曲的。” 扭曲…… 刘珠儿微微垂眸,默默点头,所以她在复仇之后会立即离开,一刻不停的走,远离这里的尔虞我诈,她也想要有自己天真纯净的一面啊! “娘娘……到了!” 刘珠儿看着街巷已经在眼前,轿子停靠下来她就迫不及待的走下来,抬头,瞧见了一个黑影。 邹可可机敏的握着手里的短刀,横在刘珠儿跟前,仰头瞧着那个黑影一闪即逝,“娘娘,小心啊,那人功夫不浅。” 刘珠儿没有在意,因为那人不是奔着她们而来,已经一闪即逝,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跑江湖的,不用理会。”转头的时候,刘珠儿看到了不知道何时落在手背上的血迹,她有些纳闷的追着远处那个起落间远去的黑影,嘀咕了一声,“介个黑衣人好生熟悉啊!受伤了?是他?” 第243章主动去找 “可可……” “在。” “你在外面可听说左右这个名字?” “左右?好奇怪的名字,我没听说过,不过娘娘想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去调查一番,只是没有殿下和慕阳哥哥调查的那么迅速就是了。” 话虽如此,但邹可可与丁香和林慕阳不同的是,她可以保证不会叫外人知道。 刘珠儿点点头,“可以,你要小心,不能被人发现。” “娘娘放心,我在江湖上有些认识的好朋友,相信这个人很快就会被调查出来还不被别人知道的,尤其是殿下,嘿嘿……” 到底是聪明的小丫头。 刘珠儿瞧瞧手背上的血迹,用手帕擦掉,塞进了怀里,牵着邹可可的手,散步在这热闹的街巷了。 从前出来的时候会故意换上便装,就是为了躲避像现在这样被人不住的打量的眼神,所以当两个人觉得实在被人这样看着有些烦闷的时候终于决定不走了,寻了一处酒楼坐下来好好的歇歇脚。 从前她逛街的时候就会觉得走上一天可比每天的做运动都要划算,一天走下来,浑身上下都会像掉下去好几斤肉一样,更别说在这个吃喝都如此清淡的这里了。 刘珠儿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叫了几个清淡的小菜,与邹可可两人坐在窗子边上一面瞧着外面的人来人往,一面慢慢的吃着。 邹可可是个酒鬼,所以每逢吃饭必须喝酒,今日也不例外,刘珠儿一杯一杯的喝着茶水,她也就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水,一会儿的功夫一壶就进去了,双颊绯红的她更显精灵可爱。 “别喝醉了,咱们还要回去呢!” “娘娘放心,我一个人可以喝下去十坛子呢,这些不算什么。嘿嘿……我就是喜欢喝,其实在府上我也想喝,几天不喝酒馋,嘿嘿……” “小酒鬼,既然这么喜欢喝,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就叫人给咱们府上送去一些吧,哦对了,我都是知道一家,那里的酒味道很好,一会儿咱们就过去。” “真的,那感情好,嘿嘿……” 饭毕,刘珠儿就领着邹可可去了提起的那家酒坊。 酒香不怕巷子深,自然还未走到那里,邹可可就闻到了这浓重的酒气,她带着一丝激动,走得很快。 刘珠儿远远的瞧着,想起了当初与左右在这里相遇的情形。坐在酒坊里面的木凳子上,邹可可跟着这里的小丫头去挑酒,她则坐在这里看着手里刚刚擦去了血迹的锦帕,心底却发的担忧气左右的安危来。 他从温懿那里出来,带着浑身的伤痛,却因为她一直停留在京都附近,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都是因为她才会在这里徘徊。刘珠儿当日与他说的那些话,依旧记忆深刻,但终究相识一场,她不能再叫左右被温懿的人抓走,十多年的折磨,是何种苦痛啊?! 刘珠儿越想越是心慌,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 那边邹可可付了银子,回头追着刘珠儿出来,“娘娘,去哪里啊?” “去石屋。” “出城啊?可是殿下交代说不叫娘娘最近随意乱走呢,在京都走一走还好,出去了岂不是很不安全?” 刘珠儿没有听她的,看着轿子横在眼前,吩咐道,“去雇两匹马来,要快!” 连马车都不坐了? 邹可可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不断的追问,“娘娘,可是除了什么事?” 刘珠儿看着手里攥着的带着血迹的手帕问她,“刚才看到的黑衣人可觉得熟悉?他从咱们头顶上飞过去的时候落下的血珠子。” 邹可可微微蹙眉,低头想了一下,突然一跺脚,“我说着怎么奇怪呢,原来是受伤了,依照那人内力不至于叫咱们知道才是啊!” “我们现在就去吧,娘娘!” 邹可可见过一次左右的样子,当时就觉得左右内力深厚,但因为距离较远,也没细琢磨,现在想来,两个人的气息还真的是相同。 两个人上了马,摔着马鞭子就飞扬而起,到了城门的时候却受到了阻碍。 这里已经被温熙玄接管,从前站在这里的温懿的人早就不在了,所以对于出示了太子府令牌的她们只能将她们拦住。 其中为首的男子是刘珠儿相识的八虎,“娘娘,八虎在这里当值,最近殿下吩咐了,不叫娘娘出城,这次的案子牵扯太多,殿下担心娘娘会受到牵连,为了娘娘的安全起见,娘娘还是回去吧!” 刘珠儿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看着下面拱手站在那里的八虎,哼了一声,“我要出去,何人拦得住?” “娘娘,八虎知道现在是没人能拦得住,可娘娘要是执意要走,八虎也只能不顾生死的阻拦了。娘娘,殿下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您要是实在有急事,不如等八虎去问了殿下再回来放您出去也不迟啊!”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知道在这里一定会碰壁,可今日不出去,她如何心安呢?上次终于左右分手之后,她再没有了左右的消息,现在已经确认是左右,并且受了伤,不管是出于一种朋友的关心还是对于左右几次的收留和相助,她都要过去看看。 “让开!” “啪!” 刘珠儿低喝一声,大力的甩了一下手里的马鞭子。 “娘娘,恕属下不能从命。娘娘要是执意从这里过去,是能踏着属下的尸体过去了,娘娘!” 刘珠儿看着八虎脸上的镇定和执着,无奈的哼了一声,翻身下马走到八虎跟前,凑近前说,“八虎,你当真不怕死?” 八虎一脸的坚定,重重点头,拍着胸脯做保证,“我堂堂男子汉,跟随了殿下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死算得了什么啊?” “好!” 刘珠儿趁他不注意,抽出了他腰间的宽刀。 彼时,周围值守的人也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宽刀。 八虎一愣,对着身后的人一声低喝,“都住手,这是太子妃娘娘,你们想造反?”讯吃完了他们,八虎转头瞧着刘珠儿,赫然吓了一跳。 刘珠儿将宽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他,脸上却带着一丝笑容,说,“八虎,你不怕死吗?” 这个不怕死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不怕战死,不怕被人打死,怕的是被温熙玄骂死。倘若刘珠儿出了什么事,他回去后如何交代,即便温熙玄出怪罪他,他八虎在八个人当中又如何安心的活下去? “娘娘……”八虎脸上的坚定顷刻间散去,换上了一层皱皱巴巴的愁苦脸。 “娘娘……” “娘娘,您可不要乱动啊,这刀剑无眼。” 八虎在私底下听说了刘珠儿有起死回生的手段,可大家也都说那手段每一次死了之后醒过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要是自己逼死了刘珠儿,那起死回生的手段就不成了自己是不是也跟着完了?自己不能效忠八虎,不能跟随温熙玄了,他真的是死不成活不成。 “娘娘,娘娘……您,您这是何苦?” 刘珠儿笑笑,将宽刀在脖子上又紧了一分,说,“你放我过去,这件事我会替你求情,你一点也不会受到惩罚,倘若你不放我过去,我不知道你是否活的很难看,死还死不成,你说呢?” 死不成,活着还很难看,他八虎觉得这是人一声最憋屈的活法了。他很是担忧。 “娘娘……” “放不放?” 那边邹可可瞧的起劲,要紧的短刀握的很近,虽然瞧着宽刀架在刘珠儿的脖子上也有些担忧,但是想着刘珠儿要出去的急切心情是不会真的将自己砍死的,于是在这里也加了把火,“娘娘,您可不要想不开啊,那人不放咱们就不放吧,咱们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啊,就叫那人死不成还活的很难看去吧,是不是?” 刘珠儿微微动了一下唇角,邪魅的一笑。 邹可可接收到信号,又道,“娘娘,您不要过去就是了,我回去跟殿下告状,说此人逼迫娘娘,要娘娘自杀!” “你,你这个毛丫头哪里来的?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我没有做那样的事儿。” “那你为何不叫娘娘过去?” “我是担心娘娘出去了有危险,殿下早就交代……” 刘珠儿打断他,说,“你可以跟着我去,也是一样的。” 八虎一愣,看着她脖子上的刀子,想着今天早上为什么要将刀子磨的那么快呢,这下好了,险些闹出人命来。八虎想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声低喝,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成,我再带几个人跟着娘娘出去,你们跟着我,你们去牵马。” 半个时辰之后,刘珠儿一马当先,冲出了城门。 跟着邹可可,驾马的姿势异常的帅气。 一共七匹马,七个人。 可当刘珠儿的和邹可可的马钻进密林之后,再一次露面,就剩下她们两人了。 “嘿嘿……”邹可可拍了拍趴在马背上熟睡的八虎等人,夸赞刘珠儿,“娘娘的毒药真是厉害,哈哈……”刘珠儿望了望天色,调转马头,“我们快走吧,相信殿下很快就知道了。” “好嘞。驾……” 石屋之内,带着血的衣服被扔在地上,染红了地上流淌的小溪水,欢快的游鱼一哄而散,躲散开去。 “咔咔……” 一阵石门被打开的声响,刘珠儿和邹可可就看到了赤裸着上半身的左右坐在石凳子上,手里是刚刚被拔下来的黑色毒镖,伤口已经恶化,烦着黑浓的血水。 第244章皇叔,你好! 邹可可见了,瞬间将双眼捂住,低头往外面走,“娘娘我出去等您。” 左右有些不自然的坐在那里,低着头,浑身拘谨。 刘珠儿却毫不忌讳,见过了男人的身体,赤身裸体的人在手术台上见的多了,在她眼里都只是有些病人,对待病人,在医生的眼中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刘珠儿很快的给他的伤口做了清理和包扎,最后将剪刀放在,坐在他跟前,“我以为我看错,不想真的是你。” “在何处看到我?” “在街上,呵呵……说来也怪,我平日鲜少出来,却偏生遇到了你在天上飞,并且将血滴到了我的手上。” 左右看着她手里的手帕,微微蹙眉,没有再说话。 刘珠儿看着他身上的伤痕,满身的疤痕一条叠加一条,疤痕之上更是疤痕,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网,密不透风的网密密麻麻的趴在他瘦弱的身上。 左右注意到了刘珠儿的眼神,不自然的将衣裳拉高,盖住了身上的伤口。 “你不想报仇吗?” 左右摇头说,“复仇不是一朝一夕,现在温懿的手上有很多兵马,更有朝臣之上的人在帮着他,他如果死了,相信满朝文武会打乱一段时间,更以为这样会造成边塞的征战,到头来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我想,殿下没有这么做也是出于着点考虑。” 刘珠儿微微点头,说道,“所以温懿也没有杀了殿下,两人都知道,失去了任何一方,天下都会大乱,可带又不能互相融合,谁都想压住对方,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是。” “你从何处赶来?”夏妤突然转移了话头,惊的左右浑身一震。 左右定定的大打量着她的眼睛,沉默了起来。 夏妤又道,“我知道你现在不再是从前的身份了,你改了名字,甚至整日易容,更因为躲避一些事情藏匿在这里,所以这里既是你的避风港也是你独自享有的唯一一处可以安心生活的地方。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从何处来?” 对于刘珠儿的发问左右没有急着回答,微微低下了头,很是为难的脸上浮现了一重担忧,“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 “可我已经与你相识,知道与否对我似乎都没有好处与不好之分,只有真诚。” 左右的脸色瞬间一荡,跟着长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背对着她,瞧着刚才被血滴浑浊的小溪已经清澈,游鱼继续在的里面游动,偶有花瓣流出,飘飘荡荡。 他沉思了许久…… 刘珠儿更没有催促,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等着他亲自开口。 “我,我是一个杀手。” “……”刘珠儿的心一沉,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错,就像你担心的那样,第一次的刺杀有我的行动,但也仅限于那一次。” “第一次?”刘珠儿回想起自己在太子府上的事情,被刺杀的时候可不少,第一次只的是那一次? “便是你被抬进太子府的当天夜里。” 刘珠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顿了顿才问,“那天是太子府第一次放松了警卫,所以才会有刺客闯进,冬天夜里人数众多,殿下并未竭尽全力抵抗,当时放走了很多人。” 左右微微点头,“不错,当天我就看到了你。” “额……” 刘珠儿更加震惊了。 “你为何这样做?” “我才从温懿的地牢里逃出来,我无处可去,我更是一个负罪之人,是我想要活命,活命的首要条件便是拥有另外一个身份,于是我杀了一个杀手,乔装成他的样子,不过是黑衣黑面纱,谁都不相识,大家只会在接受到信号的时候跟随刺客的老大一路奔走,到了地方不顾一切的拼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这样才能活命。” 刘珠儿震惊的看着他,左右的脸上带着假面,所以很多他脸上的表情是看不到的,她只能凭着那双眼睛分辨他的神情,感受着他当时的无助。 “后来,刺客宗堂之内发生了变化,老大在那天夜里被殿下的人毒死了,很多人开始正当老大,其中就有我。” “所以你赢了。” 左右冷笑一声,说道,“想赢其实很容易,只要够狠,我杀了三百人,呵呵……刀光剑影之下,我不知道我竟然可以在殛天之间学会了宗堂之内的全部武功,现学现用,我只需要对付他们的弱点,三百人,三百个人头,摆在我的脚下,那边是我坐上今天这个位子的唯一见证,也是我作为左右的开始。” “你,你不要说了……”刘珠儿不知道在听到这样的事实之后为何会如此的害怕,她感受不到当时的那样灿烈,却能体会到面对死亡挣扎面前一个人不顾一切去拼杀的决心,就像当日在宫内,温懿逼迫着她和她身边的丁香等人,那个时候的她吃了大量的增加体能的毒药,为的就是能够在最有利的时机抵挡住温懿的进攻带着身边的人安全的离开。 那个时候的她,心中全都是杀戮,满眼的血红,一种强大的杀意占据的着她的内心。 人在那个时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是一种接近癫狂失去控制的野兽。 能够伤害别人也同样伤害了自己。 所以她感觉到害怕。 本该是人,为何就成了魔鬼。 这样的惧怕是发紫内心的。 “你现在宗堂杀手的头领,所以,你还在做着那人钱财杀人灭口的事情吗?” 左右深吸一口气,摇头说,“没有,这一次回去便是为了这个事情,很多人不服从我现在的规定,我们要在江湖立足就要狠,可狠也需要一个完整的体系,不能像从前只人钱财却分不出敌我好坏。” 杀手想要改过自新怕是很难,从前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之上得罪了很多人,一个沾满了鲜血人要重新做人,那只能面对着被人追杀的可能。 所以左右的现在,面对的是内外的双重打压。 “你的伤是你的手下人做的吗?” “正是,不过他们已经死了。” 刘珠儿没有回应,只低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慢慢长路,左右的一声怕是都在面对着被人追杀讨债的局面。 “或许就在今天,或许直到我死。不过……”顿了顿,他又道,“温懿我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杀了他。” “……”刘珠儿瞧着左右的眼睛,想要在那双眼中寻找到一丝别样的情绪,可她找到的只有冷漠和杀戮以及对十多年的折磨的痛苦。在他的内心该是怎么样一种折磨和不甘? “左右,我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甚至会因为我的存在给你带来危险,但是我还是想说,倘若有一天你想找一个避风港,我会帮你。” 左右震惊的看着她,那双眼中似乎噙着片片泪水,热烈而又炽热。 “珠儿,我,……我……哎……你走吧!” 刘珠儿心中一跳,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垮掉了,她微微低下头,将一瓶药留了下来,“按时吃,会你的伤口有好处,我走了。” “不要再来。”我答应过殿下。 刘珠儿的脚步微微僵硬住,脑袋瞬间就炸了,她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有所准备,更因此而主动的做过,可今日面对在左右的口中说出来,她依旧感觉到一丝沉重和不甘心的。 “好,我走,你保重!” 刘珠儿快步的往外面走,一刻不停的出了石屋,跨上马背,打马而起,路过城门的时候瞧见八虎等人还未回去,一群新来的兵卫在这里值守,瞧见她手里的令牌,纷纷让路。她飞快了回了太子府,扔了手里的辫子,含着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瞧着正在房内低头看书的温熙玄。 温熙玄没有询问她的去处,只将手里的书放下,对她说,“换身衣裳,我们进宫。” 刘珠儿本想为今天的事情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依旧说不出口,知道温熙玄对她的去处了如指掌,更知道她去见了谁,可他既然装哑巴,刘珠儿也继续装傻子。 她甚至都没有问进宫见谁做什么,匆匆的换了衣裳,在他的等待之下进了轿子,直奔皇宫内院。 轿子在宫外的第一重门口停下,抬头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温懿站在这里相迎。 刘珠儿微微惊了一下,上前主动问好,“皇叔,您好!” 别样的问候叫面前这个精神状态很好的温懿更加的开心了,他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刘珠儿,这个曾亲手下毒给他的刘珠儿,笑着说,“珠儿好,走吧!” 温熙玄看了她一眼,跟上温懿的脚步,走进宫内。 “今日天气不错,呵呵,是来这里赏花的好时候。”温懿突然在前面低声说。 温熙玄没有回答,刘珠儿只看着温懿的背影,将刚才有些憋闷的心情放下,提高了警惕。 “唔,多日不见,珠儿越发好看了呢!” “皇叔过讲了!”温熙玄抢先了刘珠儿话回他。 刘珠儿微微斜睨了一下温熙玄的脸色,没有说话,继续迈着稳健的步伐,跟随温懿,意味不明的往前行着。 “今日我也是碰巧,呵呵,不想听手下人说你们也过来,所以就在这里等了,真没有叫我失望,总算见到了珠儿,呵呵!”你这个给我下毒的小丫头。 “呵呵……”刘珠儿看着温懿突然回头的笑容,干巴巴的笑了一下。 第245章第一次见皇帝 “皇叔也是来看望我父皇的吗?”温熙玄突然问他。 温懿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三个人沿着宽阔的一重重的宫门直走,之后的很长一段路上都没有在说话。 当三个走到一处妃子的宫门前的时候,这长久的沉默被温实打破了。 他走在三个人跟前,上前笑着拱手一一问好,瞧见刘珠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皇嫂。” 刘珠儿微微点头,说道,“温实今日怎么会在这里,按照往日的生活习性不是该在后花园照顾你的蝴蝶吗?” 温实笑着说,“不瞒皇嫂,我来这里正是为了蝴蝶的事情,这里的一位皇上的侧妃很是喜欢我的蝴蝶,也对蝴蝶很有研究,所以我特意过来讨教一二,瞧,我还拿到了一些关于蝴蝶的书籍,呵呵……”温实的脸上掩盖不住的一片喜悦之色。 刘珠儿微微点头,夸赞道,“温实的兴趣实在是无法涉及,想起那么多难以分别的蝴蝶我就会头痛了,呵呵……” “皇嫂也不差啊,皇嫂不是很喜欢戏文吗,我那里可是有很多的,呵呵,要是皇嫂不介意,我可以去给皇嫂送到府上去呢,顺便在多大叫皇嫂和太子几日,在府上吃一些皇嫂亲手做的饭菜呵呵……” 温实故意这么说是别有用心的。 首先,那饭菜不是刘珠儿亲手所做,是温熙玄亲手做的,并且他是知道的,那借着送书的间隙再在府上住下,不知道是否还是为了之前的事情。 刘珠儿想了一下就要开口回绝,旁边的温熙玄却道,“也好,去府上陪我多说说话也是欢迎。” 温实微微一笑,点头应了。 彼时,气氛就有些怪异了起来,何怀心事的样子实在叫人难受。 大家都沉默了一阵,那边的温懿将手里的扇子合并上,笑的一片轻松自在,说道,“我来这里是找温实下棋的,顺道与温实商议一番,如何庆祝太子的伤势愈合一事,这可是好事一桩啊!呵呵……” 温实看了看温懿,没有吭哼。 温熙玄却赔笑着说,“也好,难得皇叔如此有心,唔,我们就不打搅皇叔和温实的雅兴了,我与珠儿去宫内看望父皇。” 温懿脸上的笑容微微退了下去,瞧着温熙玄与刘珠儿走远,将扇子又唰的一声展开,对身边的温实说,“上次的棋局还到一半,我们今天就去结束了去。” “是,王爷!” 温熙玄牵着刘珠儿手,两个人走的很急,温熙玄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但是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两个人钻进了前边的月亮拱门她才说,“殿下!” “珠儿!” 没想到温熙玄也想要与她说什么。 “你先说。”两个人异口同声。 纷纷一愣,转而笑了起来。 “说吧!”温熙玄笑看着她。 刘珠儿微微点头,问道,“殿下应允下王爷的事情是否想看看王爷想要做什么?他这一次闭关如此之久,一定会报仇,毕竟是我亲手下度毒害王爷。” 温熙玄笑了一下说,“如若不答应你又能如何?不过也是很好的一个方法,以王爷的手段叫大家都知道我温熙玄的双腿已经恢复如初,想必这个影响是不小的。大家会以为,看!王爷也开始重视起太子来,是否大家也开始考虑要注意一下太子的话了?呵呵,这样一来,我在朝中说话的力度会更大一些。” 刘珠儿微微点头,这件事有利也有弊,温熙玄说的没错,但是更多的不安因素也在里面,她担心的是温懿到时候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叫大家难看。 温熙玄却很是不在意的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定会有办法的走吧,我今天带你看看父皇。” 刘珠儿顺着温熙玄的实现看向院子内屹立的宏伟的宫殿,院子外种植着花样各色的花草,在清风吹动之下,一片烂漫花香。她仰头瞧着那个巍峨的楼宇,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沉闷在胸口。那里面住的是皇帝,应该是这个国的国君,现在却整日躺在床榻之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只能吃饭睡觉,甚至对于外人的说话也不可能听得进去,他…… 这样的国君,是否还有他存在的意义? “哎……”刘珠儿深深的叹了口气。 温熙玄瞧着她,笑着问,“紧张吗?” “恩?”刘珠儿诧异的回头,转瞬明白了温熙玄的意思,摇头说,“不是紧张,是担忧。不知道我见到皇上之后,能否给殿下一个殿下想要的答案。” “你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 “殿下不是想叫我给皇上看看皇上的身体吗?从前殿下不能进来单独见皇上,现在满皇宫内外都换成了殿下的人,殿下已经想去哪里都可以,而第一时间就是带我来这里,我想殿下是想知道皇上的身体到底如何吧!” “哎……什么都瞒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无需我多说什么,走吧!” 刘珠儿微微点头,提着步子往前走。 两个人的脚步很轻很缓,大家各自都在心里计算着什么一样。保持着刚才的沉默。 挡脚步踏上石阶的时候,温熙玄突然停住了脚,他仰头看着高高的宫殿,蹙了一下眉头。 刘珠儿也停住脚步,看着他,想了一下问道,“殿下!” “我,我不知道……”温熙玄不知道在听到结果之后需要用一种什么样子的心情去接受。 “殿下!”刘珠儿侧身,挡住了温熙玄的视线,低声说,“殿下可知道我刚才出城去见了谁?” 温熙玄纳闷的发问,“为何说这个?”他自然知道去见了谁,更知道那个人不会将刘珠儿如何,因为他们之间有约定。他会照顾好刘珠儿,同时给左右安全,可这个交易,两个人只能心照不宣。 “殿下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不发问,因为殿下胸有成竹,知道我不会离开。同样,殿下如此紧张,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是因为殿下还没有想到自己在听到结果之后要如何去做。可是殿下,不管如何,您都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这个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倘若皇上的已经病入膏肓,那么太子就安心的继续自己想做的事情。倘若皇上的病依旧有解救的方法,那么殿下依旧要做自己要做的事情,暂时将殿下心中对皇上的仇恨和埋怨放在一边,你们同仇敌忾才能对付坏人。” 温熙玄定定的看着她的双眼,将她给他的坚定和镇定深深的看在眼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好!我在这里等你。” 刘珠儿微微点头,松开了温熙玄的手,扭头向上走。 石阶真的很多,刘珠儿走到最上面一层的时候累的直喘气,她停留在门口驻足了片刻,仰头瞧着朱红色的大门之上飞扬跋扈的几个大字,琢磨了很久都没有认出是什么字来。前边的宫殿大门被人打开,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太监,上前毕恭毕敬的说,“娘娘,小的在这里静候多时了,请娘娘随小的来。” 刘珠儿微微点头,迈步跟上了前面的小太监。 陡然迈入宫殿之内,顿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这里很冷,像是没有人气的冷,带着更加浓重的汤药味,刘珠儿使劲的拧了一下眉头。 两边摆放着很多灯盏,可依旧照不亮这里的光线,她只觉得四周都很昏暗。这里很是宽大,四周站着很多的丫鬟和太监,大家见到她走进来,一个接着一个的跪地问安。一声声的问安之后,前边的小太监突然停住了脚,侧身将面前的帘子撩了起来。 刘珠儿向里面看了一下,就看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垂帘薄纱之后的人影,他的各自很高,身子瘦弱,像陷入了床榻之中,喘息也很清浅,若非他的睫毛微颤,似乎人已经死了一般。 “殿下说娘娘要是时间太久的话就叫殿下过来。” 刘珠儿深深的吸一口气,说道,“先将皇上今日早上的排便和尿液送到太子府上,再告诉殿下,我会一个时辰后就出去。” “是,娘娘!” 交代完那人,刘珠儿四下打量了一番才进去,瞧着这个面容清瘦眉眼之间更加清秀的老年人。 皇帝应该也才六十岁吧?他满脸的褶皱,瘦弱的身子,双腮也深深的凹陷,这样的样子就像一个已经八九十岁的老者瘦弱成了骷髅,只有外皮包裹着他的骨头。 夏妤在屋内踱步了一阵,寻找着什么。 当初听说皇帝常年服用一种汤药,她对重要不是很了解,所以只凭借汤药是分辨不出任何不同的,她先画了一些装东西的器皿,搜集了地上的尘土,桌子上的残渣,药碗里的药渣,以及皇帝嘴角的一些碎屑。搜集了这一切,她还剪了一段皇帝的头发和胡须,以及手指甲,最后世抽血。 当她进行好了一切,那皇帝的眼睛竟然睁开了。 刘珠儿与他四目相对。竟然彼此沉默着。 温家人都有着一双可以看透一切的桃花眼,皇帝毅然,他盯着刘珠儿瞧了许久,微叹一声,喘了口气似乎要说什么最后却只变成一道浓重的喘息,又进入了梦乡。 刘珠儿站在原地迟疑了一番,还是说,“皇上,我是太子的太子妃,刘家的女儿……”刘珠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介绍自己,不过她的话已经说了,说了就收不回来了,得不到任何回答也无所谓,拿起东西就要走。 背后传来了气息微弱的声音,低沉之中却有着疲惫,“照顾好他,照顾好他……” 第246章白静轩要离开了 背后的声音似乎传了很久,刘珠儿一直往外面走,当她看到外面的烈日灼阳,瞧着刺眼的光线,才觉得大殿之内是还在冷的叫人有些胆颤。温熙玄一直站在大殿的门前,听见她的脚步声急着向她走来,看着刘珠儿脸上的凝重和她怀里的东西,没有问什么,只将她怀里的东西接了过去,牵住了她的手说,“回去说。” 两个人先后上了轿子,期间见到了温实正在与一个妃子笑谈着什么,温懿已经不在宫内,或许早就离开,或许在宫内的某一个角落做着什么。 两个回到太子府上的时候,刘珠儿第一时间变将东西都给了丁香,要她学着从前的样子将每一种东西都准备好,她则要一样一样的进行化验,开始检查皇帝的身体倒是是因为缘故造成如今的样子。 温熙玄则坐在外室,低头喝着茶水,等待着刘珠儿的结果。 化验结果进行了很长的时间,期间刘珠儿出来休息,端着茶水注意四周,温熙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看着桌子上凉透的茶盏,她问那边的邹可可,“可可,殿下什么时候离开的?” 邹可可抬起头来瞧着手里的头发丝,回答刘珠儿话的时候用手捂住,免得被风吹飞了,抬头对刘珠儿说,“殿下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是军中有些事情,殿下说去去就回来呢。娘娘可是有急事?” 刘珠儿摇头,“没有,由着他吧,殿下回来之后再告诉我就是。” “哦,哎,娘娘……”邹可可很是为难的皱着眉头问她,“娘娘,这个头发好那挑啊,为什么一定要黑白黑白的分开啊,我的眼都花了。” 刘珠儿笑了一下,解释道,“因为黑头发和白头发的组织不同,里面的营养成分也不相同,想要弄清楚那白头发是自然而白还是因为毒素影响的白就要一根一根的化验,并且要黑白交替才不会混淆里面的组成。” 邹可可的脸皱罢的更加厉害了,连连摇头,“娘娘,饶了我吧,我实在听不懂呢,我继续分开就是了。” 那边带着刘珠儿给她口罩的丁香正在一点一点的条件粪便,尿液她已经化验完毕,正在打印化验单,粪便因为是不同时间不同颜色的,所以每一样都要分出来,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弄清楚皇上是否在吃的东西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可是个苦差事,丁香一点都不敢马虎,一点点的马虎就完了,一身大便。 刘珠儿瞧着她聚精会神的样子笑了一下,将茶盏放下,才刚关上门继续研究指甲,却被背后的林慕阳叫住了。 刘珠儿微微愣住,从还没有关紧的门缝里往外瞧了他一下,没有发问,却是林慕阳主动说,“娘娘,小民这里有白公子的消息。” 刘珠儿迟疑了一番将手里的工具放下,开门出去,看着面前的林慕阳,将他手里的书信接了过来,坐在一旁,问道,“我哥哥现在如何?” “回娘娘,公子很好,正在院子里读书。” “恩,在府上你可以自由一些,现在殿下加派了人手,不用寸步不离。”刘珠儿一面交代这一面看着书信。 书信的上半部分写了白静轩来这里的目的,已经收到了败家的牌位,并且也达到了要求,边陲那边同意了温熙玄的要求和做法,一旦温熙玄登基,边陲便是东燕的附属效果,常年供奉,东燕也会给边陲所有的物资和粮食。 书信的下半部分写了白静轩在这里的一些感受,他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对,导致伤害了他自己同时也伤害了多年情谊的王梦溪。 他说他要走了,去寻找王梦溪,不知道是否能将她找回来,却一定要去试一试。 刘珠儿看到这里将对他最近的一些人渣看法有些改观了,可当她继续看下去,就气氛的将书信扔在了地上,低骂一声,“人渣!” 白静轩写道,“我去说明情况,心有所属,不能强求,算是一个交代,我对不住她也对不住我自己,我还是放不下娘娘……” 睡着自己已经喜欢了多年的女人,心中却想着别的女人,甚至还是在王梦溪发现了这么久之后由王梦溪主动提出来,他不但辜负了王梦溪的一片心意,也辜负了刘珠儿对他们的期望和祝福。 白静轩对待这份感情不只是处理不当,更多的是他对这份感情的不负责任。 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甚至还想着两个都在身边,天下哪会有这样的好事,简直是痴心妄想。 “贱人!” 刘珠儿低骂一声,怒喝的踩碎了地上的书信,扭头就钻进了内室,“碰”的一声关紧的房门。 角落处正拿着镊子的丁香手臂一颤,“额……”一团黄黄的东西就飞进了她的嘴里,跟着她傻了,跟着,“啊……”惊声尖叫,丁香飞也似的跑走了,幸亏邹可可的手无助了怀里的发丝,不然刚才功夫都白费了。她诧异的看着丁香跑走的方向,与面前的林慕阳微微点头,两个人没有说话,各自忙着各自的去了。 出得房门,站在门口的林慕阳瞧着眼前的光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几多时辰的时候他也坐在邹可可的那个位子,只要一抬头就可以见到她,可现在……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这份激荡许久的心情压抑在了胸口,提着步子匆匆的奔向了那边坐在亭子里低头看书的杜默笙。 刘珠儿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后半夜了。 推开门,她首先伸了伸腰身,看到了趴在门口酣睡的丁香和站门口的邹可可以及那边等在窗户下的温熙玄。 “几时了,你们都在啊!” “天快亮了。娘娘,殿下一直等在这里呢!” 刘珠儿愣了一下,说道,“已经这么晚了,可可快去睡吧,我与殿下说会儿话就歇了,你将丁香带走。” “哦,那娘娘和殿下安歇吧!”邹可可乖巧的迎着,弯腰拎起丁香的衣领子就去了另外一间房间。 温熙玄放下茶盏,瞧着刘珠儿的脸色,没有急着发问。 刘珠儿挨着他对面的茶几坐下来,端起温熙玄给她倒好的温茶水,猛的喝了几口,说道,“殿下想听好结果还是坏结果?” “既然有好有坏,事情也不是最坏的时候,说坏的吧!” “恩,殿下,皇上已经在床榻上这么久了,就算是一个四肢健全身子安康的汉子怕是也不能好到哪里去,尽管那个太监总管当年下狠手的想要残害殿下,可他还是将皇上伺候的很好的。坏消息便是……”顿了顿,刘珠儿将刚才这前后么有什么关联的话组织在一起说道,“皇上身上的毒很深,已经深入到内脏和心脏,甚至脑子里也有。没有死,是因为太监总管在利用另外一种药维持着皇上的呼吸罢了,与死没什么分别。” 温熙玄的手渐渐的捏紧,他使劲的皱着眉头,低头不言语。 刘珠儿打量着他的神色,想到自己出来之前皇帝说的那句话,再瞧着眼前的温熙玄担忧的神色,知道,父子之间的仇恨早已经烟消云散,那些过往已经随着十多年的苦痛折磨互相淡忘过去了,留下的就只有彼此的牵挂和担忧。 “好消息。” “恩,好消息便是皇上要是一直用毒药维持着还能活五六年,但是皇上会一直这样不清不楚的样子,并且会到最后变成植物人。哎,说白了就是活死人,脑子是活的,会呼吸,可是他不会醒过来,甚至在身上开一个洞也感受不到疼痛。” 温熙玄抬起拳头,“咚”的一声敲打在了茶几上,隐忍着身上的怒火,颤抖着手臂捏着双膝上的衣袍一角,沉默良久才问,“倘若停下用药呢?” “停止用药的话殿下会感受到已经深入到体内的毒素的影响更加的疼痛,虽然毒素会慢慢淡化,但也熬不过一个月,因为那份痛,想必殿下是体会过的,想必会比殿下更加的痛。” 余下的话刘珠儿没有细说出来,温熙玄能够切身的体会到那种疼痛的,他一个年轻的男子汉都会觉得难以忍受,更别说是一个年岁已高的老者。 “如此,只能等死了。”温熙玄咬牙说。 刘珠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将两只药放在了桌子上,说道,“黑色的毒药,就是皇上现在一直服用的毒药,可以维持皇上的生命,最后成为植物人。白色的是解药,可以减轻一点痛苦,但是也只能叫皇上活过一个月。” 温熙玄瞩目的瞧着两只不同颜色的药水,沉重的点点头,艰难的将两只药水抓了过来,盯着药水久久的凝视。 刘珠儿没有再说什么,这样的问题不是她所决定的事情,往往交给病人家属的就只有两条决定,一个是痛苦的活着,一个是很快的结束。活着的人想多看一眼自己的亲人,而被痛苦折磨的却要忍受着痛苦,看不到希望。 “我会做好决定。”温熙玄起身,将两只药水收在袖子下,没有看刘珠儿,默默的走了出去。 刘珠儿看着他的背影,咬着薄唇,很想追逐去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可她只看到温熙玄颤抖的肩头变已经失去了要追出去的决心,只缩在椅子的角落里,无奈的蹙眉瞧着他的脚步渐行渐远。 第247章刘府的神秘人 “哎……” 刘珠儿无力的叹了口气,仰头靠在椅子上,卸下一身的疲惫,不想就这样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竟然是被太阳晒醒了,她想要翻身下床,却看到了睡在身旁的温熙玄。温熙玄手臂放在她的肩头,有些沉重,她想要将他的手臂拿走,却发现手都被他压的酸麻了。她无奈的使劲推了推了温熙玄一把,温熙玄瞬间惊醒,坐起身看着她,“何事?” “殿下,我的手被你压住了,好痛!” 温熙玄愣了一下,看着她,上前攥着她的手使劲的捏着,看着刘珠儿使劲拧起的眉头,“看你睡在了外面,我就将你抱了回来,不想我也睡着了。” 故意的吧! 刘珠儿看了他一下,没有说话,抽回手,左右摇晃了一下,起身就要下床,“殿下今天不去早朝吗?” “去过回来了。” “几时了?” “晌午。”温熙玄也坐了起来,回头看看她,上前将鞋子替她穿好,很自然的拍拍她的脸蛋自己也蹬了靴子下来,走到茶几前倒了碗香茶,也给刘珠儿倒了一碗端起,站在那里一面品着香茶一面看着她向自己走来。 刘珠儿笑了一下,揉着惺忪的舒睡眼,还是觉得有些不够睡。 温熙玄说,“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糕点,下午的时候尝一尝吧,这会儿我要出去,估计会明天回来。” 叼着茶盏刘珠儿仰头瞧着他,奇怪的问,“殿下去哪里?” “怎么?会想我?要不要带你去?”温熙玄很自然的上前揉捏了一下她的脑袋,亲昵的样子像极了老夫老妻。 刘珠儿很受用似的,微微眯起眼,摇头说,“我不去,我要在府里头补觉,我还没睡得够。” “也好,吃过了东西再睡。” “殿下不吃了再走嘛?” “不了,我已经睡过了头,怕是时间赶不上了。” “唔,殿下到底去哪里?” “去军中,有些事情处理。我先走了,夜里早些睡吧,别再熬夜了。” 刘珠儿站在原地捧着茶盏,瞧着他慢慢的往外面走,几步一回头的时候还还冲她温暖的笑了一下。直到温熙玄走出了院子,出了太子府,刘珠儿还愣在原地瞧着门口,半晌才莫名的叹了口气将深思收回来,坐在茶几上看着被盖子盖好的一只巴掌大的碗,她撩开盖子,顿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不禁糕点的花色奇特,味道更加的吸引人。 “娘娘!” 邹可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刘珠儿的手微微一颤,茫然回头看着她,笑着说,“叫丁香过来,在咱们一起吃吧!” “娘娘,这是殿下亲手做的,咱们都吃过了呢,这个给娘娘留着的,娘娘自己吃吧,我要和丁香出门去买些东西回来,娘娘是否有需要带的东西?” “出去吗?唔,倒是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不过……”她看着那些糕点抓了一块放在嘴里,含糊不清的继续说,“给我准备水,我洗一下之后与你们一道出去。” “好,娘娘稍等就是了,水都备足了。”邹可可默默退了出去,往外面走的时候遇到了已经穿戴好的丁香跑进来,两人说了句话,就去准备热水了。 刘珠儿一口气吃了三大块,肚子觉得不那么空了,还打了一个饱嗝,觉得异常的满足,笑着看那边两个丫头有说有笑的准备着和热水,走上前自己去翻找衣服。 她想着出去到底要穿什么的时候,那边丁香捧着衣裳走了过来,“娘娘,殿下已经为娘娘挑选好了衣裳。” 刘珠儿回头瞧着,打量着那件颜色鲜亮的衣裙,惊讶的问道,“这个是我的?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这个是前几日塞外一个商人从塞外带回来的布料,有一位专门负责供奉的大臣特意挑选出来一些好看的花色给王侯将相家的女眷留着的,所以殿下就差人直接去做了衣裳拿回来。娘娘觉得如何?” 刘珠儿走上前看了一下,花色倒是新颖,颜色也很鲜亮,就是觉得有花式些老气,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这个花样。 丁香将裙子摆在手上呈给刘珠儿看,还拿在脸庞比划了一下,笑着说,“娘娘的皮肤白,穿上一定很好,殿下说要是娘娘出门的话就穿上。” “唔,好吧!” 刘珠儿点点头,自己对这里的穿戴一直没有什么看法,都是依照别人的心思来,有的时候觉得繁琐索性就单调的戴一朵珠钗花就出门了,现在想想她见到过的那些女眷哪一个不是披金戴银,绫罗绸缎,就算是耳朵上的东西都比她的要繁琐的多,这么比起来,自己的确寒酸了。 出门的时候,刘珠儿故意做了一顶单调的轿子,从太子府的偏门出去的,静悄悄的街巷上来人的人比较少,路上就只有脚步莎莎,她倚靠在轿子的一角,从闪动的轿帘子往外面瞧,爆裂的天气之下,地面上铺就的青涩地砖照耀着白色而耀眼的光,她微微眯着双眼,打了一个哈欠,泪水从眼眶里流了下来,下意识的去抓手绢,却被调皮的风撩开了手绢,险些就吹出了轿子外面。 她焦急的去抓,却不想,手绢没抓到,却看到了刘府的大门。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询问邹可可该去哪里,所以这会儿路过这里也没有奇怪,但奇怪的是她竟然看到了刘府门前站着一个神秘的黑衣人。 男人的身材不高,有些微微发福,背对着她的方向正在与一个女人说着什么。 她微微蹙眉,撩开了轿帘子探出半个脑袋去瞧,那边的邹可可走上来,询问道,“娘娘,我这里也有手绢,可是……”邹可可顺着她的方向瞧过去,看到了那边刘家大门前的景象,当即叫住了轿子,“停下来,靠着这里,躲进阴影里。” 轿子落下,刘珠儿就下了轿子,望着那边的两个人心中一跳,“花氏?” 邹可可走上前,低声说,“娘娘,那个男人似乎与花氏关系不一般呢。” 刘珠儿点点头,确信的说,“是呢,不一般。” 如此说是因为她们看到了花氏的手被那个男人攥着,光天化日之下,花氏似乎还在低头抹泪,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娘娘,花氏的家人不是已经都死了吗?听说还是花氏暗中为了抢夺花家的钱财下的狠手吗?这个人会是谁?” 刘珠儿也不是很清楚,花氏在外面与什么样的人来往她真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瞧着眼前的人倒是真的是与花氏不一般的关系,如此不避讳闲人的动作,她们也不担心背后被人指指点点,那么就应该不是暧昧的关系,可是花氏身边哪里还有亲人? “丁香!” 丁香走上来,神秘的八卦精神就被挑逗了出来,低声说,“娘娘,该不会是花氏的情人吧?” “暂时不知情,你去调查一番,跟上那个人。” “好嘞!”丁香重重一点头,瞧瞧的摸上了旁边的一棵粗树上,翻身向上,隐匿在了树荫下。 刘珠儿和邹可可瞧了一阵,那人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花氏还停留在门口不住的瞧,似乎很是担忧,当她四下观望的时候,刘珠儿拉着邹可可又往阴暗处隐藏了一下,不多时,上了轿子,继续往前边的路赶。 轿子走的很快,不多会儿的时间就到了邹可可和丁香商议着要来的一家谱子。 这是一家卖针线花色和专做鞋子的店铺。 里面摆放着各种颜色不一并且花色鲜艳的针线和花样,瞧上去真是一片喜庆。 邹可可自小就没见过这东西,看着新鲜急了,挨个上前拿着看一遍,最后了呵呵的交了银子,将柜台前摆放的全都买了下来,捧着硕大的包裹一脸的满足。 刘珠儿笑着问,“你这是要学绣花啊?” “不光要绣花,我还要做鞋子,丁香说我的鞋子太难看了,叫我自己也学着绣,然后做鞋子自己穿,我总是往外面跑,鞋子很费的。” 刘珠儿点点头,看着她脚上的鞋子,说道,“那倒是,不过也不用自己做,喜欢什么样的跟我说便是,买回去自己想穿哪一双不都可以吗?” “可是丁香说,这是一种乐趣,就像我喜欢习武,她喜欢绣花一样,她说人不能只有一种乐趣。” “呵呵……”刘珠儿笑着点头,将那边做好的几双鞋子也买了下来,按着丁香和邹可可的鞋码大小每一种一双,之后付了银子说,“你们回去有的穿了,走吧!” “嘿嘿……”邹可可开心的双眼都眯了起来。 两个人为了等待丁香回来送消息,还特意在附近转了转。 这里不比繁华的地段,所以人来人往也比较稀少,整条街巷极其的安静,各处的店铺和馆子也都是寥寥几人,但大家似乎都很清闲,坐在靠着窗子的地方,惬意的欣赏着外面的美景,饮着手里的茶水。 “娘娘,咱们去那里等丁香吧!”邹可可指了指那边先比较而言比较热闹的一家茶楼说。 刘珠儿微微点头,迈开了步子往里面走。 “这家很好。” 两人坐下来,第一时间表示夸赞。 “恩,娘娘,我之前和丁香来过一次,就喜欢这里的茶水,与咱们在府上喝的不一样呢。” “是吗,那可要尝一尝。” 茶水端上来,刘珠儿闻着那带着花香的茶水笑着就要去喝,却被丁香抢了过去,“娘娘,我回来了。” 刘珠儿也没有怪她的冒失,问道,“查到了什么,慢着喝。” 第248章温懿大怒 “那个人住在那边的姚华巷子。” “姚华巷子?”刘珠儿微微蹙眉,想了一下不禁惊讶的问道,“那不是兔爷儿喜欢去的地方吗?” “是啊,那个人就住在那里,院子里也养着兔爷儿呢,瞧那身段,啧啧,不比女人差呢,不过娘娘,那个人还有媳妇,我瞧见了两个,那人姓于,之后的不知道了。” “哦?” “那个人似乎很有钱的样子,那里附近都叫他于财主,这样的人在京都可是很多的,靠着祖上的基业越做越大,可为人呢很是低调,所以相互认识的人很少,要是查起来也不是很容易呢。” “恩,可也要查一查,与花氏有关系的男子可不多见,这个人竟然赶在刘府的大门前牵住花氏的手,可见是不简单的人呢,说不定就像丁香说的,那是花氏的老相好呢!” 丁香愣了一下,双眼放光,小八卦的精神头十足着,“那娘娘这件事我来查吧,嘿嘿……” 刘珠儿曲指剐蹭了一下她的鼻头,笑着说,“就是想要你亲自去查,呵呵……傻丫头,瞧你,吃了一身。” 丁香憨憨的笑着,将最后一块放在盘子里的糕点塞进了嘴里,鼓着腮帮子笑的开心。邹可可也跟着大笑着,一时间吸引了茶楼里面正在喝茶的几个客人。 大家纷纷的将目光洒在了三个女人的身上。 刘珠儿注意到自己太过瞩目了,拍拍丁香的手,“走吧,咱们回去。” “哦,好!”丁香掏出了腰间的银子,三个人就要起身,却听那边的一个说书人敲打着手里的醒目,空空的声音撞击在这间宽敞的茶楼里面,大家也将目光收了回来,纷纷低头捧着自己手里的茶盏,看着那边的好戏开眼。 刘珠儿带头已经快要走出了茶楼的门槛,却听背后的说书人一开口,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话说上回,王爷大战边境,却因为此而受伤,彼时,殿下一声喝令……” 刘珠儿的脚步微微顿住,想了一下,又走了回去。 “娘娘,您要做什么?”邹可可凑上前小声的问。 “听一听。”刘珠儿学着旁人的样子捏着一颗花生米坐在这里仔细的听着那说书人唱呵的声音在台上悠扬婉转的响起。 讲的是温熙玄在刚刚与边塞交手的那段时间的事情,从那说出人的字里行间中听得出是在夸赞温熙玄的英勇和他最近的表现实在叫人叹为观止。可又有一种间接的夸赞温懿的意思。 刘珠儿越听越觉得有趣,这不过是一种宣传手段,可此人不偏不向,夸奖了这个又赞叹了那个。 倒是有趣。 “娘娘,这个人是里外都是好人啊,谁都不得罪,到底是帮着谁说话啊?”邹可可小声的问她。 “呵呵,你猜猜会是谁的注意呢?” 邹可可想了一下,点头说,“我猜是殿下。” 刘珠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件事不管是谁,都是一种很好的宣传手段,利用这样百姓们都接受的方式叫大家知道现在的形式,可里面不能有任何个人的情绪。但是说出的人岂有不表达自己的看法的话语在里面?可一旦表现出了夸赞哪一方,这个活动就进行不下去了。于是他聪明的褒贬都在里面,夸赞了这个捎带着另外一个也夸赞一番,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为了彼此好。 妙哉! 温熙玄,你倒是想的周到呢! 刘珠儿微微眯眼笑着。 说道最近温熙玄为了军中的事情不断的来回奔波,可因为温懿中毒一事没有说,直接就跳到了昨日温懿在朝臣之上的事情。 昨日温懿去了早朝? 刘珠儿倒是不知情,她竖起了耳朵,好好的听着。 “王爷大怒一声,惊的朝臣之上无人再敢的多说一个字,殿下也在王爷的大怒之下停止了说话,不过片刻的沉默之后,殿下还是说最近的军中改革最是理想,王爷当时没有理会,却在殿下退了早朝时候将朝臣官员都留了下来,听闻,往日王爷是大发雷霆,打碎了宫殿之上的一个雄狮的太师椅,椅子碎裂的粉末飞扬在宫殿的上空,惊的各位大臣们大气不敢喘,要知这王爷在为何如此大怒,又在当时说了些什么,咱们还请下回再说……” 这就悬起来了。 刘珠儿微微一笑,将最后一把花生米扔进了嘴里,扔了几颗碎银子走了出去,抬头瞧着天色,竟然已经快要天黑了,上了轿子,三个人就纷纷回了太子府。 坐在烛台的跟前,刘珠儿一面低头吃着面前的饭菜一面笑着说,“你们可知道王爷为何在早朝之后大风雷霆的发脾气?” 要知道,温懿那样的人可不会随意发火的。 邹可可叼着嘴里的筷子,摇摇头。 丁香怕拉着嘴里的饭菜鼓着腮帮子摇头。 “恩,欲知后事如何,咱们走着看,哈哈……” 邹可可微微蹙眉,“娘娘也卖关子。” “就是,那人说的就是吊大家的胃口,娘娘也瞒着咱们。”丁香符合着说。 “恩,这件事殿下不可能不知道,并且也一定做了后续的准备,所以最近殿下总是如此奔波,不过我猜测,应该是王爷府上的事情。”因为那样的人,是不会叫自己事业上的事情受到的打压之后的脾气表现出来的。 “娘娘,王爷那样的人岂能会将自己府上的不顺心表现在朝臣之上?”邹可可有些不相信。 刘珠儿没有多做解释,不过还是说,“过两日就知道了。” “唔……” 饭毕,三个人一起收拾了碗筷,散心过后,正打算安寝,温熙玄就火急火燎的回来了。带着一身的尘土,看样子是才与人打过架。刘珠儿吩咐人去准备温水,她则到了一碗香茶,送到了温熙玄的面前。 温熙玄身子一口气,端着香茶嗅了一下,挑起眼眸看着她,将茶盏放了下去,先是轻声瞧了一下,而后才问道,“你去过了?” “去过哪里?” “茶楼。” “哪里的茶楼?” “呵呵,休得打马虎眼,这样的茶水京都只有一家才有,你去过了就去过了,还将茶水烹了给我,是不是想知道什么,问吧!” “殿下真是聪明。” “恩,那说书的如何?” 刘珠儿笑着夸赞说,“好是好,就是总是吊人胃口,叫我回来都没有吃的好饭。想着后事如何,王爷那样人岂能就在朝臣面前大发脾气,还不说是为什么呢?” “恩,相信你也猜着了。”温熙玄拿了一块面巾抹去了脸上的灰尘。 “殿下还是直言相告吧,不然猜着头痛。” 温熙玄将面巾当下,瞧了一眼白色的面巾上面的黑色灰尘笑着说,“你不是很聪明吗,去了一趟外面就知道了一些事情。” “可我也不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啊,说吧!” “恩……君茹不见了。” “君茹不见了……难道是与王爷之间发生了什么?君茹在王府最是安全,王爷都没有拿她如何,她又能有什么危险?要知道现在最危险人也就是王爷和君茹了。” 这个组合可实在叫人恐惧,互相折磨,互相爱护,又互相照顾。 “恩,因为闲言碎语总会伤人。不知道谁人传出去,说君茹只王爷的侍妾,并且已经将君茹的身世宣扬了出去,用君家的事情刺激了君茹,导致君茹的出走。” “这……” 温熙玄笑看着她,问道,“有些说不通是吗?” “是啊,君茹能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总该是听到过很多难听的闲言碎语和流传,并且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想必也不会在意外面的人如何说,她自认为这样对温懿的惩罚对温懿也是会最严厉的事情啊!” “恩,可偏生当天温懿就是这样说的,可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们只能等等再看了。” 刘珠儿微微点头,想象不出,温懿的心中还是有君茹的,不然为何如此大张旗鼓的发脾气? “难道……” 温熙玄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刘珠儿,挑眉问道,“想到了什么?” “难道就是做给君茹看的,叫君茹回头?” 温熙玄也愣了一下,这个倒是没想过,不过要是真的是如此的话,温懿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演戏给君茹看,掉过头去想的话,君茹出走的关键不是因为外人的什么话,而是因为她与温懿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猜了,怪累的,由着她们,少了一个敌人岂不是很轻松,呵……”温熙玄淡笑着。 “恩,殿下说的倒是对的,那殿下说说这一身灰尘是哪里来的?与哪个女子在军营之中滚了地不成?”刘珠儿逗趣着。 温熙玄的脸色微微一边,偏头瞧着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站起身,往内室走了。 刘珠儿的神情一僵,不禁惊愕,难道被自己说中了? 与女人滚了? 温熙玄洗浴回来,刘珠儿已经睡着了。今天的她自己睡到了床榻上,头枕着外侧,身上盖着被子,看样子就是没有给温熙玄留位子。 温熙玄也识趣的又去软榻上睡了,可坐在软榻上,打量着那边熟睡的刘珠儿,他没有急着入睡,只歪头瞧着她,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无奈的低声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你们倒是很像!” 像? 刘珠儿睡梦之中听了一句,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早晨起来的早,温熙玄起身的时候刘珠儿已经出门了,问过了才知道,去了湖边看花。 “殿下,今天是花期,丁香一早就拉着娘娘和邹可可过去了。” 第249章放不下的心 站在温熙玄背后的林慕阳低声说。 温熙玄点点头,将筷子放下,说道,“跟着杜默笙如何?” “很好,殿下!” “守住心,是本分。” 林慕阳浑身一震,愕然的看着温熙玄,大气不敢出。 温熙玄没有再说别的话,这样的警告已经是最严厉的了,倘若再被他发现什么端倪,温熙玄可不会姑息,就算他林慕阳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可她刘珠儿是他的媳妇,如今已经成婚,他林慕阳应该懂得什么叫守住本分。 看着温熙玄快步而去,林慕阳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边的杜默笙也放下了筷子说,“珠儿随性,你或许不克制自己的心,珠儿也不会发现什么。” 自己有那么明显吗? 林慕阳无奈的蹙蹙眉。 不想,这么短的时间里,人家竟然都发现了他的心思。 “哎……” 林慕阳轻不可闻的微叹一声,这一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杜默笙在太子府上的事情很少,除了憋闷在院子里看看书,就是到处走一走瞧一瞧,听说今日是一种罕见的花开放的日子,所以刘珠儿也一大早赶着去看热闹了,他当时还在房里看书,被刘珠儿劝说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放弃。但是现在想想,是否也该出去瞧瞧了,于是抹了嘴巴,站起身,对那边有些发愣的林慕阳说,“寻个机会自己说清楚,你这样不是办法,我去找她,跟我一起来吧!” 林慕阳才怀疑着,可瞧着杜默笙已经出了太子府的大门,他还是跟了上去。 今天的赏花会,是民间自己组织的,为的就是这一年一度的花季开放的时候大家能够在一起乐呵乐呵,国泰民安,安居乐业,想着便是享受了。从前这里还是一个乱葬岗,现在却已经终止了不下百种的花草,这样的改变便是告诉大家,日子好了,大家也出来看热闹玩闹吧! 刘珠儿是被丁香拽着来的,所以她的兴致不是很大,对花草的欣赏也真的是很浅显,无外乎是花色好看这么简单了。丁香看的真切,也对这些花草有些研究,犹记得他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是很多人,不过人群中有温熙玄,此时却只有她们三个。 今天来的宾客不少,由着一个老者在这里主持着,所以大家还算有秩序。 站在最前面的都是一些这里的赏花爱好者,他们看待花草的心情自然与旁人是不同的,带着一份对花草的敬畏和心上,他们的眼中的花草就更显高贵脱俗了。 预计的开花时间还有一会儿,大家站在一起伸长了脖子打算去观看。 此时,太阳还没有高升起来,天气不是很炎热,可也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由着旁人撑了伞站在这里。 刘珠儿被两个丫鬟簇拥着,站在人群中央,她的各自不算高,可因为占据的地理位置优越,所以看的还算清楚。远处的老者正在与大家说着什么,一脸的慈祥,似乎对于今天的日子尤其的高兴。 据说是百年一遇的兰花齐聚盛开,大家早就想来这里一饱眼福。 如此,等待了一会儿,刘珠儿的身边挤过来一个人,她微微侧目瞧过去,看到的竟然是林慕阳,愣了一下,才看到杜默笙站在了她左手边的前方。 杜默笙的各自很高,站在稍微凹陷下去的地势也能瞧的清楚。 刘珠儿打量了一番林慕阳,没有说话,继续垫脚向前看。 不多时,老者说了一句什么,四周开始静了下来,跟着,那花似乎带着一种高昂的姿态,渐渐的,展现在了人们的面前,从碧绿的树叶之后露出脑袋来。花骨朵是粉红色的,硕大的一颗,迎着头顶上的日光,慢慢的移动着它诱人的身姿。突然,花骨朵缓缓的向上挺了挺身姿,跟着花瓣在一环一环绽放之下裂开了它娇羞的花朵。花朵越来越大,最后绽放出了七彩的颜色,在日渐攀升上来的日光下盛放着。 姿态犹如天上的繁星聚会在饱月的光亮之间,耀眼夺目,璀璨辉煌。 这只是一朵,似乎是引领全军的军师,跟着上百多同时展开了妖娆的身姿,吐露芬芳,花容盛放。 “真美……” 大家不约而同的赞叹着。 可花期实在太短,如此的妖娆美丽只停留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渐渐的凋零了。所有的花骨朵再一次躲进了碧绿的叶子之后,娇羞的隐藏着它们的美丽妖娆。 没有科技发达的此时还真是不能记录下来当时的美丽,所以大饱眼福之后就是深深的失落。 刘珠儿微微一笑,转瞬的功夫也将刚才的震撼给忘记了,转头瞧着眼前的林慕阳,知道他应该有话对自己说的吧! “丁香,可可,你们去陪着我的表哥,我与慕阳去那边看看。” “哦,知道了娘娘,要小心啊!”邹可可有些紧张的交代。 林慕阳跟随在刘珠儿的身后,脚步很轻缓,上了斜坡上的一处凉亭,才停下脚步。下边是两个侍卫守着,所以亭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娘娘……” “说吧!” “娘娘,我……” 看着林慕阳的欲言又止,刘珠儿笑了一下,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她伸出手,指这远处的一跳吐着水泡泡的游鱼说,“那是自由的象征,多好!” 林慕阳微微侧目,看了过去,刚才的水面之上之留下一片涟漪,游鱼已经钻入河池的底下,畅快的游动去了。 刘珠儿又说,“很多事是不受我们自己控制的,尤其是我的心,我无法左右我自己的心更没有办法左右别人的心,所以……”顿了顿,刘珠儿人看向他,说道,“守住心才是一个人应该做的,不然,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呵呵……” “娘娘说的极是。” “恩,相信你来这里找我的原因是很大一部分在殿下那里吧,殿下知道了?” “是,我想,倘若我处理不好这件事情,殿下也会将我驱走了。” “恩,所以呢?你是想留下还是想离开呢?” 林慕阳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刘珠儿与他并肩站着,突然脑子里就想起了很久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对你好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你不喜欢我我没有任何情绪,你不接受我的好我也不会记恨你,我只想叫我的心和我的感受继续下去,因为我是自私的,喜欢一个人更是自私的,就是这样!” 他理解一个人的心是没有办法强行改变的,就算她用一些手段将林慕阳赶走,可林慕阳还不是在这时间的某一个地方想念着她?尽管这些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她对林慕阳自由相识这一点,其余的想法…… 刘珠儿在心底默默的念叨着,“我们只是相识,别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吧!” “娘娘……” 似乎林慕阳想了很久,抬起头直视着她的双眼,沉默了一会儿,一脸镇定的说,“我会留下,我会做好我自己的事情。” 他自己的事情? 包括留下,保护好刘珠儿,在太府上学一些为人出事的道理,不管日后是出入朝臣还是行走江湖对他都是一个帮助。同样,他的事情也包括对刘珠儿的感情上。 “好!” 刘珠儿尊重他的做法,已经对他表达过自己的心情,所以对于他是否留下来的事情不会做任何的看法,她也继续做好自己,做好刘珠儿,之后,离开这里,远走天涯。 看,大家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那心中的那份情不情的东西就显得尤为多余了。 “走吧!” 刘珠儿默默的说,转头朝着石阶往下走,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杜默笙正在和一个女子说着什么。 刘珠儿多多的打量了一下那女子。 女子的身高差不多比她要高上一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巾帼的气质,她的腰间盘踞着一条手臂宽的银色腰带,手中握着宽刀,扎瞧上去,如此的英俊潇洒,中性十足。 她…… “娘娘,这位是军中新晋的副将,那日在寻找我的途中殿下曾带着此人,我是相识的。”不等刘珠儿上前,杜默笙按照品阶的礼仪行了一个大礼,开始介绍着这个女人。 为何如此? 从接下来那女子说的话中刘珠儿就知道了,因为,来者不善。 “娘娘,属下李霜雪,来这里是想告诉娘娘,属下喜欢殿下,希望能够和娘娘来一个公平竞争,属下知道殿下与娘娘之间的关系,知道娘娘应该会答应我的请求。” “……”杜默笙的脸色一白,与林慕阳一样一片的愕然。 “什么?”邹可可大声的疑问。 “混账!”丁香低骂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就要上前,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女子,威胁着说,“滚开,你这样知不知道得罪了娘娘,小心我杀了你。” 丁香的样子很吓人,但是没有吓着眼前的李霜雪。 “娘娘,属下说的都是实话。” 刘珠儿伸手当掉了丁香手里的短刀,示意她退后,那丫头就像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的架着膀子站在她跟前。 刘珠儿笑笑,对那李霜雪说,“你的意思,要与我公平竞争,但是不知道如何公平竞争呢?” 第250章我们公平竞争 李霜雪愣了一下,眨巴了一下异常大的眼珠子,盯着她看。 刘珠儿继续说,“你是想先嫁给殿下与我在太子府上公平竞争还是说在这里打一架,唔,或者叫本宫去军中与你一样做一次副将呢?” “……”李霜雪愣了,微微蹙眉,茫然的瞧着刘珠儿,又四下看了一下刘珠儿身边的人,半晌才说,“我,我不知道娘娘要如何竞争。” “呵呵,条件是你自己提出来,那自然要听你的,你说吧,本宫已经竭尽所能的与姑娘一起竞争就是,只是……”刘珠儿的话语一顿,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样子,说道,“暂时我没有什么兴趣,因为殿下不是物品,他是有些有肉的铁血汉子,你那么喜欢竞争的话,不如就按照老规矩,与殿下自己动手去吧,我想殿下是很愿意与姑娘切磋一番的,尤其是动手在地上打架啊!” 刘珠儿的聪明有时候自己也很害怕,因为她发现一点就透,并且极度的敏感,她很容易就会发现很多事情,联想到一起,一点都不可爱。 “这……娘娘,娘娘应该是误会了,殿下与属下只是切磋,并非是打架,并且不是在地上是在校场上。我……” “走了。” 这么情商低的一个大胆的姑娘要是真的较量起来,刘珠儿算她一百个,可是呢,刘珠儿可不想要什么公平竞争,因为她不屑。 留下李霜雪一个人在这里,刘珠儿有说有笑与表哥和手下人就这么走了。直到李霜雪看不到刘珠儿的人影,她才将实现收回来,楞楞的在原地想明白,原来自己的冒失叫人家看不起了。 可李霜雪不会在乎,她自小就跟在师父在外面走南闯北,练就了一身闯荡江湖的习性,对于男女之事想来是想要了就说,喜欢了就告诉对方,不然如何安心的做别的事情。现在她喜欢温熙玄是发自内心,因为从未见过有男人像温熙玄这样与她在一起如此舒服的男子,她觉得,那就是喜欢,并且不但告诉了温熙玄也要来告诉温熙玄的媳妇。 尽管她们已经成亲,可李霜雪却认为,喜欢的人只能有一个,在温熙玄心理,不是她就是别人,现在有了刘珠儿她也可以叫温熙玄喜欢的人变成自己。 来这里之前还在信心满满,只说刘珠儿说了两句话后之后就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了,因为在刘珠儿跟前,她都不称之为刘珠儿的对手都不是,如何来的公平竞争一说? “哎……” 李霜雪无奈的跺了一下脚,气氛的扭头走了。 回到了太子府上的刘珠儿早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倒是记得杜默笙说的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表哥,你真的想要再朝堂之上夺得一席位子?” 杜家从前在朝臣之上世世代代都是重臣,若非因为冤狱案的事情,杜家现在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官臣。 杜默笙对于这个想法来说还算是初期的想一想,算不得立即行动,可刘珠儿已经提出来了,那就趁此机会好好的想一想,不过他的想一想可不是要想上很久的意思,而是片刻之后便做了决定,正所谓,有了想法就去做,不然一拖再拖,就悔恨终生了。 杜默笙点点头,“是有此意。” “恩,虽然说杜家从前在朝臣之上的位子不错,不过那都是从前的事情了,现在是殿下的天下,殿下正在大肆的进行招贤纳士,表哥一定也不喜欢背后找关系吧,所以……” 杜默笙很是同意的说道,“正是,我正有打算要通过考取功名一步一步的向上走,至于殿下会将我如用在哪里,那全凭殿下的意思才是。” “恩,我们也不能叫外人说三到四才行,杜家一向凭本事办事,到了咱们这儿也要如此。那么好吧,我会叫人将那边的院子收拾出来,专供表哥用心读书,相信一个月后的一次科举就是表哥好消息的时候。” “妹妹无需如此,我已经读书十几载,也不在乎这一个月的时间,就算现在将我搁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我也不会影响读书的。” 这倒十分功夫了,相比较而言刘珠儿就差强人意了,她对看一些正儿八经的书向来是很费劲的,所以来了这里之后看的都是一些八卦比较多的戏文。 “表哥,我会再选一个书童伺候表哥的。” 杜默笙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哽咽了一声说,“书童的事情我已经想起,不想妹妹还有着这份心思,不过……”杜默笙一脸苍白的望着面前的刘珠儿,哽咽了一下才问道,“妹妹是否因为要报仇练了一身的歪门邪功?那对你的身体是否有伤害?” 刘珠儿握着茶饼的手瞬间僵住,果然不出所料啊,她的毒药也只能对身体的一些外部因素有效果,像使人失去记忆的一些毒药是不起作用的,杜默笙想起了当日她发狂之后的事情,深吸一口气,问道,“表哥是什么时候想起的?” “早一直都记得。” 刘珠儿浑身一震,将茶碗放下,勉强抬头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我没事,那也?歪门邪道的功夫,我只是……呵呵,偶尔会用一些功夫罢了,倘若当日不是因为情况紧急我也不会用内力,哥哥不要记挂才是。我只是很担心表哥,书童跟随了表哥这么多年,是否会对……” “妹妹!” 杜默笙及时打断了刘珠儿的话,面色很是凝重的垂着头,瞧着地上的某一处,似乎在回想着那天的伤心之事,不过已经过去,人死不能复生,他再如何伤心难过也已经成为事实,更因为,他的成长就是在苦难和被追杀之中度过,这件事似乎与他亲眼见到自己的父母被杀没有什么两样,一件事也伤心,两件也是伤心,又何必在乎这一桩? “我无事了,妹妹无需介怀,人死不能复生,现在关键的活着的人要过得好才是真。” 刘珠儿低估了杜默笙的承受能力,不过听得他如此说也放下心来,笑了一下,将不愉快掩在心底。 “妹妹,书童的话或许我是需要的,但是林慕阳是殿下指派给你的人,我,我想我现在也不需要了。” 刘珠儿看向林慕阳,又看了看杜默笙,知道她的表哥在帮着林慕阳,可情分是情分,人不能因为情分而疏忽了现实。现在的现实是刘珠儿成为了众矢之的,她的仇人也不少,因为要杀害温熙玄而将她也视为仇人的人更多,尤其是那个阴险的温懿。 想了一下,刘珠儿摇头道,“表哥,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能听表哥的,现在情况不同,相信表哥会理解。唔,要不然这样,等表哥功成名就,有了自己的人的时候再将林慕阳叫回来也不迟。” 杜默笙看着刘珠儿的而脸色,坚定而不容否定,想了一下,很是为难的扫了一眼那边的林慕阳,无奈的点头应了。 看看时辰也不早了,杜默笙就起身走了,林慕阳似乎还有些话要对刘珠儿说的样子,可瞧着刘珠儿低头已经认真的翻看起了手里的书卷,无奈的还是默不作声的走了。 邹可可凑上前,撅着薄唇嘀咕,“娘娘,林哥哥对您是不是有想法?就好像今天见到的那个女人对殿下一样?” “你说呢?”刘珠儿没抬头,将报告单翻开一页,打上标记之后继续认真的看着。 邹可可的大眼珠子转了一下,摇头说,“我看啊,林哥哥只是暂时的喜欢,并没有到了没有娘娘活不成的地步,倒是那个女人,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了。” 刘珠儿笑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上次有一位官臣将自己的女儿送过来的事情之后至今也没有一个结果,想必殿下暗中已经处理好了,所以啊,这件事也不需要担心。”她是了解温熙玄的,这个时候就算他是真的想,也未必能同意,因为温熙玄的身边不缺女人,缺少的帮手。 李霜雪或许是一个好帮手,但她不是一个可以帮着温熙玄一步步走上帝位的无后顾之忧的帮手。 那李霜雪是个女人,能够军中立足背后一定有原因的,不是官臣的女儿便是哪个至关重要的女眷,所以啊,她不合适进太子府的大门。 刘珠儿的脑子里都算计的清楚着了,他温熙玄有喜欢别人的权利,但是与她刘珠儿毫无关系,所以也管不着,更加的不想关,叫他自己处理去吧! 还想像上次一样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塞给她处理,刘珠儿可不愿意。 “这个方法不错!”刘珠儿用红色的记号笔画上了记号,面前的这个化验报告上就已经有了两个治疗温熙玄的方法,虽然都不能根治,不过可以减轻和减少毒发的时候的疼痛。 “娘娘,娘娘……” 丁香又在大吵大嚷。刘珠儿已经习惯,可耐不住她这个火急火燎的性子真的会叫人以为天要塌下来了,无奈的问,“何事啊?” 我打探到君茹和王爷的事情了…… “快说,快说……”邹可可的兴致也很足。 “君茹是与王爷闹掰了,因为府里头的女人们,现在王爷还在生意呢,因为找不到君茹了,君茹走了。听说……” 第251章遣散王府女眷 话都关键,丁香就不说话了,眨巴着大眼睛瞧着刘珠儿和邹可可。 邹可可愣了一下,急问,“你倒是说啊!” “嘿嘿,你猜猜啊!” “哎,猜什么猜,你说就是啊,快说!” “唔,猜猜嘛,不猜多没趣。” “臭丫头,快说,这哪里猜得到?” 刘珠儿嘿嘿一笑,继续说道,“王爷的院子里女人太多了,听说王爷每次与女人在一起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君茹都要在旁边看着,并且她们都没有办法生孩子,是因为君茹给她们吃了药,所以王爷至今没有一个孩子,王爷今天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君茹做的,王爷生气了,就打了君茹,君茹就与王爷大吵,讲这么多年的心酸都说了出来,两个人吵的天翻地覆,王爷还说君茹的父亲不是他杀的,死不承认了,君茹就很伤心的走了,临走前还打伤了院子里很多女人呢。哦,娘娘,还有刘月容,好像一直病着,都说离死不远了,不知道真假。” 刘珠儿的身子一僵,有些不太相信,微微蹙眉,问道,“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我在路上听人说的,不过我不太相信,因为大家也都是从茶楼里听说的,娘娘不是说茶楼那个说书的先生添油加醋了吗,所以我想亲自去打探一下,过来跟娘娘说一声。” “恩,快去,哦,叫上林慕阳,你们一起去,不过你去调查那日见到的于姓男子,林慕阳去调查这件事。” “唔,好,娘娘,我这就去叫他。娘娘等着我的好消息,嘿嘿……” 瞧着丁香跑走,刘珠儿回头对邹可可笑笑,“那丫头还真愿意往外面跑。” 邹可可嘿嘿一笑,将分好的丝线缠绕在线梭子上,一个一个的排开,颜色由浅入深,扎瞧上去还有些规律。 “娘娘,我爹给我来消息了。” “恩,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我会叫人送你回去,你爹那是想你了。” 邹可可摇摇头,将书信翻了出来,说道,“我爹早就同意我留在娘娘身边了岂能返回,这封信只是一堆废话,叫我照顾好娘娘,我还不知道要照顾好娘娘吗?还告诉我不要给娘娘惹事,我才不会给娘娘惹事呢。告诉我不要随便找个男子就嫁了,势必要问问娘娘,哼,我才不找男子呢,我将来希望找一个女子过一辈子,男子太麻烦了,就像林哥哥那样的我就很不喜欢,吞吞吐吐,有事情憋闷在心理,实在不高兴。” 刘珠儿听了直发笑,不过转瞬又说,“你喜欢女子?” “唔……”邹可可支支吾吾了一阵,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儿,果断的摇头说,“我还是喜欢男子的吧,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没有想过那些,我现在只想留在娘娘身边除掉坏人。” 刘珠儿看看她的小样子,一阵发笑,无奈摇头,继续低头看着手上才翻出来的那日关于皇帝的体检报告书。上面一共列出了一百多条危害身体健康的毒药特性,不过都不是很强烈的毒性,只是因为长期积累下来导致的毒药侵蚀太过严重,所以现在想要解药也是棘手,毕竟皇帝年龄太大,解毒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更加的叫人受尽折磨,怕是对他的身体损伤更大。 不知道我相信会将哪一种解药送到皇帝那里? 哎…… 刘珠儿在心底无奈的叹了一声,不管温熙玄做哪一种决定她都说不出温熙玄的不对,毕竟一切的事情还需要向前看,事情在发展,一切都需要往好的地方想啊! 走了会儿神,刘珠儿将专门记录报告的报告书收了起来,回头在书架上继续翻找戏文。想到前几日丁香从外面搬回来很多新的戏文,不知道那孩子都放在了哪里,这里放的全都是她看过的。 书籍也实在太多了,从上到下足有上百本,除却她不想看的正统的文辞诗经之类,所有的戏文也都看过,刘珠儿站在书架前左右打量了一番,看到了最里面的一个由盒子装着的书本。 书本很厚重,并且外面已经布满了灰尘。她垫脚将书本了出来,封皮都是新的,似乎没有人翻看过,封皮上也没有标注任何内容,随意的翻开,里面确是空的,空白? 刘珠儿诧异的瞧了一会儿打算放回,却发现因为自己的手指头上有些微微汗,沾染到书页上边留下一块清浅的印记,字? 刘珠儿惊了,当即将全部的书本捧在怀里,走到桌子前,低头瞧着,想了一下,沾了点茶水涂抹上去,看到了上面显现出来的黑色的字,“光储年三十八春,皇……” 字迹随着茶水的汁水而变得浅显,茶水干涸之后字迹也慢慢的消失。 这倒是新鲜…… “娘娘,您看到什么好的东西了?”邹可可差距了异样,惊讶的凑上去瞧。 刘珠儿嘻嘻的笑,再一次粘了一些茶水上去,邹可可的眼珠子顿时就放大了,惊讶的低呼,“这个好神奇,娘娘这是什么宝贝。” “应该不是宝贝,不过这样的书应该是记录什么历史的,想必放在这里也不是很醒目就被遗忘了。你看这里,写着这个朝代发生的一些宫规之事,咦?” 邹可可走上前好好的瞧了一阵儿,惊呼出声,“那不是殿下的小字吗?玄太子,说的是殿下啊,玄字名为……” “好奇怪。”刘珠儿想到刚才看到的年代和刚才的内容,微微蹙眉,瞧了一眼茶碗,直接扑到了书上,湿漉漉的书页上瞬间呈现出满满一页的字,可多余的茶水却没有渗透下去从缝隙溜走了。 “好东西啊!”邹可可继续惊讶的大叫。 刘珠儿却被那显露出来的一页内容惊吓住了,“玄太子继位之前,历史十五年之久,岁月颠簸,流离失所,妻离子散,道路坎坷,孤苦无依一带圣主君王。段王为人善嫉,手段残忍,讨伐自己臣民长达三十年,期期艾艾的路程之中,百般受尽折磨,最终却孤苦无依成为了阶下囚。在这三十年之中,他本可以坐拥为王,却因为一个女子碌碌平庸。此女而刘家庶出小女,乳名珠儿……” 刘珠儿的心咚咚的直跳,这本书为何写出来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娘娘……” 邹可可也看到了内容,一张脸雪白,同为惊讶的看着她。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茫然的瞧着那些字慢慢的消失,最后又恢复如初。 “娘娘,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 刘珠儿摇摇头,没有说话。 邹可可扶着桌子站稳,嘀咕着,“上满三十年,王爷最后成为阶下囚,殿妻离子散,孤苦无依,可是娘娘……”邹可可余下的话没敢说出口,只瞪大了眼珠子瞧着刘珠儿脸上的惨白。她梗着脖子想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到了一碗香茶送到刘珠儿跟前,“娘娘,您,你压压惊。” 刘珠儿楞楞的瞧着那碗香茶,深思半晌才将温茶饮尽,咕嘟一声,她大口的喘息一声,看着邹可可,“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没有去翻看那些书籍,更没有发现这些内容。知道了?” 邹可可楞楞的瞧着刘珠儿,没有说话。 刘珠儿将书卷全都收好,回头翻出保险箱的钥匙,按下自己的指纹,录入视网膜,保险箱被打开,她将全部的书籍都塞了进去,上好锁,最后拍拍身上的尘土,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自己的妆容,又饮了一大口的温茶才坐下来,此时的她已经镇定下来,瞧着那边的邹可可,继续交代,“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没发生,知道了?” “娘娘,我,我……” “你要说你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快说。” 邹可可楞楞的瞧着刘珠儿,哽咽了半晌才重重的一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 彼时,从茫茫走回来的林慕阳瞧见两个人的样子愣了一下,但还是上前低声的问,“娘娘,是否有事?” 两个人同时惊讶的转头,愣了一瞬,刘珠儿镇定的端起手里的茶盏问他,“查到什么了?” “回娘娘,查到一些。” “恩,说吧!” 刘珠儿继续对那边的邹可可使了一下眼色,示意她镇定下来。 邹可可木纳的很久才僵硬着身子坐了回去,低头心不在焉的整理着手里的丝线,丝线眼色分类,眨眼的功夫就混淆了好几根。 这边林慕阳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王爷的府苑里面已经空了下来,王爷一夜之间遣散了全部的侍妾和侍姬。不过只留下刘月容一人在府内,似乎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刘月容的东西已经打包收拾好,想必王爷也是想将她送走的,至于送去那里,暂时还未查到。” “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刘珠儿狐疑的发问。 “正是,有一些侍妾还是官宦家中的女子,不过之前因为那一宗冤狱案的影响,想必她们即便是回去了也是无处可去。可至今下落不明,没有发现被送出府邸的迹象。” “这倒是奇怪了,那么多人,所有的女眷……”刘珠儿低头算计着,她见过的可以上的去台面的品阶的就七八个,后院还有那么多没见过的,以及院子里伺候的贴身丫鬟,那女子数不胜数,怎么一夜之间全都没了,去哪里了?温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有查到君茹的去向?” 第252章刘月容疯了 “暂时未有,不过听闻殿下也在调查,想必殿下那里会有消息。王爷突然有如此大的动作,殿下担心王爷是想案中有所行动。” 刘珠儿的脸色未变,想到刚才看到的内容,猜测是否温懿是否就在这个时候要起什么幺蛾子了,三十年的颠沛流离啊,他这是在玩火,难道就不能与温熙玄两个人并存吗,为何一定要争抢着做领导,那领导就是那么好当的?累不累?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做好自己的位子不是很好?想不通啊…… “也罢,你暂且去吧,我知道了。” 林慕阳微微点头,深看了一眼刘珠儿的脸色没有说什么,转头就走了。 刘珠儿坐在那里,想了许久许久,有些心焦的敲击着桌面,一切的事情不知道还好,依照事情的发展按着自己的心情去做无愧于心这一生再苦涩也认了。可偏生叫她窥探了什么天机,实在是,哎,心痒痒啊!她不断的回头盯着保险箱看,想着是否现在就将里面的内容的全都看了,这一辈子是生是死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了以后的事情就真的舒坦了? 矛盾的心理在她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一面惦记着要去翻看,一面又在说,天机不可泄露,知道多了对谁都没好处。 可是啊,可是…… 刘珠儿抱着这个矛盾的心理过了一个晌午,搅乱的她心神不宁上午的饭都没吃得下。 “娘娘,你多少吃一些吧,殿下回来问起的话我不知道如何说,刚才的事情,我……”邹可可想必也是同样的心态,可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身份高贵的太子妃,对于那个东西她是没有过问的话语权的,只能听之任之,所以作为旁观者,邹可可有的只是好奇和担忧,不似刘珠儿这样,一种莫名的住在一切的心理不断的在心底膨胀。 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的凉茶喝了个底朝上,低吼一声,说道,“忘掉那些事情,怎么像找了魔一样?” 这句话惊醒了一旁的邹可可,邹可可看着刘珠儿的眼睛,低声说,“娘娘,您刚才的话提醒了我。” “什么?” “我听我的师父说,传闻有一种花,是无色无味的花,花的颜色很是奇特,只有黑白两种。倘若是白的话,那叶子就是黑色的,倘若花是黑色的那花的叶子就是白色的,兵器这样的话平常是不开放的,只会在时间出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之后开花,并且随着那东西的迅速亏大,吸取了人的精华和人的欲望之后那花会越来越鲜艳。” 刘珠儿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世间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转念一想,她都能穿越过来,甚至可以起死回生,自己又能够画东西出来,如此惊人的东西都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为何那样的花就没有呢? 她沉声问,“所以呢?” “所以我想,那本书是不是就那个奇特的东西,喏,娘娘碰了之后就会有一种贪念了吧,那就是人的精气神啊,我爹长在信中告诉我,人的贪欲和一种对不可预知的事情的渴望那都是贪念,一旦这些东西膨胀了,人的欲望会占据人的神经,那人的精气神就没了,这个人也就毁了,所以我爹告诉我,凡是不可强求,凡是顺其自然,凡是不能追求完美。” 你爹一定是个哲学家。 刘珠儿心中暗赞着,也为她邹大人的话表示赞同,于是点点头,甩了甩手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刚才碰过那个东西,所以我现在的脑子里全都是想要尽快翻看以后事情的想法,啊……我要疯了,不行,我要想想别的事情。”刘珠儿使劲的握着自己的脑袋,感觉那些想法快要冲破她的脑袋了,她闭上双眼,深呼吸,学着从前在医院学习到的深呼吸平和法,几次过后虽然,没有任何改善却也叫她的心平静了不少。 她再次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瞧着邹可可,“去打水来,我要洗手,你也要洗。” “哦!” 邹可可重重的点头,尽管不知道这样的方法对不对,邹可可还是照做了。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水盆,听着屋内的说话声,知道丁香回来了。 丁香在外面盯梢这会还没吃饭,正在那里扒拉着饭碗,吃的很香,刘珠儿就坐在一边,瞧着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邹可可慌忙上前将水盆放在了她跟前,学着刘珠儿从前的样子往里面撒了一些洗手液。 刘珠儿攥着洗手液和香皂,在水里浸泡,凉凉的水沾染到自己的手指顿时浑身一片清凉,脑子里的想法就像被大水冲走了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抬起头瞧着邹可可。邹可可瞧着她的样子知道应该是起了效果,定下也放下心来。 那边丁香吃好了饭,一抹嘴巴走了出来,喝了口香茶,满足的拍拍肚皮说,“娘娘,我跟您汇报。” “恩,说吧!”刘珠儿的语气也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和镇定。 丁香将怀里的一个东西拿了出来,刘珠儿擦净了手接过去看,是一张画着歪歪扭扭路线的路线图。 “娘娘,这是我画出来的那个于姓男子家中的地道的路线。” 刘珠儿微微蹙眉看着,将路线调转了一个方向,不禁低呼,“于姓男子的地道直接通向刘府的后院?” “娘娘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瞧出来了,是呢,我钻进去的时候还以为我走迷路了,可不想当我出去的时候竟然在地道出口处瞧见了刘府的丫鬟们,那我才知道地道是直接通向刘府的。嘿嘿……” “说吧!”刘珠儿将路线图放下,看着丁香一脸的兴奋。 “娘娘,我还是先告诉您另外一件事吧!” “哪一件都可以,说吧!” “恩,于姓男子的院子里是有媳妇的,也有男子,都是他的人,不过有区别。” “恩!”刘珠儿倚靠着背后的软枕上,刚才脑子里那极度渴望知道一些事情的想法烟消云散而去之后换而来的是有些疲惫,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双眼有些迷离。 “那女子也就是于姓男子的媳妇是睡在正室的屋子,可于姓男子对他的妻子却像对待一个贵宾那样客气,他也不会去哪个男子房中,而是自己在另一间屋子里休息着,我还进去瞧了瞧,发现里面的摆设真是的琳琅满目啊,应有尽有,好多我都在花氏的房里见到过呢。” “恩!” 丁香吸了口气,继续喝了口香茶,又说,“于姓男子整日不出门,出去了就去地道里面,应该是去见花氏,并且都是在白天,去了之后与花氏在房里不知道做什么,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的,似乎走路也有些费力气的样子,我跟了一整天就发现了这些。” 刘珠儿如何邹可可对视一眼,显示感叹丁香这孩子的纯真,而后感叹她的耐性,最后想说,“傻姑娘,那于姓男子摆明了是与花氏偷情,还衣衫不整,走路费力,呵呵……” “啊!”丁香惊讶而又木纳的点点头,半晌才嘿嘿得意了,挠了挠后脑袋,“我猜着也是做男女之事,没看到所以没敢说。” 刘珠儿点点头,想了一下,说道,“在寻个时间盯着便是,不过依照丁香的说法来看,于姓男子院子里的男男女女应该都是摆设罢了,这样,丁香去多派几人继续跟着,这件事不能疏漏。” “知道了娘娘,放心好了。哦,对了,我才回来的时候瞧见了殿下在街边的巷子里走动,似乎在买什么东西呢,没回来吗?” 刘珠儿摇头,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花氏的身上,对于温熙玄的行踪不是很在意,不过突然想到了李霜雪,笑着逗趣说,“一定是在给相好的买东西呢。” “娘娘,不能开这样的玩笑呢。”邹可可有些不愿意了。 刘珠儿倒是不在意,现在的关系中她的位子既尴尬又疏离,只要尽快的将刘家的事情做好,她就着手离开,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娘娘,喏,殿下回来了。”丁香指了指外面的人影。 说曹操曹操到,刘珠儿点点头,站起身,出去迎了过去。 温熙玄的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一脸的高兴样子。 “殿下,什么事情如何高兴?” “看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宝贝?” “恩,算不得宝贝,倒是很难得一个东西。”温熙玄将东西展现给她看,一只透白的笔搁,高低不平的像一座巍巍耸立的高山,外面雕刻着浅浅的纹路,如此纯净的玉石却是难见。 “却是是好东西,殿下在何处得来?” “呵呵,在街巷的尽头一个新开的谱子瞧见的。” “恩,倒是难得呢!不过那里开了谱子吗,我倒是没有注意。” “恩,有机会去瞧瞧,不错,呵呵……”温熙玄的心情似乎很好,已经换下了朝服,脚上的靴子也是新换的,似乎回来过?刘珠儿纳闷的想着,这问话就问出口了,“殿下回来过吗?” “没有,哦,不过是去了一趟军中。” “哦……” 刘珠儿微微一笑,没有继续发问,坐下来。 温熙玄被弄着手里的东西,忽而想到一件事,于是抬头对她不经意的说,“月容那里出事了,你是否过去瞧瞧?” “月容,出什么事了?”刘珠儿试探的问。 “想必你该知道了,王爷遣散了府上所有的女眷,唯独留下的刘月容,听闻刘月容已经疯癫,现在已经被送回了刘府。” “疯癫……” 第253章探望 这…… 刘珠儿想过很多种刘月容该有的结果,而却没有想到过着一种。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她如今这样的结果是否是太过仁慈了。人疯癫了,想到的就只有自己了,并且因为疯癫的人是没有正常人的思绪的,忘记了从前自己做过的错事,她是否就逃脱过了所有的罪孽?! 刘珠儿内心之中的阴暗在作祟,可她依旧是冷静的,恶人有恶果,或许这便是对她最好的报应。 “殿下还知道什么?”刘珠儿又问。 温熙玄听得她问话,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想了一下说,“王爷应该会有一些动作,暂时还未发觉,或许就在这几天,不过已经有所防备,担心的便是防不胜防,一切都只是开始,王爷已经在京都这么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瓦解的,他一定有所行动,也不是我能够防得住的。” 刘珠儿微微点头,知道我相信所担心的事情会随时随地的发生。可也是束手无策,一切只能等待了。 “殿下……”刘珠儿想到保险柜里的那几本书,是否应该告诉温熙玄,毕竟那些书在这里发现,这里就是温熙玄一直住的房间。可倘若温熙玄早就知道了书上的内容,一切都向邹可可所说的那样,是否温熙玄会急了杀人灭口呢?再或者,那些内容温熙玄也未必知晓,可一旦知道了,他也与自己一样对书上的内容极度的渴望,甚至因为知道了以后的事情开始扭转乾坤,那会不会造成什么大错? 一切太多不可能的因素,导致刘珠儿也没有了十足的把握。 她吃了一番,笑着掩嘴笑了一下,说道,“殿下怕是晚上要自己在用饭了,我要去刘府一趟才行。唔,顺便调查一些事情。回头丁香会告诉殿下今天调查出来的事情,等我回来我们再商议。” 温熙玄抬起头,有些迟疑的说,“也好,叫慕阳跟着吧!” 刘珠儿没有推脱,点点头,对温熙玄轻轻施礼,最后看了一眼那边的保险柜,笑着走了。 坐在轿子里,邹可可不时的向着林慕阳透着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有一句没一句的问,林慕阳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 “林哥哥,你在江湖上多久了?” “自出生起便跟着父亲在江湖游荡。” “这样啊,那岂不是很危险咯,不过想必只有这样,林哥哥才会脸就一身的好本事啊,剑客家族似乎也都是这样过来的。” 林慕阳点点头说,“正是,自出生起便要在江湖游历,涨到十岁的时候开始习武,五年以后要外出寻找学习计谋的师父,三十岁才可回家娶亲生子,一代一代如此传递下去。” “哇,这么严苛,那三十岁之前都不准谈情说爱了。” 林慕阳没有回答。 邹可可也没有追问。 坐在轿子里的刘珠儿偷偷的打量了一番林慕阳的侧脸,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继续闭目养神着。 片刻后邹可可又说,“林哥哥该知道江湖上很多事情吧?”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瞬间睁开了双眼,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林慕阳只淡淡的语气说,“该知道一些。” “那林哥哥可听说世间有一种可以吸取人的灵魂的花,黑白两色?” 林慕阳没有否认的点点头,甚至似乎很是情绪高涨的说,“当日还曾见过,不过因为那种花草几位难以见到,所以当它们盛开的时候也便是世间出现了一种不属于世间的凡人,那人会领导天下,或许是好事也或许是坏事,全靠人心来定。” 邹可可一脸的兴奋,回头瞧了一眼刘珠儿。 刘珠儿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追问。 邹可可快走几步,追上林慕阳的脚步,又说,“林哥哥跟我谁说当年你见到那些花的时候世间出现了什么样的人?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 林慕阳没有急着回答,继续目不斜视的走着,邹可可有些焦急的催促,半晌他才说,“那一天皇上病倒,殿下被毒,王爷升势,皇后失踪,边塞告急,江湖混杂,天下大乱。那年死了很多能人,江湖上一片浩劫,朝中更是人心难测,死人时有发生。可谓是一场天灾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都是谣传,我也只得见那花一眼,当时正是它开放的初期,花香诱人,再次去那个地方就没见到了。” “那花都存在的就不是谣传了,看来还真的会跟着世间的事情发展变化而随意走动呢,好神奇,林哥哥能不能跟我说说那花到底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会同时出现一种神奇的天书?” 林慕阳淡漠的脸上露出一抹鄙夷和不相信来,低声说,“不会,都是谣传。” “怎么会是谣传,林哥哥都瞧见了。” “我并未见到什么天书。” “哦……”邹可可默默的点头,最后将视线收回回头瞧着轿子里的刘珠儿。刘珠儿会意,故意岔开话题,说道,“可可,去那边吧,咱们吃饱了再进府。顺便买一些补品进去。” “是,娘娘,哎,大叔从这里进去。” 轿夫得令,调转了方向,走近了前方不远处的一条幽深的巷子。 这里是上一次林慕阳带着她来过的那家荞面的谱子。 今天开着,客人不是很多。 刘珠儿走下轿子,先拍出一些银子放在桌子上,笑着说,“十个人的分量,我们这里七个人,余下的三份带回去。” “得了,姑娘稍待,马上就好。” 三份带回去,府上还有温熙玄、杜默笙以及那个馋嘴的丁香。 饭毕,又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到刘府的时候天有些暗了,刘府的大门还没落锁,刘珠儿的轿子是直接抬进去的,期间没有去叫人通传,所以当刘珠儿出现在刘月容的房里的时候可真的是叫大家都吓了一跳。 “啊,刘珠儿,啊,娘娘,娘娘……娘娘如何过来,为何不叫人通报一声?”花氏显示一脸的愕然,那直呼其名的就中途调转了直接亲热的称呼着品阶了。 刘珠儿挥挥手,“都起来吧,无需多礼。大家都在啊!” “是啊,呵呵……”花氏呵呵的笑,紧跟在刘珠儿往里面走的脚步。 刘珠儿往里面走了两步,看到被五花大绑躺在床上的刘月容,她现在消瘦的已经不成样子了,皮肤蜡黄,躺在那里只有一双圆鼓鼓的大眼睛在闪动,可那里没有了从前的灵动,有的只是一脸的惊恐和脸上的惊骇。 “珠儿,呵呵……” “月容妹妹的事情我听说了,可有找了大夫?” 花氏哪里还有心思去找大夫,现在重点是这个王妃叫王爷送回来了,大街小巷都知道,这与被休回来是一个道理,人都送回来了,还给瞧什么病? 不过刘珠儿的话也提醒了花氏,这个母亲不合格。 “珠儿,月容没事,回来休息几日就好了,呵呵……”花氏这个打肿脸充胖子的家伙,不知道她在要这样的面子要的什么意思,不过刘珠儿可不在乎,继续戳伤疤的说,“还是去找个大夫吧,人都给送回来了,还要面子做什么,现在最要紧的是人的命。” 命要是没了,你们刘家那些指望着刘月容升官发财的梦就碎了。 花氏的表情瞬间被刘珠儿的话击的粉碎,她干巴巴的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刘珠儿看了看花氏的脸色,她一度以为从前对刘月容的好只是表面,自从刘月容按照她的想法做了王妃之后,花氏的本性就开始暴露,她极度的重男轻女,轻贱自己的女儿,甚至不惜将自己的送入温懿的怀抱就是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叫自己的丈夫等上高堂,但最后受用的却是她的长子。 她在做些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刘月容的感受,从前刘珠儿还会以为她真的为了刘兆坤着想,现在看来她只是为了嫡子和自己,背地里与人私会,表面上一副慈母贤惠媳妇的面目。 看清了花氏的样子,刘珠儿更加的痛恨她,并且有那么一点的同情起了刘月容,那个被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以及各个吸血的可怜虫。 刘珠儿想了一下,说道,“我来看看月容的情况如何,既然你们都不想请大夫,我这个做姐姐的只要亲自来管这件事情了。” 花氏和那边一直不吭声的刘兆坤听了表情有些不同。 花氏的一脸的紧张和不太相信,刘兆坤却是很高兴,他豁然站起,走到刘珠儿跟前,端着一张笑容,“多谢珠儿,珠儿真的是,哎,月容那孩子命苦还不懂事,这一切都怪她自己,怨不得别人,幸亏有一个珠儿这样的好姐姐,是她修来的福气啊。” 花氏回头怒瞪了一眼刘兆坤,转头对刘珠儿赔笑说,“呵呵,珠儿,珠儿,这件事,我伯母想还是由王爷来亲自照顾比较好,必将她现在是温家的人了,被送回来已经面子上过不去,咱们再去给月容治好了病送回去,岂不是叫旁人说咱们月容是被抛弃的?” 难道不是被抛弃的吗,你花氏是真傻还是假傻? 是了! 花氏是想仗着刘月容现在的样子薄的外面的人的同情,迫于压力再叫温懿将刘月容接回去是吗? 太可笑了,太天真了。 花氏你真的是为了利益自己的脑袋都塞了一堆狗屎吗? 第254章迁移府邸 刘珠儿冷嗤一声,说道,“温家人,是吗?这么说的话,我更应该管一管了,我也温家人,不是吗?并且还是伯母和伯父亲手送给太子殿下的温家人。”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变的炸裂的憋闷,刘珠儿浑身上下都散发的冰冷的气息,她怒瞪了两人一眼,继续说,“我会医治好她,不过条件是你们要照顾好她,至于她是否还想回王府,是否还能进得去王府就要看王爷的意思,毕竟月容至今还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王妃,算不得是真正的王妃。” 意思是,刘月容被送来是早就预料到的,你们就别做白日梦了。 可花氏一想到刘月容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在王府上的日子过得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现在身子也残缺了,甚至还听说不能怀有身孕,这样的女子还有哪一户人家肯要,难道要在刘府上赖着一辈子不成?!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嫁都嫁出去了,不管是不是真正的王妃,她还是温懿的人啊。 花氏一想到这里,就有种莫大的悲凉和不甘心,赶忙追上就要走的刘珠儿的脚步低声说,“珠儿,珠儿,听伯母说,听伯母说啊……” 刘珠儿现在对花氏的一言一行,乃至于她现在撅着屁股放什么屁都知道,不过是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和叫人毁三观的鬼话,冷嗤一声,甩开的花氏的手往外面走。 刘月容躺在床上哼了一声,估计是被人给吵醒了。 刘珠儿回头瞧了一下,对身边的花氏说,“伯母,好歹月容也是你的女儿,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如何看待她我管不着,但是你如果非要刘家怎么怎么样,牵扯到了我刘珠儿身上,我可不会善罢甘休,要知道,刘家现在姓刘,你也是刘家的人,维护刘家人的生育是你的本分,照顾好小一辈更是你作为长辈应该有的责任。顺便,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别坐着刘夫人的位子做一些出生在能做出来的事情,恩?” 刘珠儿话带着严厉,说些话就是给刘月容听得,要她知道,自己如今的下场全都是她这个母亲的责任,自己的母亲对自己都如此狠心,还能指望这个母亲做什么?如今女儿带兵回来,却在这里说些嫌弃的话,花氏当真是畜生不如和。 虎毒还不食子,花氏啊,你是什么? 刘珠儿突然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刚才撒出去的解药起了作用。 虽然不知道刘月容身上的毒药是否很严重,但是从她醒过来的样子上看,刚才的计量是足够了。 “珠儿,我,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岂能不为刘家着想,当日月容非要进王府我左右拦不住,你是知道的。并且她……” “娘!” 刘月容豁然起身,轻声闷咳,拽着床边上的垂挂幔帐瞪着一双满是愤怒的双眼瞧着她,“娘,你说什么?进王府是谁的意思?一直要我讨好刘珠儿又是谁的意思?当初拿了刘珠儿给的药你不相信拿着院子里的丫鬟做实验,你……”刘月容指着其中一个丫鬟大叫,“你当日被玷污的事情可还记得?呵呵,最后的一点要给你喝了下去,你现在手臂上还有朱砂吧?这些事情都是你一个人的注意,到现在你却在这里指责我?娘,你再说一次?再说一次?” 刘月容颤抖着,青黑的双眼之下全都是悲愤,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院子里最幸福的人,身边的父母,还有两个一直对待自己不错的哥哥,就算自己当初因为一时间的冲动毁了自己的前程,有了身孕,可后来我自己还是听从了父母的安排一心嫁进王府,在王府里面,她受尽屈辱,忍受折磨,在王府过着非人一般的生活,为的就是能够叫自己的苦日子好起来,叫自己的父亲在朝中博得一席之地,叫自己的哥哥在日后的生活中有一个可靠的席位。 她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至今想起都会觉得浑身冰冷,她已经不像一个刘家的千金小姐,而更加像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她所拥有的,所争取的,到头来都成为自己亲娘甩出去的一块包袱。 “娘,爹,你们说,告诉我,我做的都是为了是,为了谁?现在你们嫌弃我了是不是?一心要将我送回王府,叫我在王府等死,是不是看到我死了你们有心满意足了,就像我二哥一样,吊死在刘府的大门前你们就满意了?说,说啊……” 刘月容没有哭声,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落,滑落在她冰冷的双颊上。 惨叫声和质问惊的花氏和刘兆坤浑身一震。 刘兆坤连连叹息,低头不语。 花氏却一脸的坦然,似乎刘月容说的不是她,质问的不是她一般。 “娘,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花氏的身子一跳,被刘月容的惊叫声惊的,却不是因为刘月容的问题,她脸色淡漠,扫了一眼身边的刘珠儿,那轻不可闻的意思冷嗤带着极度的恨意,迈步走到了刘月容的跟前,突然就笑了,抓着刘月容的手,“女儿,你清醒了?知道我是你娘了?刚才伸手打我骂我的时候可知道?为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女儿的啊,刚才娘也是气坏了,这个丫头我疼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打骂起我来了?呵呵,女儿,别生气,娘也说错了话呢。” “哼!”刘月容推开她的手,冷着一张脸不去瞧她。 花氏继续笑着说,“女儿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刚才可真的吓坏娘了。” “伯母刚才说被月容打了,为何不去叫大夫呢,知道月容病着还要拖着实在不应该啊!至于月容的病吗,我想暂时也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就不用亲自出手了,呵呵,既然一家团圆,这也是好事,王爷那边什么情况我会去叫人打探,相信王爷也是因为什么事情一时间想不开吧,伯母别担心就是了。” 花氏听着,刘珠儿的话说的漂漂亮亮的,她也挑剔不出什么毛病来,冲着她不断的点头。 刘珠儿看了屋内几人一眼,最后将实现落在了红玉的身上,微微抿起唇角,提着裙角,走了。 红玉愣了一下,看着屋内的几个人,突然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红玉急了,紧张的抱着,“这孩子,是不是尿了爹,娘我出去瞧瞧去,月容,我回头再来看你啊!” “是不是饿了,娘我也去看看。”刘瑞轩也跟了出去。 走在门外,红玉抱着孩子将刘瑞轩挡住了,“你出来做什么,快进去,跌和娘都在呢,陪陪月容吧,现在需要家里人的时候呢,快进去,哎哎,不哭啊,我去去就来。” 刘瑞轩皱着眉头迟疑着,可听着红玉说的也是个道理,就算他如何不想进去也不得不进去,瞧着红玉走远,还不忘交代说,“有事叫人来找我,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行了,我哄睡了他就过来,你快进去吧!” 红玉抱着孩子走了,身后的丫鬟紧紧的跟着。 刘瑞轩在院子内迟疑了一番,还是走了进去。 屋内,气氛依旧紧张,刘月容侧身躺在床榻上,满脸的泪痕,一旁是刘兆坤的低语,在说劝着什么。 不远处坐着花氏,她的神情有些懒散,低着头喝着手里的茶水,没有仔细去听刘兆坤的话。 “爹,别说了,我都知道,所偶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从前我不会怪罪你们,可现在我回来了你们却要将我赶走,我岂能不愿?爹,你别说了,我回走的,就算是出去要饭我也不会留在这里,出去吧,我想歇着了。” 一家子被刘月容赶了出来,她蹲坐在地上,背部抵触在门扉上,泪水成串的往下落。站在门外的刘兆坤低头连连叹息,脸上全都是担忧。 而那边的花氏却一身的轻松,瞧着刘兆坤愁眉不展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带着很是担忧的语气上前敲了敲房门,说道,“月容,走的时候告诉娘,娘送你过去。” “你,你说的什么屁话,这是咱们的女儿,你要给她送哪里去,滚,滚,你的良心让狗吃了,这是咱们的女儿,滚……”刘兆坤怒了,挥舞着手臂推搡着花氏。 花氏险些被刘兆坤推倒在地,幸得身后有刘瑞轩搀扶,她惊的脸色煞白,瞪着刘兆坤,尖叫一声,奔向大吵起来,却听得屋内刘月容的哭声,立即闭上了嘴巴,摔着衣袖,扭头而去。 “爹,你刚才为什么动手,哎……月容她是王妃,这样被送回来总归不是办法,至少要听王爷那边说个准话儿啊,娘也没做错,妹妹回来了是可以,可毕竟都是嫁人了,平白无故没有说法就给送回来这不是个事儿不是?” “臭小子,你逼死了你弟弟还是想逼死你妹妹,你跟你娘一个德行,给我滚,你也给我滚。” 刘瑞轩被呵斥,看着刘兆坤那发怒的样子没敢再说什么,哼了一声,扭头也走了。 门外,刘兆坤深吸一口气,轻轻推了推门,顿时屋内传来刘月容的一声低吼,“走开,你们都走开,都走开……” 刘兆坤身子一僵,屋内的说,“女儿,爹给你想办法,你留在府上,别走啊,哎……” “你很想离开这里?”此时,才回到太子府上的刘珠儿追问一旁的温熙玄。 第255章教训 温熙玄低头瞧着手里的茶盏,有些心不在焉,尽管他也不是很想去东宫,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儿,东宫是迟早要过去的。考虑到诸多事宜在东宫做起来方便,他还是很偏向于大臣们所提的搬迁至东宫。 回来之后便寻问刘珠儿的意愿,看刘珠儿没有回答凡在询问他,可见她是不同意的。 “你不想过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刘珠儿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看着面前一脸忧郁的温熙玄。 温熙玄抬头瞧了她一下,微微点头,问道,“可有高见?” “高见谈不上,倒是觉得这个时候过去了,岂不是叫殿下孤注一掷了。要知道,现在王爷在背后做的事情可不少,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知道的几件事情对殿下造成的影响是不容小觑的。这一次,王爷又无缘无故的遣散了所有的女眷,导致府上只有几个奴才和王爷一人,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是否军中也无辜消失了很多人呢?” 温熙玄没有否定的点点头。 “那就是了,既然是这样,殿下为什么还不敢断定王爷要在最近发动征战?” 这么大胆的想象我相信是有过的,可暂时还不确定,不想刘珠儿只通过几件事情的分析便有了这样的肯定,大为震惊的他更多的是赞叹。 “你能如此想我很是惊讶,不过不可说不对,也不可说完全对。” 刘珠儿笑笑,说道,“殿下说的没错,我只是通过这些事情的前后因果去猜测,但并不代表不会发生,或许殿下已经做了准备。可我们从前是在暗处,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明处的靶子,如今王爷的势力依旧岿然不动,甚至转成了背后作战,要是真的在这个时候被王爷挑起战事,我们都会招架困难啊!” 温熙玄放下茶盏,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的叩击,预示着他有些心中不安,最近的事情都像极了一种征兆。多年前似乎也发生过,他当年年轻气盛,极力想要亲自出征博得一二的功绩回来,才觉得不愧对这个皇位,可在出征之前,军中反复出现差错,朝中也动荡不安,那个时候的他以为不过是因为边塞告急引起的百姓恐慌和大臣们的不安,却不想,一切都是因为有人在暗中作祟。 那一次,想要残害他的是太监总管,可温懿就不知情吗?如今看来他不但知情,并且最后的主谋就是他,如今不过是借助温熙玄的手除掉了一个隐藏在朝中的毒瘤。所以他才有机会脱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一个多年来都不曾要做的事情。 发动征战。 温熙玄想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搓了搓手,站起身来,偏头瞧着刘珠儿,笑着说,“所以你以为这个时候叫我们搬去了东宫,是因为我们不在市井中央,远离了百姓,也就远离了一些暗中的信号和线索,这样我们就被彻底的孤立起来,成为下一个被软禁的皇帝?” 刘珠儿微微点头。 温熙玄看着她,良久微微点头,笑了一下,在原地踱步了会儿停下来时说,“那我们就继续住在市井之间,虽然有危险,可不至于被孤立,不至于被人当做靶子,我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揪出温懿还没动手之前的一些联系。” 刘珠儿满意的抿抿唇角,嘬了口香茶,夸赞道,“殿下才是高见。”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为此这件事连隔夜都没有,当天就传了下去。听说温熙玄在早朝的时候甚至对大家好生劝说要回去想一想,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关乎着整个太子府的上下,可这才回到太子府上,就告诉大家不搬家。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件小事也会成为大事,因为消息刚刚传出去没多久,街头巷尾的人就这样传开来,“听说娘娘不喜欢去宫里,尤其不喜欢宫里的那股味道。” “什么味道啊?娘娘不去就不去了,殿下是太子,太子殿下就应该住在东宫啊!” “是因为娘娘不喜欢宫里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所以才没过去。听说娘娘说话死很算话的,殿下都要礼让三分呢。” “怪不得大家还说这件事殿下一定会同意,可回到了府上就变了味道了。哎,你们说那刘家的小闺女是不是狐狸精转世啊,怎么一个刘珠儿就搅乱的太子殿下这般不懂情理了,还有,那刘月容,虽说都王府的女子都被送走了,可唯独是刘月容给送回了刘家,其余的人下落不明啊,是不是刘月容害死了所有人啊,王爷不得已给送回去了?” “啧啧,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你又没瞧见。” 这座位上几个人说的热火朝天,大家都伸长了脖子坐在这里凑着一块儿瞎说八道,全然不知道隔壁不远处坐着的就是他们议论的主角刘珠儿。 夜里温熙玄出去办事,为了两个人担心的温懿要发动征战而去做准备,她出去送行的时候回来觉得肚子饿了就在这里吃点东西。才端上饭碗,那旁边就听道又人在这里说三道四,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 她使劲的嚼碎了嘴里一块有些变了味道的羊肉,咕噜一声吞进了肚子。 对面坐着的邹可可已经捏紧了宽刀,只要刘珠儿一个眼神她估计会上前隔断人家的脖子。 不过,刘珠儿很能忍得住,任由他们说自己是妖怪,说自己的妖精,说自己是狐狸精转世祸国殃民蛊惑温熙玄的妖女,那都没有在意不过觉得今天的饭菜不是很可口。 饭毕,刘珠儿没有急着往外面走,当隔壁桌子里的三个人齐齐的站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她才扔了又银子出去。 三个人在一条岔路上就要分手了,刘珠儿突然出现,她面带微笑,笑看三个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三个人,对身后的邹可可说,“可可,听说喝醉的人容易见到鬼,是不是?” “是,娘娘!” “听说那些鬼混会索命,是不是?” “是,娘娘!” “听说会叫他们死的莫名其妙,是不是?” “是,娘娘!” “恩!” 邹可可身子一动,短刀在手里唰的呼呼的带风,跟着清脆的大嘴巴打在几个人的脸上犹如劈啪作响的烟花爆竹。 不多时,三个人赤身裸体的倒在地上,身上血痕一片,不过可以清晰的可以看出那不是刀痕是巴掌印,俗称鬼打了。 隔日。 当天空的第一道斜阳射进了这条宽敞的巷子的时候,大街人就围满了观看的人群,纷纷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成何体统,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此,你们愧对给予自己身体的父母。” “你们喜欢互相搞来搞去也要寻一个僻静的院子,那边的巷子就是断袖公子的天堂,何不去那里,在这里成什么样子?瞧瞧,瞧瞧……” “呦,那身上是自己搞的还是鬼打的?啧啧,真是不像话,过路的鬼都看不顺眼了。” 俗话说,吐沫星子能淹死人,这三个人要不是被自己的媳妇和家里的老爹拽着耳朵打回去,势必会被路上的吐沫星子淹死了。 听得邹可可回来汇报,那边听得一脸兴奋的丁香拍手叫好,“活该,叫他们胡八道,不过娘娘,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刘珠儿笑了笑,说,“或许吧,不过是叫他们涨一点记性罢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的,更何况,总是喜欢造谣生事的人迟早也会吃这样的亏,罢了!说说你的事吧!” 丁香愣了一下,想到昨天夜里在于姓男子的那条巷子里蹲守了一夜,今天天亮才回来,她日那个的刘珠儿发问,悻悻的说,“没有收获,那男子只有白天才出门,夜里大门紧闭,一家人都各自睡在各自的房里不出来。不过我昨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太黑了,四周又安静的厉害害怕暴露了没敢靠近,那个人进了于姓男子媳妇的院子呢。” 刘珠儿笑了一下,想起昨天回来之前,红玉曾拦住她说的那些话,“娘娘,花氏似乎不那么简单,您可要当心啊,我现在在这里也不过是寄人篱下,之前的事情我红玉一直念着娘娘的好,所以特来告诉娘娘,花氏背后一定还有别人在做支撑,并且花氏和刘兆坤之间并非看似那么好,两个人都是貌合神离的夫妻,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只能娘娘自己出去调查了,我在这里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倒是还有一件事要提醒娘娘,刘月容那孩子不是坏孩子,只是被她娘利用了,倘若娘娘要是真的为月容好就早早的将她带走,哎,同为女人,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尽管她不是很相信红玉那个人,但是后面的话说的倒是真的,对于月容,刘珠儿总是有几分的担忧的。 刘月容身为刘家的女儿,若非因为她娘的缘故,刘月容还是一个很心善的孩子。不然,跟在花氏身边这么多年,她早该练就了一身花氏的本事,却为何闹到如今的地步呢!? 微微走了会神,“丁香去休息吧,一会儿睡好了起来吃饭,我和邹可可出去一趟,倘若殿下回来,就说我们去给我表哥寻院子去了。” “娘娘要不然我跟着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 刘珠儿拍拍她的小脑袋,“快去睡,听话,我们很快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第256章这就是真相 听到有吃的,丁香的眼睛都笑弯了,她嘿嘿一乐,重重的点头,“好,我这就去,嘿嘿……” 刘珠儿带着邹可可出门有两件事,其一是给杜默笙挑选一个邻近的院子,再就是亲自去调查于姓男子的事情。 这件事不调查清楚,她今日是否都已经难以入眠。 那男子身家背景至今还没查明,想要知道红玉口中的花氏为何背后会另有其人还真是的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要知道,花氏能够在刘府呼风唤雨也不能单单凭借她的脑子和嘴皮子,应该是真的背地里还有别人在撑腰。 但是一个于姓男子,这个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商贾如何叫花氏如此呢,该是不简单的人物才对。 两个人先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去了附近的巷子,犹记得上次路过一处宅子的时候大门开着,她见过里面的样子,后来竟然一打探是空落下来的宅院,因为祖上人都搬迁到了别处做生意,这里就闲置着,是否会有意向卖掉还是未知,不过这间院子她很是看好。 七进七出,里面很是繁华,怪石林立,花红柳绿,翠柏红衫,倒是一间很别致的地方。 门幅上挂着匾额,是一个姓王的人家。 刘珠儿带着邹可可敲响了大门,大门还没等到人去开自己就打开了。她垫脚向里面看了一下,瞧见那边正迈着蹒跚的步子走进来的老者,佝偻着身子,一脸的风霜,似乎很是疲惫,手里的拐杖已经掉了颜色,他漫不经心的往刘珠儿这边走,瞧见刘珠儿身上的衣裳和身后气质不凡的丫头当即就快走了几步,上前拱手,“不知道是哪一户的夫人来此啊?” 倒是慧眼! 刘珠儿微微一笑,问道,“我想问一问这院子的主人可在?我想买下这间院子,不知道可有要卖出的意愿?” 那老者呵呵的一笑,捋顺了一下花白的胡须说,“这院子的主人都没了,我现在就是这里的主人了,你们想买自然是好,可我有一个条件。” “哦?但说无妨。” “呵呵……”花白胡须的老者笑了一下,微微停止了一下要脊背,似乎很是吃力的咳嗽了一声说,“要养着我这个老骨头了,我现在走不得,爬不得,动不得,我的儿子又是一个不争气的跑江湖的狗东西,将我这把老骨头扔在这里,实在是可气,我卖了院子拿着那么多银子也为无处可去啊!” 刘珠儿愣了一下,合着这个人是找房子的主人呢,给自己一大把银子还给自己养老,倒是好买卖呢。 不过瞧着老人间身子骨却是不够英朗,但怎么瞧着老人家应该很健康,尤其那双眼睛极其的……不简单呢? 刘珠儿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啊,那我回去问问我表哥的意思,之后我会再来与老人家说清楚,可好?”暂时回去缓和一下,不光要告诉杜默笙你买院子还买了个爹,同时刘珠儿还想彻底的查清楚此人的来历。 虽然说她现在的确是有些大惊小怪的见到任何人都想去查一查低些的毛病,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人心险恶,就算自己的伯父都要害死自己更何况是陌生人呢。 同时,她的直觉告诉他,此人该是不简单的。 那老者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哼了一声,扭头早就走了。 刘珠儿瞧着老者的步子,的确是有一种下一刻就要摔倒的迹象,但是他每一步落下又都稳稳的落定,不叫自己摔倒,呵呵,有趣! 从府苑出来,刘珠儿突然觉得就是这一家了,尽管在那个老伯有些古怪,可她倒是很喜欢这里,并且不在乎多养一个老人。 尤其是一个有趣的老人。 “娘娘,还去哪里呢?” “去于家。” “娘娘,直接去吗?” “……”刘珠儿偏头瞧了她一下,想了片刻说,“我们偷偷的去,呵呵……” 两个人挨着巷子口直接去了于姓男子家的大门外,说是偷偷的去,其实两个人就是躲在附近的暗处等着。 “娘娘,这样等着能等到什么啊,丁香说那男子白日不出门的,我们不如进去看看,我带娘娘进去,我们去找丁香说的那个暗道,应该就在院子里面。” 刘珠儿摇摇头,想到红玉所说的话,“老爷每天都会出门,晌午吃了午饭就出去,之后天黑前会回来。从前没坐上官员的时候也是如此……” 言外之意,这样的一个习惯是他通常就有的。从前她在府上的时候倒是没有注意过,自己住在后院的偏僻的角落,刘兆坤出门与否她自然是看不到的,后来在府上的时候刘兆坤自然是每天都出去,不过倒是不似红玉所说的每天都出门,如此……会不会是最近才有了更多的功夫出去呢? 刘珠儿怀揣着这个想法,更加的期盼着能够在这里见到刘兆坤的身影。 “娘娘,您看……” 刘珠儿顺着邹可可手指的方向瞧过去,只瞧一个胖胖的身影正慢慢的向着她们走来,背着手,脚步很是轻缓,哼着小曲儿。 “娘娘,刘老爷怎么会来这里?” 刘珠儿呵呵一笑,说道,“正如我所料,看来红玉没有说谎,这个人情就卖给她了,我们回去,叫人去给刘府送信,偷偷的将一些东西交给红玉。” “是,娘娘!” 回到了刘府,刘珠儿将一包药水交给了红玉,虽然她没有过问红药需要这么多计量如此重的迷药做什么,但是只要她不会做出什么针对温熙玄和太子府的事情或者草菅人命,她都不会过问。 “娘娘……”邹可可才走出门丁香就睡醒了走进来,她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闻了一下,屋内的香气,笑着走上前,不客气的自己翻开食盒开始吃了起来。 “吃饱了就继续给我盯着于姓男子,相信今天你会看清楚很多事情。” “知道了娘娘!” 夜里。 温熙玄马不停蹄的回来了,带着一些好消息。与此同时,丁香也回来了,带来了好消息,更同时,邹可可回来了,带回来了王府的地契。 温熙玄满足的嘬着香茶,说道,“缉拿了一部分逃兵。” 刘珠儿微微点头,将糕点推向了他说道,“殿下的意思是那群逃兵都是王爷的部下?” 温熙玄没有点头,捏了一块糕点尝了尝,微微蹙眉,低头瞧了一眼,说道,“不好吃,拿走吧,过会儿我去做一些来。” 想到温熙玄的手艺,刘珠儿就来了兴致,打量着温熙玄的脸色逗趣道,“殿下还有这样的手艺,不如就留在后厨专门研究糕点算了。” 温熙玄呵呵的一笑,放下茶盏,打量了一番刘珠儿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挑逗,“是否发现了为夫的优点,如今已经喜欢上我了?” “……”刘珠儿眉头颤了一下,咳了一声,说道,“殿下,脸皮越发的厚实了,城墙可都比不过殿下的脸皮来的结实呢!” 温熙玄继续厚脸皮的说,“恩,说的正是,呵呵。不过……”话风一转,那语气就降了下来,带着几分的不相信,说道,“那于姓男子到底是和来历,为何会与花氏犹如此大的关系,再有,那女子又是何人,为何能够与刘兆坤有私情?那条巷子一直是一个无人问津的箱子,想来是短袖的男子聚集的地方,后来朝臣动荡,很多官员备受牵扯,其中不乏少数商贾初步的城,混杂在了那些四不问的巷子里,这么多年来下来,想必里面鱼龙混杂,倒是很多人都不知如何查证呢。” 刘珠儿有些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说道,“余姓男子与花氏,那莫名的女子与刘兆坤,这样的关系似乎也有些混乱啊!” 温熙玄无奈的摇头笑了,说道,“倒是不稀奇,那边的巷子里很多这样的人,不过刘兆坤也会这样做倒是稀罕了,不知道背后的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你那边跟踪查起怕是有些难,不如我叫人去查,如何?” 顺便也给你分担了一些事情,尝一尝我做的糕点啊! 这样的话温熙玄在心底搁着呢,不过想都想了,一会儿就去做就是了。 难得今天有这样的心情。 刘珠儿抿嘴笑了,没有拒绝,换了一张满是调皮的脸,“殿下就去后厨做掌厨的吧,我会给殿下发银子的。” “好,哈哈哈……” 屋内传来两个人的笑声,温熙玄难得开怀的大笑也引得院子的气氛不一样了起来。 院子外,邹可可托着腮帮子,挨着丁香坐在院子里仰头瞧着院子里的月色,感叹的说,“娘娘真好,殿下也好,真好,嘻嘻……” 丁香也跟着嘻嘻的发笑,两个人像两朵依靠在在一起的花骨朵,含苞待放着。 另外一间院子里,站在屋檐下的林密阳微微蹙眉,有些心情郁解着。 屋内端着书卷看书的杜默笙命才来的书童小莫子给自己研磨,他突然诗兴大发,想要吟诗几首…… 这样和谐的画面却只限于在太子府之内。 在刘府的院子内,刘月容以泪洗面,坐在床头上,仰头瞧着天空上白花花的月亮,心中计划着别的事情。 另外一间院子里,床笫之上,温润的烂漫床幔之下,两具痴缠的身子缠绕着,呼吸声或者那起伏的动作一起一伏着。 隔壁的奶娘捧着怀里的孩子哇哇的哭的欢畅。对面的院子里,花氏使劲的拧着眉头,低骂,“贱种,摔死你!” 对面躺在软榻上的刘兆坤身子一动,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掀门而出,背着手,直接出了府门,踏上了一条幽暗的巷子。 第257章大起大落 巷子口,一团黑影突然窜了出来,看准了面前的刘兆坤从身后掏出一只黑色的麻袋,不等刘兆坤发出惊叫,兜头将他罩了进去,手刀砍下,刘兆坤闷哼一声,昏倒了下去。跟着黑影窜入了两天一条巷子,摸进了一处低矮的房屋,“咚!”将他往地上一扔,黑衣人对着面前的男子一拱手,“人带到。” “弄醒,审……” “是。” 刘兆坤醒过来,就瞧见面前一只跳动的火把光亮,险些晃瞎自己的双眼。 “何人,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要做什么,啊,不要啊……” 一只烧红的铁烙直接烙在他的胸前,带着奸的字清晰而又炽烈,在他的皮肉里面发出吱吱的声响。 “啊……” 刘兆坤很不中用的疼晕了过去。 “哗啦!”一盆凉水兜头而下,刘兆坤瞬间惊醒,仰头瞧着面前另外一只烧红的铁烙这就要落在他的右面肩头上。他惨叫,“啊,不要,问我什么我都说,我说,啊……” 铁烙停止了前进,刘兆坤也停止了尖叫,他瞪着一双惊恐的双眼打量着眼前,可除却看到眼前漆黑的一片和身边这只跳动的火盆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你们是谁?” “你院子的女人是谁?” 声音很是冰冷。 刘兆坤浑身一僵,吞了口嘴里的血水没有说话。 铁烙又递了上来。 刘兆坤的浑身都在紧绷着。 “继续!” “啊……啊……不要……啊,救命啊啊……” 杀猪一般的叫声从刘兆坤的喉咙深处响起,跟着眼前一黑,又昏死了过去。 “哗啦,哗啦……”两盆带着盐水的冷水泼洒而下,刘兆坤缓缓睁开了双眼,歪头打量着眼前的那只就要落在自己脑门上的铁烙。 “不,不,我说,我说,那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在我娶了花氏之前已经喜欢上的女人,她跟了我二十年,从未露面,你们有事冲我来,不要动她。” “姓甚名谁,谁家的女人?” “无名无姓,原来是街边乞讨的个小丫头,我喜欢的打紧就收了。” 正室只有一个,当年大家都知道花氏是如何的泼辣,倘若要是被她知道在她进门之前刘兆坤还有别的女人指不定要对那女子如何下手,所以这么隐藏着,不想已经二十年过去了。 “那于姓男子是谁?” “于?你说的是谁,我不知道。” “继续!” 拦着铁烙继续向前,刘兆坤挣扎着四处躲闪,可不想,背后突然窜出来两个人,将他架住,烧红的铁烙眼看着就要贴上他的额头。他的惨叫声不断,拼了命的挣扎,大叫着,“不知啊,我真的不知啊,不知啊……” 两个时辰后,刘兆坤被扔在了刘府的大门外面。 听得动静,守门的小厮跑出来瞧,看到刘兆坤血肉模糊的躺在血泊里面,他惨叫一声,惊动了安静的刘府。 刘兆坤被打的事情在朝中传开了,刘家虽然在朝中没有什么位置,可刘家里面的一些事情一直是朝中议论的首要对象,尤其是关于刘兆坤的。刘兆坤为难比较虚伪,左右逢源,他在大家的心中是谁都不得罪却又是谁都交不好的一个老好人。 这样的一个人见面是笑,背后指不定是不是骂你了。所以大家也都不太喜欢他,尤其是这个王爷的老丈人出了事,谁不想多知道一点儿内情呢? 刘兆坤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副将死不死的样子,身上的几处伤痕很是明显,尤其额头上硕大的奸字最为醒目,扎瞧上去倒是看不真切,可如今伤口不再红肿了,瞧的可清楚极了。 那边做着的花氏一脸愁容,低头想着心事。 旁边站着的刘瑞轩瞧着自己家爹这副样子亦是不知所措,毕竟他刘兆坤还是府上的顶梁柱,顶梁柱倒下去了,谁还乐的出来?那头站着的红玉瞧着屋内的几个人,没有说话。 正在大家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来人了,且是宫里信任的小太监,吴公公。 吴公公手里端着浮尘,一脸的冷霜,这副样子倒是想温熙玄平常的样子,他的声音很是尖利,带着几分淡漠,瞧着无奈死气沉沉的气氛,最后顺着光线瞧着床榻伤浑身包着的刘兆坤,哼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将圣旨拿了出来,“零旨吧!” 所以都跪在他跟前,低头不语。 吴公公也没有多言,清了清喉咙,低声读完了升职上的内容,沉默良久才收起升职说,“这个是好消息啊,你们怎么都愁眉苦脸的,殿下高升刘家,也是为了刘大人好。” 明着看的确是为了刘家好。刘家一直被说成是温懿的狗腿子,跑前跑后,还不惜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帖给了温懿。可温懿压根没有给刘月容一个正常的身份,到如今都送回来了还是一个莫须有的假挂牌王妃。 所以,现在王爷渐渐的退出了朝堂,刘家就应该高升,打破了他刘家是温懿狗腿子的事实,也加刘兆坤享受到了做官的滋味。 当朝三品,负责军机处,这可是个很重要的位子,并且油头不小。 不过这个好消息刘兆坤没听到,他一直昏睡着。 吴公公推辞了刘家人给的一只金佛,摔着手里的浮尘就走了。 最开心的而莫过于刘瑞轩了,他险些平底蹦起来,为自己的老子高兴。并且也为自己将来的日子无线美好而高兴。 但这个园子里还是有聪明人的,最聪明的花氏就瞧出了,这样的高升不是好苗头。 红玉低头搓着手里的手绢,心中冷嗤,计划着,“我该走了呢!” “恭喜啊!” 有人笑呵呵的走上前。 刘珠儿只抬抬头,没有去看走向自己一脸带笑的温熙玄,低头继续忙乎着手里的化验报告单。 温熙玄靠近,坐在了她身边,胳膊肘撞了一下她的手,说道,“刘家高升,不高兴吗?” “殿下,刘家高升与否还不是您的一句话,不过刘家为何高升怕是您比我都清楚吧!” 捧杀,这样的伎俩刘珠儿岂能不知道呢?从前的刘府的时候没少享受过,刘兆坤的冷漠无情,花氏的口蜜腹剑加之她时常给刘珠儿和她母亲的捧杀,一条一条的事情都记在心底。 如今这样的伎俩用在了刘兆坤身上,还真是以牙还牙呢。 想了一下,刘珠儿放下手里的化验报告单看向他,说道,“殿下,您这样过为了什么?确切来说,您是想做什么?” “唔,你猜猜!” 刘珠儿也不客气,叫我猜我就猜喽,她就大胆的猜,“那刘兆坤的别家的院子里养着自己的女人,却不知道那个养着他女人的于姓男子就是与花氏偷情多年的神秘男人。而这个神秘男人就是当年暗中勾结宫内老太监设计陷害下毒给皇帝的主谋。王爷当年也曾查过,却最后突然收了手,这么多年都放任他的存在,主要原因是因为王爷知道此人会在今日能够与殿下抗衡……”刘珠儿疏离着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深吸一口气,觉得惊天的阴谋将他们团团笼罩着,一团黑烟就这样遮住了双眼。 她喝了口温茶润一润有些干涸的喉咙,沉思片刻又说,“如此看来,刘兆坤背后也一定知道的不多,不然如何将自己的女人放在那里?更可以猜测,花氏能够在刘府横着走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背后有于姓男子在撑腰,起到关键时刻镇压刘兆坤的作用。那么……”刘珠儿偏头,凑近温熙玄,嗅到了他身上的特有的香气,打量了一下这个深藏不漏的家伙,哼了一声,说道,“殿下这一招捧杀之后会直接揪出花氏背后的人,顺便叫王爷也收了手,知道殿下的厉害直接撤兵?可这些事情殿下大可以等一等在做,现在看来时机尚且不够成熟,突然如此……” “呵呵……”温熙玄轻笑着,也撇头看着她,凑上前,两个人本就挨得近,这样两个人头扭着身子看向对方,那气息就更近了,怕是谁稍微努了努嘴巴就亲上去了。 “殿下,其实不必如此。” 温熙玄瞧着刘珠儿突然紧绷了身子就要缩回去,抓着她说,“可我已经做了,为了表示信任,这件事是回报你。刘兆坤除掉之后,你不是更方便在刘府做你自己的事情吗!” 刘珠儿抿了抿薄唇,怔了怔身子,推开他,站起身,躲开了他那暧昧的气息,说道,“殿下就不担心这件事做的过了火,刘家发现了,或者被花氏发现了,那于姓男子突然撤走,想抓也抓不住了吗?” 温熙玄满是自信的说,“捧杀,可不只是杀,更不是这一次捧……” 刘珠儿浑身一震,震惊的回头瞧他,“殿下,你……” “不错,这只是一次甜头,跟下来会给他一次失败,几次下来叫刘兆坤尝到了作为朝臣的乐趣,高升低落,要的就是这份激烈,可不管如何,他都是刘家人,是驸马爷的嫡子,所以他的命暂时还不需要给我,留着便是。” 叫刘兆坤体会到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体会到高升之后的那些油头,知道什么叫水涨船高地位高涨,只有这样,他才会更加珍惜低落之后的那些人脉,如此,这样人在朝中就起了作用,他会不惜一切手段联络他认为可以帮助自己的人,花氏作为他的妻子,两家联姻的关键,岂能不暗中出手,慢慢的,事情越拉越大,双双暴露,一网打尽,连根拔除还不简单吗?! 第258章查获贩卖私盐 “殿下果然高明!”刘珠儿甘拜下风,果然不如温熙玄的计划长远。 “恩,呵呵,今日我不出门,我陪你出去走走吧!”温熙玄突然说。 “殿下如此有雅兴。” “走吧!”温熙玄站起身。 刘珠儿瞧着温熙玄,想了一下,说道,“殿下最近都没有毒发。” 温熙玄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注意,将怀里的药瓶子拿了出来,看了一眼说道,“还有三颗药丸。” “吃光了我会给殿下换一种药。相信应该会消除体内的一种毒素,只是知不知道效果如此,或许会有一些副作用。” 温熙玄微微点头,将药瓶子收起,看着刘珠儿那颜色的神情笑着说,“你是出去呢还是出去呢还是出去呢!” “额……那就出去吧!” “来人,备马,我们出城。” “出城?” 温熙玄率先提步走了,走到门口,回头笑着对她说,“你经常跑出去,还不如我亲自带你去,呵呵……” 刘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可可,将我的披风拿出来吧,我们出去。” “是,娘娘……” 一个时辰后,几匹快马飞纵出了京都的城门,一马当先的温熙玄身披黑色的斗篷,快如闪电,马蹄子飞扬,紧跟其后的刘珠儿白马白披风,一黑一白,犹如白日里的闪电惊雷,滚滚而动。 当温熙玄的快马最先赶到一处溪水边的时候,马蹄子才渐渐的缓和下来,他翻身下马,将马鞭子扔给了跟上的暗卫,等在刘珠儿身边。刘珠儿勒紧马僵,未等动身,腰身一紧,温熙玄将她抱了下来,双足落地,温熙玄自然的牵住了她的手,两个人顺着一条狭长的山道上前走。 “殿下,这是哪里?” “去了就知道。” 小溪的边上是就是山道,走在越老越向上的山道上看着脚下的溪水似乎看到了一条慢慢蜿蜒而进的银河,河水叮咚,伴随着奔腾的流水和落花,在山间顺流而下。 他们却是沿着溪水的山道向上而去,高而陡峭的山坡上,不敢回头张望,生怕一个回头就被这陡峭的山石惊骇的而不敢再踏步上前。 温熙玄的手很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他在前边走的极其的慢,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的等待着她。她的确有些恐高的,不过因为温熙玄在前头不停的关照,“不要看两侧,直走,我牵着你。”听着这句安神的话,她走的异常的心安。 到了山坡上,温熙玄停住了,拉着刘珠儿的腰,伸手指给她看。远处,高山之巅,一矗高耸入云端的山峰映入眼帘,更为惊奇的是,在这笔直的山峰之上,那河水相似从山顶上滑落下来,一条白色的瀑布恍如绸带盘旋,直直的坠落。 这样壮阔的景象,叹为观止,惊骇非凡。 “好美!”刘珠儿觉得再多的词汇也难以形容见到的这样的场景。 从前在现代都市,她见到的都是一些被人工开凿之后的精致,虽然也很险峻和壮阔,可失去了最开始的天然,总有一种沉重的腐臭味道。 这里的清新,这里的纯净,是净化人心灵的最美的地方。 她对着那白的的瀑布方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一种大自然最为淳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温熙玄偏头瞧着她,微微眯起双眼,笑的意味深长。 “殿下,你常来这里吗?” 温熙玄摇头,拉着她坐下,双腿垂挂在陡峭的悬崖边上,双臂支撑在身后,很是惬意的说,“从前常来,还有你的父亲。” 刘珠儿愣了一下,小心的圈着身子坐在了他身边,伸着手,似乎只要踮起脚尖就能够到上面高耸的白云。 “我的父亲!” “是,你的父亲。”温熙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你的父亲常带我来,那个时候我还小,呵呵……整日追着他教我功夫,可你的父亲却常年在外,回来的次数少之又少,他常说,带我来的次数比带你来的次数都多。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不然还以为他没有女儿。” 刘珠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父亲,那个父亲,她从未见过的父亲。 听温熙玄提起,脑子里一点一跳的关于从前的记忆慢慢的回旋,可那些早就淡忘的过去在脑子里犹如被粉刷过后的墙壁,留下的景象也只是一个又一个不动不说话的画面,单调而又孤独。 “殿下,能说说我父亲吗?” “你的父亲……”温熙玄突然止住了口,微微蹙眉,想了一下说,“我……”他突然觉得那些曾经渐渐的在脑子里淡忘,每每想起的时候都会被这些思绪压的喘不过气来,可当话到口中又找不到只言片语,实在是……沉重! “殿下,我知道,淡了,留在的就只有那些模糊的感情,一直盘旋在心理。” 温熙玄微微点头,伸手搂住了她的肩头,低头一个薄吻落下,印在了她的额头上,刘珠儿的身子像是被触了电,梗着脖子仰头瞧着他。 温熙玄的眼中满是温柔,他的桃花眼里映照着刘珠儿的样子。 渐渐的,不知怎么薄唇落下,一种情不自禁,带着浓烈的渴望,深吻长长久久,揪扯在一起的软舌上也全都是彼此的吸引和卷帘。 似乎这一个吻经过了万年之久,刘珠儿伏在他的胸口微微的喘息,脑子里空白一片。 温熙玄紧紧的搂着她,没有说话。 两个人又这样静坐了很久,天黑下来,两个人才从上面走下来。 下面的香丁似乎等了很久,瞧见两个人下来急着上前拱手说,“殿下,娘娘。” “何事?” “殿下,最近查获的私盐事情有了眉目,我们追了过去找到了全部的私盐,可在私盐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火药和煤油。” 温熙玄微微蹙眉,低头想了一下,回头对刘珠儿说,“你先上马。” “哦!”刘珠儿乖巧的一点头,翻身上马,牵着马缰绳在马背上等着他。 温熙玄与香丁走开了一会儿,两个人低头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刘珠儿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大概便是最近一直有人在暗中偷运私盐,盐是绝对禁止倒卖的,所有的盐采都需要经过朝廷的审查和筛选,以免造成很多不适宜人服用的盐流入到百姓的家里。 私自贩卖盐是被砍头并且诛九族的,可这样的事情依旧屡禁不鲜,因为盐的油水很大,很多人只成功的私卖过一次,这一辈子或者下辈子都不愁吃穿了。做这些事情的人也大多都是穷苦家出身的亡命徒,抓到后大家也不想被牵连早早的就服毒自杀。 这一次的私自贩卖盐的事情闹得很大,自温熙玄在朝臣之上走动开始一直在调查,甚至从多年前的奏折中也会发现蛛丝马迹,如今终于有了眉目自然是高兴的事情。 却不想,在盐里里面却发现了火药和煤油。 这两样东西一直被开采的很少,如今打量的被开采还在被私自的输运,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会发起征战。 火药的威力很大,加上煤油,不管谁得到,都会给对方造成不小的打击。 “好,继续查,两日内问不出什么一个不留统统杀。”温熙玄很是动怒,这样的事情不是小事。 瞧见温熙玄走过来,脸上带着浓重,想了一下,说道,“殿下,我和可可自己回去吧。” 温熙玄翻身上马驱马走到她跟前,深看了她一眼,本来是想一口应下,可想到之前几次遇到的刺杀,再加上知晓刘珠儿不能再乱用内力,邹可可怕是一人抵不过,于是摇头说,“我送你们回去。” 快马飞驰,一刻不停的往京都内赶。 与此同时。 就在另一处漆黑的草棚子内,一个妙曼的身子,一身火红的衣裳,头发扎着红色的围巾,怀里抱着一只红色的包裹抱着的瓷瓶。随着她慢慢移动的脚步,红色的瓷瓶发出一阵声响,惊动了远处的几个正在围着火堆做着的汉子们。 “谁?” 有人低喝。 红玉女子惊了一下,委身钻入了草从,从草丛里面蹭着地面,掏出一个一个精致的瓷瓶,瓶塞拔出,顿时从里面溢出来白色雾状的药粉,她有些紧张的将药粉全都撒向了地面,捂着口鼻,又跑向了另外一个地方。那汉子走过来查看,嗅到了一股清香,瞬间倒地,挣扎两下,再没了呼吸。 如此反复,堆放着白盐的马车旁边,十几个汉子纷纷倒了下去,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 片刻后,红玉女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将手里的红色布包全部撒了出去,余下的药水塞进怀里,从他们的身上搜出了不下百张的银票子。 她数了一下,低骂,“拿着老娘的银子在这里贩卖私盐,一群混账东西,你们不想活命老娘还想活命,哼,先叫你们见阎王,也送了她一个人情。” 红玉女子媚笑一声,抓着一个人腰间的令牌没入了黑夜,消失不见。 当天夜里,刘珠儿正坐在院子里跟着两个丫鬟欣赏着今天这特别明亮的白月亮,门口的侍卫就走了进来将一只由着红色布包裹着的东西送了进来。 “娘娘,是一个红色衣服的女子送来。” 刘珠儿瞧了一眼,点点头,示意护卫将东西送过来,她接过,打开来看了一下,一只形状古怪的令牌在里面,还有一封书信。 第259章刘月容出走 “娘娘。那红玉将东西送回来了?”邹可可瞧着熟悉的红布包有些诧异。 刘珠儿将书信拿出来拆开,看了一下,又低头瞧着布包里面的令牌,深吸一口气,说道,“红玉倒还是一个讲信用的女人,丁香,将令牌和书信送到殿下那里,就说城外东边五里的地方还有私盐在运送,想必是一处窝藏的据点。” “哦,娘娘,殿下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该将送到哪里去啊?” 刘珠儿恩了一下,想到温熙玄出去办事也是为了私盐一事,不过他出去的时候带的都是军营中的人,于是交代说,“就送去军中吧,或者你在这里等一等,直接将东西交给殿下,切记,别叫旁人拿去了。” “哦,我知道了娘娘,我会亲手交给殿下的。” 丁香将布包系在身上,扭头就跑走了,脚步轻快,这孩子向来手脚麻利,做事稳妥。 “娘娘,那个红玉这样作为了什么?”邹可可有些不理解了。 从前红玉可是死性不改的一直在暗中帮着刘家人贩卖人口呢,现在就为了从刘珠儿这里拿到那么多计量浓重的迷药直接去抓贩卖私盐的人了? “恩,若是我没猜得错的话,红玉是已经去瞧出了刘家人不可靠,所以要逃了。她在心中只说了位子和东西,没有较大别的事情,但是她能够轻而易举的说出那些人的名字,可见她是相识的,并且对他们的行踪很是了解。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呵呵,还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倒是有趣。” 刘珠儿倒是小瞧了她。 倘若红玉与她不是因为刘家河贩卖女子这件事情相识,两个人或许会成为好友,亦正亦邪,聪明又很绝,这样的女人世间不多。 “娘娘,那红玉会不会将娘娘给她迷药的事情说出去?”邹可可有些担忧,红玉在邹可可的严重可不是什么好女人,知道那女人聪明,可也知道那女人做了很多错事,尤其是在贩卖女子的事情上,那样不知道拆散了多少家庭的美好和幸福,死不足惜。 “恩,倒是不会,相信最近就见不到她了。” 那么聪明的女人,轻易不出手,出手了就会立即消失,并且是带足了自己的银子的,不过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倒是不容易。 可那都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 瞧了瞧天色,刘珠儿也觉得有些发困了,伸了个懒腰,“走吧,去睡觉。” “恩!” 刘珠儿率先离开亭子,抬头的功夫瞧着那边杜默笙的院子依旧亮着灯盏,笑了一下,嘀咕道,“倒是用功。” 邹可可也瞧了一下,看到的却是那边站在门口的林慕阳,也嘀咕了一句,“木头。” 刘珠儿微微侧目,看了看,没有说话,两个人跨进了院子,“栓门吧,殿下怕是不回来了,丁香回来会自己跳进来的。” “恩!” 邹可可将木门拴紧,两个人就去睡觉了。 可没躺下的事后刘珠儿是真困的浑身无力,挡脑袋沾到了枕头上,嗅到了枕头上好闻的味道,脑子里想到了温熙玄白日里的那个香唇,她无奈的敏敏薄唇,吸吮了一下自己的薄唇,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麻蛋! 今天算是睡不着了。 脑子里那些香艳的场面不断的涌现,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是做梦还是幻想,折磨的她翻来覆去犹如烙饼。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进来,她昏昏沉沉的起身,坐在床榻上瞧着外面的卓阳,使劲的拧着眉头,揉搓着自己酸痛的脑仁,良久,深吸一口气,赤足下床,喝了一口凉茶,这困意彻底没了。 “娘娘!”邹可可听到动静走了进来,瞧着刘珠儿精神的样子,十分惊讶,“娘娘怎么起的这么早?” “恩,还不困。” 还不困?那岂不是还没睡。邹可可走上前,打量了一番刘珠儿,自己也喝了口凉茶说,“娘娘,那我去给你能做早饭吧,丁香一夜没回来,估计是等殿下呢。” “恩,这件事没调查清楚殿下是不会回来的,火药和煤油不是小事,说不准从前也运送进来了,那就坏事了。” 邹可可明白,火药和煤油要是足够的量,那可是很危险的,不消说打仗了,就是在不经意间直接放到京都城内,那么轻轻的吹一下火星子,瞬间就可以叫京都被火海包围了。 邹可可还没睡的够,可瞧着刘珠儿都起身了,也只好起来,使劲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懒洋洋地说,“娘娘,我去给娘娘做早饭。” “还不急,你先去睡吧,我起来坐一会儿或许还会睡的,天色还早。” 邹可可听得还能继续说,当然乐呵呵的应了,一点头就走了。 刘珠儿却依旧无眠,倒不是因为夜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香艳梦境,更多的是一份担忧。 从什么时候起她也会担心起别人来,并且是身边这位一直觉得可有可无甚至早就打算好了要离开的温熙玄呢? “怪事!”她自己嘀咕了一声。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听到邹可可说殿下还没回来,她的心就提到了喉咙口,脑子里一个个灿烈的画面袭来。这颗心也就焦灼了起来。 静坐了不知道多久,担心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在丁香回来的时候,这颗担忧的心放下了。 “娘娘,殿下着去那边找人了,没有回来,不过殿下说叫娘娘不必担心,现在事情虽然没有眉目也算好的,不会出什么大事。” 虽然事情发现的及时,可目前来说还没有抓到只要详情的关键人物,总归不是好的结果,刘珠儿微微点头,说,“知道了,东西都交给殿下了吗?” “交给殿下了,殿下说那边叫人去看了,应该不会出错的。殿下交代,要娘娘还不不要到处走的叫,因为王爷现在行踪不定,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我不会出去的,若是买有猜错,王爷也一定在忙这件事情,就算是出去了也不会出什么事。” “殿下也这么说,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殿下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恩!” 刘珠儿默默点头,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这颗心也就落定了。 “吃饭吧!” 早饭没吃,午饭和早饭就和丁香一起了。 担忧的心放下了,刘珠儿的胃口也变得好了起来。三个正在有说有笑的吃着呢,那外面就有人进来了。 杜默笙,身后跟着林慕阳。 “表哥,可吃过了?过来一起。” 因为杜默笙整日在屋内看书,所以吃喝拉撒都在屋里解决,除非要出来透透气主动走出院子,其余的时间别人是不会进去打搅他的。 杜默笙点点头,客气的说,“我吃过了,我来找妹妹说些话。” “哦,那也过来吃一些吧,我们还没吃呢。” “也好!” “妹妹!” “恩?” “可知道最近的文举科试是会有继续进行?” 刘珠儿夹了一块肉放到了杜默笙的盘子里,收回筷子想了一下说,“倒是没听殿下说会更改时间啊,表哥为何这样问?” “刚才我与慕阳出去买一些书籍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一些事情。” 难道是火药的事情? 刘珠儿狐疑的问他,“表哥听说了什么?” “王爷遣散了全部的女眷,甚至将王妃刘月容送了回去,可有这回事儿?” 竟然是这件事,刘珠儿也不再担心了。毕竟这件事大家小巷都知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不过要是火药的事情宣言出去了怕是那打仗的事情就不远了。 她点头说,“听说了,然后呢?” “然后,还有人说,是王爷故意如此,因为王爷的势力大不如从前,用此来抗争,想要那些官臣知道王爷与殿下之间是敌对之人,更有外地来这里赶考的人说或许会影响赶考的时间。再或者,就取消了。” 十多年才恢复的制度突然就传出来说要取消了,这个消息对很多想要有机会入仕途的人来说是很犹如天塌下来一般的坏事啊。 但是至今没有听说过一点的消息,她自然也不敢肯定,只道,“表哥稍安,这件事情还只是谣传,我没有听到殿下提起过,而且还有一段时间,相信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会出岔子就好,哎……” “表哥,不要过于担心,殿下既然开启了科考,就说明殿下有这个本事将这件事做好,万不能有岔子的。” 杜默笙微微点头,依旧有些不放心。 彼时,林慕阳突然说,“娘娘,或者这件事是谣传,但是另外一件事却不是谣传了。” “什么?” “刘月容出走,就在昨天夜里,她说出去要找王爷,可不见回来,至今也没有音讯。刘大人病重在床,出不得房门,花氏带着嫡子刘瑞轩去了王府,也是空手而回,都说刘月容昨日直接出走,并未去王府。” 刘月容的身子一僵,这倒是震惊不小。她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说,“倒是很意外,可她能去哪里?” “这个倒是没有准确的消息,有人说已经吊死在了自己的房里,有人说是真的出走,还有人说被王爷害死了。” 刘珠儿抿了抿薄唇,放下了筷子,低头想了一阵儿,分析道,“月容不会想不开,在王府那般的日子都过来了,她不会回到府上如此做,尽管花氏对她不如从前,但是花氏也不希望她死,她死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不过温懿能否杀她,却是未知。倘若她真的去了王府寻找王爷,激怒了王爷也说不准,只是……” 第260章温懿会面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只是不知道王爷现在是否在王府。”刚才还听丁香说王爷现在行踪不定,刘月容就算能够回得去王府也未必能够见到温懿。 那么最后一个可能,刘月容出走…… 倒是很有可能。 那个家,她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快速的吃了一碗稀饭,刘珠儿就站起身,交代道,“可可你随我出去一趟,我们去王府瞧瞧。” “什么?”邹可可惊叫一声,“娘娘,殿下才叫丁香送消息叫您少出去呢,现在还要去王府,您……” 那余下的话没敢说出口,您是不是找死啊?! 刘珠儿笑着说,“我们大摇大摆的去,我作为姐姐去王府找妹妹理所应当,同时,我还想确认一件事,王爷真的为了君茹伤心至此?” “娘娘,去不得啊!”丁香鼓着腮帮子将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急着起身走到刘珠儿跟前。 刘珠儿看着她油次麻花的嘴巴,用手里的手绢替她摸了摸,说道,“你在家里等着,倘若夜里我还没回来就带人去王府找我,不过我敢保证我绝对不会出事。现在王爷和殿下正在交手的关键时刻,王爷还想对我如何,怕是真的会挑起事端了。就算王爷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寻一个这么蠢笨的借口啊,他一定会在背地里找正经事与殿下交手的,放心好了。” “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去吧,你去愁收拾了,我去去就回。” 刘珠儿快速的穿好了轻便的鞋子,拉着邹可可就往外面走。 杜默笙站在那里想要说些什么,可太过紧张和担忧,只白着一张脸看着刘珠儿离开,急着上前连连大叫,“珠儿,珠儿,珠儿……” 刘珠儿笑着回头冲他摆摆手,与邹可可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作为姐姐去找自己的妹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刘珠儿最爱面子,尤其是身为太子府妃,这些面子也要给温熙玄挣的足,所以她去王府,是最正确的人选。同时,还给了自己一个合理进入王府勘查事情的正当理由,何乐而不为呢。 王府的大门紧闭着,外面平日驻守的威严的兵卫现在也不在了,只有孤零零的两扇紧闭的大门,门梁上挂着红灯盏,在这个微微昏沉的天幕里凄凉的摇晃着。 站在大门跟前,刘珠儿和邹可可仰头瞧着那巍峨的匾额,显示感叹了一番,而后邹可可走上前去敲响了大门。 “咚咚咚……”大门被她敲打的有些沉闷的空鸣,声音渐渐的停歇,可里面依旧无人响应。 刘珠儿不急不缓的站在石阶下等着。 邹可可的敲门声一声高过一声,当最后一次恨不能用了内力直接将府门震碎的时候大门开了。 木门被打开一条缝隙,却不见有人出来询问。邹可可迟疑着张望了一下,瞧见了院子内一个渐渐远走的身影,她想了一下,心中一跳,忙回头对身后的刘珠儿说,“娘娘,是王爷开的门,院子里就只有王爷自己。” 刘珠儿愣了一下,提着裙角走上石阶,推开大门,吱呀一声,看到了温懿正迈步上前的身影。 “皇叔。” “进来吧!” 温懿的声音透着疲惫。 “进去吧!”刘珠儿没有迟疑,与邹可可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坐!” 温懿一直在前边走,突然停下来,靠着回廊下的地方侧开身子的时候刘珠儿看到了两条放在回廊下的椅子。温懿就坐在了其中一只椅子内,仰头懒散的瞧着头顶上的一方空白蓝天。 彼时的天气似乎有些不好,微风阵阵之下飘散着一股湿润,天空之上也渐渐的阴暗了起来,似乎会有一场与水要来。 “皇叔!”刘珠儿继续叫了她一声。 “坐下来说。” 刘珠儿迟疑了一番,还是坐了下来。 挨着木椅子,她有些拘谨,不过听得温懿那低沉的声音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她走了,走的的时候没有留下话。” 刘珠儿知道,他说的是君茹。 “皇叔说的可是月容?”但是刘珠儿却问的是另外一个人。 温懿笑笑,将手里的一只桌子放到了茶几上,说道,“月容来过。” 言外之意她来过,又走了。 看着茶几上的镯子,刘珠儿躲瞧了两眼,这个镯子曾经在君茹的手上也看见过。后来似乎应该是君茹赠送给了月容,现在又到了温懿的手上。 温懿继续冷笑着说,“这个镯子,她送给了月容。呵……辗转回来,物归原主,我是否将它摔碎,埋葬到地下呢!” “皇叔,君茹也走了吗?” 刘珠儿人明知故问。 温懿微微蹙眉,继续说道,“十五年,她跟在我身边十五年,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涨到现在这样心狠手辣懂得伤害人的坏女人,呵呵,是我一手促成的。想当年,她是那般的美貌,跟着她的父亲身边,倔强的小眉头总是见到的时候轻轻的蹙着,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她想与我说话,却又觉得会降低她最为大学士女儿的身价,总觉得我的身上带着一丝狐狸的骚气,与我说话了是否掉了身子?呵呵……” 温懿无奈的摇头。 刘珠儿的心底也无奈的摇头,君茹的是高傲的,哪怕多说话也会觉得拉低自己的身价,可她却能够在温懿身边忍受这么多年,看着他折磨自己折磨她,看着他的身下停留一个又一个女人,她固执的变态的将那些场面一个个的看在眼里,君茹她的心底到底装载着什么样的仇恨啊! “后来,他的父亲死了,一口咬定是我亲手所为,呵呵……那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我岂能料想的到,当年事情太多,我没有照顾到,可我宁愿担下这样的话,我宁愿被她说成是刽子手,只要她肯留下。” 哪怕折磨他。 刘珠儿震惊的瞧着他。 “十五年过去,我的身边会有各种各样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呵呵,我都将她们留在身边,全都在王府之内,呵呵……” 刘珠儿脸上的震惊越来越大,她顺着温懿的目光看过去,院子里种植的参天的大叔,生长的极为茂盛,起初来这里的时候还在纳闷为何这些书会在这里长得如此阴森恐怖叫人犯冷,原来是因为它们的底下埋葬了不知道多少女子的枯骨残害。 她感觉浑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微微缩了缩身子,离的椅子更远了一些。 “走的那天,她亲口对我说,要我死,却又杀不得,因为她知道我活着对她的意义,可我活着又愧对了她的父亲,为此,她要看着我受尽折磨,呵呵,我告诉她,她的父亲不是我所杀,那不过是个意外,流矢飞箭,刀光剑影之下,她的父亲其实是死在了她身边的护卫手下,我隐藏了十五年的秘密终于在刘月容再一次下跪祈求我临幸她的时候说了出来。呵呵……”温懿继续冷笑着,突然转过头来瞧着她,脸上竟然带着两行清浅的泪痕。 无声的泪,最是令人心醉。 刘珠儿紧绷着神经,一脸的吃惊。 “你知道吗,月容不是处子之身,我早就知道,呵呵,在太子府的那天就知道。当日我毒发,实在忍受不住,她那样的美貌,浑身上下都在告诉我我该如何做,但是她欺骗我,就像君茹一直欺骗我一样,君茹的男人,呵呵,早就该杀了。” 什么? 君茹只是利用温懿,她爱的人不是温懿吗? 我的天啊! 君茹为了折磨温懿,竟然能够要利用对温懿的干净在这里隐忍了十五年,利用那份仇恨,在这里折磨了文艺十五年,而君茹真正爱的人却不是他?另有其人?是说君茹太过会演戏还是说她真的厉害能够叫温懿也看不穿她的心呢? 顿了顿,温懿又说,“还是逃了,呵呵,迟了一刻钟,她还是带着那个男人逃了。关押在地牢十五年,还是逃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琢磨着事情的始末。 应该是那个男子温懿早就发现了,但是温懿没有揭穿,不惜利用君茹对他的仇恨将君茹捆绑在自己身边,可不想,因为处处有刘月容的掺和,叫君茹和温懿之间多了一个产生矛盾的桥梁,温懿终于忍受不住折磨说出了实情,告诉了君茹她痛恨的温懿不是杀她父亲的凶手,还告诉她,她真正爱的人在地牢里被折磨了十五年。 所以,君茹连夜带着那个男人逃了。 “额……” 刘珠儿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这样的仇恨,这样的爱,将三个人死死的捆绑在一起,事情的背后是丑陋而又恐怖的,可真相总会有被揭露的一天,终于在刘月容的掺和之下,大白于天下。 所以,温懿是痛恨刘月容的吧。可他为什么遣散了所有的女人,唯独将刘月容送回去? “呵呵……”温懿仰头嘬了一口温酒,将酒盏送到了刘珠儿的嘴边。 刘珠儿迟疑了一下本相决绝,看着温懿那双带着泪水的双眼还是无奈的接下了。 温懿继续说道,“所有的女人,都留在王府,呵呵,继续陪着我。唯独她不能,就像君茹欺骗我一样,我会夺取她所有想要的东西,你来这里是问我要刘月容?” 刘珠儿微微点头。 “喝了,喝光我自然会告诉你。” 刘珠儿低头瞧着手里的酒盏,虽然酒水不多,可她有些酒精过敏的体制是不能喝的,就算和少量也没有什么可也会叫她醉的不省人事。她微微蹙眉,迟疑着。 “想知道她在哪里,就喝光。” “皇叔。” “喝光。” “……好!” 刘珠儿是豁出去了。 第261章酒醉 一杯酒下肚,这头脑就有些不清楚,温懿说这话她几乎没听到。 “咚!”整个人栽倒,刘珠儿在栽倒之前还在想,完蛋了,不过她知道了,原来酒醉是这样的啊,呵呵…… 再次睁开眼,刘珠儿看着面前的温熙玄,一脸愁容,那双好看的眼睛之间皱着一道难看的眉头,她看了片刻,突然就笑了,“殿煞(殿下),你肿么了?你发凑(发愁)啥子哦?你咋地了?呵呵……” 温熙玄的眉头拧的更加的深了,买好气的哼了一声,将她身上的被子拉高,回头对着一个人说了些什么,之后转头继续瞧着刘珠儿的脸色一脸的愁苦。 “殿煞(殿下),你真的好看哇,我想次(吃)了你,嘎嘎嘎……” “额……你要如何吃我?” “拔光你的一壶(衣服),从头吃到找(脚),哈哈哈……” “呵呵,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想法,为何现在才想,从前就没有嘛?”温熙玄轻快的笑了,抓着刘珠儿伸过来的魔爪握在手心里,摇晃了一下,“你现在醉了,怕是等你醒了就不会这么说了。” “殿煞(殿下),不对,嘻嘻,你找(叫)温熙玄,哈哈,好难听的民治(名字)啊!呵呵呵……” “额,是吗?有多难听?” “就死(是)很难听啦,呵呵额……嗝……” 温熙玄抿了抿薄唇,低喝一声,“都出去!” 屋内的丫鬟等人鱼贯而出,加之屋顶上悬着的暗卫也不躲的远远。 温熙玄坐在她身边,低头瞧着。 她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当即仰头红着一张脸,凑上前,薄唇撅的老高,张扬而又富有活力的红唇,娇俏之下,微微的递送到了他的唇畔边上。 带着酒气,扑面而来的温热,惊的他浑身一颤,咽喉处的喉结上下蠕动,咕噜一声,口水吞了进去。 刘珠儿瞧着他没有什么反应,嘻嘻一笑,露出一张邪魅而又似乎一只魔鬼得逞的微笑,双臂如钩,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红唇直接印了上去,拧着对面的薄唇带着几分掠夺和肆虐,渐渐的,渐渐的,贝齿轻启,有些人遇到这样的烈火就受不住了。 反倒将她扑倒,两个人瞬间滚成了一团。 忍啊,忍啊,不知道忍了多久…… “额……”太过激烈,某人的头就撞在了床帏上,整张床发出一声闷响,可这都没有影响两个人的痴缠和激烈。 不多时,浑身的衣裳尽数而落,不知道是不是谁的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反正缠住了两个人也未知。 这,最后一步,姿势都准备好了,可瞧着刘珠儿的脸色扭曲了一下,胃中翻江倒海。 呕…… 这才酝酿起来的好情绪就这么被她的满身污秽给破坏了。 温熙玄挫败的看着身上被她吐的红白相间,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那边紧闭的房门喝一声,似乎还带着一些微微的怒气,“来人,给我找一件衣裳,哎……” 刘珠儿趴在床沿边上,呕吐不止,直到半夜,算是醒酒了。 她眨巴着大眼睛,使劲的揉搓着自己肿胀的额头,不断的在想,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自己到底喝了多久,自己后来在王府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这一次喝的直接断片,并且是她两辈子以来的头一次,所以她觉得,几辈子都不会忘了。 “娘娘!” 邹可可伸出来脑袋挡住了她的实现,小声的问道,“娘娘是不是头疼?要不然再喝一些?殿下说头痛的话就再喝一点会有缓和的。” 刘珠儿使劲的拧着眉头说,“不,再喝会死人的,你扶我起来,我想,我想去洗个澡。怎么身上一股怪味道?” 邹可可扶着她坐起身,笑着说,“娘娘的衣服已经欢喜过了,还有奇怪的味道估计是娘娘酒醉之后自己体内如此吧,娘娘吐过之后所有的东西都换过了,现在没有味道了啊!” “我吐了吗?” “是啊娘娘,从王府出来就呕吐不止呢。” “哎,我一点酒都沾不得的,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要多喝一些解救药才行。”刘珠儿后悔不已,靠着邹可可的身唉声叹息的好一会儿才有了力气下床走动,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茶盏和温熙玄的墨扇,惊讶的问道,“殿下回来过吗?” “是殿下派人将娘娘从王府接回来的呢,殿下陪同娘娘坐了会儿就出去了,军中的内贼捉到了,殿下现在就过去审问了。” 刘珠儿茫然的抬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不禁皱眉说,“这么晚了还出去,哎,我的头好痛啊,我要喝点药才行。”说着,她在被子上画了一下,一直带着被子上的青紫花色的药瓶就蹦了出来,她毫不思索的扒开瓶塞,仰头将药水饮尽,微微带着甜涩的味道,清凉入口,入口之后,瞬间感觉眼前清凉了不少,浑身也有了力气,她深吸一口气,蹬了鞋子下床,在地上走了一遭,最后坐在软榻上伸了伸胳膊腿,这就算清醒了。 “丁香人呢?” “娘娘,丁香被殿下带走出去做事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来呢。” “恩,给我准备,温水,洗洗就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刘月容出走一事还没有解决,现在她知道了温懿和君茹的事情对从前的调查应该也轻快了一些,温懿那个魔鬼将自己糟蹋过的女人全都杀了埋在院子里,就包括那些侍妾和侍姬也是如此,唯独放走了刘月容。 刘月容一直欺骗他他早就知道,根据他的性格来说,应该对刘月容更加的狠毒才对,竟然放她离开,刘珠儿实在想不通。不过刘月容的身子还没有痊愈,饱受折磨之后回到家里遭受家中嫌弃,加之她高傲的性格,她会不会想不开是不知道。倘若死了,尽管对刘家的仇恨依旧加深,可刘月容作为从小被受迫害和那个母亲的教唆才会如此,她在这整件事之间也是受害者,刘珠儿还觉得心中有些空落,。 可若是没死,她又能去哪里? “娘娘,水准备好了。” 刘珠儿点点头,走到内室,将衣裳一扯,犹如一条鲤鱼钻了进去。 温水适中,她叫邹可可先去睡觉了,自己靠着木桶舒服的泡着。 咦? 这手臂上的青紫哪里来的? 估计是酒醉的时候自己没走好路摔到了吧!刘珠儿微微蹙眉,继续将温热的水潦到身上,舒服极了。 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她站起身,瞧着对面那只自己画出来的一人高的镜子,自己的身体似乎发育了?可……胸前的那个红红的印记是什么鬼东西?从前没注意到自己这里还有胎记啊!她走出木桶,靠近镜子,仔细的瞧着,陡然,脑子里一个画面就跳了出来,她不敢相信的浑身一僵,心跳加速,咚咚咚,跟着发出一声尖叫,“啊……温熙玄你个混蛋!” 邹可可才躺下就听得刘珠儿的惨叫声,赤足走出来的时候瞧着刘珠儿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身上随意的穿着外衫,松松垮垮的样子犹如白雾之下走出来的仙子,可这仙子脸上怎么带着怒火啊,还红红的。 “娘娘!” 刘珠儿顾不得身上的水,直接坐在了床榻伤,盘膝坐在那里,低头想了一阵儿,问道,“殿下何时回来,殿下来过之后都做了什么,我的衣服是谁给我换的额?” “娘娘,娘娘在王府喝了酒之后就昏倒了,王爷没有管咱们自己进屋去了,我想背着娘娘回来的时候殿下就赶来将娘娘带回来了。然后,然后……然后殿下就坐在这里伺候娘娘,之后殿下将我们都赶走了。额……” 余下的话邹可可没说,屋里面发生什么她也没看到的,只知晓再次进来的时候屋子里乱糟糟的,像是被谁抢劫了,不过瞧着地上的污秽,她又说,“或许是殿下想给娘娘换衣裳,可娘娘一直挣扎,衣服都撕破了,殿下的身上也全都是污秽,所以殿下也换了衣裳,跟着香丁回来将殿下叫走了。” 叙述完这个事情,邹可可瞧着对面怪异神情的刘珠儿,抿了抿薄唇,好奇的发问,“娘娘怎么了?” “殿下在屋内多长时间?” “恩……”邹可可想了一下,说,“大概一盏茶的时间。” “这么短?”刘珠儿惊叫。 “恩?什么短?” “额,没事没事,那你们有没有听到屋内有奇怪的声音,像,像猫叫?” 邹可可微微蹙眉,低头想,半晌过后摇头,“没有,不过咱们都躲的很远,暗卫也都躲出去了,怕是听不多呢。” “额……” 刘珠儿坐在床榻边沿,低头想着自己身体内的变化,想着现在也没有哪里疼痛,不过就是有些酒后的酸痛,才一盏茶的功夫,不过是十五分钟左右呗,那温熙玄就算想做什么也不够啊,或许衣服才拖下去,想必那臭小子就是趁机揩油,亲了几下,不过,脱了衣服亲了身子,还不够吗,还是趁着酒醉。 “混账东西,混蛋……”刘珠儿低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在这怒气背后为什么就隐藏着意思甜蜜呢。 “靠!” “娘娘……” “睡觉。” 刘珠儿一扭身,将被子盖在了身上,背对着邹可可。 邹可可瞧着她的头发还在被子外面滴着水,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娘娘不擦干了头发再睡吗?” 刘珠儿愣了愣,豁然起身,跳下床,“都换掉,都换掉,我去擦头发。” 心情郁闷啊,她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说…… 第262章江湖人 “你自己睡吧,我出去一趟。” 今儿怕是又睡不着了。 她喝酒喝到短片也就算了,那个混蛋竟然想趁机占便宜,怎么清醒的时候不好好的来一次呢,一盏茶的功夫?温熙玄,你都做了什么啊! “哎!” 刘珠儿泄气的坐在石凳子上,仰头瞧着外面除尘的天色,一张脸愁的极为难看。 坐了一会儿,邹可可也跟着出来了,手里拿着两条锦帕,“娘娘,还是擦干了吧,不然会着凉的。” 刘珠儿微微点头,将背后的长发梳理的顺畅了才接过锦帕一点点的擦拭着。 “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恩?” “您刚才为什么生那么大的脾气?” 刘珠儿愣了一下,是啊,自己方才怎么了?她停顿了一会儿,将锦帕交给了她,叹了口气说,“没事,可能不惜太喜欢酒醉之后的自己吧!” “哦,不过大夫说娘娘对酒没有抵抗作用,一点点也会醉倒,叫娘娘以后少喝为妙。” “恩,我知道。对了,你说我醉倒之后王爷没有管我们就自己走了?那后来在院子里还发现了什么没有?” 邹可可连连摇头,“没有了,王爷当时连看都没看我们就走了,还是那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我瞧着王府也没有别人,就想着背着娘娘回来,才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殿下进来了,殿下二话不说的就将娘娘背在身上,走的很聪明。之后我问过香丁,香丁说这里很危险,但是我也没发现哪里危险啊!” 刘珠儿也觉得王府太过安静的有些不太对,至于哪里有危险她也说不上来,不过现在已经回来就是好事了,想起温懿当时所说关于君茹的事情,直到现在依旧有些心无力气,那些事情实在太过震撼了。 “你有没有告诉殿下在王府我们听到的事情?” 邹可可微微点头说,“告诉殿下了,殿下也很震惊,当时还叫人出去找一找君茹的下落,或许赶在王爷找到君茹会对咱们有利。” “这倒是,毕竟君茹是这些事情的关键人物。” “娘娘,您是不是担……”邹可可的话语一顿,抽出了腰间的短刀,看着天空之上的一个地方,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跟着,几个暗卫的身影就出现了,其中两个落在了刘珠儿的身后,机敏的瞧着四周。 “五个。”刘珠儿也发现了,并且及时的确认了来者的动静。 邹可可将短刀横在身前,顺着声音的源头瞧过去,才四个身影,但是刘珠儿说五个一定错不了。 刘珠儿站在三个人中央,微微闭上双眼,感受着院子内所有的动静,最后睁开眼,看向了温熙玄书房的方向,对暗卫说,“在书房,去追。” 调虎离山啊,四个人在后院,一个就在书房,摆明了是来偷东西的。 “娘娘,您去哪里?” 邹可可跟上刘珠儿的脚步,疾步如风。 “去看看,没关系,院子里的暗卫足够,用不着我们出手。”想到上一次自己死后昏睡了好几天,她知道自己的体内内力在慢慢的增强也给她造成了时候重生的时间延长,所以她轻易不会再用内力。 走到书房的院门口,只瞧屋顶上三个身影纠缠在一起,黑衣人被两个暗卫围拢在中央。依照现在的形式来看,黑衣人是出于上风。 刘珠儿瞧了会儿,对身边的邹可可说,“你去,别伤了他的要害,一定要活的。” “是。” 邹可可也加入了战斗,手里的短刀快如闪电,直逼那人的身上,黑衣人的脚步飞快,手中的长刀在自己的手中耍的呼呼带响,几个回合下来,竟然打了一个平手,他没能逃脱的走,也没能击败三个围拢他的人。 刘珠儿有些急了,时间越久怕是越有变故,倘若是真的杀手,时间久了知道自己逃脱不掉会服毒自尽的。 她低喝一声,从手里扔出了一只药瓶,对着那人的要害飞了出去,于此同时低喝,“都让开。” 三个人瞬间收手,连连后撤,那人转头之际瞧着向着自己眉心飞来的药瓶猛地将长刀砍出,顿时药瓶被击碎,那人似乎愣了一下,瞧见不过是一个没有多大威力的药瓶这就要逃走,却感觉浑身一软,直接从屋顶上坠落了下来。 “去看看!” 邹可可带头上前,将那人色身子翻开,扯下黑巾,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男子的脸上带着刀疤,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不过是中了迷药,要明天一早才会醒过来,你们将他绑起来,其余的人砍了,尸体直接烧掉扔到城外的后山,等他醒过来直接审问。” “是!” 来人将那人拖走,刘珠儿则站在书房的门前瞧着。 书房的房门才被那人打开,估计还未走进去,就被赶来的暗卫逼了出来。 门锁落在地上,没有钥匙,是用一种硬物直接撬开的。门前还放在一只干扰暗器的连弩,连弩还没有安装,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刘珠儿观察了一阵儿,探头看了看书房之内,弯腰将锁头捡了起来,“叫人拿一把新的锁头过来,连弩也拿到地牢去。” 刘珠儿则拿着那只坏了的锁头回了来。坐在屋内,她端着邹可可递过来的茶水,慢慢的饮着。 茶水是上次她从茶楼里买回来的花茶,带着花朵的芬芳,又不乏茶叶的清香,泛着微微的甜腻的味道,她连着抿了好几口才觉得口中依旧有些苦涩的酒气被盖了下去。 邹可可就坐在她的身边,凑近去瞧着刘珠儿的脸色,狐疑的问,“娘娘,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那个人不是朝中人,瞧那人的武功套路应该是江湖人,为何江湖人会来这里,并且知道殿下的书房位置,更清楚那扇门的钥匙倘若直接被撬开的话会发动屋内的机关?” 邹可可也不知,摇头说,“我也猜测不出,不过瞧着那人的武功倒是不浅。会不会是江湖上的门派又来找殿下的麻烦了?上一次我听说殿下处理了很多堂门的手下。”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摇头确定是说,“不会,殿下做事向来不会露出马脚也不会留下一个后患,想必这次的人不是那批人才对。可……”突然,她看到了那边被风吹动之后,撩开了保险柜上的薄纱,保险柜在灯盏的调动火光之下闪着白色的光亮,里面那本能够记载着未来事情的书籍安静的躺在里面。 “难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 “黑白花,那本书,已经被人知道了吗?可那人为何知道殿下的书房位置,又知道殿下的书房会有机关?” 邹可可噘嘴摇头,“这就奇怪了,这么说的话只能是因为咱们里面有奸细啊,哎呀,娘娘,我可不是间隙啊,我不会说出去的额,说出去了我就被追杀的,我可不敢说。更何况我对娘娘如何娘娘应该知道啊!” 刘珠儿笑了一下,摇头拍着她的手,“或许不只我们知道。” “娘娘,那会是谁呢,那些书也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啊!” “恩,再等一等,明天或许就知道了。” “哦。不过娘娘,不打算告诉殿下吗?” 她倒是想过告诉温熙玄,可那本书竟然有一种蛊惑人心的能力,倘若落入了一些不能自控的人手中是否会酿成不好的后果,她倒不是不相信温熙玄不会是一个好皇帝,可那本书要是真的像传言那样说会蛊惑人心,会叫人丧失理智的话,就不是相信与不相信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做到的事情。 世间上不可预测的神奇力量很多,就像她的生死,她的内力和她的那份神笔马良的神奇,或许那本书也正有这样的神奇,所以暂时是不能说出去的。 “先等一等。”刘珠儿低声说。 “我知道。娘娘,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邹可可紧张的辩解。 刘珠儿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不是不相信邹可可,但是有时候相信也不代表就能够保守住了秘密,或许是一个不轻易也会将秘密透漏出去,不怕没好事就怕没有好人,说者无心,听者是有意。 “时间不早了,叫暗卫们好生把手,我担心今天夜里不会消停了,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知道了娘娘,我这就去。” 彼时。 烂漫的月光之下,天空之上竟然飘荡着如水波纹一样的云霞,淡淡的白色之中透着月光的明黄,天空的底下,一派黑白相间的花相迎的开着。站在一处高楼的顶端的老者捋顺着黑白相间的胡须,低头瞧着这些微微散发着光辉的花朵,眉头上拧了一个结。 身边走过来的男子,步履轻盈,手里的白色扇子空白一片,一身漆黑的衣着之上只有袖口之上绣着一朵白字。 “师父,时日无多了。” “现在已经确定方位,可暂时还不知具体未知,不管如何,都在京都,算来算去也都在太子的院子里,为何就找不到。出去的人可回来了?” 男子摇摇头,将扇子并拢,叹了口气,说道,“是否需要我亲自过去?” 老者微微蹙眉,看着花朵在月光之下的微微光亮,越发的叫人惆怅,“已经现身,定要找到,去吧!” “喂……”身影飞动,却随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呼。 第263章若白受伤 老者回头低喝一声,“给我回来。” “爹!” “你不要添乱。” “爹,师兄出去了,我也要跟着。” “你跟着做什么?” “爹,我知道书的位子,我要跟着。” “胡闹,给我回去。” “爹!” “回去。” 女子轻哼了一声,无奈的跺了跺脚,看着那个飞动的身影渐渐的远去,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那边的山微微合动,黑色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转瞬。 白日天晴,温熙玄跨马而归,落下身就瞧见了那边坐在亭子里看书的刘珠儿。他扔了马鞭子,走到刘珠儿跟前,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殿下!”刘珠儿若无其事的抬头瞧了他一下,继续低头瞧着手里的书籍。 温熙玄点点头,翻开一只茶盏,倒满之后却没有急着喝,目光微微流转,在一个地方轻快的停留了一下,跟着又收回,端起茶盏挡住了尴尬的脸色,低声问道,“可有受到惊吓?” “没有。” “人可审问了?” “审问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过我想试一试殿下上次用给刘兆坤的那一招,所以正在叫人打磨偷字。” 奸字烙印在刘兆坤的脑门上也就罢了,你还学着他的手法要烙印一个偷字在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额头上?刘珠儿,你脑子里想什么? 不过这是温熙玄的心理活动,他的面上却没有说什么,怪异的看了看她,继续喝着茶水。 刘珠儿将这一页的内容看完才抬起头来,瞧着温熙玄那双“贼眉鼠目”的双眼在自己的身前留恋,死样子,你是不是还想着昨天的事情?想说些什么?我偏不! “殿下,军中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一直有内贼,不过是王爷的人,闹不出多大的动作,现在君茹也下落不明,已经断掉了贩卖私盐的源头,火药和煤油留着自己所用,相信王爷暂时不会有大的动作,倒是最近江湖上似乎有一些异样。” “殿下以为昨天夜里捉到的人便是江湖上的一伙儿的?” 温熙玄肯定的摇头说,“不是,这群人是从前打着要恢复前朝的人,现在不过是仗着朝中无能人想要做点事出来,不过也做不得大气候,暂时不需要担心。” “哦!”刘珠儿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问,“殿下可有帮着我找到刘月容的下落?”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仰头靠在了背后的柱子上,说,“暂时没有,不过也走不出京都才是,还是叫人在京都四周找找吧,她现在身子不适,走不远的。” “恩,我也这么认为。” 突然两个人就没了话头,温熙玄靠在那里衣服懒散的样子,像极了正在打量着面前花姑娘出来找乐子的大爷,他瞩目的瞧了一阵儿,良久才开口,“你,昨天……” 刘珠儿翻书的手微微僵住。 温熙玄瞧着她僵硬的身子在还没有看的情况下很快的又翻开了一页,兀自笑开了,笑声很是轻,不过还是被敏感的刘珠儿听到了。 “昨日,那样,很好……” 很好?什么意思? 刘珠儿在心底大声质问。可面上却无偿的抬头露出一抹笑容说,“殿下实在为我酒醉的事情说反话吗?当日也是情况所逼,如若我不喝,相信王爷也不会告诉我那么多事情。” 犹记得当日温懿是逼着她喝下去的,喝下去之后温懿还说了些什么自己就没有听到了,不过邹可可在一旁,也听得差不多,刘月容被他送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去管,也说刘月容一直活着是因为他压根不想杀她,要将她的留着,永远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当天,刘月容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是那日的样子,魂不守舍,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所以当时说给刘月容的话也绝对对绝情并且真实的。 可这么事情温熙玄却不是很在意,毕竟刘月容的生死与他毫无干系,造成的影响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刘家牵扯着刘珠儿这一边,顾然要考虑刘月容的感受。 倒茶刘月容这件事也就放在了首位。 但他来这里可不是要质问刘珠儿喝酒这奸事情的,笑了笑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刘珠儿脸色瞬间变白,双眼之中带着一丝倔强和对着这件事最后的坦然,随着温熙玄脸上的那厮意味深长渐渐的华为乌有,“殿下是说我们之间做了什么吗?” “恩,若是非要如此说,我想是的。” “唔,一盏茶的功夫能做什么呢?” 温熙玄端茶的手荡漾在半空,他微微抬头,瞧着她,慢慢的将茶盏放下,“你都知道了。” “殿下以为我酒醉之后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可以胡作非为吗?” “没有,当日,我……”情不自禁之外也有着几分忍受不住。不过转念一想,在没有得到她肯定的情况下,当日的确做得有些欠妥,或许是因为自己真的想要得到她吧! 不管是人还是心。 “殿下,你说没有就没有嘛,那么我身上的痕迹可是最好的证据,并且在那种情况之下,殿下是否应该更加做好自己君子的风范呢?如果殿下连自己身体的某些东西管理不好,不知道这君子之为可还能做的稳妥?” 温熙玄惊骇的浑身一震,吃惊的望着她。 刘珠儿的脸上带着怒气,她在埋怨他。 不过也却是应该被她埋怨,他的确欠妥了。 “珠儿,我,是我一时冲动,我以为你,哎,我以为你都知道,我……”想想每天夜里相拥而眠的时候,再想想那天的暧昧气氛,他以为水到渠成,却不想,她对昨天的事情如此的忌讳。 “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是我不对。” “……”听得温熙玄的道歉,刘珠儿肚子里的火气也渐渐的消散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气,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中的严厉和刻薄,有些后悔的拧了一下眉头,“殿下,我,我或许说的有些过火,不过我相对于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们应该正视,我是要离开的,我不想因为我的离开造成我们之间还留下什么,所以你我之间只能是合作的关系,不过是挂着夫妻的名义却不会行使夫妻的情分和夫妻之实,您应该知道。这也是我的底线,希望殿下要尊重我。” 温熙玄紧紧的抿着薄唇,听着刘珠儿冰冷的语气说着更加冰冷的话语,微微垂下眼帘,低头瞧着面前的茶盏不发一语。 沉默良久,两个之间似乎有些东西在渐渐升腾之后变的脆弱不堪了,两道毫无关系的身影在紧密相连之后又被无情的分离,越唠越远。 彼时,正在沉闷的气氛之中,院门外的一道急促的马蹄音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殿下,出事了。” “什么事?” 听得温熙玄的发问,紧随其后的一个人背着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跑了进来,未见到温熙玄的就因为体力不支趴在了上,连同他背后的血衣男子也滚落了下来。 “若白?何事?” “回殿下,我们受殿下的命令追查逃兵一事,却在中途发现了若飞的踪迹,于是追踪过去,不想正中人家的圈套,五个人死了两个,我们带着手上的若白掏了出来。” “胡闹,将他抬进去。” “是,殿下。”那暗卫跪地不起,继续说,“是属下的疏忽,可若白说那是他的亲兄弟,就算是死也要救,叫我们另行去执行殿下的命令,可我们不想若白独自涉险,于是就……” “胡闹,胡闹。”温熙玄怒的站起,上前踹翻了那个暗卫,暗卫在上滚了几下覆又起身跪在地上。 “殿下,我去看看,如何?”刘珠儿走上前。 温熙玄愣了一下,冲她点点头,“也好。” 太子府向来是没有安排御医或者预留的大夫的,要是去找也是去宫内调集御医,可这里距离宫内那么远,就算将人招来了也不知道若白还有没有命活了。瞧着刘珠儿走远的背影,温熙玄微微蹙眉,心思转动了一下,对着地上的暗卫低喝,“去领罚,回来向我汇报。” “是,殿下。” 暗卫拉起地上的另外一个暗卫走远,跟着远处传来了鞭子抽打的声响。那两个暗卫趴在地上,一动未动,连哼都,没哼一下。 屋内,刘珠儿坐在床边,看着浑身血污的若白,眉头紧锁,将所有的机器打开,先进行身体各项检查之后才开始止血。 直到检查完毕才开始止血的原因是因为她找不到若白的出血点,却感觉皮肤之上全都是血水。 最后去人,若白中了毒,并且导致了他的血小板减少,败血严重,出血的来源是他的皮肤汗腺。 她先给若白扎了一针,血水算是止住了,跟着进行血液化验,确定毒药的成分,当一切进行完毕,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她给若白喝下去最后一只解毒药水,抬起头,瞧着微微发亮的青黑色天空,愣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忙乎了一整夜啊! 随意的喝了口水,那边听到动静的邹可可走上前来,递给了她一条洗湿的锦帕,“娘娘,擦擦脸吧!” 刘珠儿接过,随意的抹了一把,递给邹可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全都是血水了,低头一瞧,身上也尽是血污,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抢回了一条人命,哎,人都去哪里了?” “殿下出去捉拿人去了,香丁已经找到了设陷阱的人,带着丁香和手下人追了过去。” “恩!” 刘珠儿倚靠着软榻,歪着身子,觉得浑身上下酸痛的要命。 突然想到…… 第264章若家兄弟 “既然是陷阱,为何还要去?这不是找死吗?” “娘娘稍安勿躁,殿下已经查到了源头了,就算是陷阱也要捉回来啊,听说那个叫若飞的是若白的哥哥呢,从前也是殿下的手下。” “那是我我的兄长。” 若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接过话头,声音之内透着一丝无力。 刘珠儿和邹可可双双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刘珠儿将画出来的血袋递给了邹可可,“将这个换上吧,他失血过多,现在怕是没力气起身,你知道怎么换的。” 邹可可点点头,按照刘珠儿教给她的方法将血袋换下,那只空下来的就扔在了地上的娄匡里。 “你渴不渴?”邹可可低声问他。 若白微微摇头,固执的要起身。 刘珠儿无奈,“起身的话怕是血袋的速度会很慢,你要是想起来帮殿下的话就好好的躺着,两三天就好了。” 若白愣了一下,又缩回了被子里,对刘珠儿说,“属下只是想起身叩谢娘娘。” “叩谢倒是用不着,只是你以后做事不这么冲动了殿下会省心很多事的,我也不用这么累了,哎……”刘珠儿一面伸着懒腰一面大口呼吸,顿觉浑身的困乏一扫而去。 “属下铭记,谢娘娘救命之恩。” “恩,你刚才说若非是你的兄长?从前倒是没听说过。” 若白深吸一口气,顿时陷入了沉重的回忆之中,安静了许久才幽幽开口,“娘娘可记得第一次进宫之前殿下外出回来之后身负重伤?” 刘珠儿微微点头。 “那一次便是得知我的兄长在王府,所以殿下不惜涉险亲自前去搭救,不想因为王爷早有准备,殿下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才会重伤而归的。” 刘珠儿忽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一次虽然温熙玄重伤回来,肝脏破裂,但也打伤了温懿,不然哪天从宫里她也不会带着人出来。 “若飞在王爷那里这么多年,你们为何确认他还活着?” “自然活着。殿下曾说,只要没发现尸体,从前的部下全都活着,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救回他们的希望,倘若这一次遇到若飞消息的人不是我是殿下,相信殿下也会去救。不过……” 抢过他的话头,刘珠儿说,“不过殿下不会像你这样鲁莽不顾生死,殿下一定会加护周全,不然他不会轻易出手。” 若白抿了抿薄唇,自知理亏的点点头,“属下知错。” “知错的就要改,免得再牵连别人。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好好的躺着吧,啊我,我要去睡一觉了,困死我了。可可,你也去休息,我叫丁香来这里看着,血袋好了就要拔针。” “娘娘,还是我在这里等着吧,丁香还没有回来呢,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又被殿下叫出去了。” “这样啊!”温熙玄的手下能人不少,但是能够信得过的也就眼前的这个几个,在用人之初,在这段艰难的行进之时,很多人是不能擅自用的,所以院子里的几个人常常被叫出去做事,她想了一下,对邹可可说,“你去休息,还过会儿来换我。” “娘娘!” “快去,别磨蹭,啊,记得吃饱了再睡。” “娘娘,我不。” “听话,早点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来换我就是。” “可是……” “别啰嗦,快去。” 邹可可拗不过刘珠儿,只得不情不愿的离开。出门前还不忘交代,“娘娘一个时辰后我没来就去叫我过来啊!” “好了好了,知道了,快走吧!” 刘珠儿无奈的看着邹可可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坐在若白跟前,自己又给自己倒了碗浓茶,一饮而尽,顿觉苦涩蔓延,再一次精神百倍了。 “娘娘,属下一直错怪娘娘,属下知错。” “错怪我什么呢?”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事风格和想法,若白从一开始就对刘珠儿的他态度不是很好,可她从来也不会在意,毕竟人与人是不同的。 “属下一直以为娘娘与那些女人一样只是为了殿下的地位却不是真的为了殿下着想。” 刘珠儿笑笑,说到,“或许你说的没错,我跟在殿下身边也是为了殿下的地位,不是真的为了殿下着想。而且……”顿了顿,想起昨天夜里对温熙玄说的那些,现在回想起来是否太过绝情和过分了?渐渐的陷入了沉思当中。 若白瞧着刘珠儿忽然走神,没有再说下去。 片刻后,刘珠儿又道,“说说你们从前的事情吧!” 若白愣了一下,偏头瞧了刘珠儿一眼,从她的脸上看到的皆是一种期待和和气,她在心底又一次告诉自己,他真的在从前污秽了刘珠儿这个在合适不过的太子妃。 “娘娘想听哪些?” “唔,就说说你们从前是如何跟着殿下的。” “从前……” 若白深吸了一口气,想到从前的那段美好的日子。 他与哥哥若飞还有另外几个弟兄跟随在殿下和八虎的身后学功夫,他们的年纪最小也是最容易拖后腿受罚的人,可温熙玄却是学的最快的,每次与他们切磋都会将他们撂倒在地,久而久之,大家就从心底服气了。最开始受罚还有怨气,到了后来就成了主动受罚去领罚,有的时候温熙玄也会陪着大家一起受罚,他说自己没有带好他们。 从五岁开始,长达了十年的训练,最后大家都被那个不知姓名的师父赶了出来,温熙玄则带着他们十几个人回了京都。那个时候刘珠儿的父亲才进军中当值,很多人都敬重他的功夫和他的本事,温熙玄也不例外。 “殿下那个时候很喜欢跟在刘将军的身边,时常学到了几手回去就交给我们,突然有一天,殿下说要带着我们去打仗,我们也很欣喜,男儿有志在远方,自然要除暴安良,并且在刘将军的熏陶之下,殿下更想行军作战增长见识。谁想到,第一次打算出去的时候,刘将军出事了,殿下太过伤心,没有走出去,留在京都没多久皇帝也病重,再后来,传出殿下不是皇上亲生,是否与王爷还有些关联,虽然年纪上相差了十几岁,可当时的事情大家都清楚,自然有些怀疑。” 刘珠儿提着茶壶的手僵在半空,愣了一下,想到从前听说的关于温懿与皇后之间的关系,再想起他与君茹之间,这个男人的心中到底装的是谁呢? 若白也顿了顿又说,“殿下为此事很是恼火,在朝中大肆调查,后被证实是有人暗中挑唆故意想要跳起皇族内部的矛盾。这件事不了了之了,没多久边塞告急,殿下终于下定决心要出征去,皇后起初还拦着,后来实在拗不过,只好允诺了殿下,可殿下的兵马还走出京都没多久就被人拦住了。皇后说宫内出了事,要殿下回来,那天夜里,殿下就中了毒。” 若白是跟在温熙玄身边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最多的一个人,他每每想起当年的事情依旧心中有些震撼,为何自己亲生的母亲要下毒伤害自己唯一的儿子,至今也想不明白。他和自己的哥哥从小被人贩子买走,是温熙玄在途中相救收留在身边,所以他至今都在渴望能够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却不想要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如皇后那样,那还要寻找做什么? “哎……殿下对这件事打击很大。”若白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刘珠儿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心中带着几分的不安,这件事换做任何人都会受到打击的,温熙玄被温懿控制了这么多年,或许另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的心死了,想到自己的母亲亲手下毒这件事一心要生的希望也不是很大了吧! “娘娘,多亏了娘娘发现的及时提醒了殿下,才将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查清楚,那太监总管竟然可以隐藏在宫内这么多年不被人发现,不过殿下也说,还有另外一层是温懿早就知晓却不主动去捉拿,只因温懿当年亲手参与了下毒一事。” 刘珠儿微微点头,沉思着说,“我知道,不过这件事暂且告一段落,也给了皇后一个清白,殿下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心病。皇后当年被利用也是迫于无奈,想必皇后不给殿下下毒殿下或许早就死在了当年的军营之中了。” “是啊,哎……” “你的哥哥最近有了行踪,是否还有别的发现?你们当年十多个弟兄,现在海留下多少?出了八虎之外,为何只有你们四分五裂?” 若白又叹了口气说,“当年殿下应该有些发现,所以将八虎调集外了边塞附近等待发兵,不想事情发生的这么快,我是被殿下派出去送消息,后来因为朝中动乱实在太过焦灼,就被留在了边塞意外的漠北。之后,跟随在殿下身边的人蒙冤而死的弟兄至今至今只找到了几个尸体,余下的人到现在也是下落不明。因为殿下当时一处出于昏迷状态,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为何被送到了这里也不知情。后来听人说,是皇位极力保护,叫殿下远离宫内,永远不参与朝政才会如此,可皇后也突然失踪,至今没有消息。” 刘珠儿微微蹙眉,这些事情的关键人物还是温懿啊,至今温懿为了丢卒保车的舍弃了很多人,一件一件的事情像是被人褪去的一件件的衣衫,留下的身体还有很远才会看到。 “娘娘,有一件事属下想求娘娘亲自去做。不知……” 第265章再次奔赴王府 “不妨直说。” 若兰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娘娘不如再去一次王府,虽然有些危险,不过相信王爷不会对娘娘如何,因为刘月容的事情,娘娘已经去过一次,就算再去又一次怕是也不会被怀疑的。” 虽然说若兰的想法有些唐突,可要是依照若兰这边的事情来想问题的话,他的也不无道理。 刘月容到现在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她那天去王府之后又没有在王府发现什么,甚至说话的时间都少,自己醉倒之后的事情完全不知,倘若再接着寻找刘月容的机会去王府看一看,寻找一番,也是很好的一次机会。 她看着若兰笑了一下,说道,“你说的也是很有道理的,不过不知道去了之后会找到一些i想要的人,毕竟我对王府不是很熟悉,有很多地方是不方便过去行走的,更因为,王爷虽然独自在王府,可我去了也不是可以随意行走。” “娘娘说的及时,我只是,只是有些不甘心。” “你不甘心我理解,不过如此涉险倒是没什么,只怕就算是涉险一探也找不到什么还打草惊蛇热的温懿将若飞调走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若兰蹙眉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注意实在是欠妥了,要是被他家殿下知道岂不是要挨揍了,温熙玄对刘珠儿可是很在乎的。 “娘娘,这件事就当做我没有说过可好,如我是我欠考虑,倘若娘娘真的去了,受了什么危险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哎,怪我太过鲁莽,总是想到了就说出来,从未想过后果如何。” 刘珠儿倒是很喜欢他的这个性子,没有在意的笑笑说,“无妨,我会考虑被的方式,并且将你的兄长救出来也是为了殿下好,是不是?” “娘娘,就算是为了殿下也不能擅自行动,哎,娘娘,求您了,忘掉这件事吧,我实在是没有脑子,倘若被殿下知道了我也会受罚,更何况娘娘再去怕是会被王爷发现呢。” 刘珠儿听得他说也没有再接话,轻轻点头,看着血袋已经快完了,上前将针拔掉,试探了一下他的体温,确定无事了才放心下来。伸了伸胳膊腿儿,觉得也实在是太困倦了,寻了个地方,对他说,“我先睡一会儿,你也歇着,下午的时候我再给你打针。” “娘娘……” “恩?”刘珠儿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枕着手臂轻声应着。 “多谢娘娘,属下从前怪罪怪娘娘,请娘娘不要放在心上。我一向做事没有脑子,不过从前是怀疑娘娘罢了,现在我突然觉得从前都是误会,我……” 对于没有脑子的情商低的人刘珠儿最不想打交道了,明明受到了伤害,还要叫她觉得是自己伤害了他,不过若兰对于温熙玄是绝对衷心的,这样的人是难得的好助手,只要他不胡乱的开口说话就好。 刘珠儿摆摆手,哈欠一个,泪水就下来了,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来。 再次睁开眼,邹可可端着香喷喷的饭菜坐在她的跟前,她是真的饿极了,看着饭菜清淡,也没有迟疑,填饱了肚子,这精神也有足了不少。 回头瞧着那边睡的香甜的若兰,笑了一下,对邹可可说,“叫他睡吧,我们出去一趟。” “哦,娘娘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恩!” 刘珠而提了提裙摆,走出了房门,木门轻掩,没有惊动熟睡的若兰,两个人匆匆换了衣裳,这就出门了。 “娘娘,还去王府要寻个什么样的理由啊?”邹可可在她的屁股后头不听的问。 刘珠儿也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理由,要说去找刘月容的话似乎会叫温懿怀疑更大,毕竟那个人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刘珠儿说没说谎还真能看的出来,既然瞒不住她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当到了王府的大门前,刘珠儿都没有找到一个适当的理由来这里,不过这一次,她是自己敲响的大门的。 大门依旧紧闭,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却能够听到。 院子里似乎多了几个人在说话,听得敲门声也没有阻断他们的说话声。 刘珠儿细细的听了一阵儿,高高的举起了手臂,敲响了木门上的铁环。 不多时,木门开了,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的脸,他看了看刘珠儿,二话未说将木门打开了,刘珠儿也瞧见了院子里人,简直是人挤人的那种。 “太子妃娘娘。” 众人回头,瞧着刘珠儿,跟着,所有人一扯身上的衣裳,跪在了地上,“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齐声的问候响起,刘珠儿背后的木门也被关上了。 她没有回头,只低头瞧着他们身上的衣裳,一模一样的衣服,若非他们长得样子不同还以为是幻觉呢,大家紧挨在一起,将这个偌大的院子占据的一块空地都没有,大家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低头瞧着地面,等待着刘珠儿的免礼。 刘珠儿却迟迟未说,沿着旁边的一条缝隙慢慢的往前走,行到院子的门前,看到了躺在这里的温懿。 之前放在回廊下的两只躺椅被他挪到了院子门口,头顶上是参天的大树,落下的树叶有一些顽皮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只低头瞧了一下,没有去理会,抬头冲着刘珠儿笑了一下。 “皇叔!” “珠儿,过来坐。” 刘珠儿微微点头,挨着躺椅的地方坐了下来。 “皇叔,这些人是?” “呵呵,从前的院子里太多女人,从今往后这院子不会再出现女人,如何?可好?”他攥着手里的扇子,比划了一下,示意刘珠儿看过去。 跪在地上的人像极了一个个正在地上啃着泥巴的小动物,低头不语不动的样子可爱极了。 清一色的红黑相间的衣裳,得意又庄重。因为都低着头,看不出他们的脸,却觉得他们该都是义气风大的翩翩少年郎,一个更比一个英俊潇洒。 “皇叔为何要弄这么多?院子里太多人,怕是会吵。” “恩,热闹,呵呵!” “恩,皇叔喜欢热闹倒是真的。” “都起来,各自忙着。”温懿的声音很的低沉,带着几分的疲惫。 刘珠儿偷偷的打量了他一番,瞧着他双眼下的青黑,判断他或许是宿醉了,或许是一夜未眠,脸嘴角的痕迹都有些深了。 “皇叔是否有些身体不适?”刘珠儿突然问他。 温懿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说话,只端着手里的茶盏浅浅的饮了一下,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听闻珠儿在我这里酒醉之后回去到现在才起身,是否那酒太过伤身体了?呵呵,可为何本王喝了这么多日也不见我醉上半分?” 刘珠儿掩嘴笑了一下,说道,“恩,珠儿不胜酒力,倒是叫皇叔见笑了。” “呵呵,怎么?还是为了月容的事情?” “呵呵,那倒不是。”刘珠儿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可她不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啊,微微一笑,掩盖住脸上的不自然,陡然深思一转,说道,“我记得上次听皇叔说话还没有说完,我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不知道可否继续说完了啊?” “……”温懿放下了茶盏,又将扇子打开来,轻轻的摇动了几下,笑着侧目看着她,那双眼,似乎带着一种看透世间任何事物的目光,只轻轻的一敛深,就将刘珠儿的心思看穿了。 刘珠儿却毫不在意,继续赔笑等着。 沉默了许久,一片落叶轻飘飘的落下,趴在了茶几上,也就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那就说说吧,不过今日本王可不想提从前的事情,不如就说说现在吧!” 这…… 刘珠儿的嘴角又扯的高了一些,这张笑容异常的难看,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是上套了。 温懿故意给她的圈套啊。 她轻不可闻的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全听皇叔的就是,” “恩!” 温懿点点头,将视线调转了过去,仰头瞧着天上的白云,白云卷动,随风游动。 “你该知道,殿下终究是殿下,我始终是王爷。” 额? 温懿此话到底何意? 刘珠儿愣住了,挑起眼眸瞧着他。 温懿又道,“当今天下,中原之内的统一已经上百年,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些时候,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分开是必然,呵呵,珠儿,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然知道,这么明显的想要分天下,谁不清楚。只是,温懿你这样直白的告诉我,好吗? 刘珠儿心中狂跳,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温懿轻笑了一声,又道,“你来这里无外乎为了寻找刘月容,或者寻找殿下的人,呵呵……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没有。倘若有,也是这里的一堆枯骨,哈哈哈……” 刘珠儿脸上的僵硬笑容瞬间被他击碎了,她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如坐针毡的坐在躺椅的边沿上,微微拧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后,似乎觉得院子里的人都活了一样,正围着她的身边,阴森恐怖。 “皇叔,我……” “不用怕,我还不想对你动手,因为我发现……”他慢慢的扭过头来,瞧着刘珠儿脸色,吊起一边的嘴角,轻声说,“我突然发现你很有趣,如此有趣之人为何不留在以后?呵……” “皇叔,呵呵,我,我想我要……” “别急,你既然已经来此,为何不四处看一看,看一看是否有你要找的人呢?若飞也好,还有十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少年也好,找到任何一个我都会叫你带他离开,可若是找不到。呵……” 第266章白墨 温懿豁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种压力无形的冲撞了过来,叫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来人,带太子妃娘娘随意走一走。”温懿扔下话,冲她温柔的笑了一下,可那温柔的笑容背后却不知道藏了多少的锋利。 她僵硬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动未动,却不得不再面前五个人的监视之下站起身来。 “娘娘,我们……”邹可可扶起刘珠儿,低声就要说什么,看到面前的男子亮出了手里的冰刃收了话。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惊讶压抑住,换而来的镇定带着几分的沉稳。她扫视几人一眼,冲着几个人点点头,说道,“既然皇叔如此说,我也不再推脱,月容也好,若飞也好,我今日都在要在这里走一遭,是生是死,还不是全靠王爷的一句话。”摆明了要刘珠儿在这里吃亏,她是躲不过去的。 刘珠儿跟上的一个人的步子,走的很慢,不过很稳,她很快的恢复了镇定,当真就带着几分打量的走在王府的内外。 她印象中的王府一直很大,大到可以前后走上一整天,依照今天的行进速度,怕是要走到半夜了。不过她也不急,跟着前边的人领路,一处一处的走,每到一处都会查找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就从院子里走出来,继续向前行进。 期间,途中换了三次人,每一次都是五个人,她没有好好的注意他们的样貌,就算是注意到了,估计也分辨不出谁是谁,因为他们都戴着面具,同一个人的面具,这张脸像极了一个人,若兰。 不管温懿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都要走完王府内外,知道找不到什么,也要知道王府的确切路线和这里的所有地方。 当天黑的那一刻,温懿突然出现了,挡住了刘珠儿的去路,看着眼前的她,一脸的平静,多了几分赏识,不禁惊讶于刘珠儿也是这样的沉稳。从前他似乎忽略了刘珠儿这个人,几次三番的挑逗也不过是为了给刘珠儿难看,但从上次她独自前来之后,温懿注意到,刘珠儿还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至少,她不是从前他相识的那个人。 突然温懿问她,“你到底是何人?” 有趣,温熙玄从前也经常这样问她,可刘珠儿给他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今天也如此,“皇叔,我是刘珠儿,是太子妃,是刘家的庶出女儿。” “呵!”温懿冷冷的一笑,回头看了看周围,五个人瞬间消失,徒留下他一个,面前站着刘珠儿,刘珠儿的身后跟着邹可可。 他打量了两人一番,看了看背后还有很大一片的地方,说道,“余下的路我带你走吧,如何?” “珠儿并无别样的心思,还请皇叔带路便是。” “恩!”温懿摇着扇子,走的很是悠闲,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看一看周围的花草,故意与刘珠儿距离拉的很近。 她知道,温懿在试探她。 气氛变的很是诡异,她再一次感觉到了刚才的那种怪异的压抑,深吸一口气,侧目给了邹可可一个眼神。邹可可的双目瞬间变冷,接受到了她的危险信息,转瞬的功夫,那温懿就出了手。 温懿的扇子唰的很快,带着凌厉的风,每一次切下都险些切中邹可可的要害。 刘珠儿就站在他们打斗的不远处,仔仔细细的瞧着温懿的动作和出手的方向,他的速度快的惊人,虽然招招都在对准邹可可的要害可没有发狠的直接逼近,而是瞬间收手,转头又给邹可可扑了一个空。 几招过后,邹可可拜下阵来,大喘着粗气,后撤几步,挡住了刘珠儿的身体,低声说,“娘娘,见机行事。” 言外之意,看准好时机你要先逃走,她估计是着急不住了。 刘珠儿微微点头,可没有在找机会逃走,而是将温懿的武功套路全都记在了脑子里,她想,是否在死一次也无妨,反正已经在温懿的手上死了很多次了,多一次也不在乎什么,定夺就是闭上双眼之后再也不睁开。 可哪想,就在她微微愣神的间隙,面前一只白花花的扇子飞扑了过来,邹可可的惨叫声想起,跟着她的身子就飞了出去,背后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一阵闷响之后,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咚!”的一声,摔进了一片翠绿的草叶子里。 她勉强睁开双眼,手指上还在颤抖着画着什么,奔向画出一下毒药,以供邹可可逃走,可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她想的全都是刚才邹可可惨叫的声音,那画出来的也不过是一块一块的布片。 她浑身剧痛无比,喘息之下都带着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当她想要扭头去看背后传来的声音,却发现身子又一次被巨大的压力击打的飞了出去,跟着,冲破了墙壁,“哗啦,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脑袋太硬了,还是自己已经摔碎了犹如一团江湖,总之她在撞破了墙壁之后飞向了人家的屋顶,跟着又被弹射起,最后落下去,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看到身下多了一块肉身,跟着那漆黑的衣裳动了动,衣袖上似乎有一个白字在跳动,低吼了什么她也听不到了,渐渐的眼前黑了起来…… 再次睁眼,刘珠儿感觉浑身上下都碎了,不过还能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正死死的扣着什么。 她想要扭头去看,发觉不能扭头,只能转动一双眼珠子四处乱看。 这里是哪里? “可可?” 听得声音,一张血痕的脸移动了过来,紧张的盯着她,“娘娘……” “可可你没事。” “娘娘,我没事。你有事啊,你有事啊!”邹可可的泪珠子就落了下来,拍打在刘珠儿的脸上都觉得疼痛不已,她微微蹙眉,埋怨她,“别哭,你的泪珠子太大,砸到我了。咳咳,噗……”猛地一震咳嗽,喷出一口黑血,似乎还带着血块,她就瞧着邹可可的脸上血迹更多了,无奈的哼了一声,继续埋怨,“你怎么不躲开,我这,我这脖子移动不了啊!” “娘娘,娘娘,如何是好,我们回不去了,王爷的人在到处找我们,我想带您回去,可是我,我……哎,娘娘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刘珠儿也听不懂邹可可那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按照她的分析,温懿是不想杀她,只不过只给她一个教训,这样大张旗鼓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逃,今天的话已经说明了一切,用她来拖延时间,温懿在暗中转移人马。 “去,想办法告诉殿下,王爷要逃了,一旦他逃了,势必会引起骚乱,这中原就不得安静了,快去,咳咳,噗……” 邹可可也分不清楚脸上的是泪水还是刘珠儿又一次喷出来的血水了,只管胡乱的摸着自己的眼眶,叫自己看清楚眼前的刘珠儿,瞧着刘珠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她记得团团转,瞧着门口的那个人低吼,“你是谁,你是谁啊,你过来,你能不能救救我家娘娘!” 那人从门口走进来,瞧着邹可可紧张的样子,再瞧瞧刘珠儿像是一摊饺子馅似的瘫在那里,冷冷的说,“死不了。” 刘珠儿差点笑出声来,看着那人身上的血污和他只有衣袖上才有的那块白色已经被血水染透了,知道了刚才自己直接被此人借助了,不过那么大的冲击力,那么远的距离,被他接住了还有受到什么影响该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于是问他,“怪人,你,你带我家可可去找殿下,可好?算我,算我求你了。” “不好。” “你,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邹可可急了,这人怎么见死不救呢。 刘珠儿这一次真的笑出声来了,是被他的怪异样子气的,今天遇到的怪人已经够受的了,险些丢了小命,眼前竟然还有一个,她笑了一会儿,有想要咳嗽了,猛地扭转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还能动,估计伤的只是皮外伤,不过太痛了,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受伤,她倔强的伸出手,瞪着那人,说道,“就算我求你了,带我家可可走,我求你还不成吗?等我再睁开眼,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还不成?” 刘珠儿觉得这是她最窝囊的一次,不过为了邹可可,为了能有人活着,她豁出去了。 那人看着她的手,低头瞧了很久,久到刘珠儿以为他都快要答应了,那人后撤一步,“不成。” “我擦!你娘的是个冷血动物吗,你不帮忙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可可,扶我起来,咱们自己出去送信,靠!” 刘珠儿怒了,这么紧要的时候,她还真的是求错了人呢,邹可可朝着那人冷嗤一声,上前就要去背刘珠儿。 刘珠儿低喝,“我要用走的,你也受伤了,怎么被我,扶我起来,我们就是爬也要爬回去。” “娘娘……” “快点。” “哦!”邹可可的腿中了招,看样子伤的不轻,不能用力,刘珠儿是整个身子都像被敲碎了,她也不知道哪里痛了,刚才醒过来连自己的身子都感觉不到,现在倒是好一些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是不是开花了? 不管了,就算是长出花来她也要离开这里。 “在下白墨,前来……” 刘珠儿从那人身前经过,听得那人刻板的说话,她呸的吐了口血水在地上,与邹可可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这里是一处民宅,对面的屋顶已经塌了,可见她摔下来的时候冲击力多么大的。 “娘娘,请留步。” 刘珠儿没有理会。 “娘娘,在下并非不帮忙,只是,一些事情不能违背天意,我,我,娘娘,外面很危险。” 刘珠儿怒了,猛地一声低喝…… 第267章死敌 “放屁!” 额…… 邹可可愣住了,背后的白墨也愣住了。 刘珠儿松开了邹可可,一瘸一拐的走到白墨跟前,揪了一下自己疼痛难忍的屁股,粗劣的擦在了他的衣服上,“你给我瞧清楚,姑奶奶我没死,就不算危险。还有,刚才我感谢你接住了我,既然你不想插手就别在这里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我告诉你,姑奶奶我现在很火大,你再给我添乱,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妈的,逼我出手,你们全都陪葬。可可……” “是,娘娘!” “我们走。” 刘珠儿最后哼哧一口鼻涕,抹在了白墨的身上,怒瞪了他一眼,拉着邹可可,快步急性。 她恢复的还真快啊。 白墨愣在原地,微微叹了口气,瞧着地上留下的一长串的血痕,微微蹙眉,不知道如何是好,听得木门紧闭的扣门声响,还是追了出去。 到了太子府门前,刘珠儿见到了正等在门口的杜默笙。杜默笙外出寻找一位学识渊博的先生问了一些问题回来,听得街上的人说王府的人打起来了,似乎有人被击飞了,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是王府上下都在搜捕。听得此消息的若兰从床上爬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去找温熙玄了,回廊下的暗卫一早就听到了若兰与刘珠儿对话,猜测那被击飞的人就是刘珠儿,所以也集结人出去搜寻。 可现在,所有的人都不在府上,杜默笙回来听得这个消息急疯了,想出去一起寻找知晓自己不会功夫过去也是给添乱,不如就在这里等着消息。 瞧见刘珠儿一身血污,背后竟然还背着一个邹可可,上前抓着刘珠儿就往太子府里面走,“可担心死了,你没事就好,快随我进去,殿下出去寻你了,很多人都出去了,是不是与王爷打了起来?上次的事情记忆犹新,你不能再出事了。伤到哪里,了?给我瞧瞧,给我瞧瞧。” 刘珠儿使劲的拧着眉头,痛的说不出话来,邹可可大叫一声,“杜公子,切莫动娘娘,娘娘身上的伤口很多,暂时还不知道伤的如何,是不是碰到娘娘的伤口了。” 杜默笙也急了,低头使劲的寻找,没有发现她哪里受伤,刚才还背着邹可可回来,可瞧着她满是血水的脸上已经因为疼痛拧成了一团,当即惊的锁了手,站在那里惊讶的瞧着刘珠儿。 她深吸一口气,半晌才从剧痛中缓过神来,随意的抹了一下脸上的血珠子,低喝“去将所有的仪器准备出来,可可,我先给你治伤,之后你在这里守着,叫林慕阳出去找殿下回来,告诉殿下,现在王爷怕是硬逃了,那王府出来人都是障眼法,他们都会易容,看到的王爷未必是王爷,看不到的王爷才会是王爷,听懂了?” 林慕阳和邹可可纷纷点头。 林慕阳微微一拱手,就走了,邹可可也听话的上前,做到了刘珠儿给她准备的仪器前,检测之下,邹可可腿是被硬物刺穿了,没有留下什么残留,不过有一些发炎红肿,她给了她一些药,之后将面前的帘子一拉,对邹可可说,“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进来,我给我自己治伤,谁都不能打搅。” 邹可可重重一点头,往嘴里塞了一些药片撤了出去,与杜默笙站起一起。 刘珠儿一分敢多停留,她身体上一阵一阵的疼痛,呼吸也有些紧促,她担心自己是不是伤到了内脏。虽然自己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可这么次之后她发觉能够快速恢复的也只是皮外伤,内脏破裂的话怕是没有这么快,并且也实在太他妈疼了。 她龇牙咧嘴的躺在了病床上,所有的仪器都准备好,按下开关,所有的仪器按着一定的指令开始运转,一阵运转的声响之后,那边打印的化验单子在一条一条的崩出来。 一些红色的地方是标注的她的身体状况不好的地方。一个时辰后,所有的检测出来了,她看着报告上的数据眉头皱的紧紧,果然是内脏破裂了。 可不能自己给自己开刀啊,她如何手术? 想了许久,她看着那边的机械死板板的挂在屋顶上,忍受着疼痛还是下定决心用画出来的机器给自己的用手术,并且局部麻醉,全程自己观察,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这边自己动手术正在开始,外面温熙玄已经带人赶了回来。 他就坐在帘子的外面,低头慢慢的等着。 隔壁,丁香也赶了回来,邹可可躺在软榻上,对丁香说着当时的事情。丁香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使劲对我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若兰,你个蠢蛋。” “不能怪若兰,娘娘也有此想法,却不想温懿早就因为若兰和若飞的事情挖好了陷阱等着娘娘往里面钻了。” “哎……”若兰蹲坐在一边,垂头丧气。 邹可可又说,“娘娘也说是温懿故意叫我们钻进去的,为的就是在今天逃走,虽然殿下早有准备,可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动手,不想发生的这么快。你们可追到了王爷的踪迹?” 若兰无奈的摇摇头,丁香那边使劲的瞪了一眼若兰,回头对邹可可说,“殿下发觉了王爷会用这么一招,所以当日对若兰冲动的去救若飞很生气,可背后还是叫我去寻找若飞,现在若飞就在军中,倒是死不了,可也废了武功。还没来得及通知殿下和娘娘这里就出了事了。” 邹可可也是一叹,看着那边一脸懊恼的若兰,没有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隔壁传来了刘珠儿一阵低沉的哀嚎,屋内的几个人纷纷一惊,可温熙玄不准任何人靠近,他们也只能在屋内徘徊出不得房门。 实在太过担忧,邹可可就想着是否偷偷的过去看看状况,却发现屋内少了林慕阳。 “林慕阳没有与你们一起回来吗?” 丁香愣了一下,那边的若兰也有些发愣的抬头四处看了一下,微微蹙眉说,“不知情啊!” “我们回来的时候没有瞧见他,是否去了别的地方?” “林慕阳去给殿下送的消息,你们当时可瞧见了?” 若兰想了一下,点头说,“当时的确下,可后来就没瞧见了。” “怪事,他能去哪里?” “不管他,或许是忙别的事情了。”丁香嘀咕了一声。 邹可可也点点头,可还是很纳闷林慕阳为何会不知言一声就不见了影子。 可不知,京都城内已经戒严,到处都门窗紧闭,大家都躲在屋内不出门。却在这条巷子里,传来热闹的打斗声。 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那白色的身影疾行如风,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打的不可开交,却又一时间分不出高低,不过是在一分一合之后再一次更加凶猛的纠缠在一起。 不知道两人打斗了多久,直到二虎带着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才收了手。 “林兄,此人是何人?” 林慕阳支着手里的宝剑,对着面前的黑衣男子比划着,没有回头,声音的带着一丝疲惫,说道,“白墨。” “白墨?可是江湖中人,为何在这里私斗?要知道殿下已经戒严了京都城,你们是能出来的,倘若有恩怨我可以行个方便叫你们出城私自解决。”二虎打量着面前的黑衣男子,瞧着他身上的血污,有意几分担忧。 林慕阳继续冷冷的说道,“此人便是见到了娘娘出事的第一人,也正是我在江湖上的死敌。不过,私人恩怨我可以放在一边,为了娘娘也不能放他离开。他没有出手相救,却无辜暴露了娘娘的行踪,跟随在娘娘身后,不知道寓意何为。” 二虎一听,当时就抽出了腰间的宽刀,对着白墨。 “唰唰……”跟随而来的侍卫抽出腰间的宽刀,死死的盯着白墨。 白墨瞧着眼前的阵势,知道就算自己想拼死一搏也是难以逃走了,更何况他来这里并非是为了打架斗殴丢性命的,他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窄剑收了起来,正色说,“我可以随你们走,但是我不会屈从与你们任何人,更不会出手相助,至于你们娘娘是否还活着,与我毫无干系。” “少说废话,来人,给我捆起来,押送到太子府给殿下。”二虎一声低喝,随后跑上来几个护卫,手里抓着绳索,三下五除二将他捆了起来。 白墨无奈的拧了一下眉头,最后深看了一眼林慕阳,想要说什么,林慕阳却依旧冷冰着一双眼,目不斜视,将宝剑对着他的眉眼,示意他先行。 太子府内。 温熙玄坐在太师椅内,听得背后传来的一些列的奇怪声音,那双眼睛就没睁开过,他担心急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睁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切自己会胡思乱想的冲进去。 无奈不断的传来刘珠儿压抑的低吼声,不知道她在承受多大的痛苦,可已经勒令不得进入,他也只好乖乖在坐在外面继续毫无目的的等待了。 瞧着跪在地上的男子,深吸一口气,继续将双眼紧闭。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刘珠儿那边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去,当听得,“叮”的一声脆响,里面在也没有了声音。 温熙玄豁然从座位上站起,茫然的四下走了一遭,终究还是忍住不住进去了…… 第268章有些尴尬 刘珠儿躺在病床上,身下全都是血迹,地上一片血痕,一条条的血线告诉温熙玄刚才刘珠儿自己独自承受了什么。他看着刘珠儿气若无力,肚子上已经缝合好,可她似乎因为疼痛而全身不住的颤抖。听得温熙玄走近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温熙玄伸着手,捏着拳头,不知道如何帮助她,哽咽了好半晌才问道,“我要怎么做?” 刘珠儿勉强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他,影子重叠,但还是认出了温熙玄,“抱去干净的地方。”声音低不可闻。 温熙玄将她抱起,放在了旁边的床榻上,低头瞧着她,上下打量,她脸色苍白,依旧颤抖不已,汗水和血水将她身上的衣裳打湿了,用剪刀剪开的衣裳之下露出大片情字发红肿胀的皮肤,他试图找东西将刀口盖住,却发现周围的东西都会给她带来伤害一样,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问道,“我要怎么做?” “给我注射止痛药,将那些收拾干净,全都焚烧掉,还有,给我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我需要,咳咳……”她猛地一震咳嗽,扯动刀口又是痛的脸色发白,停顿了半晌,她才继续说,“我,我需要有人给我输血,我有些失血过多,去叫邹可可进来,她知道如何做,血就放在那边的柜子里,你去拿。” “好!”温熙玄重重点头,有条不紊的按着刘珠儿的交代一件一件的做着,最后收拾停当,留下丁香和邹可可给她换衣裳,再次进来得时候,刘珠儿的身上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手臂上挂着吊针,血袋就在房梁上悬挂着。此时的刘珠儿已经熟睡了,眉头渐渐舒展,脸色也好了起来,可是嘴唇蜕皮,白白的干裂外翻。 他端着茶盏,一点点的用汤匙湿润她的薄唇。 刘珠儿渐渐的睁开眼,抿嘴冲他笑笑,低声说,“我需要排气,我想先睡一会儿,那个指针到了十五那里你叫醒我,我要下来走动才行。” 不等温熙玄回答,刘珠儿渐渐的合上眼很快入睡了。 因为体质的原因,她的刀口愈合的很快,可还是会因为这一次的手术是自己进行倒是途中几次失手险些就将自己别的不为割裂,幸得多年的手术经验,不然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被自己亲手杀死,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开膛破肚的样子。 睡了一会儿,她感觉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渐渐的睁开有些算账的双眼看到了温熙玄那双担忧的双眼。 “殿下。” “感觉如何?”温熙玄低声问她。 “很好。” “你要下来走动,时间到了。” 温熙玄不认得那只怪异的时钟,还是邹可可告诉他时间,不过区区半个小时,他问了不下三十次是否时间已经到了,生怕自己就错过了叫醒刘珠儿的关键时刻。 刘珠儿冲他笑笑,一觉醒来发觉全身舒爽多了,输血也结束了,手臂上的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拔出了,周围的窗子都打开着,一片清新的空气传了进来,血腥味早就散去了,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还是觉得刀口有些疼痛,不过不用低头去看也知道表面愈合的差不多了。 温熙玄架着她的手臂坐起来,自己挪蹭着从床榻上站起。 温熙玄蹲下身,轻柔的帮她穿好鞋子,仰头瞧着她的时候觉得自己似乎看的有些痴傻了,她突然觉得,温熙玄温柔的时候的样子异常的吸引人,别样的气质叫她难以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我扶你。”温熙玄直起身,架着她的手臂,她借着床边沿,挺身站起,慢慢的迈着碎步在地上走。 周围的人都在观看着,看着看着竟然觉得有些脸红,为什么这样的场面叫大家觉得有些——暧昧? 邹可可率先觉得不对劲儿,咳了一声,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说道,“娘娘,殿下,我们出去办事去了,林哥哥刚才抓回来一个人,都说是今天咱们遇到的那个怪人,我过去看看。” 刘珠儿只顾着低头瞧着地面,小心着不想才道温熙玄的脚。温熙玄只顾着照看着刘珠儿的脚步和身子,小心着她别摔倒。谁人都没注意邹可可说什么,也没有人注意两个人在眉来眼去之下各自想着什么叫人脸红的东西。 不多时,“噗,噗……”一连串的响屁就这么出来了,刘珠儿嘿嘿一乐,笑的如花一般。 温熙玄微微蹙眉,似乎嗅到了一些臭气。他感叹,这丫头吃的东西很有营养,应该多吃。 “殿下,放我下来吧,我想我好的差不多了。” 温熙玄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她会好的这么快,自己被他开膛破肚的时候可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下地走动的,直到现在骑马奔波久了还会觉得有些微微的疼痛,为何这丫头这么快就没事了? “殿下可忘记了?我一直因为奇怪的内力原因导致我现在恢复的比常人快很多。” 温熙玄想了一下,点点头,可还是很担忧的问,“真的没有问题吗?” 刘珠儿重重点头。 温熙玄迟疑了一下,渐渐的松开了她,看着她的小身子从自己的身上落下,双脚全都踩在地面上,微微挪动了几下,跟着蹦跳了起来。 “看,我好了啊!” “恩,果真很厉害。”温熙玄微笑着赞叹。 “殿下!” “恩?” “我没事了。” “我知道。” “你不是在军中吗?应该……” 这就开始撵人了?实在没良心啊!不过温熙玄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她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纱外衫,而里面什么都没穿啊。之前是因为考虑她会换药,穿这件睡觉才会穿的睡裙方便她换药的,可谁想到这一晚上的时间就好了呢? 理智上,他在想,不能有别的想法,你不能趁人之为,就算从前两个人相拥而眠,可也没做出阁的事情,那是因为大家都睡的天昏地暗摸了摸也是睡觉的时候情不自禁了,现在是清醒的时候,他可不能做出那些小人才会有的举动来。 但是,感性上,又一个声音才告诉他,你瞧那小妞,身材妙曼,能捏出水来。 “哼,咳咳……”刘珠儿注意到了他那炽烈的双眼,差一点将她的全身都叮出窟窿来,她哼了一声,及时掐断了某人的遐想。 温熙玄身子一颤,后撤了一步,咕噜一声,将口水吞了进去,支支吾吾了一阵,也没说出什么来,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 刘珠儿瞧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哼了一声,回头的时候瞧见了镜子里的自己,也跟着惊吓的一跳,瞬间捂住自己的身体的关键部位,那脸上的红也烧到了脖子上。 “该死!我怎么穿的这件衣裳啊,难怪刚才他那么看着我。” 之前邹可可没走的时候是没瞧见的,因为温熙玄就像抱着一个小的包裹,将刘珠儿挂在自己的身上,半个身子都被他圈住了,自然看不到什么。温熙玄也没注意到。 他是个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 昨天她才训斥了温熙玄不减点,不知道避嫌,还要趁人之危,现在却在这里穿着这样暴露勾引人家,真是脸上没面子。 这他妈的就尴尬了。 刘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肚子上包扎的地方,隐隐作痛之下,血水也渐渐渗透了出来,这刀口还没好透。 随后穿上了外衫,进了内室,将刀口重新换上了药布,再次出来,温熙玄又回来了。 温熙玄端着茶盏,坐在太师椅上,似乎正看着谁。 她走上前,看到了那站在他不远处的男子,就是那个见死不救的怪人。 “殿下。”刘珠儿将衣裳扎紧了几分,走了出去。 温熙玄回头瞧了她一下,有些恍惚的看了一下她的身上,又匆匆的将视线收回,继续低头饮着茶水。 白墨看到刘珠儿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微微蹙眉,惊讶之下全都是坦然。 他坦然个什么劲儿头? 刘珠儿坐在了温熙玄的身边,自己翻开茶盏,正要提起水壶,温熙玄抢先将水壶提了起来,给她斟满,习惯性的用手指碰触了一下茶盏的边沿,确定不是温度适中了才将茶盏推到她跟前。 刘珠儿很自然的接过,继续听着那个怪人白墨在那里瞎说八道。 “殿下,正所谓天地之下,万事万物都有着它的常理,不能妄自下论断,一切都是按着天道轮回,苍生浮动而生,断不能随意插手阻断了这时间的世事伦常啊。在下今日未曾出手相救也是因为要按照天意而为,不能逆天行事。” 呵呵,你家是开洗脑班的吗?往往说的这么玄乎的人都有着自己一套非同寻常的怪异的道理,说的头头是道,叫你十分信服,最后被洗了脑,然后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看此人年纪轻轻,应该不是这样的神棍,为何就能说出这样的狗屁道理? “喂,白墨。”刘珠儿记得,他当时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第269章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小民在。” “恩,你说了那么一堆,我只听懂一句,就是别人家的事情你不会插手,因为你信奉三句话,关你屁事,关我屁事,怪我喽?!” “额……” 无奈的所有人同时缄默,有些吃惊的看着刘珠儿,不过转瞬,率先露出笑容的温熙玄侧头看着她,无奈的摇摇头,对面前同样吃了屎一样的白墨说道,“你到底为何什么事而来?” 白墨吃惊的瞧着眼前的刘珠儿,沉默了半晌才微微对温熙玄点头说,“小民外出寻找预言天书。 寓言天书? 温熙玄诧异的拧了一下眉头,屋内的其他人也跟着惊讶了一下,有的人是目瞪口呆,有的人是诧不明。 但是,林模样的神情却是,“你当真?” 邹可可的神情是,“那传言是真的喽,好神奇啊!” 刘珠儿则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想着是否该告诉温熙玄了呢,可倘若温熙玄摸到了那本书,知道了那本书的神奇力量的话,会不会将白墨杀了啊。那本书的力量充满了邪恶和无法叫人控制的嗜血,不知道温熙玄能否承受的住?! “你说的寓言天书可是江湖上曾经传闻已久的关于黑白花的那本书?” 温熙玄竟然知道。 “正是。” “相传,此书一旦被人发现,会牵动一种黑白的花,此花分为两种,一种是白色的叶子黑色的花朵,一种是黑色的花朵白色的叶子。不管哪一种开放,只会黑白相见,却不曾黑黑白白相同。一旦开放,就代表那寓言的书被人所得,得到此书的人会被书中的魔力迷失了心智,一旦被控制,便会跟随书中的书写的历史走下去,杀人的手段残忍,心思诡异,会增加内力,武功高强。可也会因为此书而残害身边的亲人,最后孤身一人,被那本书慢慢的吞噬。” 原来这本书会有这样的魔力存在,刘珠儿低头瞧着自己的手指,不敢相信自己碰过这样的东西。 “你又为何来寻找这本书?”温熙玄又问他。 白墨微微拱手,说道,“实不相瞒,小民是掌管此书的血魔门派,我的师父当年看管此书的时候不幸被抢夺此书的人打伤,直到现在依旧身体不适,我是血魔一派的大弟子,也是血魔的掌门人,这本书由来已久便是血魔一族负责看管,如今一直下落不明,可黑白花已经开放,证明此书已经在江湖重现,特来寻找。” “这样,既然如此,便放你离开。”温熙玄不想插手江湖上的事情,这样的书籍他也无心需求,毕竟现在的他,不需要那么多外在的因素,只要管理好这个天下,就是他这辈子的心愿了。 白墨却道,“殿下,实不相瞒,那黑白花的指令就在殿下的太子府里,所有的信息都表明,寓言天书在这里。几日前的几个人也来太子府上也是为了想在不影响任何人的情况下将书籍盗取,可他们技不如人,不想被太子妃娘娘抓到了。” 温熙玄偏头看了刘珠儿一眼,想到前几日的确在府上抓到过几个江湖中人,当日还以为是与温懿的人有关系,拷问了几日也没有没有,幸得那个偷字还没打好,不然不知道白墨将自己的人接走的时候看到他们的脑门上印着偷字,是否会不高兴啊! “这样!你如何肯定那预言天书就在我这里,并且,倘若那种书出现的话,应该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我的太子府上一直祸事不断。” 那意思是说,他要是得了这本书,岂不是就成了仙人了,可以预测一切的事情,那府上岂能还继续被人偷袭,刘珠儿也不会被温懿打伤,更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温懿的下落啊。 “殿下,这个关系到我门派的秘密了,不能透漏,不过我可以以向上人头担保,绝对错不了。” 看来是真的了。 刘珠儿心底颤了一下,偷偷的打量了一番温熙玄的脸色,想着要寻个机会告诉他了,但是不能叫他得到这本书,因为真的不想自己被温熙玄害死啊。刚才可听他亲口说的,的此书的人,会伤害身边的人,她尽管算不得温熙玄的什么真正的亲人,可也是生活在一起的人不是,她还没活够呢。 “白墨,既然你如此肯定,那就在府上随意的翻找吧,这样的书怕是不会有人想要得到。”刘珠儿再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旁边的温熙玄,之后很快的将视线收回,对那边的林慕阳交代,“听说你们还有私人恩怨,那就出去解决吧,天色不早了,早早的歇息,有事明天说。” 温熙玄还想说什么,可想到刘珠儿身上的刀口,也默默的点头,“都出去吧,香丁你留下。” 大家鱼贯而出,白墨与林慕阳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迸射出火一样的光线,跟着邹可可他们走了出去。 香丁留下,温熙玄走上前低声交到了一番寻找温懿下落的军中的事情,也打发他走了。 木门紧闭,温熙玄回头瞧着她,突然就笑了。 刘珠儿知道,她有事是瞒不过他的。 刘珠儿将茶盏里的最后一口茶喝了下去,端着一旁准备好的快要凉透的米粥端了过去。 温熙玄走近,将粥碗抢走了,放在了桌子上,“凉了,热一热再吃吧!” 刘珠儿摇摇头,实在饿得慌,并且这个季节,这些稀粥也没有放进冰箱里,现在这个温度正好,她复又将粥碗端起来,说道,“殿下想问什么?” “是你想说什么?” “瞒不住殿下啊。” “你将他们这么快打发了,一定有话与我说,说吧,那本书在你那里?” 刘珠儿差点被稀粥噎住,一个人聪明是好事,太过聪明就叫人害怕了。温熙玄真的是太聪明了。 她慢慢的放下粥碗,指了指那边的保险柜,说道,“就在那里面,不过我在交给殿下之前想问殿下几个问题。” “我不会留下的,曾经听过一些冤狱语言之书的事情,自然晓得那些书的危害。”温熙玄斩钉截铁的说。 刘珠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却还依旧有些不安,继续问他,“殿下,可知道这些书是我在殿下的书架上发现的?就在那里。”她指了指书架上的一个位子。 温熙玄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瞧着那上面地方微微蹙眉。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些书很多是从东宫搬运过来,期间我只翻看了部分的书,下面的很多东西不曾见过。” 刘珠儿也纳闷了起来,是谁会将这样的东西放在那里,这本神奇的预言天书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殿下,可能知道当年都谁碰过这些书籍吗?” 温熙玄摇头,“这里在你来这里之前都是封着的,你来了之后才开凿开,这里的书籍也才被我看到,不想,这个东西会在这里。当年迁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东西,就算有人注意,怕是也无从查起了。当年的很参与搬迁的人后来随着一场大火死的死,伤的伤,东宫就此空落了下来,太子府上的人也是后来添置进来的,所以……”温熙玄有些为难的说,他给不了刘珠儿一个肯定的答案。 刘珠儿微微一叹,想了一下,还是将天书拿了出来,隔着厚重的盒子,和里面隔开了几层的厚厚的包装她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些书籍的魔力,似乎带着强大的吸引,迫使她不得不去翻看。 温熙玄瞧着,注意的瞧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 刘珠儿注意到了他的不对,上前推了他一把。 温熙玄愣了一下,猛地将视线收回,站起身,后撤几步,茫然的望着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说道,“要尽快交给白墨,这个东西好危险。” 温熙玄也感觉到了这本书的魔力,刘珠儿听得他如此说,有些高兴的说,“我知道,我来送吧,我已经碰过了,虽然说现在还是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可我已经能够忍受上面的诱惑了。”她将盖子盖上,朝着温熙玄笑了笑,画出了另外一只盒子,将书籍都放了进去,之后上了锁,钥匙塞进袖子里,“可可,将白墨叫进来。” 白墨听得邹可可在院子里喊自己,收起手中的长剑,正打算与林慕阳交手的,又被叫停了。 站在无奈,他看着地上怪异的箱子,又回味着刚才刘珠儿和温熙玄说的话,确信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药瓶子,自己先吞了下去,才敢上前去翻找箱子里的东西。 打包收好,白墨打算这就离开,可门口站着的林慕阳似乎不是很想放行。 温熙玄想了一下,对林慕阳说,“私事,你们出去解决,既然要互相切磋,你也身为江湖中人,不管你们谁赢谁输,都要给对方一个交代,死了一个,另外一个就负责将东西送走,都没死的话,你们再想自己的去留。” 林慕阳当时没有推脱,点头应下,与白墨连夜出了京都。 而屋内。 刘珠儿反复的洗着自己的手,虽然说吃下了白墨给她的药丸之后还是觉得有些心理发痒,觉得要去将那些书抢回来,不过定性还是很强大的,刘珠儿为了转移话题,就说起了段子。 “殿下,你知道,从前有个人要与别人比试谁的大谁的小的事情?” 一开口还是猛料,黄段子在她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 第270章皇帝病危 第271章发兵 “找到你母后。”温龙海无奈的说。 温熙玄没有接话,继续瞧着手里的药水,看着温龙海瘦弱的样子,一张眉头皱的紧紧的。 屋内渐渐的恢复了安静,死一样的沉静将两人包围,终于在温龙海的一声叹息之下,“走吧,稳坐你的江山,你应得的。” 温熙玄站起身,将两只药水放在了他的床头,交代道,“一只是解药,不过痛苦万分,或许会撑下来。一个毒药,你会一直这样活下去,自己选择。” 温龙海微微侧目,瞧了一眼两只颜色不同的药水,再看看已经离开的温熙玄,没有动身。 走出寝殿大门,温熙玄站在门口仰望面前的天色,发烫的阳光刺人眼眸,他仰头瞧了很久,听得寝殿里传来了一声平次摔打的声响,跟着温龙海发出一阵压抑的怒吼,他也松了一口气,疾步往下走去。 隔日。 温懿的兵马从三个方向着中原进发。 消息一出,文武百官大惊失色,连夜将温熙玄堵在了太子府内。 瞧着跪在地上一脸愁容的他们,温熙玄一直低头不说话。平日来,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为了给温熙玄添堵可谓是想尽了办法,现在却在这里跪着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温熙玄倘若不是为了将来着想,当真想做一回暴君将他们全都斩杀,眼不见心不烦。 为首的赵大人却站着,他低头不言语,只瞧着自己的鞋面。 其中,跪在地上的一个大臣顶着一脑门的汗珠子微微抬头来瞧了一眼眼前的情形,实在忍受不住这么压抑的气氛不得不开口说,“殿下,现在如何?是否发兵?” 竟然在问他,难道你们堵在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温熙玄发兵吗? 温熙玄没有说话,是冷眼扫了那人一眼,而后继续低头慢慢的饮着手里的茶水。 赵大人的眼眸斜睨了一下,那一番白眼儿已经写满了他对眼前几个人的不满,不过温熙玄没发话,他也就继续装哑巴。 一人发声,就起了一定的带头作用,又一个人也说,“殿下,现在就发兵吧,再不发兵就迟了,王爷的兵马实在厉害,眼看着就已经快要打进咱们京都了。不为了京都的百姓也要为了沿途的百姓啊,王爷一直心狠手辣,向来做事不择手段,这一旦打起来,吃苦的还是百姓啊。殿下!” 恩,说的例外都是外人的错,你们一直都没有错。当日与温懿在朝堂之上对峙的时候你们可以装哑巴装的很好的,现在却在这里说三道四,指手画脚的,实在是叫人看不起呢。 不过温熙玄还是没有吭声,一向是沉得住气的。 此人的说辞似乎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同时也找到了一些共鸣,大家可以不为自己考虑啊,同是百姓的父母官员,这样做就是为了百姓好,所以殿下你也要为了百姓好啊。 “是,殿下,不能再拖延了,王爷的兵马一旦再进一步,咱们都有危险了啊!” “殿下,可要三思啊,不战而降的后果可想而知,殿下可要三思啊。咱们可不想再看到从前的光景了,殿下!”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磕头响应,若非地砖结实,真担心他们将地砖磕碎了凿开一个洞来。 温熙玄哼了一声,慢慢摇头。 这一声哼虽然很清浅,可带足了鄙夷。 大家也停下了磕头,纷纷抬头瞧着温熙玄。 温熙玄放下茶盏,笑了一下,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似乎我不发兵,你们都要被砍头了一样,是否现在后悔跟了我而不是跟着温懿呢?” 啪啪打脸,大家都觉得脸有些疼。 不管他们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温熙玄继续奚落他们说,“往日我在早朝重新整编的时候你们可是前后阻拦的,事后还将温懿抬了出来,现在却在这里说这些,不知道你们是否已经忘记了从前自己的样子和说辞呢?我记得当时,你们也是打着为了百姓好的旗号,在我面前说的头头是道,现在还是打着为了百姓好的旗号,非要我发兵与温懿对抗,呵呵……我倒是想问一问,我到底是发兵还是不发兵呢?我与温懿站在一起对付你们了是不是就真的为了百姓好了?” 此话一出,惊的在场所有大小官员都落下汗珠子来。 温熙玄不怒自威的样子深刻在在每个人的心理刻下了不小的痕迹。 跟着,偌大的书房从刚才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陷入了死一眼的宁静。 温熙玄又一次端着茶盏,慵懒的靠着态势椅瞧着他们,耗着吧,看谁比较累。 大臣们似乎觉察到了温熙玄的用意,其中有一个眼力见比较的好大臣就说话了,“殿下,我等鼠目寸光,当时也是一时心急,不想王爷是现在这幅嘴脸,我们自然是要拥护殿下了,普天之下,岂有庶出做皇帝的道理,更何况,殿下是嫡长子,是太子,这皇位本就是殿下的。那温懿为了争夺天下,已经霸占超纲多年,咱们也是小小的官臣,自然是为了百姓为了自己多为重要,从前做的那些糊涂事真的是一时糊涂了。希望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咱们现在已经悔过自新,一心跟着殿下,更知道只有跟着殿下才会重获光明,才会带领大家走向繁荣的好生活。” 一番感人肺腑之言,惊的在跪的众位纷纷点头如捣蒜,表示赞赏。 这拍马屁的功夫真的是了得。 冲着他们拍马屁如此用心的份上,温熙玄暂时决定放过他们,低喝一声,“来人,将院子清扫一番,叫他们跪着去吧,直到快死了为止。” 哄! 大家的心碎了。 但是也有了希望,因为不需要砍头了。 所有的人鱼贯而出,跪在了刚刚清扫出来的地上,身子挺直,样子恭敬,认错态度极其的好。 相信他们不会深刻的。 不过温熙玄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够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错误,留着不过是暂时的,日后如何,还要看温熙玄的心情。多一部分的人都是从前跟着温懿的人,这里面的人除掉难道还为了过年庆祝?! 哼了一声,温熙玄放了茶盏,对面前的若兰说,“去吧,率马三十万,精锐十万,从四个方向进发,连夜赶路,八虎分开行动,你们也要错开,从他们的后面包抄。”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 若兰微微一拱手,带着温熙玄早给他的兵符出去了。 屋内,只留下赵大人和温熙玄两人。 “殿下。” “说吧!”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赵大人疲惫的脸色,微微蹙眉。 “之前冤狱的案子已经全部查验完毕,一共抓捕三百七十一人,其中当时斩头的人是一百八十人,余下的扣押在地牢十年到二十年不等。剩下的小兵小卒实在无法放置将他们驱逐出了京都,勒令不得靠近京都方圆三十里,再有……” 顿了顿,赵大人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才继续说,“太监总管已经斩头,可我总觉得似乎忘记了点儿什么,于是派人去宫内搜寻了一番,确实找到了一些东西。” 温熙玄看着他最近因为查此案而忙碌奔波之后的样子有些担忧,起身将身边的椅子搬了过去,说道,“坐下说。” 赵大人诚惶诚恐的微微点头,挨着椅子的一边坐了下去,将怀里的一张纸递给了温熙玄。 温熙玄接过拆开,看着上面的数据,发问,“是什么?” “这里面写着宫内一共三千个房屋,六百个院子,亭台五百六十七,花草种类是一千三,包括所有的门窗和柜子的所有以及应该会存放的物件的地方角落,记录的清清楚楚。” “恩,然后呢?” 赵大人吸了口气,将刚才因为站久了而疲惫的身子又松了几分,继续说,“与这封信一起找到的时候还有一串钥匙,老臣斗胆在宫内与香丁一起挨个房间和院子试了试,却始终都没有找到可以开启的地方,不知道这是何物,又是何意。” 温熙玄也纳闷的瞧着那书信上的数字,宫内的人数不断的变化的,那些房间和这些固定的院子以及植被却是固定的,可记录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钥匙却不能打开任何一个房间,却放在一起存放,这里面不能说就没有任何联系才对。 “钥匙在何处?” “哦,在这里,在这里。”赵大人将钥匙从怀里掏了出来放在了温熙玄的桌案上。 钥匙很普通,瞧上面的纹路应该是特意制作的,形状奇特,颜色却很陈旧。 “看样子倒是很久无人用过的东西。”温熙玄将钥匙举起抓在手里仔细的瞧,瞧了一会儿,想到是否可以交给刘珠儿曲查一查? 他将东西放下,收起来,对赵大人说,“这件事暂时搁置吧,已经结案,那些冤狱的人放出来,问一问他们的想法,是否还想回来做官,我可以叫他们恢复原职。还有,死去的人尽量寻找回来,想回来的安排府苑,不想回来的也要安排府苑再将给一些银子安顿。” “是,殿下,殿下仁慈啊,他们一定感激殿下会回来继续为殿下做事的。” 温熙玄微微点头,想着当年的事情若是自己近一些心力,是否就不会酿造出如今的惨剧了!? “可还有别的事情?” 赵大人欲言又止,瞧了瞧温熙玄的脸色,吞吐了一会儿终究没能说出口。 温熙玄打量着他,追问道,“到底何事?” “殿下,我,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说便是。” 第272章副作用很大 “殿下,发兵一事,是否有些唐突了?温懿突然这样大的举动背地里是否有别的目的?您可有想过,温懿就是想叫殿下倾囊出动,而后在暗地里做些别的事情呢?咱们在明处,温懿在暗处,我担心这一次的事情还会重蹈多年前的事啊!” 温熙玄微微蹙眉,觉得赵大人的话里面有话,他想了一番,不禁问他,“赵大人在担心何人?” “殿下,殿下,老臣只是想,那刘家人……” 温熙玄呵呵的笑了,看着赵大人那担忧的脸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忧,我知道她到底值不值得我信任。” “如此,自然是好,不过还是要提醒殿下要小心啊。” “恩,你且回去吧,将朝中那群新晋的官臣们带领好,择日会安排他们代替外面的那群饭桶。” “是,殿下,老臣一定不负殿下所期望,老臣告退。” 赵大人一走,温熙玄就翻开了面前的折子,看着这几日还不曾审阅的奏折。里面依旧如从前一样皆是一些毫不重要的小事。成功的避开了朝中的大事。反观现在跪在外面的那些官臣,奏折上一个字不提,却在这里威逼,简直不像话。 温熙玄又叹了口气,提步往外面走。 瞧着面前跪地不起的官臣,他微微拧了一下眉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直接走了过去。 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一处满是花藤的架子才会看到他住的院子。 此时的院子里亮着灯盏,刘珠儿身影就映在窗子上。 窗户半掩着,微微灯光从里面射出来,照亮了院子的周围。温熙玄站在院子外面没有急着进去,背着双手仰头瞧了一会儿,想到昨天夜里的事情,他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着,尽管当时的她有些怪异,可温熙玄还是很享受的,不禁歪心思就蹦了出来,提步往里面走。 听得脚步声,刘珠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抬头瞧着他。 温熙玄站在门口也看着她,看着她手里的那个画满了红色黑色的本子,知道她又在研究解药了,想了一下,就想说话。 可刘珠儿却道,“殿下,明日就是科考了,我想陪着表哥一起,并且提前过去。” 科考的地方在京都城外的一个寺庙里,安排在那里是有讲究的。从前科考的时候大家想着法子的要带一些可以减轻自己负担的东西,比如女人,比如对于吃货的饭锅,还有一些喜欢钓鱼,于是在从前的那个考场上就会看到,某个科考的男子端着手里的纸笔,旁边放着鱼竿,背后是他的书童,这样过了三日,三日后,交上了白卷,因为太过紧张。 科考的三天里,都要在指定的地方,只要将抽签拿到的题目写出一篇好的文章来,得到科试官的认可那就可以进行下一轮,一共要经历五轮,五轮下来,有多少人是因为残酷的压力和紧张中途退场,全都是因为那里的环境。 那里四周环绕着京都最繁华的地段,家人住在各处的客栈里,更有喜欢凑热闹的百姓过来瞧。 压力是无形的,可科考的制度是有形的。 所以,打那次有人因为压力而当场跳湖的之后,就将科考的地方调到了城外安静的寺院。 那里也是应有尽有,花鸟鱼虫,怪石假山,不过,除了和尚和科考官,谁都看不见。 本就是清净之地,那里自然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 好是好,那里距离京都有些远,所以住在京都人不想白日里的时候太过着急的话会选择天黑赶路,天一亮,到了那里直接安排住处,为此,刘珠儿的意思是陪同杜默笙一起。 但是,陪同是假,远离温熙玄才是真。 尽管知道那一夜也不代表什么,可在刘珠儿看来似乎也代表了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看他的眼神,和他看自己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故此,她还是想暂时躲一躲,避一避,对彼此都好。 可温熙玄却不同意,他走近她,点头瞧着她,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可以。” 刘珠儿被他这个举动愣住了,觉得眼前似乎有些星光在跳动。 “这么晚出去不安全,明日一早我会派人将他送过去,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妥当,只需要他带上脑子和手,其余的事情不需要担心。” “殿下。” “恩,很晚了,睡吧!” “额……” 刘珠儿愣了一下,看着那边铺好的床榻和已经走了过去的温熙玄,低声说,“殿下,我想将我手里的东西整理好,您先睡吧,倘若打扰到了殿下,我去呗的地方也可以。” “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处理这些文件,嘿嘿。” “我坐在那里不吭声就是,还有很多折子要看。” “那殿下去看折子吧,我去睡觉。” “……” 温熙玄的眼前三条黑线,他好笑的打量着刘珠儿,现在的她与昨日的那个疯狂的女人完全不同,不过不管哪一个,他都喜欢。 知道她在躲避自己,温熙玄也没有再说什么。 “丁香,去将奏折搬过来吧。” “是,殿下。” 温熙玄看了看那边的刘珠儿,摆摆手,“你去睡吧,我在这看折子,或许就在这里歇了。” 刘珠儿感觉浑身上下都轻快了,重重的点头应道,“好,殿下,我这就去睡,嘿嘿……” 刘珠儿三下五除二的下了床,蹬了鞋子,没有脱衣裳,拉过被子,紧闭双眼,可是啊,人啊,张脑子做什么的呢?她觉得脑子里很多的画面清晰重现,挥之不去,缠绕不断。 将她的小心肝扑腾的一阵一阵的乱颤。 左面翻身,睡不着。又翻身,睡不着。再翻身,依旧睡不着。 她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漆黑,灯盏都已经熄灭了,只有温熙玄那边还亮着犹如豆粒般大小的两点,他盘膝而坐,低头认真的瞧着面前的折子。旁边摆放着砚台,手里提着毛笔,时而落下,在奏折上画一笔,之后慢慢合并,放在一边。 如此反复,她似乎足足看了温熙玄批阅奏折看了一个时辰。 可她的眼珠子依旧瞪的圆鼓鼓,一点困意都无。 “叮……”她往身上拉被子,那身上的小火苗就蹭的窜了起来,她的脑袋嗡的大叫,跟着那种强烈的想法又一次上来了。她心里叫苦,是不是昨天碰到了天书之后的副作用,还是那个臭小子白墨给自己吃的药丸有副作用,为什么自己从昨天之后一直到现在见到温熙玄就想强了他。并且想法还很强烈? 可已经做错了一次,她不能再做,怎么办? 忍!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温熙玄,看向床榻里面,漆黑的夜色之下,她枕在软枕上,吹着外面温柔的凉风,可身上的火越来越旺。 忍! 似乎想法已经很钱给了,强烈的她忍无可忍。 终究无需再忍。 她翻身下床,赤足走过去,推开温熙玄面前的奏折,抢走手里的毛笔,扔在地上,摆正他的脑袋,薄唇递了过去。 接触至于,她听得温熙玄低沉的一笑,知道温熙玄在这里是故意的。 不过,不管了,她现在就要将他压在身底…… 早上的太阳很大,不过这一次晒的不是她的屁股而是温熙玄的背部,他感觉浑身酸痛无比,低头瞧着身边这个睡得四仰八叉的她笑了笑,将身边的被子扯过来盖在了身上,匆匆起身,便出去了。 温熙玄叫香丁亲自送杜默笙赶赴寺院,他则挥退了依旧在院子里赖着不肯走的官臣,坐上了轿子,去了宫内上早朝。 今日的早朝之上似乎大家都商量好的一番,纷纷哈欠连连,就包裹温熙玄在内,他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交代了一下最近的事宜,这就离开了。 可他没有急着往回赶,而是去了皇帝的御书房。 如今的御书房已经空了下来,里面只有一张铺满了灰尘的镀金桌案,上面没有笔墨纸砚,只有一张折叠好的扇子。 他坐了下来,吹了吹扇子上的灰尘,靠着椅背,等待着八虎的密报。 密报是在一个时辰之后送到这里的,大虎手里攥着他搜集来的信息,单膝跪在地上,等候着温熙玄下命令。 “温懿没有动静,切合又要派人从后面突围?” 大虎扬起脸来,粗着嗓子说,“回殿下,属下得知突围的人并非是王爷的人,是王爷军中的另一伙人,似乎里面因为意见不合而有内乱。” 内乱?如此看来温懿背后还有别人? “可有查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他们的人马现在剩下多少,为何迟迟没有具体数字,边塞那边为何又有骚乱?” “回殿下,边塞的骚乱是因为一漠北引起了干旱,已经颗粒无收,每一年这个时候都会因为饥饿大肆的四处作乱,一来减轻自己的人,二来也可以找到粮食,倒是不足为怪。不过温懿这边,的确有些棘手。我们一直搞不明白他用意,虽然有大批的兵马聚集,却从未打算与咱们交手,几次追查之后发现他们好像在寻找落脚的地方,并且内部一直管理混乱,似乎很多人都在争抢位子,却久久僵持不下。就在昨日,终于因为粮草分布不均一事起了争执,他们军中起了火,跟着有人带人离开,从咱们的后卫突围,不过已经全部拿下。” “既然拿下,这件事就很容易查清楚了,继续查。要记住,不可疏忽,温懿做事喜欢大障眼法,或许咱们看到的并非是他的真正用意。” “是,殿下,属下一定多加小心。” “恩,去吧!” 第273章巧遇熟人了 “殿下,还有一事。” “说。” “属下在跑出来的士兵身上发现了这个,正在拷问,不过似乎知道的也只有一个兵长。” “令牌。” 温熙玄将令牌拿在手上,低头仔细的瞧了一会儿,微微蹙眉嘀咕,“上次在于姓男子那里也发现了这个。” “殿下,可有眉目?” “估计是有,你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暂时不要动手。” 敌不动我不动,因为一旦交火,那吃亏的都是双方,受利的却是别人,尤其吃苦的百姓。 大虎微微拱手,起身跳上马背打马而去。 温熙玄静坐了一会儿,匆匆起身离开,回到了太子府,却没找到刘珠儿。 问了才知道,刘珠儿曲寺庙了。 因为杜默笙早上走得急,没有带上换洗的衣裳,并且他的身边没有书童,林慕阳又出去与白墨一起回不回来还不知道,刘珠儿这才想起杜默笙是自己一个人。 她先将衣服收拾好送了过去,在那里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去了集市,这里的集市可真的是应有尽有,吃的用的,穿的住的,还有奴隶。 很多丫鬟小厮都是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并且大部分都是被家里人卖掉的,因为他们生的太多,又无力抚养,卖了还能给自己换些银子,同样也给孩子换来了别样的生活。 可是,买走他们的人多半都是人贩子,姿容不错的女子就成了青楼里面的女子,好一些的男孩子成了短袖官爷家的奴隶,被卖去的生活好不好全靠运气。 温熙玄将令牌留下,写了字条,要刘珠儿回来之后好好的查验一番是否与上次发现有关联,他则换了便装,自己去了军中。 军中调遣,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值得信任的人都被派了出去,主事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 温熙玄太子亲自坐镇,留守在军中的士兵也没有那么懒散,操练的声响响彻云霄,震荡在平川的校场上。 刘珠儿的轿子正缓缓的走进京都,沿途却被一个人的身影给牵绊住了。 “可可,追上去瞧瞧,不要打草惊蛇。” 轿子停在了一处树荫下,旁边的丁香焦急的等候着。邹可可则跟上了前边那个熟悉的声音,渐渐的没入了热闹的街巷里。 “娘娘,那个人真是的是王梦溪吗?我看着不像。” 刘珠儿最后也没瞧见过王梦溪变了脸的样子,但是她的背影应该不会认错,刚才轿子才在城门停下的时候她瞧着人群中一个挎着花布包的女子背影像极了王梦溪,虽然她的头上包裹着头巾,身上穿着粗木麻衣,就算是脚上的鞋子也是那种打了补丁的灰蓝色的鞋子,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气质却不会因为这样的着装而掩盖过去。 “娘娘,那王梦溪自己离开的,现在还回来,岂不是说不通呢?” 刘珠儿也这么认为,或许她回来是有别的事情,更或者知道了白静轩在找她,她割舍不了自己的感情就回来了。 不管如何,她都要确定此人是否还活着才能心安。 邹可可去了有一会儿了,可还是不见她回来,刘珠儿坐在轿子里也觉得憋闷的厉害,从轿子上走了下来,“丁香,咱们去那边看看,叫轿夫在这里等着可可。” “是,娘娘!” 前边是一处售卖自称是西域的古董的铺子,里面摆放的东西自然到处都充斥着西域的味道,可那些东西做工晒在粗糙,她看了看,转头要走。 听得屋内的店掌柜跑了出来,端着脸上的笑容,“嘿嘿,贵客啊,您需要什么?” 刘珠儿的微微停住脚步,回头瞧着她,女子一脸的黑麻子,身量很高,有些强壮,若非看到她穿的衣裳还不知道此人是女子。她的嗓音也偏中性,端着手里的花盆,站在刘珠儿跟前。 刘珠儿笑了笑,“我就随便看看。” “那请进来看吧,我们店里可都是正宗的西域的东西呢,您应该识货啊。” 咦? 刘珠儿瞧着那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的皮肤有些偏黑,脸上也没有施粉黛,如此粗糙的女子倒是少见,更加少见的是她的热络和她的那双眼。似乎在极度的盼望着刘珠儿走进去,了解什么,知道什么。 刘珠儿迟疑了一番,冲她点点头,“也好,进去瞧瞧吧!” 店铺里面很大,也很空旷,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墙上挂着很多的犀牛角的乐器,还有一些奇怪的兵器和装饰品,另一侧的柜台里面放着西域的首饰,手工的确粗糙,但是东西都是真品。 难道这里的西域的东西都是这样的?刘珠儿正在狐疑的时候,听的脚步声,既熟悉又轻缓,她没有急着回头,深吸一口气,心跳极具的加速,终于听不到脚步声的时候,慢慢回头。 两个人四目相交,互相笑了一下,“左右。” “珠儿!” 亲切的字眼带着几分对彼此的一层惦念。 刘珠儿有些不自然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说道,“这里是你的店铺吗?” “不算是,不过你来这里就可以见到我。” 但凡是江湖中人想要在江湖上立足,搜集情报,转移阵脚都会在每一个地方开设一些店铺的,左右的这个杀手组织自然也不例外。 刘珠儿没有差异,只说,“倒是新鲜,这样的铺子很少,不过这里的东西很少别人接受。” “无妨。” 左右还是那样的语气,叫刘珠儿一度以为自己与眼前的男子不是才见过几次面的那个未婚男子,而是已经相恋了多年的情侣。 一种无法说出来的舒服之感,带着几分叫人安神的语气,她轻笑着,“你要在这里呆多久?” “一直。” “……”刘珠儿愣了一下,想到外面的那个石屋,当时他也曾说,不走了,不想,一步一步,他越来越靠近自己。 “这样是不是很危险?” “不会,殿下已经允许。” “殿下?”难道温熙玄早就知道?刘珠儿心咚的一响,温熙玄既然知道温熙玄不告诉她? “是的,我现在为殿下做事。” “……”震惊之余,刘珠儿只感觉无限的伤感迎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一直想叫眼前的这个男人开辟自己的一个天地,有自己的一份自由,却不想,揪扯不断,周旋之下他还是围绕着这里,围绕着仇恨。 “左右,你要想清楚,一旦躺了这趟浑水,想脱身就难了。”好比现在的她。 “从我出来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脱身,家仇国恨,不管哪一样都不会叫我离开这里,和……”你。 刘珠儿木纳的点了点没有说话,四下看了看,瞧着邹可可已经走了回来,刘珠儿回头看着他,迟疑着说,“我想我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 “不了,你现在出入不方便,还是少露面。” “好。” “恩,我走了。” 刘珠儿匆匆的往外面走,瞧着邹可可一脸焦急的样子顾不得背后左右欲言又止的的话,直接拉着邹可可往轿子的方向走去。 “何事?” “娘娘,那个女人不是王梦溪,好像是红玉。” “什么?” “是啊,娘娘,声音我听得出来的,是红玉啊,她没有易容,只是脸上好像被毁了,包裹里放的全都是一些衣服,似乎是来看孩子的。” “孩子?红玉走的时候自己离开的吗?”丁香不解的问。 刘珠儿点点头说,“是,她独自离开,可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不可能是来接揍孩子的,当日走的时候她已经计划了是自己现在又折回,是为了什么?你可有跟上去瞧她去了哪里?” 邹可可摇头说,“我跟上了,发现是红玉就惊住了,她带着包裹里的衣服交给了一个男子,之后去了那边的巷子进了一个木屋再没出来,我跑回来给你送信。” “这样,你再过去,跟上他,关键时刻抓来问问想做什么。” “是,娘娘!” “丁香,我们回去。” 刘珠儿想要知道红玉当时走的那么急躁现在又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个女人的身上多少还有些与她相似的地方。以牙还牙这一点会趋势她不顾一切的再回头路。 可这个时候刘家到处找她,一旦被刘家人发现了,岂不是送死?! 刘珠儿匆匆回了太子府,这件事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促使她的内心焦灼不安。红玉是个危险的人,回来了一定不会好事。 坐在软榻上,她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微微蹙眉,想到上次的那只与这个一模一样的令牌,就联想到了至今还没有消息的于姓男子那里。 “花氏和刘兆坤已经知道了彼此的事情吧,可还是过得很好,暗中两人依旧按照从前的生活,她偷偷男人,他去温存一番,倒是和谐夫妻。” “娘娘,要不是两个人都为了利益不会这样的。”丁香提着她说。 刘珠儿微微点头,看着桌子上的令牌,说道,“将那边的仪器都准备出来吧,相信汇能调查出这里面的关系的。” 彼时。 邹可可的摸进了刚才离开的那间小木屋。 小木屋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蹲在一个地方很久才渐渐的适应了这里面的黑暗。 此时的木屋已经空无一人,她想下来寻找一番。 不想,屋内一个声音传来。 “咔……” 第274章书童小莫子 在角落处,一道似乎是机关的东西别人启动了,邹可可猫着身子藏匿了起来,头看着那个身影慢慢的从暗处走出来,她手里提着灯笼,换了衣裳,头上的头巾摘了下去,露出那张全都是伤痕的脸。 邹可可的所在角落里,仔细的瞧着,听得红玉关了门窗,从木屋走了出去他也瞧瞧的尾随着。 半个时辰之后,红玉的背影消失在了长街的一条巷子里,那是通往刘府的巷子,可是她没有进门,站在门口观望了一番再一次回了木屋里面。 邹可可想着是时候回去送消息了,脚步不停,到了太子府的时候,温熙玄也正好回来,屋内似乎在争吵的什么,她看到满地摔碎的玻璃碎片和那边一脸怒火的刘珠儿,默默的退了出去。 刘珠儿看着邹可可回来,深吸一口气,将刚刚肚子里的火气吞了回去。 “温熙玄,我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温熙玄的脸色同样不是很好,他没有问刘珠儿为什么突然这么疏远自己,更没有问他为什么突然动手,只默默的点头,将手里打算送给她的发簪放在了桌子上。 刚才温熙玄回来,买了些小礼物,不想,刘珠儿看到他走近,起身扬手拍在了他的脸上,温熙玄惊住了,后撤几步,刘珠儿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怒的掀翻了桌子上的茶盏,碎裂的茶盏掉落在地上,却都没有再吭声。 怒火渐渐熄灭,刘珠儿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怪异,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温熙玄的脸想要道歉,自己不知道为何最近这样,总是带着奇怪的情绪,尤其是在见到温熙玄之后。 温熙玄放下东西,默默的出去了。 屋内,留下刘珠儿一个人,她矗立在窗子边上,瞧着他,瞧着那个落寞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之下,对外面的邹可可和丁香说,“你们进来。” “娘娘……”两个人丫头走近,不敢抬头。 刘珠儿也感觉到了身上的戾气极其的重,可又找不到源头,这就像快要来姨妈的那几天心情莫名的烦躁是同样的感受,可此时此刻的她将烦躁的脾气更加扩大了。 “丁香将那边的仪器全都搬出来,移送到下边的那间院子,可可先说你知道的事情。” “是,娘娘。红玉的容貌被毁了,似乎是刀伤,她住在那间木屋里面,木屋里面有机关暗道,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刚才她独子去了刘府看了看,但是没有进门,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刘珠儿点点头,暂时脑子一片混乱想不明白一些事,她沉默了一阵说,“告诉殿下,我可能因为吃了白墨的药丸或者是因为天书的缘故倒是心神不定,失去了心智,所以我要闭关在那间院子里,明日会有一个书童过来,到时候跟在丁香身边几日,等表哥回来了将他留在我表哥身边,院子已经买好,可还需要修缮,我估计我要很多天不能出来。” “娘娘……” 丁香急了,看着刘珠儿的脸色,上下瞧,“娘娘,我去将白墨捉回来。那小子一定在药丸上动了手脚。” 刘珠儿摇头说,“也或许不是,不过暂时还不知道原因,我可以自己检测出来。这个……”她将令牌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个上面有温懿的指纹和于姓男子的血迹,相信于姓男子现在应该受伤了,两个人之间也一定有关系,但是不知于姓的事情花氏可否知道。还有,上面还检查到了荒漠才会出现的一种花草的花粉,相信此令牌也在那一带出现过,我只知道这么多。丁香,我们走。” “是,娘娘!” “可可继续盯着红玉那里,她做什么管不着,倘若将手伸到了咱们这里你就将她抓来,一切等我出来再说。” “是,娘娘,我是否现在就去通知殿下,似乎殿下刚才牵马出去了。” 刘珠儿想到刚才自己脸上的怒火和刚才自己的样子就觉得可怕,叫温熙玄出去散散心也是可以的,摇头说,“暂时不需要,等殿下回来在告诉殿下也一样。还有,不要任何人来打搅我。” 刘珠儿回头将院门拴好,从门缝隙里瞧了两人一眼,一头扎进了这个鲜少有人居住的院子。 各种仪器已经摆放整齐,她要做的便是分析自己最近的反常和体内是否中了毒,为何那本破书就有那么大的魔力?她可不相信当今世界上还有什么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尽管她自己就是。 不过,除了自己重生这件事之外,她的死而复生和她体内的内力都可以用科学的一些元素作解释,却唯独那本书…… 虽然书不在,但她现在因为书的作用受到了影响,也是可以追查的。 抽血化验,排尿做彩超和ct,全身检查都做了一个遍,这个程序下来,天都亮了。 打算小憩一会儿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她知道,那个是温熙玄。 “珠儿!” 温熙玄的声音之中透着疲惫和担忧。 “我没事殿下,我过几日就会出去的。” “可需要什么?” “暂时不需要殿下。” “我给你送来了你喜欢吃的糕点。” 刘珠儿瞧着门缝外的他,想了想,还是把门打开了,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心中的意思沉闷就被带了出来,跟着怒火暴涨,她那双眼睛也跟着红了,她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和就要高吼的嗓音,压抑着接过东西,吐出三个字,“对不住!”之后,大力气的关紧了木门。 门外,温熙玄瞧着木门关紧,前后呼闪而动的声音带着呼呼的风响,倘若他刚才距离木门近一些,那木门就会敲碎了他的鼻子。想到刘珠儿不是发自内心的对他发脾气和嫌弃,他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的亏欠,为何就没有想到她会中毒呢?当日她之下白墨拿出来的药丸为何不前去阻挠?! 哎…… 他站在门外愣了片刻才不舍的离去。 刘珠儿交代的事情他一项一项的矗立着。 其中,就因为刘珠儿化验出来的令牌线索加之连夜审问之后,那个兵长也招了。 “殿下,这个神秘人到底会是谁呢,一面与王爷联络,一面又与蛮夷人联络,他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为何不直接攻打咱们中原,却要做这种里外不讨好处的事情?” “暂时不知,不过这个人是关键。”温熙玄低头瞧着这只令牌,一脸的愁容。 “殿下,此时王爷那里已经安静了下来,看样子是要安营扎寨正是划分土地了,据可靠消息,王爷已经拟好了书信,直接与殿下要王位。” 这个时候还要写信管他要王位,温熙玄冷笑一声,温懿在如何强大,骨子里的那份自卑都改不了。男尊女卑,嫡长尊卑,都像一根根的骨头在他的体内生长着,所以他从不敢篡权夺位,如今的这一步也不知道是在他自己计划了多久知道才敢于走的第一步,跟着不是要与温熙玄正面交锋,却是要占山为王,简直可笑。 “不用理会,只管部署,择日攻打。” 温熙玄可不会吝惜手下的一兵一卒,毕竟这个中原本就是他的。一个王爷想要自己的封地,他不会退让。 “是,殿下。殿下,娘娘在集市上买来的书童已经查验了身份,从前是青楼的烧火男童,现在因为年纪大了青楼不需要就将他变卖,不过在去青楼之前的身世暂时不得而知,那个将他买去青楼的人已经死了很多年。” 从前的事情管不着,只要他不是什么乱七八糟来这里添乱的人就可以,温熙玄点头应下,就瞧从门外被丁香领着走进来一个少年。 少年的年纪应该只有十一岁,他长得高高瘦瘦,面皮很白,脖子上有一块红色月亮形状的胎记,瞧着温熙玄,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扣了三扣,倒是乖顺。 温熙玄打量了他一番,问了问他的名字。 “回太子殿下,小民没有名字。” “从前叫什么。” “从前大家都叫我小莫子。” “就叫这个吧!” “殿下,小民是从青楼做工长大,这样的名字怕是不能进太子府。” 那就是要赐名了。 可温熙玄却不慎在意,想了想说,“你是跟着杜府的人,以后见了他就与他说吧,暂时跟着丁香,学一些事情和礼仪。” “是,太子殿下,小民已经听得丁香姐姐说过了。” 倒是不错,没有向别样的孩子见到太子抖如筛糠,说话得体,这样的少年留作书童自然是最合适,刘珠儿眼光果然不错。 想到刘珠儿,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摆摆手,所有的人就都出去了。 刘珠儿的院子门一直紧闭着,她前两日才手术伤口愈合的快他是亲眼看到的,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毒,温熙玄觉得,是不是自己对她的关心太少了。 “殿下!” 不知如何,外面又跪着一个人,若兰。 “如何?” 若兰出去调查若飞的消息,已经去了很多天这才回来。 若兰跪在地上,想到因为自己的一番话险些叫太子妃丢了性命,殿下反倒没有责备却叫他出去寻找若飞,可他还是被大家失望了。 “殿下,属下无能。属下甘愿受罚。” 正值用人之际,他温熙玄岂能说罚就罚,召集人马还来不及,想到温懿那里,就像一颗被人安装在胸口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他很是无力的说,“暂时去八虎汇合,这件事我亲自来查。” “殿下,我……” 第275章心狠手辣 “去吧,这件事本该我亲自解决。” “是,殿下。” 若兰走远,温熙玄暂定收拾一番,将最近刘珠儿所需的东西交代了给丁香也出门了。 刘珠儿闭关期间,发生了很多事。 “什么?那刘珠儿也会中毒?”花氏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刘珠儿一直是给他们下毒的,现在她也中毒还真的是一件稀罕事情。 “有什么好稀罕,王爷现在不在京都,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你以为刘珠儿就是神仙?哼,不过吓唬吓唬咱们罢了。” 花氏哼了一声。将最近在刘珠儿那受的冤枉气都窝在了胸口里,她使劲的剜眼,哼道,“还不是你不中用,叫那个小丫头片子爬到咱们的头上来,死了一个儿子不算,现在连同月容那丫头也不知去向,你倒是出去找,找啊!” 花氏的话可不像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似乎那个儿子生与死与她都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刘兆坤没好气的撇了她一眼,将肚子里的火都憋在肚子里,使劲的喘了口气将火顺下去,说道,“这些事情你脱不开关系,你以为你这样说你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那是你的儿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个小儿子与我一点关系的都没有。” 刘兆坤对于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尽管他有的时候也很怀疑两个儿子是不是都是自己亲生的,但是自上次被无辜打了一顿之后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出去偷腥,难道花氏就不会也出去偷腥吗?从前的事情他多少还是知道的,一个不知道来路的男人与花氏之间到底还有没有干系他从来都没有主动去在意过,可人的脑子不能使劲往下想,一旦想了就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会想的出来的,譬如那个花氏,她背地里做没做偷人的事儿? “你说什么?刘兆坤你个老东西,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要胡说八道,要知道,你的那点子破事我早就知道,你还敢指责我?” “你说什么?你还死不承认?当年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哼,要不是为了家族,我岂会娶了你,娶了你这个丧门星?” “你……刘兆坤你终于说出口了,好啊,现在我们就散伙,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给我搬出去,净身出户,不要忘了,你现在就是一个穷光蛋,你个蠢东西,早就将自己的东西都给了刘珠儿,哦……我算是知道了,你是不是背地里与刘珠儿那个贱人有什么事儿瞒着我,要不然你岂能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刘兆坤啊,你啊……你个,啪……” 刘兆坤奇迹了,走上前甩了她一个巴掌,花氏那张刁钻的嘴立即不说话了,她被刘兆坤的一巴掌打的有些发蒙,愣愣的瞧着眼前的他,半晌才发出一声尖叫,站起身,不让步的上前撕扯,“老东西,你敢打我,你现在厉害了敢打我,你敢打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花氏尖利的指甲不断的冲着刘兆坤的脸上招呼着,刘兆坤不断的后撤,刘兆坤被打了急了,攥着花氏的手叫她停手,花氏却听不进一个字,继续向前,四肢并用,最后还上了嘴。 “哗啦!”花氏的指甲扯断了他脑袋们缠绕的绷带,露出了他额头上的那个“奸”字,刘兆坤愣了一下,微微蹙眉,瞧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的花氏,可不比他那么多年都在他身边的老相好。尽管两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身份地位,可那女人一直默默的守候在他的背后,他每一次过去都能体会到什么叫男人的样子,可在花氏面前,总是觉得自己比她矮了一大截,寻找不到半点的男子汉气概,窝窝囊囊的在刘府也是抬不起头来。 他低喝一声,手臂使劲的向前一推,花氏身无站定的力气,连退几步,最后还是因为缓冲的力气太大,双脚不稳坐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花氏感觉整个身子都硬了,半晌没站起来。 刘兆坤也不上前搀扶她,捡起地上的绷带怒吼一声,“我走,你守着这个破刘府过吧,带着你的野种,哼!” 刘兆坤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官臣,在朝中的位子可是很重要的,虽然他因为尚未愈暂时没有去任职,可头衔在这摆着呢,腰杆子早就挺直了,你花氏再如何还不是一个妇人,已经骑在脖颈上拉屎这么多年了,还想继续在刘府欺压他,刘兆坤可是不会愿意了。 “啊……” 花氏见刘兆坤急匆匆的走了,那怒火就更大了,坐在地上尖叫一声,脸上的冰霜更厉害了。 尖叫声实在太大了,似乎能够穿透所有的人耳膜一样。 彼时,才刚吃了奶睡下的孩子哇的一声惊醒,短小的四肢在床榻上不断的蹬踹。 旁边的丫鬟也是犯了,拧着眉头光看着不上前去帮衬。 不多时,花氏出现在了门口,发髻有些散乱,姿容涣散,似乎才刚大闹过之后就之气过来了。身边的丫鬟瞧着屋内抱着孩子的丫头哼了一声,上前抢过了她怀里的孩子。 丫头愣了一下,惊讶着问道,“夫人,少爷说他不在府上的时候孩子只能由我带。” 花氏怒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对身边的丫鬟说,“上去,张嘴。” “啪啪……” 屋内,传来了张嘴的声响。被张嘴的丫头跪在地上不敢大叫,因为她知道被打的时候一旦叫出声被打的会更加的厉害。 花氏带着另一个丫鬟抱着孩子走远,穿过回廊,下了一处低矮的假山石,最后上了高处,瞧着下方的河池,看着那孩子不安的在怀里蹬踹,泪珠子都落在了她的袖子上。 她嫌弃的拧着眉头低骂一声,“贱种,野种,活着也是被人唾弃的份儿,你的亲娘都不要你,在刘府还有何用?我送你一程也算是为了你好。呵……” 花氏将孩子交给了面前的丫鬟,交代一声,“扔下去。” 那丫头惊住了,看着怀里的孩子有些肝颤,看着走远的花氏,硬着头皮问道,“夫人,这还是一个孩子啊,他……” “或者你们一起跳下去也可以,刘府不缺一个吃干饭的。” 丫头惊的浑身一震,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富有这样的活力,他哇哇的哭声带着倔强,那只小手使劲的攥着她的衣袖,似乎在祈求她。 丫头急哭了,可是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他的出生本就是一次偶然,但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啊,如果有,更何况,他是无辜的,在这些事情之间他最是一个无辜的小家伙,无害到只会躺在床上睡觉吃奶,他有什么错? 丫头想来想去,最后眉头一拧,用衣袖无助了孩子的口鼻,哭声渐渐的小去,她顺着岩石的边上跑走了。 将孩子藏匿在了假山石背后的草棵里,捧着他入睡之后搬起一块巨石再一次回去,看着那足有两层楼高的假山石上,她吃力的将石块往下移动,“哗啦,啪!”石头坠河,打出一片水花。 四周看了看,丫头又回去找孩子。 却…… 不见了。 “过来。” 彼时,花氏的声音在不远处的院子传了过来。丫鬟急的浑身冒冷汗,跺了跺脚,还是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 刘府的大门被人敲响。 是一个浑身裹着血红色衣裳的女子,她的面上罩着面纱,手上也裹着红的纱巾,看着面前打量自己的家丁沙哑的嗓音说,“不知道刘家大少爷可在府上?” 那家丁也没认出此人是谁,只觉得好声熟悉也实在奇怪,哼了一声,极度不耐烦的回道,“大少爷不在。” 不等女子再说什么,那人将身子缩了回去,顺手关紧了大门,留下一串震荡的声音。 女子怒哼了一声,将面纱紧了紧,挽着手里的包裹从来时的路走了。 “夫人,门外有一个神秘的女子来敲门说是找大少爷,这会儿已经走了。” 花氏正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心情还是有些阴暗的她没有吭声,不过想到刘瑞轩一向对女色不是很执着,能够有女子来这里找还是头一次,就多问了一句,“什么样子的女人?” “是一个红衣服的女人。” 花氏梳头发的手顿了顿,回头问那个小厮,“可看清楚了样子?” “回夫人,那女人带着红色的纱巾,手上也裹的严严实实,实在没看清楚。要不我现在去追回来?” 花氏微微点头,凤目转动,哼了一声说,“难道她没死?” “去吧,将河里的那个小东西扔了,随便找一个远一些的地方扔了,眼不见心不烦。要是大少爷回来了问起那孩子的下落就说被他娘接走了。别的事情一概不知。” “是,夫人。” 丫鬟和小厮纷纷点头往外面走,两个人暗中互相递了一个眼色,直到走出院子猜想花氏听不到彼此说话了那丫鬟才焦急的说,“张二哥,我害怕极了。我记得我刚才的确将孩子藏在草棵里面了,怎么现在没了呢?” “再去找找啊,要是被夫人知道了,死的就是你了。哎,作孽啊……” “找到了能怎么样?难道真的淹死不成?我想抱出去送人也好啊,好过被淹死,哎,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 “是啊,我跟你过去看看,哎……” 第276章丢了重要的东西 “啊,孩子,张二哥,听到了吗,是孩子的哭声,快。” 丫鬟和小厮急匆匆的跑过去,陡然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刘瑞轩抱着孩子在院子里逗弄着,脸上洋溢着笑脸,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不管是否亲生。 “大少爷。” “恩,秋菊呢,为什么将孩子扔在这里?若非我发现,这要是被蚊虫叮咬住了,岂不是就生病了?” “大少爷,奴婢不知道秋菊在哪里,或许只回去那东西将孩子暂时隔在这里吧,大少爷,奴婢来抱吧,要不我抱回去。” “你抱着吧,还是春菊懂事,张二你不在门口守着来这里做什么?” “啊,啊,我,我也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过来看看,呵呵……” “回去吧,门口来个人都没人看着,过去看着去,今天偷懒被我抓到暂且饶了你,改日再被我发现,扣了你的银子。” “啊,是大少爷,小的不敢了,小的这就过去。” 张二回头看了一眼春菊,提着步子就跑走了。 春菊抱着孩子颠了颠,那孩子就不哭不闹了,其实也是一个很好带的孩子,不过秋菊一直没有耐性,孩子哭的时候不打就是骂,导致孩子哭声越来越大,才会导致在今天撞到了枪口上,花氏就起了杀念。 “你先回去吧,将秋菊叫过来。”刘瑞轩看着春菊的样子,想着是否将春菊调到自己的院子照顾孩子,那秋菊送到母亲那里去。 春菊连连点头,捧着孩子一路跑走。抱着孩子四处巡视了一番,没瞧见秋菊的影子,无奈时间也不等人,现在是不是就将孩子从后院送出去,不然被夫人看到不说是孩子就算是自己也没命了。 没找到秋菊,就先将还在放到了后院的门口,用一块毯子包住,回头再去找秋菊,远远的瞧见秋菊被人从花氏的院子里抬了出来,浑身都是血,不知是死是活。 她惊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扭头跑走去给刘瑞轩送消息。 刘瑞轩听得浑身一颤,低喝了一声,“哎,添乱。” 当刘瑞轩跑过来,春菊也向着院子外面跑走,到了门口,孩子又不见了,远处,一个女人抱着孩子慢慢的走远,她想着反正孩子也是要送人的,被人抱走了就抱走了,可还是上前看看女人是不是好人。 “哎,你站住,你站住。”春菊将那女人拽着,愣了一下,惊的松了手。 红玉没有戴头巾,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可怖异常,她看着春菊笑了一下,说道,“春菊,是你啊。” “少夫人,原来是你,那孩子……” “我以为我见不到了,是你放在那里的吗,呵呵,正好我抱走吧,多谢。” “哦……” 红玉也没有说什么春菊也没有说什么看着红玉慢慢的走远,还是不放心的上前嘱咐,“少夫人,快离开这里吧,夫人现在不知道怎么了,早上与老爷吵架之后就开始动手打人了,刚才打了秋菊,还要,还要将孩子扔下水淹死,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回去也被打,不过不要紧,在府里已经习惯了,现在是孩子要紧,少夫人,你快走吧,别来找少爷了,少爷怕是也不会与您一起走的,我走了,记得别回来……” 春菊从前在府上一直不太爱说话,倒是聪明,说话做事都很得体,所以从前是伺候驸马爷的,后来年纪到了了一些想着是给二少爷做同房丫鬟,却不想二少爷吊死了,她才被调到了花氏跟前。 红玉对她的印象也不是很多,现在看来,刘府还是有好人的。 红玉看着春菊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不放心的上前说,“哎,丫头,你跟我走吧。” 春菊愣了一下,站在原地,开始犹豫了。 回去后与花氏和刘瑞轩双方对峙,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了,可不回去她不就是背叛了自己的主子,这样的奴才就算出去了也不会有人喜欢要啊。她摇摇头,“我不能。” “我知道你担心害怕什么,不过,我你要是回去了可就没命了,现在花氏这样心狠手辣,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跟我走吧,我保证不会亏待了你,你要相信我。我的儿子的命都是你给的,我不会害你。” 春菊倒是对红玉不是很了解,可瞧着红玉从前那样妖娆美丽,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一个女人出门在外孤身一人,当时若不是少爷极力阻拦,她岂能就放下自己的孩子独自离开?现在带着一身的伤还要回来,她应该是有好的一面的。 刘家的内外她都见多了,晓得刘家人会如何对她,想想刚才看到的春菊的样子打了一个寒颤。 “走吧,妹子,我还需要有人帮我照看孩子呢,别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你要相信我,不看我看孩子的面子上。我知道我在你那里不是好女人,但是我到了府上对丫鬟们可都是不坏的。” 红玉出门卑微,知道手下做事的人有多么的不容易,所以她不管去了哪里,不管经历过什么事情,向来不会将自己的魔爪伸向身边的丫鬟身上。 春菊深吸一口气,想到曾经还吃过红玉亲手做的桂花糕,味道与她的人一样妖娆美丽叫人难以忘却,前方未知是好是好,后方却已经是有关生死了,春菊再如何挣扎还是点了点头。 “好。” “快走!” 红玉看着刘家的远门就要被人打开,她拉过春菊的手急急的走,还不忘将怀里的一件水蓝色的袍子披在了春菊的身上。 “你有最大的怀疑。” 彼时。 才刚出关没多久的刘珠儿坐在温熙玄书房里,看着那边站着的一个大人没有吭声,对于他口中这个极其无礼的质问更加的毫不在意。 “放肆。” 温熙玄怒吼一声,惊的那位大臣浑身一抖,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大胆,口说无凭,拿出证据。在我太子的府上质问我的太子妃,你的胆子不小,何人给你的底气?” “殿下!” 这位之前曾被刘珠儿送走了女儿的大臣今日在这里可是失态了,因为他负责的京都内外修缮的地形图纸放在了温熙玄的桌案上,当时刘珠儿才刚闭关出来,将之前温熙玄留下的一个东西的化验报告单送了过来,跟着出去之后再回来,这位大臣就在这里指责刘珠儿偷了地形图纸。 实在可笑。 “殿下,刚刚您也听到了,府里的丫鬟们都说刚才只有娘娘来过这里,难道还不是……” 刘珠儿哼了一声,说道,“大人,倘若说您去了青楼嫖妓,你刚才出来之后那青楼的女子就说怀孕了,那么不管身孕几个月都说那孩子是您的,您就必须承认了,是吗?” “这……娘娘,这,这个道理岂能,岂能。” 刘珠儿不去看他,只撇头看向了窗外,继续说,“在您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可没有别人,何人证明您就将东西送到了这里呢?也就是说,您去没去青楼没有人作证,只有一个整日记住您样貌的女子,可她说不晓得是都见过您,您如何证明呢?难道要您亲自去那女子做一番云雨之事才算能判断吗?” “你……” “大胆。” 在太子这里与太子妃说话还不能尊称,大胆要造反啊。 温熙玄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看着跪在地上大臣说,“这件事暂且回去查验,至于你拿没拿东西过来当真是无人作证,如此之凭单方面的证词不能证明便是太子妃拿去了,更何况,太子妃是我的妻子,是中原将来的皇后,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那地形图纸的是要给温熙玄用来部署周围的暗道和作战兵马的,上面绘制了大街小巷的路线,哪怕是京都城内该有的茅房位置都标记的清清楚楚,这样重要的东西倘若拖入了有心之人的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那位大臣惊的早已双腿酸软,跪在地上不断的摸着额头上的冷汗,低头瞧着地面上的影子,不发一语。 他这会儿才开始后悔,为何刚才不绷住自己的性子,难道真的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叫自己的面子过不去鲁莽了?可自己的女儿被打了,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说法,太子也没有说什么,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行事了。 “殿下,老臣,老臣知错。” “知错?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拿过来吗,还是你已经在来的路上给丢了?” “不,不,不,老臣的意思是老臣错怪了娘娘,刚才有说话不得分寸的地方还请殿下和娘娘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才是。” 刘珠儿本就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不过想到,他要是真的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拿了来,现在却不知去向,怕是这个事情不简单啊。 温熙玄微微蹙眉,对着外面的暗卫低喝一声,“去查,先从院子里的人查起。” 如此机密的事情,若是没有内部人的帮衬,如何做的出来? 温熙玄想要这个东西已经很久了,到现在才绘出来,可见是不容易的,被温懿或者任何一人得到,势必会被京都造成不小的威胁。温懿的那封请求封地的文书都已经送到了宫内,要是在这个时候将这么重要的地形图纸搞丢了,落入了温懿的手上,岂不是成了一个最大的威胁? “哎!” 跪在地上的老臣无奈的低喝了一声,一脸的懊恼,为何放在这里就走了,实在不应该啊。 “你好好想一想,当时可曾见到了别的什么人?” 第277章证据 “回殿下,当时老臣进来的时候这里面只有老臣和殿下的是一个护卫,后来护卫走了,只剩下老臣一人,老臣在这里等了一阵儿不见殿下回来,宫内还有别的事宜我只好离开,我清晰的记得将东西放在了这里啊,殿下。” 温熙玄看着桌面上的奏折,摆放整齐不似被人移动过的样子。 刘珠儿看了一眼,说道,“殿下,可有动过?” 温熙玄摇头。 他自回来之后就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不等分翻动什么东西,因为没有看到什么图就差人去找人过来,故此,这里目前来说,桌子上应该只有温熙玄和这位大臣碰过。 “殿下,老臣实在是惶恐啊,我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岂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落到别人的手上呢?老臣却实将东西放在这里,并且用这里的砚台压住,这是事实啊。” 因为温熙玄告诉他这个东西很重要,就算是温熙玄的手下也不能看到,所以一定要暗中做,此人来了之后也是考虑到这一点,于是偷偷的将东西藏在了奏折下面担心被风吹走还用砚台压住,他来这里是来做什么也只有温熙玄和他自己本人知道,想到应该已经万无一失了,可,可…… “哎” “殿下,可否叫李大人暂时出去呢,我想我有办法调查清楚。”刘珠儿想了一下说。 温熙玄微微点头,对那大人说,“你先回去吧,在家中候着便是。” “殿下,老臣用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说谎啊。” 此人叫李三丰,是上次私自送女儿过来的那个负责军机处的李大人,尽管对于上次的事情温熙玄有些隔阂了,不过此人在朝中做事还是很谨慎小心的,他为人耿直,做事不喜欢拐外,更因为如此没少在朝中得罪人,温懿走后,他主动从原先的位子上辞官了,折子上的用意是因为不想继续在朝中与更多的人同流合污,甚至要大肆举荐新人。 当年跟随温懿的时候,他的职位等于是被架空了,所以他以为温熙玄掌握政权之后他会被温懿的手下一并铲除,却不想,温熙玄将他请了回来,负责宫内的一些文职,专供批阅宫内深藏多年的书籍和一些历史典籍。整理归纳,重新抄录。 宫内大火之后,很多书籍被发现放置的散乱无秩序,归纳整理就需要这样谨慎的人,不过因为宫内正在修建,分时间段才能进入,李大人也是担心今日的认为无法完成延误了时间,更加的没有想到在太子府上还能如此的不安全。 多方面的疏漏和巧合导致了今天的事端。 李大人瞧着温熙玄的脸色,担忧的连连叹息,带着一份沉重的心情离开了。 刘珠儿用着胶带和一些搜集质问的东西在采集指纹,之后将刚才李大人所指的奏折上的指纹也采集到了之后将上面残留的细微的东西也做了采集,温熙玄一直坐在跟前小心的看着,期间都没有说话,但看着她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微微抿起了薄唇。 这两日都不见她,他似乎有些想她了。 也不知道自己当天晚上怎么来的兴致,她脖子上的红草莓到现在都没有消除,现在想想,看来不能这样了,被人看到多不好,不过又一想,或许可以往下一点点啊。 那边刘珠儿手头上忙的不亦乐乎,这头的温熙玄却神游到了九霄云外,甚至带着几分黄色。 “殿下,您看够了没有。” 殊不知,刘珠儿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眼神,不过自己手头上有事情不想与他计较就是了。 刘珠儿最后慢慢直起腰,最近发现腰背总是酸痛不知道是不是……额……想到那些个香艳的画面,她无奈的拧了一下眉头,扫了一眼那边的温熙玄,说道,“殿下,我要回去了,您看够了吗?” 温熙玄笑笑,将视线收回,问她,“刚才委屈你了。” “不委屈,大家对我有意见我知道,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温熙玄的脸色微微僵住,想到还是自己的缘故,因为从前对刘珠儿的态度导致现在朝中一直以为是刘珠儿勾引了他才会叫刘家得势。刘家的现在的确比从前更加的稳固,可那也不是刘珠儿的缘由。不过这个事情暂时还不能公开,温熙玄也能见到一次想要反驳刘珠儿人才能说一次。 正所谓矛盾不是一天就产生的,那曲解的想法更不是一下子就有的,所以啊,大家想要改变对刘珠儿的看法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谁叫她姓刘呢。 “你的毒好了没有。” 想到刘珠儿体内的毒,她就将刚才的事情忘记了,吐了口气说,“倒是好了,不过我的毒或许还会在发作。只……” 再发作,再强了他? 温熙玄突然觉得她中毒还是好事了,因为不用现在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啊。 “哦!”温熙玄怀着一种极为喜悦的心情带着一份极度不好的脸色说,“为何会如此,是否与药丸有关系?” “药丸的确是解毒的东西,不过因为吃药丸的时间迟了一些,所以才会如此。那本书的书是由毒草制作而成,才会遇水才能见到上面的文字,至于内容是否会出现拥有者想要看的那些内容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凡事得到那本书的人都会中毒而望,谁都不会例外。白墨的药丸的确是解药,但是期限只有三日,距离我发现此书的时间已经很多天了,所以药丸对我没有用处甚至会加重体内的毒性。不过……” 刘珠儿的话顿了一下,那话风就转了一个方向,有些躲闪的打量着温熙玄脸色,最后将目光落在别处说,“我已经压制住了体内的毒药,所以殿下不用担心会被我……咳咳,那件事也当做没有发生吧!” 温熙玄脸上依旧保持不变,心中的喜悦却被刘珠儿这番话击碎了,他干巴巴的点点头,瞧着刘珠儿提着东西走出去,锁定她慢慢移动的裙角,心也慢慢的化成了一摊死灰。 “哎……” 寂静的屋内,传来了温熙玄的叹息声。 他呆呆的吃吃的看着能够照的进去人的桌案,无奈的摇摇头,将脑子里最后的一片思绪甩出去。 “殿下。” 刚香丁走近时,就瞧见他呆坐在椅子内,低头满面愁容的想着什么。 “殿下。” “……何事。” “殿下,李尚书求见。” “进来吧!” “是,李大人请。”香丁微微起身,上前去开门,李大人弯着身子走了进来。 李大人,尚书,位高权重,但是他却总是拿着自己的位子不做自己位子上的事。 反观上次的中官臣跪太子府的事情他还是领头人,温熙玄为了不想在这个就要与温懿交手的时候多给自己填几个胆子暂时没有办他,现在却变本加厉来这里滋事。 这会儿不知道又想出了什么样的幺蛾子。 “殿下,老臣见过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恩!” 尽管年岁已高,可瞧着他腿脚灵便跪在地上应该也死不了人,不够死了倒好,省的温熙玄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将他办了。 温熙玄代答不理的轻声应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大人偷偷的抬头瞧了温熙玄一眼,低下头的时候说,“殿下,老臣拿来了一些证据。” 证据? 是你李大人徇私舞弊的证据还是你李大人暗中办坏事的证据? 反正没有什么好证据。 “殿下,老臣……”李大人见温熙玄没有说话,又提醒了一句。 温熙玄微微抬头,将视线从桌案上移送到他的头顶上,冷声问,“什么证据?” “是,是关于太子妃娘娘的证据。” 呵!你个老东西,胆子不小。 温熙玄来了兴致,饶有兴致的问,“都是些什么,为何这样说?要知道,太子妃将来是皇后,一国之母,你的证据若是不足以状告太子妃的话本殿下会以你想要暗中造反的意图将你抓起来。”直接砍头,正愁没有好的法子治你,倒是自己总上门来了。 “殿下,这些证据都是手下人暗中无意间发现,不过老臣也确认过,并无虚假。这……”李大人将怀里的一个包裹拿了出来,轻轻的展开放在了地上,因为温熙玄一直没有叫他起来,所以他也只能先跪着。 “这一本里面写着娘娘暗中勾结温懿一事,曾几度暗中亲自去王府与温懿商议叛国的事情,上年记录着详细的内容。这一本上记录着娘娘暗中帮助专门攻击给温懿府中丫鬟偷运女子的事情,甚至还曾找过那个叫红玉的女人,红玉可是江南一带又名的人贩子,此人阴狠的厉害,不知道多少良家女子被她卖掉了,毁坏了多少贫苦百姓。这一本写着娘娘的本家刘家,当年亲自参与了冤狱案的事情,事后,娘娘还曾为了给刘家开脱而做的虚假的证词。这里是一些娘娘做的小事,还有一件是娘娘私自外出见一个黑衣男子,藏匿在男子家中多时,出来之时衣衫散乱。这……殿下,至于起他的种种小事不再赘述,老臣是否将这些东西……” 温熙玄觉得有些好笑的轻声哼了一下,刚要开口,那边不知如何出现在门口的刘珠儿走了进来。 “李大人。” 跪在地上的李大人浑身一颤,猛地抬头,觉得有些惊讶,她何时进来的? “李大人说的这些本宫实在不知情啊。” “呵呵,娘娘,这些都是手下人无意间发现,老臣……” “哦,是吗?本宫也随意的发现了李大人徇私舞弊,勾结外敌,甚至背后收售贿赂,买卖官臣,是否要将李大人的罪行也写在一本本的奏折上之后交给殿下,那么殿下就而已直接砍了李大人的脑袋了呢?” 第278章正愁没有借口办他 李大人,浑身一震,额头上的汗珠子就落了下来,盯着地方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回道,“娘娘可有凭证?老臣的的手上还有娘娘做些事情的凭证,一些重要的文书和证人,以及当日与娘娘在一起外出亲眼所见的供词。” 刘珠儿倒是惊讶了,这件事京都内外的老鼠都一清二楚,你的凭证又算的上是凭证吗?“李大人,你的脑子倒是很会联想,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就可以诬告本宫吗?呵呵,那么我的手上也有李大人收受贿赂的凭证和证词,李大人作何解释?” 刘珠儿对于他说的那些狗屁不通的话完全没有当做一会儿事儿,李大人为人什么样她不清楚,可她背地里没少听到关于李大人的卑劣行径的啊。 “娘娘,娘娘,这样的事情岂能儿戏,老臣没有做过自然不会承认。不过既然娘娘如此笃定,是否现在就可以拿出证据?老臣已经会给娘娘和殿下一个交代和解释。” “好啊,丁香,去将李府的管家带过来。咱们就当真指认一番。” “殿下,老臣对于娘娘所说的事情一点儿不知情,那管家又能说的出什么?” 刘珠儿笑笑,看着李大人的后脑勺继续说,“人在做天在看,相信管家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尤其管家还是李大人府上的近人,相信管家知道的事情要比外人的多。所以,李大人在这里指责本宫在外面胡作非为的那些话是否也要带一个本宫身边的人来指认才算数呢?” 刘珠儿挖了一个坑等在李大人往里面钻。 李大人手上的东西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并且那些不算是证据的证据自然就不你能称之为证据。他不过是拉着一个人问一些问题,之后写在本子上,对方再签字承认是他所说,这样就能指认一个人最正的话,天下岂不是就可以随便指认一个好人了。 刘珠儿自认为自己不是好人也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李大人一时间没有还嘴的余地,颤抖着跪在地上半晌没敢往下接话。 刚刚温熙玄还想着是否要替刘珠儿出一口气,现在看来非但不需要甚至还可以叫她刘珠儿直接将李大人背地里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柄都都落出来。 在朝中,大家都是相互制衡相互约束的,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往,交错复杂。所以,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也不会特意的去调查谁谁背后的事情,除非朝中表面的平和被那个人掀翻了,或者有人暗中提醒,那实在说不过去了才会去动手。 因为,大家都是官臣。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什么德行都摆在那,共同的目标是叫这个国度长治久安繁荣富强。倘若大家都人心惶惶的过日子,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温熙玄等待着,想看看刘珠儿如何教训眼前这个李大人。 半个时辰之后,丁香带着李府的管家走了进来。 管家一把年纪了,花白的胡须,走路也有些颤抖,不过身子骨还算硬朗,他跪在地上慢慢的磕着头。温熙玄没有说话,更没有叫他起来。 那边的刘珠儿开口问,“管家,本宫来问你,你在李府上做了多久了?” 管家颤巍巍的抬头打量了一番那边的刘珠儿,又慌忙磕头,一阵问安之后才抬头说,“回娘娘,老奴在李府已经做了五十多年了。” “这么长的时间,你对李府的事情了解多少。” 管家也是老人精一个,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所以他当时就回答“老奴对李府的事情倒是知道一些,毕竟老奴是李府的管家,里里外外都需要打点,可李府是李大人的府邸,所以老奴知道的也不过是家长里短的芝麻小事。” 可圈可点的回答,叫刘珠儿十分满意,却惊的旁边的李大人脑门上的汗珠子更大了。 “的确,身为奴才岂能知道那么多关于主子的事情。所以我想问一问管家,李府上下一共多少人,多少丫鬟,多少个家丁,那李大人有多少个儿女,多少个家产?” 一个一个的问题成串的被问出来。 管家想了一会儿这就脱口而出了,“李府上下一共一百八十口,丫鬟三十人,家丁十八人。李府的少爷和小姐一共十一人,家产吗……这个老奴确实不知道了。” 刘珠儿笑笑,说道,“恩,李府这么多详细的东西管家都记得住,那么管家应该记得住那十一个儿女之中有三个是不在李府居住的,更该知道,最近李大人的院子里常常多了一些随意走动的老百姓,大家领了银子就走,签字画押之后就将自己自己的东西拿回去的场面吧!” 管家微微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刘珠儿又说,“难道管家不记得了?那可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依照刚才管家所说的话,可以判断,管家对于李府上下了如指掌,甚至对李府上下十多年前的事情也依旧记忆如新呢,管家年虽如此的高,还知道将李府送出去的三个子女也算在内了,该是记忆力超强的吧!” “这……” 刘珠儿不给管家回话的时间,又说,“既然都记得这么清楚,那管家那段时间忙碌着记录百姓们的道听途说的话的事情也该知道了,更改知道管家在数银子的时候不小心算错了一二被李大人教训,还应该记得,就算管家这么大的年岁,还会因为李大人的一点点的不如意就开始打骂,恩,我没猜错的话,管家手上的疤痕还是几日前新添的吧!” 管家身子一抖,慌忙将袖子盖住了。 旁边的李大人一直默不作声,听得刘珠儿说的话不是全对也有七八成对了,他在诧异,难道刘珠儿还去他那里观察了不成?不禁脊背一阵阵发凉。 本以为,刘珠儿最近做的事情加上最近温熙玄忙碌着王爷的事情应该会焦头烂额,他来这里也不过是小小的觐言一番,之后会不会叫温熙玄相信也没有把握,但也未尝不会叫温熙玄对刘珠儿开始怀疑,这就是他的初衷。 却不想,自己才准备的一些东西现在被刘珠儿轻巧的说了过去反倒咬住自己说自己的不是,更没有想到的是,甚至叫来了管家,这要是只前与管家之间串一串话或许还不能说漏嘴,可不想才问了一些东西刘珠儿就将李府的事情给说的七七八八,再瞧管家那样子,他摆明了就是承认了刘珠儿说的全都对啊。 “李大人,你没有要说的吗?” 李大人浑身一震,低头不语。 刘珠儿又道,“既然李大人的话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可以拿到这里来污蔑本宫,那么本宫也只好拿道听途说的东西来质控李大人。至于背后是否真实,就看殿下的定夺了,更何况,本宫做得事情殿下全都知情也应允过的,呵呵,所以调查起来也很简单,再或者说,李大人也会认为殿下是帮凶呢。” “咚”李大人惊的脑袋磕在了地上,半晌没有敢再动。 刘珠儿又道,“虽然我说的也都是道听图说的,不过看管家的反应似乎也没说错,随意啊,殿下,还是要好好的调查一番才是,先不论这个作为中原栋梁的官臣是否喜欢虐打自己的奴才,就说他收受贿赂的事情真多的要查一查,毕竟现在大街小巷上已经传开了,就连本宫不常出门的人也知道一二,这个影响实在是不好啊!” 温熙玄满意的抿着薄唇看着刘珠儿,微微点头,“恩,那是自然。” 李大人一听温熙玄这么快同意了,当即就急了,“殿下,老臣冤枉啊。” “是否冤枉还需要查,至于太子妃的事情倘若李大人不服气大可跟随本殿下一同去查,也给了李大人一个公道不是?呵呵,既然这些事情本殿下也参与到了,那么本殿下也有重大嫌疑啊,啊……还真是头痛,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李大人可有一个好法子?” 李大人闷哼了一声,额头闷闷的磕在地上,“殿下老臣冤枉啊,老臣绝对没有污蔑娘娘和殿下的意思,老臣只是考虑到朝中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殿下分身乏术,可这么多针对娘娘不好的言论对殿下一定会造成影响,只是想提醒殿下,却不想被娘娘和殿下误会,殿下,殿下老臣。老臣……” “行了,本殿下已经知道了,就算分身乏术也要好好的调查才是,来人,将李大人和管家送回李府吧,收受贿赂的事情比较严重,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只能暂时委屈了李大人,不然如何给李大人一个公道?香丁,指派两个人去调查清楚,如若李大人果真收受贿赂买卖官臣,定要严惩不贷。” 李大人听得温熙玄最后的话惊的全身一抖,这就瘫软在了地上。 那边的管家亦是不敢乱动。伏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 “都下去吧,本殿下还要与太子妃谈论一下如何调查太子妃做的那些事情呢。呵……” 带着一丝冷意,温熙玄瞧着李大人被人拖走,低喝一声,敲打了一下手下的一把把手,“混账东西,自己送上门来,正愁没有借口办他。” “殿下,既然已经解决,还是商议一番如何调查我的事情吧!” “呵呵,哈哈哈……精彩。”温熙玄大声赞叹,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问道,“如何?” “恩。殿下,那位刘大人没有说话,不过我在这里面发现了第三个人的手印。暂时还不确定是谁,所以想要殿下帮一个忙了。” 第279章刘家总是这么热闹 “……”温熙玄想到从前的那些温存,不过是因为刘珠儿的身上中了毒的缘故,此时此刻她又恢复了从前的冰冷和相敬如宾,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刘珠儿没有正眼看他,交代了一下自己的事情便走了。 才到门口,外面的侍卫就跑了进来。 “娘娘。刘府的人来了,是刘府的一个丫头过来叫娘娘过去呢。” 一个小丫头就可以差使她了?刘珠儿哼了一声,说道,“花氏又想做什么?”想到最近刘家倒是消停了不少,尤其红玉走后,花氏和刘兆坤在被温熙玄的人打了之后一直老实到现在,就算他刘兆坤官升了也没有见他闹过什么幺蛾子,倒是奇怪了。不过好事不能念想,这不就找来了。 麻烦的人总是会自己送上门来。 刘珠儿回头瞧了一下温熙玄的书房方向,告诉身边的丫鬟说,“告诉殿下,就殿下采集指纹的时候不要重复采集,一个一个的不能落下。之后将东西放到我的房里就可以,等我回来。” “是,娘娘,门外的轿子已经等着了。” 哦?刘家的轿子都送来了? 刘珠儿微微笑着,猜测着花氏这一次的做法,倒是很叫她满意,不过这个麻烦她不来找自己自己也会寻个机会找回去,现在自己上前来了,那就赶快过去看看吧,可不能叫放过这个添油加醋的好机会啊。 “走吧!可可,你随我来。丁香留在府上配合着殿下,记住我交代过得。” “是,娘娘!” 刘珠儿上了轿子,那轿子微微晃动着启动了。 而此时,刘府已经团成了一锅粥了。 花氏与刘瑞轩因为孩子失踪一事大吵大闹,摔坏了院子里所有能摔碎的东西,他赤红着双眼,对着你自己的母亲花氏扯着喉咙吵嚷,“娘,我是不是你的儿子,你亲手淹死了我的孩子,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你这个害人精。” 花氏气的浑身发抖,看着面前这个不孝的儿子很不能上前将他撕碎了,可她忍住自己的脾气不发一语,听着刘瑞轩一句更似一句狠毒的话对着她吼叫。 “二弟便是你亲手害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给了二弟一个想要做长子的幻想,岂能要对我下狠手,岂能当天就那么痛快的同意了我的办法,才会上吊自杀,娘,你就是刽子手,你不但害死了我的弟弟你还害死了月容妹妹。从前的妹妹是多么好的一个姑娘,现在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下落不明时死未卜,你的心被狗吃了吗?那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都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能,你怎么下得去手,怎么狠的下你的心?” 花氏大口的喘息,听得刘瑞轩的质问依旧安静的听着不发一言。 刘瑞轩匆匆走到她的跟前,举着花氏身边的花瓶子使劲的砸在了地上碎裂的瓷片迸溅的到处都是,花氏连眼睛都么眨一下。刘瑞轩瞧见她代答不理的样子更加的怒火膨胀了。 “刽子手,没良心,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你这个狠毒的毒妇,毒妇。” 花氏咬住银牙,瞪着刘瑞轩的脸,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手带大,对他的期望从最开始的期望变成了现在的失望,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放弃他,因为他是自己的骨头,可没有想到,就算如此,刘瑞轩却在这里指责她这个苦命的母亲? “住口!” 花氏终于忍受不住刘瑞轩的大吵大嚷,低喝一声,惊的刘瑞轩浑身一跳,他从小便惧怕面前的母亲,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会言听计从,可他在心底很想反抗,很想拥有自己的想法,于是他四处挥霍着自己,糟蹋着这个家,久而久之,她花氏的纵容和不稳顾问成了今日的废物,刘瑞轩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怒吼一声,“啊……” 花氏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声惊的全身都僵住了,愤怒的喝道,“兔崽子,你给我住口,今日的事情已经做了,你又该如何?难道还将一个野种留在身边?不要忘了红玉那个丧门星将我们刘家害的很惨,甚至将月容也……” “住口,娘,你说的够多了,可你什么时候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的贪念,你的自私和你的虚荣,你不能加入皇家,所以你要你的儿女都要进入皇家,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月容能够有今天全都是你一手造成。” “你,你胡说八道,那是月容自己愿意,我,我不过。” “我胡说八道?娘,你还有良心吗?你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称得上是人吗?啊?” “你,你个腻子,你说什么?” “我说,额……” 刘瑞轩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小腿上插着的飞箭,回头看向院子外面站着的刘兆坤。 刘兆坤回来的时候听得刘瑞轩的怒吼,他怒火暴涨,当即就回房间了自己的弓箭,听着两个人的对峙,再也忍受不住怒火手指一松,射穿了刘瑞轩的小腿。 刘瑞轩吃惊的望着刘兆坤脸上的怒火和鄙夷,默默的回头,忘记了疼痛,踉跄的起身抓起地上的瓷片就要砸过去。 刘兆坤怒了,兔崽子想造反?他毫不迟疑的又抽出一支,弓箭撑满。 花氏尖叫一声。 刘珠儿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场景。面无表情,心中更加平淡的低喝道,“都住手。” 大家纷纷停手,看向一步一步走向他们的刘珠儿。 惊讶于,刘珠儿怎么会突然回来? 刘珠儿也惊讶了一路为什么花氏会突然叫人用轿子接她回来,到了这里才知道,是那个丫鬟擅自做主的,因为刘瑞轩在院子里闹得很大,丫鬟们都被吓坏了,找不到刘兆坤,只能找她这个刘家人了。 “你们这样成何体统?目无尊长,刘瑞轩你还想骑到你爹的头上不成?伯父,将你的弓箭收起来,已经射杀了我一次还想说射杀你的儿子吗?断子绝孙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花氏,你将孩子送到哪里去了?那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就算不愿意看到也可以送人,何必要杀死,你也下得去手。” 刘珠儿作为太子妃,品阶之上的压制叫园子里的人对于她的训斥一个字都没有人敢反驳。 刘珠儿迈步走上前,路过刘兆坤的时候看着他手上的弓箭,冷声说,“伯父,你的弓箭为何不用在正道上,从前用来射杀林子里的野鸟,现在用来射杀自己身边的人还不够,你想叫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死在你的箭下马?哼!” 刘兆坤缓缓放下弓箭,看着刘珠儿的侧身,没有吭声。 刘珠儿没有再理会他,路过他之后走到刘瑞轩跟前,低喝一声,“你。身为刘家的嫡子,你改以身作则,虽然对于官场的上的事情无从关心,你也该为了刘家而努力着,哪怕将刘家在京都附近的土地处理的好了也是一个本身,却整日在外面豪赌撒钱,你以为那些因为赚来的容易吗? 入不敷出,若非因为刘家底子殷实,早前驸马爷打下的江山加之公主与皇帝的关系,刘家早就败在了你的手上。那红玉的孩子不管是不是你亲生,你都该好好的抚养,作为男子,作为父亲,作为成年人,你不再是从前只晓得意气用事的小地痞,你现在是刘大人的嫡子。将来或许还能为了刘家和刘家人程曦你的一个官职,长了脑子却不带脑子做事,现在这里怨天尤人,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对的起祖父的在天之灵吗?” 刘瑞轩耷拉着脑袋,看着地面,“哗啦啦”将手上的瓷片扔在了地上,这会儿才想起来腿上的疼痛,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拧着腿上的血水。 刘珠儿最后扫了一眼他废物的样子,缓缓迈步走向花氏。 花氏扬起脸对她轻笑了一下,那嘴唇动了动就要说话。 刘珠儿可不会给她给自己开脱的时间,未等走到花氏跟前,低喝道,“花氏,你也配为人父母?生养了三个,你哪一个用心培养教育了?不说月容,就说你的小儿子你何曾认真的管教和照顾过?若非你多一个眼神,那刘瑞懿也不会走到上吊这条路。你倒是对你的嫡子很好,可你的纵容和你的虚荣以及你身上的强势叫你的嫡子什么时候有过自我?就算他喜爱的女人都不能亲自保护,现在妻离子散,也都是拜你所赐。再说月容。 从前你对她百般呵护,那是会因为你在月容身上有所渴求,一旦发现月容失去了作为女人的价值,你就将全部的责任推到了无辜的月容身上。月容还小,你身为母亲为何不直接告诉她哪一件事应该做那一一件事情不应该做,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不择手段,月容是你亲手毁了又当做烂泥一样的推出去。花氏,你陪当一个母亲吗?” 刘珠儿将他们三个人全都数落了一遍,带着心理的烦闷,作为旁观者她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冤枉了他们。作为刘家人,她更加的亲身体会着他们的互相之间的折磨和彼此的自私自利。 生养在这个家里,花氏在外面偷人,刘兆坤为了寻找作为男子的尊严在外面拈花惹草,刘瑞轩又长期的被强势的父母欺压,所以他才会认为自己能够在赌桌上寻找到一丝慰藉。 或许红玉对他是真爱,但对于刘瑞轩来说,他只在红玉那里找到了一种自由和另外一种生活的向往。 “哎……”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扫视现在狼藉一片的刘府,这里似乎一直都这样的热闹,从未间断。 第280章有人下毒 “呵呵,珠儿,伯母也是被那小子给气坏了,胡说八道的,哎……”花氏一脸的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全都变成没有任何意义了。 刘珠儿不去看她,冷哼道,“这些话留着给你的女儿说吧,到现在月容依旧下落不明,你们有哪一个将她的生死放在心上,却有心在这里争论不休,月容生在这样的家里也是她的悲哀,还有,我来这里是想看看伯父的上税如何,自上次出事之后就没有得空过来瞧瞧。” 刘珠儿如此说是不想给将她带来的丫鬟添什么麻烦,知道花氏对院子里的丫鬟们都从来都木有好脸色,这一次擅自做主的将她接了过来势必会招来花氏的嫉恨和毒打,本就在这里的日子过的就不顺了,大家也都是为了一口饭吃,何必为难彼此。能出得气她之前也出过了,现在在这样的小事情上出气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刘府的狼藉再无心在这里待下去,提步就走了。 无人挽留,刘珠儿走的也快,不过在刘府的外面还是停住了脚,突然想到,在路上的时候听说过花氏将那个孩子淹死了,可是没有找到尸体,之后那个奉命做事的丫头也不见了,倒是给她忽略了一个关键。 孩子和丫鬟都不见了,难道花氏将那丫鬟藏起来了? 可也不像是花氏做事情的风格啊,那么狠毒的一个人,做事情想来不会顾及周围的人,更加不会顾及这些在她眼里不过是畜生一样的丫鬟们,没有必要将丫鬟藏起来。 那…… “可可,你带我去红玉的地方。” “娘娘,现在就过去吗?” “对,现在就过去。” 刘珠儿弃了轿子,直接雇了一辆马车,马车跑的飞快,到了邹可可之前跟踪红玉来的那间院子前停住了脚,不用进去,她就确信了之前自己的猜想。 红玉带着孩子跑了。 她听得里面两个女人在说话,声音压的很低,互相为了孩子的吃喝操着心,谈论的闲话。 那红玉的声音她熟悉着,丫鬟的声音倒是有些生疏,不过也肯定,那个丫鬟就是刘瑞懿身边的丫鬟。 她没有进门,只站在门口听了一阵,就跟着邹可可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邹可可问她,“娘娘,不去问问红玉吗?” 刘珠儿摇头说,“没有必要,红玉现在做的事情与咱们没有任何关系,无需插手。” “可是红玉这样子回来应该不知是为了带孩子走吧,她一定是为了报仇。” “若你调查的没错的话,红玉的容貌一定与花氏有关系,她回来也不光是为了孩子,更多的是为了报仇,当日离开的时候被花氏耍了一把,红玉非但被毁了容貌甚至将她全部的家当都被抢走,她一定会报仇。不过孤身一人,她也将从前的人都得罪光了,现在也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不去找她,她就会过来找我们,所以我们只管等着看就是。” “哦,娘娘说的极是,不过我担心红玉重操旧业,又变卖起女子来。” 刘珠儿摇摇头,“她认识的人都死光了,就算是想重操旧业也不会这么快,我们等等看。” 刘珠儿不想失去主动,一旦她主动去招惹了红玉就无疑是给了她一个要挟自己的机会,所以她只能耐心等待,等待着属于自己的主动权。 两个人回到了太子府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此时的温熙玄已经做好了她交代的事情,并且因为图纸的事情不得不立即更改计划,所以他早就离开了太子府去了军中。 刘珠儿看着满桌子搜集来的质问,微微蹙眉,这个可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啊。 因为东西也有限,她画出来的东西也都是需要电的,所以要在仅需的时间里尽快的将结果查出来,不然没了电就全都白费了。 开启了电脑,打开了所有的仪器,她草草的吃了一些晚饭,这就开始了。 一个一个指纹的比对,将每一个人的质问都做了分类管理,当将全部的结果都打印在本子上的时候,她看着一个人的分析结果惊讶的愣住了。 回头的时候,猛然间头脑发昏,嗡的一阵乱响,脑子里的一些东西就开始乱乎了起来,眼前的画面也变的模糊了起来,她想要出声叫人进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响,四肢也开始发麻,第一个反应自己中毒了。 她忍受着慢慢失去的意识,走到化验室跟前抽血打算研制解药,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发抖,针头对不上自己的手臂,她咬着银牙,死死的抓着桌子,不叫自己倒下。 可是心跳加速,头脑发昏,眼前的黑暗越老越大,“咚,哗啦……”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将全部的化验结果都拉到了地上,药水和一些培液也撒了出来,洗去了全部打印出来的东西。此时,电也到了极限,“咔”的一声,荡然无存了。 暗卫第一时间跳了进来,派人在这里看着,一个人出去叫来了外面正与丁香仰头看天色的邹可可。 “娘娘出事了。” 两个丫头惊叫一声,没有迟疑的奔了过去。 看着地上的狼藉和散落一地的东西亦是纷纷一惊。 “娘娘……快,快去军中叫殿下回来,去将宫里的御医请过来,都请过来。” 邹可可紧张的大叫。 刘珠儿告诉过她,倘若自己也中了毒,那就只能靠天来救了,若非就是请宫内的军医维持着自己的小命儿,不然,再死一次,引发内力,那自己怕是就废了。 伴随着每一次的死亡,她的内力都会增加,跟着随之而来的反噬致使自己在爆发内力的时候更加的失去心智,到时候怕是自己要被自己的内力吞噬成了疯子。 这天深夜,温熙玄起马而归,身后带着一个从军中带回来的大夫,少年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青蓝色的褂子,他在军中已经多年,不过一直因为年纪太小被从前的军医打压着,却不想,这一次温熙玄在军中受了点轻伤之后被那小青年救了温熙玄就觉得此人日后必成大器,想带着回来跟着刘珠儿学习一二,却不想才决定的事情就收到消息说刘珠儿中毒了。 温熙玄几步踏出房间,看到了围满了一屋子人的御医们都在低头议论着什么。 大家看到温熙玄走进来,纷纷回头,带头的一个老御医拱手上前,“殿下,娘娘的确中毒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查出是什么毒性,只能暂时用药维持着。” “恩,你们先出去,叫你们再进来。”温熙玄放下手里的马鞭子,走到刘珠儿的跟前低头看着脸色青黑的刘珠儿,眉头使劲的拧着,皱出一个川字。 少年名叫吴飞,他看着刘珠儿的脸色也惊吓不小,想了一下,拱手上前说,“殿下,可否请吴飞上前试一试?” 温熙玄攥着刘珠儿的手,缓缓松开,点点头后撤一步。 吴飞上前,伸出手指轻轻按压住了刘珠儿的手腕,诊脉过后上前翻动了一下刘珠儿的眼皮,还拿着她的手看了看手上的颜色,回头会温熙玄说,“殿下,的东西都是干净的吗?这些毒似乎不是从口中服入,更像是娘娘碰触了什么东西啊。” “这样……来人,娘娘今日碰触了什么?” 邹可可上前,将今天的事情的说了一遍,丁香也跟着附和的说了一遍。 “吴飞,你去看看,那些东西可有异样?” 吴飞回头瞧着温熙玄所指的方向,那里摆放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沉默了一会儿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锦帕和一根银针,走上前挨个嗅了嗅味道,又查看一番上面的东西,最后伸出银针挨个的试探,当东西触碰到一张纸上面他将银针拿了回来,回头问温熙玄,“殿下,这些东西可还有别人碰过?” 温熙玄摇头,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摇头。 刘珠儿的仪器只有她自己碰,别人一直都不会打搅她的试探。 吴飞点点头,走了回来说,“那上面被人下了毒粉,殿下。” “毒粉!” 温熙玄看着那张纸,微微蹙眉回忆着,看着屋内的所有人,最后有了主意说,“叫府上所有的人都到院子跪着,找出今日来这里送茶水的丫鬟。” “殿下,茶水一直是负责这间院子的丫鬟送的啊。”丁香不解的说。 “哼,怕的就是有人不按照规矩办事。去叫!” “是,殿下。” 温熙玄回头看着床榻上昏睡的刘珠儿,无奈的摇头问那边的吴飞,“太子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要看娘娘自己了,看娘娘身上的伤痕应该娘娘在昏睡之前所挣扎,似乎知道自己中毒了,可能还想才去措施,却不想毒性太烈,娘娘还是倒下去。” 中了毒被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自己去调配解药,她当时会面对什么样的内心挣扎,不知道自己是否再死一次的心理,对于常人来说都受不住啊! 温熙玄走上前,心中嘀咕,“下毒的人,也叫你知道被毒的滋味。吴飞,你在这里守着,我们出去。” 他最后深看一眼刘珠儿,匆匆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看着跪了一地的丫鬟、侍卫以及小厮们。 很多人面孔他都不是很熟悉,自从刘珠儿嫁进来之后,这里添了很多新人,但是因为担心这些新人做事不够谨慎,所有叫新人都送到了别的院子,如此一来,他对别的院子的人就少了几分了解。 看着一排排的陌生面孔,他深吸一口气,对丁香说,“将她们的卖身契拿过来。” 第281章以牙还牙 卖身契上面记录着她们的出生和从前伺候过的府邸,甚至有一些还记录着她们被卖过来的价钱和原因。 所以查起来还算方便,可就担心里面有人作假。 经过查验,有两个人的卖身契没有了去向。 那跪在左边的丫头一脸的惊慌,连连磕头,“殿下,请求殿下再找找,奴婢真的是被买回来的,丁香姐姐应该认识我的啊,我被买回来的时候是五两银子啊,殿下!” 右手边的丫头却没有多大的波动,不过已经低声哭了起来,应该是胆子很小的那种。 温熙玄低头瞧着两个人,想到下午在搜集指纹的时候也是这两个丫头被人出去找了好久,一个是去给后院置办花草的种子,一个是出去购买丝线。 都有被怀疑的可能。 看着两个人,他没有急着别问,只是震惊的看着。 院子里安静的异常的骇人,温熙玄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叫地上的两个丫头濒临崩溃的地步。要知道,帝王之身,发起怒来可是山崩地裂一样的气势,更别说身经百战的温熙玄了。 他发怒起来,脸上毫无表情,双眼喷着火,那嘴巴就是刀子,手臂就是利器。 平日也只会在与刘珠儿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一些亲近的样子,惯常的情况下便是这样的脸皮。 他安静的坐了很久,最后将目光慢慢移开,这双足有看透一切的双眼就落在了前边的某一处地上。 他哼了一声,指着那边的一个丫鬟说,“你出来。” 那丫鬟浑身一跳,四周看了看,紧张的脸上满是惊慌,“殿,殿下,我……” “出来。丁香,给我打!” 温熙玄可是从来不会对自己的人用刑的,尤其是院子里伺候的丫鬟等人,可今日不同,并且此人也不是太子府上的丫鬟。 温熙玄冷笑一声,那声音透着冰冷,带着毫无情绪的语气,“你以为你能够瞒天过海吗?”大家都是被买来当丫鬟的人,在底下形成了一小片的团体,互相关心互相照顾是很平常的事情,自己的姐妹们出了事,看着她们大哭的样子这么多人看着都于心不忍,倒是她一面的平淡,敢说一点的嫌疑都没有嘛? “殿下,我,我不知道啊,我冤枉,殿下饶命啊啊殿下!” 大家惊恐的看着她被人拽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惊异,这个时候在府上时间最久的一个老伯低声嘀咕了一句,“这个丫鬟是谁啊,没见过啊。” 这就更加肯定了。 “好大的胆子,给太子妃下了毒,你现在还要在这里乔装丫鬟不离开,谁给你的胆子,给我打!” 温熙玄低喝一声,怒瞪着那个丫鬟被人拽走,对着那边跪着的老者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这个府上的管家,负责所有的内外事宜。”从前太子府上的人少,温熙玄的院子里也就只有几个侍卫和暗卫,所以不需要什么管家,现在怕是不找个人负责以下,太子府上以后这样的事情少不了。 那老者叫王贺,跟随温熙玄身边已经多年,之前因为一个事情受了伤,脱去了身上的士兵衣裳就成了这里的小厮,一直忠心耿耿。 “老奴,老奴谢殿下提拔。” 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士兵,最后老了受了伤没去处在这里做事还升了官了,不禁高兴起来,但也懂得在这个府上的责任,他是既紧张又高兴。 “都散了,你去派人看着,直到审问出那背后主使,之后找到那两个丫鬟的卖身契,实在找不到再去重新拟办一张,日后府上的一切开销和大小适宜全都由你负责,出了事也拿你是问。” “是,殿下。” 带着紧张和兴奋王贺觉得身上突然就多了一个胆子,无比的沉重,他连连磕头,有些流泪,颤抖着起身去了那边行刑的地方。 女子的惨叫声从太子府的一角传来,血痕撒了一地。 刘珠儿醒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温熙玄的一张大脸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已经被压麻了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温熙玄瞬间惊醒,抬头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张了张嘴,那边的吴飞听到了动静走上前,茶盏着夏妤的双眼和她的脉搏,最后送了一口气对旁边的温熙玄拱手说,“殿下,娘娘的毒已经接了,请殿下和娘娘放心。” “恩,解了就好,解了就好。” 温熙玄捧着刘珠儿的脸颊,好好的打量着她的脸色,露出了这两天来的第一个微笑。 刘珠儿的手臂实在被压的酸麻的厉害,她苦涩的笑着说,“将我的手捏一捏,麻了,麻了。” “哪里,哪里?”温熙玄紧张的上前将她的手臂捧在手里轻轻的揉捏着,一脸的紧张。 “殿下,你做什么,是这只,这只。” “哦,这只,有没有好一点?” “呵呵,怎么了,我这不是好了吗?” 温熙玄点点头也松了一口气说,“是,好了,好了,我马上要出发。” “殿下要去哪里?” “温懿已经发了兵,我要去与他打仗了。” 这就要打仗了吗?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在刘珠儿看来一切都还没有到了必须出手的时候啊,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温熙玄吃惊的问,“现在就要去吗?” “昨日已经发动征战,现在距离京都城外的三十里外已经在打,我必须过去。” 刘珠儿豁然从床上坐起来,不安的看着眼前的温熙玄,想要交代什么却发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怎么突然就这么快了呢?那温懿不是已经写了书信要争地盘吗? “别紧张,不过是征战,这一场仗迟早要打。” “殿下,这……” “我走了,你好好的在太子府,不要到处乱走,我会叫人过来陪你,不过我那里估计会很难收到你这边的消息,你,你好生照顾自己。” 有那么一瞬,刘珠儿感觉眼前的人突然离开了自己给她的心掏空了一样,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温熙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震惊之外,满心的不舍和满怀的担忧。 “殿下!” “丁香,照顾好娘娘,林慕阳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左右也会暗中传送这里到我那里的书信,我留下是个暗卫给你,你这里要小心。温懿一向做事喜欢在背地里做一些手脚,所以你这里一定要小心。” “我,殿下,我我会小心,你,你要保重,我……” 刘珠儿突然很想说,我也要去,我去帮你,我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温熙玄笑笑,说道,“御医已经被我调集到了过去,这里我只留下吴飞一个人,你教会他一下东西,我需要在两个月后见到他可以像你一样,我走了!” 温熙玄匆匆交代一番,探身轻轻的吻在了刘珠儿的额头上,最后瞩目的看着她的脸,笑了一下,接过香丁手上的马鞭子,扭头就走了。 刘珠儿依旧呆愣的坐在床榻上,吃惊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半晌才大叫一声,“殿下,我要与你一同去。” 可她听到的不是温熙玄的回话只是一串渐渐远去的马蹄音。 “娘娘,娘娘……” 邹可可走上前,看着吃惊的刘珠儿不停的叫。 刘珠儿很久才回过神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以为他会一直在这里。”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却不想,突然的离开,就像掏空了她的心一样,无意间发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在意与他在一起。 “娘娘,殿下王爷已经准备了很久的征战岂能不打呢,早晚会有一次交手,赶早不赶晚,早早的结束这个天下就太平了。” 是啊,早早的结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岂能不太平呢。 她生在和平年代,没有见过纷飞的战火,但是在电视里和新闻上见到那些因为打架斗殴的人已经叫人心中生骇了,在这样一个时代,发动战争就等于是用活人的躯体慢慢的堵住敌人的刀口啊。 “娘娘!” 如妃突然上前,跪在地上。 “吴飞?” “是,小人吴飞。” 刘珠儿低头瞧着地上跪着的吴飞,愣了一下,问道,“你从前是是做什么?” “回娘娘,小人从前是殿下军中的一个小医童,后来我的师父跟着王爷走了,留下小人在殿下的军中做事,殿下要小人与娘娘一同学习医术。” 邹可可夸赞的说,“娘娘。他的医术很厉害啊,娘娘的毒都给解了呢,那么多御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一个人就做到了。” 刘珠儿微微点头,说道,“好,我会教你,你先告诉我我体内的毒都有什么,从何而来,还有,可有查出来下毒的人?” “回娘娘,殿下已经抓住了下毒之人,用了刑,现在就关押在地牢里,但是那女子还是没有开口是何人所为。” 刘珠儿笑着说,“没关系,我有的是方法叫她开口,走,我先带你见识一番我的东西,之后我告诉你如何快速的治疗外伤。”刘珠儿很快的将温熙玄的事情放在心底,既然他去了前线,自己也不能儿女情长拖累他,只管教好眼前的这个小青年。 “我收你为徒,你要做好准备,我教训人的本事可是很厉害的。”刘珠儿一面穿鞋子一面对吴飞说。 “是,娘娘!小人肯吃苦,一定不会辜负娘娘和殿下的期望。” “娘娘,娘娘……”丁香那孩子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并且带着叫人惊讶的消息,听说刘珠儿醒了急急的跑来,说道,“娘娘,红玉来了。” 第282章红玉来了 “你是说花氏叫人抢了你身上全部的银子还有你的东西,并且画花了你的脸。”刘珠儿看着红玉的脸,那张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的脸上布满了伤痕,并且因为伤口愈合的时候没有及时处理,嘴唇愈合的部位有些畸形,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张张停顿才能说出话来。 或许着就是她咎由自取,人总会有报应的。 “是,娘娘。我本想当日带着我的孩子一起离开,却被花氏的人告之我的孩子已经被刘瑞轩带走了,于是我出去寻找,在中途就出了事。” “看来花氏早就知道你要走了。”刘珠儿微微点头,最后再看一眼红玉脸上的伤痕,无奈的将实现收回,深吸一口气,平息一下心中的气氛,她最是见不得女人互相伤害了,尤其红玉已经改过自新想要重新生活,可那个花氏做的也未免太狠毒。 “恩,可你现在回来岂不是很危险,要知道花氏现在已经不似从前了。”花氏的本性终于月容离开之后变的渐渐叫人难以琢磨了,她从前后续还是小小的狠毒着,为了家长里短,为了自己的利益,可现在,月容离开,温懿那边更是攀附不上,她能指望的刘兆坤又与他貌合神离。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铲除一切身边的绊脚石。 红玉就是其中一个。 红玉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想了一下说,“我知道我也是最有应得,可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的容貌事小,她一心要害死我的孩子我岂能饶恕?!” 刘珠儿看着她的脸色,微微蹙眉,没有继续往下接话,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她来帮忙,可刘珠儿不是说帮就帮的,毕竟她现在还没有那个时间对刘家动手。她说,“现在孩子已经找到,你大可带着你的孩子离开,过上安生的日子。” 红玉抬头瞧着刘珠儿脸色,焦急的说,“娘娘。娘娘啊……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只要娘娘肯帮我,我肯为娘娘做任何事。” 刘珠儿的心冷笑一声,打量着如今的红玉,一改从前的妖娆,她改头换面连心都换了,不禁感叹,一个人啊,只有在经历过一些挫折之后才肯回头看看自己走过的路是否是对的。 “你要本宫做什么呢?刘家毕竟是本宫的本家,本宫岂能帮着外人来对付本家。”就算她与刘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那也是由她自己动手,何时轮到外人插手了? 余下的话刘珠儿没有说出口,聪明的红玉也听出来了。她有些丧气的低头,想了一阵才说,“娘娘,我,我红玉从前做过的错事我知道,只要娘娘帮我,我一定会改正,更何况,上次我已经将我的人都毒死了,这个事情娘娘是知道的。” 刘珠儿冷笑一声,说道,“恩,嫉恶如仇,你连跟着你那么多年的兄弟都杀得了,本宫又岂敢相信你呢?” 红玉的脸色一白,梗着脖子仰头瞧着刘珠儿,那双似乎很是凄苦的脸上带着苦涩,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 刘珠儿站起身,摆摆手,“回吧,你的事情我帮不了,尤其现在殿下也在外面征战,本宫这里的事情多的很,怕是没有时间,你走吧!” 红玉还想说什么,可刘珠儿已经领着吴飞等人进了内室,只留下红玉一个人跪在地上,长久不起。 刘珠儿带着吴飞进去后,先交代他如何开启她的这些设备,再将一本厚厚的书籍和化验报告扔给了他,交代说,“记得看不明白了来问我,两日内将这本书啃明白了再来找我。” 吴飞看着上面记录着密密麻麻的东西和符号一点迟疑都没有,像获得了宝物一样捧在怀里,“是,娘娘,草民这就去。” “去吧。” 看着吴飞跑走,刘珠儿还是没有急着出去,因为红玉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走,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问身边的邹可可,说道,“红玉在这里可还有别的人?” “回娘娘,还有一个丫鬟,就是那日咱们听到里面说话的那个丫鬟。” 刘珠儿微微点头,“这个丫鬟就是刘府的丫鬟春菊了吧!” “是,娘娘。春菊当天是伺候花氏的,后来花氏要她将孩子淹死,她将孩子藏起来了,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红玉帘子敲门,红玉担心春菊被花氏打,就给带走了。 红玉对手下人倒是一直很好,这是没的说, 她又问,“红玉从前在江南除了做贩卖人口的生意还做什么?” 邹可可想了一阵儿才说,“红玉从先是青楼的头牌,在江南一带很有名,后来跟了一个书生,被骗走了银子之后再一次回去了,不过因为名气小了,自然就不如从前,不过还是与一个官臣走了,再出来之后就开始贩卖人口了,听说是接了那个官臣的生意,至于其中的详情就不得而知了。 尽管如此,红玉还是遇到了刘瑞轩,刘瑞轩不惜将她带走花了很多的银子,当然,红玉背后也还给了刘瑞轩。再后来就是因为王爷的事情将两个人联系到了一起。从那以后,两个人也就形影不离了。” 刘珠儿微微点头,想到刘瑞轩对红玉,还有他对她的孩子,也算是爱屋及乌了。 “两个人倒是真爱,呵呵。可是红玉她……”刘珠儿抬头瞧着那边的红玉,想了一阵儿说,“去,叫她先回去,有用得着她的时候。” “是,娘娘!” 邹可可走出去,对红玉说了一些什么,红玉满身激动,仰头脸对着刘珠儿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带着一身的欢喜急急的走了。这会儿刘珠儿才敢从内室走出来,瞧着红玉远去的方向,说,“可可,我们出去吧,看一看我表哥的那个院子如何了。” “娘娘这会儿就去吗?” “怎么?” “恩,其实我早上偷偷的去瞧过了,那个老头子似乎有些不高兴呢,他说咱们将院子都毁坏了,叫我们别去了。” 刘珠儿听了一脸的笑意,说道,“倒是可爱的老头子,我买的院子如何做是我的自由,他还想掺和不成,走,去看看。” 从太子府出来,赶回来的暗卫也回来了,将温熙玄的一封书信交给了她。 “殿下可好?” “回娘娘,殿下已经到了,叫娘娘放心。” “恩!” 刘珠儿将书信手在袖子下,继续往杜默笙的院子走。 府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老者的吼声,听着那声音似乎很是生气。 “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土匪,这里拆了我如何种花?你,给我起开,你将这里盖住了我怎么在这里纳凉。滚,统统滚……” 但是里面似乎还有一个比这个老者脾气更大嗓门更大的人,“老先生,您这样妨碍我们施工可要将你驾走了,我们是太子妃娘娘请来的,你在这里呦呵什么,你起来。” “你,你敢动我?” “哎,爹,你就叫人家施工,你在这里老实的待着吧,我给您捶腿。” 哦?老者的儿子?倒是没见过。 刘珠儿与邹可可对视了一眼,提着长裙走了进去。 关门的那一刻,邹可可似乎看到了熟人,盯着那个与人争抢食物的女子狐疑的看了一阵儿,背后传来了刘珠儿与老者的对话。将大门关紧,跑走了。 “老先生,您这样无理取闹怕是真的要对不住您了。”刘珠儿笑着对坐在地上不起来的放来老先生说。 老者怒着一张脸,花白的胡须在脸上垂挂着,他看着刘珠儿将脑袋往旁边撇开,哼了一声,不理会。 刘珠儿看着他这是不肯走的姿态,叫来人,“来人,将老先生请走,放在院子里的最上首。” 老先生愣了一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透着几分稚嫩的小丫头,嘟囔了一声,“高举我也甭想将我这里拆了。” “呵呵,老先生怕是忘记了,现在这里是我的府邸了,姓杜,可忘记了?” “忘记了。” 老人家耍起赖来也是叫人很头痛的一件事。 “臭小子,你还看热闹,给我动手,你老子都要被人抬走了。”老者指着角落处那个蹲坐在墙头上的男子一顿怒吼。 刘珠儿瞧过去,只看到墙头上坐着一个风流倜傥的白衣公子,沐浴在阳光下,带着一丝倦容,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叫人觉得温暖异常,像冬日里的阳光,无比的温暖。 “爹,这是杜府,不是咱们家了,我带你走你还不走,现在赖在人家这里是什么事儿?别闹了,起来吧!” “滚,臭小子,你给我滚,你们谁都被想碰我,我就睡在这里了。这里是我种草药的地方,谁都别想叫我挪地方,死也葬在这里。” 刘珠儿笑笑,说道,“那不怕是要等老先生百年之后了,相信本宫会记得将老先生葬在这里,可是现在,怕是不能从了老先生的意思。这里挡住了前边的阳光,这一片的院子都会阴暗潮湿,我表哥有些腿疾,不能受风潮,所以这里必须打开。”刘珠儿的脸上带着一丝叫人不容反驳的话,听得在场所有人为之一颤。 老者亦是浑身僵硬,看着刘珠儿,支支吾吾了半晌继续耍赖说,“我不准。” “唔,怕是不能从命呢,老先生。” 刘珠儿笑着说的话,可面上却已经冷霜一片。 瞧这阵势,那边的白衣公子则从墙壁上轻飘飘的落下来,走到了老者跟前,一弯腰将老先生抱了起来,对刘珠儿歉然的说,“对不住,我来吧,不能耽误了娘娘这里动工才是。” 第283章小民王木然 “好说,你们动工吧!”刘珠儿对那边等待施工的工人们说。 工人们纷纷一施礼,这就开始忙乎了。老者看着某人拿着锄头下去,就开始捂住胸口,实在是心痛啊。 “娘娘,小民王木然,耽误了您的施工实在不应该,我来迟了两天就实在对不住。” 刘珠儿再一次将那人打量了一番,说道,“我可记得上次老先生说过他是孤身一人,不然我也不会同意将老先生留在这里照顾如今却突然多了一个人。倒是想问问,你为何将自己的父亲放在这里孤身一人?” 王木然无奈的叹息一声,低头说,“实不相瞒,小民不过一个江湖人士,常年在外面奔波,自然鲜少归家,父亲如此说或许也是因为太过生我的气罢了,呵呵……”王木然回头看着那边坐在太师椅上的父亲,无奈的有叹了口气。 刘珠儿看着老先生的脸色,这个老顽童倒是有趣的很,留在府上也不是很大事,不过人家的亲人都来接人了自然不能再叫人家在这里停留。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将老先生接走吧,可有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 “呵呵,娘娘客气了,小民已经麻烦了娘娘这么产时间实在故意不去,岂能还敢给娘娘添麻烦。” “屁,都是狗屁,你休想带我走,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我不走。” 刘珠儿无奈的笑笑不说话。 王木然回头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不知道做了什么表情,老者更加怒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抽出了王木然腰间的宝剑,架在了王木然的脖子上。 刘珠儿愣住了,可王木然去很是平淡的回头,还不怕死的往老者跟前走了走,说道,“父亲,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带你走,这是人家的院子,你不能。哎,父亲……” 刘珠儿站在原地安静的瞧着,老者的伸手不错,更确切来说是非常的好,他的儿子王木然更是了得,每一招都轻快的躲过了老者的进攻,恰巧的将他手里的宝剑接过,虚晃一招之后再一次稳稳的落脚。 父子两人打斗了一阵儿,刘珠儿终于看不下去了,“老先生,你如喜欢这个院子为何还要将院子卖给我呢?” 老者和王木然愣了一下,回头瞧着刘珠儿。 老者哼了一声将宝剑扔给了王木然,低骂一声,“臭小子,武功有长进,可你演戏倒是不如我。” 刘珠儿笑着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也无需演戏,老先生不想走就留下,或者我可以提高价钱。” 王木然收起宝剑,走上前,赶在老者开口前说,“娘娘,千万不能,我的父亲只是对这里有一份别样的情感,我会待带他离开。” 刘珠儿摇摇头,自己坐在了太师椅上,说道,“早就答应了老先生我不会反悔,不过也要看老先生的意愿。” “哎……”老者沉重的叹息一声,挨着刘珠儿坐了下来,卸掉了身上的调皮,换而来的一丝疲惫和无奈,看着偌大的院子,每一寸都带着熟悉,那些翠绿的树叶也带着院子里的回忆。 他沉默了许久才悠悠的开口说,“娘娘有所不知,这里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院子,祖上全是京都城内的大官,可当年冤狱案之后我们一家败走,依旧逃脱不过被砍头,于是我就将我这个兔崽子给送走了,这个院子就空落了下来。从前还想着承袭父亲的家业和住宅以及这里的官职,现在……呵,想想都不过是虚荣,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可是我啊,不中用了,这把老骨头走出京都就觉得全身不自在,想找一个地方歇歇脚都难,我舍不得啊!” 老者的眼神中带着微微的泪光,他看着每一处地方,都像被人慢慢的分离了皮肉一样的难受。 “老者,既然如此……”刘珠儿想了一下说,“您继续在这里住下吧,我会再给我表哥挑选一处别的院子。” “……”老者浑身一震,吃惊的望着刘珠儿。 王木然惊的跪在了地上。拱手道,“娘娘,这使不得我们王家虽然不容从前,可也不会做一些言而无信之事,我……” “呵呵,不要强求,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我现在买下了这个院子,可这里的主人还是您的,这里的墙壁,这里的家具,一草一木都带着对从前记忆,我能深刻的体会老先生的心情。” “娘娘,我,我……我不能啊。” “老先生如此舍不得,我也不会为难。” 刘珠儿认为,家是一个人的根本,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人还是最后想着从前的家乡,那里或许是最贫穷的,或许是最荆棘的地方,但是那里依旧是人们出生的根本地方。 “娘娘,实在是……”王木然急的就差在地上磕头了。 刘珠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对王木然说,“起来,我这里不喜欢有人对我跪来跪去的。起来说话!” “娘娘……” “恩,如此……” 刘珠儿就要开口做决定,看着旁边的老者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指大小的铜片放到了刘珠儿跟前,“娘娘,这个东西可以叫娘娘在有难之际派上用场,只要娘娘将此物交给任何一个商铺,我们父子二人都会在为娘娘赴汤蹈火。” “哦?”刘珠儿惊讶的看着那个小小的东西,不禁惊讶的想着两个人还是一个隐藏在这里的厉害角色呢。 “娘娘,老朽,老朽离开。不过是,哎,刚才小小的闹了一下情绪罢了。” “呵呵。难得老先生还能保持一颗如此年轻的心啊。” 刘珠儿笑着将东西毫不客气的收在了袖子里。 送走了两个“神人”,那邹可可就开始对她手里的东西感兴趣了。 “娘娘,给我瞧瞧呗。” 刘珠儿将铜片交给她,邹可可拿在手上左右瞧了一阵儿,惊讶的嘀咕说,“娘娘,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 “什么?” “这个东西了是江湖人想得却得不到的宝贝呢,只要有了这个东西可以调集江湖上十六个派别的三千多个江湖人,做什么都可以。这,这……就算是剑客第一的林慕阳都不一定会拿得到啊,娘娘……” 刘珠儿看着邹可可吃惊的样子毫不在意的将东西收了回去,说道,“或许不是真的,不过希望不会有用到这个的时候。”能够用到这样的东西,说明她真的是走头无路了。刚才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个乌龙,想着做个顺水人情的,并非想要真的收下人家的什么好处。 邹可可微微点头,可还是狐疑的想着,嘀咕道,“江湖人都说那堂主可是一个女人呢,现在看来不是了,非但不是女人还是一个老头子。” 刘珠儿笑着你了一下邹可可的鼻子说,“谁说那老者就是老头子了?” “恩?” 邹可可惊讶的大叫。 “那是王木然的娘,蠢啊!” “什么?” 作为一个现代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从前跟着同事给同事的儿子捧场做考斯普雷的时候,可时间多了男男女女分不清楚的情况,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娘娘……” “成了,走吧!” 邹可可还在吃惊之中,想着刚才那老者的形态似乎还真的有几分阴柔的女态,当下重重的点头,想着时候将来有朝一日告诉自己的师兄,她可是见过堂主的样子的,还见过这样的牌子呢。 刘珠儿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看这个院子,再就是去刘府。 因为温熙玄出去征战,太子府上的事情也交给了管家,现在她有大把的时间对付刘家人。 想想还有一些激动呢。 “娘娘,刚才我好像看到娘娘的妹妹刘月容。” 刘珠儿微微蹙眉,将手里的茶盏放下,说道,“当何处看到?” “娘娘记得不记得上次我们在城外回来的时候瞧见了刘月容,当时我还追过去看,可最后发现不是刘月容而是红玉,我估计我跟错了呢,刚才的确看到了刘月容的身影啊,在与一群乞丐争抢食物。” 刘珠儿打量了一下邹可可,瞧着她脸上的歉意,摇头说,“倒是没什么,再过去看看吧!” “娘娘,可这里就剩下您自己了。” “这里很安全,去吧,一个时辰后我们再回去,我在这里等你。” “好,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跟错,嘿嘿……” 刘珠儿笑着看着邹可可走远,无奈的叹了口气,瞧着那边刚才王木然坐在上面的墙壁,无奈的叹息一声,嘀咕道,“为何如此熟悉呢?” 想了一阵也实在想不出此人到底在哪里见过,索性不再浪费这个脑细胞。 她站起身,沿着院子的内外走了走。 院子的确很大。在后院的正东方方向,是一间独立的院落。院门上着锁,上面的锁头已经锈迹斑斑,有些年头没有人打开的样子,她只轻轻用石头砸了两下锁头碎裂落地。 推开木门,里面巨大的霉味传了出来,但是院子内的房间却没有门。地上很久无人打扫清理,长满了青苔和浓密的青草。踩在上面松软无比,可从从地下依旧能够看得出从前的一条清晰的石子路。 路的尽头就是一间没有门窗的房子。 映入眼帘的只一只硕大的人像。 可以看得出人像被雕刻的精致无比,外面裹着丝质的裙子,裙子上的纹路和颜色已经分辨不出了。人像的跟前矗立着牌位,“夫王烈。” 刘珠儿看着那人像,眉眼之间像极了老者,再看那牌位,更加的确定了老者便是王木然的王木然,可想而知,老者顾念的不是这个院子,而是这个院子的人——王烈,她乔装的那个老者吧! 第284章温实失踪 突然,她很想念身边的那个人了,那个总是在她为难的时候出现的男人,他平常正经起来是帝王的气质,可偏生在她的面前摆着一副地痞的样子,叫人又气又恨。 “哎……” 刘珠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 …… 彼时。 宫内几道黑影慢慢的从宫内上消失,跟着,某一间院子里,带着几声沉闷的声响,跟着,几个人扛个一只麻袋飞速而去。转眼间消失在了天空之下,当宫内的侍卫赶去的时候只看到满院子的乱糟糟和一地的狼藉以及空荡荡的房间。 “不好了,皇子被人抓走了。” 这个消息传到刘珠儿这里的时候她正在与两个丫鬟商议着要带走什么东西去刘府。 刘珠儿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微微蹙眉,“这个事情为何这么晚才来通知?” “回娘娘,属下们也是想是否可以在宫内找到皇子的下落,可我们搜寻了半日都没有找到皇子的痕迹,不知道是否已经出了宫内,要知道,现在的宫内守卫极其的森严,就算溜进来可想带走皇子也不是一件的容易的事情。 话虽如此,但是你们这群饭桶可知道什么叫轻功,什么叫飞檐走壁,他们能够在青天白日带走人,就说明他们早有所准备,并且不会将你们这群饭桶放在眼里。 “娘娘,是否通知太子殿下,现在……现在朝中还不知情。我们担心事情败露出去会给京都的百姓造成恐慌,毕竟是在殿下与王爷交战的关键,不能再有不好的消息传出去啊。” 算你还算周到,不过刘珠儿还是还是说,“传令下去,将宫内加倍戒严,但是万万不了表现出任何痕迹来,在白天里将人劫走也不是小人物了,目的自然再明显不过,霍乱人心,叫殿下不能安心作战,呵……倒是好主意呢,暂时瞒着。” “娘娘。要瞒到何时?” “恩,瞒到不能瞒为止。” “是,娘娘……” 刘珠儿想到,温实的作用也不过是朝中的皇子,他不是嫡子,甚至连皇帝的真正的儿子都算不上,将他掳走的目的无外乎是要挟温熙玄或者温懿用他来做傀儡,除此之外,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娘娘……” 刘珠儿突然回神,看着地上的侍卫,低喝一声,“还愣着做什么现在就去啊,加派人手。”一群饭桶啊! 刘珠儿生气的不是他们的办事无力,而是在她想要安安心心的教训一家刘家的时候出事了。实在是,实在是……哎,刘珠儿泄气的将手里的茶盏摔在了桌子上,想到叫刘家好过一天都会全身不舒服。她冷声说道,“去,叫人去告诉红玉,花氏夜里会私会一个男子,叫她暗中跟着,查一查那个男子到底是谁。” “娘娘,现在去查吗?”丁香看着天色这么黑了,有些迟疑。 “是。” 刘家,于姓男子,这其中到底什么什么联系? 若是她猜测的没错的话,于姓男子一定是背后支持从前花家的那个蛮夷人,可不想花家现在只剩下花氏一人,就算是刘家也不如从前,蛮夷人想要理应外和的注意怕是打不到了,那么于姓男子为何还要在这里?甚至于温懿军中的个人互通往来? 看着丁香走远,刘珠儿拿出了白日里温熙玄叫人送过来的书信,忍住心中的怒火安心的看了起来。 温熙玄已经到了军中,正在着手计划着如何重新部署,得知地方不光有温懿,还有蛮夷人,边塞却是安静的厉害,看来蛮夷人一直隐藏在中原多年了。告诉她,地牢里的那个丫鬟就是之前诬告刘珠儿的大人。叫刘珠儿绝对不能手软。 刘珠儿冷哼一声,将书信摔在桌子上,“来人,将李大人抓起来,殿下已经下令,他勾结外挡,甚至用自己的丫鬟暗中给太子妃下毒,甚至贪污腐败,买卖官臣,收受贿赂,先杖刑三十,再用辫子抽打三十,最后绞死。” 刘珠儿发起狠来可绝对不会手软的。 “……” “备轿,现在去宫里。”刘珠儿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越发觉得最近是不是自己太闲了,所以很多事情来找麻烦,既然这样,就不要乖她心狠手辣了。胆敢在宫内将人掳走,这样的事情岂能在她刘珠儿在京都的时候发生。 轿子很快的到了宫内,因为早就收到她要宫内的消息,所以早就落锁的此时也为她将宫门的锁打开了。 她坐在轿子里,一路看着外面浩浩荡荡的琉璃宫灯,映照在地上的影子像一个个跳动的花影,叫人眼花缭乱。却觉得有几分压抑。 她从轿子上下来,看着温实这个新搬来的院子,问身边的宫人说,“小皇子搬来这里多久了?” “算下来也有十几日了。”宫人瞧瞧的跟在刘珠儿的身后小心的回答。 “在这里他可住的还习惯?” “回娘娘,小皇子自从搬来了这里整日不出门,在这里研究院子里的花草和小皇子养的那些蝴蝶。” 说道蝴蝶,刘珠儿似乎刚才在进门的时候见到了门口摆放的一个黑色的箱子,上面落着一两只振翅飞动的蝴蝶,尽管样子不慎好看,可在漆黑的夜色之下却带着明亮。 她四下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院落,彼此别的院子小了很多。四周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颜色各异,花枝在漆黑的夜色之下微微颤抖着自己妖娆的腰肢。 花香扑鼻,沁人心脾。 她慢慢的走过一个又一个石阶,最后踏上了回廊,走近屋内,看到了屋内的杂乱。 屋内已经被翻动的乱糟糟一片,瓶瓶罐罐被打碎,散落一地,还有很多颜色鲜艳的花粉,刺鼻的香气从屋内铺面打来。 她绕着屋内的各处走了一遭,最后回头对着跟来的吴飞说,“你来吧,该知道要做什么需要什么。” 吴飞点点头,走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只袋子,里面装着各种小玩意,将东西放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摆好,之后根据书上的写的那些开始搜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 刘珠儿瞧了一阵儿走出来,站在高处瞧着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问身边的宫人,“小皇子被人掳走之后可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那宫人想了一下,拱手上前说,“回娘娘,小的当时不在这里当值,小的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记得当时进来的时候这里多了很多的侍卫和太监,我担心事情闹大就将太监走赶走了。” 刘珠儿扫了那小太监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人是温熙玄亲自挑选的,还不错,知道轻重缓急新也细,问道,“小皇子被掳走到现在已经多久了?” “恩……”那小太监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回道,“已经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了。 这群该死的侍卫,坐视不利还不知道早早的通知她,她吭哧一声,说道,“将今日在这里附近巡逻的侍卫全都杖责十五,最后扔去军中换一批过来。” 刘珠儿还在宫内四处转了转,交大了一番才安心的回来,路过皇帝的寝宫的时候她还不忘抬头去看一看,“皇上现在如何?” “皇上,现在比从前更加消瘦了,不过皇上起色好了很多。” 刘珠儿微微点头,想到自己当时给温熙玄的两只药剂,明白的点点头,坐上了轿子,又匆匆的往太子府走。 路上,遇到了赶回来的邹可可和才去不多久回来回复的丁香。 邹可可凑上前,低声说吗,“娘娘,查到了,那群人是白日里去的,不过现在还没出城,想必是等天黑呢。” “去找,查到踪迹立即去抓,不用给我汇报。” “是,啊,娘娘,林哥哥回来了,与我一起。” 刘珠儿看向那边正往她这边走来的林慕阳点点头,交代道,“别冲动,听林慕阳行事。” “恩!”邹可可点点头,走开了,那位置丁香走凑了上来,嘴里叼着一只山楂,将山楂用舌头挪动到腮帮子的一侧,顾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娘娘,红玉去了,说叫娘娘放心,一定会找到那男子背后的人,叫娘娘放心。” “恩,可有告诉红玉我会给她好东西呢?” “哎呀,我忘了。” 刘珠儿无奈的看着丁香,将她手里的糖葫芦抢了过来,交代道,“你去盯着,别叫他们发现,你别吃了,看你是不是最近胖了。” 丁香鼓了鼓腮帮子,眼巴巴的瞧着天黑前买下来的最后一只糖葫芦无奈的皱皱眉,可怜巴巴的点点头,“知道了,娘娘!” 回去后的刘珠儿没有急着睡,而是看着吴飞坐在那里摆弄着她的仪器,虽然有些笨手笨脚,也很缓慢,但是能够看得出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孩子,告诉一遍就知道下一步如何做,满意的连连点头。 子时的时候,吴飞拿着电脑打印出来的报道交给了刘珠儿。 刘珠儿看着一大串的数据眉头皱的很紧,诧异的嘀咕,“只有一个人的指纹。可气的是我这里没有温实的dna和指纹样本,更不知道那唯一一的一点血迹是都是他的,哎……现在回去找怕是也来不及了,这……” 吴飞听着刘珠儿发愁的嘀咕,低头不语。 “来人,去宫内,将小皇子门口的那只箱子搬回来,对了,叫搬箱子的人拿着这个,不要碰箱子的上边沿,只哪底座。”以免损坏了温实的指纹和温实的一些数据,这个结果只能再等一等才能去判断。 当时在屋内发生了什么尚且不知,那么乱的院子。带走温懿的人是几人都不知道。现在发现所有的东西只有温实一个人的数据,这就奇怪了,难道他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刘珠儿皱着眉头,使劲的摇头,自己对这个判断表示不满意。 “吴飞,你再去……” 第285章解药 “是,娘娘!” “再去王府一趟。” 刘珠儿记得,从前温实会去王府内小住的,希望那里有所发现。不过不能叫吴飞自己去,她要与他一同前去。 王府的里面一直很阴暗,就光知道里面的死亡人数刘珠儿就会脊背发凉,幸好她不相信什么妖魔那些东西,不然还真的不敢踏入这里半步呢。 她看着漆黑的院落,四周安静的骇人,到处都透着一股子阴森的味道。 吴飞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只昏暗的灯盏,在这样漆黑的院子里如豆粒一般,只照到脚下的片许地方。 两个人绕着院子走了一大圈才找到丁香所说的温实住过的院子里面。 这间院子很是平常,从外面看来也就比别的院子多了一些花草,但是刘珠儿能够看得出来,这里比别的地方要有一些人气,因为院子里面飞舞着蝴蝶,带着一股子花草的清香。 吴飞推开木门,两个人就看到了布满了蜘蛛网的房门,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各种摆设依旧,被子上也盖着厚厚的一层灰,用手轻轻的涂抹,那些灰尘就像从泥地里出来一半。 温懿才离开多久,这里怎么就成了这样,似乎就算是温懿在的时候这里也没有人过来打扫。 她四周看了看,最后叫吴飞将这里的一些应该用的到的东西拿走了,走的时候,她看着屋内的一只昏暗的亮光吸引了自己。一只振翅飞动的蝴蝶,蝴蝶的翅膀上带着犹如月光一样的光芒,她走进去瞧了一会儿,伸手将那只已经不会飞动的蝴蝶抓到了,放在灯盏下观察了一会儿,交给了吴飞,两个人就回去了。 已经是深夜,刘珠儿决定明日一早再来叫吴飞化验这些东西,并且箱子也没有搬过来。 吴飞早早的告退去休息,刘珠儿躺在床头上瞧着外面除尘的月光,迷糊一阵,天就亮了。 当听得木门被人敲响,她才惊醒想到是吴飞过来了。 早早准备好,刘珠儿还没见邹可可和丁香回来,就有些焦急,“你们出去看看,两个丫头怎么还没有回来。” 暗卫出去了,到了晌午,三个人灰头土脸的回来,身后跟着同样灰头土脸的红玉。 “你们是学老鼠打洞去了吗?” 红玉看着邹可可和丁香微微蹙眉,说道“娘娘,我来说吧,不怪她们。” “讲吧!” 原来昨天夜里,邹可可和丁香就碰了头,因为两个人查来查去查到一起去了,于是就跟在红玉背后等待时机想要动手,至少呀将于姓男子抓住审问才是,谁想到,两个人才走近红玉的后面,就有一张网将三个人全都罩住了。 于姓男子带着人从院子里面跑了出来,棍棒伺候着,邹可可和红玉咬着牙守着,谁都没发声,不发声就叫于姓男子更加动怒了,他自己动手棍棒伺候女人,之后将她们拖进了院子,关进了地道。 邹可可和丁香两个人果真就像刘珠儿所说的那样像老鼠一样开始四处寻找可以出去的地方,却不想,地道突然就塌了。幸好三个人在的地方很隐秘,所以没被压死,这个时候暗卫就来了,将她们带了回来。 “娘娘,那个于姓男子逃了,我查到他那里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就是他亲自动手将小皇子抓走也是理应外和参与到了转运。”邹可可肯定的说。 那边的丁香也符合着说,“是啊娘娘,我一直跟着红玉姐姐后面,我也发现了,红玉姐姐给我送消息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了,当我们去的时候就中招了。” 红玉点点头,将怀里的一个令牌交给了刘珠儿,“娘娘,我是看到了这个,跟在那个黑衣男人的身后,可跟着跟着就丢了,之后我们再回到于姓男子家中的时候就看到了之前我跟踪的黑衣男子,与于姓男子商议了一番进去之后,没过多久我们就中招了。” 刘珠儿看着又得来的一只令牌,眉头皱的紧紧的,三只一抹一样的令牌,这里面要说没有联系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说有联系她目前来说只能想到温懿那里。可有再一想,温懿从前大可直接将温实带走,为何现在来偷?这么麻烦的事情可不是温懿做的出来的。 “娘娘。该不会温懿想要小皇子做傀儡皇帝吧!”邹可可猜测着说。 那边的红玉跟着一阵皱眉,摇头否定,“倘若王爷当真这样为何还要发兵,直接立下皇帝直接坐镇半壁江山岂不是很好?而且,据我所知,王爷似乎并未主动发兵啊,是内部缘由造成的内乱,之后很多逃兵逃了出去,王爷才在这个时候发动征战的,于其大家都逃了还不如直接都战死,剩下的还能得到重用。” 刘珠儿听着红玉的分析没有反驳,将令牌收在手上,说道,“去告诉殿下这里的事情,再派人去追,相信于姓男子跑不;了多远,而且,这件事应该与花氏也有关系,于其在这里随便猜测还不如直接去看一看。来人,备轿,去刘府。” 出门的时候,刘珠儿给了红玉一只药水,交代她,“喝下去可以改变你的容貌,不过只能保持一日,到了那里要看你自己了。” 红玉感激的接过,兴奋的说不出话来,紧紧的跟在刘珠儿轿子后面捏紧了拳头,愁人相信,分外眼红啊,想到自己襁褓中的孩子差一点被淹死,此时见到自己的仇人,还真的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之中。 刘府的人早早的等在门外,迎接太子妃刘珠儿的到来。 刘珠儿的脚步跟慢,从每个人的面前走过,最后落在花氏的跟前,弯腰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伯母起来吧,你们都起来吧,我们进去。” “珠儿,今日来……” 照常情况下,一家人见面还需要演一把戏的,尤其是在大门还未关闭的那一刻。 刘珠儿笑笑,松开了她,看着背后的大门已经紧闭,恢复了疏离的模样,说道,“花氏,本宫昨日看到了月容的身影。” 花氏身子一僵,脸上得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但她却没有像远处的刘兆坤和刘瑞轩表现那样激动。 刘兆坤上前,显示拱拱手,极其礼貌的说,“珠儿,当真,可否告知在哪里见过。我这就叫人去找回来。” 刘珠儿点点头,往前面走,说道,“在太子府附近的一条巷子里,不过当日也不是本宫亲眼所见,担心会有些差错,可想来想去也还要过来说一声才是,就算花氏你不在乎,想必伯父也是在乎的。” “娘娘,告诉我,我去找。”刘瑞轩上前焦急的询问。 看到刘瑞轩,那边的红玉的身子微微紧绷了起来,刘珠儿不想红玉坏了好事,也不想府里头人太多,决定支走刘兆坤和刘瑞轩,于是又说,“现在怕是已经不在那里了,不过大可以四周去转转,月容穿着乞丐的衣裳,在沿街乞讨与别人一同争抢食物。” 刘兆坤的心咯噔了一下,听得自己的女儿变成如今的样子,脸色都白了,“我这就去找。” 刘瑞轩看着刘兆坤走远,也急着跟了上去。 彼时,院子内就剩下花氏一个人了。 花氏打量着刘珠儿,看着她四周的几个人,微微后撤了一步,面上挂着拘谨,声音也有些微颤,“珠儿,你这是……” “呵呵,花氏,你该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 “怕是不知道,月容的事情已经说了,现在出去派人找,你还想说什么呢?” “唔,相信花氏知道于公子吧?哦,对于年龄来说应该交于员外,呵呵,难为了你们之前暗中私会了这么多年,但我跟说花氏对于员外也没有感情可言,不然为何对自己的小儿子如此不上心?人都说爱屋及乌啊,那么喜欢一个男人,应该更极喜欢那个男人的孩子才是。” 花氏的脸色一白,但是这只老狐狸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自然来。 “恩,花氏也不必拘谨,我不会告诉伯父的,更加不会告诉于员外你们的儿子死了,呵呵……”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恩,我呢……”刘珠儿微微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儿将来这里的目的说了出来,“为了于员外而来,花是应该是会告诉我他的去处吧,不是为了你们之间的秘密也要为了你自己啊。” 刘珠儿话才说完,邹可可就走上前,掰开了花氏的嘴巴将一颗东西灌入了她的嘴巴里。 花氏哽咽了半天那小小的东西竟然在她的嘴里融化了。她吃惊的看着刘珠儿和面前站着的几个人。 刘珠儿笑笑,说,“别担心,这个毒药见效很慢,不过发作起来却很快,只要你肯说出来于员外的去处和他的背景,我是给你解药的,毕竟我现在不想杀你啊。” “你,你咳咳。你,你休想在我这里知道任何事情,刘珠儿,你,你以为……” 刘珠儿看着花氏的脸色越来越差,笑着继续说,“哎呀,我好像说错了,这个毒药的药性也很快呢。”刘珠儿不再看花氏,站直了身子,翘着嘴角看着花氏的身子渐渐的萎靡了下去,身边的丫鬟也因为刘珠儿的身份缘由不敢上前。 院子里站了很多人,大家都看着她被毒药折磨着。 花氏觉得自己的意识慢慢的变的涣散,双眼也看不清东西了,心跳加快,双耳嗡鸣,无尽的恐惧袭来。 “我,我,我说……” 第286章憋屈的刘大人 “在巷子里的一个院子。” 刘珠儿觉得这个答案非常的不满意,她没吭声,只低头瞧着地上的花氏,忍受着毒药的折磨。 花氏的口齿变的不清楚了起来,直到缩成了一团,刘珠儿还是没有动身。不多久,花氏只有沉重的呼吸,眨眼似乎都很费力,她仰头看着天空,哽咽了一下,“城外西的二十七里坡。” “去找。”刘珠儿低喝一声。 但是刘珠儿没有给花氏解药,低头瞧着她浪费的样子和她脸上的惊恐神情,笑着道,“恩我忘记告诉你了,花氏,你的药不是什么要紧的毒药,所以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了,呵呵,起来吧!” 花氏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望着刘珠儿,身上带着极度的恐慌和不甘心,她慢慢扭动了一下脖子,豁然站起,刚才的那种恐惧和疼痛一下子就消失了。 刘珠儿笑看她的惊骇,解释道,“我都说了,暂时还不想你死这么快,所以啊,你现在没什么事,呵呵……我们进去吧!” 刘珠儿还在刘府上坐了会儿,刘兆坤回来的时候是空手而归,那跟在背后的刘瑞轩亦是一脸的愁容,父子两人坐在椅子上低头叹气。那边的刘瑞轩怒的敲打了一下桌面,满脸的怒气说,“该死,那臭丫头不回来,看见我们就跑了,追了好几条街都没追上,最后不见影子了。” 看来邹可可那日见到的确实是刘月容,但是她宁可在外面乞讨也不想回来,足见这个家叫她有多么的伤心了。 刘珠儿看向那边坐着不说话的花氏,叹了口气,对刘兆坤说,“伯父,既然月容不想回来,就在外面找个地方安排吧,女儿家在外面很危险,毕竟还那么小,以后的日子还要过啊。” 刘兆坤点点头,刘珠儿说的对,他这个做父亲的岂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在外面与人一起乞讨,先不说他的脸面没处放,就是作为刘家人,他也不能叫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就过这样的日子。 “我知道,我会差人去办。” “恩,月容不想在京都的话就去别的地方,好过现在这样子。哎……” 刘珠儿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主意说的对不多,先抛开从前的事情不管,刘月容她不应该有如今的这个下场,宁愿在外面乞讨也不肯回来说明这个孩子还有救。虽然她不是什么救世主,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她要的复仇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比如眼前的花氏和那个一向听风就是雨的刘兆坤以及暗处的一些人。 只有连根拔除了,才会叫这些祸端最终解除。 她又坐了会儿,与刘家人说的皆是一些没有头尾的客套话,算计着暗卫去那个什么二十里坡找人也该回来了,最后瞧了一眼花氏,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刘珠儿抓着花氏的手,故作亲昵的说了会儿话,“花氏,你要知道,这件事要是再发现什么把柄,小心我不客气哦。我可是有上千种方法对付你呢,不过除非你自己先死,不然我还是很乐意看着你受罪的。对于你背地里的那些事情,伯父已经知道了,同时我还告诉你,于姓男子也在欺骗着你,呵呵,要知道,于姓男子院子里的那个女人便是伯父这么多年都在暗中相好的女人,也就是说,于姓男子不但睡了你,还睡了别人,恩,算下来,你们四个还真是的绑在一起的好夫妻呢,呵呵……” 不是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一双眼睛瞪的老大,那俨然就是一番吃了屎的样子,刘珠儿意味深长的拍着她的手背,笑着上了轿子,这就潇洒的走了。 回到府内,花氏忍着心中的激荡和不安开始坐立不安,这么多年,算下来差不多有二十几年,她竟然被那个男人耍了,并且自己浑然不知。虽然说,因为他,她在刘府上下才能呼风唤雨,才能因为自己从前的家业在京都立足,可是他在她的身上索取的东西还少吗?青春,钱财,还有一些关于刘家的事情,乃至于整个朝臣之上,那个男人在她的身上除了索取就是索取,就算她现在有了他的孩子又如何,那个人还不是在关键的时候扔下他们母女逃了吗?! 她看着刘瑞轩,微微蹙眉,低喝一声,“你还想做什么?孩子现在下落不明,我的丫鬟也不加了影子,摆明了就是被红玉那个贱人掳走了,你在这里还想闹到几时?” “哼,你逼死了瑞懿,逼走了月容,现在还想来逼走我吗?” 花氏脸上的怒火更加的盛了,站起身,走到刘瑞轩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叫,“混账东西,你的眼里出了怪罪于别人何时想过自己?你与你那个混账爹一样。” “我爹就在这里,娘,你说话要积德,我如何与我爹有何干系,你自己做的事情为什么不承认?” 花氏浑身一惊,猛地回头,看向那边的刘兆坤,冷嗤一声,低骂,“他与你何干?” 刘瑞轩一愣,茫然抬头。 刘兆坤就坐在一边,猛地抬头,本就憋足了一身的怒气,站起身,走到花氏跟前,不由分说的抽了她一个耳郭子,“混账,你说什么话,女儿就是你逼走,你还想抵赖?现在女儿不回来,你身为母亲却在这里不闻不问,你想如何?” “你,你们,你们都反了,都反了。” 花氏后撤一步,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刘兆坤,那双眼睛带着浓浓的恨意。 刘瑞轩看着花氏的样子,坐在那里不吭声,瞧着地面上的理石,继续埋怨,“作为母亲,你没有资格。” “我没有资格?呵呵,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说我你却没有这个资格,你个混账小子,你还想动手打我不成?” “娘,我不会动手,我向来又不会动手打女人,红玉告诉我,这就是我身上最值得发现的优点。” “呵……红玉,事到如今还在提那个贱女人,滚,滚……”花氏疯了一样的对着刘瑞轩低吼,刘瑞轩瞧着自己的娘亲如此的样子,就算是有满肚子的大道理也难以沟通,怒哼一声,起身就出去了。 屋内,留下站在那里怒气不歇的刘兆坤,他看着花氏的红肿的脸,肚子高低起伏着,闷声说道,“这样的事情岂能胡乱开口?” “哼,我做的事情和你做的事情就算瞒能瞒的了几时,迟早会被发现。” 刘兆坤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花氏看着刘兆坤的样子,越看越觉得他是一个窝囊废,扶不上墙的烂泥之中带着一坨的狗屎,“窝囊废,就算你现在已经是五品大臣,可你还是一点实权都没有,就你那副酸样子也想在朝臣之上某事?痴心妄想,这么多年,倘若不是我在背后指点你,你早不知道被刘家的老二挤兑到了何种地步。我真是瞎了狗眼嫁给你,刘家前前后后,祖祖辈辈都是忠烈,是刚强之人,为何偏生会有你这样一个窝囊的刘家人?!”花氏满脸的鄙夷和心中的厌恶,她的话像一根根尖利的毒刺,无情的刺着刘兆坤的脸皮。 听了一阵,刘兆坤再也听不下去,站起身,对着花氏怒吼一声,“等着瞧,我现在就算没有实权我还是五品官臣,比你那个做了坏事逃之夭夭的男人强上一千倍,哼!” 刘兆坤是一个没有种的男人,这一点花氏最了解,所以他这样的人最需要的激将法,一旦激怒,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在家中受了窝囊气,刘兆坤一定会出去找地方早会自尊,为此,他就直接去了京都的军机处。 本该在这里坐镇的那个位子现在空落着,可在这里的其他职位依旧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大家瞧见刘兆坤走进来,纷纷惊讶的抬头,转瞬间又低下头去忙乎着手头上的东西。 刘兆坤站在口门口许久都没瞧见有人过来招待他,他索性自己走上前去。上首位的地方空落着,桌面被很多书籍和文件铺满了,上面标注的红色字表示这些东西已经处理过了。 他坐在太师椅上随意的翻看一番,瞧着里面特出的词语和一些特殊的符号就觉得头大,这里的东西都是机密,很多都是由皇帝或者太子亲自处理,常年累计下来的一些习惯就成了这里一种暗中互相明白却从不外漏的规则。刘兆坤自己个儿文外汉自然是不懂得。他无奈的将书本合上,四周寻找茶盏,却发现大家的面前都是由自己带来的小厮或者书童伺候着,而他却孤身一身。 再看看身上,大家的都穿着统一的官服带着象征着官职的帽子,而他,就是一个有钱的土财主的样子。 刘兆坤觉得自己实在太窝囊了,想着花氏的话和自己现在的遭遇,觉得现在的脸上似乎被烙印的全都是“奸”字。无比的卑微,使得他再也作势不住,起身走了。 惯常情况下,这个时候他都会去巷子里与自己的女人在床上滚几个来回寻找一个男人的雄风,这一次不同,他直接去了另一条巷子,从院子里接回了一男三女,上了马车,这就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回到刘府的刘兆坤,双手背后,瞧着那间院子里正坐在亭子中喝着温茶的花氏,对着身边的一男三女说,“叫大娘。” “咣当!” 花氏惨白着一张脸回头瞧着刘兆坤身边站着的一男三女,摔落了手里的茶盏,碎裂的茶盏里面喷溅出温热的茶水,她豁然起身,只听那靠着刘兆坤的一个女孩子约莫十几岁的样子,仰头瞧着刘兆坤,问道,“爹,我娘什么时候过来啊?” 第287章做官了 “哦?” 刘珠儿听得暗卫回来汇报,亦是一脸的吃惊,没有想到啊,刘兆坤背后竟然藏着这一手。 “娘娘,是真的,当时花氏发疯了一样,追着刘兆坤在院子里打,后来实在打累了才停手,不过啊,后来也没消停了。” 刘珠儿慢慢的饮着一杯茶水,轻轻放下,笑着点头说,“猜测的出来,依照花氏的脾气倒是做得出来。不过花氏如此沉不住气也说明她的确是在乎的,呵呵……不想,这么多年都在外面与人私会,最后却被人摆了一道。” 那边蹲坐在茶几边上正低头挑着玉珠子的邹可可也接话说,“倒是稀罕了,这刘大人在朝中没有找回自己的面子竟然带回去那么多的儿女,这无疑给花氏捅了一刀啊。” “呵呵……”刘珠儿笑笑,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有些担忧的问,“为何暗卫还没有回答,殿下的书信也不曾送来?” 丁香回头看看窗外,也跟着狐疑的低头琢磨了一番,说道,“或许有事情耽搁了,听说那边打的很是火热呢。” 刘珠儿的心又担忧了起来,想到战火纷飞,刀剑无情,温熙玄亲自做主帅,他奋战在疆场之上,与自己的亲叔叔兵戎相见,由从前的互相暗中捅刀子到现在的彼此正面交锋,在他的心中早就起了一场战火了,可也就是这样的一场战火,才会叫她更加的担忧温熙玄会奋不顾身,会不在乎自己的安危。 “娘娘,别担心了,暗卫们做事一定不会错的,这么久没回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暂时不能回来送消息罢了,咱们休息了吧!”到了这个时候丁香便会困得犹如一只小猪,她哈欠连连,泪珠子都下来了。 刘珠儿看着她的样子,笑着上前揉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去睡吧,我和可可在这里,一会儿林慕阳回来了还有些事情要问他。” “哦,那我先去睡了,娘娘有是请叫我。” 看丁香困倦的都快要瘫软成一坨泥了,无奈的瞧着内室忙碌的吴飞,依旧在琢磨着从宫内带回来的黑箱子。从黑箱子上采集的指纹很多,不过最后确定那都是温实的指纹,也就是说,温实屋内的杂乱也是他一个人所为,但到底为何,尚且不知。如今已经确定了于姓男子正带着温实逃离,二十七里破,这个名字成了刘珠儿计较的首要事情。 她正在翻阅之前太监总管房中发现的一些东西,当日拿回来的时候全都堆积在了刘珠儿的房里,没有时间去细致的翻阅,现在闲下来看一看突然觉得这些东西都是紧要联系在一起的。 比如,那只断裂的东西用布包裹着,看材质就知道又是一块令牌,之后是那些记录着详细数字的书籍以及上面的名字,从上至下,皆是宫内的宫人和他们进出的详细记录。甚至比宫内记录出行的人那里还要详细。 其中的一本里面发现了记录着温熙玄从前的饮食起居,包裹他一天上几次厕所都记录在册。甚至有一些地方还进行的特殊的标注。 “娘娘,这些东西好生奇怪呢,我刚才明明看到的是红色,怎么放在一起了又变成了乱七八糟的颜色。” 邹可可手中的珠子也是从那只巷子里翻找的出来的,因为随着珠子包裹的布包里面记录着串珠子的方法,于是刘珠儿就想将珠子穿起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回头看过去,看到那些珠子之前还都是整齐的红色黑色和白色,现在串在了一起,颜色瞬间变成了七彩,斑斓耀眼。 她有了兴致,“拿过来我瞧瞧。” 邹可可将托盘端了过去,放到了刘珠儿跟前,低头打量着。 刘珠儿也低头打量着,没有急着伸手去碰,发现这些东西是随着人的动作和热量而变化的。 她伸手过去,那些珠子的颜色瞬间变化了,单调的白色之中闪烁着黑色光芒。 刘珠儿微微蹙眉,想到了之前的一本书籍上记录的数字和对应的情绪说明,上前去查,下面的注解是,“担忧,思虑……” 邹可可惊异的啊了一声,“娘娘,我的心情就是这样的,我现在很烦躁很想发脾气,但是因为我又有些担忧,总之是很乱,所以各种颜色都有啊。” “恩,那你查一查这个颜色。” 刘珠儿将纸上记录的颜色递给她,邹可可差了一番,最后皱着眉头说,“死亡,空洞……” “死亡,空洞……” “娘娘,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个老太监是不是妖魔鬼怪,这些东西我从未听说过,好神奇啊。” “相信这些东西不会平白的出现。” “娘娘,咦,那不是林哥哥吗?” 邹可可看到外面的院子里被杜默笙拦住的林慕阳两人正在低头说着什么,刘珠儿猛地回头,站在窗户边上瞧着他。 林慕阳看到了刘珠儿,先对杜默笙拱拱手,跟着几步走了进来。 “娘娘,小民回来了。” “说吧!” “殿下知晓了这件事,已经去了二十七里坡,在那里发现了于姓男子的老巢,温实似乎中了毒,不过还是被于姓男子偷偷的运送去了别处,现在已经失去了踪影,似乎暗中有人给他送消息。还有一件好事……” “说吧!” 刘珠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花氏,知道正派人捉拿于姓男子的人也只有她。 “是,杜公子高中魁首,殿下命杜公子即刻任命正三品,明日上任。” “哇!太棒了,恭喜娘娘,嘿嘿……”邹可可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高兴着,蹦跳着拍手叫好。 刘珠儿自然是高兴,可想到那边温熙玄竟然亲自去捉拿于姓案子,不免担心起来,不过看着外面的杜默笙,叫道,“表哥,快进来,这是好事啊。” 杜默笙本就是谦谦公子,最近时常专心读书,更加深的他身上的书生气,背后跟着书童小莫子,一脸的信息,进门的时候就开始道贺,“娘娘,恭喜娘娘和公子,啊不,是恭喜杜大人。嘿嘿……” “臭小子,属你嘴甜。”刘珠儿上前抓着杜默笙衣袖坐下来,可瞧着杜默笙的样子似乎不是很开心,“表哥,怎么……” “妹妹,我,我有些担心。” 刘珠儿打量着杜默笙那双皱起的眉头,沉了一番,问道,“表哥是在担心朝中难以服众吗?”一般来说,正三品的职位都是在官场上历经了多年风雨之后的老臣,先不论杜默笙是否在朝中吃的开,就看他为人处世的那副软柔的样子怕是也难以叫大家信服。可温熙玄一下子就大胆提拔了他,想必背后是有他的用意的。 “表哥,你放心便是,殿下如此大胆提拔,一定背后有准备,要知道现在正是朝中用人之际,培养一个老臣要许多年,并且那些老臣也不一定就是殿下信任之人啊。”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我不能胜任,更以为杜家的缘故,不知道在朝中是否还能吃得快。” “呵呵,表哥,杜家从前在朝中得罪过得人现在死的死走的走,余下的少数人也还是要看你的脸色的,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正三品啊,多少人都巴不得的要巴结你,你还想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不成?!” “话虽如此,可……” “好了表哥,既然殿下已经决定,你只能应下,并且我相信殿下也不会叫你在朝中遇到困难,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做就可以了,我相信你。” 杜默笙听得刘珠儿的一番感人的劝解,那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安慰的,因为多年的遭遇致使他从来都很不自信,所以现在身边有人敢于肯定自己还真的是觉得全身上下都舒爽了不少。 “表哥明天去就是了,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喝庆功酒,嘿嘿……” “恩!” 翌日。 刘珠儿早早的起身就去叫人准备了,尽管战乱纷飞,可有了好事情也不能不庆祝。她一面翻看着手里吴飞给她的化验报告一面用手里的记号笔标注着错误的地方,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对跟前的吴飞说,“你说,那小皇子会不会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呢?要知道,老太监从前在宫内对温实可是照顾有加的,并且我在老太监的东西里面发现的所有关于宫内和宫外的记录却唯独没有温实的。” 吴飞愣了一呀,有些惊讶的抬头,“娘娘是说,那温实就是背后的主使吗?” 刘珠儿摇头,“背后主使倒是不可能,不过我相信温实一定是他们的人,恩,去拟一封书信,告诉殿下,这件事怕是不简单呢,并且叫殿下早些的回去征战才是,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是,娘……” “娘娘……” 丁香这个冒失鬼从前面端着水盆子走进来,“娘娘,这个鱼新鲜不,我要给您过目才肯动手去做。” 刘珠儿无奈的说,“新鲜,去杀了吧,要清蒸之后才能红烧,不然味道进不去,还有……咦,我表哥回来了?” 杜默笙正从轿子上下来,脸色似乎很好,一身帅气的官服更添几分他的俊美,走上石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妹妹,我回来了。” “如何?” “呵呵,殿下早就在我去科试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哎,不知道如何感谢殿下。” “恩,说明殿下早就看好你,这次不用担心了吧!” “呵呵呵,高兴,高兴啊!” 第288章私奔 刘珠儿瞧着杜默笙的脸上难得露出的笑容,也跟着高兴起来。杜家,总算平息了吧! “哥哥,那院子还没修缮好,现在还不能搬过去,所以最近你去宫内做事要委屈一凡了。太子府距离宫内实在太远。”虽然没有人主持朝政,可宫门也会在适时的时候开往,以供大家进去工作,这就好比上班,不过休息与否要看自己手上的事情多不多了。 杜默笙摇头说,“无妨,我可以早一些起来,呵呵……” “啊,对了!” “表哥我们去外面吃吧,家里做太麻烦了,而且到现在还没准备好,真是……” 刘珠儿觉得这个时候还外出庆祝比较热闹。 杜默笙也落得高兴,几个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去最大的那家酒楼,也就是白静轩的酒楼对面。 因为白静轩出走之后一直没有回来,他的阴阳阁也落得清静了不少,倒是里面的店小二都很负责,可还是因为老板一直不在生意不如从前。 刘珠儿也不想惊动里面的人,匆匆的进了酒楼之前叫人准备好的雅间,这就落座了。 席间,一如既往的吃的痛痛快快,不能喝酒的她也浅浅的抿了一口,瞧着杜默笙难得的高兴,她也高兴非常。 想到从前,杜家也是繁盛一时的时候,刘家亦是如日中天,可事情往往到了一个顶端就会慢慢的回落,导致现在的的刘家河杜家一个家中败落一个已经人烟稀少。 热闹了一番,她先叫人将杜默笙送了回去,自己则微微醉态领着两个丫头出来转一转了。 不想,几个人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黑了。 她看了看今天的月色,倒是很不错,想到最近不是正赶上一年一度的庙会吗,那桥边的地方一定很热闹。 三个人一前一后的慢慢前行,路过一片宽敞的街道的时候险些被迎面疾驰而来的撞上。 刘珠儿有惊无险,后撤几步看着那辆急着出城的马车没有理会,摆摆手叫她们过去了,可马车才走过去,她觉得有些不对,就叫住了,“站住。” 丁香眼疾手快的上前拿出令牌将马车拦住,“站住,我家娘娘叫你们停车。” 那车夫瞧着是太子府的令牌,急忙将马车收住,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丁香,“呵呵,这位小姐,我们刚才是不是跑的太急了,可有受伤?” 听到那车夫问话,邹可可有些不高兴的走上前,“咦,倘若我们不拿出令牌你就这么走了吧,连声道歉都没有,成何体统?这里是闹事,现在还有很多人从这里经过,你们这样子赶车一定会出事情,城门还有一段时间才关呢,就算关上了也不能这样赶路啊!” “呵呵,是,小姐们说的是,小的做的不对,是小的的错。” 刘珠儿看着他们在那里争论不休,可她的目光却放在马车的里面,瞧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马车微笑着上前推掀开了车门子,果然,看到了里面坐着的花氏和她身边的丫鬟。 “伯母,这么晚了出城怕是不安全吧!” 花氏的脸色瞬间就起了变化,将那双带着毒一样的眼神敛去换上了一双好看的笑眼,说道,“珠儿啊,我还当是谁这么大胆敢拦我的车呢,呵呵,我是送这个丫头出城,你也知道,月容那孩子不是找到了吗,现在已经安排过去了,可那里没有人伺候可不成啊。” 刘珠儿笑笑,将花氏上下打量,问向那边的丫鬟,“是这样吗?” 那丫鬟支支吾吾了一阵,突然手臂一同,浑身惊跳着说,“是啊,娘娘,呵呵,奴婢这就去伺候小姐。” “哦,那你说,你们小姐现在被安排在了哪里?” 那丫鬟又是一愣,紧张的看着身边的花氏,半晌没吭声。 刘珠儿却很体贴的说,“哦,我记得伯父说过的,是去二十七里坡吧!” 花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那丫鬟很快的点头,“是,是,呵呵,是……” 刘珠儿笑着看向花氏,问道,“我说的没错吧,伯母?!” 花氏没有说话,只用一双狠毒的双眼瞪着面前的丫鬟。 刘珠儿又道,“额,看着这天色也不早了,不早些出城还真的来不及了,不过,这么晚出去怕是不安全啊,听说最近因为征战一事,很多土匪也转到了这附近,万一出去了被劫持可就不好了。” 刘珠儿看着花氏的脸色,早就将她的想法和目的猜测出来了。这么晚这么急,并且是在于姓男子失踪之后出城,她不是私奔就是赶着去私奔,总之她今天还必须出去。 “呵呵,珠儿说的是,可我也知道我这个母亲对不住月容,就算天色再晚也要出去瞧瞧,月容那个孩子实在太苦了。” “恩,你能知道月容的苦也是难得,不过还是奉劝伯母不要出城的好,外面太乱了,出什么事情怕是珠儿心理也过意不去啊。” “呵呵!”花氏讪讪的发笑,低头想了一下,对身边的丫鬟说,“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与珠儿说会话,咱们明天再过去也成。” 呦呵,花氏知道了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她不再与刘珠儿顶着来了?那感情好,刘珠儿也卖给你一个人情吧! 刘珠儿急忙说,“别,还是出去吧,早去早回,也好叫我当心下来,月容那里要紧啊!” 花氏愣了愣,打量着刘珠儿,是否有什么阴谋?! 刘珠儿看透一切的样子,可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是正道啊,不然如何跟上花氏去找于姓男子的下落呢,于是又说,“伯母走吧,我还要带着丫鬟们出去走走,呵呵,今天小喝了几杯,我明日再去附上看望伯母,听说府上多了很多人啊,哎,女人啊,日子不好过啊,总是被一个又一个女人挤兑着。” 听着刘珠儿的提醒,花氏当即也拿定了注意,笑笑说,“好,那珠儿明日咱们在府上见。” “恩。伯母路上要小心啊,尤其是赶车的人,不能毛毛躁躁,山路不好走。” “呵呵,珠儿多虑了,伯母会小心的,我们走吧!” 刘珠儿笑笑,还主动上前关切的将车门关紧,站在原地瞧着马车慢慢的移动着。 当看不到花氏的马车,刘珠儿提着长裙继续往桥边走,看到了那边颜色各异的花灯,叫来了可可,“去,送信给林慕阳叫他现在就跟过去,到了那里见机行事。能抓的抓,不能抓的继续跟着。” “是,娘娘。不过,我想我是否也需要去?”邹可可认为,那于姓男子能够轻而易举的在京都走出去一定不简单。 刘珠儿想了一下,说道,“放长线钓大鱼,不急,去吧,你快去快回,叫林慕阳小心才是。” 邹可可微微点头,转身没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几个翻身,就奔去了太子府。 刘珠儿则继续带着丁香在桥边慢慢的欣赏着这里的花灯,颜色鲜艳,晃人眼眸。 彼时,走到人群之中的时候,她看到面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收住脚。 那人已经换了平日的颜色,象牙白的长衫穿在身上,显露住他强壮的身躯。面容清秀之中透着刚毅,有些微微的冰冷,可嘴角上挂着的笑容依旧如此的甜蜜。 “珠儿!” 亲切的称呼叫刘珠儿微微愣神了一下,想到从前对他的好感,似乎已经几个世纪那么遥远了。 “左右。” “有事情相传。” 现在的他已经是温熙玄的手下了,做的事情自然也是温熙玄的事情了。 刘珠儿点点头,不等他开口,直接问道,“殿下那里如何?” 左右没有说什么,先将怀里的一个东西拿了出来,慢慢的展开之后交给她,“这是殿下差我送给珠儿,叫珠儿好生保管。” 刘珠儿低头瞧了一下,看着手里这里奇怪形状的东西有些发愣,想到这个东西是否就是她在戏文里面描述的那只西域人民喜欢佩戴的发扎呢? “是发簪,西域的东西,殿下无意间得到,说放在珠儿这里。” 刘珠儿的心咚的一声,跟着飞快的跳动,她迟疑着将东西收起,强迫自己忍耐下心中的激动扬起脸来看着左右,“好,我会好好收着的。” 左右瞧着刘珠儿的眼,迟疑了一番,说,“这是西域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 刘珠儿岂能不知呢? 她笑笑,点头说,“我知道。” “……”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后,刘珠儿指着一边的空地说,“我想我要回去了,一会儿轿子会在那边接我。” 为了打破这样的尴尬和暧昧,刘珠儿觉得自己刚才的谎言是否有些智障啊,可她还是将这个智障的谎言说了出来,对着身边的丁香交代了一句这就要离开。 左右却跟上她的脚步说,“珠儿,殿下命我跟随左右。” “……”刘珠儿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温熙玄的用意。他一面给自己这样的东西一面又将左右安排在了自己身边,那意思就是说他在提醒自己,是什么身份。 刘珠儿无奈的笑了一下,对左右点点头,心中有了一个别样的想法。 “走吧,正好也有话要对你说。” 有些话憋闷在心理不说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尤其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对左右的心更知道了自己的心。 左右跟上刘珠儿,三人走到空地的地方,不等左右站好,刘珠儿就说,“左右,我想你该知道,我是不会留在这里的,我更加的不会成为温熙玄的太子妃,不过这都不会影响我与你之间成为朋友。或许从前我对你有过别样的想法,但是在我弄清楚了这些想法都不过是一种寄托并非是感情之后我再没有向你表达什么信息。” 左右瞩目的看着她的双眼,良久,才重重点头,“我知道。” “所以……” 第289章太子府遭遇不测 “所以也请珠儿不要介意我的想法,珠儿的决定与我无关,我的决定也与珠儿无关,你我之间不需要紧张和尴尬。” 刘珠儿愣了一下,看着他,这些话说的好像她一直都在自作多情一样,不过似乎也的确如此。 刘珠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如此敏感,她深吸一口气,对左右点点头,“很好。” 叫那些从前的过往和从前的美好烟消云散去吧! 哪里事情解决了哪里结束的性格叫刘珠儿当时就放下了芥蒂,轿子很快到了太子府,看到府门前掉下来的红灯笼有感觉不对劲。 左右交代,“珠儿,在这里等,我进去看看。” 左右没有从府门进去,是直接翻墙而入,瞧着满院子的人顿时一惊,看到远处的那个身影,手里提着宽刀,低喝一声,“站住!” 那人一怔,扔了手里的宽刀转头就走。 刘珠儿急了,从轿子里出来,不顾丁香的阻拦推门进去,面前的场景惊的她全身一僵。 “丁香,进去看看。” 满院子的人,都躺在地上,就连暗卫也从高处掉落下来,似乎是很强的毒药将他们全都毒晕了过去。 地上还有血迹,她顺着昏暗的光线看过去,血迹是从杜默笙的院子里流出来的。她大叫一声,“表哥。”提着裙角就跑了进去。 杜默笙倒在血泊里,脖子上很大一块伤痕,她急忙上前止血,看到倒在他身边的小莫子,一面试探着小莫子的脉搏一面给杜默笙止血,血是止住了,但是流血过多,幸好是血水凝固了,不然不知道杜默笙都死了多久了。 她和快的确定了小莫子身上的毒药,给他解了毒,两个人合力将杜默笙抬进了自己的房间。 吴飞倒在地上,桌子上被捣碎了很多东西,该是故意破坏,她也没有时间确定是否有东西丢失,暂时给杜默笙手术要紧。 外面,奔出去的林慕阳也在这个时候回来,见到眼前的情况大惊失色,“娘娘……” “快,帮把手,将这里给我剪开。过来……” 刘珠儿冲着他的大叫。 林慕阳收起腰间的宝剑,几步走过去,按住了杜默笙不断抽出的身体,刘珠儿则举起手里的剪刀剪开了杜默笙身上的衣裳,洗了手,戴上胶皮手套,拉过无影灯,给杜默笙缝合。 缝合就需要很多时间,这期间,邹可可回来,左右也回来了。两人压着五个人,那五个人被打的不轻,跪在地上,脸上带着血。 当刘珠儿出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她扭动着酸痛不已的脖子,看着面前跪着的几个人,坐了下来,洗了手,端着茶水润哲干涩的喉咙,“问出什么来了?”刘珠儿的话是对旁边的左右说的。 “是,他们只说有人暗中拿了银子,却不知道谁。不过他们也的确不知,珠儿,他们曾经便是我的手下。” 左右自从将自己的堂门改成了正道,一群从前做惯了坏事的人自然是绷不住自己的手和劣根性的,不过从前还有组织内的规矩在,做错了事情是要被杀头的,现在却没有人领导,拿了银子就做事,自然是没有任何规矩,人家给银子,他们就去杀,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谁谁。 刘珠儿微微点头,“杀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留着也浪费粮食,还不如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娘娘,杀了岂不是一点线索都查不到了?”邹可可惊异的问。 “无妨,既然下如此狠的手,目的就是要我们这里出状况,现在只要对外宣布我们一点儿事都没有就好了,相信那个人还会派人过来,我们等着就是。” 这的话才说完,那温熙玄就已经进屋了。 大家都愣住了。 温熙玄看着大家愣住的样子走到刘珠儿跟前,打量着她身上,“伤到了?哪里受伤了,叫我看看。” 刘珠儿支支吾吾了一阵摇头说,“我没有受伤,是我表哥,我已经手术了。” “可有大碍?” “暂时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失血过多,现在需要调理身体,殿下为何突然回来?” 温熙玄拉着刘珠儿的手坐下,无奈的说,“听说了府上的事儿,不得不回来。人我看到了,直接杀了了事,我这两日不回离开,胆子如此之大,抓到后势必要好生惩戒。” “殿下不是在打仗,听说还打了生长,突然回来可那边……” “无妨。” “殿下!” 刘珠儿从他的手心里将自己的手拉了出来,低喝道,“现在已经开始再查,殿下的事情才重要才是啊,您……” 瞧着刘珠儿紧张的样子温熙玄笑笑,摇头说,“不过是过来看看,为何如此紧张?!” “哎,殿下,征战重要的,我这里固然重要,可您也要考虑现在的关键时期,您出来,那边没有了主帅,怎么能行?” “暂时由……” 刘珠儿急了,她没见过战场上的紧迫情况却能够感受到战场上的那样纷纷扰扰和你死我活的事情,不管是否有能人在场,点点的事端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征战就是用平凡人的血肉一点点堆积起来的战场,厮杀震天的场面之下不知道会失去多少家庭之中的男人,丈夫,孩子…… “珠儿,我这里也不放心。” 刘珠儿无奈的一叹,声音突然降了下去,低声说,“我是担心,战场上流血牺牲,哪一个不是离开了家庭,倘若殿下要搞特例,那殿下的手下会如何看待?”刘珠儿的心底想要温熙玄知道,她能够做得好这里的事情,她做的就是不会叫温熙玄分心,而不是成为温熙玄的拖油瓶啊。 “珠儿,我明白,可我很担心,现在也正在平息战火,双方才交火不久,焦灼的战场还未开始。” 刘珠儿微微点头,“我会送点下离开,现在就离开。” “……”温熙玄瞩目的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沉重的点头,“好,我这就走。” “殿下要知道,我刘珠儿不是那些小女人,我也不会做哪些只会叫人照顾的小女人,我可以顶替半边天,我更可以做好我自己的事情,虽然征战我不懂,但是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 包括你,温熙玄。 温熙玄微微笑了一下,站起身,伸出手想要捏一下刘珠儿的脸颊,忽然看到刘珠儿那双疏离的双眼又无奈的收了回去,沉声说,“我这就离开,你要小心。” 刘珠儿没有吭声,目送着温熙玄快步而去,从温熙玄回来到他离开,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可这么会儿时间,还是叫刘珠儿觉得,他已经在这里停留了整日。 导致她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娘娘,这里是不是错了?”吴飞看着桌子上突然放下来的钳子,想想刚才自己需要的是放大镜啊。 刘珠儿愣住了,将钳子拿走又换来了一本书。 “娘娘……” “什么?” “您是不是在担心殿下?虽然您将殿下赶走了,可我们都瞧得出来,您是担心殿下才会如此,您知道这里比战场上药危险的多。” “……” 刘珠儿猛地回头,瞧着面前的吴飞和背后停下手里活儿的丫鬟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继续做事,我出去走走。” 刘珠儿出来,独自站在院子里瞧着异常安静的太子妃。 从前的太子府也经常遭遇刺客或者黑衣人,可那都是小打小闹,却不想,自从她来了这里之后,这个院子就再没有太平过。大大小小的刺杀就好几次了,就别说人多的刺杀来袭。 这一次是被人毒晕,下一次是不是就被人毒死了? 幸好她回来的及时,若不然,杜默笙就死在了太子府上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到还有很多人没有服下解药,于是坐在地上一面画着解药一面嘀咕,“暗中下毒,却只割裂了杜默笙的脖子,从前是杀手,现在改行当成了亡命徒,这群人如今已经很难寻找,却还是被有心之人收买,不管背后的人是谁,叫我抓到,绝对不会轻饶。” 一瓶瓶的解药给她放在一边,起身的时候瞧见了走上前的林慕阳。 自他回来之后,刘珠儿才见过他三次,终于得见,刘珠儿只看了看他,又将他打发走了。 “分出去吧,一人一只,喝下去就解毒了。” 林慕阳接过药水,低头瞧着,愣在原地欲言又止。 刘珠儿抬头瞧瞧她,问道,“有话就说吧!” “娘娘是否有一些顾虑?” 刘珠儿诧异的问,“为何如此说?” “娘娘从未像最近这样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娘娘是否有什么顾虑?倘若是因为小民,小民自然会离开这里。” 刘珠儿笑笑,“顾虑倒是有,可不是因为你们,我与殿下已……”刘珠儿差一点就将肚子里的话说出来,她愣了愣,将余下的话吞了回去,轻笑着说,“去吧,回头再议。” “是,娘娘!” 刘珠儿站在原地,有些失神的瞧着林慕阳的背影,可心中心心念念的却是温熙玄,那余下的话不就是她已经与殿下之间有了有些牵扯不开的情感吗?所以她不似从前做事不顾及任何后果,更加不会潇洒的想要离开。 “娘娘。”彼时,门外的侍卫跑了进来,毒性才刚除去,脸色不是很好。 “何事?” “外面有人来了,说是要给杜大人道喜,同时感谢娘娘当日的慷慨。” 刘珠儿琢磨了一番这句话的意思,呵呵一笑,说道,“叫他进来吧,正好有话要问他。” 第290章有点别的想法啊 白墨已经换去了身上的黑色的长衫,不过也逃不过黑白两色,他站在那里,一身雪白,沐浴在阳光下,又因为长了一张美人脸,看上去实在是叫人移不开眼。 刘珠儿承认自己长得有一些不太美,顶多是清秀,所以看到今日的白墨之后更加觉得自己长得丑了。 此时此刻,屋内的几个人除了林慕阳带着一双愤怒的双眼之外,其余的人都是带着羡艳的目光的。 “娘娘!”杜默笙小声的提醒着。 “啊,啊?”刘珠儿身子动了一下,吸了一口口水,说道,“白墨,你给我的药丸里面是否带了催情的成分?” 白墨点点头,说道,“的确,娘娘高见,里面的确带了催情的成分,不过是抑制里面的另外一种毒药才会加入,量很小,却也会给没有翻看过书籍的人带来不小的,额……”白墨突然住了口,微微仰头瞧着刘珠儿,明白些什么。 刘珠儿笑笑,说道,“知道了。” 难怪,难怪她服用了解药之后会对温熙玄有那么大发反应,要知道。那书的作用真的很大,大到她实在控制不住的局面,幸好发现及时,不然不知道是不是都造出小人来了她还是忍不住。 “咳咳!”刘珠儿看着周围的人的目光,轻声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白墨此来多住些时日吧,我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刘珠儿突然道。 白墨微微点头,拱手继续说,“全听娘娘吩咐,小民丁当竭尽全力。不过,不知道娘娘可欢迎小民的师妹过来?因为我已经超过了预期回去的时间,小师妹担忧我已经出来寻找了,想必这会儿也查不多到京都了。” “无妨,人多还热闹,那就等一等她吧,表哥的酒宴就在晚上,现在大家也饿肚子了,暂时开饭。”刘珠儿捏了一下有些饿的肚子,站起身看着背后的林慕阳。 “林慕阳,你与白墨之间的事情还没解决?” 林慕阳低下头没有说话。 “回娘娘,是那日小民故意使诈捉弄了林兄,想必依旧怀恨在心吧!”白墨倒是实诚,不过这人说的使诈在江湖上应该是一种不光彩的事情吧,怎么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好像很平常一样?! 她抿了抿薄唇,没有追问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仇恨,江湖上的事情更不想关心太多,撒手说,“去吧,你们出去自己解决,打死一个少一个。” 不过胡乱开口,那边的林慕阳就当真了,“娘娘,小民会提着他的人头回来。” 刘珠儿无奈的笑笑,回头瞧着林慕阳,说道,“不过是随便说说,别当真,你们自己的事情不影响到京都城内和殿下就是了,自己出去解决,都是大人了,提头不提头的还真的没必要。” “怎么会没有必要?!” 听那林慕阳的语气看是事情还挺严重。 “林兄,想必你依旧怀恨在心的是我当年对林家妹妹的事情,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我依旧说,林妹妹的死于我真的没有干系,当时……” “住口。” 林慕阳怒吼一声,抽出了腰间的窄剑。 瞧着阵势,怕是事情不简单,关乎生死,那就是生死之仇,难怪林慕阳总是见到白墨的时候表现的如此不镇定。不过林家的事情她知道的甚少,也不方便插言,今天又是给杜默笙轻功的好日子,打起来还真的是闹得不愉快,出于一种缓解气氛的方法,刘珠儿无奈的担下了这个事情的评判员,“要不这样,等我表哥的事情一过,我给你们挑选好地方,恩,就在我的山庄里吧,那里隐蔽,你们就是吃了对方也不会知道,不过先说清楚,从你们二人的话中应该猜测出事情是有岔子的,不能轻举妄动,势必要调查清楚前才能到用手,如何?” 刘珠儿的话带着恳切。 白墨微微拱手,表示答应,“多谢娘娘给白墨一个洗脱冤屈的机会。” “恩,你呢,慕阳?”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不过他也将手里的宝剑收了起来,这就表示同意了。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事情就这么办吧!我们……现在吃饭,呵呵……” 刘珠儿上前拍拍林慕阳的肩头,借故给他抛了一个媚眼,意思是我是你的人,我肯定向着你说话,别担心。 林慕阳愣了一下,双颊顿时红了,微微低头,放下了身上的锋芒。 晚上的时候,大家去了阴阳阁对面的那间最大的酒楼。温熙玄特意包了两间相邻的雅间,主仆分开,也算是各自尽兴了。 席间,温熙玄一直没有怎么说话,耐心的低头喝着面前的酒,并且都是刘珠儿一杯一杯给斟满的,他似乎有很享受现在的情况,看着刘珠儿微笑的样子,像极了贤妻良母,可瞧着她那张笑容背后隐藏的秘密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在打什么主意。 有那么一种人啊,就是无事献殷勤,所以她此时不是奸就是盗,绝对没好事。 可谁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温熙玄愿意啊,并且很是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刘珠儿的奸诈计谋用在自己的身上呢吧。 “殿下!” 要说了。 温熙玄低头凑上前,带着几分酒气,细细的听着。 “我觉得白墨的小师妹喜欢林慕阳,您瞧着呢?” 八卦?温熙玄没情趣,他还以为她要……算了,那点污的事情暂时不想了,酒劲上来,他已经有些把持不住了,再多想想怕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又对她动手动脚,回头再看她的冷脸岂不是自讨苦吃。 温熙玄故作明白的点点头,又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这张酒桌上最应该喝醉的杜默笙已经在敬酒的第三轮之后醉的溜进桌子底下去了。面前的几个大臣什么的各自互相礼貌性的说着官腔,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热闹也闹了,酒也喝了,关系之上的关系也攀附了,吃饱喝足,大家该散场了。 直到离开这里,温熙玄都没有等到刘珠儿说些什么,一直纳闷,她干嘛给自己灌酒啊?是不是? 嘿嘿…… 温熙玄的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睛里放光,带着几分醉意,任由刘珠儿扶着,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因为马车颠簸,温熙玄坐上去一定会吐,轿子又没有,他坚持步行,于是漫漫长街之上,太子由太子妃扶着往太子府走,身后跟了稀稀拉拉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队伍像极了皇帝出游。 路上的时候,温熙玄和刘珠儿走在最前面,他闻得见刘珠儿身上清淡的香气,犹如一种与欲望的火种不断的撩拨着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要炸了,怎么这么热? “殿下,是不是醉了?要不我叫人背你回去吧!坐马车是颠簸了一下,容易吐的。” 哇,她的声音好温柔啊,带着软软的声调,叫人沉醉。温熙玄的心中像有一只小鹿,不断的冲撞。 “殿下?” “……恩?” “你没事吧?” “没,没事。” “我叫人背你回去吧!” “额,不,不需要,我走路,我走直线的路,呵呵……” 刘珠儿叹了口气,瞧着温熙玄的样子,醉的不轻,不过也拗不过他,耗着吧。 这条路走了很久,其实没多长的路,不过因为温熙玄的步伐实在太慢了,走一步退三步,实在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去?! “殿下,殿下!” 好吗,睡着了。 刘珠儿松了口气,召唤背后的香丁,“背殿下回去吧!” “是,娘娘!” 香丁将温熙玄背在身后,这行进就快了。 不多会儿的时间就到了太子府的门前,只听温熙玄低声叫,“过来小妞,跟我睡,过来啊,珠儿……” 我艹! 刘珠儿的脸唰的就红了,使劲的瞪了一眼温熙玄的背影,如果她的双眼带光线,那里能将温熙玄的背烧出两个窟窿来。寂静的街道之上,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还是从一本正经的温熙玄的嘴里吐出来,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妻子,这难道不是两个人房中的私语吗? 尴尬极了! 在极度安静之后,大家纷纷加快脚步,堵住了耳朵,闪身进了太子府,可是啊,温熙玄身下背着他的香丁却是无处可躲了,他梗着脖子,听着温熙玄在耳边不断的耳语,酥酥麻麻,身上一阵冷。 “娘娘,娘娘……我……” “进去吧!” “刘珠儿。”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远处叫住了她。 刘珠儿愣住了,转头顺着声音瞧过去,只看到阴暗的巷子那头站着一个人,那个人似乎还有些熟悉,是谁啊? 她扭身要去看清楚,香丁紧忙叫住,“娘娘,不要,属下去看看是何人。” 刘珠儿回头张望,只听那人又说,“娘娘的府上有喜事,我不得不前来道贺,只是因为路上实在太过遥远,所以来迟了,还请娘娘见谅。” 声音近了,她也听出来是谁了,笑着迈步走出门槛,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影子说,“倒是有心了,进来说吧!” “恩?谁?谁?谁抢我媳妇?”温熙玄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刘珠儿微微抿起嘴角,保持着最后的分度,对着香丁咬牙切齿的说,“将殿下送进去。” “是,娘娘……若兰,你过来。” “呵呵,娘娘,是否小民来的不是时候?” “站住!” 温熙玄的酒醒了? 大家惊异的回头看向了香丁的背…… 第291章小民是王木然啊 温熙玄有些摇晃的从香丁的背上下来了,站在那里回头侧身瞧着刘珠儿和她跟前的男子,打量了一番,说道,“何人?” “殿下,小民王木然。” “殿下,您回去休息吧,我送您回去。”刘珠儿上前搀扶住了温熙玄的手臂,瞧着他双颊绯红的样子,无奈的笑着。 “我,我没醉,我,我要看看是何人,深夜来此,可有事情?”温熙玄的舌头有些发硬了,不过他还说,“进进,来。” “殿下。”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瞧着他的样子,看向那边的香丁。 香丁会意,上前。 温熙玄猛地回头看向香丁,射出一道寒光,香丁惊的连连后撤,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前进也不是。 刘珠儿笑笑,靠近温熙玄的跟前,低声说,“殿下回去等我啊!”声音很低,透着苏媚的声调,叫温熙玄觉得浑身一个激灵,顿时冒出一股冷汗来。 温熙玄低头,将她的脸上打量了一番,也没瞧出什么所以然来,只看到一张放大的脸上有些……重影? “恩,我等你!”温熙玄重重的一点头,上前对着她的耳边吹了口气。 刘珠儿笑笑,看着温熙玄被香丁又一次背起,这才回过头来瞧着王木然。 “呵呵,实在对不住,殿下今日很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王木然笑笑,看着走远的温熙玄拱手道,“恭喜娘娘了,呵呵,这样的大事江湖上也传开了。” 刘珠儿诧异的蹙了蹙眉头,问道,“江湖人也关心这样的事情吗?不过的确,自古以来都未有新科状元能够胜任三品大员的,说来也是殿下的细心栽培。” 王木然笑笑,继续说,“殿下专用能人,自然也是这个国家的好处,呵呵,娘娘有福了。” 刘珠儿点点头,将王木然的神情打量了一番,笑着问,“可是有事吧?” “娘娘好眼力,竟然被娘娘瞧出来了,小民此来的确是有一些事情,不过也是路过偶然罢了。娘娘可还记得白静轩和王梦溪?” “这,不知道王木然可知晓些什么?”刘珠儿倒是惊讶了,这两个人可是鲜少有人知晓的啊,要说白静轩的话或许朝中是有人知道的,毕竟他是作为边陲的时臣出现过,曾经边塞征兵的时候白静轩也曾在那里作战,宫内的三成以上的入账都是他所出,可那个王梦溪的话,知道的人也只有她们圈子之内了。 王木然作为一个江湖人是如何知道,又为何特意前来告诉她呢? “娘娘,小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当日因为家父的事情,实在对娘娘感激,要知晓,家父已经多年不曾走出那间府邸了,不过娘娘的三两句话就已经说服了家父外出走一走,实难是一件好事。” “呵呵,倒是没什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刘珠儿继续礼貌性的笑着。 王木然点点头,又说,“小民得见白静轩也是纯属偶然,不过是发现了他身上的一只边陲皇子的玉佩,当日他就在……” 当日,王木然外出,不想路上遇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尽管男子有些狼狈,可还是能看得出原来的衣裳是如何的高贵,他步履轻盈,脚步稳健,倒不像是一个乞丐,更像是受了轻伤之后无辜走失在那里。 出于江湖人的敏感和作为将来继承整个组织的副手,多年来的敏锐习惯促使他不得不去进行了解,于是跟上了白静轩的时候就发现了卧病不起的王梦溪。王梦溪的样貌变化了很多,他记得当日王梦溪被轿子抬进京都的时候他正在京都探望家父,所以得以所见,不想王梦溪已经病入膏肓了,全身溃烂,可她吃下的并不是解药和汤药,而是毒药。 刘珠儿眉头一皱,脸色就变了,低头想着白静轩和王梦溪之间的事情,白静轩外出寻找王梦溪是他自己所愿,为何要下毒给王梦溪?更何况,王梦溪她是自己离开,自然不回心甘情愿再与白静轩在一起才是。 依照刘珠儿对王梦溪的了解,那个女人不蠢啊,怎么至于再吃一次回头草叫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娘娘或许不相信,所以我特意带来了王梦溪身上的一件物证,但是因为王梦溪走的时候小民已经离开,所以只能偷来这一样东西,却不想将她本人送到娘娘跟前。” 刘珠儿伸手接过,先为眼前的王木然表示一阵惊愕,他能够吃到这么多实在叫人出乎意料,不过也断定了他当日交给自己的那个令牌是真实的,不然此人为何知道的如此之多? 再则,她担心王梦然的安全来。 想了一下,追问道,“可有再发现王梦溪和白静轩的下落?” 王木然摇头,“小民只晓得白静轩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至于王梦溪实在不知,想必她走的时候也知道了自己身上的毒是白静轩所为,所以突然离开……” “哦?” 刘珠儿有些不太相信的低头冥想,白静轩的为人暂且不论,可他想要害死王梦溪的事情实在是叫人吃惊,一个曾经爱过的女人就算离开也要表现的风度一些吧,更何况是王梦溪自己主动提出来要离开他。 “娘娘……这件事已经如实的告知了娘娘,没有别的事情,小民要告辞了。” “这么快就走了?何不进去喝杯水?” “额,不了,小民还有别的事情,怕是不能耽搁了。” “那好吧,我也不久留,你小心便是。” “事,娘娘小民告辞!” 王木然微微拱手,扭头就跃上了高树,眨眼间就不见了影子。 刘珠儿站在原地瞧着那道消失的背影,轻笑一声,回头命人将府门关紧,自己慢慢的往回走,可她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坐在了院子里的亭子里,仰头瞧着天上的星子,想着这件事的缘由。 白静轩当日与她相识的时候反复使用心机,并且绝对是没有半点真心相交,更别说背地里的私心了。不过后来她出手相助也是真的考虑到当年刘家也白家的关系,却不想,白静轩还有这样的一面,是否是他隐藏的太深了还是自己了解的不够?! 想到王梦溪为了白静轩而来这里,她暗中相处两人在一起,可不想,在白静轩的心中早就对她有了别样的心思,这样的男人为何又要接受后来的王梦溪?若非她有所发现及时提醒,或许这件事会发展的更加叫人出乎意料。倘若王木然所说属实,那白静轩可真的是一个人渣中的战斗渣了。 她无奈的叹息一声,琢磨着是否叫人出去找找王梦溪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如何,都不想叫白静轩这样一个人渣继续待在京都待在温熙玄的身边才是。 “额……” “哎呀,殿下又吐了,快拿水过来。”房间里,传来了丁香的惨叫声。 温熙玄怕是吐了,今天的他的确喝了不少呢,想到刚才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刘珠儿无奈的笑笑说,“死男人,成什么能呢,哎……”她叹息一声,站起身,提着裙角却看到了走在前边的小莫子。 “小莫子……” “啊,娘娘,小莫子给娘娘请安。” “起来说话吧,你去哪里?” 小莫子看样子神色有些紧张,身上满是水迹。 “娘娘,公子怕是醉的太厉害了,全身长了疹子,我想叫丁香姐姐带我去找御医过来。” “疹子?带我瞧瞧去。” 喝酒起疹子的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酒精过敏引起的,想到她自己的体制,一口酒都会倒地不起,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表哥也会是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她之前住过的院子,顿时闻到了一股强烈的刺鼻的酒气,感觉有些不妙,走快几步进了去,瞧见地上躺着的杜默笙浑身犹如火烧,有红又黑,地上满是污秽,他竟然还在污秽里面爬。 刘珠儿拧了一下眉头,弯腰与小莫子一起将他扶起,问道,“林慕阳呢?” “林公子与白公子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那你去叫香丁过来,再叫几个丫鬟将这里收拾一下,打扫干净了等我,我去去就来。” 刘珠儿飞快的抽了血,拿回去化验一番,才能配备解药,不然乱下药怕是会适得其反。 小莫子听话的照办,等刘珠儿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吴飞也在这里了,瞧见刘珠儿手里拿的滴液,惊讶了一把,因为这几天里学到的东西都是一些化验的仪器,可没瞧见用过这个。 刘珠儿一面给杜默笙打针输液一面耐心的给吴飞讲解,吴飞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飞快的用手里的毛笔记录着。 “娘娘,这里我来守着,您去休息吧,恩,殿下那里似乎……” “殿下?哎,怎么不早说。” 刘珠儿急的一跺脚,真的是一场酒宴喝倒了好几个,她无奈的笑着跑走。 可走进屋内,瞧见的却是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鼾声四起的温熙玄,哪里瞧见他有什么问题了。 丁香和邹可可早就去睡了,她几步走上前打量了一番温熙玄的脸色,瞧着他睡得甜美也放下心来。 刚才要回头,手就被握住了,“你去哪里了,为何不管我?” 刘珠儿拽了一下手没拽出来,无奈的坐下神侧身看着他,这人双眼紧闭,看样子是睡着了,怎么还能说话。 “我没醉,我没睡,你去哪里了,那个王木然为何与你相识?” 第292章拦路被打 刘珠儿顿了顿,怎么突然觉得无力有一股酸味,是谁打坏了醋缸啊! “殿下,那王木然是我给表哥买的院子的那家主人的儿子,自然相识了,当日要不是他,那院子还买不到呢。我刚才去看我表哥了,他与我一样酒精过敏,不过幸好发现的及时,已经没事了,不过怕是早上不能起来去上任了呢。” “可有大碍?”温熙玄终于睁开了双眼,紧张的询问。 “没什么,现在有吴飞陪同。”她又将手拽了拽,还是没能拽出来。 温熙玄坏笑着,瞧着刘珠儿脸上的不情愿,“老夫老妻,竟然会脸红。” “我,我哪有脸红,你,你快放开我,我想休息了。” 温熙玄轻声应了一下,将她的手往身上一带,拽着刘珠儿的人拉向了自己,低笑着说,“那就来休息吧,我陪你。”他的收紧特别的大,附上压下,刘珠儿就感觉全身顿时一沉,看到温熙玄的整张大脸靠近自己,可那薄唇却落在了刘珠儿的额头上,带着丝丝凉意,带着淡淡的酒气,“好好休息吧,我要离开了,明日的事情已经交代清楚,莫要乱走。” 温熙玄的身子一挺,人就从刘珠儿的身上翻了下去,抓着旁边的衣服走了。 刘珠儿还懵懂的愣在床榻上,直到听到外面的马蹄音才回过神来,在心理念叨了一会儿,无奈的叹息,知道他回来是特意,不过也可以不回来,来回奔波,实在劳累,又喝了那么多的酒,实在…… 刘珠儿无奈的站在窗户前担忧的叹息一声,犹豫着是否追出去交代一些什么,想着现在正与温懿那边交手打仗,不能添乱,罢了,继续安心的在太子府里面做她的太子妃吧。 她将窗子轻轻的掩住,回身躺在了床榻上,枕着刚刚温熙玄枕过的地方,沉沉的睡去了。 可不想,温熙玄在京城之内与赵大人等人商议重新的作战部署直到天明,同时将那一次下毒给刘珠儿的丫鬟也处置了,问出了背后的人,交给了赵大人去处理,他就带着人匆匆的往军中赶。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温熙玄的脚步有一些急促,险些就要踢破了面前跪在地上横着不叫他走的人。 “殿下,殿下留步啊!” 刘兆坤不知道哭了多久,额头上缠着白布遮挡他脑门上的“奸”字,此时的样子跪在温熙玄面前就像一个从前入侵中原的浪人,实在叫人喜欢不起来。 “起来说话。” 温熙玄依旧保留着最后的沉稳,尽管他现在有些焦急。 “殿下,老臣已经位居这个位子许久,为何还不曾叫老臣去上任?要知晓现在的军机处可是关键的时候啊,尽管老臣有一些愚钝,可也能帮衬着殿下一二,殿下,是否……” 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温熙玄没有吭声,瞧着刘兆坤那老泪纵横的样子,轻声哼了一下,沉默着可比要说出实情对他好一些吧,为何此人就是要咄咄相逼,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懂,如何在官场上谋得一职半位?要知道,如此安排刘兆坤本就不是为了给他什么重要的权利,不过是一个虚无的位子,可不想,此人竟然不懂礼数的拦截在这里,简直可恶。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觉得肚子里的火气已经够打了。 “殿下,要知晓,老臣也是驸马府的嫡子啊,承袭官位子时理所应当,可是殿下,如今老臣竟然是一个虚的位子,没有实权,这说出去实难叫老臣的面子过得去啊,尤其,老臣还是,还是您的伯父呢,我……” “在这里攀关系?成何体统?刘兆坤,你不要忘记了,承袭了驸马爷的官位的可不是你,而是珠儿的父亲,给了你如今的位子已经是一种殊荣,你非但感激反倒在这里攀关系找理由?哼,给本殿下让开,耽误了本殿下的行程,搅乱了本次的征战你担待的起吗?” 温熙玄怒吼一声,抽出手里的马鞭子抽打在了刘兆坤的额头上,那系在额头上的白布瞬间被甩飞了出去,露出了他额头上的那个“奸”字。 虽然天色尚早,可这里也是闹事,正值一会儿的集市开始,很多人为了赶早早早的就在这里出摊位了,大家可都清晰的看到了当朝五品大员脑袋上的字,纷纷掩面,低头当做没敢看。 刘兆坤被惊的浑身一个激灵,瞧着面前两只飞扬的马蹄子就要踏上他的胸口,惊的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 “啊……”惨叫一声,那马蹄在越过他的身子,飞尘而去。 顿时,在街巷头尾,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嗡响,惊的见过这样情形的百姓纷纷伸长了脖子观望。 当烟尘落下,地上只留下了刘兆坤缩成一团的狼狈样子。 这件事飞速的传遍了大街小巷,同时也知道了,刘兆坤的官位不过是一个幌子,再有,市井之间,传出来这样一个说法,“哎呦,那花氏都走了,是不是因为生气的啊?难道刘大人在外面偷人才生的那三个孩子?造孽啊,听说三个孩子的娘都不露面,就是觉得羞耻呢,啧啧,瞧着他脑门上的字,听说是一个奸字,哎呀,实在难看。” 尽管很少有人识字,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识字。 消息传出去,刘兆坤本就窝囊的本性更加深入人心了。 “呵呵,殿下倒是厉害呢。”刘珠儿笑着坐在桌子前,一面喝着米粥一面听着丁香鼓着腮帮子的讲。 邹可可坐在旁边听热闹,想到刘家曾经对刘珠儿做过的事情,表示很欣赏温熙玄的做法,给自己媳妇出了一口恶气也是大好男儿啊。 “不过……”刘珠儿放下粥碗,说道,“这件事怕是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过去了,呵……刘兆坤窝囊是窝囊了一些,可有的时候是不能逼的,狗急了还跳墙,就别说是他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估算下来,今日或者明日,他会亲自找上门来的。因为花氏已经不在刘府,没有了主心骨,这个人会到处求人,不惜求到我这里来。” “娘娘,真的会这样啊?不过想想那天,您亲自瞧见花氏走出京都大门的,现在刘家人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出来,可大家也都知道,想必花氏出走可不光是为了见于姓男子,更主要的是想借此机会直接离开刘府。”邹可可分析道。 刘珠儿点点头,将筷子放下,轻轻的抿了一下红唇,站起身说,“可可说的每次,这件事没有人传出去,可大家都知道,那就只能是花氏自己传出去的,如此看来她是给自己的后路堵死了一心要离开刘家,呵呵……可我不会叫她如愿的。可有消息了,林慕阳?” 林密阳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轻伤,微微拱手,说道,“左右已经出去查了,那于姓男子当日被殿下抓住之后又逃了,自花氏出去之后也没有找到他,不过殿下这几日已经放松了跟踪,相信于姓男子会露面的。” “恩,只要花氏与那个人交头,就将花氏和于姓男子都抓起来,那个男的交给殿下处理吧,花氏吗。呵呵,送到这里来。”之后,她再将花氏送回刘府,对外宣称作为刘家人将花氏伯母寻回来了,她必须回刘家,忍受刘家的新添成员的窝囊气,想必会有一场好戏看哦! 温熙玄晌午的时候抵达了战场,下马就投入了焦灼的征战之中,他第一时间不是就是叫人送消息给刘珠儿,汇报自己的行踪和自己的去向。 刘珠儿一面吃着邹可可给销好的苹果一面看着几个潦草的字,微微弯起眼角,将书信放在了自己的包子里,顺便掏出了一本如何针灸和打针的书籍,都是自己平时的经验和方法,做了详细的解释和图解,“交给吴飞吧,叫他好好研究,正好表哥那里也无事了,暂时在府上休息就是,殿下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暂时不需要去上任,等病好了再去也不迟。” “是,娘娘!”丁香将东西接过,急急的跑走,险些撞上门口的侍卫。 “娘娘,府外来人了。” “刘兆坤吗?” “回娘娘,不是刘兆坤,是白静轩的阴阳的一个小厮,手里拿着书信,说要亲自交给娘娘才肯离开。” 昨日才知道了白静轩的消息,今日就收到了他的书信,实在是……刘珠儿微微点头,“叫他进来吧。” 小厮自从进门就没抬头,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等刘珠儿将书信拆开看完抬头,小厮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起来说话。” “小民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娘娘叫你起来就起来。”丁香的语气不是很好。 “是,娘娘!”那小厮颤抖着站起身,不过还是低着头。 刘珠儿将他打量了一番,瞧着样子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可不比小漠子机灵,问道,“你家公子出去多久了,为何才送书信回来?” “回娘娘,我家公子已经出去一个月了,这一次回来是因为知道京都出事,殿下那里正在打仗,不得已才回来。” “哦,这样,可有找到了王梦溪的下落?” “这个小的不知,公子的出入行踪小的们向来不敢问询。” 瞧那小厮的样子也不是说谎,不过白静轩的书信上写的也都一堆废话,只说要最近回来却没有说是哪一日,更没有提半句关于王梦溪的话,虽然说通篇都在交代他这一次出行的艰辛和遭遇,不过字里行间都表现出了一股子暧昧的气息。 刘珠儿琢磨一会儿,“你去吧,回去见到你家公子后叫他尽快来见我。” “是,娘娘!” 待那人走远,刘珠儿将书信捏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哼了一声,“小人!” 第293章白静轩回来了 白静轩回来的时候花氏也被带了回来,坐在跟前的花氏已经哭得泪眼婆娑,那张涂满了胭脂的脸上一道一道的发白,刘珠儿瞧着她,面无神情,不过还是客气的端着茶水送到了她的跟前。 “珠儿,我,我……” 你什么你,你追求爱情谁都管不着,可也要在你先给自己的家事处理完了才能追求去吧。尽管说你与刘兆坤多年夫妻,之间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一种无外乎很多夫妻一样的形式,并没有感情基础,可你花氏也是给刘家生儿育女这么多年的刘家媳妇,做的事情要有始有终,如今自己想要追求幸福不成,被人发现,丢了男人丢了老公又丢了家庭,在这里哭诉,刘珠儿除了看她的笑话是能看她的笑话。 “伯母,暂且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我会叫人送你回刘府,相信这会儿伯父在刘府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你回去。” 花氏低头抹着脸上的泪珠子,点点头没有吭声,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刘珠儿笑笑,那双手就伸了过来,想表示一下自己的亲昵。 刘珠儿不买账,直接无情的将自己的手藏到了袖子下,站起身,背过身去再不看她。 花氏扑了个空,讪讪的发笑,坐在那里有些不自然。 想了一会儿,开始说起来虚情假意的掏心窝子的话,“珠儿,呵呵,伯母当年年轻,做的事情实在是叫人哪一接受,如今已经尝到了恶果,还请珠儿不要放在心上才是。这一次伯母也是急了,哎,不提了,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呵呵……珠儿……” “走吧,我这里还有一些别的事情,怕是不能招待了伯母,来人啊,好好的照顾好伯母,明日一早将伯母送回刘府去。” 刘珠儿可不想继续听她的那些虚情假意的话,句句都是自己的过错,反倒叫人原谅,你又不是智障,做出来的事情有多么的可耻自己还不知道吗? “哼!” 瞧着花氏走远,刘珠儿冷嗤一声,对身边的邹可可说,“咱们出去。” “娘娘,这就去吗,听说白静轩才回来,不等他亲自过来?” “不需要等,白静轩不来见我我就要去见他,这样的人还是早一点的看清楚他的面目比较好。” 渣男,就算是披着多么美好的外衣他依旧是渣男。 “是,娘娘,我去准备轿子。” 阴阳阁的生意大不如从前的主要原因是这里的小厮一些已经调回了边陲,留下的一些都是像昨日送信的那样胆小怕事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孩子。 如此,今日招待刘珠儿的就是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小少年,他的身高很矮,偏瘦,面皮很白,瞧见了刘珠儿手里的牌子,一路弓着腰,小心的领着她往里面走。 阴阳阁的后院是一片安静的院子,院子里面摆放着几条舒适的躺椅,上面似乎刚刚被人擦洗过,留下一条条清晰的水痕,地上是晒着的一些软枕和垫子,茶几上摆放着茶品,可这里却没有人,倒是不远处的房间里传出来一些声音。 “娘娘,小的这就去告之公子。” 刘珠儿等待原地,四周看了看,瞧见了院子角落处的那些成排的高树,不禁想到了王府见到的那些阴森森的树木,至今那些埋在树下的女子们依旧尸骨未寒的沉睡着,冤魂甚多,曾经热闹显赫的王府此时已经成了一片死人之所。 她长长的发出一声长叹,那边小厮就带着白静轩出来了。 白静轩似乎受了伤,手臂上缠绕着白色的绷带,走路也有些跛,瞧见刘珠儿站在这里,拱手上前,未见其人先出其声,“珠儿!” “恩!” 刘珠儿回头,打量了他一下,瞧着他的脸色,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受了伤吗?” 白静轩呵呵一笑,摇头说,“路上遇到了山贼,加之又因为有些一些水土不服的缘故,可能最近就有些狼狈了,快坐!” 说话的功夫,那些被晒好的软枕和垫在已经摆好,白静轩领着她坐下了下来。 白静轩则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身上的疲惫一览无余,刘珠儿瞧了他一会儿,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他耳边上的那块牙印上,走了会儿神,问道,“可找到了王姑娘?” 白静轩没有回答,只端着茶盏浅浅的喝了一口,很久才叹出一口气说,“她不肯跟我回来。” 是不肯跟你回来还是已经被你毒死了? 刘珠儿在心底默默的问着,眼神多在那人的面孔上停留了一阵,说,“你可有别的打算?” “暂时回来只是想帮助殿下一二,贡品已经在路上了,此战打响,路上流离失所的百姓甚多,所需物资也一定少不了,边陲除了拿银子也拿不出别的什么,所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可你努力不知道温熙玄在知道你的为人之后还能不能接受了呢,要知道,温熙玄用人的前提就是要看这个人的人品,不似温懿,所有能够对自己有用的人不管好与坏都会派上用场,甚至不惜与外敌勾结。 她走了会儿神,又说,“恩,不过也不急于一时,殿下现在还未提出需要边陲的相助,你大可不比放在心上。” 白静轩笑笑,将茶盏放下,锤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膝盖,无奈的摇头说,“哎,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个了,呵呵,殿下不会嫌弃就是了。呵呵……” “殿下倒是不会嫌弃,不过我只是很担心王姑娘的下落,说起来,她性格倒是叫人担忧的,我很担心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说这话,刘珠儿的眼珠子一顺不顺的盯着白静轩的脸,试图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什么不一样的神色来。 白静轩默默的听着,一直仰头瞧着头顶上湛蓝的天空,沉默了许久才发出一串沉重的叹息声来,“王梦溪,哎……我找了很多地方,起初还发现了她的行踪,可我不知道她为何能够一直躲着我,我想要是她肯跟我回来,原谅我,我就会与她继续从前的生活。可是找不到啊,哎……” 白静轩满脸的担忧和无奈,但是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丝淡淡的冷漠。 刘珠儿的双眼似乎能够洞察一切,早早的发现了他这样子深沉背后的不对,更加断定了王木然当日所说,微微点头,心中有了算计,面上却无偿,继续追问,“王梦溪一个人在外面如何生活,你可有想过?这一次没有找到,还会出去再找吗?一个姑娘家,不容易。” “呵……找,可她一直躲着我,我如何找啊?” 那就是不出去了,因为你已经断定了她死了吗? 白静轩,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呢? 就算王梦溪不与你回来,就算你心有所属,也不足以叫你亲手杀她啊。 “你想过她会出什么意外吗?” 白静轩愣了一下,微微偏头,瞧着刘珠儿,忽然就笑了,说道,“她不会,我太了解她了,她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寻死的。除非……” “除非有人害她?”刘珠儿追问。 白静轩的身子一跳,慢慢的将头转了回去,“不,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那么不小心的,不会的。” 装吧! 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换成了普通朋友也不会像白静轩表现这样的沉默,尽管他的嘴里反复的否定可他的眼神是永远骗不了人的。 刘珠儿看了一会儿,再没有多说什么。两个人在院子里静坐了会儿,她才起身离家。回到府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温熙玄写信,通知温熙玄不要接受任何白静轩的东西,同时将这件事告诉了温熙玄,叫温熙玄时刻提防着。 却不知,这封书信写了很久,写到最后变成了叮嘱温熙玄好好吃饭,好好喝水,好好睡觉,好好打仗,好好保命。 然后看着最后的几个字,她的心呼的一声跳到了喉咙口。 “我想你……” 瞧着那小小的几个字,她微微蹙眉,愣了一下又很快的用毛笔划去了。不过,那字的上下那么一琢磨,还是能够瞧出来是什么字的,只是刘珠儿着急要送信的暗卫立刻离开,忘记了去端详。 同时,还得知,“娘娘,白静轩逃了……” 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快,就知道这人突然回来不会做什么好事。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觉得此事定然不简单了,再叫暗卫加急之后送出消息,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她的心就没安生的落下来。 夜里的时候,刘府差人送来了一些花氏所用的衣裳,刘珠儿给花氏准备了一桌子饭菜,就算心底如何痛恨,面子上的工程还是需要做到位的。 花氏就坐在桌子的对面,瞧着对面的她。 她微微笑着,打量着花氏脸上的尴尬,知道这个女人的演戏是如何的厉害,就算她跪在地上哭诉求饶也不代表她真的是诚心要祈求,不过是演戏罢了。 这个女人,为了能够达成自己目的,是任何事情都会出的出来的。 从前她还能指望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可现在,月容走失,刘瑞轩不与她一条心,于姓男子又被抓,她的靠山统统都没了,现在做的这些卑微的样子只是想另外寻找一个靠山。 而那个人,正是刘珠儿。 “呵呵,伯母,吃菜啊,不知道伯母喜欢吃什么,就所以的叫丫鬟们琢磨了一些,吃吧,别客气。” “呵呵,珠儿,我……” 第294章谈话 “伯母想说什么?” 刘珠儿将筷子放下,觉得这顿饭是不顺心了。瞧着花氏的样子,就是在给她下套呢。 “呵呵,珠儿,实不相瞒,伯母实在是没有脸面回去,要知道现在府上已经……” 刘珠儿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继续耐心的瞧着她,等待着她将话说完。 “珠儿,你要知道,你的伯父与我之间的关系其实不似外面传言的那么美好,呵呵,这么多年,我为他生儿育女,可他总想着外外面的那个女人,如今还带回了家,甚至都没有告诉我,我这个正室的面子要往哪里放?更何况,呵呵,珠儿也知道,这个家不似从前了,自从你出嫁之后,啊,当然了,我不是怪你拿走了太多的嫁妆,我只是担心你伯父无力承担这个家啊,就算我回去了,刘府的事情无不会少,呵呵……” 那么花氏的意思是什么呢?叫刘珠儿花银子给她另外买一个院子吗?还是说叫刘珠儿做主将当日拿出去的嫁妆退回去?再或者,你花氏是想借助刘珠儿的手将府里那四个人弄走? 好像,你花氏与我的交情没到了这份儿上吧,我将你带回来若非因为有利可图,我怕是连你的脸都不想见,现在却要绷着厚脸皮在这里求我?花氏,你太得寸进尺了。 刘珠儿在心底算计着,瞧着花氏的脸皮微微笑着。 “珠儿,我知道我的想法会叫珠儿有些为难,可伯母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我一个女人家,娘家无人,从前做的事情也得到了恶果,我现在已经认识了自己的错误,我只想好好的过自己的好日子。” 刘珠儿笑了,可这笑容里饱含着太多的含义了。 花氏,你的算盘还真是打的很好呢。 你以为你从前做的那些错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可以继续抬头做人了?然后再求你的的仇人给你买房子质地,安排你好吃好喝吗?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是否值得别人为你这么多?你也配得到好日子? 搞笑么? “伯母,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不过我这里不能再帮助伯母什么了,刘府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所以伯母还吃好好的吃了这顿饭,之后回家去吧,要知道刘府始终是你的家。”你就是死也要死在那里,花氏,这一次你没逃走,这一辈都逃不走了。 “这,珠儿,我……” “伯母,来尝一尝这个竹笋,我是很喜欢吃的,不知道伯母可喜欢。我记得从前我娘是很喜欢吃的,哎,可是现在吃不到了,伯母还有这个口服能亲口尝一尝。” 刘珠儿的话带着无限的悲凉,换做是自己家人倘若是杜默笙听到这番话怕是这顿饭是吃不下了,可眼前的花氏却笑着,低头吃的很可口呢。 想到自己亲手害死了人家的母亲,你还有脸面吃人家的饭?! 刘珠儿呵呵一笑,仰头喝光了面前碗里的香汤,却觉得一点滋味都没有。 饭毕,花氏在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刘珠儿送走了。瞧着刘府的轿子渐渐走远,刘珠儿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娘娘,这里有殿下的书信。” 丁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手里捧着一封温熙玄的亲笔书信。 “何时送来的书信?”刘珠儿接过,没有急着打开,继续瞧着那边花氏的轿子慢慢的走,最后拐进了巷子里,再也看不见了她才将目光收回来,拆开手里的书信。 “殿下才打仗,怎么又要转移了?”刘珠儿诧异的盯着书信上的内容好奇的问。 丁香无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在与花氏吃饭之前收到暗卫送来的书信,于是一直等着花氏离开才交给她, “娘娘,暗卫送来之后就走了,奴婢也不知道呢,或者左右会知道,暗卫说,左右一直与殿下密切的联系着,有什么事情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 刘珠儿点点头,蹙眉想了一下,“石屋现在也归殿下所用了?倒是实在,呵呵,去将左右叫来吧!” 瞧着书信上落款的温熙玄几个字,看到了上面殷黑的墨迹,将书信翻过去,看到了一横小字,“注意安全,我也想你。” 啊? 刘珠儿惊讶的险些惊呼出声,瞧着那几个字反复的确认再确认,最后确定的确没有看错,将书信叠好,收在袖子下的时候才想起来那个又想是什么意思。 “他看到了?不对啊,我已经划掉了。”刘珠儿小声的嘀咕着。 “娘娘,看到什么了,什么划掉了?”邹可可跟上来,好奇的发问。 “啊,可可,没什么,回去吧!” 刘珠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走进屋内等着左右的到来。 “娘娘,娘娘?” “……”刘珠儿坐在软榻上发呆。 “娘娘?” “……”继续发呆。 “娘娘!” 邹可可终于看不过去了走上前推了她一下。 刘珠儿惊的浑身一震,瞧着眼前的几个人惊讶的眼神,这才回神,尴尬的喝了口温茶,问道,“什么?” “娘娘,左公子来了。” 刘珠儿愣了一下,慢慢的放下茶盏,瞧见了面前站着的左右,她呵呵一乐,将茶盏放下,怔了怔身子,说,“左右啊,呵呵,你说吧。” “娘娘,殿下得知消息,王爷温懿不在主帅的精锐之中,可能有将展现拉长的迹象。所以殿下会在今天夜里转移,防止温懿会在咱们的后方突围。毕竟这一次征战虽然动作不大,对百姓也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毕竟是在交战,不能马虎了,又因为是内战,交手的地方距离京都如此的近,殿下的意思是想叫战火推的更远一下。不过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圆圈,咱们就被围在了圈子里了。” 刘珠儿听得也有些绕口,不过还算明白了,被温懿包围了就是,并且温懿的目的就是想打持久战,拖死我们,温熙玄转移的目的是想突出一个豁口。 她微微点头,问道,“是否很危险?” “娘娘,双方交战定然很危险,不过这样一来在京都的百姓和附近的村子怕是能够很清楚的听到战火的厮杀生了。” “恩!”刘珠儿明白,一旦百姓的真正意识到了战事,势必会影响大家的生活,时间久了,会乱套的,温懿的这一招还真是够阴的。 “我知道了。”刘珠儿依旧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迎着,突然想到了白静轩的事情,猛地抬头问他,“可听说了白静轩的事?” 左右已经用了白静渊这个名字二十多年,左右的名字是这几个月才所用,猛地被人提起自己之前的名字多少还是有些心中悸动的,他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是,已经知晓。白静轩突然离开京都看样子是预谋已久,只是暂时还没有他的心中,我也在暗中调查,想必殿下那里是早有准备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的镇定。” “恩……”刘珠儿欲言又止,想到白静轩与左右的关系,如今一个是温熙玄的手下,一个确是边陲的皇子,曾经她就想过,是否左右会像与白静轩相认,可如今,白静轩突然逃了,不知道是不是背地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甚至杀死了自己的女人,真是……两兄弟的命运天壤之别,一个是皇子,从小衣食无忧,一个是被关押了十多年的穷小子,现在却一直向着光明。 命运这个东西还真的叫人难以琢磨。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我只是担心你……” “我……” 左右微微抬眸,瞧着眼前的刘珠儿,想了一下,说道,“娘娘是否担心我会因为白静轩的事情收到什么阻碍?我想娘娘多虑了,从前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了断,我想既然命运安排我们如此,我们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向走,至于他为何要这样做,我实在不知晓。我想娘娘,是无需担忧的。” “……好!” 刘珠儿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恩,你先回去吧,晚上可会与我一同见殿下?” 左右愣了一下,想到温熙玄故意多跑一段路在石屋等她就是想与自己的媳妇有一个独处的时间,他再过去怕是不合适,于是断然拒绝说,“我要去办门下的事情,怕是不能陪同,不过我会叫我的手下保护娘娘。” “哦,那倒不需要,我倒是给忘了你与殿下总是会有联系的,那算了,你回去吧,我这里的人手足够了,不过路段路而已,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是,娘娘,我先告辞。” 左右站在那里,低着头,微微拱手,迟疑了一番,转头走了。 刘珠儿瞧着他的脸,微微笑了一下,想到对于他和自己之间的那点事似乎再也不需要在意了,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于感情,一是经验不足,而是自己的确有一些心思重了,笑笑,摇头说,“可可,去准备吧,我去看看我的表哥。” 杜默笙的病已经没有什大碍了,不过吴飞还是叫他躺在床上静养着,一面看书一面拿杜默笙当试验品。当刘珠儿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吴飞低头琢磨着书上的血脉示意图,一面手里捏着一尺长的银针,准备往杜默笙的身上扎。 “吴飞……” “娘娘。” “啊……” 第295章赴约 杜默笙的大腿上挨了一针,瞬间坐了起来,龇牙咧嘴瞧着大腿上的针,颤抖着。 “这样是不可以的。”刘珠儿惊的紧忙上前按住了杜默笙身上的穴位将银针拔了出来。 “娘娘,我,我实在是,刚才一个不小心,我……可有的大碍?” “大碍倒是没有,不过小腿会酸麻上几天罢了,这次表哥可以休息的时间更久一写。” “小的该死,小的甘愿受罚。”吴飞紧张的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刘珠儿笑笑,将银针扔在了那边的消毒液里面,对吴飞说,“这些东西不是随便乱用的,扎坏了有生命危险,你想学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先搞懂那些穴位。”因为这里的中医穴位很少,许多的地位只是模糊的一个概念,很多学医的人也是不想行医的过程中因为穴位找不准而避免用针刺疗法,不似她的书中所标注的那么详细,差了一点点都有可能造成危险。 “是,娘娘,小的不敢随意乱动树上的东西了。” “动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暂时要先熟知里面的内容和利弊,有些东西你用在了健康的人的身体上带来的是更大的痛苦,知道了?” “是,娘娘!” “起来吧,我说过在我跟前不需要跪来跪去的,我不喜欢。” “是,娘娘!” 吴飞站起,瞧着杜默笙依旧在不住颤抖的小腿,深吸一口气。 刘珠儿则熟练的开始给他的小腿梳理着上面的穴位,不多会儿时间就起了效果,舒服的放下,杜默笙就笑了,“珠儿,我要是残废了,吴飞那小子可要给我当腿使唤了。” 刘珠儿笑笑,看着杜默笙的脸色,满意的点头说,“你倒是残废不了,不过看你的气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正好借着腿不舒服的时候再继续躺着吧,有人伺候多好啊!” 杜默笙无奈的摇头,抓着床边坐了起来,“不成,殿下那里已经交代清楚了,我今日就要过去,不去怎么能行?!” “去倒是可以,我叫林慕阳背你过去。” “娘娘。杜大人,由小人来背吧!”吴飞低头主动说。 刘珠儿笑着看向他,又看向杜默笙,征求杜默笙的意见。 “呵呵,不必,我走走就到了,去了也是坐在椅子上,不炫耀走路,你们都别操心,我能行。” “恩,依照表哥的意思去做吧,吴飞跟着就是,我会叫慕阳也跟着。殿下交代,一切都要小心。”此时正值征战,朝中有无主事之人,杜默笙虽然只是三品,可现在似乎也只有他还算是重要的官臣了,并且是太子特指而去任命,大家都知道杜默笙在朝中的位子是如何的重要,自然就少不得他的出面。 “表哥,一切小心。”刘珠儿不放心的继续交代。 杜默笙点点头,眼中满是泪光。十多年的逃亡,终于换来了的平静,在今天的日子里,他也可以坐上朝臣的高位,施展自己的才华,自然要尽心尽力,更应该回馈身边的表妹和太子。 他紧紧的握着刘珠儿的手,这个从小只听说却没见过的表妹,他的妹妹,他对她重重点头,两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无形的交易和共识,无需多言。 夜里的时候,刘珠儿早早的穿戴好,飞快的往石屋那里赶。 石屋的木门是开着的,看样子是左右早早来过准备着了,夜里风有些凉,她站在门口等了片刻觉得浑身很冷,不得已走近了石屋之内,看到了里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陈设。 站在门口愣了很久,她才走下去,坐在了石凳子上,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温茶,惊的四周望了一下,左右才离开没有多长时间才对。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准备好一切。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端着茶盏暖着自己的手,继续等着温熙玄的到来。 等待无疑是焦灼的一件事,刘珠儿不知道等了多久,只感觉已经快要天亮了还是没有瞧见温熙玄的身影。她不断的在屋内徘徊,不时的叫邹可可出去看看,可依旧没有温熙玄的半点踪迹。 当她最后一次从外面回来对刘珠儿摇头的时候,刘珠儿终于按耐不住,走了出去。 迎着夜里的冷风,刘珠儿看着漆黑的天幕,瞧着这偌大的树林,除却呼呼的风声一点踪迹都没有。 她急了,担忧着是否温熙玄在途中出了什么事情,翻身上马,就要往那个方向走。 背后紧跟着的邹可可亦是双眉紧,担忧的紧紧的跟着。 “可可,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或者我们的消息有误呢?” 邹可可摇头,“娘娘,或许殿下临时有事耽搁了吧,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这一路都是咱们的地盘,见不到半个温懿的人呢。” 刘珠儿点点头,尽管听邹可可如此说还是担忧着,她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奔跑着上前,左右张望,远远地,似乎看到了火光。 “可可,那是不是火光?” 邹可可站在马背上使劲的瞧,一点头,“是呢娘娘,是有火光,看不清楚是什么旗,我们再等一等就能看清楚了。” 刘珠儿勒紧马僵,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渐渐走近的火光接近着,跟着,一串错乱的脚步声慢慢的接近着,暗卫打马上前,瞧见了刘珠儿的身影翻身下马,跪地请安,“娘娘,殿下到了。” “恩!” 刘珠儿突然感觉无比的激动,她似乎有些紧张,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马鞭子,停止了腰杆子等待着。 温熙玄的马在队伍的最前方,瞧见了刘珠儿在这里等他,加快了脚步,一阵风呼啸而来,刘珠儿就看到面前的黑影铺了上来,将她抱了个满怀,睁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坐上了温熙玄的马背上,背后便是他结实的胸膛。 “你来迟了。” “是你来早了。”温熙玄呵呵一笑,很抽马匹,带着刘珠儿往石屋的地方赶。 石屋之内,点燃着摇摇晃晃的火烛,温熙玄与她相对而坐,两个人许久没有说话。 温熙玄却一直笑着,看了她的脸很久,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自己雕刻的发簪,插到了刘珠儿的发髻上,“回去照照镜子吧!” “呵呵,一定很难看。”刘珠儿用手摸了摸,凸起的棱角分明,圆润之下该是怎么样一个图案? “恩,难看的东西配难看的人正合适,戴着不许摘。我这就要走了。”温熙玄说完了话,站起身,抓着桌子上的宽刀就要走。 刘珠儿愣了一下,茫然的看着他,半晌才追出去,“殿下,这么急?” “恩,前边紧要,我要赶时间。” 赶时间还要绕个弯路过来,刘珠儿笑笑,快走几步,对他交代说,“一切小心。” 温熙玄站住,回头看了看她,摆摆手,“恩,等我回来。” 刘珠儿没有回答,已经回过头去的温熙玄更是没有看到她答应之下的重重点头,翻身上马,一阵呼喝,闪身离开了这里。直到那个身影渐渐的消失,隐没在漆黑的天幕之下,刘珠儿才将视线收回,又抬手摸了一下脑袋上的发簪,微微笑着,可能这样的微笑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竟然是那样的甜蜜和满足。 邹可可上前,看了看天色,紧张的催促,“时间不早了,该走呢,城门要关了。” “啊?……哦,走吧!” 原来才到了关城门的时间,真的是她来早了。 两个人回到了京都之内,屁股才做热乎,那边的花氏又来了。 可刘珠儿没有心情见她,随意的打发走了,到了内室去沐浴,却走到镜子跟前,看着脑袋上的那只红木的发簪微微发笑,心中道,“还不错。”不管是做工还是纹路,都与她的样貌相配,主要的是他亲手而做。 她似乎有些不舍的摘下来,不过沐浴还是要全都摘下来,她小心将发簪收在了首饰盒子里,脱了衣裳,坐在温热的浴桶里面,浅浅的睡着了。 当邹可可将她推醒,她才意识到刚才做了很长的梦。 穿好衣裳,翻开首饰盒,瞧着那只躺在那里的发簪,抿着薄唇,心中嘀咕,“原来也不全是梦。” 温熙玄快马加鞭的奔跑着,因为他饶了远路,所以离开京都之后为了能够赶上大部队,不得不翻山而行,山上的道路崎岖异常,坡陡路滑,马蹄子踩在上面异常的难走,并且,天公不作美,竟然还下起了大雨。 雷声阵阵,惊醒了正在床榻上熟睡的刘珠儿。 她豁然起身,坐在窗户边上瞧着外面的大雨,雨珠子啪嗒啪嗒的拍打在地上,窗户上,一阵阵的闷响,她的心也跟着发出一阵阵的沉闷响声。 “殿下!” 她默默的念叨着,想到今日的日子,不禁大惊。 “可可!” “……”无人回答,只有清晰的鼾声和外面雷雨交加。 “可可?” 邹可可的身子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啊,娘娘!” “我问你,殿下的药可都带上了,是不是正好到了今日就没有了?还有,今天是十几?可是十五月圆之夜?” 邹可可愣了一下,低头摆着手指头算计着,突然脸色发白的大叫,“哎呀,已经过了两天了。” 刘珠儿怒的敲打了一下面前的窗台,惊醒了外面睡着的丁香,她挥舞着手里的宽刀踹开房门跑了进来,惊恐的看着屋内,大叫,“抓刺客。” “……”刘珠儿和邹可可茫然回头,可刘珠儿转瞬间又缓过神来,抓着挂子上的披风和衣裳交代说,“走,给殿下送药,我们走山路,会近很多。” “什么?娘娘,现在下大雨呢,山路不好走啊,而且殿下也走的山路,咱们就算是飞也跟不上了。”邹可可惊叫。 刘珠儿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二话不说的冲进了大雨之内。 第296章跋山涉水去找他 雨水实在太大了,打在身上很痛,她没有穿任何遮挡雨水的东西,当想起来可以“画”一件雨衣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身后跟着邹可可和刘珠儿,虽然当时林慕阳也想跟着被邹可可拦住了,他还需要留下来照顾杜默笙。 不过暗中,还有暗卫跟随,此去一行人数不多,也都算是高手。 刘珠儿骑马当先,急促的奔波在漂泊的大雨之内,她不断的狠狠的抽打身下的马臀,马蹄子不听的向前迈进,路过石屋附近的山林,想到温熙玄将发簪插到她的发髻之内的那个神情,似乎已经有了一些药毒发的症状。已经过了两日没有服用解药,他却没有吭声,往返在京都和军中几次,刘珠儿都没有能够想起,甚至想到的只是他是否能够回来参加杜默笙的酒宴,她实在是太自私了。 刘珠儿越想越是心焦,想到高山之上,攀爬陡峭的山石,倘若他突然毒发了会发生什么? 往下的事情她实在不敢想,再一次狠狠的甩了一下,马鞭子,马蹄飞奔而至。 当她赶到山下的时候,大雨已经停了,天也刚刚放晴,不过依旧乌云飘动,带着几分潮湿的气息,她仰头看了看,一面交代邹可可将药包分开背在身上,一面将绳子系在腰间,第一个登上去的人会将一根根尖利的匕首刺中山石缝隙里面,防止突然脚滑而坠落。 在刘珠儿的坚持之下,她拍在次位,身后背着一个硕大的布包,里面放满了温熙玄可能会出现的解药,她提起一口气,将内力慢慢的放出来,几个健步窜了上去,抓着凸起的山石,跟随绳子的牵绊,一步一步的网上攀爬。 这段山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险峻,爬到山顶的时候刘珠儿手臂已经不听使唤了,幸得大家人数不多,几次滑落之后也来得及抢救向上继续,所以到了这天的晌午总算到了山顶。站在山顶之上,暂时的休息。 她在四周转了转,看到了之前温熙玄在这里留下的痕迹,有一些血迹喝一些兵器,似乎这里交手过。她提着的心更加担了,将身上的干粮随便的塞进口里吃着,猛地灌了一口水,回头对着那边坐在地上休息的邹可可她们大叫,“我们继续赶路。” 按照痕迹一路向下,发现了更多的血迹,下山的时候找到了一跳小山路,路上看到了马的尸体,看样子是被厉箭刺穿的,真的被刘珠儿猜对了,温熙玄在路过这里的时候与人交过手。 因为她想尽快赶到,所以是直接垂直的登山,而不是像温熙玄那样绕着山上的下路而上,所以她上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什么痕迹,下山的时候就发现了很多。 “娘娘,看来殿下在上遭遇拦截了。”邹可可捡起一只断裂的短刀,左右端详,最后确定不是自己人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刘珠儿点点头,顺着山路一直向下看,发现了隐藏在树林深处的一个村庄,她指了指,“那里或许可以去看看,我们快走,耽误不得。” 马匹早在上山的时候就扔在了另外的一处山脚下,所以她们下山之后只能步行。方便行动快速,刘珠儿不得不用自己的内力,不过不想因为内力手势不住,她提前喝了药水,跟在暗卫和邹可可身后动作缓慢,尚且还算控制得当。 当他们赶到村子的时候,瞧见了村头的那俱烧焦的尸体,几个人愣了片刻,不由分说的往村子里面走。 村子里的人应该不多,不过现在也都成了死人了。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和泥潭里,瞧着他们的身上的伤口不是普通的宽刀所为,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兵器,比如,剪刀?这样特殊的兵器只有蛮夷人和荒漠的人才会使用。 刘珠儿一路摸索着前进,每一个尸体都要上前查看一番,最后在村子的尽头看到了马蹄印迹,一连串,她站在村口望了望,问道,“那边可是东方?是都通往殿下所去的方向?” 身后的暗卫瞧了一阵,点头说道,“娘娘说的没错,前边再往前面走十五里便是殿下索要去的地方了,我们要步行的话怕是要走上两天两夜,要是有马明天天黑前就可以赶到。” 刘珠儿微微点头,瞧着这个村子也不是有马的样子,想了一下,吩咐道,“你们几个将他们埋了,你们去那边的镇子上买马回来,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几个人纷纷点头应是而去。 刘珠儿则蹲坐在村口的地方,瞧着桥下的湍流,眼中全都是温熙玄的样子,不知道他如何了? 看这村子的情形应该是背后有人跟踪,不过一路上没有发现温熙玄的人,应该大家也只有受伤却没有人伤亡。可追兵如此凶狠,甚至不惜杀死了整个村子的人,不免为温熙玄担忧起来。 他已经两日不曾服用解药,眼下却要连续赶路,后有追兵,前有拦路,哎…… 刘珠儿无奈的一叹。 当暗卫将马匹买回来,她们简单的迟了一些东西,再一次赶路。 赶路的途中,发现了多具士兵的尸体和死去的战马,看样子交手一直在继续。 不过,依照痕迹来看,温熙玄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一天了。他们是骑马,昼夜不停的赶路,后有追兵,前面又有战事等待温熙玄,温熙玄的速度应该比她的还要快。 “啪!”马鞭子又一次狠狠的落下,沸腾而起的烟尘掩盖了地上最后的温熙玄留下的痕迹。 当第二天的天黑前,她们赶到战火纷飞的小镇的时候,得知温熙玄已经带人继续往东进发了,因为第一场胜仗之后,温熙玄想要将战线拉大,所以。乘胜追击,将前边的一步精锐打的连连溃败。 看着地上的流离百姓,刘珠儿微蹙着眉头,“可可,将咱们余下的干粮都给他们吧!” “是,娘娘!” 分好了粮食,他们又在镇子上买了一些随身携带的东西继续向着东方进城。 因为她出来的急,知道她去处的人都在跟前,所以没有人送消息给温熙玄,更因为,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候,八百里加急的密函也不会比夜以继日赶路的刘珠儿的速度快上多少。 当她看到正前方就是温熙玄的驻扎大军的时候,心中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澎湃,几步走到军中之前,早有暗卫拿出怀里的令牌,放行之后,她甚至都没有下马,直接奔向了温熙玄军中营帐。 可在营帐之内,她却只看到了八虎和若兰在这里。 “娘娘?” 八虎中的大虎吃惊的叫了一声。 最激动的若兰连忙跪地,“娘娘,属下不知为何娘娘会来此?” “都起来。” 刘珠儿低喝一声,坐在了首位上,打量了他们一眼,端着茶盏喝了一口温茶湿润着干涩的喉咙,随意的将脸上的灰尘抹掉,深吸一口气,全身都放松了下来,笑着问,“你们殿下在哪里,去给我找来。” “娘娘,殿下出去了,不在军中。”若兰紧张的瞧着刘珠儿,猜测是否京城出了事,为何没有人送消息过来?能叫娘娘亲自出发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才对。 “出去了?去哪里了?”刘珠儿诧异的发问。 “娘娘,殿下亲自去押运粮草了,咱们这儿的粮食不够,可咱们都是军中的将士,拿着令牌去那边的长白城里取粮食,那群老百姓和当官的不认识咱,殿下一怒之下就亲自去了。这会儿已经快到了,估摸着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回来。”若兰快飞的将这件书说明白了。 刘珠儿微微蹙眉,想了一下,长叹一声,问道,“那里可安全?最近殿下可有不对的地方?来的时候遭遇了截杀,是否受伤?” 八虎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边的若兰身上,八个人齐齐的指着若兰的身上说,“若兰一直跟在殿下跟前,最清楚。” 若兰微微点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们在路上的确遇到了截杀,还是蛮夷人的高手,不过殿下说耽误不得,叫我们继续赶路,所以后面的蛮夷人是怎么死的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殿下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血水,看不清样子,之后殿下就将咱们都赶出去了,不知道殿下在军帐里鼓捣什么,出来的也没有换衣服,似乎没有力气的样子,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了,不过一会儿就好了啊。” “蠢,殿下那是不是毒发了?”八虎低骂了一声,提醒道。 刘珠儿瞧着他们,无奈的一叹,豁然起身,低喝道,“可可,备马,我们现在就去,你们谁能有飞鸽传书告诉殿下,叫他不要乱动,毒发不是小事。一群饭桶!” 九个人互相对视,跟着缩了缩脖子,跟着刘珠儿走了出去。 几个人商议,不能叫刘珠儿一个人前去,所以若兰主动请缨要跟过去。 刘珠儿却怒吼一声,啪的一声脆响甩出了手里的马鞭子叫所有人都滚回去商量军事,她则带着来时的几个人急急的飞奔出去。 这一次的赶路顺畅的许多,没有高山没有大雨,平然的大道,加上这里快到了外族人的地盘,肥沃的土地上长满了嫩绿的野草。一路上飞奔之下,提亲了很多时间赶到了长白城城外。 而得之,温熙玄的兵马就驻扎在城外的地方,没有大肆的进城,她们又向着驻扎的军中进发。 这个时候,天都黑了。 大家都在熟睡,刘珠儿翻身下马,叫他们等在外面,自己走了进来。 第297章伤心而返 军帐之内亮着灯盏,似乎还有人在说话。她走的很缓慢,身后背着巨大的包裹,望着军帐之内的影影绰绰,她有些紧张,又有些迫不及待,当她的脚步走在军帐之外,听着里面温熙玄的声音,先笑了起来,慢慢的将手伸了出去,却突然停住了。 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殿下,那个刘珠儿就如此叫你上心吗?不要忘了,她可是刘家人,呵呵……” 温熙玄没有说话,那边的女子笑过了又说,“你想拿我们赵家的粮食可以,不过我得说,我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殿下总是要照顾一些才是。毕竟我们赵家在这里是一个土财主呢,整个长白城四周的粮食都是出自我们家,想要赈灾或者征战可都需要经过我们赵家这里吧。” 刘珠儿慢慢的将手放了下来,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守卫,应该是温熙玄故意将所有人都差遣走了。她继续听着,不像打搅军帐内的谈话,甚至连同自己的呼吸都隐去了。 “殿下,刘珠儿不过是当时王爷硬塞给你的一个多余的女人,一旦刘家败落,王爷现在又是殿下的地方,您就不担心刘珠儿也是王爷身边的人吗?呵呵,虽然我远在长白城,可我也多少听说了关于刘珠儿的事情,她与王爷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多次交流的时候您都不在京都,更因为,刘珠儿是头一次能够在王爷的手下成功逃脱的女人,不是吗?” 呵……刘珠儿在心底冷冷的笑着,想着那女人说的话还真的有一些对的地方,不过就算如此,就能够说明她刘珠儿是温懿的人呢吗? 温熙玄依旧没有吭声,军帐之内陷入了安静,刘珠儿也在等待着,却听,温熙玄说,“我相信她。并且,这里的粮食我也会拿到,你说的条件,我不会同意。” 刘珠儿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开心的乐事一样,微微吐出一口气,将身上的紧绷放下。 彼时,那女子又说,“殿下,您这样倔强怕是拿不到分毫的粮食。” “哦?何以见得,你们赵家就算在这一带是土财主又如何,还想……” “殿下!”那女子突然低喝一声,似乎站了起来,纤细的身影渐渐的在军帐的里面映出一条长长的影子来,走到了那边的地方坐了下来,不知道做了什么,里面的温熙玄低喝一声,“住手。” 女子笑了一下,后撤一步,站在温熙玄的跟前,笑着看着他,低声说,“不想殿下还是正人君子呢,那么传言就是真的了,殿下与刘珠儿之间还是相敬如宾的夫妻,你们之间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呢,呵呵,殿下过的好苦啊,娶了媳妇却不能碰,就因为殿下也不相信刘珠儿是真心想要助您夺得天下的那个人吗?呵呵……” “你想要什么?”温熙玄突然开口。 刘珠儿将慢慢迈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继续静静的听着。 “我想到太子妃的位子。”女子坚定的说。 刘珠儿的手瑟缩了一下,惊的浑身一颤。 温熙玄没有吭声,却只淡淡的笑着,说道,“我已经有了太子妃,就算刘珠儿不想要这个位子,将来这个位子也会空悬,不会属于你。”温熙玄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刘珠儿微微抿了一下薄唇,这个时候不等那个女人又说话,提着硕大的包裹走了上前,撩开军帐的帘子,看到了那个女人站在温熙玄的身前,似乎刚才的动作是就要亲上去了?或许是看错。她朝着温熙玄笑了一下,将包裹放在了地上。 “珠儿?你,你如何过来?我……”温熙玄惊讶的起身,从那女人的身边走过,直奔刘珠儿跟前,主动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灯光的光亮下走,将她上下打量,确定身上没有伤痕了才放下心来,继续追问,“你为何过来,自己?邹可可和丁香她们……” “殿下,我来给你送东西,还有我不是一个人过来,我带了很多人,都在外面等着。” “那就好,送东西?”温熙玄低头看了看,微微点头,感激的使劲的握了一下她的手,不顾远处那女子的瞩目眼神将脏兮兮的刘珠儿抱在了怀里,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殿下,我不会有事的。”刘珠儿镇定的像一个寺庙里已经快要成仙的道长,她微笑着,两个人亲昵的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别人。 那个女儿毫不避讳的看着她们的举动,突然冷笑一声,将手里的一块牌子扔在了地上,说道,“殿下,怕是殿下的东西我们赵家无福消受,所为的官职以后的照拂都不需要。既然殿下现在没有时间,我就先告辞了。” 温熙玄没有再说什么,瞧着她走出军帐,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拉着刘珠儿坐在了里面的床榻上,“如何过来?” “殿下!” “恩!” “我来给送药,你先给我看看你的身体。” “我不碍事。” “我担心啊。你已经连续很多天不曾吃解药,没有了解药为什么不告诉我?最近可有什么异样?”刘珠儿一面询问一面捏着他的手腕,试探着他的脉搏,虽然把脉在现在都市的时候学的只是皮毛,但是对于一个中毒的人来说,把脉还是很容易检查出他体内的轻微的波动的。 手腕放下,刘珠儿不等温熙玄回答,从包裹里面拿出来两只药丸和一个装着白色药片的瓶子,每一样都倒出三颗放到了他的手心上,回头去拿水的时候温熙玄一把将她抱住,紧紧的。 刘珠儿惊的将手里的药握紧,惊讶瞪大了双眼。 “殿下,你的药!” “没关系,叫我抱抱。”温熙玄的生意透着一丝祈求,他很用力的抱着,就好像怀里的人是他好不容易寻到的宝贝一样。 过了很久,他才将她放开,将药片吞进了肚子,对她笑着说,“我没事。” “没事就好。”刘珠儿笑着,没有过问刚才那个女子的来历,但是也多少能够猜测的到。 在每一个距离京都之外的地方都会有一个像是城市里面最有钱的财主,他们是关乎着这个城市的至关重要的家族。因为,他们的手里我着整个城市的粮食和布匹以及一些重要的经济要素,因为这里的管理方式就是经济和官府分开,以防止有人贪赃枉法的时候查不到也牵累了百姓,两个相互制衡的关系,也是互相的敌人,一个代表朝廷,一个代表百姓。 为此,想要在打仗或者赈灾的时候收购粮食就需要朝廷花钱去购买,可有的人却不想卖,就会出现现在的状况。 那个女人只想做太子妃,之后会不计其数的粮食供应,可是现在谈崩了,不知道粮食要如何处取来,更因为,这附近也只有这么一个赵家有这个势力,所以她才会如此的硬气了。 隔日。 刘珠儿不知道何时已经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亮了,温熙玄不在身边,只留下一个躺在身边的痕迹,她四周望了一下,没有找到温熙玄的影子。 外面听到动静的邹可可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饭盆和一个装菜的盆子,这里没有精巧的碗和碟子只能用盆装,她放下,随意的擦了擦手,瞧着屏风之后的刘珠儿已经坐了起来,走上前,叫道,“娘娘,起来了?” “恩,殿下呢?” “殿下出去了,进城了,去取粮食了。” 取粮食了?殿下用了什么法子? 她低头想了一下,狐疑的问,“殿下还说什么了?” “殿下叫娘娘等殿下回来,殿下说要明天才能回来。” “哦!” 刘珠儿愣了一下,低头瞧着面前放着的两个饭盆,脑子里一个画面闪了一下,歪头问她,“长白城不就在旁边,就算是爬今天也能爬两个来回了。” 邹可可笑笑,搓了搓手说,“娘娘说的对啊,呵呵,这个比喻好可爱。” 刘珠儿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可爱,她楞楞的瞧着桌子上的那些油腻腻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了,随意的拿了一个馒头塞进了兜子里,一面蹬上靴子一面说,“出去,你跟我来,谁都别告诉,叫丁香准备好东西,我们随时都要回去。” “这么快吗,殿下不等了?” “这就去找殿下说。” “哦,我去去就来,给娘娘备马。” 马蹄子飞快的到了长百城内,那赵家的府邸在长百城是最大的建筑了,最高的那一间就是赵家大小姐的闺房,窗子大开着,据说今天有贵客来临,所以赵家大小姐在这里举行酒宴,但是这么大的排场却只接待了一个男子,一个神秘而俊俏的男子。 刘珠儿仰头站在人群中,瞧着那个坐在窗子边上的温熙玄,瞧着他身侧的赵家大小姐,似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响,她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周围的人觉得索然无味的离开了她还在这里看着。 她看着赵大小姐的手摸上了他的手,看着她举着就被对他对饮,看着她的薄唇轻轻的落在他的腮边他没有阻拦,看到他笑着与她说话,看着他的怀里肆意的坐着一个娇媚的女子。 “可可,我们走!” 邹可可举着手里的宽刀,“娘娘,我第一个动手杀进去。” “不,我们回去。驾……” 第298章君茹来做客 马蹄子飞快的驰骋在宽阔的管道上,三天三夜未眠,当刘珠儿翻身下马的时候,几个人身下的马倒地不起,抽搐而亡。她甩了手里的马鞭子,怒吼一声,“将他们厚葬在后院。” 所有人看着刘珠儿的脸色大气不敢出,不知道她为何有这么大的怒火,在管家的安排之下,飞快的将死马埋了,等候在刘珠儿的院子里。 “娘娘,可有吩咐啊?” 刘珠儿的房门紧闭着,门口站着的邹可可对他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只看了一眼屋内,无奈的叹了口气,叫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除了跟着她去的邹可可意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就包括正在运送粮食的温熙玄也不知晓,他只晓得刘珠儿应该是京都有什么急事,所以急着往回走,而自己也加入了激烈的征战之中。 几日之后,温熙玄的书信源源不断的送到京都,三胜三劫,征战依旧持续着,战火吩咐之下,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纷纷的涌入了京都城内,京都城内一时间陷入了空前的混乱之中。 作为京都城内除却卧病在床的老皇帝之外,唯一一个算得上品阶高位的就只有刘珠儿了。她不得不亲力亲为的到百姓当中去安抚她们,送上粮食和衣物,提供她们睡觉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人已经安排好了附近的村子,有一些打算安家落户。 战争持续了两个月,当吴飞都已经学有小成的去了温熙玄那里,周围依旧被战火包围着。 就算如此,温熙玄依旧没有见到温懿本人,似乎他已经消失了一般。 而这个时间,刘珠儿再也没有回过一封温熙玄的来信,对外面的消息也不过是听着手下人诉说之后继续手上的事情。 这一日,天气尚好,大雨之后天空如洗一般的宁静,她起来的很早,打算去左右那里商议城内百姓的事情,正路过杜府,想要进去看看杜默笙,却不想,刚走出太子府的大门就看到了站在这里的熟悉身影,君茹。 刘珠儿愣了一下,君茹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一样,她看着面前有些消瘦的她,打量着她的衣着,猜测着她最近过的好不好。 而君茹却笑着,鲜少在脸上有更多表情的她竟然对刘珠儿笑的很开心,“珠儿!” “君茹!” “我来看看你。” 这句话就说有些耐人寻味了,毕竟她们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敌人。 “君茹最近可好?”刘珠儿走近她,事宜邹可可等人不必跟来,她提着裙角,又靠近了几分。 君茹依旧站的笔直,瞧着刘珠儿身上的布料和妆容,笑着说,“我知道娘娘一定过得很好。” 好,好吗? 刘珠儿的心颤了一下,想到自己又能好的哪里去呢?她笑笑,在君茹跟前的一步之遥的地方收住了脚,问道,“此来为了王爷吗?” 君茹摇头,“娘娘应该猜的出来我为何谁而来。” 知道? 刘珠儿愣了一下,看着君茹脸上的表情,低头想了一下,问道,“为了温实吗?” “娘娘真的很聪明。” 刘珠儿点点头,说道,“你能够跟在王爷身边那么多年突然离开,说明你已经攒够了离开的理由,自然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能够与君茹姑娘联系在一起的人也是有温实了,可我要提醒君茹姑娘,温实早已经不在京都,你涉险来这里,怕是有些迟了。” 君茹笑笑,说道,“我是为了取一下温实的东西而来。” 刘珠儿想了一下,问她,“是因为他的东西在我的手上吗?不然我想象不到,君茹姑娘为何会直接涉险来本宫了。” “呵呵,娘娘的确她聪明了,与聪明人做事会省去很多力气。” 刘珠儿笑笑,问道,“到底是什么呢?”想到当日为了调查温实的事情几乎将他的东西都拿了来,现在全都对方在吴飞的房里。 “黑盒子。” 那个黑盒子,里面装着蝴蝶的卵和一些必要的工具,最主要的是里面藏有一把钥匙,一个与当时在老太监那里找到的一样的钥匙。 刘珠儿笑笑,说道,“那个黑盒子的确在我这里。”但是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我拿走了,主要的是那把已经生锈的钥匙。 君茹也跟着她笑笑,说道,“相信娘娘会将里面的东西也交给我的。” 刘珠儿轻笑出生,夸赞道,“君茹姑娘也很聪明,不过你用错了地方。”你的聪明倘若用在做好事的事情上,相信你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将来就算不能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也会在京都吃的很快,可你从一开始就败在了自己的心上,选择了错误的一条路,当你离开温懿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可不想,你依旧走着错的路。 其实,要是依照刘珠儿没猜错的话,温实和温懿差不多,都是野心家,不同的是,温懿还有所忌讳,不管他多么的残忍和变态,在他的心理心理依旧是有所忌讳的,所以做事情有些事情难免会畏首畏尾,不然这一场征战也不会在十多年后的今天了。 而温实,却有着更加的野心,他百无禁忌,更心狠手辣,做事会更加的心狠手辣。 君茹,你还是跟错了人。 刘珠儿在心底算计着,笑着,面上却紧绷着,摇头说,“不可以,” “娘娘该知道就算您不给我,我也会拿到。” 刘珠儿却笑着转头对身后的邹可可说,“可可,将我房中的那把钥匙拿出来。” 邹可可一点头,跑走了。 刘珠儿则继续回头对君茹说,“交给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君茹摇头,“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只钥匙的重要性。” 刘珠儿撇撇嘴,说道,“我自己会查出来,所以君茹的情分怕是领不到了,恩……”邹可可上前将钥匙交给了她,刘珠儿拿在手里,展开给君茹看,带着一丝挑衅的口吻,“你有本事拿走吗?” 君茹没有动,只看了看,将目光收回,瞧着刘珠儿的脸色,“娘娘,变了。” “呵呵,不是我变了,而是我不想再隐藏。” 刘珠儿本就是这样的人,她不是一只做事喜欢缩手缩尾的胆小鬼,更不会忌讳任何人和事情,别人砍她一刀,她会还给人家一刀,别人咬她一口,她也绝对咬回去,所以从前不管是对温懿还是对刘家都不过是在今日的一同偿还罢了,并非是突然的改变。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刘珠儿不是君子也胜似君子,她的仇恨会来的更猛烈。 她将手里的钥匙收起,藏在了衣袖下,笑着对君茹说,“有本事就来拿,不过我也提醒君茹姑娘,不管何人,犯了我,我绝对不会手软。” “……”君茹定定的看着面前一脸冰冷的刘珠儿,抿紧了薄唇,没有说话。 刘珠儿则回头对身后的几个人摆了摆手,跟着对君茹说,“君茹姑娘,我想你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君茹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神情的后撤一步,让开一条路来。 刘珠儿领着一群人,走了过去,她一直望着,望着…… “娘娘,那个君茹没有安好心,我们得提防着点。”丁香走上前,小声儿的提醒。 邹可可也符合,“娘娘,那把钥匙一定来历不简单,君茹敢到这里来要,说明真的是不能损坏的呢,不知道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刘珠儿摇摇头,将手里的钥匙拿出来低头瞧着,她也想不明白是做什么用处,不过温实手里有一只,老太监手里也有,两把钥匙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复制的,还是说必须两个同时在一起才有用处? 这把钥匙如此重要,会是什么呢? “娘娘,我跟上她吧!”丁香低声说。 刘珠儿摇头,看了看暗处的暗卫,低声道,“叫暗卫去,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暗卫走远,瞧瞧的跟上了远处的君茹。 刘珠儿则放心的将钥匙收起,踏进了杜府的大门。 仰头瞧了一眼杜府的牌匾,她笑了余下,暗赞杜默笙的笔下功夫也实在厉害,多少人的笔迹都能模仿,笑着迈步进去,看到了坐在院子里正低头看书的杜默笙和站在他身后的小莫子。 不知道林慕阳去了哪里,院子里有些冷清,护卫较少,丫鬟也不多,偌大的院子也只有一个主人,的确太安静了。 可是杜默笙很喜欢,他说这正适合他看书。 “表妹!”听得动静,杜默笙放下书卷,站起身迎了过去。 刘珠儿笑着快走几步,拉着杜默笙坐下,“表哥许久不见了,最近如何?” “哎,还算可以,这不也才休息下来,呵呵……” “难得休息几日,还在这里看书,为何不出去走走?” “没有地方可去,这个院子的一些风景我还没瞧够呢,暂时在家中看书也不错。更何况,哎,你也少出门才是,这个时候出来很危险。” 因为温熙玄上一次败仗之后,很多蛮夷人涌入了进来,捉拿了三天三夜都没有清理干净。听说,现在温懿与蛮夷人合作,所以在与温熙玄的交手的兵马之中很多都是英勇善战不怕死的蛮夷人,他们不听号角和命令,兵败之后还要继续猛攻,温熙玄吃了不少次亏了。 蛮夷人动起手来下手极其的重,他们的眼中似乎只有杀戮,所以打起仗来,真的是一把好手,只可惜,他们是温熙玄的敌人, “我倒是无妨,就是听说了你的事情,过来瞧瞧……” 第299章总是救他与为难之时 想到自己的事情,杜默笙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近朝中似乎也动荡不安了起来,因为皇帝不能早朝,他一个正三品很多事情做不得主,来来去去的与温熙玄传递消息之间需要好几天,很多事情怕是已经过了最佳的处理时间,耽搁下来,大家就有了怨言,做事更加的不便了。 根据因为年纪轻,在朝中时日不多,很多人不服气,如此一来,更加加大了难度。 刘珠儿瞧着他发愁的样子也跟着发愁了起来,想了一阵儿,说,“表哥何不自己直接做主,为何还要处处请教殿下?” 提到温熙玄,刘珠儿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可她依旧保持着微笑,不想去碰触内心深处的那一块伤疤。 “有所不知,很多事情我没有遇到过,朝中的意见太多,我不能一个人擅自做主,我,我没有这个权利啊!” 刘珠儿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朝中的事情她也插不上手,自己没有一官半职,那些事情点插手了岂不是就越权了,朝中会更多的人看她不顺眼,尽管她现在还真的特别的想要离开。 “表哥,尽管我也插不上手,不过我还是要说有些事情必须要经过殿下来决断,因为我们毕竟是臣子,不是主子。” 刘珠儿的话说的再直白不过了,就算温熙玄对杜默笙如何的照顾重用,可他毕竟是一个大臣,暂时也才只是一个正三品,温熙玄走之前也没有说凡是都需要他个人来做决断,就算很多事情来回需要很多时间也必须要按部就班的处理,以免落入别人的口舌。 刘珠儿又在杜府静坐了一会儿,直到吃过了饭才出门,瞧见天上的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她也没有了去别的地方的心情,左右那边暂时不过去了,就匆匆的回了太子府。 林慕阳出去给温熙玄办事了,杜府上下也只有几个暗卫,她不放心,最后安排了自己身边的安危过去,到了夜里,总是因为太热睡不着,最后她索性不睡了。 今天院子里没有那么多的暗卫,她睡得更加的安心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闭上双眼都会想起那天见到的场景,胸口上有一块东西堵得慌,痛的她无法呼吸。 “娘娘!” 邹可可见刘珠儿起来了她也跟着起身陪在身边。 “娘娘是不是还在想那天的事情?”邹可可一直想问最近刘珠儿的反常是否因为那件事,但其实不问也能够猜测的出来。 “没事,已经过去了。”刘珠儿坐在冰凉的石凳子上,仰头瞧着夜里的天色,漆黑的天幕上没有星子,只有几片乌云在白亮的月亮下面缓缓的流动着。 “要下雨了。”刘珠儿突然说。 邹可可担忧的瞧着她,“娘娘,要是不开心就哭出来吧,我从前就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喜欢哭出来,苦出来就好过多了。” 刘珠儿笑笑,低头打量着面前的邹可可,“没有不开心,我……” “娘娘,您还是不开心,我知道,我理解,虽然说男人三妻四妾的很平常,尤其是太子,太子更会三宫六院的,将来坐了皇帝身边的女人更多了,那滋味说不出来的难过呢,可是现在才开始啊,您应该想开一些才是。” 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简直是笑话,男人就高人一等吗?凭什么他们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要守身如玉?想开?以后美女环绕?又凭什么?她刘珠儿不是那样能够与人平分女人的蠢女人,更不是被封建思想荼毒的可怜女人,她是现代女性,不比任何人差,难道身下长了个东西就高人一等了?简直是狗屁! 刘珠儿之前还在想问什么自己这么难过,突然被邹可可的话提醒了,她不是难过,是对自己的内心一个挣扎。她要是真的割舍不下温熙玄,那就要面对以后与上百个女人明争暗斗的争抢一个男人,那样的日子她岂能接受? 不能! 绝对不能! 就算是这一辈子浪迹天涯,她也要离开这里。 如果将来有朝一日遇到了如意郎君,那就算是她的幸福,倘若遇不到,一直与温熙玄纠缠不清,她也不会被禁锢在这样的小牢笼之中。到处充满了荆棘,到处都是女人背地里给她的绊子,整日吃饭睡觉都要想着是否有人害自己,就算是枕边的人都不可能一直想着自己,那不是生活,那是人间炼狱。 总算想通了。 她刘珠儿才不要那样的生活,不要。 坚决不要。 “呵呵……”她突然笑出声来,想着自己这几日的难过竟然是这样的可笑,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事实而苦恼,简直是不值当啊! “可可,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娘娘……”刘珠儿突然留在脸上的笑容着实吓着了她,邹可可紧张的问,“娘娘,真的没事吗?” “是啊,很多事情想通了就没事了,你放心吧,我们进去睡觉去。”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邹可可被刘珠儿牵着往前走,没走进屋的时候瞧见了飞来的暗卫像一只飞燕落在了屋顶上。 “娘娘,可可姑娘。” “恩,可是殿下的密函?” “正是,左右公子不在京都,所以属下直接将密函送到娘娘的手上。” “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娘娘,殿下今日突围之时遭遇埋伏,不想撤兵的时候飞来一纵小队,点燃了大火,导致殿下以及手下三十多人被大火包围,殿下现在……” 暗卫的话还没有说完,刘珠儿攥着手里的密函冲进了屋内,飞快的穿上夜行衣,带着自己的本子和一切需要可能用到的药物匆忙走出了屋子。 因为声音很大,瞬间惊的满院子的人都醒了,顿时亮如白昼。 她对着院子里的人吩咐了一阵,“你们守在院子里,不准出去,左右公子回来之后叫他一直在院子里,顺便再叫人乔装成我的样子一直待在院子里,不得外出,就算刘家人和一些大臣过来只简单应付。你,管家,继续加派人手,尤其是殿下的书房。丁香,你陪在另一个我在这里,时刻注意身边的任何举动,可可,你,跟我走,备马!” 刘珠儿的话说的很快,却也很清晰,匆匆交代完毕,不由分说的翻身上马,直接冲了出去。 早有暗卫在京都的城门前守卫着,她飞扬的马蹄子,在一阵灰尘之下,直冲而去。 路上,暗卫见到的将情况说明,刘珠儿手中的马鞭子抽打的更加猛烈了。 “驾!” 温熙玄早就猜着了对方会有所埋伏,所以迟了一个钟头才带人从山上向下猛攻过去,哪想,中途还是被人拦截阻击,造成后方的人与他的精锐回合不及时,他就被困在了水坑里面,本来已经杀出了重围,却不想,中途又冲出来一众人马,手里拿着火药和煤油,将他们团团围住,温熙玄带人在水坑之中奋战了将近两天,援兵还是迟迟不到,所以左右才过去相助,可不想,赶到的时候,已经迟了,救出来的温熙玄身上被大火烧的没有一处好地方。 “林慕阳呢?” “回娘娘,林公子已经去定了殿下的位子,正在与王爷交手。” “驾,我们不停留,今天夜里就赶到。”刘珠儿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一马当先的继续奔向前方。 隔日夜里,在晚霞的浮动之下,一批快马很快的冲进了军中,刘珠儿的身上已经被大雨淋了个头,雨水从她的头顶上往下落,她不顾身上的雨水直接冲进了军帐之中,看到了跪在地上正在清洗伤口的吴飞,温熙玄的身上被一片白色的布盖着,不用掀开看她也知道他的身上被大火烧成了什么样子。 “娘娘……” 屋内的香丁才从战场上下来,手臂上随意的包扎着黑布,已经分不清楚他身上的颜色了,全部都血水染湿。 “消毒药,自己去清洗,之后将这个吃下,全都给你,一日三次,饭后服用,一次三颗。吴飞,你去给他的伤口缝合,这里我来,你们都出去……” 刘珠儿摘下身上的布包,跪在地上,看着现在尤其是胸前大片的烧伤,浑身都在颤抖。她看了许久,才将紧张的情绪放下,深吸一口气,撩开了他身上的白布,看到了双腿上更严重的地方。 她呜咽了一声,眼前一片眩晕,死命的抓着木板床的边沿才没有摔倒。 她再一次深吸一口气,一件一件的画着所需要用的仪器和药水,可当一切都准备好她才发现这些现代的东西都没有任何用处,如此严重的烧伤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不是神仙,她只是一个投机取巧的半吊子大夫啊。 她怒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推翻在地,用药水将他们化成了一摊死水,自己摊倒在地上。 枯坐了一夜,当第一缕阳光从军帐的缝隙射进来的时候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听到了床板上的温熙玄哼了一声,手指在动,似乎在说什么,她豁然起身,几乎是爬着到他的跟前,极力的掩饰住自己枯哑而颤抖的声音,“殿下。” “珠,珠……儿……” “是,我在这里。” “你,你走,走吧,我,我,我死了,没人,保护,你……” 刘珠儿的泪水唰的冲刷而下,她呆呆的看着面前双眼紧闭却依旧倔强的想要说话的他,重重点头,“放心,我会救好你就你保护。” 第300章消失了 刘珠儿将泪水吞下,狠命的抹掉不争气的泪水,蹲坐在地上,不断的想,如何补救,如何补救。 她是否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潜力,是否还能救一些不可能的疾病?上天既然给了她这些本事,就一定不会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地上的影子,突然灵机一动,“我的血……” 她的血可以迅速的分解一种全新的霉素,只要将那些东西提炼出来注射到温熙玄的体内,可以,一定可以。 她迅速的开始一件件的画出所有需要的仪器,一面给自己抽血一面分解和分离血液中的霉素,直到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抽干的时候才提炼出一只针管那么多,她笑着,咧着干裂的嘴唇,看着这些稀少的东西,走到温熙玄的床边,寻找着还能看得到的血管,一针刺下…… 当吴飞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刘珠儿惨白着一张脸,消瘦如骨,身体上白如雪花,她缩在营帐的一角,还在不断的拿着手里的阵痛不住的往自己的手臂上刺着针,想要再继续抽出一点血水来,她瞧见吴飞走来,还想冲他笑笑,可似乎自己已经找不到任何表情了,她只裂开一张干巴巴的白色嘴唇,微微一颤,露出的是里面好唔血色的白肉,牙印出血很严重,可那里似乎已经不能称之为血了,全都是白色的皮肉,才三天,短短的三天,她已经成了这副样子。 吴飞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转,他蹲下身不敢碰触她的任何地方,只想寻找到一些可以挪动刘珠儿的完好的皮肉将她从冰凉的地面上抱起。 “娘娘啊,娘娘……”吴飞上前从刘珠儿的手中将针管抢走,回头对着军帐的外面怒吼,“来人,快来人!” 当多有的人跑进来的时候,看着犹如枯枝一样的刘珠儿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大家的心都碎了,面色惨白的看着犹如人杆一样的刘珠儿。 “娘娘,娘娘……”邹可可蹲下身不住的叫她。 刘珠儿勉强睁开双眼,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可脑子里嗡响不断,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似乎身子还在不住的颤抖,她现在别说是拿起地上的针筒了,就算是喘息也觉得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娘娘……娘娘,这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娘娘……”邹可可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温熙玄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自己的身上盖着毯子,他似乎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反复的看到刘珠儿那张担忧的脸,可是自己又无法动弹,只感觉自己的身上很痛,连着呼吸也很痛。 “珠儿,珠儿……” “殿下,殿下,殿下醒了。”邹可可焦急的上前,查看大叫的温熙玄。 “邹可可?太子妃在何处?”温熙玄顾不得身上一览无余的样子了,匆匆的起身,围起身边的白色床单,站了起来,四下里找着刘珠儿的影子。 “殿下,娘娘很好。” “在哪里?”温熙玄有种直觉在告诉他,她不好。 “娘娘在隔壁的军帐里,吴飞在那里照顾着,吴飞说不准任何进去,这是娘娘交代的。” 温熙玄可不管那些,赤着脚就走了出来,撩开帘子,看到了外面白热的光线,今天的太阳似乎特别的大,他盯着热浪,直接走进了刘珠儿所在的军帐中,可是…… “人呢?” 温熙玄的咆哮声从隔壁的营帐里传了出来。 邹可可和香丁对视一眼,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怎么办?告诉殿下吗?” “如何不说?嗲下已经知道了娘娘来过,刚才你就已经说了谎,现在该说实话了,殿下不喜欢人撒谎。” 邹可可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点点头,“好,我去说。” 邹可可提着步子走了出去,瞧着站在对面军帐口的温熙玄,瞧着他身上海留有的浅浅的痕迹,无力的低下头说,“殿下,娘娘消失了。” 消失了?什么叫消失了,好好的人怎么会消失? 温熙玄没有急着生气,更没有急着追问,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使劲的拧着眉头,想到当日的事情,他带着最后的几十人冲进了火海之中,掩护十几个人出去送信立即发兵,却不想自己被后方的追兵拖住,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冲到了跟前将火油泼在了他的身上,只听当时耳边“碰”的一声,大火迅速的蔓延到了全身。再之后…… 他不急了,只觉得疼痛难忍,比毒发的时候还要疼痛的厉害,期间似乎也醒过几次,可他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不过他确定,刘珠儿来过,一定来过。 “说,她人呢?” “殿下,娘娘死了。” “死了?几日了,过了几日了?说!”温熙玄的咆哮声差一点盖过了旁边校场上正在整兵的训兵的声音。 “加上之前的时间一共过了十日……”邹可可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完全听不到她说什么了。 温熙玄听到自己的瞬间开裂的声响,他怒吼一声,指着那边的香丁,“带我去,人呢,放在了哪里?十日,已经过了十日,为何不提早叫醒我,带我去……” 尽管温熙玄的咆哮声叫震的所有人下跪在地,低头不起,可没有一个人肯移动一下,“殿下……属下,属下不知道要带殿下去何处寻找娘娘。” “什么道理,说,你们都他妈的快说。” “殿下,我说……”邹可可深吸一口气,说道,“娘娘将自己体内的所有的学给了殿下,娘娘已经成了人杆,娘娘叫吴飞将娘娘埋了,就在后面。娘娘说……殿下……” 温熙玄的身影已经如风一样的跑了出去,“珠儿……” 看着温熙玄离开的方向,邹可可和香丁相继松了一口气。 “娘娘真的死了吗?”邹可可的眼中依旧带着泪光,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但是想到当日亲手将刘珠儿埋下去的时候,当时的画面依旧在眼前转悠,一直挥之不去。 “珠儿,珠儿,珠儿……不会死的,我知道你不会死的,不会……”温熙玄徒手扒开眼前这个小土包,一寸一寸,一下一下…… 盯着烈日之下,他看着那只带着玉镯子的手腕裸露在外面,从前白嫩的手腕此时的却已经如地上干枯的柴火,他惊的定下了手上的动作,生怕自己再多与用力,那只手就会断裂一般。 他盯着看了许久,再一次上前,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用手指扒开那条手臂,慢慢的,放下,渐渐的,看到了刘珠儿那张干枯的脸颊,她的眼窝深陷,干枯的皮肤覆盖在骨骼上,露出纤细的下巴,牙齿,和高挺的鼻梁…… “珠儿!”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刘珠儿,不敢相信,“珠儿,你醒醒,你睁开眼啊,看看我,看看我,我是,我是温熙玄……”温熙玄不敢上手去碰触一下,他找不到敢于碰触的地方,瞧着眼前这儿犹如骷髅一样的女子就是刘珠儿。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呢?他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就这样了? 跟着走来的吴飞等人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瞧着赤身裸体的温熙玄跪在地上,不敢上前。 邹可可避嫌的走开,远远的瞧着,不住的摸着脸颊上的泪珠子。 若兰一脸愁容,远处站在高处的左右一脸凝重,手中的宝剑捏的紧紧。林慕阳扔下了手中的宝剑,跪在刘珠儿的方向,一脸的茫然。 “吴飞,你上去说吧!”香丁无奈的提醒着,将手上的衣服递给了他。 吴飞接过衣服,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殿下,娘娘……” “滚!”温熙玄怒吼着。 “殿下,师父她临终前交代,不要等待她醒过来了,师父说她之所以能够起死回生就是因为体内的血液维持,现在已经全都提炼出来给了殿下,所以师父她……殿下,师父交代我,好生照顾殿下,叫殿下只将师父葬在这里就好,师父还要我将师父烧毁,尸骨随风飘洒,可我……”顿了顿,吴飞低下头,说,“我做不到,只能将师父埋葬在这里。殿下,殿……” 温熙玄怒瞪着一双红肿的双眼猛地回过头来瞧着他,脸颊上流淌着两行无声的泪水,将他脸上的灰尘清扫出两条清晰的痕迹来。 他怒吼一声,扬起身边的灰尘甩向吴飞,“滚,她没死,她没死……” 咆哮声响彻山谷。 “咚!”一个身影闪过,跟着,温熙玄的后颈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左右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手中还有两颗没有飞出去的石块,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温熙玄,对那边的香丁说道,“将殿下抬回去,仗还要打,国不可一日无军,这里我会处理。” “是,左右公子。” 温熙玄被抬头,所有的人也陆续的离开了。 左右蹲下身,瞧着穿着那身血衣的刘珠儿安静的躺在干巴巴的草席上,心痛的一双眉头凝结了一坨,他怒吼一声,身前几丈开外的地方爆开一阵烟尘。 远处的林慕阳安静的蹲坐在地上,仰头瞧着,终是浑身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再也不想动弹。 天上的飞燕慢慢的飞着,地上的左右捧着怀里的刘珠儿慢慢的走近了茂密的树林之内。 林慕阳出现的时候,就看到左右早已经堆砌了枯柴,而刘珠儿就被他放在了枯柴之上,站在一旁,拿着手里火折子,等待着什么一般。 林慕阳看了半晌,匆匆几步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火折子,毫不犹豫扔进了枯柴之内,“碰!”伴随着火势慢慢的扩大,面前那个与枯柴一样的刘珠儿也被大火吞噬了进去。 “安息吧,珠儿,你的要求我都照做了,殿下我会辅佐,你放心……”林慕阳站在冲天的火势跟前,低声说着。 第301章给我找 “啪!” 温懿手里的酒盏落地,摔的粉碎。他看着地上跪着的手下,微微蹙眉,半晌才问道,“刘珠儿死了?” “是,皇上。据可靠消息,刘珠儿为了救烧伤的温熙玄,换血干瘦如枯枝,临终前的遗愿要进行火化,挫骨扬灰……” “咚!” 温懿豁然站起,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护卫,半晌才回过神来。 挫骨扬灰…… 她对自己为何如此? “皇上,听闻刘珠儿可以起死回生,如此一来是否……” 温懿默默的点头,半晌才挥了挥手,“去吧!” 他愣在原地,仰头瞧着天上的星子,突然笑了一下,低叹一声,“刘珠儿,火化,挫骨扬灰,呵呵……你当真不想留在这个世上了吗?呵,岂不是很无趣了,失去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岂不是很无趣,呵……” 台下的角落处的刘月容浑身僵硬的躲在阴暗处,瞧着那边站着的温懿,双目赤红,诚然,听到这个消息的她是惊愕的,她甚至不敢相信,刘珠儿已经死了,不敢相信。 “月容,你都听到了,呵呵,你的敌人死了,我们的敌人死了,呵呵,是不是很无趣?呵呵,一个个的都离我而去,了无生趣,是不是?” “皇上……”刘月容颓然的坐在地上,泪水成线的落下,她的悲伤,她的痛苦,“皇上,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呵呵,全都离我而去,君茹,刘珠儿,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温懿苍凉的大笑着,犹如一根钢锥,直戳刘月容的心口窝。 “皇上……皇上……” 刘珠儿的死的消息很快的传遍的大奖南北,各有欢喜各有有仇。最为开心的当初刘府的花氏,可不知心情如何的刘兆坤再一次伸手打了花氏,拉着身边的女人将花氏关在了自己的小院子里,永远不得出门。 温熙玄苏醒的当天夜里,他仰头瞧着头顶上的片许地方,心头之上犹如压着一座大山,连呼吸都带着疼痛。他突然坐起身,穿戴整洁,梳起发带,蹬上锦靴,跨上宝剑,走出了军帐,看了一眼已经漆黑下来的天色,深吸一口气,回头张望了一番背后那处再也不敢走进的地方,对着面前安静的军帐怒吼一声,“整军!” 这天的夜里子时,温熙玄率领三千精锐,从驻扎的地方出发,他一马当先,飞速的冲进了之前自己陷落的那处被大火焚烧的地方。相隔半个月的这里,依旧透着焦糊的味道,借着微弱的月光依旧可以看到地上那些干枯的尸体,他们犹如在山林中被焚烧的猎物,一具具纠缠在一起的尸体,有些已经分不出是手还是脚,断裂的骨头横七竖八的布满了每一寸土地。 背后跟上来的丁香和若兰等人瞧着眼前的一切静静的瞧着,这些一同拼杀的弟兄们,永远的埋葬于此,成为了一堆枯骨,这一场灿烈的战斗带给的是一具具永远也分辨不出名姓的尸体。 “请弟兄们出来,回去好生安葬!”温熙玄的低吼带着颤抖。 随着一声声翻身下马的锦靴带着沉闷的声音坠落在地上,大家开始浩大的工程。 吴飞也紧紧的跟在队伍的最后,小心的一件一件的拾起地上的残肢断骸,轻的动作之下不断的叮嘱大家的手要轻再轻,“就算人的骨头坚硬无比,埋葬在地上长达上千年也不会被腐蚀,这一场大火虽然焚烧很久,可是尸骨依旧会存在的,大家实在找不到完整的就带着人头吧,那些零散的葬到一起。我想,我想我会有办法慢慢的分辨出谁是谁的?”吴飞无奈的远远的忘了一眼远处更多的尸骨,一双眉头皱在一起。 那边的温熙玄回神的时候浑身一僵,问道,“你如何知道?” “殿下,是,是娘娘的书中如此书写。” “那么人的尸骨就算是一直焚烧也不会被烧毁,是不是这样?灰烬之中也会找到人的尸骨,对不对?” 吴飞重重点头,一面想着书中的内容一面说,“娘娘的书中是如此说,因为咱们这里的技术不够发达,缺少了那种煅烧的高温,所以,咦,殿下,殿下,您去哪啊?” 温熙玄早已就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若非低骂一声,“该死,吴飞你乱说什么话,你们继续,香丁我去追。” 挫骨扬灰,挫骨扬灰,就算你的身体只剩下一点点的灰烬和骨头,我也要将你找到,刘珠儿,你的遗愿我不能满足,我不能叫你连一只留在世间的坟墓都没有,不能! 温熙玄带着这个想法,飞速的向着军帐后方的树林奔去,远远的,他看到了树林之内被大火烧过的焦黑,迅速下马,有些踉跄的跑到了焚烧刘珠儿的地方,跪在地上,开始寻找。 可是…… 他看着满眼的黑色灰尘,除了飞扬在半空之中的灰烬,地上已经空无一物了,这……骨头呢,尸骨呢,就算一直焚烧,她也会有尸骨,会有烧不尽的头骨,灰烬呢,灰烬呢? “刘珠儿……”温熙玄的怒吼声传遍了整片深林。 跟着而来的若兰吃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温熙玄,一脸的茫然。 许久之后,跟着跑来的吴飞呼吸急促的摸着额头上的汗珠子,看了看若兰,又看了看那边的温熙玄,“若将军,殿下在找什么?” “娘娘的尸骨。” 吴飞愣了一下,想到,“娘娘不是说要,挫骨,挫骨扬灰,这……” “殿下听了你的话,知道就算煅烧殆尽也会有尸骨,可现在找不到。” 吴飞愣了一下,转瞬间吃惊的回头瞧着若兰,支支吾吾的嘀咕,“挫骨扬灰,依旧有尸骨,这矛盾啊,找不到?被偷了?没人来过啊,林公子点燃大火就走了,左右公子也回去了,这……这……难道……” 吴飞吃惊的抬头瞧着面前的若兰,又看向那边想着森林深处的温熙玄,提着步子追了过去。 “殿下,殿下,殿下……殿下您去哪里啊?”看不清脚下的路,吴飞走起路来颠簸不堪,深一脚浅一脚,只看到前面那个越来越远的黑影,“咚”的一声,摔进了一处松软的草棵里。 突然,背后一个脚步声传来,温熙玄站在了他跟前,脸上全都是期待,他低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就算焚烧殆尽,依旧会有尸骨?” 吴飞点点头,“师父的书上是这么写的,我相信不会错。刚才殿下也看到了,那边被煤油烧了三天三夜,可还是有尸骨未尽。” 温熙玄冷冷一笑,又说,“这里可还有别人来过?” 吴飞想了一下,跟上来的香丁和若兰说道,“回殿下,林公子在这里受了三日之后便去了京都,左右公子昨日才走,殿下昏睡了五天。这五天里不曾有人来过这里了。” 温熙玄怒吼一声,“给我找。” 几个人愣了一下,找?找谁? 吴飞从地上站起,对着香丁和若兰说,“快找,找娘娘,找娘娘,娘娘没死,娘娘没死,没死……” “……”若兰和香丁似乎依旧有些懵懂,还是若兰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回头瞧了一下那地上的黑灰,早已经被温熙玄翻找的七零八落,可那里没有看到一块完整的骨头,他的脸上突然就展开了欣喜,抓着香丁低喝,“快,叫人,去找,娘娘一定还活着。” 不管刘珠儿是在大火之中就逃走,还是被左右或者是林慕阳带走,温熙玄都相信,刘珠儿没有死。 温熙玄一直站在漆黑的森林之内,瞧着对面无尽的黑暗,双手背负,那双眼似乎能够看透一切的锐利,他坚信,刘珠儿没死,没死…… 得知此事的林慕阳还没有回到京都半道上就折了回来,跪在地上的他回想着当天的事情,他一直守在火堆边上,不曾离开,当时在的还有左右。两个一个蹲坐在高树上一个坐在草地上,不住的瞧着面前的大火,不断的焚烧,足足烧了三天三夜。 离开的时候,他没有注意看地上那一摊黑乎乎的东西,带着无比沉痛的心情看了一眼依旧在沉睡的温熙玄,不得不回了京都。因为他在最后的时候答应了刘珠儿,要回去照顾好杜默笙,所以要尽快赶回去。 而左右,同样答应了要好好的生活,坚持自己的事情,所以他需要回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做自己的杀手,做温熙玄的一名信使。 当左右也赶回来的时候,就瞧着林慕阳跪在地上诉说那日的事情,眉头皱着紧紧,可心中却是带着欣喜的。 “殿下,是否有差错?”左右不敢相信的继续追问,想要进一步确认,人死不能复生,虽然听说了很多关于刘珠儿身上的不可思议,可还是不敢相信,一个人怎么能在……但是当他抬头看到温熙玄脸上的烧伤早已经完好,皮肤似乎比从前还要好的时候,就相信了。 “殿下,属下去找。” “你去何处找?”温熙玄突然问。 左右愣了一下,低头不言语。 倘若刘珠儿真的没有死而且还从火堆里爬了出来,为何不回军帐,而是直接消失了?这…… 温熙玄很早就知道,刘珠儿从始至终都不属于他,所以他更相信,刘珠儿是自己走的。 “殿下,没有目标,如同大海捞针。盲目出去寻找,怕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不知道殿下是否有想到娘娘会去何处?”林慕阳问道。 温熙玄愣了一下,微微低下头,想到刘珠儿在太子府的这段时间,与他之间,两个人之间,是否有只有彼此知道的地方? 低头想了一阵,他茫然的抬头说,“慢慢找,沿着这出的林子,一直走……”声音很低,没有底气。 左右微微点头,漠然的走了出去,瞧着偌大的一片浓绿的深林,他深吸一口气。可回头的时候,瞧见身边的人还是说,“回石屋看看!” 第302章二十七里坡 温熙玄静坐在冰冷的军帐之内,低头瞧着手里的玉镯子,一种无比悲痛的心情陇上头来,他将玉镯子收在怀里,将面前的一张地图展开,详细的规划着接下来得战况部署。 温懿的兵马已经撤退到了三里之外,最近一直没有动静,温熙玄的意思是要乘胜追击,直接将温懿的精锐推到距离边塞更近的地方,之后来一个双面夹击。 八虎和若兰等人围坐在宽大的桌子前,低头瞧着温熙玄的作战部署,一面听着一面拧着眉头,这将是一场硬仗,尤其是高山上的那一处,想要连夜突围出去无疑是用活人直接堵上一块尖刀,之后再叫自己的人踏着自己的人的尸体向上爬,不然如何从那么陡峭的地方一举拿下温懿的手下再u另一头交汇。 战况吃紧的阶段,八虎知道这一场仗凶多吉少,可大家也都是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岂能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就退缩了?! 纷纷点头应下,领着牌子出去了。 军帐之内,只留下林慕阳和香丁两人。 林慕阳一直低头不语,瞧着那边坐着的温熙玄依旧在奋笔疾书,哽了半晌才将肚子里的话说出来,“殿下,是否,是否要我尽快赶回,娘娘交代,一直守在杜大人身边,我……” 温熙玄没有说话,写好手里的书信,吹了吹,交代了香丁,才站起身来瞧着面前站着的林慕阳,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回去后,有话要你带到。” “是,殿下!” “杜默笙那里行事一直有些太过谨慎,朝中格局如此动荡,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凡是无需直接向我通报,杜默笙完全可以在自己直接拿主意,你回去的任务就是鞭策他,有些人有些事情是不能够手软的,该杀的时候绝对不要隔夜。” “是,殿下!” 林慕阳知道,温熙玄的意思是说最近朝中一直上书不断的那几个大臣,他们有一点要谋反的意思,温熙玄已经嗅出了一些端倪,这样的人虽然暂时还没有看出什么大的问题,但是从他们最近的一些提议和给温熙玄的无端的打压上看得出来,他们最近应该有一些动作,这样的人是不能够留的,一旦留下,势必会引起祸端,到时候不知道如何收场。 朝政之上,很多问题是一点点的引起的,一旦被人牵住了鼻子,想调转方向就难了。 “殿下,可还有别的事情交代?”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抬头瞧着面前的林慕阳,沉默了半晌才说,“太子妃的事情暂时不要说出去,就算府中的有人问起也不要说半个字,尤其是杜默笙。” “是,殿下。” “邹可可去了哪里?” “邹可可已经回了老家,与附近汇合,昨日收到了邹可可的书信,一切安全。” “恩,由她去吧!” 林慕阳拿着温熙玄的命令在这天夜里踏上了去往京都的路,可他中途却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望着面前低矮的房屋,他放缓了脚步,弯着腰走进了一处依靠粗树而建的茅草屋。 屋内,缩在被子下的人伸出了一只干瘦的手,冲着身边的邹可可招招手,她说不出话来,带着脸的苍白。 “娘娘,水来了,这是您的药,一起喝下去吗?” 刘珠儿冲着她微微一笑,将邹可可手里的碗一饮而尽,苦涩从她的喉咙处传出来,带着一股酸涩,惊的浑身都在颤抖。她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想要在这个坚硬的地方寻找一个松软的地方躺着。 林慕阳走上前,将怀里的一块羊皮垫子放在了她的身下,蹲下身的时候闻到了刘珠儿身上的血腥味和汤药的味道,微微蹙眉,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包由油布包包裹的蜜饯放在了她跟前。 刘珠儿笑笑,张了张嘴,听不到声音,却能后从她的口型中看的出来,她说的是“谢谢。” 林慕阳摇摇头,坐在了后面的矮椅上,倚靠着后面的椅背,打量着刘珠儿,说不出来的心痛。沉默了很久才说,“我回去了一趟,见到了殿下,殿下已经知道了,正在派人找。” 刘珠儿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冲着他笑笑。 旁边将蜜饯拿出一颗低头仔细的用手里的刀子一点点的切开蜜饯的果肉,切成了岁末放在了碗里,与里面的稀粥一起搅拌,吹了吹热气,对林慕阳说,“娘娘的事情你可不能说出去,我是相信你的才会找帮忙,你要是出卖了我们,我邹可可就算是死也要杀了你。” 邹可可的语气透着森冷,叫人不容反驳。 林慕阳点点头,一向鲜少笑出来的他竟然抿着薄唇,笑着说,“我不会说出去,如果我能说出去当日就不会带着你们逃了。” “说的什么话,什么叫逃?殿下那么伤人的心,叫个人都难过,更别说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的娘娘了,我们只是离开,不能再那个伤心的地方带着。不过,不知道我是不是救娘娘的时候迟了,娘娘怎么到现在还不能说话呢,是不是那烟熏出毛病来了?” 刘珠儿笑着看两人在那边一言一语的吵嘴,伸出挡在了两人中间,算是阻拦,拿出身边的纸笔,迅速的写了一些字出来,拿给林慕阳看。 林慕阳看过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舍的说,“我,我能再多住一日。” 邹可可笑着说,“你多住几日也是要回去,时间久了会被殿下怀疑的,之前你五天才回去估计殿下已经怀疑了,不然为什么找你回去而不是找左右呢?哼,撒谎都不会,你实在叫人不放心,还是现在就回去吧,照顾好杜大人,那里需要你。杜大人一个人,身边又没有近人,娘娘现在这个事还不知道杜大人知道了之后会不会难过呢,你呀,还是早点回去的好,哼!” “我……” “我什么我,从前没见你小子这么不懂事啊,娘娘现在很好,我一个人照顾就成了,你在这里还碍眼。走,快走!”邹可可这就开始赶人了。 刘珠儿笑看两人,微笑着,无声的笑声之中全都是喜色。 林慕阳看看刘珠儿,又看看身边的邹可可,想着事关重大,还真不是女儿情长的时候,当真要尽快离开才行。 “那,那我先走了。” “快走!”邹可可没好气的低喝一声,起身走到了门口,等待着依旧在磨蹭的林慕阳尽快离开。 “娘娘,你保重,我会过来看你。” 刘珠儿点点头,笑看着他,冲着他挥手。 邹可可没好气的瞪着一步三回头的林慕阳,瞧着他磨磨蹭蹭的走了房门,将木门碰的一声关紧,哼了一声,蹲下身继续喂刘珠儿喝稀粥。 但是邹可可知道林慕阳一定没有离开,于是在屋内故意将声音拉高说,“娘娘,那人真是,明知道娘娘已经与他说清楚了,还这样不死心的样子,实在叫人不喜欢,我之前还挺喜欢这个大侠的呢!” 刘珠儿无奈的笑笑,低头不言语,只拿着笔在面前的纸上画了一个圈圈,再画一个叉叉,寓意不明。 邹可可不理会,继续说,“娘娘,您怎么还不能说话呢,药都吃了,还不能说话,是不是我那天背您出来的时候耽误了时间啊!” 刘珠儿想了一下,吃力的将双腿伸直了,算是舒展了一下禁锢,可想着自己柴火棍一样的双腿,实在不敢乱动,生怕就这样因为骨头的缘故搁到了皮肉,那感觉,实在太不好了。 她在纸上写了一些原因,“我应该是还没有彻底的恢复,再等等看,现在看来是没有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我太瘦了,明天出去买好东西回来,我要大补……” 邹可可笑着眯起双眼,想到这些话要是放在刘珠儿的语气说出来一定很有趣,笑过之后又带着几分伤感的点点头,继续垂泪下还有些烫嘴的稀粥。 “娘娘,这二十七里坡也不安全,之前殿下也来过的呢,并且距离殿下这么近,怕是很容易被找到啊,我们换个地方吧,去我家如何?”邹可可一面喂给刘珠儿稀粥一面低头提议。 刘珠儿想了一下,摇头,写道,“不可,现在我不方便行走,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被发现了对你我都不好。要知道现在找我们的人不光是殿下,还有温懿和温实,温实体内的毒没有解,君茹发现之后一定在到处找我们。再有,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里现在很安全。” 邹可可重重点头,“好吧,这里最安全,听娘娘的就是。” “娘娘,说实在的,我真的好生担心,想起那日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是心都在打颤的呢!” 那日,刘珠儿叫去了邹可可单独说了一些话,不管自己是否还能醒过来,她都不想再留在温熙玄的身边,从前就抱着这样的想法,可一直因为各种理由没有行动。可现在不同了,或许是因为在见到了那间伤心的事情之后,她就在盘算,是否会在治好了温熙玄的途中就消失了? 却不想,自己还是把自己被弄死了,故此,机会来了…… 她安排邹可可一直暗中准备着自己离开的东西,一旦闭上双眼什么事情都支配不了了。她只能依靠邹可可的衷心和帮助。 不想,在大火被点燃之后,邹可可去偷她的尸体,可看到了左右和林慕阳都在,邹可可吃了很久,幸得没有烧坏了刘珠儿的身子,最后被林慕阳发现,他没有声张,支开了左右片刻,借着那个功夫,帮着邹可可将刘珠儿带走了。 第303章温实称帝 这头,林慕阳才回到京都没多久,就出了事。 夜里,京都之内突然爆发了一场内乱,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大部队人马犹如洪水猛兽,挥舞着手里的宽刀顷刻间就将京都内外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夜色撩人之下,一个一身漆黑的少年,头戴皇冠,俯瞰下方跪拜的群臣,轻声一呵,“朕,现在是你们的皇上,哈哈哈……” 温实的模样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他的脸上阴郁的漆黑,嘴唇也泛着黑色,手指甲上似乎……涂了豆蔻? 那是中毒了。 之前君茹见到刘珠儿时候,刘珠儿故意将一只无色无味的毒放了出来,这个携带毒的君茹自然而然的就将毒药传到了温实的身上,但是这种传播的方式有一些特别,就是同床共枕,瞧温实的样子,中毒不浅,那么他应该和君茹不单单的是睡在了一切,两个人私下里应该还玩了什么了不得的花招式。 京都沦陷,这个消息飞一样的传了出去,得知此事的温熙玄正在与温懿交手呢,两个人征战这么久,头一次面对面的交手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再一次相信,却是在战场上,可当两人同时收到京都陷落是温实捣鬼的时候,似乎商量好了一番的同时休战。 温熙玄带着人马不停蹄的往京都的方向赶,谁知在中毒遭遇埋伏,遇到了蛮夷人的截杀。 温熙玄的兵马被拖住了,就在同时,温实在京都开始大开杀戒,从前在朝中但凡有一点点的对他的身份和存在表现过不满的人统统杀了个精光。 一夜之内,高璇在京都城外的人头悬挂了整整一百多,从平头百姓到朝中的高官,一个个的排列下去,像一只摇旗呐喊的旗帜,在对着远处的温熙玄高声叫喊。 温熙玄怒吼一声,怒的甩了手掌的宽刀,对着背后的暗卫低喝,“一群饭桶,京都城内现在什么情况,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知情,一点消息都没有。” “回殿下,事情太突然了,当时是夜里子时,大家都在熟睡,就算是咱们太子府也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只带了几个家丁和丫鬟出来,还是在左右公子的护送之下,殿下……属下恳请再叫人进去一眼究竟才可以。” “饭桶,你进去又如何?等着被砍头吗?混账,听令!” “是,殿下!” “夜里,十个人,在京都城外北方的小溪边汇合。” 他要夜探京都城,亲自的会一会那个从小就不慎了解的弟弟,温实。 温实在他的记忆之中就只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他的性子温和,带着几分书生的气息,不过那些似乎都是小的时候的记忆了。自从很多事情发生之后,他一直被困在小小的太子府内,对于我温实似乎早就忘记,若非上一次他主动到府中,还不曾想起自己的生命之中有这样一位弟弟的存在。 可不想,过了这么久,他突然出现,犹如一种在引起他注意的那种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之中,叫人大为惊讶着。 “殿下是否要亲自夜探京都城?”若兰在身后低声问道。 “如何?” “殿下不可,那里现在进不去,并且也很危险,是否,是否叫属下前去。” “你去又如何?你去就不危险,你去就能够将京都成解困出来?你去了京都城死去的那些官臣就能复活?” “殿下,属下,属下只是担心殿下的安危,殿下……” “哼,休要多言,整军,随时准备进攻。” 若兰浑身一震,再如何不情愿还是重重应道,“是,殿下。” 时隔一个月的今天,大事情在中原大地上犹如一只沉重的大刀横扫了过来,那些高个子没有来得及低头的人就被砍掉了了脑袋。而及时蹲下人的人,就包括,死里逃生再一次站在世人面前的刘珠儿。 她得知京都陷落,杜默笙被困的消息,飞快的吃进了最后一颗药片,就要从轮椅上站起身,可这双犹如柴火棍一样的双腿还是不能支撑起她的这个身子。 她无奈的蹙眉,打了一个响指。 远处背着包裹的邹可可跑了过来,手里提着还没装满水的水囊,“娘娘,怎么了?” “……”刘珠儿指了指地上的路,口型上可以看出她说的是,“走!” 至今还不能说话的刘珠儿可是觉得憋屈坏了,这张嘴吧除了与人吵架和填饱肚子外还真的没有别的乐趣可寻了,现在骂人都不能,她觉得实在是无趣的很,可自己为什么还不能说话,真的不明白。 “娘娘,现在就走吗,还早呢,天还没黑啊,白天里走是不是不安全啊?”邹可可将水囊的塞子塞好,推着刘珠儿的一起往前赶。 “没事。”刘珠儿习惯性的写了两个字举起来给她看。 “那好吧,我们现在就走,赶路喽!” 轮椅是刘珠儿用了五天的时间一点点的画出来的,这样的轮椅是用的太阳能电,并且上面安装了很多简易的按钮,甚至完全可以在点亮充足的时候自动飞行,不过需要后面有人操控方向。这么一个异常现代化的东西存在在这样的古代,就只能在黑天的时候用了,不然白天里被人瞧见了,还不当作异类追赶!? 可刘珠儿担心时间再耽搁下去,杜默笙在京都越是危险,她要尽快的赶回去才行。 自己的身子汇入成这副样子也实在是叫人气氛着急,奈何依旧不见好转,可也实在拖不得了。 “娘娘,杜大人不会出事的,身边还有林哥哥在呢。”邹可可的双脚也站在了轮椅上,把持着方向,一路飞快的向前飞行。 “知道。” 刘珠儿洗了两个字,举起来给她看。 邹可可点点头,又说,“娘娘,咱们到前边的村子休息吗?还是继续在林子里休息?” “不休息!” 邹可可瞧了一眼举起的本子上的字点点头,按了一个红色按钮,轮椅的速度更加的快了起来。本来需要五天的路程,硬生生的变成了两天,赶到京都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地方的时候天才蒙蒙亮,天边的云霞上染上了一层烂漫的橘红色。 刘珠儿坐在轮椅里瞧着,吞了一颗药丸,喉咙处慢慢的被药丸的凉意渗透着,她咳嗽了一声,觉得声音在慢慢的恢复着,可依旧无法说出完整的语调,也只好放弃了,写了一行字递给邹可可。 “我们在这里休息,夜里的时候从西面的小溪那里进去,那里地势低矮,并且附近没有巡逻,墙壁的内力是一处两层的竹楼,我们从竹楼之上爬进去,到时候按照我一会儿给你的图纸和路线一点点的前行,不要急,具体事情我们稍晚些再谈,现在你给林慕阳送信,我们在这里等他的消息,之后叫他接应。” 邹可可看完,按了一下板子上的按钮,上面的字被顷刻间一扫而尽。她说,“知道了,娘娘,我这就去给林哥哥发送信号,我先将娘娘安顿好。” 刘珠儿点头,瞧着面前平摊地面,她们所在的位子是京都城外的三里的一处高山,陡峭无比,附近没有房屋,只有怪石林立和成排的高树,行程了一种天然的屏障,故此,在这里最是安全的所在地。 再最前方还有一处,那里距离京都城最近,可她不能去,因为温熙玄和他的兵马就驻扎在那里。 夜里。 温熙玄的军帐之内,一只如豆的火烛灯火在威风的浮动之下缓缓的摇晃着身子,将这个本就漆黑的军帐里照耀的不明不灭的黑暗,在火烛的旁边,坐着一张脸色煞白的人。 他的手里握着宝剑,听着外面的更漏声,等待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十个人,排成行,跪在军帐之外,等候军帐之内的人的出现。 当听得子时的钟声从东山上的寺庙里传出来,温熙玄的身子动了一下,将宝剑收起,豁然起身,抓着桌子上的一只黑色的头巾,走了出去。低头看了一下面前的暗卫,与那边站着的八虎等十个人点点头,踏着漆黑的夜色,闯进了更加幽暗的森林。 穿过森林,从盘山的小径向下,就是京都城的宽敞的官道。官道上荒无人烟,就算是寻找光亮的飞蛾也不知踪影。似乎万事万物都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糟糕。 温熙玄阴郁的脸色隐藏在黑色的头巾之下,瞪着一双锐利的双眼,飞快的驰骋在浩瀚的黑夜之中。 半个时辰之后,是十一个人终于到了京都城外西面的小溪边上,他站在那里仰头瞧了瞧高处山峰一般的城墙,对着身后比划了一下,跟着,十几个人同时挥出了腰间的铜锁,铜锁整齐的飞了出去,挂在宽厚的墙壁上,他看着十个人飞身而去,自己在地上四下瞧了瞧,陡然看到了溪水边上的一片痕迹,似乎是脚印? 他蹲下身,仔细的分辨,狐疑的打量,可时间不等人,头顶上十个人探出是个小脑袋。 他最后迟疑的深看了一眼地上的小脚印,不得已飞身向上,借着绳索攀附上了高耸的城墙。 城墙的颠峰之上,十一个身影犹如闪电一般,分散到了十一个巷子的深处,开始刺探着这里的情况。 而此时,在草丛之内,推着轮椅出来的邹可可深吸一口气,仰头瞧着那高高的城墙,拧着眉头,对身后的而刘珠儿抱怨了句,“娘娘,幸好咱们躲开的及时,要不然就被殿下发现了。” 第304章夜探京都城 “娘娘,这里这么高,能上的去吗?啊?”邹可可仰头瞧着,心中埋怨刚才温熙玄上去的时候为什么还将铜锁收了啊,要是不搜的话现在还能借助铜锁攀上去,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焦急发愁的时候,她看到了视线之内出现的刘珠儿,轮椅已经高高的攀升了上去,她嘿嘿一乐,原地起跳,抓着轮椅的把手也上去了。 “娘娘,这个东西真的是太好了,比太子府的那个轮椅好多了。” 刘珠儿恩了一声,将嘴里的一颗药丸嚼碎了吞进了肚子,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邹可可点点头,推着轮椅就去了最中间的那条巷子。 巷子的深处,似乎有人站岗巡逻?邹可可焦急的极是调转方向,幸得轮椅没有声响,要不然这么近的距离早就被发现了。她推着轮椅,猫着腰身,藏匿在了阴暗处,看着眼前排成了长龙的士兵在一个骑马的都尉的带领之下缓缓的从她们的面前走了过去。 脚步声整齐划一,在漆黑而又安静的夜色之下犹如一道霹雳的闪电,直逼更远处的街巷。 瞧着队伍走远,邹可可就要将刘珠儿推出去,却被刘珠儿按住了手,她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敢动。 刘珠儿抬起手飞快的写两个字,“殿下!” 邹可可立即屏住了呼吸,瞧着面前不远处跟着队伍而去的温熙玄,他的脚步非常的轻,犹如暗夜里的精灵,双足立在平坦的地砖上,闪神没入了黑夜之内,眨眼间就不见了影子。 温熙玄走过,刘珠儿依旧举着牌子,告诉邹可可温熙玄还没走远。 温熙玄没有走远,她们就不敢乱动。 温熙玄似乎在附近寻找着什么,在他们的面前徘徊了三个来回。刘珠儿的眼珠子跟随着他的身影在跟前来回的移动,想着他要是第四次出现自己的跟前的话她就直接将手里准备好的毒药扔在地上,毒死那个臭不要脸的死男人。 知道你是发现了踪迹,所以在附近徘徊,反复确认,可刘珠儿的心里实在太急了,眼看着天色就要亮了,时间不等人啊。 当温熙玄第三次将身影移动过去,他再没出现,刘珠儿将手里的牌子放下,吐出一口气,瞪着漆黑的夜色,心理早已拿着刀子将温熙玄那个人杀了好几遍了。 “娘娘,殿下一定是发现了这里有什么不对了。” “恩,走!” 刘珠儿艰难的吐出一个不清晰的字眼,轮椅被邹可可推动,慢慢的向前移动着。 杜府距离太子府不是很远,当初想着离得近了还能照顾一番,现在却觉得有些麻烦了,因为温实的兵马似乎都驻扎在太子府了。如此近的距离不知道杜府是否也有人安插着她。 于是就瞧见,邹可可推着轮椅,在人家的院墙上,慢慢的走,一面欣赏着月色,一面打量着四周的动静。 “娘娘,好像院子里没人啊!”邹可可瞧着这个从前很安静现在更安静的杜府,有些忐忑。 “等!” 现在的刘珠儿已经能一个字一个的往外面蹦出话来了,就是声调有些怪异。 她们虽然在墙壁上,其实是很隐蔽的,现在的天色不用漆黑也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衣服,想要被人看出来还真心不容易,除非那个人是夜视眼。 等了一段时间,两个人终于听到了杜府的动静,虽然很轻,但还是察觉到了不对。 王府那边的院子那么的热闹,这里这么的安静实在是不正常的。 只听,从后院开始,远远的传来了一声声轻响,跟着几个人走了出来,手里握着宽刀,最前面的人提着跳动的灯盏。 “小莫子?”邹可可的浑身一惊,刘珠儿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可也能够感觉得到她的紧绷。 因为,在小莫子的照明之下,就是杜默笙,两个人的身上都受了伤,似乎是才刚被打的,不是刀伤,是拳脚相加的那种伤痕,两个人的身上衣服是白色的,所以血痕流淌在身上异常的清楚。 “娘娘……”邹可可蹲下身,低声要说话。 刘珠儿摇摇头,瞧着杜默笙和他脸上的伤痕,浑身犹如一只已经张开了毛的野猫,时刻的准备着要进攻一样。 “#¥¥……”那一群说着听不懂的话,语速很快,互相比划着,似乎依旧要在院子里四处寻找什么,估计是寻找是否还有别人。依照情况上来看,应该是杜默笙和小莫子藏了起来,可是被来的蛮夷人找到了,找到之后先打一顿是肯定的,但是杜默笙是重要的人,自然是要活口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秉承你伤我一分,我就砍你一刀的道理,所以,你打伤了我的表哥,就不要怪我也砍伤你们了。 邹可可继续蹲在她的身边,仔细的瞧着,可这个时候刘珠儿的手上已经有了动作,她将手里的药水瓶塞慢慢的打开,顿时一股呛人的味道从瓶子里冒了出来,跟着一阵烟雾之下,随风飘散而去,那里的人浑身一僵,纷纷倒地。 刘珠儿将另外一只药水交给了邹可可,“去!” 邹可可接过药水,跳下高墙,将解药灌给了两个人喝下去。 杜默笙悠悠转型,瞧着面前的房间,惊的浑身一惊,“珠儿!” “恩!” 杜默笙听着刘珠儿怪异的语调和她消瘦的样子呆了又呆,几乎是趴着奔向刘珠儿跟前,“珠儿,珠儿,你,传言都是真的,我还不相信,你,你……” “哥!” 刘珠儿这个一个字一个的往外蹦,语调像没电的随身听一样,她无奈的对杜默笙笑笑,拿出了手写板,写给他看,“表哥我没事,我现在活着呢,就是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我来这里是想带你走,不过看样子你也不会跟外走了,温实现在坐了皇帝将你带走也是想用你来威胁殿下,不过我对外已经宣称说我死了,所以就算是威胁也威胁不到哪里去。可现在朝中很多大臣都死了,没有主事的人,温实叫你去也是为了以后,可温实现在体内的毒怕是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你要是不肯我走也可以,势必要拖延一段时间,直接将他拖死。” 临了,刘珠儿又加了一句,“不错,毒是我下的。” 杜默笙瞧着书写板,又瞧着面前的刘珠儿,好久才消化掉她写的这么一大段话,重重点头,想着也拿书写板去写,想了想,放下了那只怪异的笔,抬头对刘珠儿说,“这,你如何进的来?很危险,我知道我没事,我只是,想过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既然称帝了,就不能一直在京都这么大的地方才是,殿下也好,王爷也好都会打进来,他长久不了的,倒是你,你现在这样,岂能还说好?你,你,哎,我不如跟你走吧,你的身边没有人照顾怎么行?” 刘珠儿笑笑,拉过身边的邹可可,说,“她。” 邹可可也歪着头冲着杜默笙招招手吗,“是呀,我照顾你你,杜大人放心吧,而且,娘娘的身边人多了也不好呢。您在京都暂时也安全的,相信殿下很快就会攻打进来,才刚进来的时候我们瞧见殿下了。哦,我和娘娘来这里的消息可不能传出去啊!尤其是殿下。” 杜默笙诧异的看向那边的刘珠儿,想了很久才问,“这……珠儿,你当身要离家太子殿下?要知道,太子殿下一直很伤心,我听说还在派人四处找你,只是,从前都是传言,我问了林慕阳也不说,没想到,都是真的,殿下真的被大火烧了?现在可好?” 邹可可笑笑,将刘珠儿书写好的板子递给他。 “表哥,殿下死不了,以后也死不了,我也死不了,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就是了,你想要的仕途我会一直支持你,就算我不是太子妃我也会叫你在朝中安稳的做好你的位子,杜家和刘家本就不该是现在的样子,只要我在,我就不会叫杜家和刘家倒下。至于我和殿下,本就是一场交易,如今交易已经结束,我就该履行当初的承诺离开他,不管他是否在找我,我都不会露面。只求表哥不要说出我的半点行踪就是。” 杜默笙无奈的一叹,将书写板还给了她,默默的站直了身,可瞧着刘珠儿消瘦的样子,骨瘦如柴,那张脸上似乎只能看的到那双眼睛了。闪闪发亮,透着精明。 “珠儿,我,我无能,我……” “不!”刘珠儿怪异的尖叫一声,她无奈的一叹,又写了起来,“表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子,上天注定了你就是那个坐在朝堂之上的智者,而我就是在背后的那个军师,相信你我联手,咱们两家都会重振从前的光辉。朝臣更替与否,都不会改写你我两家的历史,你只管在这里做好你的官位,我会处理好一切背后的事情,” 杜默笙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瞧着刘珠儿离开的背影,直到看到外面院子里苏醒过来的几个人挥舞的宽刀到处找寻他的身影,他才照着刘珠儿说的方式一头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闷哼一声,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这个办法也太狠了。 邹可可一面推着刘珠儿的轮椅在漆黑的夜幕之下飞快的走一面嘀咕,“娘娘,叫杜大人自己撞昏就可以躲过被人盘问了吗?” 刘珠儿将早写好的写字板递给她,“因为毒药有混乱人心神的作用,醒过来之后大家以为自己刚才打了一架,所以分不清楚是自己直接昏倒了还是被下毒了,要不然,大家都被打伤了,醒过来发现唯独杜默笙还好好的,怎么解释?你也心狠,干嘛都打?一两下意思意思就算了。” “哦……” 邹可可嘴巴上倒是答应的挺快的,可心里美死了,教训坏人的时候她可不分是不是趁人职位呢,能出气才是痛快。 第305章赵大小姐出面 两个人离开没多久,林慕阳就回去了,听说了刘珠儿来过,帮着杜默笙一起扯谎,说蛮夷人自己喝多了作乱,温实自然是相信中原人了,于是就将杜默笙和林慕阳关押在了王府。 温熙玄在天亮之前终于赶回了军帐之中,第一时间将城内的事情分析了个通透,当即吩咐下来,趁着温实还没有变换任何兵力的时候开始行动攻打京都,但是考虑到京都城内的百姓,他要等到天黑之后才能动手。 交代下去,温熙玄则独自坐在军帐之中,听着手下的暗卫回来汇报刘珠儿的消息。 “一无所获。”四个字告诉了温熙玄对刘珠儿所有了解。 可他一直觉得刘珠儿就在附近,就在他的身边。 挥退了所有人,温熙玄枯坐在军帐之中,瞧着手里的玉镯子,发着呆。 晌午的时候,他终于睡醒了起身,瞧着外面正在安歇的士兵们,还未踏步上前,瞧见了那人群之中的一个灵动的倩影,他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想到那日做的实在是…… 赵大小姐已经瞧见了他,笑着将手里的干粮分发了下去,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手,走上前,看着面前的温熙玄面色,将那日的事情全都抛在了脑后,说道,“殿下现在应该不会拒绝我们赵家的粮食和银子了吧!呵呵……” 温熙玄没有吭声,瞧着士兵们吃的津津有味,无奈的叹了口气,背着手站在军帐口瞧着眼前这个不一样的赵大小姐,沉默着。 赵大小姐却像看到了自己的男人一样,亲切的走上前,却在他的跟前岔开脚步,从他的身旁走过,毫不客气的撩开了帘子走进了军帐中。她头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那只白玉镯子,走上前,拿在手上细细的瞧着,转头看向温熙玄,笑着说,“殿下知道我要来这里,所以特意为我准备的吗?呵呵,那我就收下了。” 温熙玄摇摇头,走上前将白玉镯子抢了过来,收在怀里,说道,“你为何会来?” “因为我知道殿下需要我,呵……” 温熙玄抬头打量了她一番,走开几步,坐在了最远的位子,端着茶盏自己喝着,想了一下说,“你的粮食我会记账,你的银子我不需要。” 赵大小姐对于温熙玄的拒绝和冷漠毫不放在心上,继续端着脸上的笑容说,“殿下现在什么情况我还是很清楚的,粮食呢,暂时不足,或许只够撑得过十天,或许殿下可以在十天之内将京都拿下,可您不要忘记了,您现在是还有别的地方,王爷那个敌人很是强大呢,不是吗?呵呵……”赵大小姐走近温熙玄的跟前,自搬来一只小凳子坐到了他的跟前,那份距离说近也不远,说远也不近。 她身上的香气都喷在温熙玄的身上。 温熙玄瞧了她一下,站起身,躲开了她就要伸过来的手,聊开了军帐,说道,“白静轩现在在温实那里,所以你以为我这里已经没有银子招兵买马,没有银子买粮食和兵器了吗?呵呵……赵大小姐,奉劝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岂不是太平盛世,更不是你这个大小姐该来的地方。若兰,你将赵家的粮食汇总,之后将银子全都送到她的家中。”我想对着那边正搬动粮食下车的若兰大叫。 若兰愣了一下,点点头,又去找人开始清点数量。 赵大小姐对于温熙玄的这份疏离毫不避讳,继续笑着上前,说道,“殿下,您这样怕是不好吧,当日的事情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尤其……”她笑着将军帐放下,靠近温熙玄,说道,“我哪里比那个刘珠儿差呢,是我不够她聪明还是我没有刘珠儿貌美?” 温熙玄偏头瞧着她,诚然,赵家的女儿是不比任何人差的,一个文弱的女子胆敢跋山涉水的将粮食穿越过高山好河流运送到这里已经是不容易,再加之她亲自打理赵家的生意,不管是胆识还是聪慧都不比刘珠儿差了去,可她毕竟不是刘珠儿。 温熙玄笑笑,说道,“因为你是赵大小姐,不是刘珠儿。” 赵大小姐赵凌菲脸上的笑容终于放下,换成一张冷白的脸色,不可置信的瞧着面前的温熙玄。 温熙玄又走上前将军帐的帘子撩开,看着天空中飞过的自由的飞燕和那湛蓝的天色,沉声说,“刘珠儿很好,你也很好,可我想你们毕竟不同,不能放在一起对比,尤其你不是刘珠儿,你也永远成不了刘珠儿。” “殿下!”赵凌菲低喝一声,气的那张小脸红一阵白一阵,“你当真无情至此?哼!” “赵大小姐,现在是征战,不是儿女情长,你还是回去吧!” “殿下,我偏偏不走呢!” “……”温熙玄无奈的看着她,她要是非留下来不可,也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自己想要在中原上做好自己的皇帝,就要多拉拢一些中原之内的有钱的财主,赵家实难是几个大家族之中最重要的一支,倘若直接将人送回去,面子上说不过去,对他这个太子当日做得出来的事情也无法交代不是?!? “殿下,既然你不能阻拦我留下,就别想再继续伤害到我,你说的那些话我奉劝你还是尽快收回,不然我不知道我家父亲会不会联合别家不给百姓提供粮食,不知道到时候这件事是对殿下不利还是对我们赵家不利?!” 温熙玄吃瘪的看着她,梗了梗脖子没有吭声,不过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他抓起那边挂着的铠甲,提着宝剑,走了,走了…… 头也不回。 “香丁,过来,备马。” “殿下去哪里。” “草原,看看那边的情况。” “殿下不吃了饭在再走吗?”香丁捧着手里的馒头眼巴巴的瞧着眼前已经翻身上马的温熙玄。 温熙玄低头瞧了一眼,问道,“可已经算好了银子?” “算好了殿下,比市场上价钱还要高出一些,是否合适?”那边的若兰叼着嘴里的毛笔,黑乎乎的胡了一嘴。 温熙玄满意的点点头,上前签字这件事就算坐实了,这才抓了一个馒头说,“走,去林子里抓几个野兔子回来烤着吃。” “是!” 站在军帐之内的赵凌菲气的直跺脚,看在那边的八虎哈哈大笑,不过唯独六虎抓着脑皮一脸担忧的说,“大哥,这样子不好吧,人家一个姑娘家,你们这样笑怕是……” 大虎上前啪的跑了一下六虎的后脑勺,怒喝一声,“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还懂得怜香惜玉了,就算你有想法也被给憋回去,那是殿下的女人,谁人碰不得,都滚,滚,滚回去,训兵去,别看了。” 六虎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大虎,抓了抓被打的很痛的脑袋不动弹,甚至走山前,主动与赵凌菲搭讪,“赵大小姐,有需要帮忙的吗?” 大虎一见不高兴了,上前撤回六虎,使劲的踹了一脚,“滚!” 六虎被大虎等人连拉带拽的给带走了,路上还挨了不少的打,可那都没能将他的小眼神从赵凌菲的身上摘下来。 天大亮的时候刘珠儿一直是出不去的,或许是因为贫血的缘故,她一见那刺眼的阳光就会觉得全身无力,想要移动一下手臂都困难。所以现在的她没有了夜里的时候的那副活力,活像一只躺在太阳底下慵懒的野猫。 旁边蹲坐在地上玩弄轮椅上的按钮的邹可可百无聊赖,一脸的不开心。 “可可,给我水。” 邹可可应了一声,将水囊的塞子拔出来,递给了她。 刘珠儿喝了几口,甜甜的凉意顺着喉咙进了肚子,这会儿才觉得好了一些,现在倒是能说话了,就是有气无力,实在叫她难受的厉害。 “娘娘,您这会又能说话了,怎么时好时坏啊,哎,我好担心您,咱们真的不去找左右公子帮忙吗?” 刘珠儿摇头,“不去,不去……” “不去就不去吧,您倒是吃药啊,药也不吃了,叫我多担心啊,咱们晚上还要去城里呢,你现在的样子还怎么进去。”邹可可无奈的看了一眼那边摆着的早就没了什么味道的烤肉,本来自己还很饿的,这会儿也没有了胃口。 刘珠儿翻了个身,叫自己身上的压力换一个角度,可就简单的翻身也叫她痛的龇牙咧嘴,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丰富了。 邹可可瞧着也帮不上忙,哼了一声,继续发泄一般的按着轮椅上的按钮。 “按坏了……就……”声音又没了,刘珠儿屋内吐了口气,躺下身子,没有再说话。 刘珠儿算计了一下时间,加大了药量,吃下去就沉沉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邹可可叫了她多久,刘珠儿才醒过来,瞧着眼前的大雨珠子落下来,她豁然起身,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声音,借着邹可可的手腕一用力,坐在了轮椅上,轮椅启动,两个人进了旁边的曹棚里。 “娘娘,您睡得好沉,我叫了你很久,吓死我了。”邹可可使劲的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蹲下身打量着面前的刘珠儿。刘珠儿摇摇头,拿着书写板写好了一段话递给她看。 “我没事,加大了药量,估计是药效的作用,现在好多了,你别担心。怎么突然下雨了,这样的天气怕是不能进京都城了。不知道表哥和林慕阳那里怎么样了。” 第306章皇后 “林哥哥一直在京都四处寻找可以出去的地道,不知道现在找到了没有,要是没找到那杜大人就只能一直在京都成受委屈了。不过娘娘别担心,温实中毒,也脱不了几天。” 刘珠儿点点头,拿过书写板又写道,“担心的是君茹会将解药研制出来,温实既然能够占领京都,就说明他不只是想要京都这么简单。可看京都城内那么多的蛮夷人,实在叫人不解,就算有白静轩在背后做后盾,那些兵马也不至于是蛮夷人才对啊。难道蛮夷人也参与其中了?那么温懿那里的人又是哪一方?” 邹可可茫然的摇头,“我也不清楚了,娘娘说的好像很对呢,我当时没太注意,现在想想还真是蹊跷呢。” 两个人低头沉思着,听着外面的沉闷的雨水嗡鸣,一阵滚雷滑过,又是一片大雨落下,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河渠,从他们的跟前流淌而去。 “娘娘,我先去谈一谈情况吧!”邹可可突然说。 “不!”刘珠儿急了,大叫。 “娘娘,别急,听我说完,这么大的雨我们一起去目标很大,要是分头行动会不会好一些,我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回来之后再与娘娘商议,如何?娘娘放心,路线我熟悉了,我不会出事的,现在雨大,天也黑了,我行动起来会更快。” “不!” 刘珠儿可不放心叫邹可可一个人出去,危险是其次,主要是她不想叫邹可可一个人贸然闯入,邹可可不了解温实,更不了解君茹,突然闯了过去,被抓了生死就不好说了。 “娘娘,没事儿,我会小心的,等我回来。” 可刘珠儿哪里拦得住,邹可可已经跨上了短刀,提步就出去了。 刘珠儿急的直跳脚,无奈她现在就算是冲出去也赶不上邹可可的飞檐走壁。她只眼巴巴的瞧着邹可可越走越远,最后只有一点点的背影留在大雨之内。 邹可可的轻功一直是师门里最厉害的一个,可她忘记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刚刚赶到京都城内就被人拦住了,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等在这里的左右。 左右瞧着邹可可的出现,第一句话,“她在哪里。” 邹可可紧抿着薄唇,不说话。 左右看了看四周,走上前将她拉住,藏匿在了树荫下,四下看了看,命人在四周把手,才对邹可可说,“说不说,她在哪里?现在不是乱跑的时候,殿下马上发兵,你们就算趁乱出来也未必能够安全的进去,告诉我,她在哪里?” 邹可可还是紧闭着嘴巴不吭声。 “你不说也可以,我告诉你如何做。” 邹可可眨巴着大眼睛瞧着他,听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王爷在这里,我也是在查到的消息,温实本就是王爷的人,用温实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叫殿下分心,现在边塞告急,这里要速战速决,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疏散百姓,殿下要猛攻,明日一早就要去赶赴边塞,在王爷回去的之前攻下北边的两座城,不然整个中原就成了王爷的天下了,你在这个时候不能添乱。” 邹可可听着左右的如此的玄乎也着急起来,沉默了半晌才梗着脖子问,“你说的当真?娘娘刚才还在与我商议是否要过来,我想过来先看看是否会有别的事情,我们与杜大人商议好要与林慕阳内外接应将杜大人解出来。” 左右看着她,想到昨天在温熙玄之后进来的确是发现了一些蹊跷,杜府上已经无人,王府的上也都不见了,现在怕是京都城内的百姓也都被关押在同一个地方,暂时还不知道具体位子,倘若草率的攻城岂不是坏了事了?! “你在这里等着,要不然回去给娘娘送信,这里不安全了,杜大人身边有林慕阳不会出事。”他看看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匆匆交代说,“我要进去看看百姓的位置,你不能进去添乱,一旦攻城就带着娘娘早些离开。” 左右交代完毕,带着人四下埋伏好,他借助早系在这里的铜锁几个起落攀了上去。 邹可可站在下方望了望,想着还是回头先给娘娘送消息才行。犹豫了一番,在周围转了两圈才往回赶。 可是…… “娘娘……” 这个破败的草棚里面空无一人。 邹可可急坏了,四周都找遍了,没有看到刘珠儿的身影,雨水似乎更大了,周围只有雨落下来拍在叶子上的声音,天色也越来越暗,天空中偶有电闪劈过,才能看得到周围的的景象,她急的在原地直跳脚。 “娘娘……” 邹可可的声音淹没在了雨声之后。 这边,温熙玄早已蓄势待发,等待着左右的消息后会立即发兵,所有的方位都已经就绪,只要左右带回消息,就会在第一时间发动兵马。早已经将京都包围,就算不能一举将京都拿下,也不会放走任何一个温实的人。 得知温懿也在京都之内,温熙玄想要尽快将京都攻下的决心更大了。 早就想到温实会是温懿的傀儡,谁想到辗转之后将所有人涮了一遍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位。 时机一到,温熙玄看到了天空上发出来的信号,一声喝令,“出发!” 京都城外的一场等待已久的战火已经开响…… 而此时。 刘珠儿的轮椅被一个君茹慢慢的推着,她的脚步很快,很急。 雨水拍在身上有些疼,刘珠儿只是微微的眨眼,瞧着前面漆黑的天色。 “娘娘,相信你会带着钥匙的吧!”君茹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刘珠儿没有说话,想着随身携带的包裹里面可是应有尽有,就算没有她已经记住了那两把钥匙的纹路,也随时画出来。 君茹低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刘珠儿的脑袋,想着手里的轮椅在地上不受任何阻碍的前行,她是起到了一个向前掌握方向的作用,倘若这个时候她将刘珠儿推到悬崖的边儿上,会不会有一场很好的戏看?!可君茹却笑笑,这样的手段她还不屑于使用。作为交换,她告诉刘珠儿那钥匙的作用,而刘珠儿也会给她温实的解药。 “现在京都之内是温懿在只会,温实又在何处?”刘珠儿举着书写板。 君茹笑笑,看着上面的字说道,“我拿出诚意,娘娘也会拿出诚意将解药给我,是吗?” 刘珠儿笑笑,举起了手里的一只解药送到了君茹的跟前,同时书写板上写道,“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我相信君茹姑娘也不是小人之心做小人之为的事情。解药一共三只,我会如数交出,就看君茹姑娘是否有心了。” “很好。”君茹将一只解药接过收在袖口下,说道,“温实早在昨天夜里已经被我带了出来,呵呵,难道只有娘娘知道西边的路吗?我也知道,温实现在的情况不宜见到娘娘,等到了地方自然会见到他。王爷早就在京都城内了,不过比殿下迟了一个时辰赶到而已。” 当日,温熙玄还在与温懿正面交锋,收到消息之后两个人同时撤兵,可不想,原来这都是温懿的一个把戏,为的就是叫温熙玄两头分心,因为,温懿知道,倘若当日温熙玄的兵马直接踏进他驻守的那座小镇,就会被温熙玄的人一路追着跑到边塞,再撤也就撤无可撤了,所以来了一个迂回,也算是给自己一个缓兵之计,“果然高明!”刘珠儿高举写字板。 君茹呵呵一笑,说道,“倘若娘娘一心研究了兵法,该是无人能敌了,我们就快到了,娘娘,应该知道这里。” 二十七里破? 君茹笑着说,“二十七里破,就是娘娘手中那本书的相减的数字,而每一种数字又是这里的所有街巷的名字,千名巷在十路豆的东方七里的地方有一座高三层的翠柏竹楼,里面是由三千多跟翠柏的绿竹建筑而成,在里面住着一个就算是娘娘也想不到的一个人。” 刘珠儿惊讶的回想着那些数字,想象着这些数字的微妙之处,眉头紧锁的想着该是会住在这里。老太监又为何弄了这么一个复杂的东西记录着? 刘珠儿微微转头瞧着她,问道,“什么人?” 听着刘珠儿那怪异的说话音调,沉声说,“是娘娘的亲人呢,到了自然就见到了。” 二十里坡的街巷都是由数字足见而成,那些数字又是记录着每一块街巷上的地砖的数字,如此精妙的东西竟然会有牵连。 “到了。”君茹的脚步在竹楼前停了下来。 刘珠儿仰头瞧着,竹楼的上面写着“十七温阁!” 温家? 难道是——皇后? 君茹笑笑,不错,相信娘娘已经猜到了。君茹看着刘珠儿眼神,重重的点头,将她的轮椅到了门口处,“钥匙,打开吧!” 刘珠儿拿出一只,开启,大门紧锁之下那只已经生锈的铜锁就被渐渐的打开了。 而第一扇门被打开,里面确实三只小门。 君茹将她放到了最左边的门前,说道,“需要另一把钥匙才能开启。” 这一扇门被打开,她看到了眼前一片金黄,犹如秋季的丰收,金色的稻穗上挂着谷粒,地上的草也是黄色的,就连同那些高高的树木也是金黄色。 轮椅在金黄色的草地上轻轻的滑过,最后停在了一只厚厚的铜门前。 “娘娘,这里需要那本书上的数字,按着排序的写上去。” 刘珠儿将书本拿出来,一页一页的翻开,提着君茹递给她的毛笔将数字一排排的写上去,只听最后的避风一落,面前的铜门闪跳金黄色,在刺眼的阳光之下渐渐的开启…… 第307章我是自愿的 她看到了坐在里面的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在低头看着手里的戏文,眉目清朗,有些清瘦,身上穿着凤袍。 “……” 两个人四目相对,那女人将刘珠儿上下打量,将手里的戏文放下,慢慢的站起身,又看着她身边的刘珠儿,说道,“君茹,这人是谁?” 皇后和君茹相识? “皇后娘娘,这位是刘珠儿,太子妃。” 皇后浑身一震,呆呆的打量着面前的刘珠儿,瞧着她瘦弱的样子,半晌才将目光收回,走上前,低头瞧着她,“你是刘珠儿。” 刘珠儿拿出写字板,写道,“是的皇后娘娘,我是刘珠儿,驸马爷家的嫡孙女。” “竟然都这么大了。” 皇后对于刘珠儿现在的样子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只淡定的看着,审视着。 君茹将刘珠儿的轮椅推送到屋内,坐了下来,说道,“皇后娘娘,刘珠儿是为了救殿下才会如此,相信她会慢慢恢复,皇后娘娘无需担忧,并且,现在殿下体内的毒已经解除,也要感谢眼前这位太子妃了。” 提到温熙玄体内的毒,皇后的脸色明显的白了一白,她迟疑的点点头,有些踉跄的走回了椅子前,扶着桌面勉强坐好,继续打量着面前这个怪异且叫人惊异的刘珠儿。 “驸马爷泉下有知一定为有这样的嫡孙女高兴地。” 君茹笑笑,将桌子上的茶壶提起,看了一眼刘珠儿,就走了。留下空旷的着见四周阴暗的房屋之内的两人,刘珠儿打量着眼前这个依旧年轻美丽的皇后,沉默了一会儿,飞快的写道,“皇后娘娘,我想问一些问题。” 皇后微微点头,有些不安的抓着面前的书卷可她不要要继续看书,而是为了掩饰现在的不适。 刘珠儿打量了她一番,继续写道,“皇后娘娘可是被人斜坡于此?” 皇后瞧着那一行小字,微微摇头,长出了一口气,将头低下去,身子也慢慢的一向了一侧,扬起脸来,叫那边远处的窗子上透过来的光线照耀到自己的脸上,似乎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之中。 那份记忆是带着无比的沉重的。 当年,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外出游玩,不想走错了路,一个人迷路到那里,也瞧了遇到了在那里游猎的皇帝和王爷。其实救她的是王爷。是王爷问了她的名姓,奔向带着她下山,送回家中,却不想,还未到家,就被皇帝知道了,并且自己当天就被抬进了宫内。 当日她被吓坏了,临时求助身边的人,后来终于联系到了当时是一品大员的君大人,也就是君茹的父亲。而巧合之下,君茹的父亲还是她的父亲的同窗好友,不过因为她的父亲那个时候因为灾害早早的先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和母亲相依为命。 君大人想要将她带出宫已经不可能,圣旨以下,她以为就真的要在宫内做一个飞不出去的鸟了,王爷找到了她,告诉她要将她带走。可不想,被皇帝发现。 她还未出阁的一个姑娘就被皇帝玷污了,甚至还是未在举行成亲大典的前一天。 她伤心欲绝想要自杀,被王爷救下,答应会救她离开,但是需要时间。皇帝发现了她与王爷走得近,总是心生怀疑,久而久之,总是对她拳打脚踢,后来,皇帝病重,她以为可以出去了,却发现,唯一在乎的儿子竟然被自己亲手下毒,而王爷也变了脸色,告诉她要做皇帝,永远在宫内厮守。 皇后哭着,哽咽着,低头抹着泪水,停顿了很久才说,“我知道那是毒药,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我不能不做,我不做他就会杀了我的儿,杀了他,他已经杀了皇帝,呵呵,皇帝没死,可现在又与死有什么分别,他说过,就是要看着皇上生不如死,看着我与皇上生的孩子也是一个废人,他疯了,温家人都疯了。君大人要待我离开,被温懿发现之后毒死,君茹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小姑娘,与我当年进宫的时候一样的大,畜生。温懿就是一个畜生……” 君茹被温懿玷污,是当时还小的温实发现了,于是打昏了温懿,将君茹带出来,可不想,温懿追了出来,君茹为了保命,自己回去,找了一个替死鬼,就这样隐瞒着,一直隐瞒着。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时候一直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找到了皇后,将她带了出来,藏到了这里。 皇后抹掉脸上的泪水,回头看着刘珠儿,紧紧的抓着她细嫩的手腕,很用力,祈求道,“你一定要照顾好温熙玄,一定要保护好他,那孩子太苦了,太苦了,呵呵……都是我自己做的孽,都是我啊!” 刘珠儿低头看着这个趴在自己双膝上的女人,依旧说不出话的她无言面对着,可就算她能够说得出又能找到什么样的话来安慰? 仇恨,担忧,悔恨,在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身上又有什么错呢?全都是因为温家的那两个人男人,在他们之间早就行程的一种攀比和嫉恨,这份变态的心理加之到了无辜的女人身上,碾压着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到头来,得利的是他们,伤害的身边的所有人。 畜生,皇后说的对,温懿是畜生,皇帝也是畜生,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皇后伏在她的双膝上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刘珠儿的裙摆都被她的泪水打湿,她才软绵绵的从她的身上离开,泪眼朦胧之下,红肿的双眼之中依旧带着浓浓的恨意。这样的痛,这样的恨,她是整个事件中最无辜的一个人,却要一辈子都背负在给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的悔恨之中,不断的煎熬着。 哭够了,皇后扶着桌面站起身,看了刘珠儿一眼,笑了一下,说道,“等我,我给你拿东西,一定要亲自交给温熙玄的手上。” 刘珠儿目送着她有些晃的脚步走远,拐进一条漆黑的过道,那条被远处的白日拉长的身影映在地上,照出的是更多的悲凉。 不多时,君茹走出来给她倒了碗香茶,站在她的身后安静的没有再说话。 过了很久,皇后才从那边漆黑的过道走出来,怀里捧着一个金黄色的布包包裹的的东西,她吃力的捧着,走到刘珠儿跟前,放在刘珠儿的怀里,说道,“给他,亲手给他,这是我这个做母亲最后能够为她做的事情,给她。” 刘珠儿低头瞧着,不用展开通过那些沉重的带着坚硬的体积也知道是什么,没有想到,这个东西找了这么久竟然在这里。 皇后继续抹泪,却是带着笑的,看着刘珠儿仿佛看到了面前全部的希望一般,“交个他,你们一定会走到尽头,一定会,我看的到的,一定会。不要辜负了你们彼此受到的苦难,好好珍惜。” 刘珠儿木纳的看着她,没有答应,瞧着怀里的东西更加的不敢轻易应允,一旦答应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执着继续留在温熙玄的身边,哪怕面对的是金丝牢笼。 她不能,不能。 “不!”刘珠儿怪异的语调表示强烈的拒绝。 君茹看着皇后脸上的惨白,主动上前将刘珠儿怀里的东西包裹起来,对皇后说,“太子妃的意思是不会辜负皇后娘娘的意愿,皇后娘娘放心便是。”她抬头扫了一眼刘珠儿脸上的不愿,笑了笑,将包裹包好,板板整整的放在了她的兜子里。 刘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写字板就要发表意见,可君茹手快的将东西抢走了,直接推着她的轮椅往外面走,对皇后说,“皇后娘娘,总管已经死了,他参与了当年冤狱案的事情,想必也是王爷暗中找的替死鬼,以后不会那东西过来看您了。相隔两年的盟约,不知道下一次是否君茹也会过来了,所以请皇后娘娘多保重。” 皇后的身子一僵,茫然的看着君茹的背影渐渐的走远,就算她如何的想要走上去问个究竟,双腿却始终都没有移动半分。 听得背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关门的声响,刘珠儿吃力的回头将她手中的写字板抢了出来,飞快的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君茹笑笑,说道,“太子妃也不必着急,呵呵,这扇门每相隔两年才能开启,平日的时候开启只会看到这里大片的金黄,想找到皇后的影子也寻不到一个。尤其,起初想要来这里的就是皇后的意思。皇后不敢面对自己亲自给自己的儿子下毒的事实,如今活着已经是不容易的一件事,你为何要苦苦相逼呢?这个东西是个烫手山芋,一直放在皇后这里只会徒增她的负担,交给你是最好的选择,皇后娘娘至今还活着也是因为这个,想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想必就是现在了。如今天下大乱,有几人能够安然的坐上皇上的位子?太子妃,你是明白人,不该因为这一点小事计较才是吧!” “胡闹,我没有答应,这样的事情不是随便答应的,你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刘珠儿带着怒气举着手里的写字板给她看。 君茹又笑着说,“我自然知道,不过东西交代殿下手上,能否离家是你的事情,到底谁会跟在殿下身边那是殿下和你的事情,皇后娘娘又看不到,我也不会说,或者,我活不到看到你们那一天,所以你大可放心。” 刘珠儿愣了一下,诧异的片头看她,怪异的尖叫了一声,“什么?” “……” 第308章乱 “呵呵,娘娘以为王爷会放过我吗?不会,自从她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皇后娘娘之后就再也容不下我了。是不是娘娘也曾为王爷的口中的凄美爱情感动着?哈哈……简直是笑话,温懿那样的人岂能有爱情,他的眼中最还有利益,只有自己,谁人都不会在他的心理留下丝毫的位子,当初我被他凌辱,我以为他至少对我好,至少会照顾我的父亲,可不想,我的附近就是他假借他人之后将我父亲斩杀,到了最后还要假借殿下的手将总管除掉,呵呵……” 刘珠儿惊讶的看着她,想想不到她的说温懿竟然是如此心狠狡诈之人,尽管她看穿温懿绝对不简单可没有想到他会是狡诈到这样的地步,当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温懿从来叫人落下把柄,但凡知道他事情的人现在还有几个人活着?从前我以为他留着殿下只是想叫殿下做傀儡皇帝,却不然,他只是想在身边养一个可以与他一起玩的人,试问,这样的人如何治理天下,如何会有真爱,太子妃,从前我见到的你的时候就认为你会是结束温懿的噩梦,可不想,您现在一心想要离开。呵呵,可您既然已经躺了这样浑水,怕是不将温懿除掉,您这一辈子都不会干净的离家。”刘珠儿听着君茹一字一顿的话,带着全部的恨意,她的眼中是这么多年以来对温懿的恨意,从前的她太天真的以为只要折磨了温懿她就会好过,可不想,正中温懿的下怀,温懿就是一个受虐的人,越是有人折磨他也越是体会的到自己活在世上的价值。 君茹哼了一声,不着痕迹的抹去眼角的泪痕,将一只药水交给了刘珠儿,说道,“相信娘娘一定会找到这些毒药的解药的,只要解了温懿身上的毒,他的不死之人就会被破坏,我怕我是没有这个时间了。” 刘珠儿抬头瞧着君茹,想要说话,可怀里的写字板被她提前抢走,君茹看着那个怪异的东西,打量着刘珠儿现在的样子,笑着说,“相信娘娘会很快恢复吧,到时候就可以与殿下联手将这个恶魔铲除,呵呵,我也会死的瞑目了,娘娘,请将余下的解药给我吧!” “给,说……”刘珠儿无奈的伸手要去拿她手里的写字板,她又满肚子的话要说,可君茹却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写字板,眼中全都是泪痕,她等待着刘珠儿将余下的解药给她。 怒瞪了片刻,刘珠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将余下的解药递给她,勉强的提高了嗓音说,“保重,活,活着……” 君茹接过解药,笑了一下,将写字板递给她,说道,“邹可可已经按着记号找了来,告辞了,娘娘!”君茹对她微微拱手,扭头踏入了前边的一条深巷子,回头张望着紧闭的黄色铜门,屋内的叹了口气,在这里等待着邹可可的出现。 邹可可是在抬眼落山之前赶到的这里。 她看着刘珠儿静坐在人家的院子门口,紧着跑了过来,上下将她打量,“娘娘,没事吧?吓死我了,您怎么自己跑这来了。” 刘珠儿张了张嘴,无奈的将这怪异的语调收了起来,“走!” “走?走去哪里,现在京都战火纷飞,左右公子说要我带着娘娘去安全的地方,他一定会确保杜大人的安全。现在那边在打仗,这一边呢也在打仗,那边是高山,娘娘,我们返回吗?” 刘珠儿和邹可可站在十字路口的交叉地段,微微蹙眉,犹豫了片刻,写道,“消失,去东方,战火纷飞,边塞脚下,那里我们会找到我们的位子,走!” “好吧,战火纷飞的脚下,去找我们的位子。走喽……” 彼时,京都的城内战火纷飞着,隔着一墙之隔的城外,温熙玄一马当先与面前的主帅杀的双眼发红,机械的挥舞着手里的宽刀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尽快的结束这一场战斗,京都是他的,他不会容忍再失去这里的任何一片土地。 浴血奋战之下,已经杀出了一片血红,苍茫的大地之上似乎只有眼前的血红飞舞,温熙玄捕捉到了温懿的身影,抬起宽刀斩杀了面前的一个人的手臂,飞扬的血四处扬撒,盯着血雨一样的天地,他举着手中的宝剑对着身后的士兵们高吼,“冲,杀进去!” 随着一声令下,温熙玄率先跳上了马背,借助早早搭建的云梯,几步攀上,跳上城墙,斩杀一片,他的脚步没有停留,最终的目标是前边不远处那个一身雪白的温懿。 十多年的仇恨,终究还在战场上解决,难道温懿你今日还想逃吗? 温熙玄的双眼赤红着,带着血痕,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杀,杀…… 温懿站在慌乱的拼杀之中,当着温熙玄的身影一点点的接近,他不断的斩断,面前阻挡他前进的人接近。 可当温熙玄的宝剑已经扫到了温懿的跟前,温懿的身影却犹如泡影一样在他的跟前爆裂,化作一阵烟尘随风而去。 “殿下,殿下,这是障眼法,殿下,城中的百姓都已经遣散,王爷早就逃了。”温熙玄吃惊的望着面前的空无一物,顿时脑袋嗡的一响,低喝一声,“立即收兵,左右留下,你们那边,留下三千人,余下的人个我走。” 温懿真正的目的是温熙玄在边塞的那些精锐,没有主帅,那里现在就是一块摆在温懿面前的肥肉,只要他带兵攻城,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将边塞再一次攻占。 温熙玄飞快的骑上马背,狠抽马鞭,一阵轻快的马蹄子快速的驰骋在宽阔的街道上。 这一场战火很快的收兵收线,温熙玄的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边塞进发。 京都城内留下的三千精锐与左右的手下和香丁的一万人驻扎在此,以最为竟然的速度快速的恢复了京都的安静。不过,段时间内的寺庙香火旺盛着,在这一场惊慌而又残暴的争夺之中,百姓之中,死的死,伤的伤,如今终于恢复了自由,开始乞求着上天垂怜快速的恢复着京都的繁华。 温实带兵进城的时候,带人将每家每户的人都驱赶了出去,大肆的搜刮,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平头百姓无一幸免。一向在京都城内喜欢搜集古玩字画的刘家最是凄惨。满屋子宝贝一扫而空,留下的歪倒在地上的桌椅告诉他们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荒凉。 刘兆坤带着五个子女蹲坐在院子的天井里,仰头瞧着今天毒辣的太阳,一张脸涨的发红。 “爹,快来帮忙,愁有什么用,日子还要过。”刘瑞轩带着丫鬟和家丁们在院子里收拾着。 坐在他们跟前的花氏冷嗤一声,笑看着院子的某一个地方,阴阳怪气的说,“人都跑了,没娘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不过好歹也是老爷的孩子,我会当你们是我的亲生一样相待,去帮哥哥忙乎着吧!” 刘兆坤微微跳起眼皮,瞧着眼前这个越看越不顺眼的花氏,心底算计着,当日走的急,被温实的手下拿着刀子催,没有注意当时自己的女人去了哪里,慌乱之下以为走散了,可这几日都没在人群中找到,现在回来了还是不见影子,当真走了?京都都封锁了,她一个妇人能去哪里,更何况这里还有四个半大的孩子。 “你看我做什么,人走了就走了,你看我也是没有。你们也别唉声叹气的了,去给哥哥帮把手,日子还要过。” 四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站起身,跑去帮助刘瑞安的忙了。 刘兆坤瞧着花氏脸上的不快,哼了一声,低下头不再理会。 “啊……” 突然,院子的最角落处爆出一声尖叫,所有的人目光都投了过去, 花氏豁然起身,对着那个丫鬟大骂,“死丫头,找死呢,鬼叫什么?” “夫人,这里是尸体,夫人……” “咒我死啊?我活的好好……” 花氏的脸色一凛,低头瞧着刘兆坤。刘兆坤整个人都颓废了,瘫软在地上望着那个被一块石板压住的尸体,看着那件熟悉不过的衣裳阵哀嚎。 转瞬,刘兆坤从地上爬起来,抓着花氏的头发将她推翻在地,拳打脚踢,“丑女人,心狠手辣的贱人,你杀了她,一定是你杀了她,一定是。” 花氏的惨叫声在地上不断的传来,刘瑞轩几步走上前将刘兆坤拽开,“娘,没事吧,快起来。” “爹,你想打死我娘啊,我娘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做什么不讲道理就打人。” “混账东西,我今天连你也要打,来人,取我的弓来。”刘兆坤怒吼一声,怒视着面前的母子两人。 “爹,这叫我想起了当年您亲手射手我男人的时候一样的嘴脸。”刘月容冷着一张脸出现在了刘府院子内,她穿着干净的衣裳,画着浓艳的妆容,冷着一张脸,瞧着面前热闹的一家子。 “月容,是月容吗?我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你可回来了,叫娘好生……” 花氏挥舞着手里的手绢跑向她,刘月容故意躲开她的身子,走到了刘兆坤跟前,了一眼面前的几人,最后将视线收回,对刘兆坤说道,“爹,人死不能复生,当年您杀了我的男人,现在我娘杀了他们的母亲算是扯平了。” 第309章我依旧是刘家的女儿 “……”刘兆坤愣了一下,歪头瞧着刘月容,想到这件事没有必然的联系,说道,“你二娘是无辜的,你娘容不下她我早就看出,家里死了人不能就这么算了,尤其是她亲手所杀。” 刘月容笑笑,转头瞧着他,说道,“爹,当年我的男人招惹过咱们家人吗?不过是想过来认错,却被你一箭射杀,这件事我至今记得清楚,当日我是如何要您给我一个说法的?现在您到这里来与我讨要说法,我倒是问问爹,有什么凭证就说这群野种是您的种,偏生要姓刘呢?” “女儿,你……”刘兆坤吃了瘪,怒瞪着眼前这个气度与从前完全不同的女儿,半晌没有找到回答的话头,哽在那里像刚刚被人喂进去一口难以下咽的热汤。 花氏听的刘月容如此说,来了精神,将自己蓬乱的头发捋顺干净,哼了一声,对着面前的刘兆坤低喝,“老爷,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也是无心,走的时候不小心失了手将匕首插进了她的肚子,呵呵,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刘兆坤继续吃瘪。 那边站着的四个半大的孩子不愿意了,最大的刘泉几步走上前,年纪不大,身高很高,比花氏高出一个头,怒吼一声,“你说什么风凉话,那是我娘。爹,我要报官,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是我娘……”怒吼的声音充斥着这个不大的院子。惊的在场所有的人浑身一颤。 刘月容走到花氏和刘泉跟前,笑着看了一下刘泉,说道,“这也是我娘,你想如何?报官,好啊,去报官吧,看看官府是看在你在包庇王妃的事情上将整个刘家都端了,还是说要审理你这个不过是死了一个人的小事情上。尤其,现在死的人还少吗,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娘的死与我娘有关系?” “你,你在强词夺理,刚才她已经承认了。” 花氏眉眼一扫,冷声问道,“你哪只眼睛看我做了,我说的可不一定就是我做的,要拿出证据才可以随便说话,孩子!”花氏将话风一转,看向那边一身怒火的刘兆坤,提醒道,“老爷,别怪我没提醒,这个时候要是生出事端,整个刘家都脱不了干系。尤其月容才回来,你还想叫我们的女儿再一次离家出走不成?王爷的兵马才出城没多久,要是被殿下知道了王妃在这里,刘家怕是不安宁了。” “这……”刘兆坤苦恼的看着眼前的几人,半晌也没说出个解决的办法来。 四个孩子急了,上前抓着刘兆坤,乞求着。 刘兆坤没有了注意,可想到这个时候不能再生出事端,就算真的知道是花氏所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出手,要忍,忍…… 他低声叹息一声,冲着刘泉使了一个眼色,“去将你娘抬出来,好好安葬。这件事日后会处理。” “……爹!” 虽有不甘,但是花氏说的也对,无凭无证凭什么就是是她动的手,当时情况紧急自己都没有顾及得到。 “我们走!”刘泉低喝一声,转头去抬娘亲的尸首。 夜里。 刘府上下恢复了平静,刘月容坐在刘兆坤的太师椅上瞧着下面的几个人,浓艳的妆容之下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色,她将在场的所有人的面色一一尽收眼底,最后落在了花氏的身上,冷声说,“娘,您搬去别的院子,你的院子给我住。你们,去从前二哥的院子住,父亲你与大哥一起。” “……” 左右人为之一惊,这个分配是什么意思? 刘兆坤皱着眉头瞧着眼前这个已经不像是自己女儿的女儿,“女儿,你,你说什么,为父怎么能……你想做什么?” “父亲,相信我是为了你们好。还有,我想说,我现在已经回来了,我还是刘家的女儿,尽管你们认为我是王妃,可现在皇家已经打乱,到处征战,族谱上还有我刘月容的名字,我就还是刘家人,不管外人如何说我还是姓刘。所以,在这个家,我会一直住下去,我不想听到有任何人在我面前说三道四,更不想像从前一样看你们的脸色过日子。”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看向那边的花氏的,双眼之中带着狠毒,犹如一柄剪刀,刺穿花氏的脸。 “呵呵,女儿,娘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可你现在回来了就还是刘家的女儿,你的安排是不是?” 谁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惧怕刘月容的脸色,瞧着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仄和她身后站着的两个不说话的侍卫,就知道她还与温懿有牵连。就算她刘月容自己不承认是王妃,可她身后站着温懿的侍卫,外面的人提到刘月容也只能说她是王妃,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就她这个身份而言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危险,犹如定时炸弹,刘府上下岂能不怕她?! 心又不甘,大家还是不得不听从刘月容这样无理的安排。 夜里,刘兆坤实在觉得院子里憋闷就出去了,留下刘瑞轩坐在院子里低头叹气,仰望这天的月色,心情复杂。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去看看自己的一生为什么走的如此糟糕,可今日的他却想着自己这么多年坐下的糊涂事。 连声叹息之下,他也坐不住了,走出去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 才走到赌博的门口,瞧着那山紧闭的木门,可听得到里面大吵声就知道里面依旧有人在恶赌着,他愣了一会儿神,还是扭头走了。 迎面,看到一个面上带着红色纱巾的女子,身材妙曼,身段也好,身上的红色衣裙叫人瞧上去喜欢不得了,他站在原地愣住了,想到了红玉,那个给过他这辈子在刘家都没有受到过的那份感触。 红衣女子渐渐的走远了他才回过神来去叫,“姑娘!” 红玉女子收住脚,侧身回头看着他。 “你,你……哎,对不住,我认错人了。怎么可能是她呢,她走了,连她也走了,都走了。是我对不住她,对不住我们的孩子……” 刘瑞轩默默的念叨着,低头慢慢的走远,突然手被人拽住了,他惊愕的回头看着那双带着白玉镯子的芊芊玉手,惊的浑身一顿,“红玉!” “公子!” “是你,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回来找我了,你来找我了。”刘瑞轩激动的上前抱住了她,紧紧的搂子啊怀里,这一块他珍惜的宝玉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刘瑞轩惊喜过望,忘乎所以的当着来往的人群不顾一切的亲吻,拥抱,带着热泪。 “公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红玉推开他,牵住了他的手,往巷子的深处走。 “好!” 两个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深处,踏上石阶,钻进了木屋里面,阴暗的光线之下,刘瑞轩看到了床上睡着的襁褓和抱着襁褓的春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红玉抱走了孩子,没想到是你,红玉,太好了,没事就好,你,你的脸……”刘瑞轩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脸已经被刀痕割裂的一条一条的女人,呆呆的瞧着,半晌才道,“是我娘,是不是,我去找他。” “回来,你先回来。” 红玉将他拉住,拽着他的手不放开。 刘瑞轩看着眼前的她,心痛的回身再一次紧紧的将她抱住,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声说,“是我不好,是我无能,我废物,都怪我,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一切都是我娘背后在捣鬼,都是她,都是她。” “公子肯跟我走吗?”红玉仰头,瞧着刘瑞轩那双猩红的双眼。 刘瑞轩重重点头,可又摇头说,“我不想拖累你,我就是一个废物,我除了赌博我什么都做不了,离开了刘家我什么都不是,我怕我委屈了你。” 红玉缩在他的怀里,微笑着,听着他咕咕跳动的心跳,说道,“我早就安排好了,只要你跟我走,我们会过上好日子,娘娘会帮我。” “娘娘?你是说刘珠儿?” “恩!” “这……刘珠儿肯帮你?红玉,你是不知道,我娘以前对刘珠儿一家不是很好,刘珠儿对我们家这样我已经很谢天谢地了,现在她还能出手帮你?我不敢相信。” 红玉笑着,将一张地图交给他,说道,“这是娘娘给我的房子,就在西边的一个地方,是个渔村,只要我们想随时都可以过去。” 刘瑞轩不敢相信的看着,惊讶的问,“你跟她有什么交易吗?从前做的那些错事她怎么能原谅我们?红玉,我,我不敢相信!” “你是不敢相信娘娘还是不敢相信我?” “我不敢相信她会原谅我们刘家,原谅我娘。” “呵呵,你娘做的事情和我做的事情你会帮助谁?” “当然是你了,哎!”刘瑞轩叹了口气,说道,“从前我了解的少,整日在外面厮混,只知道没了银子伸手要,不知道娘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只听娘的片面之词,现在,现在我知道了,都是娘的错,可我能做什么呢?” “走,离开这里,照顾我们娘俩,好不好?”红玉仰头眨巴着眼睛瞧着眼前已经不似从前那样吊儿郎当样儿的刘瑞轩,满脸的信息。 刘瑞轩低头瞧着她,坐了一会儿思想斗争之后重重点头应道,“我们走,现在就走。” 第310章撮合人家 夜里的时候,三个人,一个襁褓,从京都的城门出发,一辆马车,顺着宽敞的管道去了西边的那个小渔村。途中,遭遇了温熙玄与温懿的交火,不得不换了个方向,红玉将写好的书信夹在了信鸽的脚环扣上,瞧着振翅飞走的飞鸽,红玉的心就提了起来。 “红玉姐,不知道这信鸽娘娘能不能收到呢。”春菊担忧的抱着孩子,瞧着飞鸽飞走的方向,那里战火纷飞,是否能够安全抵达呢。 红玉也担忧着,不过她说,“相信会安全送到娘娘手上的,我答应的事情就算死也要做好,娘娘那里一直没有消息,希望这封书信能够送到吧!” 刘瑞轩将一件衣裳披在了红玉的身上,“希望传言不是真的,刘珠儿要是真死了,殿下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哎……” “不会有事的,我知道。”红玉定定的说。 两日后,邹可可一面抱着飞鸽往破庙里面走一面咬着嘴里刚才从外面买回来的烤鸡,瞧见刘珠儿坐在轮椅上低头瞧着什么,好奇的问道,“娘娘,红玉的书信到了,您在看什么呢?” 刘珠儿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结果信鸽,展开看了看,红玉已经离家,带着刘瑞轩去了她早先安排好的村子里,现在还在途中,正巧知道了温熙玄与温懿交手,汇报了一些战况和途中的事情。 她满意的点点头,将飞鸽交给了邹可可,写道,“暂时不用回消息,等时机成熟,我没有死的消息才能说出去。你可打探到了最近表哥的行踪?红玉说温实走后,带走了很多人,可君茹说温实在她那里,依照情况来看,温实是被君茹带走的,那么现在我表哥应该在温懿的手上。可温懿正在也温熙玄交战,身边不会带着杜默笙才是。” 邹可可将鸡腿的骨头扔了出去,从怀里摸出几个馒头和一只烤鸡递给了刘珠儿,擦了擦油腻的手,点头说,“娘娘说的对,杜大人现在被温懿藏起来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别的大臣,相信都在一起呢。外面的消息说这些人一同消失怕是温懿还想进犯京都,但是他不会在京都定下来了,或许会另寻别的地方才是,因为一同消失的还有大臣们的家眷。” 温懿想要自己建立政权就需要更多的能人,尤其是可以辅佐他的大臣,在战乱的时候想要尽快的寻找到更多的人只能从温熙玄那里抢了,温懿利用温实就是想将大臣们和家眷们住转移,同时将温熙玄的战线拉长,叫温熙玄来回奔波,不知道他温懿到底要做什么。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馒头使劲的咬了一口,就着药水当做水一同吞了下去,想了一阵,写道,“我们走,去找杜默笙,刚才我给你的那本记事本上画了温懿这一次的路线,我们一路寻找相信会找到杜默笙的位子的。” 邹可可点点头,不禁问道,“林慕阳一直在杜大人身边,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就奇怪了。” 刘珠儿也在担心着,想到林慕阳要是想将杜默笙带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可至今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难道林慕阳…… 余下的事情刘珠儿不敢深想,将所有的东西塞进了包裹里,冲着邹可可摆了一个手势,两个人又急急的上路了。 轮椅的速度大不如从前,或许是因为里面的充电电池有些损坏,刘珠儿最近总是感觉体力不支,想画一些东西出来思绪混乱,每一次画出来的药水都能要了她的命一样,她知道应该这些特异功能神马的应该和她的体力有着一定联系的。在还没有恢复从前的体力之下,她再不能叫自己出现任何岔子。 索性,慢慢的赶路着。邹可可时常远远的跑走前去看路,之后再奔回来,一路快速的带着刘珠儿的轮椅飞奔。 这样下来速度倒是快了不少,就是快要累坏了邹可可了。邹可可才刚回来,拿过水囊,仰头咕嘟嘟的灌了开口,指着背后的地方说,“娘娘,那边是悬崖了,不过我们用树藤能安全的下去呢,我看了。现在就过去吗,要是直接下去,不走山路的话,会快很多。” 刘珠儿对她点点头,将身上的绳子递给了走=邹可可,写道,“我们直接下去,用绳子,找好粗树的支撑。”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可当她们赶到,却不想看到了下方的厮杀。 邹可可蹲在轮椅边上双手托腮,瞧着,“娘娘,刚才我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呢,这会儿兵马就过来了,下面交战,咱们不能从这里走了。咦,那不是殿下吗,完了,殿下受困了。” 刘珠儿瞩目的瞧着,望着山下那只咧咧作响的迎风旗帜,眉头紧锁。站在高位,她能够看的清楚的下方的地形,现在温懿的兵马正在以一种环形的形状将中央的温熙玄围困在中央。温熙玄一马当先,想要一锥子型的方式冲出去,可几次攻打下来,死伤无数,温懿那方依旧兼顾如铁,岿然不动。 他们的手上抓着一人高的盾牌,光亮的盾牌在烈日的余晖之下闪闪发亮,叫人瞧上去一阵眩晕。 不算是从人数上还是从阵型上温熙玄都是吃亏的一方,照着这样下去,几次攻打下来温熙玄只能束手就擒。 刘珠儿很快的分析了当下的形式,瞧着更远处的那一汪白色的河流,想了一下,问道,“可收到了左右的书信?” 邹可可摇头,紧张的看着下方的厮杀,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 刘珠儿将写字板提到了邹可可跟前,“去给左右送消息,叫他将温熙玄最近的作战部署告诉我,还有,问清楚周围是否有援兵。” 邹可可看了一遍点点头,应道,“哦!”邹可可一面从身上翻找书信一面寻找东西吸引天上的飞鸽。 左右的飞鸽与平常的飞鸽不同,它们只认一种粮食,正是左右交给刘珠儿的那种有着特殊气味的粮食,闻到了气味,飞鸽就会落下来,按着记号,它们会不受任何阻碍的直接寻找到左右的位子。 “娘娘,送出去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刘珠儿微微点头,紧张的瞧着下方的战况,那双眼睛全都是正在杀戮之中的温熙玄的一举一动,哪怕他的一个转头,都牵动了刘珠儿的心脏。 夜里。下方的战斗停止了,温熙玄原地驻扎,温懿的人退出了一里,依旧以一种环形的方式包围着。 当夜里亥时的时候飞鸽飞来,带着一只信卷。 刘珠儿一把抢过,匆匆一览,心中有了算计。 温懿的兵马在这里拖住温熙玄的目的是不想他与正前方的一座城池与若兰的兵马汇合,其原因是那边正是温懿私藏大臣的地方,若兰已经在那座城外环绕的三日,可几次攻打不下,温熙玄亲自而来,却被拦截在此,温懿大可直接将温懿直接射杀在这里,却几经几日之后继续按兵不动,似乎在等着谁。 看着上面的提醒刘珠儿笑了一下。 “娘娘,王爷在找您,他怎么知道您没死呢。” 刘珠儿笑笑,写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温熙玄派人出去寻我的事情天下人早就知道了,没见到我的尸首谁都不会相信我死了,呵呵,不过温懿找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甚至为了寻我将刘月容送回了刘府,倒是叫我惊讶,看来他是知道了我手上的玉玺了。” “娘娘,那可不妙了,温懿将嗲下围困在这里就是要您现身交出玉玺的啊!邹可可大胆的分析着。 刘珠儿点头同意的写道,“不错,但是我们大可不必出现,只要殿下走出这里,温懿那边就会撤兵,因为他志不在此,相信三日里早就将大臣们转移了位子。你去那边的寨子里找个人,她会帮助殿下的!” 邹可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下,狐疑的问道,“寨子里有谁啊?” “赵……”刘珠儿怪异的声音从邹可可的头顶上传来。 邹可可想了一下,说道,“娘娘,您这不是摆明了要撮合赵家人和殿下吗,我不去。” 刘珠儿微微抿着薄唇,笑着,没有再写什么,只继续看着下方那个蹲坐在火堆旁的温熙玄,微蹙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赵凌菲,那个一心要与温熙玄在一起的女人,岂能不拼死来相助温熙玄呢?而想到当日她看到的事情,这不正是中了温熙玄的下怀了,温熙玄不管从前与你之间如何,日后你是你,我是我。 如此想着,刘珠儿将轮椅向后移动了一下,再不敢下方的形式。 邹可可瞧着刘珠儿背影,决绝而落寞,无奈的蹙眉低喝一声,“我去就是了,哼,去了也没好话,勾人人家有妇之夫,我也要好好的教训她,堂堂一家的大小姐,为了要与殿下在一起竟然三番五次的要给殿下落井下石出损招,实在叫人生气。” 不听邹可可乱糟糟的唠叨,刘珠儿坐在轮椅上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翌日,刘珠儿的轮椅是伴随着又一次的厮杀声慢慢的从另一条山道上走下去的。邹可可一直撅着嘴唇,想着刚才见到的赵凌菲与温熙玄之间的那种交汇的眼神,实在叫人作呕。 她们是连夜从山上下来,不过没有直接向前行走,而是绕着山道去了另一条路,所以当时双方交手的时候她们就站在他们的背后不足五百米的地方,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第311章大恩不言谢 赵凌菲收到邹可可送来的书信却是以温熙玄的语气写的,不过赵凌菲不识得温熙玄笔迹,自然就没有怀疑,当即立刻带着寨子里的百姓和之前运送粮草的手下挥舞着手里的砍柴刀一些棍棒就去了。直接打了温懿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大家都不是士兵,自然没有那些规矩,夜里偷袭之后,直接烧了他们的兵马,军帐连着军帐,一夜之间将温懿的人损失了一大半,收到消息的温熙玄立即发兵,双面夹击,将温懿的人收拾了个干净。 双方交汇的时候,温熙玄看着眼前的赵凌菲,那双眼中多了一丝敬佩,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可我还要要谢谢赵姑娘的出手相助。” 可赵凌菲却笑着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了温熙玄,说道,“这个人情我不给你,我给太子妃。” 温熙玄看着那封完全是刘珠儿的笔迹的书信惊的浑身一颤,当即就扔下手下四处寻找起了刘珠儿身影。但是啊,这个时候刘珠儿已经与邹可可从另一条山道去了另外一处茂密的竹林了,就算是他快马加鞭也需要一天一夜才能追上了,更何况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刘珠儿的任何踪迹。 夜里。 赵凌菲与温熙玄等人围坐在桌子前,每个人身前一碗凉水替代着温酒,几只腌制的咸菜就算是山珍海味了。 温熙玄端着水碗对着面前的赵凌菲表示感谢,字字之中都带着感谢,可这份感谢却唯独少了一份感情。 赵凌菲也学着温熙玄的样子端起水碗,回绝着他的感谢,字字话话都带着对温熙玄的感情。 最后,赵凌菲轻笑一声,说道,“太子妃有心如此撮合,我自当不会辜负了太子妃的一片心意,殿下……” 温熙玄无奈的将手里的水碗放下,脸上一片阴霾。刘珠儿这是要做什么,她不露面也罢,为何要送信给赵凌菲,要知道这份人情是无法偿还的。他躲还来不及,现在因为此时更加没有办法赶走赵凌菲离开这里了。 瞧着温熙玄脸上的阴霾和不快,赵凌菲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从来不会掩饰脸上得情感的她主动抓住了温熙玄的手,“殿下,我赵凌菲一点儿不比太子妃差,你一直在拒绝我,可你要知道,你这样是赶不走我的,现在我知道太子妃还活着,更加叫我不会放弃,因为太子妃如此做已经告诉我,她会拱手相让,殿下,你我这一生都不会撇的清了。” 温熙玄将手腕从她的手里抽出来,站起身,哼了一声,不再看她,走出了军帐,仰头瞧着今天的烂漫繁星,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算准了刘珠儿就在这里,温懿如此做就是要利用她引诱刘珠儿出现。他也甘愿受到围攻,将计就计,殊不知,早有预感的他提前将八虎的人调集了过来,就是想等在关键时刻突围进来,可不想,刘珠儿突然告诉了赵凌菲,哎…… 刘珠儿,你当真要将我推向别人的怀里吗! 温熙玄沉重的一叹,想到最后一次见到刘珠儿的样子,消瘦如骨,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赵凌菲也从军帐中走出来,笑看温熙玄的脸色,一脸的势在必得。 温熙玄没有理会,迈步走了出去,瞧着天色,低喝一声,“整兵,出发!” 他要连夜赶路,势必要在温懿的兵马之前赶到边塞,这期间的任何阻挠都不会拖延他千金的进度。 赵凌菲吃惊的瞧着他,望着那道肃然的黑色身影远远的疾驰而去,这颗被拴住的心也跟着奔了出去,可她犹豫着,站在军帐之外,只能瞧着。 旁边牵马走过来的六虎在大虎没拦住的情况下走了过来,低头不好意思的抓着头皮,“赵姑娘,我们走了,你……” 赵凌菲将视线收回,瞧着他,问道,“你们现在就走,可是去边塞?” 六虎难得听见赵凌菲这么近距离的与自己说话,乐不可支的连忙点头,“是,是,是!” “那我能叫六虎兄弟帮我一个忙吗?” 六虎没问是什么,直接答应下来,“好!” “恩,带我一起过去。” “好……啊?”六虎吃惊的瞧着赵凌菲眼中的坚定,深吸一口气,瞧着那边已经走远的弟兄们,犹豫了一番最终也答应下来,“好,我去给找姑娘找马车。” “不,我们同乘一骑,跟上殿下就好,现在就走。”赵凌菲走近营帐拿出一只包出来,笑着对六虎说,“走吧!” 六虎看着赵凌菲已经翻身上马,愣在原地,瞧着四周是否还能再找一匹马来,可赵凌菲一直催促着,他也不好在迟疑,硬着头皮不得以也翻身上马,“赵姑娘,抓紧,我们走了!驾!” 伴随着一声呼喝,马儿飞快的跟上了大部队,看到了六虎的背后坐着赵凌菲,七个虎兄弟双双皱眉,大虎脾气不好的大骂,“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六虎不说话,只管催马前行。那赵凌菲对着大虎大叫,“大虎哥,我这不过借用六虎哥的马去追殿下,你们别怪他。” 带着飞速的奔跑之速,一匹黑马之上坐着各怀心系的两人,追着最前方的那一匹骏马而去…… 正在竹林之内赶路的刘珠儿双耳发红,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不知道最近是不是要恢复的缘故,总是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喉咙处虽然不似从前那般火辣,可最近能够说出的时候更少了。尤其,最近她不能总是长时间画东西出来,有的时候甚至只看到地上的一块圈圈,而什么东西都没有出现。 她以为,是不是自己真的要死了? 毕竟,世间没有任何东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她的内力,她的武功,她的神奇,都会随着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着! 死? 这个字眼想想都好笑,她死过多次,终于预感自己要死的时候确有一些害怕了。 她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不能死。如此,拿出一粒药丸吞进了肚子里。清凉入口,她感觉浑身舒爽了不少,瞧着身后睡着的邹可可,抿了抿薄唇,盖好了身上的毯子也睡着了。 “咚!” 温懿怒的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桌子上的酒菜全都翻到在地上,碎裂的瓷片上满是油渍,与酒水浸泡在一起。 跪在地上的副将一头恶汗,收到消息之后他也惊讶不小,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会有这般能耐,可后来一想,那边八虎后来也露面了,才想明白是这也是温熙玄的将计就计了,遂第一时间带人在周围寻找起刘珠儿的行踪来,始终没有任何音讯。 “王爷,此时温熙玄的兵马已经赶赴边塞,我们是否……”副将小心的提醒着。 温懿却冷笑着,想到当时刘珠儿也在场,这件事就好办多了,低头瞧着地上被碎裂的瓷片盖住的地形图,他微微蹙眉,知道了刘珠儿会出现在这附近的缘由了,问道,“杜默笙现在到了何处?” “回王爷,已经到了城内,正在安排大人们安歇。” “好,带杜默笙过来。” “是。” 片刻之后,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之内,温懿慵懒的坐在太师椅内瞧着眼前一身伤痕的杜默笙,一直没有说话,极度的安静在这间不大的屋内犹如一只就快要爆炸的炸弹,惊的杜默笙和他身后的小莫子浑身冰冷,心有忐忑。 “珠儿还活着。”温懿突然说。 杜默笙这一辈都在躲避着温懿的追杀,可不想现在竟然在他的手上,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复杂和恐惧着。他被温懿的话惊的全身颤抖了一下,努力的叫自己平静下来,却始终做不到平静的他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珠儿就在附近,你想见她吗?”温懿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笑容的,殊不知那张怪异的笑容之下是如何的冰冷。 杜默笙继续不吭声,确切来说是不知道说什么。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一个已经恐惧了十多年的人现在面对着他是怎么样的心情,他怕极了。不过幸好,他没有害怕到跪下来求饶,倔强而坚强的忍受着面前的压力,叫自己固执的站在这里,站着笔直。 “你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不,我不想见她,并且她已经死了,王爷说的激将法我不会上当。”杜默笙很快的说,说完了话,浑身惊出冷汗来。 “呵……”温懿冷笑一声,抬抬眼皮,打量着面前全身紧绷的杜默笙,想了一下,说道,“当年杜府……” 提到当年,杜默笙的身体明天的颤抖了起来,他觉得全身都在麻木着,想到十多年的恐惧缠绕着自己,面对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的面前的恐慌,他不是在这样的恐惧中挣扎出来就是在这样的恐惧中一点点的反抗。 “住口!” 果然,杜默笙爆发了,他怒吼一声,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个魔鬼一样的温懿,“杜家人不允许你说出半个字,不允许。” 对于杜默笙的无礼和他的怒吼,温懿没有丝毫的动容,继续安静的坐着,继续用那双冰冷的双眼盯着眼前这个在他看来已经是废人一样的杜默笙,继续冷笑一声,嘲笑着说,“杜府的人已经全都死了,你又能如何?倘若你想活着,就好好的活着,活到见到珠儿的那一天,呵……怎么?不想吗?可我很想呢,哈哈哈……”温懿站起身来,背着手走到杜默笙跟前。 杜默笙的双眼似乎能喷出火焰来,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瞧着那双桃花眼里的冷霜。毫无惧意! “三日内,你会见到珠儿的,哈哈……” 第312章相见 杜默笙目送着温懿离家,拳头死死的攥着,瘦弱的他甚至不能走出这间屋子,如何与那个魔鬼打一场,怒吼声透着一股酸涩的味道,代表着他最为微弱的抗争。 天亮之后,刘珠儿早早的就醒了,吃了药,开始用之前画出来的简易的测量身体血压和心脏的小仪器慢慢的检查。 心力交瘁的感觉估计就是她现在的样子,浑身无力,一点儿的行动都会要了她的命一样,刚才吃了药才会觉得好过一些,现在吃着邹可可给她的食物,犹如嚼着柴火一样的吃着,勉强吞进肚子,叫自己不在消瘦下去。 “娘娘,您现在太瘦了,是不是吃的补品是假的呢,为什么您不长肉反倒更廋了。”邹可可轻松的将她抱起放在了地上的草甸子上,就算再如何松软,刘珠儿也会觉得被身下的东西刺痛的全身都疼痛难忍。她忍着剧痛,看着邹可可又将轮椅上铺了一层厚实的垫子,铺的平整了才回身去抱她。 刘珠儿却扶着轮椅站了起来,喘着粗气,站在地上,感受着这份落在土地上的真实感,她低头瞧着自己裸露在外面的那双只有皮包骨头的双足,无奈的蹙眉举着手里的写字板,“我现在真的就是一句骷髅啊,是不是很难看,我已经没法看了?” 邹可可瞧着瘦弱不堪的刘珠儿还在坚强的笑着,心痛的泪珠子就溢了上来,无奈的蹙眉说,“娘娘,您到底怎么了,我好害怕,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告诉我您没事,好不好?一直这样我真的好害怕。” 刘珠儿无力的笑着,想要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子,无奈的将手放下,垂落在身边,吃力的写道,“我没事,最近在渐渐恢复,别担心,快扶我,我站不住了。” 邹可可很快的擦掉脸上的泪珠子上前扶住了她,将刘珠儿放在了轮椅内,左右端详了一下看着她是否坐稳了才放下心来。回头踩灭了地上的火苗,背上包裹,推着轮椅继续赶路。 “娘娘,左右公子说要见见娘娘,好像左右公子也在找林哥哥。” 林慕阳,到底去了哪里?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上的疼痛,吃力的说了一个字,“见!” “那我们去前边的小溪边,正好给娘娘擦一擦身子。” 竹林之外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里面游动着欢快的游鱼,邹可可每隔三日就会给刘珠儿的身上擦拭一遍。 因为她因为坐久了之后被骨头压迫了腰部和屁股上会有伤痕,邹可可会很贴心的给会她上药,每每如此,邹可可都会心痛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可这一次,邹可可才解开刘珠儿衣领子就痛的哀嚎出来,蹲在地上许久不敢抬头再多看她一眼。 “啊……娘娘……啊……”邹可可的哭声非常的大,惊的坐在那里打算享受一番的刘珠儿险些坐在了地上。她低头瞧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样子,一根根的肋骨清晰可见,屁股干枯,似乎有些地方的血管也能瞧的清楚。若非因为有皮肤包裹,她估计都能看到里面的内脏器官了。 这叫刘珠儿想起了从前在电视上见过的一个场景,一个因为患有厌食症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瘦弱的只剩下骨头,她能想象到现在自己的样子,瘦弱的消瘦的下巴勾勒着自己现在可怕的样子。 她瞧着地上大声哭泣的邹可可,自己的心情也不好了起来,可她却在第一时间舒缓了过来,弯腰上前拉着邹可可的手,很用力。 “娘娘,我们回去吧,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不想,我们回去吧,殿下一直在找你呢,娘娘……不管那些事情了好不好,回去好好养身体,好不好?管他是不是娶三宫六院,只要活得好好的,好不好,娘娘……”邹可可祈求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树林里不断的回荡,那种痛苦的声音之下,带着无限绵长的痛苦,压抑着。 刘珠儿低头瞧着她,无力的笑着,什么都没有说,将手里的锦帕递给她,“擦!” 邹可可瞧着她那双手指,骨节分明,不敢置信的看着刘珠儿至今依旧躺在脸上的震惊和安静,她的与世无争她的坚韧和付出,浑身无力的瘫软坐在了地上,抓着锦帕继续哀嚎。 当夜里的之后,左右已经赶到这里,邹可可还在因为大哭之后不断的抽噎。 刘珠儿笑看眼前的左右,打量着他黝黑的皮肤,写道,“进来可好?” 左右惊讶的瞧着眼前这个犹如一句骷髅的刘珠儿,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他很想上前将刘珠儿捧在手心里好好的珍藏,可当他几步走到刘珠儿跟前,看着她那双依旧锐利的双眼,收起了步子,站在她的身边,慢慢蹲下身,低声说,“不好。” 你不好,我如何好?看着你现在这副样子,我更加的不好。 放在心里的话左右无法说出来,只能变成最后的一种无力叹息,在这样凄美的月色之下慢慢的流淌。 “你那里可有林慕阳的消息?”刘珠儿写好了字放到他跟前。 左右这会才注意到她似乎不能说话,使劲的拧着眉头,艰难的问,“珠儿,你,你到底怎么了?你,你这样叫我很单担心。” 听得左右这样发问,远处的邹可可压抑的哭声更大了,已经哭了一整日,她的哭声还没停止,带着抽噎,语不成句。 “我没有林慕阳的消息,殿下也在找他,担心那日破城之时出了事。不过,珠儿,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你要追着温懿继续吗?你现在……哎……” 左右无力的一叹,垂下头去,再不敢多看一眼眼前这个形容骷髅一样的刘珠儿。从前的她,总是带着笑容,站在他的跟前妙语连珠,可现在却说不出话来。从前的她行走如风,甚至有的时候比任何男人有厉害,可现在的她却只能坐在这只椅子上,不动不笑,勉强的呼吸着。 “珠儿,我,我去帮你查,你回去吧!”左右最终如此说。 刘珠儿笑笑,写道,“我不能回去,我也会回去,我与温熙玄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当初他舍命救我,我如今也舍命救他,我们互相相欠。至于别的事情,我会继续完成我的使命,助他登上皇位,可这期间我不会再与他露面,更不会与他有任何焦急,我想外出在外面行走,比憋闷在一间小小的院子跟家的对他有帮助,不是吗?” 左右看着字板上清秀的小字,屋内的皱着眉头,刘珠儿总是如此,不管在多么要紧的情况之下她都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每做一件事都会带着条理清晰,前后照顾周到,叫所有人无反驳,她从来都是理智的。现在的左右倒希望她更加的感性一些,意气用事的处理的与温熙玄之间的事情,至少她不会继续受苦。 “左右,你回去吧,见也见到了,你想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我现在请求你回去,对于我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说出来,因为我想,我还有别的事情求你帮忙,至少在我表哥这件事上我会一直与你联络。” 左右将字板还给她,眉头打结的说,“杜大人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只管好好的将养身体就成,我,我走了!”左右知道自己劝了也是白劝,还不如不劝,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好过叫刘珠儿到处乱奔波。 可他站起身,却迟迟没有动身离开,站在原地瞧着刘珠儿很是不舍,望着那上无比消瘦的脸痛的一颗心都碎裂了,半晌才哽咽着说,“别乱走,我,等我给你消息,求你!” 刘珠儿的心咚的一响,似乎就要穿破胸膛跳出来一样,她望着左右的双眼,看着那双眼中的祈求,如何都忍不下心来说一个不字。 左右看了她半晌,又蹲下身来,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瞧着那只已经不能称之为手的手,“珠儿,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勉强自己,你做的够多了,余下的事情交给我和殿下,好不好?” 刘珠儿只看着他,没有吭哼。 “我知道,你心中有自己的算计,有自己的计划,你一直想要离开这里,可现在的你就完全可以离家,为何还有叫这里的事情牵绊住?珠儿,我……哎,虽然我不足以叫你一直守护着,可我可以一直守住着你啊,珠儿!” 带着诚恳,带着期待,左右的话是无比真诚的,他想要刘珠儿幸福,想要她安定,尤其瞧着她现在的样子更加的想要叫她置身事外一切安妥。 可刘珠儿却将手缩了回来,在书写板上飞快的写道,“保重,我们在前边的村子汇合,三日内我会赶到,杜默笙是我表哥,我一定要救他。” 左右深吸一口气,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听得那边邹可可的哭声依旧,自己的心更加的难受了,低头想了很久,重重一点头,竟然劝说不得,索性就同意了吧,也好叫她安心,于是说,“好,三日后,不见不散,我会在前边的村子等你过来,你,你要保重。” 刘珠儿微微点头,目送着她离开,低碳一声,怪叫道,“走,那……” 邹可可看着她手指的方向,竟然是与左右的方向相悖…… 第313章交换 无奈的站在那里皱眉又哭了起来。 “好了!”刘珠儿无奈的举着板子,叫了一声,“别,哭!” 邹可可收了声,“娘娘!” 她将板子举了起来,写道,“以后叫我小姐,叫我刘小姐,或者叫我刘珠儿,别叫我娘娘,我已经不是太子妃,我们现在去找王爷。” “……”邹可可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瞧着她。 又写到,“走吧,去那边,温懿的人在这边,那我们我就从这里去找他,相信温懿不会蠢到直接去等着温熙玄抓他。尤其他想建立都城,绝对不会继续北向去边塞才是。” 邹可可抹了一下脸上泪珠子瞧着刘珠儿的轮已经走远,还是跟了上去。 两个人是三天后到了正东方的一个小城的,这里名叫兰梅城,城市里点缀着兰花和梅花两种植物,这个时候争执花柱茂盛的时候,花草鲜艳,争相开放,吐出着芬芳。 她们是坐在马车上过来的,因为这里距离战火较远,自然不似别的地方那般紧张,来往的商贾很多,百姓也很安逸,城门大开着,没有严厉的把守盘查,很轻易地走进来。 “小姐,我们住这里吧!” 邹可可指着一家客栈说。 刘珠儿微微睁开双眼,瞧了一下,摇头,示意继续向前行。 当马车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才渐渐的停下来。是一户人家,听到马车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主动将马车拴住,她身边的青年走上前,将马车的门子开了瞧着刘珠儿。 刘珠儿将早些好的板子递给了邹可可,“这个是红玉安排的,你不用多说什么只管在这里住下,将我送到后院的院子就可以,我们出去的时候从后院走,夜里的时候出去。” 邹可可点点头,一声不吭的跳下马车,一切似乎都很平成,像极了一个大家庭,外出看病的女儿归家,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不好的神情。邹可可将刘珠儿抱到了后院的火炕上,后面少年就将马车拴在了院子里,里面的东西都没有碰过。刘珠儿将早准备好的银子扔给了邹可可,那少年接过银子,颠了一下,将一个包裹交给了邹可可就走了。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说过话,大家也没有任何尴尬,自然顺利。 邹可可抱着包裹走进来,刘珠儿狂包裹打开,看到里面准备好的两套夜行衣和一些必备的兵器,最重要的是那只令牌,可以在任何一个要紧的关卡出入的令牌,看着上面的刘字,就知道是刘兆坤的东西,想必是红玉出来的时候拿出来的东西。 刘珠儿笑笑,将令牌塞进了腰间,命邹可可换衣服,之后两个人简单的迟了一些东西开始小憩,直到夜里的时候,邹可可将刘珠儿就推醒,抱着她上了轮椅,两人从小院子的后院出门,悄无声息的溜了出来,直奔红玉给她的那封飞鸽传书上标注的地方去了。 红玉和刘兆坤路过这里的时候曾注意过,这里发现了温懿的人,当时还没有在意,可夜里的时候就瞧见了温懿的人带着几辆马车进了城,这里又如此的安静,之前温熙玄的人也没有留下多少,想必要是温懿的人突然从里面占领这个地方还是很容易的。更主要,这里四通八达,比京都更加的适合作为都城。四季如春,果实风声,四周高山环绕,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 刘珠儿起初也在怀疑温懿知否真的愚蠢到了直接将自己藏匿官臣的地方暴露给了温熙玄,可瞧着温熙玄一路北上去了边塞,温懿要是临时改变方位的话也只能是这个地方最合适。所以她直接断定,杜默笙在这里。 长长的巷子幽深不见底,漆黑一片,夜幕之下连一丝风都没有。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眨眼的星子。 轮椅悄无声息的在地面上行走,邹可可的脚步更是轻不可闻,要说有声音的也只有刘珠儿的喘息声,她最近的状况实在是大不如从前,所以她更加的担忧自己会一睡不醒,更加的想要快些找到杜默笙的位置。 眼看前边的地方近了。邹可可将刘珠儿藏匿才了暗处,她翻身跃上高墙,四处查看。 院子里漆黑无比,但是邹可可可以感知到院子里大人不少,至少是三十人,更远处的人似乎更多,这群人都是安睡着,有些人睡得极度不安稳,翻身之下的被子声音清澈无比。 瞧了一会儿,邹可可翻身下来,遭了,刘珠儿人不见了。 她急了,在原地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刘珠儿的影子,更别说痕迹了。 她四周望了一下,站在高处,寻觅着,瞧见了那边一个身影闪过,摸着黑,看到了一柄利刃在暗夜之下没了影子。邹可可摸着黑跟了过去。 可不想,邹可可走远,刘珠儿的身影渐渐的从暗处移动了过来,望着邹可可走远的方向屋内的蹙了蹙眉头,只希望邹可可不要出事才好。 她仰头瞧着这个阴森森的高墙,深吸一口气,将按钮按下,轮椅渐渐的高升,最后落在了厚厚的墙壁上,望着这个安静的院子,随后扔下了颗石子。这一下不要紧,犹如敲碎安静和面的碎石,惊扰的整个河面都乱了,四周窜出不下十个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而当头的那人,最是眼熟。 温懿饶是意味深长的瞧着眼前的刘珠儿,笑了一下,回头使了一个眼色,就有人上前推着她的轮椅进了深深的院子,转瞬间消失不见。可此时,邹可可正在刚才与刘珠儿一同查看的院子里转圈圈,不同的院子,不同的路线,就此刘珠儿也放心的放走了邹可可,而用自己去交换杜默笙的自由。 “珠儿!” 温懿背着双手站在刘珠儿跟前细细的瞧着,这个瘦成骨头一样的人竟然真的是刘珠儿。 刘珠儿点点头,拿出了板子写道,“王爷,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温懿浑身一震,瞧着眼前这个已经看不出是刘珠儿的刘珠儿,沉默了半晌问道,“你为何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刘珠儿勉强笑笑,继续写道,“托王爷的福,我现在没有死,不过不能说话罢了。” “你……” 温懿愣了一下,想到从前的交手,那个刚毅的女子,瘦小的她会爆发出那么震撼的内力与他交手都没有死,就算上一次普天之下都说她死了他也不会相信,却不想这个人现在却成了这样副样子,瘦如枯柴,甚至成了哑巴,可那双眼睛依旧带着光亮,透着锐利的光线。 “呵呵,也罢,这样倒是省了很多力气。” 刘珠儿笑笑。 自从说不出话来,她就变的更加的安静了,很多话能够放在肚子里不说出来,说出来的也绝对是有价值的话,如此,她更多了几分神秘了。 “你为何找到这里?”温懿笑着问。 “自然是因为知道王爷会将都城放在这里,这里既然是王爷的都城了,岂能还到处跑呢!”刘珠儿将手里的板子举起来叫他看。 温懿点点头,坐在了太师上,歪头继续打量着眼前的刘珠儿,若非看到那双特别的双眼,他真的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刘珠儿。不过样貌如何变化,她还是那般的聪明。温熙玄一心想着要安定天下,追着温懿的精锐满天下的奔跑,没有猜测到温懿早就选好的地方安逸的坐在这里享受呢。 “珠儿,你……”温懿欲言又止,想了一阵,才说,“为了杜默笙。” 刘珠儿点点头。 “如果我不将他交给你呢?” 刘珠儿笑笑,写道,“我既然能够独自前来就有本事叫王爷放走他,不过我也有条件,王爷可愿意收留我?” 温懿瞧着最后一句话,突然就笑了,笑声很大,震荡在这个安静的房间之内,半晌,他将脸上的笑容收起,走上前,捏了一下刘珠儿已经没有了任何肉的脸蛋上,邪魅的笑着说,“我喜欢,一直喜欢珠儿的做事方式,哈哈哈……好。来人,将杜默笙放走。” “慢!”刘珠儿举着手里的板子看着他。 温懿抬抬手,外面的侍卫停住脚继续等着温懿的命令。 “王爷,你可想得到你一直找寻的玉玺?我知道你就算是放走了杜默笙,也只是一具尸体了,不过我想要的是杜默笙活着,安然无恙的从这里走出去。” 看到玉玺两字,温懿的脸上明显的多了几分神采,沉默了下来,绷着有冷霜,安静了很久才问道,“她可好?” “皇后很好。” “她在何处?” 刘珠儿摇摇头,没有继续写。 温懿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瞧着眼前的刘珠儿,又问,“她,该是恨我的吧!” 刘珠儿只微笑着,继续摇头。 “呵……”温懿突然冷笑一声,站起身,背着手在刘珠儿的跟前慢慢的踱步,低着头,眉目之上带着几分沉重,他正陷入曾经的回忆之中,想到那些年少青春岁月之下的美好,得到的得不到的都成了回忆,在今日的情况下回忆起来,是否会有别样的滋味? 屋子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带着几分叫人压抑的气氛,突然,温懿站住脚,猛地一声低喝,“放人。” 没有了玉玺,皇帝坐上了又能代表什么,还不是一个占山为王的王爷? 温懿回头瞧着刘珠儿,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的带着自信,哼了一声,“你迟早会死在我的手上。” 刘珠儿微笑着,举着板子写道,“我奉陪!” 第314章柳之海 但是现在可不是温懿要杀她的时候,因为刘珠儿的身上没有带玉玺,只带了一张玉玺印章过的白纸。 瞧着那久违的玉玺的盖章,温懿呵呵一笑,将纸扔进了面前的火盆里。 “来人,想太子妃安排好我的院子里。”温懿笑着。 刘珠儿却笑不出来,她只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温懿,感受着他身上的邪魅和危险,等待着他尽快的将杜默笙放走。 子时的时候,温懿回到了房里,进门瞧见刘珠儿依旧坐在轮椅之内,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挨着她身边的太师椅子做了下去。刘珠儿微微斜睨的他,举着手里的板子写道,“你什么时候放走杜默笙?” “呵呵,我想放他走的时候再放走。” 刘珠儿微微点头,没有催促。因为她知道,现在的杜默笙怕是走也走不得,在温懿手上的人有几个会好过的?想想左右,想想温熙玄,想想那么多埋在王府下的女人们。 “我们就寝。”温懿突然说。 刘珠儿点点头,毫不在意温懿的话的含义,坐在轮椅里继续瞧着他。 温懿笑着,站起身,推着她的轮椅将她放到了床边上,歪头想了一下,弯腰将她抱起。 刘珠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这个危险的男人,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瞧着他那张一直似笑非笑的脸。当温懿将她放到床上,开始自然的解刘珠儿衣领上的扣子。 刘珠儿还是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温懿笑着说,“放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 刘珠儿可不在乎你有没有兴趣,只是不想叫任何人捧自己罢了。她的皮肉包裹着骨头,整个人不管碰到什么东西都会感觉浑身疼痛不已,倘若可以,她真的很想就用几张丝网将自己吊起来,好过整日坐着,两半屁股上的骨头就要快要戳坏了她屁股上皮肉了。 温懿轻轻的脱下了她的外衫,夏日的衣裳薄的很,尽管刘珠儿因为畏寒穿了好几件,可她现在淡薄的衣服也包裹不住她瘦弱的身子。外衫褪尽,露出了里面的粉色裙子,再往里面就是变色的亵衣了。 温懿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定定的瞧着刘珠儿这样骨肉如柴的身子,瞧着吐出来的锁骨,干巴巴的皮肤包裹着一把骨头的她依旧支撑着活下去,他瞧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站起身,放弃了对她的侮辱折磨,甩手将被子盖在了刘珠儿的身上,背对着她,低声说道,“睡吧!” 刘珠儿坐在床上,现在的她除了双臂还能移动,怕是整个身子都不能自己移动了。她笑了笑,没有吭声也没有动弹。 温懿走到门口的脚步挺了下来,回头望着坐在那里犹如一尊雕像的她,微微蹙眉,扔了手里的扇子几步走上前抱着她放在了床榻上,盖上被子,觉得只有一层怕是不够,又盖上了一层。 刘珠儿觉得学习都上不来了,她拧了一下眉头,说不出话的她只能眨巴眨眼睛瞧着温懿。 温懿察觉了不多,掀开一层被子,又将她放到了轮椅上,背对着刘珠儿在床上折腾了好一阵儿才回身。刘珠儿瞧见,两床被子都被铺在了下面,上面只留下一层羊毯子,她仿佛是被放到了一块棉絮里面,感觉舒服极了。 瞧着刘珠儿脸上的面容渐渐舒展,温懿也松了口气一样坐在了她身边,“你如何变成这副样子?” 刘珠儿哽咽了一会儿,伸出手,示意他将板子拿过来。 温懿瞧了瞧,摇头说,“不必,安静的挺好。” 刘珠儿笑笑,将手臂放下,躺在那里大口的喘息。她觉得,自己真的快不行了。 温懿倚靠在她的身边,动作很轻,一身白衣纤尘不然,倘若这个人不似那样的心狠手辣和邪恶,眼前的男子当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没男子,不知道多少女人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可他偏偏是一个披着美好外衣的恶魔,伤害了上千条无辜的人命。 “第一次见你,你就是一个安静的姑娘……”温懿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从前都在回忆,似乎只有陷入回忆,他才会安静下来,才不会暴躁,才会找寻一点自己的人性。 刘珠儿默默的听着,反正也没有困意,自己也不想回答他的话,就当一个垃圾桶装着他的废话吧! “你变了。”温懿还是那句话。 刘珠儿知道她变了,但不是性格,而是她这个人,原主早就死了,你温懿不是知道的吗?原主没死的话,你会将原主送到太子府上去吗?你会将原主嫁给皇上,冲喜,最后活埋送入皇陵,温懿,那都是你从前的打算吧! 刘珠儿在心底默默的念叨着,想到从前,她便会一阵的火气,再也平静不下来。 “你死了,这世界上该少了一个陪着我的人了。呵……” 陪着你玩吗?温懿啊,温懿,你是如此的变态,陪着你的人也是变态,我刘珠儿可是变态,更何况,我现在还不想死,不过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还有私仇未报,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 刘珠儿默默的念叨着,听着温懿在那边继续没头没尾的说着。 不知道听了多久,耳边的声音似乎还在,可她已经睡着了。 “咚!” 早上的一声闷响,刘珠儿惊的睁开眼,打量着四周瞧见了面前放大的一张脸。 温懿似乎也才睡醒,可看到他衣领上的血迹,刘珠儿知道,他这是才回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哈哈……”温懿哈哈大笑。 “……”刘珠儿想发问,却问不出,她现在连一个像样的音节都发不出了。许久不曾吃药的她,感觉一天不如一天,哪怕大口的喘口气都觉得浑身疼痛的厉害。 “我抓到了邹可可。” 刘珠儿浑身一震,伸出手臂向着温懿的方向虚抓了一阵,半晌手中多了一只写字板,她迅速的写道,“你想这么样?” “呵呵,刘珠儿似乎从来不会认输。” 刘珠儿又写,“放了他们,我把玉玺给你就是,不要伤害无辜。” “无辜吗?恩……”温懿歪歪嘴角,那双桃花眼里全都是阴谋算计,一闪而过之后停留在眼中的是一抹杀意,他呵呵一笑,不理会刘珠儿的任何话了,提步就走。 刘珠儿急了,哽咽了半晌也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来,无助的听着温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耳中。她急了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做了起来,吃力的用颤抖不已的双臂叫自己坐直了身子,可轮椅却在更远处,她望着对自己来说无比高的床榻,闷哼少一声,整个人跌了下去。咕噜噜的在地上甩了好几个来回的她才勉强爬起半个身子来。 霹雳啪啦一阵响动之后,不知道哪里的桌椅板凳都倒在了她的身上,她似乎听到了自己骨头被打断的声响,此时的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只觉得全身都痛,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 “不……”在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闷而又嘶哑的怒吼,带着无比的绝望,她伸出手要去抓那远处的轮椅。 可不知道自己在地上折腾了多久,当她终于爬上轮椅的时候看到了一路的血痕,飞快的冲出了房屋,望着偌大的院子,那些巡逻的士兵吃惊的看着一个穿着肚兜亵裤的女子坐在怪异的车子上,全身上下全都是血痕,她惊恐的瞧着眼前一切,想要找人问清楚邹可可在哪里,想知道温懿子啊哪里,可她发不出声响,叫不出来,吼不丝毫的动静。 从未有的抗拒和无助在她的身上蔓延,就算如此,她都没有掉一低泪下来,操纵着轮椅跌得撞撞的四处乱撞。 “额……”她只能发出一点点干瘪的声音,像一只被人扼住了脖子的公鹅,祈求着面前将她围拢在中央的士兵们。 她叫了好久,吼了很长时间,精疲力竭,直到双眼漆黑,自己不受任何阻挡的跌坐在地上,她依旧挥舞着双手,可最终,还是败给了这个不争气的身子。 当她再次睁眼,看到了做在身边的温懿,还有一个面孔熟悉的老者。 她愣了会儿神,就要起身,可此时的她双臂也没有了丝毫支撑的力气,只看到被包裹的如同粽子一样的双手被架在胸前,似乎自己还没有穿衣服。 耳边传来了温懿的一声冷嗤,“我死你也死不了,放心。你的手断了,暂时不能动。还有……”他突然变了脸色,伸出手捏住了刘珠儿那张只有骨头的下巴,凑近低声说,“别想寻死,我没叫你死之前你别想对死抱有任何想法。哼!” 被捏的很痛,刘珠儿也只是微微蹙眉,张了张嘴,现在真的是任何想法都表达不出来了。 温懿也没有要她表达想法意思,起身说道,“柳之海会告诉你。”说完,他就走了。 柳之海?为何如此眼熟? 刘珠儿瞧了那人好一会儿,艮然心中一跳,“啊……”了一声。 柳之海点点头,走上前,显示对她欠了欠,说道,“太子妃娘娘,老奴是皇上身边伺候皇上的老总管啊!娘娘是不是认出来了?” 刘珠儿定定的瞧着他,不能相信的点点头。他不是被温熙玄当天夜里就被斩首了吗?为何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被温懿揭穿了老底死的吗,为何会在这里? 柳之海笑笑,上前将刘珠儿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一些,挡住了那些干瘪难看的皮肤,有些心疼的无奈摇头说,“娘娘不该这样的啊,哎……” 第315章一切都是骗局 刘珠儿写道,“你为何没有死?” 柳之海无奈的摇头说,“一切都是王爷的安排,我,我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现在王爷用到了老奴才就过来了,哎……相信娘娘出现在这里也是见到了皇后娘娘。” 刘珠儿微微点头,没有急着发问,只瞧着面前这个老太监,一种在绝境之地遇到了自己的亲人那般的叫人心安。 老太监柳之海面容温和,不似温懿那样就生了一副叫人心生担忧的面孔。他似乎胖了很多,脸上的肉多了起来,更添他身上的亲和。 “娘娘,是不相瞒,我也,我也是王爷手下败将,呵呵,不过王爷现在用了我这个把老骨头,只有内中原有,娘娘应该想的明白的。” 或许刘珠儿是想的明白的,她知道老太监顾念昔日旧主,暗中将皇后藏匿了起来,不过他应该不知道皇后那里有玉玺才是。 “皇后娘娘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却拿了玉玺,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当年只想利用皇后娘娘挑起皇上和王爷之间的恩怨,却不想,这一错就错的这么严重了,呵呵,不过似乎也帮助了殿下。在我被处斩的当天夜里,殿下曾深夜与我说了很多的话,我,我实在是后悔,可我还是没有告诉殿下玉玺的下落,呵呵,隔墙有耳,我宁愿将所有的秘密都带我的棺材里面。哎,可殿下终究还是太过相信人了,没有防备之心,王爷早就将里面的人收买,将我救下。娘娘,娘娘……” 刘珠儿勉强的眨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的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冲着老太监点点头。 柳之海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刘珠儿的嘴里,说道,“这个是还魂丹,娘娘放心,我不会害娘娘的,王爷叫我来也是想叫我问出娘娘玉玺的下落,邹可可也被抓到了,只要娘娘告诉王爷玉玺的下落,王爷会放过邹可可和杜大人的,娘娘……” 就算刘珠儿现在已经糊涂了,意识模糊,可她也没有蠢到先将东西交给温懿的地步,她只冲着柳之海笑笑,眼皮沉重的眨了一下。 柳之海将写字板放到了她跟前,她用嘴巴叼着笔杆子在书写板上艰难的按下一个个字的笔画,几个硕大的字呈现在柳之海的眼前,“先放人,再说交易,我抵死不从。” 柳之海瞧了一眼,点点头,想了一阵,将怀里的药丸放在了刘珠儿的身边,拿着写字板出去了。 片刻后,温懿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写字板,笑看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拉过一只圆滚滚的木蹲在坐在了刘珠儿的身边,瞧着她现在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从前的温懿总是想刘珠儿是一个永远他都不会碰触的女人,可不想,当她出现自己的视线里的时候见到的却是她的死尸。那个时候的他心只是微微的一跳,再次相见却是她带着深厚的内力出现在他的跟前。 更叫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她身怀异丙治好了温熙玄的腿疾,甚至在京都之内甚至整个中原都闯出一片名声来。可辗转之下,她又一次出现却是如今这副样子。 温懿笑着,显示他的无奈一丝无助。 “我以为我和你一样,不管上天入地,就算天地融和你我依旧活着,可不想,你现在就要死了。呵……” 刘珠儿一瞬不瞬的看着温懿脸上的神情,锁住他眉心上的最后一点无奈和温柔,突然之间有一肚子的要问出口,可到最后她却发现不管是不是自己现在能说话都不想说出半个字了。 她与眼前的这个恶魔注定了一生都是敌人。 “少了一个人陪我玩,岂不是很没有乐趣。” 就算现在他的手上扣押着很多刘珠儿和温熙玄在乎的人,可死了一个对头,那些人突然没有了价值,他总觉的内心空虚无比,提不起任何精气神来。 “你,当真要死。”温懿肯定的说。 刘珠儿依旧无法回答他的话,躺在床上瞧着温懿那张鲜少见到的无助的脸色,心中越发的高兴起来。 “放……”刘珠儿张了张嘴,依照口型可以看得出是要温懿放人的话。 温懿瞧了一下手里的扇子,冷声哼了一下,“你临死也不会放弃你在乎敌人,好,我成全你。去,将邹可可和杜默笙带来。” 不多时,杜默笙和邹可可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了刘珠儿的跟前。 邹可可已经被打的站不身了,趴在地上瞧着刘珠儿的样子担忧的一双眉头皱在一起。杜默笙的身上也挂着血水,不过早已经干涸,他的脸颊上还有凝固血水之后的痕迹,看得出那些是鞭痕。 “珠儿!”杜默笙凄惨的叫着她的名字。 刘珠儿只冲着他们点点头,再也没有任何交代了。 “放他们出去。”温懿突然开口。 杜默笙和邹可可急了,看着刘珠儿现在的样子,自己走了那还是人吗?站着不动,可有会功夫的已经倒下去了,不会功夫的手无缚鸡之力拿着笔杆子的手如何敌得过提刀的人? “珠儿,我不走,我不走。”杜默笙忍着身上的剧痛,任由宽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丝毫不动弹。 “带走。”温懿嫌恶的一声低吼,挥了一下衣袖,两个人就被一阵风卷出了房间,落在地上咚的一响,邹可可昏死了过去,杜默笙也爬不起身来。转头的时候,刘珠儿看到了温懿脸上一闪即逝的杀意,一直乱跳不止的心更加的担忧起来。 “滚!”温懿又是一声低吼,木门关紧,屋内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刘珠儿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的样子,艰难的按下几行小字,“放了他们,我会在闭上眼之前告诉你玉玺的下落。” 她不相信温懿会信守任何诺言,所以她只能耗着,用自己最后的瞬间与他干耗着,希望邹可可和杜默笙早早的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温懿瞩目的瞧着她,没有吭声,沉默了良久走上前将她身上的被子拉高,站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的温懿瞧着地上的两个人,抽出了腰间的窄剑,说道,“滚出去。” 杜默笙浑身一震,望着面前令人颤抖不已的温懿,双腿早已没有力气。 “抬出去。刘珠儿死后,我会将她的尸体挂在城门之上暴晒三日,叫温熙玄亲来取。滚……” 温懿突然爆喝一声,顿时一股强大的内力爆发出来,将地上的两人推送出了院门。早有人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两人拖走了。 当天夜里。 下起了漂泊大雨,杜默笙和身边的小莫子换着背起邹可可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城门,听得身后沉闷的一响,城门紧闭,他全身一软,瘫软坐在了地上,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幕哀嚎着。 “啊……” 大雨之内,小莫子吃力的拽着昏死过去的邹可可,一面拉着满脸血痕的杜默笙,小小的身子蹒跚在泥泞的路上,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当他们终于寻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山洞里,外面的雨水也终于停了下来。 杜默笙趴在湿漉漉的泥潭里,双眼无神的瞧着地面,身边邹可可发着高热,昏睡的眉头依旧紧皱在一起。 “杜大人,杜大人,小莫子不知道要如那里,杜大人,杜大人……邹姐姐发着高热,这样下去会死人的,杜大人……”小莫子凄厉的叫喊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他不住的推着水泥坑的杜默笙,试图将他的神智呼唤回来。 “啪!”小莫子扬起小小的巴掌摔在了杜默笙的脸颊上,惊的自己也向后坐在了地上,立即跪在地上不住的对杜默笙磕头认错,“杜大人,小人迫不得已啊,杜大人。”说着,小莫子又甩过去一个脆响的巴掌。 这一下,杜默笙的神智慢慢的被撤了回来,惊的浑身一僵,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小莫子,听着他那断断续续的话,豁然起身,在原地走了一圈,半晌才恢复神智,蹲下身查看邹可可的伤。 “高热了,去采药,我教过你的药草,去采,我来生活。” “是,杜大人,我这就去。”小莫子战战兢兢的站起身,连摔了几个跟头才从地上站起来爬向了漆黑的森林之内。 夜里。 一堆跳动的火堆旁,坐着主仆两人,面前靠着一只褪了皮毛的兔子,内脏堆放在脚边,与地上的泥土混在一起。小莫子蹲在一旁烤着湿漉漉的衣服,嘴里嚼着药草,邹可可因为高热不断的说着梦呓,断断续续,拼凑不齐。 杜默笙抱肩想着办法,要如何联系上温熙玄,任何人都可以。他无奈的仰头望着漆黑的天幕,突然想到林慕阳走的时候给了他一只信号的烟枪,还在怀里藏着,不知道被大雨淋湿了之后是否还能用了。 他拿出来琢磨了一番,果然不能用了,抱在树叶里扔进了火堆里。 “杜大人,这样会爆掉的。”小莫子走上前,不怕火烫将烟枪拿了出来,上下摆弄一番,用你如包了起来,在地上挖出一个深坑,举着火把放在下面还是烘烤。 “药草呢?”杜默笙任由他自己在那里摆弄,瞧着他汤汤汁汁的嚼了满嘴,无奈的问。 “已经敷好了,就是不知道身上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伤口了。” 杜默笙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下,说道,“把眼睛蒙上,看看衣服哪里有破损,再将药敷上去。” 小莫子愣了一下,回头洗了一下手,点头应着去了。 “哎呀……” 第316章想办法 小莫子红着一张脸,不知道碰到了哪里,一方柔软惊的他整个人蹲坐在了地上。 杜默笙瞩目的瞧着烟枪是否已经好了,没注意到小莫子手忙脚乱的将嚼碎好的药草敷了邹可可身上到处都是。反正是闭着眼睛的敷药的,最后飞快的将衣服盖好就跌跌撞撞的红着脸跑了回来。 “怎么了?脸红什么?”杜默笙问他。 “没,没什么。” “看看好了没有,给左右或者林慕阳发信号,这里距离殿下太远怕是看不到的。” “是,杜大人。” 小莫子低头将烟枪挖了出来,摆弄了一番觉得应该能用了,拔了尾巴的白线,顿时一声巨响,火红的烟火横着冲了出去,穿过树林,带着一声尖利的刺耳的呼啸,小莫子的小身子被巨大的冲击力向后冲出去一丈远。 这本该是向着天上发射的东西就这么被小莫子给当穿天猴放在了茂密的树林里面。 主仆二人惊讶的望着,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那边被声音惊醒的邹可可坐了起来,尖叫着,“啊,谁脱了我的衣裳?” 小莫子的脸唰的红了,杜默笙瞪了他一眼,站起身,隔着一层湿漉漉的衣服问道,“可可,是我,杜默笙,你可有好一些?” 搜可可使劲的晃了一下有些沉重的脑袋,瞧着那边的长长的影子,又看了看四周,说道,“杜大人,我没事,我,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娘娘,娘娘在温懿的手上,我们怎么出来了,娘娘呢?”邹可可匆忙的穿好了衣裳,不顾身上传来的疼痛提起宽刀就要走。 “哎,可可,可可,慢!”杜默笙急忙叫住了她。 邹可可一面系着身上的腰带一面问,“怎么了杜大人,别担心,我会带娘娘回来的,那天我跟温懿交手的,他好像体内有毒没有从前那么厉害了。跟我打着打着就吐血了。” 杜默笙连忙走上前,拽着邹可可的衣袖,“被乱动,我们好好上一番,别轻举妄动,你坐下来,听我说。” 邹可可回头望了望那边的城门又看看这边面色紧张的主仆二人,无奈的收回了脚步坐下身,毫不客气的拿着已经烤糊了的兔肉撕了一块吃了起来。 “珠儿的意思是用她自己来交换我们,我们被放出来了,珠儿却……哎,温懿说会将珠儿的尸体挂在城门上暴晒,叫殿下过来接。可……”杜默笙无奈的叹息一声,想了一下又说,“殿下在边塞征战,咱们不能告诉他,可也不能叫珠儿一个人在温懿的手上啊,你也看到了,珠儿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糟糕。”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去救她。” “慢着,听我说完。这里是温懿的都城,我猜测他是为了珠儿身上的玉玺,所以玉玺的下落千万不能说出去,甚至殿下都不能告诉,不然珠儿会死的更快。” 邹可可吞了口糊了的兔肉点点头,梗着脖子看着杜默笙,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要找人来帮忙。” “可如何找人,刚才唯一的一个烟枪也被……林慕阳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邹可可深吸一口气,想到,信鸽,我这里有稻谷,叫左右来。 “好!” 稻谷被大雨淋湿时候又在湿漉漉的衣服里面埋了好多天,这会儿拿出来都发芽了。、 几个人瞧着发芽的稻谷屋内的蹙眉。 邹可可怒喝一声,站起身,对着城门的方向大叫,“我去杀进去。” “愚蠢!”杜默笙无奈的低喝。 “哎,如何,怎么办?我去哪里找左右,左右去了我们相反的方向,娘娘故意躲着所有人,就会不想有人来插手,现在我们已经封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了。哎……” 杜默笙也微微低下了头,实在没了主意。 三个人团坐在这里直到天黑,邹可可实在坐不住了,吐掉嘴里才嚼一半的药草站起身提着刀子就走了。 小莫子看了一眼身边的杜默笙,小心翼翼的提醒,“杜大人,邹姐姐会不会去了城内了?” 杜默笙摇头,“不会。” “为什么?” “因为她不似你这般愚蠢。” 小莫子吃瘪,吸了口气,没有再言语。 彼时。 左右已经空手而归,书信一封到温熙玄那里。在左右几经思虑之下还是告诉了温熙玄刘珠儿的事情。当天夜里,温熙玄就已经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一骑快马去与左右汇合。 在左右与刘珠儿分开的地方,温熙玄站在高高的石头上,瞧着下方的一汪清泉,想着当日刘珠儿的样子,该是如何的艰难。 “林慕阳还是没有找到,所有的大臣也已经转移走了,殿下,温懿早有准备,他将我们耍的团团转。” 左右一面分析着一面想着当日不是也被刘珠儿耍了一把,在这里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刘珠儿的出现,不知道要到何处去找她。 “珠儿的情况非常的不好。”温熙玄突然如此说。 左右愣了一下,点点头。 “可有什么迹象显露说她会去哪里?” 左右想了一下,摇头,“没有。我,我以为她听了我的话在这里等我,可我……哎……” 温熙玄扫了一眼左右脸上的神情,心中一种沉重压在了胸口,他在问自己,为什么那个能够与主刘珠儿相见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她在故意躲着我? 为什么? 温熙玄不断的在心底反复问自己,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答案。 “殿下,是否向京都的方向找一找?”左右提议着。 温熙玄回头瞧这一眼京都的方向,摇摇头,可转身的时候看着东方心上顿时一片清明,哼了一声,说道,“躲着我,所以她一定是向着相悖的方向。你以为温懿现在在哪里?” 左右浑身一震,望着东方的方向冷嗤一声,“没想到,温懿竟然用了一找调虎离山,他是要将自己的都城建立在东边吗?” “不错。” 商议一番,温熙玄淋湿从周边调集了一些人手直奔东方的方向,顺着狭长的小道一直奔跑着,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四处搜寻一番刘珠儿的踪迹,可三日里依旧音讯全无。 在第五天的走上,边塞不断的传来了战胜的这个早上,温熙玄终于收到了左右的消息,他找到了在兰梅城周围盘旋的杜默笙和邹可可。 “殿下!” 杜默笙激动的跪在地上,等待依旧的人终于赶到,他悬着的心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 “起来回话,珠儿可在里面?”连日的赶路,温熙玄的脸上有些惨白,唇畔上也干裂出了血口子,双眼下青黑,一身疲惫。 “回殿下,珠儿在里面,所有的大臣都在里面。珠儿是为了救我们才进去的啊,可是珠儿怕是坚持不了几日了。” 邹可可瞧着眼前的温熙玄低着头没有说话,毕竟她是与刘珠儿一直骗温熙玄的第一个人,如今还将刘珠儿一个人留在了温懿的身边自然感觉责任不小。 “邹可可。”温熙玄的声音透着几分怒火。 “殿下!” “起来说话。” “殿下,可可没有错,不过我还是要跪着,是我将娘娘弄丢的,是我的错。”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强压抑住心中的怒火,仰头瞧了一下天色,说道,“既然知晓,你改如实相告。” “是,殿下。” 邹可可想了一下,决定与杜默笙一样隐瞒玉玺的事情,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温熙玄。 温熙玄听罢,脸上更加凝重了,半山没有说话。想到刘珠儿离开的时候的样子,这么长久以来的四处奔波能好到哪里去,胸腔的心脏不断的乱跳,他觉得自己快要担忧的昏死过去了。他狠狠的捏了一下拳头,叫自己清醒,回头瞧着那山高高的城门。观察着四周的境况。 当天夜里。 温熙玄决定单独去找温懿,在所有人的阻挠之下,还是毅然前去。 可他还没有赶到兰梅城的城外就瞧见了那只挂在城门上的干尸。 “不……” 哀嚎声响彻天地,跟着跑过去的人仰头望着那个随风飘动的干尸,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混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邹可可挥舞着短刀就要奔过去。 “嗖,嗖……” 一只只飞来的箭雨险些刺中邹可可的双脚,背后赶来的左右急忙将邹可可拉住。 大家都退了出去,唯独温熙玄依旧慢慢的向前而行,仰头一瞬不瞬的瞧着那个干枯的尸体,一路走来,扔掉了身上的所有兵器,与那具干尸的位子齐平的时候,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无声的哭泣之下是两行清澈的泪痕,巨大的悲痛传来,温熙玄已经无法思考,他只看着那具干尸,任由身边的飞箭不断的飞来,又毫无偏差的刺中他的周身,却没有伤及他分毫。 过了很久,城门被人打开,远远的,大家都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出现了众人面前。 温懿的脚步很慢,脸上带着凝重,一步一步走到温懿的跟前,低头瞧着双眼带泪的温熙玄,指了指上面的那具干尸,“你来迟了,熙玄。珠儿走了,临走前叫我告诉你,玉玺只有你能找到,呵呵……所以,我才没有杀你,同样我留着你,叫你知道,死了身边最重要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熙玄。” 温熙玄慢慢的抬起脸来,仰头瞧着面前站着的温懿,那张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沉重,他的眉目紧紧的皱在一起,敛着一丝愁容。 温熙玄缓缓站起,目光之中带着冷霜,犹如寒潭之下的九尺冰霜,“温懿……” 第317章盗尸 一处阴暗的房门之内,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快的用手里锋利的刀子割破了站岗的几个侍卫,在地上几个翻身上前看着地上放着的尸身,确定之后装在了一只麻袋里,随意的绑在身上,犹如一只被打死的兔子随意的抗在肩头上,沿着来时的方向跳出了窗子。 纤细的身影站起一处阴暗的角落瞧着外面把手的森严,看着外面坐着的温熙玄和温懿两人,一黑一白,面色凝重,一左一右的坐在椅子内不说话,安静的犹如死一样一样。 轻灵的身子猫着腰,将手里的毒粉撒在了地上,捂着口鼻,翻身出了窗子,消失不见了。 身影矫健如飞鹰,就算在高低不平的房屋之上依旧飞纵而去,最后消失在了街头巷尾,躲进漆黑的巷子里,撕下身上的黑色夜行衣,露出了一张美艳无比的脸,双颊绯红着,薄唇紧抿,水粉色的长裙披在身下,唯独身上的包裹与她身上的装束格格不入。 走到一辆早先停靠在这里的马车将人放到了马车里。 里面探出一张白净的脸来,冲着她傻乎乎的笑着,接过了包裹,驱车而去。 水粉色的身影瞧着马车走远,四周看了一下,去了巷子尾的茶馆,坐在了一个面色凝重的男子跟前坐下,“如何?” 男子低声问道。 “很顺利。”女子低声说。 “我们分开走,你从这里出发,去西面,我从这里出发去北面。”男子将茶盏里面的茶水饮尽。 女子点点头,将一只药水放到了他跟前,说道,“一路顺风,这是最后的药水,她告诉过我,喝过之后你会忘掉从前的所有事情。” 男子愣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捂着有些作痛的胸口说道,“君茹,我也会忘记你吗?” “是的,温实。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温实,以后的名字需要自己去想了,呵呵……” “我不,我不……” “偷了刘珠儿的尸体这件事已经注定了我会被温懿追杀到死,我死不足惜,只要你活着就好,好好的活着,改名换姓,现在也不会记得从前的事情,从新开始,这是刘珠儿给你的也是我求她给你的,是你应该得的。” 温实将茶盏碰的一声放下,不住的摇头,“我不,我不。” “……”君茹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他,恋恋不舍之下全都是镇定和心痛。可这也是她报答刘珠儿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保重。”君茹站起身,扔下了几颗碎银子,抓着桌子上短刀,走了出去。 温实一直定定的坐在桌子前,颤抖的身子之下,是紧紧攥着的手里的药水,瞧着君茹的身影渐渐的隐没在热闹的街巷,他仰头将药水喝下,攥着君茹留下的最后一件发簪,走出了这间安静的茶馆。 马车之上,君茹坐在马车的最前面,驱车的鞭子在半空中悠闲的摇晃着。尽管中原的太子和王爷都在这里,尽管这里在不久之后会变成温懿这个皇帝的都城,可这里依旧热闹依旧,百姓只觉得街巷上站着的士兵多了起来而微微诧异,战火没有蔓延到这里,他们依旧过着自己悠闲的小日子,享受着今日正浓的阳光烈日。 马车顺利的出了城门,她最后深看一眼站在城门之外的温熙玄的几个手下,最后将视线落下那边的邹可可和左右,挂在薄纱之后的薄唇微微抿起,甩了一下马鞭子,马车飞快的疾驰而去。 马车轻缓,在最后的一道山岗上的时候,君茹跳下马车,将写好的一封书信交给了马车上的一个男子。 男子憨憨的笑着,将书信放在了胸口,抹了一下嘴角上的口水,断断续续的问,“姐,走,去哪里?” 君茹冲着他笑笑,不舍的摸着他的脸,“弟弟,姐姐走了,你来照顾车里的那个人,一直照顾她,不管她生老病死,只要你有口气就不能离家她,她是君家恩人,也是她告诉姐姐如何面对现在的生活,姐姐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活着。知道吗?” “姐,不走,不走。” “我要走,她会照顾你,不过你要先将她治好,知道吗?姐姐没有时间了,呵呵,我要去报仇,温懿现在体内的毒药正在发作,这个时候将他的毒解了,以后的他就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怪物了,也是一个能够生老病死的正常人,呵呵,不过需要时间。你要将里面的的那个姐姐治好,只有她才能打败温懿,知道吗?” “温懿,仇人,仇人。报仇,报仇……” 君茹微微点头,上前不舍的保住怀里的男子,泪珠子大颗大颗的落在男子的额头上。 男子只觉得眼前的姐姐要离开了,说不出来的感伤,也跟着啊啊的哭了起来。 “呜呜……姐姐,不走,不走,不走。我怕。我怕!” “不用怕,姐姐会在另一边等你,我们一家会团员的,只是你要照顾好里面那我姐姐,知道吗?记得要将书信交给她。” “知道,知道,书信。书信……” 君茹最后深看一眼马车上的刘珠儿,提着宝剑想着兰梅城走去。 “殿下,殿下……”温熙玄走出城门,背后背着一个麻袋,里面的重量只有一只猫那么重,他面色凝重,一双眉头紧皱着,带着满身的怒火,刚才与温懿的谈话是最后的平和,再之后他们之间只有厮杀和仇恨。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新仇旧怨,都不会再对这个叔叔心慈手软。 “我们走,若兰,召集兵马。”温熙玄的声音不大,带着无比的镇定,是大悲之后的苍凉。 他背着干尸,回到了驻扎的军帐,将干尸放下,许久没有敢动身,只远远的看着那具平静的干尸,如何都不相信这是刘珠儿。 无奈站了很多人,大家都安静着,等待着温熙玄有所行动。 他一直站在军帐的门口,瞧着外面忙碌的布兵,整理着兵器和粮草,这里即将有一场激烈的征战要打。 他突然转身,走近军帐之内,看着那只除了他没有人动过的麻袋,几下将麻袋解开,看到了那只干枯的手指,深吸一口气,忍受着强大的悲痛冲击,慢慢的用刀子将麻袋割开,干尸犹如一堆枯骨,堆在小小的床板上,带着刺鼻的味道,发丝凌乱的铺盖在脸上。 “殿下!”邹可可和杜默笙互相对视眼,怀疑的上前。 温熙玄的身子一跳,不着痕迹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哽咽着问道,“何事?” “殿下,娘娘的手臂断了,我过。”邹可可低声说。 杜默笙倒是不知道那日见到的是断裂的伤口,只知道看到刘珠儿的时候手臂被包裹着,不能移动。想了一下,说道,“殿下,娘娘的双手的确受了伤。” 邹可可走近几分,扒开了干尸的头发,看到了是一张刘珠儿的脸,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刚才麻袋被割开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她不管干尸是否裸露,扒开了裤子上前查看,大叫道,“殿下,这是假的。” 温熙玄愣了一下,既高兴又恼火的复杂情绪溢了上来,看着那张完全是刘珠儿的脸狐疑的问道,“为何如此说?” “殿下,我伺候了娘娘好一个月呢,我当然知道。娘娘因为一直不能行走,只能坐在轮椅内,坐的久了,屁股这里会有伤痕的,已经腐烂,我经常给娘娘上药我自然知道。” 听得邹可可的叙说,温熙玄的心猛地一抽,想到刘珠儿当时的情况一颗心似乎已经碎成了渣子,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如何解释这张脸?” “……”邹可可蹙眉,想到温懿那里是否有什么神奇的药水也不是不可能啊。 “殿下,既然如此说,那么也就是说珠儿或许还活着,只是温懿用一具假的干尸骗殿下,可这样他岂不是提前发动了交战了?”杜默笙狐疑的问。 “……若兰,去查,去查!”温熙玄低喝。 “是,殿下!” 夜里。 漆黑的木屋之内,温懿端着手里的酒盏,瞧着满地的死尸,望着那只空落下来的床榻,一双眉头皱在一起,“一群饭桶!”低喝声之下,他带着怒火的手上又一次蓄满了内力,挥手的时候满屋子的人惊的浑身一颤。 “王爷,这,这里守卫森严,何时进来的人真的没有看到啊。” 温懿冷笑一声,瞧着地上的药粉,立即猜出了是何人所为,“严加守卫,继续给我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君茹。” “殿下,您在叫我吗?”君茹扯下脸上的面皮,微笑着,看着面前一身怒火的温懿。 温懿歪身坐着,扔了手里的酒盏几步走到君茹跟前,扼住了她的脖子,低头瞧着他找了许久的女人,带着恨意,带着一种近乎于变态的思念,他恨不能再用力一些,直接捏死这个已经在手掌心的女人。 “额,额咳咳……” 突然,呼吸顺畅,温懿松开了她,君茹猛地一阵剧烈咳嗽,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你带走我的需要的女人。”温懿的声音透着寒意,从她的头顶上传来。 君茹终于呼吸上来,冷笑一声,从地上站起,直视他的双眼,冷声说,“王爷,你要的女人已经死了,被殿下带走了。” “住口。”温懿怒吼,“君茹,不要得寸进尺,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我会叫你死的很舒服的。”说着,温懿带着冷笑,栖身上前,死死的捏着她的脖子,霸道的吻落下…… 第318章兵临城下 从前多少个日夜都是这样的被折磨着,君茹带着对温懿的仇恨倔强而变态的附和着,而今日的她开始反抗,带着恨意,带着对温懿的全部的痛恨。 温懿带着满身的伤痕将她松开,突然觉的嘴里有什么东西开始融化,可反应过来,似乎那厮凉意早就不见了,仰头喝了几口烈酒也没有将嘴里的东西冲淡。 君茹趴在地上,大声的笑着,脸上全都最后胜利的泪水,“你完了,哈哈哈……你吃了解药,哈哈哈……你再也不是不死之身了,温懿,哈哈哈……不过你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刘珠儿会醒过来,你会遭受到刘珠儿如何温熙玄的双重折磨,哈哈哈……温懿你不能生育,就算你做了皇帝,可你依旧没有子嗣,身边没有女人,哈哈哈……你以为刘月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之下带着癫狂,君茹从未赶到过像今天这样的痛快,她时刻的注意着温懿脸上的变化,一分不少的看着这一些之后的神情,笑声越来越大,突然身子被大力的甩出去,眼前一黑,笑声也终于停止了。 温懿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瞧着被自己踢出去倒地不起的君茹脸上丝毫神情都没有。 彼时,外面的天空之上突然大亮了起来,那是整兵的信号,带着呼啸的声响,冲天的嚎叫在城外响了起来。 战事一触即发,温熙玄连夜发动了交火,他只带着几千人,拼死搏杀。 温懿静静的坐在漆黑的小木里面,听着外面的嘶吼和厮杀声,一动不动的他只等待着君茹的渐渐苏醒。 “额……” 君茹闷哼了一声,未等她起身,温懿走上前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放到了床榻上,随意的撕扯,粗暴的动作再一次袭来,君茹失去了地方,犹如一只被人束缚住了手脚的小猫,没有挣扎,形同木偶。 一次次蒙烈的冲撞袭来,全身疼痛难忍。没有吭哼没有反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战火终于平息,温懿也从她的身上脾气,看也未看,走了出去。 “将她押金地牢。外面战况如何?” “回王爷,温熙玄已经撤兵,三千精锐,现在将城门打了一个豁口,余下几百,推出五里之外。” “加兵部署,现在给我去追。” 战火在这个富饶安静的兰梅城一触即发,在温懿的反扑过后温熙玄迅速的带人回转向着京都的方向进发,并且与八虎的人呢迅速交汇,将温懿的人围捕在了一处山岗之上。 这一场仗打了将近三个月,随着战线的拉长,战火也烧便整个中原大地。 没有一处是安静之所的京都却步入了正规的生活之中。 原先红玉住过的小木屋里面,刘珠儿才刚睁开双眼,依旧不能说话的她安静的看着面前的君都在地上低头忙碌着,他的面前摆放着千奇百怪的毒药毒粉,各种颜色,鲜艳而刺眼。各种植物的味道从那些药水的缸子里散发出来,熏着这间不大的木屋。 身边摆放着刘珠儿才画出来的轮椅,自带说话的功能只要按住按钮,她打出来的字会随着一个机械的女音慢慢的读出来。 “君都,你不要做了,过来吃饭。” 声音单调没有感情。 君都听了放下了手里的瓶瓶罐罐,回头洗净了手上的药水,坐在刘珠儿的跟前,憨憨的笑了一下,端着饭碗香喷喷的吃了起来,他吃饭很快,一会儿的功夫面前的饭菜都被他消灭的干干净净的。 “碰!”将饭碗放下,君都仰起脸又冲她笑笑,“姐姐,谢谢。” 刘珠儿朝他点点头,飞快的写出一行字,“我们出去逛逛,在这里这么久你都没有换洗过衣服。” 君都嘿嘿的笑着,双眼眯成一条缝隙。 晚上的时候,君都背着刘珠儿出门了,将房门锁住的时候他还不放心的上前查看一番,想要说话了就敲打一下背后的篓筐,“姐姐,这边。” 刘珠儿拍拍他,表示她同意了。 君都的身材有些魁梧,生的五大三粗,走起路来似乎还有些跛,不过好在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也一脸的温和,所以他的样子在街巷之上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刘珠儿还是从前那样的消瘦,尽管最近的食量有些增长,可她还是不能行走,不得不依靠君都这个移动的车轮子了。 两个人上街先去买了一些必须的柴米油盐,既然打断暂时在这里常住,必要的东西还是需要准备足量的。之后去布匹的店铺给君都买了量身欢喜的衣裳,刘珠儿这期间都没有露出脸来,头上垂挂着白色纱巾将她的面容遮挡的一丝缝隙都没有。 付了银子,君都将她背起,两个人安静的走了。 路上,君都一手提着米菜,一手提着衣服的包裹,背后背着刘珠儿,走的更加的缓慢了。 刘珠儿示意他停下来休息片刻,可君都摇摇头,“药,药,救命。” 刘珠儿点点头,没有多加阻挠,自己的命是君都救的,她一切的话都听君都的安排。 她明明记得自己死了的,无尽的黑暗之下,她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了,自己的身体也不再允许她复活了,可她还是睁开了双眼,躺在床上思绪混乱,就像她穿越回来的时候一样,很久都没有想起来自己是谁。当君都拿出君茹留下的书信,她才知道,自己是被君都的药水救回来了。更加的知道,现在的自己与从前的温懿没有什么两样。 君茹交代君都是她的亲弟弟,事发当年伤了他的脑子,但是君都与她的父亲一样喜欢研究医药,不巧的是唯独对毒药很是在行,君茹的很多毒药也是出自君都的手艺和温懿养的那些蝴蝶。 君都有些痴傻,却不是坏人,他会听从刘珠儿的话,君茹将她最后的一个亲人交给她。 并且按照君茹的交代,君都将她带回了京都,住进了之前红玉住过的小木屋,早早的安排好了一切,远离兰梅城,远离温懿,远离那些纷纷扰扰,一心只想叫她养好身体。 可她在这里这么久,除了能够吃饭睡觉,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四处战火纷飞,温熙玄已经与温懿都杀红了眼,四处都在进行着激烈的交火,为了中原互相拼杀。唯独搁置的京都是安静的。 到了小木屋,君都将房门锁紧,将她放进了地道里,继续一个人研究着医治好刘珠儿的药水。 刘珠儿被泡在刺鼻的木桶里面,瞧着漂浮在水面之上的令人作呕的特殊药材,时常会莫名的发着脾气,心中暗骂君茹为何不叫她死了一了百了,为什么一定要将她救活,继续忍受着这些纷扰的世俗生活。 可瞧着君都那张憨憨的笑脸,她不得不忍下心中的怒火,继续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身体渐渐的恢复从前。 传言,温熙玄的大军已经多次进宫到了兰梅城的城门之下,兵临城下的当口,温懿总是会突发制人将温懿的兵马再一次打回他的军帐中。 拉锯式的战火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月,温懿住手的兰梅城却依旧坚固无比,屹立不倒。 据说,温懿已经在那座小小的城内尖利起了自己的政权,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皇帝,不过缺少的只是一个玉玺,所以他的称为还是一个王爷。 而一直卧床不起的皇帝,依旧躺在宫内,不死不活的,倒是象征了一个代表,那个浴血奋战的温熙玄坐镇主帅,为了中原的安定艰苦奋战着。 战火吩咐的彼时,京都城内外流民百姓四起,沿街乞讨的人非常的多,一些没有走的官臣和财主们经常将自己的粮食拿出来送发,这里面少不了一向充好人的刘府。 刘珠儿没有去过刘府看过,不过多少也知道刘府是如何的情形,因为刘月容回来之后,刘府之内一直由她掌管,刘兆坤为了护住自己的四个子女忙的焦头烂额,却依旧地方不住花氏的处处使坏挤兑。 刘瑞轩跟着红玉去了西边的渔村,现在该是过着幸福的小日子,不过至今也音讯全无。 满大街的左右的人都在搜寻着刘珠儿的下落,可他们没有注意到,刘珠儿就生活在他们之中,有的时候会坐在轮椅之上坐巷子的尽头仰头瞧着天上的太阳愣神。 整日整夜睡不着觉的刘珠儿在夜里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想事情,从前的旧事林林种种的总是挂在心头,一遍遍的折磨着她,叫她忘不掉那些纷纷扰扰,不管是薪酬还是旧恨,都成了她夜里不能入眠的一剂苦药,难耐无比。 “姐姐,药。”君都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刘珠儿坐起身来,敲到了一下最近的木板,声音传过去,君都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依旧是招牌的笑容挂在脸上,蹲坐在刘珠儿跟前,仰头瞧着刘珠儿一点点的喝下那些苦涩难耐的汤药。 “姐姐,厉害,苦,药苦……” 的确很苦,哭到刘珠儿不由自主的咧着嘴巴表情狰狞,可她不想死,再也不想死,她要活着,为了所有在乎她的人活着。 “去休息。”刘珠儿写下一行小字,笑看面前这个平白无故多出来的憨厚的弟弟。 “休息,睡。”君都重重点头,接过药碗,走了出去,很是懂得礼数的将木门关紧,躺到床上就睡着了。而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却只有她一个人继续睁着大眼睛精神百倍的瞧着面前这个如豆一样的光亮,再一次彻夜无眠。 突然,“咚”一声闷响。 第319章君茹之死 刘珠儿惊的从床上坐起,伸长了脑袋向外张望,透过门扉,瞧见卫都抱着枕头从地上滚了个身又睡到了床上。这孩子,每次睡觉都要滚在地上两三次。 刘珠儿无奈的笑笑,躺在床上,也沉沉的睡去了。 有人安睡却有人无眠。 才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温熙玄枯坐在军帐中,瞧着眼前的形式,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几次攻下来自己伤亡不少,可那座高高耸立的城池依旧在那里安然的挺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面前坐着的八虎亦是一筹莫展。 “殿下,这,我们是否换一种方法?”大虎想了一下,瞧着北面的高山,那里流水湍急,不过还可以试一试从水路攻城。 “说说看。”温熙玄举着茶盏低声说。 “从这里,再从这里安插进去,我们来一个双面夹击,如何?不过最近雨水太大,怕是水流太急,我们想要尽快杜江再在这里安插人手猛攻就要快,一旦这里的水下来,别说是攻城就算是我们自己的命都难保了。” 温熙玄点点头,这个法子早就想过了,不光如此,这里早被温懿的人站了有力之际,倘若不顾一切的从这里出发,那么就没有了后退的地方,显然是不成的。打仗不能光将就着进攻,也要将就着如何后撤,渡江就是一件难事了,再过去打仗,这无疑是送命而不是攻城。 “哎……” 听着温熙玄的分析,大虎也跟着叹了口气,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出任何法子来了。 “殿下,我们是否再等一等,休整几日对双方都好。”八虎年纪最小,不过他有的时候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温熙玄想过,可想到刘珠儿……他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微微蹙眉。 知道温熙玄一直猛攻的缘由,大家都见着了刘珠儿的尸体,就算现在肯定的说刘珠儿没有死,可尸体摆在那里,谁人都不能说那确切来说就不是刘珠儿啊,不过是因为大家不敢相信刘珠儿已经死的事实罢了。 “殿下……” 一直鲜少说话的赵大小姐就坐在军帐的最角落,她突然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赵凌菲笑笑,站起身,将地形图上的一些旗子都拔了出来,放到了温熙玄的手上,说道,“有些话作为殿下的下属怕是说不得的,可我不是殿下的下属,我现在与殿下只互利的关系,所以为了彼此的利益和安全我想我还是说一些话吧!首先,刘珠儿是否已经死了我们暂时还不知,所以殿下的伤心和痛苦现在还有些早。其次,殿下一心要攻下这里,也不是一时兴起,那么就要做长久的打算,现在殿下的士兵已经精疲力竭,想要猛攻怕是不好吧!最后,殿下可否给自己一点时间安静的思考一下,也给大家一个缓兵的时间呢?” 前两句话都是赵凌菲为了整体考虑,唯独最后一句话,是向着她自己说的。 言外之意,刘珠儿死于没有死,现在都不会回来了,你温熙玄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给我一个机会不可以吗?并且,你给你自己机会也是给别人机会,互惠互利,大家都开心啊! 温熙玄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低着头,没有吭声。 八虎之中的人虽然都是武将可也都不是傻子,瞧着温熙玄不再说话了,再瞧瞧赵凌菲的样子,知道这会儿就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于是在大虎的淫威之下,大家纷纷退了出去。 唯独六虎还坐在这里,瞧着两人。 大虎出来的时候就没瞧见六虎,知道那小子在里面当灯泡,哼了一声,匆匆走进来,二话没说将他拉了出去。 六虎满是不情愿的跟着大虎出来,一脸的怒气。 “大哥,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在里面想做什么?”大虎反问。 六虎哼了一声,将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半晌才道,“我,我就是想继续听听殿下说些什么。” “放屁,你就是对赵姑娘有心思。我告诉你,不管殿下心理如何想,你都不准被赵姑娘有任何想法,你,你配不上人家,知道吗?就算殿下不同意与赵姑娘,你也给我收了你的心思,臭小子,别瞎掺和。” 六虎被大虎训斥的一张脸通红,半晌没有吭声。 两人站在军帐中外说了会儿话的功夫,那边的赵凌菲就生气的跑走了。 六虎想要上前去追,被大虎勒住脖子给拽了回来。 “臭小子,老子刚才的话都当放屁了,你给我过来,走,大哥陪你喝酒去。” 六虎一声不吭,任由大虎抓着自己往前走,可那心思还是不停的留恋在走远的赵凌菲的身上。 军帐子内,温熙玄瞧着地上刚才被不小心打碎的茶盏,心中犹如被人刺穿了一样的疼痛,刘珠儿,要是找不回来,就成了他这一辈的痛了。不管从前两个人在太子府的时候如何若即若离,但是两人已经成婚并且有了夫妻之实,就算她刘珠儿要走,温熙玄的心也被拴在了刘珠儿的裤腰带上,撤不掉拆不开。 刘珠儿消失,温熙玄的心也就跟着消失了。 赵凌菲是好,哪里都好,可唯独一样不好,温熙玄的心落不在她的身上啊! 赵凌菲不管如何靠近,温熙玄都觉得她是一个累赘,看不上眼,瞧不上心,顶不住神,最后连怒气都上来了。 他继续库坐在凳子上,连连叹息,抓着怀里的白玉镯子,沉浸在从前的那些点点滴滴上。 彼时。 兰梅城的一座宅院之内,后院的临时地牢之中,君茹蜷缩着身子,趴在满是污泥和血水的泥坑里。 铁门被拴着,门口站着温懿这个冰冷的身影,他面无神情的瞧着君茹,听着她呼吸沉重,心跳缓慢,冷笑一声,“你命不久矣,君茹。” 君茹的身子跳了一下,想要抬头看清楚现在温懿的样子,可她连睁开双眼都不能,只听着耳边的声音嗡嗡的响。她死死的抓着地面,撑着身子,吃力的喘了口气,终究还是全身无力的趴在地上不再挣扎。 “君茹,你求我,求我放过你。”温懿摇着手里的扇子,语气淡淡的,像是谈论着今日的天气。 “……”无法回答,君茹更不想回答,她只继续趴在阴暗的地面上,等待着,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温懿哼了一声,“打开!”早有人上前,将铁门打开,他迈着步子走了进去,白色的靴子陷入乌黑的泥潭之中。蹲下身,瞧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君茹,温懿突然变了脸色,那张平淡无波的脸上变的扭曲了起来,他愤怒的抓起君茹的头发,扯着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 可君茹只能任由他的摆布,哼声的力气都没有。 “说话,你说话。” 温懿的咆哮声充斥这个安静而空旷的地牢,带着他对君茹最后的嘶吼和命令。 “说话,求我,像从前一样跪下来求我,求我……” 君茹勉强正开双眼,可眼前已经一片漆黑,她甚至连脖子上和头上传来的疼痛的都感知不到,如何感觉到温懿现在身上的仇恨和痛苦,她只想死,咽下最后一口气,叫温懿在这个世上更加的孤单。 “说话……”温懿继续怒吼着。 安静的夜色之中,温懿出来的时候浑身已经被血水染红,他的脸上同样挂着血水,恐怖的犹如一只索明的修罗,站在地牢的门口,仰头瞧着这个烂漫而又叫人沉醉的夜色,随意的将一节手指扔在了地上,上面挂着他曾经最爱的那只白玉戒指,抬脚踩上去,手指的骨头和白玉一同碎裂,陷入地里,微风拂来,一片树叶将那块地方掩埋,一切都不见了。 “王爷!”一名女子身穿雪白长裙,款款而来,丹凤眼中流露着一丝冷漠,瞧见温懿身上的血痕丝毫没有任何神情的变化,微微欠身,将手里的一封书信交给了他。 温懿却没有伸手去接,继续仰头瞧着今夜的烂漫月色,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她死了,死之前也不肯告诉我她的心里话。呵呵……死了,死了。” 温懿的声音像一只魔咒,与暗夜之下的风区卷在一起,更添他身上的妖媚和冷霜。 “王爷,前方来信,温熙玄撤兵了。边塞依旧战火纷飞,是否前去支援?” 温懿蒙的低头,将目光所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沉默了半晌,说道,“她死了,你没听到吗?” 女子微微低头,没有吭声,继续将手中的书信伸出去,等待着温懿拿走。 温懿瞧着她固执的样子,冷笑一声,“你与你爹一样,就算死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你们都一样,君茹也一样,她告诉我多好,告诉我她还想着我,我就会留着她,直到我死的那一日,哈哈哈……”温懿大笑着,慢慢的迈开步子往前走。 女子迟疑了一番,在原地回头瞧了一眼黝黑的地牢,也迈步跟了上去。 夜色寂静之下,犹如流水一样,才刚刚下过大雨的此时,夜里的风有些凉,叫人浑身舒爽。可在一片血海之后,支离破碎的身体被污泥覆盖着,原来那张总是带着高贵冷艳的脸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样子,四肢七零八落的分散在地牢的一角,裸露的器官和内脏与血水和污泥混在一起。 一双细嫩的手腕伸了过去,赶走了正在啃食的老鼠,一点一点的将尸体装入麻袋之中…… 第320章柳清清 子时的时候,在兰梅城的西边,流水湍急的河边上,一老一少,身上背着血水流淌的麻袋,将麻袋放在了一只竹筏上,上面放着一只箱子,附有君茹的书信的酒盏哎箱子里面的最上方。 女子蹲下身,洗净了手,下河推了一下竹筏,竹筏顺着湍流急转而下,不多会儿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柳之海叹了口气,抹去脸上的血痕,对身边的女子说,“女儿,这件事算是我们柳家对君家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了。” 柳清清没有理会,目光一直缩在那游荡而去的竹筏,心中激荡着。对于仇恨和过往,都在她的记忆里,形成一连串的问好,随着一个人的死去,那些问好就变成了一缕烟尘,随风而逝了。 “女儿,咱们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哎……” “爹,你的仇恨为何需要我来偿还?”柳清清突然说。 柳之海愣了一下,埋着头,不知如何回答。 自己当年隐瞒了不是太监的身份,进了宫,依旧娶妻生子,可不想,事情败露,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家人都被温懿发现。温懿在那个时候还是清醒的,所以他不惜被皇帝杀头的危险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保护好了他的唯一一个女儿柳清清,将他继续放在皇帝身边。 那个时候,温懿还是想着做好一名王爷,而不是一心要杀皇帝篡权夺位的温懿。 时隔多年,温懿找到他,柳之海自然要为温懿赴汤蹈火,不惜暗中一个又一个做着违心的事情,杀害忠良,残害重臣,当最后事情败露,温熙玄查明了此事,他甘愿被推出去当靶子,可却不想,温懿还是将他保了下来。 柳之海一直以为,温懿在利用他,可现在看来,他是真的需要他。 温懿也向来如此。 他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带着怀疑,带着怨念,导致温懿不知道如何用真心去接受,所以他去破坏,去伤害。亦如此时此刻已经残缺不全的君茹。 柳清清深吸一口气,洗干净了脸上最后一点血痕,偏头瞧着自己年迈的老父亲,“爹,我想离开这里,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君茹。” 柳之海浑身一震,想到温懿对待女人的残忍,想到自己的女儿是自己这一辈最珍重的人,他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扯了一下的疼了起来。柳之海沉默了,无法回答他女儿的请求,可又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走君茹的老路。 “我,我如何做呢?我们现在都在温懿的监视之下,就算是这个兰梅城都走不出去啊。” “我会想办法,我会亲手葬了君茹,并且找到刘珠儿。” 柳之海微微蹙眉,想到那日亲自放君茹进来的事情一定是柳清清所为,可就算是他亲眼所见也不能说出半个字。 “女儿,刘珠儿她,她……哎,王爷是不会放过任何人的。” “爹,你与温懿之间的事情我不清楚,更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温懿不能做一个好皇帝,更不会爱戴他的百姓,在他这里只有杀戮,嗜血的他一心想着要如何争夺天下,可在他的世界里却从来没有如何安抚百姓民心和如何保卫国家百姓。这样的人不配成为皇帝,我更不会辅佐这样的人,我柳清清也绝对不会嫁给这样的人。 我知道,父亲一直看不上女人走出房门,可刘珠儿却反其道而行之,甚至做的如此的好,不惜叫江湖乃至整个天下的人都想要救她走。难道父亲就没有想过这里面的原因吗?或许从前大家都以为刘珠儿是因为刘家的关系仰仗殿下的身份才会如此,可自从君茹冒着被温懿亲手杀死的危险也来这里救她,我就知道,刘珠儿值得女儿为她付出。” 柳清清一直被温懿关押在漠北的一个小院子,她看到的听到的皆是漠北人对中原人的想法和看法,作为一个局外人,她更懂得中原人需要怎么样的生活和领导者。 所以,当她回来面对温懿这样人,就知道自己站错了队伍。 “女儿,你,你真的想走?”柳之海皱着眉头问道。 “是,父亲,我柳清清一生都在别人的控制中生活,我也想拥有自己的目标和生活。” 柳之海看着面前滚滚流动的河水,深吸一口,说道,“好,为父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只能成全你,你,你走,我会想办法。” 柳清清瞧着柳之海脸上的愁容和不舍,心底亦是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隔日。 天空之上又暴起了大雨,雨水落下,拍打在地面上,捡起的雨珠子飞溅在身上,染湿了身上白色衣裙。柳清清站在湍急的河流之上,手里拿着细小的伞柄,回头瞧着年迈的父亲手中牵着绳索,背后站着几个他从前的就像是,几个人的年纪在加在一起足有四百岁的他们顶着狂风暴雨,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身上。 “父亲,叔伯们,你们保重,倘若我柳清清回来的那一日,得见你们,你们会看到今日的做法是如何的值得,等我。” 柳清清扔下了手里的油纸伞,纵身跃下。 湍急的河流之内拍打着滔天巨浪,几个高浪滚过,柳清清的身影顷刻间被淹没在了河水之内。柳之海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绳索,与对岸的那一株高树缠绕着,雨水沉闷的拍下,河水滚动,河浪滔天,绳索飞速的被卷着,对面的树木随着大风的吹动而左右摇晃,几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一条细细的绳索另一端,借助双方的拉锯式将柳清清运送到河流的对岸。 半个时辰之后,对岸之上,终于见到了柳清清的身影,她死死的抓着手里的绳索,举着手中红色手绢对着对岸的几个人挥手。 柳之海的脸上早已经分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瞧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高呼一声,可不想,背后的衣领子被人提起,跟着整个人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双眼沉重的眨了几下,再也发不出声响了。 柳清清站在河岸之上,扶着身边的树枝,瞧着对岸的温懿一身怒火,他就像隐藏在一从茂密树林之下的黑豹子,对着远处的猎物虎视眈眈。 两人对视着,愤怒之火在彼此之间喷射。 听着跟前的树木发出清脆的轻声,大雨已经冲断了前边的木栈,树木的树根裸露在外面,现在不走只怕是辜负了柳之海和几位老臣的新血了。柳清清扔了手里的手绢,提着裙角,转头没入了暴雨之中。 温懿的咆哮声在不远处传来,穿过爆裂的雨声,惊的柳清清浑身一颤,她撕碎了绊人的裙角,一路奔着前方的泥泞跑了起来。 大雨整整下了一整日,当柳清清终于找到一处可以遮挡的地方才停下脚步,缩着身子藏在一群流民之中,躲过了温懿的手下的追杀。 看着天空之上的闷雷和劈亮天空的闪电,她挤着一个全身上伤痕的乞丐睡了过去。 两日后。 刘珠儿才与君都从集市上回来,她牵着君都的手慢慢的走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全身,大穿着粗气坐在门口的木墩子上,无奈的摇头叹息。 “姐姐,吃,吃药。” 君都端着药碗,一面的紧张瞧着她。 刘珠儿笑着将药碗接过,仰头喝下。苦涩入口,她裂了一下嘴巴,看着君茹瞧着自己憨憨的笑自己也笑的前仰后合。 “姐姐,姐姐,信!” 君茹从屋里拿出一封封好的书信,瞧了一眼,摆摆手,她暂时还不想看。知道左右最近一定是找到了她,不过担心突然来访会遭到她的反感,总是在她和君都离家之后将书信放在屋里就走,现在已经是她收到了这几日的第七封书信了。 君都听得她不想看,将书信折好塞进了刘珠儿平常用的背包里面。 刘珠儿将目光收回,想了一下,说道,“看!” 依旧是怪异的语调,机械发出来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感情,亦如现在她的心情一样。 君都将书信又拿了出来,递给她,挨着她的身边坐下,笑着,“识字,我,识字。” 刘珠儿点点头,拆开书信,看到了左右那熟悉的字,可书信之上只有寥寥几字,“珠儿,殿下撤兵,在寻你,你一切是否安好,我找到你好几日了,我知晓你不想见我,我会一直躲着避而不见。我找到了林慕阳的消息,他被困在宫内的额地牢。” 刘珠儿心中一跳,想到失踪了这么久的林慕阳终于有了消息,焦急的将余下的几封书信迅速的拆开,从第一封开始,分别是问候刘珠儿现状,之后是说明现在的形式,最后告诉她关于温熙玄的消息,甚至提到了赵凌菲,找到林慕阳的消息是在第五封书信开始的。 现在已经确定了林慕阳就在宫内的地牢,并不是关押,而是被温懿设下的机关扣住了。几次闯入都险些伤了自己,左右不得不退出来,现在正在与温熙玄商议下一步如何救出林慕阳,叫刘珠儿不必担忧,更加不会将她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写,信……”刘珠儿按下轮椅上的文字,机械的声音发出,君都跑进去拿了纸笔出来。 “写信,姐姐写信,嘿嘿……” 刘珠儿想了一阵儿,提笔,给左右写了第一封回信。 君都直接将书信送到了左右在京都的总舵那间卖西域古董的铺子。 瞧见君茹憨憨的笑,左右多看了他两眼,拆开书信,匆匆一览,眉头紧锁,问道,“人在何处?带我去!” 第321章救林慕阳 君都可听不懂左右的问话,依旧站在那傻呵呵的笑着看他,左右瞧了君都一阵,无奈的叹了口气,提着宝剑自己去找刘珠儿了。 夜里。 左右坐在君都喜欢的那只木墩子上,面前就是坐在轮椅里的刘珠儿,两人一个说一个写。 “珠儿,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那些书信都是你写的吗?” “是,不过不是我亲自送来,是手下人在做,他们没有见到你的人,所以没有告诉我你的确切位子,我也不想在你同意见我之间突然就来打搅你。” “我很好,不用担心。” 座椅叹了口气,说道,“岂能不担心呢,我找了你很久。殿下,也在找你。我知道你不想叫殿下知道你的行踪,所以我没有说出去,直到我见到你之前我都在怀疑坚持的是假的,珠儿,你没有死真好。” 刘珠儿笑笑,靠着轮椅的椅背,端着茶盏轻轻的抿着,又写道,“他是君茹的弟弟,相信君茹现在已经死了,君都一直在照顾我,他会治毒会用药,我想他会治疗好的身体,你不用担心。还有,我想夜里的时候与你一起去宫内。” 左右打量了一番那边的君都,瞧着君都憨乎乎的样子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想起最近的手下人总说在这个木屋里面住着一个傻子,很少出门,送过几次书信来这里都是趁着君都出去的时候,为的就是不想打搅这里的安静,想着是否是红玉安排了什么人在这里,可不想这里住的人真是刘珠儿。 “珠儿,你不能去,宫内很危险不说现在还有温懿的人在里面,一旦被她知道了你在这里,我担心……” “没关系,温懿知道我死不了,呵呵,我的尸体没有被焚烧,我就不会死,不过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话,整日拿着写字板实在不方便。宫内我是一定要去的,我比较熟悉,尤其我想亲自看到林慕阳出来,他是为了我的表哥才被关在地牢的。” 左右知道刘珠儿打定主意之后多少人都劝说不的,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当即与刘珠儿研究了一番如何进宫之后就急急的回去准备了。临走的时候,左右还在担忧的看着刘珠儿,“珠儿,不要再突然离开了,我很担心你。” 刘珠儿笑笑,写道,“上次我也是迫不得已,日后我不会言而无信,相信我。” 深夜的时候,轮椅犹如暗夜里飘荡的一只精灵,身后是同样伸手轻便的左右和他的手下戈男,那个身高和长相犹如男子一样的女子。 三个人分头行动,从高高的城墙之上翻身而去,落地之后,君茹推着刘珠儿的轮椅直接向着地牢的方向进发,期间,遇到了险些发现他们的人也被戈男一一敲昏。 可当地牢的处所邻近,他们还是被宫内的侍卫发现了。 刘珠儿坐在轮椅之上站在最前面,看着面前这个陌生脸孔的男子,正要打算说话,背后走来了一个走路蹒跚的老者,他面色微红,气息粗重,脚步有些跛,不过在拐杖和身边的公公的搀扶之下走的异常的坚强。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刘珠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皇上。”机械的声音带着粗糙的女音,表达不出她此时的激动和不安。 “刘珠儿。” 皇帝的声音之中却透着无比沉重的惊讶,他走到刘珠儿跟前,借着公公手里的灯火使劲的打量着她,满脸的惊讶和担忧,看了半晌,又看看背后站着的左右和戈男,呵呵的笑着,“我的皇儿可直达他的太子妃成了如今的模样?” 刘珠儿飞快的按下输入语音,“皇上,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以为我刘珠儿已经死在了温熙玄的手上。” 皇帝转头呵呵的笑着,说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你为何才来?” “为何等我,皇上?”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放任林慕阳在这里,哈哈哈……可是我的皇儿却不知道,他总是如此,瞻前顾后,总是仁慈,却不知只要用一点点的脑子就可以将他在乎的人,他想要任何东西都攥在手里。呵呵……” “皇上,我刘珠儿只是想救走我的朋友。” “朋友?你当他是你的朋友,可他何时当你是他的朋友,要知道,我是快死的人了,可我的脑子还灵活着,呵呵,我够活了这么多年,我要的不过是我的天下,可现在,我的天下已经分割都如此的地步,我的大臣们也都被温懿抓走,我的皇儿被困在野外,我的儿媳妇成了如今的样子,她却在与我的皇儿坐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刘珠儿,你当真看不上我们温家的人吗?” 刘珠儿笑笑,没有说话,瞧着眼前的皇帝,他气息比从前好了很多,自从不再继续服用毒药,他一直在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就算如此,他依旧坚强的站在这里,想要挽留他儿子的女人。 刘珠儿是敬佩的,可也是厌烦的,她不喜欢有人强加别人的想法到自己的身上,尤其不喜欢别人强制的扣留住她的人身自由。 谁都不可以。 “皇上,放了他。” “倘若我不放呢?” “皇上……” “刘珠儿,你一心要走,你可有想过你的太子,还有温家,乃至于刘家都会成为温懿的囊肿之物,你可曾想过?” 刘珠儿有些吃惊的问道,“皇上为何如此说呢?” “呵呵,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到今日还不死呢,藏匿在我皇儿房内的那本预言天书就是我们温家的东西,你以为我没看过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东西的反噬吗?呵呵,刘珠儿,你才是中原的关键。” 刘珠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她没有想到那本书就是皇帝放在那里,更没有想到他早就看过那本书。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皇帝会突然变了样子,解释他为何由从前那个英勇善战的英雄变成了后来只会贪恋女色的暴君。 瞧着刘珠儿脸上的吃惊,皇帝又道,“不要惊讶,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们任何都要多,呵呵,我知道我不会死,因为你的出现,我更加知道,你才是这个天下的关键,得书者得天下,可不想,那本书就是为了你而存在,刘珠儿,只有你才能翻动那本书而不受任何反噬,甚至可以改写历史,只要你肯。” 刘珠儿静静的坐在轮椅里,听着皇帝那苍老的声音带着喜悦和兴奋,他等待着这一日已经很久,所以在林慕阳外出探路的时候被皇帝的人困在了地牢,一箭双雕之下一面放走了杜默笙一面引来刘珠儿,因为他知道林慕阳对刘珠儿的心不单单是朋友,更加的知道,刘珠儿不会放弃为了保护她的表哥而被困的林慕阳。 “皇上,我刘珠儿何德何能成为那本天书的拥有者,我更不具备改写历史的能力,我现在已经自身难保,皇上没有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吗,我已经不能说话,甚至不能走,有的时候我连一只笔都提不起来。” 皇帝看着刘珠儿坐在轮椅里,听着那怪异的语音,笑着,拿着手里的拐杖沉闷的敲打着轮椅的轮子,说道,“这个就是很好的证明,敢问世间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制造出这样的东西,你甚至可以起死回生,身世可以空手画宝,我的药,我的命,我的一切还有我们温家的一切都攥在你的手上,刘珠儿……”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不想与眼前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老头子辩解,她只想救出林慕阳,之后从此消失。 “皇上,你想要我如何做才能叫我带走林慕阳?” “呵呵,只要你答应我改写历史,只要你答应我帮助我的皇儿坐上皇帝,成为中原的皇帝,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温熙玄本就是太子,成为皇帝是理所应当,可也很难,如今行事艰难,温懿的兵马有如此的强悍,温熙玄不但面对着内忧还有外患,双重的打击之下,温熙玄简直是步步坚信,如何统一天下,如何坐好他的皇帝? 刘珠儿没有成为现在这副样子之前尚且还有自信会出手相助,可现在,她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如何做? “皇上,我想我帮不上什么。” 皇帝哼了一声,指着背后的地牢大门说道,“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带走你想带走的人了,你不答应,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走过半步。” 刘珠儿微微一叹,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君都,对着他点点头。 君都呵呵一乐,将手手中的药水撒在了地上,顿时一股呛人的味道飘了出来。 刘珠儿漫不经心的敲打着语音,看着皇帝等人慢慢后撤,“皇上,药水挥发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缓冲,所以你们想离开就趁现在,一旦沾染到药水,你们全都会沉睡到五日以后腐烂而亡,在这期间,我不知道宫内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为了殿下也为了我们之间的和平,皇上还是将林慕阳交出来吧,至少我会在我离开之前将解药送给皇上。不然……” 机械没有预期的语音响起,却是透着无比骇人的内容,惊的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后退。 唯独皇帝一人拄着手里的拐杖站在刘珠儿的跟前,那双眼睛满是怒气,带着倔强和他最后的坚持。 “皇上,我刘珠儿不想做到如此。既然皇上看过了天书的内容,应该对我刘珠儿有所了解,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不过我分人,想必皇上不会做我的敌人吧!” 第322章提亲 皇帝瞧着刘珠儿脸上的淡定,就算听不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可还是能够想象的出刘珠儿当时的镇定和坚定,突然他笑了,仰头大笑,笑看着刘珠儿安静的坐在他的跟前,临危不惧的那份凌然。 “好,放人。” 皇帝低喝一声,跟着身后走上来几个侍卫,将被困住的林慕阳扔在了地上。 左右上前,将黑色的麻袋打开,瞧见了昏睡的林慕阳。 皇帝说道,“他死不了,不过是吃了迷药,呵呵,刘珠儿我放你们走,不过现在你可是欠了朕一个人情了,哈哈……” 刘珠儿没有说话,瞧着君都将林慕阳抗在肩上,打量着面前皇帝的一脸欣喜,想了一下,还是说,“皇上,从始至终我刘珠儿都没有想过要背叛殿下,自从我留在太子府的那一日我就想着要殿下坐好他的皇帝。不过,也注定了我不会和他走到一起,相信皇上也知道的吧!” 皇帝微微点头,看着刘珠儿脸上的那厮神伤,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所以我才将叫你陪着他,走不到一起,或许可以在你改写命运的时候……” “皇上。”刘珠儿及时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皇上,我刘珠儿不会让步,相信皇上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她刘珠儿人不会在男女之事上让步,不管遇到的是什么样的阻碍,她都不会对世俗妥协,人人都说,你改变不了这个环境就要去适应,可他不会,她改变不了就去躲避,去逃离。 既然与温熙玄在一起注定了要面对与很多女人平分一个男人的命运,她宁愿逃离这样的环境,哪怕孤身一人也不会篝火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皇帝定定的瞧着刘珠儿脸上的神情,叹了口气,语气变的温和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做得到。” “所以,皇上要求的事情我有生之年会竭尽全力,不过别的事情只能顺其自然,因为我是刘珠儿不是别人。谢谢皇上最近最林慕阳的照顾,我们他日再见。” 皇帝的眼神一凛,猛地一道毒辣的目光射向了她,低喝道,“你说什么?” 刘珠儿呵呵的笑。 改写历史吗? 她记得看到书中的内容写到皇帝会活不过今天的十一月,现在已经是九月,还有两月的生命,她倒是要看看,那本书是否真的是这样的,她说道,“刚才的不是毒药,是救治皇上的解药,皇上,我想毒药解了,你会很快恢复健康,若不出意外,皇上可能会活二十年。呵……不过,皇上要是真的想要顺应那本书中的内容的话,我想皇上会在十一月的时候死于自尽,不过恩,我想皇上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殿下被困在北山之巅,温懿的兵马又如此的强悍,内忧外患同时冲击着殿下,皇上想要在殿下最为难的时候再一次离开殿下吗?” 皇帝怒吼一声,瞪着眼前的刘珠儿,大叫,“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后果?我刘珠儿向来做事不考虑后果,我只知道我不会顺应天意,我更加不会在意那本书中所写的内容,同样,我也不会看着殿下最后过着被囚禁的日子。” 书中最后一页,写道,温熙玄得到天下,却因为常年征战,烙下病患,旧疾复发,被宫内的皇后和妃子掌握了政权,他再一次走上了皇帝的老路,成为了一个被囚禁的皇帝。 这样的日子是皇帝想看到的吗? 皇帝大叫,“刘珠儿,你这样会死于非命,你会折寿,你如何辅佐我的皇儿,你,你糊涂。” “呵呵,哈哈哈哈……”刘珠儿才不相信什么死于非命,才不相信自己会折寿,她现在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倘若真的能够叫她死了一了百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她不能,每一次死之后她都要经过漫长的沉睡而再一次睁开双眼看着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看着自己成为现在的样子,生不如死,她宁愿去死。 “我们走!” 刘珠儿按了一下按钮,最后说,“相信皇上不会告诉殿下我现在的行踪才是,更加不会叫殿下知道你我之间的谈话吧……” 皇帝颤抖着双手拄着拐杖怒瞪着刘珠儿的等人远远的离去,怒火在心中盘旋,“你要记住你是太子妃。” 刘珠儿浑身一震,听得那话音不断的在心底徘徊荡漾,心底莫名的抽痛了一下,这个身份,是她永远也脱不掉的外衣,就像烙印一样刻进了她的内心深处,惊的她全身颤抖不已。 回到小木屋之内,刘珠儿叫君茹草草的收拾了所用的衣服和药材,带着一直昏睡的林慕阳就出了京都的大门。 左右一直跟在背后,瞧着刘珠儿的背影,继续追上去都想说些什么,可话头嘴边,他都不知道如何挽留。 “左右,回去吧,我们该上路了。” 左右点点头,瞧着刘珠儿消瘦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犹豫再三将怀里的一只香囊交给了刘珠儿。 刘珠儿看着笑了,这是丁香绣了很久的东西,“为何在你这里?” “是丁香叫给我,要我看到你之后不管生死都要送到你的身边。” 刘珠儿伸手接过,当着他的面将香囊挂在了腰间,清淡的花香从小小的香囊里面飘散出来,扑打着她的面颊,她笑着,摆弄了一番,抬头的时候,面前站着的左右早已不知去向。 “走!” 刘珠儿粗哑的嗓音发出一声怪叫,君都将林慕阳放到了马背上,他牵着马,推着轮椅,速度缓而慢的继续前行着。 收到左右已经救出林慕阳的书信的温熙玄坐在军帐中愁眉不展,不为最近的连连撤兵,而是因为他猜测到了刘珠儿已经左右联系了而却瞒着他。 “殿下,林公子已经救出来了,您还愁什么?”若兰低声询问。 “……”温熙玄没有说话,将左右的书信收起,说道,“去查,左右最近有什么来往,还有查一查林慕阳是否已经回了山庄。” “殿下!” “去查!”温熙玄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若兰本想询问的详细一些,可瞧着温熙玄的脸色,他只要作罢。 若兰一走,偌大的军帐之内就只有他一个人了,漆黑的夜幕之下,面前点点火烛摇晃着,照亮了巴掌大的地方,他的手中捏着那只白玉手镯,有些紧凑的敲击声与桌面发出一阵阵的声响,他一直紧皱着眉头,想着刘珠儿的样子,想着与她从前的林林种种,越是想到最后越是心慌。 那具干尸已经埋葬,可知道那不是刘珠儿本人,可瞧着那张酷似刘珠儿的脸,他的心就痛的连同呼吸都痛了起来。 而彼时。 外面响起了刺耳的笛音,瞬间暴起了一阵喧闹,惊的温熙玄险些扔掉了手里的白玉镯子。 他怒气的站起身走了出去,惊讶的看着面前站着着穿着血红色嫁衣的赵凌菲。 她的手上攥着红色盖头,背后站着赵家的家丁和十几箱子的耀眼夺目的珠宝。 “殿下!”赵凌菲看到温熙玄走出来,低声叫了他一下。 在外面起哄的士兵们看到温熙玄脸上的阴霾纷纷闭上了闭嘴,在八虎的低喝声之下会了军帐,可还是从军帐之内扒缝着缝隙想要看个究竟,露出他们的小脑袋。 “殿下,以我们赵家的风俗,女子主动来求亲,南方是必须要同意的。并且,我带来了我们赵家三分之一的家业以及两天,我已经将全部的粮草和兵器放在了军中各处,殿下,赵家绝对会出……” “住口!” 温熙玄低喝一声,完全不顾及赵凌菲脸上的愕然,走上前,将她手里的红色盖头抢过去,扔在了地上,说道,“我也知道,一旦南方拒绝,就会将红盖头扔在地上,如今我决绝。赵凌菲,这里不是你玩闹的赵府,这里是军营,你要是想玩,出去我奉陪,带着你的家业和你的东西出去。” 温熙玄的脸上带着怒火,那双本就好看的细长的丹凤眼中带着冰霜,怒瞪着面前同样睁大双眼的赵凌菲。 换做别的女子,这样的场面势必会大哭大闹,可赵凌菲却只是笑笑,将地上的红盖头捡了起来,走近温熙玄,踮起脚,看清楚他脸上的神情,片刻之后,浅浅的一笑,说道,“殿下,你该知道我赵凌菲想来不会轻易妥协,所以你赶不走我的,相反,我会留下。”说着,她上前一把抱住了温熙玄,僵硬而又大力气亲吻住了温熙玄的薄唇。 温熙玄在愣了片刻之后很快的将她推开,皱着眉头瞧着眼前的她,沉默良久,低喝,“滚!” 赵凌菲呵呵一笑,不顾温熙玄脸上的怒气,对身后的家丁说道,“将所有东西放在军帐中,以备殿下征战所用,你们各自去休息,今日我要与殿下圆房。”说着,她甩了一下衣袖,满是欣赏的瞧着温熙玄的脸色,说道,“殿下,我欣赏你对刘珠儿的这份执着,不过你越是这样我赵凌菲越是喜欢。”她一面说,一面解开身上的红色嫁衣,扭头走近了温熙玄军帐之中…… 远处,窝在黑暗的军帐中的六虎抱着脑袋,听着跟前的几个兄弟们在小声的议论,一双眉头快要拧在一块了人。 只听那大虎说,“你小子该死心了。” “是啊,老六,那赵姑娘跟你没戏了,你别想了,过来瞧瞧,殿下进去了,我就说有几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之前殿下与找姑娘的事就注定了没完,这回生米煮成熟……” “住口!” 第323章破坏感情 六虎的咆哮声惊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豁然起身,掀开帘子跑了出去,站在军帐门口瞧了好一阵儿,站在他背后的几个兄弟惊的就要上前去拽他,可不能坏了殿下的好事啊。 可不想,赵凌菲哭着跑了出来,险些撞上面前的六虎。 “走开!” 赵凌菲低喝一声,推开六虎,跑向和自己的军帐。 六虎站在原地,又是喜又是有仇,回头瞧着军帐,又瞧瞧赵凌菲,犹豫着要去哪那边,彼时,温熙玄走了出来,瞧着他,深吸一口气,身上有血痕,似乎手臂受了伤,掀开的军帐帘子可以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看样子是动了手了? 温熙玄的脸上还有抓痕,这是发生了什么? “殿下!” “来人,送赵姑娘回长百城。” “殿下!” “快去!” 温熙玄一声怒吼,瞧着六虎率先跑了出去,无奈的一叹,对着面前的几个家伙甩了一个眼色,扭头进了军帐之中,只瞧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愣起深来。 刚才赵凌菲大胆的已经脱了衣服,他看也未看就要走,可不想,赵凌菲手中有刀子,对着他威胁,“你要是走出去,我就死给你看,我已经主动提亲,就算你不同意,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嫁了。” 温熙玄只瞧着她,没有说话,主动上前将衣服递给她,“我已经娶亲,不管刘珠儿现在生与死,我都不会娶亲,你死了这条心吧!” 赵凌菲一听,那怒气就上来了,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死人了?从前刘珠儿活着的时候自己就想着要见一见刘珠儿到底哪里好,可不想,她命短,自己就那么死了,本以为现在没了一个敌人,自己在温熙玄身边一定能从,可不想,温熙玄见到了刘珠儿的尸体了还不死心,非要说刘珠儿没有死,打发了手下出去找,到现在还要拒绝她。 赵凌菲一把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扯了下来,你看了我的身子就要娶我。 可不想,温熙玄极是转身,就要走。 赵凌菲急了,扑了上去,就像霸王硬上弓,温熙玄左右躲闪,生怕刀子不张眼睛就伤了她自己,争抢之时,就在无力来了一个霸王硬上弓之后温熙玄无奈躲闪的争夺大战。 最后,以他受了伤结束,赵凌菲哭着问他到底娶不娶。 他依旧摇头。 赵凌菲匆匆穿好了衣服就跑走了。 这会儿,背后的大虎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药草和绷带,说道,“殿下,属下给你包扎吧!” 温熙玄低头瞧了一下,血水流了他一身,玄色的裤子上见不清楚血水的颜色,可黏糊糊的在身上还是很难受,于是说,“我我先换了衣服再包吧!” 待得温熙玄换了衣服走出来,依旧是他喜欢的黑色,在这个光线阴暗的军帐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他伸出手臂坐在了大虎的跟前。 大虎低头将嘴里的药草嚼碎了吐出来,敷在了山口上,瞧着那伤口可不浅,似乎都见了骨头了,嘀咕了一声,“这姑娘手够黑的。” 温熙玄无奈的笑笑,问道,“六虎可去了?” “恩,殿下的意思大家还不知道吗,谁还敢抢六虎的功劳,他主动去的,这会儿已经套上马车了。” “恩,早些送她回去,这里战事开响,没有过多的时间保护她,六虎带了多少人?” “不多,十几个。” “再多加一百。” “恩!” “赵家不比别家,之前的人情我算是欠下了,哎……” 大虎抬头瞧着他,打量了一番,欲言又止。 温熙玄看出他有话要说,于是问道,“何事?” “殿下,那,那赵姑娘不错。六虎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您就接纳了吧!” 温熙玄笑着将包扎的好的手臂缩了回来,说道,“不管六虎如何,我都不会接受赵姑娘。” “殿下,那,那太子妃当真没死吗?” 温熙玄肯定的点头说,“一定没死,出去的人相信晚上就会传来消息。左右那里一定有问题,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林慕阳,突然告诉我已经救了出来,问了地点竟然说是在宫内。呵呵,他如何熟悉宫内,在京都能够帮助他的人不多。” 大虎点点头,问道,“殿下猜测太子妃在京都?可既然没有死,为何不找您,还要一直躲着?” “……”温熙玄没有说话,站起身,习惯性的掏出了白玉镯子,放在手心上抚摸着,想着刘珠儿的习性和她从前说的那些话,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一心要离开,不过,就算她真的要走,也至少要亲口告诉他,不然,他的心如何放的下?! “殿下?” “……没事,查到了通知我,我们夜里去兰梅城看看情况。” “是,殿下!” 大虎豁然起身,微微拱手,扭头往外面走的时候突然想到,“殿下,那人查到了,是从前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当时就没有死,是王爷的人将他救走了,现在挂在城门之上,已经三日了。” 温熙玄愣了一下,回头瞧着他,一面的不相信。 大虎又说,“殿下不是叫属下去查那城门上挂着的死尸是谁呢,查到了,是太监总管,原名叫柳之海,听说是被王爷亲手打死。那天雨夜的时候,柳之海联合城内的几个旧相识放走了自己的女儿,叫,叫柳……哎,忘记了。” “柳之海有女儿?”温熙玄倒是惊讶了。 大虎点点头,“错不了,不过具体的情况我还要再去查一查,王爷亲自动手,想想之前想方设法将人救了出来,现在又打死,怕是柳之海放走的女儿的来历不简单呢。” 温熙玄点点头,“去查,再去查查,为何柳之海还有女儿。” “是,殿下。” 这头大虎才出去,八虎就跑了进来,说是有个姑娘在外面要求见殿下。 一问才知道,是跑出来的清梦。 清梦…… 她不好好的在京都带着来这里做什么?之前温实破城,温懿就在京都,都没有难为清梦,说明她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不好好的在竹楼里带着跑到这里。 温熙玄的眉头使劲的一皱,说道,“叫她回去,军事重地,女子不得入内。” “殿下,可是,人都进来了。” “胡闹,在哪里?送出去。” “不走啊,刀子架在脖子上。” 怎么温熙玄相识的女子都喜欢拿刀子开玩笑,他低头瞧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赶走!” “殿下!” 人都来了,就在军帐的外面。清梦的声音带着急切和焦急,这是找了温熙玄很久的样子。 温熙玄掀开军帐的帘子,迎面瞧见了清梦的样子,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恶臭,从前那么一个爱干净的姑娘,如今成了一个乞丐,温熙玄就有了一些怜悯之心,刚才强硬的冷语气就变了一些,“你如何过来?” “殿下,我可找到您了,我是专门来找您的,我担心死了,您没事真好,殿下!”清梦跑上前,瞧着面前的温熙玄有血有肉的不是她整日做梦梦见的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一下子就泪崩了,趴在温熙玄的怀里,左蹭蹭右蹭蹭,稀罕着。 “成何体统?!”温熙玄好不容易将她扯开,后撤一步,拧着眉头,瞧着那边看热闹的几个兄弟,哼了一声,对清梦说,“进来吧!” “是,殿下!” 清梦刚才的举动可着实惊动了不少人,八个虎现在剩下七个,大家都瞪着一双虎眼怪异的瞧着自己的殿下,想着从前认识的殿下可从来不急女色的,怎么自从娶了太子妃之后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了,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开窍了? 大虎无奈的抓了抓脑皮,回头瞧着二虎。 二虎摇头,对三虎说,“殿下有的忙了。” 旁边的四虎点点头,使劲的拍了一下五虎,“看来是真的有的忙了,回来了。” “谁回来了?”七虎惊讶的问。 八虎大叫,“赵姑娘回来了,怎么没走啊!” 遭了! 几个虎抓耳挠塞,想着现在进去通知一声是不是会好一些,可不想,赵凌菲已经进去了。 大家看着走过来的六虎,焦急的问,“怎么回来了?” 六虎一脸的愁容,光摇头不说话。 彼时,就听得温熙玄的军帐中,传来了两个女人的尖利的吵闹,“你是谁,你滚开,你好臭。” “你说谁,我是殿下的旧相识,你是哪里冒出来?殿下的伤是不是你做的?”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默默的退了出来,将军帐的帘子放下,径直走到六虎跟前,低喝,“送走!” “哦!” 六虎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想着刚才还真是自己多嘴,做什么说瞧见了清梦呢,瞧见就瞧见了被,做什么还要说清梦是殿下已经照顾了多年的女人呢,自己的嘴巴真贱。 他站在军帐前,使劲的抽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刚要迈步进去,就听得里面大叫,“你这是破坏我和殿下之间的关系,你这个坏女人,殿下是我的,你还割伤了殿下的手,你不得好死,你还打我?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六虎一听,不妙。 飞身进去,急忙两赵凌菲扯开了,拽着赵凌菲的手腕往往外面走。 赵凌菲还是会两下子的,所以拳打脚踢之后,多少还是给清梦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可不想他拉偏架,那拳打脚踢就都落在了六虎的身上。 六虎死死的抓着赵凌菲的手不放,直接将她抱上马车,又回身将清梦抱上另一辆马车,低吼一声,“走,走!” 马车缓缓启动,两辆马车,一百多个士兵,就这么走了。 排成行的七个虎站在另一处,纷纷对着六虎竖起大拇哥,爷们! 第324章我们拉钩 “整兵。”温熙玄的怒吼声从七个虎的背后传来,惊的所有人都浑身一颤,险些跌坐在地上。 彼时。 在京都城外的刘珠儿带着君都,穿过长长的山道,进了左右的石屋,将马儿放了,三个人进了石屋的内层,关闭石屋的那一刻,林慕阳的双眼也睁开了。 “娘娘!” 刘珠儿笑着,写道,“我现在不是娘娘了,我是刘珠儿,叫我的名字,你感觉如何?” 林慕阳趴在君茹的背上,微微点头,打量了一下石屋的四周,“这是石屋?” 刘珠儿点头,瞧着君都将他放在了石床上,写道,“我们是石屋,暂时还算安全,有足够将你的身体养好。” “刘珠儿,我,我,我如何出来?” “我以后会给你解释,你现在需要休息。” 林慕阳瞧着写字板上的字,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在君都的汤药的作用下,又一次睡着了。 隔日的时候。 林慕阳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他在石屋之内徘徊了一阵,看到君都坐在石凳子上低头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一些颜色各异的药水在瓶瓶罐罐里,发出怪异的气味。 君都听得他的脚步声,回头冲着石屋的一个角落指了指,说道,“姐姐,姐姐。” 林慕阳点点头,顺着狭长的过道走了过去,看到在一片霞光之下,那片透光的石壁上反射着烈日下的余晖,照耀出的霞光打在人的脸上,一片昏黄的颜色。 “刘珠儿。” “……”刘珠儿回头冲着他笑了笑,指了指头顶上的萤火虫。 林密阳抬头,看到了高松的石洞之上是一条细长的光线,在光线之下飞舞着萤火虫。萤火虫将四周照的异常的冥想,点点微光,一团团的簇在一起,看得清石壁上雕刻的花纹,犹如仙境之中的一片云霭。 “真美!” 刘珠儿点头,按动轮椅靠近了几分,写道,“这里真好,如果可以,我就不走了。” 林慕阳点点头,将目光慢慢的收回,低头瞧着她,看着她起色很不好,似乎比从前还要消瘦,唯独那双眼睛异常的光亮。 “刘珠儿,最近可好?” “呵呵……” 刘珠儿写道,“我很好,死了又活了,现在半死不活,不过整日熬着,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做,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总要做到才是,不然对得起我一次次的死而复生呢。” 林模样微微低头,想着最近自己被困在宫内的地牢里面,因为机关和迷宫的缘故,他不知道在里面多久了,直到有一天被人打开了出口,想要出来却被人下了迷药,哎,自己真是无能。 “无须自责。”刘珠儿写道,将写字板举到他跟前,继续写道,“表哥已经救出来了,就在殿下那里,相信现在很安全。邹可可也在殿下那里,你现在不需要担心什么。不过我需要告诉你一些别的事情。首先,我出来的事情殿下是不知道的,他的手上有一具王爷给他的我的干尸,想必是做的很逼真的,就算殿下还在找寻,也应该相信我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林慕阳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告诉殿下。” “恩,还有,我会暗中相助殿下夺得天下,这其中我会需要用到你们所有人的相助,不过暂时我还不知道具体要如何做,只能躲在这里,至少要将自己的身子养好了才成。还有……” 林慕阳默默的点头,蹲下身,瞧着她脸上的神情,心中犹如针刺一样的痛,脸上带着愁容。 刘珠儿瞧着他,先是笑笑,而后又写道,“殿下那里应该需要人手,你静养几日就过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恩,还有就是,叫殿下不要去找温实了。君茹用她的命换了温实的命,就是要温实平安下去,我带着君茹的弟弟很好,你不要担心。” 林慕阳没有问其中的细节,知道就算知道的多了自己也是插不上手,并且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他能做的就是帮助刘珠儿分担,“我知道,你要如何做?” “告诉我白墨的住处。” “白墨……”林慕阳脸上的神情僵硬了几分,想起之前两人为了私仇在外面交手之后,白墨带着伤走的,不知道现在如何。不过,他不知道白墨的确切地方。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倒是可以说一些具体的方位。白墨的行踪一直不定,每一次相遇都是巧合,他不外出,更不结交江湖人士,若非因为我家妹妹的事情,想必也不会与此人打交道。” 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为了白墨而死,实在不值,白墨现在身边有一个师妹陪同,他还是掌门,不管哪一方面都很好,这不该是他应得的东西。那个玩弄感情的骗子! 刘珠儿瞧着林慕阳脸上的神情,知道里面有些仇恨是无法解开的,于是写道,“说吧,我找他有些重要的事情,关于那本预言天书。” 林慕阳默默点头,回忆从前的事情,想到了一些具体的地方,说道,“在最高的山,最深的水,最温暖的风,最香的花。” 刘珠儿愣了一下,茫然的瞧着他。 林慕阳无奈的摇头笑着说,“我也只知道这些。我家妹从前总挂在嘴边的话,说找到这些就找到他了,可是,我的妹妹再也没有回来。那里想必是修罗之地吧!” “无妨,只要找到了,我相信我会有办法找到他的。” 林慕阳默默点头,想了一会儿,问道,“你,你还是不能说话。” 刘珠儿笑笑,举着写在板,“现在不是很好嘛,不说话就不会吵人了,呵呵……” 林慕阳深吸一口气,有些心痛的瞧着眼前瘦弱不堪的他,低着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才能不叫刘珠儿受这样的痛苦。 刘珠儿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头,写道,“别担心,我保证下次你见到我的时候,我会恢复从前的样子,我们拉钩啊!” 林慕阳勉强对她笑笑,看着刘珠儿伸出来的手,尴尬的伸出手也附和着。 对面,传出来刘珠儿无声的笑脸。 两日后。 林慕阳从石屋走了出来,身上挎着一只宝剑和一袋子干粮,去与正在与温懿交手的温熙玄汇合。 与此同时,左右也来了,身边带着一个女子。 瞧着眼前的陌生女子,刘珠儿写道,“敢问姑娘是何人,为何瞧着如此的眼熟?” 柳清清走上前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娘娘,小女是柳之海的女儿柳清清,特意来投奔太子妃娘娘。” 刘珠儿愣了一下,抬头瞧着左右,知道左右没有查清楚实情之前是不会随意将人带到这里来的。所以也没有诧异,追问道,“你为何要找我呢?并且,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妃了,姑娘你起来吧。我可受不起你的大礼。” 柳清清固执的依旧顾着,低头说,“回娘娘,投奔太子妃娘娘是出于太子妃娘娘能够推翻温懿的霸道政权,我会全力辅佐娘娘。” 刘珠儿无声的笑着,裂开的嘴巴表示她的笑声一定很大。 左右也跟着她笑了起来,说道,“你不妨听听她的话。” 刘珠儿点点头。 那柳清清又说,“娘娘,小女的父亲当年顾念对王爷的救命之恩,所以不曾忤逆过王爷的任何想法,以至于造成如今的额局面,自我出生没多久就与父亲和母亲分离,在我父亲病故没多久,我被王爷送到了漠北,在那里学习漠北人的生活习惯和那里的东西。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更清楚中原的局面和中原的弊端,更因为,我一直研读中原的兵法和良策的书籍,空有一番报复不得用处。当日父亲将我接回,是要我辅佐王爷,可我看出王爷并非是良君,与父亲商议一番之后,连夜逃走,只想投奔娘娘。” “……” 刘珠儿听着她一字一顿的解释,倒是有几分佩服,不过想到她出来了那柳之海怕是就没有什么活路了。 写道,“你的父亲……” “回娘娘,我的父亲已经被王爷杀害,现在他的尸骨正挂在兰梅城的城门之上,这个时候已经掉落在城门之下,被铁蹄踩踏了。” 尸骨无存吗? 柳之海一生好事坏事都做尽了,不管他是否出于自己的意愿,当年冤狱案死的那么多的人,拥有今日的下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过,她倒是惊讶于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的反应,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又一想,但凡做大事的人都有一颗不为任何情绪和事情所为动容的顽石之心。此人要是加以良用,他日一定是一个好面子,可倘若跟了温懿那样的人,还真的是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来。 感叹,她及时的走出来地狱,来到了人间,可刘珠儿觉得自己却没有这个能力领到她,毕竟她现在正是一介平民,连最起码的安定生活都不能给她。 “我怕是不能接受你。” 书写出来的文字是没有语气感情表达的,苍白的文字更添了几句话的无力和无情。 瞧着柳清清脸上的失落,刘珠儿歪头将她打量着。 柳清清低头琢磨了一番,继续说,“娘娘,我不求大富大贵,我更不求那些金银珠宝,我也不喜爱虚无的名利地位,我只想将我这一生的学识发挥到极致,请娘娘给我这个机会。” 第325章破城 刘珠儿笑笑,写道,“我不是娘娘,你怕是找错人了,就算你什么都不求,我也不能同意。我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我如何再收留你呢?你难道想照顾一个残废吗?呵呵,我连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 “娘娘,我既然远道而来,甚至不顾及父亲的生死,难道这份决心还不够吗?难道娘娘的内心就不想为如今的天下做一些事情吗?娘娘应该与我柳清清是一样的人,不需要那么多的虚荣富贵,只想达成心中索求,是与不是?不畏权贵,不畏强权,只求自己心中无愧,当得起顶天立地的女儿郎。” 刘珠儿微微一叹,想了一下,瞧着面前跪着不起的柳清清,终究还是摇头。 柳清清却毫不在意,继续跪着,任由刘珠儿做什么都无动于衷。 左右也没有多劝,将刘珠儿可能用到的东西放在了地上,说道,“殿下怕是已经怀疑我了,我不能就留,这里也不能常来,我们依旧按照老规矩联系。” 刘珠儿瞧着放在地上的羊皮褥子点点头,将君都研制的一只药水递给了他,写道,“带上吧,关键时刻可以解百毒,很好用的。” “好!” 左右接过药水,碰触到刘珠儿的手指的那一瞬,浑身一颤,有些尴尬的笑笑,将药水收在怀里,站在原地瞧着她。 刘珠儿仰头也瞧着他,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样子,想了一下,写道,“时辰不早了。” “呵呵,珠儿,你,你保重!” “恩!” 她点点头,目送着左右缓缓离开,瞧着地上跪着的柳清清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起来。” 机械的语音发出来,惊的地上的柳清清浑身一震,茫然的抬头瞧着她。 刘珠儿继续按动键盘,一串文字输入,那语音说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伺候我这个残疾吗?倘若你真的想要做一些什么事情,不如直接去找殿下,那里很需要人手,尤其是对温懿了如指掌的人。” “娘娘,我只想留在娘娘身边,我知道娘娘一定有更好的方法对付温懿,我知道。” 刘珠儿瞧着她,瞧着她脸上的执着,深吸一口气,“你起来,先去洗一洗你的身子吧,换一身衣服,我们暂时在这里出不去的,我给你几日的思考时间。如何?” 柳清清轻轻点头,站起身,“是,娘娘,柳清清绝对不会叫娘娘失望。” 刘珠儿点点头,瞧着她抱起那边床榻上的衣服走了过去,关门的那一瞬,回头瞧着君都,写道,“迷药,准备好,足够她睡上一整天就可以了,我们两日后出发。” 君都微微笑着,“姐姐,姐姐,知道,知道。呵呵……” “乖,姐姐这里有你爱吃的烤鸭,过来吃。”刘珠儿将写字板拿下去,提着烤鸭像献宝一样的提在眼前。 “烤鸭,好吃,好吃,呵呵……”君都欢快的将烤鸭接在手上,随意的擦了擦手,就捧着烤鸭吃去了。 刘珠儿则看着刚才左右放下的包裹里面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都是她喜欢的颜色,更有一些她鲜少用的女人用的月经带,想到现在自己身体的缘故似乎已经两个月不曾来了吧,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怕是要出问题了呢。 可是啊,如今她能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两日后,刘珠儿打开了石门的那一刻,身后站着的柳清清也在迷药的作用下昏倒在地上,君都将她放到了床上,推着刘珠儿的轮椅走出了石屋,还在石屋的门口留下了一些干粮和水,两个人就这么匆匆的上路了。 “姐姐,东,西?” 刘珠儿指了指西边的方向,敲响键盘,女音响起,“西边,我们要快些走,怕是要下雨,赶在天黑前走到前边的那个村子避雨,走小路,小路会快一些,注意看脚下。” 君都呵呵的一笑,踩在轮椅之上,把握着轮椅的方向,一路快速的行走着。 彼时。 温熙玄的兵马分了六个方向从驻扎的山中出发,直奔前边不远处的一个小城,此城距离兰梅城最近,亦是一个比较富饶的城市,不过地方比兰梅城小了很多,四四方方的地方,围攻起来倒是容易,可攻打下来确实有些难了。 温熙玄已经在这里盘旋了三日,第三日的时候终于将东边的方向打了一个豁口,可不想突然遭遇大雨,雨水下下来,眼前都看不清前面的路,不的不撤兵回来,不过已经有了经验,相信下一次就算城内补兵完备,攻打起来也易如反掌。 “殿下!” 出去两日的六虎赶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封紧要的书信,他面色凝重,随意的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说道,“殿下,这是赵,赵姑娘叫我交给殿下的密函,说是有这里的详细地形图。” 温熙玄瞧着那写着赵字的书信,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要去接,毕竟一点接了赵家的好处,那就不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的事情了,掰扯不清的话,以后如何推开? “殿下,不看吗,赵姑娘说,殿下看了之后一定会感激她的。” 温熙玄哼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旁边的大虎拍了一下六虎的脑袋,“臭小子,你是不是拿了人家赵姑娘什么好处,你现在的额胳膊肘怎么往外面拐了?” 六虎被打的而很痛,微微蹙眉,瞧着温熙玄为难的样子,又看看面前几个兄弟的样子,想了一下,说道,“殿下,这个,这个不是赵姑娘给您的,是有人托福赵姑娘给您的。” 温熙玄的眸子一颤,追问道,“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赵姑娘说殿下看了一定会感激她的,就是要殿下想好了,是否要接受她,她……她,说不会放弃。” 作为传话筒的六虎传这样的话实在是难为了,心理不由得抽痛了起来,想起自己的心还没着落呢,暗中还要给心上人牵线搭桥,实在是憋屈。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推了推,“拿走。” “殿下!” 鲜少说话的二虎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下,“臭小子,你喜欢人家就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了?殿下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有了女人就不顾及咱们兄弟情谊了?” 六虎被寻的有些吃瘪,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八虎年纪最小,可说话向来是带刺并且能够说道点子上的,哼哧声,上前挂住了六虎的脖子,说道,“六哥,你小子现在学坏了,竟然搞这些男女私情的玩意,殿下已经给了你机会去送赵姑娘,没想到你这么没本事转了一圈就成了人家的狗腿子,你真是该打。” 六虎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回头瞪了一眼八虎,自己的大哥说自己也就算了,你个小屁孩也说自己,实在是挂不住面子了,推开八虎,来了脾气的他将密函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殿下,我知道殿下一心想着娘娘,可是殿下也不能一直辜负了赵姑娘的一番心意,而且,而且我配不上人家,人家也当我是朋友来看来,你们,你们休要说的那么难听,我六虎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背叛殿下。” 瞧着六虎被气的有些语无伦次,死的事情的都说出来了,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这份情如何还?” “赵姑娘说不用还,公平竞争。” 这四个字可是关键。 刘珠儿在的时候才能说是公平竞争,她这么说了,那么…… 温熙玄飞快的将密函拆开,看到了里面熟悉的字和那些熟悉的标记,简直就是刘珠儿就站在跟前攥着手里特别的笔指着当面的地形在给他做详细的地形分析。 温熙玄瞧着那些熟悉的字迹和上面散发出来的熟悉的味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哈哈,珠儿,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哈哈哈……” 温熙玄将另一封书信拆开,上面是赵凌菲的字迹,写道,“殿下,我赵凌菲向来不喜欢乘人之危,上一次已经领教了娘娘的本事,那些粮食和我的援军也是娘娘暗中送的消息,不过这一次我却不会再领着娘娘的人情去殿下这里自讨没趣,我会正儿八经的争夺我自己的地位和我的身份,相信殿下是甩不掉我赵凌菲的。最后,殿下,娘娘很好,一切安心!” 我想啪的将书信拍在了桌子上,脸上带着兴奋,背着双手在军帐中走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笑着看着桌子上的地形图,哈哈大笑几下,喝道,“大虎,你率领三千精锐从后山进发,趁着大雨,你还可以走的更近,这里有一个偏门,可以进入,相信那里的守卫在雨夜的时候很少,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你们从这里,直接插进去,其余的人,听令,大雨过后,我们直接正面攻城。” 几个人纷纷得令,可下一刻依旧木纳而惊讶的瞧着温熙玄脸上的笑容发呆,互相看着对方一脸的茫然。 “殿下,您这是……”大虎诧异的问。 “哈哈,她没死,哈哈……这笔迹和这些熟悉的记号都是出自她的手,哈哈……我就知道她没死,去,将后山的那座坟墓给我扒了,明日一早扔到温懿的城门前去。” “殿下,娘娘真的没事吗?” “哈哈,自然,哈哈哈,老六,你可是功臣,哈哈哈……”温熙玄大笑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在脸上。 第326章合作 “殿下,既然没有是,为何不出现?”大虎焦急的发问。 温熙玄脸上的小笑容渐渐消融了去,她无奈的摇头,想着这封书信还是由赵凌菲送过来,就知道是刘珠儿故意安排,并且有意撮合他和赵凌菲。 “这件事暂且搁置,你可知道赵凌菲如何得来这些东西?”温熙玄问面前的六虎。 六虎抓了抓脑袋,“殿下,我,也是在半路被赵姑娘的人拦截才收到的这封书信,其余的事情不知道啊。” “废物。”二虎上前又拍了一下六虎的脑袋,呵斥这小子就知道美色,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问清楚。 “也罢,若兰。” “在,殿下。” “你带五人先去赵府询问,再在周围巡视一番,发现踪迹之后一路追查。” “是,殿下。” 若兰领命而去,军帐之中就是剩下这群领军作战的好手了。 分令下去,所有人也开始着手开始补兵,当天夜里趁着大雨的时候,所有的人各就各位,当雨水稍稍的停下来,天空一只火红的信号弹飞了起来,跟着在一阵冲天的怒吼声下,众将士冲进了城内。一举攻下,也终于有了第一步的进展。 好消息传出去,中原大地上开始爆发了一阵响应,更有一些爱国志士开始暗中集结,形成小的队伍,不断的进犯温懿的城池。一时间,举国上下就没有太平的地方了,不过京都,依旧安静的。 围绕着京都走了一圈的刘珠儿等人也终于在趁乱的时候出发了。 路过长白城的时候,刘珠儿就停了下来。她趴在君都的背上瞧着偌大的长百城,想着赵凌菲,想到前几日托左右送去的书信,想到她现在也该与温熙玄走的近了一些吧,不由得无奈的笑了一下。 她这是何苦呢? “姐姐,姐姐……走,走。”君都指着前边的宽敞大道说。 刘珠儿摇摇头,举着写字板写道,“我们夜里走,不走城里,我们从山上绕过去,现在去山上找地方落脚。” 君都点点头,背着刘珠儿一步一步的艰难的向着山上进发。 山上阴暗无比,最近正值雨季,大雨过后,地上坑洼不断,实在难行。当她们走到山上的时候天都黑了,还想着落脚休息,可听得山下似乎还有人在打仗,避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烦,刘珠儿还是决定现在就出发。 君都的体格很好,可也架不住又背她还背着解药,日也不不眠不休。 所以,她们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不得已的还是停下来休息了。 夜里的时候,将军交锋的厮杀声惊醒了她们。 君都很是害怕,缩着身子藏在刘珠儿的背后,浑身颤抖。 刘珠儿一直瞪大了眼珠子瞧着近前的战火,瞧着一个人影在队伍的最前方不断的拼杀,那矫健的身影足有大将风范,可听着那人嘴里不断冒出来的骂人的话实在叫人听了有些难为情了。 “我艹你娘,给我杀啊,你他妈的别跑,艹,我杀了你,我砍死你,你个卖国贼,我砍……” 那个人的嘴里骂出来的话可不比两军交锋的战场来的清闲。 看了一会儿,那边似乎也不打了,为首的男子带着余下的几个人追了过去,这一片也安静了下来。 可天都要亮了,她们怕是也不能赶路了。 她拿出地图看了一下,附近似乎有一个小村子,她哄了好一阵儿似乎不想动弹的君都才下了山,去了那边的山村。 山村里面的人不多,很多户人家都闭门,看来是逃难去了。 院门东倒西歪,地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工具,似乎还有血迹,有的人家紧闭房门,从门扉偷偷的打量着她们,可当走到一处狭长的小院子门前,她们被人叫住了。 “娘娘……” 这个声音实在太熟了。 刘珠儿笑着回头,看到了红玉抱着孩子站在院子当中,一面的惊讶的瞧着她。 “红玉!”刘珠儿举着写字板叫着她的名字。 果真是刘珠儿,背后走上来的刘瑞轩也跑了出来,主动将推着刘珠儿的轮椅,二话不说的将他们带到了屋内。 屋内是别有洞天,这像红玉的风格。他们顺着一条细长的走廊乡下,进入一处地室,随着石壁的关闭,也掩盖住了外面的风声。 地室很安静,也很黑暗,春菊正低头洗衣服,炕上摆放着一些孩子玩闹浓的玩具,另一条通道口亮着灯,应该不只是这一个房间。 “娘娘,您没有死,我们可担心死了,太好了。哎……”红玉将孩子交给了刘瑞轩,蹲在身仔细的瞧着她。 刘珠儿点点头,写道,“我没事,是不是大家都以为我真的死了?” “是啊,王爷将您的干尸挂在了城门上,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刘珠儿无声的笑着,写道,“倒是好事,这样我的目标就小了很好,不过我现在还活着,你们为何在这里?” 红玉点点头,为难的回头瞧了一眼那边的刘瑞轩,犹豫了一番才说,“实不相瞒,那个渔村出事了,我们没能保护住娘娘的院子,掏出来的时候木柴敲坏了瑞轩的脑袋,他现在谁都不认识了,不过倒是对孩子很好,也不说话,哎……” 刘珠儿微微蹙眉,瞧着那边站着的刘瑞轩,脸上带着惊恐,刚才出门迎接他的时候脸上的确带着陌生和疏离的,打量了他一番,写道,“我叫君都给他瞧瞧,应该没什么大事。” 红玉激动而焦急的说,“别,娘娘,您现在身子不好,还是别麻烦了,其实这样也挺好,要不然他总是与我吵架想着从前的富贵日子,现在傻了倒是好了,哎……” 刘珠儿继续发笑,写道,“好,听你的,可就担心有朝一日他想起来了还是会走啊,早些时候离开对你也有好处。我现在怕是不能帮你了,只能麻烦君都了。” “君都?就是君茹的亲弟弟吗?我就说他活着,真的活着。” “你如何知道?” 刘珠儿继续打量着地室的四周,听红玉说,“我从前听说过的,尽管那个时候对刘家也是戒备之心,可刘月容身边有君茹这样的女人,我还是很忌惮,所以暗中调查过,多少知道一些君茹的身世,不过倒是不知道君茹的弟弟真的没有死,她可将她的弟弟藏的够深啊!” 刘珠儿点点头,还真要感谢了君茹了,要不然她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成了土地的肥料,再也行不过来了。 “娘娘,您这是去哪里?为何不去找殿下,现在到处都有王爷的人,您这样出来怕是不安全啊!” 刘珠儿没有告诉她自己出来的目的,只是在找人,与红玉闲聊了几句,暂时决定在这里休息,夜里的时候,躺在炕上,听着隔壁的孩子的哭闹和君都的傻笑声,刘珠儿枕着红玉递给她的木枕头睡了第一个安静的好觉。 可当睁开眼,她又不得继续赶路。 红玉左右挽留,还是没能挽留住她。 就像现在坐在军帐中的边陲时辰一样,明知道自己回去的路上一定会被阻截,可他还要坚持要回去,听说王梦溪是被白静轩杀害的事情,使臣已经坐不住了。 温熙玄特意安排了人手护送,瞧着慢慢的几十箱子金银珠宝的相助,简直是一场及时雨,更得知白静轩现在下落不明,他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 白静轩来京都的目的原来只是为了他自己,却非是为了边陲,是后来温熙玄的一封书信才叫边陲的国君想到要与中原合作,所以送来了和亲公主王梦溪。现在事情终于真相大白,白静轩竟然是边陲一直追查的皇子,因为他离开边陲的时候打伤了宫内的几个宫人,盗走了边陲国君的印章,很多书信都是他自己假造。 那么他来中原第一个找的人就是刘珠儿,所以他现在下落不明,所以温熙玄第一个担心的就是刘珠儿。 “殿下,有了边陲枕边的支持实在太好了。”大虎笑着咬了一口嘴里的鸡腿,吃的香极了。 温熙玄却低头瞧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没有心思吃下去一口,招待时辰的饭菜都没吃上一口人家就要回去,实在说不过去,不过白静轩的事情真多是挺意外,他竟然骗过了所有人。 “殿下,您在想什么?”三虎放下了手里的酒盏,担忧的问。 “左右在何处?”温熙玄问那边的香丁。 “殿下,左右在来的路上,夜里会到。” “恩!” “殿下,你在什么呢?” 几个虎眼巴巴的瞧着他。 “哎,白静轩其实不是白静轩,他是白静轩的弟弟叫白静渊,而真正的白静轩是左右。”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殿下,这……” “恩,当年白家出事,白静轩掩护弟弟出城自己被抓,他顶着弟弟的名字在温懿的地牢里面关押了十多年。” 这…… 大家纷纷惊诧的瞧着他,一言不发。 能够在温懿的手下活着逃出来人可不多,又是在忍受了长达十年的鞭笞之下,可见此人非同一般。 “相信这件事交给去做更合适。白静轩后来投靠了边陲,边陲皇帝年迈,身边没有子嗣,所以收白静轩为义子,他将来就是边陲的君王,可不想,因为王梦溪的事情败露,边陲君王不准,他一怒之下打伤了边陲君王带着君王的印章逃离,他将我们所有人都骗了。” “这,这兔崽子,我当日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多么一个好人,仪表堂堂的样子,看着实在叫人可喜,可现在……靠,亏得当时我们在边塞的时候我还与他称兄道弟。兔崽子。”四虎怒的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这都气饱了,哪还能吃的进去?! 第327章江湖浪子 “殿下,这样人就该手刃当场,哼!骗我们骗的好苦。” 但最苦的还是刘珠儿和王梦溪吧! 王梦溪还不知道白静轩是戴罪而逃,更刘珠儿甚至出于好心还帮了他们。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说道,“通知左右,尽快赶回。” 得知此事的刘珠儿是在两日后,她正打算从面前的这座小镇子上休息一日再动身,可不想,被左右的一封书信给拦住了。 看着左右书信上的内容,刘珠儿亦是气的脑仁疼,白静轩,亏的她当初那的相信他。 “姐姐,药。” 刘珠儿接过君都手里的药碗一把饮尽,含着嘴里的苦涩没有吭声,坐在轮椅里继续生着闷气。 “姐姐,姐姐,吃,蜜饯,嘿嘿……”君都将一颗蜜饯赛到了她的嘴里,刘珠儿含着蜜饯继续皱着眉头,当即写道,“左右,此人断然不能留,但是他毕竟是你的弟弟,我想我没有插手的机会,你如何决断势必要看你自己的内心。我想,这件事最难受的还是你吧,当年舍弃一切要救的弟弟竟然是这样的人,你是如何的心痛。不过我奉劝你,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就算你给了他一次机会,也不会改正。倘若放了他,势必会造成祸端,要杀要剐随你,可这样的人被我看到,我势必不会手下留情。” 刘珠儿将自己的想法表述清楚,写好了书信交给了君都,君都按照从前的房子将书信绑在了信鸽的脚环上,仰头瞧着鸽子飞出去,拍手大笑,高兴地样子就像刘珠儿小的时候见到了糖果一样开心。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暗中键盘,语音发出,“君都,我们出发,现在要走出这里,前边怕是要打仗了,带上东西,还有你的烤鸡啊!” 君都呵呵的一笑,先将余下没有吃完的烤鸡包裹起来塞进了自己的怀里,提着包裹和一些瓶瓶罐罐踩上轮椅,慢慢的行驶而去。 本以为这附近的战事因为靠近极北的严寒之所已经有了缓解,可不想,最近的百姓武装却很多,甚至因为彼此为了争抢地盘和彼此的地位而打大出手。 算不得战事,也给百姓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看着百姓流离失所,刘珠儿屋内的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她们趴在地上因为饥饿而不断伸出来的手,径直往前行。 才刚出了镇子,就遇到了前边的一纵飞驰的兵马,看样子像是正规军,领头的人一身铠甲,身上已经受了伤,一双浓重的眉头上拧成了麻花,背后跟着不下几千人,哗啦啦的冲击了镇子里。 顷刻间,镇子就被封锁了起来,她们被拦截在镇子里面,出不去了。 君都紧张的缩着脖子,抱着双臂,紧紧的贴在墙壁,不敢抬头。 刘珠儿仰头牵住他的手,不断的安危。瞧着眼前飞快的占领了这个镇子的兵马,无奈的蹙眉,这可如何是好,出不去了岂不是耽误了时间。 “都滚开,这里是王爷的地方,都给我让开,来人,将她们都赶走,这里加派人手,那边多派人,一群散兵到处拦截,今天就给我全都杀了。艹,你们看什么,给我滚。” 领头的将士满口大骂,不断的催赶着盘踞在镇子口的百姓。 刘珠儿也在其中。 她和君都不得不又退回来,与一群人挤在了狭长的巷子里,看着那群人在镇子的四周开始布阵。 这是要准备开战了。 刘珠儿感觉不妙,四周全都被守卫看守了,想出去怕是难了,不过还能四处走动。他牵着君都的手,再一次回到了实现安歇的破庙里。 没有了那些拿着兵器的人,君都终于平静了下来,可那张脸还是带着惊恐的。 刘珠儿不知道他从前受过什么刺激,只要见到拿着兵器和穿着铠甲的人都会很害怕,慌乱的四处乱窜,她不想看着君都再像上次一样乱跑最后自己摔进泥潭里才安静下来。她不断的安抚着他,用机械而苍白的语音劝解着他。 当天色渐渐的黑下来的时候,双方也终于交手了。 交手之后,外面不断的传来厮杀声,更有流矢飞箭不断的射进来,地上躺着很多被飞箭刺穿的百姓,惨叫声和外面的厮杀声交叠在一起。 因为外面不是正规军,他们只知道胡乱的斩杀和猛攻,几次下来怕是损伤不少,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去。 夜里的时候,声音终于停了下来,镇子上的士兵们开始大肆的搜刮和清扫,不多时的时间地上的死尸就被拖拽走了,全都当做了沙袋一样堆堆放在了镇子口,抵住那扇不大的木门。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真相现在就舍弃自己才刚恢复过来的体制画一些毒药出来将他们全都毒死。可在她还抬起手的时候,就瞧见墙壁的一头上一个身影慢慢的摸了进来,在瞧见她的那一刻,一柄寒光森森的宽刀伸了过来。 “别出声,要不然老子割了你的脑袋。” 刘珠儿斜眼看了那人一眼,还真是瞧了,这不是几日前那个一路打骂着在山中与人交手的那个地痞吗? 他现在身上穿着铠甲,不过与里面的土匪的衣服实在不相称,手中的宽刀已经砍的卷起了白刃,手腕上正留着血水,胸前贴着……玄? 刘珠儿笑笑,写道,“敢问壮士叫什么?” 男子愣了一下,将她上下打量,凑近说,“知道我皇甫明月名字的人都死了。” 刘珠儿笑笑,继续写道,“我还活着啊!” 皇甫明月也跟着笑了笑,收起了手里的刀子,扔在了地上,随便的从背后抽出一支细长的窄剑,对着那边墙头上飞身而来的几个人吩咐了一下,又跑了过来,说道,“姑娘,你没出声我就留你一条活命,记住了,我叫皇甫明月,是这一代的头头,我现在去杀了这里的将军,回来再看你啊!” 刘珠儿现在已经胖了一些,可还是消瘦的厉害,不过用左右的话说来说,长得好看的人是不在乎胖瘦的,所以她只要笑起来,还是很漂亮。尤其,一个漂亮的姑娘,如此大胆的在死人堆里坐着,是个哑巴,主动与一个手里拿着刀子的人说话,那谁能轻瞧了去。 皇甫明月这样人自然知道刘珠儿不是简单的人物。 刘珠儿笑笑,暗中的语音,说道,“你们要杀将军,这几个人怕是不成。” 皇甫明月收住了脚,打量着眼前这个怪异的女人和她身下那个怪异的椅子,走上前寻找是从那里发出的声音。 君都抱着脑袋走山前,缩着身子蜷缩在轮椅旁边,一张脸已经吓的全无血色。 刘珠儿伸出手不断的安危,对头按动轮椅的语音说说道,“可否先收了你的刀子,我家弟弟怕。” 皇甫明月点点头,回头先对着跑走的人招了招手,蹲下身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哑巴?” 刘珠儿点头,写道,“这些东西不过是戏法罢了,来日方长,相信公子会愿意与我交朋友。” 皇甫明月呵呵一笑,问道,“姑娘何以见得?难道不怕我西亚可就将你砍死吗?”说着,他又将刀子架在了刘珠儿的脖子上。 刘珠儿一点也不为所动,慢慢的推开他手里的刀子,发出语音说道,“别吓坏了我的弟弟,我死了都是无所谓,只是担心你的几个兄弟也着你一起受死。你不想听听我的计划吗?我可是对这里面的情况了如指掌,倘若我没能将你们安全的代理出去甚至将这里夺下来,到时候再杀我也不迟啊。” 皇甫明月喝了一声,来了兴致,吩咐手下人暂时蹲守四周,将她刘珠儿带到了有些光亮的地方将她好好的打量,最后一点头,“成,你说,反正不急于一时,我知道这里易守难攻,已经损失了我几百个兄弟了。” “君都,将地图拿出来。” 君都颤抖着身子将怀里的地图递给他,瞧见面前的皇甫明月将脑袋一缩,躲在了刘珠儿的背后再也不敢抬头。 “看看吧!” 皇甫明月低头瞧过去,果真是这里的地形图,并且是手工绘制,甚至连哪一户人家有地道和进水都画了出来。 刘珠儿故意绕远,一面寻找白墨的居所之外也是为了将她没走过的地方都绘制出来,不然如何将温熙玄现在所在的城都拿下的呢?! “你如何得来?”皇甫明月问她。 “呵呵,我自有办法,你可看清楚了?这里,这里,是最为关键的地方,只需要突破这两个管卡,不出三个时辰,保准你会攻打进来,不过我有个要求。” 皇甫明月低头想了一阵儿,觉得甚至有道理,借助那边的高墙从这边走过去,突破那两个地方实在太容易了,只要进来人理应外和,再加上他们擅长的游击战术,简直是易如反掌。 皇甫明月一脸敬佩的瞧着她,“你到底是何人,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你不要伤及无辜,之后放我们离开。对了,再给我家弟弟准备两只烤鸡,之前的那只被这里的官兵抢走了。” 皇甫明月呵呵一笑,重重一点头,“好,姑娘爽快,我这就去准备,我们明日再见。” 刘珠儿对他一点头,看着他在地上一弯腰,整个人就亲近了五步的地方,跟着一扭头,对着她在暗夜的安静之下,拱手说道,“在下江湖浪子皇甫明月,倘若明日我脱不开身过来感谢姑娘,也会叫人送烤鸡过来,多谢!” 第328章捉拿白静轩 皇甫明月跑走,刘珠儿瞧着他高高飞起的身影,笑着,回头看向那边依旧惊吓的浑身颤抖的君都说道,“老弟,你这几怕是要吃不完了呢,长了肉可不要哭闹啊!” 君都呵呵的笑着,伸出手臂,对她笔画了一下自己的粗壮的手腕,笑着一脸的喜庆。 这天夜里,镇子上燃气了大火,冲天的大火冲天,烧红了半边天。大火将整个镇子都连在了一起,直到天亮的时候大火才熄灭,镇子上守卫的士兵也损伤不少,倒是百姓都没有损伤,因为早都被皇甫明月带着人将百姓藏到了别处,其中就有刘珠儿。 早上的时候,听得镇子的墙壁瞬间坍塌,一群蒙着面的人手持各种各样的冰刃冲了进来,顿时血光冲天。 “姑娘,姑娘……” 刘珠儿远远的瞧见一个小个子少年手里提着热乎乎的烤鸡跑了过来,四周看了一下,最后确定坐在一堆棚子里的刘珠儿就是他要找的人。 “姑娘,我家哥哥要我给您送感谢的东西来了,嘿嘿,还热乎着被!” 君都呵呵的笑着,口水都流了出来。 刘珠儿对他点点头,君都将烤鸡接了过去,满意的捧在怀里。 站在面前的少年没有走,山前拱手说,“姑娘,我家哥哥说叫姑娘去他那里做客。” 刘珠儿看了看天色,摇头,写道,“我还有紧急的事情怕是不能过去了。叫你们家哥哥好好打仗吧!” “这样啊,那姑娘叫什么,我回去告诉我家哥哥。” 刘珠儿想了一下,写道,“我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家哥哥需要的地图吧,我这里只有一份,给了自己就没了,所以还是叫你们家哥哥自己想办法吧,谢谢你们的款待。” 刘珠儿笑着,回头看向背后的君都,君都将烤鸡塞进了兜子里,推着轮椅向前行,回头的时候朝着那边站着的少年不停的挥手,他是真的高兴的。 除了镇子,刘珠儿看着面前分叉的路线,最后决定性想着左边走,因为越是向左越是向北了,那里的气候最是严寒,就算找不到白墨的住所也可以找到存放天书的地方。 这天夜里的时候,他们到了一处山庄里避雨,收到了左右的书信,说已经找到了白静轩的身影,并且就在附近,是否想看看他? 刘珠儿同意了,两个时辰后,几个人在一处窝棚下回合了。 刘珠儿瞧着地上跪着的白静轩,深吸一口气,写道,“你骗人的伎俩倒是厉害,将我们所有人都骗的好苦,足见你是也有两把刷子的,可你现在却跟错了人,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白静轩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刘珠儿的样子,眉头紧锁,一直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吗?这一次怕是你我的最后一次相见了。”刘珠儿继续写道。 白静轩紧紧的盯着刘珠儿,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沉默了很久才说,“你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你,你的事情都是真的。” 刘珠儿笑笑点头,写道,“我不知道你听得是什么,不过我现在的这样子很好,所以你不必担忧。我想问你王梦溪现在在何处。” 白静轩的脸色微变,半晌才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是你已经将她害死了,不知道现在尸首在何处?”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了她的行踪,再之后我就与温懿在京都城外盘踞了多日,那期间我真的没有了她的消息。珠儿,你,你不要恨我。” 刘珠儿看着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白静轩,瞧着他的样子实在令人可笑,事到如今不应该他跪在地上祈求原谅吗,为何听他的语气倒像是理所应当,如今的局面都是自然发生一样? “我恨你什么?”刘珠儿反问他。 白静轩的身子一僵,耷拉了下来脑袋。 刘珠儿抬起眉眼瞧着跟前的左右,试探的问他的想法。 左右面上无常,可他的内心该是难过的。自己豁出去命来保护的人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非但没有活的精彩,甚至还跟了自己的仇家,他这个做哥哥的是如何感受? 左右叹了口气,说道,“说吧,知道了也好。” 刘珠儿点点头,写道,“白静轩,你可知道你的身世?” 白静轩诧异的瞧着眼前的两人,看着左右的样子微微蹙眉,心底有些不快,总觉得此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异,自从被左右抓到的那一刻起他就能感受到左右身上的恨意。他问左右,“你要杀要剐随便,我已经不在乎。” 左右使劲的捏了一下手里的宽刀,恨不想上前就这样砍了他的脑袋,可走到跟前,将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总是下不去手的收回来。 “你杀了我。”白静轩的咆哮声在安静的月色之下波动着,犹如远处天空上的惊雷。 刘珠儿瞧着他的样子,简直是就无可救,这样的人留着还有什么意义?从前是自己瞎了眼相信了他的话,甚至牵连了王梦溪,现在不管是为了从前的自己,还是为了现在生死未卜的王梦溪,他都不该活着。 不过,或者似乎对他也实在太过仁慈了一些。 “左右,你决定吧!” 左右点点头,上前一巴掌打昏了白静轩,回头看着跟前的刘珠儿无奈的摇头,说道,“不会告诉他身世,死了就当我们白家没有这样的人。” 刘珠儿没有说话,只瞧着左右脸上的不快和不甘心,想了一下写道,“你可以做回自己了,白静轩。” 左右愣了一下,在心底反复的念叨着这个名字,曾经多么热切的盼望着能够光明正大的被人叫出来,可在事情发生了这么久的今日,习惯了隐藏的他却觉得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一种负担,他摇头说,“我还是做我的左右。” 刘珠儿点点头,将手里的地图交给了他,写道,“这个是附近的地形图,知道你会带着他离开,那么顺道就将东西带过去给他吧!” 左右瞧着详细的地形图微微蹙眉,“珠儿,你,你这样的又是何苦。上一次的事情殿下已经知道了,现在岂不是直接暴露了你的行踪?” 刘珠儿笑着写道,“知道了又何妨,我不会回去的,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你只管给他就是,要是问起我在哪里,你直接说,不用难做。” 左右将地形图塞进怀里,蹲在她是身边说道,“倒是不为难,殿下知道我清楚你的位子,可没有详细的追问,我担心他在背后派人追来了,所以,你还是尽快离开吧!”尽管在左右的心理是如何的想要与刘珠儿多在一起一些时间。 “好,我现在就动身。”刘珠儿弯腰想要去将地上的包裹拿在身上,可不想高估了自己的双腿的力度了,这一弯腰,险些整个身子就要趴在地上来了一个狗啃泥,幸得君都大叫,左右将她抱住。 却不想,碰触的那一刻,左右的身子犹如过电了一般,微微愣在那里。 刘珠儿就在他的怀里,呆呆的看着他脸上心痛的样子,伸出手抚平他眉心上的皱纹,笑了一下。 无声的微笑之下满是一种担忧。 “珠儿,我……” 刘珠儿笑着,将包裹放在了怀里,坐直了身子抬头对君都点点头,写道,“走吧,我们夜里才能休息呢!” 焦急的来焦急的走,左右有些懵了,他站起身,刚才的话还没说完,瞧着刘珠儿这就走了,愣在院子左右看了一下,上前点了白静轩的穴道焦急的跟了出来,“珠儿!” 珠儿轮椅走的飞快,眨眼的功夫就跑出去很远了,她回头瞧着左右像一只失魂落魄的困兽,茫然的望着她,她冲着他摆摆手,急急的往前赶。 几乎是逃一样的刘珠儿就这么走了,左右站在窝棚跟前愣住了,想着自己这不才来的吧,哎…… 刘珠儿是在故意的躲着他呢! 当天夜里,左右在原地停留到白静轩苏醒,他才不急不缓的上路。 可收到手下人的书信,不得又回来了。 因为温熙玄来了。 温熙玄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俯瞰这边的群山和低矮的房屋,心中算计着哪一个地方该是刘珠儿休息的地方。等待暗卫搜寻消息回来的间隙左右带着白静轩来汇合,看着温熙玄脸上的灰尘,知道他一定是连夜赶路,不不然不可能这么快赶到。 两个人互相点点头,温熙玄没有多说什么,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静轩沉声问道,“你可知道温懿在这里盘踞了多久,安插了多少人?” 白静轩低着头不吭声,其实他也真的不知道。跟着温懿那几天他都没有见到温懿的人,不过是跟在温实的背后到处走,做做样子,他知道温懿是为了他背后的那些金银珠宝做后盾,却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心眼中。 “殿下,他应该不知道。”左右上前说道。 温熙玄看了他一眼,追问道,“你将他带来是何意?” “殿下,是,是你的意思。” 温熙玄就是在憋着这股子劲头,知道左右对刘珠儿的行踪了如指掌,可他不想问,因为他更知道左右对刘珠儿的心思,作为情敌,他温熙玄当他是敌人。 “哦?这样说,是何意呢?”温熙玄假装不关心的说。 “殿下,属下是来相告娘娘所在的位子,并且娘娘命属下将地形图交给殿下,告之殿下这里是一个很好的易守难……” “住口!” 第329章终于相见 温熙玄低喝,瞧着左右,说道,“京都正值用人之时,你且回京都,带上他。” 左右死死的跪在地上上,头也未抬,只盯着地面上的一块地方,感受着头顶上的锋芒。 当他以为温熙玄在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温熙玄的马已经走远,他只看到地上被人扔下捆绑白静轩的绳索,长长的队伍从山坳的这一头一直延伸到另一头,他依旧跪在地上,望着温熙玄的背影渐渐远走。 “殿下,已经发现了娘娘的踪迹。” 暗卫上前,将手中的一只药瓶交到了温熙玄的手上。 “还有多远?”温熙玄站在山岗之巅,俯瞰地方的地方。 “还有半日的路程。” “追!” 温熙玄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茂密的丛林,这天上去的时候终于赶到了窝棚之下,瞧着地上留下的痕迹,他在四周巡视了一番,仰头怒吼一声,“珠儿!” 声音远去,刘珠儿的身影就在一处树荫之下,身后站着的君都正蹲在地上玩着地上的泥巴,一个个泥塑的小人活灵活现的矗立在地上,“姐姐,姐姐,父亲,娘亲,君都,呵呵……姐姐……” 刘珠儿转头看过去,瞧着他手中的泥巴笑着,问道,“哪个是你的姐姐啊?” “你,姐姐,你姐姐,我,我,姐姐,姐姐,不在了。” 说道君茹的时候君都的脸上敛上一层阴霾,刘珠儿的神色也难看了起来,无奈的上前伸出手摸着他的脑袋,宽慰说,“别担心,我会照顾你的啊,看我现在不是好了很多了吗?” 君都重重的点头,抹去脸上的泥点子,咧着大嘴巴冲着他大笑。 “走吧!” 君都站起身,随便的将泥土在身上抹了一下,推着轮椅向前行走。 山路难行,难于上青天啊,果真不假,这一段可谓是走的艰险异常,知道天黑前才走了一里的地方,期间的所以时间都耽误在了砍树了。许是因为这几日的大雨大风的缘故,横插过来的树枝封住了山道,一路走来几经波折,脸上被树藤刮花了好几处。 刘珠儿笑着给蹲在地上的君都涂药,君都也乖巧的学着她的样子给她的脸上涂药。 所以,当温熙玄出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 君都惊的浑身一战,坐在了地上,刘珠儿没有去看温熙玄,弯腰要去扶他,可身子没有力气,一头栽倒,温熙玄紧走两步这就栽到了他怀里了。 “珠儿!” 近在咫尺的人,脸色青黑,那双眼也没有了从前的光亮,脸上带着药水的味道,血痕在她消瘦的颧骨上横着,触目惊心之下却看到她那张裂开的嘴唇。 刘珠儿从他的身上支起,坐直了身子靠着轮椅,喘了口气,写道,“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了。” 温熙玄低头瞧着她,将她上下打量,惊异的双眼中带着泪水,“珠儿,你,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暂时不能走路不能说话,不过不妨碍你我交流。”刘珠儿写道。 温熙玄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心痛上前不顾一切的将她抱在怀里,“珠儿,我来接你回去,我接你回去。” 君都看到温熙玄抱着自己的姐姐,举着手里的大拳头闷声打在了温熙玄的脊背上,惊的温熙玄险些跌坐在地上。 刘珠儿笑笑,推开他,拉过君都,担心温熙玄伤到了君都,写道,“这是君茹的弟弟君都,一直是他在照顾我。” 温熙玄抬头瞧着眼前高大的人,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对着背后的人使着颜色,有人上前拉着君都向后退着,蹲下身看着刘珠儿,“跟我回去吧!” “……”刘珠儿坚定的摇头,丝毫没有犹豫。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积雪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娶别人,永远不会,跟我走吧!” 誓言吗?誓言值钱吗?誓言能吃吗?誓言能作数吗? 都不能! 或许他温熙玄此时此刻说的话都是发自信心,可不代表以后他就一定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违背誓言。他是太子,是中原未来的皇帝,就算他不娶亲,也阻碍不了别人非要硬塞一个女人到他的身边。 那个时候,誓言又算得了什么? 刘珠儿不傻,不是用誓言过活的傻子,她对温熙玄只是笑笑,继续摇头。 温熙玄微微蹙眉,问道,“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去。” 刘珠儿推开他,想后撤了半步,举着写字板,写道,“没有方法,因为我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我,我们不是一路人,所以放我走,我会信守诺言继续帮助你夺得天下对付温懿,我们之间只有交易,除此之外,那些过往都不算什么,懂了吗?” “珠儿!” 温熙玄吃惊的叫他,哽咽了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 “殿下,你我本不是夫妻,更别说要在一起生活走以后的路了,我已经叫皇上将我的名字从皇族的族谱上除去了,现在你是太子,是中原的储君,我是刘珠儿,是刘家的嫡女,仅此而已。” 温熙玄吃惊的望着刘珠儿的脸,不跟相信她竟然这样的不讲情面,更不敢相信她会做的这样的绝情,“珠儿,你怎么能,我父皇他,不可能,不可能,我父皇现在在宫内,你去过京都?不可能,不,珠儿,跟我回去,我们再成亲,重新来过。” 刘珠儿呆呆的看着他,看着这个从来不会祈求别人的太子竟然在这里对他低声下气说着这样的话啊,她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可转瞬的功夫,想到那日见到的事情,不管多少人在她的跟前说那些都是假象,刘珠儿也不想再一次面对,她忍受不住背叛,更加忍受不住在爱情和夫妻关系中有第三个人插足。 那样的痛她承受不起。 “殿下,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我的地图还没有绘制完毕。”刘珠儿继续将轮椅后撤了半步。 温熙玄脸上写满了失落和不甘心,他紧紧的瞪着刘珠儿的脸色,再一次追问道,“你当真如此狠心?” 刘珠儿没有回答,笑着看着他,殊不知,心底下却是在滴着血水,痛的她浑身疼痛难忍。 她不敢大口的喘息,更不敢移动半分,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要将自己的伤心流露出来,值得继续忍耐着,继续裂开嘴巴,笑着,对着他倔强而吃力的笑着。 “好!”温熙玄突然站起身,仰头看了一下这里的地方。 刘珠儿仰头瞧着他脸上的神情,本以为松了口气,可瞧着他脸上一闪即逝的狡黠的微笑,知道自己是走不成了。 只听温熙玄一声低喝,“来人,将太子妃接回去去,我们现在就赶来。” “是!” 滔天的巨响从这个深山的老林之内响起,惊的刘珠儿浑身一震,她回头瞧着一脸惊慌的君都,写道,“好,你放了君都,他很害怕。” 温熙玄看了她一眼,那边就有人松开了君都,君都哼了两声,带着哭腔跑向了刘珠儿。 刘珠儿笑着对他安慰一番,又交代,“君都不能离开我半步,殿下想要我跟你走也要带上他,他是我的大夫,倘若我没有了他的药,我怕是坚持不过三日。” 温熙玄微微点头,一点头,那边就有人抬着轿子走了过来。刘珠儿无奈的瞧着温熙玄,知道此人是有备而来,轿子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是摆明了要一心要带着她走的,竟然在背地里对人说要与她谈判,她上当了。 温熙玄对着她笑了一下,转身翻身上马,高喝,“出发!” 这里距离京都和边塞都很远,不过这里却距离漠北的边界很近,温熙玄决定暂时休整几日,就将兵马驻扎在了附近的一个小镇子上,这个镇子就是前几日刘珠儿和君都被困的地方。 望着镇子的墙壁四周,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想着那个男子是否还在? 就在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猛地看到了那边的铁笼里关押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身影似乎就是他。 刘珠儿回头多瞧了两眼,心中一荡。 幸好不是。 当轿子停在了镇子上最大的一个府邸的时候,刘珠儿就被温熙玄亲自抱了下来,缩在他的怀里,刘珠儿有那么一瞬的恍神,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段日子,她还在太子府,他还是那个隐藏自己身份的太子…… 刘珠儿瞩目的看着他的侧脸,打量着温熙玄现在的样子,他似乎瘦了很多,下巴上的胡须也冒了出来,黑黑的一层胡渣子像极了地上的草叶子,青黑的双眼之下满是疲惫,他连日奔波,在知道消息后的三日内就赶到了这里,看来他这三天里都不曾休息。 刘珠儿的心尖猛地缩了一下,痛的浑身瞬间冰凉。被他放在床榻上的时候,抱着怀里的羊毯子也没觉得多么的暖和。 温熙玄紧张的搓了搓她冰凉的手,问道,“冷吗?” 刘珠儿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垮了下来,她感觉双眼发热,似乎有泪水要落下,她真的想他了。 刘珠儿摇头。 温熙玄笑了一下,将她身上的羊毯子展开,铺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包成了一个粽子的样子,想想,上前又将她捧在怀里,“我知道你没死,别想骗我。” 终于,泪水忍受不住,汹涌而下,双颊之上,滚烫而炽烈。 温熙玄感觉到她的不对,茫然的低头瞧着,温热的手指轻轻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声说道,“被担心,有我在。” 第330章深夜出城 刘珠儿抿着薄唇,泪中带笑,瞩目的看着他,可当他的薄唇就要落下的那一刻,她竟然有些嫌弃的躲开了。 脑子里混乱的全都是那日看到的场景,他抱着怀里的赵凌菲,任由赵凌菲的薄唇落在他的薄唇上。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他推开,粗暴的抬起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脆响传来,惊的温熙玄浑身一震,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刘珠儿,茫然的瞧着她的样子,突然栖身上前,不顾刘珠儿的小拳头雨点一样的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吻带着炽热,显示他对刘珠儿的思念。可刘珠儿拼死反抗着,脸上带着愤怒和恨意,细嫩的手腕因为他的揉捏起了红色的血痕,温熙玄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急忙将她松开。 “对不起,我,我,对不起。” 刘珠儿没有理会他的道歉,随手将身边的一个枕头扔在了他的头上,紧接着是身边的包裹,还要没有拖下去的鞋子,凡是能够扔过去的东西都扔在了温熙玄的身上,温熙玄却只固执的蹲坐在她的跟前,一动不动。 刘珠儿不能发声,不能大吵,她将全部的怒气都寄托在了身边的东西上,狠命的砸向他的脑袋。 温熙玄紧闭着双眼,昂着头,等待着她的狂风暴雨一般的击打。 当她身边的已经没有东西可扔,她终于坐吧,大口喘息着,无声的泪水再一次落了下来。 温熙玄焦急的上前,不顾脸上的伤痕和松散下来的头发,上前又一次的将她抱了个满怀,他的声音的似乎带着魅惑,温柔如夜里的全水,流淌着皎洁的白月光,“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别哭,你哭起来我的心都碎了,珠儿,我不好,是我不好。” 刘珠儿又岂能不心碎,她多么在乎的一个人,却亲眼看到他抱着别的女人,那双手,那张嘴巴留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和痕迹,她的心又岂能好过了去? 她呆愣着身子,任由温熙玄死死的抱着自己,感受着他身体上传来的温度。她哽咽了一声,抹去脸上的泪痕,将他推开,瞧着那张被人啃过的地方,看着那张被人摸过的脸颊,望着那双碰过别人的手,抓过手,死死的扣在自己干瘪的身子上,栖身上前,她不听的索取着,像极了当时吃了药丸之后的她一样,控制不住的想要锁走他身上的任何气息。 几经过后,带着痴缠和满是的暧昧气息,他抽身离开,疲惫的身子之下依旧眷恋着她的温度。俯身将她捧在怀中,像看一件易碎的瓷器,捧着她干瘦的脸颊,不断的亲吻着她脸上的泪珠。 “不要离开我,答应我。” 刘珠儿没有回答,在心中依旧固执的重复着,“不,我不,我不……” 可温熙玄不知道,听不到,看不到,他只是不听的索取,想要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所有的痕迹…… 翌日。 刘珠儿缓缓睁开睡眼,瞧着头顶上的一方幔帐,听着外面整兵的声音,猜测附近温懿的人就在周围盘旋,想必是要出去迎敌了,她坐起身,身上的疼痛惊的她倒抽了一口气。 低头瞧着身上的痕迹,无奈的摇了摇头,急忙穿上衣服,按动了轮椅上的语言,“君都,君都……” 君都没有来,走进来的却是香丁。 “娘娘……” “殿下人呢?” “回娘娘,附近有土匪闹事,殿下出去看了。娘娘是否在找君都?君都才刚做好了药水现在正睡着。” 刘珠儿点点头,“将我放到轮椅上,我要出去看看。” “娘娘,外面很危险,殿下吩咐只能在院子里行走,不能外出。” 刘珠儿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逼迫,自己扶着轮椅就要坐到上面去。 香丁无奈,走上前,将轮椅推到了她跟前,上前微微拱手,“娘娘,得罪了。”将她抱起,抱起来的那一瞬,香丁惊的脸色一僵,放到轮椅上的时候低头瞧着刘珠儿消瘦的样子,无奈的问,“娘娘,您的身子太瘦了,是否,是否需要回京都静养?” 刘珠儿没有回答她,低头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盖好了羊毯子,瞧着上面昨日留下的痕迹无奈的蹙了蹙眉,翻了个方向盖住,写道,“打水来,我要洗漱,之后找个人来伺候我,我要出去看看。” 香丁知道刘珠儿想做什么是拦不住的,就算自己有命令在身也不能违抗,点点头,出去了。 不多时,君都走了进来,似乎还没有睡醒的样子,揉着睡眼,走到桌子前,靠着茶几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君都没睡醒,你叫来作什么?” “娘娘,殿下来的匆忙,身边没有带女子,君都一直伺候娘娘左右,相信君都比我们一个人都适合伺候娘娘,并且君都似乎很害怕,到现在不肯吃东西。” 刘珠儿仰头瞧着那还闭着眼的君都,对香丁点点头,按动语音说道,“君都,洗把脸,我们出去走走吧,姐姐给你买你最爱吃的糖葫芦,还有这里的糕点。” 听到有好吃的,君都来了精神,那双眼睛瞬间睁开了,高兴地直跳脚,“好,吃,吃,哈哈,姐姐,好,姐姐好!” 刘珠儿也跟着微笑着点点头。 彼时,在热闹的街巷之中,京都的繁华之下被眼前的热闹笼罩着。 刘月容怀里捧着包裹,身后跟着两个面容肃穆的侍卫,她们在队伍的最后面,等待着前边的审查尽快的结束。 今日听说若兰率领的一纵兵马将前方的几个地方从温懿的手上抢了回来,为此,附近的百姓到京都避难的人们就想着要回去家了,可庞大的人流之内,却被临时设立的关卡,因为皇帝收到消息,刘月容在京都,他要捉拿昨天夜里就已经失踪的刘月容,要挟温懿。 得知温懿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刘月容,皇帝就断定,刘月容对温懿是有一定作用的。 可不想,刘月容从昨天夜里就已经失踪了。 此时此刻,刘月容的脸上覆盖着厚厚的泥巴,身上的衣服臭气熏天,背后的不远处穿插在人群之中的侍卫时刻不听的紧盯着她的位子,跟随着庞大的人流龟速前行。 当守卫查到刘月容的时候,几个侍卫象征性的上前拿着手中的画像对着她跟前对照了一番,就将她粗暴的推了出去。 终于走出了京都,刘月容仰头看了看今日的天色,微微笑着,一面用怀里的手绢抹去脸上的泥土一面快速的行进。背后的侍卫在紧随其后的几步之后,上前将她抓住,拉着她走进了漆黑的树林里。 “王爷在何处,当真是王爷要我过去的吗?当真吗?”刘月容不敢相信的追问身边的侍卫。 侍卫们依旧一身不吭,前后看了一眼,走到树荫之下,抽出了腰间的宽刀,对着背后的细小的声音低喝一声,跟着将她推开,“上马,向西,王爷在溪边的兰梅城等王妃娘娘,我们随后就到。” 那人的话才刚刚说完,跟着一个黑色的飞镖射了出来,直接刺中了那人的眉心。 刘月容惊叫一声,手忙脚乱的爬上马背,吃力的揣着马脖子上的缰绳,抽了几下马背,马儿嘶吼一声,扬起四肢蹄子驰骋在这样的黑暗的月色之下渐渐消失而去。 背后,依旧不断的传来飞箭刺破空气的刺耳尖利,刘月容只管不停的抽打着马背,一直向前,冲进更阴暗的树林之内。 两日之后,马儿低吼一声,将她从背上甩了下去,她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周才撞到了树干上停了下来。再抬头,黑马早已经就吐白沫,奄奄一息了。 她从地上爬起,随意的抹去身上的草叶子,抓着已经所剩无几的一只衣服包裹,继续顺着细长的山道向着兰梅城而去。 而此时的刘府,得知刘月容已经逃出了京都,开始了大闹。 首先是皇帝派人看守了这里,其次是备受花氏和刘月容欺辱的刘家兄妹终于扬眉吐气直起腰来做人了。 老大刘泉第一个冲进了花氏的房间,举着手里的鞭子,将前几日自己挨的那几鞭子都换给了花氏。花氏不挺的在地上滚动求饶,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刘府。 “花氏,你给我记住,你打我们的我们都还给你,现在你的女儿走了,你没有靠山了,你再也别想欺负我们兄妹,还有,我们的母亲,是不是你杀的,说!”刘泉怒吼着,手中的鞭子高高的举起,等待着花氏承认之后无情的落下。 花氏可不蠢,知道这个时候承认了岂不是自寻死路,她在地上大叫几声,哼哼了几嗓子,装死昏睡了过去。 第331章为什么要用也 夜里的时候。 温熙玄又一次围剿了附近的土匪回来,身上微微受了一些轻伤,匆匆包扎好回来,看到刘珠儿正被君都刺针治疗。 刘珠儿趴在床榻上,瘦弱的身子埋在一堆厚厚的羊毛毡上,背部刺满了银针,针上似乎还点着火焰,微红的火焰一点点的燃烧着,不能亲人体会就知道是多么的疼痛难忍。 温熙玄站在窗户外面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过去,走了出去,蹲坐在院子的门口与身边的香丁商议着今天夜里去前边的镇子上偷袭的事情,附近十里八乡的镇子实在太多,遍布整个北方的平原,并且每一个镇子上都有温懿的人在把手着,就算他们将我恩怨杀死了,怕是这里依旧被他们占领着,所以此时趁着边塞还在与温懿交火正旺,温懿无暇顾及这里的时候一并都拿下。 可正面突围的话怕是要伤及无辜,镇子都不是很大,可里面的百姓却不少,只能用夜李偷袭的方式,内外夹击,香丁看着温熙玄手里拿着刘珠儿用笔一点点画出来的地形图,心中一阵佩服,听得温熙玄细致入微的安排更是对他的机谋的赞赏,连连点头,最后敲定,夜里天一黑就马上过去。 刚要站起身的时候,看到了五虎的背后拴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温熙玄没看清楚此人的样貌,香丁却瞧出来,那不是之前与赵凌菲在一起的那个小厮吗,之前还曾在一起喝过酒吹过牛皮的呢。 “殿下,此处距离长白城如此的院,赵姑娘惊人跟来了。” 温熙玄愣了一下,站起身走了上去,可不想叫刘珠儿知道赵凌菲能够找到这里来,可他是看到小厮一个人,问道,“何事?” 那小厮听得是温熙玄的声音,跑着几步走了上前,说道,“殿下,小人是赵府的家丁,我家小姐叫我过来给殿下东西东西。” 温熙玄将那人上下打量,问道,“如何知道我在在这里?” “呵呵,我家小姐说就知道嗲下会如此的问,不过我家小姐说了,不能告诉殿下。” “你什么事?”温熙玄的语气不是很好,不是很喜欢这样故作神秘。 那小厮继续发笑的看着温熙玄,回头将背后的一个包裹拿了出来,像献宝一样双手托送到了温熙玄的跟前,说道,“我家小姐说北方会冷一些,眼看着秋天就要来了,这是我家小姐亲自手工缝制的披风,希望殿下能够穿在身上,时刻保暖。” 温熙玄低头掉了一眼那个黑色的披风,上面不知道用金线绣了什么样子的花纹,扎瞧上去有些刺眼,并且看在他的眼中实在严肃,比不得他腰间的香囊,沉默了一会儿,温熙玄说道,“送给你们吧!” 那小厮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温熙玄。 温熙玄却又说了一声,“我的衣服够穿了,你们送给手下人,谁喜欢拿去,还有,告诉你们家小姐,我这里不需要这些东西。叫她别费心了!” 这样的话说的实在太直接了,倘若赵凌菲在跟前的话相信都能把人家小姑娘气的当场大哭,不过就算是下赵府的小厮站在这里也觉得浑身不自在,难道要真的送给别人,可这是他家小姐要送给太子殿下的,于是捧着手里的披风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脸色跟吃了大便一样的难看。 “殿下,这,我家小姐说了,叫我一定送到殿下的手上,我……” “我已经收到,多谢赵姑娘,不过我不喜欢,要么拿回去,要么送给他们,你看着办!”温熙玄哼了一声,提着手里的鞭子就要走。 “哎,殿下,殿下。我家小姐还说,就算太子妃娘娘活着,她也有追求殿下的权利,殿下这样逼不走我家小姐的,殿下……殿……” 香丁将刀子横了过来,那小厮要是再上前一步,刀子就能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了,小厮愣住了,及时收住脚,站在那里一脸担忧的看着温熙玄离开。 正在屋内的刘珠儿穿好了衣裳,瞧着外面的场景,微微笑着,可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觉得那微笑的笑眼之下不是微笑,而是……担忧和心痛。 赵凌菲,这个人怕是会成为刘珠儿与温熙玄之间永远的伤痛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背后正在熏针的君都,“老弟,忙完了就放那里吧,姐姐带你出去可好?吃糖葫芦。” 君都呵呵一笑,放了手里的东西,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看着她。 “走了!” 怪异的语音在屋内响起,悬在屋檐下的暗卫身子一动跳了下来,走上前,“娘娘,殿下交代现在怕是不能出去呢!” “为何?” “殿下说才刚收复了一只人数不小的土匪,现在出去了,怕是会有漏网之鱼前来滋事,倘若娘娘想出去要再等几日才可以。” 怕土匪滋事是小,担心她趁机逃了才是真。 刘珠儿笑笑,“你们跟我一起来吧,难道还担心我带着我的傻弟弟逃了不成?” 暗卫瞧着刘珠儿,犹豫着。 刘珠儿又道,“还是说你们暗卫连保护好我的本事都没有呢?放心吧,我现在走不了,君都也不能带着我走。” “可是,娘娘,属下还是要去请示殿下才可以。” “好,我等你们。” 暗卫微微一拱手,屋檐之上的一个暗卫转身而去,不多会儿的时候温熙玄来了,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黑色的外衫之上娟秀着金色的纹路,这样的样式是他喜欢的,赵凌菲知道,可刘珠儿到现在才知道。她无奈的笑了一下,露在脸上的笑容在温熙玄看来是那样的苦涩。 温熙玄匆匆走近,说道,“这么想出去,我陪着你吧!” “殿下不需要布阵吗,并且我想跟君都单独出去。” 温熙玄看着君都依旧害怕他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犹豫了半晌才点头,“好,我叫人跟着。” 刘珠儿没有反驳,看了一眼温熙玄,又对他笑笑,拍了拍轮椅,君都推着轮椅飞快的走了起来。 走出院子,刘珠儿才知道这个镇子已经恢复了从前的热闹,似乎今日正是这里的集市,不过因为最近几次的连续征战,死伤不少,这里的百姓也少了很多,集市上的百姓不过出来购买些瓜果就回去了。 君都一面吃着手里的塘糖葫芦一面啃着另一只手里的糕点,糕点渣子和糖渍流淌在他的身上,刘珠儿笑着叫他弯腰替他擦干净,转头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日给君都送烤鸡的那个小少年。 他? 顺着实现看过去,少年的腰间别着宽刀,脚步很快,正沿着那边漆黑的巷子向着另一条路走去,那边的路线要是刘珠儿没有记错的话,那里该是通往这里的一个县官的府邸。 去那里做什么? 刘珠儿拉了拉君都,君都随意的将手上的糖渍抹在了身上推着她急急的跟了上去。 拐过巷子口的时候,前边的少年不见了。 刘珠儿无奈的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巷子,想着是否直接去县衙那里看一看,可不想,还未按动手里的键盘就看到那个少年挥舞着宽刀飞身下来,刚才看到的是他的背影,此时看到正面,才知晓他的身上已经受了伤,并且很严重。 “别出声,不然我杀了你。” 刘珠儿笑笑,飞快的写道,“我是哑巴,怕是说不出话来,我家弟弟也不会出声,所以你可以放心!” 那少年打量了一番刘珠儿和君都,忽然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收了手里的宽刀,说道,“怎么会是你们,你们不是向北走了吗,也是被这里的那个太子抓来的?” 也?为什么要用也? “你的朋友被抓来这里了吗?”刘珠儿问他。 少年点点头,“我家公子被抓来了,那个太子好生厉害,我来这里救他,不过你可不要插手,被太子知道了会被砍头的。” 刘珠儿微微蹙眉,想到温熙玄回来的时候身上的确受了轻伤,好在无事,不过依照温熙玄的功夫当今世上能够伤到他的人还真不多,最近能有这个能耐伤了他的人怕是也只有那个人了,江湖浪子,少年口中的公子,皇甫明月。 “你这样过去就能救出你家公子了?”刘珠儿没有告诉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也不需要说出事情。 那少年想了一下说道,“总要试一试,要不然我家公子这几个月的新血岂不是白费了,我家公子也是为了中原好,将附近的镇子的那些官兵都赶走了,可现在又来了一个太子,不管如何,都不能叫官兵站了地盘。”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不被朝廷正规的统治还需要被你们这群土匪统治了不成?刘珠儿继续追问,“你的意思是你们家公子要占山为王,趁乱之际成为一代枭雄做皇帝喽?” 那小少年脸色白了白,不断的摇头说,“不是,不是,我的的意思是我家公子不想这里的百姓受苦就是了,哎呀,我说不清楚,反正我要去救我家公子,你去不去?” 救不救倒是另一层意思了,倒是可以去会一会此人,刘珠儿给周围的暗卫使了一个眼色,早有人上前去通知里面的人呢了,她则说,“我有朋友在这里面,或许可以先去看一看,你连里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如何救人啊?” 第332章那个太子过阴损 少年愣了一下,头如捣蒜的说,“是,是,是,姑娘好意见,那么我们现在……” “走吧!” 刘珠儿点点头,那边的暗卫就有人上前将里面的木门推开了,刘珠儿轮椅的上前,看了那暗卫一眼,点点头,于是在小少年的一张惊讶的脸孔之下,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县衙府上已经没有了县官了,这里面成了空的府邸,或许早在温懿的人闯进来的时候里面的人就已经被士兵们杀死了,于是现在这里就成了温熙玄关押要犯的地方。每一个房间的门前都有人把手,房门紧闭,外面拴着铁链,里面不断的传来用刑之后的怒吼声。 小少年一直紧张的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宽刀,跟随着刘珠儿等人小心翼翼的走着。 当暗卫在几个士兵的带领之下走进地牢的时候,看到那间玄色的衣裳的人趴在地上,刘珠儿就肯定了此时的确是皇甫明月。 “公子,公子……”小少年看到满脸血水的皇甫明月惊叫着。 皇甫明月的身子一动,瞬间从地上站了起来,抬头瞧着他,瞬间大叫,“你,你如何进来,我告诉你要逃走,你个蠢猪,你……”皇甫明月歪头,瞧着对面坐着的刘珠儿,透过斑驳的铁栏杆愣愣的打量了一番,猛地靠近,“是你,你……” “公子,是这个姑娘带我进来。” 刘珠儿朝他笑笑,回头叫暗卫出去了,转头看着皇甫明月,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势,却发现怎么一点儿事都没有? 皇甫明月也打量着刘珠儿,似乎是在猜测着刘珠儿的来历,想了一阵儿,问道,“你是太子什么人?” 刘珠儿没有回答他,只写道,“你为何被抓来?” 皇甫明月没有急着回答她,继续瞧着眼前刘珠儿,问道,“你是太子的什么人?是他抓来的人还是他的什么人?那日我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与别人不同,不然为何会带着那样详细的地形图,你,你是太子的军师?没听说太子身边还有女军师,你到底是谁?” 刘珠儿瞧着他激动的样子,问道,“你的伤势如何?我可以叫我家弟弟给你瞧瞧。” “我死不了,那个太子太过阴损,老子着了他的道儿,不过我可没受伤,哼,当今世上可没有人能够上的了我,你,你说你是谁?” 刘珠儿还是不打算回答她,“我是带你家小兄弟过来看你,所以我的身份怕是不能说出来的好,是为了你们好也为了我好。要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太子的地盘上。” 少年点点头,抓着皇甫明月的衣袖说,“公子,我带你出去,那姑娘也说先摸清楚这里的地形再来救你,我晚上再来。” 皇甫明月怒的拍了一下那少年的脑袋,低喝,“蠢货,这个女人都能带你进来,你还要床,脱了裤子放屁,你想想,她凭什么能带你进来,你是谁?” 少年被打的很痛,使劲的揉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公子,我,我也是不想叫你出事啊,先看看你有什么不对啊?” “哎,愚蠢,我教了你这么久还不这么笨,你叫我怎么收你做徒弟,你给我看清楚,那个女人身上的衣服比你的命都之前,你看看她刚才背后跟来的人可都是太子身边的暗卫,这样的一个女人不是太子身边的人就是……” 皇甫明月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梗着脖子看着刘珠儿,想着最近在江湖上听到了那些传闻,诧异问她,“你,你是太子妃?” 刘珠儿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听着皇甫明月的声音都变了强调,无奈的写道,“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太子妃早就死了,被温懿挂在城门之上三日,可听说了?” 皇甫明月先是震惊,而后又慢慢镇定下来,很快的将太子突然不去边塞做支援而是来这里的目的了,说道,“太子是来这里找你的,因为你下落不明。就算当时很多人都说你死了,可殿下还是在四处派人寻找,我艹,老子惊人遇到了朝廷的女人,真他娘的晦气。” 看着他生的白白净净,抹去了脸上的血水之后露出那张俊秀的脸来,可嘴巴里却说着这样的话,实在是与他的气度不想匹配,笑着写道,“你没有受伤身上的血水是从何而来?” “哎,不过是小伤,死不了,老子我撞到了树,脑袋上开了口子了,刚才那个太子还来叫人给我治伤,喏,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给我封上了,当老子是那衣衫不成。” 知道了,是刘珠儿的徒弟的手法,吴飞的技术精湛了不少,不过温熙玄将他捉来却不杀他,还叫吴飞来救他,难道也是想拉拢他? “你,喂,太子妃,你来这里是看我热闹还是想救我,要不然是给我个痛快的?” “我只是带你家兄弟过来看你,其余的事情我不想理会。” 少年使劲的看着刘珠儿,哼了一声,表示他刚才被骗了之后的不满。 刘珠儿笑笑。 皇甫明月使劲拍了一下少年的脑袋,低骂道,“你小子真他娘的好命,遇到了太子妃,还是没有戳穿你的太子妃。不过太子妃,我知道,太子是叫你来说服我与太子合作的吧?” 果然不假! 刘珠儿猜测的没有错,可刘珠儿来这里可不是来说服他的,而是……看热闹的。 “我来看看热闹,在这里实在无趣,我说过了,你们的事情我不会插手,死了逃了,我都不会管,并且我不是太子妃。” 皇甫明月瞩目的看着刘珠儿,打量着她那张瘦弱的脸孔,沉默了半晌,拽着小少年对刘珠儿说,“我不会和太子合作的,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与朝廷合作,还有,这个臭小子。”皇甫明月使劲的拍了一下小少年的头,继续说,“他要是再来送死你可要看在上一次我们合作的份上叫他滚,滚得越远越好。” 刘珠儿看着那个少年担忧的看着皇甫明月的样子,想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公子,我不走,我都计划好了,我夜里就过来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呸!臭小子,你以为你能救的了我吗?这里守卫森严,要不是太子妃带你来,你他娘的早被射死了,没看到外面那么多隐藏的杀手和弓箭手吗?” “恩,哎呦,公子,公子,好痛。” “你还知道痛,我不打你,你是不知道长记性,记住了,别送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给我好好的活着。” “公子!哇……”少年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泪珠子跟豆粒那么大。 皇甫明月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收了手上的动作,靠着铁栏杆不说话。 刘珠儿想了一下又问,“你为何那么痛恨朝廷?” “呵……”皇甫明月冷笑一声,说道,“老子一家都是被朝廷逼成现在的样子的,从前还他娘的是这方圆几里的富贵人家,后来被温懿的手下一个官臣冤枉,抄家不说,老子一家都没了,实在走投无路出去逃难,被土匪救了,老子就感谢土匪,这辈子都打算为土匪做事了,不过我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痛恨朝廷,哼!” 刘珠儿看着皇甫明月脸上的无奈,知道他这样的遭遇在温懿当权的时候时有发生,因为温懿的不作为,朝中贪污腐败眼中,尤其是各地的偏远地带,天高皇帝远,受不到皇权的掌管,这样的事情最为常见了。 并且,这样的事情坚持了长达十多年之久,他痛恨温懿的同时也痛恨着温熙玄懦弱。 可不在温熙玄的位子,谁又能体会到温熙玄艰难呢。 “走,快走吧。”皇甫明月不断的催促着少年尽快的离家。 少黏眼含热泪,打量着他,最后一扭头,走了出去。 刘珠儿还在原地看着他,瞧着他脸上的不甘心,可当他看向自己的时候还是说,“喂,你也走吧,我这里可不需要同情,老子一辈子够了,哼!”刘珠儿冲他笑笑,写道,“我会阻挠你的小兄弟的,放心!” “恩,再会,啊,再也不会了,呵……” 刘珠儿转身的时候心底没来由的抽痛了一下,想到一个鲜活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如何的坦荡还真是不多,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倚靠在铁栏杆上,仰头对着地牢的一个地方吹着口哨,逍遥的样子活像一样已经看破了尘世的仙尘,血染的衣服上有些碎裂的地方,呼呼的在风吹之下飘动着。 “君都,我们回去吧!” 君都点点头,推着刘珠儿往外面走。 出来的时候瞧见温熙玄站在地牢的门外,正双手背负一脸凝重的等着她。 看着温熙玄身上的黑色衣裳,刘珠儿笑了一下,应了过去。 “我担心你,过来看看。”温熙玄走上前说。 刘珠儿点点头,知道温熙玄没有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并且已经放走了刚才的少年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过还是主动说,“那个人之前救过我。我想过来看看。” 温熙玄点点头,推着轮椅往前走,说道,“倒是一个有血性的人,诏安是他必须走的路。” 不管在哪一个朝代,土匪都是行不通的道路,诏安是由邪转正的唯一途径,可不管那个人是何种来历,如何的能耐,只要不服从朝廷的管制,到头来就只有一个道路,死…… 第333章我担心你会有危险 夜里的时候,温熙玄端着饭碗,喂刘珠儿吃他亲自熬的稀粥。 瞧着稀粥里面放了桂圆莲子,还有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燕窝和一些黑米,放了一些蜜饯,甜甜的淡淡的味道,吃进去实在是叫人胃口大开。 刘珠儿一面吃着一面瞧着他,终究还是耐不住他这份样子,问道,“说吧,是不是不想叫我放走他?” 温熙玄笑了一下,将碗里的米粥搅拌了一下,咬着一勺再一次送到了刘珠儿的跟前,说道,“瞒不住你,不过我更担心你会有危险。” 土匪在朝廷人的眼中都是危险人物,所以对于皇甫明月那样的人是极度危险的,并且是不能控制的,就算他这一次对你讲义气,可下一刻就不知道是不是就已经将刀子伸到了你的脖子下。 “我没有想过要放他走,不过,想想,现在在地牢里也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了。” 温熙玄笑了,笑的很大声,轻轻的捏了一下刘珠儿的脸颊,说道,“我还知道你吗,只要有一丁点的想法你就不会放弃任何去放手一搏的机会,放走皇甫明月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劝你现在不要这样做,我们现在要他还有用处。” 刘珠儿抿嘴看着他,没有发问。 温熙玄继续说,“首先,附近的几个山头都是他的人,他失踪了就是彻底了击垮了附近的土匪了,现在放了他怕是最近在这附近的事情都白做了,再有,我想重用此人,可他一直对朝廷有抵触情绪,想必用他也是很难的一件事情。最后,我对于他你了解甚少,所以就算他救过你,我也不想你靠近他,他很危险。” 刘珠儿歪了歪嘴角,熟练的敲响了键盘,说道,“我知道。” 温熙玄对她点点头,将最后的一些稀粥喂给她吃下去,问道,“最近胃口如何?” 自从刘珠儿醒过来之后胃口一直不是很好,吃东西也是吃的很少,就算吃进去了偶尔也会吐出来。胃中翻江倒海一阵灼烧一样的难受,不过今天倒是吃了很多,瞧着这一碗爱心稀粥都被吃了,刘珠儿还是很高兴地,点点头,“很好,殿下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呢!” “呵呵,喜欢就好,我怕是要出去了,晚上你要小心着,君都就在隔壁,我听香丁说了,现在没有丫鬟在身边,只能叫那个小子伺候你了,哎……再等几日,将周边的全部镇子都拿下,我们就回京都。” “殿下不去边塞支援了吗?” “恩,去的,可是我更担心你,我们先回去,并且父皇那里……”温熙玄欲言又止,知道刘珠儿去过京都之后他更想带刘珠儿见一见皇帝,并且是正式的见。 刘珠儿眉目微微粗气,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没有答应下来,只是瞩目的瞧着他。 温熙玄也瞩目的看着她,上前轻轻的一片冰凉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站起身,想了一下,说道,“好好休息,我会早些时候回来。啊……”突然,转身,交代她,“别想作别的事情。” 刘珠儿无奈的笑笑,摇头说,“好!” 温熙玄也笑了一下,抓着马鞭子,风风火火的走了,临出门前,抓着盘子里的几个馒头塞进了怀里,扔给门口的香丁一只,两个人就这么就走了。 温熙玄走后,刘珠儿没多久,喝了药就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刘珠儿被外面的打仗的声音惊醒了,她坐起身,透过斑驳的窗子向外看,瞧着那些来来去去的火把在漆黑的月色之下,看着那些骚乱的人群和士兵,冰刃相交的声音之下是不断的厮杀。 战场,无处不在啊。 “姐姐,姐姐,怕,怕……” 君都赤着身子走了过来,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缩着脖子,蹲在墙角。 刘珠儿无奈的一叹息,挪动不了身子的她无法上前安危,并且君都最近因为这里的天气实在干燥他总是半夜的时候去洗冷水澡,看这样子是才洗到一半就出来了。她无奈的按动了语音,叫来了外面的暗卫,“帮他穿好衣服。” 三个暗卫才勉强将君都的衣服套上,刘珠儿冲着他招手,君都颤抖着躲在刘珠儿身边,不住的颤抖低喃。 刘珠儿不断的抚摸着他的脑袋,手指不听的敲打键盘,语音播放,君都听到机械的语音也渐渐的缓和下来,仰头看着跟前的刘珠儿,“姐姐,姐姐,我怕!” “别怕,有姐姐在呢!” 不知道君都从前经历过什么,总是在听到这样的声音之后吓的缩成一团,他的反映在告诉刘珠儿,君都的曾经是如何的悲惨。据说君都从前酷爱看书研究医术,与自己的父亲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小,尽管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可但他再一次出现,就成了这副样子。 “哎……”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将她抱在了怀里,“……”尽管无声,可君都能够感觉到身边的这个姐姐对他的安危是发自内心的。 不多时,外面突然来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温熙玄身边的一个副将跑了进来,手里攥着一纸皇卷,刘珠儿看了他一眼,那跪地说道,“娘娘,皇上命小的过来给殿下送加急密报,京都城内发现了王爷的人,正在大肆搜捕,趁乱之际刘月容逃走,我们追踪过去,发现刘月容已经与温懿汇合了,而刘月容的带走了京都的一些钱财和地契,也不知道如何从朝中得来的一些军中的部署密报。皇上恳请殿下派人暗中调查,要立即更改远作战方式和密报的联络地点。” 这可是大事,就好比双方破获了彼此的作战密码,一切互相通信的消息泄露,这样的事情无疑于是脱光了衣服与人家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雪地里打滚啊! 刘珠儿一阵心惊肉跳,想不到刘月容还有这样的本事,不过她能够回去也表明了她的目的不简单。倒是小瞧了她。 “去,将告诉殿下。”刘珠儿写道。 暗卫一点头,跟着副将跑走了,她拿过皇卷看着,上下一览,眉头就皱了起来,一些人的藏头诗些的还是很独特的,“离开他,朕保你寻找天书。” 离开,双重的意思之下,刘珠儿知道皇帝是不想她继续留在温熙玄的身边,并且这一生都不能在一起。因为那本天书上的内容就是如此,皇帝在这个时候送来这本皇卷,就是在提醒刘珠儿不要忘记了自己的事情。 刘珠儿将皇卷放下,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看着身边站着的君都,问道,“老弟,咱们出去吧,你怕吗?” 君都看着她,使劲的摇头,又重重的点头,“姐姐,听姐姐的话。” 刘珠儿点点头,将包裹低了给了他,“我们现在就走,趁乱,先去地牢。” 半个时辰之后,烦乱的地牢之内,背后的暗卫紧随其后,瞧着地牢之内的刘珠儿坐在皇甫明月跟前,两个人互相不说话,只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对方,沉默了半晌,刘珠儿用张了张嘴,无声的话说,“我带你走,你可答应我一件事?” 可刘珠儿的语音上却是这样说,“你的小兄弟没有来,我说到做到了,你可会答应与殿下合作?” 皇甫明月瞪大了眼珠子瞧着她,想了一阵儿说,“我不会。” 可他却点头。 被刘珠儿和君都挡住了实现的暗卫看不到皇甫明月的动作,只听得他的声音之中透着冰冷,手中的宝刀捏的紧紧的。 刘珠儿点点头,又说,“你听我的话,我们出去再谈,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并且也该知道,我既然有本事救你出去,也有本事在你反悔的时候杀了你。” 唇语之下,皇甫明月的嘴角微微上翘,凝重的而脸上写满了对刘珠儿的欣赏,他嘴上说,“你想如何?”可却在地上画了一个箭头,指着门口的方向,当他画到第三笔的手,君都陡然回头,将华丽的东西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顿时,地牢之内暴起一阵浓绿的烟雾,刘珠儿则正襟危坐,面不改色,镇定的将怀里的解药吃了进去,同时给皇甫明月一颗。 皇甫明月飞快的接过,突进肚子里,瞧着面前临危不惧的刘珠儿,她就像一个坐在面前的神尊,不管背后的人如何艰难的倒地,面色变成了深绿色,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当听得几个沉闷的声音传来,几个人轰然倒地,君都也回过头来,咧着嘴巴,笑的异常的高兴。 “君都,去开门,我们走。出门的时候记得将余下的药水扔在地上。” “是,是,姐姐,我,我知道。” 铁门打开,皇甫明月从里面走了出来,低头瞧着面上带着淡淡微笑的刘珠儿,欲言又止。 刘珠儿说,“出去再说。” 一路飞扬的浓绿的烟雾覆盖着三个人的去路,所有的人面色变成了深绿色,轰然倒地,当她们在混乱的街巷上走出来的时候,皇甫明月回头瞧着倒在地上的那些人浑身冒着白色的烟雾,犹如仙境一般,趴在地上犹如死了一般。 “没有死,不过是睡着了,走吧!” 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语音响起,配合现在的场景,诡异急了。 跟着刘珠儿走出镇子,爬上山岗的时候镇子上再一次起了骚乱,是温熙玄带着人赶了回来,看到镇子上一些人跑了出来在作乱,自己的人都睡在地上,没有去找刘珠儿是否在房间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爆喝声起,“珠儿!” 惊的在山岗上的君都浑身一颤。 第334章改嫁吧 “艹,太子的内力比我的厉害,哼,改日与他好好的交手一番。”皇甫明月低骂一声。 刘珠儿回头瞧着他,写道,“现在我们说说我救了你之后的条件。” 皇甫明月低头打量着她,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不简单,刚才那样的场面他都要急疯了,生怕被哪个人发现了再被抓回去,那自己的弟兄们可都要成了太子的刀下魂了。 就在刘珠儿低头写字的时候,那边皇甫明月突然说道,“你当真不是太子妃了?” 刘珠儿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理会他,继续写道,“当即天下一分为二,你该知道温懿是不得民心的,并且他的暴政是不能够领导中原走向和平,所以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皇甫明月哼了一声,鼻子都歪到了一边,说道,“我就知道,你救了我就是想我与太子合作,可我要是不答应你是不是现在就杀了我?” 刘珠儿毫不迟疑的点头。 皇甫明月将嘴里的草叶子吐了出去,见脖子伸了过去,“杀吧,我给你杀。” 刘珠儿笑着将他推开,继续写道,“我不管你从前与朝廷有什么样的恩怨,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并且造成你家破人亡的是那个贪官污吏不是现在太子。” “就算不是太子,所有的官臣也都是一个德行,你休想说服我。” 刘珠儿不去看他那副听不进去任何话的样子,继续写道,“我不想与你说太子从前的那些迫不得已,我只想叫你知道,从前的太子与现在的我没有什么两样,他被温懿要挟在太子府小小的院子里长达十年,就算今日身上的毒也没有被完全的清楚,所以当日你能够从殿下的手上逃脱还是殿下没有对你下狠手。还有,我现在将我的要求告诉你,至于你会不会按照我的说法去做,就要看你的内心了。” 皇甫明月看着那些文字,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辩解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刘珠儿瞧了他一下,继续写道,“我会去继续北上,而你则在这里继续与温懿的人周旋,所以我希望看到你带着你的人投奔殿下,或许你不想被诏安,可我也想看到你诚心的想要与殿下合作,我会给你余下的地图,你大可不必露面,只管帮着殿下将附近的温懿的人杀光了就是你现在的任务,相信你也不想看着百姓被温懿的人折磨吧?在你的心中,应该有一个衡量,知道哪一个人才是最后的君王。” 皇甫明月定定的瞧着刘珠儿那张巴掌大的脸,觉得这么个小女人的心中一定住着一个世界,她的心可比他这个男人还要宽广多了。 “我,我……我要考虑考虑。” 刘珠儿没有再说什么,将一半的地图交给了他。 皇甫明月看着中间撕开的痕迹,明白了她的用意,“你这是早就想好了啊,另一半的地图在太子那里?” 刘珠儿点点头,瞧着他脸上的惊讶,继续写道,“自己做决定吧,相信你也不想多一个敌人才是。” 黄付明月将地图摆在跟前仔细的瞧着,想到刘珠儿一个残疾的身子能够走南闯北的将这里的每一寸地图都绘制的如此详细实在难得,佩服到之外,他还对这个人有了几分——好感? 刚他再一次抬头,刘珠儿和君都的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轮椅在草坪上飘飘荡荡,犹如鬼魅一样,这个女人,他喜欢。 想了一会儿,皇甫明月对着那个身影低吼一声,“喂,你不是太子妃你叫什么啊?叫刘什么?” 刘珠儿的轮椅停顿了一下,举着写字板,“刘珠儿。” 皇甫明月笑了一下,笑脸犹如太阳之下的一只向着太阳的太阳花,充满着阳光和温和,他又问,“喂,你要是真的不想嫁给太子了,改嫁吧,嫁给我可好?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刘珠儿看着他大笑而欢呼的样子,冲着他摆摆手,轮椅在暗夜之下,走的飞快,转眼之间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听得远处的马蹄音近了了,皇甫明月低头瞧了一眼手里的地图,收在怀里,弯着腰摸着黑,顺着狭长的山道跑向了自己的山头。 彼时,一直蹲坐在山头的小路上的少年十一瞧见公子回来了,大叫一声,顿时,周围藏匿在四周的兄弟们跑了出来,将眼前的他好好的打量。 其中一个比较壮实的男子说,“艹,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原来那个傻子没骗咱们,是真的。” 傻子? 皇甫明月想了一下,想到刘珠儿身边的君都。不禁心头一震,问道,“何时见到的?” “公子,就在昨天啊,我才回来没多久,那个傻子就来了,送来了一封书信,可我想多问一些那傻子只摇头不头不说话就走了。” 皇甫明月点点头,震惊的抓着怀里的地图,低骂一声,“该死,她早就想救我了,哎,我还在想她是不是趁人职位,真混蛋啊!” “公子,怎么了?” “哎,罢了,老子也是铁血的汉子,说到做到。弟兄们,现在给我都叫出来,我们现在出发,跟上太子的队伍,我们去打仗。” 所有人都震惊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都知道自己的老大是向来瞧不起什么朝廷的人,现在怎么就想着跟在太子屁股后头去打仗了? 只听皇甫明月低骂一声,“都他娘的给我快去,愣着做什么,记住了,我带着你们错不了,快去叫人。” 几个人的屁股被皇甫明月的双脚踹了几下,痛的他们直哼哼,不过还是从地上爬起来,二话不说的去找人了。 当刘珠儿终于出现在白墨的竹楼的时候已经五日后的清晨了。 几二连三的好消息从远处传来,刘珠儿已经收到手软,在附近的土匪和山贼的相助之下,温熙玄在附近的围剿已经到了最后收官的解围,短短的五天,就在北方附近截杀了近于几万人之多的精锐部队。 当刘珠儿最后将手里的书信写好放在了飞鸽的脚环上,通知左右在京都等她的好消息,背后的石门也渐渐的关闭了。 白墨摇着手里的扇子,站在远处的高楼上等着她,瞧着她慢慢的走近,一个扭身送高楼上落下,犹如一片树叶轻飘而立。 “太子妃娘娘!” 刘珠儿笑着举着写字板,“我已经不是太子妃。” 白墨愣了一下,对于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对于朝廷上的事情知道的更少,不过刘珠儿这样说了他还是点点头应了,并没有多问缘由。 “那在下就只能称呼刘姑娘了。” 刘珠儿很是受用的点头。 白墨领着她来到了竹楼的高处,一路上说了这里的情况,这里处在极北的严寒之巅,可因为这里生长着黑白花,才会导致在这座山的里面与外面就是另外一片景象。外面是冬日,里面确实春日,外面是炎热的夏季,这里面依旧是春天。只有传球变化的这里,总是处在干湿两种氛围之中。 不过这里,每一天都是夜晚,月色撩人,垂挂在半空上的月亮有大又亮,像一块月饼,高高悬挂,恨不能站的高一些去将那块月亮摘下来。 “六姑娘能够找到这里也实在不易。” 说起来找到这里,还多亏了林慕阳的那些话,她一直以为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可当她看到君毒在摆弄药水的时候有一只药材就是不管如何搅拌和蒸煮保持着绿色,问了才知道那个东西生长在这里,并且也只有这里才有。便是黑白花的根须。 “六姑娘来到这里可是为了预言之书?”白墨直言问道。 刘珠儿点点头。 “可是语言之书已经送到了高山之巅,刘姑娘想要得到怕是不容易。并且……”顿了顿,白墨将怀里的一只药丸拿了出来,说道,“这颗药丸对六姑娘毫无用处却有副作用的时候师父便交代了,六姑娘便是那语言之书的持有者,所以这样的药丸还是需要放在姑娘这里保管才可以了。” 刘珠儿摇摇头,写道,“我不需要,我来这里只做一件事,毁了它” 白墨看向她,想了一下,说道,“毁坏了语言之书怕是这里就待不下去了。” 血魔门派这么多年的任务便是看管这些花和书籍,这些花朵是随着预言书而生长的,并且因为那些花的生长才能支撑着这里的环境,倘若毁坏了,就等于破坏了这里的一切。 还有刘珠儿所需要的药材。 刘珠儿有些震惊的望着他,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震惊的深吸一口气,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白墨笑了一下,说道,“家师交代,待刘姑娘过来,一定要将这里面的事情说清楚,不然毁坏了我们的地方,如何安神,呵呵……” 如此重要的事情在白墨的口中竟然说的如此的轻松,他笑的轻松自在。 “我要如何做才能不叫这本书影响到我们?”刘珠儿无奈的问他。 白墨没有急着回答,想了一下,摇着扇子,说道,“在下先给刘姑娘看一些东西再做决定也不迟。要知道,我们本就是为了这些花和书而生,并且也誓死追随这本书的持有者,所以我们不会反驳刘姑娘的任何做法。” 第335章你死都要陪着我 “为了天下,为了中原,我们不得不将此书焚烧。”刘珠儿坚定的说。 彼时,白墨没有吭哼,只摇着扇子,看着下面偌大的花海,陷入了沉默。 “太子妃娘娘,您非要如此,我们也并无意见,只求您能在焚烧之后将我们带离这里。”一个女子款款而来,怀中抱着一只铜壶,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她面色红润,皮肤白斩,却因为常年不见阳光那白色的皮肤之内透着惨白,毫无血色。 刘珠儿偏头瞧着她,冲她笑笑,点点头说,“我知道,不过你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怕是出去了也适应不得外面的生活。” “既然太子妃娘娘知道,为何还要将我们从这里赶走呢?” 看来她是不愿的。 刘珠儿没有再说什么。 白墨将一杯茶递了过来,介绍说,“我的师妹邹盈盈,想必太子妃娘娘应该听说了。” 刘珠儿点点头,知道此人,却不知道此人的名姓,不过眼下算是相识了。只是……想到林慕阳的妹妹的死似乎与眼前的女子有关系呢,她就多看了这个女人两眼,生的倒是水灵,可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女孩子该有的青春气息,只有沉沉的沉闷和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 “太子妃娘娘来这里的用意家师已经知道,在家师游历之前曾交代,务必要遵照太子妃娘娘的意愿,可太子妃可有想过,这里生活着上百人,全都是为了这本书而生,一旦这本书被焚烧,这上百人的性命也全都岁着书的消失而消失了。” 对于这本书,刘珠儿的了解甚少,更不知道里面为何会牵扯这么多的奥妙,但是看着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除却必要的事情皆不会外出,只因为为了保护这本奇书,可想而知,她们的存在的确是与这本书息息相关的。 看着刘珠儿面色上的为难,白墨开口说,“太子妃娘娘何不现在按时了解一番再作打算?” 刘珠儿看着面前的两人,再看着偌大的花海,那些黑白的花色在月色之下绽放出奇异的光芒,花香四溢,透着一丝诡异,又似乎在每一株的花色背后散发着更为神秘的力量,不断的释放出他们的魅力,看的久了,竟然有种不能从里面移开视线的意味。 “娘娘,请移步!”白墨突然说。 刘珠儿愣了一下,点点头,跟上了白墨和邹盈盈的脚步,下了竹楼,踏上了院子后面的一片更大的花海。 徜徉在浩瀚的花海之内,行走在这样的幽暗的月色之下,实在是…… 不想踏出这里半步呢! 在这里居住的第二日,她终于知道了邹盈盈不想离开这里的心情,瞧着那些吸引人的花色,时常会被上面神奇的力量吸引而望却了时间。 并且,会勾扯出人的心魔。 她时常会看到邹盈盈一个人站在花海的中央,仰头瞧着上面的月色,伴随着月色的高亮,照耀着她光滑的皮肤,犹如晶莹的刘河,勾勒着她动人而火辣的身材。这个时候的白墨会站在远处远远的望着,许多人都像一种膜拜众人的姿态,仰头瞧着那皎洁而烂漫的月色,光滑普照之下,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和眼神。 每当如此,君都都会抱着枕头从床上滚到地上去,跟着在爬起,从翻个身继续沉睡。 这里的人,除了君都,都有欲望,都有对尘世的眷恋,所以这些花色和这里的月色,能够毫不保留的将所有人的欲望调出来,在头顶上盘旋,告诉他们不该离开这里。 第三天的时候,刘珠儿特意去了白墨的院子,坐在他的背后不远处,瞧着他的样子,那厮专注之下,是对从前过往的沉浸,他应该在回忆从前的美好或者从前的那些伤痛,他的面色酸涩,两行泪水挂在腮边,听得刘珠儿靠近,只是微微偏头,毫不避讳的抹去脸上的泪痕,冲着沙哑的说道,“每天夜晚这个时候,所有的欲望都被无情的在头顶上盘旋,想到曾经,我只有伤心。” 刘珠儿微微点头,写道,“你想到了从前的事情,是关于林家的吗?” 白墨微微点头,说道,“呵呵,过往,过往,却不想那些事情往往会成为我们心中的烙印,挥之不去。尤其在这里的时候,日日煎熬,我却……”却走不出这里半步。 她的死,是他这一生的痛苦。 刘珠儿没有追问他从前的事情,不过想到当时林慕阳的三言两语之中已经夹杂了那么多的恨意,就能擦侧的到,白墨当年租的应该是狗绝情的吧! “她的死,与我有关,并且,我已经知道了是谁杀了她……”白墨将目光移动别处,刘珠儿伸长了脖子向外面望了望,瞧着那边花海之中的邹盈盈,深吸一口气,仰头瞧着光滑无限的月色,无奈的摇头。 沉默了半晌,刘珠儿说道,“白公子可否带我去雪山之巅?” 白墨微微点头,说道,“可以,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恩,那么就趁明日一早吧!” “好!” 翌日。 刘珠儿带着君茹,跟随在白墨的身后,慢慢的向着雪山之巅进发。 “啪!” 钢鞭落下,一盆冰块落下,地上的女子抽动了一下,猛地惊醒,微微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的人,半晌才瞧清楚那个人是温懿身边的行刑官,他的手里攥着钢鞭,每一次落下都将她的所有精气神抽离了一样,可她依旧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着银牙,将血水吞进肚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温懿则端着茶盏,斜着身子坐在一边,歪头瞧着她。 “你死了该多好。”温懿突然说。 刘月容猛地抬头瞧着他。 “呵呵,可是你就算是了也要陪着我,呵呵……” 温懿的脸色透着阴郁,因为解药的作用,他感知到自己的体力大不如从前,甚至小小的一只茶盏也能将他的手指割破,脆弱的不堪一击,似乎这样脆弱的他在很多年前也是如此,可那个时候已经在遥远的很多年之前,却不想,现在吃了解药,再一次恢复了从前,他竟然有一种害怕。 死亡,终究要面对。 “王爷,你打死我吧!我,我没有能够带着你想要的玉玺回来,你打死我吧!”刘月容嘶吼着,钢鞭又一次无情的落下。 温懿笑了,将手里的茶盏扔在了地上,默默的站起身,猛的踹开了面前的行刑官,蹲下身,将她小心的捧在怀里,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死,可我非要你活着,要你活着,呵呵……” 无比觉得孤单笼罩着温懿,他惊恐的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刘月容,不住的低喃。 刘月容缩着身子,小心的藏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这得来不易的温柔。 “来人,将王妃带走,治好她。呵……”温懿突然起身,扔了她,站起身,脸上刚才的温柔瞬间消失,片许的地方都带着冰冷,他的心蒙烈的疼痛着,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够感受到疼痛和心痛,他觉得自己要疯狂了,为什么要对一个已经破败不堪的女人流露出任何想法和心痛? 他是温懿,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他就是要冷血,不管被人如何唾弃和辱骂,他都不能有半点的死心和疼爱。 刘月容没有能够将玉玺带回来,并且损伤了他的两个侍卫,这样的事情不能原谅。 可瞧着地上的血痕,和刘月容倔强的样子,他的心却猛烈的疼痛了起来,扭曲的脸上带着巨大的不安,他难以想象,君茹的解药竟然有如此巨大的作用,不光能够叫他感知到身体上的疼痛甚至连同心中的疼痛也感知的到,这样脆弱的他岂能继续征战天下,岂能继续与温熙玄争抢中原? “咚!” 温懿怒的踹翻了地上的所有物件,看着它们冰冷的躺在血水里,怒吼声之下,带着巨大的无助和不安。 外面被人拖出去的刘月容缓缓的睁开双眼,听着温懿的怒吼,心中紧了又紧,泪水从她的双颊之下流淌了出去,这份扭曲的爱,她要如何接受,如何忘却,不能,不能啊…… 当天夜里,温懿处理好了外面的事宜,带着身上血痕,来不及换下衣服,跑到了刘月容跟前,呆呆的坐在她的身边,低头瞧着昏睡的她。 刘月容是美丽的,比他从前在王府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丽,她又是年轻的,可她的身上带着无数的伤痕,触目惊心,每一处都仿似一张笑脸,对着他咧着红唇白牙哈哈的笑,温懿的心一阵更似一阵的猛烈的疼痛着。 从前,他为了得到所爱,争抢身边所有能够挣钱的人和地位,后来,他感觉不到疼痛,所以他变的更加的嗜血疯狂,想要在那些血腥之中寻找一丝慰藉,最后将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如今,他感受到了,可竟然是这样的疼痛,而不是欢喜和甜蜜。 他颤抖着抓着刘月容的手腕,细细的瞧着,审视着,突然,看到了刘月容那张担忧的双眼,他惊的后撤几步,留给刘月容一个无情的背影,匆匆交代,“好好养伤”急匆匆的往外面走。 站在院门前,看着破败的城墙和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深吸一口气,低喝,“来人,整兵,今日攻打都城。” 第336章分外眼红 在中原爆发战事的三个月之后的这一天雨夜里,温懿亲自带人攻打京都,而彼时的温熙玄才收兵向着边塞进发。 京都的陷落,无疑将京都的百姓带来了最后的恐慌,这里的安静也在只持续了一个月之后陷入了一片阴霾。 当温懿派人将刘月容接回京都的时候,刘月容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因为宫内还没有收拾停当,只能将她暂时的安置在刘府。 刘月容出去的时候只有一匹黑马两个侍卫,回来的时候却是一只八人抬的轿子,身后跟着物是人的队伍,场面好大,盛世容重。 沿街的百姓无不从窗户和门缝向外看,瞧着昔日在街头巷尾被人嚼碎了舌头议论的刘月容此时成了皇后了。 温懿已经称帝,当他带着人闯进宫内的时候,老皇帝早就逃之夭夭,宫内剩下的只有一切破烂的瓷器和老弱跑不动的老太监。 “月容!”花氏已经不似从前,她头上花白的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身上的衣裳也换了粗布麻衣,手上从前的那只碧绿的扳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手腕上的镯子更是一个都不在了。刘月容发现她的时候是在刘府的柴房,从未进过柴房的她正蹲在灶台前灰头土脸的烧火做饭,脸上浓重的灰尘掩盖住了她脸上干巴巴的褶皱。 “娘!” 刘月容的声音之中透着几分惊讶,可却少了几分从前的那些热切和关心。 花氏激动的抬起头来瞧着她,这个她一直盼望着能够飞上枝头变成凤凰的女儿,如今她终于成了凤凰,带着身后的所有侍卫和丫鬟们风风光光的出现在她的跟前。 “月容!” 刘月容站在门口,端着手臂,脸上的妆容精致毫无挑剔,可依旧掩盖不住她脸上的苍白和脖子上的鞭痕。她的眼神之中没有了从前的光泽,只淡淡的打量着眼前已经失去了色彩的母亲。 “月容,真的是你,你回来了,真的是你。” 刘月容僵硬的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看着花氏脸上的深情,没有一丝的动容。 “女儿,女儿,呜……” 花氏低声哭诉着,暗自摸着脸上的泪痕,不住的抓着刘月容的手,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刘月容待她哭完了才低声说,“于叔已经死了,我看到了他的尸体被嗲下的旗子插在了一处交战的河边。” 花氏浑身一怔,想到那个已经与他私通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现在竟然落得今日的下场,可那是刘月容的父亲啊,她梗着脖子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听着自己的女儿这样说自己的父亲,却还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父亲,她…… “月容,他,他……” 刘月容不想听花氏嘴里的话,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死了就是死了,你也无需伤心,父亲还在前院等你,你过去吧!” 刘月容从她的手里将手扯了出来,扭头就走了。 花氏站在原地佝偻着身子想着她刚才的话,里面透着无尽的冷酷,找不到一丝亲情之下的热切关怀,愣在当场的她,脸上的泪珠子成串的落下。 “咚!” 温熙玄怒的将桌子上的书卷拍在了地上,瞧着面前跪着的满身伤痕的若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兰一直固守京都城外,却因为老皇帝一心要离开京都,不得不深夜将老皇帝和几十车的金银珠宝还有那一整个后宫的人带出来而耽误了回去的时间,为此,温熙玄带着人赶到京都的时候已经被温懿破城了。 若兰无奈的跪在地上,拼杀搏杀,还是将京都城丢了,如今温懿大摇大摆的在宫内坐起了皇帝,就算外面被温熙玄的人收复了多少回去也完全不放在眼里,要知道京都可是象征着权利的地方,所以当日温懿称帝就算多么不得人心,依旧有人暗中响应。 京城失守,多少工夫都白费了。 “殿下,属下失职,恳请嗲下责罚。” “责罚,就是砍了你多少次又能如何,京都城现在已经成了温懿的手中宝,你如何抢回来?” 光是一个兰梅城就废了温熙玄多少的人,可那里若非因为温懿带着主力撤兵,到现在怕是也还是温懿的天下,这下倒好,放弃一个给了温熙玄,直接将都城抢走了,简直是笑话。 “殿下,属下,属下……” “住口。” 温熙玄怒吼一声,瞧了一眼屏风之内的老皇帝的黄色衣袍的一角,无奈的低喝,“统统滚出去。” 得知京都失守的消息的时候刘珠儿正带着人从雪山上回来,看着背后汪洋的祸害,走在背后的上百号人,她无奈的回头冲着他们皱眉头。 白墨将手里的扇子唰的展开,扇了一年,说道,“娘娘可有高见?” 刘珠儿将手里的书信扔在了地上,已经能够说话的她叹了口气,“我会言而有信将你们安顿好,再作打算。” 站在身边的邹盈盈面色凝重,这一路上本就不愿意跟出来的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哼了一声,回头冲着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人点点头,走上前说道,“娘娘,您亲自毁了我们的家园,现在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打算将我带回京都,可如今怕是回不去了,您如何安顿我们啊?” 刘珠儿看了那人一眼,说道,“我会安排好,不过你们有怨言不想跟着我走,我也无能为力,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我就将话说出来吧,或许我的决定有些草率,但是我还是肯定的说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势必会将你们安顿好,这是我刘珠儿的本分也是我的一定要做的。倘若你们不想跟着我走,我们只能在这里分开了。” 那人浑身一震,没有想到刘珠儿会这样决定,不过是之前与邹盈盈商量好了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至少表达一下这些人的不满,可不想刘珠儿这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大家都在山里生活,山里被毁了,他们对外面一无所知,如何自己另寻出路啊,所有人都傻了眼。 刘珠儿看向那人,最后将实现落在了邹盈盈那里,说道,“或许你会不情愿,但我也是为了以后打算,要知道中原大乱,就算你们生活的安逸,可因为天书的缘故,相信温懿迟早会找到你们,你们是脱不开干系的。我将你们带出来,早早的安顿好,会避免与温懿的正面冲突。” 刘珠儿说的在理,现在怕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刘珠儿亲手毁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温懿岂能不来找她?!无疑是将所有的额矛头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娘娘,既然我们已经跟着你出来了,就是打定了注意跟定你了,可你现在这样说,怕是……”反咬一口的邹盈盈语气不是很好。 彼时,一向很少说话的白墨上前说道,“娘娘,我们走吧!” 所有人一阵,这个血魔门的门主竟然不说写什么,却在催促刘珠儿让尽快离开,摆明了是不想管他们了。 所有人都急了,迅速的围拢了过来,“娘娘,您不能放下我们不管啊!” “就是啊,您不能这样做啊!” 刘珠儿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笑笑说,“既然你们一心要跟着我就要拿出诚意来,不要再生出任何间隙,不然我不会顾念我的过错之上对你们手软。”这句话很是强硬,也是给那边一直不满的邹盈盈一个下马威,杀一杀她这一路上的锐气。 大部分的人重重点头,表示自己的衷心,唯独与邹盈盈一条心的几个人愤愤不平,可大家也都知道直接反驳了刘珠儿的意愿自己就真的无家可归最后落得一个被温懿追查的下场。 邹盈盈深吸一口气,很是不情愿的点头说,“好,我们就相信了太子妃娘娘就是。” 刘珠儿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出发,暂时去长百城安住。” 长百城,那个叫她伤心的地方,住着叫她伤心的一个女人,赵凌菲。 赵凌菲收到消息刘珠儿会从这里经过,当即亲自带着人从家中赶到了成为相迎,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刘珠儿,瘦弱不堪,弱不禁风,犹如烈火枯原的一堆枯柴,脸上毫无血色,可她的脸上带着笑容,那是一种不管面对任何困难都能够完全有把握胜出的镇定。 “太子妃娘娘。” 刘珠儿坐在轮椅里,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总有一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意味。 “起来吧,我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妃了,经过这里也不是迫不得已,不想给赵家人带来如此重的麻烦。” 赵凌菲听得刘珠儿如此说却丝毫没有退让,继续频频施礼说道,“小民能够为太子妃娘娘做一些事情实难是我们赵家的福分,太子妃娘娘里面请,赵家已经备好了足够的饭菜以供太子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的朋友安住。 “呵呵,好,有劳!” 刘珠儿跟着赵凌菲的身后,一路望着偌大的长百城,瞧着里面的繁华,不禁感叹,赵家真的是将这里治理的很好呢。 周围的城池小镇上战火不断,若非温熙玄将手下人留在四周看守加之皇甫明月的暗中相助,不知道附近的放会被战火折磨成什么样的凄惨,可这里,依旧辉煌如从前,百姓安居乐业,城内更是一派祥和,城内城外除却士兵把手更有赵家的家丁在四处巡逻。 她满意的笑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姑娘,心中一个想法不禁冒了出来,“要真的是情敌的话,她还真的不会胜出呢!” 第337章温实自杀 “太子妃娘娘,里面请。” 进了赵家的院子,远远的就看到了正对着大门的赵家祠堂,里面摆放着上百个牌位,赵凌菲一路煞有耐心的介绍着,“我们赵家在这里生活了上百年之久,祖祖辈辈,前前后后有一倍多口,不过到了我这一辈,就只有我一个还小的弟弟和我了。” 刘珠儿点点头,继续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瞧祠堂的后面是一处高高的竹楼,这里,就是赵凌菲的居所了,二楼的地方,那扇窗子打开着,刘珠儿仰头瞧了一会儿。不禁想到了当日她在外面的那一次,看到了温熙玄坐在窗户边沿,而里面就是抱在一起喝酒的两人。 她的脑袋嗡的一响,险些激动的从轮椅上坐起身来,不过这样的而激动她只在内心之中,面上却毫不变化,跟着赵凌菲走近竹楼,看到了里面繁华的陈设和精致的装潢。 赵家,果真是殷实的一家子,在方圆百里都是很有名的一个名号,这样的家业不管是放在从前还是现在以及以后都会成为皇族乃至于整个朝中争抢的对象,并且,就算温熙玄不同意,凭借赵家如此的相处与温熙玄,他日也毕竟会成为温熙玄的妃子。 刘珠儿对着坐在面前的赵凌菲轻轻笑着,沉默了一阵儿,说道,“我来此只有一件一事相求。” 赵凌菲点点头,不等刘珠儿开口率先说道,“太子妃娘娘的目的我赵家早就知晓,血魔门派的人我们自当会好心相待,请娘娘放心便是。” 刘珠儿笑笑,放下手里的茶盏,将眼前这个年轻并且聪慧的女子说道,“不过是叨扰两日,并非一直常驻,并且,我想赵姑娘该知道,我不想殿下知晓此事。” 赵凌菲呵呵的一笑,“太子妃娘娘简直见外了,同样都是家里的人事情,怕是就算娘娘不说,殿下也会知道。” 刘珠儿同样笑着,摇摇头,“殿下尚且不知,并且我并不打算告之他,更何况,我现在只是刘珠儿,与殿下毫无关系,相信赵姑娘该知晓此事。” 自见到刘珠儿之后,赵凌菲已经两次听到刘珠儿如此说,心中有了些的算计,想了一下说道,“娘娘,这件事是否与我有关系?不过娘娘放心,我绝对不会动用家里的关系威胁殿下和娘娘,我相信公平竞争才是我赵凌菲喜欢做事的方式。” “哈哈哈……”刘珠儿开心的笑着,无奈的摇头说,“这件事是我与殿下之间的事情,并且我早就说清楚,甚至在皇族的名册上除了名。恩……”顿了顿,又说,“相信赵姑娘该知道我的用意。呵呵,我知晓赵姑娘对殿下的情谊,对于是否需要公平竞争这样的事情还真的不需要担心,因为我本无心要与殿下在一起。” 听得刘珠儿云淡风轻的如此说,赵凌菲的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突然没有了对手,竟然心中空落了下来,并且,在面对没有敌人的情况下,她依旧不能虏获温熙玄的心,实在是……她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很快的脸上的不快敛去,“娘娘,这件事……” 刘珠儿知道赵凌菲的心情,不过她的心情又岂能好了去,想到温熙玄曾经与她之间发生过什么,那份自私的想法导致醋坛子顷刻间将自己淹没在醋缸里面,呛人的味道能把自己熏一个跟头。 刘珠儿又与赵凌菲说了些客气的话,了解到赵家在这里真正的实力,甚至听说了皇甫明月的名号,不由得多问了两句,才得知皇甫明月的当日说的有关自己的身世的确不是编造。 皇甫家从前是与赵家一样的大家,就因为得罪了从前的温懿手下的一个太守,太守联合朝中的几个人与当年的冤狱的事情将皇甫家赶尽杀绝,幸得皇甫现在还混得不错,不然皇甫家的事情也就成了烟尘之外的事情了。皇甫明月一个人带着大批的兵马出自也全都来源于他的家族,全身心的为了能够与朝廷抗争。 但是,现在他却在暗中帮衬着温熙玄,不然这北方也不会这么快的恢复了从前。 刘珠儿在这里的住的第三天,收到了左右的好消息,温熙玄已经开始破城了,并且皇帝带着京城的人逃离的很快,所以京都城内的人也算是伤亡最少的。当天夜里,刘珠儿坐着轮椅在长百城的街巷上闲散的观望,身边的君都一面啃着手里的糖果,笑的满面春风。 她陡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巷的尽头走过,急着跟上去,却只捕捉到那个人的半个衣角,当她再一次跟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姐姐,姐姐……” 君都大叫着,指着散乱的人群之中,可那些人之中没有看到温实的影子。 自从君茹给了温实解药之后,他带着失去记忆的药水从此消失,在这里见到还真的意料之外。 “君都,我们走吧,刚才看错人了。” 君都点点头,可还是回头不断的张望,对于温实他比刘珠儿还要熟悉吧,那个鱼君茹相恋却不能在一起的可怜的皇子。同样的姓氏。却因为不同的背景和不同的命运,两个人的地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不过,或许温实现在的生活才是他想得到的吧,安静又安心。 “回家去了。” 刘珠儿笑着,叫君都快去的推着。 不远处,温实站在一堆人的最前面,一字一顿的读着皇榜上的字,京都破城,可因为温懿的狡诈,殿下还是没能将京都夺回来,好在现在边塞已经稳定,温懿那边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好消息一重一重的传过来,叫一直胆战心惊的百姓们多少还是有些安心的。 念完了皇榜,温实笑着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仰头看着外面的天色,将怀里拿出了君茹给他的药水,笑着摇摇头,念叨了一句,“君茹,等我,我来找你了。” 君茹的坟墓就在兰梅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不过是临时的居所,刘珠儿叫左右处理这件事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安的,因为找到君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身体,拼凑不起的身子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样子极其的可怖。从前的君茹活的像一个从天上下来的仙女,就算她伴随温懿身边那么多年,可她依旧活着自在而不跟随温懿而浑浊,却不想,到头来,却连完整的尸身都没有找到。 温实笑了一下,将药水扔在了地上,跳上了早准备好的马车,一路疾驰着奔向了依旧战火纷飞的兰梅城。 两日后,一具单薄的尸体挂在树杈上,因为吊挂的太久,脖子与身子已经缺少了链接的皮肉,被左右发现的时候,已经发着恶臭,直接割断绳子,人首异处,断裂开去,血水也没有流出。 刘珠儿瞧着左右的手下送过来的密报,深吸一口气,深拧着眉头,将书信撕碎了扔在了地上,面上全都是冷霜和不甘心。 温实,他该有他的生活,真后悔当日为什么没有再上前仔细的找一找看到的人是否是温实,错了一步,步步都错。 “珠儿!”左右上前,想要劝说,却发现自己一向最笨,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来。 刘珠儿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殿下已经三次攻城,为何到现在还没有进展?” “娘娘,殿下那里怕是攻不进去了。” “缘由?” “殿下前几日与温懿交手,两个人都受了伤,可殿下的伤势更重。” 刘珠儿的心咚的一响,知道了为什么最近盘踞在周围的温熙玄的人现在都消失了,原来是温熙玄出了事,那些人都回去了。沉默了一会儿问他,“殿下现在情况如何?” “吴飞说需要手术,因为腹腔之中有积血,怕是延误了对内脏不好。额……或许我说的不对,不过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刘珠儿点点头,左右说的只对了一般,估算是温熙玄的伤口太深,匆忙缝合的时候在内腔之中留下的积血,所以还需要在进行手术才行,不过,这也要看温熙玄的身体如何,要知道,手术对人来说可不是好处,开膛破肚,需要很长时间的愈合,更因为温熙玄的体内还有残留的毒素。 “吴飞可有说很棘手?” 左右低头看着她,知道刘珠儿是打算回去温熙玄那里,可看着刘珠儿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是不能激烈的长途跋涉,想了一下,说道,“吴飞没有说什么,最近殿下也的高热也退了,只是,只是一直在担心珠儿。哦,邹可可在赶来的路上。” “可可?不是叫她回去了,为什么还要过来?这个时候温懿在大肆的搜捕,不能乱走,要知道温懿已经杀红了眼了,被他发现了任何人都难逃他的魔掌。” “可是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相信这会儿怕是回去也来不及了,不过暂时还没有消息她的位子,相信是安全的。” “恩!”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最近真的棘手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想了一下,下定决定的说,“我回京都,殿下那边不要泄露任何消息,你在外面等我的消息,只要拿到了温懿的作战图,叫八虎立即动身,京都成不破,背后以东的全部地方都别想攻打下来。” “珠儿,你……” 刘珠儿摇摇头,说道,“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再拖,我知道你在担心我的身体,可我现在已经这样,难道要我一直拖延下去?既然皇上说我才是那个能够除掉温懿的人,我又何必继续躲着?是时候正面交手了。” 第338章暗中相助 刘珠儿从长白城出发,经过三座大山才能到达京都,并且也只有翻山才是最近的距离,路上的时候,收到了五封关于京都的事情的书信,其中有三封都是温熙玄的伤情。 刘珠儿已经急的快要急火攻心了。 当她抬头瞧着面前这座高山,想着再翻过去,忍一忍,就可以看到温熙玄了,就可以着手处理京都的事情了。 可不想,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跟着,半个身头塌陷了下来,洪水犹如猛兽一样吞噬着整个山坳,刘珠儿惊的浑身一颤,幸得,一直跟随的白墨及时将君都拉上了轮椅之内,才躲过一劫。 可惊魂未定,站在高树上的白墨对着山坡上的她大吼,“后面。” 泥石流顺着陡峭的山坡一路向下,其中就有一颗石子拍向了她的额头,君都也跟着闷哼一声,巨大的身子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刘珠儿惨叫一声,“君都。”她毫不迟疑的推动轮椅追上了君都滚动的身子,可是因为冲击力太大,君都又毫无阻力的一路向下翻滚,几次手脚拍打在她的身上和脸上,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她的身上兜头而下,整个人被君都带离了轮椅,她也被拽了下去。 白墨站在高处看的清楚,可他没有会飞的本事,如何下去帮忙,眼巴巴的瞧着刘珠儿和君都被泥石流拍向了山坡之下。而彼时,山坳之中,正被洪水冲刷,滔天的巨浪从头顶上盖了过去,巨大的响声犹如猛兽嘶吼,将两个人瞬间淹没。 白墨急了,一咬牙,还是跳了下去,几个起落之后,借助着悬在半空的轮椅,回忆着刘珠儿平日操控的方式笨拙的在水流的上面慢慢移动。远远的,两个身影突然从水底冒出头来,被洪水卷动,滚着向下飞去。 “娘娘!”白墨低喝一声,轮椅飞着向前,追上了刘珠儿的身影。 手臂向下,却看到刘珠儿已经昏死了过去,脸上全都是血水,可她的手上依旧死死的攥着君都的手臂,君都似乎还有些清醒,手臂在不断的向前滑动,瞧见白墨跟来,喊了一声,“姐姐,救姐姐。” 白墨了解刘珠儿,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能放弃君都,所以他看到君都在滔天的巨浪之下双手托起刘珠儿的时候却弯腰将君都的手拽住了。 “我先来上来,你不要松开她的手,我们合理再将她拉上来,快啊,前边就是悬崖了。” 君都哼哼了两声,一只手伸了过去,白墨奋力的向上一拉,君都的身子从水里被拽了上来。 刘珠儿小小的身子却被来势更猛的一只树桩冲走了。君都哀嚎一声,“啊……啊……” 白墨亦是紧张的忘了过去,可当他再一次伸手过去的时候,只抓到了翻滚而动的树枝,不见刘珠儿的影子。 “啪嗒,哗啦啦……” 悬崖峭壁之上,随着湍急的洪水一只向下,坠落到了万丈深渊之下。 这里的半座土丘都被洪水夷为了平地,追下去的任何事物淹没在了翻滚的洪水之内。 君都的哀嚎响彻山谷。 彼时,正在高山之上望着这洪水而停滞不前的邹可可听到了有人在叫喊,飞身攀上树梢,放眼望去,一片河水之下,那只孤零零的轮椅正漂浮在水面之上,她大惊之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呐喊,“娘娘。娘娘,我是可可啊,娘娘……” 闻得声音,白墨顺着声音看过去,内力深厚的他一股千里传音穿透了万丈深渊,低喝。“娘娘坠河了,我们下去找,你从你左手边的高山走,我们在下面的河流回合。” 邹可可心中大骇,当即也没有迟疑,扭身没入了阴森森的密林之内。 两日之后,本来已经算计好了时间在京都附近等候刘珠儿的左右一直没有收到她的消息,几道密函和夹击的密令发出去,却只见手下人空手而归,不曾查到刘珠儿的一点踪迹。 另一头,温熙玄正在手术台上进行手术,吴飞已经进行了四个时辰的紧张清洗,当缝合的时候,他反复确认检查,才将针传进内力的脂肪之中。 因为温熙玄的体内流淌着刘珠儿体内的快速愈合的组织和血液,所以在两日后的早上,他就已经能够下床了,站在军帐之外,看着外面校场上的训练,温熙玄眉头紧锁,手中捏着左右的消息,一颗心相似长了荒草一样。 “殿下!” 若兰这个时候一脸带笑,他是带着好消息过来的,“殿下,我找到了我哥哥了。” 温熙玄愣了一下,惊讶的瞧着若兰,问道,“在何处?” “在前边的军帐中,不过身负重伤,现在怕是过不来,他说要殿下好生养伤,他日会来看望殿下。这个是哥哥若飞给殿下的亲笔书信。” 温熙玄飞快的接过,匆匆一览,但是露出了连日来的喜色,“太好了,哈哈……这是好消息啊,你,你过去,告诉若飞,我们三日后会转移,到时候就能相见。” “是,殿下。殿下,您的伤势如何?” 温熙玄轻笑着摇头,“无妨,现在没有那么娇贵……”并且,这一切都要感谢刘珠儿,那个为了自己的命不要也救了他的刘珠儿,沉默了半晌,说道,“大虎在何处,可有消息了?” 若兰愣了一下,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道,“大虎还在搜寻,不过已经找到了白墨和君都,邹可可和娘娘尚且还没哟消息。” 温熙玄叹了口气,低头瞧着自己被绷带包扎成了粽子一样的肚子,感受着上面浅浅的疼痛,沉思了片刻,继续问道,“京都那边的情况如何?” “殿下,京都还是老样子,这几日因为我们没有再进宫,好像温懿已经将之间破坏的地方修补好了。不过现在的边塞已经安妥,蛮夷人没有在这个时候再犯,温懿的人也逃往了京都的方向,现在咱们被隔壁在了京都以北的地方。” 南北分割,温家叔侄两人将偌大的中原分开了。 想想都觉得笑话。 “皇上那里可安顿妥当?” “皇上已经在前边的兰梅城住下了,那里易守难攻,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周围很多流民和温懿留下的残兵四处流窜,皆是虎视眈眈,想必也不会太平。” “恩,你叫六虎去长白城附近,率众三千。八虎和七虎去往兰梅城,率众一万精锐,再叫二虎和三虎带上杜大人去长百城附近的镇子四处搜寻,一切听命于杜大人安排。” 若兰不断点头,可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将兵力分散了出去,并且这里本来就只有三万人啊。 “殿下,这样一来怕是这里就没有人了。” “哼,我们何必要那么多人,打游击。”想到刘珠儿之前送给他的密函之中曾说过,这里地形适合打游击战术,因为山坡陡峭,来往人甚少,温懿的主要人都集中在城内,只能打一个地方换一个地方,人多了反倒不容易做成事,交代说,“你和五虎一人领三千按照从前的方法继续游击,只要破了这附近的两个地方,待我回来……” “殿下,您,您的伤势未愈,难道要去寻找娘娘?” “……”温熙玄没有回答,仰头瞧着天边上又一次滚动过来的乌云,想了一会儿,说道,“去备马,带上两百人,夜里出发。” “殿下!” 温熙玄回头怒瞪了一眼若兰,若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语。 那边走来的香丁瞧着若兰的脸色和走远的温熙玄也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匕首叫道了若兰的手上,说道,“夜里我会跟着殿下过去,到时候你将这个送到左右的手上,一旦我们三日内没有回来,他见到此物知道会如何做。” 若兰瞧着那只象征着死命的匕首,重重点头,就算三日后温熙玄不回来,左右也会拿着那只匕首去将温熙玄拖回来,那是皇上的东西,见物如见人,当初刘珠儿将此物交给香丁的时候是否已经想到了温熙玄会有今日,为了刘珠儿的安危问不顾一切呢?! “我先去了。”若兰低声叹息一声,抓着匕首急急而去。 就在此时。 山下的一见茅草屋内,皇甫明月歪着身子百无聊赖的掂着手里的匕首,瞧着角落里的邹可可,哼了一声,将面前的一块烤肉扔了过去,“小丫头,我不管你是什么来路,打伤了我的人就要给我认错,或者自行了断,老子我不会对女人动手,所以你只能自己解决,吃了吧,做一个饱鬼,也算是我皇甫明月优待你了。” “哼!” 邹可可从湿漉漉的头发里抬起头来,冷嗤一声,说道,“我没有杀你的手下,你要我说多少次。还有,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必须放了我,我要去救人,耽误了时辰,你吃不了兜着走。” “呦呵,小姑娘的嘴巴倒是蛮厉害的,可我皇甫明月却不吃这一套。” “哼,我才不听你要吃什么,拿走你的烤鸡,老娘不稀罕,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将我放了,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一场,要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 皇甫明月哼了一声,饶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道,“你当我傻吗,我才不会听你的,放了你就逃了,你看你样子,倒是……”倒是与我一个像是的小姑娘很想象,只是现在不知道她如何了。 第339章那是我媳妇 “那你就杀了我,你的兄弟不是我杀的,你要我说几次?”邹可可无奈了,眼前的臭小子怎么这么叫人烦躁呢。 “你说不是你杀,证据呢?” “不是我就不是,何来的证据,难道我从那里路过就是我杀了人,那么你现在在我跟前,岂不是我生得了?” “什么,你小姑娘,你怎么骂人?”皇甫明月的脸涨得通红。 “我不光骂你,我还要打你。”就在令人叫骂的同时,邹可可偷偷的将手上的绳子割断了,瞬间起身,踢翻了面前的烤鸡和茶几,抽出要了腰间了短刀,直逼而去。 皇甫明月惊的浑身一颤,愣了半晌才勉强解下邹可可的这一招来势汹汹的猛攻,脸上带着紧绷,不过几招过后,皇甫明月再一次占据了上风,轻身压下,一个扭身翻转,宽刀的手掌直接握住了邹可可握刀的手腕,低喝一声,手指翻飞,迅速的定住了邹可可的穴道。 邹可可蒙的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皇甫明月呼出一口气,呵呵的笑道,“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不过还伤不了我,哈哈……怎么,小……” “老大,老大……” 门外,小少年猛地一阵撬响了房门,“老大,不要好,打水冲过来了,我们现在要转移才行啊,老大!” 皇甫明月看了看面前的邹可可,迟疑了一番,无奈的说,“还是将你带走吧,不然还说我皇甫明月欺负小姑娘,来了,臭小子再敲门老子踢死你。” 皇甫明月扛着被顶住了穴道的邹可可出了房门,远远的瞧见大水就在山下翻滚,眼看着就要冲上来了,他一点头,对着跟前的兄弟们低喝一声,“走,我们向着高处走,这里都被淹了,高处才安全啊,继续向上,出发!” 邹可可被他当做猪一样的抗在肩头,瞧着背后跟着的穿着奇形怪状衣服的站贼一路挥舞着手里的宽刀紧紧的跟在她们的身后,可瞧着那群山贼怎么身上的铠甲全都是温熙玄的兵马的铠甲,难道这群人不但烧杀抢掠,还在暗中残害殿下的士兵?简直可恨! 邹可可怒的一声哼,就要冲破穴道,可此人点穴的手法实在怪异,她怎么解不开呢? 在邹可可几度挣扎之下,穴道没冲开,他们就到地方了。 皇甫明月将她扔在地上,低头瞧了一眼,没有说话,哼了一声,回身拿着一个披风就盖在了她的身上,扭头对着背后的弟兄们高喝,“安营扎寨,他奶奶的,才下过那么大的雨,现在还发大水,这要是下去了岂不是就死翘翘了,安营,等消息,看看殿下那边如何安排,艹,打个仗也这么多事儿。你,你,臭小子,别偷看,滚出去。” 邹可可越听越不对劲,听那意思是殿下的手下? 她猪脚了几声,皇甫明月扭头瞪了她一眼,跳着脚的去了别处帮着扎营。 邹可可急的快要尿裤子了,他要真的是温熙玄的手下,那帮着找娘娘岂不是很省力了,瞧着他的手下人数不少,至少有三四千人那么多呢。 “唔……” 邹可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陡然浑身一僵,穴道就冲开了,猛地拔地而起,几步走到皇甫明月的跟前,弯腰搁在了他的脖子下,“我问你,你与殿下什么关系?” 皇甫明月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歪头瞧着她,说道,“丫头,我劝你还是趁早将刀子拿开,不然可别怪我的不客气了。” “唰唰……”他的弟兄们纷纷亮出了兵器,对着她围成了一团。 “说,别以为能吓到我,你快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快说。” “是,如何,你能把我如何?” 邹可可将弯刀收起,急道,“殿下在何处,我要找殿下,或者你可有办法通知殿下,娘娘被大水冲走了,我跟着跑下山,本老以为能够找到娘娘,可谁想到你个混蛋将我抓了来,哎,过了这么久,山下的水那么多,如何是好?” 皇甫明月愣了愣,脸色有些不好,问道,“你说的娘娘可是刘珠儿?” “娘娘的名讳其实你叫的,快想办法通知殿下啊,哎……” 皇甫明月的脸色瞬间雪白,怒吼一声,“将家伙都给老子收了,你们,派一队人下去找,艹,你不早说,那是我媳妇。” 邹可可惊愕的脸色铁青,瞧着他一脸的嫌弃,不过暂时也不想过问此事,只道,“快想办法通知殿下啊,你不是说在等殿下的消息呢?” “是,可我没有办法联系他,我只能看他的信号枪及时发兵,可现在看样子也发不得兵了,山下一共集结了十万人,不知道大水冲了过去还能有几个活的,于其告诉殿下不如自己先找找,哎,你怎么不早说。” “放屁,你不问缘由的说我杀了你的弟兄还顶住了我的穴道我想与你说你给我机会了吗,哎,饭桶,那边去不得,跟我来。”邹可可没好气的踹了一番皇甫明月,提着弯刀跑向了前边的一条山道。 皇甫明月怒喝一声,“臭丫头,带着我的人乱跑,你们给老子回来,你们在这里等着,十一,你抽出十个人跟着我,其余的人留在这里的等殿下的消息。哎,那个臭丫头你叫什么,等等我。” 邹可可为首,背后跟着皇甫明月,从山道上向着下面进发,一个时辰之后,十几个人盘踞在几棵歪脖子树上向下望,河水滔天,巨浪卷起来叫人毛骨悚然。 皇甫明月死死的抓着邹可可的身子,生怕她就掉下去了,这要是出了点事回头怎么像刘珠儿交代啊。 “你给我回来,我下去看看。”皇甫明月无奈的说。 “哎,你松开我,我下去瞧瞧,我记得我最后看到娘娘的身影从这里经过的,这里水位比较低,应该不会被从走,你别拉我,哎,哎啊,啊……”邹可可还是失足落了下去。 遭了! 皇甫明月觉得这辈子是被这丫头给带跑偏了,他都计划好的生活就因为这个丫头的死而彻底的与刘珠儿拉开了距离。所以,在他迟疑了一番之后也跳了下去。 跟着皇甫明月的人也不是胆小之人,看到自己的老大跳了下去,十几个人也跟着跳了下去,站在高山之上的是以要不是因为有命令在身怕是也跳下去了,只听得他的嚎叫声在山头伤传遍了四野之内。 这天夜里,大水终于渐渐的消退,山下西面的一处山坡上传来了温熙玄的信号枪的烟雾,十一已经哭红了眼睛,当即带着人从山上带着人冲了下去,按照原先的计划直接接应温熙玄的后方补给,与温懿的先头部队交手。 而此时,皇甫明月猛地吐出一口腥臭的污水,趴在一处污泥堆里醒了过来,手上抓着的是邹可可的一只绣花鞋,他惊的浑身一震,豁然起身,因为天色太黑,没看到脚下的弟兄们,来了一个狗啃泥,骂骂咧咧的起身,对着荒野之地大叫,“那个丫头,刘珠儿,哎,你们给老子起来,去找,谁有火石,点火……” 一震闹腾之后,火把点了起来,照亮了方圆的一些地方,十几个人现在就剩下了七个,外加邹可可的一只绣花鞋,皇甫明月急了,千里传音之下,带着胸腔上的雄厚低喝,“刘珠儿,那丫头……” 声音远去,不远处的地方,邹可可一声闷哼醒了过来,伸着手,对着声音的那边大叫,“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找到了邹可可之后,一个弟兄负责背着她,因为撞到了头,流血过多,邹可可有些迷迷糊糊,精神欠佳的状况之下她依旧面前清醒着,不断的睁开眼瞧着前边的一点点光亮。 “看看那边,那边,水是向着那边流过去的。” 皇甫明月回头瞧了一下她手指的方向,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水已经退了,不过山道上依旧污泥很多,行走异常艰难走了大半夜,皇甫明月的眼珠子都快要发光发亮了,最后坐在了一处石头尖上蹲下身喘息,抬头的时候,瞧着天上的明月,哼了一声,那边的邹可可已经昏死了过去,这里有不是道是哪里,灌了一肚子的水,路上不知道尿了多少次,可他还是想着刘珠儿应该在的位子,一个不能走路的瘦成干的姑娘家,被大水吞噬,这…… 往下他不敢想,可不想放弃任何希望,因为还没有见到尸首就是活着的希望。 “来人,你们去那边找些干柴来,留下两个看着他,剩下的人跟着我走。” 皇甫明月带着几个人从左右侧的一条更为险峻的山道乡下,越是山下越是路难行,走路跌跌撞撞。 这才站稳了脚跟,脚下一滑,就倒了下去,任由你武功多么高,在这里都成了一个行走在泥潭里的泥猴子,满脸满身全都是泥水。 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皇甫明月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泥地里,可怎么觉得身子这么松软? 他弹射如簧,举着火把弯腰看了一下,一只手,手很细,干枯如柴,火把向上移动,“媳妇!” 皇甫明月大叫,抓着那只手就将刘珠儿从泥水里拉了出来,瞧着那张干巴巴瘦小的脸蛋上满是伤痕,心痛的要死了一样,惨叫声已经变了强调,“去生活,你去抓些活物来,快去,媳妇,媳妇,你醒醒?”试探鼻息,还有气,只是气息微弱,脑袋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了个窟窿,这会儿还在冒血。 第340章欠揍 “这么流血会死人的,哎,去找药,臭小子看什么,这是你们的嫂子,以后叫嫂子。” “是,嫂子,小弟这就去给嫂子找药。” 小弟们连滚带爬的走了,可刘珠儿还在昏睡着。不多会儿的时候,大家拿着采集来的药草和打来的野兔子以及从河里摸出来的鱼,放在火堆上烤。山贼们在山上的时候没有给做饭,自己又不会做,有的时候出去打劫回来就随便的这么对付则是一口,所以烤食这块还是很在行的,并且大家平常打打杀杀的受伤也是习惯了,自然会药草这块就不在话下了。 皇甫明月一个糙老爷们,看着样子倒是有点女气的俊美,可他这动作习性以及他动不动就爆粗口的样子实在是与他这张脸挂不上什么勾。 好在,粗手粗脚的也将刘珠儿的伤口包扎好了,样子难看了些,好在刘珠儿的伤口不重,就是一直发着高热,并且浑身冰冷,就差将她扔火堆里面了,皇甫明月琢磨的如何给她保暖,抓耳挠腮的听着身边的小弟提醒,“大哥,保暖还不简单,那是咱们打扫,您是咱们大哥啊!” 皇甫明月一听,那双凤眼带着光亮,呵呵一笑,“成,你们都滚远点,我抱着我媳妇睡觉,取暖啊,取暖啊!” 所以,刘珠儿在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面前的人眉清目秀,生的实在俊俏,可他的脸上带着一条细小的伤痕,不过也不影响美观,反倒将秀气掩盖住了,添了几分硬朗。双臂死死的将她扣在怀里,动弹不得,呼吸都喷在她的脸上,薄唇轻抿,样子……其实是好看的,但是看在刘珠儿眼里却是如此的欠揍。 她的双腿依旧没有知觉,双臂被他抓着,看样子是早有防备知道刘珠儿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她,不过手脚不能用,还有牙齿。 刘珠儿动了动嘴唇,咧着森森白牙,对着他的脸蛋啃了过去。 “恩,啊,啊……” 皇甫明月的惨叫声从地上传了过来。 当他的小弟听到动静跑了过来看的时候,就看到皇甫明月捂着腮帮子从地上平底跃起,皱着眉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刘珠儿坐直了身子,回头瞧着他的小弟,没有说话,就瞧了瞧四周的环境,陌生又阴暗,四周的大水退散,脚下全都是污泥,他们的半个身子躺在一面平坦的石壁上,旁边的火堆已经燃尽,身上铺盖着一件尚且还算干净的衣裳,观察了四周一下,她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没有看到轮椅和君都以及白墨,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可是如何在这里遇到了他? “疼!”皇甫明月无赖的样子实在叫人生气啊,可又拿他无可奈何。 “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有看到君都和白墨?” “君都没看到,白墨不认识,哎,我救了你,你应该先谢谢我,作甚还咬了我一口,实在疼,瞧瞧,是不是留下疤痕了,我这张好看的脸可不能再多出一条疤痕来。” “死样儿,我问你,你为何在这里?” “想你啊,救你啊,我们心有灵犀啊!” “住口,老不正经,老实说。”刘珠儿屋内的摇头。 “呵呵,我……” “娘娘……” 邹可可突然大叫一声,打断了皇甫明月的满嘴胡说八道。 皇甫明月一脸的愤怒,可还是后撤几步给邹可可让出了空地来。 “娘娘,我可找到您了,吓死我了,呜呜……” 刘珠儿笑着拍着扑进自己怀里的邹可可,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不是没事吧,哎呦,别哭了……” “娘娘,您不能再扔下我了,我都说了要跟着您的,突然将我扔给了殿下和杜大人,叫我整天看着林慕阳那张臭脸我实在不高兴,这下好了,我找到您了,我再也不将您弄丢了。” 想到上次在兰梅城的事情,邹可可至今有些心有阴影,温懿将她放走,她已经很后悔没有跟在刘珠儿身边了,这终于找到,她高兴的快要跳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快跟我说说最近的情况,我们耽误不得,我在京都还有事情,不知道白墨他们可到了京都了。” 邹可可抹去脸上的泪珠子,匆匆交代,最近温熙玄一直在试图与温懿交手,所以附近战火不断,不过万幸的是温熙玄已经因为多次的征战有了足够的经验,加上刘珠儿给他的地图,现在还算顺利,这次计划是京都成外不远处的高山附近与温懿的一纵精锐正面交锋,杀一杀他的锐气,背地里,从后面包抄,直接断掉了这部分补给的精锐,不想遭遇了大水,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刘珠儿点点头,扶着邹可可站起身,可这一次竟然感觉双腿有些知觉了,勉强能够站起的她瞧着那边扔在捂着脸颊的皇甫明月笑着问道,“你不与殿下一起打仗跑到这里来,岂不是要耽误了正事?” 皇甫明月哼了一声,站起身走上前要去背她,说道,“我不怕,有十一那小子呢,别小瞧了他,打起仗来比我杀的狠,我们现在要紧的是出去,这里怕是要走很久了,山路本就不好走,才被大水冲刷过,路都没了,再小心着别遇到了猛兽。” 刘珠儿任由他背着,看着邹可可脸上的伤口,交代道,“可可,我们要先找到君都才行。” “就是君茹的弟弟吗?娘娘,这段时间都是他在陪着您吗?” 刘珠儿点点头,咬着烤鱼说,“是,他不能离开我,不然会害怕的。” “就是那个傻大个子吗?呵呵,死不了,那么个大个子,哎呦,媳妇,不好这么欺负我,疼,疼,疼,掉了,掉了……” 皇甫明月的耳朵被刘珠儿揪扯着,他痛的龇牙咧嘴,可脸上还带着笑意,似乎很是满足的样子。 “不许乱说话。” “成,不说就不说。” 邹可可使劲的瞪了一眼他,没好气的抽出了腰间的宽刀对着她比划了一番,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第一个不饶你。” 皇甫明月也跟着她的样子哼了一声,说道,“哎呦,你们还真是,我媳妇,啊,疼,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 远处,听得路上一个男子的惨叫和求饶的声音,随着浩浩荡荡的一纵人马接近,为首的女子一身红装,银色的长枪跨在身前,第一眼看到那个乱叫的男子背上的女子翻身下马,框框的铁蹄几步走到了几个人跟前,惊的邹可可险些拿出腰间的宽刀将面前的人的脑袋砍了去。 “何人?” “太子妃娘娘,小女柳清清,已经寻找娘娘多时。” 刘珠儿愣了一下,松开了捏着皇甫明月耳朵的手拍拍他的脊背,站在地上,打量着眼前的柳清清,她一身军装裹身,与之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截然不同,英姿煞爽,女中豪杰。她…… 刘珠儿笑笑,“你如何在这里?” “小女奉太子的命令搜山,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太子妃娘娘。” “搜山?打赢了?”皇甫明月问道。 “是,皇甫公子,皇甫的军中的十一已经带着人跟着殿下去了别的地方,属下负责搜山。” “这样……”刘珠儿微微点头,抬头顺着前边的道向前望去,想到那边的不远处就是温熙玄的地方了,可她,却想着去另外一个方向,京都,那个四周更为危险的地方。 “既然你已经跟了殿下,要用心辅佐殿下才可以,我们就此别过,你不要告诉殿下我们在这里相遇。”刘珠儿几代她说。 柳清清点点头,可她依旧跪在地上,说道,“娘娘,小女一心要跟随娘娘,娘娘现在有难,小女只能……” “不!” 刘珠儿瞧着柳清清脸上的坚定坚决的说,“你且去吧,我这里没有你的位子,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不似你有心中宽广的世界和报复,我只想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实在不适合你,你……”看着柳清清身上的装束,她应该是将军一职了,跟着自己什么都没有,作甚要耽误了人家。 “可是,娘娘……” “没有可是,你且去吧!我们还需要赶路,对了,可否留下几匹马?” “娘娘,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听命于娘娘,娘娘您……” “柳清清,我想你该清楚,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这样的称呼我受用不起,借用你的马我会还的,你走吧!” 柳清清固执的依旧跪在地上不动弹,直到刘珠儿已经坐上马背走出了很远,她才默默的站起身,远跳着刘珠儿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 有些人,注定了要做大事之人。 皇甫明月的调笑的声音在远处传来,震颤的整个山谷也跟着哈哈大笑着。 “哎呦,媳妇,哎呦,别闹了,真疼。” 刘珠儿无奈的对他摇头,想着要是不与他分开,都没有消停的日子过了。 皇甫明月和邹可可就好像一对儿冤家,追逐打闹,皇甫明月的嘴巴不饶人,“邹可可,你这样实在嫁不出去,实在太凶残了,如此狠心,谁人敢要你,哎呦,疼,别闹了,我不说了就是,你还闹,还闹我可就不客气了……” 邹可可可不怕他的威胁,怒瞪着一双大眼睛,“我家娘娘是太子妃,不是你这个地痞的媳妇,你休要胡说八道。之前的事情还没有跟你算清楚,你还在这里胡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第341章从新开始 皇甫明月带着刘珠儿回到了之前落水的地方,遥看下面的滔滔河水,刘珠儿的担忧的放不下来。 因为附近没有发现白墨和君都的消息,只能辗转在附近转转搜寻一番再做打算,可到了晚上,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刘珠儿额当即决定先回京都。 皇甫明月在几次被邹可可揍的跑了之后又厚着脸皮回来,终于被刘珠儿留下。 不过有皇甫明月在,她们倒是有趣的多了。皇甫明月的嘴巴里总是能够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和玩笑开,惹得刘珠儿和邹可可既高兴又恼火。 两日后的清晨,她们终于到了京都城外的山坡上,浑身还未干透,又飘来了一股乌云,顷刻间将他们又淋透了。瞧着京都城外的那处山坡上的山庄,犹如仙境一样沉浸在暮霭之下,刘珠儿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她已经勉强的能够站起行走了,看到山庄里已经有人在忙碌,就知道白墨等人已经到了这里。 皇甫明月这个时候叼着树叶急急的奔了回来,说道,“山庄有人,一个女人,还有很多男男女女,穿着白衣黑边,看着着实诡异。媳妇,你当真要过去?” 媳妇这个称呼刘珠儿已经麻木了,治理了他一路上都不见他有所悔改,苏醒也不去管了,任由他叫着去吧! “可看到了白墨在里面吗?” “不知道,不认识,不过我媳妇认识的男人肯定查不了,我瞧着也没有什么不凡的男子在里面,现在可要过去?” 刘珠儿想了一下,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叫他们安顿在这里,既然已经安顿就不去打搅,你已经将我们送到了这里,该回去了,殿下那里还需要你。” “我不回去,我媳妇在外面受苦我可不想扔下我媳妇一个人走。” “……你想如何?” “跟着你啊,保护你,照顾你,直到你想嫁给我的时候。” 刘珠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摇头瞧着他,沉默了半晌对邹可可说,“可可,我们夜里的时候进京都,你先给左右写一封书信,交代他我们的位子,叫里面的人接应。” “哦,知道了娘娘,可是娘娘,左右之前的书信都没有回复我们,是不是要等一等,我担心他在这里面也是不方便呢。” “恩,好,我们再等等,找个地方避雨吧!” “媳妇,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走着!” 皇甫明月牵了牵马缰绳,率先往山下走,行到一处僻静的山道的时候他突然停住了,对着山林的地方呼啸了一声,不多会儿的时候里面走出来两个夸张宽刀的人,面露凶光,可瞧见皇甫明月站在他们跟前忙点头哈腰,笑的一脸亲和,“大哥,大哥,嘿嘿……” “找个舒服一点的地方给我和我媳妇还有她的那个跟班,我们要好好的休息一日。” “是,是,是……” 两个人像看猴戏一样的回头瞧了一眼马背上和旁边的小姑娘,因为大雨过后,大家都是落汤鸡一样,看不出什么样子来,随意的打量了一番,就带着几个人钻进了阴暗的林子里了。 走进来,邹可可才恍然的说,“啊,原来是迷阵啊,我说怎么咱们来的时候没瞧见这里还有路你。” 刘珠儿笑笑,看着皇甫明月的背影轻笑出声,说道,“你倒是结交天下土匪来着?” “恩,媳妇说的及时,我结交停下匪徒,不过都是劫富济贫的好手。可不是什么坏事做尽的歹人,你们说是不是?”皇甫明月踹了一下前面的小弟的屁股。 那小弟忙回头点头哈腰连声称是。 瞧着皇甫明月的糙样子,刘珠儿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想想此人从前的身世,如今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惜的,不过现在的他过得自由自在也未必不是坏事。 “到了,老大,最高处给老大和嫂子住,嘿嘿。” 皇甫明月冲着那小弟挑了挑眉,觉得这孩子有前途,知道什么叫眼力见,表扬了一番,将他们身上的吃食都掠夺了过来,背着刘珠儿上了竹楼的高处。 说书竹楼,也不过是几根树干搭建的地方,周围用破布做遮挡罢了,就算能够几分干爽的地方也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皇甫明月体贴的将屋顶上遮盖了一层树枝,屋内铺盖上了草垫子才算能够安生的躺上去休息一番。 刘珠儿瞧着蹲坐在火堆旁的他,问道,“你不出去吗?” “嘿,我出去去哪里住啊,刚才我家小弟都说了这里是咱么住的啊!” 厚脸皮,简直不要脸。 刘珠儿无奈,身子一歪,说道,“随你,不过我是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别怪我将你的另外半张脸也咬坏了。”瞧着他的脸颊上留下的一块牙印还没有消炎呢就觉得有些好笑,倘若要是在另外一边也留下一个,就协调了。 “呵呵,别,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别咬了,实在疼,并且叫小弟们笑话,嘿嘿……” 刘珠儿哼了一声,反身躺了上去,瞧着跳动的火苗,困意渐渐的袭来。 不想,两日的接连赶路,竟然在这里就真的睡着了。 可不知道睡了多久,怎么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并且那人还坐在了自己的跟前?瞧着那人的衣服后背一大块被雨水淋湿的痕迹,圈圈之下满是血痕,那不是皇甫明月啊! 她猛地睁开双眼,看到了坐在自己正对面的皇甫明月,再瞧瞧跟前的人,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原来是你。” 温熙玄没有回头,继续将火架上的鱼翻了个方向,笑着说,“很意外吗?” “倒是意外你能够找到这里来。” “哼,要不是小弟们各个都是饭桶,岂能叫他发现了。得,你们聊吧,我出去了。”皇甫明月无奈的站起身,走了出去。下楼的脚步声蹬蹬的变小,却传来了邹可可的大叫声,“你踩着我的脚了,你瞎啊!” “我故意的,你嚷什么,大不了给你踩回来。要不然叫你家殿下打我,哼!” 两个人吵嚷的离去,刘珠儿也将脸上的笑容收了回来。 温熙玄偏头瞧着她。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微微蹙眉,语气就变的沉重了起来,“我以为你来了京都是来找我,可左右说你是来这里找温懿,找他做什么?” “自然有我的事情要做。” 温熙玄没有说话,将跟前的一根树枝放在了火堆上,瞧着上面的烤鱼烤的差不多了,放在了一旁,又穿了一只摆了上去,吃了吹上面的灰尘,觉得可以吃了回头递给了她。 刘珠儿看着那烤鱼酝酿了一下,觉得也实在没有胃口,说道,“我不饿,你吃吧!” 温熙玄瞧了她一眼,将烤鱼放在了一遍,挺身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子的边上瞧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说道,“你还是不肯跟我走吗?皇上……”顿了顿,他突然回头瞧着刘珠儿,说道,“已经驾崩……” “咚!” 外面的闷雷传来,犹如她的心跳一样,轰然沉重的一响,原来,预言书的内容都是真的。 皇帝会在这个时候驾崩,之后温熙玄的兵马会突然大增,得到玉玺,刘珠儿离他而去…… 一切的一切都在验证着。 想到那日她看到的预言书上的全部内容,至今依旧全部记得。一桩桩的事情详细的记载着,她仿佛在看一本属于自己的专辑,上面是以详细的第一人称记载的内容,包括全部的人生经历,并且,她知道,她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与跟前的男人在一起的机会…… 可是她,能够把握的住吗? 刘珠儿沉默了良久才白着一张脸,抬头瞧着他,问道,“你真的想要我回去吗?” 温熙玄重重点头,紧盯着她的双眼说,“你该知道我的心意,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我都喜欢我的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你而不是你随意给我安插在身边的赵凌菲。” “……” 可是赵凌菲才是书中所写的那个皇后啊! 刘珠儿将这句话在心底默默的念叨着,继续沉默着。 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只闻外面的轻轻雨落的声音,更远处,似乎还有皇甫明月和邹可可的吵闹之声,而近处,是温熙玄那双担忧的双眼和自己的心跳声。 “我不会跟你走的。”刘珠儿突然说。 “……你真的决定了?” “是。” “……”温熙玄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陷入了沉默了,半晌才猛地抬头轻笑一下,殊不知那张笑容背后却隐藏着极大的悲伤,“如何才能叫你回转心意?” “殿下!”刘珠儿猛地叫道,“我已经决定了,请你尊重我的决定。自从我进入太子府的那一天开始,殿下就已经与我刘珠儿做了一笔交易,如今我已经做到了我要做的事情,我希望殿下也能够坚持殿下之前的决定。” 温熙玄白着脸色,微张的嘴唇上颤抖着,瞩目的瞧着刘珠儿,半晌才问,“曾经都是……” “是的,都是骗殿下的,不过是想与殿下相处的融洽一些,希望殿下成全。” 刘珠儿低下头去,没有再多看一眼眼前的温熙玄,生怕他的一个眼神就叫自己改变了任何新意,不管她是否跟随自己的心,都不想再看到温熙玄的那双手后碰过任何女人,她承受不起,接纳不了。更别说要在将来的某一天亲眼看到他的身边搂着别的女人,而自己成为众多女人一个可有可无的那一个可怜虫。 第342章身孕 温熙玄沉默着,低头不语,似乎在想些什么。 刘珠儿也没有再说话,只安静的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复,不过,不管他是否同意,自己的心意已决,她坚决不能再与温熙玄有任何瓜葛。 “殿下,时间不早了,我想先告辞了,请殿下自便!” 刘珠儿回头瞧着门口站着跟着温熙玄而来的君都,“弟弟,我们走了。” 君都呵呵的笑着,上前推着轮椅,有些胆战心惊的看着温熙玄,不过还是冲他笑笑,走了出去。 刘珠儿正襟危坐,腰杆子挺拔如苍松柏树,目光直视前方,心中却没有如此的坚定,但是她倔强的叫自己不去想背后的人是否跟了出来,只看着一节一节的石阶一点点的向下,最后落在地上的时候看了看面前的皇甫明月对他说,“告辞了,我们还有被的事情要做。你将这个东西交给他,相信他会知道如何做。还有,不要跟来,可可,我们走!” 皇甫明月低头瞧着一只包裹,沉淀有力,触感很好,不明白是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自己不交给温熙玄,不过大丈夫知道如何做事,更知道轻重,国难当头,既然已经选择了要跟随温熙玄就不会反悔,看着刘珠儿渐渐的走远,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这份不舍是实打实的,可比楼上的那个人要来的蒙烈。 当刘珠儿的脚步走远,皇甫明月才看到温熙玄从楼上走下来,将东西塞给他,说道,“珠儿叫我们别跟着。这个是给你的,不知道是什么。” 温熙玄拿在手里,不等拿开看里面的东西心就嗡的一响,他觉得自己真是混蛋,为什么要放走她,为什么要放走她?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皇甫明月问他。 温熙玄没有回答,只是抱着怀里的东西远远的眺望那边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猛地低喝一声,“去追!” 皇甫明月无奈的蹙眉,想着这个人真是怪异,刚才想挽留为什么不留住,这都走没影子了,就算是追也追不上了。可他还是跟着温熙玄的黑马,一路飞奔而去。 可不想,刘珠儿身影就好像永远的消失了一样,当他们的兵马赶到了京都城外也不见刘珠儿的半个身影。 “殿下,这珠儿不会功夫,这会就没影子了,该不会出事了吧?”皇甫明月紧张的发问。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摇头说,“她想躲着我这一辈都别想叫我寻到,哼,哎,我真是混蛋,为什么放她走?” 皇甫明月诧异的问,“殿下,恕我愚钝,刚才为何不挽留?” 温熙玄哼了一声,低骂一声,“我混蛋!” 皇甫明月挑挑眉头,笑了一下,心道,的确如此啊,那都是你的女人了,处处为了你着想还要拖累着这样的身子给你做事,你还能安然的放人家离开,不是混蛋是什么啊? “来人,将玉玺送回去,再集结人马,立即搜山,我们两日后安营,进攻京都。” 身后的香丁一声低喝,身后接过了温熙玄手中的东西沉甸甸的玉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交到了自己的手上,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 身边站着的皇甫明月瞪的双眼放光,如此重要的东西刘珠儿竟然一直放在身上的那个袋子里,直到现在才交给温熙玄,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他深吸一口气,心中的那个想法更加的坚定了。 可就算是搜山,一直躲在一处沼气弥漫的地方,刘珠儿三人还是隐藏的很好,她们居高临下,瞧着下方的温熙玄的人在一点一点的搜寻,脸上挂着无奈和沉重。 “娘娘,殿下知道了那是玉玺一定在担心您。” 温熙玄终于知道了温懿为什么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因为玉玺在她的身上。如今她将玉玺交给了温熙玄,温熙玄顷刻间猜测到了刘珠儿会不顾一切的去京都寻找温懿做交易,可她已经没有了玉玺,那就是抱着必死的信心。如此,他才会这样担忧的搜山。 刘珠儿轻笑了一下,突然感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一阵眩晕袭来,一口酸水就要吐出来。 “娘娘,您没事吧?”邹可可紧张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传来,君都惊的在她的面前不断的徘徊。她捂着抽痛的脾胃,猛地反胃之后又是一阵疼痛,顿时之间额头上的汗珠子就落了下来。 “姐姐,姐姐,身孕,身孕……” 刘珠儿吃惊的看着君都的手腕,他才刚诊脉,不由得心中狂跳,又喜又惊。 邹可可的尖叫声险些惊动了远处搜山的士兵,“娘娘,真的是娘娘有了身孕?君都可有诊断清楚?” 君都呵呵的笑着,重重的点头,“身孕,身孕,呵呵,姐姐有宝宝,宝宝,呵呵……” 刘珠儿吃惊的望着君都的脸上的喜悦,愣神很久才缓过神来,她呆坐在轮椅之内,瞧着山下的人已经寻找到了踪迹飞速的赶过来,突然之间就慌了起来。 “我们走,快走!”刘珠儿大叫着。 邹可可和君都都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慌张的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推着轮椅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天夜里。 三个人终于下了山,来到了她之前在京都城外的刘家的山庄。 山庄的后半山住着血魔门派的门人,前院就住着他们三个和白墨。 白墨低头瞧着床榻上躺着的刘珠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一直因为脸上表情不多的他叫人敲上去有些木纳和呆板,自从与君都走散之后,他一个人回到这里,整日惦念,终于在收到了左右的消息之后确认君都已经被温熙玄的人就走才算安下心来。可又听说刘珠儿一直没有找到,她还打算这天就出去找,不想还没有出门就看到了君都推着刘珠儿回来了。 看着刘珠儿的脸上更加的苍白,问了才知道,她竟然怀有身孕了。 “殿下不知晓。”白墨嘀咕了一声。 旁边坐着的邹可可无奈的点头,“娘娘不叫我们说,娘娘说已经与殿下分道扬镳了,这以后的日子就算是死了也与殿下没有关系,哎……其实,我是盼望着娘娘与殿下分开,就因为见到了那件事,可现在想想,娘娘一个人置身在外,现在还有身孕,真的熬不过去啊。” 白墨没有追问邹可可为什么渴望刘珠儿和温熙玄分开的缘由,只说,“或许我们应该寻找娘娘的意愿,毕竟这件事不是我们所能插手,相信娘娘心中早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了。” 邹可可抬头瞧了一眼依旧沉睡的刘珠儿,没有了别的主意的她只能应允,这件事保密最为关键。倘若要是被温家人知道,那温懿第一个就会来将她抓走,可换做温熙玄知道的话,也不会放刘珠儿离开。 可想起之前邹可可和刘珠儿亲眼所见温熙玄与赵凌菲之间的那些事情,邹可可的心越发的担忧了起来。进退两难之下,她要做的就是将事情隐瞒到死,死都不会说出去。 “既然已经回来,就安住下来吧,相信娘娘在这里很安全,殿下即便知道了娘娘在这里为了能够兑现与娘娘之间不相见的承诺也不会寻来才是。”白墨猜测着说。 邹可可又叹了口气,摇头说,“怕是不成,殿下知道了娘娘交给殿下的是玉玺,这会儿正在搜山呢,最后还是会想到娘娘会回到这里的。” 白墨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忧和凝重,偏头瞧了一眼那边的邹可可,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刘珠儿身边,想了一番,说道,“在下可暗送娘娘离开去安全的地方。” “不可!” 刘珠儿这个时候突然醒了,听得白墨如此说,断然拒绝。 “娘娘,你醒了,好点了没有,君都给娘娘迟了一些药,这里还有一部分,叫娘娘醒来后喝下去。” 刘珠儿将药碗接过,毫不思索的喝了个赶紧,苦涩润喉,半晌没有换过劲儿来,可她只拧着一双眉头,低着头不吭声。 “娘娘,吃些果脯吧!” 刘珠儿摇摇头,仰头喝了口凉茶,这才觉得换过劲儿来,勉强干哑着喉咙说话,“我们夜里就出发。” “娘娘……”邹可可惊呼。 刘珠儿已经翻身下床,勉强扶着床帏走了两步,说道,“时间不等人,我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坐到,至于孩子,看他的造化了,已经与温熙玄分开,他的存在就是多余,我不能给他富足的生活,更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留在我身边只能受罪,更会成为天下争夺的对象,我不想如此,你们说我狠心也好,说我自私也罢,我都认了,可我现在要做的是将温熙玄需要的东西拿到手。白墨,君都留在这里交由你照看,我和可可现在就离开。” 白墨一直没有多说什么,只瞩目的瞧着她,沉默着。 刘珠儿与邹可可走出了山庄的那一刻,他才提着宝剑紧紧的跟了上去,刘珠儿却回手飞了一只飞镖,刺在了白墨的身边,回头说,“君都需要你们,血魔的门人更需要你。” 白墨愣了愣,不得不站在原地,不甘心的瞧着刘珠儿渐渐的走远。 深夜的时候,刘珠儿和邹可可的出现在了京都城外的西边的城墙边上,这已经是第二次要夜探京都了,不知道从这里进去,是否还会顺利。 不过也没有了躲过的犹豫的时间,刘珠儿回头会邹可可点点头,两个人对看一点,按动了轮椅的升降按钮,嘘嘘上升的轮椅渐渐的接近了城墙之巅。 第343章我做孩儿他爹 火光冲天,刘珠儿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站在这里等候她的人。 她知道,就算她远在天边,这里的一个人也会时刻的知道她的去向。 “姐姐,深夜在这里相会,是否有些意外呢?” 刘珠儿笑笑,将轮椅放下,坐稳了才说,“月容!” “恩,姐姐还知道我的存在也是难为了,不过姐姐可又想到,这样前来,不知道可还能活着出去?” “我既然已经过来,就是抱着必死的信心,不过在杀我之前我想先见一见王爷。” “王爷?”刘月容哼了一声,说道,“现在是皇上,是中原的皇帝,姐姐还在这里称呼王爷怕是不好吧,并且皇上日理万机,怕是没有时间见姐姐呢,呵呵,既然我们姐妹异常,我就不会介意叫姐姐多活几日,来人,将她们带走。” 刘珠儿没有反抗,跟着刘月容的人一脸慢慢的走着,到了宫门之前,刘月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坐在轮椅的刘珠儿,看向另一侧的不远处,说道,“姐姐可还记得当年姐姐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如何对妹妹我的呢?不过那个时候妹妹实在不懂事,当时只想着叫姐姐出糗,却不想,没有姐姐那样的本事,所以最后还是妹妹我落得身脏水,呵呵,想来也实在有趣。” 刘珠儿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看着那边的宽阔的地方,想象着当年的见面的情形,她坐着轿子前来,下来的时候见到了刘兆坤和刘月容在这里,刘月容试图想叫她出糗,她当即呵斥了刘月容的不懂事,那些事情似乎也不过才过了两年之久,为何现在看来却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刘月容打量着刘月容脸上的神情,最后笑了一下,说道,“我们进去吧,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刘珠儿没有在乎刘月容的话,更不想知道她说这些话的含义,继续默默的跟在她的背后,安静的行着。 当身后的宫门吭的一声关紧,刘月容身边的人也都散去了,她只留下一个丫鬟和一个太监。 刘月容回头冲着她笑,脸上的得意一哄而散,留在脸上的只有沉重的不甘和对眼前刘珠儿的一丝厌烦。 当她们一行人来到了宫内深处,刘月容驱散了身边的所有人,唯独留下刘珠儿和她站在偌大的后花园里面。花园里面的花枝随着夜风的摆动而颤抖着腰肢,清风徐来,吹在脸上的温和带着几分烂漫的花香,叫人沉醉。 “姐姐可还记得这里,呵呵,事发当时,姐姐还与王爷在这里游玩,可那个时候的我只能远远的观望,那个时候我常常在想,假如有朝一日能够站在这里,我势必要用我的权利亲手杀了你。” 刘月容的话带着几分恨意,可她的脸上却依旧挂着淡漠的平淡,在这样期期艾艾的月色之下闪烁着复杂的光影。 刘珠儿没有回话,继续安静的听着她说话。 待她回头,双眼闪烁着同样复杂的光辉看着刘珠儿的时候,突然笑了起来,指着背后不远处的地方说,“温懿的寝宫在那里,姐姐想要过去只能趁现在,呵呵,作为妹妹,我只能帮姐姐到这里。” 刘珠儿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刘月容继续说,“姐姐为了中原,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次,我希望你活着,酸死……”顿了顿,她叹了口气说,“算是当年你出手相助将我送到了王爷的身边。呵呵……是不是很可笑?” 刘珠儿摇摇头,问道,“你想要什么作为交换的条件?” 听到刘珠儿发问,她的笑声就更大了,半晌才停止发笑,说道,“在姐姐眼中我刘月容一直如此不堪,呵呵,不过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姐姐从来都没有将我当做你的敌人,我又如何一直与自己过不去。到了现在,我才懂得什么叫真爱,什么叫真心付出,看着王爷一日不如一日,我的心突然很痛,从前只想着能够留在他的身边,哪怕是被他打死我也心甘情愿,可现在,我只想着能够离开,过安定的生活,有他和我就足够了,我不想再看到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不管是从前的皇后还是后来的君茹,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可我,呵呵……” 刘月容凄凉的笑了一下,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再说出话来。 借助月光,能够看得出她的脸上流淌着泪水,哽咽了半晌才继续说,“我知道姐姐回来,我知道姐姐是为了盗取王爷身边的东西,护符,作战部署,还有一切的计划,我都可以给你,只要姐姐帮我,帮我叫我和王爷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哪怕带着他的尸首。”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她,瞧着刘月容光滑的皮肤上似乎带着岁月沉积下来的那份神伤,她哭的很是伤心,泪水犹如两行清泉,低声哭诉之下,是她的心痛和无尽的悲伤。 刘珠儿没有急着答应下来,只追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月容只是笑着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为了我的两位哥哥,也为了我们于姓家的最后一根血脉。” 刘珠儿又是一愣,茫然的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怀孕了?可是不对啊,刘月容不是已经不能怀有身孕了,于姓血脉的话,除了她还有刘瑞轩,难道是刘瑞轩?可这有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姐姐不明白吗?呵呵,为了我的哥哥,我知道姐姐救了他,更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不管他的身边是谁,现在都待他很好,于家只有我和我哥哥了,呵呵,不过我不怨恨任何人,我们都是罪有应得,哥哥的救命之恩我来偿还。” 刘珠儿咬了咬薄唇,深吸一口气,刘瑞轩的生死她本就无心应对,不过是当初在遇到红玉的时候随意的叫君都看了看,发现刘瑞轩不是摔坏了头,而是他体内有肿瘤,压住了神经,后来叫君都给配了药方,估计现在是已经好了。 “姐姐走吧,我只能帮助姐姐这么多,趁着现在皇上不在,姐姐可以拿走姐姐想要的东西,甚至可以下毒……” 余下的话刘月容没有细说,刘珠儿也知道,下毒,可并不代表要杀死温懿,温懿现在已经与常人无异,一点点的毒药都会要了他的命,她下毒,只是给刘月容带着温懿逃走的时机。 刘珠儿点点头,回头叫邹可可顺着后花园的月亮拱门向着里面走,回头的时候,看到刘月容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长,有些凄惨的样子,直直的映射在地上,盖住了大半的花园。 再一次相见,虽然尊称她为姐姐,可她们之间永远只有交易,却不曾饱含亲情。 从宫内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早就将东西送到了左右的铺子门口,之后去了红玉的那间小木屋躲藏。 在高高的城墙之外,刘珠儿听着外面温熙玄的士兵在城门之下叫阵,声势浩大,带着足够的底气,她和邹可可藏匿在了红玉的那间木屋的地下室内,等待着战火早早的结束。 不知道两人在这里隐藏了多级,只知道外面的声音终于渐渐的小了去,沿街之上响起了锣鼓喧天的炮竹之声,她们也从地下室走了出来。 异常刺眼的阳光刺的她们双眼生疼,短暂的适应之后,沿着去往城门的方向慢慢的行进着。 可不想,才走出巷子口,就遇到了刘珠儿这辈子第二个不想见到的人。 “媳妇,你要去哪里,为何不带上我?” 皇甫明月的声音的带着几分疲倦,靠在墙壁上歪着身子懒洋洋的样子,足足的痞子样子。 “你有手有脚,我自然不能处处带着你,更何况,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皇甫明月的厚脸皮才不会在乎她说的那些狠话,毫不在意的走上前,低头将她脸上的神情好好的打量一番,最后笑着说,“我都知道了,我和殿下去了你的山庄,君都说了些,不过你放心,殿下还不知道。我是不放心你,更不放心孩子,现在我就是孩子他爹了,孩子有母亲没有父亲怎么能行,呵呵……所以啊,我们必须在一起。” 刘珠儿屋内的一叹,说道,“我不会同意,并且孩子是佛留下我还没有决定好。” “你想如何?”皇甫明月急了,走上前蹲在身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的脸色。 刘珠儿无奈的伸出手推开了他的脸,说道,“别挡道,我们要出去,我意已决,谁人都别想阻挠,走开!” 皇甫明月看着刘珠儿突变的臭脸,毫不避讳的继续赖在她的跟前,哼了一声,“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叫你一个人离开,孩子的事情我不插手就是,别想赶我走。” 刘珠儿哼了一声,无奈的说,“出去再说。” “要出去也要从这边走,那边正在严加看守排查,怕是出不去。” 刘珠儿愣了一下,回头瞧着皇甫明月疲惫的脸色,屋内的吐了口气,“你当真要跟着就不要泄露我们的行踪,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皇甫明月一听,来了兴致,“成,我保证保守秘密,嘿嘿,走吧,我带你们出去,相信我,我比你们更不想被殿下知道,要知道我从他的看守下逃出来可不容易。” 第344章天下归一 三个人顺着一条僻静的小径出了京都,最后直接上了山上,在山上休憩的时候皇甫明月看着刘珠儿,沉声想了很久还是说,“跟我走吧,我会照顾好你的” 刘珠儿没有说话,只低头吃着手里的东西。 旁边的邹可可却说,“别想叫我家娘娘跟你走了,我家娘娘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还有什么事情啊?现在天下都是殿下一个人的,你现在回去了就是太子妃,并且还是怀有身孕的太子妃,皇上已经驾崩用不了多久太子登基,你就是皇后,这么好的事情你不要,现在还想流浪,流浪就流浪吧,我跟着还不同意,那你总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才是。” “明月。” “恩?” “我想先去一趟边塞。” 皇甫明月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说道,“边塞现在也很乱,殿下就算拿下了京都,边塞那边还有很多温懿的人在那边,你现在过去无疑是送死,珠儿,你要是真的当我是你朋友就听我的,现在找个地方好好的安胎吧,既然这个时候有了孩子,就说明上天是想给你一个好好生活的机会,你何必还要到处乱走呢?哎……” 皇甫明月极度心疼的看着她,想着一个女人为了这个天下能够做这么多实在不容易,可她竟然还想着要外出走动,一个男子汉都觉得有些疲倦了更别说是一个已经怀有身孕的女人了。 “我没事,我下定决心要将孩子打掉,这个不会影响我,我去边塞去寻找温懿些下落。” 皇甫明月点点头,他当日带着人马进宫京都的时候的确没有看到温懿,不过这里的人也在这里坚守了三日,三天后的早上突然就弃了兵器投降了,温熙玄带人攻进京都的时候只看到了空下来的皇宫和京都城内,却不见温懿的半个影子。这会儿估计还在寻找,原来刘珠儿在这里是早就知道温懿已经逃走的。 刘珠儿低声说,“温懿服用了我的毒药,不过我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给他一下迷药,所以当迷药的时间一过,温懿还是会醒过来,到时候再领兵而来,中原依旧会打乱。殿下打仗经验甚少,若非身边的人手比较多,相信这会他连起初的长白城都没有攻打下来,更别说是这里的京都了。温懿这么多年位居权重,玩的不光是心机,更多的还是他的用兵之道,说起来,温懿的确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呢。” 皇甫明月很赞同,可不管什么样的情况,刘珠儿现在都不适合外出走动了,就算她已经拿定主意要将腹中的孩子流掉,可他能够瞧得出,刘珠儿也是迫不得已。 “珠儿,你当真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有有别的原因?” 皇甫明月突然发问,惊的刘珠儿浑身僵住了,脸色也不好了,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珠儿,倘若你真的不想要孩子,我会带你去找一个好的大夫,我们不能落下身子的毛病出来,可你要是为了殿下的事情而失去了孩子,我第一个不同意,孩子是无辜的,殿下就算与你分开,可不代表殿下就会看着你为了他的天下而放弃他的骨肉。更何况,这也是你的骨头啊!” 刘珠儿的脸色越发的不好了,依靠在轮椅上全身都萎靡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蹙眉看着他,想了很久,才说,“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娘娘,可是为了书中的事情?我听白公子说了,您为了那本书不落入温懿的手上已经亲手烧毁,既然这样,所有的事情已经定格,您为什么要非要按照书中的内容来做,既然这个孩子这个时候出现,就说明是给娘娘的一个提示啊!” 邹可可蹲下身,满脸担忧的劝阻着。 皇甫明月挑起眼眸,打量着她的脸色,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听说过那本什么寓言天书,何必相信,那都是江湖传闻,不管你是否看过,都不该相信。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最是知道什么叫成事在人不在天,我们有自己的双手,要知道什么叫我命由我不由天,珠儿,我相信依照你的性格也不会固定在那本书上的胡说八道才是。”、 刘珠儿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皇甫明月,没想到那张痞子气十足的面容背后还有这样的心胸和思想,无奈的笑了一下。 皇甫明月瞧着她的笑容,继续说,“我知道,你总是想着当日与殿下之间的承诺想要一心去兑现,可珠儿,人的能力是有限的额,你何必为难自己,从前你是什么样子我没见到,我见到的全都是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如何再去作别的事情,难道你想看着邹可可或者君都因为你出事不成?” 刘珠儿顿时心惊肉跳了起来,想到上次在温懿那里,邹可可为了寻她不惜与温懿交手,若非自己答应了温懿之后君茹赶到,到现在怕是自己已经死无全尸,最后连同邹可可和自己的表哥也搭进去了。 刘珠儿有些动容的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皇甫明月知道说都了也就没有意义了,刘珠儿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冲着她这份为了一个承诺可以做任何事的性子也知道她不会看着身边的人受到半点的牵连。 “娘娘,我可可的命就是您给的,我不在乎,可我担心您啊,您的身体一直不好,整日喝药已经难受了,你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皇甫明月眉头皱的紧紧,想着她的样子,这心里就堵的难受,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怀着别人的孩子,而自己却还在这里劝说将孩子留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可皇甫明月是法自真心的不想看着刘珠儿再受半点的委屈和折磨了。想到那日在泥潭里将她救起的样子,他就暗中发誓,这一辈子都会照顾她,因为她值得。 刘珠儿低头没有再说话,可两日后出发之前,刘珠儿终于改口说,“叫左右去办吧,我们去我们的渔村,将他生下来,我想还会来得及、” 邹可可高兴极了,当天晚上给左右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甚至还交代了左右去照顾好君都,之后他们三个就彻底的在江湖上消失了。 跟着半年之内,天下终于恢复了安静,就算有一些温懿的人在四处作乱,可普天之下再也没有发现过温懿的踪影。 中原终于在一年之后的这个春天,恢复了从前的光景,可唯独不同的是,太子依旧稳坐太子的位子,皇位却迟迟空悬着。 文武百官每日觐言要太子及时登基,叫天下百姓安定也叫中原安定。可每每如此,只得到温熙玄的一声叹息。 杜默笙在朝中稳坐了太师的位子,才不过二十五岁的他就已经有了今日的成就,有的人说是因为他南城北站一直陪在温熙玄身边,有的人说他是真的有这个能力,可还有的人说是因为他与当年那个死去的太子妃的关系。 众说纷纭之下,杜默笙依旧长时间的停留在太子府的往返,商议朝中事宜。 一切都似乎恢复了各自的安静,站在自己的位子顺着实事的发展一点点的走下去。可谁人都不知道,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温熙玄会独自一个人坐在太子府的院子里,瞧着眼前那些怪异的机器愣神。 这天夜里,外出的香丁和丁香回来,每个人的身上都带回来了重要的消息,一个是发现了温懿的影子,似乎因为半年前无辜中了毒,现在整日昏睡,不见好转,不过行踪不定,头一天还发现的踪迹,下一刻就没了影子。所为叔侄关系,温熙玄在没有紧追,而是放任他的离开。 香丁带回来的消息是皇甫明月的手下又回到了山上,坐起了自己的土匪,可还是找不到皇甫的人。 温熙玄的眉头紧皱着,这个人当日已经答应好了要做八虎的将军,可突然之间就消失了,知道他不想被束缚,可他更知道,他的消失是因为另外一个人。 “殿下,还是没有娘娘的消息,可可的消息也没有,哎……我们去问了可可的父亲邹大人,邹大人已经年迈,腿脚不适,说会在家乡养老不会来这里做官了,但是他也没有邹可可的消息。殿下,娘娘能去哪里呢?”丁香无奈的发问。 温熙玄垂首,没有言语,只低头瞧着手里的那只香囊,眉头紧锁。 彼时,从外面走进来的女子手中端着茶点,瞧着屋内的两人识趣的退了出去。 香丁和丁香互看了一眼,默默的出去了。 赵凌菲笑看两人离开,继续端着茶点往里面走,走到温熙玄的跟前,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猜着了温熙玄是为了刘珠儿的事情,可她更知道,刘珠儿已经与温熙玄在当日说明了一切,现在他还在想着刘珠儿,她的心中就有些不满。可她更知道,人心是不能够强求的,自然就能将这份不满表现出来,只微微笑着,端着手中的茶点说,“殿下,吃些东西吧!” 温熙玄没有抬头看她,只将手里的香囊收了起来,面上不是很好的说,“明日与你的父亲一同回去,已经准备好了轿子和此去一行的马车,我会派六虎跟着送行。” 第345章新生活 “殿下,何必如此呢?” 温熙玄坐下来身来,偏头瞧着外面的天色,到现在都不曾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赵凌菲却主动走到他的跟前,主动的坐在了他的怀里,主动的上前抱着他,将自己的身子埋在温熙玄的胸前,撒娇之中带着几分不甘心,“殿下,我说过你赶不走我的,我不会走的,我父亲年迈,能够亲自前来这里朝贺也是因为我,为此,我就可以送到我父亲,殿下却送不走我,我不会走,我不会离开殿下,不会。也想殿下不好将六虎推给我,我不喜欢他。” 温熙玄无奈的将她推开,站起身来,连连后撤,双手背负的躲避在暗处,沉声说,“不管如何,你都要走,这里是太子府不是你们长白城,更不是你的赵家山庄,休要在这里为所欲为,你既然知道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就不得勉强与我,我们之间也根本不可能。” “难道殿下迎娶漠北的公主就是可能了吗?难道我赵凌菲不如公主不如太子妃,我连一个可以留在殿下身边的清梦都不如吗?” 温熙玄的身子一跳,赵凌菲的话像一阵银针戳痛了他的神经,他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喘息过来,觉得心口闷急了。漠北公主的事情已经叫他焦头烂额,现在却还有两个送不走的女人,实在是,哎……彼时,他更加的想念了刘珠儿,是否她回来了,这群人都会离开了呢?! “殿下,不管你说什么,都别想赶我走,我不会离家,不会!”赵凌菲怒喝一声,转头跑走了。 温熙玄背对着门口,只听得背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声一声的沉重,落在身上犹如落在他的心口窝上,叫他难异常。 本以为天下太平了,他就可以过上了太平的日子,可不想,到头来还是被各种小事纠缠的心中难受,尤其,这些还都是建立在刘珠儿失踪的基础之上,叫他更加的觉得如今的东西得来其实一点的意义都没有。 水深火热之下的温熙玄一夜未眠,这边因为孩子越来越大而整夜睡不好的刘珠儿亦是一夜未合眼。 蹲坐在院子里的皇甫明月紧张的瞧着窗户边上躺着的她,一颗心悬在了喉咙口处。最近找了大夫给她观看,总说胎儿不稳,不知道是否会提前生产。可现在才八个月,提前生产对于刘珠儿的身体来说实在吃不消。 听得刘珠儿整夜整夜的因为睡安稳而翻来覆去的折磨着,他也无法安心的睡觉,坐在院子像守夜里的蚊子一样,整日徘徊在了刘珠儿左右。因为与邹可可互相交替的换班,现在邹可可睡得香甜无比,偶有梦呓传来,不时的逗弄着因为折磨而难以入眠的刘珠儿、 闻得笑声传来,皇甫明月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走上前,倒了碗香茶,“珠儿,喝吧,夜里热的很。” 刘珠儿翻个身,勉强坐了起来,接过茶水,仰头喝了个干净,“明月,你不去休息吗,我现在这里很好,别整日熬着了。” “我哪里放心的下,你现在睡不着我也睡不着,大夫说了这几日就要生产,我担心啊!”皇甫明月连续熬了几天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可瞧着刘珠儿的样子他就觉得这几日都不白费,继续熬着,等着,守着。 “我现在很好,就是觉得身体这里很重,睡下了压住了我的呼吸,喘气有些费力,我,额……” 刘珠儿突然感觉浑身一痛,肚子开始闹腾了起来,皇甫明月急了,上前查看一番,没有发现大夫交代的那些什么水流出来,对着屋内的邹可可大叫一声,“快来照看着,我去找大夫。” 邹可可弹跳如簧,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走到了刘珠儿跟前,上前仔细的查看,抱着刘珠儿不听的安危。 这边吵闹了大半宿,最后大夫回去的时候还在抹汗,实在是被皇甫明月的样子吓着了,来的时候飞檐走壁,到了刘珠儿跟前还在手脚酸软,不过好在病是稳住了,不过是刘珠儿晚上吃的东西太亮了有些坏肚子,倒是没什么大碍。并且告诉他们说不用担心,现在胎儿稳定了,还有两个月才能生产,最近可能孩子已经足月,母体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 这个倒是好消息。 皇甫明月当天就呼呼大睡,睡到第二天晚上才起来,摸着眼屎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就瞧见天上飞来的信鸽,是他的手下人送来的。 将书信拆开,上面无非写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漠北王送来了自己的亲妹妹要来和亲。蛮夷人在四处作乱,估计安静不了多长时间。赵家人举家迁移去了京都。相信用不了多久,太子要是登基的话,那会同时迎娶两个女人。 虽然这些里面带着手下人自己的猜测,可这些事情也都是实情,并且很快的传到了他们这个小小的渔村里面。 听得此消息的红玉早早的过来看望刘珠儿,瞧着她大着肚子笑的那张脸整日合不上,“娘娘,您可要幸福着了呵呵。” 刘珠儿听得出来,红玉的话里面总是多多少少的带着几分试探的口吻,可她只低头摸着高挺的肚子不发一语。 日子以为就这么安安生生的过了,谁知道,在初夏的时候,渔村收到了左右的书信。 他们与左右才联系上不到半个月,左右已经反复的往这里送书信多到上百封了。 刘珠儿每一封都会仔细的看,可她从来都没有恢复过,只将鸽子放飞,之后再将书信放起来,就样,这天早上她非但回了信,甚至开始收拾东西。 邹可可和皇甫明月瞪着眼珠子瞧着她,劝说了半日都没能够劝说住她,刘珠儿自己磨磨蹭蹭的收拾了半日才将东西是收拾好,现在提着小小的包裹和之前准备好的孩子的东西就要出门。 邹可可和皇甫明月实在无奈,还是跟了出去。 “娘娘,您真的要去吗?长途跋涉,您怎么吃的消呢?” “我不去,吴飞一个人怕是不成,殿下的毒药分析我看过了,他这是救毒复发了,不过看样子也是因为太子府上有人加害与他,不然不会引起他长达半个月的昏迷。” 皇甫明月将她拦在马车跟前,阻拦道,“你这快要生了,你如何过去,你不担心被殿下知道了走不了吗?” 刘珠儿瞧着他,没有说话,只提着小包裹挺着大肚子执着的像个孩子。 “哎,好好好,我最受不了的你那双眼睛了,成,我带你去,不过你可要说那孩子是我的,不然我可不允许你去。” 刘珠儿没有回应,在心底掐算着时间,想到这个时候赶过去,真的就正好赶上生产的那节日,这么大的动静岂能不被温熙玄知道呢,就算她计划好了自己乔装着过去,也担心会露出蛛丝马迹来。 出于无奈,她喟叹一声,“好,可否现在就带我过去?” 听得刘珠儿答应下来,皇甫明月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高兴来,这算不算刘珠儿开始接受了自己呢?他冲着那边的邹可可使了使眼色,“走吧,你劝说也劝说不得,大不了咱们路上耽搁了抱着孩子过去。” 邹可可使劲的瞪了一眼皇甫明月,率先蹬上了马车,两个人合力将笨重的刘珠儿拽山了马车。 这一路醒来,真的就险些要了刘珠儿的小命,当她的马车缓缓的使劲京都的时候,早就准备好一起的左右就等待事先安排好的小院子里面,双脚才落地,就叫来了吴飞过来给她诊治。 刘珠儿的顺手双脚已经浮肿,脸上也有了水肿,躺在床上像一个被人充满了气的皮球,肤色很不好,疲惫的样子真的叫人担忧。 吴飞瞧出了这个陌生的女人是谁,较大一番之后还是不得已的相认说,“师父,师父这是何苦?哎……” 刘珠儿冲他笑笑,摆摆手,示意他靠近几分,问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过生个孩子,我还死不了,现在还不到生产的时候,看在我还清醒的时候跟我说说殿下的情况吧!” 吴飞犹豫了一番将怀里随身携带的化验报告拿了出来,递给了刘珠儿,刘珠儿一面看一面是说,“殿下的情况很不好,我检查了所有殿下通过的东西,都没有发现能够引起殿下毒发的毒药啊,可偏生殿下就是沉睡不醒,时不时的还伴有抽搐,最近实在无法子了我就将殿下放到了寒冰床上,这几日有些糊涂着,可醒过来也不认人,实在叫人担忧啊。” 刘珠儿瞧着化验报告上的数据,一条条的列举的很是清楚,吴飞做事谨慎,但人总有疏漏马虎的时候,她看到其中的一个笛梵标注的不是很清楚,并且还是影响毒发的关键,遂问道,“为何这里没有写清楚是什么元素构造,看样子这个是关键。” “娘娘,徒儿最近正在研究,可一直研究不出是什么东西来,就标注了一些,今日的数据还没有出来,现在对殿下的用下只是轻微的计量。” “暂时先研究出这个是什么,你再去将他的血液报告给我,实在不成,多抽些血出来吧,平日的计量怕是不够,见这毒药的活跃性似乎是隐藏在殿下的体内一种东西。” 第346章顺利产子 “娘娘,不管是什么现在您只能好好的修养,余下事情徒弟来做,师父,您这几日就要生产了。” 刘珠儿微笑着点点头,“好!” “师父,哎,说来殿下也是不容易,殿下现在昏迷不醒,怕是不能陪在娘娘身边了。”吴飞一脸的担忧和无奈。 刘珠儿没有在意,只摇摇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她实在太累了。 三日后,刘珠儿的羊水破了,在折磨了她长达两个时辰的时候听得孩子哇的一声大哭,她的哀嚎声也终于停歇了。 揪扯着所有人的心脉之下,温家的龙凤胎在一间小小的院子里降生,可第一个抱着孩子的不是孩子的父亲却是这个一直以来以自己是土匪自居的皇甫明月。 皇甫明月一手抱着一个,看着皱巴巴的小家伙眉头打结,心中念叨着,“真丑啊!” 看着孩子被抱在怀里,刘珠儿只看了一眼,就睡着了,可她没睡下多久就被孩子的哭闹声吵醒了,看着身边四肢蹬踹的而两个小家伙,她微微的笑着,可是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起身给他们喂奶。 皇甫明月知道自己不方便,叫来了门外的邹可可,邹可可伺候着刘珠儿起身,才知道自己真的是白吃了那么多的好东西,一点奶水都没有,无力的看着因为饥饿而大哭的孩子,邹可可跑了出去,叫皇甫明月去将厨房做好的饭菜端给刘珠儿,她则去找左右,叫左右帮着寻找一个奶妈。 奶妈是在两天之后被左右领院子的,奶妈很富态,年纪不大,可她自己的孩子还有喂养,所以刘珠儿准许她每天回去一次,并且多给了银子。 孩子的口令问题解决了,她在坐月子的期间足不出户的坐在床上研究去了吴飞每日送过来的化验报告。 这一个月,吴飞来往于太子妃和之间僻静的小院之间,反复的推敲验证,不知道在温熙玄的身上扎了多少的针孔,终于早刘珠儿走出房门的那天,温熙玄睁开了眼睛。 吴飞带着喜讯而来,瞧着已经出了月子能够走动的刘珠儿更加的高兴,“慢慢。殿下好了,殿下醒了,想了……” 刘珠儿坐在天井里笑着,看着吴飞高兴地样子脸上的笑容也加深了,可吴飞的大叫声吵醒了还在酣睡的两个孩子,哇哇的哭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吴飞愣了一下,脸色就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进退,抓着后脑勺尴尬的像一尊木像。 刘珠儿冲着他招手,“过来吧,我们去别的院子说。” “嘿嘿,好……” 吴飞和邹可可跟着刘珠儿的背后,走的很慢,瞧着刘珠儿每迈上一步都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到了另外一间院子,看着那边大开的院门,再往里面走,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的杜默笙。原来,这里的后院直接通向杜府的后门。 “杜大人。” “恩,吴大夫,哎,说说吧,我最近也见不到殿下,实在担心着。” 温熙玄出事之后,一切事宜都交给了杜默笙管理,不但忙的脚不沾地,因为温熙玄被放在密室里,所有也只有吴飞才能接近。 “杜大人,娘娘,实不相瞒,殿下醒是醒了,可殿下似乎有些木纳,看着小人的时候一直认不出我是何人,暂时还不能下床走动,全身一就麻木着,我问了一些殿下的情况他似乎也回答不上来,我一直担心是不是脑子有了损伤,可我一直对脑部的问题研究不够透彻,想等待娘娘一起过去。” “如此,也只要这样了。”刘珠儿无奈的说,来了这么久,连孩子都生了,竟然还没有见到他,刘珠儿无奈的笑了一下。 “表妹,不要有负担,你若是担心殿下认出你来,不如再易容过去吧,毕竟殿下那里的事情还不能对外说,哎,手头上的案子很多,可殿下中毒一事一直也没有眉目,相信你过去了也会查出一些什么事情来。”杜默笙关切的说。 尽管是普通的话,可在刘珠儿听来就是要撮合刘珠儿回去的意思,不是太子妃,她哪里来的权利去查这件事呢,尽管在心中她是非常想弄清楚缘由的。 沉默了一阵,刘珠儿点点头,“我会过去,不过要在晚上,不能叫别人发现,别人问起只能说我是吴飞的助手,我们做的滴水不漏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如果真的像你们猜测的那样是殿下身边的人下的毒,我们的行踪就必须要保密。” 吴飞和杜默笙纷纷点头,低头想了一下,现在府中不光有赵凌菲,还有清梦,更有几个最近几个被大臣们搪塞过去说要伺候太子的一些侍妾,这些人里面都有嫌疑不说,调查起来也只能是府内的人,办起来真的不容易,提防起来更不容易。 回去后,刘珠儿去看了看龙凤胎,瞧着一模一样的小家伙们躺在松软的床铺上,手里揪扯着她做好的那些抓完的玩具,睁着大眼睛笑着看着她,口水流了一脸,她低头轻轻的将口水抹干净,笑着上前逗弄了一番,那边的奶妈就过来喂奶了。 依照她学医的经验,喂奶也需要等待时间,不能无休止的看见她们哭闹就去喂,所以这会儿也到了时间了。 奶妈将衣服毫不避讳的扒了下来,露出白跳的兔子,那奶水足头,渍出来一条痕迹在地上,两个娃娃看着欢闹着,着急的样子着实可爱。 刘珠儿从前不太喜欢小孩子,可如今自己当了母亲才知道这份母爱是真的发自内心之中。作为一个孤儿,她到今日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亲情。尽管从前体味不到,可她不能叫自己的孩子体味不到,所以…… 她要治好温熙玄的毒,就算最后分道扬镳,也不能叫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和母亲,尽管父亲和母亲不能生活在一起,也必须要他们体会到什么叫亲情才是。 瞧着她们吃饱大睡过去,也终于安静了,奶妈要回去两个时辰,所以这个时候由可可来照看,杜默笙担忧可可一个人忙不来还从外面买来两个丫鬟分头照顾着,夜里的时候最是闹人,三人轮流依旧忙的脚不沾地的。 可可走了进来,对刘珠儿低声说,“娘娘,皇甫明月在外面等您呢,说一定要跟着去,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 刘珠儿今天故意将他支开,可不想这人竟然提前回来了,推门出去瞧着皇甫明月还穿着早上出去时候的那件大红色女装,脸上的胭脂水粉被胡乱的抹掉,笑着走上前,将兜里的手帕递了过去,“擦擦吧,怎么不换件衣服?这么快回来,事情办得很顺利吗?” 皇甫明月接过手帕没有用,直接塞进了怀里,拉着刘珠儿走了出去,急急的说,“你真的要去吗?现在太子府不比从前,危险不说,里面的女人太多了,你才生产没多久,我担心你,要去也是叫温熙玄出来见你才成。” 刘珠儿知道他的担忧,可自己不过去那温熙玄中毒之后成了如今的样子的事情岂不是就被传出去了,现在外人只说他在闭关练功,这要是出来了,这谎言就白编造了。 “我必须去,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随我一起过去,不过要换身衣裳,还有去把你的脸洗一洗,路上的时候告诉我你的事情办的如何。” 皇甫明月无奈的一天,只能点头答应下来,随意的抹了一下脸,回头走了。 再出现的时候,头大还是湿的,身上换了从前的黑色的长衫,可身上还有一些胭脂的味道,刘珠儿笑着看着他,想到之前装扮的女装似乎还很合适。 “等谁呢,吴飞吗,那我先跟你说说吧!”皇甫明月端着手臂站在了刘珠儿的身边,低声叙述起今天的事情来。 皇甫明月是听说了最近京都新开了一家青楼,新开张的头一天就有人很多人去,并且还没挂牌营业里面去的都是一些名流和商贾,知道这青楼背后一定不是简单的人,做土匪的就是有这种敏锐的嗅觉,知道那背后的人一定是一个财主,想着是否可以偷一些东西给山上的弟兄们,左右想了想还是觉得乔装成女子过去比较稳妥,至少不会失身还能深入敌人内部。 如此,早上借了刘珠儿的衣服被邹可可折磨了一早上,挂着浓烟的妆容就出去了,这么会儿才回来,可见收获不小。 可皇甫明月却道,“没得银子,只有一些首饰,不稀罕,不过我看到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刘珠儿瞧着那边吴飞的轿子已经落了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随口问道,“看到何人了?” “你猜猜……” 刘珠儿瞧着皇甫明月一脸的惊讶和兴奋,想了一下,能够在这个时候开起青楼并且还未开张就已经宾客满至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了,江湖上怕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那么就只能是朝中的人了,现在想来,能够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信任的几个官臣。 其中…… 愣了一下,刘珠儿诧异的回头问他,“难道是赵家?” 赵家的那个弟弟,现在也才十几岁,不过在之前的一次科试中夺得了前三,这一次征战有功,温熙玄提拔了他,可小小年纪…… 是了,背后的人是赵凌菲才对。 皇甫明月满意的点头,“我家的媳妇果然聪慧,正是。” 第347章蛛丝马迹 刘珠儿愣住了,这赵家一直是财主,在中原之内是又名的财主,不管是柴米油盐还是粮醋茶都与赵家息息相关,但赵家的生意一直是顺应百姓生活而来,却不成涉及到酒楼商铺和青楼这样的地方。 “当真,你确定?”刘珠儿问他。 皇甫明月肯定的点头,上前撩开了轿帘子,示意刘珠儿进去,他则跳上了马背,呦呵了一声说,“自然当真,跟我去了解一番便确信了,不过我何必要对你说谎呢,驾,走了!” 太子府内外亦如从前的守卫森严,并且四周加派了暗卫看守,刘珠儿跟着吴飞的轿子从太子府的后门进去的,等在这里的暗卫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和陌生的男子跟在吴飞的身后,对她们点点头,暗卫悄然上前,低声说,“娘娘,属下随时候命。” 刘珠儿愣了一下,难道被看出来了。她有些不自然的抬手摸了一下脸上的面皮。 那边的吴飞走上前低声解释道,“师父,是徒儿告之了几个殿下身边信得过的暗卫,也方便娘娘和皇甫公子进出,不然咱们随意进入怕是会被人盯上。” 吴飞想的倒是周到,刘珠儿没有说什么,跟着吴飞等人往后院的一处假山走去,这里曾经是关押囚犯的地方,现在却将温熙玄安置在了这里。 吴飞是打着每日要为温熙玄检查身体和看护的名义进出的,所以在吴飞飞快的敲敲开了面前的石门的时候,身后闻声而来的侍卫没有上前阻挠,而是排场了一条长龙将他们挡在了身后。 当背后的石门关紧,刘珠儿和皇甫明月也看到了躺在寒冰床上的温熙玄。 他似乎睡着了,可睡梦之中被梦魇困住,眉头紧锁,消瘦了很多,面色发白,嘴唇却发黑,手指也是黑色的,显然血毒已经毒发的很严重了。 刘珠儿几步走近,低头看着这个熟悉的人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冲动要上前去将他抱紧,但在背后的脚步声之下,她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蹲下身,静静的检查着温熙玄的身体。 温熙玄的体温有些偏低,按照寒冰床的属性来看应该是提高他的提问才对,就算如此,温熙玄的提问也与正常人的提问差了很多。 她上前瞧了瞧温熙玄的脸色和眼睛,确信是昏睡过去了,之后叫吴飞将所有的设备和一起推送过来,上前检查着,一项一项的数据在那些已经落了灰尘的计算机之下慢慢的被敲打出来,记录着的数据显示他们之前所担心的事情在一件件的被验证,如今的温熙玄会进入一个昏睡的阶段,时间不等,不知道何时会想来,就算醒来也是昏昏沉沉,就像吴飞所说那样思想混乱,认不清人脸,说话也吃力。 这样的症状表明温熙玄的毒已经侵入到了脑子里,再不及时的而控制就被血魔控制成了一具只会呼吸的僵尸了。 吴飞和刘珠儿本以为暂时观察研究一番,可所有的结果出来才发现已经的不了了。必须现在就开始着手研制介绍做手术排毒。 刘珠儿试了几次自己是否还能画出来药水,可就算画出来了,药水会也只是一些没有特殊药性的药水,对温熙玄的体内的血毒起不到任何变化。 她不得不放弃耗损自己的体力,与吴飞一头扎进了研制解药的研究之中。 没想到的是,这么忙起来,就是整整七天。 七天后的早上她从漆黑的密室里走出来,眼睛被刺眼的阳光灼烧的很痛,很久没有缓过神来,瞧着已经累到的吴飞,自己深吸一口气,眼前一黑也险些栽倒下去。 皇甫明月眼疾手快将她扶起,看着她脸色苍白,不由分说的背着她往外面走。 路过院子的出藤廊之下,刘珠儿身上浓重的药味呛的人睁开不眼睛,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一个妖冶的女子回头多瞧了两眼,看到了皇甫明月的样子将他叫住了。 皇甫明月没有理会,继续前行着,眼看着前边的院墙就要到了,可不想,那个女子竟然追了过来,“你站住,我叫你站住,你听不懂人话吗?” 皇甫明月不耐烦的回头瞧着她,冷声说,“不是听不懂人话是听不懂你说话,姑娘,你穿的如此妖冶,不像人!” “哎,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出言不逊,你是谁,为什么背着一个陌生的女子在院子里走动,你说清楚,不然我可喊人了。”女子不依不饶,横在皇甫明月跟前。 皇甫明月心急如焚,背后的刘珠儿气息微弱,累了七日了,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还想给他添堵,他要不是不打女人现在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让开,我管你是谁,想叫就叫,别叫的像在床上一样就成,让开。” 皇甫明月的嘴巴可是很刁钻的,绝对不绕过人,管你是男是女,刀子嘴之下无人幸免。 可女子脸皮很厚,依旧不让道,“你说清楚,你到底是谁我才肯放你走,说啊!” “嘶……” 皇甫明月无奈的抽了口气,这女人怎么……咦?他注意到了女子脖子上的那颗黑色的珍珠,异常的大而且醒目,似乎,似乎在哪里见过,迟疑了一番,他突然想到,几天前去了那间青楼不就有个女子也戴了一颗吗,看成色似乎一样,就是上面拴着的那根金丝线的编制方式都一样。 就在皇甫明月狐疑的时候背后的暗卫走了过来,身后背着昏倒的吴飞。 暗卫对他使了使眼色,跟着几个侍卫挡住了女子的去路,皇甫明月也借空走了出去。 将刘珠儿送回小院子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邹可可担忧的样子一张巴掌脸扭成了麻花,直到这天的天黑刘珠儿才苏醒了过来。彼时,君都被左右送了过来,瞧着床上的刘珠儿,纷纷皱着眉头不敢出声。 刘珠儿还以为自己看错,看了很久才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君都和左右。她勉强的坐起,有些有气无力,“你们怎么来了,我都要走了呢!” “珠儿,我担心你,所以叫白墨接应了一下将君都送了过来,幸好你没事。君都见到你心情也好了很多,最近在白墨那里吃的少睡的少,消瘦了很多。” 刘珠儿笑笑,看着依旧壮士的君都好像一点都没有消瘦,反倒只眼前的左右消瘦的厉害,无奈的说,“我这是老毛病了,还叫你们担心,哎,不过现在无事了,我已经准备过两日就离开了。” “珠儿,这就走了吗,殿下那里……”左右欲言又止。 刘珠儿想到温熙玄醒过来的样子像一个稚嫩的心生婴儿,不过现在已经无事,血毒被彻底的清楚,只是暂时的失忆,过段时间就会恢复了,她继续留在这里也不安全。 “殿下无事了,以后的事情已经交代了吴飞,我们尽快离开,这里不安全。并且……”想了一下,她还是将查验出来的接过交给了左右,交代道,“下毒的人就是太子府上的一个女子,惯用这种花香的胭脂,相信很快会查出来,这些胭脂与别样的东西混合在一起会引起殿下的血毒复发。” 左右瞧着手中的那只记录的详细的本子,微微蹙眉,上面写有胭脂,水分,还有一些花茶的成分,最后是黑色珍珠。 皇甫明月有些欠欠的上前将东西抢了过去,扫了一眼看到了上面写的黑色珍珠,说道,“这个我见过,见过两次。第一次在青楼,第二次在太子府,才刚还被那个女人拦住了。” 左右愣了一下。 皇甫明月又说,“恩,可见现在的京都已经提前的进入了斗争之中了,才刚平息的战火却在京都之内上眼着没有厮杀的战争,呵呵,一个是背后的势力,一个是赵家,还有那么多不知道脚跟站在哪里的背后手,京都可热闹喽,不过……” 刘珠儿眉目凝重,深吸一口气,想到温熙玄的样子,心中一跳,微微蹙眉,看着身边熟睡的两个孩子,无力的说,“我们尽快离开。”一旦这场争执风波打响,最先开刀的就是她的两个孩子,襁褓之中,她不能叫小小的他们牵扯到其中来。 皇甫明月将东西交给左右,交代道,“我家的媳妇我照顾,你照顾太子就是。” 左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知道已经被皇甫明月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但是无力反驳,只能默默的低头瞧着手里的东西,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现在就去殿下那里,可不知道殿下现在是否想了从前的事情。” 刘珠儿点点头,将一只药水放在了桌子上,“可以给殿下喝下去,但是殿下只会记得之前的一些事情,不包括我的存在,喝下去,殿下很快会苏醒,这件事趁早解决才是。” 看见熟悉的药水,君都呵呵的笑着,拍掌较叫好,“药水,我的,我的药水。” 大家的心中一沉,明白了刘珠儿早有叫温熙玄忘掉自己的意图,连抹去记忆的药水都提前做了准备。 左右犹豫在三还是将药水收在了怀里,交代一番,匆匆而去了。 隔日。 毗邻街巷的小院子内听得外面传来的一声声马蹄的声响,一次次高喝之后有人被抓了,更有人敲锣打鼓说有一位官臣问斩。 一时间安静了一段时间的京都再一次的热闹了起来。 刘珠儿哄睡了两个孩子熟睡,出来于邹可可一同收拾衣物,这个时候焦急的吴飞跑了进来。 “师父,师父,不好了,殿下他……” 第348章送行 “师父,殿下说送师父出城呢。” 刘珠儿浑身一惊,有些不敢相信的听吴飞说的话,愣了半晌问道,“他,他没有喝下我的药水吗?” 吴飞点头,“喝了下去,怕是殿下是知道了有一位暗中相助的神医,并非知道师父就是您啊,这可如何是好?” 刘珠儿呵呵的笑了一下,竟然有种失落,不过下意识还是摸了摸脸上的加面皮,说道,“无妨,殿下认不出我的,你们不说出来就是了。现在殿下在何处?” “殿下说要等师父决定离开之后亲自送行,现在还在太子府上处理政务。” 刘珠儿点点头,愣了半晌穿了口气说,“那就好,去通知殿下吧,就说我们明日就离开了,至于是否相送,还是请殿下忙自己的事情要紧,区区小事不足为挂。” 吴飞有些惊讶的站在原地瞧着她,半晌没有想到要如何接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师父,我,我回去了。” 刘珠儿冲着他笑了笑,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 走上前来的皇甫明月紧张的问,“要是认出来怎么办,我们还是提前走吧!” 刘珠儿摇头,“认不出的,并且他要是喝了君都的药水,现在也记不起我的,就算我没有戴这张假面皮她也认不出我的。” 皇甫明月微微点头,仍旧担忧的打量着她,看着刘珠儿脸上一闪即逝的失落和伤心,将心中的那些劝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翌日,天快黑下来的时候,皇甫明月牵着马车,缓缓的走在京都的街巷上,而彼时,率众人等待京都城门前的温熙玄已经等候了多时。 知道自己中毒之后,他在密室里面躺了很久,期间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但听吴飞说有一个女神医前来相助,他就想着一定要见一见,却不想,听说女神医才生产完要回去了,温熙玄也只能欣然接受,不能好好款待,只能前来相送了。 远远的,他站在城门之上,瞧着京都城内的那辆马车慢慢的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有些焦急的等待了片刻还是上前迎接去了。 看着马车垂帘之内的那个身影,听得马车之内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温熙玄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上前。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同样带着假面皮的皇甫明月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温熙玄,面容有些不好。 温熙玄的目光全都交汇在了马车车帘子背后的那个倩影,可车里面的女人似乎不急着出来,只低声对他说,“殿下,我有些不方便,烦请殿下见谅不能亲自相会。” 温熙玄点点头,想了一下上前命人将早准备的东西拿了过来,一个暗卫牵着一辆马车,“车里面是些必须的东西,实在不知夫人需要什么,只得叫人准备了一些产后需要的东西,还有?……”顿了顿,温熙玄将腰间的一块牌子拿了出来,交到了面前黄皇甫明月的手上说道,“救命之恩该当涌泉相报,这是一块可以通入大小官府的令牌,或许对夫人会有用处。” 刘珠儿点点头,那压低的声音继续说,“多谢殿下,时辰不早,我们该出发了,殿下保重!” 隔着厚重的垂帘,刘珠儿瞧着那道身影,熟悉之中透着亲切,可在她看到站在温熙玄身边的赵凌菲的时候却倍感疏离。 “哎……” 久久的一声叹息背后,刘珠儿无奈的蹙眉将怀里的孩子放了下去,微微闭上眼睛依靠在马车侧壁上听着马蹄子踩着有节奏的声音缓缓而行。 站在城门边上的温熙玄一直目送着她的马车离开到看不见了才将实现收回。 身边的赵凌菲默默的陪伴着,瞧着温熙玄的眼神微微低下头去。 “殿下,该回去了。” 温熙玄愣了一下,这会儿才想起来身边站着一个女人,他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此人的名字,不禁叹息一声,为什么自己病好之后总是记不住身边的人的名字,不过诧异的会儿他翻身上马,对马下的赵凌菲说,“你自己回去吧,八虎听令,去军营。” 一纵飞扬的马蹄子飞驰而去,温熙玄到了军中依旧有些恍惚,刚才是都直接叫出了八虎的名字,可却记不得女子的名字,琢磨了一番,按照吴飞交代的吃下了汤药,开始着手调查自己中毒的事情。 而彼时,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的六虎将一些证据送到了温熙玄的跟前,拱手说道,“殿下,这些是殿下出事之前命属下着手调查的一些证据,现在已经搜集齐全。” 温熙玄将那些东西按出来,看着一本本的折子上面都清晰的写着很多人的名字,每一个人的名字闪过在他的脑海里就会呈现出那个人的样子,他在出事前就已经怀疑了朝中的几位大臣因为查封了贪污的案子问背后收买官员,可一直只是怀疑,却不曾头确凿的证据,现在摆在眼前的都是一些证据,一条条分的很是清楚,最后敲定,“捉拿张卓和刘府,再去太子府上,将清梦带来。” 六虎离开,也是松了一口气,赵家在京都的事情果真是清白,他一直担心温熙玄中毒一事与赵凌菲有关联,现在看来都是自己胡乱猜想了。他走出军帐,当即就带人去太子府将清梦捉了来。 清梦哭了一路,跪在温熙玄跟前的时候依旧摸着泪水。 温熙玄只低头瞧着她,沉默了片刻将桌子上的东西扔在了地上,声音压抑着,“你为何要这样做,你的父亲一辈子清廉,可你却想要利用你父亲从前的关系暗中收受贿赂,好大的胆子,现在你不过是一个官臣的嫡女,为何能够有这么大的权利,你到底想做什么?” 清梦哼了一声,抹掉脸上最后的累赘,扬起那张冷冰冰的脸,说道,“殿下不知吗?” 温熙玄没有回答,只继续无奈的瞧着她。 清梦笑笑,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不错,殿下的毒是我下的,并且我一直假借赵家的手毒害殿下,呵呵,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呢?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女人却想着要害你的心思,可是殿下,我这么做就全都是我的错吗?不是,不是……” 清梦的叫喊声带着无尽的悲凉,她怒吼着,咆哮着,声音渐渐的小去,高吼着说,“殿下,你难道不知道我清梦的存在吗,不知道我秦梦可以为了殿下豁出命去吗呵呵,殿下自然知道,只是殿下不在乎罢了,殿下的心中就只有刘珠儿一个人,是不是,呵呵……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 温熙玄听着她大声的叫喊,不断的在心中反复的回忆着那个叫刘珠儿的人,可在他的脑海里却感受不到那样的人的存在,甚至一丝一毫的信息都没有遍寻到,突然觉的有些空落下来,那个刘珠儿到底是谁? 可就现在而言,似乎都不重要了,他温熙玄的心不在任何的女人身上,更对面前这个得不到而却想着要亲手毁坏的女人没有任何的怜悯和同情,他想到的只是要杀了她,铲除朝中的坏风气,铲除妄图破坏朝中安定的官臣。 温熙玄再也没有听到清梦的那些诉苦,只一声低喝,“待下去,择日问斩!” 清梦的哀嚎声瞬间停止了,她不甘心的看着面前面色清冷的温熙玄,想象不到他竟然会冷酷到如此地步。 温熙玄却说,“你试图谋杀当朝太子,理应问斩,不过暂时念你是故臣独女,暂时关押三年,再过问斩。”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清梦的冷笑声就像一柄尖刀直戳他的心肺,温熙玄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看到那双眼中迸射出来的恨意,竟然有一些熟悉。 清梦被人托拽了出去,可那尖利的声音依旧不断的传来,震动在他的胸腔之内。 “刘珠儿一辈子也不会与你在一起,不会,不会……” 温熙玄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到那个叫刘珠儿的女人到底是谁,索性由着她去。 彼时,走进来的大虎无奈的瞧着军帐中正低头看卷宗的温熙玄,欲言又止之下还是问出了口,“殿下,太子妃那里……” 太子妃? 温熙玄愣了一下,自己一生不近女色,何时还被人提起过太子妃的事情,难道才评定天下就要想着如何纳娶女人进宫了?不成! 他及时的打断了大虎的话,将手里的一个东西甩了出来,说道,“这些人去抓来,与最近的案子有很大的关联,就算已经连个拔出,也别想妄图放过任何一个。” 大虎愣了一下,点点头,领着东西去了。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香丁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犹豫再三很想将心中的那些话全都说出来,可左右琢磨了一番,无奈的一叹,想到刘珠儿当日见到他之后所说的那番话,终究还是将劝说的话语收了回来。 那日,刘珠儿出来,香丁觉得此人甚至熟悉,遂跟上打算相送,却不想回头的时候看到了那张因为大汗之后而微微浮动的假面皮,他愣了愣,终于确定吴飞身边的女人就是他和丁香寻找了半年之久的刘珠儿。 可刘珠儿没有惊慌和惊讶,只平淡的告诉他不要说出去,并且说,“我与殿下有缘无分,我希望你们不逃干涉我和殿下之间的事情,有朝一日殿下会忘却我的存在,而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他成为了中原的皇帝,最后放我自由,我与殿下从此再无瓜葛。” 沉浸在当日的回忆之中,香丁几次都没有听到温熙玄的叫喊。 “啪!”温熙玄怒火不歇的将手上的东西拍在了他的脸上,“滚!” 香丁愣了又愣,才回过神来想起来温熙玄说的是叫他出去帮助丁香处置罪臣的案子。 第349章什么时候同意嫁给我 香丁走出了军帐,无奈的望着天空,不禁深吸一口气,但是他不知道,从这以后的每一天,温熙玄的脾气都不会变好。 粗暴的温熙玄对着军中每一个人怒吼着,包括他身边的兄弟和手下。 这件事很快的传遍了京都内外,飞一样的迅速扩散,说太子殿下在夺得天下之后竟然成了一个暴躁的暴君。 刘珠儿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正在举着手里的洗衣板搓洗着衣服,身边娄匡里的两个孩子意义呀呀呀的互相说这话。 蹲在河水边上的村妇们大声的而意乱,除却房中男人的那点私事就是京都宫内的那些胡乱传言。 洗好了衣服,刘珠儿没有急着走开,躲在河边的石头上仰头晒着太阳,两个村妇早早的端着衣服离开了,可走动的很远了还是能够听到他们彼此说话的议论的声音。 过了晌午,邹可可从镇子上买了东西回来,马车就在桥上停了下来,对着西边的刘珠儿挥手,两个孩子听得熟悉的声音也意义呀呀呀的响应。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刘珠儿点点头,端着盆子和洗好的衣物送到了君都的手上,自己背上篓筐,一前一后的顺着西边的石头踩着坚硬的小路上了拱桥。 邹可可跳下马车,上前接过孩子,一手一个,蹦跳着,脸上洋溢着微笑。 “小姐,我今天买了很多好吃的呢,我们今天开荤,我们吃炖鱼,我来做。” 刘珠儿笑着点头,跳上马车之后伸手去接君都手里的东西,君都呵呵的笑着,看着车上摆放的我那些鱼肉脸上全都是笑容。 “君都,你可要开荤了,看你高兴的样子,那晚上可要好好的睡觉啊!” 君都重重点头,也跳上了马车。 邹可可回头瞧了一眼,低喝一声,“走咯!” 渔村虽然很小,可在附近方圆几里的地方还算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依山傍水,更有便捷的小路,三个人围城张小桌子,吃着刚出锅的鱼汤美滋滋的喝着,君都则抱着烤鸡啃的欢快,身边放着两个已经能够蹒跚走路的婴童,这样的画面实在叫人羡煞。 吃饱喝足,邹可可习惯性的要喝上一小杯,满面红光的她看着两个孩子笑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 “娘娘,我打听到了,最近殿下的脾气好了些,可还是会对手下人大呼小叫的,当真是因为君都的药水吗?” 刘珠儿将筷子放下,拿着怀里的手帕擦了擦嘴巴,摇头说,“不是,不过平白忘记了一个人,周围的人又总是提起,在他的脑子里自然会有一种反射罢了,过段时间就好了。左右那边如何了?” “恩,左右还没有回消息,不过上次来的时候就说发现了刘月容的身影,相信最近实在寻找吧,娘娘别担心就是。” 刘珠儿请不担心,当日答应放走了刘月容和温懿,却没有说这一辈子都不会管束她们的去向了,刘月容一旦有翻身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继续倒戈而来,她不盯紧一些,真的会发生一些事情,尤其想到在语=寓言天书山看到的那些内容,算一算时间,最近也真的是临近了,所以更加的担心起来。 尽管白墨说那本书烧毁了之后很多事情就不会按着书中的内容大战,可长久以来,她已经躲避在这里一年的时间,就算很多事情没有亲自去参与,但从四面传回来的消息也都证实了书中的内容依旧在继续着。 她深吸一口气,但愿刘月容倒戈的事情不会继续按着书中的发展而来吧! “姐姐,姐姐,呵呵……”君都挂着油滋滋的嘴巴笑着,从另一只烤鸡上拽了一只鸡腿下来,递给刘珠儿的时候脸上满是兴奋。 刘珠儿摇摇头没有去接,只说,“你吃吧,姐姐吃饱了,下次再吃。” 君都呵呵的笑,将鸡腿宝贝似的收了回来,啃啃的咬上一口。 邹可可哼了一声,拿着筷子敲打了过去,说道,“你啊,就知道吃,怎么不问问我呢,我平日对你不好吗臭小子。” 君都吃痛,缩了缩脖子,低头猛吃,躲避邹可可的敲打和争抢。 刘珠儿瞧着两人玩闹,没有上前阻挠,笑笑起身,低头瞧着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就顺着羊肠的小道上了后院的枯井边上,坐在高处,瞧着那边站着的黑色人影。 “来都来了怎么不过去呢?吃饭了吗?” 皇甫明月回头一笑,将怀里的东西扔了过去,“我就是来看看你,你竟然发现了,看你们吃的高兴我就没去打搅。” 刘珠儿低头瞧着他扔过来的东西,琢磨了一番,无奈的说,“你已经提亲三次了,还不死心吗?” 皇甫明月从高处跳下来,走到她身边坐下,说道,“这次不是提亲,是送你东西罢了,你拿着就是,我觉得挺适合你。” “倒是好东西,可我现在整日做农活也穿不了好衣服,拿来了就浪费了。” “不浪费,穿坏了再买新的。”皇甫明月挨着她的身子躺在了石屏上,仰头瞧着烂漫的天色,突然大笑一声,用胳膊手撞了一下刘珠儿的手臂,问道,“虽然不提亲,我还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同意嫁给我?” 刘珠儿没有回答,因为她每当如此被他问出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总是自然不自然的想起温熙玄的样子,想到那个同样在她的面前痞里痞气的男人。可两个人不同的是,她对一个动心,对另一个只能是感激。 或许换做从前,再或者是很久之前的现代都市,她甚至不会考虑的就嫁给了皇甫明月这样的人,但是现在,她更多的考虑着如何能够安定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事情还没完,不想连累了任何人,尤其是一个如此爱自己的男人。 “哎,不回答就是默许了,我现在就带你入洞房去。” 刘珠儿笑笑,没有理会,顺手从腰间拿了一只镯子给他,交代道,“我知道你山上的那个妹妹又要嫁人了,我没有什么东西给她的这个就当做贺礼吧!” 想到那个妹子,当日刘珠儿从京都出来的时候路上遇到的难民,孩子被人抢走之后那女子整日疯疯癫癫,正巧刘珠儿没有奶水,那妹子带两个孩子犹如亲生一样,情绪也慢慢稳定了下来,后来留在了皇甫明月的山头上,每次皇甫明月过来都会说一些那姑娘的事情。 “恩,不过我可能藏了死心将东西自己放着了。”皇甫明月这么多,还是将东西接过抱在了锦帕里,小心翼翼的收着。 刘珠儿习惯了他这整日不着调的玩笑,当做没听到一半也躺了下来,与他一样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沉么了半晌才道,“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你作甚要赶我走,我来了就是不想走的,哎……”皇甫明月一偏头,瞧着刘珠儿的脸色,顿了顿接着说,“搂着你睡觉岂不是很好?” “整日没正行,你住下也午饭,睡觉可别想,我还不想要男人呢,不过你要是不回去,不知道你的山头是不是就被殿下给收了去。” 皇甫明月无奈的一叹,说道,“该死,他忘记了也罢了,还将我也忘记了,现在整日追着我转,你说当年他是不是也看上老子我呢?啧啧,其实我本就是女娇额,呵呵……” 刘珠儿哈哈大笑,与皇甫明月在一起还真的是开心着,笑过之后,她坐起身来,低头瞧着下面已经回去睡觉的几个,说道,“走吧,我给你收拾院子出来,你先住下,明日再说你的事情。” 皇甫明月愣了一下,惊异的问她,“你当真要去?要是被殿下的人认出来可怎么办?躲了这么长时间可就白费了,我可不想我都快要到手的媳妇就这么被人抢走了” 刘珠儿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他一眼,洋装要拍他的样子举着手臂说,“不睡觉你就在这里等着被风吹吧,我下去了。” 皇甫明月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好好,一切听媳妇的就是,我去我去,哎……” 隔日的早上,刘珠儿起来的很早,敲响了皇甫明月的房门的时候却发现他人不在了,左右寻找了一番在院子里发现了他,似乎很早就起来了,正蹲坐在井边摆弄着什么。 刘珠儿走上前看了看,他正在修理井水上的那只水桶,前几日下雨在水中泡的太久了,现在有些泪痕,打水总是流在地上一串痕迹。这里靠近海边,空气里面都透着海水腥咸的味道,尤其是不管什么样的天色,地上总是湿漉漉的一层,要是还再因为打水的时候流一路,这地上就别想走人了。 倒是心细。 “哎呦,手艺不错呢,成了,作为奖赏我过会儿就赏给你一根君都吃过的骨头吧!” 皇甫明月没好气的拧着眉头瞪了她一眼,低声说,“虐待啊,哎,命苦啊。”悲怜的哀嚎一阵,他站起身瞧着已经修理好的竹筒满意的点点头,主动的上前拉住了刘珠儿的手往外面走,“走了,媳妇吃饭,尝一尝我的手艺。” 刘珠儿呵呵的笑着,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就这么被他拽着,径直往前走,到了灶台前看着眼前的吃食笑着双眼眯缝成了一条缝隙,呵呵的一笑,偏头点头赞叹,“好样的,谁要是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皇甫明月愣了一下,拿出了怀里的一个东西跪在了地上,将东西举过头顶,低下头说,“嫁给我啊,珠儿……” 第350章太子妃 刘珠儿愣住了,呆呆的瞧着他这求婚的举动,有那么一瞬的恍神。没有想到,她之前不过简单的描述了现代求婚的方式他就记住了。 看着手中镶嵌着绿玛瑙的金戒指,她的心砰砰的乱跳。 刘珠儿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真的心动了,只看着他手中的戒指直落泪。 皇甫明月跪在地上等待着,可他没有等到刘珠儿的接受或者拒绝只听到她的哭声,“珠儿……” 刘珠儿笑着抹掉脸上的泪珠子,无奈的看着他。 皇甫明月慢慢的站起身,微笑着将戒指收了起来,“我知道,我都知道,没关系,你接受我的那一天就告诉我,呵呵,你别哭啊,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刘珠儿听得他如此说,哭的声音更大了,泪水不断的往下落,可不想,这个哭声惊动了正在屋里面熟睡的两个娃娃,哭声震天,顿时响彻整个小院子。 皇甫明月慌了,有些不知所措,局促的站在她跟前,想要上前劝说可一向嘴皮子利索的他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手忙叫乱之际还是走了上去抱着了她。 她就像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缩在这个结实的胸膛里安静的哭着,当泪水终于止住了,她仰头瞧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心中的实话,说道,“我,我知道了寓言书中的事情,我,我还有五年的寿命,那个时候是太子登基的时候,我,我不想接受任何人,我……” 皇甫明月惊的浑身一震,更加激动的将她抱在怀里,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只要你想,我做什么都愿意,五年,我陪你五年,哪怕是五十年我都陪着你,只要你开心。” 刘珠儿也不知所措了起来,听得这番话她就像得到了很久没有得到的一块糖果,满心欢喜的捧在手里,可她竟然舍不得去碰一下,因为他太过优秀了,现在这样的自己如何能够陪伴如此好的他呢?!她不能! “我,我刚才,呵呵,我们出去吧!” 皇甫明月点点头,拉着她往外面走,可瞧着坐在天井里的邹可可脸上带着不快,两个人浑身一颤,尤其是皇甫明月就好似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将身子缩了回来。 刘珠儿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拽了出来,走上前说,“可可,别误会,我们只说了会儿话!” 邹可可噗嗤一声竟然笑了出来,可她笑过之后还是哭了出来。 “娘娘,您能够接受皇甫公子我很高兴,可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我早就想你能够接受皇甫公子了,我……” 刘珠儿呵呵的笑,“我没有接受,可可我与你说过的我不会再接受任何人,我只有五年的命了。” 邹可可浑身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两人,转而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接受吧,五年又怎么了,五年也是过日子啊,相信皇甫公子不会介意你只有五年的时间,再说了,谁能保证那本书上写的东西就是真的呢?还有,娘娘,哎!”邹可可狠狠的抽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说道,“我该改口了,小姐,殿下要纳娶太子妃了,是赵凌菲,清梦已经已经被殿下关进了地牢。” 刘珠儿的心尖猛地缩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时隔这么长时间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竟然还是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更没有想到的是,再一次听到这个人的消息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刘珠儿的脚步有些微颤,她踉跄的后撤几步,险些跌倒在地上,扶着身边的邹可可无力的摇摇头,说道,“我,我要去休息一下,我有些低血糖。” 皇甫明月痴痴的看着刘珠儿伤心的样子,他只无奈的皱眉喘了口气,将他心中更大的悲伤吞了回去,径直走了上去。 消息如此快速的传到刘珠儿这里,可京都之内却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却不知,不过是因为大家都以为太子妃回来了,习以为常的认为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却不知那个太子妃竟然是赵凌菲,当朝已经在天下无所不知的赵凌菲。 先不说赵家的生意,就算是现在在朝中的地里也比从前高了很多,可想而知,赵凌菲能够成为太子妃是所有人意料之中,所以在太子府上下开始行动的时候,百姓街坊之间听说了此时之后还是很平淡的点点头,表示这个消息一点都不震惊。 不过在平淡之后,大家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那个一直暗中四处奔走为了太子殿下当年的征战而不惜涉险的刘珠儿。 每当如此,外出的温熙玄就会听到有人在议论此时,提到刘珠儿,他的心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却不知道为何会变化,只觉得变化之后的他脾气更加的暴躁。 彼时的赵凌菲正坐在温熙玄的面前,瞧着他这一路上回来之后的面容,同样觉得有些心情不畅,可没有直接发问,只将最近为了婚事而筹备的一些东西都叫人摆在了眼前,一一给温熙玄过目。 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东西,温熙玄是轻轻的抬起眼眸,瞧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说道,“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赵凌菲还想要说什么,可瞧着温熙玄的脸色怕是说多了又要挨骂了,想了一下站起身来,挥退了所有人,自己也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体贴的将门关紧,挥着手里的手帕一脸不悦的出去了。 站在太子府的大门前,她将伸出去的脚丫子又缩了回来,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护卫,想了一下,问道,“最近可有娘娘的消息?” 那两个护卫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只看着面前的赵凌菲,打量着她。 赵凌菲笑笑,说,“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的护卫,都是殿下身边的影卫,之前这里的护卫已经被殿下换下了,你们才回来的是不是,告诉我,可有娘娘的消息?” 自从刘珠儿走后没多久,温熙玄这里也开始起了很大的变化,非但将身边的人都换了自己帖身的人,甚至经常留宿在军中,回太子府的次数这一年来也是有限的。 两个影卫没有说话,继续像木头一样守在门口守卫着。 赵凌菲想了一下,又说,“我知道你们不是为了殿下,是为了左右和娘娘,可左右毕竟只是一个杀手,殿下一旦知道了背后指使殿下的影卫做事想必你们该知道殿下会如何处置,并且是在殿下还没有回想起娘娘的这个时候。自从娘娘出走以后,殿下的脾气一直不好,你们应该注意到了。可就算如此,殿下对我赵凌菲还是很好的,你们难道不相信我会在殿下那里说些什么话吗?” 影卫的身子一动,跟随温熙玄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对手下人很多时候都是很宽松的,可一旦犯了错误那些手段还是会叫他们浑身惊了一下,并且最近看着赵凌菲在太子府上下也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对太子好多人又能坏到哪里去,并且是在赵凌菲快要成太子妃的此时她还是尊称刘珠儿而太子妃,可见此人还是很好的。 于是,其中一个黝黑皮肤的影卫低声说,“还未找到。” 是啊,就算左右的所有的飞鸽书信都送了出去,可是他们依旧没有丝毫刘珠儿的消息。 赵凌菲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低头琢磨一番,说道,“或许你们找的地方不对呢,要知道娘娘可不是寻常的人,我会找到的……” 赵凌菲找刘珠儿? 这个消息可是在叫人出乎意料,并且实在是接受不了。 不过赵凌菲也真的在找刘珠儿,很认真的在少。 在太子娶亲的五千之前,一批人飞出了京都,犹如散花一般的散播在了中原内外。 邻近成亲的前一天夜里,温熙玄正在书房内低头写着要来这里参加婚事的官臣的请帖,可当最后落款的数字被墨水低落的地方与下方的字联在了一起,他下意识的叫出了一个名字,“珠儿,拿纸巾来,字……” 站在他跟前的赵凌菲浑身震,不可置信的看着温熙玄的脸。 温熙玄猛地抬头瞧着眼前的女人,恍惚了一下,瞬间一个人的脸跳到了跟前,他惊的扔掉了手里的笔杆子,啪嗒一声,墨汁迸溅的到处都是,有几滴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眼皮子跳了一下,后撤几步,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赵凌菲,不敢相信的嘀咕道,“我,我怎么能?哎……” 他甩了一下衣袖,略过赵凌菲的肩头走了出去。 大婚取消了,这个消息是在官臣来到太子府上祝贺的时候才知道了,有许多没有收到帖子的官臣还在诧异,为何没有受到邀请,正暗地里合计着是否殿下要开始动手除掉他们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纷纷将提着心落在了胸口。 彼时,在吉时的当口,几匹飞快的野马冲出了京都,直奔浩瀚的中原大地。 听得此消息的刘珠儿惊的摔落了手里的衣服在河水里,捡起的水花迸溅在了她的脸颊上,她惊的后撤几步,靠着后面有些凸起的石块不安的摇头说,“不好,怕是要找到这里了,我们快走!” 就在刘珠儿的马车飞快的冲出了渔村的第三天,一纵飞驰的马蹄子犹如滔天的轰雷滚进了渔村之内,直奔刘珠儿所住的小院子。 打开院门的那一刻,温熙玄的心咚的碎成了两半,可他没有急着走,而是径直的往里面走,试图想要发现蛛丝马迹。 却陡然瞧见挂在杆子上的那些小小的衣服心中一跳…… 第351章离开 责问了三日,温熙玄才将之前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那救治她的妇人便是刘珠儿,并且才生产没多久,她竟然如此狠心的带着孩子离开,可他……竟然自己的女人何时怀有身孕也不知晓,他当真是畜生不如,想到今日得来的皇位,上面沾染的全都是刘珠儿亲手种下的种子,温熙玄犹如坐在针毡之上,浑身上下都带着荆棘。 “太子殿下,当日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大家没有在意一个不起眼的妇人便是太子妃娘娘,并且,吴飞也一个字未说,我们自然是不知的,不过……”此次跟随而来的暗卫不知晓当日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想到当时有几个暗卫一直前后跟随吴飞,想必是知晓的,于是说道,“皇上,先留在府中的兄弟们或许会知情,只是不知为何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一直瞒着。” “胡闹!” 温熙玄低喝一声,怒活已经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他不断的在所有人跟前徘徊,想到自己的妻儿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之下离开,看着身边站着别的女人,该是如何的心情?这一年来,刘珠儿又是如何过来,更可气的是他竟然险些就要娶了赵凌菲那个女人,简直可恨。 “去追,去追……” 温熙玄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渔村,跟着几十个黑衣人飞冲去了渔村内外,四处分散,寻找刘珠儿等人的身影。 彼时,温熙玄的飞鸽传书也飞出了渔村的上空,直奔府中的暗卫和已经搬离了京都的左右那里。 他站在杆子下仰头瞧着那些晾晒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时收走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摆弄在手心上,巴掌大小的小衣服做工精致,简直是巧夺天工,他似乎都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就躺在他的怀里,啊啊的笑着,那一定美好急了。 可为何衣服有这么多,并且……咦? 温熙玄的心头一跳,突然想到,难道不只一个?并且男女皆有,他惊的都有些站不住脚跟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叫他浑身都有些不对劲儿了,茫然的看着四周,低喝道,“去找,看看院子里还会找到什么?” 侍卫跑走,不多会儿的时候一个侍卫拿出了两个颜色不同的拨浪鼓,一个是红色一个是蓝色,蓝色的稍微大一些,红的轻小细致,他大笑着,手臂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哈哈啊……我要当父亲了,并且是两个,龙凤,龙凤,哈哈哈……” 温熙玄的笑声震颤在不大的院子里,那份喜悦叫所有人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稍稍放缓了不少。不过,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了,温熙玄更加的想要找到刘珠儿的下落了。 可不想,不过前后才差了那么一点儿时间就可以见到刘珠儿的温熙玄的却还是阴差阳错的没有找到她的任何踪迹,当他不得不因为宫中出了事而这番的时候收到消息,发现了温懿的下落。 不管生死,温熙玄都要将他捉拿回来。 消息一出,两匹不同的人马再一次出了京都,飞奔而去。 马蹄嘚嘚的山道上,刘珠儿从马车上深处脖子来,瞧着马车后面紧跟其后的另一辆黑色的马车,车轮子滚滚的在崎岖的山道上行驶着,压的地上的石子发出一阵空空的声响。 当马车缓缓的停在了一处隐蔽在山坳之间的寺庙门前,刘珠儿率先跳了下去,上前撩开了马车的帘子。 刘月容那张惨白的脸上挂着几分疲倦,腹部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温懿正缩着身子,藏在角落,低着头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几个人相继下了马车,直到在最后左右的引路之下进入最深处的一间禅房,刘珠儿才说,“月容,你先躺上去,我看看你的伤口,你现在不能继续赶路,我想想办法,晚上的时候将你们送下山去。” 刘月容点点头,在温懿的搀扶之下躺在了干净的床榻上,床上面铺了一张雪白的床单,可才躺上去,那血水就流了下来,瞬间染红了白色的床铺。 刘珠儿将她的衣服解开,一股恶臭传来,伤口竟然恶化了,并且很深,看样子是带毒的飞箭所致,她飞快的在床单上画了一下,药水碰的一声跳了出来,药水飞快的洒在皮肉上,一阵白雾过后,那腐烂的皮肉被腐蚀的干净如新,再涂抹上君都的药膏,一股清凉袭来,刘月容感觉浑身痛的一阵抽搐,不过转瞬的功夫,疼痛转为了一股酥麻,似乎也没有那么痛了,她才将紧皱的眉头松散了下来。 “姐姐,我,我好了很多了,我现在就要走。” 刘珠儿按住了她,坐在她的身边,低头瞧着她,刘月容脸上从前的锋芒已经不在,留下的就只有对生活的那份向往和哭出背后的坚强,温懿已经不似从前,或许是因为刘珠儿当日的药粉药剂量实在太大,导致他的脑子出现了问题,现在的智力只有三岁孩子那般,不过好在,他现在对月容是很好的。 两个人从山上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因为温懿的病很多手下都逃了,他们也不得不从山上下来,可因为温熙玄下了皇榜不论生死都要捉到两人,所以很多从前的旧部开始四处寻找他们,甚至不惜用毒箭追杀,刘月容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温懿过来救她,这个时候一只飞箭飞来,刘月容将他推开的那一瞬,肚子上就被箭刺中了。 不知道他们像过街老鼠一样的躲避了多久,刘珠儿在山下赶路的时候发现了摔倒在泥地里的刘月容和堆在身边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温懿。 看着温懿那双可怜楚楚的双眼,可他有些迟缓的动作,刘珠儿的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觉得复杂难耐,无法言状。 不过也幸亏遇到了刘月容,不然不知道这一路上要走多少冤枉路。刘珠儿和邹可可她们似乎已经在山道上周旋了好几天都没有能走出这片茂密的树林,终于在刘月容的引路之下走了出来,才能继续前行,之后联系上了左右,在这里落脚。 但因为不能长久的停留,她们也只能稍作休息,现在更因为刘月容在这里,更加的不安全了。 “珠儿,这里不是长久之地,我们天亮前就要启程,殿下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我不能一路相送了,不过我会在路上安插人手,相信珠儿会在前边的一个镇子上安全的落脚。”左右匆匆交代了一番,不等刘珠儿多说什么话扭头冲了出去。 刘月容看着他们,抿嘴笑着,将怀里的一个用手帕包裹的东西拿了出来,说道,“姐姐,拿着吧,当了之后可以路上买些东西,你们人多,还带着两个孩子,我们两个已经吃了你很多东西了。天黑前我们就下山,之后分开走,不然我们会连累你们的。” 刘珠儿没有多说什么,知道刘月容此去是想要逃出中原去往漠北,那里曾经还有温懿的一处寨子,想必过去了会好一些,她们在一起行动的确目的太大,更因为,她还有事情未完成,不能离开中原,交代了一番刘月容,塞给了她一些药,之后匆匆了出了禅房。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现在必须离开。 刘珠儿先行离开,半个时辰之后,温懿抱着刘月容上了刘珠儿留下的马车也匆匆而去了。 至此一别,怕是终身也不会再见,不管从前是否因为仇恨将两个人纽带在一起,但都已经过去,现在她们只是同姓的刘家人,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命运。 刘珠儿一路上都在掐算着时间,想着下一次温熙玄出事的日子,很多事情她不能阻止,可至少可以在第一时间去应对,所以不断她走了多少路,跑了多远,最终都要回到京都附近。 彼时,这个镇子就是京都附近一个富饶的小镇,名叫雨水山。镇子上靠近一条宽阔的河流,虽然没到雨季的时候大家都要跑到山上去避雨,一面河堤崩溃冲了家园,可还是会在潮水退却之后回到镇子上。 镇子上美丽富饶,更是运送粮食和盐的最关键的一处管卡,这里说安全也不安全,说危险也很安全。 刘珠儿直接拿着左右给他的牌子去了一处卖布匹的小铺子,店掌柜看了看那熟悉的牌子,问也未问就将她们引到了院子的后面,至此,她们要在这里住上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才刚落脚,刘珠儿和邹可可开始收拾起这个许久无人居住的小院子来,小院子其实甚是隐蔽,四周是高耸的墙壁,前后左右都有人家居住,并且这院子里还有一个密室,平日她们就在密室中生活,以免因为两个孩子的哭闹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天,店掌柜从门缝外送进来了一封书信,刘珠儿认得上面的笔迹,是出自左右的手笔,上面写道,现在京都依旧内外杂乱,国不能一日无君,同时因为殿下突然悔婚,导致赵家现在也开始暗中倾斜自己的势力,殿下的地位依旧是处在一片危机之内的。 刘珠儿知道这一些都会发生,可没有想到却是因为温熙玄突然的恢复记忆,更不知道他也发现了自己已经怀有他的两个孩子,一切的意想不到,叫刘珠儿也有些慌了手脚。 可时机不到,她还不能出现,至少现在不能。 出现的绝佳时机是在两年之后的这一天…… 第352章登基 温熙玄的登基大典是在这一年春天的四月初五,早上的天空飘散着一层细小的雨水,落在身上犹如喷雾一样,带着丝丝的凉意,又有些粘稠。 温熙玄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目光清冷,一路从太子府到城外的祭天天台之上,这期间,行进的队伍缓慢而整齐,踩在坚硬的石板路上一阵嗡鸣。 祭天台早已经跪满了亲来朝贺咱家登基地点的文武百官,清一色的玄色官府,要配不同等阶的腰带。 在一片高喝声下,温熙玄踩着有些沉重的脚步沿着石阶向上。可当他站在高高的祭天台上的时候,却只看到了身边本该站着相陪的女子的时候竟然是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的赵凌菲和附近的几个宫女,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想到自己如今的地位,想到自己现在的权势,若非那个背后默默付出的女人他何德何能有今日的这般成果。 高台之上的一个老太监粗哑的嗓音不断的唱呵着嘴里的词文,冗长的宣读之下是一个又一个百官的附和和低吼,犹如山谷鸣钟,震颤不歇。 可温熙玄的脑海中却只有一个想法,要找她,只有找到她,放在身边,他的这个皇位才能够做的如此心安理得。 当太监反复的念叨了礼成的那一瞬回头之际,才发现,一直站在身边的皇上竟然不见了,慌乱之中,大家慌了手脚,才刚还站在这里的人这么就没有了影子?每个人都低着头,听着那庄严的词令,谁都没有注意就要登基礼成的温熙玄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上不见了……” 太监终于低喝一声,台下一片喧哗。 就在不远处,一声马声嘶吼,马蹄子高高的踢飞,踩踏在坑坑的泥地上,扬起的灰尘犹如天上飘散的乌云,一点点的散去。 温熙玄一直向前,向前,不知道路在何方,更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地,他只知道要一路奔向刘珠儿所住的地方。首先,他来到了刘珠儿在山上的那处山庄,山庄的现在俨然成了血魔门派的一样,到处走动的人脸都是一张张的生面孔,他们机械的坐着从前在门规之中才会做的事情,向着天空祷告,向着不知名的信仰虔诚的念叨着嘴里的词文。 温熙玄勒紧马缰,随着马蹄子不安的摆动,他的心也跟着摆动着。远远的,白墨瞧见了他,匆忙上前,打开山庄大门的那一刻,才注意到是温熙玄站在这里。 “皇上,小人白墨,不知是皇上造访……” “你知道她在何处。” 白墨跪下去的双膝有些微怔,慢慢的收了回来,弯着腰的样子像一个正在瘫软在床上的猫,他的面容上表情一直很少,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说什么的话也从未表现过慌乱。 彼时更是如此。 温熙玄看着他的样子甩出了腰间的宝剑,翻身下马,几步走到他跟前,低头瞧着面前这个一向彬彬有礼却从未真正的想要对任何一个人真心的卑躬屈膝的男子。哼了一声,说道,“休要说不知道,你与她一直保持着联系。” 白墨没有出声,继续低头瞧着自己雪白的鞋面,看着面前不听走动的那个人的锦靴之上,明黄的勾丝上绢绣着刺目的光芒。 “皇上,小民……” “他在哪里?” 温熙玄不给他辩解的机会,直接问道。 白墨的话被挡了回去,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烁着一丝不安,他知道,今日温熙玄来这里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手的,可自己当真要…… 只听,温熙玄又说,“不说也罢,这里是刘珠儿皇后的家中,朕会叫你们搬出去,流落荒野,发配蛮荒。” 白墨愣了一下,知道温熙玄不是这样的人,可为了刘珠儿他还是能够做得出来,手下的人都是一些从未接触过外世的年青一代,这里才刚住的习惯,要是远征到蛮荒,怕是所有的人都等于是自杀一样的打击,他已经叫他们没有了安定的安身之所,再不能叫手下人继续奔波,可对于刘珠儿那里…… 他叹了口气,说道,“皇上,小民言而有信,自皇后娘娘应允了当年的话帮助血魔一派以来,白墨就暗中发过誓,绝对不会背叛皇后娘娘,所以……” 皇后娘娘? 叫的倒是顺口,白墨此人不傻。知道温熙玄在乎的是什么,更知道他将刘珠儿提将出来,自己就都会心慈手软。 并且,听到他也真的做不到要将白墨他们送到蛮荒,只因他们是刘珠儿保护的对象。 哎…… 温熙玄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瞧着这个偌大的山庄,想到当年暗中修缮的时候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想,如今已经成了别人的居所,可刘珠儿却不知身在何处,他……自愧不如一个称职的丈夫。 “皇上,外面雨深,是否要进去歇歇脚?”走出来的邹盈盈脸上挂着难得笑容,瞧着面前高大英俊的皇帝,心情极其的好。 温熙玄没有去瞧她,只扭头对着身边的白墨说,“好自为之。” 白墨深深的鞠了一躬,待得他起身之际,温熙玄已经打马离去。 站在院门口的邹盈盈歪头瞧着那个身影远远的离去,心中不知道什么东西破壳而出,将她刚才脸上的全部笑容都掩盖了回去,只露出那双有些期盼和向往的眼神,一路护送着温熙玄的离开。 白墨起身的时候就瞧见邹盈盈的脸上露出了这样的神情,心中一跳,上前挡住了她的视线,说道,“回去!” 邹盈盈的眼神带着一丝凌厉的冷风,瞧着他的时候狠狠的剐蹭了一下他脸上的僵硬,哼了一声,扭头走了进去。 白墨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想到邹盈盈的背影,无力的将胸腔之中的那口怨气吐了出去,想到当日刘珠儿劝慰的话,“人死不能复生,虽然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可你的生活要继续,或许那个人永远的留在了你的心理,但终究是会有一天慢慢的淡忘过去。倘若你要是注意不到身边的人,这一辈又如何心安,又如何叫你身边的人心安呢?” 当日的话依旧萦绕在心头,白墨似曾想着要将眼前的人多看重几分,可如今,他是否还要坚持当日的承诺? 瞧着邹盈盈远去的背影,望着那个渐渐疏离的人,心中长久以来的封闭又一次的封存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拿出了怀里特质的纸笔,飞快的写了一些东西,呼啸一声,飞鸽飞来,那一封承在着最新的消息的飞鸽震颤着翅膀,远远的离去。 收到这个消息的刘珠儿正蹲在院子的井水旁边搓洗着衣物,被放到了篓筐里的两个孩子咿咿呀呀的说着不含糊不清的话玩闹着,粉雕玉琢一样的孩童看着叫人稀罕的不得了。 外出才回来的邹可可手里提着一条新鲜的鲤鱼,看样子足有三四斤的样子,一路落在地上的水迹,画着弯弯曲曲的弧度。 “小姐,我买鱼了,可我想不到如何做,你会吗?” 刘珠儿支起了腰身,锤了锤有些酸涩的腰,随意的将手上的水擦掉,说道,“会一些,放那吧,等君都睡醒了叫他杀了。” “哎,小姐,杀鱼的事情不需要君都,我来就成,您就想好如何做吧,君都昨天没有睡好,怕是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刘珠儿笑着,弯腰逗弄了一下面前的两个孩子,已经三岁的他们还是向从前一样黏糊着君都,半夜睡不着是常有的事情。 看着晾衣杆子上一直停落的飞鸽,刘珠儿最终还是迟疑的上前将上面的书信拿了下来,低头瞧了一会儿说,“可可,怕是我们又要搬家了。” 邹可可手上的动作飞快毫不停留,对于搬家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这一次算是住的最久的一次了,两年前将刘月容和温懿送走了之后,她们在哪一个月的时间就换了其次住处,后来终于找到了这里,才算安定,不过搬家就搬家,只要都在一起开开心心,邹可可一点儿都不介意。 飞快的杀了鱼起身,邹可可找了一个盆子开始清洗,这个时候的她就觉得有些不对了,皱着眉头回头看着那边已经跑进屋内整收拾东西的刘珠儿无奈的叫了一声,“小姐,还是别忙了,来不及了。” 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才刚收到的白墨的消息,这会儿的功夫,温熙玄的马就已经到了。 那熟悉的马蹄音,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低喝声,从这个小小的镇子上响彻到另一头,他们就住在街巷的最末尾处,当小小的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就看到了犹如蚂蚁一样堆满在门口的人群。 他们个个面色清冷,身上带着风霜,长途跋涉之下不知道走了多久。 尤其,站在最首处的那个男子,带着熟悉的面容和熟悉的表情,微笑着看着面前一脸惊愕的她。 “珠儿……” “殿下!” “我终于找到你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躲在距离京都最近的镇子上,叫我好找。” 是啊,足足的找了两年,登基之后的一个月之内,温熙玄一直奔波在辽阔的中原大地之上,终于收到了手下人寻找到左右的消息,左右在犹豫了三天之后才将刘珠儿住所告诉了他们,同时,他追踪着白墨的飞鸽,盘旋在中原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之处,也终于看到它落在了这里。 可是…… 第353章我们已经分开了 “殿下,我们已经分开了,您为何还要死死纠缠?” “珠儿,这是我们的皇子和公主吗?我……”温熙玄没有在乎刘珠儿的话,径直往里面走,瞧着娄匡里那两个小娃娃笑的眉眼都合在了一起,“珠儿,我……”可他却被刘珠儿无情的挡在了外面,“珠儿!” 刘珠儿横在他之前,仰头瞧着他,无奈的说,“殿下,孩子的事情我会解释,不过我希望你能够遵守我们当时的承诺,不再相见,给我一个安定的生活。” “珠儿……你,你当真要如何狠心?” “是,我狠心离开你,我狠心将你一个人撇下,可我不后悔,我后悔的是没能独自离开,现在又被你找到,殿下,你为什么就不想放我们走?” 温熙玄呆呆的望着她,打量着刘珠儿脸上的失望和冷意,他突然有那么一瞬已经不认识了她一般,“珠儿……” “殿下,请离开吧!” 温熙玄的眉头微蹙,无力的瞧着她,想了一瞬,双臂一展,竟然主动的抱住了她,“别赶我走,我找你的找的好辛苦,别赶我走。” 温熙玄的声音就像一个做错了坏事的孩子,祈求着面前的她原谅。刘珠儿埋在他的臂弯之下,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听得那一声声的轻声的求饶,心口上的一块坚硬瞬间变的柔软了起来,“殿下……” “别出声,就叫我这么抱着你,我,我好想你。” “……” 刘珠儿的脑子轰然一片空白,她无力的吸着面前满是他身上味道的空气,任由他像捧着一片瓷器一样的将自己揉捏在怀中,耳边全都是他带着温润的呼吸和期盼。 温熙玄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留了下来,并且一住就是半个月。 每天早上温熙玄都会起的很早,过来刘珠儿这边看望两个孩子,想象不出一男一女曾经在刘珠儿瘦弱的身体内存活下来的他们是如何挣扎的,更想象不出当时的刘珠儿是如何走过来的。 他的眼中就只有母子三人,每日笑的合不拢嘴,对刘珠儿不理睬全然不放在心上,他想,只要能够看到他们,就是好的。 “珠儿,明日我回宫,你跟我一起走。”温熙玄突然说。 低头正耐心的给小丫头穿衣服的她都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没有说话,旁边做事情的邹可可听得这话瞧瞧的走了出去。 “珠儿……”温熙玄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抬头瞧着她的眉眼,这段时间,她似乎已经变了很多,可始终没有得到刘珠儿的任何回话,温熙玄在等待着。 刘珠儿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无奈的说,“殿下,我们已经分开了,你为何还要纠缠不清呢?”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可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并且……”顿了顿,刘珠儿将怀里当时皇甫明月留下来的戒指拿了出来,说道,“我已经答应了皇甫明月的求婚,他是孩子的父亲。” 温熙玄的猛地一缩,痛的浑身微颤,那双手却握的更加的紧了,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那分痛处隐在了心中,想着当时刘珠儿酒醉之后曾说过求婚结婚,都要有戒指的,要单膝跪地,可不想,相隔了这么长时间,知道她喜好的人竟然不只自己一个,还有他…… 皇甫明月? 温熙玄将手慢慢的收了回来,走上前轻轻的将她抱住,低头说,“不要同意,珠儿,跟我回去吧,孩子需要的是父亲,我才是孩子的父亲。” 刘珠儿无力的摇头,将他推开,不想两个孩子受到惊吓,拉着他往外面走,门口的邹可可和君都瞧见两人出来纷纷一怔,刘珠儿交代两人一番,一直将温熙玄拉到了院外,说道,“殿下,我不会跟你回去吧,你走吧,你是皇帝,我刘珠儿不过是罪臣家的嫡女,我们之间的婚姻不过是一个误会,一直以来我对殿下或许抱有过别样的心思,可那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过好我自己的生活,求殿下放过我和我和孩子。” 温熙玄怔怔的望着她,脸上全都是失落,他只用一双满是神伤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的确,他对刘珠儿有太多的失望了,他何曾做过任何一件叫刘珠儿真心留在他身边的事情? “珠儿,我,我不能放下你不管。” “殿下,我刘珠儿何德何能叫殿下如此啊,更何况,我现在是皇甫明月的未婚妻了,我想过好我自己的生活,你走吧!” 刘珠儿回身将早就给温熙玄收拾好的东西放在了门口,不看他一眼的将木门掩住,背对着木门,泪水成线的落下,她的心也在滴血。 门外,温熙玄面对着近在眼前的木门,木纳的不知如何,只感觉脸上有热辣的东西滚落下来,他站在门口瞧着,瞧着门缝里面渐渐远去的身影,他的心咚的一声碎裂成了渣子。 “皇上,宫内来消息了,大臣们聚众在宫外跪了三日了,赵姑娘来消息要皇上回去看看。” 温熙玄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猛地回头之际脸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清明,他低头想了一下,交代道,“你们留下,我们回去。” 从这里到宫中也不过三个时辰的路程,若非之前刘珠儿利用飞鸽饶的温熙玄饶着京都跑了一个月,他也不会迟了一个月才找到她,不过现在知道了她的住所,留下人跟随,只要他回去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再回来接她回来,并且是一定要接回去。 可不想,耽搁了将近两个月的朝中政务,竟然叫温熙玄回去之后再也没有了时间出来。几次已经在途中,却不得不因为朝中的急事而中途返回。 这一日,晌午的阳光正浓,刘珠儿早早的起身,给院子里的暗卫做好了早饭就去照顾两个孩子起床,可男孩子脾气大了些,起床的时候总是连裤带闹,几次下来刘珠儿已经没有了耐性,拍着小圆屁股打了一下。 “娘娘,我来吧!”暗卫上前,想要分担一写。 皇甫明月走上来,抱走了孩子,说道,“珠儿,我的地方找好了,我们随时可以过去,到时候他就跟我睡了,保准给他治好了起床气,这孩子,不听话就要好好管束,不然以后如何带领我的山头啊!” 刘珠儿笑着将衣服扔了过去,索性不去管了,回头抱着小女孩子捧在怀里,使劲的亲了两口,胖嘟嘟的脸上带着几分睡容,好脾气的丫头却被刘珠儿的举动都弄得哈哈大笑。 暗卫被晾在了一边,不知如何是好,瞧着人家更像是一家子,无奈的蹙眉,转身上了屋顶。 放下两个孩子在地上玩耍,刘珠儿没有急着起身,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他,“你才回来的吗,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皇甫明月摇摇头,伸出手拨弄了一番那小孩子裤子下露出来的小东西,嘿嘿的笑着说,“奔向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这里还有人看着,我就在附近转了转才进来的,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刘珠儿没有告诉皇甫明月温熙玄来过的事情,继续按着从前说好的计划进行着,皇甫明月外出寻找安住的地方,现在回来就是接她们走的。 刘珠儿点点头,想了一下说,“我们进屋说吧!” 隔墙有耳,就算在这里放任暗卫看守,可刘珠儿的很多事情还是背地里做的很顺手的,不过只要她想走,相信这群暗卫还是拦不住的。 两个人站起身,一人抱起一个,进了屋子。 暗卫从屋顶下来,屋内的看着两人进去,互相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却听不多里面的任何动静。 屋内,刘珠儿正用从前的写字板写道,“我们夜里走,我给他们的饭菜里面下了毒,相信要迟一些时候才会有效,夜里走的话比较隐秘,就是苦了两个孩子。” 皇甫明月点点头,看着那两个坐在地上玩闹的孩子,写道,“我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只要出去了就好办了,皇上那里不会知晓的,我们要去的地方很是安全,并且离这里不远。我的人都在外面,到时候内外接应一番,他们会驾车继续东走,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去院子藏身,叫皇上的人顺着马车银子追去吧!” 调虎离山的计划倒是好的,可就是不知道是否外面还有温熙玄人,刘珠儿想了一下写道,“我晚上的时候再出去看看,以防万一还有人跟着。” 皇甫明月点点头,笑了一下,看着刘珠儿无名指的手上戴着的戒指,那双眉眼已经完成一条线。 刘珠儿没有在意,伸出手写道,“我可同意了,不过我可没答应你别的事情,戴着了不代表什么。” 皇甫明月可不管那代表什么,之前连帮忙都不需要,现在已经发展到可以收下自己的东西了自然高兴,笑着上前将她来了一个熊抱,低声说,“我知道,我知道,呵呵……” 当两个出来的时候,邹可可和另外房间里的君都也都起身啦,揉着睡眼看清楚来人确定看到的皇甫明月不是做梦,邹可可笑着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臭小子,你来了也不说一声,害的我以为看错人了,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饭吃。” 皇甫明月哼了哼,将怀里的一只梳子拿了出来,说道,“赔给你的,可别在我的饭菜下毒了。” 想到上次的事情几个人笑的合不拢嘴,那不过是邹可可拿着药材当做菜给做了,皇甫明月一气之下摔碎了她最爱的梳子,现在想起还是大笑不止,彼时,那被推开的木门叫几个人脸上的笑容收住了。 第354章劝说 赵凌菲的脸上挂着笑容,瞧见三个人围拢在一起,有些诧异的站在门口,可还是在转瞬的诧异之下走上前,“皇后娘娘,可可姑娘,皇甫公子。” 刘珠儿的脸上带着镇定,邹可可的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皇甫明月却有些意外。 毕竟这里来的人是谁都有可能,可唯独不会是这个叫刘珠儿一度放弃温熙玄的女人才对。 刘珠儿对她点点头,微笑着,“赵姑娘。” “娘娘别担心,并非是皇上叫臣妾前来,不过是臣妾特意赶来才是。想……哦,这……” 赵凌菲脸上的惊讶之色叫大家知道,刘珠儿身边的两个孩子就是温熙玄的皇子和公主。不过很快的惊骇之后,赵凌菲将脸上的神色收了回来,笑着说,“真好,难怪皇上最近如此的高兴,呵呵……皇后娘娘,最近可安好?” 刘珠儿没有说话,只看着她身后跟来的一些人,微微蹙眉,说道,“你来这里是来捉拿我回去的呢还是来看我?” 赵凌菲有些尴尬的摇头,“皇后娘娘误会了,臣妾来这里只是想见见皇后娘娘,并非有别的想法,尤其,在看到皇子喝光公主之后,臣妾想来这里是来着了。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刘珠儿点点头,看了看这个不大的院落,将她领导了自己的房间,对身后的皇甫明月和邹可可交代,“照看好她们。” 皇甫明月点点头,走上前说,“我陪着你吧!” 刘珠儿想了一下,摇头说,“不必了,我们说说话就出来。” 邹可可狠狠的瞪着眼前穿的富贵的赵凌菲,心中的恨意比刘珠儿还要强烈,亲眼看到了那日赵凌菲这个女人为了叫温熙玄能够娶她而不惜投怀送抱的样子,就算时隔多年之后的今日,依旧会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叫她浑身不自在。 “小姐,我陪着您吧!”邹可可走上前说。 刘珠儿没有说话,只将木门轻轻掩住,坐在了房间里的高坐上,瞧着那边正在屋内四处走动的赵凌菲。她似乎有些消瘦,不过样子没有变,似乎比从前还要美艳,身上尚好的丝绸长裙将她的身子勾勒的无比的美好,纤细的腰身,高挺的胸脯,光洁饱满的额头,眉心深处一点朱砂,更添她的妩媚。 赵凌菲带着打量的眼神将这个不大的房间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迈着小碎步在屋内徘徊,良久才坐下身来,抬头带着笑容看着刘珠儿,“皇后娘娘,看来在这里住的很好。” 自然很好,应有尽有,并且还有自由,更不需要为了某一个女人争抢自己的男人,身边还有自己喜欢的孩子和最可靠的姐妹以及一个听话的弟弟,远处的朋友时常会送来关怀和需要的东西,这样的日子就是她最喜欢的生活,不管多少年都不会厌烦。、 不过,现在却因为温熙玄和赵凌菲的相继到来而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皇后娘娘,臣妾听说了皇上已经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哎,害的臣妾以为皇上不想回宫了。可若打大的天下,岂能没有了皇上呢?” 刘珠儿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那里听着她的话,温婉的样子实在客人,若非因为之前有些先入为主的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刘珠儿在想是否可以与这样的人交个朋友? 赵凌菲似乎也没有想着要刘珠儿说话,只继续说,“皇上这一次回去之后为了朝中的事情操劳的很,脱不开身,不过皇后娘娘放心,臣妾来这里是偷偷的过来,皇上和别人都不知情。” 言外之意,她来这里是秘密的,其余的人都不知道,皇后娘娘您大可敞开心扉的与我说一些心里话。 刘珠儿象征性的挂着脸上惯常的微笑,对她点点头,端着茶盏送到了她跟前,说道,“没关系,相信皇上来这里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呵呵,既然如此,皇后娘娘为何不想办法回去呢?” 开始说了你来这里的用意了吗?刘珠儿呵呵的笑出声来,端着茶盏喝了一口,说道,“我刘珠儿已经不是太子妃,更不是任何皇妃,从始至终都在听你叫我皇后娘娘,我实在是有些害怕,不过一个平民百姓,对皇家的事情插不上手也站不住脚,所以赵姑娘来这里的目的还是说清的好。” 刘珠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可不想被眼前的人给自己绕进去,之后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去了,她对她还不够了解,自然要先试探一番。 “呵呵,皇后娘娘实在太过谦虚了,您是皇后娘娘已经是铁打的事实,皇上已经在京都城外张贴了皇榜,四处寻找您的身影,并且您的身份就是皇后,这个是皇上钦定的,咱们自然要礼对皇后娘娘了。” “……” 这个倒是刘珠儿没有想到的,不过温熙玄能够安心的回去,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直接放她走,势必会在做些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会来这么一手。 刘珠儿继续微笑着说,“那不过是皇上的一厢情愿,并且至今我也未有收到过任何身份的象征的东西,你也说了皇上知道我在这里,既然知道我在这里,还要我做皇后,为何不直接过来将我带走,或者拿着圣旨过来呢?呵呵,想必也是赵姑娘回错了意了。” 刘珠儿来了一个打死不认,反正她也是要离开这里了,就算是刚才自己的话提醒了赵凌菲,那温熙玄赶到这里的时候也来不及了。 赵凌菲微微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沉默了起来,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刘珠儿能够从她的脸色上看出她的为难,因为赵凌菲在宫内连一个妃子的位子都算不上,更别说与眼前的皇后平起平坐的说些什么话了。 沉默了片刻,赵凌菲又道,“皇后娘娘,既然臣妾已经过来,就不担心皇后娘娘将我拒绝,我是来请皇后娘娘回去的,之前或许我们之间有误会,可我赵凌菲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做出什么破坏皇后娘娘和殿下之间的事情。我们赵家如今在朝中已经坐稳了局势,那些虚名之外的东西我赵凌菲自当不会在乎,只要皇后娘娘回去,我大可离开殿下,做一个宫内不起眼的妃嫔。” 听她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叫刘珠儿也有些想要发笑,一面说自己不在乎虚名,可又不想离开宫中,一面说不会破坏刘珠儿和温熙玄之间的关系,可又说要一个低微的妃嫔,里里外外都说的是她不管接受如何的结果都不会离开温熙玄,还要带着一副很自信和苦痛的样子叫刘珠儿知道她是多么的舍不得。 这样子倒是叫她想起了从前的花氏,那个总是面带微笑却腹中藏头厉箭的大伯母。 这些伎俩用在宫内的那些妃嫔上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赞赏,可用在刘珠儿这里简直就是叫刘珠儿开怀大笑的一些可笑的屁话。 因为她压根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更加不会在乎赵家在朝中的局势,尤其不会在乎温熙玄的身边的女人是都是她,何来的退让和妥协呢? 任由她如何的将心中的话隐蔽在心中,刘珠儿还是呵呵的笑出声来,“赵姑娘,你的话我怕是听不懂,并且我也不想听懂,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为何要再回到满是荆棘的生活圈子里去呢?我现在吃饱歘暖,有孩子有男人,我还有妹妹弟弟,我有自己的院子,我有自己的自由,拥有了这么多东西,我才是那个对功名利禄丝毫不在乎的一个,呵呵……” 赵凌菲浑身一震,微微变了脸色,没有再急着说话,只低头浅浅的饮着茶盏里面有些苦涩的茶水。 刘珠儿则站起身来,将窗子打开了,顿时外面的风吹了进来,她看到外面站着的手持刀枪的兵卫,依照他们的穿着来看都是宫内的护卫,各个身子挺拔,带着彪悍的身体,叫人一瞧就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不过他们现在都是赵凌菲的手下,而不是从前皇帝身边的贴身护卫了。 江山易改,君王更替,不管是来去任何人和食物,大家到头来对公明和那些须有的身份向来是抱着同样的嘴脸,譬如现在已经不似从前那样光明磊落的赵凌菲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走吧,我想过我自己的安定的生活。” 赵凌菲愣了一下,慢慢的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缓缓起身,回头瞧着她。 刘珠儿始终没有回头,坚定的样子就像奔赴了沙场的一个已经忘乎所以的勇士。 赵凌菲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院子,带着她身后的那一群护卫,慢慢的走远。 听得院门被邹可可碰的一声关紧,刘珠儿也将怀里早早准备好的毒药放在了桌子上,对那边逗弄孩子的皇甫明月说,“纳娶吧,相信她走后路上的眼睛少不了。” 皇甫明月笑着将毒药塞进了口袋,点点头,继续安心的逗弄的孩子。 眼下,只等着夜幕降临,刘珠儿想走的决心,是任何人都阻挠不了的。 太阳才刚刚落下山的时候,院子里的几个暗卫纷纷从屋顶上掉落了下来,不过还有一个没有动身。 刘珠儿站在屋檐下瞧着他,低声说,“你出来吧,我知道还有你,你现在出来或许还可以给皇上稍些话……” 第355章该死 那暗卫从屋檐下跳了下来,跪在刘珠儿跟前,拱手说道,“皇后娘娘,属下负责保护娘娘的安全,娘娘打算离开的话属下也会跟着皇后娘娘,绝对服从皇后娘娘的命令。” 刘珠儿点点头,知道他们的衷心,不过还是说,“我不需要保护,不过你可以告诉皇上,时刻要小心身边的人,虽然不知道最近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过也会影响皇上以后走的路,叫他万事皆小心为上。不好来寻我,关键的时刻我会出现。” 暗卫点点头,因为来这里之前收到温熙玄的命令时刻听从刘珠儿的安排,所以刘珠儿现在叫他留下他也只能留下,目送着刘珠儿离开,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地上的暗卫一个一个的放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回了京城。 温熙玄听得刘珠儿留下的话没有过多的反应,只微微点头,站在高高的殿宇中间,瞧着偌大的京都城内,繁花似锦的京都成已经恢复了从前的繁荣,过几日就要举行先皇的驾崩入殓仪式,虽然早已经下葬,可因为瓮的突然,并且是在战争之时,所以当时只是匆匆的叫人埋葬到了皇陵里面,病危昭告天下和举行相应的仪式,这样大的事情需要一定的仪式也是必须的。 可他的身边却没有陪伴的一个人,温熙玄的心中有些悲凉。 彼时,赵凌菲已经回来,听得他在这里赏风景,也跟着走了上来,瞧瞧的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瞧着下边的风景。 赵凌菲没有急着说话,只微笑着,说不出来心情是好还是不好,只是很复杂的想要对温熙玄说一下今天的情况,可面对着温熙玄的沉默和一如既往的疏远,她最终选择的沉默。 两个人静静的站在上面站了很久,最后温熙玄率先走了下去,期间一句话也没有对赵凌菲讲。 赵凌菲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人当做了空气的可怜之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也走了下去。 站在这里等待了很久的一个宫人悄然的上前,说道,“主子,赵大人来了,说是找主子有些事情相商。” 赵凌菲点点头,跟着宫人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着院门口站着的赵府的几个护卫,竟然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触,她开始怀念起从前的日子来。不过现在弟弟已经大了,她再不能插手赵府上的事情,只想安心的做一个妃子,陪在温熙玄的身边,哪怕他的心一直不放在自己的心上,可不然,就算如此,自己也是多余的一个,就算整个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个,温熙玄依旧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姐姐!” 赵铎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 赵凌菲微微抿嘴笑着,看着几日不见似乎又长高了许多的弟弟,心中连日来的沉闷也好的许多,拉着他坐下来,好好的打量着他的样子,高兴不已。 “姐姐,我听宫人说你去找皇上了,所以没着急催促你,嘿嘿,等了你很久吗,怎么样,皇上对你很好吧?” 这句话就像针一阵直接戳进了她的心口窝里,痛的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恩,一如从前。” 是啊,亦如从前,只是她没有说好还是不好。 赵铎也跟着高兴地笑着,猛的喝了口香茶,迫不及待的说,“姐姐,我来是想跟你说上次的事情,已经有了进展了。” 赵凌菲微微蹙眉,就有些不高兴了。不过没有急着发脾气,只是追问,“你一个人做的,家中可知晓?” 赵铎摇头,一脸的兴奋和难以言状的自信,“自然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不能告诉家里,家里肯定不同意,不过姐姐,你可不能阻挠我,这件事其实说严重也不严重,咱么赵家从前一直有自己的兵力,一直相安无事,现在多召集一些也是情理之中,就算皇上不同意,想必朝中也说不得什么,毕竟姐姐是皇上身边唯一的一个妃子,就看在皇上对姐姐的宠幸份上也不能拿赵家如何。” 赵凌菲的心猛地一跳,是啊,外面的人都以为他温熙玄是因为宠幸她一个人才会如此,所以就算赵家人一直推脱着外面官场上的那些奉承怕是也躲不掉,并且无形之中就将赵家推倒了最高处,成了现在温家和赵家一起统一天下的局面。 可这样无疑是给赵家带来的危险,要知晓,没有任何一个皇家想与人平分天下作用中原的,更别说是这么费力的将天下从温懿手上夺回来的温熙玄了。 赵铎年轻气盛,一直心高气傲,面对着外面那么多的奉承自然是不懂得推迟的,久而久之,他膨胀了起来,后果不知该如何收场。赵铎一直想将从前赵家的兵马都召集回来,那也就罢了,谁还没有一些自己的人给自己做事情,可他却开始招兵买马,做的与军中一样,甚至开始训兵,规模越来越大。 好在一直是在暗中进行,可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走漏了风声,赵家就是株连九族的祸端啊。 越想越是心惊,赵凌菲连忙劝说道,“赵铎,这件事我们还需要商议,你不可擅自做主,要知道,赵家现在的一切已经是皇上的恩赐,可我们不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皇家的权势大于天,我们毕竟是臣子,你这样做无疑是给自己招来祸端啊,甚至会连累了家里人。尽快收手,要是被人知道了,赵家人就遭殃了。” 赵铎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清秀的脸上满是不高兴,瞧着眼前这个从前当做自己偶像的姐姐怎么做了皇上的女人之后就开始变的胆小了呢,那赵家本就是拥有自己兵马的大户人家,现在招兵买马又有何不可,难道皇帝的而一句话就可以将他们赵家从前拥有的东西都剥夺了去? 赵铎哼了一声,站起身,说道,“姐姐,上一次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可你那个时候就开始阻挠我,现在这么久了我以为你想通了,你竟然还是冥顽不灵的想要阻挠我,我不同意的看法,我已经在做,并且做的很好,赵家就该有这样的势力,就该有,不管你如何想法,我都不会改变主意,哼!” 赵凌菲瞧着眼前这个倔脾气上来的弟弟已经不知道要回头了,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不得已将家中的老父亲搬了出来,说道,“你不同意也不可,我会告诉家父,看看家父如何决定,倘若家父也阻挠,你务必要将人都遣散了才行。要知道,咱们赵家现在多少人的眼中钉,你却有胆子做这些,那是杀头的罪行。” 赵铎听得要被杀头,还是心中有些动摇了,不过早已经做了这么久的事情岂能说收手就收手,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瞧着赵凌菲那紧张的样子,打定了注意要她不能说出去,于是说起了软话,“姐姐,我,我知道了,我收手了就是,你别告诉家父,家父现在身体不好,我怕被气出毛病来。” 赵凌菲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你要按着我说的去做,不然这件事后果不堪设想。” 赵铎重重点头,想了一下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情,与多日不见的姐姐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了。 可坐在自己房间里的赵凌菲却久久的不能平静,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在屋内徘徊了一会儿,打算还是先将事情处理了才可以,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真的被人知道了,那就是把柄啊,赵家怕是就要被株连九族了。 她提着裙摆,匆匆的去了温熙玄的御书房,在御书房内瞧见了一个三朝元老和杜默笙在里面议事,她在外面等了许久才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温熙玄似乎很是疲惫,正双臂支撑着额头捏着打瞌睡,听得脚步声,有些茫然的睁开眼抬头瞧了她一下,她楞楞的上前,小心翼翼的关心他,“皇上,是不是不舒服?” 温熙玄瞧着眼前的女人,愣了好久才点头说,“是你啊,我刚才睡糊涂了,可有事?” “是有事,皇上,臣妾想说一件重要的事,是关于赵家的事,不过在说这件事之前,皇上可要答应臣妾不能乱发脾气,听臣妾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才成,之后皇上想如何处置臣妾都没有任何怨言。” 温熙玄呵呵的笑着,看着赵凌菲紧张的样子就知道是为了说赵铎那个小子的事情,那个小子可是赵凌菲的宝贝,也是整个赵府的宝贝,虽然有些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不过还是一个可塑之才,现在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该是重点培养。 于是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到茶几跟前,给自己和她倒了两杯温差,打算慢慢的听她说。 可赵凌菲却跪在了他跟前,低头一脸凝重的说,“皇上,赵铎在外面召集兵马,甚至建立起自己的军队,这一切……” 赵凌菲的话还没有说完,温熙玄手里的茶盏惊的就被打翻了,他瞪着一双怒火的双眼,瞩目的瞧着地上的她,可这样的怒火没有发出来,只沉默的大口喘息着,等待着她余下的话。 赵凌菲沉声继续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其中不乏多说了一些赵铎的不懂事和他的鲁莽冲动一起赵家前后的对比,赵铎从前的生长环境和他过快的接受到朝中的事物会导致他的认知膨胀才会有现在的结果。 说来说去,都是要温熙玄原谅赵铎的意思。 可不想,温熙玄还是大怒,一拍茶几,顿时茶几上的所有的茶盏都碎裂成了渣子,他怒吼一声,“该死!” 第356章出事了 的确该死,这样的事情就是杀头的罪行,不光要杀头,而是要株连九族,可眼前的赵凌菲却在这里试图想要为自己的事情做辩解,想要叫赵铎毫无责任的脱身? 痴人说梦,也绝对不允许,就算她赵家为了温熙玄的天下其中出手相助,暗中帮忙,可温熙玄从来都是有一做一,没有因为这些事情偏袒过赵家,可就算这样的情况之下,如今竟然也能够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温熙玄要是真的原谅了赵铎,日后是否就会之前骑在他的脖子上了? 温熙玄冷嗤一声,踢翻了面前的茶几,豁然起身,不再多看地上跪着的赵凌菲一眼,匆匆走了出去,开始处理此事。 不管多大的事情,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发生。 赵凌菲颓然的坐在地上,脸上一点泪都没有,她知道结果会是如此,不过现在她做了主动,就等于是拿到了一张赵铎的免死令牌,不管温熙玄如何处置,应该都不会直接将他处死才对,更不会倒是赵家收到牵连。 她看着地上反倒的茶几,无力的浑身垮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别的力气。可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出了御书房,跪在了外面,她知道,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弥补,至少可以保护住赵铎的命。 可不想,赵凌菲在地上跪了一整夜,都没有再见到温熙玄。 直到第二天天亮,有人急着跑上前来她才不得不站起身,可听得身边的吴公公说,“皇上不见了。” 赵凌菲的全身又是一软,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皇上失踪了,是在调查赵家的事情之后不见的影子,跟着去的暗卫也都不见了,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跑回来的丁香浑身伤痕,只瞪着一双漆黑的眼木纳的看着前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消息虽然做足了保密的事情,可还是在两天之后飞快的穿了出去,举国上下一片哗然,都有说这是赵家要造反的意思。 可现在的赵凌菲还没有醒过来,谁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温熙玄处理此事的时候也暗中秘密进行,所以最后还是见矛头都指向了赵家。 赵府的老爷子现在已经其实高龄了,他本就是老来得子,一直担心自己的家业没有人接受,起初交由赵凌菲处理的时候还是百般的操劳担忧,可不想,现在小子长大成人了竟然就给他做了这么时间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颤抖着身子是被人抬着进宫内的,得知自己的女儿病倒之后,他还是要来看看,至少要问清楚到底是否是赵铎作为啊。 可赵凌菲一直没有苏醒,赵老爷子一股心火,当即就晕倒在了赵凌菲的床头,直接被御医下了最后的通知。 赵府上下一片哀嚎,哭天抹泪之下也只能等着赵凌菲苏醒之后才能解决了。 可赵家早就成了朝中人的眼中钉肉中次,岂能说因为赵凌菲的昏死过去和赵老子的事情就被蒙混过去,大家都说那是赵家人的苦肉计,这件事肯定是赵家人全都知道的事情,赵铎在外面招兵买马那就是要造反,这样的赵家岂能放过。 接连几天,赵府的门前都有人前去滋事,热的赵府人不敢出门,更不敢外出买东西,全府上下一片阴霾。 可更乱的还是皇帝的失踪,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没了,那这若大的中原谁来主持着,这个时候大家就想到了还在寻找的皇后刘珠儿。 于是举国上下开始寻找刘家人。 甚至不惜将已经在上一次温懿破城进了都城之后逃之夭夭的破败的刘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可刘家人早就不知所踪,如何找寻?大家也开始四处打探。 就在大家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很多大臣的家中收到了落款是赵家的书信,要求所有人立即放弃这么闹下去,这样下去只会造成事情更加严重,尽管是一种劝说,可言语之中都带了几分威胁。 很多新任的小官小吏手下人少,上头又没有大树依靠,想到赵家现在还是势力最强大的那一个,自然不敢再闹腾下去了。 于是,在一种无形的压力之下,很多人就不在外出了,只有寥寥的老臣和一直在朝中和宫内忙碌的杜默笙才会出现。 彼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才刚刚下过雨的夜里凉意十足,吹在人的身上带来几分清爽。杜默笙背着双手,有些忧愁的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行走,看着偌大的后花园,眉头已经打结在了一起,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个头两个大。 不禁想到了要是真的找到刘珠儿或许真的会有转机,可如今暗卫都不在了,左右也没有回来,香丁和若兰以及若飞都在忙碌着搜寻温熙玄和赵铎手下的事情,余下的内政只能他一个人处理,着实有些棘手啊! “表哥!” 杜默笙愣了一下,不禁摇头,没想到最忌竟然思念表妹如此强烈,开始幻听了。 “表哥深夜在这里散心,可是有些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杜默笙脸上白了白,猛地回头看过去,只见刘珠儿穿着一件农妇的外衫,身上挎着她从前总是不离身的背包,两侧牵着同样大小的一男一女,激动的热泪盈眶,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刘珠儿笑笑,松开了两个孩子,低头说,“那是你们的舅舅,过去叫人。” “舅舅……” 两个奶娃娃,一男一女,咬着有些不清楚的字眼跑了上去,抓着他的大腿仰头瞧着他。他颤抖着,弯下腰,看着他们,上前将他们搂在了怀里,没想到,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珠儿,你,你回来了,你肯回来了。” 刘珠儿点点头,侧开身,走上来的林慕阳对他微微拱手,“林某人实在有愧,竟然离开了杜大人,在下已经回来了。” 杜默笙简直不敢想象,看着两个人站在一起,大笑一声,重重点头,“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情到浓时,三个人相拥在一起,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子跳了出来,上前牵着两个孩子,走到刘珠儿跟前,笑着对杜默笙说,“表哥,我是刘珠儿的老公。” 新鲜的词语在皇甫明月这里一直会记得很老,他呵呵的笑着,身边的两个娃娃大叫着,“舅舅,这是我们的爹爹。” 刘珠儿无奈的摇头,纠正道,“是义父,义父。” 杜默笙起初还很惊讶,不过听到是义父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想到刘珠儿还与从前一样,他才觉得欣慰急了。自上次分开已经四年整了,再次见到刘珠儿,她已经恢复如初,再看看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心中温暖急了,不禁感慨,温熙玄这么多年的独自等待实在是值得的。 几个人进了御书房内,杜默笙简单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明了一下,之后房间之内陷入了安静。 刘珠儿微微蹙眉,将孩子交给了身边的邹可可去照顾,她则将身上的包裹放下,拿出了一只本子,翻开来看了看,说道,“我一直在想,这里面的人错综复杂,京都之内势必会比先皇在的时候还要负责,可没有想到,今日再出发生的竟然是这样的事情。” 她将本子上一个个可以预测到的人物都糊掉了,只留下赵家的人在上面,可瞧着瞧着就觉得有些难受,赵凌菲那样的女人不该如此才是啊,她向来是高傲的,就算从前两个人之间有一些误会,刘珠儿也从未与她有过交集,不过几次暗中帮着她和温熙玄牵线,可赵凌菲后来也相继的拒绝了。 她的出身注定了她的性格之中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她一个人吗,实在是叫她难以捉摸。 “珠儿,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现在这么下判断也为时尚早,还是尽快的找到皇上才是。”皇甫明月提醒她。 刘珠儿点点头,说道,“我们先去看看丁香吧,明日再过去看赵凌菲。” 杜默笙领着她们到了丁香所在的院子,刘珠儿顿时嗅到了一股强大的药草的味道,捂着鼻子说,“何人在乱用药材?” 杜默笙说,“是吴飞,一直在研究着是什么样的毒导致了丁香一直昏睡不醒,就好像被人下了魔咒一样,光睁眼不说话。” 刘珠儿吃了一番走了进去,率先看到了是吴飞背对着自己坐着的身影,他有些消瘦,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淋透了,正在低头飞快的写着什么,认真的他甚至都没有听到来人说话的声音。 刘珠儿走上前,先去看了看丁香的样子,丁香将像一具木偶,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珠子瞪的圆滚滚,不过她呼吸匀称,似乎是睁着眼睛睡着了,可能够保持这么久,除了毒药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释了。 彼时,那边的吴飞太抬起头来,瞧见眼前的人惊愕的站起身,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娘娘,是娘娘吗,我,我没有做梦。” 刘珠儿笑着说,“要是真的做梦我就在梦里揍你了,你这样用药怕是会出问题。” 吴飞激动的摸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说道,“我,我急了就将那些药草都用上了,不过好在丁香没有出什么事,娘娘,皇后娘娘,哎,师父,徒儿等候师父多时了。” 刘珠儿走上前将他扶起,拿起了他手里的一只药瓶子闻了闻,说道,“恩,这些药倒是可以会启动一些作用,不过还不对。” 吴飞惊讶的问,“娘娘知道丁香所中之毒?” 第357章先行扣押 “倒是知道一些,不过也不是我认知的范围之内,恩,明日我会将他带来,到时候你与他商议吧,不过我家弟弟有些说话不清楚,你要有耐心。” 吴飞连连点头,对于医术的渴望远远的超过他生活中任何一件事情。 刘珠儿回宫得消息暂时没有对外公开,她也不想立刻被人知晓,毕竟身在暗处坐起事情了很容易,所以当她第二天出现在大殿之上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惊讶了。 不过已经有了主心骨做事,在官臣的心中也多少有了几分分量,知道了皇帝会很快被安全的找回。 不过因为站在大殿之内的也都是一些拥护温熙玄的老臣,刘珠儿的话他们也表示赞同,对于刘珠儿的归来暗中决定不会说出去,更有一个老臣为了尽快帮助杜默笙处理好朝中最近几件棘手的案子搬来了宫内,两人时常会忙到深夜。 不过刘珠儿本打算先去赵凌菲那里的事情也因为最近发现了暗卫被寻回的事情而耽搁了,这天她才刚回来,身上穿着黑色的斗篷,手里攥着搜集来的资料,急急的带着林慕阳往御书房走,彼时被赵凌菲突然跑过来的身影给拦住了。 赵凌菲见到刘珠儿跪在了地上。 刘珠儿愣了一下,上前将她扶起说道,“我已经不是皇后,不过这件事官臣还不知,你应该知晓才是。” “皇后娘娘,您在我赵凌菲的心中一直是皇后娘娘,那个位子我从认识到皇上那日起就没有想到过要夺走,我更知道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心是当今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阻碍的,可是皇后娘娘,您一定要原谅我,原谅我们赵家,赵铎真的没有想要造反的想法啊!” 刘珠儿低头瞧着她,深吸一口气,任由她这样跪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从前旧事她已经忘记了,那些仇恨和埋怨都随着时间的流失成了过去,现在的她只想将温熙玄找回来,因为,在预言天书之中详细的记载着,这件事会对中原造成对大第一次的创伤,并且会因此而失去很多…… 她不敢往下想,知道自己的力量薄弱,更知道那些事实自己没有办法抵抗。并且,当年在烧了预言天书之前,她还曾试图要更改上面的内容,想要哪怕自己就算被反噬死了也无所谓,毕竟只要可以改天,这里的人都好好的活着,她一个外来的别的世界的人死了又有何妨,可不想,那本书上的内容不管她如何的更改涂抹都会恢复从前的模样。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她将书扔进了火坑,看着那本书却似乎带着生命一样的在火海里面跳跃,坚强的不想叫自己焚烧,她不惜将自己的双手伸到了火海里面。 看着书本一点点的被焚烧殆尽,她的心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因为皇帝的死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命运的齿轮在飞速的旋转,不管她如何想要更改都不可能逆天改命,该来的总会来。她能做的就只有提前做好准备,将损失降到最少,因为她不想看着任何一人在接下里的事情里面受到伤害。 刘珠儿看着赵凌菲跪地哭诉的样子,她与从前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子截然不同了,不想宫内的生活可以将人早就成如今颓败的模样,果真不敢想象。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对她说,“公道自在人心,相信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过会儿我会去见你弟弟,你可愿意过去?” 刘珠儿想问清楚,当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凌菲感激的一点头,又磕了几个响头,说道,“我愿意,我愿意,我一定会说服我弟弟的,我一定会叫她说出实话来。” 刘珠儿没有再说什么,径直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入得了御书房内,瞧着地上正在与已经苏醒的丁香和邹可可玩闹的两个孩子,微笑着走了过去,因为会还没有取名字,不过随意的叫男孩子小智,女孩子小涵,如此一叫就这么叫了四年。 “娘娘!”丁香高兴地起身,走上前,“娘娘,我终于见到了你,我找了您四年啊,您终于回来了。” 刘珠儿拍拍丁香的头,这孩子长高了很多,样子也比从前俊俏了不少,不过还是那副顽劣的样子,腰间的佩刀如今比从前更长更锋利了。 她打量了一阵儿丁香,交代说,“你们留下来照看他们,小智和小涵很听话的,只是有一点,被跟她们抢吃的。” 丁香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发笑,抓了抓头皮说,“我没有争抢呢,我就是喜欢吃东西罢了,嘿嘿,我知道,我不会欺负他们的,就是太好玩了,娘娘现在叫我走我也舍不得啊!” 邹可可那边气嘟嘟的告状起来,“还说没有欺负,你啊就是贪吃,我从前认识你的时候就喜欢跟我抢吃的,现在还是,死性不改。” 丁香真的是大姑娘了,现在的她少了分身上的凌厉,多了很多温和,对于邹可可的质问只是呵呵的笑着,不再顶嘴了。 “娘娘,您就放心的去吧,我们会照顾他们的。”邹可可交代说。 刘珠儿点点头,两个人跟着邹可可熟悉了,自然不会因为想她而大闹,并且还有皇甫明月在,咦,那人去哪儿了? 刘珠儿正在四处寻找,就瞧见他懒洋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疲惫,揉着惺忪的睡眼。 “你昨天的事情处理的如何,看样子应该是很顺利。” 皇甫明月点点头,走到茶几跟前喝了口粮茶才算将困意赶走,说道,“顺利,那个人我抓到了,还拿了一些信交给了我?去查验,都说那个人是当天四处送信的人,他撕咬着说是赵府的人,可我看着不像。” “何以见得?”刘珠儿好奇的问。 皇甫明月说,“首先,哪有做事之后不用问就说自己的是赵府的人的道理,倘若赵府真的势力强大的到皇家人也怕了,找赵府就象征着一种权利,为了保全性命肯定就算说不是也说是了。可现在赵府自己人都自身难保,那样的人被抓了还能说自己是被赵府做事吗?一个怕死的人是懂得投机的,哼,我看啊,是有心之人利用了赵府才对。” 刘珠儿点点头,表示很赞同,不过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赵府就是清白的,那个人还需要审问,于是交代,“去审吧,不惜一切办法也要问出来他到底为谁做事,为何要暗中打着赵府的旗号给大臣们送信?” 皇甫明月一点头,将最后一口凉茶喝光了,一拍大腿,那边的两个孩子笑着跑上前,他一手一个,将他们提了起来,抱到了床上开始玩闹起来。 刘珠儿瞧了一会儿就带着林慕阳去了地牢之中,这边的赵凌菲已经等了很久,刚才哭过的眼睛还挂着红肿,看到刘珠儿走过来,焦急的上前去迎接。 刘珠儿对她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领着她去了地牢的方向。 赵铎被关押的地方很是隐蔽,据说当时温熙玄也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于是暗中开始调查,可不想,才出来地牢没多久就出了事。刘珠儿一路上瞧着地上留下的痕迹和之前死过的那个暗卫的地方,走到丁香被发现的地方的时候停下了脚。 林慕阳对她点点头,开始弯腰在地上翻找,将他觉得有些不同的东西都收走了。 刘珠儿看着他兜子里的东西满意的说,“你先回去吧,交给吴飞,要尽快,我去去就回。” 林慕阳有些担忧的没有动身,想了一下,说,“不在乎这么一会儿的时间。” “没关系,去吧,这里我还应付的来。” 刘珠儿现在已经恢复了之前的七八成,并且在君都的药的作用下已经可以抑制住自己的体内的内力,所以就算她使用内力也不会反噬了。 林慕阳最后看了她一眼,一点头,扭头就走了。 刘珠儿回头看着一脸苦相的赵凌菲,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先进去吧,他被关押在最里面,去看看吧!” 赵凌菲木纳的抽噎了一声,将身上的不快压制在了过去,一点头,对刘珠儿频频施了一礼,说道吗,“多谢娘娘成全,臣妾会叫他说出事情的。” 赵凌菲由着一个宫人缓缓的往里面走,瞧着周围地上的潮湿和地上不断飞奔过去的老鼠不禁担忧起赵铎的情况来,听说当天夜里温熙玄对他用了刑的,这么多天都没有叫大夫过来看,他是否还好? 当赵凌菲走到最里面的地牢,隔着栏杆看到了那个趴在血泊中的赵铎。 赵铎似乎听到了声音,猛地一抬头,惊喜的脸上放了笑容,“姐姐!” 很意外的,赵铎没有受伤,那些血迹似乎也不是出自他的身上,不过地牢潮湿,他这里地势又坑洼,相信那些血水也是从别的地牢流过来的。 赵凌菲蹲下身,眼前的弟弟,他除了有些消瘦之外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禁感激起温熙玄来,将怀里准备好的干粮拿了出来,赵铎抢过去一顿狼吞虎咽起来,瞧着他的吃相,这个当做宝贝一样的弟弟竟然也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赵凌菲心痛的又抹起泪水来。 赵铎吃光了之后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笑着说,“姐姐别担心,皇上说我不会死,但是要我将全部的兵马交出去之后叫我主动辞官就没事了。” “皇上当真这样说的吗?”赵凌菲一阵惊讶,没想到,她的苦苦祈求还是起到了作用。 第358章别来无恙 “姐,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告诉我姐,姐。皇上说叫我等几日就会放我出去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赵凌菲无奈的低头瞧着一脸想要出去的他,不知道如何解释,不过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当日皇上出事他到现还不知情的,沉默了一会儿,赵凌菲才说,“弟弟,你暂时出不去,皇上出事了。” “什么,姐,皇上怎么?” 赵凌菲实在不忍心再看到赵铎难过的样子,直接将之后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赵铎听后,颓然的坐在地上,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低头瞧着冰冷的地面,深吸一口气,泪水就涌了出来,他知道,皇上不回来,他就要在这里一直待下去。 他不能再这里住下去了,他是赵家的独苗,就算不能在朝中谋得官位,他也要出去传宗接代,要孝敬父母,要出去将赵家的生意打理好,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不能再所有的事情都依靠姐姐,姐姐已经为了他做了很多的事情,他不能再继续颓废下去。 “姐,我,我要出去,想办法,我要出去。” 赵凌菲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问他一些当日与温熙玄之间的谈话,之后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走了出来。 刘珠儿看着她红肿的双眼,脸上一点神情都没有,她只将赵凌菲上下打量一番,而后对她点点头说,“你在这里等,我进去看看他我们就回去。” 赵凌菲点点头,泪水又一次成线的落了下来。 刘珠儿提着步子,示意身边的吴公公带路,她快速的走到了赵铎的地牢跟前,隔着铁栏杆,她命人将铁栏杆打开,走了进去,四下望了望周围,潮湿的地上满是污秽,恶臭熏天,可他的身边却摆放着一只装着还没有动的碗,上面已经被老鼠光顾过了,坑坑洼洼,脏乱不堪。 刘珠儿丝毫没有嫌弃和避讳的蹲下身,打量着赵铎的神情。 低声问,“你当真想出去?” 赵铎愣了一下,重重点头,仰头瞧着近在咫尺的她,“娘娘,你是皇后娘娘,我认得你,你当日送了地图到我家中,走的时候我姐姐还曾说你就是太子妃,我记得你,你可以放我出去吗,真的可以吗?“ 刘珠儿点点头,说“可以放你出去,只是暂时不行。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好,只要能放我出去,我什么都说,我都说,我都说。” “你的那批兵马数量有多少?”刘珠儿寻了一个还算干爽的地上坐了下来。 赵铎有些惊异的瞧着她,想了一下,说道,“是十万。” 好多的人,如此巨大的兵马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的团在一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势必会在背后有人相助才是,“何人帮你,依照你的权利就算能够暗中招兵买马也不会这么快的时间集结了这么多人。” “是,有一个大人在暗中相助,不过我从未见过他,只是通过书信,他声称可以相助我们赵家,一直在朝中稳坐高位,可我无心高位,我只想继续将我们赵家的人全都团结在一起,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由那个神秘的大臣亲自去做,我最后拿到的手的很自由一些所需要的费用的账单和一些数字。”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如此明目张胆的借用他们人之手暗中集结兵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必那位大臣除了有赵家的资金相助之外就是对军中的熟悉了,很多繁琐的户籍和调动朝中势必会知晓,所以刘珠儿有些怀疑那人是否就是朝中直接参与负责户籍调动以及兵种入迁的大臣。 思索了片刻,她又问,“你当真不知道那人是谁?那么可还有书信寻访,这么久你都在这里,外面的兵马现在又如何安置,是否有寻根,既然你有出资相助,数目一定不小,这么大笔的资金调遣就不会引起你家里人的怀疑吗?” 赵铎深吸一口气,低头说,“实不相瞒,我背地里也有自己的生意,不过我姐姐知道的,只是因为姐姐进宫之后那些生意从不过问,所以我的周转就变的大了一些,暗中的钱财虽然有数,可我也是稀里糊涂,我只想着要尽快强大起来,那样就会叫我姐姐做……”他有些胆怯的抬头瞧了一眼刘珠儿,低头沉默了很久才说,“想叫我姐姐做上皇后。” 刘珠儿没有任何神情的点头说,“我了解,不过你这样胡来直接将你姐姐送出了宫门,如何来的做上皇后呢?不但如此,你也害了你的家人和你自己的大好前程,本该你在朝中是有一个很好的位子,将来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却不想,因为你的一时贪婪和不顾及家人的安危才导致了如今的地步,可你却说一切都不知,你要我如何放你?” 赵铎愣住了,仰头瞧着她,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刘珠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实,可也要他知道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想要脱罪还要看你是否真心合作,当真想要叫你家里脱困就要好好的顺着她的意思来,并且听她的话。 思索了一会儿,赵铎想明白了刘珠儿意思,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说,“皇后娘娘,您又什么吩咐尽快开口,我赵铎一定去做。” 刘珠儿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嘴角微微上翘,说道,“起来说话。” “是,皇后娘娘!” 过了很久,刘珠儿才从地牢里出来,赵凌菲看着她走出来之后脸上依旧毫无神情,那抵着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可知道说多了会遭人嫌弃,并且的确是她弟弟所为,这件事如何都脱不开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温熙玄。 赵凌菲没有再多说话,跟上了刘珠儿飞快的脚步,回了后宫。 刘珠儿将她送到了她的院子,交代她最近不要外出,之后也回了御书房。 两个孩子已经睡下了,邹可可和丁香在里面一人抱着一个睡得香甜,她则走了出来,仰头瞧着漆黑的月色,瞧着那天空中一闪即逝的身影微微笑着。 左右纵身而下,随后的皇甫明月也落下神来,三个人互相打量对方一眼,在亭子里面商议了起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后宫传出消息,皇后要将赵多问斩,将赵家全部受压,赵凌菲打入冷宫。 与此同时,皇后将前几日的一桩密谋想要暗中杀害某位官员的案子调了出来,当天夜里抄了三个大臣的家。 同一天的下午,七位重要的高臣被绑在了御书房前。 刘珠儿问了他们几个问题之后,将他们扣押在了地牢之中。 翌日早上,传出两位大臣曾暗中帮助过赵家,畏罪潜逃,还有一个已经悬梁自尽。 事情发展到第五天的晚上,似乎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安静,可就在宫门口附近,一辆马车缓缓的从京都的城门往外面走,这里排查的很是严格,上前每一寸都没有放过,之后顺利放行之后,马车上了城外的山坡上,看样子是去往刘家曾经的祖宅那座高耸的山庄之上。 可不想,突然在山道的一处崎岖的小道上变了方向,跟着,从车上跳下来两个壮汉,其中一个身后背着只黑色的麻袋,另外个手持钢刀,跟在一个有些瘦高的男子背后。 三个人脚步很轻,顺着小溪的往下游走,突然,从树林里面窜出来十几个手持钢刀的影卫将他们团团围住。 站在最中央的男子猛地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抬头去看。就在那十几个影卫的最后面走出来一个纤细的身影,她略示粉黛,身上的配饰在安静的夜色之下闪烁着光芒。 “别来无恙……” 为首的男子浑身一震,可在转瞬的时间将脸上的惊愕退却了下来,将手中的兵器放在了地上,说道,“珠儿!” 刘珠儿呵呵的一笑,说道,“果然没有错猜错,白静轩,你一直没有死啊,可我没有想到,你易容的本事如此精湛,竟然都没有发现你就是那个背后的人,呵……怎么,想要携你的钱财逃走吗?恐怕已经迟了。” 白静轩深吸一口气,低头瞧了一眼地面,回头叫人将麻袋放下,想要走上前说些什么,可陡然看到了自己的兄长左右,微微后撤一步,那脚没有踩稳,踏入了冰冷的河水里面。 白静轩突然笑了起来,最后变成了仰天大笑,他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了一柄尖刀,锋利无比,在暗夜之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可他的目标不是眼前的刘珠儿和左右,却是地上的黑色麻袋。 刘珠儿瞬间明了,大叫一声,“不要!”跟着,皇甫明月和林模样在人群中冲了出去,将她护在身后,几个剑花挑起,将白静轩踢了出去。与此同时,他背后站着的两个高大的汉子也被皇甫明月制服,只短短的时间,三个人纷纷倒地不起。 刘珠儿挣扎着走了过去,上前将黑麻袋从河内脱了出来。 皇甫明月上去帮忙,不禁浑身已经,拿出匕首割裂了麻袋,温熙玄那张带血的脸就被露了出来。 “啊,皇上!” 众人惊呼,刘珠儿顾不得背后已经被左右撕去了面具的白静轩等人,叫皇甫明月背上温熙玄尽快往回赶,温熙玄失血过多,身上不知道多少伤痕,皮肤有些凉,呼吸也浅,刘珠儿一阵心惊肉跳,追上了皇甫明月的背景,消失在了漆黑的月色之下。 彼时…… 第359章最后的一件事 白已经咬破了嘴里的毒药,黑色的血从他的最里面流淌了出来,他咧着红唇白牙,笑着阴森恐怖,瞧着面前的左右,摇晃着跌坐在了溪水里面。 左右上前将他从溪水里面拽了出来,低头瞧着他,再看看远处已经走远的刘珠儿,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白静轩再也救不得了。 白静轩仰头瞧着漆黑的天幕,听着远处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那双眼睛渐渐的放空,而坐在他跟前的左右一直低垂着头,没有说一句话。对于这个弟弟,他更多的是亏欠和自责,可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他自己造成,怨不得任何人。 “哥哥……” 白静轩突然叫他。 左右愣了一下,抬头瞧着他的脸色,毒药已经侵入了他的全身,此时此刻,他皮肤焦黑,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我对不起你,呵呵,对不起白家,可我就是这样的人,从你舍弃一切救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可已经不能回头了,我不能回头了,这个,这个……”白静轩从怀里拿出一只书卷递给了他,咧着红唇微微的笑着,却再也说不了话了,那双曾经极其好看的眼睛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色彩,呼吸已经停止,他永远的的停留在了今天这样烂漫的天色之下。 左右站起身,低头最后看了他一眼,再没有留恋,提步追上了刘珠儿的踪影。早在上一次左右将他交给温熙玄之后,白静轩这个弟弟在左右的眼中早就死了,可不想,他竟然还能从地牢里面逃出来,并且一直乔装成周大人,甚至暗中想要残害朝中忠良,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能够今日的下场,算是对他最后的善果了。 这边,刘珠儿带着温熙玄回到了宫内,叫醒了还在床上熟睡的君都和吴飞,三个人开始着手给温熙玄治伤。 可当他们看到温熙玄身上的伤痕,所有人同时惊呼一声,温熙玄这几日遭受了怎么样的折磨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除了那张脸好还保持着完好,他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处完整的皮肤,身上毫无血色,气息微弱,这要是搁在现代,早就将他当做是生命垂危的病人,估计很多家人会因为高昂的医药费而放弃了治疗。 可在这里,刘珠儿已经见到了什么叫超乎寻常的力量,更知道自己可以死而复生,更知道,她当日已经将全部的血都输给了温熙玄,相信他会再一次活过来。 刘珠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她亲自来给温熙玄缝合身上不下百余处的伤口,打开所有的仪器的那一刻,她顿感不管是作为温熙玄从前的妻子还是作为一个大夫,她都不能放弃温熙玄的生命。 手术开始前,她将所有人都进行了消毒,三个人分工明月。她负责缝合伤口,吴飞负责开始研究解药,君都在一旁熬药,研制最快的药水。 可就算如此,手术也进行了整整五个时辰,直到第二天的晌午,刘珠儿才将最后一处伤口缝合好。 那边输液早就开始,不过似乎对温熙玄的伤势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随意的吃了一口馒头,开始帮助吴飞给温熙玄检查身体,每一寸的皮肤都没有放过,最后君都拿着做好的药水拿过来,看到温熙玄口吐黑色的血水惊的大叫。 “啊……” 刘珠儿惊的上前,开始给温熙玄止血,同时也知道了温熙玄身上最厉害的伤口在哪里。 当三个人停手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黑天了。 刘珠儿扶着双卫勉强站稳,看着那边早就熟睡的君都和面前的吴飞,露出的轻松的笑容来。 打开门的那一刻,温熙玄奇迹般的提前醒了过来,“珠儿……” 所有人眼巴巴的瞧着刘珠儿带着吴飞从里面出来,因为温熙玄的声音不大,所以门外的人是听不到的,可刘珠儿和吴飞却听得真真切切。刘珠儿愣了一下,回头看着躺在那里刚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又一次昏睡过去的温熙玄对身边的吴飞说,“叫人过去照顾吧,我带着君都去休息。” “娘娘……” 吴飞担忧着,担忧刘珠儿会再一次出走。 刘珠儿说,“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我暂时不会离开。” 吴飞深吸一口气,低声想要上前劝阻她,可想了想,刘珠儿已经从皇族上除了名,这么大的决心之下她一定是做好了从此不再与温熙玄有任何瓜葛的想法,现在温熙玄重伤在身,因为这件事将刘珠儿拴在身边实在是一种趁人职位的做法,所以他点点头,说道,“娘娘好生休息,这里余下的事情徒弟来处理就是。” 刘珠儿没有在多说什么,从刚才将视线从温熙玄的身上移开到最后都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上前牵住了已经等了很久有些着急的孩子,去了一间早早就收拾好的院子。 等在这里的邹可可翘首以盼的终于等到了她出现,急着上前拉住她开始询问,可瞧着刘珠儿的脸色,邹可可的话还问道一般就守住了。 “娘娘,洗个澡就睡觉吧,不过先喝一碗稀粥才能,您两日不是不喝的身体受不住。” 刘珠儿粗哑着嗓子说,“先安排君都睡下,我交代你几件事情也睡了,叫皇甫带些人守在宫门之外,任何人前来都不得放进来。还有……”顿了顿,她又说,“温熙玄要是这个时候过来了,就说我还在休息,不宜见人。” 邹可可不知道刘珠儿这样安排的用意,不过还是点点迎了,抱着两个孩子交给了这里的嬷嬷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刘珠儿已经睡着了。 不过刘珠儿将事情写在了纸上,邹可可拿着写好的纸张走出来,上下看了一遍,对着身边的林慕阳说,“叫杜大人进来吧,娘娘有些事情嘱咐他。” 杜默笙很快的进了宫,简略的听吴公公说了下从温熙玄被带回来到现在发生的情况,急急的去了邹可可那里。 邹可可看到他走来,不等杜默笙开口将纸交给了他。 杜默笙看到最后一双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越发的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 旁边刚刚办事回来的皇甫明月看着他说,“珠儿交代好了,你可不能不照做。” 杜默笙叹了口气,说道,“她这是何苦?” 皇甫明月笑着说,“因为她是我的媳妇,呵呵,杜大人照做就是。现在该抓的官臣已经抓了,余下的人还在外面四处逃窜,估摸着这件事牵连的人不少,照这样抓下去,最后的几位重臣也都会落马,看来那个白静轩在背后的事情没少做,幸亏发现的早,要不然又是一场反抗皇族的运动王朝啊!” 白静轩利用周大人在朝中的地位,暗中一面敛财一脸利用赵家开始招兵买马,甚至开始招揽从前的重臣归于自己所用吗,更严重的是他还要一人分饰两角色的半掩温懿的样子,试图想要推翻温熙玄的王朝。 可想而知,这么大的事情一直没有显露出来,牵扯其中的人会有多少。 更想象的出,温熙玄在那天突然失踪,身边的影卫也所剩无几,白静轩的背后动用了多少人脉才会做的这样滴水不漏。 杜默笙狠狠的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惊的浑身都软了。 想了片刻,开始按照上面的名单主人,只要肯开口咬出一个人的就可以免除毒打之刑,一夜之间,数十人被抓紧了地牢,一时间整个京都到处都传来了求饶和哭喊的哀嚎。 这个事情连续进行了两天两夜才算抓干净了所有人,不过看着最后一条,杜默笙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无奈的对身边的人说,“去准备好车马,送皇后娘娘等人出城。” 手下人只做事不问缘由,现在人心惶惶的都以为朝廷要塌了,所以当即就飞快的去准备了。 刘珠儿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沉睡的,她不知道,这一次睡下去之后,可还会再一次醒过来。 预言天书上书写明白,五年的阳寿,她到现在已经是五年了。 并且会因为她最后医治好温熙玄而耗损全部的经历,更因为她帮衬着温熙玄将最后一次朝中暴动而将整个中原彻底的囊在温熙玄的怀中。 可就在刘珠儿离开的七天之后,一直浑浑噩噩醒来又沉睡的温熙玄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低头瞧着身上的伤口愈合的很好,皮肤犹如从前一样,只是还有些看不清楚事物,坐在床上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吴飞,“珠儿在何处?” 吴飞自然不知道,不过将刘珠儿留下的书信交给了他。 温熙玄拿在手上,颤抖着手臂翻看了半晌也没将书信打开,索性将书信交给而了吴飞,低吼一声,“念!” 吴飞一点头,将书信展开先看了两行,心中一跳,额头上的汗珠子就冒出了出来,不敢相信的反复看了又看才抬头问温熙玄,“皇上,当真要读出来?” “念!” 吴飞也不知道脸上的是泪水还是汗水,他抹了一下下巴的水珠子,开始一一字一顿的念了起来,“书中云,今年十月初八,是我归西之日,我想,皇上醒来,已经过了初八的时间……” 第360章左右之死 “哄!” 温熙玄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了。 他顾不得身上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管子,撩开被子就要站起,却发现自己浑身痛的厉害,双脚似乎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一样不听使唤。他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双眼之中迸射的泪光。 “皇上……” 温熙玄双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等待了好几年的时光,他以为终于将她找到,可现在却得到这样的噩耗,叫他如何接受,他不能接受,不能。 温熙玄昏死了整整三天,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了吴公公今天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的晚上了。可他依旧不能站起,甚至不能走出这间房间,只双眼眨巴着仰头望着屋顶,两行无声的泪水轻轻的落下。 这个月的十七,温熙玄终于好转,他勉强扶着栏杆站在大殿的最高处,瞧着若大的皇城,心中空旷如昨日烧光的这个后花园。 暗卫回报,已经搜遍了整个中原都没有发现刘珠儿的身影,只看到皇甫明月在山上和山下继续做着他的土匪,邹可可已经回到了她的师门,询问再三都说不知道。不过,至今没有发现左右的身影。 “皇上,是否再继续搜寻?” 温熙玄冷嗤一声,推翻了面前的茶盏,怒吼道,“搜,没有找到不准不回来。” “是!” 暗卫这一次出去,一共排出了七十七人,兵分八方开始寻找刘珠儿的身影。 五天之后,温熙玄坐镇高堂之上,将所有的事宜都交给了杜默笙,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早朝的大殿之上。 半年之后,找到了失踪依旧的左右,他已经消瘦不堪,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似乎已经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后背一个已经腐烂的地方在不断的恶化着。 吴飞诊治了半个月也不见好转,只知道那是一种伤口没有及时处理之后的创伤,并且带着毒素,现在已经扩散,以至于伤口会继续恶化下去,直到整个人全身溃烂而亡。 这一天,温熙玄端着酒杯坐在了一直坐在院子里不说话的左右跟前,慢慢的将两只酒盏倒满,可是两杯酒并排摆放在面前,他将一只酒盏里面放了砒霜,并且是在吴飞精心调配之下的砒霜,只要一点点就会立即毙命,不会有任何痛苦。 温熙玄低头瞧着他,看着那张从前就没有多少神情的脸庞,似乎很久之前他已经是这样的肤色,血白之中夹杂着清浅的伤痕,一重叠加一重。 “左右……” 温熙玄低声叫他。 左右没有理会,似乎被找到这天开始他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一样,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与你多年前相识,那时,我年轻气盛,你我之间总是羁绊着一些恩怨,呵……”他突然笑了一下,说道,“可气的是我从来都不会胜过你,更加胜不过你的家人给你的支持,每每如此我都会回去问我的父亲,为什么不给我关怀和鼓励,却总是要给予我最坏的打击,以至于我很久很久都想不通,甚至有过想要杀害你的想法,呵呵……不过,这么多年过来,我对你,却只有感激,感激你对我童年之中增添的那些难以忘记的情怀。今日……” 他将一杯酒盏举了起来,自己仰头饮尽,而另一杯递给了面前的左右。 左右的神情木纳而又僵硬着,只继续瞧着天上的云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彼时,温熙玄说,“我知道,你为了刘珠儿,为了你当年的那桩婚姻一直放心不下,以至于你可以亲手杀掉你身边爱慕你的人也不想叫自己的这份责任夭折,不管刘珠儿在何处,你都会跟随,却不似我这个做丈夫的人,想来都不够资格。左右,今日我称呼你的名字,白静轩……” 左右的神经跳了一下,慢慢的将视线收回,偏头瞧着跟前的温熙玄,低头瞧着他手里的酒盏,愣了很久才将酒盏接过去,说道,“她,死了……” 温熙玄的心猛地又是一阵抽痛,紧紧的咬着薄唇点头说,“我知道。我也要送你一程,你现在已经活不长久,我想叫你痛快的离开。” 温熙玄时刻能够嗅到左右背部上的那些恶臭,散发出来的难闻的气味已经分辨不出眼前这浓烈的酒气。 “我,找她,却找不到。”左右突然悲伤的说,慢慢的将酒盏接了过去,放在跟前低头瞧着。 温熙玄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没有打断他的回忆。 左右的脑海里全都是这段时间找寻刘珠儿的经过,他翻身越岭,查边了每一个刘珠儿可能去的地方,可他一直没有找到丝毫的线索,只记得刘珠儿最后看到他的时候手中将她亲手缝制的那双他最爱的锦靴送给了他,跟着一烟尘飞过,左右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漂泊的大雨之中,身边放着那双黑色的锦靴,而刘珠儿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不知道一个人在深山老林周旋的多久,更不知道自己如何一个人杀死了两只老虎和一群野狼,更不记得身上被野兽咬伤过多少次,他只想找到刘珠儿,哪怕看到刘珠儿尸骨,他也想抱着她,一直到自己最后。 可是,他还是没有找到,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无助和无能,就算当年在温懿的地牢之中忍受着长达十年的痛苦折磨,就算当年他亲手扼杀了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女人的脖子,断掉那些不可能的感情的时候他从未感觉到如今这样的绝望。 他正正在一座高山之上周旋的三日才找到可以充饥了食物,却不小心误食了有毒的果实,导致他身上的伤口不断的恶化,现在怕是已经见到了骨头,钻到了他内脏去了吧! 他似乎能够感受到身后那块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地方,似乎有上亿只蛆虫在他的身上不断的啃食,可那些伤痛却远远的比不上他的内心的痛苦来的沉重。 “皇上,我左右从那时起就叫左右,是刘珠儿告诉我,人只能向前看,可我,做不到……”他将手里的酒盏一饮而尽,已经尝不到任何味道的他只觉得酸涩在嘴里环绕,跟着肚子里发出一阵呲呲的声响,叫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温熙玄只静静的坐着,继续将他的酒盏斟满,也将自己的酒盏斟满,抿着薄唇,忍受着眼中的泪水再一次仰头而尽。 可左右的手却已经拿不起酒盏,只颤抖着看着手上的酒水一点点顺着他的手指缝往下流淌,他却笑着,仿似在酒水之中看到了刘珠儿的样子。 “皇上……皇……后……” 左右断断续续的说着,可嘴角黑色的血液已经流淌了出来,那双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的双眼之中迸射着的黑暗的光辉,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神色。 温熙玄却依旧静静的坐着,不断的就手里的酒盏仰头饮尽,泪水不断的流落而下。 次日。 左右葬在了山中白家的祖坟最首,上面书写白静轩之墓,妻刘珠儿绝留。 温熙玄在这里站了很久,从早上的日光慢慢的升起到月亮慢慢的向上,他才踏着月色骑上了自己黑色的枣红大马,飞向了二十七里坡,这个一直传闻是皇后隐藏的地方。 在左右最后提到的皇后两字叫温熙玄一路找寻到了这里,他甚至不惜要派人将邹可可的父亲从老家带来,威胁邹可可说出皇后的下落。邹可可无奈,书信一封,才告知皇后在二十七里坡,可是钥匙已经不见了影子,就算找到了地上也未必能够见到皇后。 温熙玄知道,不管结果如此,他都与左右一样,不论如何,都要见到刘珠儿的踪影,哪怕是她真正的死讯。 可是他在这里盘旋了整整五日,都没有找到半个可以进入那个地府的地方,看着面洽异常高耸的房门,不乱他们用什么方法都没有将木门打开,反倒震动的整个镇子也发出了哄哄的声响,惊的镇子上的人险些将他们当成了土匪围攻。 第六天的时候,温熙玄见到了来这里的邹可可,半年不见,她似乎比从前长高了不少,不过很是消瘦,出落的落落大方,脸上挂着女子应该有的美丽神采,可她依旧犹如从前一样,激灵之中透着几分成熟和稳重,更是聪慧的,她走到温熙玄所借住的客栈,看着坐在大堂之下那个角落的他,深吸一口气还是走了过去。 温熙玄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将桌子上的酒杯推向了她。 邹可可轻笑了一下,摇头说,“我已经戒酒了,皇上。皇上,我来这里是与你做同样的事情的。” 温熙玄还是没有吭声,只将酒水喝光,低头吃着面前唯一的一盘子花生米。 邹可可想了一下,又说,“你不想见到你的两个孩子吗?” 温熙玄愣住了,茫然的抬头,他竟然忘记了还有他的孩子,那是他和刘珠儿之间仅有的一样珍贵的宝物了。 “在哪里?” “一直跟在他们的义父身边。” “义父!” “皇甫明月答应了娘娘会陪在她身边五年,不离不弃,并且,不乱小智和小涵是否是皇甫明月的孩子他都视为己出吗,现在他们已经五岁了。皇上……” 五年,整整五年,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没有做到应该有的责任和义务,甚至差一点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他……禁止混蛋。 邹可可看着温熙玄悔恨的样子想了一下说,“皇上,皇后娘娘给您的药中加了很多东西,想必忘记一些事情是很有可能的,所以……” 第361章终于得见 温熙玄点点头,想了一下,说道,“你可有什么法子将门打开?”他现在最想要见到住在这里的皇后。 “皇上,我只记得当年娘娘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手中是有钥匙的,并且是两只不同的钥匙,先后要开启两处。虽然说要每隔两年才能开启一次,不过现在我们没有钥匙,就算用非常的手段将这扇门打开了,我们也未必会见到皇太后娘娘。”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瞧着背后这扇异常宽厚的木门,与别的院门实在不同。想了一阵,他说,“好,暂时等。”他相信,总会找到方法将这扇大门打开的那一天,他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等下去。 一天,这里的大门依旧紧闭,温熙玄叫人在附近支起了帐篷。 两天,这里下起了大雨,加上强烈的大风天,将他们小小的帐篷吹到了天上。 第三天,这里的天气有些转凉了,温熙玄叫一些人回去,他则带着人在附近转悠了起来。 第七天,找到了墙壁附近的一处老鼠的脚印,可顺着脚印却只看到了一窝在这里安家落户的老鼠。 第十天,宫内来了消息叫他回去,温熙玄只将手下人送来的书信看了看再没有理会。 一个月之后,这里的天气冷的飞快,似乎已经开始下起了轻飘飘的雪花。温熙玄裹着身上的羊毯子站在巨大的门面前,仰头瞧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抽出了腰间的宽刀不断的在木门上飞砍,留下一串痕迹之后他的气焰也没有小小去,四肢并用开始对着紧闭的木门拳打脚踢。 彼时,木门似乎动了一下。 温熙玄愣住了,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的看着那扇门慢慢的打开,里面异常光亮的阳光照射了出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里面走出人来。 可木门已经打开,却没有见到人走出来,温熙玄提步跳了进去,紧随其后的邹可可紧张的也跟了上去。 “皇上……” 在一片异常光亮的阳光之下,邹可可看到了面前站着的两个人。 “皇太后,果然是您……”邹可可微笑着,想了一下,从里面退出来,将手下人也挡在了门外。 屋内。 温熙玄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论是容貌还是样子都没有任何变化的母后,有些不敢相信的紧紧盯着她的脸使劲的瞧。 皇太后微微笑着,上前牵住了他的手,说道,“我的皇儿,我在这里等了你二十年,你终于来了。” 温熙玄就像失去了魂魄的人偶,僵硬的迈着步子跟在她的身后,听着那一声声的皇儿称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 皇太后将他领导了房间之内,安排他坐在了椅子上,上前主动倒满香茶,最后坐在了他的跟前。 温熙玄愣了愣,跪在了地上,眼中的泪痕不断的往下流淌,默默的哭了很久他才哽咽着说,“母后,儿臣来迟了,儿臣竟然以为您……” 皇太后看开一切的笑着,眉眼之中从前的那些仇恨和不甘早已经荡然无存,她上前将温熙玄拉了起来,拿着手里的丝绢擦干了他脸上的泪痕,说道,“你已经是大人了,我没记错的话,皇儿已经有了自己的皇子了,你该起到表率作用,呵呵,竟然还在哭鼻子。” “母后,您……” 温熙玄还处在懵懂的状态,他在这里等待了一个月,不想终于见到了二十年未见的母后,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母后,儿臣带你离开,我们回去再说。”温熙玄颤声说道。 “不,母后在这里很好,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已经不是皇太后了,我只是你的母亲,或许,很多年前我亲手下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配作为一个母亲了,我又如何除去与你生活在一起,呵呵,我不能。” 温熙玄不断的摇头,可他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什么理由来,只道,“母后,儿臣来迟了,儿臣来迟了。” 皇太后只点点头,笑的异常的慈爱,但面容之上满是欣慰,瞧着自己当年撒手而去的儿子终于成为了当朝的皇帝,她说不出来的满足和高兴,可这些成果之下,却都没有她的存在,她又岂能不顾一切的去享受这些得来不易的荣华富贵,她不能。 温熙玄与皇太后坐在这里说了很久的事情,提起了从前的高兴,想到了那年的不快,但话语之中更多的还是面对当年很多事情误会背后的尴尬。 后来,他们提到了刘珠儿。 温熙玄一直是默默的低头听着。 皇太后说起刘珠儿来这里的时候的样子,那份心头和无力,以及她对刘珠儿的喜欢,最后她说,“她看的比自己还要重。” 至此,温熙玄的心再一次碎成了渣子,一点都粘合不到一起去了。 温熙玄最终都没有将皇后带出来,出来的时候他却倍感浑身清爽,这一生有太多的不甘心和身不由己了,可已经走到了今天怎一步,他却觉得做了唯一一件觉得对的事情,就是放任自己的母后自由。她说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外出的话会禁受不住那些纷扰,叫他可以两年之后过来看望。 送他出来的时候,将刚才她擦他的脸的手帕送给了她,睹物思人,她说那是当年刘珠儿留下的。 温熙玄将手帕放在怀里珍藏着,骑在回城的马背上,一滴思念的泪水最终还是滑落。他承诺,两年之后还会再回来看望她,可皇太后只是笑着,一直没有答应。 看着那扇木门再一次关紧,温熙玄的心又一次缩了起来,他依旧是无法从对刘珠儿的思念中提起任何兴致来。 从二十七里坡出来,温熙玄和邹可可等人就去了皇甫明月的山头上。 瞧着偌大的高山之上,一个个守卫的小黑身影我想知道,皇甫明月当真做到了。 犹记得当年两个人一同外出征战的时候,皇甫明月时常在他的身边念叨,倘若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建立起自己的小山头,里面全都是土匪,不过那都是一群向善的如土匪,他们有男有女,男耕女织,可以在这里安家落户,可以在这里讨生活,只要不如事生飞,他就都允许他们来这里吃饱穿暖。 几年的时间,皇甫明月终于做到了。 当皇甫明月走下山的时候,脖子上骑着的小家伙看着面前的温熙玄大叫一声,“父亲。” 温熙玄惊的全身一僵,就要上前去将他抱起,脚下的一只小手拽住了他的衣衫。他低头瞧着,微笑着,知道这是他的女儿。 “父亲,你来接我们回去吗?” 温熙玄重重点头。 可那小女孩蹙气了小小的眉头,说道,“可是我们已经商议好了,不想跟你走,该如何是好?” 温熙玄在一瞬间的恍惚之下仿佛看到了刘珠儿站在自己跟前,不过片刻之后,他将走神的神思收了回来,蹲下身,对他说,“为什么不跟我回去,宫里才是你们家。”说着这话的时候,温熙玄也终于知道了两个孩子温熙玄会认出他就是他们的父亲,因为小女孩的脖子上挂着一只画像,他的缩小版的画像就被装在了那个指甲大的透明水晶里面。 想必,这是刘珠儿留给他们的吧…… 想到刘珠儿,温熙玄的心又痛了一下。 面前的女孩子突然说,“父亲,我叫小涵,那边的调皮的男孩子叫小智,我们都没有像样的名字,我们叫义父给我取名字,可义父说我们等附近接我们走的时候赐名。虽然我们不懂义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想现在我们看到您了,您就该给我没错那起个赐名了。” 温熙玄好笑的打量着这个小大人,她可真是与刘珠儿太相像了,不知道刘珠儿小的时候是否就长成了这样包子的这副样子。 她小小的手背因为肥胖,挖下去几个肉吭,那一根根的小指头却很灵活的在温熙玄的身上戳来戳去,鼻头上挂着一些汗珠子,脸颊上不知道从那里蹭来的灰尘,小裙子也是松垮垮的,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不过,她的眉眼,却与刘珠儿一模一样。 温熙玄将她抱在怀里,满足的笑着。 “上去吧!” 皇甫明月突然说。 温熙玄点头,将小涵也放在了自己的肩头上,跟着皇甫明月向着山上走。 走过一重重的高树,终于看到了山上的样子,一排排的庄稼之上就是高松的竹楼,看样子是才建好没多久,热闹的山上到处都见有人在忙碌。耕种的,除草的,收割的。因为这里是一年三熟,所以很多农作物这里收割,那边才刚长出来。山下还有一处果园,树下蹦跳着兔子,更远处传来山羊和牛的叫声。 附近还有两个人在大声的唱歌山歌,几个人在调笑,远远望去,这里简直就是一片世外桃原。 入了院子,皇甫明月将小智放下,拍着他的屁股说,“去将那边的水挑,还有柴火砍了。” 小智蹦跳了两下,回头对着皇甫明月也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义父,我还是孩子,这些都是的事,你给我去做。” “嘿,怎么,你的父亲来了这些就换成我做了?我是你们的义父,我不做。” 邹可可笑嘻嘻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人靠近温熙玄,歪头瞧着他的脸色,猜测着这个皇帝看着自己的皇子被人教育着去砍柴挑水的时候的样子。 恩…… 有看头。 第362章接回双子 支走了小智和小涵,皇甫明月带着温熙玄来了他们住的院子里,这里风景秀丽,适合乘凉,并且院子里也的确拜访了几条躺椅,供他们休息。 黄福明月就像大爷一样,躺在躺椅上,端着手里温热的酒壶瞧着温熙玄。突然笑了一下,说道,“你来这里当真是想接他们走的吗?” 温熙玄也躺了下来,点头说,“自然。” “恩,不过带走带不走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 温熙玄没有说话,只歪头瞧着那边院子里的正在玩闹的两个孩子,脸上不自觉的就敛上了一层温暖的笑容出来。 只听,小智对蹲在自己用尿水搅拌好的泥坑前说,“这是我的城堡,我要用来捏一座城的,你想住进来就要跟我说,要不然我会把你做当我的地方把你打出去。” 小涵的脸上涨红了,不过还是蹲下身来,抽着那泥坑的地方说,“还是一团污泥,你现在就想赶我走,你真没良心。” 邹可可也蹲在旁边哈哈的大小。 小智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邹可可,说道,“邹姐姐,你再笑我就不跟你玩了。” 邹可可很还害怕的点头,后撤了几步,继续笑。 小涵哼了一声,指着小智的鼻子说,“你看你,真没出息,这么点东西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将来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的时候可不要来找我,我想我会笑看着你哭的,你个忘恩负义的哥哥。” 小涵的包子脸上涨得通红的,脸颊上也带着几分怒气,瞧着眼前被自己训斥之后却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的小智,变本加厉的用一根棍子将小涵身边的地方画了一条细线,说道,“那是你的地方,你只有那么一点点,你如何跟我打?” 小涵站起身,同样胖乎乎的小脚丫站在泥泞的地上,四周转了一圈,看到了自己脚边的水瓢,舀了一水瓢的水泼在了脚下,那条线就被水冲没了。小涵跳着脚的大叫,“我胜利了,我发动了大水,将你的天下湮灭了,你那什么跟我打?你现在国内百姓流离失所,颗粒无收,跟我这个强大的敌人,你这个没良心的哥哥还是束手就擒吧!” 小涵毫不含糊的上前将小智用尿水搅拌好的泥抹在了他的脸,惊的小智浑身一颤,猛地后退了几步,蹲坐在了地上。 温熙玄惊的坐了起来就要上前去查看,被皇甫明月给拦住了。 “放心,孩子玩闹,别大惊小怪的。” 温熙玄歪头瞧着他,有些不相信的继续紧紧的瞪着,果然见小智坐直了身子,不过他没有哭,从地上有些笨拙的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子跳着脚的从背后举着另外一只水瓢跑了过来,对着小涵跟前的地方也泼了一水瓢的水说,“我也给你家里发动了大水,你现在跟我的情况查不了多少。” 小涵掐着腰,一脸生气的看着这个有些蠢笨的哥哥,无奈的摇头,小眉头皱的老高了,指着那胖乎乎的小指头说,“哥哥,你太笨了,我不跟你玩了,玩久了会拉低我的智商。” “哈哈哈哈哈……” 周围所有的大人轰然的爆发一阵大叫,可唯独温熙玄皱着一双眉头,有些担忧的看着小智,觉得他真的而不够聪慧。 皇甫明月笑着将酒盏递了过来,说道,“担心?呵呵,没必要,孩子吗,玩吧,以后就好了,不过你在这里看着他们会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哎……想必也会忘记了想她的时间了。” 黄福明月的思念一点也不比温熙玄少,他整日抚养着别人的还,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的时候那份痛苦,时常会在问自己,自己到底对为何依旧念念不忘呢,自己真是愚蠢,只会做这些愚蠢的事情。 温熙玄端着酒盏看着小涵追着小智一路疯跑,那副样子与当年的刘珠儿一模一样。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头撇了一眼身边的皇甫明月,有些带着玩笑意味的说,“那可是我的皇后,你在想些什么?” 皇甫明月摇头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温熙玄也仰头靠在了躺椅上,瞧着湛蓝的天空,脑海中里不断的蹦跳着刘珠儿的样子,可除却那一点点汇集起来的记忆之中的大致轮廓,他似乎已经有些淡忘她的样子了,只有一种坚定的信念继续存留在心中,叫他忘却不掉,肩头上似乎被一种负担压着,叫他透不过气来。 夜里的时候,温熙玄与皇甫明月吃着小智烧的已经糊了的的鸡腿,喝着面前被小涵烫的火候不到的温酒,吃的那叫一个开心和痛快。 就算如此,还是将两个人喝醉了。 倒在地上,小智脱了裤子就在他们两人跟前尿了尿,小涵指着自己这个实在叫人仇人的哥哥大叫,“哥哥,你太丢人了,以后不要说你是我的哥哥,我绝对丢人。” 邹可可一直笑着,可笑着笑着竟然哭了起来,似乎情绪到了一定的地方,她哭的越来越大声,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看着两个小家伙,每次来的时候她都会在这里住好几天,想到他们的母亲,她会觉得心痛急了。 当年带着刘珠儿和两个孩子出来,皇甫明月逼着刘珠儿要跟他走,她都不同意,却反过来用死相逼的将孩子交给了皇甫明月,皇甫明月抱着孩子,跪在刘珠儿的跟前,看着她一点点的断气,七尺高的汉子没见过他哭过那副样子。 可皇甫明月最后还是将刘珠儿放在了之前的冰棺之中,将她的尸体推向了最宽的河流,将还在带回山上之后再一次返回了河流的地方,他跪在端口上三天三夜才从那里离开。 谁人都不知道,在离开之后,皇甫明月很快的恢复了从前的样子,他继续风流快活着,将自己忙碌起来,带着两个孩子在山上坐起了自己的山大王,整个陪着他们,照顾着他们,再也看不到他伤心的时候。 可是,这样的伤心却是最大的,他将伤心隐藏在心底,一直隐藏着。 两个孩子六岁了,作为半个父亲的他当爹又当娘,可想而知他是如何的不容易,好在山中人多,对两个孩子都有照顾,他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百家饭的孩子了。不过倒是整齐,从那时候起也跟皇甫明月一样不再提及自己的母后了,不哭不闹,不吵着要去找母后的他们时刻不听的跟在皇甫明月的屁股后头。 练就了就像两个妖怪一样的小家伙。 “小智,将我的鞋子拿来,你妹妹我有些冷了。” 小智匆匆的跑走将鞋子提了过去,体贴的帮助她穿上。 小涵满意的点头,“多谢哥哥,我们出去玩吧,就叫两个熊大人在这里睡好了,感冒了也不干咱什么关系。” 小智有些不放心,看着地上酒醉的皇甫明月和温熙玄微微蹙眉,指着皇甫明月说,“我抱着义父,你抱着亲爹,我们将他托回去吧,要下雨了。得了风寒如何是好?” 小涵歪了歪她的小嘴唇,包子脸上露出了一颗梨涡来,说道“这样也好,不过我搬不动,你自己动手吧,我指挥……” 被他们的样子又一次逗笑,邹可可无奈的抹掉了脸上的泪痕走上前去帮了把手。 在这里住下的第七天的时候,温熙玄收到了杜默笙的信,命他尽快回去有急事要处理。 温熙玄没有当回事,只交代了手下去照看,他则继续帮着身边的小涵笨手笨脚的穿着衣服。 小涵低头瞧着,很是满意的点头,“父亲,第一次就做的很好了,我很满意,不过我们还是不会跟你一起回去的。” 温熙玄愣了一下,问道,“可以告诉父亲为什么吗?” “恩,是这样的,经过我们慎重的考虑,我决定留在这里做义父的好女儿,那么那个不懂事的小智就跟你回去做一个皇帝吧,尽管他的地盘比我的大,可我对地盘什么的完全不在乎,所以还是他去吧。” 温熙玄笑笑,说道,“你们都要跟我一起回去,他是皇子,你是公主,都是我的孩子,不过……”想到刘珠儿的性格,看着小涵的样子,倒是有几分霸气,他说,“你也可以做皇帝。” 小涵微微蹙眉,看向了那边前的皇甫明月,挑了挑有些灵动的眉头说,“义父没说错,这个亲爹对我们还是不错的,不过我们暂时不想回去。” 温熙玄有些不明白了,都夸赞他这个亲爹不错了为什么还是不跟着他回去呢?他问道,“你的理由是什么?说通了我或许就答应下来,说不通的话,我只能强行将你们带走。” 小涵有些哭闹的发起愁来,看看旁边扣子扣歪的哥哥戳了戳他,“哥哥,你意下如何?” 小智低头想了一下,小智对小函数说,“你决定。” “既然这样,那么父亲,我们两年之后在于你一同回去,如何?” 温熙玄诧异的问,“为何是两年后而不是现在呢?” “因为我们还没有准备好接纳你……” 温熙玄浑身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才一点点大的小涵,这样的话似乎很久之前听得刘珠儿也如此说过,她还没有想好接纳我,所以不会选择而留下来。现在,小涵还没有想要接纳他,所以暂时不会跟他走…… 似乎历史惊人一般的相似着。 他的心痛了起来,微微低下头。 小涵的小胖手抚摸了上来,说道,“不过我们会随时去看您,知道您在宫内很孤单,可是……” 小智突然说…… 第363章杜默笙受伤 “可是我们不想看到那个沈贵妃,所以父亲还是想好。这些话我都会说,不过不想叫父亲伤心罢了!” 温熙玄没有想到这些话会从两个只有六岁的孩子中说出口,他很是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后悔,为什么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最终,温熙玄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想法,不过他也决定再多住一段时间。 两天后,吴公公来了,带着一件血衣,焦急的样子像是天要塌下来了。 温熙玄不急不慢的从院子里出来,背后跟着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 吴公公瞧见两个孩子就猜着了是皇子和公主,当即跪在了地上。 小涵笑着说,“我没见过下跪说话的人,你真有趣,起来说话啊,我叫小涵,他是我的哥哥,你是谁?” “老奴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太监,老奴姓吴。” “哦,吴大叔,你好啊,嘿嘿……”小涵笑着点头问好。 吴公公浑身一惊,借着胆子偷偷的抬头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两人,笑了笑,继续将身子埋了下去。 温熙玄看完了杜默笙的亲笔书信,眉头紧紧的蹙着,低喝一声,“混账东西,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皇上,暂时没有查到,不过杜大人现在受了伤,朝中的事情就没人打理了,老奴不得不过来问问皇上该如何是好?”吴公公婉转的询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温熙玄岂能听不出来,他本就想回去的,可因为这里的两个孩子有些舍不得才留下来多住几日,却不想,总有刁民想害他与家人分开。他无奈的一叹,正要蹲下身嘱咐他们什么的时候,小涵突然说,“父亲,您回去吧,陪着您的那个沈贵人,我们陪着我们义父,很是公平。” 小涵着孩子嘴巴太刁蛮了,处处都不让,温熙玄这几天没少被挤兑,不过知道她不喜欢自己的身边有别的女人,温熙玄也没有想别的,只点点头,说道,“好,父皇暂时先回去,待调查清楚了是谁害了你们的舅舅就回来。” 提到那个总是繁忙却从来不看她们的舅舅,小涵哼了一声,将怀里的一根玉佩交到了温熙玄的手上说,“告诉舅舅,这是我们的的一点心意,不过为了表示公平我们暂时就不过去看他了,他都不来看看我们实在说不过去,不过我和小智哥哥不会挑剔的,东西还是要带到,父亲可不要忘记了。” 温熙玄微微笑着,刚才敛上眉头的愁容渐渐的的松缓了下来,笑着说,“好,我一定带到,你们告诉你们义父,我现在就回去了。” 小智一直站在身边没吭声,瞧着亲爹走了,抽了两下,上前拍着已经落下泪来的小涵说,“哥哥陪着你,不要哭了,我嫩去找义父吧!” 小涵点点头,抓着小智的小手,两个人向山上走。 殊不知,皇甫明月一直站在山上看着他们,瞧见两个孩子一面抹泪一路往上走的小样子竟然哈哈大笑。 “义父,你,你太不像话了。”小涵抽噎着还不忘训斥人。 皇甫明月又拿出了当年的那副地痞的样子凑上前说,“我那里不像话了,我不过是笑了,开心还不准了?” 小智也大声训斥说,“义父不哄一哄我家妹妹还要来这里开玩笑,你就是不像话。” 皇甫明月闭上了嘴巴,将他们两个放在肩头上,站起身向着山上走,路上的时候说,“好啊,那跟义父回去好好的掰扯掰扯义父哪里不像话了,走喽!” 温熙玄的快马很快的到了宫内,坐在离开很久的金銮殿上,他面带冷色,一一扫过面前的所有官臣,沉默了很久哼声说道,“大胆!” 巨大的震颤从金銮殿上传来,惊的所有人浑身一震。 半晌过后,震荡的声音渐渐的停止,温熙玄又道,“当今天下,能够称得上宠臣的人又有几人?相比较而言,你们在外面宣扬杜大人是宠臣,是中原的第二个皇帝这样的言论的时候可有想到过你们又为朕分忧解难了多少事情?第一件,抗洪的当天,是谁冲在第一时间,堵住了打开的堤坝口。第二件,贪官污吏比比皆是,问你们却不知道背后举报,甚至互相勾结,朕睁只眼闭只眼,到头来却在外面说朕是暴君。第三件,杜大人带着粮食一路送到干旱地带的时候你们又在何处?第四次,边塞最近蛮夷人再一次翻看,时有发生战火,您们又有几人想要主动请缨前去支援?说……” 一桩桩一件件,就像清算从前旧事的账本,清晰的记录在温熙玄的脑子里面。他的清冷的声音不断的在空旷的大殿之内震荡着,惊的所有人纷纷垂首大气不敢出。 这一天的晌午一直到天黑之前,大殿之内嫣然成了一个被温熙玄宣泄的出口,将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说了出来,很多事情他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想叫大家以为他温熙玄只是一个不讲情理的暴君,对于那些小小的过错不会放在心上,可不想,他们却得寸进尺,尤其是那些妄图想要在从中获利的官臣之中大肆的宣扬鼓吹不好的言论。 久而久之,那些小小的导火索就成最后他们齐心协力想要抗争的把柄,犹如一柄利器,直戳温熙玄的心窝。 最后,温熙玄只低叹一声,似乎这一天已经做了上百件事情那么的疲惫,他稳稳的坐在大殿之上,再没有说话。 不知道这样经过了多久,温熙玄才缓缓起身,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说,“跪着!” 留下话,温熙玄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杜府。 杜府是他第二次过来,第一次的时候是来这里寻找刘珠儿和那两个孩子,可他只在门口张望了一番就被影卫说找到了皇后的下落而突然离开。这个与刘珠儿最近的关系的杜默笙,彻底的成了他的左右手,不禁在心底问自己,那些言论若非是自己的做法不足,岂能被人抓住了把柄而乱说话。 什么,中原分为两个皇帝,一个是杜默笙刘家的人,一个是温家的人,谁高兴了谁上台,这样的天下岂能安心了?! 比比皆是的疯狂言论满大街的飞舞,温熙玄却从未去关心,他的心中只想着找到她…… 每每这个时候,杜默笙就会站出来问他,“皇上,您是皇上,您真的想要看着中原再一次变成从前的样子吗?您不能啊,您该听刘珠儿的话,做好您的皇帝,就算刘珠儿从这个世间消失了。可还有很多人和事情值得您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 想到当时说这番话的杜默笙的样子,温熙玄的心头猛地一颤,无力的迈步走进了房间之内,看着眼前倒在血泊里的杜默笙,温熙玄整个人都惊住了。 吴飞看到是温熙玄进来,连忙说,“皇上,使不得,现在进来对手术不好的。臣斗胆请皇上出去等候!” 原来在做手术啊! 温熙玄在外面徘徊了很久终于看到吴飞走了出来,看着他的样子,上前紧张的询问,“如何?” 吴飞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子说,“没事了,现在需要休息,我已经将杜大人身上的毒镖取了出来,并且换了肝脏,现在匹配很成功,皇上放心吧!” 前边的话他听得懂,中间的估计就是换器官之类的,可叫他放心?如何放心? 现在公然知道有人在朝中蛊惑朝中重臣妄图杀害杜默笙,那罪名却是因为中原不想多出另外一个皇帝,不能夺了温家的天下。这个帽子实在扣得太大了,温熙玄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他没有亲自指挥去做,这么一来他也直接成了杀手了。 “皇上,杜大人已经无碍了,您放心吧!”吴飞又加重了一句说。 温熙玄愣了一下点头说,“叫人时刻盯着,去查这毒是和来历。” “换上……” 吴飞没有动,只定定的看着他。 温熙玄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何事?说!” “这毒药很是普遍,不过夹了一些少年的香料,那香料就出自宫中……” “宫中!”温熙玄的眉头使劲的拧着,低头想了一下,点点头这就走了。 到了宫内,他没有去任何地方,只先来了自己的后花园,站在后花园的外面,看到了坐在这里的赵凌菲。 “小东,去拿一些水来,这棵树有些蔫了,最近雨水少了,秋季容易干燥,要常浇水才是啊。” 一个太监跑走,这里就只剩下了赵凌菲和一个人了。温熙玄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的走了过去。闻得脚步声,赵凌菲回头看过去,瞬间起身,有些吃惊的望着温熙玄一步步的向着她走来。 “皇上……” 温熙玄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站在她的跟前,又看了看地伤摆放着的铲子和一些工具,问道,“在做什么?” 赵凌菲有些恍惚的上前说,“回皇上,臣妾在这里种植花草。” 温熙玄点点头,说,“花草成活很容易,可人要是死了,还如何活呢?” 赵凌菲的身子一跳,微微低下了头去,瞧着自己这双占满了泥土的绣花鞋子,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如果不这样做,皇上何时会回来呢?” 温熙玄猛地回头瞪着她,不敢相信的问她,“为了我回来,你就好下首用毒刺伤了杜大人?何其歹毒?” 第364章我绝对不会走 赵凌菲呵呵的笑,有些怅然的问,“我歹毒还是皇上歹毒?皇上知道宫内只有我一个女人,所以自然的会知道那些毒药之中的香料会出自我这里。呵呵……没想到啊,我一直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能叫皇上第一时间想我的事情竟然是这样一桩事,皇上说皇上还不够歹毒吗?那么,皇上,如何就说那毒药是我亲自所为呢?又凭什么说是我所为?” 没有亲眼所见,为何就会想到是她呢? 温熙玄没有说话,只背对着她。 赵凌菲却不依不饶,追着温熙玄走到他跟前,叫他看清楚自己的脸,说道,“因为皇上也知道,这么多年皇上对待我还不如一个皇上身边的丫头,呵呵,所以皇上猜测的出我现在的心中是多么的恨皇上,皇上更知道,我赵凌菲会因爱生恨之后做出如何的事情?呵呵,哈哈哈……多么的可笑啊,哈哈哈……” 温熙玄看着她大笑的样子微微蹙眉,沉默了半晌甩袖而去,留下赵凌菲独自躲在这个空旷的后花园里愣神。瞧着温熙玄走远,她颓然坐在了地上,浑身无力的仰头看着天空,心中早已冰凉如九天之上的风尘一样,可她却在渴望着能够有人来将她冰封的心暖融开化,看到从前赤城的温暖。 却不想,这么久以来,她得到的始终还是一片死寂和全部的孤单。 温熙玄回到了大殿之上,无奈的坐在顾及的大殿之内长久的叹息,看着已经堆满了桌案的奏折,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刘珠儿的影子,想着她现在的去向,想着她是否顾然一个人漂泊在海上,若非因为还有两个孩子,他真的很想放弃所有前去寻找,将她厚葬,至少他还有一个可以寄托的地方,可现在…… 他只能借助从前的记忆寻找刘珠儿的踪影,就算是怀中的那些她的东西还在,可他却找不到一丝慰藉。 “碰!” 温熙玄无力的敲打着面前的桌案,低喝一声,释放着心中的不忿。 回来宫内的第三日晚上,温熙玄收到了朝中大臣们的联名上书,所谓之事竟然是要温熙玄立即迎娶朝中大臣们的女子,选妃在即,既然皇上无心选妃,就要用强硬的手段施压才行了,这样的事情在朝中时有发生,为了皇家的命脉,继续开枝散叶,必要的时候大臣们会拿出先皇以及组训的东西训斥。 温熙玄怒的将手里的奏折扔在了地上,头也未回的走了。 又过了两日,大臣们以不上早朝生病为由继续施压。 温熙玄也终于爆发,下旨将那群人抓了起来,可人不能一直抓,毕竟还真的都是为了朝中社稷和江山着想。于是在第七天的傍晚,已经能够走出来的杜默笙到了地牢之中亲手将他们放了出来。 这一次,跪在地上祈求的不是大臣们了,而是刘珠儿的表哥温熙玄的大舅哥前来,好言相劝,“皇上,为了朝中大局着想,臣斗胆说一两句皇上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温熙玄喘了口气,将胸腔中的怒火压制了下去,说道,“说吧!” “皇上,自古以来这样的话皇上自然不听,可皇上这么多年为了皇后娘娘已经做到了一个丈夫应该有的责任和义务,现在皇后娘娘已经故去多时,皇上该从那份悲痛中走出来,不然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如何带着皇子和公主走出阴霾呢?想必,皇上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皇子和公主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温熙玄低头没有吭声,只有眉头上敛着一层阴霾。 杜默笙深吸一口气,又说,“皇上,臣等知道皇上的苦衷,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情感是世间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可那样的皇后娘娘已经不在了,皇上难道想叫故去的皇后娘娘看到现在一直振作不起来的皇上吗?皇上……”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听得杜默笙字字戳心窝的话,痛的一双眉头拧着一起,泪珠子就要落下来了。刘珠儿走后的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因此而伤心痛苦过,就算在面对自己苟活而刘珠儿永远的不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事实的当天他也没有落下一滴泪来。 可是…… 日子是慢慢过得,时间久了他就会想到曾经一直在身边的女人如今再也见不到的那份痛苦是真真切切,痛彻心扉之下是串肠折骨的疼痛啊。 “皇上,珠儿的死我们大家都很意外,难道难过的就只有皇上一个人吗?” 这么久以来,杜默笙从未表现过对刘珠儿的思念和伤心,他只是一直兢兢业业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将自己忙的团团转,可每当夜幕降临,四周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也会想也会思考,自己身边最为重要的亲人就这样离开了,他是一种怎么样的打击? 如今看着温熙玄为了刘珠儿开始霸朝,甚至远赴千里之遥寻找,就算是他回来了也不过问朝中的事情,杜默笙一句毫无怨言,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命是刘珠儿给的,自己的一切都是刘珠儿和温熙玄给的,倘若他也倒了下去,他如何面对杜家的列祖列宗和刘家当年的栽培以及相助。 温熙玄闷哼一声,不着痕迹的抹掉了眼角上的泪水,叫杜默笙不要再说下去,他只站着窗子的跟前,背对着杜默笙,久久的沉默之后换来了他的一口松懈下来的浊气,“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考虑。” 终于在温熙玄异常坚决之下换成了他会好好考虑,杜默笙很是欣慰的抹去脸上的泪痕站起身,默默的退了出去的他站在御书房的门口,依旧掉着泪水。 回去后的杜默笙没有躺在床上,只站在院子里,这个刘珠儿亲手为他准备的小院子里面似乎到处都飘散着刘珠儿的气息,想到当时为了相助与他而暗中跑来的那母子二人,到现在依旧对刘珠儿赞口绝佳,可是,刘珠儿已经不在了。 杜默笙深吸一口气,叫人准备好的草纸和从前每日心情不舒畅的时候写的书信拿了出来,一个人蹲在院子的东方,点燃了一封封那些寄托于他对刘珠儿思念的书信。 “珠儿,在天有灵保佑你的一双儿女平安长大。我会守护着他们和皇上,你在下面泉下有知也要照顾好自己,不可再年年不忘,皇上为了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放过他吧!你重要,可天下也重要啊,你为了皇上牺牲了自己,不就是想叫皇上拥有天下,可如今却被皇上放任不管,那归于天下又有何用呢?哎……” 杜默笙颠颠倒倒了一夜之后,早上起来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皇上下旨要在下个月开始选妃,并且要所有年满十三岁的未嫁娶女子前来进宫参加选妃。 这是一个大好的消息。 杜默笙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该悲伤,知道这么做是必然,可想到一旦温熙玄的身边多了别的女人就会慢慢的淡忘了刘珠儿了。就算温熙玄的身边还由赵凌菲,可那温熙玄要是真的对她动心岂能到现在还放任不管,犹如陌生人一样呢? 圣旨颁下,温熙玄叫来了赵凌菲来商议。 可赵凌菲听到的不是温熙玄要与她商量选妃的事宜却是要放她出宫的详细事情。 赵凌菲在听得之后一阵的震惊之外就是镇定,她只低着头,瞧着自己今日穿的有些不得体的绣花鞋,想了很久才说,“皇上,臣妾不会离开宫内的,臣妾当日答应过皇后娘娘要一直陪在皇上的身边,臣妾会做到,并且臣妾一定会坚持。皇上以为利用选妃的机会将臣妾驱赶出去,臣妾就会走了吗?臣妾不会走!” 温熙玄没有说什么,只低头飞快的书写着最近的事宜,听得赵凌菲坚定的样子,他将写好的奏折放下,靠着太师椅彼此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赵凌菲站起身来。说道,“皇上,没有别的事情臣妾先行告退了。”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叫住了她,说道,“赵家已经回了长百城,你的弟弟早就放出了京都,赵家上下也都安全抵达,赵府被变卖,现在京都只有你一个人了。” 赵凌菲呵呵的笑着,回头打量着温熙玄的脸色,说道,“原来皇上还知道京都只剩下臣妾一个人,皇上倘若真的想对臣妾好,为何不临幸我,为何不忘记皇后娘娘,为何不对我真的好?现在堂而皇之的在臣妾面前说这番话难道皇上不觉得已经迟了吗?” 温熙玄听着赵凌菲的质问面上一点神情都没有,他知道,他承认自己的冷血无情,可在面对赵凌菲跟前,他能够想到的全都是刘珠儿的样子,甚至会想到之前刘珠儿为了什么而一直逃离,都是因为她才会与刘珠儿越走越远。 她没有错,她喜欢自己更么有错,错的是温熙玄压根对她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开始厌烦和嫉恨。 并且,这样的心情会随着知道了刘珠儿从前的很多事情开始,越来越强烈,他无时无刻不想眼前的女人立即离开。可他也不是冷血之人,永远记得从前赵家对自己的帮助,以至于他不能够忍下心来将心中的心事说出来,添加赵凌菲的悔恨。 “皇上,不管皇上如何对臣妾,臣妾绝对不会走。” 第365章任何人都可以是贵妃 赵凌菲没有走,不过在宫内也失去了自由,他因为杜默笙受伤一事备受牵连,被温熙玄将她送入了冷宫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软禁了起来。 得知此是的赵府,一时间想要进宫将赵凌菲接回去,可赵凌菲却先在他们赶来之前送了信过去表达自己一切都很愿意不想离开温熙玄,于是赵家人也就不得不看着赵凌菲一步步的后宫被冷漠的处置了。 赵府的事情本就是叫人很是惊讶的家族,从前的赵家在江湖上和长白城附近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大家族,可赵家能够入宫还多亏了赵凌菲一直在温熙玄的身边默默付出才有的结果。 至于走到今天的这幅田地也是赵家人自己一手造成的。 两天之后,温熙玄选妃的事情传遍了大江南北,很多人开始着手准备,一时间京城内外的所有能住的地方都被挤满了前来想要进宫选妃的女子和家眷。 就连同距离京都附近的那个小山村里面也挤满了人。 这件事传到皇甫明月这里的时候是邹可可带着一种愤愤不平的心态过来的,独自一个人生着闷气的窝在山包上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前来陪她的丁香和看望孩子的香丁两人前来劝说了很久没能将她说的动,最后还是在小涵的劝说和逗弄之下将邹可可带离了这里,吃了皇甫明月亲手烤的羊腿。 邹可可吃的而也不是很顺心,瞧着大家脸上的不快只将摘了两块肉的羊腿放在了桌子上,与面前的几个人一样不再说话了。 看着气氛不是很好的小涵和小智两个人一看对方,互相点头之下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邹姐姐,我义父为了这件事伤心难过是因为义父除了我们的娘之外没有别的女人喜欢,看着我们的父皇有那么多女人追着要来嫉妒了,可邹姐姐不是有人追的吗,您为什么不开心?还有丁香姐姐不是也快要和香丁哥哥成亲了,你们又为什么不开心啊?” 邹可可无奈的摇头说,“你们到时看的开,自己的父亲要给你们找后娘了,你们以后回去的话怕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我们也是在为你们担心啊,傻瓜。” 小涵低头想了一下,说道,“说不准我们的娘泉下有知就真的同意了呢,因为我们现在没有娘亲啊。” 所有人惊呆了,没有想到他们两个半大的娃娃却比大人都看得开。 皇甫明月仰头喝了一口说,叫他们做到身边去,看了看两个之稚嫩的脸说,“义父不开心不是因为没有人追,是担心你们的父皇忘记了你们的父亲之后对你们疏于照顾,以后再有了弟弟妹妹,你们就不再是你们父皇唯一的孩子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小涵有些似懂非懂,小智好像懂了一些,懵懂的说,“义父是说为了争抢皇位和地位吗?” 尽管现在温熙玄还没有直接说将皇后在将来传给小智或者小涵,那么以后就一定会有变数,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任何一个人吹吹枕边风都有可能改变温熙玄的想法,那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倒不是说温熙玄薄情寡义不怀念旧情,而是刘珠儿已经死了,死人如何斗得过活人呢?假以时日,提示心肠都会被焐热了,温熙玄改变主意之后,那心思偏颇了一点,最受苦的还不是在宫内没有依靠的他们啊! 他们的担心一点都不过分,不过两个孩子却看不到那么长远罢了,只想着有了那么多人照顾,应该是最好的结果才对,可他们不知道,人心是自私的是善变的,人心本恶啊! 这边在山上担忧不已,另外宫内调查杜默笙受伤一事已经有可眉目。 温熙玄低头瞧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个丫鬟是之前一直伺候在他身边的宫女,之前在太子府上的时候伺候刘珠儿的丫鬟其中一个,另外三个被刘珠儿遣送回了老家,躲过了后来温懿破城之后的凌辱,只有她留了下来,看着她还算机灵,一直留在身边,不过也没有得到重用。 却不想,怀疑了周围所有的人,甚至温熙玄当时一口咬定下毒伤害杜默笙的人就是赵凌菲,可现在却真真切切的抓着证据,看着那个丫鬟跪在自己的跟前,温熙玄还知道是自己一直以为错怪了赵凌菲。 “说吧!”温熙玄有些无力的低声说。 那个宫女抽噎了一阵才低声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在很久之前,此宫女后来被调到了温熙玄的身边伺候,可因为温熙玄一直在外面寻找刘珠儿,所以见到的次数也不多,她从进了太子府之后就对温熙玄抱有幻想,时常会凑在几个丫头跟前听着丁香絮絮叨叨的唠叨着温熙玄不好,不过挺在她们的心中却种下了一种情思,这份不可能的青丝慢慢的深埋在了心底,终于在几年之后进宫因为温熙玄手上照顾在左右的生根发芽。 情思来了挡是挡不住的,每日照看昏睡的温熙玄,她的心思就更大了,不过在温熙玄病情好准之后也渐渐被扑灭了。可自从刘珠儿死了以后,她被调集到了距离温熙玄更远的院子做清扫,见不到也听不到,情思就变了颜色,想念和幻想慢慢的扩张,几次还曾大着胆子的想要到温熙玄面前哭诉,可都因为温熙玄不想见外人给挡在了外面。 再之后,温熙玄外出寻找刘珠儿的尸首,她整日看着赵凌菲在院子里孤独的生活,渐渐的想自己也可以做妃子,因为赵凌菲除了空有那副皮囊之后她一点儿也不懂得温熙玄需要什么。 自认为她可以给温熙玄全家所需要的东西和情感。 背地里,借助赵凌菲的手整日添油加醋,明着暗着的提醒,久而久之,她就开始借助赵家的名声在宫内宫外做事,暗中收买杀手,想除掉这个没用的女人,可想要直接将两赵家彻底清除掉只能是残害温熙玄最信任的人,于是就将黑手伸向了整日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处理政务的杜默笙这里。 “皇上,奴婢一定会好好的服侍皇上,只要皇上多看奴婢一眼,奴婢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来也会照看皇上,皇上……您孤身一人在宫内,赵凌菲又不懂得如何去取悦皇上,可是奴婢知道啊,换上……皇上求您了,给奴婢一个机会吧!皇上……” 那个宫女哭红的眼睛,哭花了妆容,本就不是很俊俏的现在更加的有些难看起来,跪在地上闷闷的磕着响头。 我想一直没有说话,只低头瞧着她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沉默了很久才说,“拉下去,交给吴公公处置。” 交给吴公公处置就等于是交给了皇后处置,按照后宫的方式,那宫女只有死路一条,并且死的方式还很奇特,被烤死。 温熙玄想,最近一段时间估计都吃不下一片烤肉了。 虽然这件事得到了脱单的处置,还给赵凌菲一个清白,可她依旧被囚禁在那间小院子,靠近冷宫的院子似乎更加的冷清,她有的时候甚至会变态的站在高墙之外向里面瞧,想要知道以后要是真的进了冷宫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同时,她也知道,温熙玄将她安排在这里,就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叫她知道知道皇权如何都不能被颠覆,就算你们赵家曾经如何的帮助过温熙玄,也不能是你不断的违抗命令任意妄为的借口。 宫女死之前,从烤炉之内不断的嘶吼惨叫,时而伴随有不断的喊叫,“皇上,任何人都可以做贵妃,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刘珠儿已经死了,死了……啊……” 这样凄惨的声音从宫内的地牢之内传出来,在外面传了很久,听见的人无不心中震惊。 温熙玄瞧着跪在地上的吴公公无奈的问,“后宫以后的刑法改一改,这样太过残忍。” “是,不过皇上,虽然是死罪,这样的宫女也是需要受到惩罚之后才能处死,想必祖辈们立下的规矩也是出于对她的一种惩罚,妄图想要残害宫内妃子,残害大臣,这样的罪不轻的啊。” 温熙玄叹了口气,最后还说,“给个痛快吧。” 吴公公点点头起身就要走的时候外面的一个负责选妃的嬷嬷被人领了进来。 公公偏头瞧了一眼,就知道是为了宫内选妃的事情了,一定又要将此事交给他来做了。赵凌菲虽然是贵妃,可她一直没有权利做任何事情,尤其她似乎也不会用拥有这样的权利。一心只想着想要如何伺候温熙玄,却得到如今的局面。 在心底,吴公公沉重的叹息一声。 “你们自己去商议吧,最后将名单交到朕的手上即刻。来人,摆驾,去赵贵妃那里瞧瞧……” 温熙玄在赵凌菲陪在自己身边长达七年的时间里,第一次主动去了她的地方。 赵凌菲有些不敢相信的站在门口瞧着那个站在院子前的高大的身影,看了很久,很久。 温熙玄以为她会走向自己,两个人互相说一些平淡的话,他就会从了她的任何想法,对她,温熙玄的心中还是存在一丝亏欠的,毕竟当年为了抢走强势使用的非常手断是自己亲自作为,怨不得任何人。 想到那些事,他有些微微的走神,似乎…… 第366章我睡了很久吧 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的那段时光,他年轻气盛,对于温懿的打压已经忍无可忍,首战之后一直借助着胜利的喜悦继续征战的决心,却不想因为短缺粮草,不过最后他找到了赵家,那日为了能够叫赵凌菲以为自己真的答应下来要娶赵凌菲所以提前将赵凌菲的酒里面下了毒。 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刘珠儿带着邹可可去了长百城找他,看到了他的怀中坐着赵凌菲。 哎…… 他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没有想到当年自己认识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最后却成了他与刘珠儿分道扬镳的最中的缘由。 “皇上,请回吧!” 赵凌菲已经将房门紧闭,只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 温熙玄的脚步蹲在了当场,无力的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终究还是掉头走了出去。 …… 夜里的风微微浮动着,带动周遭的花草将整个院子吹送的一片清凉,就算外面的世界如何的冰冷寒霜,可这里依旧温暖如春,不过夜里的风吹来,敲打着橱窗,敲打着这扇被盖子盖住的冰棺之上。 皇太后的倩影被月光拉的很长,她仰头瞧着今日的雨色,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按照平日的习惯,将这里的蜂蜜泼洒在了冰棺之上,那些蜂蜜就像找到了可以存放的地方一样,渗透到了冰棺之内,存留在它们一心想要待着的地方。 冰棺中的女子在冰棺的保存之下,依旧存留着她美好的容颜,似乎容光焕发,没有死去,她只是睡得很温婉,可那双白如纸张的手臂裸露在外面叫人知道,她已经死去了多时,拉黄色的脸上挂着她生前最后的姿容。 “珠儿,你是我的儿媳,呵呵,可我却只见过你两次,一次是你亲自前来,再一次就是你无辜的顺着流水跑到了我这里。似乎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倘若你提前来半个时辰,你就会见到了我的皇儿了。可现在,大门紧锁,就算我有心将你送走也要等两年之后了,呵呵……是否,你来这里是陪我的呢?” 皇太后将冰棺的盖子移开,走上前看着里面安详的她,微笑着,拿着手绢将她脸颊上的灰尘拂去,靠着冰棺坐了下来,说道,“我也很想念他,你也想念的吧,他一直很是痴情,所以这么多年我都在想他会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相伴左右,没有想到,他找到了世间最好的女子。呵呵……可惜,他没有这个福气了。你现在躺在这里,而他,要伴随着这样的孤独一生了。” 皇太后自在自己的后院发现了冰棺之后,每日都会过来这里可以养颜的蜂蜜泼洒在冰棺之内,供养冰棺的存活,才会保持着刘珠儿的容颜不会变化。 她不知道为什么刘珠儿的冰棺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封闭的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犹如尘世间不存在的地方就算外面的流水可以流淌而来,可这么大的棺材如何过来实在叫人惊讶。 如此,她在这里就多了一个别样的事情,陪着刘珠儿在这里说悄悄话。 不过,漫长的夜晚之下,就只有她的声音。 并且从未得到过回应。 今日的月色异常的好,皇太后觉得睡在不应该在睡觉中度过,索性喝了一些自己酿造的温酒提神,提着酒壶过来陪刘珠儿说话。 说到了后半夜,月色已经瞧瞧的落下去了,换而来的是白日里的亮堂堂的光影,她将酒壶放在地上,笑着回头站起,就要将盖子改善,陡然…… 皇太后却没有害怕,只是镇定下心神来仔细的瞧着那双眼睛,她睁开了? “珠,珠儿?” 刘珠儿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躺在一块冰冷而又僵硬的棺材里面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听到了身边有人在不断的说话,迫使她不想再继续沉睡,而是想要睁开眼看看身边那个好听的声音的女人是谁?是她那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妈妈还是她梦境中的幻影? 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觉得有些熟悉,可自己想不起来是何人。 “珠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是不是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喝多了,喝多了,喝多了……”皇太后不敢相信的后撤几步吗,想要知道眼前的事情是否是真实,镇定了一会儿,她还要上前查看确认。 却不想,刘珠儿竟然坐直了身子,有些怪异的打量着她。 “啊,珠儿,你真的醒了,真的醒了,我没看错。”皇太后就要上前将她抱住。刘珠儿豁然起身,从里面跳了出来,将周围打量一番,站在原地很久才能勉强的想起来眼前的人是皇后。 可她的表现却很是平淡,没有惊讶更没有惊喜,只淡淡的点头说,“你是皇后,我认识你的,我记得你,我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我,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的棺材突然出现在了我这里,我每日用这里的蜂蜜灌溉你的棺材,可以保存你的容貌,却不想,还能起死回生的功效。珠儿,你,你真的没事了吗?” 刘珠儿点点头,自己提着步子往前走,这个时候才知道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一件血红的嫁衣,不禁在脑子里想到了那段时间陪在皇甫明月的身边,她提议要穿着嫁衣进入棺材之内,皇甫明月没有阻挠,将准备好的东西给了她之后看着她一件一件的穿起,最后渐渐的消失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皇后,我睡了多久?” “这……你睡了很多年。珠儿,你要去见皇上吗,可我现在开启不了房门,需要两年以后才可以,假如你的棺材提早到了我这里,或许你就见到了皇上了。” 刘珠儿在听到温熙玄这个名字之后丝毫的没有在意,只点点头说,“我们现在想办法出去才是。” “这,如何想办法,倘若有办法,早就出去了,珠儿,哎,珠儿……你慢着些,你才醒过来啊。珠儿……” 刘珠儿的脚步很快,走在满是花草的院子里面犹如一道行走的花束,身上装饰的那些艳丽的花瓣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珠儿!” 皇太后不断的在后面叫她,担忧她一个不小心就跌倒在地了。 刘珠儿飞快的行走,突然停下了脚步,眼前一黑,果真就倒在了地上。 皇太后急疯了,上前将她抱住,低头瞧着眼前的她,大叫几声之后,吃力的将她再一次放进了棺材里。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梦中一样。皇太后以为自己是自己老了,真的出现了幻觉,她开始怀疑是否自己也要如图为安了,甚至找出了很多年前准备好的衣服放在跟前。 可两天之后,当她还在给自己挖坟的时候刘珠儿又一次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跟前,她惊诧之后,当做没看到的继续挖着土坑,刘珠儿就真的没有理会她,独自在院子前后内外寻找可以出去的地方。 接连几天,都是这样的情况。 半夜时分的时候刘珠儿犹也会突然坐起来,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在想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只继续盲目的寻找着。 七天之后,京都迎来了选妃最后的名单公布,二十七里坡这个地方也发生了地震。 据传,这里上一次发生地震还是在很多年前的时候,当时京都出事,跟着就发生了,再之后这附近的一条巷子就多了一间房子,多年以后,京都选妃大选在即,这里又地震了。 房屋倒塌之下,河流泛滥,索性没有发生人命,当时大家都在清楚这个城的几个大小姐被选妃成功,团聚在外面的桌前吃酒,所以屋内没有伤亡。 不过,在半个月后的早上,选妃进入了最后的焦灼阶段的同时,皇甫明月的山中接待了以为赶车的老汉,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将一封书信交给了他。 皇甫明月看了看浑身僵硬的看着老汉的样子,险些因为不相信而抽出腰间的宽刀。 不过,他还是在两个孩子的劝说之下上前去查看,撩开车帘子的那一瞬…… “啊,娘,拧……” “小姐?” “珠儿……” “果然是真的。” 所有人都在惊呼,那个躺在马车里面睡相甜美的女人就是刘珠儿。 老汉呵呵的笑着,掂量着山上的人送过来的银子高兴地驱车走了,谁人都不知道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只知道再一次回到之前二十七坡的巷子里的时候撕去脸上的面皮,老汉就变成了一个身段较好的女子,推门进入了那间神秘的院子,几道铜锁拴紧,再没有了消息。 而与此同时,刘珠儿还在睡的香甜。 邹可可手托香腮,一刻不敢放松的坐在刘珠儿跟前,想要知道刘珠儿是否真的可以醒过来。 皇甫明月一直陪着小涵和小智,不想叫他们看到母亲现在的样子,除了轻微的呼吸,就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小涵还是有意无意的提到,“义父,母亲还没有醒过来吗?我那天看到母亲穿着的是嫁衣,好美,义父,你会娶母亲吗?义父,带我们去瞧瞧吧,义父……” 在两个孩子的再三要求之下,皇甫明月不得不带着他们去看刘珠儿了。 邹可可笑着走上来低声说,“醒了,慢慢来,好像嗨哟徐ie不认识我们。” 皇甫明月紧张的带着两个孩子上前,打量着刘珠儿的样子,瞧了一会儿说,“珠儿……” 第367章提前回宫 刘珠儿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皇甫明月,又看看已经长大的孩子们,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她只是木纳的看着他们,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记得很多事,不过我认识你,我要与你成亲的。” 皇甫明月喜极而泣,顿时落下泪来,抱着两个孩子往前面送,说道,“孩子,珠儿的孩子。” 小涵仰头瞧了他一下,说道,“是你们的孩子,义父,你不想要我们了吗?” 皇甫明月呵呵的笑,抹掉脸上的泪说,“珠儿,你记得我就好,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们明天就成亲,你能醒过来真好。” 刘珠儿木纳的点点头,想了很久才说,“可是我会睡着,我会一直睡,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我,我怕……” 皇甫明月也顾不得孩子还在自己的怀里,长手臂一捞,将他们三个都抱在了怀里,说,“没关系,只要你还在就好,没关系,我等你,多久我都等。” 刘珠儿依旧僵硬着身子,艰难的从脸上撤出一个笑容来,点点头,“好,我……” 话未说完,刘珠儿渐渐的闭上了双眼,再一次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她醒过来,看着满眼的火红,身上也换了一件更为漂亮的红色嫁衣,豁然坐起了身子,四下打量,看着那边凑在一堆儿蹲在地上弹珠子玩儿的两个孩子,想了很久才说,“小涵,小智。” “娘!” 两个孩子扔了手里的东西,挤着往她的跟前跑。 小涵的嘴巴很快的上前亲了一口,说道,“义父在外面等娘去成亲。” 刘珠儿楞楞的瞧着自己的样子,对她们一点头,“好,我们成亲去。” 推开房门,看着似乎已经准备了很多天的结婚场景,一切都是她之前与皇甫明月说的那种按照现代的风格,不过却的只是一个她这个新娘子。皇甫明月穿着别叫的应该是称之为西装的衣服,面带微笑的扔了手里的砍柴,回头瞧着她。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用指甲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迫使自己清醒过来,低头看了看两个孩子一眼,小涵拿着丝质的白色头巾走了过来,递给她,“娘,婚白沙……” 刘珠儿没有任何表情的接过,纠正道,“是婚纱头巾。” “哦!” 小涵和小智开始跑到她的身后抓着她背后长长的衣摆,大喊着,“成亲了,啦啦啦……” 顿时,远处传来了丝竹管乐的声音,热闹的地方顿时跑进来很多人。皇甫明月紧张的擦去了手上的灰尘,笑着站在了画廊之下,焦急的等待着刘珠儿慢慢的向他靠近。 刘珠儿的脚步很是缓慢,每迈步一次都像踩在一块巨大的荆棘之上,她强迫自己又要闭上的双眼勉强的睁开,勉强扯动着嘴角露出算是笑容的脸。 “珠儿!” 皇甫明月实在等不及了,上前去接她。她伸出手,才知道,自己的手是如此的冰冷,皇甫明月的手在她这里就像火一样滚让。她走到皇甫明月的跟前,扑进了他的怀里,低头瞧着他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木柴的碎屑,她慢慢的将碎屑拿掉,听着耳边的人开始按照古老的仪式慢慢的高喝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的最后,皇甫明月将已经沉睡的她抱在了怀里,狠狠的亲吻冰凉的脸颊。 本该是喜庆的婚礼,却成了一片痛哭的地方,大家都低头抹泪,瞧着这来之不易的婚礼。 就在两个人成亲之后的七天之后,宫内的选妃也进入的最后的阶段,可刘珠儿还是没有醒过来,小涵和小智两个人自己做的决定先行回宫,不知道两个人是如何在背地里打算的,不过皇甫明月还是满足他们的要求,但是有要求,不得将他们母亲回来的事情说出去。 小涵答应了下来,小智却含糊不清的点头,最后在小涵的威胁之下也点头了。 送双子回去的路上,温熙玄亲自过来相迎,满脸欢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终于肯回到自己的身边,高兴地合不拢嘴。 “父皇……” 小涵和小智同时下跪行礼。 温熙玄大笑着将他们扛在了肩头,同骑一匹马往宫内走。 到了宫内的第一件事,温熙玄叫选妃的事情暂时放下,他要求将太子和公主回宫的事情昭告天下,与此同时,将选妃的事情延期了。 日子定在了双子归位酒宴的一个月后。 才回宫的小涵和小智起初对宫内的生活还有些生疏,不过小孩子的可塑造成很强,很快的他们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甚至在短短的三日的时间将整个宫内宫外都熟悉了。 这一天早上,天才蒙蒙亮,按照皇甫的规矩他们需要早起在院子里练习扎马步,小涵跟随在小智的背后学的有模有样,不过力度欠缺了一些。温熙玄也陪在身边,瞧着,笑着,高兴着。 这个时候,赵凌菲走了过来。 远远的,小涵指着那边的赵凌菲问温熙玄,“父皇,那位就是赵贵妃吗?” 温熙玄点点头,回头说,“是,不顾你们不能叫赵贵妃,要叫母妃。” 小涵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远远的瞧着站在远处同样看着他们的赵凌菲不吭声,小智着冲着赵凌菲招手,“母妃,您能过来吗,我们想与你一起玩耍。” 小涵回头看了小智一眼,眼中迸射着火光。 小智微微蹙眉,将余下的话吞了回去,看着小涵片刻凑上前低声说,“小涵,我们不应该如此对母妃,我们还是孩子,很多事情知道的很少,或许是误会了母妃,尽管从前的事情对我们的娘打击很大,可娘也不希望看到我们以后的日子里没有娘亲疼啊!” 尽管小智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温熙玄听到了,温熙玄无奈的叹息一声,站起身,看着那边就要走的赵凌菲低声叫来了身边的吴公公,“将她叫来吧!” 吴公公点头领命而去,跑到赵凌菲的身边的时候低头说了些什么,赵凌菲远远的瞧着温熙玄这边,似乎在犹豫,不过吴公公还在劝说,过了片刻,赵凌菲还是走了。 吴公公侧身回头瞧了一眼温熙玄这边,小涵回头对小智说,“我们的娘亲只有一个,赵贵妃只是一个父亲不要的多余的女人,在宫里面我不允许看到除了母后和我之外的女人存在。” 小小的年纪就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温熙玄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只觉得她的眉眼霸气加上刚才的那番话简直就是刘珠儿的翻版,不过想到她说的话虽然带着几分小年纪的心中的嫉妒还是提醒了温熙玄,他不该将赵凌菲困在这里,就算她不同意离开,也不等再耽误了她的一声。 “你们去练功吧,父皇要去早朝了,回来的时候陪你们一起吃早饭。” 小涵点头,瞬间敛上的一丝微笑掩盖了刚才敛上的愁容,又恢复了她娇俏可爱的样子。 “哥哥,我们继续练功夫吧,我的马步不够稳重,义父知道了会骂我们了。” 走出去很远的温熙玄脚步微顿,听得两个人口中的义父叫的如此的亲切和热络,心中无命的多了一次难以捉摸的情绪。 那个人,抢走了他的女人,还抢走了他的两个孩子…… 不过停顿了片刻,温熙玄提步急急去了大殿之内。 双子回宫的消息无疑是对朝中的大沉闷一个巨大的打击,尤其是那些想要利用自己的女儿还是妹妹的想要被选中妃子的原因在朝中稳重的走下去的梦彻底的碎裂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在温熙玄的眼中,刘珠儿有多么的重要,刘珠儿的所出的两个孩子更是有多么的重要。 所以,今日的早朝之上,百官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选妃的事情提前,看似一场毫无征兆的集体事件就这样发生了。 “皇上,既然双子回宫,那么选妃的事情就应该在一切的喜事同时进行,这样会给宫内增添喜气,也好叫双子与选出来的妃子更好的相处。” “是啊,皇上,这件事拖不得,并且一直在宫内怕是对这些女子的影响也不好,总归是要选的,不如提早进行,了却了百姓之间的忧虑。” 两个已经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宫内的大臣们一言一语的劝说,全然不顾金銮殿上的那个男人现在是什么样的神情。 “皇上,自古以来,选妃就没有中途耽搁时间的说法,如此怕是不吉利啊。” 更有一些心机叵测之人想要用这等不吉利的话找说辞了。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将又一次上来的火气压了下去。 可不想,这句话无疑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去,于是问道,“皇上,可有想过这样对双子也不是很好呢?倘若皇后娘娘在天幽灵一定会希望皇上尽快的给双子找到更好的母后的啊!” “是啊,皇上,三思啊,皇上……” 在那个大臣的带领之下,大家纷纷的跪在了地上,不断的高吼着,“皇上,三思啊!” 除却依旧站着的笔直的杜默笙之外,所有人都想要选妃一事尽快的进行。 温熙玄将他们的嘴脸一一扫过去,冷笑一声,说道,“这件事已经下旨,不能更改,你们如若有什么怨言,大可到地下问一问皇后,顺便告诉皇后,朕带双子是何其的好,再问一问皇后是否同意将你们还未出阁的女儿家就送到了宫里来……” 第368章送走赵凌菲 众人缄默,只低着头,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温熙玄冷冷的看着他们,最后只轻轻的叹了口气,还是说,“时间已经,暂不更改。”说完,他一甩衣袖,走下了高坐,出了大殿。 踩在金銮殿的鎏金地面上,迎着今日的朝阳,温熙玄觉得身上异常的沉重。突然想到一件事,回头加重说,“皇后之位永远留给刘珠儿。” 所有人哗然,不过只互相低头说话,却无人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时间飞逝之下,在将赵凌菲送走的前三天,双子商议去找温熙玄将赵凌菲留下。可面对着赵凌菲这样的母妃,小涵还说,“我们是看在父皇的身边没有一个真正的想要对父皇好的女人才会同意赵贵妃留在宫内,不过父皇当真对赵贵妃一点儿心思都没有的话还不如将赵贵妃送回家乡去。” 小涵的这番话是听了皇甫明月说的,温熙玄低头没说话,知道这件事里面自己一直处于被动和手爱护的一方,完全的忽略了赵凌菲的感受,这么多年,互相折磨着,互相孤独着,互相惩罚着,已经足够了,早早的放她归去就是对她最大的解脱。 温熙玄冲着小涵招手,“过来。” “父皇!” 小涵也跳上了温熙玄的腿上,靠着他的怀里坐在膝盖上,说道,“父皇这是义父教给我们说的,义父说,恩……小智,义父当时说的那句话我给忘记了,是什么来着。” 小智将手里的玩具摆弄了一番,忙里偷闲的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父皇自己拎不清了,可旁观者看的真真的。” 小涵重重一点头,看着温熙玄的脸色。 温熙玄呵呵的笑着,将他们抱起,走到了窗子边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最后决定,将赵凌菲送出京都,为了赵家着想,下旨除去赵家从前的所有的罪责和她的身份,恢复清白之身,除去之后的她依旧可以找到与她相称的人。 赵凌菲听到消息后,三日都不曾合眼,不过走的那一天,她坐在轿子里面,撩开帘子看着已经住了很多年的宫殿楼宇,心中自是还有很多不甘,无奈,圣旨一下,为了赵家,她不得不尊崇,难舍的离开了已经当做自己家的京都城。 站在高高的城门之上的温熙玄,双手背负,遥望着那只轿子渐渐的离去,突然感觉心中的沉重轻了很多,深吸一口气,觉得今日的天色也异常的好,心情更是好的没话说,蹲下身,牵着了两个孩子的手,走下石阶,隐没在了热闹的街巷之中。 陡然,似乎瞧见了刘珠儿的身影,可当他回头的时候,只看到街巷的尽头忙碌的人的身影,不曾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走过。他诧异的站在街上愣神的很久,在小涵和小智不断的摇晃着他的手臂的时候才清醒过来。 “父皇,您怎么了?我们不去买吃的了吗?”小涵仰头问他。 温熙玄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去,我们现在就去。” 彼时。隔着一条巷子的皇甫明月正从一个铺子里面出来,手中提着一只包裹,看样子是烤鸡,才出锅的烤鸡带着几分香气,飘飘荡荡的味道叫整个街巷都流淌着这样的香味了。 “珠儿,我买了最新的味道,叫君都尝一尝。” 他撩开车帘子,看着里面又一次睡着的刘珠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将烤鸡放在了车上,跳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将她抱起,头放在自己的双膝上,拍了拍车板,前边驱车的邹可可一摇晃,马车缓缓启动了。 皇甫明月只低头瞧着刘珠儿睡着的样子,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哎……”冗长的一声叹息过后,随着摇晃的马车也缓缓起步了。 马车走的很慢,出了城之后直接上了山道,去往山庄的路还是很不好走,早听说白墨带人将这里修缮了一番,可因为最近秋季秋雨多,大雨将附近高山坡上的草木都冲刷的沟壑多多,导致这里的山道更加的难行了。 马车在山庄的门前停靠的时候,白墨带着人早就在这里等了,门人之中已经没剩下多了,很多已经适应了外面生活的他们想要寻找自己的生活而独自离开了。余下的十几个都是白墨手下忠实的门人,不过,其中还有他的小师妹和小师妹身边的几个丫鬟。 白墨上前接应着,却只看到皇甫明月抱着睡着的刘珠儿走下车来。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互相点头,在白墨的领路之下,缓缓的往里面走。 到了山庄之内,所有人都被白墨遣走了,只留下身边伺候的丫鬟,连同师妹也打发了出去不要过来。 安静的房间之内,就只有面对面的皇甫明月和白墨以及坐在那边担忧着的邹可可。君都蹲在地上,小心的瞧着面前这个叫他一直思念担忧着的姐姐。 “珠儿一直这么睡着吗?”白墨无奈的问。 皇甫明月点点头,将面前的茶盏端了起来,看着那边正在给刘珠儿诊脉的君都一双眉头皱的很高,说道,“有的时候会突然醒过来,不过醒的时候少,睡着的时候多,我不知道她要睡到什么时候去。” 白墨点点头,已经不似从前喜欢黑白颜色衣服的他今日特意换了灰色的长袍,可不想,竟然看到的是睡着的刘珠儿,听得皇甫明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心头的担忧又多了几重。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白墨说,“左右的坟在山上,林慕阳前几日还来看过,他现在在朝中杜府和林家两头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回了林家了。听说江湖上要举行武林盟主选举,林家作为东道主,他必须要出现。不过,也在这个时候,宫内选妃的事情临近了……” 正在谁说的刘珠儿听得此话,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不过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的睡着。 “珠儿这样子……哎,暂时还是不药告诉她的好!”白墨又说。 皇甫明月呵呵的笑着,将茶盏喝了个干净,说道,“我已经告诉她了,不过她没什么反应,并且……”他的话语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已经成亲了。” 白墨愣了一下,可还是笑着拱手道喜,“恭喜恭喜了,不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没有通知我?” 皇甫明月摇摇头,“不过是临时突然决定,当时已经准备了很久,刘珠儿却一直不醒过来,突然醒了我们就拜了堂。恩,只是,温熙玄还不知晓。” 白墨刚才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下来,有些担忧的蹙眉问,“皇上知道的话,怕是……” 皇甫明月很是轻松的靠在了背后的椅背上,说道,“如何?皇上还能因为此事杀了我不成?呵呵,不要忘了,我可不是什么土匪啊……” 白墨点点头,不过还是很担忧,说道,“你的身份能隐瞒多久,还是会被人知晓的,并且一旦知晓,你在这里就不安全了。” 皇甫明月点点头,不过还是很不在意的说,“无妨,被知晓了再决定如何做,不过,你可要保守秘密,呵呵……” 白墨重重的点头答应,“这是自然,白某人想来守口如瓶。” “姐姐……” 君都那边焦急的叫着刘珠儿。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到刘珠儿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愣的想着什么。 皇甫明月焦急的上前,坐在了她的跟前说,“珠儿,你醒了,可还记得我?” 刘珠儿木纳的看着他的脸,愣了很久才抬手摸着他的脸颊说,“我记得,相公,我们成亲了。” “是!” 皇甫明月高兴地连连点头,那张脸上写着大大的笑脸。 白墨诧异的发问,“珠儿失忆了?” 皇甫明月说,“不是,只是她每次醒过来都会想很久从前的事情,慢慢的会恢复过来,这一次睡的时间很短,还是第一次这样。珠儿,是不是你的身体快好了?” 君都在旁边呵呵的笑着,有些消瘦的他露出了纤细的下巴,仰头看着刘珠儿的样子,等待着她对自己说话。 刘珠儿偏头,看了看白墨和君都,伸手捏了一下君都的脸颊,“弟弟,白墨。我认识你们。我认识。” 虽然刘珠儿的脸上没有更多的神情,可还是能够从她的眼中看到她的喜悦。 大家乐了,刘珠儿勉强自己也露出了一张笑脸。 夜里的时候,君都给刘珠儿针灸出来,用袖子使劲的擦着脸上的汗水,看到皇甫明月和邹可可紧张的神情呵呵的笑着,“姐姐,姐姐回来了。” 皇甫明月和邹可可高兴的闯进了房间之内,刘珠儿竟然坐在窗前,遥看着外面的风景,她回头瞧着两人,说道,“今天月色真好。我们的孩子,在宫内应该也能看得到。” 皇甫明月上前抓着了刘珠儿的手腕说,“是,小涵一定很喜欢在月下赏风景,小智则喜欢在月下舞枪弄剑,只是两个孩子的功夫还不到家,呵呵,不知道现在可否荒废了我之间交给他们的功夫。” 刘珠儿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回头继续欣赏灿烂的月色,依偎在皇甫明月的怀里,渐渐又闭上了双眼。皇甫明月一直在她的头顶上闷闷的说着话,可听到刘珠儿的睡着之后匀称的呼吸声传来,他才知道,她又睡着了,自己对着一个睡着的人说了那么久的话。 第369章散心 君都站在门口,看着刘珠儿,抹掉眼中的泪珠子,说道,“姐姐,睡,说话,说话,呵呵,说话。” 邹可可不明白君都的意思,走进来的白墨解释说,“君都的意思是刘珠儿在睡觉的时候我们尽量多说话,对她有好处,或许还会听到。” “好,我们以后说话都当着她的面说,呵呵……”皇甫明月装了一肚子的话,这辈子都说不完的。 谁人都不知道,从前的他忍受着着怎么样的痛苦,更没有人知道,在面对现在的刘珠儿又是如何伤心和难过,他有很多的思念和担忧想要告诉刘珠儿,说不完道不尽的。 隔日早上,刘珠儿醒的很早,躺在皇甫明月的身边瞧着他睡着的样子微微的发笑。 皇甫明月觉得梦中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当他睁开眼,就看到刘珠儿躺在自己怀里,他睡得有些迷糊了,还以为这是梦境,紧紧的将她抱紧才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幻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笑的如此的甜美,抱着真真切切的人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舒服极了。 “明月。” “恩!”皇甫明月就像一个玩具,缩在她的怀里的时候一点不想动弹。 “我想出去走走。” “好啊。你想去哪里?山庄很大!” “你决定。” “呵呵,我决定的话就不走了。我们在这里很好……”说着,他的吻就落了下来,惊的刘珠儿浑身一颤,不过转瞬的时候又反映了过来,笑着主动迎合了上去。 热浪的吻犹如落点一般落下,浅尝着彼此的味道。 不过,皇甫明月却在关键的时候将她分开了,趴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说,“我等你准备好的时候。” 刘珠儿微微笑着,主动抱着了他,想到刚才的确是自己表现出了不情愿的举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敏感,不过的确是自己的问题,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会尽快的准备好。你要等我!” “恩!” 两个人又在床上腻了一会儿才起身,皇甫明月起身去打水回来的时候瞧见刘珠儿又睡着了,他无奈的摇头,将盘子放下,想到如果刚才的确发生了什么,那她突然睡着了,自己该如何啊? 不禁无奈的笑着,洗净了锦帕,上前给她擦脸。 刘珠儿浅浅的睡着,感觉到脸上有一点点的凉意,很是艰难的将困意赶走,睁开迷离的双眼瞧着他,抓着他的手说,“我去做饭,我想到一样很好吃的菜。” “好啊,我去给你打下手。” “恩!” 因为白墨带着邹可可出去买山庄上缺少的家用去了,余下的人也不会来这个院子,所以,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君都远远的瞧着,呵呵的笑着,回头又去忙乎自己的药水。 这间院子就就听得皇甫明月快速的切菜的声音,多年来又当爹又当妈的他着实练就了一手好的厨艺,不过现在两个孩子不在身边吵闹还会觉得有些不习惯。 刘珠儿原本是打算自己来做,可现在却站在这里等着吃现成的了,落得一个清闲,靠着门槛歪着头瞧着他。 刘珠儿的回忆时有时无,不过有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人很是熟悉却想不出从前的事情,但是眼前的人,她想这一辈都不会忘记的。 “明月……” “恩?饿了吧,等一等就好了。” “我不饿。” “马上就好了,这就开锅了。” 他熟练的将锅盖掀开,找来盆子将一锅香汤装好,回头的时候瞧见刘珠儿正低头看着地面的某一处地方愣神,似乎她在狠仔细的想着什么。 皇甫明月担忧的走上前,蹲坐在她跟前,抓着她的手问,“怎么了,在想什么?” “明月,我在想,我的孩子们,他们姓温。” 皇甫明月的脸上的温暖顿时垮掉了,想到那孩子不是他和刘珠儿所出,总是有几分遗憾,不过相信,来日方长,他会有和刘珠儿两个人的孩子的。 可刘珠儿又说,“我已经不能再孕。” 皇甫明月的手瞬间变冷了,不过瞧着刘珠儿的眉眼,他脸上的失落和失望就变成了心痛,紧紧的将她抱住说,“不要紧,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不要那些吵人的孩子也是一样的。” 刘珠儿缩着脖子,躲在他的怀里,轻轻点头,半晌又说,“我想给你生,我们生很多才对。” “……” 皇甫明月不知道是是喜还是忧,他只微微抿着薄唇,眼中红润着。 “明月,我会想办法,尽管……”顿了顿,她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仰头瞧着他说,“我会想到办法,你不要担心。” “我不担心,我一点都不担心,并且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只要你在我身边,怎么样都行,至于孩子么……呵呵,小涵和小智也不错,叫我义父的时候我很受用的。” 刘珠儿的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她只瞧着皇甫明月的眼睛微微点头,谁人都不知道她的心底在想些什么。 过了晌午,吃了午饭,邹可可和白墨从外面回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小师面带笑容的往院子里面走,瞧见刘珠儿现在的气色不错,就拿出了昨日自己研磨的胭脂送了过来。 “刘姐姐,我昨天亲手做的,你试试看吧,这种颜色外面很少见,相信姐姐会喜欢。” 刘珠儿伸手接过,点点头,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喜欢,我会用的,谢谢你,额……” 刘珠儿低着头,回想着她的名字,可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到她的名字,很是歉然的说,“我,我会用的。” 白墨瞧出了她的局促,上前急转着话题说道,“师妹,我们将你需要的那些药材拿回来了,你去看看可对?不过你需要的都是一些极品,相信外面的东西很少,不过质量还很好的。” 小师妹笑着点头应了,与刘珠儿告了别,就走了。 瞧着小师妹的背影,白墨微微蹙眉,不知道她最近在研究什么东西,总是需要哪些稀奇古怪的药材,并且用量还不少,问了也不说,她的院子又不准外人进,白墨也只是好奇怀疑,却不曾主动过去查看询问。不过知道她有自己的事情做,也就不想过多的去打搅了。 两个人之间总是有着从前的那些事情隔阂着,导致他们现在就算关系比从前近了而很多,却还是疏远着。 皇甫明月这边正与刘珠儿吃着邹可可买回来的小吃,说道了刘珠儿要出去的事情。 邹可可一脸的兴奋,忙说,“我也去,带我去,我很久没有出去走走了,我要看看山川看看河流,见一见外面的野兽。” 皇甫明月哼了一声,开玩笑的调笑她说,“是想去找你的老相好的才是真。” 刘珠儿听了愣了一下,低头想了一阵儿确定自己不知道邹可可是有情人的事情的,于是问道,“是谁家的公子,我可认识?” “哎呦,小姐,就别听他胡说八道了,我是真的想出去走走。”邹可可已经羞红了脸,瞧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刚才的话不过是想搪塞过去的谎话了。 刘珠儿呵呵的笑,继续追问说,“到底是何人呢?” “哈哈,就是杜府从前的那个户人家的独自,珠儿可还记得?” 杜府…… 杜默笙? 杜府……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惊呼,“表哥的府邸,那个乔装成老头子的妇人,竟然还有联系。” 说道这件事,邹可可是能说上一天一宿的,不过也翻来覆去的就那么点事,王木然,那个有为青年,在邹可可的眼中可是神邸一样的男人,世间仅有的一个好少年,她喜欢的不得了。不过当时也是为了刘珠儿的事情才牵扯到了一起,邹可可奉刘珠儿命令将之前王家人交给刘珠儿的那只万能的令牌归还过去,就找到了王木然。 王木然很是担忧邹可可一个人会出事,一路上护送她回了家乡,又护送她去了自己的师门,这小小的暗恋的情愫的就是那个时候才产生的。 刘珠儿低头瞧着邹可可一直羞红的脸,听着皇甫明月的诉说,也跟着笑了起来。 皇甫明月看刘珠儿的情绪比之前高了很多,笑容也多了起来,高兴的他就决定去山庄附近转一转,之后再顺着这边的山路一直向东,拐过那边的宽河之后回山上。 刘珠儿答应了下来。邹可可更是兴奋的同意。三个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将一只跃跃欲试要跟着的君都也带上。白墨很是羡慕的也想要跟上,却想要自己还要照顾门人,不得不摇头目送着她们离开。 一辆小小的马车上,唱着邹可可悠扬的歌声,欢快的顺着山庄后面的山道向远处走了。 马蹄子悠闲而又懒散的踩在松软的地上,不时的低头吃着地上的野草,这一趟的旅途带着一片向往,也带着几个人最前边新鲜事物的憧憬。 皇甫明月坐在马车的顶上,刘珠儿依旧在车内睡得香甜,刚刚喝了汤药的她,觉得睡觉对她来说是一件极其舒服的事情,而不是那种很沉重的负担了。她想,我会慢慢好起来的,生活在等着我。皇甫明月也在等着我…… 不过…… 两天之后的,这里出了事。 山庄上突然死了一个婢女。这个婢女与他们一样,是从前在血魔山上看守天书的手下孕育的后代,与他们是一起长大,就算是婢女也如亲姐妹一样相互照顾,所以她的死对大家的大家都很大。 白墨看着小师妹的脸色,低头想了很久才单独找到她去谈心,可不想…… 第370章失踪了 小师妹失踪了。 于此同时,送走刘珠儿的马车自己跑了回来,车上一片血污,残留的血迹已经干涸了,而马车上的人却一个都没有了。 白墨急了,疯了一样的在山庄的附近寻找,却只发现了一地的脚印和血迹,最终悻悻的而归,却毫无线索。 实在没有了办法,他不得不求助于林慕阳,叫林密阳调集从前左右的手下开始寻找。 而得知此事的林密阳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见了面,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珠儿当真还活着,当真?” 白墨没有回答,目前来说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们。 林慕阳瞧着白墨的样子,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对不住,我实在是太惊喜了,当日是我们亲自将她葬送到冰棺中的,现在却说已经活过来了,实在是叫人惊讶,不过的确是好事,只是现在又为何说她失踪了?” 白墨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的这份惊讶,于是将当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慕阳听后一直没有吭声,只低头瞧着地面上反光照出来的自己的影子,很久之后才说,“或许我们可以在再附近找一找,并且,实不相瞒,我怀疑是白兄的师妹所为。” 白墨挑了挑眼皮没有吭声,看着林慕阳的脸色沉声问,“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吗?当年的事情的确与我有关系,不过我的确不知她会自杀,我……” 白墨将那件事情深藏在心底十多年,今日终于敢于正视了林慕阳也是因为看到刘珠儿和皇甫明月之间才受到了启发,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并且时间久远,再不放下,就真的对不起自己和死去多年的她了。 想到当年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现在的心依旧是痛着的。 林模样身边就只有那么一个妹妹,与自己迟了半个时辰出生,两个人从小在一起长大,可不突然有一天被发现她吊死在了自己的闺房之中,这个做哥哥的岂能不伤心不悲愤?更主要的是,在妹妹的房中发现了那么多的书信,全都是与白墨之间的互诉情思,可没有想到,最后却突然收到了白墨的绝情书信,他断定就是这封书信引起了他一向开朗的妹妹走向自尽的深渊的。 不管是什么理由,白墨都是间接害死他妹妹的刽子手。 白墨低着头,听着林慕阳一字一顿的说着当年的事情,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知道,那封书信是我小师妹所写,我并不知情,当日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与师父说好了外出,打算去见她,可不想,却得知她已经自尽,并且在中途收到了她的绝情书信,说是已经与别人相恋并且怀有身孕,我当时……哎,我当时虽不相信,可随后紧随跟来的小师妹告之我林家人和她相要好的男子正在追踪我,我不想师妹出事,不想血魔的人出事,不得不回来苦苦守候。” 停顿了半晌,白墨将一直放在怀里的一只珠钗拿了出来,说道,“当年我与她相遇在林家山庄后山的山坡上,她丢失了这只珠钗,后来我们才会相识,她说送给我当做信物,我承诺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会带着这个东西去找她,要她嫁给我,可……迟了,一切都迟了……哎……” “碰!” 林慕阳怒的一声拍响了桌面,质问他,“你还是带着你的的那个杀人凶手的小师妹躲在血魔山中过了这么多年,你可有去看过她,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去看过,不过是在忌日的前一日,我每年都会去,我岂能忘记,岂能忘记,她是我一辈子的痛啊……” 林慕阳再没有了别的说辞,只紧紧的抓着椅子把手,颤抖着身躯,紧咬着牙关,仇恨,多年的仇恨和痛苦终于在这一天得意解脱,他想,该放下了,该放下了…… 白墨不着痕迹的抹去了眼角的了泪痕,深吸一口气,还是将珠钗放回了自己的怀里,回头对他说,“我们要尽快去山上找他们才是,我很是担心。” 白墨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师妹,可她是自己师父的女儿,他又能如何,除了照顾着,疏远着,他做不得任何事情。 林慕阳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沿途去找,再多派些人手,在附近散开去找,我将左右的人全都带来了。” 想到左右,他的忌日也该到了,哎…… 林慕阳站起身,最后瞧了一眼白墨的背影,说道,“见到她,我会亲手杀了她,你倘若真的对我妹妹的事情有半分的割舍不下,你就不要插手此事。” 白墨没有吭声,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分开找,我会躲开……” “哼!” 林慕阳还是冷嗤一声,想到自己的妹妹含恨死去那么多年不说,还要背负那样的不清白的罪名,心中恨不能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提着桌子上的宝剑冲了出去。 山上的路很不好走,他们赶到最后的印记消失的方向的时候只看到了这里零散的脚印和地上的血痕,再没有了别的可以发现的地方。瞧着天色又要下起雨来,怕是雨后的踪迹更加难以寻找,他们兵分八个方向,每一个方向有七人,开始地毯式的搜寻。 白墨带着自己的门人,走了一段后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对身边的门人说,“告诉师父,就说在我们一切安好,叫他老人家不要担心。对这些事情一概不能说起。” 他不想叫师父担忧,更不想叫师父插手此时,对于小师妹来说,他早就怀疑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善良温柔的小师妹了,他知道门中的一些魔教的武功秘籍丢失就是因为小师妹所为,却不想,事情会发现到这样,她直接将手伸到了刘珠儿这里。 越想越是心惊,当两天后他们第一次在高山之上碰头的时候收到了林慕阳的书信,说杜大人要他赶过去,似乎宫内除了一些事情,怕是要暂时过去看一看情况才能在继续寻找,命他时刻紧盯着四周的动向。 白墨回了书信,瞧着飞出去的信鸽,悬着的心继续悬着,之前还有些安然的心就真的担忧了起来。 刘珠儿作为天书的继承者,亲自将天书烧毁的她已经做了天大的好事,可不想,老天不公,竟然百般折磨,现在才刚刚有了她的幸福开始,却又要遭遇这样的劫难,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他纵容了这么多年的小师妹。 “哎……” 手下的人听得白墨连续几天都愁眉不展,心事上头的样子似乎老了很多岁。 这个时候,一直陪在小师妹身边的丫鬟走上前来,终于将这么长时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门主,有一件事我们想告诉您。” 白墨瞧了瞧她,点点头,不过在她说话之前却问,“既然决定要说,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就不要插手,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我担心关键时刻连你们也不会放过。” 那丫鬟自然懂得说出来就代表她背叛了自己的主人。身为血魔人,一旦选择的自己的主子,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叛的,可背叛了就会被主厨血魔,自生自灭,再也不会受到血魔人的庇护。不过那是从前,江湖之上很多人都知道血魔人的手上有天书,一旦出了山,就被会追杀,需要庇护是理所应当,可现在天书已经焚烧了,就没有那么多担忧了。 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知道小师妹在门派之中做的那些事情是不对的,于是她果然的说,“主人早在几年前已经开始修炼自己的魔功,一到了夜里就会吸收月光的精华镇住身体内的魔杖。可来了这里之后,因为不似血魔山的月光华美,这里的日光会使得她的魔性越来越重。为了能够抑制住自己的魔性,她不惜四处寻找药方,可还是会失控,终于在前几日伤了我们的姐妹。至于皇后娘娘是否被她所伤,我们猜测应该是。” “为何如此肯定?”白墨问她。 “因为,因为在主子的房中有很多刘珠儿的生辰八字的画像,她时常会进去自己观赏,大肆的焚烧,甚至拿着刀剑不断的刺穿割裂,以至于后来她还会伤害自己。门主,我们要是想找到他们,应该尽快了,主子的魔攻已经练成,恐怕我们所有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白墨心惊肉跳的,勉强平静着自己的心神要自己接受这件事。不过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小师妹会对刘珠儿如此痛恨,她可是久了她们的恩人啊! 再也没有时间琢磨下去,白墨继续带人搜寻。 而此时,回到了宫内的林慕阳却被杜默笙手头上的事情给绊住了。 “杜大人,最近的事情确实很棘手,不过……额,在下有些私事想要处理,不知道可有叫在下的门人过来相助杜大人?” 杜默笙正在低头写着手头上的书信,想着这些东西一定要亲自交到了边塞的八虎手上,因为他发现,温熙玄的身边有太多眼睛了,两个人平日商议事情都需要寻一个清净的没有人的地方,现在想要做什么决定都好像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原因不就是因为温熙玄在京都附近没有自己的人马。 之前赵家的事情直接导致了温熙玄在京都附近的兵马权归于到了一个将军的手上,而那个将军现在却与别人私到的一起,这对温熙玄可十分不利。 第371章嫁祸 从前还不会考虑如此的深刻,现在经过选妃一事才看出,温熙玄在朝中的实权已经被众位大臣全部制衡住了,一旦选妃开始,那就不是平白的选妃,而是权利的竞争了。 他担心温熙玄会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伤害,并且温熙玄还没有从刘珠儿的悲痛中走出来,身边有多少眼睛盯着他怕是还没注意到,又有皇子和公主在,那宫内实在太危险了。 杜默笙将书信写好,递给了他,想了一下交代说,“你只管送信出去,余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再之后你忙你的去,现在是皇上重要。” 林慕阳算了一下,皇上的事情再如何重要身边还有那么多的暗卫保护,和平年代,将大批的兵马调集过来可不是小事,杜默笙这样做的确是在保护温熙玄,可也会叫人抓住把柄说他侵犯了皇权和兵权,怕是对他自己也不利。并且,温熙玄自己都没有担心,杜默笙突然如此担心怕是有些过头了。 更何况,从这里出发到边塞再赶回来,中间就耽误了至少七天的时间,七天啊…… 七个时辰已经叫他担忧的一颗心都快要飞出了自己的胸腔了。 七天,怕是刘珠儿这一次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杜默笙愣了愣才抬头瞧着面前站着的林慕阳,诧异的问,“可还有什么难处?” “杜大人,我在想,杜大人是否还需要缜密的考量一下,这件事不是小事,调兵的事情还需要皇上亲自做主才是真,您……” 杜默笙愣住了,蹙眉低头想了一下,沉默了很久长叹一声,说道,“哎,我的确是做过了头了,可是……皇上那里的确很危险,先前的一个小小的宫女就有本事借助赵贵妃之手联合宫内的几个大臣刺伤了我,我,我怕了……” 上次林慕阳才出去没多久杜默笙就出事,现在想想的确是有些叫人担忧。 但是,担忧之外,还需要慎重的考虑才是。 “杜大人,这一次双子不过是受了风寒,或许只是受了风寒,并非是因为宫内的人所致啊!” 杜默笙微微蹙眉,抬头看着他,想了一会儿问他,“可是有事瞒着我,或者……有什么难处?慕阳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相信你不会突然说这些。”他了解林慕阳,知道他想来做事不喜欢多问缘由,一点确定下了的是事情也不会轻易的更高找各种理由推脱。 现在温熙玄的却没有杜默笙担忧的那么危险,可现在双子的确是生病了,并且病的很突然,换做是从前相林慕阳会第一时间要求主动做事的。 现在他…… “杜大人……” 林慕阳想了一下,瞧着杜默笙的脸色,不得不将实情说了出来。 杜默笙一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仰头瞧着林慕阳的双眼,沉默了很久才将自己惊讶的神情收起来,说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为何……为何不告诉我?我知道,我知道,珠儿她不想叫皇上知道,可是……哎……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杜大人,我只恳求杜大人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才是,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皇上已经焦头烂额,想必在宫内已经无法分心了,所以,杜大人,边塞的事情我会叫人过去,我怕是不能亲自前往,并且,我提醒杜大人,这里的事情不能松懈,不过杜大人也不无需紧张,皇上自然会有自己的主张。” 杜默笙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我现在与你一同前去,我要去找珠儿,倘若真的是那个什么血魔的人做的,我十分担心。没有想到,珠儿将他们安置在自己的山庄中,刘家人几次背地里上书想要将祖宅夺走,可都因为皇上背后被镇压了下去,那些人却不知道好歹,反倒想要反咬以后,实在是……哎……” “杜大人,这件事我们自然会处理,相信有皇甫兄在也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 “啊。快,快去,这里的事情我会再做决定,珠儿那边事情要紧啊!” 目送着林慕阳离开,杜默笙开始在房间内不停的踱步,他从未感觉到像今日这般欣喜和担忧的双重心情包裹着,直到深夜都没有将这样的心情沉淀下来。 可不想,林慕阳此去竟然不复返了。 三天之后,收到了林慕阳的书信,依旧了无音讯,不过发现了失踪的邹可可的一只鞋子。 在附近周旋了三天,倾盆的大雨落下之后,这里最后的踪迹被大雨冲刷的一点都没有剩下,几个人盘踞在此处寻找了五天,不得已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正在选妃的温熙玄。 温熙玄当天连夜踏着星辰赶到了他们发现邹可可的地方,看到的是满地的脚印和大滩的血迹,当即决定带人搜山,并且能够松动的土地都要掘开。 两天之后,在堤坝的尽头看到了赤身的君都。 君都的身上没有伤痕,可是因为他的双脚被人束缚着,双手背对着身后,大家判断他应该是自己跑出来的。 君都昏迷了很久,醒过来之后一直哭闹,任何人都不敢接近,最后丁香跑过来安抚,才算将问出一点眉目来。 顺着君都的带路的方向,大家找到了困在这里的邹可可,可是邹可可被下了毒,脸色青黑,一直紧闭双眼,无奈,大家只能继续在搜寻之中等到。 这天晚上,温熙玄独自一人走出了他们驻扎的地方,站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之下,遥看远处的高山和江河,在淡淡的月光之下,江河犹如在地势中央躺着的一条清淡颜色的绸缎,叫人心旷神怡。 可他的心思却在如何寻找到刘珠儿的事情上。 彼时,白墨走了过来,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站在了一起。 “皇上,属下有事想要问清楚。” “讲!” 温熙玄一直没有什么皇帝身份的架子,不管在任何地方,他都会尽量表现的与人很亲近,因为他长达十年的软禁生活,叫他知道人是不能够忘本的。 白墨说话的语气也不是低声下气的,就像与一个很久未见的兄弟那样,说“皇上对珠儿可还有别样的心思?” 温熙玄愣了一下,知道他问出这句话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说,“有。不过我也不会放弃寻找皇甫,他现在是珠儿的丈夫。” 拎得清的人不多,温熙玄就是其中一个,因为,他更知道,刘珠儿还是俩个孩子的母亲,皇甫明月也是孩子的义父。就算有的时候他很嫉妒皇甫在俩个孩子心中的地位比他的高,可毕竟俩个孩子从前的成长是离不开皇甫的。 “皇上能够有这样的度量,我相信将来的中原一定会更加的繁荣。” 白墨不过是婉转地说,因为他知道,温熙玄对刘珠儿的感受和那份不舍足够使温熙玄变成恶魔,将皇甫明月趁机处死的。 色字头上一把头,情字旁边是一颗人心。这两样,一旦失色了一样,就会变得不能称之为人了。 比如他的师妹…… 当天夜里,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突然君都一声怪叫的从帐子里面跑了出去,惊的所有人纷纷追上,当他跑到河流跟前突然收住了脚步,指着对岸上的一个微微发亮的地方大叫,“姐姐,姐姐……” 所有人浑身一震,不由分说的躺着水过去,幸好水流不是很湍急,并且河水尚欠,走过去之后几个人一前一后的顺着那条狭长的缝隙窜了上去。 高处,更高处,仿佛在高山之巅站着一个人的人影。 温熙玄比任何的人速度都要快,攀附着向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那个被月光反射照耀之下的金色饰品的女人就是刘珠儿。 她与君都被绑住的样子是一致的,好像已经睡着了,背后拴着绳子,绳子的尽头仿佛有人在操控一般,随着一股股的冷风吹过来,她整个人摇晃着往前面走。 温熙玄大叫一声,“珠儿……” 刘珠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陡然看到了面前的万丈深渊,低喝一声,后撤几步,回头瞧着绳索的尽头被人松开了,她对那个黑衣人大叫,“站住。” 温熙玄回头张望了一番,几个暗卫加快了攀附的速度,跳上悬崖之巅,一个互助了刘珠儿,余下的两人追着黑衣人的而影子跑走了。 不多时,温熙玄等人爬了上来。 温熙玄不顾一切的抱住了刘珠儿。 刘珠儿浑身一怔,茫然的后撤,将他推开,说道,“皇上,皇上请自重。” 温熙玄一颤,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站在那里有些尴尬的低头瞧着她,打量着她的身上,沉默了很久才说,“对不起,我,我太担心了。” 刘珠儿摇摇头,走向了那边的白墨和林慕阳,说道,“去追吧,小师妹在那边,林慕阳,你跟我来,我们去救我相公。” 刘珠儿故意将相公两个说的及其的重,说完了还不忘偏头看了那边的温熙玄一眼,带着林慕阳走向了最黑暗的一个地方。 温熙玄站在原地愣了愣,白墨叫手下人去追黑衣人之后回来说,“皇上,请记住之前对白某人保证过的事情。我带人去追我的师妹回来。” 温熙玄没有吭声,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背负,远远的眺望山下的地方,隐在暗处的脸上分辨不出什么情绪。 彼时,突然一声惨叫,温熙玄浑身一颤,再一次不顾所有的冲了过去。 第372章引走 温熙玄赶到,却见刘珠儿的手臂上挨了一刀,地上的黑衣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那个惨叫的人竟然是邹可可,她担忧的样子还未落定,看着地上的黑衣男子依旧有些后怕,刚才黑衣人窜出来实在太快了,惊的所有人都有些些措手不及,幸好邹可可和背后跟上的影卫发现及时,不然黑衣人的刀子再进一步那宽刀就砍在了刘珠儿的脖子上了。 刘珠儿捏着疼痛不已的手臂,躲开了温熙玄就要上前的脚步,带着人继续往里面走。 三天,他们已经在这里被困了三天,前一天的时候皇甫明月终于冲出了铁笼,带着一已经睡醒的刘珠儿从里面出来,在外面的时候却瞧见被绑在这里的邹可可和君都,为此,邹可可掩护君都,皇甫明月带着刘珠儿,四个人分头走。 可不想,刘珠儿这边才走出山洞,后面的黑衣人就跟了过来,皇甫明月为了掩护刘珠儿抬走,将她拴在了绳子上,而另一头就是自己的腰,带着她一路往外面走的时候,小师妹出来了。 小师妹如今已经变了样子,她画着浓烟的妆容,身上满是血红,嘴角也挂着血珠子,她怒瞪着两人,提着宽刀就追了上去。 皇甫明月情急之下惊刘珠儿拴在了外面一处隐蔽的石块上,引走了小师妹。 可不想,刘珠儿竟然又一次睡着了,她梦境之中还在奔跑,于是就被温熙玄等人看到了她在半山腰上不断的向前走,而此时,黑衣人发现了她,就要出手的时候温熙玄的人赶了过来。 刘珠儿躲过了一劫,邹可可也将君都送走之后再一次折返而来,可不想,这里只有几个还未走的小师妹的手下,也就是血魔门下的丫鬟们,余下的人早就不知所踪。 甚至,皇甫明月也不见了。 刘珠儿急了,知道自己耽误了皇甫明月逃走的最佳时机,是她牵连了皇甫明月,想到小师妹那副样子,她抓来自己就是想要拿自己不死之身练功,可不想,皇甫明月却失踪了。 她急的团团转,在闪动内外找寻了不下五次,甚至徒手扒开地上的许多看似可以钻进去的地方,最后颓然的坐在了地上,无力的一声叹息说,“他一定出事了。” 邹可可上前,劝说道,“小姐,皇甫不会出事的,他武功高强,一定能逃走的。” 刘珠儿没有吭声,想着当日他们被小师妹带人围困的时候皇甫已经受了伤,现在又为了掩护他而消失了,心头一震震颤。 “珠儿,我派人出去找了,你莫要担忧。”温熙玄走上前低声说,瞧着她指甲上的血痕有些心痛的蹲下身想去查看。 刘珠儿愣了一下,忙扶着邹可可站了起来,留下温熙玄一个人发愣的蹲在那里看着地面。刘珠儿回头瞧了他一眼,当着所有人的面又重复说,“皇上请自重,我已经嫁给了皇甫,之前你我的夫妻关系已经终止,你所认识的那个刘珠儿早就死了。” 众人缄默,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刘珠儿一直面如神情,看了看周围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白墨那里,说道,“白墨,这里都是的你的人,你自己做主吧,我与可可出去找皇甫。” 白墨点点头,瞧着地上被扣押的几个丫鬟,眉头皱的紧紧,对着手下人说,“按照血魔门的规矩做吧。” “是。” 血魔门的门派宗旨就是要忠诚,可现在他们背叛了血魔门甚至要亲手杀死天书的守护者,自然是要立即斩杀的。 白墨没有犹豫,手下人更没有犹豫,提着手里的宽刀抹了他们的脖子,跟上白墨出去了。 偌大的山洞之内只留下温熙玄等人。 大家都默默的看着温熙玄的背影,不敢吭声。 沉默了片刻,温熙玄默默的站了起来,低声说,“追出去看看。” “是,主子。”影卫一点头,追着跑了出去。 彼时,漆黑而又空旷的山洞中就只剩下温熙玄一人了,他独自一个人站在阴影了,瞧着映在墙壁上的自己的身影,有些难过的看了很久。在得知刘珠儿已经回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在做梦,并且已经在这附近找寻了很多天都不见刘珠儿影子开始怀疑是否自己是被那些人给骗了。却不想,在刚才,他顺着君都的实现看到了刘珠儿真的在这里的时候,心中就像开了一朵花,他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可不想,在听到刘珠儿对他说她已经嫁给了皇甫明月的时候,那朵花瞬间就被击碎了,花瓣和纸条在心里面滴着血,流淌在他的五脏六腑之中,痛的他浑身颤抖。 刘珠儿,刘珠儿…… 她果真的离开自己了。 哎…… 沉重的叹息从闪动内响起,就像一汪污浊的水流淌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而此时,刘珠儿带着邹可可和君都按照之前皇甫明月和小师妹去的方向一直走着,她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漆黑的地面,试图想要在地上发现一点踪迹。 可不想,在周围转了很多次都没有发现任何踪影,她举着手里跳动的火光,望着茂密的丛林,低吼一声,“皇甫明月……”声音一阵阵的滚动,犹如山中震荡着的石头,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阵的嗡鸣。可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她无力的垂着手,迫使自己又一次而来的困意远离自己,指甲嵌进肉里也浑然不知,她微微蹙眉,想着皇甫明月可能去的方向,最后指了指一个比较崎岖的山道说,“可可,你带着君都从后面跟上来,注意脚下,这里的地势很陡峭,我从这边走,我们在两日后的山顶上汇合。发现异常之处就往山下的那里扔一块这里特有的红色的石头。” “我,我跟着您一起吧,君都叫白墨他们的手下带回去,白墨走另一条路。如何?小姐,您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刘珠儿想了一下,答应下来,说道,“也好,你去告诉白墨,我在这里等你。” “好!” 邹可可飞快的离开,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白墨,赶上来的时候看到刘珠儿竟然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她马不停蹄的跟上来,竟然看到了刘珠儿手中拿着一件满是血水的衣物。 邹可可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她紧张的看着刘珠儿的脸色,火焰之下的忽明忽暗之下是她镇定而又坚定的眼神,只见她将血衣小心的收起,之后继续举着手里的火把向前而去。 皇甫明月之前的伤势很严重,他的腰间被小师妹和手下人刺了两刀,其中一刀伤口很深,不消说长途跋涉了,就算是一直在山洞里面的时候若非刘珠儿匆匆画了一只药水给他止血怕是已经流血而亡了。 刘珠儿与邹可可按照原来的路线一直向上,攀爬着陡峭的山崖一直没有回头,而温熙玄就跟在身后不远处。 刘珠儿一刻不停,一直到这天夜里的时候大风将至,她才收住脚步站在高处向下望去,看着山坡上的那块空无一物知道白墨还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暂时休息的她随便的画了一些吃的出来,递给了邹可可,想了一下还是将余下的鸡肉递给了那边的温熙玄。 温熙玄一直距离她很远的地方,两个人若非故意看向对方,真的不知道彼此是在主意着彼此。 邹可可低头啃着香喷喷的鸡腿,捋顺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说,“小姐,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怎么突然什么踪迹都没有了呢?还是说我们中了计了,那个小师妹可不是善茬,要是故意将我们引走的也说不准的啊!” 刘珠儿灌了口水,叫自己清醒过来,使劲的晃了一下头说,“应该不会,不过白墨在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或许我们选的路就是对的。” 她选择的是继续向上的路线,越是上面越是陡峭,不过到了最高处的时候会有一条山道通往另一座山的山顶,想要逃走的话这里未尝不是一条最好的选择,皇甫会选择这里也是情理之中,路上崎岖,摔下跟着而来的人也是轻而易举,再之后从那边溜之大吉就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这一短路实在陡峭急了。 刘珠儿一面用身上的绳子固定着自己的身子,一面使劲的揪扯着路上的藤蔓,她担心自己突然睡着摔下山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天的天黑她们才赶到山顶之上,站在最高点,瞧着下面的陡峭和高度,刘珠儿有些片刻的恍神,风越来越大,似乎伸手就能够到天空一样,她使劲的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对着身边的邹可可说,“我们下山去,直接从这里走,到时候从那边与白墨汇合。” “好,小姐,那个,要不要通知皇上,刚才皇上好像收到了飞鸽传书,似乎被什么事情耽搁了,现在没有跟上来。” 刘珠儿顺着崎岖的小道看过去,现在已经看不到温熙玄的身影了,她没有犹豫的说,“不用,由他吧,我们走!” 可不想,才要动身,背后的影卫犹如天空中飞翔的一只飞鸟,匆匆而来,站在刘珠儿跟前的时候交给了她一封书信,抹去脸上的汗珠子说,“娘娘,宫内出事了,皇子和公主落水了,现在发着高热,御医和吴飞说没有办法,一直高热不退啊!” 第373章病重 刘珠儿浑身一跳,半晌才从惊愕中镇定下来,她望着偌大的高山,远处的丛林,山下的陡峭山坡和那边已经在山下等待她的白墨,似乎已经找到了皇甫明月的消息,那块异常鲜艳的红色石头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显得尤其的耀眼,她站在崎岖的山道上,想了很久,最后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邹可可,说道,“你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我将需要的药水和可以检测到任何东西的仪器都给你,你知道如何用的,按照我之前说的路线一直走,一有消息立即叫人去告诉我。我先去宫里,去去就回,你切莫要与我保持联络。” 邹可可重重点头,将所有的东西都接在手上,交代刘珠儿尽快回去,皇子和公主比较重要。 刘珠儿跟着影卫往回走,远远的看到温熙玄在这里徘徊的身影,看到刘珠儿过来,焦急的上前说,“珠儿,我们现在就要赶回去,跟我走。” 刘珠儿点点头,不过没有去看他伸过来的手,岔开他的脚步向着另一个方向跟上前边的影卫。 一行人急匆匆的下了山,顺着来时的路回了宫内,到宫内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朝阳似火,将整个京都都照耀的火一样的耀眼。 刘珠儿跟在温熙玄的身后进了宫内,第一眼看到的是吴飞紧张的样子,他手里端着才刚化验出来的化验单,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因为这种病他从未接触过,在刘珠儿从前给他的书中病没有提到过这样的病症,所以现在也是素手无策了。 瞧见刘珠儿果真回来,吴飞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讶了,愣了很久才将手里的报告叫给刘珠儿,说道,“娘娘,这些是我才检查出来的结果,我没有见过,所以不知道如何下药啊。” 刘珠儿将东西接过来,微微蹙眉,看着上面的病症想了很久才说,“是急性病,那河水之中有寄生虫,孩子体质弱,加之从小没有打过疫苗,很容易感染,高热不退很是危险,吴飞,你去将所有的仪器都搬出来,我现在就要动手术。” “是。” 刘珠儿自从这一次莫名其妙的醒过来之后已经不似从前的那般灵活,她时刻会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就算是呼吸重了也会觉得整个人都颤抖着,记忆也是时有时无,所以在手术的时候她是在旁边观看着,并且叫丁香时刻盯着自己,发现自己突然睡着了就要将自己弄醒,不管用任何方式。 断断续续的手术进行了整整三个时辰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寄生虫所在的位子,刘珠儿又睡着了。 丁香已经用针刺和拍巴掌的方式折腾了刘珠儿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将刘珠儿从梦中揪扯回来,她急了,对着刘珠儿嘴巴狠狠的打了过去,脆响的巴掌传来,刘珠儿觉得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猛地站起身来,楞楞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哼了一声,说道,“发生了什么?” “娘娘,您刚才又睡着了?” 刘珠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丁香,想了很久才想起来她是自己从前的丫鬟,可是后面的事情似乎被什么挡住了一样回忆不起来,跟着就是眼前的手术,她呆呆的瞧着,吴飞在那边等待着刘珠儿下达命令。她已经用尽了全身都力气坐在那里回想,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甚至连同自己从前如何到这里的事情都有些模糊了。 情急之下,她站起来,操起面前的手术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血口子,瞬间疼痛袭来,脑子清楚了很多,记忆也随之而来,她一面缠绕着手臂上的伤口一面说,“继续找,我需要找到那种类型的虫子,你看看显微镜下的血液化验是否清晰,从手臂开始一直找。” 吴飞点点头,将手臂上的血抽出一些拿过去化验,再回来,依次在身上不同的位子上寻找,最后在小智的脚底找到了,并且似乎还有扩大的迹象。 刘珠儿点点头,说道,“拿维生素,与之前我叫你准备好的一些抗生素和那些药一同注射进去,切记不要用力过猛,一点点的来不能急。” “是,娘娘!” 吴飞兑好了药水,对着脚底的方向开始打针,一面打针一面观察着所有仪器上的指针是否变化,最后将药水全部灌入之后心脏绘图上显示心跳平稳,一切开始慢慢变好。 吴飞松了口气,丁香也松了口气,因为刘珠儿已经在手臂上划开了三道血口子了。 将小小智的身子包扎好,开始给一直昏迷不醒病情更严重的小涵做手术。 幸好一切还算顺利,待第二天的晌午的时候,这扇门被打开了。 温熙玄豁然站起,将从里面走出来的几个人打量了一番,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刘珠儿的身上,顺着她雪白的脸色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口,惊骇的上前询问,“怎么?发生了什么?需要血还是肉,我这里有的是,你这是做什么?” 刘珠儿已经说不出话来,并且现在两个孩子已经平安,她第一时间担心的便是还不知情况如何的皇甫,无心关心温熙玄的担忧,从他的身边走过,在人群中找了找之前跟随而来的林模样,可他没有看到林慕阳的身影,知道还在找皇甫的身影没有回来,提着心稍稍放下了下来,既然人没回来就是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哎,娘娘,您去哪儿啊,你需要休息,现在双子无事了,您,哎……”丁香刚才与温熙玄解释一番刘珠儿的手臂上为什么会有血口子的事情,上前拦住了要走的刘珠儿,可刘珠儿却将她推开,不说话一直往前走。 温熙玄急了,上前将她拦住,低喝,“珠儿,你冷静一下,皇甫不会出事,我的人也在找你,你这样出去很危险,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折腾自己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怨恨我,你甚至不想看到我,可现在不是你意义用事的时候,听话,留下来,哪怕你睡一觉缓一缓再去,好不好?” 刘珠儿完全不听他的话,只继续前行,跌跌撞撞之下撞到面前走过来的侍卫和丫鬟也浑然不知,她只有一个想法,尽快的找到皇甫,她知道,白墨的小师妹就算得不到她也会得到皇甫明月的身体用来做药引子练神功。他们在掏出来之前就是想用君都做实验,所以他们才会那么快的冲出牢笼。现在时间越拖越久,再找不到他,皇甫就是越危险。 想到这里,刘珠儿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了一样的痛了起来,她不能倒下去,不能叫自己停留,她一定要出去找他。 “珠儿!” 温熙玄无奈的又是一声低喝,知道劝说不住刘珠儿,当即喝道,“来人,备马,多派些人,我们现在就去。”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很是不情愿的说道,“得罪了,皇甫夫人。”抬手将她扛在了身上,大步往外面走。 几只快马之下,刘珠儿被温熙玄困在怀里,一路奔向了回来之前的地方。 可这里,没有了一点的痕迹,白墨等人也不知道去了何处,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和线索,邹可可之前答应了刘珠儿的话也没有做到,天上的飞鸽盘旋着却不见落下,可见它们找不到邹可可等人的踪影。 几个人在巍峨的高山中央四处观望,却找不到可以继续前进的方向。 犹豫了片刻,刘珠儿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 温熙玄一声低喝,“驾!”马车飞快的奔驰了起来。 刘珠儿也不知道那边是否可以找到皇甫明月的身影,可她能确定,皇甫明月就在这里。 两天之后,他们将这里全部搜索了一遍,最后顺着之前与邹可可分别的地方向上继续前行,中途的时候看到了邹可可身上的一块意料,刘珠儿当做宝贝一样的捧着意料安抚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当他们来到了山下的溪流边上,更发现了白墨的手下的尸体,血水已经流干,面部被侵入到河水里面分辨不出她原来的样子,浑身散发着恶臭。 第四天的时候,白墨回来了,带着受伤的邹可可和余下的几个手下。 只知道他们一路上被人追杀,人数不多,虽然没有见到人,却知道是小师妹所为不错,小师妹的武功出神入化,当他们是猎物一样将他们团聚在中央戏耍。再之后,在丛林中迷路了,盘踞了很多天才终于走出来。 第六天的时候,林慕阳带着几个死去的手下尸体回来了,他也受了伤,说是见到了皇甫明月的兵器,途中还有血迹,再之后就没有了任何消息。 刘珠儿捧着那些东西浑身颤抖着,她已经接近癫狂状态了,双眼之中迸射着火光,几日不眠不休的她身上不就知道被自己刺伤了多少下,她看着漆黑的山路和一眼望不到头的山道,终于一头栽倒。 温熙玄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多天不休息,只在这片很容易迷路的山中盘旋,整个人的精神都处在紧绷状态,看着怀里昏死过去的刘珠儿,气息微弱,若非还能感觉的她的心跳声她与死人无疑。 温熙玄已经经历过一次刘珠儿的死,他再也承受不住她离开自己,就算她现在恨自己恨之入骨,他也要将她带回去。 “回去!”温熙玄一声怒吼。 第374章暂时回京都 刘珠而失血过多外加心火,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才能起床。睁开眼的时候,她一句话也不说,只看着面前两个一直看着自己的孩子。 小涵乖巧的含着红肿的眼睛瞧着她,小智则不停的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笑话,温熙玄远远的看着,每天准时过来,坐在她的床头边上与小涵和小智说会儿就会走。 可温熙玄从来都没有提皇甫明月的消息。 这一天的早上,刘珠儿能够从床上走下来了。 她看着满院子的女人烦乱的蹙眉,赤脚从她们的跟前走过,一句话也不说,坐在后宫的花园里,她只看着眼前蹦跳着的小智和怀里的小涵发呆。 直到小智练习武功累了就跑过来,与小涵一同拽着她往回走。 这样的日子坚持了五天。 第六天的晚上,林慕阳来了。 坐在刘珠儿跟前,林密阳也只是默默的坐着没有说话。 直到两个人将面前的茶水喝光了,林慕阳看刘珠儿要起身去打水的时候突然上前说,“珠儿……” 刘珠儿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 “珠儿,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是关于明月的事情吗?” 林慕阳摇摇头,说道,“我的人还在找,相信会找到的,我是想与你说别的事情。” 刘珠儿没有理会,继续往外面走。 林慕阳急了,走上前将她拦住,低头瞧着刘珠儿脸上的淡漠神情他有那么一刻的恍神,不敢相信现在看到的刘珠儿就是他相识的那个刘珠儿。哽咽了很久,他才开口说,“珠儿,你这样不是办法,我知道你心痛,可你也也要继续生活啊,我对你保证,我会找到他的,可你现在这样如何对得住你的一双儿女,还有,还有一直担心你的皇上呢。” 不提温熙玄还好,提到了温熙玄刘珠儿的心中怒火就暴涨了起来,可看着身边站着的小智和小涵,她低头说,“温熙玄已经与我毫无关系,我早就说过,他是他,我是我,如今我已经痊愈,我可以下地行走,我甚至可以控制我自己的睡眠,我已经做到了所有温熙玄为了不叫我走而说出来的借口,可我现在在哪里,我还在宫内,我出不去,我行动受监视,我与外面那些想要进宫的女人不一样,你以为我整日想看到她们像看怪物一样的审视我吗,你以为我就会开心的在这里吗?” 林慕阳不敢去看刘珠儿现在脸上的神情,他知道刘珠儿怨恨着温熙玄的软禁,可现在大家都在担心她,出去了没有人照顾她会出事的,并且,温熙玄已经将皇后娘娘回来的事情公之于众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自然是危险的。 温熙玄这么做无疑是给她带来了危险,同时也不顾刘珠儿的想法她之前嫁给皇甫明月的事实,却是是可恨,可刘珠儿她…… “珠儿,皇上也是为了你好,你如此这般就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好意,珠儿……” “啪!” 刘珠儿狠狠的一把巴掌摔在了林慕阳的脸上,怒目而视的说,“林慕阳,亏得我还看重你,我还拿你当我是好友,很多事情我会单独告诉你,没想到你与外面那群女人是一样的货色,你说出这番话之前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刘珠儿从来不会在意那些女人如何说我,我只坚信我心中所想,并且我从来不做有愧于心的事情,却不想,如今就因为温熙玄的那些心意,强加在我身上的那些心意我就要将我已经嫁给皇甫的事情忘掉吗?我不是小人,我更做不来小人能做的事情。” 林慕阳痴痴的看着她,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半晌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来。 刘珠儿又道,“林慕阳,你给我记住,我是皇甫的女人,我是皇甫的媳妇,满山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我不会因为温熙玄做的这么点的事情就将从前的事情忘掉,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更加不是屈从与你们这群只想叫我妥协而不顾我感受到的人任何想法,给我滚。” 林慕阳默默的低头不吭气,听着刘珠儿异常镇定却字字带刀一样的话刺进自己的心底,他知道,他伤了刘珠儿的心了。 看着他不走,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将胸腔中的怒火压抑住,继续说,“你要是还有一点良知,就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还有,告诉温熙玄,我不会妥协,更不会忘掉皇甫,我与他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从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刘珠儿推着林慕阳往外面走,可他却像一尊已经被钉在了这里的木偶如何都不动弹分毫。 穷极之下,小涵也跑了过来推着林慕阳,小智却仰头瞧着他的样子,无奈的皱着眉头说,“林叔叔,你先走吧,我娘现在心情不好。” 小涵则大叫,“叔叔,我们以为你是好人,我娘现在不高兴了,你出去吧!” 林慕阳无奈的叹息一声,对刘珠儿拱拱手,说道,“得罪了,不过我会继续寻找皇甫,珠儿刚才我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我,我告辞!” “哼!” 刘珠儿冷嗤一声,看着她的一角飞速的离开,上前将木门关紧,也将外面那么多双眼睛关在了外面。 选妃在即,院子里很多女人到处随意走动,她住的地方又不是什么独立的院子,所以时常会看到有别的院子的女人过来,不想打照面也必须打照面的见面,刘珠儿一直都当做空气,却不想,这群涂胭脂抹腮红的空气是这样的叫人生厌。 刘珠儿几步走到房间之内,将所有的门窗紧闭,这才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坐在她身边的小涵和小智仰头瞧着她怒气不歇的样子,提着的担忧也跳到了眼前,“娘,林叔叔估计是受到了谁的蛊惑,您不要生气了。”小涵说。 小智接话道,“娘,父亲他说话不算话我们也在生他的气呢,现在我们不过去请安了,这是对他的惩罚。” 温熙玄为了将刘珠儿留住,几次三番的拿刘珠儿的身体做推迟。 刘珠儿知道他是有意不想叫自己走,所以几次去找他要放了自己都会告诉他,你说我的身体不适我现在已经好了,你说我的经常会睡着的毛病也好了,你说我的心情不畅我现在也没有了。等等…… 可得到了都是温熙玄更多的拖延。 “你现在还有一些毛病,需要调理。你现在不能外出,外面很危险。你现在身体欠安,外面没有合适的大夫我们不放心你。你现在……” 想到那些虚假的理由,刘珠儿就觉得更加的烟雾起他来,他说不不算话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厉害了。 已经走远的林慕阳坐在温熙玄的对面,低头瞧着他递过来的酒盏迟疑着没有去接。 温熙玄愣了一下,轻轻的将酒盏放在了他的跟前,低头沉默了很久才说,“多谢林公子的帮助,我知道这样做会叫珠儿记恨你,可现在的情况我们不得不如此。” 林慕阳还是没有吭声,只将刚才听到刘珠儿对她说的那番话一一的记在心底,算计着温熙玄现在的打算。 温熙玄命他来对刘珠儿说那番话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现在朝中局势动荡吗?因为皇后之位空悬,之前温熙玄还曾在宫内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会想方设法的叫刘珠儿留在宫内继续做皇后。可依照他的脾性不应该这样做才是,他那么重视刘珠儿,岂能不照顾刘珠儿的感受和她的心中所想呢? 林慕阳低头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抬头瞧了一眼温熙玄一筹莫展的样子,没有问出口。 温熙玄自己慢慢的饮着温酒,面前的小菜却一口未动,眉头紧锁,看不出他在心底盘算着什么。 林慕阳也自斟自饮的喝了几口温酒,抬头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外面的白墨还在等着他一同出去寻找皇甫,于是匆匆的告别的温熙玄走了出去。 路上的时候,林慕阳看到了几位朝中的重臣匆匆的往宫内走,看样子是有很急的事情要做。 他狐疑的回头张望了一番,低头想了一下,被前边等的有些不耐的边摸叫住了,急急的跟了上去,两个人打了个照面,继续骑马急急的而去了。 彼时,听得宫内有些不安生的杜默笙也从杜府出来了,回头习惯性的张望了一番那边大门紧闭的太子府,无奈的叹息一声,感叹一切已经物是人非的如今,似乎情况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好转起来,双眉紧锁的他仿佛在这几天已经老了十几岁的他,有些消瘦的身子钻入了轿子里。 小莫子跟上来一路上跟着杜默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提到了刚才林慕阳回来的事情,杜默笙听后心中一跳,当下没有说什么,只在心底琢磨,“皇上他……也是为难了吧!” 进了宫内,杜默笙远远的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几个朝臣,看样子是才刚在温熙玄那里吃了瘪,现在正在外面祈求着什么。几个人看到杜默笙进来,跪在地上挺直了高杆子对杜默笙有些语气不好说,“杜大人,就算刘家人是杜大人的表亲也不该意气用事啊,作为国家的栋梁,应该知道什么叫以国家为重。” 第375章妃嫔入宫 杜默笙没有吭声,只低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在吴公公的领路之下走了进去。 翌日,选妃进入了之后一个环节,本该是皇上带着后宫的妃嫔们在金銮之上挑选最后的人选,可现在却变成了温熙玄的随机抽查。 也就是说,将余下的十五个人变成了号码,写在了纸团上,全都放在他面前的那个盒子里里面,一切都是交给上天注定来挑选了。 并且,号码是当着所有官臣的面进行挑选,搓成团的活也是每一个官臣走上前去自己做的,最后吴公公将那个盒子上下摇晃了一下,又伸手进去翻滚了一圈,温熙玄气定神闲的看了半晌才伸手进去抓。 一共需要选出五人,温熙玄不紧不慢的抓出了五个,摆放在吴公公手中的盘子里,再在最前的几个重要的官臣之中一个排着一个的将纸团拆开,自己读者自己拆开的号码。 最后选中了,张大人家的嫡女张兰,年方十七。古大人家的小女儿古仙儿,年方十三。田大人家的表妹田菲菲,年方二十;以及李大人家的亲妹妹李风娥,年方十八。最后,是周大人家的小侄女周水童,年方十五。 几个女儿家样貌倒是出众的,唯独田家的那个田菲菲年纪大了些,其余的都刚刚好适合进宫,并且这几位大人的背景十分干净,并且最高的也才是宫中一个正三品的文书,不算是什么要紧的职位。 当即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因为这个很公平,没有任何的猫腻在里面,大家也都亲自参与了,谁还有意见就是说自己刚才参与的时候也作弊了。 可一这下子从十五个人中选出了五个却全都正好的没有在昨日闹事的那群之中选出任何一个,要说里面没有一点儿的猫腻谁都不相信。 温熙玄用另外一种手段给了几位想要闹事的大臣们一个下马威,不声不响的打了他们的脸,也算是仁慈了。当下没有说话,将桌案上的玉玺提出来盖住了文书上,交给了杜默笙说,“送到宗人府去吧,另外挑选三个作为侧妃,另外两个作为皇贵妃。” 这话一说,可叫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没有进行侍寝就要封赏还真是头一遭,并且一下子就有了两个皇贵妃,那不是摆明了以后都不会有别人做皇贵妃的位子了,那就更别说做皇后了。 跪在地上最前首的几个人急了,当即在地上闷闷的磕头问,“皇上,这件事是否需要再三考虑一番,难道皇上也想用刚才的方式封赏皇贵妃和侧妃不成?” 温熙玄面无表情的看了个正一品大员一眼,说道,“岂不是很麻烦,直接交给宗人府去做了,依照他们的意思去办吧,不过是一个头衔,谁来做都一样。” “皇上,使不得啊,这个不是宫中的规矩啊皇上,您要三思啊。” “是啊,皇上,这些事情是牵扯到国家社稷,皇上岂能儿戏呢,妃子作为后宫也不光是皇上的私事,这些都会牵扯到别的事情出来,一旦有了矛盾,怕是朝中动荡了啊皇上。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这样做岂不是违背了祖训了,皇上,您要慎重考虑才是。” “皇上,老臣虽然已经经历了三朝,可臣对当下的事情真的是闻所未闻啊,皇上。您可一定要好好的思考啊皇上。” “皇上,三思啊皇上……” 温熙玄气定神闲的看着他们跪在地上就像祈求苍天能够尽快下雨一样的跪拜,脸上带着无比的虔诚,叫人以为他们就真的是为了温熙玄的江山社稷着想。 不知道他们各自说着各自的心里话说了多久,温熙玄却依旧只是淡定的坐着,看着他们一个人的脸上带着的平日不多见的神情,在心底冷冷的笑着。 人人都说温熙玄这个皇帝仁义,重情重义,对于从前的兄弟和身边的人向来都怀着一颗仁慈的人,可他在为的这几年可曾因为自己的仁慈而受到过大臣们的几分善良和诚心的对待,他们还不是整日为了江山为了这为了那的要求他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 为了这个江山他已经放弃了太多的东西,可这个江山回馈了他为什么呢? 倘若可以,他时常会想,是否也就此消失,扔下这个江山不管不顾的去追寻自己的自由? 可是…… 地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嘴巴,纷纷低着头,跪地在上不吭声了。温熙玄的脸色不是很好,歪着身子的样子一副懒散的样子,可他的身上一直散发着冰冷冷的生气。 现在,每个人都感觉到了温熙玄的不快。 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发一语。 温熙玄在他们的头顶上轻轻的发出了一丝冷笑,站起身,就走了。 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他们在金銮之上凌乱着。 圣旨一下,当天天黑的时候余下的是个女子都搬走了。 刘珠儿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听得她们叽叽喳喳吵闹的离开的时候高兴极了,因为她们终于自由了,可以去追寻自己的生活了,可不想,那群人却在用一种羡慕和嫉妒的目光看着她。殊不知,刘珠儿也在用另外一种羡慕的眼神瞧着他们。 她们走后,余下的五个开始在院子里安静了下来,知道自己要被封赏为皇贵妃的两个女子高兴的声音盖住了整个后宫。 再之后,刘珠儿枕在有些松软的枕头上听得她们搬去各自的院子的时候那份高兴,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小涵和小智被温熙玄的手下抱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她知道担心也是白白担心,自上次两个孩子出事之后,身边总是有很多的影卫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护着,她自己现在全身无力,就算是想要多走几步也无能为力,就别说用自己的功夫将他们抢回来了,所以由着他们被抱走,自己也落得一个清闲和自在。 可是自己在面对黑暗的时候,她总是感觉浑身上下都被无尽的悲伤笼罩着,想到皇甫明月的失踪,到现在一直下落不明,她整个人开始震颤了起来,缩着身子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可身上却在冒着密密匝匝的汗水,打湿了她身上的衣衫。 不知道自己如何睡着,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天还是漆黑的,身边安静的骇人,黑暗将她包裹着,可她却看到了窗子的外面站在一个人。 她急切的起身,以为看到的是皇甫明月,可当她看清楚来人还是将心中的兴奋拉了回来,很是不情愿的说道,“为何过来?” “来看看你。是否将你吵醒了?”温熙玄的声音很低沉,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他侧身站在窗子的边上瞧着外面的天色,背对着刘珠儿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刘珠儿摇摇头,扶着床帏坐起身来,说道,“我很好,只是这几日睡眠少了。呵呵……” 温熙玄听得她有些生疏的笑声蓦的回头,打量着她那张苍白的脸色,沉声问她,“我的人送来了皇甫的消息,你可要听一听?” 刘珠儿愣了一下,心跳就开始加速了,她梗着脖子坐在床头上沉默了很久才说,“说吧,我,我能承受得住。” “也算不得什么消息,不过是想叫你放心一些。手下人在距离这里东边的一个渔村发现了皇甫的足迹,不过看样子也是受了伤,留下的是血印,再之后还有人说他从渔村那里经过,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之后看到背后有人追他就急急的走了,再没出现过,我的人追过去寻找,今天是第三天,可依旧没有发现。” 刘珠儿的心在胸腔之内咚咚的捶打,她知道,皇甫是在找她。 她想了一下,就要起身去对他说将自己放了,可看着温熙玄的样子在想到之前的那几次,猜测的到就算现在自己跪下来求他也不会放自己走,于是就沉默了。 温熙玄没有等到刘珠儿的任何回应,很是奇怪的回头瞧着她,打量着她的眉眼,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无比的伤痛和说不尽的温柔,“珠儿,留下来吧!” 刘珠儿没有吭声,只低头瞧着脚边的那一块月光的光影,说道,“你会放我走吗?” 完全是不同的一问一答,尴尬的叫两个人再一次进入了沉默之中。 沉默带给他们的是无比的疏远和生疏,殊不知,一直想着如何出宫的刘珠儿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在温熙玄的脸上挂着怎么样的无奈的悲伤,他低着头,张了张嘴,想要将心中的无奈说出来,却听刘珠儿如此说,“罢了,我知道你不会放我走,可你要知道,我现在是皇甫夫人,不是皇后。” 温熙玄袖子下的手微微一颤,捏的很近,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崩塌碎裂的声响,他知道,一切都不可以挽回了。 又站了片刻,温熙玄才提步走开。 刘珠儿坐在床榻上,瞧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可那种远远不比心中的远来的强烈。 “哎……” 无尽的沉重叹息在屋内响起,消融在这样期艾而又空旷的黑夜之中。 翌日,天似乎亮得很早,刘珠儿觉得自己在床上睡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被太阳晒醒了,蹲在地上的小涵和小智不知道什么过来的,正在玩闹的欢畅,手里的东西就是皇甫从前做给他们的玩偶,小涵当做是将军,小智当做是副手,对着面前的光影演绎着自己的角色。 刘珠儿笑了一下,坐起身对她们招招手说,“过来……” 第376章尸体 小涵乖巧的坐在她的身边,眨巴的大眼睛瞧着她。小智调皮的穿着鞋子蹲坐在她的膝盖上,双手托腮,瞧着自己的母亲,“娘,您身体好些了吗?” 小涵也说,“娘,我们祈求父亲放我们过来陪您,您会心情好一些的,不过父皇说要将母亲送到皇后的寝宫去住,还叫我们过来给娘亲做思想工作呢。” 刘珠儿笑笑,将他们两个抱在怀里,问道,“你们希望我过去住吗?” 小智皱着眉头仰头瞧着她不吭声,小涵却说,“娘,您喜欢过去吗?” 刘珠儿摇头。 “我们也不喜欢这里,这里太憋屈了,不能出去玩,也见不到山上的那些小伙伴,我们无趣急了。”小涵嘟着嘴唇,很是委屈的说。 刘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你们现在必须要在这里住下,并且要好好的住下,还要与宫里的人打好关系,不然你们在这里的日子会很不安全,知道吗?”刘珠儿很想带着他们离开,可现在自己尚且还不能叫自己安全的出去,就别说带着他们离开了。 她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下,说道,“宫内不比外面,这里面尔虞我诈,世事难料,母亲不能随时保护你们周全,你们最好还是听从父亲和身边的影卫叔叔们的话,知道吗?” 小涵和小智纷纷点头,猫在母亲的怀里,两只小短手将她抱住,不停的蹭着她的身体,这个失而复得的母亲,是他们最重要的人了。要是那个不是亲生的父亲也在身边该有多好,他们无比的思念着那个总是任由他们欺负的皇甫出现。 可是…… 小涵小小的思想世界里完全的知道,义父对自己母亲的打击很大,不能多说,那样会惹母亲不高兴的。 尽管,她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自己最喜欢的义父不是自己的父亲,那个父亲的人却总是感觉不到亲生父亲的感觉,不过大人们的事情,她现在也不需要懂,只需要陪在她们想陪伴的人身边就很满足了。 娘仨抱了一会儿,刘珠儿觉得今天的体力有些好了,于是带着他们外出,走了走附近的地方,院子外面,亭台楼阁,水榭长廊,风景不是一般的好,只是不管走到哪里,都有种压抑的感觉,叫她透不过气来。 这天晚上的时候,左右和白墨同时进宫了,但是不是直接来的刘珠儿的这里而是去了温熙玄的御书房。 邹可可过来送信的时候刘珠儿差一点坐在石凳子上睡着了,在邹可可的搀扶之下第一次走的这么远的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外。她没有急着进去,只看着站在外面跟着林慕阳而来的戈男,想到了已经故去了多年的左右,心底无线的沉闷了起来,跟着就像有一根神情也将她的全部痛苦都牵扯了出来,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当吴公公走出来领着刘珠儿进去的时候,刘珠儿觉得自己的脚步沉重急了,她每迈步一下都会将全身都的细胞都割裂了一般,当她走进与书房之内,看到站在面前的白墨和林慕阳,最后将实现落在温熙玄的脸上的时候她的心咚的一响。 她颤抖着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哽咽了很久才问出口,“他在何处?” 御书房内安静极了,白墨一直垂着头,不跟看刘珠儿的双眼,林慕阳眉头紧锁,手中攥着的那柄宝剑就像直接刺穿了刘珠儿的心脏,叫她痛的浑身颤抖不已,她摇摇晃晃的走到林慕阳跟前,将那只再熟悉不过的宝剑接在手中,仔细的确认,确认,再确认,脑海里想起从前有关于皇甫的点点滴滴。 “皇甫,你的宝剑太过沉重,不过样子古朴,该是不凡之物吧?” 皇甫笑着,凑上前在她的脸蛋儿上轻轻的点了一下说,“跟你一样珍贵,要好好爱护,你要是嫌弃重了等我将它改造一番送你。” 刘珠儿笑笑,将宝剑接过手里晃了一下,抽出宝剑,龙鸣之下,看到了上面雕刻的皇甫两字,满意的说,“好东西,不过好剑配好人,我可拿不动。”说完了话,刘珠儿就进入了梦想,枕在那双臂弯之下感觉到的是无比的安心和镇定。 可那段时光似乎已经离她远去了,不过才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恍如隔世,她看着那剑柄上的血迹,带着指纹,抽出宝剑的剑鞘,皇甫两字依旧在,可那些纹路清晰之下的却是一段她无法回忆起来的沉重的记忆。 她知道,这一次白墨和林慕阳带来的是坏消息。 刘珠儿没敢问出口,只宝贝一样的捧着宝剑抱在怀里,慢慢的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 行到门口的时候,背后跟上来的白墨将她拦住说,“刘珠儿,不想听一听他现在的情况吗?” 刘珠儿猛地回头,却已经双眼带来,看不真切白墨脸上的神情是痛苦还是压抑,她只觉得满屋子都是痛苦,将她挤压的透不过起来。 “珠儿……” 温熙玄走了上前,将她拽住。 刘珠儿下意识的后撤几步,吃惊的望着他,低头的一瞬,泪水成线的落下。 温熙玄却说,“他的尸身在河边发现,宝剑就在他的腰间。所以……” “所以……所以你们确信那个人就是他吗?是吗?”刘珠儿突然怒吼一声,惊的所有人浑身一颤,她狠狠的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惊叫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小姐,就算不是,我们也先将人运送回来了,所以现在需要吴飞和小姐亲自做鉴定。”邹可可上前提醒着。 可温熙玄还说,“一切都表明那就是他,就算抬进来又如何,人已经腐臭,珠儿你不想叫他安歇吗?” 刘珠儿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猛的抬头,伸出手扬起一个巴掌甩在了温熙玄的脸上,脆响的巴掌传过去,温熙玄的脸颊上乍现一个巴掌的痕迹,他吃惊的看着刘珠儿,不敢相信的瞪着她。 刘珠儿却在瞧见他那双怒瞪的双眼之后又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低喝道,“放我走,我相公的事情我会亲自调查,不然,将那具尸身运动到宫内,我要与吴飞一同检查,你温熙玄的话我不会听也不想听,你最好给我住口。” 刘珠儿的脸上冷霜如冰,惊的所有人有些胆战心惊,多少年前,在面对更多的敌人和仇恨面前她都没有表现出如今的神情,可现在,在面对着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面前,她却想要将他碎尸万段般的仇恨。 “……”温熙玄咬紧着银牙,沉默了很久才说,“好,来人,将尸体运动到宫内。宣吴飞进殿与皇后娘娘一同检验尸身。”留下话,温熙玄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刘珠儿踉跄着扶着门框才将自己站稳,她怒瞪着那道远去的背影,颤抖着将自己的伤痛压住在心口,低声问道,“白墨,说说当时的详细情况。” 白墨深吸一口气,将最近这些时间搜寻的结果简单的归纳说,“我与林兄分两批再一次进入山中,这一次在山中找寻了一下我们从前没有去过得偏僻的地上,最后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和打斗的痕迹,还是门人的逃窜脚印和标记,跟着标记跟了过去就看到了河边的尸身,其中有一具尸身已经血肉模糊,脸上已经被刀剑割伤了,加之被河水浸泡的脸上已经变了形状,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依照他内里穿的中衫和腰间的配件,可可说那是皇甫离开的时候的样子,于是我们将尸身带了回来。” 刘珠儿听得他简单的描述,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周而复始的想了又想,可这件事不知道前后因果,救目前来看,不像是被人故意而为之,她点点头,死死的抓着门框的她低头交代说,“可可,你去安排,叫吴飞带着我从前交代他的方法将尸体带过来,继续保存完好身上的东西,还有,叫吴飞将余下的仪器都运送回来,再叫君都也过来。我们,我……” 刘珠儿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她挣扎着强迫自己立即情形过来,可不想,看着眼前竟然将怀里的宝剑扔在了地上,跟着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向着地面狠狠的拍去。 “啪!”她这个人迎面趴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意识。 手忙脚乱之下,邹可可带着人将她送到了之前住的院子,可人才送到这里就被吴公公找人叫给她送到皇后的寝宫。邹可可知道刘珠儿要是清醒的话肯定不会同意,在院子里与吴公公对峙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温熙玄亲自过来,不顾邹可可的弯刀已经刺进了他胸口,还是坚持的将刘珠儿抱走了。 安排在寝宫之后的第五天,宫内发生了一场大火,大火烧的异常的浓烈,接连几个院子都受到了牵连,还在早朝的温熙玄飞快的从金銮殿的宝座上消失,直接跑去了还是御书房的两个孩子,万幸的是,白墨一直在宫内,及时将他们就走,不然,事情不堪设想。 温熙玄大怒,彻查所有来往的人,包括当时还在金銮之上上早朝的官臣。 为此,三天三夜,宫门紧闭,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所有人都一副受惊的样子,说话不敢大声,走路也轻悄悄。 第四天的早上,一道灿烈的叫声就显得尤其的醒目和刺耳。 温熙玄赶到的时候,看到刘珠儿发了疯一样的将钦点之内的东西全都砸碎了,她蓬头垢面的蹲坐在满是碎裂的花瓶的地面上,抬头瞧见温熙玄走进,疯了一样的扑向了她,拳头上带着足够大的力量,“是你,你不放我走,你还指使人放过烧了皇甫明月的尸身,是你,是你……” 第377章很是平静 温熙玄没有动,任由她的拳头犹如暴风骤雨一样落在身上,他只低着头,感受着刘珠儿的拳头敲打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刘珠儿的怒吼和伤心的泪水,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满脑子都是皇甫生前的模样,可他就算死了也没有得到证实,身世因为一场至今没有查清的大火结束了自己才刚刚二十几岁的年纪。 刘珠儿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责任,她当时为什么不忍一忍强迫自己清醒过来,那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现在所有的证据都不复存在了,随着滔天的火焰将皇甫永远的从她的身边带走了。 她痛恨着自己,痛恨着周围的一切。 “珠儿!” 温熙玄的脸上被她尖利的指甲抓伤,他忍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抓住了刘珠儿的手腕,“珠儿,珠儿,你冷静冷静,我正在调查,你冷静冷静。” “我冷静,我如何冷静,你告诉我如何冷静,现在死无对证,是不是正中了你的下怀,将事实永远的掩盖了过去,是不是?你告诉我……”刘珠儿咆哮声在寝殿之内响起,最后的一点希望也随着这一场大火随之而去了。 她以为,只要调查那尸体的全部信息,确定不是皇甫她就可以继续寻找,可现在,如何寻找,大火烧的旺盛,连同里面的宝剑和他的衣物以及尸骨都不存在了,余下的那些碎裂的灰尘,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雨冲刷而去,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仿佛那个人从未在他的身边出现过一样。 她不能接受,她不想,这一切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刘珠儿失神的从温熙玄的怀里挣扎出来,失落的一双眼中没有任何神采,她默默的迈着步子,踩在满是碎裂的瓷片的地面上,没有目的的在屋内徘徊,脸上的泪水无声的落下,她的心已经掏空了,只有呼吸才告诉她她现在是活着的。 走了很久很久,当她陡然一抬头,看到满地的血痕的时候猛地一声惨叫,“啊……” 再一次浑然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屋顶,那些悬在屋顶之上的暗卫,仿佛与屋顶上的阴影重合了一样,可他们露出一双双精亮的双眼,低头瞧着刘珠儿的一举一动。 温熙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抹去脸上还才流下的血水,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低声说,“你想要我如何做,我都答应你,好不好?”温熙玄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然是颤抖的,他的眼中只有刘珠儿现在恐怖而憔悴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碎了。 “做什么?”刘珠儿的语气毫无波澜的重复着。 “是的,做什么我都答应,好不好?只要你,只要你好起来。” “我,我要什么,我要什么?”刘珠儿依旧断断续续的重复道,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着面前的温熙玄。 温熙玄低头打量着她的样子,心中的无法呼吸,紧皱的眉头之下全都是担忧。 刘珠儿静静的躺在地上,瓷片刺进了她的皮肤她浑然不顾,那些疼痛再如何强烈也掩盖不了她现在被硬生生挖去了心脏的痛苦。 在刘珠儿的脑海之中,她将从前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想到他的一言一行,一笑一怒,突然从地上坐了起来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温熙玄,呵呵的笑了一下,殊不知这样的笑容背后是她怎么样的一种坚强和心酸。 “你答应我的事情都会兑现吗?” “是。” “放我走。”刘珠儿毫不犹豫的说。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 刘珠儿呵呵的又冷笑一声,说道,“你不会放我走,如何说我做什么都同意?” “珠儿,你现在是皇后,我如何放你走?出去很危险,要知道……” “好!”刘珠儿突然打断他的说话,重重点头,扶着他的肩头从地上站了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像刚刚被打了一针强心针,声音粗哑,说道,“我做皇后,我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封后的庆典我要时间最盛大的,我要带着我的一双儿女作用后宫,你可答应?” 温熙玄在愣了一瞬之后的重重点头,竟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的站起来将她抱住,连连答应,“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这的些话我等了很多年,珠儿,我终于等到。” 刘珠儿的木纳的被他抱着,没有挣扎,只呆呆的目视前方。 温熙玄感受到怀里的人不似从前的那般热情,犹如抱着一具只有人体温度的躯壳,不过他已经觉得知足了,一切走知足了。 这件事之后的三天时间里,刘珠儿都表现的异常的平静。 不管是吃饭睡觉,她都按照从前的生活习惯,定时定点定量,除却那张一日更比一日消瘦的身子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得出她的不同,仿佛一夜之间,皇甫的事情已经被她完全忘记。 殊不知,夜里的时候,她独自抱着一只软枕,泪水肆意横流,无声的泪水之下,是她这一生的悲痛。 这个月的初十夜里,白墨进宫拜访她,坐在她的跟前看着她形容枯槁的样子有些心痛的问,“珠儿,是否这里不开心,不如我带你回去看看吧,或者我去请求皇上叫珠儿去山庄上住一段时间可好?” 刘珠儿摇头,机械的微笑着说,“我没事,只是最近还不太习惯,时间久了就会好了,你不必担心。” “哎,岂能不担心,你现在这副样子才叫我们担心,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放弃寻找皇甫的希望的,我的人一直在外面找寻,这件事一定不会这么结束。” 刘珠儿没有再说话,只微微点头,想了一会儿说,“我已经计划好了两天之后回山上看一看,到时候你是否与我一起过去?” 白墨当即就答应下来,不过还是担心的询问,“皇上那边可答应了下来?实在不可,我去找杜大人求情吧!” “皇上已经应允,你只管在山下等我便是,我们一同上山就可,或者……”顿了顿,她的脑海里瞬间跳出了皇甫的那张带着微笑的面孔,瞬间泪水就落了下来,她不着痕迹的抹掉,呵呵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只是想料理一番他的后世,将那边的东西收拾一下,山中没有主使的人怕是会乱的。” 白墨点点头,看到了刘珠儿眼角上依旧挂着的泪珠子,没有敢再多说什么,只轻轻的应了下来。 这个时候小涵和小智跑了进来,两个孩子已经哭闹了很多天,虽然他们比别的孩子懂事很多,可毕竟是孩子,那个衣服可是从他们小的时候一直待到现在比亲生父亲都要亲的人,得知此事之后一直哭闹不停,才刚哄好了,听说白墨过来了就吵着要过来。 见到白墨,小涵上前问道,“白叔叔,是否有了我们义父的消息?” 白墨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回头看着刘珠儿,不知道如何回答。 刘珠儿接话说,“义父事情不能在宫内提起,白叔叔是来看望母后,你们是否到了需要练武的时间?”刘珠儿不会对他们宠溺,该眼力的时候还是严厉,因为,不管以后如何,他们的体内都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尤其小智,或者小涵,都会有成为将来一国之君的机会,所以她不能叫他们是去一个争取自我的机会,虽然在她的心底是非常的渴望他们能够获得自由,而不是继续在这样的金丝笼中等待着被尔虞我诈包围着的。 “母后,我们这就去,不过想过来多陪陪您。”小涵低声说。 刘珠儿的泪水又一次涌了上来,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说,“母后很好,你们快去吧,晚些时候我会叫邹姐姐检查。” 小涵和小智对视一眼,每个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样宝贝,还用粉红色的手绢包裹着,小心翼翼的捧着送到了刘珠儿的跟前说,“母后,这是我和小智哥哥送给母后的礼物,母后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义父常说,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抱有希望,这两个东西是义父从前做给我们的,告诉我们,就算母后死了,我们也永远都是母后的好孩子。不过现在义父却死了,我们也照着义父的方式告诉母后,母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刘珠儿泪珠子又一次倾囊而落,小涵的一番话惊的满屋的丫鬟和侍卫纷纷低头偷偷的抹泪。 可小涵却眨巴着大眼睛,忍着眼中的泪光不叫自己哭出来,拉这旁边的小智一同走了出去。 刘珠儿低头瞧着桌子上放着的两个神秘的东西,迟疑了一番才将东西打开,是两个玩偶,看样子是皇甫明月平日自己雕刻的。身上竟然还涂抹了油彩,看着出来,那个穿着黑衣衣服的男子就是他了,胸前捧着一束鲜花,而另一个是穿着白色衣服的她,低着头的样子与她真的有几分相像。 她瞧了很久,听着外面小涵大声叫着,“父皇”,飞快的将两个东西收了起来放进了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抹去眼角的泪痕,低头喝了口凉茶冲淡了刚才的沉重。 脚步声近了,屋内的丫鬟们也在温熙玄走近的时候默默的退了出去,无奈就只余下刘珠儿和坐在对面的白墨以及站在她身后的邹可可,最后是停留在门口没有急着进门的温熙玄。 “珠儿……” 第378章回山上 刘珠儿很快的恢复了镇定,点点头,说道,“白墨与我商议两日后去山中陪同。” 温熙玄点点头,低头想了一下,走上前,坐在了刘珠儿的身边,自己一面翻开茶盏一面说,“我也陪你过去吧!” 想到上一次温熙玄还曾在那里住了几日,现在想起来真的而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温熙玄本是好意,没打算得到刘珠儿的同意,可当刘珠儿毫无思索的说,“不用。”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猛地痛了一下,倒茶水的动作顿了顿。 刘珠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毫不迟疑的目光收了回来,继续低头喝着手里的茶水。 一时间,三个人围着桌子安静的坐着,谁都没有了话要说。 白墨觉得犹如坐在针毡之上,十分压抑不说也实在有些难受,静坐了一会儿忍受不住就站了起来要告辞,刘珠儿却将他挽留,“等一等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我们许久不曾聚在一起了。” 白墨愣了一下,瞧着那边低头的温熙玄没有发话,自己也不好答应下来,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是外面,就算想要留下来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因为他知道温熙玄和刘珠儿之间的关系一直僵持着,自己平白无故的再来插一脚是否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是未知,更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两个人添堵,于是就拒绝了说道,“我还有别的事情,山庄最近在修缮,怕是耽误不得了。” 刘珠儿没有再做挽留,知道白墨不是那种多事的人,也不想将不必要的麻烦压到他的身上,他现在主要的事情还是继续寻找皇甫的下落,于是笑笑说,“也好,我叫外面的宫人送你吧!” 此时,温熙玄突然说,“可可,你去送送白掌门。” 邹可可愣了一下,知道温熙玄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将她支走,也不好多停留,可自己是刘珠儿的人,刘珠儿没发话她也不能乱动,一时间,就僵持住了。 紧张而又尴尬的气氛之下,还是刘珠儿说,“去吧,送送白墨。” “是,娘娘!” “呵呵,皇上,皇后娘娘,小民告辞了。”白墨微微一拱手,最后与刘珠儿两厢一对视,扭头在邹可可的带领之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珠儿……”温熙玄突然低声叫了她一声。 刘珠儿没有吭声,只低头瞧着茶碗里面空下来的茶水,茶叶沫子沾在茶杯边沿,淡淡的茶水的香气依旧飘散出来。 温熙玄的手这个手就伸了过来,带着几分温度,捏着刘珠儿的手温实轻柔,低声说道,“珠儿,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刘珠儿没有反抗,任由他这样握着自己的手下去,感受他手上的温度一点点的传递到自己的身上,可她却觉那些温度尤其的叫人不舒服,甚至想要直接粗劣的将他推开。 温熙玄却加重了力道,说道,“我知道,一切都迟了,可我不会放弃,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们还可以从新开始,你想要的要求我都满足,好吗?” 刘珠儿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温熙玄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说的那些话我都记在心里,我知道我做过很都错事,赵凌菲那件事我可以解释,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也会一一告诉你缘由,只求你给我一个我能够说清楚事情的时间,好吗?” 刘珠儿就好开口,嘴里的那句,“我不想听”的话被温熙玄挡了回去,只听温熙玄抢先说,“别推开我,听我说完。” 刘珠儿冷冷的坐着,深吸一口气,继续听着。 温熙玄扭过身子过来,捧着她的手心面向自己,低声继续说,“赵凌菲的事情是我的错,不过都当时为了粮草物资,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当时事情紧迫,我不得不出席下册,可我没有对赵凌菲做什么,她的酒水中有迷药,喝了酒下去就昏睡了过去,我想就是那个时候你出现在了赵府的竹楼之下看到了一切,可那不是全部,珠儿……” 刘珠儿哼哧声,将手从他的怀里拿了过来,捏了捏,站起身说道,“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我之间不需要再提起了。我现在只想做好我的皇后位子,至于你如何做我不会过问,不过你那一日厌倦了我的冷淡和我的多余可我将我直接打入冷宫,更可以将我直接驱除京都,可在那些事情之前请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刘珠儿对于以后的事情完全不知,她只知道书中所写在那五年的时间,五年之后为了救温熙玄而全身耗损而亡,她死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可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还会再一次醒过来。更没有想到的是,再一次的苏醒叫她认清了眼前的人,尤其是那个默默付出了这么多年的皇甫。 或许,在她的心中依旧对温熙玄存有幻想和从前的感情,但那已经过去了,她不再是太子妃,更不是皇后,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农妇,跟着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死守一生。 却不想,那样的日子是如此的艰难。 温熙玄瞧着她的背影,低头沉默了起来,余下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误会深了,那些解释就成了多余,在刘珠而儿的心中,他温熙玄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甚至没有能保护好皇甫的尸身,叫刘珠儿误以为是他的责任。 “珠儿,我,我回去了。” 刘珠儿没有动身,只听着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听得到抠门的声响,她才默默的回头,可目光之中满是冷漠。 两日后的刘珠儿带着邹可可坐着马车出了宫门,可她没有坐马车去山上,中途跳下马车,牵着两个孩子一路走着出了京都,先去了山庄找君都和白墨,在这里耽误了半日才坐上白墨准备好的马匹赶往丘陵山,皇甫的之前的栖身之所。 山中的兄弟们已经在山下等了一整天,终于在太阳落山的前一刻看到了几匹黑色的骏马踏着落霞的余晖缓缓而来。 “嫂子,我们等您多时了。” 为首说话的是皇甫从前的一个左右手,后来跟随温熙玄打仗的时候上了左手,后来被君都安上了假肢,可现在还是有些行动不便,不过也不影响他简单的一些行为了。走上前扶着刘珠儿的手臂下了马背上,主动将小涵和小智放在了肩头,说道,“嫂子,咱们兄弟都说了好,听您的,只要您开口兄弟们绝对不会反驳,谁都不想叫嫂子在宫里面受苦啊。” “是啊,嫂子,您开口我们随时奉陪,不能这样叫您一个人去宫里受委屈。” “就是,嫂子,咱们都听您的。” 看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凑上前来表达自己的决心,刘珠儿的脸上这么多天以来终于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说道,“我很好,只是担心你们在这里是否过得不好,所以过来看看,顺便将他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安排在两日后下葬。” 弟兄们也没有反驳什么,知道都找到了尸首就算是心有不甘不敢相信可也要面对现实,大家都是经历过很多事情走过来的兄弟们,心中有的都是这么多年对彼此的照顾和信任,更加信任眼前这个宁可放弃皇后也要跟着皇甫的女人的话,不过瞧着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被皇帝逼迫的留在宫中,知道她的日子也不还过,大家很是担忧着。 “上去吧,顺便与你说一些事情。” “好,这里走,我们临时修了山道。” 到了皇甫所住的院子,刘珠儿才看到十一,那个一直陪在皇甫身边的小少年,之前因为被皇甫安排出去做生意了,所以一直没有回来,刘珠儿回来之后也没得见,只是听皇甫念叨着那个孩子越大越不听话,打骂还知道还手。刘珠儿还劝说皇甫不要对人家十一那般严厉,皇甫还说不严厉那孩子就上房揭瓦骑脖子上拉屎了。 可瞧着眼前这个英姿勃发的少年,他俊朗的外表之下竟然带着一身的正气,眉宇之间全都是愁容,好像才刚刚哭过,眼圈还是红的。 十一看到是刘珠儿,哽咽了两声,跑上前去,不顾所有人的眼神哀嚎一声,抱住了刘珠儿大叫道,“嫂子,我不相信皇甫公子出事,我不相信,啊啊……” 这么大的少年郎竟然也能哭成这样,实在叫人心痛。 刘珠儿才平静下来的心情也跟着紧绷了起来,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说,“我来就是说这件事,别哭了,听我说完了你再哭也不迟啊!” 十一愣了一下,将她松开,摸着眼泪问道,“嫂子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跟皇帝打仗不成?不过打仗就打仗,我十一可不怕,就算将我大卸八块我也要将嫂子从皇上那里抢回来,别想动公子的媳妇。” 刘珠儿没有接下去,不过想到竟然在山中还有这样的谣言暗自为他们捏了一把汗,皇帝那里从前是因为她的死和从前皇甫的缘故才没有治理这片山,可现在她已经被圈进了宫内,皇甫也……怕是温熙玄要对他们下手了。 试问,谁愿意看到自己统领的天下之中出现任何一个有这样强大势力的组织呢。 “你们啊,坐下来,听听,我有我的打算。”刘珠儿叫邹可可带着两个孩子先出去,她则拉着几个主使的兄弟进了屋内…… 第379章落水 两日后。 刘珠儿带着皇甫明月的东西回了京都。 可她没有急着回宫内,而是先去了葬左右的地方又看了看,蹲坐在地上以水代酒自斟自饮了很久,可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将所有的话都放在了心底,因为知道暗卫都跟在身边隔墙有耳,不过也坐了很久才起身离开。 离开之后顺着山中的小径牵着俩个孩子去了左右之前的据点的一个谱子,戈男还在这里继续坚守着,见到刘珠儿进来,她先愣了一下才上前,面带泪光的向刘珠儿行礼,“皇后娘娘!” “起来吧,我们进去说。” “是。”戈男命人将谱子关了,跟着刘珠儿进了院子里的里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院子的中央,瞧着对面曾经左右的居所,想到了现在已经不知道如何的石屋,沉默了很久,刘珠儿才说,“你在这里可好?” 戈男点点头,回道,“回皇后娘娘,我属下很好,不过在这里一直无事可做。” “手下人都去了哪里?上次听林慕阳说左右临走之前将这里的人都交给了他,林慕阳也因为有自己的事情对于你们鲜少管束,不过大家都看在从前左右的份上没有离开,现在怕是不好过了吧!” 江湖之上,竞争激烈,大家都想着找一个强大一点的靠山,不过就算现在左右不在了,依照从前的左右是为皇帝做事并且现在依附的林慕阳这个武林盟主的做靠山在江湖之上也算吃得开,只是不如从前有事可做,大家闲来无事经常聚在一起惆怅饮酒,四处走走停停,很多人忍受不住这样清闲的日子就走了。余下的也不过才百十来个人了,因为林慕阳的缘故和中原各地的商铺,大家也算吃饱穿暖,现在的日子倒像是一个做生意的生意人而不是江湖人了。 刘珠儿点点头,将左右从前交给她的令牌了拿了出来,说道,“不知道这个东西在这里可还管用。” 戈男愣了一下,忙跪在地上说,“小人随时恭候皇后娘娘差遣。” 刘珠儿将令牌收起,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说道,“差遣说不上,不过是想麻烦你们帮我做一些事情。可愿意?” “皇后娘娘,我们自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找个时间叫人来替你看着这里吧,我带你去宫里,做我的护卫,如何?” 戈男只在愣了一瞬之后忙点头应下,“是,皇后娘娘。” “还有,将门下还有多人统计一番,再之后叫人裁定一个只有我们内部人才知道的联络暗号和方式,切记要保密,不能叫外人知晓,你们可又要做从前的事情了,可愿意?” “是,皇后娘娘,我们自然愿意。” “恩,还有,记得门外的那些兄弟们,想回来的也都回来吧,我这里光开门,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想要帮助我的人,至于规矩,我会继续沿用左右的方式,既然他生前说只要找寻到我就会将这个门派归于我所用,我绝对不会辜负了他。” “是,主子。” “好。” 刘珠儿重重点头。 于是出门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高大威猛的护卫,不过她不是男人,而是一个更加厉害的女人。谁人都不知道此人的身份,却只能从她虎口处握住宝剑的那处老茧判断,她应该是一个武功高强深藏不漏的高手。 路上的时候,戈男告诉了刘珠儿当年左右亲手杀害了身边跟随的另一个女子的事情,是因为那个女人暗生情愫之后想要趁机加害于刘珠儿,被左右发现,左右将他惩罚逐出了门派,可不想,那女人背后联络起了外人试图还要加害于刘珠儿,被左右当即斩杀在自己跟前,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刘珠儿听着那些自己不知道的往事,仿佛自己当年不在其中一半,不禁感叹自己那么多年忽略了身边的好友,至于才会落得如今孤身一人的境地。不过好在,留下的都是她最看中的讲义气的兄弟姐妹。 顺着京都的街巷一直走下去,刘珠儿带着他们先去了王府,王爷的大门依旧紧闭着,从外面可以看得出里面阴沉恐怖异常,院子里的树已经被砍伐了,地下的尸骨已经被挖走埋了,就只有空旷的院落,被翻开土壤之后生长出来的茂密的荒草。 从前的胸围和富丽堂皇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只是这里的荒芜和阴森。 刘珠儿独自一个人站在最高点,瞧着若大的王府,想到当时分开的时候温懿的样子,无奈的一声叹息,世事难料,变幻无常,人啊,求得那么多的功名利禄,到头来却都是一场空。不知道刘月容和温懿现在在漠北可好还好? 出来的时候,戈男将从前调查的刘家的人事情告诉了她。刘老爷后来上吊自尽了,但都说是花氏逼迫的,到底如何谁也不知,只知晓后来刘兆坤的三个儿女离开之前亲手将刘兆坤埋葬了,之后关了刘府的大门,至此,那个辉煌了一时的刘家也荒了下来,成了如今的满院子荒草。 刘珠儿矗立在刘府的门前愣了很久,谁人都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可她却能够真真切切的知道。刘瑞轩和红玉现在应该很是幸福。 最后,她才去了杜府。 杜默笙还没有回来,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最后站外高高的墙壁上看着当日见到的黄轩出现的墙壁上愣了会儿深,才无奈的摇头转头出了杜府。 小莫子早早的就去叫人给正在宫内做事的杜默笙送了消息,就在刘珠儿要出去的时候被杜默笙拦住了。 “才来了就要走吗?”杜默笙从轿子上下来,笑着说。 刘珠儿也笑了,两个人相视而望,互相一点头,杜默笙上前说,“走吧,进去喝杯茶,我们有些日子不见了。” “好!” 小涵和小智蹦跳着,绕着邹可可转着圈的跑,两个人欢快的叫杜默笙“坏舅舅,臭舅舅,你送的东西再多,我们也没见过你的人,你老送东西却不去山上看我们实在可气,我们不喜欢你,我们爱你。” 童言之下听在大人的耳中说不出来的高兴。 杜默笙哈哈的大小,上前一人赏赐了一个重重的吻才将他们放开出去玩闹。 坐在房间之内,杜默笙坐在了刘珠儿跟前,不等刘珠儿开口就说,“珠儿,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明。” 刘珠儿微笑着,知道杜默笙为人是装不住心里事的,也不叫他憋着了,问道,“可是想为谁求情啊?” “哎,你知道就好啊,我还想如何开口呢。你别怪慕阳,他上次去找你说情叫你留下也是不想你收到威胁,你可知道,你回来的当天天下就传开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这个消息一出,整个京都都在动荡,文武百官直接去了皇上那里联名上书要将你弹劾下去,说你来历不明,死而复生的事情简直无稽之谈,皇上担心你被人刺杀,当时也在宫内发现了很多想要刺杀你的人,幸好准备的走,才没有酿成大错,要不然你以为当时一个的一个小小的丫鬟是如何能够买通整个宫内外的人残害皇子和公主呢?哎……” 刘珠儿的心猛地一颤,她端着茶渣的手晃了一下,温热的茶水滚在她的手臂上,无比的疼痛,她有些愣神的看着杜默笙,确定这些事情的真实性。 杜默笙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叹息说,“就知道你当时为了皇甫的事情也是急了,所以当时对林慕阳说的那些话也不是真心。慕阳又说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你安全,一切都是值得的。” 刘珠儿颤了颤手,将茶水随意的抹掉,低头有些哽咽的问,“温熙玄原本就是想打算保护我,才会如此决定吗?为何不告诉我缘由?我,我可以出宫去,并且我本就是死人了,我,我不想留在宫中。” 杜默笙无奈的抓着刘珠儿的手摇晃着,劝说道,“傻妹妹,你还有孩子呢,你走了孩子怎么办?从前皇甫在的时候还好,至少他们还能在山中安逸的成长,可现在是在宫内,皇上并没有旁支所出,皇子和公主是重点的保护对象。正在选妃的当口,这两个孩子就成了所有人的而眼中钉,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做上皇位啊。皇上将你留下,对外说皇后大病痊愈回来,也是在保护孩子啊,有了皇后的庇护,谁也别想打皇位的主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珠儿已经听不得余下的话了,她一直以为的埋怨原来都是误会,拿着温熙玄的一片赤诚之心当做是一种自私的做法。 “表哥,我,我错怪了他!” “误会解开了就好,我一直想对你说,可还见不到你,皇上也说瞒着至少不会叫你心理难安。可是啊,皇甫那里,哎,事情太突然,我现在怀疑……咚……” 余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两个人纷纷回头,跟着匆匆奔着声音的源头冲了出去。 跑出去的两人就看到河水中的小涵挣扎着,四肢乱踹,水花喷溅,可是邹可可却不在这里。小智呆傻的看着,等刘珠儿和杜默笙跑到跟前才瞧见暗卫和邹可可从远处奔了过来。 “小涵……”刘珠儿走的非常的快,几步跳入河水内将小涵抱了出来。 第380章父亲和娘亲还没和好 小涵已经被呛了水,昏死了过去,刘珠儿将她放在地上,连续按压胸腔,又做人工呼吸,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小涵猛地从嘴里吐出一口水来人就醒了。 刘珠儿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抱起小涵,飞快的跑进了的杜默笙的房中,命人现在去烧水,将房间门窗紧闭。 邹可可跪在一旁,随后跑来的暗卫也跪在地上。 邹可可说,“小姐,是可可疏忽了,当时可可发现了人影,就追了过去,以为这里还有暗卫,可不想暗卫在另一头也有人影闪过,我们就将皇子和公主忘在院子里了。” 被杜默笙一直抱着不说话的小智突然大叫一声,说道,“是我,推的,我推的……” 刘珠儿低头瞧着小涵,长长的睫毛之上还有雨珠子,她是被吓坏了,整个人不吭声,小手死死的攥着刘珠儿的手臂不松开,刘珠儿知道她现在最需要自己,所以没有离开,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移开过,给予她最大的安慰。 “娘,我亲眼看到是我推小涵下水,是我……”小智大叫着,在杜默笙的怀里不停的挣扎。 杜默笙将他死死的保护,担心他一个不注意就跑过去了。刘珠儿也不说话,屋内安静极了,只有小智的吵闹声,刘珠儿低头看了很久,看到小涵的眼眸微微转动了一下,知道她回神了,刚才的害怕已经慢慢的退散,将她就像宝物一样捧在怀里,拍着她小小的脊背,不停的安慰说,“不怕,娘在这里陪着,不要害怕!” “娘,是小智推我,可我还看到了别人在眼前飞了过去,那个好人跑的好快,我没就看清楚人脸。”小涵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停的在刘珠儿的耳边低诉。 站的最近的杜默笙听到了,一脸的惊慌,这样的事情还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生的,那可是在太可怕了。怎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出现,引走了暗卫和邹可可就是推两个孩子落水? “何其歹毒?”杜默笙低骂一声。 刘珠儿将小涵放下,继续用被子将她裹紧才回过头去将小智也接了过去,瞧着两个孩子并排坐着,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小智为何说是自己推小涵落水?” 小智皱着小眉头想了很久,回头抓着小涵的手说,“我当时抓着你的,你就掉下去了,我以为是我推的你。” 小涵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道,“有人推我,你的手那么小,不是你。” 小智狐疑的回头看了刘珠儿人一眼,又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低头想着刚才的经过,两个人在河池边上玩耍,小涵起身要去采花,他还没有站起身来,这个时候小涵就松开了自己,他惊讶的抬头叫了一声,“啊,是你挣脱我之后掉下去的。” 刘珠儿笑着点点头,误会由他们自己接触了,这件事就不会给彼此造成影响,于是说,“看来是小智记错了,幸好小涵记得清楚,那小涵一点儿都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样子吗?” 小涵撅着嘴唇,摇头说,“我只看到一个人影,以为是父皇的暗卫叔叔,我只想去那边的池子里采花,哥哥说地上的花够踩采了,于是我想先跑过去,挣脱开哥哥的手的时候就有一双大手碰到了我的肚子,我就掉了下去。” 小涵说完,几个大人惊讶的看着对方,纷纷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是在太过蹊跷和歹毒,有什么事情为何不直接对着大人,却将手伸到了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孩子这里,听得小涵如此说,刘珠儿浑身一震冷汗,那人的手如何下得去?竟然直接推她下去,还意图要栽赃给小智。 “混账!” 刘珠儿低骂一声。 杜默笙低头想着,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嫉妒刘珠儿的人,不过对孩子下手太狠毒了,他一脸的担忧,瞧着外面的天色说,“我送你们回宫去,我这里怕是不安全了。” 刘珠儿也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再不回去怕是宫门要落锁了,带出来人这么少,真发生什么事情自己还么有办法应对,自从这一次醒来之后,她发觉自己的“神笔马良”的本事已经减弱,内力倒是很稳定,可功夫却一点都没有,空有身后的内力只能抗击打却不能出手击打几人也是无用的一个本事,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危,她就算再如何不想回去也要趁早离开才是。 于是说道,“我们现在就走。表哥,你在府上怕是也不安全,不如与我一同过去吧!” 杜默笙低头想了一下,摇头说,“毕竟是我的府邸,那个人那么厉害的话,藏匿在府邸轻而易举,要是能出事情早就出事了,我没什么的,我将你们送回去才是重要,走吧,我叫人去准备马车。” 可刘珠儿还是但担心杜默笙这里会出事情,于是交代邹可可去白墨那里将林慕阳找回来照看杜默笙,杜默笙坚持不下,只好同意,亲自驱车带着刘珠儿她们赶往宫内。 刘珠儿嘱咐杜默笙不要告诉任何人,不想打草惊蛇,她会暗中调查,更不想叫温熙玄多虑。 杜默笙了解的点点头,看着刘珠儿牵着两个孩子匆匆的走近宫内才安心的牵扯往回赶。 可不想,才进了宫门的刘珠儿就看到温熙玄站在这里,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的样子。 刘珠儿偏头瞧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暗卫,知道温熙玄应该还是知道了,不过她没有主动去问,只牵着两个孩子继续前行,路过温熙玄的时候,小涵和小智纷纷向他行礼问好,站着不动了。 刘珠儿也不都不停下来瞧着温熙玄,说道,“皇上等了很久了吗?” 温熙玄点点头,主动上前将两个孩子习惯性的放在了肩头,甚至还主动牵住了刘珠儿的手。看刘珠儿没有挣扎,笑着说,“我在等你们,正在想你们要是还不回来,我就出去寻你们,说好的今天回来。” 刘珠儿迈着有些步子跟在他的身侧说,“我说了今日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了,不过是刚才去了表哥那里看看,就耽误了。” 温熙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刘珠儿看了看那边的暗卫,冲着他们点点头表示感谢。 温熙玄看来是不知道双子在杜府的事情,她微微低头,继续说,“殿下可要看看我带回来的东西?” 温熙玄摇头,“你存着吧。” 那些都是皇甫的东西,按照常理是需要检查的,并且是作为自己丈夫的东西,哪个男人会愿意那些叫自己的女人留在身边?不过温熙玄就是没有在意,还交代,“故去的人,那些东西要好好保存,我不会介意的。” 刘珠儿点点头,心底沉沉的叹息一声,她坚信,皇甫没有死。低头的一瞬,看到被他牵住的手,很是惆怅的嘀咕,“你我之间算什么呢,我现在是皇甫的妻子,而我和你不过是孩子的父母,却不存在任何夫妻的关系啊,哪怕是情侣的关系都不是。” 温熙玄不知道刘珠儿的心中所想,自然更不知道她现在做的事情,不过今日刘珠儿没有挣脱他的手,已经很是满足了,他一路上都带着笑容,走到刘珠儿的寝宫的时候意外的没有走,坐在寝宫之内开始与两个孩子玩闹了起来。 刘珠儿坐在内室,手里端着书,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把玩着皇甫明月的那只戒指,不断的在内室低声叹息。 时间越来越晚了,温熙玄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我走了。” 刘珠儿的身子一跳,隔着屏风看到那个身影映在屏风之上,修长的身影拉的老长,她迟疑了一番点头说,“好,戈男,去送送皇上吧!” 温熙玄听了却站着没有动,透过昏暗的烛火瞧着屏风背后的人影,好像站了很久才慢慢的挪动步子走了。 刘珠儿听得那一声关门的声音传来,才将手里的书放下,发现上面早已经被自己捏的变了形,甚至还有汗水留在上面,她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样是躲不过去的,她既然已经答应了做皇后,可皇后的位子可不是靠着从前的感情和两个孩子来维持,一直这样下去,真的不知道还能呆多久,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错。 这个时候小涵歪着脑袋从屏风的另一侧伸出脑袋来,“娘,父亲与娘还没有和好吗?” 刘珠儿笑笑,冲她招手,“过来说话。” 小涵一笑,跑了过来。 小智紧随其后,两个一般高的小家伙蹦跳着,抓着她的裙摆爬上了床榻,小腿在床榻的边沿耷拉着,歪头瞧着她。 刘珠儿笑着将他们搂在怀里说,“很多关系是你们还不知道的关系,就目前而言,我与你们父皇之间只是你们的父母的关系,不存在别的关系,知道了?” 哪里懂得?什么关系不关系的,小涵摇头,小智却点头,指着刘珠儿手上的戒指说,“因为娘亲还有义父。父皇还有宫内的那么多妃嫔,所以父亲和母亲只是我们的父母,不是夫妻。” 刘珠儿笑着赞叹,“真聪明。” 小涵撅着嘴巴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却说,“早晚有一天我会明白,哼!” 第381章请安 刘珠儿呵呵的笑着,早早的安排了两个小家伙睡下了。她则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在杜府的事情依旧有些担忧,现在她们在明处,别人在暗处,想动手的人实在太多,调查起来绝非容易的事情。可现在她却毫无招架之力,一步一步的正走向别人的深渊之中,最后吃亏的却是她身边的人。 实在睡不着,索性坐起身到院子里来散心,夜里的风吹过来,叫她浑身都有些凉意,跟在身边的戈男提着手里的披风,她却只是摇头,站在偌大的后宫之内,看着这里的风景,竟然提不起一丝欣赏的兴趣。这里是牢笼是,是困住了很多人自由的地狱,可却有很多人源源不断的要进来,不惜撞得头破血流。 无尽的惆怅之下,她再一次想起了皇甫明月,可现在的他却不知人在何处。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坐在了石凳子上,仰头瞧着今天的月色,心中犹如掉进了这无尽的黑暗一样,如何都找不到希望。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戈男上前叫她,“娘娘,皇上来了。” 刘珠儿愣了一下,茫然回头看过去,看着那边走来的金黄的身影,手中提着昏暗的灯盏,脚步很轻,身后跟着的吴公公正弯着腰走的很快的在前边引路,两个人似乎已经在院子里走了很久了。 刘珠儿见已经避无可避,无奈的上前,“皇上。” 温熙玄低头瞧着她,沉默了很久才说,“睡不着吗?” 刘珠儿依旧保持着欠身的动作,点头说,“是。” “起来吧!” 温熙玄长叹一声,从她的身边走过,再没有多说什么。 刘珠儿缓缓起身,站在原地没有回头看过去,只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的走远,似乎也停到了亭子里面,正背对着她的方向看着远处的河池。 刘珠儿想了一下,说道,“皇上,我先回去了。” 温熙玄没有回答,继续瞧着不知名的何处,等待了很久,听得刘珠儿离开的脚步声传来才问道,“你还在想他吗?” 刘珠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将袖子盖住了右手上面戴着的戒指。 温熙玄好像笑了一下,说道,“我也在想。” 刘珠儿收住脚,缓缓转身,回头瞧着他。两人中间隔着万重花海,彼此就像是站的一座高山那般遥远。温熙玄突然走上前来近在咫尺的低头瞧着她说,“我在想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带走了你的心,而我却不能。” 刘珠儿的心猛地一缩,将头低了下去。 温熙玄似乎很是无奈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晓你在恨我,恨我当日没有保护好他的尸身,你还在恨我从前对你的伤害。可珠儿,你可有问过我缘由,可有真正的看到我的心,倘若当年的那些事情不是我,而是皇甫,你是否依旧会像恨我一样恨他?” 刘珠儿的身子一跳,猛地抬头瞧着他。 温熙玄扭头,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走进,贴服着她的身体,低头继续追问,“珠儿,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真正的看透过我的心,为何要怪我,为何要怨恨我?” 刘珠儿仰着头,瞧着面前器宇轩昂的男子,他高大,他威猛,他甚至带着几分高傲和与生自来的高贵,他是多少女人追求和渴望得到的男人,可在刘珠儿面前,他的追寻和他的那些囚困却从来都没有入得刘珠儿的双眼。 刘珠儿慢慢的后撤一步,低下头去,在心底无声的问着自己,为何自己要这样对他,明明当年是那样的欣喜和欣赏着,可是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呢? 她似乎不敢去想,甚至不能去想,因为她知道,一旦深究的寻求之后,见到了当年的事情,自己还是自己吗? 她无力的摇头,说道,“皇上,请记住当日你我的约定,我们不会有以后了,我只是在这里等待着小涵和小智成人,以后的事情不过是在耗费双方最后的耐心,我们……”只能越走越远。 因为…… 她藏在衣袖下的手轻轻的婆娑着手指上的戒指,心又一次猛地震颤了,终究那个是忘不掉的。 温熙玄低头探究的看着她的脸色,想要在她的身上找到哪怕一点点的破绽也知道如何看清楚她的内心,可他不能,自从她自爱一次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温熙玄再也找不到刘珠儿从前身上该有的那些熟悉的味道了。 难道真的越走越远了吗? 温熙玄摇摇头,扭头就走了。 刘珠儿愣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追着拿到有些孤寂的身影渐渐的走远,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尽头,终于不见的时候身边的戈男走上前说,“娘娘,刚才小太监来消息,皇上交代叫娘娘早些回去休息。” 刘珠儿愣了一下,这才回忆起来刚才的确有个小太监来过,其实眼中的温熙玄的身影早就走远了,留在眼前的身影不过是她心中的那个身影的映射。 她无奈的摇头,说道,“走吧!” 跟着身后的戈男点点头,回头张望了一番,想了一下还是说,“皇上还说,从今往后不会来打搅皇后娘娘,今天会在张贵妃的院子里休息了。” 刘珠儿的脚步微顿,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她茫然的抬头看了看面前漆黑的路,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恍神,半晌才镇定下来说道,“好!”可不想,什么时候自己的声音也跟着震颤了? 回去后,刘珠儿真的是一夜未眠了,她翻来覆去的起身的时候,不想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觉得头昏沉沉的难受,双眼也有些浮肿,使劲的摇晃了一下头,戈男就端着清汤走了上来,说道,“皇后娘娘,几个妃嫔都过来了,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说是给娘娘请安问好。” 刘珠儿点点头,只喝了一小口的醒神汤就起身来,出来的时候瞧着五个妃嫔端正的跪在地上,每一个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的胭脂味道在这间很大的外堂显的尤其的刺鼻,她将她们一一打量,瞧着她们的模样,出了俊美,妖艳,稚嫩之外还有青春。 她在心底自嘲的笑了一下,现在自己与她们相比怕是老人了。 她呵呵的笑出了声,“都起来吧,瞧着你们我心情也好多了。” “谢皇后娘娘!” 几个人缓缓的由着身边的丫鬟搀扶起身,依次的站到了旁边。 刘珠儿低声说了句“赐座。”大家才按照品阶的位子一一做了下来。 因为这里本就是从前的皇后招待妃嫔的地方,所以地方尤其的大,现在不过才五个人,坐下来倒是显得有些冷清许多,余下的那么多空位子孤零零的摆着,更显这个偌大的后宫也有些安静了。 刘珠儿许久没说话,低头揉捏着自己的额头,昨天不知道何时睡着,现在竟然全身疲惫,实在困乏,当她缓和了一阵抬头的时候瞧着她们竟然还在这里,不禁好奇的问,“还没有回去吗,回去吧,问安都安过了,回去休息吧!” “是,皇后娘娘,臣妾告退!” 齐声而起,刘珠儿微微点头,目送着她们离开,可陡然一瞧,心中跳了一下,说道,“等一等……” 几个人急忙收住脚步,又默默的走了回来,半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刘珠儿顺着其中两个姑娘的头饰看了过去,竟然是一模一样,并且做工很是奇特,看样子不是出自宫内的东西,更不是随处可见的铺子里面的那些俗气的东西。她低头琢磨了一番,想到前几日吴飞交给她的在火海的废墟中捡到的那只珠钗,说道,“你们的头饰很漂亮,不知道是出自哪个工匠的手啊?” 几个姑娘抬起头来,看着刘珠儿的目光,知道不是在说自己的姑娘就低下了头,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的姑娘低声说,“回娘娘,臣妾不知皇后娘娘问的是否是臣妾的头饰?” 刘珠儿笑着说,“是啊,就是你和那位贵妃,你们两个的头饰似乎出自同一个人的手艺,我很是喜欢,说说是出自谁的手,本宫回头也叫人做一个去。” 那最小的皇贵妃是周家的周小童,起身也不是最小,她的后面还跪着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不过那个小姑娘好像知道自己的年龄最小,梳的头大和穿的衣服尤其的老套,不注意瞧,还不知道她才出阁。 皇贵妃周小童低头继续回答说,“回皇后娘娘,是臣妾自己做的,因为姐姐说喜欢,我就多做了一个送给了姐姐,既然皇后娘娘也喜欢,臣妾回去再做一个便是。” 刘珠儿点点头,多看了那孩子一眼,生的眉清目秀,说不上说漂亮,就是有些消瘦,不过很白,像一只瓷娃娃,清淡的妆容尤其的得体。她不禁想到昨天温熙玄走之后留下的话,去了皇贵妃的院子了……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一直镇定的心就不镇定了。 “皇后娘娘,可有告诉臣妾需要什么样的材料?臣妾回去好准备。” 刘珠儿的神思被她的说话声打断了,她还是愣了一会儿才说,“回头本宫叫人送过去,哪能叫你自己掏腰包,恩,样式的话本宫想改进一番,回头再说吧,要不你先留下,与本宫说会儿话。” 第382章周小童 周小童微微欠身,“是,皇后娘娘!” 刘珠儿看着余下的几个妃嫔都走了,只余下她一人,也没急着叫她从地上起来,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似乎一直在仔细的打量着她他一样,良久之后才叫她起身。 “谢皇后娘娘。” 刘珠儿看着她的样子,想到了当年在刘府的刘月容,那个时候的她似乎也这般年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却走了不同的路。 刘珠儿在片刻的闪神之后才笑着对她说,“进来坐吧,这里太空旷,叫人觉得有些冷清。” 周小童点点头,跟着刘珠儿走进了内室,可她没有急着进去,站在门口低头愣了一会儿才瞧瞧的跟上去。刘珠儿看她的样子,大家闺秀,在府中受到过好的教育和培养,一看便是识得大体的人。不过她还是太小了,十五岁,这样的年纪放在她生活的都市生活之中还是一个初中生,整日背着书包上学玩闹的年纪,却在这里,面临着成亲生子,延续香火的重担了。 古代不管在哪里都会将女人压榨着,用孝道和妇道禁锢她们的思想,残害了她们一代又一代的大好青春。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无奈于最近总是感受颇多的经常走神,低头笑了一下,端着茶盏对身后的邹可可说,“去将那边放着的一些首饰拿出来,一会儿叫她带回去吧!” “是,小姐。”邹可可还是习惯的称呼她小姐,刘珠儿也从未纠正过,倒是身边的人一直叫她皇后娘娘,她却很是不习惯。 喝了口凉茶,顿时觉得浑身舒爽了不少,只是因为还没有吃东西,现在有些饿得慌了,想了一会儿,问她,“吃饭了吗?你们在这里坐了很久了,一定是饿着肚子的,陪本宫吃一些吧!” 周小童知道不能推辞,连连答应,“是,皇后娘娘。” 没过多久,饭菜就端了上来,刘珠儿特意叫人做的清淡一些,所以一桌子的淡菜也都是一些绿颜色和一些鸡蛋了。可她瞧着还是觉得没有什么胃口,端着饭碗看着面前一点点细嚼慢咽的周小童笑着点点头,将自己跟前的一块肉夹了过去,说道,“你多吃些,看你很是消瘦。” 周小童点点头,连连道谢,没有过多的话,继续慢慢的享用。 刘珠儿却只吃了一点点就没有了胃口,不过想着自己要是放下筷子的话周小童也该不吃了,于是端着饭碗,静静的瞧着,看到周小童吃完了才将饭碗撂下,呵呵的笑看着她,想到周家,那个从杜默笙当年一同参加科举的男子,那个时候还曾见过一两次的额,可不想,时隔多年,他的女儿也这般的大了。 犹记得当时杜默笙经常提起,说周大哥为人心善,做事稳妥,对自己的家人重情重义,糟糠之妻长年卧床不起,后来为了个家中省去粮食和开销自己喝了毒酒,他一个人拉扯着一女三个儿子到京都去科考,当时将四个孩子寄存在寺庙里,时常因为半夜担心孩子吃不好穿不暖的跑出去查看,万幸的是,他考中了。 为人耿直,实在,杜默笙时常会与他商议朝中事宜到深夜,不过现在却渐渐的疏远了。 只因为杜默笙是温熙玄器重的国舅爷,而他是一介草民攀上高官的土百姓,所以总觉得自己矮了杜默笙一大截,以至于他主动的就与杜默笙疏远了,但是两个人在朝中还是多年的好友,遇到了政件不统一的时候还是会凑到一起商议的。 听说因为上次那个丫鬟伤了杜默笙的事情之后,周家就被落下了水,至今还未查明是否是周家参与其中,杜默笙就彻底的与他不往来了。 杜默笙还为这件事伤心了很久,一直等待着周家人给个说道,可周家人却至今没有说出一个半个字解释来。 现在,世事难料的,周家的女儿成了皇贵妃,成了温熙玄的女人,刘珠儿竟然觉得周家人似有些故意的了。 周小童似乎一直话很少,只低头乖巧的坐着,偶尔刘珠儿想到了什么事情她就会漫不经心的回答,没有多余的话,性子沉稳不做作,倒是讨人喜欢的。 不过,他能够讨温熙玄的喜欢倒是出了刘珠儿意料之外。 有些微微走神,刘珠儿就觉得该歇息了,不想再难为人家,于是说,“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本宫有些乏了。” 周小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微俯身,可话还未说出口,外面的温熙玄就走了进来。 这叫所有人都惊呆了。 昨天温熙玄还叫人送信给刘珠儿说他不会来打搅她的生活,怎么才过了一天就挺不住了过来了? 刘珠儿歪着头拖着自己的脸颊打量着温熙玄的样子,有些懵懂的一瞬也明白来他来这里的目的,他不是为了刘珠儿,而是为了眼前的周小童。 才睡在一起,就有了感情了。 刘珠儿笑笑,也站起身来,象征性的行礼之后说道,“皇上来的正好,将人领走吧,我实在困乏的厉害。” 温熙玄站着没动,打量着刘珠儿的脸色,深吸一口气,双手背负的样子似乎有些焦急,沉默了一会儿看刘珠儿没有说话的意思,识趣的一点头,上前主动牵住了周小童的手,扭头就走。 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刘珠儿才慢慢的睁开双眼,可不想,自己竟然又没了困意了,满脑子都是温熙玄刚擦那样紧张的神情,就像一只钢针刺穿了她的神经,惊的她浑身难受了起来。 她索性也在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煎熬着,走出了院子,叫人看看两个孩子是否已经下了课,叫过来一起去看看花园里的花,可才问过说皇上给找了一个新的先生,正在授课,怕是这会儿见不到了。 刘珠儿无奈的一点头,自己带着人就出去了。 可不想,才看了几处好看的花草,一扭头就看到了温熙玄和周小童了。 真是,还以为这后宫有多大,没想到一转身的功夫就见着了。 刘珠儿不想见了面尴尬,索性直接回头离开,可不想,那边的吴公公跑了过来,“皇后娘娘,皇上说叫皇后娘娘过去。” 刘珠儿愣了一下,偏头瞧着他。 吴公公呵呵的笑了一下说道,“皇上是见皇后娘娘心情不好,想陪皇后娘娘说说话。皇上知道昨日皇后娘娘没休息好,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想关心一下?倒是不需要,刘珠儿现在需要的就是安静。所以她断然拒绝,说道,“不必了,就说本宫有困乏,就不打搅皇上散心了。走了!” 吴公公故意抬头打量了一番刘珠儿的脸色,没瞧见不一样,一点头,弯着腰目送着刘珠儿聘聘婷婷的离开,他也转身去给温熙玄回话了。 温熙玄听得吴公公的会话,手里的茶盏微微荡了一下,温热的茶水溅了出来,流淌在他的手背,他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气,摆手道,“回去吧!” 坐在身边的周小童也跟着起身,等待着温熙玄的离开,可温熙玄走出去两步之外又停了下来,回头对她说,“一起过来。” 周小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应了,就乖巧的跟了上去,走在温熙玄的身后。 温熙玄的脚步很慢,像从前与刘珠儿走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他走的快了刘珠儿就会匆匆的跟上,于是他养生了走的很慢的习惯,可不想,现在身边的人换了,这个习惯却一直没有改,无奈的低头瞧着自己空下来的手,再回头看着周小童的手,还是摇头将自己的背负在了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像极了一个威严的丈夫带着自己的小娇妻回家途中,那场面说不出来的叫人羡慕。 殊不知,这双羡慕的眼神之下却带着更加冰冷的寒意。摸着手中的戒指,淡淡的将眼神收了回去。 戈男也在这个时候将手里的书信拿了出来,说道,“主子,事情已经查清楚,的确是周小童院子里的丫鬟和田贵妃院子里的丫鬟在三更半夜私自换岗,并且在互相传递着什么。不过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行动,只是暗中监视。还有……”戈男又将另外一样东西拿了出来。 刘珠儿一瞧,心猛地一颤,问道,“何处得来?” “回主子,是手下人查明,这些的确是漠北人所有的东西,这件东西不是皇甫公子房间的东西,的确是漠北人证实的物件。并且,在这些东西中交代了皇甫公子的身世。” 刘珠儿颤抖了一下手,低头瞧着戈男手中的那只精致的匕首和之前在皇甫的房中找到的东西一模一样,一阵心惊肉跳之后,平静的说,“漠北王可有说,自己的儿子至今流落在中原,下落不明,并且正在寻找,其中的信物便是此物呢?” 戈男点头,“正是,漠北王还说,倘若主子能够帮助找到他的儿子,一定有重谢。”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澎湃和激动,皇甫明月的身份终于真相大白,她就说,当年为何没有听过说皇甫家还有一个儿子,却不下,皇甫明月真的不是中原人,不管他生的如何像中原人,可他的身上以后透着几分漠北人身上而又的妖艳和野蛮。就像他们第一次相见之时的感触一样,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不凡之人。 只是,他到底在哪里…… 第383章杖毙 隔日。 几位妃嫔像往常一样问安之后走了出去,周小童留下了连夜赶工做的发簪也走了,刘珠儿再没有留住她一同用膳,因为吴飞已经在外面等待很久了。 “师父,这次的化验结果错不了,那一排被烧的屋子外面被堆放了火油和柴火,并且起火点是距离御书房不远处的那间院子。” 刘珠儿点点头,想起很多年前先皇还在的时候也御书房附近也着了火,引起了御书房里面的陈旧的奏折被翻看才会有当年冤案的沉冤得雪,可这一次的着火点不是在御书房,却是在御书房毗邻的院子,可当时的火势那么大,若非抢救及时,怕是御书房也真的而就被烧光了。更因为,当时她的两个孩子在御书房中,实在可恨,非但烧了皇甫的尸身还险些酿成大错,真可谓是一箭双雕啊! 吴飞将做好的最近化验的报告交给了刘珠儿,还说,“师父,徒弟有一话想说。” “说来。” “我一直在想,这么多的火油从外面被带进宫内一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或者说应该是人很多,一个人带一点点就足够了。因为宫内的火油数量没有变动,说动那些火油是另外从外面带进宫内。柴火的事情倒是可以轻易解决,随处捡起来一些枯枝就可以了。可是,那也需要很多人来完成才可,如此看来,这个人在宫内的人不少。” 刘珠儿点点头,瞧着报告上面的起火点和当日存放皇甫尸身的那间院子的布局,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被烧的残缺不全的发簪上面,上面竟然还检测出了一样香薰的成分。 她问道,“这种香薰在哪可以找到?” “额,就在宫内,每一个宫女的身上都有。” 刘珠儿点点头,想了一下,说道,“你可知晓宫内现在有一个规矩?” 吴飞诧异的抬头,等待着刘珠儿发问。 刘珠儿将报告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在屋内徘徊了一番才说,“深夜里院子里的宫女会自己调动岗位,守夜的人也不如从前的多了,是不是这样?” 吴飞低头想了一下,而后说,“不是的,每个院子的丫鬟都是固定,她们被分到院子里伺候着就不能随意乱走,这严格规定的啊,并且吴公公在当日分宫女的时候也是按照抽签的方式,所以很多宫女是不知道自己将来所在了院子,倒是有些宫女就不同了。因为最近才进宫的几个妃嫔身边的宫女都是自己带来,所以她们的行动会自由一些。” 刘珠儿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又问他,“可知道田家的周家的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恩,还有那个张兰家。” 张兰当日戴着的发簪与周小童的发簪一样,并且就是当日在火场中发现的那种发簪。可是深夜里的两个院子的丫鬟互相交流,就是周小童和田菲菲之间。这三家看似没有任何关系,又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叫人有些难以理解。 朝中的事情刘珠儿了解不多,所以她现在对宫内的几个女人更是知道的少了些,有些事情还需要多听一听别人的话才能好下判断。 吴飞低头继续想了一下,虽然他一直在宫内和军中奔波,治病救人,最近因为大火一事才一直住在宫内,不过对朝中的大臣的事情了解还是很多的,说道,“周家与张家不相往来,就算两家女儿在宫内同为妃嫔,并且同是贵妃,想必也没有交集,甚至听说在选妃嫔的当天两个人还曾差点动起手,就是因为张兰不小心摔碎了周小童祖上传下来的一只玉镯子。再就是田家……” 吴飞顿了顿。 刘珠儿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但说无妨。” “是,师父。田家其实与我有一定的关系,不过最近一些年因为我常年在外,也联系鲜少了,实不相瞒,若非选妃一事,怕是田菲菲就成了我的妻子,不过也是家父和田大人之间的当年的一句说辞,并没有什么约定,想必也作数。” 刘珠儿倒是头一次听说,多打量了一番吴飞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的脸色,知道他这个人一心扑在了医术上,当年教他的时候那小子可是尤其的好学呢,不管在任何地方都能专心的看书研究,对于男女之事一点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这件事他能够如实相告也说明他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地方,于是问他,“是否还在想着田菲菲?” 吴飞的脸色这才变化了一番,忙跪在地上说,“师父,实不相瞒,起初我只是觉得田家有些做事不讲人情,不过现在想想,为了能够入宫,多少人家不惜将女子养到了二十几岁也不肯出嫁就是等到这一天,也是很理解,更何况,自从我家出事之后,与田家往来甚少,无外乎是逢年过节去拜一拜,再没有过任何交情,所以……不得不说,我一点不放在心上。” 刘珠儿点点头,再一次打量了一番吴飞的脸色,慢慢的将心思收回,说道,“你将这只簪子去查验一番,因为我发现,里面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刘珠儿将周小童送来的发簪交给了他,吴飞拿着簪子先是一愣,而后惊讶的说,“这可是火海中的那只?虽然那只已经烧坏了,可瞧着外形和手工都不会错。” 刘珠儿呵呵的笑着说,“你去查验一番就知道是不是了。” “是,师父,我这就去查。” 送都吴飞,一直站在刘珠儿身后的邹可可想到了当年田家的事情说,“小姐,田家人可不地道,当年吴家出事,田家可是撇得一干二净的呢,这几年因为跟着皇上才得到重用,要不然他还是一个小小七品,别说进京都了,就算是在县上都难以出人头地呢,田家胆小怕事,做事想来是唯唯诺诺的,当日小姐可瞧见了那个田菲菲了,就是那副样子。” 刘珠儿岂能忘记呢,但凡是胆小却有着野心的人的眼睛都是一样的,从来不敢正视人的视线,躲躲闪闪之下却深藏着叫人无法心生好感的那种精明。 不过结果如此,就要看今天查验的结果了。 天黑之前,吴飞带着查验的结果回来了,看样子很是担忧,脸上的汗珠子都落了下来。 刘珠儿捧着化验的结果脸色微变,怒火噌的就窜了上来,低喝一声,“该死,竟然下毒下到我这里来了,哼!” 吴飞一事担忧的说,“幸好师父没有戴,要不然,随着发簪接触了头发,毒药直接侵入大脑,人就完了。” 刘珠儿以亦是觉得脊背发凉,想到周小童的那张一直平淡吴波的脸色,哼了一声,对那边的戈男说,“去将田家院子里的宫女和周小童院子里的宫女统统抓来,还有……想办法拿到张兰那里的发簪,看看是否也有毒药。” 戈男离开半刻,两个宫女就被抓了来,她瞧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抖如筛糠,不用自己发问就知道了大概。 田家的丫头说,“皇后娘娘,奴婢也是受人指使啊,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可是交到我们手上的时候发簪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真的没有看到啊。我们只负责从周贵妃那里将发簪偷走,之后隔一段时间去墙壁上的石洞上等着就有一双手将发簪送了回来,我们每次联络都是通过那个洞口,再过几天就会拿到银子,其余的好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倒是撇的干净,不过不管是否是这样,这两个丫头在宫内公然自己拿别人的银子做事,不知道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来,瞧着她们小小年纪,就算因为害怕可脸上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刘珠儿知道这样的人不能留,所以在一切都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直接下了命令,“杖毙!” 听得此消息的田菲菲和周小童匆匆了赶了来,可不想,周小童的背后还带来了温熙玄。 温熙玄为首走在最前列,瞧着屋内已经满地的血水了,眉头紧锁,脸上带着几分诧异和冰冷走了进去。 刘珠儿却将手里的一碗浓茶泼在了地上,恰巧飞溅在地上的茶水和血水就溅到了温熙玄的靴子上,不知道她是否故意,不过这一举动叫所有人都呆住了。 温熙玄也收住了脚,楞楞的瞧着她。 刘珠儿漫不经心的继续倒了碗香茶,最后将余下的茶碗都交给了身后的邹可可,交代道,“没有客人在,房里摆放这么多的茶碗做什么,都拿出去吧!” 这是在撵人呢。 温熙玄的脸上挂不住了,可他还是镇定的亦如往常,淡淡的眼神之中有些犀利的目光,不过在瞧着刘珠儿看向他的时候顷刻间将那厮暴怒掩盖了下去。 “珠儿……” 刘珠儿急忙将他的话打断,说道,“皇上,本宫身为后宫之首,理应有权利处理一些后宫的事情,所以,恩,现在有些繁忙,怕是不能招待皇上和两位妹妹了,请回吧!” 温熙玄的扇子一僵,定定的瞧着她。 刘珠儿却只微微的跳起眼皮,笑着说,“皇上,还不走吗?是否在这里看着另一个也被打死呢?还是说皇上因为那两个丫头是自己宠爱的妃子就来求情来了?好啊,求情吧,求情我就放了她们,不过以后要是再有这种妃嫔的院子里的丫头们想要坑害本宫下毒的事情发生,怕是本宫就没有那么命去处理了,到时候被毒死了可就解脱了呢!” 第384章有喜了 温熙玄的心头一跳,回头瞧了一眼后背站着的田菲菲和周小童,想了一下,还是说,“如此,你看着吧!” 温熙玄扭过身,从两个妃嫔的中间走过,再没有理会。 刘珠儿则看着她们,慢慢的将视线落在地上的那个已经死透的丫鬟身上,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水,低头的时候才开口说,“你们要知道,本宫做事想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只要拿到了十足的证据绝对不会手软,所以这件事再如何狠毒也是她们理所应得,不过,看在她们的主子还算守本分的份上我暂且饶恕了你们,不过是取走了两个不要命不知道好歹的丫鬟的命,给你们一个教训,可不想……” 刘珠儿的话说的很慢,慢条斯理的样子就像在说今天的天色一样平常,可是话风一转,那语气就骤然降了八度,说道,“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休怪本宫直接对你们动手。都给我滚!” 田菲菲一直站着不敢吭声,听得刘珠儿的一声低吼,双双惊的浑身颤抖了起来,忙不迭的扭头跑走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嗅着屋内的血腥,站起身,挥了挥手绢说,“那个也处理了,将这里收拾干净。” “是,皇后娘娘。”戈男一点头,看着刘珠儿离开,走上前将另一个丫鬟拎了起来,手腕一用力,那脖子就断了,刚才已经亲眼看着另一个丫鬟被打死,她将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只瞪着一双眼睛呆坐在角落,可现在,已经咽了气。 刘珠儿带着邹可可去了院子里,瞧着今天有些阴沉的天气,回味着刚才那个丫鬟口中的话,琢磨着那些是真实的哪些是为了脱罪而胡乱说的。 田家,周家,张家,都不简单。 这件事之后,后宫之内似乎安静了不少,可不想,五日后的早上,田菲菲叫去了御医,说是早上无缘无故的呕吐,当御医出来之后就先去了温熙玄那里。可在途中的时候遇到了吴飞,吴飞就第一时间来了刘珠儿这里。 刘珠儿听得这个消息心头一震,手里的茶水全都碰洒了,有些愣神的时候那边的吴飞还在说,“说来也是快,皇上才去了一晚就有了喜,这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可瞧当时御医的样子好像这件事并非如此简单。” 刘珠儿低头愣了很久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在一个月多,田菲菲有了身孕,这个消息不光是对朝廷,更是对她的一种动荡不安啊。 刘珠儿知道,自己距离离开后宫的时间也快了,一旦有了妃嫔有了身孕,小智和小涵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不知道她能够在后宫还能维持多久的皇后身份,不过不管多久,她都要利用好这个身份,如若不然,上次处死丫鬟的事情如何进行的那么顺利? 她点点头说,“你出去盯着,一有消息就来汇报。” 吴飞一点头,提着身上的衣衫下摆就走了。刘珠儿瞧着吴飞离开的背影,知道他这样也是受了温熙玄的嘱托,不然依照他对温熙玄的忠诚如何能够一心的要来她这里。 狐疑了一阵,刘珠儿才将刚才激动的心情镇定下来,田菲菲怀有了身孕,温熙玄做到了雨露均沾,院子里的女人都得到了好处,每日轮流,不过他最多的还是在周小童的院子里了。 这两日温熙玄都没有再来过,甚至没有看过小智和小涵,想必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了。 呵…… 温熙玄啊温熙玄,你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作为皇帝的价值,更加的向一位君王而不是当年那个满怀悲伤和仇恨无能太子了。 人,总是在变化着的。 彼时,出去了多日的左右的手下已经回了来,书信送到了戈男那里,戈男还没有拆开看看就急匆匆的交给了刘珠儿。 小师妹找到了,白墨已经赶了过去,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够找到皇甫呢?哪怕找不到,至少要通过小师妹的嘴知道皇甫是否安好啊!想到那具烧焦的尸体,刘珠儿就恨的心头止痛,若是尸体没有被烧毁,一定能够查清楚皇甫是否还活着,她就不用被温熙玄禁锢在这里,忍受自己从来都不想忍受的折磨。 因为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听到温熙玄的任何消息的时候,依旧是有些微微颤抖的。 “主子,既然小师妹找到,我们是否直接追踪过去?” 刘珠儿摇头,“以免打草惊蛇,叫白墨先行过去,之后我们再做决定。还有,夜里的那个与田菲菲的丫鬟交头的陌生人可查到了?” 戈男点头说,“已经查到,邹可可正在追踪,相信夜里的时候就该回来了。” “好!” 渔网已经撒了出去,现在就等收回了。 这院子里到底谁才是真凶,只要结果出来了,一看便知。 可这个时候,那边的温熙玄竟然走了进来。 因为刘珠儿不喜欢院子里站太多人,以至于很多的侍卫都叫她给赶走了,只留下身边伺候着的戈男和邹可可,以为照顾着双子的丁香和从前太子府上的一个丫鬟。所以温熙玄每次过来都没有人通传,折回他走的很匆忙,看样子很是急切。 温熙玄自顾坐在了刘珠儿的跟前,瞧着桌子上的茶盏,低头想着什么。 刘珠儿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不过也想听一听,于是主动翻开茶盏给他倒满了香茶,静静的等待着。 温熙玄似乎在犹豫,眼神之中带着几分探究的味道。 刘珠儿就算是心中再如何的好奇也没有发问,只是继续安静的等待着。 良久,温熙玄慢慢的开口,语气有些平缓,“田菲菲怀有身孕的事情你该知晓了。” 刘珠儿点点头,端着茶盏嘬了一口。 “你有何感想?”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问她这个? 有何感想?难道叫刘珠儿说她的确有些震惊,同时也有些难过,毕竟在心底的深处她还没有真正的放下他,可那都是过去了,过去的事情留在今天只能是悔恨和不足,再如何说感受的话也只是短暂的不舒服,因为那是温熙玄和别的女人之间的事情与她并无干系。 可刘珠儿不能这么说,她知道温熙玄是想来听她说一些她很在意,很嫉妒,很难过的话的, 可是刘珠儿说不出口,她更加不想骗温熙玄,于是只能将这份矛盾放在了心底,只留下一段长长的叹息和沉默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 可不想,温熙玄却这样说。 刘珠儿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了很久才说,“皇上,作为皇后,我应该替皇上高兴,毕竟后宫是开枝散叶的地方,田菲菲是皇上的皇妃,如今有了身孕是一件满朝文武都开心的喜事。所以,我只能说,我是替皇上高兴地。可是……”顿了顿,刘珠儿将手里的茶盏放下,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得不说,在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我是很难过的,因为在我的内心之中想到的是我的地位不保,我的皇子和我的公主也会受到以后的排挤,甚至我还会想到将来为了争夺皇位或者别的一些利益的时候必须经历的那些惨痛的事情,所以我是很难过的。” “碰!” 温熙玄突然暴怒,猛地抬手敲打在了桌子上,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豁然起身,指着刘珠儿的鼻子低喝,“刘珠儿,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你还是没能理解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你为何如此想,为何如此想……” 刘珠儿低头看了他的手指一下,没有说话,只呼扇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将目光调离开了他的身前。 温熙玄更加的暴怒了起来,继续低吼道,“刘珠儿,不要以为你这样会将我赶走,不会,不会……永远都不会。你给我记住,我温熙玄向来说到做到,你以为你望不到皇甫就可以将我逼走,可你现在是我的皇后,这辈子休想离开这里半步。” 说吧,温熙玄带着浑身的怒火匆匆而去,临出门之前还曾因为怒气踹翻了那山紧闭的房门。 这怒火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莫名其妙,刘珠儿就好像那扇躺在地上的木门,没有生气的坐着,有些懵懂,又有些……痛快? 是的,她看着温熙玄暴怒的样子着实有些痛快,两个人长久的沉默之后换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争吵,才会叫彼此都轻松。 可转瞬的莫名怒焰背后,就是无比的镇定,她狐疑的问着身后的戈男,说道,“皇上在拿这件事气我吗?” 戈男被问住了,无法回答,只摇头说,“小人不知。” 刘珠儿也纳闷的想了一下,要是用这样的方式叫她回头主动迎合的话是否太幼稚了,因为她只会越走越远,一向吃软不吃硬的她,可不会回头的。 不过这个疑问在第二天的时候就解开了。 田家的人纷纷来了御书房,甚至是不惜命令硬闯进来,随之走在身后的还有很多人,都是打着想要为田家抱不平的来的。 这可就奇怪,田大人的表妹田菲菲有了身孕不是很高兴地事情吗,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大家都来这里深渊是哪般? 直到戈男带着消息回来的时候,刘珠儿才恍悟。 原来温熙玄拒不承认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并且直接说要将田菲菲打入冷宫。 这…… “打入冷宫?”刘珠儿惊异的叫了一声。 第385章正中圈套 戈男点点头,“确实如此,并且现在皇上已经派人去抓田菲菲了,田菲菲好像还在闹,说是要将她打入冷宫就上吊自尽,现在田家人都来了。” 这倒是奇怪了。 田大人的远房表妹倒是性子刚烈了,可温熙玄倘若没有确实的把握也不会如此说才对,谁愿意将自己的脑袋上扣绿帽子啊! 但是刘珠儿还是无动于衷,继续等待着事情向着另一种叫她更喂惊讶的地方发展下去。 如此,当天黑下来的时候,宫内就炸开了锅了,聚众而闹事的大臣们开始明目张胆的围困在了温熙玄的御书房门前,只要他一露面,就会有人提着手里的兵器要自杀,这…… 可真是难得一见的事情。 刘珠儿吃过了晚饭,坐在椅子上听着邹可可诉说完了那个被抓的人的事情只有再听温熙玄的这件事就觉得有些可笑了。 “小姐,那个人可说田菲菲当天夜里是与别人在一起的呢,皇上出去了,发现了自己被下了迷魂散之后就去找了吴飞要解药,吴飞当时以为皇上去做别的用途,所以没有理会这件事,不过刚才吴飞去了皇上那里,明明拍着胸脯肯定皇上那天管他要了解药之后在御书房睡到天亮的,再之后皇上就没过去田菲菲那里。那个人知道这么多,是因为与他交头的背后的人将迷魂散交给他的,命他交给田家院子里的那个丫鬟,告诉她放在茶水里的。” 刘珠儿点点头,又问,“一连串的人都说背后还有别人在指使,可这个人为何如此肯定这件事在中途不会出事呢?” 邹可可也不知道缘由,不过她还说,“那个人在咽气之前还说了,与他交头的人现在不是宫内的人了,不过对宫内宫外很是熟悉,看样子也是从前的宫内的老人呢,不过他说他只记得那双手,带着碧绿的戒指,除此之外就不得而知了。再想说些什么,就毒发身亡,看来背后的神秘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要穿帮,提早做了准备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不管那个背后的人是谁,现在都有天大的本事叫田家人联合朝中的人来这里抗议也是不简单呢。 “主子,不去看看吗,皇上可是被困在御书房很久了,皇子和公主也在里面。皇上一直不出来也不下旨镇压,估计就是还没有查清楚背后的人,所以想等一等,可要是一直等下去的话,皇子和公主怕是不安全了。” 刘珠儿微微蹙眉,知道了今天温熙玄来这里找她的目的就是因为温熙玄早就知道田菲菲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并且他有知足的把握肯定知道田菲菲会如此做,他来这里找她的目的还是想知道她的感受和心情,却不想,刘珠儿直接将他给撅走了,实在是……呵呵,刘珠儿苦恼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到底从前还是夫妻一场,就算不为了孩子也要看在从前的感情上,她就做一个顺水人情,给温熙玄一个台阶下,直接过去吧! 刘珠儿特意换了衣服,花了清淡的妆容,穿的异常的雍容华贵,脚步款款,带着几分镇定,远远的瞧见跪了一地的官臣的时候有些恍惚,想到了当年她才做太子妃的时候,那群闹事的人也如此这般将她围困着,说出来的话一听便知晓是受人摆布,不过也要从容面对,镇定自若。 她走到众人跟前,低头瞧着他们,打量着他们一个个的神情,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一直秉承要你们言论自由,做事说话也要讲究原则的初衷,所以很多事情对你们并没有像先皇那样严苛,更没有要求你们不可以随意进宫面圣。皇上能够如此英明的做法就是不想禁锢你们的思想,想要广开思路,大家共同治理中原,可不想……” 她的话通常情况下是先给大家戴一个高高的帽子,再之后才会骤降八度,说一些指责他们的话,并且直戳要害,叫他们不敢吭气。 刘珠儿又说,“可不想,你们现在却拿着鸡毛当令箭,拿着皇上对你们仁慈当做是懦弱,变本加厉的来这里触犯皇权,甚至想要用死来威胁皇上的安危,里面除了皇上之后,还有皇子和公主在,倘若你们的冰刃跟着忽然一样不张眼睛,出了什么事情,该如何交代呢?还有……” 刘珠儿的话陡然提高了嗓音,呵斥住了面前田大人就要说出来的话,说道,“你们想死,谁人都不拦着,可不要在皇上的家里死,自己回去想怎么死怎么死,利国利民,还节省资源,更何况,你们以为你们的死会对整个中原造成什么影响吗?无外乎给年轻的官臣们腾出了一个地方,叫更有能力的人往前挤,而你们一心要逼迫的皇帝继续是皇帝,田菲菲依旧会因为与人私通被打入冷宫。” 说着,她将手里的证据,和这么长久以为神秘男子和两个丫鬟之间通信的迷魂散药包以及那些下了毒药的珠钗,更多的是银两扔在了地上,其中还包括两个丫鬟的证词画押和那个男子死之前的罪证亲笔书信。 为首的田大人听得刘珠儿说田菲菲与人私通当即就变了脸色,他这个表妹虽然与自己相差了很多,可在他的眼中,兄长犹如父亲,所以他一直做着只有父亲才会做的责任,自然在听到有人污蔑自己的妹妹与人私通的时候表现的更为镇定和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怒气。 他当时就站了起来,可瞧着刘珠儿扔在地上的证据,低头瞧瞧,身子一跨,又一次跪在了是地上。 从始至终,刘珠儿都没有在他的脸上停留,只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还有不服者大可过来提问,本宫会将你们需要的所有证据全都交出来,不过认证吗?怕是只能需要你们死后下去陪同之后亲自去问了。” 刘珠儿可不在乎什么超纲和这群大臣们如何看待自己,说出来的话向来是带着锋利的刀锋的,并且直戳他们的肋骨,叫他们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们的死与朝中无关,自己想死谁人都不拦着,可别随意污蔑了无辜的皇帝。 很多人来这里是听信了谣言,并且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没被选中有些不满罢了,可不想,谁知道田菲菲还与人私通,那可与之前田大人拍着胸脯保证说是皇上的亲骨肉的时候不一样啊。 大家都纷纷低头互相咬耳朵开始琢磨着如何决定,彼时,田大人开口了,“皇后娘娘,凡事讲究人证物证聚在,可现在只有物证,如何说田贵妃与外人私通呢,那与田贵妃私通的人又在何处呢?” 问得好啊,刘珠儿正想将人带来呢。 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她笑了一下,说道,“本宫亲自所见,亲耳所听,难道田大人说这件事是本宫和皇上合力污蔑田贵妃吗?”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想要一个满意的答复。” 刘珠儿笑了一下,看向那边的吴飞,说道,“吴飞过来说明吧!” “是,皇后娘娘。” 吴飞走上前,将当日的事情想了一番,用最简洁的话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之后,大家纷纷震惊,开始交头开始谈乱,这件事不应该是皇上和皇后合力才对,哪有男人喜欢给自己扣绿帽子的人啊? 知道了这一点,慢慢的议论声低了下去,大家也都不再说话了,面前的田大人梗着脖子,汗珠子从他的额头上不断的往下落。他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了,毕竟当日田菲菲可是亲手说,用生命打保证说这个孩子是皇帝的,可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事情,那孩子是谁的?要说她假怀孕的话那也只是小小的惩戒,可现在孩子是千真万确存在的,如何作解释呢? 这可就出鬼了啊! 正在田大人狐疑的时候,背后跪着的几个大臣站了起来,甩了一下衣袖,怒哼一声,匆匆离去,谁都不想叫皇帝看到自己跪在这里闹事,那岂不是要被皇帝抓住了小辫子了。一个走,那跟随着走的人就多了,眨眼的功夫,跪在这里的几十人也就剩下十几个。 估计里面也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官臣,全都仰仗田家发展起来的,其中还有一些家眷。 刘珠儿哼了一声,低喝道,“这件事就算你不承认,也已经成了事实,想要污蔑皇上,叫皇上背黑锅,你们也太大胆,皇上仁慈,对你们一直睁只眼闭只眼,闹到这里也都没有说过半个字,可你们却以死相逼,实在欺人太甚,来人啊……” 彼时,跪在最远处的人开始求饶,说事情一定有误会了,待抓住了奸夫再做定夺也一样,就有人拉着田大人尽快起身,说时迟那时快的就要溜走。 刘珠儿看着他们,没有再说什么,本就没有对他们官臣下达命令的权利,刘珠儿也不过是给她们一个溜走的机会罢了。瞧着这里终于安静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并且,正中了温熙玄的下怀。 就要离开的时候,看到温熙玄走了出来,一边牵着小智,一边牵着小涵,竟然面带微笑的瞧着她。 “皇上,你用着这个方法引我出来,到底想如何?”刘珠儿问她。 温熙玄笑笑,说…… 第386章直接杖毙 “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愿意帮我。” 刘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瞧着他一脸带笑的样子知道自己这次上当上实在不值得,他可耻的还拿两个孩子来威胁她。知道她就算不考虑温熙玄也会考虑孩子的安全,所以一定会过来。 可温熙玄却说,“宫内人多,放在身边才放心,你不要以为我是拿他们做要挟,更因为他们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会过来。” 小涵呵呵的笑,走上前牵住了刘珠儿手说,“娘亲,父皇一个人很是孤单,所以我们来陪父皇,嘿嘿……” 刘珠儿笑着轻轻的拧了一下她的鼻头,说道,“就知道你的心思多,不够下次别这样了,很危险,知道吗?” 小智也跑上来,说道,“母亲,妹妹说的很对,父皇一个人很孤单,您不来,只好我们来了。”他掐着小手臂,一副大人的样子,许是刚才玩的太过激烈,现在的鼻子上还挂着汗珠子,仰头看着刘珠儿的脸色,嘿嘿的笑着。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抬头瞧着温熙玄,说,“既然我已经躺了炸膛浑水,那么余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做吧!” 温熙玄很想说不可以,可知道刘珠儿认定的事情一定会坚持,并且刘珠儿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与皇甫的尸身被焚烧有关联,不得不答应下来,就算心中有多么的不愿意不得不说,“好,你要小心。” 刘珠儿知道这是温熙玄为了要她主动过来化解尴尬的一个招数可也赢得了自己作为处理这件事的正大光明的准许,于是余下的事情,她就更加的不会收敛了。回头瞧着身边的邹可可,说道,“叫人通知田家,说田菲菲会被处死,安排在明日之后。” “是,皇后娘娘!” 刘珠儿的声音不大,不过还是叫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温熙玄的脸色微变,不过还没有出口阻拦,既然答应了她就要说到做到,低头瞧着跟前的两个孩子,轻声说,“一起吃个饭吧!” “……好。” 刘珠儿答应了下来,不是为了温熙玄,而是为了身边的两个孩子,因为他们都是孩子的父母,孩子渴望亲情,她不能不给。虽然现在觉得装出来的恩爱有些蹩脚,可也不得不做。 吃饭的时候,温熙玄像从前一样,主动给她夹菜,更主动将如鱼刺剔除干净了才对放到刘珠儿的跟前,刘珠儿低头瞧了一眼,将盘子端给了小涵,说道,“父皇亲手剔除了鱼骨头,你吃这个。” 小智不爱吃鱼,不过也在细心的自己的挑着鱼刺能吃两口,瞧着小涵的待遇,也学着温熙玄的样子主动挑了几根鱼刺出来,将鱼头放到了刘珠儿跟前,说道,“娘亲,吃鱼对身体好。” 父母是孩子的榜样,果然不假。 刘珠儿慧心的笑着,眼眸的时候瞧着面前的温熙玄,有一刹那的失神,转瞬的时间将目光收了回来,这顿饭吃的就有些不自在了。 饭毕,两个孩子玩闹够了就去睡了,刘珠儿也想走,被温熙玄拦住了。 挡在她跟前,温熙玄低头瞧着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想了很久才说,“你,还在生气吗?” 生气?为了什么生气呢?是他对着自己大呼小叫的事情? 确切来说刘珠儿是有一点生气,可不止于一直记挂在心上。 她诚实的回答,“没有,皇上,我已经忘记了。” 温熙玄点点头,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外面走,说,“出去走走吧!” 刘珠儿的脚步微微有些迟钝,可不得不跟着他一路前行。才在有些崎岖的石子路上的时候,刘珠儿觉得走路有些颠簸,勉强跟上他的脚步,一直没有吭声。 她瞧着那只被他紧紧的握着的手,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从前与他的日子,虽然在一起很久,久到自己以为当时真的就认为永远是这个人了,可不想,当他的手牵住了别人的手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一直都只是过客,是不断的从他身边离开的过客。只是不知,为何自己这个过客会在他的跟前留下这么重要的位子。 是因为有了孩子还是因为她当初为他做的那些事情呢? 或许都不是,或许都是。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只能觉得眼前的人既陌生又疏远,虽然已经离彼此很近了,可那颗心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之上了。 站在亭子里,吹着凉风,感受着面前的他如此近的气息,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甚至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也远了很多。 “珠儿,你可还记得这里?” 这里? 刘珠儿楞楞的瞧着,在脑海里将从前的事情反复的想了又想,却都没搜寻到这里。 温熙玄回头瞧了她一下,笑着说,“那日你自己来宫内,我来接你的时候你就昏倒在这里。” 是了,那个时候温懿还在,她一个人前来赴宴,温熙玄受了重伤在太子府出不来,她固执的以为自己可以应付,可不想,被温懿打伤了,当日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可现在经过他的提醒,依旧能够想象的到当时温熙玄将他带走的时候的那双担忧的双眼,却不知,那个时候就将两个人牵扯到了一起。 温熙玄笑了笑,又说,“一直以为都是你在帮我,而我……”顿了顿,才道,“而我却只会将你推开。” 刘珠儿听着温熙玄的感慨,有些木纳的点头,不知道那份心情是怎么样的。 “珠儿,我们重归于好吧,重头再来,可好?” 刘珠儿愣了一下,不想温熙玄带她伤春悲秋的目的还是为了这个,将她留住,将她困住,叫她整日的忍受着他对着满院子的女人温柔百倍最后还要去她那里温柔千倍,要她面前这里的尔虞我诈,要她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体会着很多女人平分一个男人的痛苦。 她不愿意,刘珠儿不管活了多少辈子都不会愿意。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断然拒绝,只是继续的保持着沉默。 温熙玄没有看到她脸上的伤心和不快,只继续说,“我会按照你说的做,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她们,我会想办法送走……” 送走? 刘珠儿的眸子跳了一下,转头看向他,将他脸上的神情一点不落的都看在眼中,她很想知道,他如何将那群女人送走呢?难道送走了以后就不会有别的女人了吗?不会的,皇帝是铁打的,官臣却不是,他迟早有一日会忍受不住压力再一次纳妃的,难道送走了一批,再来的一批就不会再一次带给她痛苦吗,不会的,这后宫之中就是被痛苦包围的战场,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幸福和快了。 她不要,不想要,不能要。 “皇上!” 温熙玄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回头突然将她抱住了,“我只想要你,珠儿……” 刘珠儿木纳而僵硬的藏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劲而又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的真诚,可她感受不到温熙玄的爱意。 她呆了片刻,轻轻的将他推开,仰头瞧着温熙玄那张满是期待的脸,“皇上,您喝多了,回去休息吧,我有些困乏,想回去了。” 温熙玄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化了,痴痴的望着她。 刘珠儿却道,“我知道皇上叫我过来不光是想叫我参与到这件事来,更多的是想叫我知道皇上如何的在乎我,可是皇上可有想过我现在对皇上是否还有从前的感情呢?” 温熙玄被问住了。 刘珠儿又说,“皇上以为我们之间有了孩子,有了可以牵绊住彼此的联系,所以只要我留在皇上的身边就就可以继续从前感情,可是皇上应该清楚,至今我还不能确定皇甫的生死,他就永远会成我的牵绊,只要一日不找到,我就不会安宁,如何忘掉那份痛处来接受皇上呢?更主要,皇上,可有真正的了解我刘珠儿需要的是什么?” 温熙玄僵硬的点点头,表示他知道,所以说,“我会给你要的生活,哪怕,哪怕放弃这江山,可好?” 刘珠儿的心咚的一响,如此沉重的代价是她没有想到过得,她有些愣神的望着温熙玄的双眼,不敢相信刚才温熙玄随意脱口而出的是真话。 沉默了片刻,温熙玄又说,“我早已经清楚你想到的那些生活,只是不想去揭穿,因为我给不了,不过现在我可以,只要你肯,我就可以放弃一切与你一起走,离开这里,可好?” 刘珠儿的身子微微踉跄,后撤几步,看着面前的他,竟然有些心虚了起来,因为她做不到放弃任何事情去成全与他的爱情,她做不到。 “珠儿,我知道你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一个稳定的生活不需要多么富足,一个和睦的家庭和一个永远只有你一个女人的男人,我从前不知,可我现在知晓了,我可以给你,我会选择放弃这一切。” 刘珠儿有些慌乱的摇头,心跳加速,气血上涌,她的脑袋也快要炸开了,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甚至,因为这番话而惊慌出走,留下他一个人站在亭子里瞧着她的仓皇而落寞的站着。 刘珠儿几次走错了方向才找到自己的寝宫,呆呆的看着这间突然觉得很是陌生的寝宫竟然觉得而多了一份亲情和安心,这里不再冰冷,不再阴暗,似乎整个房间都多了一重阳光。 她有些急躁了起来,不敢正是自己的内心,因为她知道,温熙玄已经抓住了她的软肋。 “主子,主子?” 不知道在地上跌坐了多久,戈男上前将她叫醒。 她茫然抬头,看着眼前的天,竟然亮了。 “何事?” “主子,田家人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第387章改变主意 刘珠儿想了一下,说,“不见,就说田家的事情自然会有一个公道,现在见了会被人说是田家人想暗地里开脱罪责,叫他们会吧!” “好,主子。” 已经决定将田菲菲杖毙的事情就这么搁着了,并且在这天的晚上,刘珠儿突然决定,就在一个时辰之后,当时已经很晚了,想必是很多人家已经熟睡,就包括很少早睡的温熙玄也入睡了,刘珠儿眼看着他去了周小童的院子,进去没多久就吹了灯,所以回去之后的她就命人将田菲菲拉了回来,之后准备好了刑具。 田菲菲已经吓的双腿酸软,跪在地上不动弹了。她看着面前的刑具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身后站在的侍卫犹如修罗战士,手中的兵器在火光之下跳动着诡异的光芒。她缩着身子,一动不动。早已经忘记了求饶,更别说要对面前面无神情的刘珠儿说些祈求的话了。 刘珠儿一直静静的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田菲菲就更加的害怕。 刘珠儿最后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看着那边的月色,说道,“时辰到了,开始吧!” 田菲菲的身子一颤,茫然的抬头瞧着面前冷如冰霜的刘珠儿,半晌才从地上爬向了她,死死的扣住双脚,“娘娘,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饶命啊,我没有做偷人的事情啊,我真的没有做啊,皇后娘娘……” “……”刘珠儿没有吭声,低头瞧着她,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如何证明你没有做呢?” 田菲菲愣住了,是啊,她如何证明啊,那天她明明记得很清楚,自己上床睡觉,身边睡得人就是温熙玄,并且她的确给温熙玄吃了催情散,更因为她也吃了许多,所以后来毒药的劲上来了,她整个人都开始迷糊了起来,再之后发生的事情自己也不清楚了,可是床上的那些血迹和那些痕迹错不了,错不了啊。 “皇后娘娘,我真的不知道啊,皇上那天的确来了我的房间,我们准备休息,我承认,我承认我给皇上吃了催情散,我也吃了,我怕皇上离开,我怕皇上与别的妃子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所以我吃了很多,我一心想留住皇上,我要别的院子的妃嫔们都瞧一瞧我田菲菲不是不招皇上喜欢,我一定可以讨皇上喜欢的,所以我,我……可后来皇上什么时候离开我的确不知啊,我吃了太多了,我,我……皇后娘娘,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更何况,不管如何,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 “……你先起来再说话。”刘珠儿听得她的哭诉,整个人的心被揪车的老高,虽然知道她说的话应该都是真话,可现在没有任何证据,那日之后的所有的东西也就进行了清洗,当日她也将两个丫鬟杖毙,现在几乎是等于死无对证,如何去找证人和证据呢?空有田菲菲的一句这些辩解是不足以说明一切的,难道叫所有人都相信温熙玄当日又回去了?怀疑温熙玄说谎了? 相信所有人都会说田菲菲说谎才是,就连她自己也会认为是田菲菲在说谎。可人在临终之前,说的话会有几分谎言,更因为,这份为了能够保护自己孩子母爱的她岂能看着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与自己一样遭受凌辱之后就这么死去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追问她,说道,“你如此说,我可以相信你,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你是否说谎,而是你的孩子不是皇上的亲骨头,并且,你为何说皇上会与别的妃子一样对你?这话如何讲,你又是如何知晓?” 田菲菲被人拉着坐在椅子上,低头抹去脸上的泪珠子,说,“是的皇后娘娘,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之间知道,周小童那样厉害的女人怎么会讲出来呢,被看皇上整日去她那里,其实我们都知道皇上去了之后什么都不做,只是想找一个人陪着,之后同校的批阅奏折,有的时候就在椅子上睡一夜,每次去我们的院子都会如此。可这件事就好像成了我们不愿意说出去的秘密一样,因为大家都清楚,皇上不过是想气一气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似乎并不在乎啊。” 刘珠儿浑身一震,脸色微白,不敢相信的看着她,这份震惊之外,带给她的就是心中的沉闷,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都在错怪温熙玄,从始至终都在错怪她。 就好像几日前小涵说的那句父皇很孤单,我们来陪父皇一起啊! 他的确是孤单的,深居高位,高处不胜寒,有几个人能够懂他,他又能相信谁呢?就算是身边的几个妃嫔也要想方设法的将他算计,若非那一日温熙玄发现的早,那么今日田菲菲腹中的孩子可就成真。 更因为,她突然明白了周小童为什么会如此的镇定,因为她知道温熙玄的蛊毒,更知道自己的年纪尚幼,只要老老实实的待在温熙玄的身边,有朝一日总会将温熙玄的那颗心焐热,呵…… 刘珠儿在心底冷笑一声,深吸一口气,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才说,“先送到冷宫去。” 刘珠儿又改了主意,她的心狠乱,以至于现在不知道要做什么,只盯着面前摆放的刑具大脑放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楞楞的抬头,看到了温熙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脸上带着疲惫。 刘珠儿仰头瞧着他,竟然有那么一瞬的想要扑进他的怀里,可她却在温熙玄触碰到自己的戒指的时候心尖一缩,有些迟疑的将手收了回来。 “你为何改变主意?”温熙玄突然问她。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静坐在椅子上连连的灌了几口冰冷的茶水才将刚才的震惊压在心底,低声说,“我想,暂时搁置吧!” 温熙玄没有继续追问缘由,也坐了下来,看着她的脸,问她,“你在想什么?” 刘珠儿忙的转头,看向他的眼睛,探究的想要在那双眼神之中找什么破绽,可他依旧伪装的很好,无穷尽的孤独和他身上的那些愁苦都没隐藏在心底,叫她分辨不出现在的温熙玄是否真如她看到的这样的幸福可满足。 “皇上!”有那么一瞬,她很想问清楚,群清楚他现在过得日子是否是他最初所期盼的那样? 温熙玄点点头,“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还是当年的那个太子吗?” 温熙玄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当年做太子的时候他一直受温懿的挤压,过着非人一般的生活,可那段时光却过的那么的飞快,以至于后来突然闯进了他生活的幸福都没有发现,再后来,刘珠儿离开了他,他才意识到,太子的日子其实是他一生之中最欢乐的时刻。 可,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或许不是吧!” 刘珠儿微微点头,打量了一番温熙玄的脸色,沉默了起来。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一个抬头瞧着天上的皎洁月光,不知道眼底的那些遐想是否在回忆从前的那些事情。 一个静静的坐着,端着茶盏,感受着茶水渐渐的失去温度之后的样子,想象着从前那些在一起的时光为何成了如今的模样。 静坐了许久,直到半夜的天上突然起了一丝冻彻心扉的冷风,刘珠儿才缓缓站起身,没有再说什么话的就做走。 温熙玄被留在原地,瞧着刘珠儿的背影,心心念念的期盼着她能够突然转头回来。 刘珠儿走出去很远,知道就算自己回头也看不到温熙玄的时候才停下脚步,对身边的丁香说,“告诉皇上,叫他好好休息。” 多余的话没有说出口也不需要说出口,因为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再一次迎接温熙玄的这份好,刚才的震惊和那些心痛过后,理智再一次的占据了头脑,她知道感动归于感动,那不会成为继续与他在一起的理由。习惯性的抚摸着手上的戒指,走到空旷的寝宫的时候,同样的孤独也将自己包围住了。 她失衡的站在门口,扶着门框,不想今天是否又一次的失魂而眠呢! 可不想,这一夜不是失魂而眠,却是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直到看到早上的阳光的那一瞬她才知道自己竟然一整夜都没有困意,脑子里的每一个片段都是她自来到宫内之后的林林种种,身边或多或少的出现温熙玄那张关心的脸庞,挥之不去,却又不得不尽量抹擦掉。 晨起的时候,戈男进来了,低头对她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她,她紧张的飞快的拆开,看到上面白墨熟悉的字迹和那最关键的,“已经找到。”一颗心瞬间蹦跳到了喉咙口。 她再也坐不住了,飞速的去翻找出了之前准备好的所有的东西,却在回头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停下了手。 愣在原地的她喘着粗气,想了一下,交代邹可可,“将昨天夜里抓到的那个人扔到皇上的御书房去,之后说明情况,叫皇上自己定夺就是,再有,我们上午过后趁着皇上午睡的时候动身,一切要小心!” 邹可可一点头,先去了地牢将昨天夜里抓到了的男子带了出来,这个时候的温熙玄还在早朝,所以当邹可可将人扔在御书房地上的时候房间里面只有吴公公一个人在看着。邹可可想了一下,觉得口述怕是会遗漏了什么飞快的将事情的经过写了出来交给了吴公公就走了。 回去后…… 第388章深夜下毒 邹可可刚进门,就看到已经准备好了要出门的刘珠儿和戈男,两个孩子已经被丁香抱走了,不知奥是如何交代安抚的,或许都未告诉要做什么,大家都在等着,等着时间快点来临,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那边温熙玄的或许还没有下早朝,因为还没有动静说温熙玄看到了那个男人。 其实,昨天晚上刘珠儿闹得那一场乌龙就是想引出与田菲菲背后的人,却不想从田菲菲的口中听说了温熙玄的事情。不过田菲菲那边的事情很顺利,因为那个人也的确不想叫自己暴露。 当天夜里,将田菲菲送回冷宫之后,附近安排了人在周围监视,直到后半夜的时候,也就是刘珠儿与温熙玄分开的那一刻,那个人出现了,手里拿着一柄宽刀,手中甚至还拿着毒药,翻墙跳入冷宫的高墙,就被左右的手下给抓住了,之后将那个人扣押,连夜审问,问出了那个人就是当天夜里趁田菲菲迷乱的时候苟且的人。 那个人被严刑拷打了一整夜,终于全都招了。 他也是受人指使,与田菲菲的丫鬟暗中勾结,趁机钻进来的,本来是想制造一次乌龙,误以为温熙玄当天真的在这里歇了,可不想温熙玄提前离开,可他看着床上那个扭动的娇体,就起了歹意,趁人之危的间隙做了一些叫人难以启齿的事情,并且真的是被纠缠了一夜,因为天菲菲吃了太多的催情散了。 早上天上的时候那个人才离开,还是被外面的丫鬟拖走的。 再追查下去,那个人还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赵铎。 这个已经远离了大家视线的人,再一次的被放到了眼前。 赵铎? 温熙玄回到御书房之后看到书信邹可可留下的名字,再看着眼前全身被鞭痕抽打过后皮开肉绽的男子,深吸一口气,追问道,“你如何与赵铎联络,他在后宫又安插了多少人?说!” 温熙玄怒的将全都摔在了桌子上,实在是怒火暴涨,赵家的事情他已经做的很是仁义了,为何现在还要来插一脚,并且直接将手伸到了他的身边,若非刘珠儿当日发现的早,怕是那珠钗里面的毒药都真的派上用场了,想想都后怕。 那个人已经有些说话不清楚了,脑袋死死的扣在地上,嘴里吐着血丝,沉默了很久才将实情讲出来。 “赵铎给了我们十万两白银,在选妃的当天找了很多的丫鬟混进来,那个时候就将宫内的丫鬟换了,不过现在也没有留下几个,除我之外,还有三个侍卫,宫外有一位大臣负责接应我们,中途还有人负责与赵铎联络,之前皇后娘娘抓到的那个男人就是直接与赵铎联络的男子,不过他死了以后,赵铎就再没有联系过我们,可我们还是会收到银子,所以我们继续留在这里做事。” “哼,赵铎!” 温熙玄怒斥一声,脸上的怒火已经燃的高涨,想了一下,当即下了圣旨捉拿赵铎,并且将赵家即刻抄家,将所有人的那个一并收压。 想到当年为了赵家的事情,温熙玄在朝中背负了多少埋怨,后来放了赵家人一马,现在却被反咬一口,简直难以想象,倘若再一次放虎归山,不知道后面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野心勃勃,不但加害于他身边的人,甚至想要伤害他的妻儿,其罪当诛,应该株连九族。 温熙玄死死的捏着手里的书信,怒吼一声,“全都抓来。” 而这个男人却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求情,“皇上,可否放过田贵妃,我,我实在是无心,可那孩子是无辜的,她甚至不知道当时的人是我。我,其实我,我早就喜欢上了她,皇上,我愿意配合皇上将所有人都抓到,只要皇上肯放过田贵妃,皇上……”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自己的妃子还没有动上一根手指头,竟然就被眼前这样的人糟蹋了,他却口口声声的在这里求情,脑袋上的帽子怕是已经绿的发光了,他冷嗤,一挥手,“拉下去斩了。” 这件事一出,当时就在京都传遍了,田家人再一次集体的进了宫,不过不是自己来的,是被吴公公带人抓来的,说他们怎么教育处这样一个女儿来,竟然想到要用下三滥的手段留住皇上,要知道皇上是龙体,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谁来负责? 田家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面痛恨着赵家一面又埋怨着田菲菲,好不容易将一个女人送进了宫,想着总算田家人熬出了头,攀上枝头成了凤凰了,就算不得宠,最后剩下皇子公主也算是立足了脚跟,可不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更没有想到,之前那个唯唯诺诺只听家里人的田菲菲竟然大着胆子的想要给皇上吃那些东西。 此时此刻的田家人,各个都愁眉苦脸,知道大难临头了,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所以都闭上了嘴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温熙玄坐在太师椅上,低头批阅着奏折,身边便是已经写好的圣旨。 这一切他早就做好的处置的准备,只等着时机一到。 那边出去的吴公公回来了,走上前低头说,“皇上,皇后娘娘的寝宫里面都睡着了,说是昨天夜里为了捉拿要犯一整夜未眠,现在都在休息,所以……” 温熙玄的手顿住了,想到刘珠儿昨天与自己分开之后已经很晚,为了这件事一夜未眠自然是很累了,点点头说,“好,送去一些补品过去吧!” 本来是打算叫刘珠儿过来一起审问,想给刘珠儿一个公道,叫她之前所受的委屈收到弥补,可现在刘珠儿不在,温熙玄也就没有了耐性了,他将圣旨递给吴公公,一点头,自己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屋内徘徊了一番,一个字都没有说,竟然出去了。 田家人都慌了,大气不敢出。 从上至下,大到几品的文官,最小的儿子也在狱中做狱卒的小官,其实,温熙玄对他们已经不错了,不管家里的男丁资历如何,都不会叫他们没有事情可做,毕竟是自己的女人的家眷,妥善安排是理所应当,可一旦出了事情,最后的处罚也是最凄惨的。 只听吴公公一字一顿的将圣旨上的文字一点点的宣读出来,“田大人,贬官为奴,发配边塞。长子,削发为僧,送至通关,次子因为常年收受贿赂肆意放出要犯,明日斩首,田贵妃跟随田家家眷发配边塞,三世不得进入京都……” 田家就此,三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不管是不是无辜,一切都是因为你们而起,背地里要是真的调查起来,哪个官臣是清白之身?田家人当时几个大老爷们就在地上哭了起来,哀嚎的声音随着最后被人拽走的时候还在不断的传过来。 温熙玄站在亭子里面张望,可他瞧着不是被拉走的田家人,而是那边门窗紧闭的刘珠儿寝宫。 他待在亭子里面很久,久到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刘珠儿的院子里面走出人来,突然觉得有些不妙,温熙玄皱着眉头就要过去,这个时候一直在外面寻找皇甫消息的暗卫回来了。 暗卫跪在地上,将手中的密报交给了温熙玄。 温熙玄没有去接,心思全都放在刘珠儿的那座院子里面。 彼时,暗卫说,“皇上,找到了白墨小师妹的行踪。” 温熙玄的心头一跳,当即知道不好了,快走几步踹开了寝殿的大门,走进院子,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里外外的东西摆放整齐,似乎什么都没有动过一般,若非看到外面前几日新挂起来的秋千,当真以为这段时间刘珠儿都不曾出现过,温熙玄怒吼一声,“珠儿……” 彼时,正在起码飞驰着宽阔的土道上的刘珠儿等人目光之中只有眼前的那条宽阔的道,马蹄飞起,扬起的灰尘掩盖了他们前去的踪迹。 温熙玄当即骑马从宫内飞驰了出去,一路上,影卫率先飞出将一路的关卡送消息,就算一路上畅通无阻,可当温熙玄的马赶到京都的城门之外的时候还没能看到刘珠儿的身影。 他坐在马背上,瞧着那一望无际的土道,这会儿才想起拆开看暗卫送来的密报。 小师妹的居所在距离京都两百公里外的一处山坡上,那里曾经距离皇甫失踪的地方是两个相悖的山头,现在出发的话,想要三天三夜才能赶到那里。 温熙玄问道,“还有多少人守在那里?” “回皇上,五人。” 五人?五人不足以将刘珠儿拦住,更不足以将小师妹拿下。他深吸一口气,匆匆交代,“通知杜大人,叫他将宫内的事情处理好,余下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我们现在就过去,驾!” 马蹄子飞一样的在土道上疾驰而去了,目标,那座无名的高山,那个已经寻找了多日的小师妹,那个至今在大家心中依旧存在希望的皇甫的踪迹。 倘若,皇甫没有死刘珠儿就会一去不复返,倘若皇甫没死,刘珠儿会再一次回到皇甫的身边。可是皇甫若是真的死了,刘珠儿会更加的不会回来了,因为温熙玄知道。不管如何,刘珠儿的心已经跟随那个才在她身边出现短暂时间的皇甫而去了,可是温熙玄如何能叫已经就快要回到自己身边的刘珠儿再一次离开? 不能! 第389章不相信 刘珠儿抵达无名山的时候是四天之后的晌午十分,站在骄阳似火的高山之巅,俯瞰下面的群山缭绕,谁会想到小师妹邹盈盈会藏匿在这里,谁又会想到,从前那个形象可人,外表更加招人喜欢的温婉的女子成了现在的女魔头,听戈男诉说,邹盈盈现在已经面目全非,因为武功需要不断的服用毒药,毒药侵入骨髓,现在已经的样子变成了焦黑的外壳,更因为整日以人类的血液维持着生命,她现在变成了人人惧怕的女魔头。 山下但凡是能够喘息的生物全都成了她的杯中餐,就连周围的那些植被也被她啃食殆尽。 现在是晌午十分,她还在山中的深洞内熟睡,就算现在将里面放一把火烧光了也不会惊动他。刘珠儿站在山顶向着西面瞧,看到那些层峦叠嶂的怪石上满是血污,很多被遗弃在这里的尸骨,心中都在打颤,她不是惧怕了邹盈盈的魔爪也伸向自己,而是担心那些尸骨之中会有皇甫明月的身躯。 静待了一会儿,早前准备好的特质的铁笼子已经被运送了山顶,现在就可以直接下山去将熟睡着的邹盈盈抓上来。 刘珠儿一人当先,手中握着宝剑,举着火把,命邹可可在这里候着,她带着戈男和余下的几个人钻进了山洞,山洞的洞口十分的拥挤,只能容纳一个人钻进去,火把到了里面却不能燃烧,摸着黑几个人前前后后犹如乌龟攀爬的走了很久。 约到里面,空气却是稀薄,似乎还有很多泥泞的水在地上,踩上去双脚会不由自主的陷落进去。借着微弱的光亮和已经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黑暗的目光,终于抵达山洞的最深处的时候却看不到任何人。 刘珠儿带着人在这巨大的里面转悠,脚下出了松软的泥土似乎还有尸体,每一脚都似乎踩在去了一个人的生命。 实在没有光亮的她们,不得不蹲下身一具一具的开始抚摸确认,可所碰触到的全都是冰冷的尸身,当刘珠儿第一个碰触到的尸身既松软又有温度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有,蹲下身将绳子系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拽了拽绳子的一端,另一端的人开始向外拖拽。如此,已经拽出了七八个人,当将里面的人找了一个遍,所有人的人已经大汗淋漓了,刘珠儿不知道救出去的里面是否有邹盈盈,不过现在这山洞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生还的迹象,眼看天就要黑了,再不出去邹盈盈醒过来这里的人全都要陪葬。 刘珠儿当即决定先行出去,确认之后再做定夺,当她探出头去,看到面前伸过来的手,知道自己在这里耽误不了多久了。 暗卫将刘珠儿拽了出来,单膝跪在地上,说道,“皇后娘娘,皇上在正在赶来的路上,命属下不惜一切大家留住皇后娘娘。” 刘珠儿没有吭声,站起身,回头将余下的人拉出来,不禁才看到,那山洞里面哪里是水,其实全都是血水,他们一个个的全身都被血水湿透了,散发着恶臭,更有些人不知道是否摔进了腐烂的身体里面,从头到脚都是尸体的皮肉,见了光亮才看清楚自己,纷纷蹲在地上呕吐。 刘珠儿顾不得不断上涌的反胃,立马去查看救上来的人都是谁。 白墨蹲在一个人的跟前,说,“是小师妹。” 刘珠儿也上前看了看,衣服上已经分辨不出颜色了,但是那张带着唇痣的唇畔还是很容易分辨的。刘珠儿一点头,手下人上前将邹可可关进了铁笼子里面,四周照上了特质的网,命人现在就台下山去。 她蹲着一个个的看着摆在地上的几个人,四男三女,白墨确定里面有两个是从前的部下,其余的人依照服饰上来看应该是这附近的农夫和农妇。至于那两个人…… 刘珠儿不用仔细的去看也知道那不是皇甫了,一个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而另一个却是女人。 刘珠儿急了,扭头还要下去。 暗卫上前将她拦住了,“皇后娘娘,天已经黑了,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别的人也像邹菲菲一样,所以还是等明日再进去吧!” 刘珠儿可哪里听得进去,推开暗卫直接钻了进去。 这一次,她带了没有点燃的火把和火折子,进去之后借助火折子的微光在这样黑洞洞的洞里面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每走一步就要蹲下身去确认脚下的是否是一具还活着的尸体。 可当她的头已经撞到了深处的石壁上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全都找了一个遍,回头的时候,跟随而来的暗卫险些与她装在一起。角落里似乎还有人,正试图将手里的火把点燃。 刘珠儿蹲着,细细的嗅着空气里面的味道,确定这里面有一种奇怪的气味,正是这个气味才倒是火不能在这里燃烧并且呼吸受阻。她站起身来就会觉得舒服一些,想了一下,说道,“你们去高处,想办法去高处,高处才能将火把点燃。” 暗卫愣了一下,几个人借着石壁上的凸起,一点点的向上攀爬,突然,“噗”的一声,火把点亮了,借助着慢慢扩大的光亮,大家看的清楚偌大的石洞,从内到外,全都是死尸,男女老少,更有些赤裸着身子,那边的角落还有一些是动物的残肢,此时,早有人忍受不住感官上的冲击,不断的呕吐出来。 刘珠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可还是觉得太过震惊,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修罗战场,比战场之地和乱葬岗还要可可怕。 那个邹盈盈,被神功和毒药折磨成了如今的样子,在她的手上死去的无辜成百上千之多。 终于有了光亮,刘珠儿来了力气,一个一个的翻找着尸体,一层叠加一层,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 可胡乱的翻找实在不是办法,她站起身,指了指那边还算空的地方说,“将反找过的送去那边,你们忍受不的人出去,还有,将余下的火把都点燃。” 命令下达,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去忙了。 最后还在人群中找到了两个活人,似乎是昏死过去的,见到眼前的一切当时又被吓的昏死了过去。早有暗卫将那两人背了出去,余下的人继续在这里寻找皇甫明月。 可当他们将全部的人都清理出去,最后只看到地上那些残肢断臂和分不清楚面孔的人之后,没有发现皇甫明月的半点踪迹,哪怕是与他相似的肢体也不曾发现。 刘珠儿颓然的坐在地上,可地上的空气稀薄,她觉得一阵头昏脑涨,索性还是站了起来,倚靠着已经被血水清洗过的石壁,忍受着后背被凸起的石块膈的有些发疼的皮肉,大口的喘息,不敢相信当时被白墨等人带回去的尸身就是皇甫明月,更加的不相信这里依旧没有皇甫明月的身影。 暗卫们和手下们纷纷站在她的跟前,等待着她发号施令。 刘珠儿低头想了很久,很久,将心中那个不断的要自己确定皇甫已经死了的消息压在地下,最后猛地一抬头,镇定的说,“出去,明日再来,我们去会一会邹菲菲。” 邹菲菲现在已经醒了,癫狂的她不断的在狭小的提笼子里面撞击,想要从里面逃出来。 刘珠儿很远就听到她从嘴里发出的呜呜的声音,不断的咒骂和咒骂之后的祈求。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这群蠢猪,放我出去。呵呵呵……放我出去,师兄,放我出去吧,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做了,放我出去。” 白墨远远的站着,头也未回,只用那双淡漠的目光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珠儿走上前,拔出了手里的宝剑,对着邹菲菲跟前比划了一下,说道,“我问你,皇甫明月在哪里?” “你是谁,是……是刘珠儿?哈哈哈……没想到,我会被你找到,你找皇甫明月?哈哈哈……早就成了我的美食,他很好吃,哈哈哈……” 刘珠儿怒的将宝剑飞刺进去,猛地拔出,顿时一条血痕从邹菲菲的肩头飞了出来,邹菲菲哼都没哼,更没有躲闪,只用那双无比可怕的眼睛看着她,嘿嘿的笑着,露出满嘴的血红白牙,“我不知道疼痛的,并且你们杀不死我,我会很快愈合,哈哈哈……记住,将我关好,要不然我会逃出去将你们全都吃光。哈哈……师兄,你等着,我要先吃刘珠儿,之后再吃你,你一定很好吃,一定比当年你喜欢的那个女人还要好吃,哈哈哈……” 彼时,一直跟在最后不曾说话的林慕阳走上前,提着手中的窄剑割裂了她的脸颊。 邹菲菲猛地一阵,抬头瞧着林慕阳的双眼,突然大笑起来,可见,她脸上的伤口却在以非常快的速度愈合着,“哈哈哈……你们都要我死,可我偏生死不了,只要死不了就可以拥有那本预言天书了,哈哈哈……愚蠢啊,你们真是愚蠢。” 天书? 所有人纷纷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白墨几步走上前,低喝,“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们听不懂吗?天书没有被焚烧,只不过被当日的我夺走了,你们天真的以为那本书会那么容易被毁了吗?哈哈哈,我拿到了,只要我再杀十个人,啊不,是将你们全部杀光,我就可以练就神功了,到时候我就是天下无敌,只要我持有那本天书,我可以 第390章赶来 “天书在何处?” 邹菲菲哈哈大笑,却不说半个字。 大家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暂时决定将她送到隐蔽的地方去,之后刘珠儿会继续在山洞里寻找。不过过了两天之后,不知道她是否还有能够四处走动的机会了,因为温熙玄也快到了。 没有想到的是,田萌萌的时候,温熙玄就到了这里,身上刮着风霜,看样子是路上遭遇了暴雨,不过一直没有停下来歇脚,到了这里第一个见到的刘珠儿他几步走上前,将她抱住,一个是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一个是身上挂着浓重的汗水,两个人臭气熏天,谁也别嫌弃谁了。 温熙玄低头瞧着刘珠儿的样子,将她上下打量,确定没有什么大碍才算放下心来。 “珠儿,没事就好。” 刘珠儿微微点头,后撤一步,说道,“我还要再下去一次,试图将里面的人全都搬出来,毕竟全都是周边村落失踪的人,搬出来之后叫他们好好的安葬。” 温熙玄出来的时候很急,所以他也只带了十几个人,不过加上这里的十几个人也足够用了,接力一样的一个个的将尸体运出来,不停歇也历经了三天。 最后一次刘珠儿进去的时候,才算看清楚这个山洞里面的概况,成一个椭圆形的深处,四周凸起的石头上很多血水,更多的是人们在挣扎着之前的那些抓住石壁的痕迹,不知道在他们面对着无助的时候是多么的失望对求生的欲望的最后一丝期盼。 刘珠儿站在石洞深处的最中央,仰头每一寸每一寸的看过去,瞧着那些被血水染红的石壁,想要找到可以能够发现另一片天地的地方。 可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满眼的石壁上挂着皮肉和各种残肢背后的尸骨,更多的还被火把烤的融化之后留下来的水滴和血水。 腥臭在石洞内散发,将这里包裹,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可当眼前的一片黑暗来临,还是没能发现什么别样的东西。 “皇上,我们回去吧!” 刘珠儿突然说。 温熙玄愣了一下,笑着点头,“好,我们回宫去。” 刘珠儿点点头,看着温熙玄伸过来的手径直走了过去。 温熙玄在原地愣了一顺,不过还是高兴的,追着刘珠儿的出了山洞,看着外面大亮的天空,深吸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他知道,一切都药好转起来了。 下山之后,看着熟睡着的邹菲菲,她身上的皮肤骤然变成了焦黑的样子,在烈日的暴晒之下似乎有些要燃烧的意思。 白墨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罩在了上面,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说,“珠儿,交给你了,随意处置。” 刘珠儿点点头,说,“我会带回去好好的研究一番,同时,那本书我会找到它的下落的。”更主要,她会问出邹菲菲皇甫的行踪。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坚信,皇甫,一定没有死。 情不自禁的,刘珠儿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望向了远方,似乎在传递着正在不知名的何处的皇甫一个等待的信号。 站在她身边的温熙玄微微蹙眉,想了一下走上前,说道,“珠儿,我们先去前边的地方歇歇脚,明日启程回去吧!” 刘珠儿点点头,没有对他说什么自己先行离开了。 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地方,刘珠儿自己选好了房间,将门一关,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门。 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洗好了身子,不过长发还没有擦干,湿漉漉的流着水。 温熙玄走上前,笑着,“别动。” 刘珠儿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刚才出来的急了,竟然忘记了头发还没有擦干,站在原地,等着。可不想,是温熙玄拿出了锦帕,正在一点点的帮她擦干头发,她觉得有些尴尬和不舒服,想要躲开,温熙玄的手将她按住,站在她的背后对她说,“马上好了,不擦干出去会着凉,一会儿就好。” 刘珠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扭头将他手上的帕子接过去,“我自己来吧!” 温熙玄的脸色微微变了。 刘珠儿看在眼里,知道了他的尴尬,眨了眨眼睛,免去尴尬的神情说道,“我,自己来会快一些。” “好。” 可是温熙玄没有离开,依旧站在她跟前静静的等着。刘珠儿觉得现在的气氛怪异急了,她一直低着头,不想看到温熙玄的神情,飞快的擦好了头发用手里的发带将头大松垮垮的绑了起来这就要骑马去了, 温熙玄还是将她拦住,说道,“我们乘马车,正好还有一个笼子,路上路上走不快,骑马也只能慢慢的走。” 刘珠儿茫然的看着他,瞧着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僵硬的点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皇上,马车准备好了,可是还有些东西是否要带上?”跟着来的大虎回头瞧着那边堆放在地上的东西,征求温熙玄的意见。 温熙玄也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于是回过头来问刘珠儿,“可要带上?” 那里面都是一些药材,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稀有药材,还有一些是从山洞里面搜找出来的不知名的果实,或许都是邹菲菲在练功的时候服用的那些毒药,不过不管是什么刘珠儿都当做是可以用的上的东西要带走。 刘珠儿点点头,自己钻进了马车。 温熙玄看看大虎,交代说,“放在你们的马背上,走吧!” 温熙玄也跟了上来,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刘珠儿有些怪异的向着马车里面靠了靠,不自然的低着头,扣着自己的手指甲。这样的小动作是温熙玄从前没有见过的,不过也叫温熙玄知道了,刘珠儿现在的想法。 她不想叫温熙玄知道自己的内心,偏生温熙玄已经发现了她的愧疚。现在找到了邹菲菲,只等着说出皇甫明月的下落,之所以刘珠儿会有这样的怪异的神情和故意躲闪的举动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些动摇了。 温熙玄没有去逼迫她,挨着车门的位子坐下来,两个人一个靠着最里面,一个在最外面,活像两个生疏的陌生人。 温熙玄也低着头,瞧着面前呼呼摆动的车帘子,马车里安静极了,只有滚动的车轮子的声响,再没有别的声音。 刘珠儿大喘着粗气,想着昨天夜里的事情,她昏迷过后,是温熙玄将她抱了出来,呼吸了新鲜的空气就自己渐渐的苏醒了,可这期间,温熙玄是不知道她已经醒了,于是她躺在温熙玄的怀里,偷偷的打量着他的样子,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叫人心安。 刘珠儿以为,她的离开会换来温熙玄暴怒和他的再也不理睬,却不想,他如此快速的赶了过来,甚至没有追问她缘由,而只是担心她的身体是否受伤。倘若温熙玄在当时质问她,或者对她大呼小叫几声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软而又矛盾的别扭着。 她不是铁石心肠,这么就以来在温熙玄的后宫住着,能不看的到温熙玄的变化和对她的好吗? 可若果她一点的心思都没有的话,岂能因为温熙玄的付出就有了一丝丝的愧疚? 说明,她还是在乎的。 刘珠儿在这之前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心中所想,以至于她一直在逃避温熙玄的好和他的关心,可当一切都弄清楚之后,在得知温熙玄一直默默的在背后付出却从未计较汇报的此时,她终于看清了自己。 她对他,还是放心不下的。 可是,她现在是皇甫明月的妻子,他至今下落不明,这样的心思不能有,却偏生的将这样的心思一直记挂在子心头,挥之不去,就像雪球越来越大,实在难受。 马车吱嘎吱嘎的走了很久,刘珠儿昏昏欲睡了很久,当她最后一次睁开眼,看到了面前的温熙玄偷偷的飞快的将瞩目的目光从她的跟前移开,她的心猛地跳快了几分。 刘珠儿愣了一下,低着头说,“皇上,我,我有些乏了。我……” “我知道,你睡吧,前边还有一段路才有地方歇脚。恩,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出去吧!” “不,不是。”刘珠儿将他叫住。 温熙玄的身子一顿,微笑着看着她。 “皇上,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 “不,我想自己走一走,就在附近。” “……好!” 温熙玄跺了跺脚,马车停了下来,他先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回头的时候伸出手来,刘珠儿没有去接,可在看到他固执的手臂依旧伸在眼前,无奈的借了一下力才走出马车。 此时还是艳阳高照,应该快要到晌午了,日头还没有那么毒辣,照在身上像火一样。她伸了伸腰身,向着另一侧的地方走了过去。 温熙玄站在原地瞧着她,想了一会儿,说道,“走吧,慢一些。”他没有上车,而是跟随在队伍的最后面,瞧着后面不远处的刘珠儿慢慢的跟上来。 刘珠儿故意将脚步放缓,瞧着他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温熙玄一直如此的执着,不管是从前做太子的他还是现在做皇上的他,不过,从前是为了这天下,现在却是为了她。 她在心底想,自己何德何能能叫温熙玄这样出色的人如此的在意自己,难道在他的心中真的装不下别人了吗?答案是不知道的,因为刘珠儿,还不能接受,她不断的在心里面告诉自己,她还是皇甫明月的妻。 第391章赵凌菲来求情 走了一段路,刘珠儿还是坐上了马车,温熙玄却没有再上来,直到到了京都,温熙玄都在骑马。 宫门在前,刘珠儿的心就开始忐忑着,在见到跪在宫门前的赵凌菲的时候刘珠儿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如何忐忑,赵凌菲已经在这里跪了两日,为的是上次的事情。 温熙玄的马从她的跟前缓缓的停住了,似乎说了些什么话,赵凌菲一直低着头,没有回应,跟着温熙玄的马就径直从她的身前经过再没回头。 刘珠儿从马车的窗户向外面看,瞧着她瘦弱的身子跪在干裂的石板地面上,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也没有下车,只淡淡的瞧着她,直到再也见不到。 到了宫内,刘珠儿看到了两个孩子缠着温熙玄在玩闹,她也落的清闲的去了自己的寝宫,不想,杜默笙竟然在这里等着她。 “珠儿!” 刘珠儿笑着迎了过去,“表哥,等了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是才到这里,我们进去说吧!” 刘珠儿点点头,两个人双双进了房间内,无奈摆设依旧,除却因为长时间无人打扫之后多了些灰尘,这里亦如往常,丁香那孩子一直带着两个还在在杜默笙那里,寝宫本就没有安排别的丫鬟,更不准外人进出,所以这里一旦刘珠儿不来居住了就真的冷清了下来。 杜默笙毫不在意的寻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刘珠儿拿着手绢挥了挥凳子上的灰尘,问道,“表哥可是有事?” “恩,是赵家的事。” 刘珠儿先是深吸一口气而后才说,“果真是赵铎所为吗?”起初她将认证和物证都送到温熙玄的御书房的时候没有想到真的是赵铎,不过想将这些线索叫温熙玄再继续追查,不过现在看来,是千真万确了。 “赵凌菲在外面跪了多久了?” “两天,自从赵铎被押运回京,赵凌菲也跟了来,所以……哎,无人能劝,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赵铎暗中主使,就算从前有人想要给赵家说一说人情怕是也可能了。皇上走之前交代,这件事绝不能姑息,所以……只能依照律法来办,可是赵凌菲是无辜的,她对此事一无所知,更因为……” 顿了顿,杜默笙低下了头,瞧着桌子上面刚才放着手的地方现在多了一块灰尘的手印,说道,“赵凌菲被皇上送出宫之后再没有寻找婆家,似乎也无人敢上门提亲。从前赵凌菲是方圆几里多少人想要娶进门的女人,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多少还是有皇帝的原因。” 这里面说是有谁的责任还为时过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温熙玄起初一直不想叫赵凌菲在身边,可因为赵家的相助和朝中的压力,温熙玄不得不将赵凌菲收在身边,却也只能如此。多少年过来,赵凌菲依旧是赵凌菲,温熙玄也还是当年的温熙玄,两个人并无交集,可就算如此,赵凌菲曾经是皇妃的身份也是不可磨灭的。 温熙玄已经将伤害降到了最低,但是伤害毕竟还有。赵凌菲又执迷不悟的一心要跟着温熙玄,这样的伤害对温熙玄也很大。 如此沉重的负担,叫温熙玄无法抉择,最后只能两败俱伤,互相伤害。 走到如今,所有的人都有错。 可赵凌菲已经如此,再叫她错下去怕是真的就是不应该了,刘珠儿想了一下,说道,“皇上那边我说不动的,我知道表哥的意思,想叫皇上收了赵凌菲,可是皇上就算给了她一个身份,这一辈子她也只能在宫内只占一个身份,或许日后的路会更难走。表兄该知道,宫内的日子并不好过啊!” 杜默笙微蹙眉头,点头说,“我知道,可也不能看着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毁了,从前的赵家是怎么样的风光,赵凌菲当年的英姿飒爽的样子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回荡,再看到现在的样子,谁人不会心痛呢。赵凌菲与皇上之间的事情,其实……其实横着的是表妹你啊。” 刘珠儿愣了一下,缓缓的低下头去,说道,“我知道,可表哥叫我如何做呢?难道要我委屈了我我自己与皇上在意,再叫皇上接纳别的女人吗?就算我同意,温熙玄也不会同意,还有,我现在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我只是想找皇甫明月。毕竟我和他是拜过堂的人,表哥。” 这样的仪式在刘珠儿的心中犹如一道印证的凭证,那个凭证不销毁不会被法律撤销它的作用,她的心理就永远无法安然,又怎么能做一些背叛自己和良心的事情?! 再或者,她可以为了赵凌菲接纳了温熙玄,可就能保证温熙玄会也接纳赵凌菲吗? 杜默笙无奈的叹息一声,一时间也没有办法,这些事情关乎的是人的情感和内心,谁都不好过。 “对了,表哥,我记得当年六虎可是对赵凌菲很好,或许可以从那里入手。” “珠儿,你也是悲情所困之人,你都不能在忘掉皇甫之前接受皇上,如何叫赵凌菲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接纳六虎?” 刘珠儿的心头一跳,有些心虚的垂首,再不想多说一句话了,在感情的纠葛之中,人人都会自私起来,明明知道哪些事情不可能,可还是会义无反顾,简直是不可理喻。 杜默笙又静坐了片刻,劝说刘珠儿想想办法叫赵凌菲回去,这件事怕是只能如此了,赵铎罪有应得,她就算是跪到死也无济于事。 刘珠儿点点头应了下来,送杜默笙离开的时候仍旧瞧着温熙玄在另一个院子里面带着两个孩子玩闹着,欢闹声传出来,好一副家和万事兴的景象,熟不知,各自有各自的心结,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到了夜里的时候,刘珠儿终究还是坐不住了,叫邹可可提着食盒走了出去,宫门大开的时候,瞧见赵凌菲跪的笔直,可她那张从前微微鹅蛋的脸上如今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了。 瞧见刘珠儿走出来,赵凌菲愣了一瞬,勉强叫自己笑出来,裂开的唇畔因为干涸,带着几分疲惫,竟然渗出红血丝来。 “皇后娘娘!” 赵凌菲的声音沙哑。 刘珠儿走到她跟前,半跪在地上,将食盒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低头忙碌的时候轻声说,“人是铁饭是钢,就算你的心理再如何的苦涩都要吃饭睡觉,养好体力了才能做别的事情。” 说完,刘珠儿将手中的饭碗端了起来,要了一勺子的米饭就着一点点的青菜送到了她的嘴边。 赵凌菲愣住了,泪水就落了下来,“皇后娘娘,我,我吃不下,我是罪人。” 刘珠儿拿着衣袖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说道,“没有人是罪人,你弟弟做的事情已经得到了惩罚,你还想因为这样的惩罚而惩罚自己的话就太不值了,你弟弟是你弟弟,你是你,你弟弟如何与你毫无干系,因为你是赵凌菲,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赵凌菲。在我眼中,赵家的姑娘是一个强劲的敌人,不管她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和什么样伤心的事情都不会退缩。” 赵凌菲咬着薄唇,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打量着她。 刘珠儿将勺子送到了她的嘴边,继续说道,“吃下去,吃下去了才能与皇上抗衡,你要是出了事,你哪里来的力气与皇上争论?” 赵凌菲将眼中的泪水吞咽进去,微微张开嘴,将勺子里面的饭菜吞了进去。 瞧着她勉强而又艰难的吞咽,端着茶水叫她喝下。赵凌菲接过茶盏,一点点的喝进去。 不多会儿时间,小半碗的米饭和一些青菜全都吃光,还喝了半壶的温茶。 刘珠儿满意的笑着点头,擦掉她嘴角的汤汁和脸上的泪珠子,继续说道,“赵凌菲,你曾经也是皇上的皇妃,不管皇上在何处,你都固守着你的本分,尽量做好你的妃子,一心要陪在他的身边。可皇上能给你的只有身份,不能是爱情,就算他给了你别的东西,哪怕是勉强的给了你孩子,可那也不是爱情,爱情是勉强不得的,你应该早在进宫之前就知晓了。若非如此,你是否早就离开了?为何还要执迷不悟的这样折磨自己呢?” 赵凌菲点点头,哽咽一声,说道,“我知道,皇上这一生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抹掉她脸上又一次落下来的泪痕说,“不甘心也得不到皇上的真心,你自己应该清楚,对吧?” 赵凌菲很是不情愿的点头,“我知道,我得不到。” “既然得不不到,为何还要委屈自己?女人一辈子不容易,在家看父母,看兄长,嫁人看相公,就算离开了相公也要看外面别样的男人的眼光,活的累不累?你是好样的,赵家的姑娘一直都是好样的,可以管理家族的生意,可以拥有自己的兵马,还可以拥有自己独立的地位和自己的院子,甚至你在家里说一句话都没有人反驳,这样的你为什么还要死死的追寻一个永远不得不到并且对你没有一点好处的男人呢?” 赵凌菲听的刘珠儿的话语,犹如一剂鼓钟重重的敲打在了自己的头顶,这样震撼的想法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得。 刘珠儿却知道,一生都被这样的思想压榨,一辈子都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这就是困苦,却不自知的困苦。 第392章暗中会面 她能够保持这样的清醒的头脑就是因为她从前的生活环境造就,所以到了这里,她永远都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可这样也丝毫不会影响她去追寻自己的自由和需求的东西。 刘珠儿继续说,“你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不必整日拥护自己身边的男人,你想嫁人就嫁的轰轰烈烈,你想孤身一人就要享受这份孤单的快乐。而不是为了身边的那些困苦和不甘心而委屈了自己。” 赵凌菲反复的点头,泪水成线的落下,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永远都入不得温熙玄的眼,因为她与刘珠儿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的不是那么一点点。 赵凌菲是这天半夜走的,走的时候杜默笙中途将她拦住了,送给了她一辆马车,可不知车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被斩首的赵铎。 赵家的事情是秘密进行的,朝中的人还以为全是田家人所为。不过田家人已经被祛除出京都,想必想解释也没有机会了。 这件事的风波一过,宫内一时间就安静了下来,并且因为一向仁慈不喜与官臣闹出矛盾的温熙玄也在这一次彻底的改变了他们对温熙玄的看法,这个皇帝到底还是皇帝,虽然大家都说田家的处罚有些严苛,可这样一来也打击了官臣之间的一种风气,有一种身份的碾压尊卑的礼数慢慢的恢复了。 几日之后,刘珠儿和吴飞终于将邹菲菲的身体检查完毕,因为长久没有服用毒药控制她体内的毒素,邹菲菲现在已经快要成了一摊泥塑,她瘫软在满是污泥的地上,身上依旧被铁索禁锢着,动弹不得。 刘珠儿最后一次来看她的时候是深夜,那时白墨和林慕阳也才出去,两个人知道了当年林家妹妹的死因之后,双双悲愤而又心痛的离开,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刘珠儿没有去过问,只安危两人,“已经故去多年,很多恩怨也该化解了,如今真相大白,各自安好,放过彼此就是放过自己。” 林慕阳没有说话。 白墨却说,“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瞧着白墨离开的背影,林慕阳对刘珠儿说,“是我们的错,全都疏忽了妹妹对白墨的感情,为了他,她自愿献身,邹菲菲才没有对白墨动手,不然,血魔门派当年失踪的那么多的人又该如何解释,邹菲菲死有余辜。”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低头也进去了,站在邹菲菲趴着的地面上,低头瞧着她。 邹菲菲听得脚步声走近,有些迟疑的睁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半晌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刘珠儿,“是你……你来问我皇甫的事情吗?呵……” 刘珠儿没有说话,蹲下身,将手帕递了过去,邹菲菲的手已经抓不起一条轻飘飘的手帕了,她眨了眨眼睛,摇头说,“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我知道,我很久前就知道。呵呵……很多年前拿到这本武功绝学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寿命只有十几年了,呵呵,可我很愿意,可我没有想到的是离开了血魔山,我的武功会因为突飞猛进之后而抑制不住心魔的控制,我一步一步的走来,全都清楚,我是自愿的。呵呵,可是你知道吗,我喝了那么多人的血之后才知道,人都是一样自私自利,我知道,呵呵……血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铁栏杆看着邹菲菲的样子,说道,“你已经毒侵入体,就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你。你以为你的神功可以叫自己一直保持青春,可以天下无敌,可以拥有那本天书,可你却忘记了,离开了血魔山你的神功就是焚烧你自己的利器,你自己毁了你自己。就算你喝光了天下人的血,你还是会死,还是会变老,还是拿不到那本天书。” 邹菲菲呵呵的笑着,说,“你真聪明,呵呵,果然你才是天书的拥有者,哈哈哈……” 邹菲菲笑的很大声,震颤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山洞里不断的挥动,她笑了很久,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传来了她的沉重的呼吸声,说道,“你想知道他的消息么?呵……” 刘珠儿没有说话,只用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怒瞪着她。 邹菲菲喘了很久才将刚才那口气平稳下来,说道,“他没死,偷了我的天书,逃走了,呵……我以为你用假尸体骗你,可不想你竟然不相信,你知道吗,天书的后半部分被我撕毁了,因为我在上面看到了我的死因,可我才不会甘心被你找到被你杀死,我要叫你知道皇甫已经死了,放弃寻找他,放弃寻找我。 可是谁会想到,事宜愿为,就算我如何撕毁,天书都会完好的又恢复原样,哈哈哈……注定了我就要死在你的跟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天会赶到吗?我都知道,天书的反噬,早就将我吞没了,我早早晚晚都会死,哈哈哈……不过经过不同,可结果都一样,哈哈哈哈……” 刘珠儿颤抖着,激动着,她一直坚信的事情果然存在,皇甫没有死,他没有死。 她问道,“他在哪里,告诉我。” “呵呵,不知道,我不知道,逃开的时候他受了重伤,呵呵,或许被野兽叼走,或许已经成了一堆枯骨,谁知道呢,哈哈哈……我只关心书中我自己的事情,谁会在意一个漠北的王的命运呢,哈哈哈……” “你都知道?”刘珠儿反问。 “我为什么不知道,我远比你们知道的都多,刘珠儿,难道你以为你是天书的拥有者就会知道全部了吗,不,那本书只会叫你看到你想到的部分,所以你只知道你会死,所以你放弃了你的自己,可命运就会捉弄人,你还是会活过来,哈哈哈……想知道你以后的命运吗?想知道温熙玄最后为什么会死在你的手上吗?自己去找,哈哈哈……” 刘珠儿的心猛地一颤,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可当她再去追问,邹菲菲已经断了气,一直高低起伏的胸口也再没有了动静,她依旧保持着刚才大笑的姿势,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瞬间之后的手脚变成了黑色,浑身散发着恶臭。 巨大的味道冲过来,刘珠儿猛地被冲的一个后跟头坐在地上,她呆呆的看着她,脑袋不断的回响着她的话,“你想知道你你以后的命运,你想知道你是如何杀死温熙玄的吗?” 她会亲手杀死温熙玄? 不,不会的,不会的。 刘珠儿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这双手会占满了温熙玄的鲜血,她蹲坐在地上,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邹可可进来的时候,邹菲菲已经的尸体已经化成了一摊血水,刘珠儿一脸惨白的蹲坐在地上,吃惊的望着自己的双手。 “小姐,小姐……” 刘珠儿愣了一瞬,慌忙将自己慌乱的样子收起来,茫然站起,看着地上已经换成了一摊血水的邹菲菲,心头紧了紧,说道,“我们出去吧,叫人将这里面烧毁,所有的东西全都焚烧,不能交任何人碰触。” 很大的腐蚀会导致这里变成一个能够杀死人的毒室,邹菲菲身上的魔功气体会变成吞噬所有生物的毒药,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焚烧,彻底的摧毁一切。 谁人都不知道当时邹菲菲与刘珠儿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走后,自己将自己关在了寝宫内长达三天都没有出来见人,不过却是在戈男送来的一封书信之后从里面妖娆的走了出来,意外的她要出宫,并且画了淡淡的妆容,换了好看的衣服,踩着有些虚幻的方步,乘坐马车离开的。 温熙玄就站在高高的御书房之内,瞧着她,看着那个聘聘婷婷的身影缓缓的离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的时候对身边的暗卫说,“叫人跟上。” 刘珠儿出了宫门,在一条热闹的街巷上停了下来,已经包了场的酒楼里面很是安静,唯独在二楼的一只雅间里面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身边站着两个面露凶光的汉子。听着刘珠儿的脚步声缓缓的接近了,那个男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着刘珠儿走了出去。 刘珠儿踏上最后一节楼梯的阶梯抬头的时候,猛地一颤,恍惚间似乎看到了皇甫站在自己的跟前。 “漠北王。” 漠北王呜翰追魂,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可他依旧保持着完好的身材,高高的个子,身子挺拔,脸上没有续胡须,穿着很是得意却不相适宜的中原服饰,说着有些蹩脚的中原话。 “皇后娘娘,刘珠儿,恩,呵呵,是我的儿媳。” 刘珠儿有些羞赧的点点头笑了一下,说道,“漠北王,呜翰追魂,恩,我的父亲。” “哈哈哈哈……好,爽快,走,我们进去说吧!” 刘珠儿点点头,跟上了他的脚步,坐在了门口处的地方。 呜翰追魂则坐在了最里面,双眼带笑,瞧着眼前自己的儿媳,想着自己至今还未见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免有些感伤,沉默了一瞬,问道,“可有他的消息了?” 刘珠儿之前还不敢保证的说皇甫生死未卜,可现在她却敢说皇甫生死未卜,不过生的希望更大。 “我相信会找到的,不过现在没有了线索,找起来会很麻烦。” “恩,只要还有希望就好,也是委屈你了。留在宫内不方便吧,不知道我突然造访,是否给你带来了困扰。” 第393章攻打漠北 “父亲多虑了,不等造成困扰,您的到来正好给我了我寻找皇甫的力量,我只是担心您来这里会很危险。” “呵呵,危险是必然,不过驰骋这么多年,与中原之间从未有过交集,想必这一次会被中原的的皇帝带来很多麻烦才是了。从前还是太子的时候,在漠北的那些兵马引起过不小的骚乱,但终究是小事化了,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被提及,要知晓,天下,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很多人的事情,呵呵……” 小小的一个水花就可以惊奇一片涟漪,最后造成整个水池的水都变化这是必然,就算担忧也没有办法,作为父亲想要找到自己的儿子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漠北王与皇甫之间从未知晓有彼此的存在,可到头来血浓于水,还是要相互相认的。 皇甫的母亲是中原人,在漠北与漠北王私定终生之后中原的娘家人一路追查巡回,可找回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为了不被人引起注意,回去之后没没过一个月就嫁给了皇甫家,皇甫家至今都不知晓,皇甫明月其实是呜翰家的一脉单传吧。 自从皇甫的母亲离开之后,呜翰王再也没有找到别的女人,孤身这么多年,知道总要有人来继承自己的天下,开始广招漠北的能人,就在这个时候,刘珠儿叫人带着皇甫的那些东西出现在了漠北王的面前,才会有漠北王不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相助刘珠儿继续寻找皇甫的行踪。 但是依照邹菲菲的说法来看,皇甫有很多种可能发生,最叫刘珠儿不想看到的就是皇甫已经死了,那样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见不到真正的皇甫的尸体,她都不会认为皇甫已经离她而去了。 苦苦守候了那么多年的皇甫,岂能因为这一点事情就离开了她,刘珠儿不相信。 与漠北王说了些从前的往事,趁着天黑前宫门还没有落锁,刘珠儿就回去了。 不想,才刚刚进入宫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温熙玄等待这里。 “皇上!” “我来接你回去。” 刘珠儿愣了一下,知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出去做什么了,不过她不能主动去说,有些事情,还是隐瞒下来比较好,不过他已经知道了,再说出来岂不是表示她心虚了? 刘珠儿点点头,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我带了人出去,不会出事的。这么晚了皇上还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吗?” “没有,才刚到这里,走吧!” 温熙玄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期间,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之后双方的脚步声。 两边是长长的宫墙,宫墙之内住着各个妃嫔和宫女,更有一些是堆放杂物的地方,而跟过的院子是空落下来的。 刘珠儿一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看着这条走不到尽头的宫墙。 温熙玄也没有说话,他的步伐很是缓慢,似乎在想着什么,眉头微微蹙气,带着几分担忧和凝重。终于走到了宫墙的尽头,向着右面的方向拐入内院的时候,温熙玄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她,说道,“珠儿,中原地大物博,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固守城池,却从未向着想要向外扩充疆土,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刘珠儿听得此话心中猛地一颤,该来的还是来了。 “皇上的意思是……” 刘珠儿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温熙玄笑了一下,指着天空的方向说,“在漠北的地方住着能歌善舞的民族,那里的百姓各个安居乐业,物产丰盛,不管是矿产还是宝石,近况还是稀有的金属应有尽有,可他们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征战,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永远踏不过我们的城墙,可是我们不同……” 他拉着刘珠儿往前面走了几步,继续高声说道,“中原地大物博,物产极度丰富,可我们却需要从外面买进我们需要的矿石和稀有的金属,长途跋涉之下,高额的价格,致使我们耗费了太多的人力物力,长此以往,我们会源源不断的而将自己的东西运送到外面去,所以我想了一个完全的法子。” 刘珠儿仰着头瞧着他纤细的下巴,瞧着那双眉眼中一点都没有看到的斗志昂扬,知道他只是为了漠北王来这里找一个借口,南征北战,不是每一代君王想要看到的,与漠北之间和睦多年,突然想要征伐,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别的缘由。 刘珠儿知道,他这是动怒了,因为刘珠儿在帮着一个外人寻找别的男人,而她却在宫内做他的妻子,岂能不怨,岂能不恨,岂能不怒呢? 刘珠儿缓缓的将目光收回,不想看到他眼眸中的那些叫人心痛的情绪,知道他本就不是什么有野心的皇帝,更知道他不是那种好与争斗的男人,为此,心很痛的说,“皇上,放我走吧,也放过你自己。” 放过大家,心中的不快就解脱了,就没有战争了,更没有不该发生的尔虞我诈了你挣我夺了。 温熙玄没有理会,却突然笑了一下,说道,“我们是夫妻,我们有孩子,你是我的皇后,我放你去哪里呢?” 刘珠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知道他与赵凌菲一样,自己也与他一样,都是固执的傻子,倘若任何人都退一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可转念一想,退一步,真的而会有海阔天空吗? 刘珠儿陷入了沉默,半晌才道,“皇上,攻打漠北你需要长途跋涉,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就算现在有边陲的支持,又能维持多久,你现在作用中原,除却两个国度漠北和蛮夷,你已经是天下第一大的皇帝了,你需要那么多的金银珠宝做什么,你需要那么多的稀有金属做什么?你为何不直接说你需要的只是我呢?可皇上你该知道,我的心不是稀有的,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更有我的心思,我不是玩具,我有自己的想法和认知,我知道,你恨我,你怨我,可我何尝不恨你不怨你呢?你禁锢我,将我囚禁在这里,满足你的心,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我愿意与否?我现在是皇甫的妻子,我不在是什么皇后,我甚至都不在皇家的族谱之上,我更算不上你温熙玄的女人,我什么都不是,你为何不放过我呢?” 温熙玄楞楞的瞧着她,那双带着几分冰霜的双眼探究的在刘珠儿的脸上寻找着什么,他的手突然变的很用力,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低声问道,“珠儿,难道在你的心中,我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 刘珠儿浑身一震,倘若他不重要为什么自己不直接一走了之,倘若他不重要,为什么至今还想要在找到天书之后惦记着要找到关于温熙玄以后的命运,倘若不重要,她为什么想要弄清楚那书中所写的关于自己亲手杀死他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左右的答案都很清楚,只是不敢面对。 因为一个想法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转动,她,是皇甫的妻子…… “攻打漠北是我很久以来的打算,不过这一次却将这件事提前了整整十年,因为我知道什么叫夜长梦多。” 刘珠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没有别的理由劝说,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少两边的伤亡。 温熙玄低头瞧了她一下,走上前轻轻的亲吻她的额头,笑了一下,说道,“我送你回去。” “……” 刘珠儿没有理会,犹如一具没有了任何魂魄的躯体,只任意的被他牵着,不停的往前面走。 两个人相继无言之下,到了寝宫之内,再没有说什么。 夜幕更加的漆黑,刘珠儿有些困倦的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温熙玄走上前,伸出手,轻轻的揉捏着她的脸颊,低头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中的温柔最后在看到她手上的戒指的时候瞬间变冷,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刘珠儿听得脚步声有些懵懂的睁开眼,瞧着那道冰冷的身影绝尘而走,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和衣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翌日早上,攻打漠北的事情迅速的传开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请战书从中原的京都赶往远方的漠北之地。 听得此消息的漠北王坐在客栈的房间里哈哈大笑,最后一点头,说道,“是条汉子,做我的敌人,不赖。” 紧随其后的是刘珠儿的密报,通知漠北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漠北王在犹豫再三之后,留下了自己最得力的两个助手,跟随着送信的戈男,而自己,则坐上了杜默笙的轿子,拿着刘珠儿送来的令牌飞快的出了城。 过了没多久,一群官兵蜂拥而至,将客栈包围的水泄不通,却只看到已经收拾了干净的空房,和留在桌子上的一杯凉透的茶水。 温熙玄震怒之下,派人立即去追。才下达命令的当时,刘珠儿将手下的三虎拦住了,对那边的温熙玄轻声问,“皇上真的要如此做吗?” 温熙玄提着的笔杆子碰的撂在了桌子上,没有抬头,低头想了很久才说,“将皇后送到寝宫看守。” 刘珠儿的身子一跳,却异常镇定的望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那边的三虎愣住了,不敢相信的问,“皇上,属下属下刚才没听清楚,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碰!” 温熙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喝,“滚……” 第394章农家有喜事 中原要开战了,这样大的事情在百姓之间很快的流传开来,皇后娘娘从中阻拦还被软禁了后宫之内不得外出。中原向来都是固守城池,友好邻邦,除了几次内战,从未有过这样的方式,引得朝中上下和中原之内所有人纷纷表示惊讶。 不过,一时间也行程了两边倒的局面,很多人还是坚守着要和平解决的方式,毕竟没有正当的而理由就去攻打人家的国土在很多一向保守的思想里面是占不得半点道理的,所以这就成了一种侵略,是不的民心的。 而另外一种声音之中是比较年轻的官臣,虽然官位都不高,不过也是一股中间力量,很多人支持皇帝这么做,国土虽然已经几千年来都是如此,谁都没有想过要将那么大的放归于自己的天下,如今终于有人敢于冲破这倒枷锁,那是皇帝的野心之外更为壮举和明智的做法。 如此的声讨之下,从京都开拔的几十万大军陆陆续续的上路了,声势浩大,更显强军之下的威风。 彼时。 一处农家的小院子里面,小姑娘蹲坐在井水边上,瞧着那个倒影在井水里面的女子,身穿红是的嫁衣,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高高竖的发髻上面插着情郎为自己亲手摩打的发簪,一副比花还要娇俏的样子就这样映入眼帘了。 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情郎在那边的院子正待招待客人,因为家中没有父母,只有村里村外的人帮忙者张罗,除却几乎还算懂得如何做的婶婶之外,一些更不知道如何成亲的女娃娃们只笑着围在她的身边笑着看热闹。 吉时就快要到了,女子的心蹦蹦的乱跳着。 听得那边的脚步声近了,就就知道是自己的情郎来了。 男子推开有些破烂的木栅栏,脸上带着笑容,更加开心的看着眼前的她,可当男子走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犹如冰雕被人敲碎了一样的碎掉了。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因为男子的表情而惊住了。 男子呆呆的瞧着眼前的女子,突然说,“我不能娶你。” 女子的身子一僵,泪水瞬间流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情郎,不敢相信的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男子呆呆的神情之下突然很是痛苦的说,“我已经娶亲,我很爱她,我不能没有他,我知道了,我记起来了,我刚才全都记起来了,我叫皇甫明月,我的妻子是刘珠儿,我要去找她……” 皇甫明月回头脱了身上的血红色新郎服,走出来的时候是一阵破烂的粗布麻衣,走到女子的跟前的时候说,“我走了,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不能娶你,想娶你的人不是我,是邻居家的张二哥,我属于这里,请把戒指还给我。” 皇甫明月伸出手,女子迟疑着将一直藏在怀里的戒指交给他,看着他眼神中的热烈和期盼终究还死了心,她的乘人之危换来了最后的恶果,哭泣已经掩盖不住她的卑劣行径,她痴痴的瞧着他渐渐的走远,收起眼泪,跑向了那边角落处正在低头砍柴的男子,“张二哥,我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 欢呼声从村子里面传出来,脸上挂着笑容,走动村口的时候,蹲下身,挪开了一直藏在石桥边上石头,那本被金丝布匹包裹着的天书就安静的躺在里面。 他用树枝将那本书挑了出来,放在了自己身后的包裹之中,仰头站在阳光之下的天空下,瞧着四周巍峨的高山分辨着方向,开始了自己的徒步之行。 七天后的这天晌午十分。 漫长而宽阔的街道之上,来往的人群在相互的等待着第一场交战之后的消息,就在刚刚,温熙玄的金銮宝座从长街漫道上缓缓而去,他亲戚相送最后一批前往漠北边塞的将士回去。皇甫明月就被阻隔在了几重百姓的人墙之后。 当他仰头瞧着那个宝座之上的男子,庄重而又沉稳的神情之上却添了几分叫人难以忘却的阴郁,清空之下,却瞧不出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温熙玄翩翩少年郎。 皇甫明月垫脚对着温熙玄摆摆手,在几重的人影和目光之下他被温熙玄的护卫带到了跟前。 温熙玄的脸色没有任何神采,只瞧着眼前的皇甫明月似乎在看着陌生人一样,睫毛清扫,在问他,“何人?” 皇甫明月毫不在意,知道自己有些突然,并且自己的脸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想必温熙玄是认不出他的,他笑了一下,说道,“皇上,我是皇甫明月,我……” 温熙玄的眼神瞬间变的清冷起来,那种不明来源的恨意在脸上凸显了出来,瞧着眼前的皇甫明月,他穿的粗布麻衣,身上褴褛,头发散乱,面容也不似从前,打量了很久才认出此人竟然真的皇甫明月。 多种复杂的情绪告诉温熙玄此人是真的活着。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温熙玄将身子坐直,低头想了一番,从金銮宝座上走下来,绕着皇甫明月走了一遭,在他的跟前停下来,说道,“你来找刘珠儿吗?” 皇甫明月笑着点头应道,“是,皇上,珠儿现在在宫内可好,我想看看她。” 皇甫明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突然出现必定会引起温熙玄的不满,就算在路上的时候听说的事情不多,可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刘珠儿一直病重在宫中,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他都要见刘珠儿本人才能说别的要求,因为他一直是尊重刘珠儿的意愿的。 “见她?” 温熙玄问道。 “是啊,皇上,我只是想见见她,求皇上成全。” 也只有祈求,皇甫才能在武功还不能完全恢复并且没有内外接应的情况之下见到刘珠儿,或许不能,他可以试一试才知道。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挺直的腰杆子比皇甫还要高出一点点,说道,“好,不过她应该不会见你。” “恩,我想直接问一问珠儿的意愿,倘若不愿意见我我就离开,皇上!” “……好!” 温熙玄答应下来,回身上了宝座之上,说道,“给他一匹马,我们回宫。” 回宫之后的这天,皇甫一直被安排在一间小小的院落里面,当他踏进院落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他这是在深宫之中,不能硬闯,更不能再得寸进尺的想要别的要求,只好安心的坐在院子里面继续等。 等啊等,不想这么一等就是三天。 每日送饭菜的太监都会将饭菜放到他的院门前,之后他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人。 第三天的晚上,院子里猛地跳出一个黑色的人影,低头起身的那一瞬,皇甫就来到了那人跟前,低头打量了一番,两人四目相对,没有说话,半晌才看清出来彼此的样貌。 “进去说。” 邹可可抓着皇甫的手走进屋内,没有电灯,拉着他藏匿在角落的阴影下低声说,“我听说你回来了,我找了整个后宫,终于找到你了。” 皇甫深吸一口气,说道,“一言难尽,我冲动了,谁想到皇上会将我软禁在此啊。” 邹可可亦是无奈的一声叹息,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小姐起初是被皇上软禁在此的,后来是真的病了,不过小姐不准任何人瞧,就算是吴飞去了都被骂走了,皇上也没有办法,只能先那么熬着,想必将你困在此处也是想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叫你去见小姐吧,不过你别急,我会想办法叫你出去的。我来是想告诉你……嘘……” 两个人的神经瞬间紧绷,外面一个身影闪过,犹如暗夜里的一道精灵,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 邹可可拉着皇甫将身子伏在地上,听得声音远去了才继续说,“你被监视着,别乱走,也别反抗,我担心皇上会对下手。要知道,皇上可能知道了你的身世,对你很不利,你啊,有机会就逃,不过要等我消息才行,轻举妄动会酿成大错也会牵连了小姐。” 皇甫明月有些茫然的点头,沉默了半晌问道,“皇甫家怎么了?现在不是正在与漠北打仗,与我皇甫家何干啊?” 邹可可吸了口气,说道,“我猜测,小姐上次去见漠北王就是因为知道了你不是皇甫家的嫡子而是漠北王的独子啊,漠北王想要接你回去,小姐暗中要与漠北王和联手寻找你的下落,可不想被皇上知道了才发动了征战,哎……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知晓,很多人都闭口不说,就是怕迁怒了皇上,所以你还是小心为上。” 皇甫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又意外又不可思议,想了很久才说,“我觉得你猜测的没错,我手上有我母亲交给我保管的私物。后来我查过,那些都是漠北的东西,难道我……” 邹可可拽了拽他的衣袖,提醒道,“当下是你如何保命的事,别的不要想了,到时候见了小姐自然知晓,你就装作不知道就是了,记住了,不好冲动啊,我先回去了,小姐这会儿也该醒了,我去告诉她你真的回来的这件事,相信会高兴地。走了!” 邹可可瞧着外面的动静,起身就要走。 皇甫愣了一瞬,上前低声说,“告诉她,我很好,还有这个给她。” 邹可可也没看是什么东西,伸手接过塞进了怀里,出来的时候翻墙的时候,拍拍怀里的东西,觉得好像一本书?狐疑的想了一番,看到那个黑影已经走远,扭身跳下高墙闪身不见。 第395章皇后病重 邹可可回来之后,看着床上熟睡的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药丸给她吃了下去,过了片刻,刘珠儿渐渐转醒,看着面前的邹可可笑了一下,说道,“什么事叫醒我?” 邹可可蹲在她床边,低声说,“小姐,你这样吃药装病可不是办法啊,虽然说君都的药有奇效,可要是被发现了皇上不知道会怎么做呢。” 刘珠儿摇头,表示没有办法也不需要考虑那个问题,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叫温熙玄发现,起身捋顺了头发,问道,“什么事说吧!” 邹可可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刘珠儿当下心中一跳,忙将东西抢了过去,不需要拆开也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惊讶的问道,“他在哪里?” 邹可可呵呵的笑着说,“小姐知道这个是谁给您的吗?” “自然知道,快说,他在哪里,现在好不好,你如何找到他?皇上可知道他回来了?哎,快说啊!” 邹可可瞧着刘珠儿紧张的样子也不再打哑谜,说道,“皇上已经知道了,那个混蛋直接去找的皇上,可能一直失忆的缘故吧,脑子有点不灵光,面容也有些变化,不过小姐放心,他现在很安全,就在宫内,被皇上软禁了,不知道皇上想要怎么处置他呢,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他了,会有办法将他救出去的,还有……这个东西是他叫我交给小姐的,是什么啊?” 刘珠儿心中稍稍安定了下来,想到他就在宫内有些兴奋的说,“是天书,不过这个东西出现在这里怕是不安全,你还是找个机会将天水送出去,最好是送到白墨那里,别人碰不得,你也不要拆开。” 邹可可对上次看到天书的事情还记忆犹新,知道那个东西不是任何一人就能碰的,于是点头说,“我知道,小姐放心吧,哎,我还要告诉小姐,皇上最近场景过来,小姐睡的沉,怕是不知道,皇上还说要将皇上送到别处静养,之后要一个人出去打仗呢,哎,听说漠北边塞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能皇上的大军开拔呢。”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离开我,一旦离开我,我吃了药睡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恩,皇甫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 邹可可点头又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姐您突然就睡着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难道皇甫真的是漠北王的独子啊?” 刘珠儿点点头,说道,“是,皇甫是漠北王的儿子,或许外面已经传开了,叫他知道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你找个机会告诉他,切莫要轻举妄动,皇上现在还在气头上,并且,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皇甫,一定要小心,不可鲁莽行事,还有,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他,以免他有顾虑,只说我生病了就是。” 邹可可点头,“我知道,这件事只有我和君都知道,其余谁都不知情,咦?嘘,好像皇上来了,小姐快将这药吃了,我要走了,被发现了就糟糕了。” 邹可可又从怀里拿出了一颗药丸放到了刘珠儿的嘴里,刘珠儿点点头,将书塞给她,躺下之后,不过喘息的时间又进入了梦想,不过这样的蒙是沉的,不会被人叫醒,并且呼吸也跟着变的很是清浅,犹如死了一样,若非吴飞经常来诊断说刘珠儿还有生命的迹象,刘珠儿被当做死人埋了也说不定。 邹可可将书本塞进怀里,低头将刘珠儿的床铺整理好,回头瞧见温熙玄的身影慢慢的接近了,双足轻点,就没入了漆黑的月色之下,扭身的功夫,消失不见了。 这一次温熙玄来的时候带来了两个孩子,小涵和小智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脚步很重,看样子不是很有精神,似乎才会人从床上叫起来。 尤其是有些刁蛮的小涵,满脸的不情愿,看着面前的父皇甚至还有些怒气,瞪了几眼之后不情愿的说,“父皇,母亲现在在休息,您为什么要来打搅母亲休息,不光如此,还打搅了我们休息,母亲常说我们是小孩子应该需要多休息才对。父皇,我们知道您是担心母后,可您就没有想过母亲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的吗?现在义父就在宫内,您却不叫我们与义父相见,实在是叫人无法理解。” 温熙玄没有说话,只收住脚回头瞧着她,深吸一口气,将肚子里的火气压制住,说道,“你们的义父已经死了,现在来的人是否是义父还不知,你从何处确定那个人就是你们的义父?” 小涵也是听身边的宫女说的,虽然大家都在这么议论,可谁都没有亲眼见过皇甫的本人,所以温熙玄这么问也却是是应该怀疑的事情,失踪了那么久,当时还亲眼所见皇甫的尸身,可不想突然他就出现了,面容也变化了,不经过调查就说他是皇甫,实在太不负责了,谁知道谁有什么歹意要利用温熙玄或者这两个孩子呢? 小智点点头,表示很赞同,上前拽住了妹妹小涵的手说,“小涵,父皇说的对,我们应该听父皇的,走吧,吴御医说母亲这个时候与母后聊天的话对母亲的病有好处,所以我们这个时候过来也是应该啊,走吧,你别那么不情愿了。” 其实温熙玄知道,在小涵的心理不是不情愿,而是那个孩子一直都没有拿温熙玄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待。自从小涵来了宫内,与温熙玄之间的相处少之又少,温熙玄经常凡事缠身,整个后宫还需要到处周旋走动,能够陪在她们身边的时间真的是少的可怜。与之从前皇甫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而言,他这个做父亲的是没有做到做父亲的样子的。温熙玄不怪小涵的故意疏远和存在心底的梳理,他任由有足够的时间会叫两个孩子与自己很好的相处的。 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温熙玄推开木门,瞧着漆黑的房间,命人先去掌了灯,之后带着小涵和小智走了进去,站在床边上,他低头瞧着刘珠儿的面容,顺着她的面容看过去打量着她有些松散的头发,突然觉的有些不对,因为他离开之前特意将刘珠儿低头头发全都整理了一边,离开之后再没有进来过,为什么她现在的样子变化了? 温熙玄下意识的在屋内打量了一番,那双眼睛带着锐利的光芒,低头想了一下,坐在了刘珠儿的床边,突然一怔,发现刘珠儿的呼吸没有了…… 温熙玄感觉自己的气血上涌,浑身都没有力气,他不敢再面对这样的刘珠儿了。 几年前的那一次突然离开,得到的都是刘珠儿的死讯,周围所有的人都在诉说着刘珠儿死之前的状况,在经历了刘珠儿那么多次的死之后的现在,温熙玄再也无法承受刘珠儿的死讯了,他不敢相信的颤抖着手指上前试探刘珠儿的气息,沉默了半晌,回头看向身边的吴公公。 吴公公脸色一白,收到温熙玄的讯息将两个孩子领着出去,跟着吴飞被人叫了进来。 吴飞走上前,瞧着刘珠儿的脸色,想要上前试探刘珠儿的脉搏,可不想,手上的冰冷传来惊的浑身一战,连连后撤,跪在地上不敢相信的说,“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咽气多时了,依照身体的温度来看,皇后娘娘应该嗡了有将近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 怎么可能? 他才离开两个时辰就与她阴阳相隔了吗? 温熙玄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他双手背负低头瞧着双眼紧闭的她,沉默了很久,才说,“回去吧!” 吴飞愣了一下,茫然的抬头看着温熙玄,惊讶的问道,“皇上?这件事……”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说道,“她可以起死回生,你不知道吗?” 吴飞愣住了,半晌才说,“可是皇上,自上次之后皇后娘娘已经没有了这个本事了,并且皇后娘娘现在的内力也大不如从前,更何况,皇后娘娘病了这么多天了,不曾进食,不曾饮水,就算是铁大……” “住口,你这是在告诉我刘珠儿不会在醒过来了吗?吴飞,你是何居心?你不希望你的师父睁开眼吗?你如此说是想告诉我她再也不可能气死回升了吗?” 吴飞惊的身子一跳,连连磕头,“皇上,吴飞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医者父母心啊,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可能开口说出来死讯的,皇上,我……” 温熙玄冷嗤,低喝道,“来人,将吴飞待下去,他意图要宣告皇后的死讯祸乱朝纲,给我压下去。” 吴飞惊的心惊肉跳,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可瞧着眼前的温熙玄不似开玩笑的样子,无奈的任命点头,但被拖出去之后他还是不断的在外面大叫,“皇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皇上……” “哼!” 温熙玄冷嗤,低头扫了一眼刘珠儿的脸,说道,“你别想再丢下我,我陪着你,直到你醒过来。来人,将皇后娘娘搬去御书房,朕要彻底批阅奏折。” 很快,刘珠儿被人包好了搬去了御书房,温熙玄命人将她放置在了御书房自己的软榻上,并且还准备好了醒神的温茶,不时的在批阅奏折之后低头瞧她一眼,上前将她脸上的发丝捋顺干净,继续审阅手里堆积如山的奏折本子。 过了今夜,刘珠儿的死的消息还是传开了。 一早来过这里的古仙儿过来请安的时候瞧着那边躺着的刘珠儿脸色蜡黄,浑身僵硬,惊的浑身颤抖,没说什么话就匆匆跑了出来。 第396章我带你离开 站在门外的几个妃嫔惊的脸色都变了,再不敢进去,谁想看到里面摆放着一个死人啊,可周小童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走进去,端着手里的茶盏,甚至身后还有人端着清水拿着锦帕和需要换洗的衣物。 古仙儿已经吓的不敢说话了。张兰瞧着周小童的样子哼哧一声,转头就走了。 周小童进来之后,给温熙玄倒茶,请安,还主动与温熙玄说要给皇后娘娘请安擦身子,换洗衣物。 温熙玄瞧了一眼刘珠儿还是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想着趁此机会叫她好好的清洗一下也好,于是说,“恩,好,朕去早朝了,你辛苦了。” “能为皇后娘娘和皇上做事是臣妾的本分,只是苦了皇上一人守在这里,不然今天晚上换臣妾守夜吧!” 温熙玄低头瞧了一眼刘珠儿的眉眼,没有回答周小童的话,穿好了龙袍,踩着有些虚弱无力的身子就出去了。 早朝之上,虽然大家都被现在攻打漠北的事情占据着,但还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提到了刘珠儿的死。 不过温熙玄没有接话,只说漠北的事情还需要再商议,已经决定要攻打就要部署好,那边的地形复杂,从前的时候他的八虎手下和若非若兰都在那边,绘制地形图来倒是方便,可有了地形图纸不知道就可以顺顺利利的攻打下来,漠北也各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想要轻易拿下那是痴心妄想,不精密的决策就动手无疑是自讨苦吃去了。 温熙玄的话说的每个人都心服口服,并且是从一点点的位子上做到这里的皇帝,他经历过软禁,经历过被镇压,更经历过被敌人追杀,一路走来,温熙玄已经成长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皇帝,不管是各方面都不会差了。 不过,还有一个声音有些不死心的在提醒,不过是旁敲侧击的说,“皇上,听闻宫内出了事了。” 温熙玄最后将一道冷目射了过去,瞧着那个大臣的脸色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变的尤其的冰冷,微微蹙起眉心之后说道,“宫内的事情有皇后在管理,容不得你来插手。” 那个大臣余下的话被堵了回去,温熙玄的回答就等于是在告诉他皇后没有死,并且皇后会处理好一切的事情,你一个外人何必总是操心我们家里的事,再多事小心我办了你了。 那大臣是互补的一个小士郎,其实平常是不需要早朝仪式的,不过最近因为大家为了漠北的战事一事温熙玄特意准许但凡是京都的官员不论大小都可以进来商讨,才会有了他一个位子。 那个人知道苗头不对,当即就余下的话都吞进了肚子,再没有多嘴了。正因为是一个小官,平常见不到,说出不得体的话来许多大臣和老官也都见怪不怪了,谁都没拿他的话当回事,于是就这么过去了。 期间,杜默笙想起了一件事,就是漠北最近的作战布局摆向的问题,提出疑问之后,大家展开了唇枪舌战,一时间早朝上就热闹了开来。 此时,御书房的周小童已经收拾好了离开,她前脚刚走,后面的邹可可穿着黑衣就跳了出来,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刘珠儿的嘴里,那药丸见效尤其的快,刘珠儿的身上就起了一层尸斑。 邹可可瞧着刘珠儿现在的样子使劲的皱着眉头,伸手对那边的皇甫招手,“看两眼就回去吧,我可就一颗脑袋,要是被发现了,我们都要死了。” 皇甫听话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站在刘珠儿的跟前低头瞧着她现在的样子,心疼的说,“当真是药的关系,会醒过来对不随?” 邹可可点头说,“你要相信君都和小姐才对啊,好了,看够了没,我们走了,我送你回去。” 皇甫不舍的继续瞧着,手里提着天书的包裹,心中默默的对刘珠儿说,“我带你离开,我会带你离开,哎……” 邹可可听得外面有人说话,紧张的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拉着皇甫就往后面走。 与此同时,阴影之下的人探出头来,林慕阳指了指他们长大了嘴巴说,“快过来,再拖延我怕是我也抵挡不住了,快!” 邹可可吃力的拉住皇甫,两人挤着跳进了一条黑洞洞的阴影下,跟着林慕阳努力的一发力,三个人齐齐的跳上了屋顶之上,伴随着御书房的房门被打开,三个人在他的面前犹如隐身了一样的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再一次回到皇甫的院子的时候林慕阳大口的喘息,蹲在地上呼呼的犹如一条热疯了的野狗,瞧着面前的皇甫和邹可可说,“这一招我才学了三成,下次再用怕是要等半年以后了,哎……损失了我两成的功力啊,呼呼……” 邹可可呵呵的笑,说道,“谁叫你会来着,我去找君都的时候你也在就将你揪来了,不过现在好了,大家都见到了。我说的没错的吧?叫你们瞎操心,别给我和小姐添乱就是了,你们就只管等消息就成了,整日乱操心。还有你,皇甫,现在安心了吧,小姐是为了能够从这里出去才会这样,不做的逼真一切被皇上发现了我们都完蛋。哎,说来也奇怪,皇上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子了,从前可是很仁慈懂得放手的一个人啊。” “自古帝王多薄情,皇上能做到今日只对刘珠儿一个人也是不易,只是我们一早就用错了法子罢了,以至于越来越错,治好得罪皇上了。”皇甫低头无奈的说。 那边的林慕阳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我的隐身术还需要再回去修炼一番,再次见到你们的时候希望是大家都安全,哎,我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皇上知道我在山庄闭关,要是这个时候见到了也会怀疑,我要趁早走,以免坏了你们的好事。” 邹可可点点头,想着自己也该回去了,这次只是想皇甫死心不要再多想,只要好好的在这里待着别丢了小名最重要,交代他,“你按照计划行事就不会出错,我们先走了。” 直到两个人离开,皇甫还沉浸在刚才见到刘珠儿的样子的震惊中,若非直到那是药物所致,他不知道自己再一次看到刘珠儿死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会如何的接受,毕竟上一次已经叫他备受伤害了。 他低头瞧着手里的天书,深吸一口气,走禁屋内藏好,再一次来到院门前的时候开始大叫院门,“来人啊,我要见皇上,皇上答应我的期限已经到了,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后娘娘,来人啊……” 皇甫跪在地上见到温熙玄的时候就瞧见他满脸凝重的看着眼前的刘珠儿,一言不发,谁都知道,人在死后会出现尸斑,跟着就是腐烂,现在按照正常的现象来看她的确是死了,并且与从前刘珠儿还可以醒过来的现象完全的不同。 温熙玄也在担忧着。 若非皇甫在事先知道了这是药物的作用,怕是现在他已经与温熙玄打起来了,但是演戏要演的逼真,他跪在地上等待了一会儿不见温熙玄说话就自己站了起来,不顾身边侍卫的阻拦直接上前揪扯温熙玄将他甩来,当他再一次看到刘珠儿的变化之后心痛的猛地一抽,泪水就落了下来。皇甫不顾背后伸过来的刀剑,将刘珠儿抱在怀里,说不出去的伤心之后就是他的哭号之上。 温熙玄被摔的有些懵懂,站起身的时候愣了很久才想起来叫人上前将皇甫拉开,皇甫现在的功夫似乎不如从前,只是反抗了几下就被人制服了,脸贴着地面,死死的被人扣着双臂,泪水不断的往外面流淌。 温熙玄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上前轻手轻脚的将刘珠儿放好,盖好被子,就好像没有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一样,可僵硬的尸体上已经有了些许颜色的变化,他刚才轻轻的那么一扯,感觉到了皮肉的变化,心猛地一抽,温熙玄低喝一声,“将他拉出去,将吴飞带进来。” 皇甫的哀嚎声顿时响彻整个宫殿,谩骂声将温熙玄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 吴飞被带进来的时候瞧着刘珠儿的样子,浑身一软瘫坐了在了地上,苦苦的哀求说,“皇上,求放过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已经故去多时了,皇上,小人斗胆请皇上好好的安葬皇后娘娘,皇上啊……” 温熙玄完全不听吴飞的话,在他的心中一直坚信刘珠儿会醒过来,他皱着眉头,白着一张脸,双手背负不再多看刘珠儿一眼,低声说,“全都关下去。叫人将东宫的那只水晶棺搬出来……” 水晶棺,存放尸身可以永葆青春,只是不知道那个水晶棺可还能够好用呢?上次大火焚烧之后,水晶棺已经失去了从前的功效了。 大家以为温熙玄要将皇后下葬,却不想听他说,“下面放上伏兵,将皇后移动到冰库房。你……” 吴公公匆忙上前,跪在地上回应,“皇上,老奴在。” “将朕的所有东西也移送到冰库房,朕在那里歇息。” 此话一出,包括跪在外面的妃嫔们也惊讶了,皇上这是魔杖了,人都死了,难道还要等着复活吗?就算能复活,可现在人都开始腐烂了,怎么可能还会活过来。 一时间,所有人开始求饶,“皇上……皇上万万不可啊,皇上……” 第397章做不了皇后 这件事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前来阻止,温熙玄还是要坚持,因为他在所有人都来阻止之前已经这么做了。 并且连三日没有去上早朝,将全部的东西都搬到了冰窖之中。 吴飞被扣押,整日哀嚎,那种渴求的声音从地牢的深处一直向外传递,惊的整个地牢的人都想一头撞死了。皇甫明月在此之后就失踪了,有人说是皇帝将他处死了,有人说他还在那间屋子整日不吃不喝要寻死,也有人说半夜有人将他带走了,至此下落不明。 不过现在所有人的目光不是放在皇甫明月那里,而是温熙玄这里。 杜默笙已经来过两次了,第一次来的时候带来了最近的奏折,说了一些漠北的事情就走了,而二次坐在这里一言不发,温熙玄将他打发走的,在天黑之前又来了。 温熙玄实在没办法,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出来之前还不忘去看一看刘珠儿。 一直站在门口的吴公公双眉紧锁,不禁在心底犯嘀咕,是不是他家的主子皇子脑子坏了,那明明都死了,为什么非要说还能活过来呢。 不过皇帝是真龙天子,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皇帝做的事情就是对的,谁人都不能反驳,就算现在众大臣都在金銮殿内聚众跪地祈求皇帝尽快将皇后娘娘安葬,但依旧不影响温熙玄继续陪伴在刘珠儿身边。 三天了,温熙玄终于肯走出这间冰冷的房间,邹可可的身影也出现了。 她颤抖着身子,靠近水晶棺的时候瞧着里面的刘珠儿,不禁担忧起来,这样冻着就算不死也被冻死了,那个温熙玄到底想做什么啊?她将最后一颗要放在了刘珠儿的嘴里,跟着,上前将刘珠儿抱了起来…… 一切做好,邹可可颤抖着身子,摆着一个硕大的包裹走出了这里,外面一直守在外面的杜默笙命人快速的接上,之后也去了金銮殿去听后差遣。 温熙玄在金銮殿之内瞧着他们,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他从来不会解释自己要做的事情的目的,这一次更不会。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刘珠儿已经死了,可他不会,他不相信刘珠儿会真的死了。 迟迟不见刘珠儿醒过来是因为时间还没到,倘若就这么下葬了岂不是叫刘珠儿被活埋了,将心里这么想着,那边几位大臣说的什么话他也就没有听到。 静坐了一会儿,温熙玄觉得有些不放心,似乎刘珠儿现在应该已经醒过来了一样,于是就匆匆的离开了。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不禁纷纷皱眉,冷汗涔涔,他们觉得皇帝是生病了,思念自己的妻子顾然是情有可原,可这天下也要管啊,他是皇帝,是皇帝啊! 头一次,遇到事情的时候大家齐心协力不再四分五裂的想要寻求杜默笙了,杜默笙站的笔直,瞧着他们的目光,无奈的点头说,“我去说,哎……” “国舅爷,您是皇后娘娘的表哥,这件事也能是您去说了,皇上那里不听劝,可皇后娘娘已经嗡了这么多天,一直存放在水晶棺中也不是办法,国丧迟早要办啊,就算从前那么多传闻说皇后娘娘故去还能起死回生,可现在人已经腐烂,如何生还啊?哎……就连皇后娘娘的土地吴飞御医也说无力回天了,这……哎,皇上那里就只能依靠国舅爷了。” 杜默笙深吸一口气,低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很久之后才说,“我现在就去,哎……” 杜默笙跪在温熙玄的面前,没有像那群大臣一样说来说去,寻找各种奇怪的理由,只一直静静的跪着,安静的好像不曾来过一样。 温熙玄将手中的笔放下,抬头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你也以为珠儿死了吗?” 杜默笙还是没有开口。 “她没有死,我相信她没有死。上一次也说会离开我,可她却在几年之后再一次出现,甚至还嫁给了皇甫明月,可这一次不会了,我不会叫她离开我了,只要她还在这里,我就陪着,一直等到她醒过来。” 杜默笙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温熙玄知道他要开始劝说自己了,在他开口之前将他的话都堵了回去,说道,“你也要劝我将珠儿葬了吗?” “皇上,不是奉劝,是通知。皇上难道没有闻到屋内已经有了腐臭吗?珠儿的死是意外,也很突然,可这样放下去也不是办法,珠儿从前的确可以起死回生,可这一次回来珠儿自己也说这样的本事没有了,她不再是那个厉害的而刘珠儿了,要不然早就从皇上的身边逃走,何必要在这里忍受着那么多女人围着皇上转呢?皇上应该知道珠儿最看不得皇上身边有别的女人出现啊,皇上……皇上,您好好瞧瞧,珠儿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从前她可以起死回生,可不管她沉睡多久尸身都不会变化,现在呢,您好好的闻一闻,腐臭的味道直冲口鼻,您为什么注意不到?” 杜默笙的话唯一像一柄厉箭直接戳痛了他的心,他岂能注意不到,整日在这里,听得,看着,等着,闻着,刘珠儿身上的任何变化他都知道,可是……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皇上,求您了,珠儿是我的表妹,是我的亲人,我比任何人都愿意看到珠儿醒过来,可她已经死了,为什么不放过她呢,叫她早早的离开,在底下安心呢?” 温熙玄一直不说话,只低头瞧着跪在跟前的杜默笙,双眼迸射着火光,他愤怒急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皇上,您不要忘了,还有一双儿女需要照顾啊,皇子和公主整日哭闹,没有了母亲的同时也没有了父皇,您该t恤自己的孩子啊,皇上!” 温熙玄的心咚的一响,颤抖着身子猛地回头瞧着水晶棺的那个人,顿时惊骇的后撤几步,才去了外面个把时辰,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已经面目全非,若非她身上得衣服,他完全认不出那就是刘珠儿。 水晶棺不能用了,完全没有保存的功效,就算这里的温度如何的寒冷还是不能存留住她的容貌,变了,没了,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刘珠儿故去而烟消云散了。 温熙玄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掏空了,他不敢接受,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一次次的发生,他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苦难?刘珠儿是他这一辈最重要的人,为什么要叫他一次次的面对她的生死,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他,为什么? 温熙玄的泪水犹如泉涌,多日来的憋闷和难受终于在这一刻宣泄出来,低沉的哭声传出来,杜默笙也闷闷的在地上紧紧的磕头。 “皇上,皇上叫珠儿安息吧!” 温熙玄的手紧紧的抓着水晶棺,哭声阵阵,他的心碎了,再也拼凑不全。 “杜默笙,这件事,交由你处置。”温熙玄离开的时候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带着他全身的疲惫和满身心的凄凉,于当天夜里,摔着最后准备好的一万骑兵匆匆的赶赴了漠北的边塞。 可不想,放置在水晶棺的尸体却在第二天被人抬出去的时候发现身上刺着很多刀口,因为长袖的血水凝固,那些刀口在皮肤上一块一块的尤其的醒目。 所有人都惊讶了,是谁这么狠毒竟然还要在人死后这么做? 杜默笙愤怒急了,当天就飞鸽传书告诉了还在途中的温熙玄。 温熙玄远在十几里外就命人赶回来处理此事,可想着别人坐不放心,第二天就自己回来了。 看到温熙玄独自骑马回来,正在院子内叽叽喳喳的吵个没完的几个妃嫔们闭上了嘴巴,杜默笙上前,将事情简单的交代一番,温熙玄也知道了事情的大碍。 他看着地上的匕首,想着刘珠儿的身体上的刀痕,心中一痛,猛地回头看向站在这里的几个妃嫔,怒吼,“何人所为?” 几个女人被他的样子惊的浑身一颤,双双跪在地上,却不敢抬头瞧他,不过也没有人承认。 可那匕首上面可是有指纹和徽标的,就算不查也知道出自谁家,一旦追查下去,怕是不光是要惩罚妃嫔而是牵连全家乐。 如此一来,其中的那个古仙儿就猛地一声哭了出来,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说道,“皇上,我也不想的啊,是我家里逼迫我的,我家里人说要是我不这么做,皇后娘娘还会醒过来,所以用这种涂了毒要的匕首去刺杀皇后娘娘几刀子就算是神仙也不会醒过来了。皇后娘娘不死,我就做不了皇后,我们永远都只是一个陪衬,永远不会爬上皇上的龙床,啊……啊……” 温熙玄上前抬起一脚踹翻了她,顿时血水入住,温熙玄再没有多问掏出了腰间的宝剑割裂了古仙儿的脖子。 血水成线的窜出来,丈许高的距离,撒向了地面的时候留下一条痕迹,温熙玄的眼中迸射着火光,对那边的杜默笙交代,“按照律法处置,就当古家刺杀皇后做过处死,哼!” 温熙玄留下话,最后神看了一眼那边的棺材,大步而去。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为刚才的皇帝吓的浑身酸软,张兰早就昏死了过去。杜默笙低头不语,双眉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一时间惊动了京都上下,古家一直对朝廷任劳任怨,却不想还有这样歹毒的野心,就算再如何大的仇恨也不至于连试尸体都不放过,如果将这样的女儿家送到皇帝的身边伺候多年,那想想都觉得害怕。 不过,同样也有一件是被公开了出去,皇帝从来都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个妃嫔。 一时间…… 第398章死无葬身之地 所有人就将目光都调转到了周家。 因为周小童一直深得皇帝的喜欢,就算皇后在的时候也会带在身边,却不想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如此人人都说周小童足有皇后刘珠儿当年的风范。 于是,在温熙玄走过没多久,宫内宫外的人也都喜欢拿周小童当成了准皇后来看待,宫人们自然就慢慢的形成了遇到困难去周小童那里处理。 正在着手操办刘珠儿的丧失的杜默笙听得此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中写了一封书信到温熙玄那里,之后继续按照流程安排刘珠儿下葬的事情。 可不想,就在温熙玄离开的途中又回来了。 彼时,送皇后去皇陵的队伍在京都城的街道上浩浩荡荡的走着,行进的速度非常的缓慢,沿途的百姓纷纷跪地,悼念曾经名震一时的皇后刘珠儿。 人人都说,刘珠儿是皇帝终生的挚爱,她当年不惜万里之遥,带着伤痛奔赴边塞为皇上治疗,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几次生死离别,皇上已经痛彻心扉,不想她还是离开了人世间。这样的皇后应该受到万人敬仰,享受融化富贵,却为何总是遭受歹人所害,甚至在她死后还要遭受贱人折磨,死无全尸。 想到此,想到一直忧国忧民的皇帝会遭受这种磨难,沿街的百姓无不为之痛哭流涕,更有从前经常在街边吃饭的那些小商贩知晓曾经皇后也来这里吃饭停留,更加的伤心起来,那样的仁慈皇后为什么就成了今天这副样子,真是老天不公啊。 一路上的哭声盖住了所有的动静,杜默笙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目不斜视的缓缓的送行。 文武百官为了能够亲自相送这样的皇后,纷纷携家带口的来这里相送。 举国上下无不为之伤心。 皇陵距离京都城东边的高山上,与刘家的祖宅相隔了一座山的距离,从京都小出发要历经一整天的路程才能抵达。杜默笙选择了今日这个阴郁连天的气候就是想叫已经腐烂的尸身尽快的得到安歇,于是当队伍出了城之后行进的速度就加快了。 前来送行的人一路相送,制止看不到大队伍的影子才慢慢的将目光收回,低头摸着泪水往回走。 天上的阴沉越来越浓了,阳光也躲在了乌云的背后,更远处还有轰雷滚过来,沉闷的声音和阴沉的天气更添几分彼时的心情的沉闷。 当第二天赶到皇陵的时候,这里早早就有人将皇陵的大门打开,杜默笙率先下马,开始着手将棺材抬进去,更多的陪葬品和刘珠儿生前的东西也都随着迁移了进去。就在皇陵的石门缓缓落下的那一刻,温熙玄的身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杜默笙带头跪在了温熙玄跟前。 温熙玄双手背负,因为冒雨而来,浑身湿透,面露苍白,薄唇紧闭,满身的疲惫。 “杜默笙朕问你。” “臣在。” “你可见到了刘珠儿的手腕上还有一块黑痣?” 杜默笙微微蹙眉,摇头说,“皇后娘娘的手腕上并无黑痣。” 温熙玄冷笑一声,说道,“你可知道刘珠儿的伸长和她的体重?” “这……回皇上,微臣不是很清楚,不过皇后娘娘站在微臣的跟前才到微臣的肩头,皇后娘娘最近消瘦的厉害,体重更是不知晓了。” “呵……”温熙玄猛地回头,低头瞧着面前的杜默笙说,“刘珠儿身上的每一寸我皮肤我都记忆犹新,尤其,我更加知道她的手腕上并无黑痣,就算出现了尸斑,后来又被人用刀子割裂,那手腕上为何会在短短的三个时辰之内就出现了黑痣,并且,生好还会声张,体重增加?不管她如何变化,骨骼也会变化吗?”温熙玄的声音带着冰冷,犹如这山坳里呼呼吹来的冷风,惊的杜默笙浑身颤抖不已。 杜默笙蹙眉,跪在地上的他一言不发,双手直愣愣的供着不放下。 温熙玄的双眼犹如刀子一样的瞪着他,深深的呼吸一下,低喝道,“来人,将皇陵的门炸开。” “皇上,皇上使不得啊,皇上……” “哼,为何使不得?” “皇上,皇后娘娘已经安息,为什么还有去打搅,皇上三思啊皇上……” “是不是安息了一看便是,哼,来人!” 炸开这里的石门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但是温熙玄不惜将整个皇陵都炸平了之后再重建也要将石门炸开,所以准备了很多的炸药,当听得一声巨响之后,似乎整个天地都跟着晃了一下,只听得那边轰然的一声倒塌之声一过,巨大的扬尘中微微细雨之下冒了出来。 温熙玄一马当先冲了过去,等在远处瞧着手下人将棺材抬了出来。 杜默笙一直跪在地上,紧张的瞧着,跟在身后的人纷纷张望,等待着结果。 温熙玄翻身下马,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当棺材的盖子被打开之后一股恶臭传来,所有人纷纷后退,唯独温熙玄蹲下身去查看,尸身的身体上穿着皇后的衣服,身上摆放着各种金光闪闪的宝石,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就放在额头上。 温熙玄低头瞧了很久,先将目光放到了那双皮肤尚且还算完整的手腕上,那样大的黑痣不用上前确认就已经知道是存在的,并且那双手完全不是刘珠儿的手,别人不知道,温熙玄岂能不知道? 更因为…… 温熙玄将腰间的宝剑抽出,对着尸身的面皮挑了一下,瞬间一张面皮给挑了出来直接被他仍到了杜默笙的跟前,跟着,棺材内的那张腐烂的脸也渐渐的显露出来,温熙玄盯着看了一会儿,说道,“早就死的人,呵……珠儿,你骗我骗的好苦啊!” 温熙玄匆匆走开,几步跨上马背,对着杜默笙低喝,“相信这件事没有你的暗中相助,她不会如此顺利。” 杜默笙闭口不说话,只将脑袋深深的埋着。 温熙玄又说,“皇甫明月现在不在地牢吧,是否已经与刘珠儿双宿双飞了,呵……好啊,好啊,刘珠儿,好啊,你们全都合起来骗我,好……哈哈哈……”温熙仰天长啸,临走前对着身后的人喝令,“将杜大人抓起来,联合外敌一同掳走皇后,制造皇后已死的假消息,立即吵架,下旨,见到皇甫明月格杀勿论。” 温熙玄最后冷看一眼,足有叫全天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恨意,他狠狠的扬起马鞭子,低喝一声,“驾”一阵烟尘滚过,消失在了深深的山坳之中。 可他没有先回宫内而是直接去了刘家的祖宅,山庄的此时等灭火通明,只剩下血魔门的十几个人的这里依旧是热闹的。 温熙玄抬脚踹开了山庄的大门,牵着马慢慢的走了进来。 惊的院子里清扫院子落叶的小厮猛地回头看到了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子,瞧着那双冰冷的目光扔了手里的扫帚就跑走了。 白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见到是温熙玄,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温熙玄不看他,只将目光放在了跟前的这棵尤其高的杏树上,上面结了很多的果子,现在是秋季了,已经有些杏子变成了金黄的颜色,似乎正在向人招手想要立即上前去吃它。 白墨站在他的身后很久才开口说,“皇后娘娘有话叫我留给皇上。” 温熙玄的身子动了一下,以为自己等待的是所有人的隐瞒,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他有些怔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会招来,为何还要继续做下去?该知道欺骗我是什么结果。” 白墨点点头,将怀里的书信拿了出来,交给他的时候说,“皇后娘娘起初病的很厉害,可皇后娘娘也在病中的时候想明白了一件事。” 温熙玄没有急着去拆书信,低头听着白墨缓缓的说。 “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心皇后自然知晓,但在皇后娘娘心中也放心不下一直生死未卜的皇甫明月。皇甫明月生死一日不确定,皇后娘娘就无法安心的接受皇上,至少要给皇后娘娘一个可以接受皇上的时间。皇上越是紧紧的逼迫,皇后娘娘越会离开,皇上您该知道皇后娘娘在宫内不开心的吧!” 温熙玄将头埋的很低,没有吭气,依旧安静的听着。 白墨又说,“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心思天下可见,可皇后娘娘是有愧的啊。皇后娘娘有愧于皇甫明月的等待,有愧于皇后娘娘对皇甫明月的婚姻,更有愧于皇后娘娘其实一直都放不下皇上。可又不能辜负了皇甫明月啊!” 温熙玄冷嗤一声,说道,“所以呢,所以她就要再一次演苦肉计,叫我忘记她吗?” “皇上,皇后娘娘何曾会这样想过,如果皇上安心的回想一起,是否皇后娘娘每一次如此做都不想伤害皇上,每一次皇后娘娘的离开都不想叫皇上看到自己死后的样子,因为皇后娘娘知道自己会不会真正的醒过来。上一次,皇后的确以为自己会死,因为她见到了天书中的内容,见证了自己的死,这一次……” “这一次如何?” “这一次,皇后娘娘想要扭转乾坤,再不会按照书中的所写走每一步不属于自己的路,皇后娘娘说,当真要是在将来皇上是由她亲自刺死,何不现在就逃离?” “你说什么鬼话?” “皇上,信中已经所写,皇后娘娘已经证实,邹菲菲所说的确如此,皇上会被皇后娘娘亲手所杀,皇后娘娘不会这么做啊!” 第399章大败 在巨大的震惊背后,温熙玄已经没有要继续思考的心思,他的大军开拔,现在正在整装待发,一切只需要立刻动手就可以直接将战火烧到漠北的每一个地方。 他皱着眉头低头想了很久,冷嗤一声,说道,“就算如此,他也掳走的我的珠儿,我势必要与他一绝到底。哼!” 温熙玄甩了一下手里的马鞭子,挥动着,继续北上。 越是向北的方向这里越是寒冷,极度的严寒造成这里整日大学纷飞,尤其比中原的北方来的早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幸亏物资丰富,运送过来的而粮草尤其的富足,大家都穿着厚厚的衣服,扛着背后的宽刀,行走在异常艰险的山道上,继续向着北方挺近。 漠北之地只处在比中原地势要高很多的地方,所以一直向北,大家会觉得呼吸不畅,空气尤其的稀薄,别说是打仗了,就算是继续走上几天都会因为呼吸不顺利而昏倒。 彼时…… 温熙玄一马当先,脸已经被冷风吹的通红了,他捂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耳朵,盯着严寒的冷风瞧着山下的地方,那里常年驻扎的兵卫们点燃了篝火,正在等待着他的到来,在历经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赶赴到了这里。 温熙玄此刻的心就只有焦灼和紧张,他站在高峰之处,远远的瞧着,更远处的富饶之地就是漠北的地方,那里或许现在就是刘珠儿居住的地方,正在与皇甫那个混蛋家过着幸福的生活,想到此处,温熙玄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回头对着后面的长长的队伍低吼一声,“进,给我快!” 这天的天黑前,队伍终于赶到了漠北的边塞,边塞的条件很是苛刻,温熙玄的到来竟然还将他们的生活水准提高了,瞧着窝锅里面的那些香浓的汤汁和咕咕的在泡泡之间翻滚着的羊肉,各个都馋的眼冒精光,端着碗眼巴巴的等着。 温熙玄低头正在与边塞的主帅看着这里的地形,相商一段时间之后决定先并分三路从最狭窄难走的小道往里面走,最后顺着关卡的东边进入漠北的地带,在那里先驻扎下来,之后再做打算,可不知在途中是否会遭遇拦截,因为漠北人尤其的骁勇善战吗,更是对这种严寒的天气适应的极其的强悍,一旦他们藏匿在某一处就算是三天三夜不动弹也不会被发现,体力上也比中原人强上几杯,五个人或许才能够制服人家的一个人。 听到此,温熙玄的眉头就拧在一起了,他知道这一场仗不容易,从前叫若兰他们在这里生活的时候还是在靠近中原的地方,见到的漠北人很少,并且接触的寒冷也不多,所以这次对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的八虎和若兰也是一次很艰难的战争了。 温熙玄听了主帅的诉说没有吭声,只低头吃着主子上的馒头,喝着这个味道尤其腥重的羊汤。 深夜的时候,温熙玄有些睡不着,出来散心,可瞧着八虎竟然也没有睡下,竟然围着火堆为聊天,他深吸一口气,也走了过去。 “皇上……” 大虎眼尖的瞧见了他,说道,“皇上来这里坐吧,那边是风口冷的很。” 温熙玄摇摇头,站在没动,瞧着他们脸上的冻疮,有些不好受的说,“吴飞带了很多的冻疮膏,你们回头去他那里另一些出来,带着身上吧!” 几个人哈哈大笑,满是不在乎的说,“皇上,您是不知道,从前在漠北的时候这样的冻疮都不算什么了,就是担心会被冻掉骨头,这点伤过两天就好了。哈哈哈……” 温熙玄点点头,蹲下身,与他们挤在了一起,有些心事重重的想事情。 心直口快的七虎凑上前,问道,“皇上是担心皇后娘娘吗?不用担心,皇后娘娘应该没有暂满这么快的赶到这里才对。” 七虎的话一出,大虎上前一个暴力,那脑壳肯定很疼,声音不小,只瞧七虎捂着脑袋不吭声。 几个人都默默的看着温熙玄不敢说话,唯独那边的若飞哑着嗓子低声道,“皇上,明天的仗如何打,可有计划好,与我们兄弟说说。” 若飞自从被揪出来之后一直在养伤,温熙玄做了皇帝,外出的时间很少,见到他们的机会更少,无外乎是平日烦闷了出来找他们喝喝酒,闹一闹,可若不是外出打仗,大家也觉得与眼前这个曾经一起光屁股玩的太子是君臣之间的关系,所以外出来之后,大家也没有那么拘谨了,围坐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兄弟之间的生死之情。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先说,“皇后她或许已经到了,不过没关系,我们会将她带回来。” 几个人重重点头,看出温熙玄也是心理难受,可为了不想叫兄弟们难受,他故意表现的如此镇定,大家都有些过意不去。 若飞继续将话题往别的地方转,说道,“皇上,这里我们几个不是很熟悉,皇上可有想过叫我们先去熟悉地形?” 温熙玄摇摇头,将刚才心中的难受放下,说道,“不需要,其实我们都不熟悉,方才主帅已经说过,这里的地形千变万化,并且我们不能分开,兵分三路也是想在路上找一处最快的捷径,最后我们会汇合在一起,就算我们将这里的地形吃透了,也不可能在这里熟悉,冬季来临,大雪纷飞,本来还有路的地方就没有路了,只能做到不迷路才是基本。”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于是都聚精会神的听着温熙玄在那里慢慢的分析,直到快天亮了大家才渐渐的散去,准备在出发之前眯一觉,补一补体力。 温熙玄却一直没有休息。 当天上的太阳在阴暗的天空背后缓缓的攀升上来的时候,温熙玄率领着十万人浩浩荡荡的从最中央的那条狭长的小路出发了。 本来以为是一条最为快捷的地方,打算是先到了之后在原先预计的地方盘踞下来,扎营张,可不想,终于就出了事情。 温熙玄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当他从马背上跳下来,砍倒一个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漠北人的时候身上已经挨了一刀,血红的血珠子落在地上,数目惊心,十分醒目。 因为两边的高山阻挡,队伍只能被拉成一条长长的线,不能聚拢的队伍就这样,一点点的前行,期间,会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来人来冷不防的给自己人一刀,如此往复,不知道经历了多久,总算在快要走出这条甬道的时候迎面被人泼了一处雪山下来,巨大的血拍打下来,瞬间埋葬了所有人。 温熙玄只听着一阵慌乱和嘶吼声音之后,耳边传来了轰隆隆的巨响,又一次雪山铺盖,所有人都被盖住了,之前还是一条深深的同道,此时已经快要与半山腰齐平了。 当几个人从雪堆里冒出来,伸出几个黑色的脑袋四处张望,却只能看到几个露在外面的宽刀,却不任何人的身影。 温熙玄爬出来的时候,身边的若飞已经醒了,正徒手挖着他头顶上厚厚的继续,他猛地钻出来,顿时呼吸舒畅,大口的呼吸,四周瞧了瞧,十万大军,似乎也才剩下参与的一两万人,大家正在焦急的弯腰从自己的身边开始挖掘雪花子,想要在自己的兄弟没冻死之间将他们挖出来。 温熙玄被若非拉出来,他一个挺身站在了积雪稍微厚实的地方,低头瞧着,心沉到了谷底。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或许只在漠北人用了几百人的就将他们全都活埋了,他担忧的仰头瞧着两侧的悬崖峭壁,一眼望不到头的那些雪花一片一片的依旧落个没完,要是再过个把时辰还不能走出去,再来一场这样的雪山活埋,最后走出去的怕是一个都没有。 他低头想了一下,突然看到了若非身上的火把用具,说道,“尽快挖,能挖多少是多少,带几个人冲出去,将火把点燃,将两侧的雪融化,水流冲下来,在没有解冻直接会将雪融化的,不过不知道到时候还有多少人活着了,哎……” 若非一点头,泥头跑走。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也加入了挖人的队伍之中。看着一个个被拉出来之后东红的脸颊,随后将随身携带的冻疮膏分了下去。 交代道,“都出去,跟着前边的队伍,别分散,看到奇怪的东西就大叫。” “是,皇上。皇上,您随我们一起吧!” 温熙玄摇头,站直了身子挺了挺有些酸痛的腰身,说道,“你们快去,牵马,将兵器全带走。” 温熙玄望着前边之前长长的队伍,如今变成了雪海,心都一震猛过一震的揪扯了起来,实在是心痛啊…… 到了这天的天黑,十万大军,才集结了七万。余下的那些怕是找到也活不成了。 温熙玄瞧着一身疲惫的他们,心痛的低吼一声,“出发!” 声势浩大之下,这一次行进的队伍比之前来的时候不知道消减了多少锐气。 不过好在,最后安全的抵达,温熙玄瞧着驻扎在这里的大虎,一脸的凝重,因为他们来的途中所经历的不比温熙玄的顺利,甚至少了更多人,不过万幸的是,大家的粮草都在,现在就需要的是火源,没有足够的火源,就算是吃的再好,怕是也该冻死在这里了。 安营扎寨之后,温熙玄拉着几个人围着火盆坐在了桌案前,开始明天之后的作战部署。 瞧着眼前的地形图,温熙玄的心颤了一下,看着这张地图的字,竟然如此的熟悉。 第400章思念 他沉默了很久,问道,“这是从何处得来的地形图?” 面前的八虎低头瞧了一眼说道,“皇上,咱们来的时候杜大人收拾好的东西,交给属下之后就没有打开过,是杜大人准备的。” 温熙玄低头瞧了一会儿,说道,“若飞,叫人去京都,问清楚,这个东西从何而来。” 若飞点点头,走了出去。 温熙玄低头看着那些熟悉的字,一脸的凝重。 大虎不明白的问,“皇上,怎么了?” “我认识这个笔迹,出自皇后娘娘的手笔,并且这上面的标注也是皇后娘娘喜欢用的习惯,尤其是这里。”若兰上前指了一处地形如上标注的高山和山坳,说道,“我记得上次我们在长白城附近的镇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东西。” 温熙玄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想到这些东西是刘珠儿暗中给了杜默笙,他的心更加的难受起来,刘珠儿她到底为了什么宁愿一直自己受苦在外面漂泊也不肯回来与自己在一起呢,难道自己真的那么不堪的不能成为她的另一半?他不想要什么天下,更不相信那些寓言天书的内容,他只想与她厮守终生,永远在一起。 “皇上,皇上?” 大虎叫了好几声温熙玄都没有听到,忽然间的走神叫他一时间忘记了还在谈事情,他愣了一瞬,点点头,继续低头瞧着上面的内容,说道,“我们继续说。” 经过商议,征战定在了三天之后的早上,观察天象来看,三天之后势必会大晴,阳光刺眼,他们占据高处,冲下去之后借助发白的亮光和背后的阳光一路冲下山,在山下的一处低矮破败的房屋前聚首,之后兵分三路从后面包抄。 计划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三日后会不会一路顺畅。 几番商议,确定人数,快要凌晨的时候大家才各自睡去,温熙玄却依旧坐在桌案前,瞧着整张地形图,想象着刘珠儿在画着这个图纸的时候的样子,他轻轻的抬手,按照上面的纹路一点一点的抚摸下去,好似感受着当日刘珠儿冒着风雪和严寒在烈日之下一点点的绘制的情形。 想到此,他的心猛地一阵疼痛,那份思念和永远的伤痛艮然敛上心头,浑身都难受起来。 快到晌午的时候,他才沉沉的睡着,可在梦中,似乎还见到了刘珠儿正捧着手里的地图站在他的跟前,满脸恳求的叫折返,这样的征战胜算不大,他却一意孤行,只因为知道了漠北王就是皇甫的父亲,更知道皇甫明月娶了他的女人。这个事实是她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珠儿……” 梦呓之下,温熙玄惊醒,看着军帐之内因为火盆熄灭而渐渐变冷的空气,白气在眼前萦绕,浑身都都冷了起来。 “珠儿……” 他看着空旷的四周,懵懂了很久才想起来这里是哪里,还以为现在正如从前的很多个日子一样,刘珠儿依旧在他的跟前出现,只需要自己的一句话就再也不会离开。 他无力的吐出一口白气,掀开被褥,蹬了靴子端坐在床榻的边沿,愣神了很久才将这份难以平息的思念压抑下去。 “皇上……” 外面的若飞走了进来,瞧见温熙玄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问,“皇上,可是身体不舒服?” 温熙玄摇头,站起身,搓了搓有些凉的手,往火盆里面添了几块煤炭,说道,“何事?” “皇上,军中很多人病了,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不适应这里的环境,着了风寒之后一直发着高热不退,吴飞过去瞧了,去了很久都没有结果。” 温熙玄添煤炭的动作停了下来,说道,“煤炭可够?多少人病了?” “三十几人,并且是一夜之间如此,吴飞说好像会传染,叫我们将他们都隔离开,自己过去了。” “既然能传染,他就不会被传染吗,可有做好保护措施,隔离到了哪里?大雪封山,这个时候出去寻找干柴也不可能,煤炭有限,将我这里的都拿过去,余下的人要确保不能再病。” “皇上,不差这么一点的煤炭,哎,属下这就去看看还有多少。” 温熙玄点点头,扔了手里的铁铲,低头瞧着自己面前的火盆,倒了凉茶,火嘶啦一声熄灭了,穿了一件披风就走了出去,迎面雪片子似乎跟巴掌一样大小,拍在脸上一阵冰冷,都说这里的大雪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景,可对于他们来说,心善美景和来这里打仗可是两回事了。 他远远眺望高山,高山之上更有高山,可那些都是积雪覆盖,倘若积雪融化,这里怕是也没有这么多高山才是,雪花也没有巴掌那么大,不过又厚又多,落在地上没多久就将地上的脚印覆盖住了。 他只站在军帐外面片刻,肩头上就被堆砌了一座小山,他伸手扫掉,直接冲着被隔离的地方走了过去。 吴飞的身影正在忙碌,隔着军帐也能感觉到他忙碌的样子,脚步不停,身后背着药箱,军帐里面只能容纳二十人,现在却拥挤了三十人之多,可想而知他现在是如何行进。 温熙玄在外面停顿了一会儿就要进去,被身后的六虎拽住了。 “皇上,不能进,吴飞交代了,谁都不能进,会传染的。” “我就进去瞧瞧,不碍事。” “皇上,使不得啊,我就是在这里看着的,谁都不能进,传染上了可如何是好,皇上走吧!” “只是进去瞧瞧。”温熙玄不死心,瞧着吴飞映在军帐上的身影有些担忧,他都不怕自己为什么要怕? “皇上,属下就是豁出命去也不能叫皇上进去,皇上……”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瞧着六虎的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无奈的点点头,迈开步子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临走之前还说,“来,我们说说话。” 六虎愣了一下,点头说,“好。”跟上前还不忘伸手叫来了手下在这里看着。 他快走几步跟在了温熙玄的身后,说道,“皇上,可是有心事啊?来的路上我们就在说皇上的心情不畅叫我们不要在皇上的身边乱说话,可我,嘿嘿,我绷不住,我有话不说我怕会憋死。” “说就是。”温熙玄将身上的披风收紧,站在封口之上,迎面的冷风如刀子一样的刻在脸上,一阵一阵的寒冷袭来,叫他有些颤抖。 六虎穿着厚厚的铠甲,身上还裹了一层棉衣,外面披着一件破旧的外衫,可还是抵挡不住这样的冷风吹来,脸上通红,在外面站的久了,冻的他鼻子下面的鼻涕都成了两道冰溜子。 “皇上,我知道皇上是在想皇后娘娘,可要是若飞没说错的话,说明皇后娘娘在离开之前已经给皇上铺好了路,地形图就是最好的说明。皇后娘娘是神人,上天入地的事情都知道,说不准皇后娘娘的离开就是在帮着皇上呢?” 温熙玄没有吭声,慢慢踱步到了被风的地方,不过也躲过了天上的白日,更加阴冷了起来。 六虎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绞尽脑汁想要开导温熙玄,却想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没有任何逻辑的话来。 温熙玄似乎也没有很注意的在听,依旧有些魂不守舍的低头想着什么。 六虎琢磨了一番,将这么多年以来心中的委屈一口气说了出来,“皇上,赵贵妃那里我是嫉恨皇上的,可一想到皇上为了赵家也做了很多,我就释然了,不过要是皇上真的放心不下皇后娘娘为什么不一直坚守着呢,只要皇上肯等,相信皇后娘娘会回到皇上身边。皇上一面要对皇后娘娘用真心,一面还招了那么多女人放在宫内,别说是皇后娘娘了,我们这群大老爷们局外人都看着难受啊。” 温熙玄浑身一惊,不想,这件事从旁观者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是这样的。 他又何尝不知道,可是作为皇帝,他能做的也只能如此了,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文武百官,他已经做到最好,甚至直言可以放弃这天下,刘珠儿为什么还是不满意呢? 六虎挑了挑眼皮,瞧着温熙玄没有生气,于是又说,“皇上,您其实对皇后娘娘用错了方法,您看那个皇甫为什么就那么容易被皇后娘娘接纳,就是因为皇甫专一。其实,在皇上心中,还是对赵贵妃有心的,要不然赵贵妃也不会坚持了那么久,可能皇上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我们局外人是看的透彻的,尤其是我,我……哎,我知道我对赵贵妃是痴心妄想,可就因为是这样,我才能更加感同身受,理解赵贵妃对皇上的一片心意,也知道皇上在忘不掉皇后娘娘之中也对赵贵妃的痴心有了动摇。” 一句惊醒梦中人,六虎这样蹩脚的话直接戳中了温熙玄的心口,原来,一切的症结都在自己这里。 他有些愕然,也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后悔。 不但辜负了赵凌菲,也辜负了自己对刘珠儿的心。 难怪刘珠儿会越走越远,因为她早就看透了自己,看穿了自己。 如此说来,最可鄙的人是自己,起初他还在怨恨皇甫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其实不然,是他自己在慢慢的放弃刘珠儿才对。 在京都那样杂乱的环境,他没有办法平复心情去思考,现在安静下来,远离了那些纷扰,似乎眼前一切开明,可心更加痛了。 彼时,军帐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吴飞低吼一声…… 第401章最后的安宁 跟着一口黑血喷溅在了军帐上,惊的外面的温熙玄和六虎纷纷侧目。 温熙玄和六虎跑进军帐,确认喷血的人不是吴飞,双双放下心来,可瞧着眼前的景象还是很担忧,三十个人,现在怕是活着的也只有十几个了。每个人都喷血而亡,小小的军帐内被血腥味淹没,每个人的死相都很凄惨,躺在地上狭窄的羊毯上没有半点的温暖,缩成一团的之下还在颤抖不已。 吴飞的身上全是血水,他用黑布蒙着脸,手中不知道抓着什么东西不断在往还活着的人身上刺,当拿着的东西被扔在地上才看的清楚那是刘珠儿在宫内与他研究出来的治疗病人的新型的工具,能够快速的注射药剂,可现在看来,再如何快速的注射也赶不上病变的发生了。 吴飞回头看着温熙玄和六虎走了进来,惊的大叫,“皇上,快出去,这里进步的啊!” 温熙玄全然不在乎,蹲下身按住一个正在不断抽搐的人的身子,可抽搐依旧,那个人很痛苦的死死的抓着温熙玄的手,顿时一口黑血喷溅了出来,全都洒在了温熙玄的脸上。 温熙玄愣了一瞬,茫然的抬头,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吴飞急了,上前将怀里的最后一只药剂注射到了温熙玄的身上,交代六虎,“快带皇上出去,我还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药,现在也只能控制,快出去,快啊!” 六虎愣了一下拽着温熙玄往外面走。 温熙玄犹豫之中瞧着吴飞担忧的双眼还是走了出去。 外面冷风阵阵,吹在脸上犹如刀剐,血水已经凝固,他闻不到血水的腥臭味了,只能看到眼前的血红,似乎整片雪山都变成了红色,迎着风站了很久,才缓缓的挪动步子,走向自己的军帐。 入得军帐之内,他立即叫人嫁给他和六虎隔离开来,命大虎带着其余的人趁着现在的雪还不是很大迁移到山下的而角落处。 才驻扎一天的时间,未曾与漠北人交手,自己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数,现在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感染了这样的疾病,倘若真的会传染,怕是不用与漠北人交手自己的人就全都损耗在这了, 六虎坐在他跟前,两个人低这头,纷纷不说话。 良久,大虎跑了回来了,站在军帐外面,黑影映在军帐帘子上,随着呼呼的风拍打,他的声音有些遥远,“皇上,已经转移脱了,属下留下来,还有几个手下人也跟来了。” 温熙玄眉头微皱,怒吼一声,“滚!” 外面的身影僵硬了一瞬,摇头说,“皇上,我们不走,皇上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就在不远处的军帐里面。”说完,大虎将手上的饭菜放在了地上,说道,“皇上,该吃饭了,我先回去啦。” 六虎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温熙玄的脸色,安抚道,“皇上,大虎也是担心皇上,我们先吃饭吧!” 温熙玄也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倘若真的传染,我们谁都难逃一死,明日之后再有发现被感染者,余下的人即刻撤离。” “皇上,撤离到哪里去,我们回边塞吗?怕是不好走了,现在大雪封山,我们只能前进,要不然就在这里挣扎等着。” 温熙玄哼了一声,他长这么大都没有说做过什么事情而打退堂鼓的,可现在,想到为了这个国家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要是真的死在了异国他乡,并且不是战死是因为这种没有任何防备的疾病,他还不如直接认输,也不至于损失更大。 温熙玄没有解释给六虎听,可六虎却是很在乎的说,“皇上,我知道您不想再出事了,可打仗不就是如此,从前咱们都只知道防范,却从来不知道征途,现在不过是反客为主罢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会遇到,您不要有别的负担才是啊,大家都跟着您来了,要的就是能够打赢,漠北一直对咱们不好不坏,可保不准漠北人早就想对咱们动手了呢,也算是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 温熙玄一直低着头,知道自己欠缺的就是这样的野心,当时他在与杜默笙相商此事的时候也考虑过自己会中途想要撤兵,毕竟自己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一旦遇到了挫折第一时间想要保护的就是自己的士兵,可那样更加的害了这群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了。 温熙玄点点头,将六虎递过来的已经被冻成了一坨的馒头咬了一口说,“六虎,多谢。” 六虎呵呵的一笑,脸上堆砌了一层细细的褶皱,从前的孩子心性早已经退却了,现在虽然依旧顽劣,可他的身上多了一层成熟。温熙玄有些感慨的说,“那个时候你才六岁。” 六虎愣了一下,将动上的汤盆在放在了火盆上,笑着说,“是啊,我见到皇上的时候才六岁,还不不懂事呢,那个时候就喜欢跟着皇上玩闹,嘿嘿,也是皇上好脾气,哈哈……” 想到从前,军帐内压抑的气氛就渐渐的缓和了。 温熙玄咬着馒头,喝着已经被烤化的汤汁,烤着火盆,终于将冷冻过久的身子缓和了过来。 当天夜里,两个人说了很久的话才渐渐的入睡,可不想,后半夜的时候,六虎猛地一声们咳,从地上滚了下来,惊的温熙玄连忙抽出了腰间的宽刀以为军帐遭了贼,他点燃了拉住,回头瞧着六虎缩成一团的躺在地上,温熙玄心中大惊,赤足走上前将他抱上了床,对着外面的人大叫,“来人,来人……吴飞,去叫吴飞。” 片刻之后,六虎的被吴飞扒了个精光,健硕的身子上泛起了一层红,数不清的银针刺在他的身上,六虎已经昏睡,可眉头还是紧皱,偶有一声声低叹从鼻腔里传出来。 吴飞的脸上蒙着黑巾,低头的时候还将六虎的嘴巴也蒙住了,大虎带着人在外面不断的徘徊,周围亮如白昼,火把的火焰摇摇晃晃,可还是将天地之间点亮了起来。 军帐的不远处,温熙玄坐的笔直,双眉紧皱,担忧的瞧着床上的六虎。 刚才他被吴飞刺了一阵药,所以才会没事,可六虎却…… 温熙玄一面自责一面在低头想办法。 吴飞有些手忙脚乱,左右看了看军帐中也只有温熙玄才能帮忙,叫他好多声温熙玄才听到,“皇上……” 温熙玄快步走上前,接过吴飞手中的刀子,说道,“如何?” “皇上,你对准这里,我在这边,听我说开始你就顺着这个方向割下去。” 温熙玄一点头,吴飞绕着六虎走到了他的背后,对着穴位之后低喝一声,“开始!”刀子落下,皮肤瞬间裂开,里面的黑色的血水流了出来。 留住闷哼一声,闷出一口黑色的学会,不过好在嘴巴被堵住了,吴飞和温熙玄两人幸免于难。 “如何,可管用?”温熙玄焦急的问。 吴飞点点头,飞快的将药粉撒了进去,之后又将温熙玄这边的伤口也撒了一些药粉才包扎起来,说道,“会管用的,不过还需要等一等,我担心这种疾病根本不是疾病而是一种毒药,不过长年累月之后突然病发就成了一种病了,对症下药不难,就是要一点点的实验,之前我用的药剂有些轻了,皇上回头再吃一些药就会没事。” 温熙玄可不担心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种病控制住,要不然如何打仗? 吴飞忙乎完了将六虎脸上的布拿到,扔进了火盆里面,说道,“皇上,你的衣服也要烧掉,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留,这个病会携带在任何东西上的,实在不成去外面的雪堆里洗一洗也可以。” 温熙玄一点头,二话不说就脱了外面厚厚的铠甲和棉衣,奔向了外面的雪地之中。 大虎站在远处望着,诧异的上前,还以为温熙玄出了什么事。 “皇上……” “你们都来,吴飞说洗了会好一些。” “哦,啊?这可是要冻死人的啊!” 可大家却惊讶的发现,温熙玄的身上正在冒着热气,足见他的内力多么的深厚了。 不过都是在生死边沿摸爬滚打的人,将士们可不会在乎这点寒冷和折磨,纷纷跳进雪堆里面。 彼时,远处的那一队人马看到灯火通明的一片山头上,似乎有几个人正在赤条条的用血水洗澡。为首的难为呵呵的一笑,对身边的男子交代,“去,叫人通知温熙玄,就说漠北王来看望。” 一个时辰之后,漠北王武汉追魂带着十几个人,牵着牦牛慢慢的走了过来,迎接他的却只有几个被大雪冻了很久的将士,他们的脸上和鼻子上已经被严寒冻的发紫了,可还是在坚守的站的笔直。武汉追魂哈哈的大笑,将手中的一条狼皮衣服披在了大虎的身上,夸赞道,“好样的。” 温熙玄没有吭声,领着他往里面走。 呜翰追魂闻到了军帐中一股浓重的药材味道有些迟疑,不过瞧着那边隔着一层帘子在忙碌的吴飞就知道了,迈步向前,坐在了温熙玄的相对的地方。 “在没有开战之前,我们依旧是两国交好的朋友,作为朋友,我们漠北人自然是要来看看这位故友的。所以,带了一些东西过来,呵呵,还以为中原人忍受不住这样的寒冷,可如今看来却是我的小人之心了,哈哈……” 温熙玄依旧没有说话,想到之前通过山脊的时候见到的那几个斩断雪山的人,再看看眼前的武汉追魂,猜测着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样的药。 第402章征战 呜翰追魂低头想了一会儿,继续说,“这次征战,你我各自准备充足,不知晓我们会在战场上如何应对,呵呵,想起来还真是一次叫人有些期盼的战争呢。” 战争令人期盼这种话说出口的人多半都是好战之人,温熙玄从来都不是,面对这次征战他从前就设想过,却没有想到却提前了这么多年,国内经济还未复苏,一切优待提高的今天发动战争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诚心的想过自己非要打这场仗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刘珠儿。 人人都会说,温熙玄为了一个女人竟然祸国殃民的将整个中原都陪葬进去,可谁又想过,若是没有刘珠儿,当年他早就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逍遥日子,又如何能够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将中原拿到手心,若要论功,刘珠儿才是那个功臣,他算的了什么呢? “恩,时辰不早了,既然东西已经送到,聊表心意,我们也该回去了,啊,趁此机会我们还想要告诉中原,既然要打仗,我们绝对不会像蛮夷人那样没有策略,呵呵,讲究公平迎战,只要这里有要求,我们势必会出手相助,中原有难处我们也会前来相携,缺少东西我们也会双手奉上。呵呵,我想中原皇帝一定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温熙玄的确想知道是为什么,就算中原自己的人打仗也没有还有给对方送东西的道理。 温熙玄点点头,与他一同站起,说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刘珠儿……”顿了顿,不等呜翰追魂回答,他深吸一口气说,“她在这里可还习惯?” 呜翰追魂呵呵的笑了一声,说,“怕是猜错了,刘珠儿并不在我这里,唔,不过我的儿子却在这里,他说当年皇上的知遇之恩和不杀之恩不会忘记,这就东西算是对皇上的报答,还有对皇上对刘珠儿这份诚意的相助,不过战场上不讲究兄弟情怀,不管是国家还是自己,一旦兵戎相见,势必会造成双方的损伤,是否真的要开战,还请皇上三思。” 温熙玄愣了一下,皇甫明月已经在漠北了,刘珠儿却不在这里,皇甫明月是作为漠北王出现在这里的吗? 呜翰追魂将自己的手从袖子里拿了出来,故意给温熙玄看,那只象征着漠北王的戒指不在,只有一道戒痕在手上,他呵呵的拱手,学着中原人的手势拱手道,“告辞。” 温熙玄木然的目送着他离开,愣了几许才追着出去,彼时,满天的大雪更大了,覆盖在人的头顶上犹如一件毛茸茸的面容被子。 他看着呜翰追魂没有带任何兵器,跨上身下的牦牛牵着几匹快马快速的融入进了纷飞的白雪之中,突然想到,自己的军中兵器很多,就算即刻应战,也不能失了风度,喝令大虎送去几天件兵器作为还礼,之后才能名正言顺的将呜翰追魂送来的东西发送到每一个士兵的手中。 这天天亮之前,六虎缓缓苏醒,可他觉得浑身疼痛难忍,犹如被汽车倾轧过一样,双眼也有些看不真切食物,很久才瞧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是背对着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的。 屋内很暖和,火盆上的炭火燃烧的很旺,更有一蹙蹙的火苗在向上升腾,外面似乎已经天亮了,刺眼的阳谷从缝隙射进来,照在还未清洗的地上,那些凝固的血水告诉他,昨天流血不少,伤口很深,并且是吴飞和温熙玄两个人亲手割开的。 他低头瞧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也就没有乱动,低声叫了一下,“皇上!” 温熙玄的身子一动,扭头看着六虎已经苏醒,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多日来的阴霾之下,他终于有了一件高兴的事情。 “如何?”温熙玄紧张的发问。 “我没事了,皇上我们是不是要去打仗了?” 温熙玄点点头,“时辰未到,早前已经通知大虎等待时机再发兵,你无需担忧,你的位子我来。” 六虎听了急躁的说,“皇上,万万不可,我自己过去可以的,我,我还能行。”事先安排好的地点地势坑洼,并且极度难行,温熙玄是皇帝,这样涉险真的叫人担心,并且因为六虎本就轻功聊得,手下的人也是各个会一点,所以从那边走过去虽然有些危险,可一旦走出去就会直接给对方一个痛击。 温熙玄按住他的肩头,交代道,“我叫吴飞过来,你还有别的事情,现在生病的人很多,你们需要照顾好他们,话不多说,留住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六虎楞楞的点头,瞧着温熙玄抓着挂着的铠甲和棉衣匆匆出了军帐。 温熙玄站在门口一面整理着衣服一面对前边走来的大虎说,“整军如何?” “皇上,一切就绪,只等皇上命令,今日是一个好天气。” 温熙玄仰头看了看那刺眼的阳光,点点头,一脸的庄重,低喝一声,“上马,出发!” 长发跋涉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事先预计好的据点,温熙玄和大虎等人趴在雪地上,向下瞧着不远处的那个高高的城墙,最后临时飞快的分布下兵马,一声喝令,开始了第一只飞箭的摄入,咚的一响过后,对面的城门之上放哨的兵卫从高高的墙壁上摔了下去。跟着,擂鼓阵阵,很多人开始从四面八方出发,为首的主帅和身后的兵长,领着自己的士兵犹如火焰一样冲入了雪山堆砌的城墙之下。 战火一触即发,纷飞的战火之下,一声声嘶吼起名,灿烈的尸身断裂,流出的鲜红的血液在白色的雪地上书写着别样的图画。 这一场仗足足打了两日,温熙玄都没有要撤兵的意思。 当这天上午准备最后一波攻城直接拿下的晌午,他站在才刚刚学会的用血块作为城墙阻挡的墙壁之巅,远眺对方的已经被大火包围的城门,一个身影映入眼帘之上。 他浑身已经,有些踉跄。 身边的大虎注意到了他的不对,上前询问,“皇上,是否身体不适?” 温熙玄愣了一下,茫然的回头,指着对面城墙的一个方向说,“那可是皇后?” 大虎也愣住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人身穿彩霞一样的衣裳,在咧咧的风吹之下从城墙的一角款款而下,不过转瞬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两个人都惊住了,那个果真是皇后? 不会错,不会错,刘珠儿的样子早就刻画在了温熙玄的心理,不管她出现在哪里,他都认得。 “皇上,我想那个不是皇后娘娘,两日前呜翰追魂来过的时候不是说过,皇后娘娘不在这里吗?” 温熙玄有些慌张了,他摇摇头,说道,“你可还见到了皇甫明月?” 大虎眉头微蹙,愕然的说,“难道都是呜翰追魂一个人演的戏吗?那到底在不在呢?” 温熙玄哼了一声,最后将实现从那边的城墙上收回来说道,“是与不是,将这座城拿下了就知道了,给我冲!” “是……” 随着一声声嚎叫吹响,锣鼓又一次震天的轰鸣,最后一波的猛冲之下,温熙玄的兵马与之前藏匿在城墙之下的兵卫汇合,弓箭手齐发,带着火焰的飞箭射出去,最后留下一道常常的黑烟,巨大的厮杀声从那边穿了过来,一阵地动山摇之势。 当天夜里,城门终于被打开,可眼前的一幕着实叫温熙玄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一座空城就在最后一次冲击之后,里面的人拿着能够拿着的东西迅速的撤离,他站在城北的末端真是能看到那些骑着羚羊和各种牦牛而去的雪尘。 地上长长的一条痕迹,将松软的雪地踩踏的夯实。 可温熙玄的视线却很久没有从那些逃窜的队伍中回过神来,因为他再一次看到了身穿彩霞的女子和她身边的那个英俊的男人。 “皇上,那个是不是皇甫?哎呀,那个是不是皇后娘娘?”才刚赶到的六虎端着手臂,忍着身上的剧痛龇牙咧嘴的说。 大虎当头一个暴力将他拽走了。 温熙玄低头想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回头低喝,“整兵,今天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首胜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温熙玄早早的醒来,前去探听消息的探子跪在地上,低头说着前方的情况。 原来,早在几天前漠北王已经将附近几个城的百姓都撤走了,留下的所有兵马也都是轻装上阵,随之准备收到命令之后出发。所以才会看到人去楼空的场面。 这样的事情在中原是不会见到的,因为每一次征战都会准备充分,并且是做着必胜的信心,很多百姓也宁愿死在自己的家中也不会溜出去逃往,所以,中原一旦打仗破城,城内应有尽有,不过是换了主人,换了兵马。 温熙玄点点头,将另一张密报交给了那人,说道,“亲自交给杜大人……”顿了顿,他回头看向远处的那座城池,说道,“可有查到是否是皇后在里面?” 探子摇头,“不曾见到皇后娘娘,皇甫明月倒是见到了,不过他身边的女子一直蒙面,属下确信那不是皇后娘娘。” 温熙玄诧异的问,“为何如此确信?” “皇上,皇甫是皇后娘娘的相公,可两人却分房而睡,并且皇甫对那女子似乎也不是很熟悉,两人不过是在打仗的时候才会见面。” “哦?” 温熙玄惊讶的瞧着跪在跟前的探子,想了一下说,“再去看,看清楚脸也无用,重要的是知道她是否是皇后。” 第403章被困雪山之巅 三日后,温熙玄再一次整军待发,一切就绪的此时,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列,瞧着远处的那座更加巍峨的高山飞冲过去。 可不想,竟然在中途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暴风雪,风雪来的很是猛烈,瞬间将他们包围住了,温熙玄不得不暂时后撤。 撤兵的当天,就有人送消息说有人来求见,温熙玄正在带人四处搜寻城内可还有可疑取暖的东西,无心过问是何人,直接派了已经伤愈焦急要做事的六虎过去。六虎带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天还是黑的,因为距离边塞的地方的确很遥远,不过换了条路还算安全,当他头一眼看到站在边塞之上的那个倩影的时候心呼的一下就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赵贵妃。” 赵凌菲低头看过去,瞧见六虎身上的棉衣破破烂烂,焦急的飞奔下城门,站在他跟前,笑着说,“我现在是赵凌菲,不是什么赵凌菲了,快进去吧,我带了很多的棉衣和你们需要的兵器。” 六虎在来时的路上就在琢磨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起初大家还都以为是杜默笙的援兵到了,可不想,一路赶来迎接却见到赵凌菲。 进了屋内,暖融融的屋内顿时被火热喷了过来,六虎穿的实在是多,身上的瞬间就起了一曾的汗水,他端着香汤,一脸带笑的瞧着眼前的赵凌菲,很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皇上那边如何?”赵凌菲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皇上很好。额……赵贵妃,您……” “六虎,我现在是赵凌菲,你口中的赵贵妃早就死了。” 六虎愣了一下,木纳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道,“是,我知道,我知道,呵呵,是赵姑娘。” “我问你,皇上那里的情况如何,听说最近风雪很大,这样的情况打仗是不是很艰难?我特意去问了杜大人,杜大人说正在集结人吗,两日后会到这里,可我等不及了,我想这里一定需要很多的粮草和炭火,我们赵家别的东西不多,你们需要的那些东西倒是不少,所以我私自做主就带着人过来了。我没有叫送消息的人告诉你们是我,就是不想叫皇上拒绝,六虎该知道,皇上现在不想见到我的。” 六虎恩恩的点头,答应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不过这些东西我还不能收,要是皇上不问清楚了是何人所赠,皇上是不会平白拿别人的东西的,上次呜翰追魂半夜送来了一些物资皇上还拿着很多的兵器去交换,你该知道,皇上就是这样的性子。” 赵凌菲岂能不知道,温熙玄从前手下她的东西之后一直都会算好了价格和银两直接送到她的家中才能拿着她的东西,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能不管不顾,不管是这颗心依旧放心不下温熙玄还是她为了从前温熙玄对赵家的照顾,或者两者都有,她都不会放任这里不管。 “赵姑娘,您还是回去吧,皇上知道了一定不高兴。” 赵凌菲深吸一口气,赵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高兴与否谁又会在乎,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她就不会退缩。 她低头说,“我知道,你就说是杜大人从我那里买走的就是,我想皇上会接受的,毕竟你们现在正需要。” 六虎不知道如何推脱了,就算是真的需要也不能私自做主,想了一下说道,“我两日后才能回去,我要在这里等援军,恩,要不然这样,我叫人送信过去询问皇上,如果皇上同意了我就将赵姑娘的东西收下,可好?” 赵凌菲无奈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可心中想到温熙玄的那张面孔的时候还是会骤然的痛一下,那份情,始终都在的。 想着只与他相隔了几座山头的地上,赵凌菲觉得浑身都有了力气,这段时间在长百城,她就像失去了魂魄的木偶,得知刘珠儿死的消息更是震惊不已,可随之而来的说皇后没有死,被歹人所抓,她好像又重获了心生一样。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心生力量为何会纤细住刘珠儿,或许在她的内心之中依旧当刘珠儿是自己的敌人吧! “赵姑娘,你来这里不容易吧,我们来的时候就没少遇到险阻,附近山体实在复杂,大雪封山,我们经常会迷路。” 赵凌菲看着他脸上冻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从腰间将冻疮膏拿了出来,说道,“擦一擦吧,冻坏了脸就会留下疤痕的。我来的时候还算顺利,找了一位从前在这里当差的老兵,不过也只是指点了我们一二就回去了。” “哦……”六虎小心翼翼的将冻疮膏接了过去,当做宝贝一样的没有敢用,塞进了怀里之后满心欢喜的笑了一下,殊不知那样的笑容是多么的灿烂,无法掩饰的欢喜叫赵凌菲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凌菲低下头,想了一下,说道,“那边的战况如何?” 一提到战况,六虎就来了兴致。赵凌菲也是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知道六虎对自己的心思,可自己却不能汇报,只能一直躲闪。 六虎在那边说的眉飞色舞,却没看到赵凌菲在听到六虎提到的温熙玄的时候脸上的担忧。 当天夜里,六虎带着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担忧走出了房门,一步两回头的时候还是不得已回来敲门说,“赵姑娘,你看看我可行?虽然我比不上皇上,可我也会努力的,我会对找姑娘好的,我现在有了我自己的府邸,我也是将军了,我配得上赵姑娘了。” 屋内的赵凌菲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颤,里面温热的茶水就溢了出来,良久才回头对着外面那个趴在门上的身影说,“你回去吧,我,我现在不想那些,我们不合适的。” 外面没有了声音,赵凌菲也没敢回过头去看,只听着很久之后脚步声慢慢走远,她的心也跟着落地了。 跟着,连续两天的时间赵凌菲都没有看到六虎的影子,说他是故意躲闪吧还能经常捕捉他的人,说他真的忙碌吧,可边塞的事情也不需要他来管,无非就是检查兵马和通知人去打探援兵的消息。 这天的半夜的时候,援兵来了。 援兵为首的男子是从前跟随在温熙玄身边的一个小副将,现在已经长成了大人,似乎身高与温熙玄差不多,站在六虎身边好像比六虎还要壮士一些,经过端起的集训之后,他手下的新兵也都被带出了样子,六虎瞧着那些心生的面孔和一个个的精神饱满的状态很是搞定,从小将的手里接过杜默笙带来的书信高兴地对着一群人低喝,“出发!” 六虎路过赵凌菲的时候,一直狂跳不止的心就到了喉咙口,看了她很久才敢说话,生怕心脏就从嘴巴里跳出来,支支吾吾的额说,“赵姑娘,我,我回去了,你好好的休息,皇上那边来了消息,我们现在就出发,还有就是,找姑娘的东西可以带过去,但是人就不要去了,刚才我的手下将银两和银票已经送到了赵姑娘的房中,皇上说这算是从找姑娘的手上买来的。那,我就先走了,赵姑娘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我派人跟着,直到将赵姑娘送到家中才是。” 赵凌菲木纳的瞧着他的样子,没有吭声,低头想了一会儿,正要说话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了六虎低喝的声音,“出发!” 浩浩荡荡的兵马沿着狭长的山道急速的前进着,皎洁的月光之下,雪片纷飞,将雪白的道路照的更加的通亮。 赵凌菲回了屋内,低头瞧着桌子上的白花花的银子和一摞子银票子,想象着温熙玄在知道自己赶过来的时候的神情,他一定是嫌弃自己的吧,就像很多年前在宫内的时候一样?! 赵凌菲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将心思收起,叫来了外面的家丁将银子和银票子收好,交代道,“明天出发,都收拾好吧!” 那个家丁接过,一点头,想了一下,问道,“小姐,咱们直接过去吗,不准备一些厚衣服怕是不成啊。” “准备厚衣服做什么?” “去找皇上啊,小姐这次来不是找皇上的吗?难道就这么回去了?” 赵凌菲点点头,摆了摆手,“睡吧,我们明天回家去。去睡吧!” 家丁是跟着赵凌菲多年的小伙子,不过现在也都是十九岁的青年了,他身量不高,生的没眉清目秀的,从小就照顾在赵凌菲的身边,两个人简直就是情同姐弟,走到哪里赵凌菲都带着他,可以说比赵凌菲的家人都要了解赵凌菲。 如此,当他走了出去之后还是走了回来,对赵凌菲说,“小姐,可别做后悔的事情啊,机会难得。” 赵凌菲铺床的动作微微一滞,低头看着这床白花花的被子沉默了很久,深吸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恩,我知道。” “那我们明天还回去吗?” 赵凌菲浑身一软,犹如卸下了身上的疲惫那般,说道,“是,回家去。” “哦!” 家丁无奈的拿着东西跑走。 本以来就真的放下,可不想,竟然一整夜都没有安心的睡下。 翌日早上的时候,赵凌菲对着家丁低喝一声,吐了口白色的雾气,瞧着身边的小丁之紧皱着眉头,当她迎风而立,感受着刺骨的严寒,体会着刀子一样的割裂,胸腔中的一颗心却像是烧着了一样的火热,他如此的近,如此的好,为何要放弃,不能,不能,她突然回头,对着身后的家丁说,“出发,跟上前边六虎将军的兵马。” 第404章暂时留下 三天后,赵凌菲带着满身的风霜出现在了温熙玄的跟前,此前,温熙玄才刚刚从战场上下来,身上满是血污,更有伤口在手臂上,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赵凌菲,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沉默了很久才走上前拉着她的往军帐里面走。 赵凌菲因为不认识路,中途走了很多次的冤枉路,万幸的是,最近没有大的风雪,更因为远处战火纷飞,所以来的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还算是顺畅,可因为带的干粮较少,更因为棉衣也都在六虎离开的时候全都给了六虎,以至于他们其中有两个人被冻死了,三匹马也不知所踪,赵凌菲那张满是风雪的脸上很多冻疮。 温熙玄拉着她走进军帐,拿出怀里自己也舍不得用的冻疮膏给她涂抹,涂抹之后放下了盒子坐在了距离她不远处的凳子上,低着头,瞧着面前的火盆。 赵凌菲看着他,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时隔半年,终于再次相信,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知道,如今的相见,彼此之间是否还有当年的感情?赵凌菲一直不知道,温熙玄为何对自己一直无动于衷,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腾出时间多看自己一眼,可现在,两个人彼此面对面坐着,没有刘珠儿,没有那些尔虞我诈,只有你我,可否想到对面的那个人曾经在跟前生活了足足五年的时间呢? “你为何而来?”温熙玄突然冷冰冰的说,那语气,犹如外面的寒冰一样叫人浑身的打颤。 赵凌菲愣了一瞬,说道,“皇上,我,我来看望皇上,至少我可以照顾皇上的饮食起居,我……”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是已经叫你回去了,为何还要来?” 赵凌菲不敢抬头,听得出温熙玄的语气不是很好,甚至知道他这样生意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不过她还是说,“皇上,我只是想见皇上,并没有别的意思,东西已经送到,可我没有见到皇上我不死心。” 温熙玄在深吸一口气,将铁铲里面的煤炭放进了面前的盆子里,拨弄了两下,火星子在跟前飞舞,不多会儿的时间,军帐内就开始暖和了起来。 赵凌菲瞧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担忧的看了半晌,知道自己现在上前帮忙就是添乱,于是低着头没有吭声。 温熙玄又坐了一会儿,将匕首杵在了火盆里面,瞧着那只匕首被火炭烧的通红,拿出来之后吹了吹,对着手臂上的伤口烫了上去,火热传来,巨大的疼痛也传来,温熙玄却只微微皱眉,可额头上的汗珠子却啪嗒啪嗒的落下,足见有么的疼了。 手臂上传来了被火烧的味道,血也止住了,他将匕首在身上随意的摸了一下,放回腰间,站起身的时候将挂在钩子上的一件披风扔给了她,走出去之前说,“明天我叫人送你回去。” 赵凌菲浑身一僵,不想自己还是被嫌弃的。 她梗着脖子,追着温熙玄的背影,瞧着他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想了一下,追了上去,拉住温熙玄的手,两个人就站在风雪之中,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惊的她浑身颤抖,她大声的说,“皇上,我不走,我赵凌菲不会死心的,我不会离开这里。” 温熙玄偏头瞧着她,沉声一叹,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扯开,说道,“你不走也要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不能胡闹。” “皇上!” “赵凌菲,你听清楚,你现在只是赵家的女儿,不再是我的皇妃,从前是我不好,任凭你在我身边,可我现在不想这么做,你走与不走我都要送走,要知道,我不能耽误了你。” 赵凌菲的双眼充满了泪水,紧紧的抿着薄唇,半晌才说,“我不走,除非你杀了我。” “你!” 温熙玄愣住了,没想到赵凌菲还是这么倔强和任性,彼时,远处的高山之上,一声巨响过后,就巨大的雪山从山顶上拍了下来,巨大的声音滚滚而动,将周遭的风雪全都吹送了过来,温熙玄惊的低吼一声,指着那边的士兵大叫,“让开,你们趴下,趴在!”说完,他回头拉住赵凌菲向着另一侧的高处跑去,路上的时候,赵凌菲的手脚不便,几次摔倒在地上,温熙玄一弯腰,将她横着抗在了身上,提起一口气,跃上了高高的树杈上,飞向了高处。 此次一战,正是最关键,杜默笙的援兵一到,温熙玄已经等不及要发动征战,几天下来,几次猛攻过后终于将远处的那处城墙轰开了一个缺口,最后一次进攻突围,直接将面前的一座城包抄了起来,如此,连夜进攻,就可以一举歼灭将漠北的半个城池都揽在自己的手中。可不想,刚才遭到拦截,一波武功高强的漠北人从中阻断了他们的进攻,这个时候他收到消息说赵凌菲过来了,他不得不从战场上下来。 可就是这个空挡,山上的雪山崩塌,怕是不光是自己,包括对面的漠北也难以幸免于难了。 之前大虎和他商议过,是否利用远处的雪山控制整个漠北的地形,可不想现在还未利用到,就因为不堪最近的战场和他们带来的火药轰炸自己掉落了下来,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当一阵阵的风雪滚动而来,赵凌菲死死的抓着身边的温熙玄,温熙玄的双手也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腕。赵凌菲只要一仰头就可以看到跟前的温熙玄,这个她已经深爱了多年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温暖过的相处。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贪婪,想到就这样过下去吧,哪怕永远的死在这里也值得了。 可不想,雪山掉落威力变小,只因为前边的漠北城墙被轰塌之后雪山滚动直接顺着那边的喝道进入漠北境内,他们这么损失甚少。 很快过去的风雪烟尘在天上依旧盘旋飞舞,犹如满天的大学纷纷降落,温熙玄拉着她从树上跳下去,站在齐腰的雪地上看着一个个正在从雪地里面冒出来的士兵,低吼一声,“八虎,集结,快!” 趁热打铁,现在可不是找人的时候,而是趁此机会尽快进攻的大好时机。温熙玄将赵凌菲安置到了一群伤兵的军帐中,骑马而去,一阵呼啸风起就消失在了烟尘之内。 赵凌菲却没有急着走进去,站起军帐外面瞧着那个翩然飞动的背影,很久没有从刚才的那厮温暖中回过神来。 她就这样期盼的站在这里直到深夜,听着远处的高处呼喊阵阵,中原的锣鼓敲响,知道温熙玄一举拿下了漠北的最后一座高耸难攻的小城,只要占据这里,漠北就等于失去了对外面流通的要道,即便温熙玄不再继续前进,漠北人也会因为闭塞的交通和资源短缺而不得不来交涉。 所有人终于在两个月之后的今天看到了希望,纷纷露出了脸上的笑容。战火平息,大家开始寻找刚才雪山覆盖之后的兄弟们,而赵凌菲也被自己的家丁们找到,安全的再一次送到了温熙玄的跟前。 赵凌菲清楚的看到才刚还在与自己的手下哈哈大笑的温熙玄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犹如冰锥一样的碎裂了,他有些犹豫的走到了赵凌菲的跟前,低头瞧着她那双布满了雪的靴子,不等赵凌菲开口,就说,“我叫人给你准备了这里的靴子,中原的靴子不如这里的暖,你的屋子在那边,先去休息吧!” 赵凌菲连山瞬间一笑,好似冬日里盛开的梅花娇艳欲滴的美色,她问道,“皇上,不叫我走了吗?” 温熙玄无奈的说,“最近会有一场风雪,你回去的路上会遇到,所以暂时先住下吧,养好伤。” “是,谢谢皇上。” 温熙玄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叫人送赵凌菲离开的时候很快的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在心底告诉自己,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更知道,自己的心中更在意的刘珠儿,那个至今还没有露面的女人,始终牵绊着他的心。与其说赵凌菲会叫他动心,是因为他总能在赵凌菲的身上看到刘珠儿的影子,不管是她的脾气还是很多事情上,似乎赵凌菲就是半个刘珠儿的缩影。 所以,这份心动,还是纠缠在刘珠儿那里。 他迎风站在风雪之内,瞧着眼前杂乱的战场平息过后的小城,最后远眺更远处的那处翠烟袅袅,知道自己距离刘珠儿更近了一些了。 彼时,影卫悄然上前,将一纸书信送了过来,低声说,“皇上,有了皇甫明月的消息,刚才与皇上交手的黑衣人就是他。” 温熙玄点点头,知道皇甫明月的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可刚才好像有些不对,也在烦乱之中没有瞧清楚,若非他的刀子在砍向自己的时候稍有迟疑,他还未注意到眼前的人就是皇甫明月。 “可有皇后的消息?”温熙玄一面低头瞧着书信,看着上面的地形图,一面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回皇上,那个穿着彩霞服饰的女人是漠北王的小女儿,不过是义女,好像也是中原人,至于其他身份暂时还不知。还有就是,皇甫明月好像已经受伤很久了,自来了这里之后好像更严重,不过一直未表露出来,漠北王呜翰追魂也是才知晓。” 温熙玄眉头微微蹙气,有些不安的瞧着远处的那座被风雪环绕的都城,想了一阵儿,说道,“寻个时间,会一会皇甫明月。” “是皇上,属下这就去安排,是否直接通知皇甫明月?” 温熙玄将手中的书信捏紧,双手背负的想了一阵儿,摇摇头,“不需要。” 第405章白墨坠崖 远在万里之遥的一座小镇上,刘珠儿才睡起来,确切的说是君都的要才起了作用,终于在两个月后的早上睁开了双眼,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只对那边睡熟的邹可可说声,“可可我饿了。”之后恢复了平静。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刘珠儿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几辈子那么遥远,可当她听说了最近的事情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几辈子是真的了。 白墨一直神神叨叨的样子,这几月来不知道自己在背后鼓捣什么,每次过来看刘珠儿的时候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是打翻了茶盏就是没有力气的自己摔倒,甚至有的时候邹可可出去就看到他一个人站在树梢上愣神。 刘珠儿一面漫不经心的吃着饭一面听着,君都则高兴的坐在她的身边啃着鸡腿,最后邹可可还说,“小姐,皇上在漠北打仗,要将你从漠北那里抢回来,可我看啊,皇上是早就想打漠北了,不过是小姐的事情成了一个着火点,叫这件事请提前了。” 刘珠儿没有说什,只将嘴里的饭嚼碎了吞进肚子,不多会儿时候就将满桌子的饭菜都消灭了,当她放下筷子和碗,瞧着那边的白墨第五次迈步进门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伤,血水顺着他的脸颊一直流淌下来,触目惊心,叫人瞧上去觉得异常的恐怖,笑话了君都也吓坏了一直担忧的邹可可。 刘珠儿倒是很镇定的说,“他这是看了天书的内容受到了反噬,去将他身上的药丸翻找出来,将天书拿过来,放在我这里。” 邹可可哦了一声,出去了不多会儿的时候捧着天书进来了,天书好像已经快被翻看的有些旧了,上面有很多地方还带着褶皱,外面包裹的严严实实,看着上面的手印就知道白墨没少翻看。 邹可可将天书放下,刘珠儿倒是毫不在意的直接拿起,将天书缩在了盒子里面,最后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白墨吃了药丸之后也没有多大起色,依旧傻乎乎的样子,时不时的还像小孩子一样的扣着自己的手指甲,低头的时候眼神之中带着很悲伤的神情,突然愣住的说,“皇后娘娘,你才是王,你是王,你不能毁了自己,不能。” 刘珠儿知道他在胡说八道,毫不在意的点头说,“我知道,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不能想不开,我这个王还需要你来陪伴和相助。” 白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犹如天雷,惊的君都浑身一颤险些哭出声来。 邹可可也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盏碰的一声险些就要被扔在地上了。 刘珠儿走上前,握住了白墨的手,说,“我知道你难过,天书的反噬会将人心底最薄弱的地方挖掘出来,所以,你现在很想死对吧,林慕阳师妹的事情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就算你死了你也见不到她,何不好好的活着呢?至少还可以在这里与我们一同好好的思念她。” 白墨愣住了,低头楞楞的看着面前的刘珠儿,梗着脖子,泪水却从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从前这个玉树临风高大的男子,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天书的反噬的确很大。 邹可可这几个月可是操碎了心,一面照顾不懂事的君都,一面照顾着昏睡的刘珠儿,那边还要担心白墨做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来,他自从跟来之后没多久就变的这副样子,时不时的就搞出一些小动作叫人担心,看着白墨变的疯疯癫癫,大家心里都难过。知道他是想为刘珠儿分忧,想将天书的内容全都看的通透,可不想,还没有看完,就成了这幅样子,那些药丸也救不了他了。 “小姐,白墨以后就变成这样了吗?”邹可可捧着茶水,小心的看着白墨的脸,觉得实在太可惜了。 “不会,时间一过就好了,只要最近不再继续碰天书,不过也要看好他,我担心他会有别的巨举动。”从前刘珠儿被天书反噬的时候知道那种感受,就像有一双手不断的挑拨自己的底线,并且在被撩拨的最后不得不服从的时候继续按着那种背道而驰的思想去做,不然,当日如何将温熙玄…… 想起那段时间,刘珠儿的心就难受了起来,低头沉思了一阵,问道,“皇甫现在可在漠北?” 邹可可点点头,“在漠北,走的时候很伤心,看到小姐给他的书信他伤心坏了,可还是走了。” 刘珠儿点点头,说道,“希望他能够遵守承诺,至少现在不要到中原来,漠北才是他安神的地方,中原已经不安全了。” 邹可可不知道刘珠儿在给皇甫明月的书信中都写了什么,不过想到当时皇甫那副伤心的样子,一个大老爷们都哭的稀里哗啦的一定是刘珠儿说了什么严重的话,比如……她看看刘珠儿手上已经不见了的戒指,应该猜到了。 邹可可没有追问,知道这件事迟早会知道,现在刘珠儿才醒过来,很多事情要做,追问伤心的事情一定会她不好,于是闭口不说话,彼时,白墨起身,默默的走了出去。 邹可可愣了一瞬,还是跟上了。 刘珠儿瞧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回头瞧着枕头下的盒子,眉头紧锁,就算她现在能够不被反噬的碰那本书可也不能保证看过之后不再受到危险,现在的身子大不如从前,更因为君都的药的确对自己损伤很大,可她也不能不这么做,但没有想到的是,温熙玄却那么快的发现了她。 “哎,君都,你说我该如何是好,伤了一个又一个的心,可到头来我却过得不开心,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君都呵呵的笑着走上前,看着刘珠儿的眉眼,笑呵呵的说,“姐姐,美,姐姐有人疼爱,呵呵……姐姐是天下的女王。” 刘珠儿无奈的摇头,“是白墨整天念叨的吧?别当真,他现在脑子不清楚,说的话不能相信。走吧,我们出去走走,我躺了这么久,双脚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动了。” 君都重重点头,弯腰帮助刘珠儿穿上鞋子,架着她慢慢的在小院子里面行走。明明才几步之遥的地方,好像自己已经走了大半辈子那么久,当她终于能够坐在石凳子上看着院子里的风景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因为刚才的这段路走的吃力而浑身冒汗了。 两个人坐在凉亭之下,瞧着这个不大的院落,听着院门之外的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没头没尾的跟着君都说一些心里话,不管他是否听得懂,刘珠儿都不在意,只瞧着那双没有任何杂念的双眼就会觉得心安,想到君茹,想到刘月容,想到痴傻的温懿,想到从前的林林种种。 直到天黑,邹可可和白墨都没有回来,刘珠儿有些急了,叫君都抱着自己外寻找。 镇子上的人比较少,来来往往也不过那么几个,手里提着灯盏,照着片大的地方。 君都的脚步很快,似乎也在担心白墨是否出危险。可当两人在镇子上转了一大圈还是没有瞧见两个人的身影。 “君都,平日白墨都会去哪里?” 君都楞楞的摇头,突然双眼一瞪,好像想到了什么,背上刘珠儿就往镇子的外面跑, 镇子是建在一处半山腰山的,出了镇子就直接上了高山,山道很是顺畅,似乎是专门修缮过,凸起的石子也很少,可毕竟是山路,向上攀爬很是吃力。 当两个人到达山顶的时候,迎面的大风呼啸,吹动着周围的一切,叫人心都提了起来。 “哪里,君都,白墨回去哪里?这里没人啊!”刘珠儿急了,觉得心里极度的不安。 彼时,远处的一声凄惨叫喊,是邹可可的声音,可声音太短促,并且在空旷的山顶上也分不出是哪里传出来,两个人在原地不敢乱动,只等着那声惨叫继续。 却不想,一阵稀稀疏疏的声响过后,又是一声长啸,“啊……” 刘珠儿指了指正前方的方向,可没走两步君都就停了下来,只因眼前就是万丈深渊。 “别动!”刘珠儿低喝,从君都的身上爬了下来,她不能站稳,只能趴在地上,扒着石壁向下看。 陡然,看到了邹可可的身影,“可可!” “小姐?啊,小姐快救我,我快支撑不住了,白墨非要往下跳,我拉不动啊。” 黑灯瞎火,看不真切,不知道山下都是些什么,不过应该有些横插过来的树杈,刘珠儿忙的回头叫君都去找绳索,君都低头看了看啥都没有,急的在原地团图转,刘珠儿深吸一口气,仔细冥想,在地上画着,可几次都不成功,她怒的低吼一声,碰的拍了一下地面,只瞧一团绳索跳了出来,可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 但时间不等人,来不及自己喘息就将绳索拴在了自己的身上,另一头扔了下去,对着君都说,“抱着我,去那边的树上绕几圈,你在这里拉着邹可可和白墨上来。” 君都恩恩的答应,将她抱起,绕着树干跑了三圈停下来的时候还未等跑过去就听得山下一声大叫,“啊……白墨,不要,啊……啊……” 白墨坠崖了,在看到绳索掉落在眼前的时候他疯了一样的拍打着邹可可的手腕,邹可可终于不堪重负的被他打开了手,只听着一阵断裂的树杈的声音之后,邹可可那边也传来哭声。 刘珠儿的心猛地一抽,低喝,“快,君都将可可救上来,我们现在就去山下,快……” 第406章皇甫明月受伤 风寒料峭的雪山之巅上坐落着一座黄金雕琢的宫殿,殿宇之间错落有致,犹如满天的星辰一样慢慢的延续,人人都说漠北是极其富饶的地方,就算这里一年四季有多一半的时间覆盖着积雪,可就算是短短的几个月依旧会遍地黄金,生长着各种各种的之植物和需要的粮草。 漠北人勤劳聪慧,每当这个时节都会外出开始不停地为一年之内的收成忙碌。余下的时间里,大家团坐在一起,与亲人们围着火炉吃着自己一年来的丰收的粮食和水果,因为冬日比较漫长,所以这里的水果和蔬菜保存的极其的好,尤其是冻肉,开春十分的肉拿过来过冬,足够所有人吃上一整个冬日。 温熙玄头一次见到如此富丽堂皇的殿堂,每家每户似乎都是用纯净打造一般,被白日的光刺着有些晃眼,他穿着漠北民族的衣服,踩在夯实的雪地上,跟随着皇甫明月的手下一路慢慢的行进。 原本不打算告诉皇甫明月他会过来,却得知皇甫明月已经被回了宫内,城内守卫森严,想要进门实在不容易,不得已,温熙玄还是叫人告之他会过来探望他,尽管在战场之上刀剑相向,可两个人暗中依旧是从前的那份兄弟。 当面前高高的宫门打开,欢迎着他独自前来的时候,温熙玄竟然有那么一瞬的觉得自己一路征战都是徒劳,这样的宫殿要是落在自己的手上是否可以继续将这里建造的如今日这般昌盛?他不是漠北人,不了解漠北的任何习性,以至于自己在这里生存的短短两个月也不断的感染风寒而反复生病。 脚步很轻,踩在松软的羊毯子上,他觉得宫殿内暖如阳春,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夜明珠,高处悬着的火炉发出嗡嗡的声响,似乎整个京城的暖意都是从那里面发出来。 他一路走来,就像一个出生的硬体,看到每一种事物都带着新奇。 “皇上。” 彼时,皇甫明月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角落处传了出来。 温熙玄愣了一下,紧走几步迎了上去,看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想到自己那一刀不过才砍在了他的手臂上,为何会这样? 温熙玄惊讶的说,“我的刀子上并未荼毒。” 皇甫明月笑笑,示意他往别的地方走,身边的那个穿着彩霞衣服的女子搀扶着他,不等皇甫明月开口说话,女子就说,“我义兄在从中原来的途中已经受伤,至于到底是因为何故,怕是只有那个女人才知道了。” 女子的语气不是很好,看得出她对这件事的在乎。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知道女子说的女人就是刘珠儿,可这件事他也不清楚,还等着来到这里之后弄清楚,眼下看着皇甫的情况,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问出口了。 “皇上,珠儿她在寻找如何救治你的办法。” 温熙玄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何含义,不过也能够猜测的出,刘珠儿还在为了那本天书上所写的内容坐着最后的斗争,殊不知,他却从来不会在乎。 皇甫明月被女子放在了床榻上,他似乎有些不堪忍受身上带来的剧痛,紧皱着眉头战战兢兢的移动着和身体很久才能卧床下去,“皇上,珠儿现在在中原,我来之前她已经与我分开。” 温熙玄的身子一跳,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既然刘珠儿若不想与皇甫明月在一起,为何还要用假死的方式离开他呢? “呵呵,皇上还不知道吗?”皇甫明月问他。 温熙玄摇摇头。 “珠儿一直不能放下的人不是我,而是皇上。呵呵……我的失踪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借口罢了,其实珠儿是矛盾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到底在何处,可当她得知我还活着的时候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的轻松,呵呵,我就知道,她与我成亲只是因为感动,却不是真的喜欢我。” “这,怎么可能?珠儿在宫内的时候一直对我说她放不下的人是你。” “不错,可放下了又如何?还不是一直留在皇上的身边。皇上,放不下我是因为她以为我为此而死了,那是一种自责罢了,可是皇上那里,她才是一直的牵挂。不过因为皇上不理解珠儿的心思,宫内的那么多女人就是横在你和珠儿之间的一根毒刺。”皇甫明月将怀里的书信拿了出来,有些颤抖的交代了温熙玄的手里说,“在我找到她的时候,邹可可就将这封信给了我,珠儿早就写好了,只等着一旦从宫内逃出来她就会将这封信给我,只是想告诉我,我皇甫明月在她的心中永远都取代不了皇上的位置。” 只看到这一句话,皇甫明月已经没有了任何追求的希望,他一向听从刘珠儿的决定,所以最后只看她一眼,就拿着书信和刘珠儿还给他的戒指回了漠北,可不想,因为之前的伤势严重,路上严寒受冻,加上几次征战,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不过他没有对温熙玄说,也命所有知道的人都不准说,他以为,自己就这样消无声息的死了,不叫任何人知道,那么刘珠儿也不会心中难过了吧,只要她过得好,他死了又何妨呢? 温熙玄低头啊看着笔记如此熟悉的书信,想到那段时间他为了将刘珠儿留在身边,找寻天下名医想要医治刘珠儿的病,可不想,那个时间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温熙玄最后将书信放下,有些踉跄的坐在了椅子上,沉默了很久才说,“她当真要去找寻扭转未来的方法吗?可书中的内容又有几分真呢?” 皇甫明月喘息有些急促,可他依旧压抑着胸腔中的呼吸,有些吃力的说,“皇上要相信珠儿才是啊!” 温熙玄愣了一下,低头瞧着地上投下的自己的影子,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一切的一切,竟然成了今天的局面,叫他如何继续走下去。倘若书中所说的内容果真如此,那么最后他会与刘珠儿刀剑相向,不管形势如何,都不能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可那又为什么呢,他为何要将刀子对象中自己最爱的人身上。 刘珠儿又如何下得去手对准自己的心口? 所有的疑问都在他的脑子里盘旋着,直到温熙玄第二天从这里回去之后依旧魂不守舍着。 温熙玄没有急着进攻更没有急着退兵,只等着中原的消息,等着刘珠儿的出现。 他相信,一切都不会是真的。 可在这里驻扎了三个月,依旧没有等到刘珠儿的出现,三个月来,漠北和他似乎打成了一种默契,谁都没有再发兵。 在即将进入初春的十分一个早上,温熙玄终于做好的决定要离开这里,可才通知了军中整装待发的撤兵,漠北的宫内就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号角之声。 “皇上,这样的号角好像是漠北王嗡逝的号角啊!”大虎站在他身边低声嘀咕。 温熙玄惊讶的心中一跳,猛地回头看着大虎。现在的漠北王不是呜翰追魂,早在他们进漠北之前呜翰追魂已经退位,并且带着人从北方进发去了东方,而这里的漠北王就是皇甫明月啊。 他死了? 谁人都没有想到在这里等到的消息不是刘珠儿归来,却是皇甫明月的死。 若非温熙玄的一直驻扎在这里不走,怕是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当即温熙玄不顾一切的骑上了马就直奔而去了。 彼时的漠北都城城门大开,家家户户的门口挂上了白色的绸带,每个人都在悼念这个年强而又善战的漠北王皇甫明月。 一时间,呼声震天,大家似乎真的在伤心着,就算短短的数日时光,皇甫明月来到这里之后所做的事情也深得大家的爱戴,就算战争来袭,可百姓依旧有吃有穿有住,皇甫一路撤兵不断,就是想保护好每一个子民,那段时间分发粮食的时候大家亲眼目睹过年轻风流的漠北王站在宫殿之巅,可听说,他本就是多病的身子。 温熙玄的马蹄子踩在光亮的地砖上,直到了宫殿之内才翻身下马,身后的影卫也纷纷停住脚步,瞧着同样年轻的皇帝步履沉重的往里面走。 温熙玄觉得自己的胸腔在咕咕的震动,这样的难过是前所未有的,普天之下,能成之后兄弟和旗鼓相当的对手的人不多,眼下这个躺在宾馆之中消瘦的不成人形的男子就是其中之一。 温熙玄双膝跪地,低头瞧着冰棺之中的他,不敢相信,短短几月,就已经阴阳相隔,再不能相见了。 “不……” 温熙玄发出一声悲痛的哀嚎,他不能接受,这就是真的。 漠北的习俗,要将漠北在宫内呈贡三日才能将他埋葬,这三日里,温熙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跪在皇甫明月的冰棺之前,低着头,不发一语。 第四日的早上,他作为皇甫的兄弟的身份亲手埋葬了他。看着一个一个的金砖被垒砌高格,添堵上的金沙与一种香气宜人的水将塔状的金山堆积起来。 一层一层,足有三千多曾的金山在面前矗立。 温熙玄仰头瞧着,微微眯眼,可那强烈的阳光刺痛的不光是他的双眼还有他的心。 一个个都离他而去,依旧独留自己在这样浑浊的世间苟活,他还要这天下有何种意义? 温熙玄一刻不停的奔回了驻扎的城池,喝令三军即刻撤兵,却不想,大部队在撤兵赶到本过边塞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彩霞衣女子的书涵,“半年之后,你我再战。” 第407章我只要带她走 温熙玄回头瞧着风雪之内,远处似乎有一道翩然而立的身影站在中央,虽然柔弱,却一点不失刚强,犹如周遭的风雪完全不会沾染她的身子一样。 温熙玄将那份信函收在怀里,对着边塞的人一声低喝,“回京都。” 半年的征战回来,温熙玄带着从漠北一路上搜寻而来的珍奇异宝和中原不常见的矿产分发下去,同样,还有数万人的尸体。他命人将死去的将士们好好的安葬,每家每户多奉上三十两,可计算下来数万人之多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杜默笙为此愁煞了,眉头紧锁,不知所措。 当天夜里就去了宫内,与温熙玄促膝长谈,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所有事情经过都告诉了杜默笙。 杜默笙很久都没有抬起头来,这件事对他的震撼同样很大,他低头想了很久才说,“皇上,事情已经如此,还要出去寻找珠儿吗?” “是。” “皇上,天下之大,要如何寻找,现在知晓珠儿消息的人都不在了,余下的人也联系不上,皇上的人和我的人已经找了半年之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是,哎……珠儿人要是真的想躲着我们,我们想找也是很难的。”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我想带她走,不管去哪里,只要她肯跟我在一起我都会同意。” “皇上。” 杜默笙急了,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温熙玄不管不顾这偌大的京都和整个中原了吗?他可是皇帝啊,不是整日儿女情长事事不做的宦官子弟,他怎么能撒手不管不顾呢? 杜默笙急道,“皇上,您大可为了珠儿放弃这天下,可现在天才港刚刚安静,您才出征回来,不说半年之后漠北是否攻打中原,这里都不能没有皇上啊,皇子还小,公主整日哭闹寻找自己的母亲和父皇,你们二人,难道就真的都不管不顾了吗?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能不顾及孩子啊?他们正是需要父母的时候。哎……皇上,很多话我作为官臣不能直言,可现在我就算是豁出去不做这个官了我也要告诉皇上,珠儿之所以一直想要逃离,除却皇上身边的女人之后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皇上一直不能做到像温懿那样的很倔。帝王自顾多薄情,如若不然,儿女情长真情切切您真的要被珠儿缠身一辈子做一个昏君吗?” 温熙玄的心头一跳,昏君这个词语从前总是在耳边响起,不过那个时候是说他父皇的,可不想,现在却用在了他的身上,可他竟然一丝一毫都不会觉得而又愧疚,只觉得自己的确就是昏君,并且为了刘珠儿做一个昏君有什么不可以吗?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天下,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自己的命都是刘珠儿给的,没有了她,他如何苟活继续下去呢? “皇上,我不管您的心中是如何想,可作为天下父母官,我不能再叫皇上任意而为,您整日不物朝政,想着到外面去寻找珠儿,或许这样的行为是很多女子愿意见到,可珠儿不同,珠儿就是想叫皇上坐上皇位,想看到皇上能够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君王,哪怕皇上不断的征伐,珠儿也会欣喜,至少她见到了自己当年豁出命去救的人是如何一个厉害的人物,而不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杜默笙的话越说越重,到最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了,可他还是要说,有些事情不说出口如何对得起一直默默的治理朝政的官臣呢?不管他这个国舅爷当的是否称职,至少也要对得起天下的百姓和苍生。 温熙玄一直紧皱眉头,心中难过的无以复加,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快要他精神崩溃不能自己,刘珠儿的死就像烙印在他心口上的阴影,只要想到那个人永远的不在自己的身边,他就永远不会安心。如何做的天下,如何继续征伐? “皇上,臣带着大逆不道的罪名在这里告诉皇上,倘若皇上执意要外出寻找珠儿而不顾及天下,我会第一时间带着人将皇上扣押,现在京都的人可还都是我杜默笙的手下,皇上的人还在军中大营,就算皇上执意要走,也要从我杜默笙的尸体上踏过去。” 温熙玄的心猛地一颤,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文弱书生,不想他也有这样刚强的一面。 温熙玄没有说什么,只深吸一口气,坐在凳子上,在没有多言。 杜默笙又在这里静坐了片刻,说道做到的他真的就将周围的人都换了下来,只留给温熙玄身边一个看守伺候的吴公公,出来的时候他仰头瞧着外面的月亮,月光皎洁白亮,圆圆的犹如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心中嘀咕道,“珠儿,你真的为了皇上着想,就不该如此一声不吭甚至用死的方式逃出去,哎……” 明明是深爱对方的两个人为什么要互相折磨,更想到,刘珠儿现在如果知道了皇甫已经死的消息是否会立刻出现呢? 无人知道,更无人得知刘珠儿现在身在何处。 不过,好在杜默笙的主意果真的奏效了,温熙玄在思虑了一夜过后终于决定不走了,不过杜默笙的人还是没有撤离,只允许杜默笙在宫内和自己的府邸来回奔波,本来只是温熙玄一句话就可以将杜默笙的那群人换掉,温熙玄却没有制止,或许是在给自己一个提示,他真的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了。 想到从前那个隐忍的他,想到那个当日就算知道了刘珠儿刘府的嫡女他依旧要将她埋了的事情,再一次被想起,竟然觉得前期后都不是同一个人了。温熙玄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了如今懦弱的样子,只想到刘珠儿的林林种种就会心头一软,任何事情都带着一份原谅的心情。 后宫之内依旧冷冷清清,温熙玄走了大半年之后回来,瞧着余下的两个妃子更没有了心情,就算是从前一直待在身边的周小童也被他放任不管了。多少次杜默笙和几位大臣过来有意无意的说起临幸这件事情都被温熙玄挡了回去。 这一日,天朗气清,温熙玄下了早朝回来,才将最近所办的一件招兵的事情分布下去算是了却了一件心头之事,本来心情不错,想着带着小涵和小智外出走走,可还未走到后院他们的院子就听到了两个孩子哭闹声。 温熙玄快走几步,看到了周小童和张兰以及李凤娥在这里,周小童静静的坐着,张兰则和李凤娥在远处互相说着什么,两个孩子就这么被放在地上哭闹没有人管。 温熙玄的心疼的跟被人硬生生揪扯下来一块一样。走近之后二话不说抱起两人就要离开。 彼时,周小童叫住了他,“皇上,皇上是否生气了,可皇子和公主执意不要我们管,我们只能在远处观望,插不得手的。”周小童给予的解释就是想引起温熙玄的注意。 温熙玄却丝毫不在乎她的解释,只想带着俩个孩子尽快的离开。如此大的后宫之内,好像他才是那个多余的人,大家都抱团在一起,不管是否貌合神离,也依旧是相互在一起的玩伴,可他只有两个孩子,现在也只能有他们。 “父皇,父皇,是那个太监说我们的母后真的死了,我不相信,小智哥哥说是的离开了吧,要不然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父皇,你告诉我们,母亲真的离开我们了吗?” 温熙玄脚步微顿,极度心痛的深吸一口气,腾不出手来替他们将眼泪水擦干,于是将他们放下,半蹲着的说,“不会,母后会回来,还有,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如此说?” 小涵抽噎了两声,指着那边站在周小童身后的小太监大叫,“就是他,他说母亲不会回来了,我不相信,哥哥偏说就是不回来了,我们就吵了起来,她们都想拉开我们被我们呵走了,父皇,你去教训他。” 此话一出,包括周小童在内的所有人都立即惊的跪在了地上,那边战战兢兢的张兰说,“皇上,不是的啊,不是这样的啊,刚才我们还在玩闹,突然公主和皇子就因为谁赢了而打起来了,我们想要上前拉开,却被公主和皇子被踹开了,还告诉我们要是谁插手就致我们的罪,皇上,皇上您该知道,我们真的不敢说那些话啊,并且,之前您在漠北打仗的时候,皇子是作为皇上的身份在后宫,我们哪里还敢当皇子是皇子,只能当做是皇上,皇上的话岂能不听呢,皇上,皇上明察啊!” 周小童亦是连连点头,说道,“是啊皇上,皇上明察啊!” 一直鲜少说话的李凤娥也连头说道,“是啊皇上,就算是借给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啊,皇上明察。”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真不假,温熙玄看着她们一口咬定的样子,再看着小涵和小智哭哭闹闹的情况,当即哪里还有心思查清楚实情的来龙去脉,直接低喝一声,“来人,这里的所有人给我杖责二十。” 口谕一出,所有人开始哭天抹泪悲惨嚎叫,二十下,体质不好的或许就直接被打死了,谁不知道宫内的执行宫刑的人下手多狠啊。 温熙玄很是烦闷的不想再看他们,直接抱着两个哭闹的孩子离开了。 第408章她真的不在我这里 瞧着温熙玄的背影,站在这里的几个妃子们纷纷不知所措,得罪了皇上可不是小事情,尤其还是在大家都在不得宠的情况之下,当时张兰就按耐不住了,追着温熙玄的脚步走了过去。 跟着,身后的李凤娥也追了过去,唯独剩下周小童坐在这里不动弹。身边的嬷嬷小声的提醒,她却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算了吧,解释了又如何,还不是不得宠,不过更加的叫皇上厌烦罢了,我们回去。” 嬷嬷也只能点点头,扶着周小童起身,想起来最近周府上已经很久不曾回去了,于是提醒着,“小姐,还是周府看看吧,听说老爷最近身子不适在家休养,不如出宫瞧瞧。” 反正在宫内也是憋闷冷清,回去了也好,外出瞧瞧散散心,这样的日子还会好过一些,不过大家都相信,来日方长,皇后的位子迟早会换人的,温熙玄不是铁石心肠,那个心慈手软对待敌人都能够饶命敌人对身边的女人也迟早会变心的,就因为抱着这个想法,后宫的女人们才会更加贴心的跟在温熙玄身边,老老实实的享受着后宫的凄苦的生活。 周小童点点头,说道,“听说赵凌菲跟着皇上从漠北回来之后就回了长百城老家,这一次倒是省心了,少了一个女人争抢皇上,不过那个女人也真的是一个废物,在外面呼风唤雨,在宫内跟了皇上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被皇上送走了,呵呵……现在落得一个不干不净的身份,想嫁人也嫁不得了。” 嬷嬷符合着,点点头,扶着周小童走远了。 远处,从阴影之下走出来一个人,低头瞧着周小童的背影,眉头紧锁之下满是担忧和思念,虎口处的老茧在手心里的有些发疼,可还是习惯性的用指甲扣着老茧,站了一会儿,远处的大虎叫住了他,“老五,看什么呢,走了,皇上刚刚去了御书房,我们过去吧,早点过去早点回军中,现在这批新兵不好训啊。” 五虎点点头,最后深看一眼远处的那个倩影,犹豫着跟上了大虎的脚步。 温熙玄在御书房中哄好了两个孩子,这件事也不想深追究了,小孩子口没遮拦,相信那几个女人也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于是早早的打发了张兰和李凤娥自己落得一个清静。 才坐下来,想要安静的看看书,那边的大虎和五虎就匆匆而来,两个人是为了最近新兵整编的事情而来,自上次打仗之后,很编制都缺了人,现在不及时补上怕是半年之后的征战就真的没有了应对的人了。漠北人骁勇善战,他们是亲自领教过得,所以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温熙玄就要纳新兵,并且开始重新训练精锐,不然敌对起来漠北那样强大的敌人实在不容易。 大虎最近消瘦了不少,可见新兵们是的确不好伺候的。五虎一脸的凝重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温熙玄瞧了两人一眼,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你们的担子重,可这一次的新兵必须要整编出十万人精锐,不然半年之后我们只能挨打。” 大虎微微点头,将最近的事情详细的汇报了一遍,说出了几点需要改进的地方之后就带着五虎出去了。 外出之后,五虎说有些事情想先回京都城内的家里看看父母,大虎想着也多日不曾见到自己的媳妇了,于是与五虎分开,就各自而去,最后相约在明日早早起回军中。 五虎在路上的时候就觉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想起之间在城外的榕树下见到的那个女子就觉得心中腾起一团迷雾,叫他有些心理难受。因为,再一次相见,竟然是高墙之内的宫墙之中,身份的相隔,地位的悬殊,叫他永远的不能触及到她的周围。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竟然又来了那颗榕树下,巧不巧的就看到了她。 他的心头一跳,犹豫之下还是决定扭头就走,却不想,被她叫住了…… 三日之后,影卫来消息说至今还未发现刘珠儿的半点踪迹,温熙玄在这天夜里琢磨了良久还是决定亲自出去瞧一瞧,得知此事的杜默笙深夜叫人开了宫门进来面圣,说的头一句话就是叫温熙玄三思而后行。 “皇上,您才答应了臣,这才几天的功夫为何又改变了想法,您,哎……不过皇上要是执意外出,臣也没有任何半大。” 温熙玄笑笑,走上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我不走远,只在周围转转,想去山庄看看,再过去皇甫的那座山瞧一瞧,左右的忌日也快到了……” 杜默笙没有了声音,想到温熙玄的身边近人真的不多,能够了解他并且能够称之为朋友的人现在所剩无几,这样的蛊毒是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的,就算他平日再如何的忙碌,依旧内心空虚,犹如万丈深渊一样迷茫,于是点点头说,“好,臣就依了皇上。” 温熙玄又轻笑出声,没有说什么。 隔日,早朝过后,他只带了几个影卫乔装一番就出了宫门了。 直奔城外的刘家山庄,可此时的刘家山庄已经大门紧闭,白墨的手下也不知所踪了,自从邹菲菲的事情之后,这里就空落了下来,至此只有荒草在周围丛生,不用走近也知道里面的多么的清冷。他骑着马在周围转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之后直奔皇甫的山头。 山上依旧犹如从前那样的热闹,瞧见他来大家纷纷诧异的迎接了上去,有人在问皇甫的下落,还有人在问刘珠儿的下落,温熙玄却始终只是淡淡的笑着,最后走到了皇甫之前和刘珠儿成亲的房间,坐在那只小小的火炕上静坐到了天黑之前才静静的离去。 下了山之后他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顺着长长的山道去了京都场外不远处的那个渔村,渔村还是从前这样的安静,到了叶莉的时候大家都吃了饭坐在院子外面看着月景,累了倦了就搂着媳妇孩子睡觉去了。四周只有蝈蝈在鸣,微微的夜风吹佛而起,带着周遭海腥臭的味道叫人浑身难受。 他站在村口双手背负的瞧着面前已经涨了起来潮水的河滩,想象着远处的高山之外和更远处的河流,不知道刘珠儿现在身处在何方。 第二天,他依旧下了早朝之后从京都出发,而这一次是直接出了管道,去了跟远处的林慕阳的山庄,他的山庄才举行过武林大会,很多武林人士还在这里停留,所以温熙玄来的时候是从后山爬上去的,林慕阳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瞧见温熙玄的时候林慕阳有那么一瞬的惊讶,心中骇然的道,“皇上很疲惫。” 温熙玄笑着应了上去,两个平日本就话不多的人见了面自然也是话不多,彼此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就默默的往山庄里面走。 “皇上,路上颠簸,是否累了,我已经叫人收拾好了房间,皇上大可在山庄住下。” 温熙玄点点头,瞧着面前高高的楼阁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日就回去。” 林慕阳点点头,领着温熙玄往里面走。 突然,温熙玄问道,“她没有来过吗?” 林慕阳引路的手僵在半空中,沉默了一会儿说,“皇上,我林慕阳承认当年对皇后娘娘有一点点的心动,但是多年之后的今日我早已经忘去了那份感情了,比起皇后娘娘和皇上我的那份心动其实算不得什么,不过这也不能成为我藏匿皇后娘娘的理由。” 温熙玄呵呵的笑着,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她。”那种无法言状的思念就像一根永远也找不到的丝线,缠绕在他的心头,叫他无比的难受。 “皇上,皇后娘娘真的不在我这里。” “恩,走吧!” 温熙玄在山庄上住了一夜,他走遍了每一个地方,试图能够发现任何一个刘珠儿应该会出现的地方,可他却发现,刘珠儿甚至都不曾来过,哪里会在这里停留?可他却觉得,刘珠儿应该就在附近一般,直到他离开,这样强大的想法依旧在心头萦绕。 三日后,温熙玄叫人叫来了林慕阳在宫内,目的是要林慕阳作为小智和小涵的师父传授他们的功夫,林慕阳当即答应下来,顺便也将最近武林中的一些事情处理好了才安心的在宫内安住。 杜默笙得知此消息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慕阳拿着木剑耐心的教着小智一套剑法,小涵则坐在旁边,端着手里的医术看到认真。他呵呵的笑着,走上前,不巧的发现周小童也在这里,愣了一刹,上前请安,“周贵妃,臣不知道周贵妃在此,实在是唐突了。” 周小童笑笑,说道,“我也是瞧着有趣就过来了,无需多礼,呵呵,既然杜大人来了,你们一定是有些相商吧,那么我就不打搅了,呵呵……” 周小童客客气气的笑着走远,最后深看了林慕阳一眼之后带着叫面前几人都有些怪异的目光离开了。 杜默笙将视线收回,瞧着眼前的林慕阳,他还是如从前那样的木纳,不过也很好,说道,“林大侠来此为何不通知本官?” 林慕阳难得能够在脸上露出笑容来,说,“林兄也学会了开我的玩笑,呵呵,应该知道我来此也很突然才是。” 第409章等你很久了 “打算在这里多久?”杜默笙问他。 林慕阳要摇头,瞧着跟前的两个小家伙笑了一下,说道,“要看我的两个小徒儿何时学会我的功夫了。” 林慕阳自由习武,也是从他三四岁还不能提起剑的时候开始,学了十多年才将林家的全部武学都学到手,可最后还是需要自己去体会深造,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见现在的情况就是林慕阳短期之内走不得了。 杜默笙点点头,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低头想了一下说道,“皇上的身份没有多少人了,你留下来也好。” 林慕阳点头,瞧着那边依旧在一招一式有模有样的比划着的小智笑一下了,可看到那边仿佛就是刘珠儿的翻版的小涵就微微蹙眉了,那个孩子,可不光传承了刘珠儿的聪慧和厉害呢,更多的是多了一份刘家人身上该有的狡猾,小小年纪就能够有大人一样的定力实在难得,假以时日相信比小智还要厉害。 “走吧,我们去聚一聚。”杜默笙提议。 林慕阳答应下来,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杜默笙安排好的而院子里面饮酒,直到深夜杜默笙才晃晃悠悠的出来,林慕阳也被手下人安排睡下了。 夜里的时候,有个人似乎在他的跟前晃了晃,他以为是小智那个调皮的小家伙来搅乱,翻了个身没有看清楚来人又睡着了。 而此时,漫漫长夜的夜空之下,刘珠儿和邹可可带着君都从深山老林之中穿梭,已经寻找了白墨这么长时间却依旧音讯全无,哪怕是一块尸骨都没有发现,实在愁煞了两人。 可刘珠儿不想放弃,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不死也残废了,可总也要她们看到白墨的踪迹才是啊,不想她们以最快的毒速度下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仰头看到巍峨的高山和那处处断裂的树藤。 邹可可走的很是疲惫,蹲坐在地上不住的大口喘息,刘珠儿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还是因为体力不支不能长途跋涉,偶尔会在君都的背上休息,可就难为了君都和邹可可了。 现在停下来休息,邹可可就不想起来了,脱了靴子靠着树干享受着难得的悠闲,仰头瞧着湛蓝的天空,看着细小的缝隙之中偷过来的白日光,微微眨眼,说道,“小姐,这里的树木实在太茂密了,我们都看不到上面的飞鸟。” 刘珠儿将水囊递给她的时候说,“是啊,所以要小心才是,我们最后在从这里沿路走一圈,还是没有发现的话就出去吧,附近应该以后山庄,或许当日就被人就走了也说不定。” 邹可可重重点头,将最后的水也喝光了,想起当日的情形还是浑身的难受,白墨疯了一样的拍打她的手,实在力度太大,到现在手腕还有些疼痛难忍,他当日要不是执意要跳下去,当时坚持一会儿就能将他拉上去了。 邹可可起初还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可现在想起来,当时还真的是尽力了,人要是想寻死,拉是拉不会来的。 “小姐,我们走吧,我歇息好了,趁着天还亮着我们多走一会儿。” “好。” 刘珠儿扶着君都站起身,一点点的在地上走动,三个人不知道多少次又开始从白墨摔下来的地方慢慢的寻找踪迹,可当天黑下来,依旧一无所获的时候三个人终于在盘旋了长达几个月之后的这天晚上走出了山林。望着外面平摊的丘陵和天地,三个人就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的亲切,见到了能够叫人心安的地方,实在是难得啊。 三个人按着小路去了前边的城,小城叫富甲一方,可城内却实在不富有,就连那客栈也只有一家,破破烂烂,看样子是鲜少有人居住了。 刘珠儿要了一间大房,三个人都住在一起,先后洗了澡之后就准备睡觉了。 可能是因为隔音实在不好,隔壁的两个走江湖的人说话那么轻还是被她们听到了。 “听说皇甫死心了,从中原去漠北的路上旧疾复发,到了漠北又染了病,没多久就死了。” “是啊,消息确实,只是皇上没说罢了,现在的皇帝也是一个儒雅的人了,听闻此消息之后还在皇甫的坟前跪拜了三日,可因为找不到皇后就回来了,先前占领的地方也都归还,说到底还是皇帝没有野心。倘若换了我,去他奶奶的皇后和兄弟,跑的侦跑,死的死,那天下就是老子的,哼,现在倒是好,听说是皇甫的义妹做了漠北的女王,已经下了战术要在半年之后与中原大渣女呢,哎……” “哎……” 刘珠儿已经坐不住了,豁然起身,一脸的苍白,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邹可可,以为自己刚才在做梦,紧张的问邹可可,“你可听到了?” 邹可可楞楞的点头,想了一下说道,“或许是道听途说呢,跑江湖的人就喜欢说大话,小姐不需相信。” 邹可可的声音很大,隔壁的两个人听到了,使劲的敲打了一下墙壁,瓮声瓮气的说,“睡在隔壁瞎说八道,我们就算跑江湖的也不是那等胡说八道的人,这件事千真万确,我们两兄弟从前就是想投奔皇甫的,现在却无路可去了,要是没有确凿的把握岂能乱讲,对面是哪个小丫头片子?休要污蔑我等二人。” “就是,出来,叫我们瞧瞧。” 隔壁的两人开始呦呵这着,看样子是真的冤枉了人家。 邹可可缩着脖子没有啃声,倒不是怕了对方,而是看样子对方说的这件事真的,不然如何这样生气呢? 刘珠儿再也坐不住了,抓着包裹就要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 彼时,隔壁还在吵吵嚷嚷,可此时的她们已经上路了。只听得一阵脚步声飞快的走过,那楼下就响起了马车的嘶吼声,一串马蹄嘚嘚之后,三个人就走远了。 因为是内城,所以这里是没有城门看守的,大敞开的城门之下一辆马车飞也似的跑了出去,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之中。 她们直接从这出发去了漠北的边塞,途中历经了七天七夜的飞快奔波,路上带来的棉衣全都包裹在身上,就要从漠北的边塞同姓的时候得知漠北的边塞早在皇帝回来之后就彻底的关闭了,不管任何人都不能从这里通过,除非朝廷特许,不然那扇城门就会永远的关紧,等待着征战的爆发。 被拦截在这里,刘珠儿决定暂时先找地方住下,可这里寒冷无比,客栈里面也因为想要来回通商的人在客栈住的很满了,可见大家是都想寻一个好的时机从这里离开去往漠北。所以她们在哈滨城找了半宿才找到一个还可以住下的小院子。 才落脚,刘珠儿就出去打探消息了,回来的时候邹可可瞧着她一脸的苍白知道这一路上听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了。 虽然皇帝没有对外宣布什么,可一切都已经成真了,皇甫已死,现在是莫被女王在当权,那请战书也是真的。 刘珠儿自责了一路,想象不到皇甫离开的时候还是活蹦乱跳的,为什么突然就死了,难道他们见的最后一面就是她的死和他的活,以及现在她的活他的死吗? 不管如何,刘珠儿都想要过去确认一番,哪怕她不能做什么也想在皇甫的坟前跪拜,这些都是她亏欠他的。 于是,刘珠儿也加入了等待的大部队之中,跟随着一群客商和跑江湖的人在这里聚集,随后听得边境的消息,想要能够从那高高的城墙走出去。 一日两日过去,刘珠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留在山崖下的白墨的手下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有关白墨的行踪,两边都好像一场阴暗而落下的暴雨,拍打在她的头上,叫她一直寝食难安。 “小姐,我听外面的人说最近有一个大官要来,好像是为了边塞的事情,看样子是有专辑,不知道能不能开了城门叫外卖呢过去呢。”邹可可才回来,身上挂着霜雪,一脸的激动,才听到了一点消息就跑回来给刘珠儿送信了。 刘珠儿正低头给君都缝制衣服,点点头,收了针的时候将衣服扔给了君都,交代说,“我在出去看看,你们在家不要乱走。” “哎,小姐,我还是跟着你吧,外面风大雪大,我扶着你。” 刘珠儿摇头,抓着毡帽就将门关死了,不等邹可可出来就跑了出去,街面上的风雪实在太大了,迎面都见不到人的脸孔,可就算如此,依旧抵挡不住想到在这里做生意的百姓,路上的烟火依旧,行人匆匆,不停的穿梭之下大家都在奔走。 刘珠儿沿着熟悉的街道一直向前,想去最前边的那间茶馆坐一坐,那里可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了。 可不想,迎面一个高大个子的人就这么迎着自己走了过来,她低着头连躲了那个人很多次都没有躲开,无奈抬头去看,“公……” 面前的男子摘了脸上的黑毡帽和面纱,露出那张放下的笑容,被冷风吹的有些发红的耳朵也跟着笑容的嘴角微微上翘了,好似眼前的冬日早已经过去,而停留在他脸上的就是春天。 “珠儿,我等你很久了。” 第410章我跟你回去 刘珠儿呆呆的瞧着眼前的男人,仿佛在梦中一样,很久才缓过神来,瞧着他,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一次不能再逃了。 不过她还是要弄清楚,皇甫的事情是否是真的。 温熙玄上前,牵住了她有些凉的手,将自己因为在风雪之中站的久了更凉的手握的很紧,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刘珠儿没有拒绝,默默的跟上,瞧着前边这个高大的男人,望着那个伟岸的背影,突然感觉,他已经再是从前那个做事隐忍的少年郎了,而是眼前这个玉树临风,做事果断的帝王。 她跟着温熙玄来到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上了马车,在马车上,温熙玄静静的坐着,靠着她的时候能够感受到的他身上的兴奋。刘珠儿却只低着头,有些不安的想着心事。 马车在茫茫的雪地里面走,好像走了很久,可当他们跳下马车的时候才知道,竟然还在在这里转悠,不过因为街道实在难行,车轮子在雪地极其缓慢的滚动。 眼前是一处院墙矮小的院子,门开着,温熙玄带着她走了进去,豁然的温暖传来,她也感受到了温熙玄手上的温暖。 两个人走进屋内,就有人上前将温熙玄身上厚厚的棉衣摘了下去,他回身去帮刘珠儿脱下身上的棉衣的时候刘珠儿愣了一下,可还是任由他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一圈一圈的摘下去。 屋内极其的暖,犹如阳春三月,身上得衣服也是多,脱了一层又一层的时候终于觉得不那么厚重了,她才说,“皇上,我很好了。” 温熙玄点点头,继续拉着她的手往里走。 到了内室,脱了靴子,她看着内室的地上放着的羊绒毯子,踩上去松软犹如雪地,白色的羊绒在脚下带来温暖,阻挡去了地面上传来的冰凉。 他们席地而坐,围着面前的火炉,活路呼呼的发着声响,火焰从火炉里面不时的顽皮的窜出来,将屋内燃烧的更加的暖了。 刘珠儿低着头,不敢去看他,不过默默的等候着他先开口。 温熙玄提着茶壶,将刚刚烹好的茶水到了一碗出来,双手端起送到了刘珠儿的跟前,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月,不想,终于等到了。” 一个月?那个时候刘珠儿才在镇子上出发,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皇甫已经过世了。 刘珠儿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说道,“皇上,你来这里等我,还是将我带走吗?” 温熙玄没有急着回答,只慢慢的饮着茶水,将面前的糕点送到了她跟前,笑着说,“皇儿和公主需要母后。” 刘珠儿又怎么能不想两个孩子呢,她这个母亲也实在不合格,可现在,天书已经丢失,在白墨出事的那天晚上就突然不见了,白墨也失踪了,皇甫已死。这么多的牵挂都断了,她最希望见到的当然是自己的两个孩子。 提到了孩子,刘珠儿眼眶就有些湿润了,为母的她,是的确想念孩子的。 “珠儿,我知晓你不想与我回去,可为了孩子也好,为了你自己也好,你都该回去。” 刘珠儿低头喝着茶水,温热的茶水顺着她的喉咙慢慢的流淌而下,将有些凉的身子暖和的浑身微微冒着汗水,她抬手摸了一下而头上的汗珠子,说,“皇上可否允许我先去漠北看望皇甫?” 温熙玄看着她的眉眼,瞧着她额头上的汗珠子,拿出了手绢递给她,说道,“好,不过现在城门紧闭,想要打开也要等开春十分了,要过三个月之后才可以。” 刘珠儿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的问,“为什么?每一天这里都会开长达九个月,为何今年却关闭了这么久,就算征战,也不会影响两国的商贸才是。” 不管如何打仗,漠北和中原的商客依旧继续做着生意,绕着亘古不变的山道互相通往,运送彼此之间东西,可现在却还真是的是叫人以外。 温熙玄点点头说,“不是我不想叫百姓们继续做生意,而是漠北人现在实在危险,自从我回来之后,漠北王更换了主人,现在很多条框已经更改,或许是因为我的举动激怒了她,倒是现在漠北的商旅被扣,想要出来怕是也危险。我担心漠北人想借此机会将漠北人的东西运送到中原,一旦战士打响,中原本就不敌漠北人的骁勇善战会失去很多无辜的百姓。” 温熙玄说的嫉妒婉转,其实主要意思就是他看出现在的漠北王不是省油的灯,品行也不好,不似从前打仗不伤及百姓,而是会拿百姓先下手。这样的征战最没品行了也最是难以掌控的。 刘珠儿点点头,对漠北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也不能在多提什么简介,突然想到出来的时候邹可可曾说过这里会来一个大官,怕是说的就是温熙玄吧,她问,“皇上要在漠北住多久,既然来了,应该不会轻易的离开才是。” 温熙玄呵呵的笑,那眼角上已经退却了从前的稚嫩,敛上的成熟之中全都是自信,他说,“不过是将新兵带来了,叫他们在这里历练一番,相信一旦有了用武之地就会很顺利,漠北寒冷,条件苛刻,最是历练的好地方。” “恩!” 刘珠儿点点头,不过简短的几句话就能感觉到眼前的温熙玄已经不似从前,并且,她好像对他更加的陌生了。想到从前那个整日对着自己嬉皮笑脸痞里痞气的太子,果真是一去不复返,现在是一身刚毅自信,全部的锋芒掩盖在自己的沉稳之下的帝王。 她与他好像已经越来越远了。 “珠儿,我们后天就回去,你跟我走吧!” 刘珠儿正在走神的间隙听到了他这番话,有那么一瞬的愣神,可想到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见皇甫,却徒劳的无功而返实在不甘心,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一再坚持的话,怕是温熙玄会动怒吧! “皇上,你恨我吗?” 温熙玄端茶水的手僵住了,低着头瞧着火炉里面燃燃跳动的火苗,沉默了很久才说,“恨,不过,已经过去了。在找到你之前我就在想,我是否还很着你,或者说我是否还爱着你,但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 刘珠儿的心砰砰的乱跳,这样的话是温熙玄从来不会说出口的,她了解他的隐忍,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安都不会吐露半个字,可今日…… 她沉声说,“皇上,我对皇上的感觉变了,或许是因为你我都变了吧!” 可其实变的不是感情,而是她的心吧!从前的刘珠儿目的只有一个,陪着他,帮着他,之后远走高飞,可现在,种种的牵扯之下,她更多的是责任。 那么多的人离开他们,叫他们本就孤单的灵魂终于能够在这一刻安然的在一起好好的思考,问一问对方的心,实在难得。 “皇上,我跟你回去,可我还是想看一看皇甫。” 看皇甫是肯定看不到的,不消说路途遥远,大雪封山了俩个月了,从这里出发怕是要走上半个月才能抵达,刘珠儿又说,“只要能站在高处看一看就好。” 漠北的宫殿处在雪山之巅,那金灿灿的楼宇就算在距离遥远的中原也能看得到光芒,为此,她想,站在最高处就能靠的更近了吧! 温熙玄没有犹豫,点头说,“好!” 祭拜实在晚上,她跟随温熙玄站在城墙的最高点,翘首以望,想象着皇甫当天离开之后的悲痛,她的心就好戏被人用刀子硬生生挖去了一块一样,疼的泪水不断的往下落。 他是带着伤心而去的,刘珠儿在心底痛恨着自己的狠心和决绝,可事情竟然一点儿也都没有按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着。 从城墙上下来的时候两个人似乎都要冻僵了,温熙玄不断的搓着她的手,那双冰冷而麻木的手终于在他的努力之下温暖起来,同样,这样近距离的观看,温暖起来的还有她的心。 到了温熙玄的院子之后,刘珠儿看到了被接过来的邹可可和君都,叫道他们好好的安睡之后被温熙玄拉着去了之前的那个温暖的房间。 可站在房间之内,刘珠儿有些局促了,她知道,回去了就预示着自己还是他的妻。 “珠儿!” 温熙玄从她的背后走过来,将她抱住,满心欢喜的感受着真实的她。 刘珠儿有些僵硬的靠在他的怀里,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皇上,我想……” 温熙玄将她的话打断,说道,“我知道,我不会强迫你,只要你跟我回去,怎么样都可以。” 刘珠儿仰头,瞧着他的下巴,望着那张俊秀的脸庞,久久的凝视着。 温熙玄低下头,望着这张已经不知道在梦境之中出现过多少次的面容,带着温暖的笑容,捧着她的脸低头浅浅的吻落下。刘珠儿的身子猛地一颤,犹如过电击,她不敢相信自己的感受,可依旧不受控制的接受着,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他…… 第411章失踪 “皇上,回去后我想求皇上一件事。” “好!”温熙玄的声音有些闷,依旧紧紧的搂着她。 “皇后的位子可以让给别人。” 温熙玄没有回答,只抱着她的时候瞧着窗外被风吹动的窗户,听着呼呼的响声沉默着,这个身份就是他现在能够给她的最好的东西了,她竟然还不想要,可宫内宫外,这个身份也是可以保证她的安全和全部保证的唯一的东西,他不能不给。 温熙玄不想答应她,又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有些难过,想了很久说,“我们回去在商议,如何?” 刘珠儿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的,可这个身份总会带给她更多的麻烦,似乎回去之后就会因为这个身份变的不自在了,深吸一口气,继续缩在他的怀里,久久沉默。 温熙玄想了一会儿,说,“这个身份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并且……”余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可想到有些事情只需要去做就好了,说出来与否都不重要,于是将话题转移开去,“我们明日动身回去,到了宫内我给你换一个院子,里面有你最喜欢的桃花,还有你最喜欢的果子树,最主要的是离他们俩个近一些,方便照顾。” 刘珠儿点点头,埋着头,换了个姿势,拽着他的手指,渐渐的闭上眼睛安心的睡着了。 温熙玄却没有那么快的困意,低头瞧着很久怀里的人,左右端详着,最后确定这都不知假象了才安心的闭上双眼。 天蒙蒙亮的时候刘珠儿看着空落的床边,瞧着跟前摆放好的早饭,有些愣神,好像自己还在外面奔波劳碌的时候一样的不安宁,可听到外面温熙玄的声音才知道那些日子都过去了。 她起身穿好了衣服,洗了脸,走出去的时候就瞧见温熙玄随意的披了一件外衫好像在外面正在说着什么,脸上挂着笑容,应该是很高兴。 刘珠儿人也跟着笑了一下,当我想回过头来的时候冲着她挥了挥手,之后紧着说了两句就回来了,带着一身的冷气,温熙玄抓着她的手往屋里面走,坐在火盆的边上的时候还在嘱咐,“小心着了风寒,怎么多穿一件衣服就出来了。” 刘珠儿呵呵的笑着,看他也没穿厚,说道,“你还说我,你不也是。” 温熙玄低头瞧了一眼,发现刚才是急着出去说事情忘记了,于是说,“吃饭吧,我跟你说件喜事。” “皇上吃过了?” “恩,我吃过了,给你准备的。我跟你说,丁香有了身孕了,叫手下人送消息来了,呵呵……难怪那小子最近迟迟不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说道丁香,刘珠儿才想起了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已经很久都没见到了。丁香和香丁常年陪伴在他的身边,他千里迢迢来了这里竟然身边没有带两个人一时间就觉得差了点什么,这会儿才想起来是少了那两个顽皮的人啊。 “他们何时成亲的我都不知道呢。”刘珠儿狠狠的吸了一口滚烫的稀粥,之后含在嘴里不急着下咽。 “没成亲,呵呵……这次回去就办了。” “啊!” 刘珠儿惊讶了一把,想到丁香那个丫头可是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的,不过未婚先育的事情可是只有在她这个的年代才见到过,不想这里也有啊,也高兴地说,“那我们早些回去吧,那个丫头现在已经高兴坏了。” 温熙玄重重点头,同样高兴地可不是丁香的事情而是他不用整日在思念中度过了。 十天后,他们终于到了京都城内,前来迎接他们的还有杜默笙和林慕阳,刘珠儿跳下马车的时候看着两个孩子已经长高了不少的样子当即就哭了起来,或许真的是因为作为母亲的这份母爱,很少哭的她竟然抱着两个孩子哭了很久。 不过她回来这件事还是高兴地,在百官之中被大家同为欢庆着。 至于皇后为什么会突然失踪,那背后的理由就被丁香和香丁的婚事被盖过去了。 丁香成亲的那天,丁香拉着刘珠儿的手一直不肯放开,哭着喊着不要出嫁,可迎亲的队伍都在宫外等了一个时辰了,最后香丁难挨不住了直接将她抱走的。 喜事一过,丁香就安心的在府上养胎了,刘珠儿有时间便会过去看她,不过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宫内教管两个孩子。 属于管教的他们已经染上了很多恶习,比如早上不爱早起,比如不爱读书,比如小涵整日喜欢蹲在墙头上看外面的人走走停停,直到刘珠儿叫人将她揪下来才知道回去好好的读书。 瞧着眼前的小涵吃的安心,刘珠儿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她,“小涵,告诉母亲,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外面的人走动,那里可有叫你牵挂的人或者事物?” 小涵将小智递过来的鱼肉放进嘴里,吃的起劲的时候说,“母后,我只是喜欢那种感受,看着他们人来人往,就好像看到了人生百态,各有各的的样子,很是奇妙。” 刘珠儿点点头,偏头敲了那边正在认真挑鱼刺的温熙玄,笑了一下。 温熙玄腾出时间来看了看她,说道,“喜欢就过去吧,不如我叫人将那堵墙扒开?” “不要,父皇,那里不能动一草一木,动了就不对了,我就喜欢现在的样子,虽然高了一些,可我很享受啊!” 小智呵呵的笑,将一碗米粥吃光之后将空的饭碗送到了身后的宫女手上,说道,“还说,上次就差一点摔下来,幸好戈男姐姐接住了你,你胆子也太大了,妹妹可不能再自己偷偷上去了,想要上去哥哥我陪着你就是了。啊对了,母后,我前几日瞧见戈男姐姐了,她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人呢?” 竟然突然提起这件事,刘珠儿倒是没有在意,不过因为一直在偷偷的寻找天书和白墨的行踪,戈男不常在宫内也是自然,不过她本就没有诚心要隐瞒,说道,“是啊,出去了。你想戈男姐姐做什么?” 刘珠儿将碗筷放下,抹了抹嘴巴说,“寻找你们白叔叔的下落。” 温熙玄也停下了手,瞧着面前两个好像大人一样的孩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们吃好了就出去吧,我与你们母后说些事情。” 小智点点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连吃了两碗之后还抓了一个鸡腿跑走了,小涵也点点头,抓了一块糕点跟着小智出去了。同样出去的还有站在身边的两个丫鬟,邹可可瞧了瞧也想出去,被刘珠儿一个眼神给留住了。 温熙玄想了一下,开口说,“白墨依旧没有消息,可有想过要放弃?” 刘珠儿直接摇头说,“不会。” 温熙玄也点点头,擦了擦手,端着茶盏慢慢的饮着,说道,“你的人在南面,我的人在北面,可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那片山实在复杂,就算才走过的路再回过头去走一遍也会发现有很多变化,找人更是不容易。”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想到当日的事情依旧在心中羁绊的有些不安,“皇上应该知道,我不会放弃的。” “我知道,其实你不放弃的不光是他,还有天书,对吧?” “皇上!天书事关重大,我不得不找到,难道皇上想看着我……” 看着我亲手杀了你不成?前后事情还没有弄清楚,难道就要看着事情那么发展下去吗?可这些话刘珠儿人都没有说出来,只更在喉咙处,无奈的瞧着面前带着祈求目光的他。 “珠儿,天书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就算邹菲菲所说属实,我也宁愿死在你的手上,强过死在别人那里。” “皇上,您说的这是什么话,谁都不会死,就算是也是百年之后,这样的话不能再听到。”刘珠儿有些急了,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呵呵……瞧你,还急了,不过是说说,好了,找归找,我只是不想你操劳,戈男在外面一直奔波也累了,何不放在身边照顾,找白墨的事情交给我。” 刘珠儿无奈的摇头说,“我知道,可皇上也有皇上的事情,这些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恩,我的珠儿还是那么厉害,呵呵……” 顿时,三个人笑开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大家好似都忘记了从前的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刘珠儿整日在院子里不外出,每日见到的都是温熙玄和身边的人,说她是故意封闭自己也好,说她是有意的躲闪外面的那些尔虞我诈和那些妃子的争风吃醋也吧,总是,她现在很是享受现在的安静生活,只想继续在这样的院子里惬意的生活着。 虽然前路漫漫,不知道坎坷在何处,可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欢笑声过后,木门被人敲响,是若飞,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有些要紧的紧事情,刘珠儿识趣的站起身就要避开,可若飞却说,“皇后娘娘,不好了,君都失踪了。” 刘珠儿愣了一瞬,猛地眼前一黑,晃了晃身,回头瞧着他,抓着他的手紧张的问,“说清楚。” “昨日君都与属下一同外出,回来之后属下君都送到了院子里面休息,可才刚去找他,他却不在,找寻了整个宫内宫外都不见影子,偌大的人,岂能就消失了?” 温熙玄急的也站起身来,扶着因为担忧而有些虚晃的刘珠儿,安慰道,“别担心,会找到的,快出去找。” 第412章周小童怀有身孕 君都失踪的消息很快的传开了,就包括在外面的杜默笙也听说了,可一时之间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当他带着人从外面进宫的时候就瞧见刘珠儿在院子里面犯愁,想了一下还是走了上前,“皇后娘娘!” 刘珠儿愣了一下,回头瞧着他,微微点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表哥,君都是我最在乎的人。”不管君都什么样他都陪在刘珠儿身边,他虽然为人痴傻,甚至有的时候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可他却是刘珠儿身边陪伴最久且一直坚守在她身边的唯一一个。 杜默笙点头说,“我知道,可现在人丢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你担心上火也没有用,这件事急不来,皇上已经派人出去寻找,相信会找到,你暂且宽心,我带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你应该认识。” 刘珠儿顺着杜默笙的方向回头看过去,只瞧一个衣衫沦褴褛的男子,宽大的衣衫上面挂着几处伤痕,很是狼狈,不过看样子是摔伤不是被人打伤,他的脸上还挂着一些灰尘,头发不急梳理,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生气。 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能够认出他来,惊讶的上前,有些慌乱的四下看去,想了一下,对面前的男子和身边的杜默笙说,“表哥,你们跟我来。” 进了房间之内,刘珠儿命邹可可在外面守着,她则上前仔细的看着面前的人,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有些激动的问,“你如何过来?月容呢?” “我来看你,月容失踪了,我来他。” 此人正是刘月容身边的一个车夫,是当日刘珠儿在沿途绘制地图的时候所救的一个少年,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他长高了不少,名字都没有记住,可她却能记住他的样子,因为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尤其的醒目。 “月容失踪?你来看我?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摸了一下脸上的伤痕说,“王爷好了,王爷大怒,之后自己的江山没了就发狂了,更知道漠北已经被皇上征战了一大半之后更加的发狂,势必要重新继续征战到中原,刘月容知道后拦他不住,跟着跑了出去,皇后娘娘也知道,我们住的地方是一个靠近中原的荒山,外面大雪很厚,长年冰封,一旦孤身一人出去就很危险了,可不想,两人一前一后的跑出去就没了影子,我带着人在附近搜寻了一个月都没有半点的踪迹,实在太担心你这里会有危险就赶过来给你送信来了,不想中途辗转了那么久,皇后娘娘的消息也是不确定,最后我不得已拿着娘娘当年给我的信物去找了杜大人将我带来。” 刘珠儿深深的吸一口气,听了之后亦是惊讶不已,温懿好了?他不在痴傻了,想起了从前的事情,野心不断,他就真的会再一次带着人征战中原,而这一切的主要原因你就是因为自己当年的心慈手软放了她们。 这样的恶果怕是真的要来了。 她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不禁有些阴暗的想君都的失踪是否与温懿有关系? “表哥,你怎么看?” 杜默笙一直紧皱眉头,就算当年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不多,可现在想起来也会觉得有些棘手。一旦温懿真的再一次带人攻打中原,加之漠北人也要在四处征战,中原的战火怕是比从前的那一次还要厉害啊。蛮夷人虽然厉害,可蛮夷却没有更加的野心和治理国度的经验,他们只知道征战掠夺资源,不似漠北,一旦统治之下,就很难抗衡了。 那温懿要是漠北人联手…… 余下的事情杜默笙不敢去想了,他愁眉不展的连连叹息,最后不得不坐在凳子上,低头说,“不如直接告诉了皇上,至少也要皇上有一个心理准备。” 刘珠儿想了一下,这件事也只能如此,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叫皇上大发雷霆之后做好准备,同时也多了一部分开始寻找刘月容和温懿的下落。 “好,不过表哥,这件事不能公开去说,你要找准时机借着别的机会慢慢的透漏给皇上,我想他会重视起来,必将皇上这么多年也没有放弃寻找温懿的下落。” 杜默笙点点头,表示赞同,抬头瞧着眼前的少年,想了一下,说道,“宫内你不能就留,跟我回府上吧!” 那少年重重的点头答应下来,不过他却说,“就算如此我也只能在府上叨扰几日了,我一定要回去找到刘月容,皇后娘娘交给我的事情我不能不做。” 倒是一个重义气的孩子,可这件事本就与他没有关系,更主要她还担心刘月容的安危,想了一下说道,“你暂且留在宫内,我会问你一些月容的事情,过几日趁着风声不紧我再送你出去。”刘珠儿猜测,这个消息很快就被人知晓,那个时候他就成为大家争抢的对象,因为只有他最了解刘月容和温懿的下落和踪迹。 匆匆商议过后,杜默笙也与刘珠儿讲了一下如何与温熙玄提起这件事情就告退了。 刘珠儿叫邹可可带着他先去清洗,之后问了他的名字,他说一直没有名字,在刘月容那里都叫他小豆子,因为从前长得小,不过自己的命是刘珠儿给的,所以叫刘珠儿赐名。 刘珠儿想了一番叫他刘卓。 刘卓高兴不已,自小就是孤儿,跟随着乞丐乞讨,后来因为战乱,那群乞丐也不知去向,他一个人在泥地里肆无忌惮的走就遇到了刘珠儿,刘珠儿不但给了他一个新的生活还给了他一个名字,他对刘珠儿犹如再生父母一样的感激,当即跪地磕头。 刘珠儿叫他跟随在自己身边,给了他小太监的衣服,也方便在宫内行走。 刘卓为人比较随性,邹可可又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两个人在一起很快的就熟悉了。 不过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刘珠儿却不出来,因为刚才吴飞来过,偷偷的告诉她周小童怀身孕了。 温熙玄不是一直都没有与妃嫔们在一起的吗?就算之前是做给他看的可现在他温熙玄都不曾去过她们的院子,岂能就怀孕了?吴飞说,宫内妃嫔怀有身孕是不能直接告诉妃嫔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温熙玄就严加看管了这件事,可吴飞觉得还是先告诉自己的师父比较好,也叫自己的师父有一个心理准备。 但是,刘珠儿知道之后却不是意外,更不是心痛,更多的是怀疑。 周小童做事一向谨慎,更因为她鲜少争风吃醋,做事也是低调的很,不盲目出头更不会主动出击,不然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在后宫的地位也不会越来越好。 刘珠儿低头琢磨了一番,问身边的吴飞说,“依你看,会是什么原因呢?” 吴飞愣了一下,知道胡乱猜测皇帝的事情不好,就算温熙玄不是那等严厉的皇帝可也不能胡说皇帝可能暗地里临幸了周小童啊,更不能说周小童偷人了。不过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可吴飞也不能判断孩子是谁的,只说,“师父,徒弟可没有检查错,还特意验了血呢!” 刘珠儿的心猛的颤了一下,第一个想法是温熙玄背着自己去临幸了人家,可转念一想,温熙玄的为人来说不应该,她也不该这么想温熙玄才对,难道周小童也偷人了? 这…… 她觉得不光是温熙玄的脑袋绿了,自己的脑袋也跟着绿了。 可这么瞎琢磨也琢磨不出什么来,这件事还是要告诉温熙玄才对,刘珠儿对吴飞说,“你去告诉皇上吧,如实的说,之后就看皇上的反映了。” “是,师父,徒弟告退了。” “恩,去吧!” 刘珠儿瞧着吴飞渐渐的走远,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喉咙口,知道吴飞告诉自己这些事情也是出于从前的师徒情谊,不过在自己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还表示什么就愧对于这个皇后的身份了。尽管她的内心是如何都不能接受温熙玄有别的女人,更加的不能接受温熙玄碰过别的女人之后来碰自己,可她还是要过去看看周小童才对。 据吴飞说,周小童的孕吐反应已经有些日子了,不过一直没有在意,因为有很严重的胃病,所以一直当做是胃病没有当做一回事儿,可今天却突然吐了,并且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所以才叫了吴飞过去瞧。吴飞起初还没有察觉是她怀孕了,可在写要药方子的时候突然回想起来刚才的脉象有些不对于是又反复的确认了一下的确是怀孕了而不是自己诊断失误。 吴飞也多了一个心思,说是要验血,去了血之后化验结果出来了他就直接跑刘珠儿这里送信来了。 前前后后这个事情也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可不想这一天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无奈的一叹息,对着外面的邹可可和刘卓说,“备轿,送我去周小童那里。” 周小童的院子里面种植着很多的花草,花草香浓,样式齐全,瞧着叫人眼花缭乱,听得刘珠儿过来,周小童早早的就等在外面了。 刘珠儿被人拥着慢慢的往前走,到了周小童的跟前瞧着跪在地上的她说,“起来吧,身子不适就好好养着,本宫是听说你身体不适过来瞧瞧,进去说。” 周小童微微欠身,“是,皇后娘娘!” 第413章背负骂名 周小童的房间刘珠儿是第一次过来,她没有急着先坐下,而是寻找了一个地方四周瞧着,看着眼前摆在窗台上的几盆花样很好的花,再将视线放在她的房间之内,知道这个孩子是一个很知书达理的孩子,只是…… 当刘珠儿将视线放在她那些放着书卷的书架上的时候有些诧异了,一个喜欢读书的女子为什么在书架上放着那么多的香料呢? 香料刘珠儿不是很有研究,不过进了宫之后倒是在宫内见了不少,更有味稀奇古怪的香味在周围萦绕,她实在觉得那些香味闻起来上头,最后多画了很多香水出来以供大家使用,所以在她宫内的宫内和太监用的都是她给他们的香水,香料也就没有再用过了。 周小童这里的香料很多,那些花瓷瓶子里面的香料之内摆放着的各种各样稀罕的香料,有些她也分辨不出是什么香气。 “这里倒是干净!” 刘珠儿也不在这些香料上做文章了,只不过在回头头来的时候瞧着那些被都放在角落的书籍有些微微蹙眉了。 周小童走上前,微微欠身,说道,“回皇后娘娘,臣妾这里也不常来人,所以用的到的东西自然就少,收拾起来也快速,自然就干净了。” “恩,你的身体如何了?”刘珠儿坐下来,看着她,叫也给赐了座位之后好好的瞧着她的脸色。 正所谓医生望闻问切,可刘珠儿来这里不是来给她看医生的却也要问一问的,怀孕的人身子不适的很多,瞧着她一点精神都没有就在知道她这段时间没少被折腾。 “回皇后娘娘,臣妾身子好多了,早上的时候吴御医来过,说我只是最近体虚,叫我注意休息,之后没有说别的。” 刘珠儿点点头,想着她晨吐的反应应该这么强烈,可见怀孕的时间也有快三个月了,怎么自己不知道吗?葵水没有来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正低头想着的时候周小童叫人端了上来一些糕点放到了她跟前,她瞧着那些糕点颜色倒是可口,可自己因为担心君都的事情也实在没有什么胃口,摆摆手说,“本宫吃过了,倒是你,多吃一些,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出去乱走动了,这段时间就好好的在这里修养,等将养好了再外出走动也不迟,虽说咱们这里冬日来的迟,可眼看着也快入冬了,外面的天气变化多端,你自己注意了就是。” 刘珠儿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大夫的话也的确称职了,可作为一个同侍一夫的女人来说这样做更是叫人佩服的,不过在她的内心之中却是另有目的,要知道,要是周小童怀有身孕的事情是真的,并且孩子还是温熙玄的孩子,她真的会伤心很久,以至于会担心起以后的事情来。都说女人是弱小的人,可遇到了自己孩子的事情就会变的强大。 故此,她不知道一旦面对了自己孩子的事情上是否就会变成了与别人一样狠毒的蛇蝎。 走神的功夫,周小童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叫刘珠儿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怔。 “皇后娘娘,皇上外出这么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平常周小童可是不会在乎温熙玄的行踪的,就算温熙玄在她的这个院子里面住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临幸她她也没有多说一个字,怎么今天却将这个问题直接问到了自己这里? 刘珠儿微微摇头说,“不清楚,或许有些事情缠住了吧,你且先好好休息就是,皇上回来后我会通知皇上你的事情,叫他来看看你。”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挂念关怀,臣妾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的,也只能依靠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照拂了,臣妾谢皇后娘娘。” 周小童的反应有些反常了起来,也或许是刘珠儿自己的多疑,不过她也在转瞬的诧异之后对她说,“你好好的休息吧,等皇上回来了通知皇上就是,本宫也有些乏了,来人,叫人送一些人参过来给周贵妃补补身子。” 门外站着的宫人一点头,脆生生的迎着就跑走了,这个时候,刘珠儿就带着邹可可和门口的刘卓出了院子。 站在院子外面,刘珠儿没有急着走,而是回头瞧着那院门轻轻掩住的门扉,心中计较着。 她在这里站了良久才将视线收回,上了轿辇,晃晃悠悠的走了。 可她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君都平常住的小房间,这个房间是君都自己选的,就在她寝宫的西北角的地方,旁边是邹可可的房间,两个人相隔一睹墙,不过君都的房间很小,里面的陈设更是简单的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摆放着一个个不大的桌子,桌子上面排成行的各种药水药丸药瓶子,走进来的时候一股子的香扑面而来。 她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番之后走进去,挨个瓶子检查着,最后看中了那瓶犹如血一样红的瓶子,里面的药水也是血红色,她拿在手里晃了一下,顿时里面起了变化,一层黄色一层蓝色的分开,在最顶端却还是红色,颜色清晰的分层之下,药水里面似乎还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在游动,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小蝌蚪,不知道这是什么,她也不敢贸然的打开,放下之后看到了一本书卷。 书卷上的字迹很是清晰,君都的字透着苍劲有力的豪迈气派,叫人一看就觉得这个人的心中装着整个天下的气魄,里面记载着很多他自己独门的毒药,更够详细的配置方法和药材分析,最后会写上服用毒药之后的效果加之解药的配方。 这就好比是君都的毕生的心血,里面全都是君都每日不断钻研的结晶。 她也当做宝贝一样的放回了远处,盖上了手绢,以免落了灰尘,而后坐在了君都平常喜欢做的小凳子上,学着他平日的样子坐着,痴痴呆呆的不知道看了面前那些瓶瓶罐罐多久才回过神来,猛地一怔,不知道温熙玄何时回来竟然就站在她的身后。 “皇上!” “我打搅到你了。” “没有,是我想事情太出神了。” “可好?”温熙玄担忧的上前,查看着刘珠儿的脸色,不安的握着她有些发凉的手,捧在怀里小心的握着。 “我没事,只是但是君都。啊,皇上可有消息?” “哎……” 温熙玄长叹一声,余下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现在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敢说君都是安全的,为了不叫刘珠儿担忧,温熙玄说道,“放心便是,相信君都不会出事,你安心的等待,我会找到他的。” 刘珠儿知道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君都会去的地方,于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说道,“我知道,我没事,皇上不用担心。” “恩,我们出去说吧,我叫人看守这里,这里都是君都宝贝的东西。” 刘珠儿答应下来,跟着温熙玄走了出去。木门被推开,顿时一股强大的黑暗席卷了过来,不想漆黑的天幕之下,竟然脸上了一层乌云,将本该异常明亮的月亮都给挡住了,星子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黑洞洞的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竟然都这么晚了,皇上可吃饭了,我叫人去做吧!” “吃过了,我知道你还没有吃,所以过来叫你。”温熙玄牵着她的手在前边慢慢的走,刘珠儿跟在后面,有些踉跄,她好像有些夜盲,不过好在前边的温熙玄走的很慢,不至于自己跌倒。 “我听说了。”温熙玄突然说。 “皇上听说了什么?”刘珠儿还没反应过来。 “周小童的事情。” 刘珠儿迟疑着哦了一声,没有往下接。 温熙玄突然停下来,回头对她说,“我没做。”那双摧残的双眼似乎在闪闪发亮,不住的盯着面前的刘珠儿,在用他最真诚的而目光告诉刘珠儿他真的没有说谎,对于院子里的几个妃子,他一直以礼相待,这些话不曾说谎。 刘珠儿愣了一瞬,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皇上。可皇上,周小童怀有身孕的事情是真的,这……难道还和上次的事情一样吗?” 温熙玄坚定的说,“不会,我不曾与她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更不曾在她那里用过一杯水。” 什么? 刘珠儿惊讶的心中碰碰乱跳,温熙玄这样做岂不是直接防备着她吗? 温熙玄呵呵的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低声说,“宠幸就等于封官,我虽然在朝中行走的时间很短,可我也知道这里面的一些盘根错节,当初挑选这几个身份背影最浅显的她们入宫也是出于朝中的地位不够强大而考虑,就算他们想趁机想要做出什么大的浪花也不足以翻江倒海。尤其是周家,周家多年在朝中为官,几朝几代下来,周家的基业极度的殷实厚重,一旦被提拔,周家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先皇手下的太师,到时候联合了从前的人或者有心之人,势必会威胁到皇家的根基,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看着它发生的。” 刘珠儿默默的听着,踩着温熙玄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听着那一字一顿的话犹如细水长流,叫人觉得异常的他踏实可靠。同样,也为成长起来的温熙玄表示高兴。 不过她还是担心着,周小童为什么会怀孕身孕呢,做事如此谨慎的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就做错了,并且是一件如此重大的错事? “皇上,难道周家想借此机会搬到谁吗?可也将周小童拉下了水啊!”好好的大姑娘背负骂名可不是儿媳啊。 “这件事还需要再查一查。” 第414章嫁祸 “皇上,这件事我想亲自来查。” 温熙玄有些犹豫,毕竟这件事会牵扯到朝中的官臣和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很是担忧。 刘珠儿看出温熙玄的为难来,急切的解释道,“我知道皇上在担心我,不过我现在闲下来就想着君都的事情,既然外面的事情我插不上手我就只能管一管宫内的事情了,而且,我是皇后啊。” “呵呵,你执意如此,也好,只要小心,有些事情不必要强出头,叫手下人去做就好。” 刘珠儿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去之后,草草的吃了一些东西,两人就安寝了,躺在床上,刘珠儿缩着身在躲在温熙玄的怀里,想着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回头的时候瞧见温熙玄的也没有睡着,她笑了一下,翻过身来,“你怎么也没睡?” “你没睡着我就没睡着。” “你在想什么?”刘珠儿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十足的满足。 “想你在想什么。” 刘珠儿笑着,嘴角微微上翘,继续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说道,“我在想周小童的孩子是谁的,我在想君都现在是不是害怕正在大哭,我在想皇上是不是觉得很没有面子,自己的妃子相继怀孕却都不是自己的。” “呵呵,我的确很没有面子,自己都没有朋友就说是我的孩子我很冤枉。” “噗!”刘珠儿在他的怀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温熙玄动了一下,低头瞧着她,将她的下巴轻轻的抬起,看着她的双眼,薄唇落下,情到浓时就有了一丝冲动,低头的一瞬,他将她轻身压下,低声在耳边喘息了一阵说,“我们再生一个吧?” 呼吸打在耳畔上,她觉得瘙痒难耐,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温熙玄也是高兴着,笑着紧紧的吻在了她的额头上,薄吻向下,最后落在那两瓣湿润的唇瓣上…… 夜里的极其的安静,烂漫的月色之下乌云已经散去了,只有淡淡的月色高挂在天空之中,在一片窗子的下边,两具纠缠的身体滚着热浪,书写着烂漫的暧昧芳华。 早上,温熙玄起身的时候刘珠儿也跟着起来了,他低头看着她肩头上的红草莓笑着将她身上得衣服拉高,交代说,“好好躺着,起来这么做?” “恩,想起来了,我给你去准备衣服吧!” “好。” 温熙玄站着擦干净脸上的水,瞧着她穿着自己松垮垮的亵衣,那两条细长的白腿在宽大的衣服下面慢慢的移动,香艳无比。 想着,那心思就动了一下,温熙玄将手里的金锦帕扔进了盆子里,走了进去。 刘珠儿正在翻找衣物,回头之际一个薄吻带着热切的希望可凉意就印了上来,她惊的缩了缩脖子,不过强烈而又霸道的索取之下是无法抗拒的,她不得不屈从着,随着温熙玄的带动之下强烈的迎合。 当温熙玄穿好了衣服,瞧着所在床上的她渐渐的睡着也放心的离开了。 这么一睡下去,刘珠儿直到了晌午才起身,早上的这一次着实累着了,浑身都有些难受,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门口的邹可可,“皇上人呢?” “小姐,皇上下了早朝收到了一些消息就出宫去了,交代我好好的照顾好小姐呢。” 刘珠儿点点头,使劲的捏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实在困倦又疲惫,不过不能在睡了,再睡下去怕是晚上就睡不着了。她磨磨蹭蹭的起身,洗漱完毕,吃了一些清淡的饭菜就出来了。 走在宫内,坐在亭子里,身上裹着厚厚的羊毯子,远远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周小童的院子。 身边站着的就是这几日都当做是新来的太监的刘卓,他才从周小童那里观察了一整天过来,正在一点一点的叙述周小童的事情。 因为刘卓是新面孔,所以被临时掉寄过去顶替也不会被人怀疑,所以他所看的都是周小童没有遮掩之后的行为。 “皇后娘娘,周小童看似很喜欢书籍,屋内屋外都摆满了书籍可她不曾看书,一整日都在屋内摆弄着她的香料,因为有些身体不适,期间也吐过几次,吴御医过去之后给开了一副镇吐的药就离开了,交代身边的人小心伺候着,说是要好好的回去研究一番,并且又采集了血样,走的时候还特意叫周贵妃身边的人不能有了一点的闪失。余下的大部分时间周小童都在睡觉,没有什么胃口,不过期间有一个穿着宫外普通打扮的女子进去过,当时她呵退了我们所有人,所以我也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些什么了。” “哦?”刘珠儿诧异的想了一下,问道,“可还有发现别的事情?” “有,皇后你有注意到当日在观察那些香料的时候注意到香料里面有些特别的东西?” 刘珠儿微微蹙眉,想到当时只觉得那些香料香味奇特,倒是没有琢磨出别的什么来,于是惊讶的发问,“你说说看。” “是,或许是因为我不是真的太监,所以进去之后一直觉得而有些心慌,总想着……额,想着女人的身体,不过出来了吹了吹风又好了,如此反复,我昨天一日可实在难过,并且我暗中有意无意的曾试探过别的太监,都说那香料迷人不曾有别的不适。再之后就是周贵妃会用一种香料浸泡着喝进去,不知道功效是什么,喝过之后她睡得更沉了,好似是一种有助于睡眠的安身的东西。” “这样啊!”刘珠儿点点头,想到吴飞又去采集了血样就应该是有所发现了,不过到现在都没有过来跟她汇报可能是还没有查出什么,想了一下,对刘卓说,“你继续看着去,我去吴飞那里。” “是,皇后娘娘。” 见刘卓走远,刘珠儿才站起来离开,不过不是从最近的地方,而是绕着偌大的院子走了一圈才从另一条路过去的。 “可可,你先去瞧瞧吴御医可在?” 邹可可一点头就踩着飞快的步子过去了,片刻后回来说吴飞不在,院子里空无一人,应该是出去办事了。 刘珠儿还是过去了,做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住了了就开始自己研究了起来,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些数据她知道了吴飞的确是有些发现的,从头看到尾也都写的是一些没有任何作用的一半的东西。她最后将目光放在了手头上的一个切片,瞧着上面的一滴血擦侧是周小童的血样,于是自己调节了一下数据开始检验了起来。 当吴飞赶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包裹,瞧着刘珠儿正在忙碌着紧忙上前,有些歉然的说,“师父,我才做了一半不曾检查出什么呢。” “是啊,所以我来检查,你手中拿的是周小童从前所用的香料的有些药草吧?” 吴飞满是惊讶的点头,“师父果然厉害。” “恩,足见周小童不能怀孕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她现在怀孕的事情也是真的,说明她的香料起了作用,可这还是不能说明她用香料勾引了别人而坏了孩子?” 吴飞点点头,因为奸夫没找到,猜测也只能是猜测,不过依照现在检查出来的而结果来看,周小童不似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沉稳,镇得住气,并且最主要的是她说的和做的叫别人都看不出什么端倪,这就是他最大的问题。 “师父,依我看,只能将那些香料都拿过来才能知道了。现在可以确定香料有米情感的功效,并且她服用的香料可以调节身子最后怀有身孕,可她自己现在是不知道已经有了孩子的。这……难道周小童也是被人骗了?” “何以见得?”刘珠儿看着包裹里面的要渣子,判断着香料里面的成分,看这一种催情的花草,将那个东西拨弄了出来叫吴飞看。 吴飞拿在手上看了看,点点头,之后才接话说,“皇上没有与周小童发生什么是肯定的事情了,因为宫内的所有换洗的衣物都是收入在册记录在案的,昨天皇上回来之后可是叫人去查过,那第一次定是有痕迹才对啊,就算没有在床上也该有端倪,当日的田菲菲的事情依旧有迹可循啊!”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所有的可能都可以肯定周小童没有做什么,可孩子不会骗人,难不成她还能自产自销了? 刘珠儿猛地一想,说道,“她可出宫过?” 吴飞微微皱眉,这可如何知道啊? 背后走上前来的邹可可突然说,“出去过啊,当时林大哥还在宫内呢,我记得周小童说要回家中看望,那个时候林大哥也子啊宫内,两个人还曾打过照面,回来的时候林大哥还与我唠叨的了一句说周小童竟然在宫外随意乱走,那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他主动将周小童送去了府上呢。” “额?” 林慕阳? 可就算是打刘珠儿打死了她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有林慕阳掺和啊! 谁都不会相信才对。 可邹可可也说的事实,那天还自己犯嘀咕呢,林慕阳可不是那种背后说人坏话的事情,估计当时也是急了,毕竟他有事在身,还要被一个妃子拖累知道说不清楚也不能推脱,后来还耽误了自己的事情,折腾了好几天呢。 “去,写封信给林慕阳,叫他回来一趟。” “是,小姐。” 邹可可走远,屋内的吴飞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想到这件事好像不那么简单了,一下子就有些无头绪的焦灼起来。 刘珠儿看出他的不安,安抚道,“别担心,会解决的,你好好做你的事情就是,将你找到的东西都一一的做好化验,之后将结果送我到那里去。” 吴飞重重点头,开始继续忙乎着去了。 三天之后…… 第415章死不承认 温熙玄带着受伤的君都从城外的一处水泡里给带了回来,检车过后发现也不过才受了点轻伤和惊吓并无大碍,大家也就放心了。 可当温熙玄为了温懿的事情又去忙碌的当天,君都突然说,“不要打我,我怕,我怕,贵妃娘娘,我怕,我怕,姐姐救命……” 这句话被君都在醒来之后念叨了上百次,但凡是见到一身水蓝色的长裙的女子就会如此的大叫,哭的泪水婆娑,叫人心疼。 刘珠儿抱着这个备受惊吓的弟弟,心疼的无以复加,当林慕阳赶来的当天,她亲自带人将周小童从床上揪了下来。 可周小童跪在地上,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一点都不见她惊慌,瞧着面前的刘珠儿很久才说,“皇后娘娘,臣妾臣妾做错了什么吗?” “你说呢?” 肚子里还有孩子,刘珠儿可不想一尸两命,大人做的孽可不能苦了孩子,她叫她跪着也是出于一种礼数,倒是没有用什么身体上的惩罚,不过瞧着周小童那无辜的样子她真的很想上前踹她一番,这个女人死到临头了还死不承认吗? 刘珠儿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直接过去抓人的,就算现在还没见到林慕阳本人可瞧着林慕阳手中的回信也确信周小童说的一切都是骗人,不过她很想听听她的说辞。 “皇后娘娘,臣妾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还请皇后娘娘提醒一番。” 贱人! 刘珠儿在心底狠狠的骂了一声,之后说,“我听吴御医说你最近身子不适,是吗?” “是的皇后娘娘。” 既然她那准了心思好这么干耗下去,那么刘珠儿就下定决心奉陪到底了。 “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导致的身子不适呢?” “这……因为吴御医也没有说明白,所以臣妾也不知晓。” 不知晓呢还是压根不想知晓,更或者说你自己也没有想到呢? 刘珠儿微微点头,将手里的茶盏断了起来,低头的一瞬突然道,“本宫听说你已经很久没有葵水了,是吗?” “是的皇后娘娘,因为臣妾从小身子弱,所以葵水来的也不是很及时,这个倒是事实。” 倒是说的没错,从前李风鸾在少林寺的时候来大姨妈的时候起初也是不确定的,有的时候半年才来一次,后来她老爸特意从国外飞过来带她去的医院看妇科病,确定是正常现象不会影响生育也就放心了。不想那月经不调到哪里都有,倒是没什么说服力的。 不过刘珠儿已经如此说了,相信聪明的周小童还是能够知道什么意思的。 “皇后娘娘,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有什么好的法子吗?臣妾一直担心这样下去怕是坏有伤身子不能怀上龙种呢。”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周小童是抱着与刘珠儿争抢宫内恩宠的决心的,不过这句话在妃嫔之间也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大家进宫不就是充当生育工具给皇家续香火的吗?! 刘珠儿点点头,叫人给她赐了座位,瞧着天色也还早,林慕阳这会儿还在杜默笙的府中,来到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于是说,“你先坐,本宫与你好好的说一说。” 周小童微微点头,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因为刚才刘珠儿叫人将她从床上揪下来到这里之后问东问西而惊讶,非常平静的她叫刘珠儿也佩服了起来。 刘珠儿沏了杯茶水送到了她跟前,说道,“这茶可以降火,你最近的身子那么差,看着样子是心火不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吧,大家都是伺候皇上的人,理应互相关照才是。” “皇后娘娘挂念,臣妾最近的确有些心事,不过因为娘家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就不说给皇后娘娘听了。” 刘珠儿点点头,继续低头喝着茶水,偶尔的一两句话就与周小童攀谈起来,气氛慢慢的而活跃了起来,等了一会儿的时间外面的侍卫去找林慕阳的已经回来了,她直接将人将林慕阳领了进来。 “林慕阳见过皇后娘娘。” 林慕阳单鞋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低头的一瞬瞧着跟前的周小童脸色不是很好,不过没有吭声,等待着刘珠儿说话。 刘珠儿目光慢慢的移向了面前的周小童,时刻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当听着林慕阳说话的时候脸上明显的跳了一下,刘珠儿微微笑着,对那边的林慕阳说,“起来吧,可可,去搬把椅子过来。”刘珠儿直接将林慕阳安排在了周小童的身边,两个人的位子虽然不是很近但是也不远,她满意的瞧着,笑着继续说,“周小童,身子不适也要长出来走走,今日正好我的故友回来了,本宫这里头也是没有什么近人,我们就聚在一起说说话,可可,去被酒菜。” “是,皇后娘娘。” 邹可可临走之前回头深看了一眼林慕阳吗,林慕阳点点头,好像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突然对那边的刘珠儿说,“皇后娘娘,我来时的路上听说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哦?什么好事情啊,说出来叫我们姐妹乐呵乐呵。” 刘珠儿的语气倒是很欣喜,可她的那双眼睛犹如毒勾一样死死的钩扯着周小童的脸,注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是这样,我来时的路上人人都说宫内有喜了,我也高兴了很久,但不知道是哪位妃嫔怀有了龙种啊?” “哦?这个倒是好事,只是是从何处说起呢,本宫也不知情啊,呵呵,难道本宫怀有身孕了本宫不知道吗?你说呢,周贵妃?” 周小童的身子一跳,猛地抬起头来瞧着面前的刘珠儿,梗着脖子颤抖了很久才战战兢兢的说“皇后娘娘,这个事情可不哼胡说的,宫内不曾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是外人随意说说,没有就没有了,有了就有了,说说也无妨,大家都是道听途说算不得什么大事,你做什么这么紧张?” 刘珠儿的语气温和的就像是一种随时都有可能要上前亲吻的那种老朋友了,可她的眼神之中却像是穿了毒刺一样的对着周小童的脸色上下打量。 周小童愣了一瞬,唰的脸色就变了,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不对了,茫然的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刘珠儿,又看看那边的林慕阳,猛地哭了出来,上前抓着林慕阳的手就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的说,“皇后娘娘,臣妾与林公子是情投意合,就算做了糊涂事也是迫不得已,皇后娘娘要成全我们啊!” 这是唱的那一出啊? 这个举动可是吓坏了坐在那里的林慕阳,林慕阳的脸色唰的就白了,难道自己不是来澄清事实说当日并没有与周小童有过什么而是来这里喜当爹的吗? 林慕阳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啊,他出身江湖,行于江湖,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可就等于是污蔑他杀人啊,那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林慕阳急了,就要开口辩解,这边的刘珠儿对她微微摇头,事宜他不要慌张。 林慕阳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将衣袖从周小童的手中拽了出来,站起身躲开了。 周小童这个时候就急了,情绪尤其的激动了起来,趴在地上大哭着,“皇后娘娘,一切都是我坐的,不要怪罪林公子啊,我也是无心的,林公子说对我一直有那种心思我也半推半就,可没想到我就坏了他的孩子,皇后娘娘,我找人看过,我的身子是不能够怀有身孕的,所以这个孩子我尤其的看中,请皇后娘娘三思啊,皇后娘娘……” 哦,这么看,这件事还是周小童的无辜了,一个为了能够怀上孩子而保全自己男人的高尚人物,可事实上呢? 刘珠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低头将她的样子好好的看在眼中,想了一会儿说“你这样说可有什么证据呢?瞧林大侠与周贵妃之间都不曾有任何交集,你这样说怕是对不住林大侠吧?”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当日我外出,巧遇五虎将军,可五虎将军却中途离开,于是臣妾只能自己回去了,因为是乘坐五虎的马车,所以五虎走后臣妾只能徒步,却不想又遇到了林公子,林公子说找臣妾有些事情相商,臣妾对林公子一直心生好感,所以就将林公子引进了府中,可不想,林公子突然表白,我,我迟疑一下,就造成了大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啊皇后娘娘!” 刘珠儿听后不禁想要哈哈大笑,如此看来她当时想找的人是五虎了,只不过因为五虎临时有事外出不得不将她放下来,所以她就将那个人对准了林慕阳下首,如此栽赃倒是头一遭呢,刘珠儿算是开了眼了。 她低喝一声,站起身来,对着外面的人低喝,“将周家人都带进宫内,这件事看来要一个一个严查了,不管周贵妃如何说那都是口说无凭,林大侠也一口咬定这件事不曾发生,如此说来,其中必定有人说谎,好,我们一个个的审问。全都抓来……” 周小童啊周小童,你既然来了一个死不承认还想顺道栽赃,那么就别怪刘珠儿不讲情面了,对你下不了手还能对别人下首吗? 连夜之内,周府上下七十多口全都被皇后的懿旨给带了宫内,皇帝温熙玄知道后只是微微吐气,问身边的公公,“皇后可有事?” 公公摇头说,“皇后娘娘说这件事一定会水落石出,叫皇上好生照看君都就是。” 第416章给我打 半夜三更的时候,刘珠儿的面前跪着的全都是周家的人,周小童就被放在了他们的最前面,不过她却作为主子一样的身份,身下还有软垫子,身上铺盖着毯子。 “周贵妃做出了一些叫人菲斯所思的事情,可她不说实话,本宫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将错就错的将大家都请来,现在就要问一问大家,当日林大侠进了周府作客的事情大家可还记得?” 因为刘珠儿作为后宫之手,所以她是不能碰周大人的,于是乎就将周大人隔离在了很远的地方,看是看不到的,听却是能听得到。 “你先说说吧,周夫人。” 跪在最前边的就是周夫人,瞧她年纪也不过才四十岁上下,保养的很好,披金戴银,手上的碧绿翡翠就是价值连城,那双手好像比刘珠儿的手还要细嫩。 “这,皇后娘娘,这……我,我……” 周夫人支支吾吾了一阵都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深埋着头,半晌才说,“皇后娘娘,我不知道啊,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院子里面知道的事情甚少,更因为我家女儿出嫁到宫内时候鲜少回家,所以,所以我有些地方是照顾不到的,我,我不清楚。” 清楚不清楚的倒是其次,这个做母亲的样子可叫人觉得不对了,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呢?周小童可是正室所出啊,难道自己的女儿出了这档子的事情自己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吗?还说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刘珠儿偏头瞧了一眼坐在那里脸色凝重却毫无反应的周小童,说道,“既然不清楚,那么就好好的想一想,总会知道一些的。那么你呢?” 刘珠儿走到周夫人身边的周府二房跟前,这个妾侍好像跟刘珠儿的年纪差不多的大,并且样子很是好看,一身水红色的长裙披在地上,摊开来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个盛开的莲花,没想到周府还有这样的人呢? 瞧着她皮肤白攒,细嫩如鹅蛋,妆容精致,五官更是小巧,一看便是富贵,可她的手上却带着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痕,刘珠儿微微蹙眉,想到这个二房可是一个青楼女子,可见她在府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呢。 不觉间,她又将视线移向了旁边的正室那里,知道了她为什么会是这样子的不急不缓的性子了,在周府这样的府邸上生活,什么样的人没接触过啊,为了一个男人,不管明着还是暗着的都药树立自己的威信才能在那样的府邸立足,所以很多事情就要沉得住气。 周小童在这样的坏境中长大,自然也是如此。 “皇后娘娘,我,我也不得而知,府上的事情我们是无权过问的。” 好啊,都不知道吗? 刘珠儿不厌其烦的继续追问第三房,不用想也知道她也说不知情。 好啊,不知情,堂堂皇帝的皇贵妃回家,连一顶轿子都没有,还是一个江湖游侠送回去了,甚至将这个陌生男子请到了府中,这件事不知道? 你们都来一个抵死不认吗? 好! 不认自然又不认的代价。 刘珠儿突然冷笑一声,将跪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的主仆一柄看过去,低喝道,“来人,给我打!” 不管是头还是屁股了,周围围着的太监和侍卫手中举着长长的棍子,只有一个动作,对着面前的人毫不留情的敲打下去。 只听,皇后的寝宫之内一阵鬼哭狼嚎,大哭小叫之中苦苦求饶,可这些求饶之声听在周小童这里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她依旧抱着怀里的摊毯子,双眼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 “继续给我打,打到有人说为止。” 刘珠儿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周小童,轻飘飘的甩起了身上的裙子,扭头就走了。 走进屋内,她叫人将门窗关紧,可还是能听到外面的惨叫声,这个声音好像都要赶上战场上的厮杀了。 不过,就算刘珠儿不是铁石心肠,还是会收到一点的动容的,毕竟无冤无仇的谁能够看的下去的。 “小姐,这样下去真的会叫周小童说出实情吗?” 邹可可捂着耳朵上前,觉得那声音跟杀猪一样,其实下手的都是些知道分寸的,应该没有那么疼才对,并且刘珠儿在这里之前还在棍子上动了手脚,只要棍子落下,不管轻重都会见血,所以那场面确实是很恐怖的。 “恩,这一波过去了就停手,还有招式没使了,她周小童现在说了岂不是无趣了。” “哦!” 邹可可一点头,把趴着门缝使劲的瞧,瞧了一阵儿回头来说,“小姐,好了,是不是要出去了。” “不用出去,直接叫人将周小童身边的那头拉住去打就是了,要真打。” “得令!” 邹可可掀开房门出去,上前拽走了周小童身后的丫鬟,将她按在地上,很快的走上前来几个人举着手里的棍子对着她的屁股招呼了过去,这一下子下去,声音盖过了所有人的叫喊,顿时血条就飞了出来。 周小童瞧着,脸上微微抽搐,当那丫鬟的叫声都变成了惨叫之后,她终于跪在了地上,大叫声,“黄后娘娘,我说,我说……” 说了吗?可刘珠儿也不想听了,因为刘珠儿既然能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给你周小童和周家一个颜色看看,背地里将君都掳走,还想要家伙给林慕阳,殊不知,都是你们邹家狼子野心想要攀附皇权,想要借此机会将周家的家业转移,甚至在暗中销毁买卖官臣的那些罪证罢了。 你以为你周小童是什么清白之人?跟了那个男人这么多年,你得到了还说呢么?到头来好不容易坏了身孕却不能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你还要叫全家都陪葬,简直不是人。 想到此,刘珠儿就出去了,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小童,冷冷的看了一眼,低声问道,“你说什么?事实不是已经说了,现在还说?那要我们相信你哪一种?” “我说实话,我说,求求皇后娘娘放过我的丫鬟,求求你了,皇后娘娘,只要放了她问我什么我都说,我都说。” “女儿……” 远处,周大人终于坐不住了,一声低吼,就要闯过来,可见他是不想叫自己的事情被抖出来的,可不想,周家的而良好个罪魁祸首却看着别人被牵连,能够忍到这个时候还是有骨气,只是他们的骨气用错了地方。 当天夜里,周小童和周大人就将全部的事实都说了出来,原来周小童背后的男人当年对周家有恩,所以周小童做的这些事情周老爷是同意的,可不想,因为周小童进宫之后两人就断了往来,与皇帝之间要是圆房的话也早就有了对策,只要划破丫鬟的血就可以蒙混过关了,可不想,周小童每次外出回家都会先去那男子家中,一来二去之下,两个人的思念就演变成了偷情。 周小童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是不知情的,不过是吴飞反复来确认才有所怀疑,在加上刘珠儿来对峙她更确信,所以临时就将林慕阳拉过来做垫背。 起初还是想用五虎来做替罪羊,因为五虎对她确实有那么点意思,或许就是因为五虎多看了她两眼吧,周小童就心生了一丝别样的想法,可不巧的是五虎那天阴差阳错的就突然有事不得不离开了,军中的事情大于天,他不能在耽误,周小童想着来日方长就决定先暂时缓一缓,不想那天林慕阳就倒霉遇到了她。 着一个顺水推舟的将木纳的林慕阳就送到了风口浪尖上,成了实打实的替罪羊。 不过这些事情的具体细节刘珠儿不知道了,因为她最后将人送到了温熙玄那里,自己带着去看已经好转的君都了。 君都那天跟着若飞外出也是巧合,估计是那孩子中间开小差看中了什么吃食,于是就撞见了周小童和神秘男子私会,周小童一直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叫人将君都绑走扔到了城外的水泥里,君都也是命大,没死,幸好还找到了。 一切才峰回路转的恢复了平静。 可低头瞧着君都的样子,刘珠儿还是担忧着,想象不到一个见到刀枪都害怕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会什么样,她发自内心的不安着,可也不知道如何去做,只能尽量的陪伴在他的身边,时刻不离开。 温熙玄连夜审讯了周家的事情,不过没有急着发出去,而是延迟了两日,叫这件事顺着风声一只扩散,最后还抓到了几个暗中联络的内鬼,一网打尽之后,将周大人扯了官职,抄了家,命他们全家上下养好了伤之后,期限是一个月即刻搬离京都各自卫生去。 至于周小童,温熙玄还是秉承女人不杀的做法,将她送了回去。 周小童整日孕吐不止,加上这件事对她大家很大,她的身边的丫鬟也因为伤重卧床不起,她从小就没有体会到母爱,因为母亲重男轻女,对她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她失去了丫鬟就等于失去了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妹,如此才会在看着丫鬟被打的时候才有所动容。 丫鬟趴在床上抓着她的手不放,还在不断的安危着她,她因为这件事牵连了家里,周家人更加不对善待她,不给吃喝也就罢了,还整日来人叫她先离开京都以免叫周府门前说三道四的人越来越多,她一气之下,去了周府,去找了那个已经相恋了多年的他。 可是…… 第417章回山庄 两日后,有人发现周小童的尸体漂浮在京都城内的一条河道上,顺着河道向上,前来看热闹的人排成了长龙。 当刘珠儿知道这件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将将周小童的尸身运回宫内,之后当天夜里,逮捕了这个负心汉。 男子生的又高又瘦,颇为一种奶油小生的味道,可瞧着他的气色,一看便是风流韵事做多了的人,并且,此人的身上还带着几分浓重的胭脂味道。 刘珠儿低头看了他很久,不禁在心理为周小童惋惜,本以为放了周小童叫她去与男子汇合安生的过日子,可不想,到头来却遭到抛弃,那么烈性的一个女子最后选择的投河,足见男子伤人至深。 刘珠儿没有多问男人当时都说了一些什么狠心的话,只叫人将他割了舌头,挑断手筋脚筋之后扔回了家中。 不管这个男子的家业多么的殷实,这一辈子都只能躺在床上并且想死都死不成,可别到了底下还要给周小童添堵了。 厚葬了周小童的当天,刘珠儿没有瞧见周家的人出现,只看到一直陪在周小童身边的丫鬟过来哭颂,方圆几里只有那个姑娘的呼喊声,伤心欲绝之下,最后晕死在了周小童的坟头前。 都是苦命的女人,做了错事或许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可当初为了家人和为了那个男人而做出的牺牲到头来却是如今的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了。 刘珠儿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想要将这个丫鬟留在身边,可丫鬟在叩拜了三响之后还是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告诉刘珠儿,宫内尔虞我诈,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次的事情其实谁都脱不了干系,那日周小童离开后宫回娘家的路上可是遇到了其余的两位妃嫔,可不想,她们知道周小童外出不是做什么好事,背地里一点儿都没有阻拦还添油加醋的说周小童也不过是被皇上看不上的怪人,周小童心生嫉妒和不甘心,外加外面的男人一直勾着,这两厢考虑之下就做了错事,并且一错再错。 刘珠儿听那丫鬟带着几分怪责之意实则是在说自己,可这件事大家也都是无辜,罪魁祸首就是心中的贪婪。 当送走了那丫鬟之后,刘珠儿回到宫内久久不能平静,她反复的在想,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吧,霸占着皇帝一个人,叫那么多女子大好青春香消玉殒,谁人会没有意见呢?要是将她们送出宫去也未免不是好事,可就算送出去了在这样的年代里怕是对她们的而将来也不好。 但是要将她们一直留在宫内吗? 那就要发挥她这个皇后的权利了,皇帝要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她不能独占鳌头才是。 可,心中的这道坎,如何过去? 在平静的相处之下,刘珠儿还如何能够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这样跑到别人的床上去? 她…… 刘珠儿这一夜都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可她不能自私,她已经霸占了温熙玄这么多年,最后的最后还想叫温熙玄背负骂名吗? 她不能! 不管那天书上所写是何种内容,不管最后刘珠儿是否与温熙玄刀剑相向,她都不能再这样子自私下去。 这一天的天蒙蒙亮,温熙玄去上了早朝,刘珠儿也起身了,因为一夜未眠,她早上起来的时候竟然觉得而有些头晕,不过缓了缓还是出了门。 看着早上的太阳在迷雾之中阵阵的浮动,白色的雾气将整个天空染上了一层茵茵的颜色,心中也觉得阴沉了起来。 走在冗长的小道上,刘珠儿最后走向了御书房,在这里等待着温熙玄的到来。坐在御书房的桌案前,看着面前两个不断玩闹的孩子,笑着,却心理苦着。 温熙玄得知她一早就来了这里,回来的有些匆忙,知道她是有事情要说,可瞧着刘珠儿的脸色的时候,知道这件事应该很重要。 “皇上!” 刘珠儿缓缓站起身,瞧着他。 温熙玄点点头,说道,“可有事?” “皇上,我像过了,我想出去去山庄住一段时间,很久没有回家,刘府已经荒废,我想回山庄瞧一瞧。” 温熙玄瞧着她,知道最近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手头上也有些别的事情在忙顾不上她,回去散散心也好,于是当即就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可在刘珠儿的脸上却看不多任何高兴的神情,相反的好像更加难过了。 温熙玄走上前,打量着她的脸色,有些担忧的问,“有心事?为了最近的事情?” “皇上,我,只是有些累了。” “累了就出去走走,或者我给你一起,你想去哪里?” “皇上,你国事繁重,走不开,我自己出去走走也是很好的。” “也罢,只在山庄的话我还可以闲下来去陪陪你,远了我怕是就不准你出去了。”在温熙玄的心中还在想着刘珠儿要是这么一走就不回来了,是否自己这一次就真的崩溃了。可看到刘珠儿终于露出的笑脸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考虑是多余了。 “皇上,您忙吧,我这就去收拾收拾东西了,带着他们一起,免得在宫内吵着你。” “呵呵,出去玩玩也好,去吧,我叫人准备马车。” “好!” 温熙玄目送着刘珠儿离开,瞧着她的背影和那两个孩子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想到,她跟着自己真的幸福吗?就算自己拥有天下,拥有若多的兵马和天下财富又如何,却连一点点的幸福都不能给身边的女人,他这个男人是否合格呢? “皇上,杜大人来了。”吴公公在外面低声说。 温熙玄将深思收回,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叫他进来吧!” 杜默笙最近为了朝中新晋的几个官臣任职的事情常来宫内,同样也来这里汇报林慕阳的消息,上次的事情其实对他打击还是不小的,从未如此被愿望过,那段时间因为他做了坑害人家姑娘的事情子啊江湖上穿的风言风语,并且对他的话说的话说的都很是难听,更不知道从何处放出消息说他当年还曾与刘珠儿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林慕阳为了躲避最近的风头不得不再杜默笙的府中避难了。 温熙玄听杜默笙说林慕阳最近表现很好,本就有些闷的人现在也喜欢说话了,两人谈乱了一会儿才开说起朝中的事情来。 彼时,刘珠儿这边简单的收拾好了东西就带着两个还在往外面走,温熙玄已经送走了杜默笙正等在这里打算送刘珠儿和皇子和公主出去。 “皇上,我不过是出去几日不用如此兴师动众的。”看着温熙玄在马车后面准备的马车和车队以及侍卫,这个出行可与皇帝出行没什么差别。 温熙玄笑笑,说道,“为了你的安全,必不可少,一切要小心才是。” “好!” 刘珠儿被他搀扶着上了马车,之后抱上了两个孩子,马车就缓缓的启动了。 温熙玄目送着她离开,回头的时候瞧见刘珠儿身边一直在宫内伺候的一个宫女竟然没有去,不禁诧异的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为何没有去?” “回皇上,奴婢留在宫内,皇后娘娘命奴婢照顾皇后娘娘新配置的药草。” “这样,也罢,你留下吧……” 温熙玄一点头,扭身而去了。 瞧着温熙玄离开,那宫女在袖口下将手里刚才邹可可塞给她的药粉放在了袖子里面,低头的瞬间瞧着不远处正聚在一起看热闹的两个妃嫔下定决心的深吸一口气也回去了。 到了山庄这里,刘珠儿暂时没有先入住,而是在附近转了转,当山庄的人将房间打扫好了往回走。路上的时候,邹可可说,“小姐,我将药粉塞给丫鬟了,那办事准成你放心好了,不过,小姐可真的想好了?” 刘珠儿点点头,虽然心中有些不甘心可既然已经决定就不能不做,她知道,做这些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温熙玄的中原天下。 余下的话邹可可没有再说,刘珠儿更没有再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各自怀揣的心中的心事,可脸上却挂着同样的阴霾。 到了山庄的当天夜里,杜默笙来了,带了些酒菜,看样子是不醉不归了。 难得兄妹两人坐下来能够好好的喝一次酒,刘珠儿暂时将心中的那些疑虑都抛开,坐下来安安心心的与杜默笙这个唯一的亲戚喝起了家常小酒。 酒是好酒,只是刘珠儿不会品尝,只觉得辛辣无比,但因为从前不能饮酒现在随着身体的变化还能喝一些,所以几杯酒下肚还算清醒,只是瞧着眼前的杜默笙有些模糊了。 “表哥,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上了谁家的姑娘跟我说,我去把你把把关,咱们也该定个媳妇了。” 刘珠儿打着舌头,说话有些不清楚了。 杜默笙呵呵的笑着,酒过三巡,双颊绯红,瞧着有些可爱,笑起来一双眼睛更是弯成了月牙的样子,更加的亲近可爱了,说道,“不急,我还小着呢,还能再玩一玩,呵呵……” “怎么不急,我都生了两个了,表哥也该考虑考虑了,要不然我回去后给表哥瞧瞧,物色物色?呵呵,我手上可是有大把的资源呢。” 杜默笙也跟着憨憨的笑着,举着酒杯与刘珠儿的酒盏捧在了一起,却这样说道,“所以你出来,给皇上和那两位妃嫔腾地方吗?你以为你离开了,再叫手下人给皇上做些手脚你的计划就得逞了吗?珠儿……” 第418章我要过去 刘珠儿对于杜默笙的质问一点都没有激动,只镇定的坐着。 杜默笙又说,“你的那些手脚皇上都知道了,只是不想拆穿你,想叫你出来走走也是很好的,皇上国事繁重,操劳非常,我最是知道,珠儿,你为什么不体谅一番皇上的对你的良苦用心。” 体谅?关系到到国家大事,刘珠儿已经做了让步,她想体谅,可是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东西可曾得到过一丝一毫的好处? “表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现在皇上不光是要关乎朝政,更重的是知道如何开枝散叶,要知道,他是皇上。我,哎,你要我如何说?是,我承认,在我的心中我是委屈的,我也不想这么做,你以为我叫一个宫女给皇上下催情散就够了吗?不,那不够,我需要的是皇上能够成为真正的皇上,为了天下,为了这个国家。我知道我从前自私自利,我只想着我自己,可我现在不了,我要想着的是整个天下。表哥,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想叫整个天下人都在背后骂我我是一个祸国殃民叫温家的枝叶断裂的那个罪人。” “珠儿,我知道你的想法,可你坚持了那么久,突然折手要开始给皇上下毒,你,你,珠儿,你叫跟在你身边这一直帮衬着你的人如何做如何想啊?包括皇上也在想,他应该只有你,有了别的女人是罪过,可如今你却要将这样的皇上推给别人,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刘珠儿浑身一颤,猛地看向面前一脸愁容的杜默笙,酒过三巡之后,他的双颊微微泛红,紧皱着眉头满是担忧和不满意。刘珠儿实在吃惊,以为自己一直坚持的一夫一妻在这个朝代是天理难容的事情,所以一路走来,多少人为了这件事而不惜流血牺牲,又有多少人为了能够叫皇帝纳妃而断送性命,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她都害死了很多人。 最不应该伤的就是赵凌菲的心啊,哎…… 不想,竟然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已经因为她这么多年的坚持而替她着想,甚至接纳了她的想法和坚定。这群里面也包括温熙玄。 “表哥,我……” “表妹。”杜默笙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仰头喝光了手里的酒,砰地一声将酒盏落在桌子上,说道,“表妹,我们都知道,你为了这条路坚持了这么多年,甚至不惜离开温熙玄也要坚持着,我们作为旁观者看的最是清楚,不管你身在何处,不管你是生是死,你和皇上都牵扯着,我们坚信你和皇上会平安的走在一起,就算周围阻碍如何的多,事情多么的麻烦都不会阻挠你们。我从最初的看到皇上的犹豫再到最后的坚持,以至于现在的奋不顾身可以为了珠儿牺牲和放弃一切,那是一种改变和坚持啊。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你为何突然就要亲自葬送了出去了?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多么伤皇上的心啊,自己的妻子亲手将自己推向了别人的怀里,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刘珠儿惊的浑身一颤,慌张了险些从凳子上跌坐下去,身边的邹可可急忙上前,打量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刘珠儿,紧张的发问,“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刘珠儿惊骇的很久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我要回宫吗,我要回宫。” “宫门已经落锁了,现在回不去啊。”邹可可无奈的说。 刘珠儿诧异的回头看着她,抓着她的手,很是心痛的说道,“是我亲手毁了他,是我。” 杜默笙也上前,扶起了刘珠儿,说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皇上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管在这里好好的将养身子就是,那个宫女已经被皇上送到了别的院子伺候着,你给她的那些催情散也被搜了出去,一切都不会发生。只是……”顿了顿,杜默笙不忍心的看着刘珠儿的脸色说,“只是很伤心,珠儿,你做错了啊。哎……” 刘珠儿的脑袋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紧紧的皱着眉头,沉默了很久才将担忧的心放下,说道,“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这一日,刘珠儿整夜未眠,睁大了眼珠子瞧着窗户外面的月光,将近些年来的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提到了眼前去想,她一路奔波着向前,就好像自己是一个不会停止的轮子,而不管自己走到哪里,温熙玄都会跟在身后,不紧不慢,不疏远也不接近,只等着她能够转身的时候回去好好的抱一抱他,他就会露出满脸的微笑。 而自己,却始终看不到那张微笑的脸,只想着能够早些的从他的身边走开,因为在刘珠儿看来,温熙玄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的枝枝蔓蔓遮挡住了她和他,却不想,那些枝枝蔓蔓不过是刘珠儿自己眼中的一缕尘埃,现在被杜默笙这一阵风吹散,只留下她和温熙玄两人站在满是阳光之下的天地间。 “哎……” 长长的叹息声传来,刘珠儿翻了个身,却看到了站在门外面的身影,愣了一瞬,使劲的揉搓了一下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邹可可,坐起身再一次确认,那个身影却是存在。 “皇上。” 推开门,刘珠儿果然看到温熙玄站在外面,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回廊下瞧着面前的天空。 “皇上,怎么回来,我,我没做梦吧?” 温熙玄笑笑,伸出手臂将她揽在了怀里,低声说,“我很想你,所以任性的叫人开了城门,直接骑马过来,你怎么还没有睡?” “我睡不着,我以为我在做梦。” “呵呵,做梦也会梦到我,看来我在你的心中很重要。” 岂能不重要呢,只是刘珠儿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真心实意的去看过罢了。 她将身子在温熙玄的怀里又缩了缩,低声说道,“我们去别的房间吧,可可在里面睡着。” 温熙玄点点头,跟上了刘珠儿的脚步,一步一缓的往前走,瞧着眼前这个女人微微笑着,快走几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刘珠儿没有防备,献血近乎出声,急忙捂住了嘴巴,被温熙玄放到了隔壁房间的床榻上的时候霸道的吻带着几分清新的味道就压了过来。 刘珠儿觉得整个胸膛里的呼吸都被挤压了出去,她微微发怔之后很快的投入进去,带着几分罪人的味道,淡更多的是这失而复得之后的贪婪和享受。 欢愉背后,是彼此的恍惚温存,紧紧的抱在一起的时候刘珠儿将自己的头紧紧的贴服在他的胸膛上,听着温熙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夜过后,温熙玄很早的就去了宫内,刘珠儿还是留在山庄,她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因为皇子和公主也喜欢,温熙玄说有时间会过来,可不想,他就像是上班一样,白天早早的去宫内上早朝,忙完了一天的政务之后直接骑马来山庄,周而复始的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这天早上刘珠儿说想回去了,毕竟还是要回宫内的,商量着与温熙玄将宫内的妃嫔们遣散出去,毕竟她们留在宫内也不是办法,趁着两个人年纪都小就叫她们好好的再找人家。因为赵凌菲已经是先例了,所以这两个妃嫔被一种奇怪的理由送出去之后大家也都只是在口头上说一说在没有多计较了。 更听说没几天就有人上门去提亲的,因为是沾了皇上身边的贵气更加招人喜欢。 刘珠儿听了也有些高兴地,毕竟是好事,还叫人送了贺礼过去,温熙玄也高兴着,这件事就慢慢的过去了。 三个月后的早上,刘珠儿和温熙玄还在睡梦之中,突然刘珠儿觉得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就传了过来,她猛地从床上爬起,却不想,还是迟了,最后全都吐在了温熙玄的身上。 温熙玄惊的瞬间坐起,低头瞧着刘珠儿已经煞白的脸色,低喝一声,“去叫吴飞过来。” 刘珠儿吐了一早上,温熙玄还特意叫人告了早朝的假,陪在刘珠儿身边,两个小时候吴飞就带着化验结果跑来了,中西医结合的他还上前把脉,肯定的说,“恭喜皇上,贺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喜了。” 刘珠儿怀孕了。 这件事是温熙玄登基以来第一件叫所有人高兴地事情。 温熙玄当即愣住了,因为之前就没有参与刘珠儿怀有身孕之后的所有事情,一直觉得愧疚甚至想要再能体会一把,至少要弥补些什么,可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个时机又有些紧张了。愣了很久才哈哈大笑着说,“好,哈哈哈……” 刘珠儿怀孕的第一个月里,温熙玄犹如一个围在刘珠儿身边的苍蝇,本就因为吃不好睡不好的有些心烦,也是因为怀孕脾气就会波动很大,所以这期间总能听到刘珠儿的大喊和温熙玄的连连称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平产百姓家的悍妇和老实男人过日子呢。 第二个月的时候又迎来了好消息,白墨找到了。 戈男将加急的书信叫人送到宫内的时候温熙玄正在给刘珠儿挑盘子里的鱼刺呢,极其的认真的他在愣了几许之后镇定的点点头,拆开书信看了一眼才交给刘珠儿,说道,“是好消息,你看看吧!” 刘珠儿将书信拿过去,随口吐出嘴里的一根落网之鱼的鱼刺交代他说,“细心一些,还有。” 温熙玄恩了一声,继续工作。 刘珠儿看了一眼,短暂的惊愕之后欢喜的叫道,“快,快备马,我要过去。” 第419章治疗腿伤 温熙玄紧忙将她按住,说道,“做什么,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能奔波,我去就是。” “皇上,可一定要将白墨安全带回来。” 温熙玄重重点头,当时就飞快的带着人亲自去接了。 戈男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前往而来的温熙玄。白墨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上的伤口很多,看样子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不过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戈男说白墨的腿断了,好像是当时从山上掉下去之后摔断的,现在怕是已经自己愈合了只是有些畸形不能动,她发现的时候还以为野兽,动作很迟缓犹如一只动物在地上攀爬,还好当时没有急着将手手里的弓箭脱手。 “皇上,人没事,只是暂时昏迷,我们现在是否回宫?” 温熙玄低头瞧着眼前的白墨,他身上得衣服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血水混合着污泥都凝固在身上,从前白净的脸上也多了很多伤痕,犹豫了一番说,“暂时送到山庄,叫吴飞过来查看吧!” 戈男重重点头,一挥手,就带着人将白墨往山庄的方向走。 回来之后,刘珠儿坐在凳子上坐立不安,不住的瞧着院子外面的人影,终于看到了温熙玄回来焦急的上前追问,“皇上,皇上怎么样了?” “已经送到了山庄,暂时无碍,我叫吴飞过去看了,你放心便是。” 刘珠儿一听有些不高兴了,说道,“皇上,为什么不直接带到宫里来,我很担心他,我要看到人才安心。” 温熙玄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说,“别急,我是担心你的身子,吴飞也说你最近胎儿有些不对,我怎么还能叫你操劳,叫白墨在山庄也很好,哪里行动自由,我派人看守,还有吴飞亲自照顾,不会出事,你放宽心。” 刘珠儿岂能放宽心,她找了白墨足足半年之久,现在终于得见却还是见不到人,心中就像被提了一块铁,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温熙玄看着刘珠儿脸色,还想再劝说,可这个时候山庄的人过来送信说白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怕是需要手术,还需要宫内的设备和仪器,刘珠儿急了,再也坐不住了,不管温熙玄阻挠就要往外面闯,温熙玄无奈还是同意了,对着外面的人一声低吼,“给我带回来,带到宫里医治。” 刘珠儿回头瞧着温熙玄,将肚子里的火气顺了下去,走上前低声说,“我是太担心了。” 温熙玄无奈的一叹,将她抱住,说道,“我也担心你和孩子,一切都要小心才是,我总是心有不安。” 刘珠儿微微笑着,点头说,“我答应你我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就是了,不会出事的。”现在宫内宫外都知道温熙玄的身边只有刘珠儿一个皇后,其余的妃嫔已经两次被遣送出宫,虽然人数不多,不过这些事情之后很多大臣们就算是再如何的想叫皇帝继续纳妃也都立即闭上了嘴巴。 所以刘珠儿以为,现在在宫内才是最安全的,至少全都是自己的人,眼前的东西都很放心。 白墨被接送到宫内之后,吴飞就开始了给白墨诊治,一项一项的排查之后最后确定白墨的腿的确是有些长歪了,需要敲断了重新就接上去,宫内的一些仪器也还都是从前刘珠儿在太子府上的那些,这么多年下来不是损坏就是陈旧生锈,的确是有些不能用了,条件艰苦之下必须全都依靠吴飞的中医知识了。 正在吴飞决定要动手的时候刘珠儿来了。 她拿着白墨的病例看了看,最后走到他跟前,想了一下,以最快的方式说,“敲断之后按照正常的方法来,注射麻药之后将那边的仪器推过来,一定要注意白墨的心跳,他有很重眼中的营养不良,手术对他的身体损伤更严重,一定要小心。” 吴飞点点头,去那边忙乎了一阵才发现机器好像又不好用了,蹲在那里敲打了好半天都没有起作用。 刘珠儿纳闷的回头去瞧,这才发现那些仪器上倒是保存的很好,因为用的时候比较精心所以也没有多少磨损,可毕竟是老东西了,七八年的东西了岂能不老化呢。出问题是肯定的,更换新的更是必须的。 她犹豫了再三,低声说,“吴飞,你叫戈男和邹可可在门外守着,你也出去,我会处理好。” 吴飞点点头,可才刚要出去就想起来刘珠儿是不是还要用画的方法啊?不是说不能像从前了?并且对她的身体损伤很严重,更主要的是她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可不能乱来啊。 “师父,这……您是否想要重新打造一个新的出来?” 刘珠儿点点头。 “师父,使不得啊,这样对您身体损伤实在太大了,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啊。” “……我知道。”刘珠儿开始犹豫了,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的确不如从前,更因为肚中的孩子的缘故怕是真的不能再做那些一画就蹦出东西的事情了。 “师父,听徒儿一句劝,这个手术我还是可以的,只是需要师父在旁边打下手,不过师父可千万不能冲动啊。” “我,可是我想试一试。” “师父,试一试也不可以,孩子不可以重新来过啊。” 刘珠儿愣了一下,低头瞧着还有些平坦的肚子说,“好吧,我听你的,现在开始准备手术,我就在旁边。” “是,师父。”吴飞起身,开始将手术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出来,机器不能用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了,因为之前拍的片子有些不清晰,所以现在对于骨折的位置不是非常的确定,但是从外面长的形态上来看大致可以分清楚具体的方位,毕竟是需要将皮肉和各种组织都刨开的,马虎不得。 刘珠儿上前凭借多年的行医经验判断着具体的位子,最后与吴飞对了对最后的方案就开始了。 无影灯也有些不如从前的亮了,更因为电池的老化,现在好像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所以手术在进行到一个小时之后刘珠儿又从擦汗变成了举着灯管,一面低头检查着每一个地方一面交代吴飞要如何的拼接和缝制。 三个时辰之后,刘珠儿觉得有些站不住了,扶着身后的桌子勉强支撑着,可手上微微一动,吴飞缝合的地方就有了偏差,她惊的又站了起来。 最后坚持了半盏茶的功夫,她终于放下手里的灯管,碰的一声,一头栽到了。 “啊。师父……” 温熙玄站在外面徘徊了很久了,听得吴飞的尖叫声踢开了紧闭的房门就闯了进去,看到刘珠儿被吴飞从地上抱起正要放在床上,他的心猛地一颤,走上前查看,低喝“何事,何事?怎么了?” 吴飞紧张的查看一番说,“皇上,我需要给皇后娘娘输液,有些流产的征兆。” “哎,快啊!” 温熙玄的脸色都变了。 情况紧急之下,吴飞的动作也更加的快了,可输液才进行到一半,站在跟前的邹可可就大叫一声,指着刘珠儿的白色裙摆说,“血,小姐流血了。” “啊!” 在场的几个人同时惊呼,这怕是保住了? 吴飞也急了,满头的汗珠子,上前试探的手都有些颤抖了,想了一下将所有的一起都推了过来,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从前的一些医学记录,最后翻找到自己之前做的笔记,一点点的查看之后对着身边的一个小童吩咐尽快去做药水,打开了冰箱开始调制保胎的针剂。 温熙玄紧紧的握着双拳,不住的在周围徘徊,他的目光一直锁在刘珠儿的脸上不曾离开,担忧之下全都是惊骇。 孩子,孩子…… 珠儿,珠儿…… 不管是任何一个都不能有事,不能。 吴飞在他的跟前忙碌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抹去脸上的汗水说,“皇上,现在只能这样,至于能不能保住龙种就要看皇后娘娘的身体如何了。我已经尽力……” “混账!”温熙玄突然咆哮一声,低喝道,“将皇后送到寝宫照顾,吴飞你过来……” 吴飞弯着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白墨,低头跟着温熙玄走了出去。两个人在角落处说了会儿话,吴飞就一点头向着宫外的方向走了,不多时,有人上前将白墨带了出去,送到了别处的地方,戈男瞧着眼前的状况跟上了邹可可的脚步低头说了一句话,“小心!” 邹可可愣了一下,偏头再看戈男的时候竟然觉得戈男刚才不在自己跟前一样,她的脸上很快的恢复的平静,正挺直腰杆子跟在自己身边慢慢的走。 邹可可微微蹙眉,低头想了一下,紧着几步靠近了刘珠儿。 到了寝宫之后,温熙玄叫所有人都退下,他自己照顾,可邹可可还是没有离开,站在一扇门的背后,机敏的等待着。 戈男就站在她跟前,好像依旧欲言又止的样子,邹可可实在忍受不住了,拉着她走开一些低声问,“到底怎么了?” 戈男四下看了看,凑上前轻声说,“白墨说……” 邹可可浑身一颤,脸色雪白的吃惊的望着眼前的她,梗着脖子想了很久还是不敢相信的问,“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他误会了?” 戈男摇头,“不清楚,不过我还是要过去看看,皇后娘娘这里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邹可可一点头,“好,你去吧,实在不成叫将他送出去。” 第420章麝香 望着戈男离开的背影,邹可可无力的深呼吸,想到刚才戈男的话在心底起了一层寒意,偌大的皇宫的确是个叫人生骇的敌法,尤其高坐之上的人们是看不到自己的变化的,或许有些人真的变了?可是,怎么会呢,他怎么就下的去手呢? 邹可可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不过暂时将白墨安顿好了才安心,一切只能刘珠儿醒过来才再做另外的打算才是。 清晨的时候,刘珠儿总算醒了,可吴飞一直陪在身边,看样子是有些担忧的,瞧见刘珠儿终于睁开眼很是担心的上前询问,“师父,可有觉得好一些?” 刘珠儿瞧着他,挣扎着坐起身来,低头晃了晃有些浑浊的头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肚子很痛,是不是胎儿有异样?” 吴飞点点头,如实说,“不瞒师父,胎儿的确有些异样,但是我还没有时间去查验,只是暂时诊脉了,还未告诉皇上,师父,我要确定一件事才可以下定论,事关重大,我不敢妄自乱说啊!” 刘珠儿捏着有些疼痛难忍的太阳穴点点头,“但说无妨,我猜到了胎儿有些不对,是否有危险?” 刘珠儿在说话的功夫已经将上百种能够保住婴儿的方法都想了出来,可当听到吴飞问自己的时候竟然觉得有些不对了,“你说什么?” 吴飞愣了一下,继续说,“我在师父的体内发现了麝香,这个东西可是对导致胎儿不稳的啊!”吴飞说的还有些委婉的,不稳就是会流掉的意思,刘珠儿心下一惊,半晌才回过神来说,“怎么会,怎么会?” “师父,我也不确定,所以想文艺翁师父是否有碰过这些东西?” 刘珠儿诧异的想了一会儿说,“我不曾碰过任何有麝香的东西,麝香的味道很是奇特,自从我怀孕之后皇上也不再用了,难道是在哪里遇到过?这个东西的厉害程度不比堕胎药啊。” 吴飞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堕胎药是什么,但是从树上也看到过说是一种堕胎的药片,迟了之后可比那些汤药快速多了。他点点头,说道,“师父,胎儿怕是保不住了,我已经给师父吃了一剂药,可现在看情形还有些不妙。” 吴飞没敢继续说,刘珠儿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上都染了红,她惊呼一声,不想流血了?刘珠儿急了,说道,“先别告诉皇上,扶我过去,我要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吴飞一点头,搀扶着刘珠儿去了b超的仪器边上躺着,吴飞因为男女有别将身子别过去,刘珠儿自己撩开衣服拿着东西检查,半晌过后对着打印的结果和最后分析出来的血样说,“已经保不住了,去将我那个要箱子里的药片拿出来,堕胎之后我估计会很痛,期间会有很多血,你切记要在外面守着,皇上这个时候去了哪里?” “皇上去了山庄了,白墨被戈男带走了,皇上是说过去看看,对了,邹可可还说等师父醒过来一定要与师父说些话,很重要的事情是关于白墨的事情,可现在……是否先……” 刘珠儿点点头,吃过药片之后将被子裹在了身上,说道,“会等一会儿才见效,叫邹可可进来吧,多一个人多个帮手。” “是。” 吴飞弯着腰走出去,门开了一条缝隙,邹可可一点头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血迹惊骇的脸色发白,不敢相信的看着刘珠儿说,“小姐?” “别嚷,我没事,不过这里没有人会堕胎手术,我只能吃药了,会有些世间才起作用,你且说你的事情。” 邹可可一点头,说道,“戈男刚才对我说……”邹可可多了一个心眼回头看着身后的吴飞。 吴飞点点头识趣的走了,关上房门,邹可可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凑上前低声道,“白墨说他这段时间一直被关押在失落的山崖附近,山洞里面还有人把守,白墨逃了很多次都没逃出来,最近是因为那个看守的人被调走了他才借着阴雨天逃出来,幸好路上遇到了戈男。” 刘珠儿听了微皱眉头,顿觉心中一片冰冷,深吸一口气,忍受着肚子上传来的真真剧痛说,“继续说下去。” 邹可可继续说,“白墨说逃出来的时候后面还有人追,是下了狠手要杀他的,因为知道捉不住了就只能杀死,白墨说他认识其中的一个人,就是皇上身边的暗卫。” “什么?” 刘珠儿低喝一声,很是不敢相信,彼时,剧痛传来,她一声低呼,蜷着身子说,“你说完,不用管我。” 邹可可眉头紧锁,担忧的望着刘珠儿的样子,知道堕胎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痛苦,浑身冒着冷汗,可以后不知道如何上前帮忙,顿了顿急切的说,“天书早就被皇上抢走了,白墨说他能够感觉的到就在皇上这里,并且白墨还要戈男告诉小姐,切要相信任何人,那本书上的内容足以说明一切了。还说……哎呀,小姐,血……” 刘珠儿死死的抓着邹可可的手,咬着银牙,忍着剧痛,追问,“说完。” “白墨说叫小姐去漠北找皇甫。” 皇甫明月?已经死了将近半年的人,现在过去?刘珠儿已经没有了思考的力气,疼痛之下她觉得都快要窒息了,麝香加上堕胎药双计量下去,小小的胎儿真的是再也不能存活了。 当温熙玄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已经被血水染红的被子被人抱了出去,跟着一盆盆的血水清洗出去,他惊的浑身一阵阵的冷,走进去,就看到刘珠儿脸色苍白如雪,浑身无力,犹如死了一样的躺在床上。 “珠儿……”温熙玄低喝一声,“怎么回事儿?” 刘珠儿微微偏头看着他,将刚才邹可可的话在脑子里走了一遍,深吸一口气,可胸口依旧堵的厉害,不过这件事尚且不能确定,倒是不是她不相信白墨和戈男,而是现在的确不相信了温熙玄。 他看着温熙玄身上明黄的龙袍,在微微发亮的灯光下竟然觉得那么的刺眼,她偏过头去,低声说,“皇上,孩子没了。” 温熙玄紧紧的攥着衣袖,咬着薄唇,低喝道,“来人,将白墨带来。” “皇上!” 刘珠儿扭头,说道,“与白墨何关?是我的体内有麝香,皇上应该去查清楚是何人下了麝香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温熙玄浑身一震,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刘珠儿,那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半晌过后猛地回头,对那边的吴飞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飞无事交代,“是,微臣在皇后娘娘的体内发现了麝香,对比了几次化验结果得知已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并且是一种熏香或者是随身携带的一种首饰,可微臣在皇后娘娘的所有首饰之中都找便了也没有发现,更没有在这件屋内发现什么麝香啊!” 温熙玄也纳闷了,低头想着,问道,“有没有可能会是吃了进去?” 温熙玄早就防备着这种东西,所以一切有关麝香的东西都挪走了,能扔的扔,能送的送,现在在宫内能找到的估计也不足一把那么多了,衣食住行上面唯独吃是没有办法检查到的,出了吃的上面还能是哪里出问题? 吴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这个尚且还不确定,因为计量不多,不过是日积月累的行程的结果,才会在皇后娘娘受累之后一簇爆发,说是会放在吃的上面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哼了一声,当即一敲桌面,红着双眼说道,“去查,连夜给我查出来,查不出来你们提头来见。” 刘珠儿的寝宫一整夜都亮着灯火,刘珠儿也没有了困意要休息,不过是浑浑噩噩的一会儿睡一会儿醒,吴飞给看过了没有任何副作用和最后的事情也就放下心来,最后离开的时候还给开了副补药才去休息。 温熙玄则一直坐在她的身边,不安的瞧着她,寸步不离。 刘珠儿知道温熙玄一整夜未眠,可自己又如何休息的好呢? 快天亮的时候影卫回来了,凑上前对着温熙玄低声说了会儿话回头叫带人好生的照管刘珠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一批快马在宫门大开之后一马当先的飞奔了出去,穿越长长的街巷,上了最后的一处拱桥,望着眼前熟悉的街道,瞧着原先住在这里的太子府邸,可将马头调转,直接去了杜默笙的府门前。 翻身留下,温熙玄将鞭子扔给身后的影卫,快步走上前,猛地瞧了一下,开面的人看到是温熙玄,惊愕的叫了一声,将府门打开。 彼时,初生的太阳缓缓攀升上来,带着几分温暖和冬日来临之后的最后一丝倔强的冰冷,照耀在身上也不过是将身上的颜色映衬的更加明亮而已。 温熙玄挺直腰杆子坐在高坐上,低头瞧着跪在地上的杜默笙,帝王和官臣之间就好像多年互相信任依靠的兄弟,可现在,温熙玄的脸上却是带着浓重的不安的。 他眉头紧锁,一副愁容,半晌才说,“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亲生的兄弟一般?” 杜默笙微微垂首,脸上并无多样的神情,说道,“臣知晓。” 第421章信任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又说,“珠儿将你送到太子府上的时候一晃已经多年过去了。”他满是惆怅和忧伤,如何都想不到事实竟然是如今的样子。 “皇上,当年微臣还是一介草民,心中只有满腔的报复却无处伸展,是皇上提拔了微臣才有今日的光景。” “恩,不过知遇之恩你还要感谢珠儿,珠儿当年身边没有家人,刘府上下对她更是犹如仇人,之音你是她的表哥。她带你不薄……” 杜默笙重重点头,说道,“微臣知晓,微臣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皇后娘娘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微臣也不会有今日这般。” “所以……”温熙玄将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冷冷的扔在了地上,低头看着他说,“你最近常常进入宫内,身上可曾带着这个东西?” 杜默笙低头看着地上的香包,微微蹙眉说,“此物的确见过,不过最近一直不在身边,竟然丢在了宫内。只是……皇上……”杜默笙突然变了脸色,有些惊异的问道,“是否宫内出了事情?是否与此物有关?” 杜默笙的岂能想不到呢?温熙玄看着他的神情,将他眼中的担忧和不敢相信全都记在心里,沉默了半晌才低沉的说,“不错,朕的皇儿保不住了。” 杜默笙浑身一颤,有些软的谈坐在上,看着地上的东西再低头想了一阵儿,问道,“皇上,珠儿她可有事?我,我实在不知啊,哎……”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很是悲伤的说,“就算我相信你不知晓,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在宫内,找到了两个侍卫和一个宫女,纷纷指认是你将麝香放进了饭菜之中,每日的计量也都交给了她们,并且在他们的身上也搜寻到了你的东西,香包就是最好的证据,你曾说,见物如见人。” 杜默笙脸色发白,颓然坐在地上半晌才梗着脖子说,“皇上,此事可否需要再查验几日?微臣的确没有做过,微臣甘愿先收监在狱中,我,我会全力配合。” 温熙玄猛地转身,看着地上的杜默笙,从前的那个胆小的男子现在已经渐渐的从过去的阴霾中走了出来,出落的更加的成熟和稳重,可就算他的性子如何的软弱,在朝臣之中做事想来雷厉风行,犹如温熙玄的左膀右臂,他对他的信任日月可鉴,从前温熙玄一心想找到刘珠儿不断的外出,征战也好,野外寻人也罢,杜默笙都充当了一个合格的辅佐国君的好国舅的身份。 可当一切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却只给了自己这么一句话,是否说,这么多年来他对他的信任全都付之东流了,那个背后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常人都会极力的辩解,想要找到这里面可疑的地方,为何杜默笙没有? 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是朝中的好友,不管外人如何批判,温熙玄都有自己的位子和衡量。就算这么多年以来大家都说国舅爷迟早会走温懿的老路,试图想要将皇权收纳在自己的手中可温熙玄依旧对杜默笙相信到了极致。 “你为何如此镇定?”温熙玄突然问他。 杜默笙愣了一下,抹去脸上的汗珠子说,“微臣相信皇上自由论断,这么多年来我在皇上身边尽力尽责,我能做的已经做了,倘若如此,皇上还是要怀疑我,我还有什么可说?一个是我的皇上,一个是至亲的亲人,我岂能如此坑害我的表妹?珠儿就算从前如何的不顾及你我的感受,可她依旧是我的表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皇上……” 温熙玄定定的看着他,就算杜默笙如何说,在他的心中那份怀疑也早就生根发芽了,多年来,他抵抗外来的抗争,不惜一步步的将杜默笙提拔到此,所有的事情都会与他相商,可相信的背后却是周围所有人的劝导,他以为那些都是挑拨,却不想,只在这么一刻,小小的事端开始他就动摇了多年的信任。 “来人!” 温熙玄突然发了狠心,这就成全了他的想法,说道,“摘了他的官帽,扔进宫内地牢。” 影卫一声低喝,上前将杜默笙身上的象征着身份的半只和玉婵主子摘了下来,还有人进屋内去收了官府,杜默笙默默的站起,在没有多看眼前的温熙玄一眼,跟着暗卫出去,却只在偌大的院子低头停留了片刻,低声叹息一声走远。 温熙玄双手背负,看着那个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心中的最后的软弱也变的坚硬了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的香包,低喝,“给我搜。” 隔日,杜默笙下毒害死了皇后腹中胎儿的事情飞一样的传开了,墙倒众人推,一时间,多少人前来宫内开始揭发杜默笙这么多年在朝中的“劣迹”。 “皇上,杜大人曾经想要买卖人口,被我发现之后上报,皇上说那次的事情是误会,可微臣还是认为这里面一定有杜大人插手。” “皇上,杜大人这么多年不娶亲,就是看中了隔壁的一个姑娘,听说还曾要娶人家过门,可后来那姑娘嫁了出去,再没了联系,为此杜大人就患上了一种疾病,整日忙碌,不管好事坏事都坐,朝中一时间被他搅乱的乌烟瘴气,实在可恨。” “皇上,杜大人说朝中官吏太多,那几年一直背后削减,现在很多官职位置空缺,咱们可都是忙的脚不沾地呢。” “皇上,杜大人毒害皇子一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势必要查的水落石出才能行,一旦查到证据,定要立刻处斩,他可是皇上的国舅啊,是皇后娘娘的表哥,更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舅舅啊。” “皇上……” “皇上……” 一时间,七嘴八舌的大家开始告状了,一听就是一些酸不拉几的恶言相向之后的怨气,却谁都没有说到整点儿上来,温熙玄甚至能够一点点的将他们说的东西加以反驳,从前的事情若非他的允许,杜默笙是不会擅自去做的,并且,人吗,哪能做到百分百的叫所有人都满意,自然会有叫人有些怨言的事情,怨言出来了,就有了矛盾,更因为,这么多年杜默笙都好像温熙玄的半个分身,所以对大家都眼红。 温熙玄在金銮殿上坐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无力的拜拜手,“都滚!” 声音不大,可大臣们还是都听到了,当时就立即嘴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话,可谁都没有走,势必有要将杜默笙拖下水之后打压的起不来身才算罢手。 温熙玄歪着身子坐了很久,当他再次抬头才发现所有的文武百官竟然还都在。 彼时,一直不说话的赵大人开口了,这个作为从前在温熙玄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着做事的老臣自然有说话的权利,他拱手上前,低声说,“皇上,微臣想,这件事是否有些误会?如果一句错判怕是会污蔑了杜大人,不如交由臣来调查如何?微臣作为老臣也作为第三者,相信调查起来不会徇私舞弊更不会夹带私情,是要查清事实经过,不管是否情况如何微臣都会一五一十的相告皇上。” “这……哎,赵大人,您这样做可有什么好处,要知道皇上那边可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了。” “就是啊,你这样岂不是说皇上的证据都是假的?” “赵大人可要想好啊,这件事已经确凿,你现在就是摆明了说杜大人没有错,难道你们之间……” 众人又开始了没边儿的猜测了。 本该安静的金銮殿上却好像一个正在为了争抢地盘而打架的菜市场,温熙玄皱眉看了他们很久,突然一声爆喝,“混账,都滚出去。” 咆哮声立即叫所有人闭上了嘴巴,当即看出了温熙玄的怒火知道再不能火上浇油,弯着腰身默默的鱼贯而出。 可这里,唯独留下的还有赵大人。 老臣旧部剩下不多,很多都在军中,远远之外就算是见面也少,最近的只有赵大人和杜默笙以及几个因为腿脚不好而在家休养的老臣了。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默默的看着他,低声说,“照你说的去做吧!” 赵大人一点头,领命而去,脚步有些蹒跚,因为腿脚不好,站的久了突然走不是有些跛。赵大人也比从前是消瘦了很多,看起来更加的叫人有些于心不忍了。温熙玄从前就对他们带着几分私情的,在自己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们帮着自己在背后撑起一片天地,外面有自己的部下,更外面还以后不顾生死的刘珠儿,身边还有杜默笙,许许多多的人都在上演着自己的位子。 缺一不可,并且是不可撼动的。 他也有些疲倦的站起身,背着手走下高台,却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这里四处转了转,看着每一个空旷的地方,之后站在那里仰头瞧着自己高高的宝座,想体会的知道在下臣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停留了很久,听到说刘珠儿想要出宫温熙玄才不得不离开。 “珠儿,你现在不能外出,需要好好休养。” 做小月子是需要修养一个月的,现在外出对身体会造成很大的损伤。 刘珠儿也知道,自己就是医生,这要是阳春三月也就不在乎了,不过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她哪里还在乎的了那么多?白墨的事情一直悬在头顶,她想要亲自去问个清楚。 第422章真相 “皇上,我现在不得出宫,我想要看看白墨,我想要知道天书的事情,难道皇上不想知道吗?” 温熙玄走近她,拉着她微微发凉的手,低头捧在嘴边哈气,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说的那些事情我都在记在心里,可现在你需要休息,身子没好到处乱走,落下病根该如何是好,跟我回去,等身子好些了再出来也不迟。” 刘珠儿仰头瞧着温熙玄的脸,想着白墨临走之前转述过来的那些话,如何都想象不出温熙玄会做出那些事情来,她沉默了很久,深吸一口气,还是摇头,“皇上,不可以,我现在就要出去。” 刘珠儿拿定主意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将自己的手从温熙玄的手心里抽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温熙玄无奈的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回头对身边的吴公公说,“拿件衣服戴上吧!” “是,皇上。”吴公公一点头,带着身边的几个丫鬟走远了,可当他赶出去的时候刘珠儿竟然已经骑马走远了,他只看到在地上留下的一串脚印,无奈的蹙眉想着是否现在跟上,转头的时候看到了身边走上来的林慕阳,微微欠身说,“林大侠,老奴见好了。” 林慕阳点点头,看着他手上的衣服又看看这凄冷的天气,说道,“交给我吧,我也要过去的。” 吴公公满口的,笑着将衣服奉上的时候有些微微的愣神,想了很久的时候才说,“林大侠不是一直在杜大人的府上修养,怎么突然来此啊?额,是否没有瞧见皇上?”杜默笙出事以后林慕阳也不再院子里憋闷着了,不过是心里有些郁解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想着杜默笙出事是否要来说上一点话,可不想,来了之后竟然连温熙玄的面都见不上,才刚走出来就瞧见刘珠儿的快马飞快的走远,他猜测刘珠儿还不知道杜默笙出事的事情,所以暂时也不打算说出来,只想跟上去看看究竟。 林慕阳没有对吴公公说什么,抓着衣服一点头就走远了,纵身飞跃,犹如天空上飞动的雄鹰,转瞬间不见了。 在走出城门之后没多远,跟随着而去的林慕阳将刘珠儿拦住了,上前低声说了会儿话刘珠儿当时也没有什么反应,一点头,两个人同乘一匹马跑走了。 远处,站在树荫下的暗卫看了个清楚,跟着身边的暗卫交代一番飞身上前,而另外一人则返回了宫内去送消息。 刘珠儿到了山庄的时候差不多天黑了,山庄的大门紧闭,从外面瞧不见里面的一丝光亮,他们两人跳下马来,林慕阳上前敲响了院门,不想院门却自己开了。 刘珠儿纳闷的上前看了看,跟在林慕阳的身后走了进去。 在院子的最北端的小院子里面好像亮着灯盏,可当两人走近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面空无一人,这就奇怪了,白墨不是被邹可可亲自送来的吗?邹可可也没有回去,戈男也一直在山庄,怎么人都去了哪里呢? 山庄是很大,可来这里的人也不少啊,就算是躲避的比较隐蔽也应该有个踪迹。 这会儿刘珠儿的心就觉得有些不对了,难道真的像白墨所说一切都是温熙玄所为? 她不敢相信! 两个人一个南一个北的寻找,绕了一大圈都没有在山庄里面找到任何踪迹,彼时,林慕阳匆匆跑上高处,向下望去,回身的时候看到了最角落的地方有一个灯光在跳动,他微微蹙眉,拉着刘珠儿就悄然跟了上去。 走到跟前,灯盏已经消失不见,彼时,邹可可突然现身,低声叫道,“小姐林公子,这里。” 跟上邹可可的脚步走进院子深处,刘珠儿这会儿才看清楚,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山洞?确切来说,是一个藏身的密室。不过建在假山的后面,所以从外观上是看不出来的。 进去之后,顿时的光亮叫刘珠儿和林慕阳双眼微微闭上,半晌才缓和过来,密室不大,不过里面挤满了人,其中那章唯一的一张石床上躺着白墨,身边站着的就是戈男。 白墨恢复的很好,现在看起来气色不错,应该是才吃了药睡下了,浅浅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石洞内不断的传来。 刘珠儿走上前,先给他诊脉确定已经无事了才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坐在白墨身边的时候戈男递上来一碗香茶,路上的时候实在太赶了,她连喝了两大碗才觉得解渴。 “小姐,白公子才睡着,是不是现在叫醒他?”邹可可问道。 刘珠儿摇头,“不急,等一等就是,他现在还很虚弱,体内有些毒素已经清楚,现在在恢复阶段,对了,君都在何处?”君都可是跟着一起过来的。 邹可可和戈男同时低头,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看他们的样子刘珠儿急了,上前追问,“说啊,怎么了?” “小姐,君都中途被皇上的人接走了,说是要照顾皇子和公主,最近有些风寒,不能没有了君都的照顾。” 这个倒是真的,为此还被隔离不要见她,因为她怀有身孕,要是染了风寒对胎儿不好。她点点头,不过君都在宫内也好,那里现在最是安全。 沉默了一会儿刘珠儿想追问戈男当时发现白墨的具体细节,不想林慕阳突然说,“珠儿,我有些不知该不该讲?” “你说就是。” “恩,杜大人被抓了。” “什么?”刘珠儿惊愕。 林慕阳点点头,“不过或许只是一场误会,皇上亲自来带走了杜大人,因为宫内的麝香一事。” “麝香与我表哥有关系?这怎么可能?”刘珠儿完全不相信。 这个消息也叫所有人都惊讶了,杜默笙是什么人品对刘珠儿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岂能拿麝香害死刘珠儿肚中的孩子呢? 刘珠儿没有急着追问细节,想到这件事情应该是有误会或者依照温熙玄的性格现在也只是按照规章将杜默笙关押在哪里,不会对他动手才对,可为何就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杜默笙呢? “珠儿,这件事我可以去调查一番,不过刚才去皇上那里皇上却不见我,我是出来的时候看到吴公公给你送衣服才知道你出宫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说道,“皇上这个时候一定是谁都不会见的,知道大家会落井下石并且添油加醋,之前我听说朝中的人背后说了很多我表哥的坏话,可不想竟然是为了这件事。也罢,叫皇上自己去调查,你要是回去可以在表哥的府上好好的搜寻问一问周围的人,我相信一定是被人利用了。” “是,那,我现在就回去。” 刘珠儿点点头,看着林慕阳最近消瘦的样子知道他一个人在杜府也过的不是很顺心,周小童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一个不爱说话不喜欢将情绪表达出来的男人户将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肚子里面的,现在这样难受也是猜测的到的。 刘珠儿还想安慰他几句,可瞧着他的一心要走也没有多说什么,叫邹可可送他出门交代他不能走正门,直接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好。刘珠儿知道温熙玄一直派人跟踪的。 送走了林慕阳这边的白墨也睡醒了,他微微睁眼看着眼前的刘珠儿,缓了很久才淡淡的说,“皇后娘娘!” “是,你现在感觉如何?”刘珠儿蹲坐在他身边,好好的打量着他的脸色。 白墨点点头,扶着坐直了身子,使劲的晃了一下有些沉甸甸的脑袋说,“我要告诉皇后娘娘一些事情。”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白墨揪着自己的额头说,“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听。” “好!” 戈男带着人鱼贯而出,将密室的门紧闭之后石屋之内也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白墨靠着墙壁,仰头看着石壁上燃烧的火盆很久才缓缓的道来,“我坠崖之后,跳楼在了树干上,只是腿断了,别的地方倒还好,从树干上挣扎下来我顺着山道走了。知道你们在背后找我,可因为天书的反噬作用我一心求死,找到了那边的小溪,不想小溪的边上就遇到了暗卫,暗卫将我带走,我以为是去见皇上,谁知道直接将我关押进了我离开的地方的后面山洞里面。里面有铁笼,还有守卫,我在里面不见眼光不知道憋闷了多久,终于逃出来之后我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顺着山道向上走,想找到你们在山上的位子,那个时候就在山上遇到了戈男。” 刘珠儿点点头,眉头皱的紧紧的,想象着当时要是自己在周围再多找些日子,或者多个心思寻找一下山势峭壁或许就找到了,岂能叫白墨受苦呢。 “天书在摔下来之后就不见了,可我在被关在山洞的时候曾听暗卫们私底下说话的时候提到,天书被送到了京都皇上那里,哎……珠儿,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要是皇上真的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为什么不直接陪着你一起寻找答案呢?我知道,我能力有限,可我也看到了很多内容,我知道是有破解的方法的,扭转乾坤不是没有办法,皇后娘娘。” 扭转乾坤不过是一种说辞罢了,她暂时想到的却不是天书,而是竟然能够瞒着她这么久不吭声的温熙玄,亏得她相信了他这么久,原来都是他一直将白墨关押起来,他在她的面前表现的就好像一个负责的丈夫,一个宽宏大量的皇帝…… 第423章貌合神离 “白墨,你继续想一想细节,我需要确定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皇上的人。”刘珠儿不是傻子,更不是那些容易被蒙骗的蠢货,所以她在完全没有确定的情况之下是不会直接肯定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温熙玄所为。 白墨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当时的事情全都说了个遍,就算是周围当时吃了几顿饭都清晰的记得,尽管白墨不是什么出身富贵,可他是血魔门派在没出生前就被定为是血魔门的掌门人,自然待遇不会差了,所以在他的身上这样的苦是没有经历过的,他能够从那样的恶劣环境中下生存实属不易。 刘珠儿听了之后一直没有说话,面色凝重,更添几分担忧,这件事要是白墨说的全都属实,那些人就真的是温熙玄所指派,暗卫虽然现在人数众多,但是背后的行动方向也都是温熙玄单独指派,谁人都不敢违抗命令,大家都知道,违抗命令之后是什么下场。 刘珠儿没有说话,所有人也都没有吭声,安静的看着刘珠儿的决定。 在她长久的沉默之后,刘珠儿最后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不过我不会离开,至少现在不会。” 我不会再逃离,她只想将事情查清楚,直接面对现在的温熙玄。 刘珠儿的决定大家都没有说什么,纷纷点头,邹可可表达决心,上前说,“小姐,我跟着你,你不要伤心,就算是皇上指派我相信也是有原因的。” 刘珠儿点点头,低头想了下决定叫戈男继续去山洞那里继续调查,或许会在里面发现一些重要的东西。 戈男说明天就出发,刘珠儿却对她说,“在我回宫之后就出发,以防夜长梦多,皇上那边知道我来这里,势必会有所准备,但是他现在还不确定白墨是否知道这些事,所以只会按兵不动,但是一旦我回去了,他知道白墨已经苏醒,不知道是否还会没有任何举动了。” 戈男点点头应了,说道,“是,皇后娘娘,我等皇后娘娘到了宫内就动身。” 刘珠儿在密室之内继续坐了一会儿,与几个人商议了一番接下里的事情跟着举着昏暗的灯从山庄的后山离开了。 到了城门前的时候,刘珠儿没有急着催门,想给戈男的离开拖延一些时间,可当她才在城门前徘徊第三次的时候城门就被人打开了。她猛地回头,不用上前去确定也知道那个人就是温熙玄。 “皇上……” “我知道你该回来了,所以提前在这里等你,为什么不叫门?”温熙玄走上前,说道,“是不是有些冷了?” 刘珠儿点点头,仰头瞧着他捧着自己的双手对着嘴边哈气,微微的笑着,却没有说话。 温熙玄也没有急着走进去,将刘珠儿身上的披风拉紧之后搂着她的腰身往前走,脚步很慢,踩在脚下的绿草有些松软,刘珠儿知道他应该已经发觉了什么,只是还不确定,所以想在这个时间派人去查探,可不想,刘珠儿早就有了准备。 刘珠儿跟在他身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当两个人站在堤坝高处的时候停住了脚。 “这里的堤坝修建了长达十年,十年来都不曾有过任何险情,当时是王爷亲自带人监督,呵呵,是不是很意外?” 温懿?那个从来不安常理出牌的人,做事说话和叫人惊异,能够亲自监军在这里建筑堤坝的事情是做的出来的,不过能够坚持十年岿然不动实在是叫人意外,这里的科技不发达,所有的建筑都除却人住的房屋和那些高楼宫殿是工人一点点的铸造起来之后用很厚实的砖瓦和铁器围栏,所以那些宫殿就是天然的屏障,多少年来都不会因为战火纷飞而发生一点点的变化,这是堤坝不同,需要每隔两年维持一般,重新建高加固,可眼前的堤坝看似不起眼却十年来都不曾添过一转一瓦,足矣见它的坚固了。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想着温懿那张已经在自己的记忆中渐渐消失的样子,现在又一次的被提拉到了眼前,她多少还是有些感触的。 “我找到他了。”温熙玄突然说。 刘珠儿愣了一下,问他,“王爷现在在何处?可好?” “呵呵……”温熙玄突然有些发笑,松开了刘珠儿独自往前走了一短路,站在制高点的地方迎着面前的陡坡和凛冽的寒风,大风吹过来,拍在他的脸上,将他本就有些低的声音压的更低了。 “你不知道吗?” 温熙玄没有回答却是反问她。 刘珠儿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微的松动,半晌才说,“皇上既然知道了为何不直接过来问我呢,却将白墨送出城,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在意白墨的安危。” “所以,你见到了?白墨可好?” 刘珠儿摇头说,“没有醒过来,不过我想他会没事的。” 刘珠儿看不到温熙玄现在脸上的神情,只说,“温懿的突然出现和白墨的突然出现没有必然的联系吗?” 刘珠儿又是一怔,有些发怔,看着温熙玄的背影竟然觉得他是这样的高深莫测,什么时候起温熙玄也在与自己玩弄权谋了? “皇上,温懿与白墨之间是否有关联我不得而知,我现在只关心温懿是否会卷土重来,我个关心白墨的安危,当时是他为了我才会变成那副样子,我会复杂到底。” 温熙玄猛地转身,走近她,低声说,“珠儿,你可知道,温懿的生死直接决定中原的得失,你为什么要放走他,你改想到他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于隐瞒了我这么多年。叫我苦苦找寻了他多年,现在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你叫我如何应对。珠儿,你该知道温懿从前与我之间的关系,更应该知道我为了躲避他而在太子府上长达十多年的折磨是如何度日。” 温熙玄的一连串抱怨犹如一个个滚在刘珠儿头顶上的惊雷,叫她浑身都不自在,她知道,温懿是温熙玄的噩梦,只要他还活着,温熙玄就不会安生,从前的按段时间就是他最大的打击和折磨,可是在刘珠儿看来,温懿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重新开始的资本,如今的温熙玄已经是中原之内不能被轻易打败的皇帝,他甚至带着几十万的铁蹄毫无留情的践踏到了漠北的严寒顶端,冲着一点,还会有谁能够从温熙玄的手中夺走中原半块土地? “皇上,你是中原的皇帝,你该有自信,为何到了今日你还是这样畏首畏尾,你的隐忍已经足够了,现在你需要的是勇气和你的智谋而不是一再的担忧和逃避。” 温熙玄低头瞧着刘珠儿脸上的镇定,试图在那张脸上寻找到夫妻之间该有的温存和温柔,可他没有,他看到的全都是一个女人不该出现的刚毅,就像很多年前一样,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何种情况她都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自己,从未问过自己的感受。 “珠儿,你一直都在心中想着,我温熙玄为何会是一个这样心慈手软的人,对不对?” 心慈手软?不错,你温熙玄就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并且是一个仁慈的皇帝,所以你才会是很得民心,你才会这么快的将偌大的残破不堪的中原重建如今的繁盛,可为什么这样的优点在你温熙玄的眼中看来却成了一个多余的缺点呢? 刘珠儿无奈的摇头,后撤几步,说道,“皇上,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我有些甚至不清楚,我们不以现在谈论这些事情。温懿已经出现,不管他用什么方式,都是在想要击垮你的壁垒,可没有想到,才不过第一招你就已经溃不成军了,不要,这样的皇帝不是温熙玄,我不相信。” 刘珠儿不断地摇头,她想要知道,眼前的温熙玄还是从前那个做事雷厉风行的温熙玄。 “珠儿,呵呵,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就会逃开我,我一直在你的心中就是一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所以你会嫌弃我,你会逃开,你会不顾一切的离开我,是不是?”温熙玄的语气依旧是很平淡的,不夹杂任何不安的情绪,可他的眼中明明是带着愤怒的。 刘珠儿站在有些远了,定定的打量着他的眉眼,沉默了很久才说,“皇上这里很冷,我们回去吧!”她头也未回的往下面走,猎猎作响的风吹着身后的披风,叫她浑身上下都冰冷。 刘珠儿是骑马自己回去的,沿途看着排满了街巷的士兵,她的心就像被挖了一个窟窿,还未来得及去看清楚就被冷风灌满了。 当她到了寝宫之内,直接摔了院门,责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跟着,却一夜未眠。 早上的时候,更漏声刚过,她算了下应该也是早上的五点钟了,躺着也是睡不着,还不如起身出去走走。 早上的露水比较重,躺过高高的花枝过后,库管上占满了水迹。 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一阵露水的温熙玄站在树荫之下,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当他回头,她知道,他也是一夜未眠。 刘珠儿迟疑了一番走过去,决定将有关温懿事情说明白,可还未开口,温熙玄却说吗,“君都昨天带着小涵和小智游玩,割伤了小涵的手,我将君都送到了城外山庄,昨天正好是你回来之后的那辆马车。” 什么?也就是说刘珠儿以为给自己准备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君都?两个人几乎是擦肩而过,温熙玄却一个子未提? 刘珠儿当时就怒了,可她连咆哮的力气都没有,只看着他被露水的打湿的背景,冷冷的说,“皇上请回吧,我这个院子不愿欢迎你……” 第424章心不在焉 温熙玄被扔在院子里孤身一人,回过头去的时候看的清楚的他的双眼之下带着青黑,一夜未眠,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地老天荒了,却不想天都亮了。 看着刘珠儿远去的背影,那张满是风霜的脸上挂满了悲伤,却不知道要如何走上前与刘珠儿说什么。 “碰!” 刘珠儿将门关紧,力气之大,震荡的满屋子都有些晃荡了,隔壁的丫鬟和宫人听到动静浑身一颤,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皇上和皇后娘娘吵架了,这件事可就真的成了后宫中的大事了,谁都没见过两人吵架,现在总算见到了,却是天塌下来一般的厉害。 为此,三日之内,后宫之中都没有人敢大口喘息,重重的走路了。 第四天的时候林慕阳带着调查回来的消息见刘珠儿,将手里的证据放在刘珠儿的跟前时,无力的说,“我以为我看错了,我反复确认,甚至调查了三日,依旧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不知道上面是否还会发现别的线索,只能叫给皇后娘娘来评判了。” 刘珠儿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那只只有象征皇权才有的匕首,雕刻的清晰的龙纹路犹如真的龙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的腾飞,气势恢宏,她低头看了很久,这个匕首就相当于是信物,林慕阳跟踪了逃出去的宫女和小太监三天,拿回来的却是这个东西,叫她刘珠儿如何想,难道真的是温熙玄指使背后的宫女和别的官臣想要嫁祸给杜默笙杀害她的孩子? 可那孩子也是温熙玄的啊! 刘珠儿如何都不能相信,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匕首收在了袖子里面,说道,“我会查,你出宫去吧,继续追查。” 林慕阳无奈的说,“皇后娘娘,这件事或许还有误会,切勿只相信了这一个东西,并且只是物证却不是人证,当我赶到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畏罪自杀,服毒自尽,周围还有不明来路的人在收拾尸体,我跟过去之后中途被发现将我拦截,再赶过去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了。” 刘珠儿没有任何神情的说,“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明这件事与温熙玄没有关系,你继续追查吧,戈男那边也快有消息了。” 林慕阳点点头,领命而去,可不想,才出宫不到一个时辰,他还在杜府收拾东西准备长途跋涉外出的时候圣旨到了,温熙玄说他这个师父实在不负责任,只叫了两个孩子多少东西就想溜走,现在就命令他回宫传授小智和小涵武功。 林慕阳跪在地上很久才无奈的举着手将圣旨下了过去,看着手里的圣旨犹如万斤沉重,这……温熙玄如此一来,还真的就脱不开关系了,谁能证明他是无辜啊? 刘珠儿看着林慕阳被送进宫内,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匕首皱着眉头,那双眼之中犹如万道毒针,随时都要射向温熙玄的双眼。 温熙玄只远远的站在,看不清楚他此时的神情,瞧着林慕阳拉着小智和小涵离开他也默默的转身离去了。 院子之内,刘珠儿冷嗤一声,“碰”的一声,手里的匕首断裂,被硬生生的掰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现在还需要查吗?温熙玄,这件事就是你亲自所为,你已经丧尽天良想要害死自己的孩子了吗? 刘珠儿怒的转身,低喝道,“从今往后,不准皇帝靠近这里半步。” 这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下午过后,天上滚过一层乌云,冬日来临的迟了,虽然依旧有些碧绿的枝桠在四处茂盛的生长着,可清风扫过,周围刮起冷仄的寒风,吹在人的身上,犹如刀子一般。 林慕阳站在封口上,堵住了大风吹来,看着面前两个小家伙站在萧萧冷风之下瑟瑟发抖,可圣旨在身,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只能看着他们的小手被冻的发红发冷。 林慕阳的嘴里喊着口号,他们的动作也慢慢的慢了下来。 在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林慕阳在心底无声的算计着时间,尽量站在距离他们近一些,可还是被风吹的浑身颤抖,他有些心疼的看着他们,实在坚持不住,叫停了他们,直接抱起他们走向了书房之内。 小智的脸被冻的有些发紫,他靠着火盆不断的搓着小手,小涵则被林慕阳用毛巾包裹,尽量使她的身子存留一丝温度。温熙玄就算想要两个孩子飞速的成长,可他们依旧是孩子,屋内依旧可以练功,为何还要跑出去挨这份冻?林慕阳实在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终于缓和过来,小智的鼻子上挂着清鼻涕,可还是笑嘻嘻的,递给小涵温茶说,“父皇说漠北的地方比现在还要冷上十倍,我们现在算不得什么。” 小涵没有吭声,只是低头瞧着手里的茶盏,一脸的不高兴。 林慕阳瞧着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劝说,知道温熙玄这样做是想叫他们尽快成长,但终究是自己亲生,怎么就下得去手呢?低头想了一阵说,“我们在房间里也可以练功,不是有兵器房吗?” 小智点点头,指了指门外院子西边的地方说,“就在那边,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林师父,我们现在过去吗?我和小涵坚持的住!” 林慕阳点点头,说道,“也好,不过现在不需要过去,现在是休息时间了,我们晚上再去。” “好。” “不好。”小涵突然说。 林慕阳和小智被她突如其来的惊叫声惊的浑身一颤,小涵的脸上带着几分怒气,气鼓鼓的腮帮子里面好像被塞了两颗葡萄,说道,“父皇与母后吵架就拿我们出气,他太狠毒了,我们的义父就不会这样对我们。” 提到义父皇甫明月,小智的脸上也带着几分不快了,那个比自己亲生父亲还要好的义父为什么就不来看他们来呢?到现在两个人还是想不明白。 “林师父,您知道我们的义父在哪里吗?之前我听宫人说义父在后宫,可我们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我们问了娘亲,娘亲说义父不在了,他为什么不在了,从前对我们那么好,突然就离开了我们,他放心的下吗?” 小智仰着头,大声的问面前一脸无奈的林慕阳。 林慕阳没有多说什么,相信刘珠儿会找到好时机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可现在他能做的只能是安慰,说道,“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等忙完了就过来了,你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好好读书认字学功夫,等见到义父的时候还可以将你们学到的本事展现给你们的义父。” “对,师父说的对,小涵,我们现在过去吧,我还有一套拳法不会呢,你教教我,就是义父交给我们的那套拳法,我一直耍不好,不如你的厉害呢。”小智这个大哥哥的派头十足,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小涵微微笑着。 小涵听了之后脸上总算有了细微的变化说,“好,那么我们现在过去,师父,我们走吧!” “好!” 林慕阳站起身,带着她们过去,路上风大并且还飘散了雪花,落在身上有些冰凉,他看了看南边刘珠儿的院子,刚才得知刘珠儿不能得见两个孩子,猜测着如何能够带两个孩子过去看看,可那边的守卫森严,层层叠叠的守卫将远门堵的水泄不通,别说是带着两个孩子就算是直接翻墙走会被发现抓到。 正在发愁如何做的时候,听得小智啊的一声大叫,小涵的身影就飞快的移动了过去,他心中一惊,转头看过去,小智竟然脸上满是血污,可是看不到什么伤痕,只能听到他的哭闹声。 林慕阳将他抱起,看到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似乎是石头撞到了他的嘴巴,一颗牙齿摇摇欲坠,连着一地肉在嘴里跳动。 林慕阳急了,对着那边还有些愣神的宫人大喊,“去叫吴御医,快去!” 林慕阳刚才的一点点的心不在焉,叫小智自己蹦跳着从石头摔下来,磕坏了一颗牙齿,满嘴满脸的血水,十分吓人,温熙玄收到消息赶过去时候就看到林慕阳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小涵也陪着跪在身边,床上的小智大喊大叫,叫人十分心痛。 “林慕阳!”温熙玄一声低喝。 小涵惊的颤抖了一下,颤声说道,“父皇,这件事不管师父的事情,是小智哥哥调皮自己非要踩着石块跳过去,没有站稳自己摔倒。” “住口!” “林慕阳,你现在已经学会了叫小孩子来这里为你开拓罪行了吗?来人,将他给我扣押下去。” 小涵急了,小小的身子死死的护在林慕阳的身前,仰头看着面前站着的温熙玄,眼中满是怒火,大叫着说,“父皇,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师父做错了什么?你不能将他带走,小智哥哥是自己调皮摔伤,就算师父在看护我们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可师父也是不想我们挨冻才会想带着我们去兵器房,父皇,你不心疼我和小智哥哥,难道还想不讲道理吗?” “你,来人,将公主抱回去。” 小涵被人抱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蹬踹想要逃脱,可到底还是小孩子,只听她尖利的声音渐渐走远,跟着,几个侍卫走上前,将林慕阳拽起,偌大的房间之内就只有小智的嚎啕大哭和吴飞的无从下手。 吴飞低头想了一下,说道,“皇上,还是送到我那里吧,我想检查一番,这样哭闹不像是只有牙齿坏了。”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瞧着小智的哭闹的样子心痛的犹如刀绞,低喝,“快去!” 第425章争吵 小智哭闹过后一直昏迷不醒,吴飞想尽了方法都没有办法。 这个消息却是在两天之后才传到刘珠儿这里。 得知此事的刘珠儿瞧着地上的戈男,半晌才从怒火中将最后一丝冷静撤回来,当即走出了大门紧闭的院子,温熙玄不叫她见自己的一双儿女也就罢了,可现在小智已经昏迷了两天却不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这个母亲实在说不过去。 刘珠儿看着挡在跟前一重一重的羽林卫,对最前边的六虎低喝,“让开。” 六虎有命令在身自然不能轻易让开,死死的跪在地上不肯移动。只拱手说,“皇后娘娘,赎属下实在不能听从皇后娘娘的命令,属下又命令在身。按照皇上的圣旨,要一直死守在这里,只等皇上传令才允许皇后娘娘从这里出去。” “住口!” 刘珠儿怒了,怒瞪着六虎,脸上全都是怒气,抬手之间,身后飞出来不下十个贴身的影卫,比此时,刘珠儿的身上不知道何时已经聚拢了滔天的怒火,喘息间就会犹如火一样喷射出来烧了面前的一干人等。 “皇后娘娘,皇子现在一直在昏迷,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吴飞御医一直在身边照顾着,皇上说就算皇后娘娘现在出去也是平添心烦,还不如……” “放屁!” 刘珠儿彻底的火了,扬起手一巴掌摔在了六虎的脸上,低喝道,“胡说八道,不说吴飞的医术是不是我传授,那小智我的孩子,我为何不能出现,难道说要等小智不在了我这个做母亲才能过去给他收尸吗?温熙玄是父亲,为何会冷血至此?要与我这个唯一的母亲作为?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六虎,你有命令在身我不管,但是你也要张张脑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让开也可以,要么我踏着你们的尸体过去,要么你先将我的尸体带给换上。” 六虎惊的浑身一颤,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双眼中满是怒火的他很久都低着头不动不回话,只等刘珠儿那狂风暴雨一般的气势从头顶上压过来。 刘珠儿继续与他安静的对峙着,只等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心底一下下的束着,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之后不管眼前的人是谁她都不会轻易饶恕,挡他者死! “皇后娘娘,请!” 六虎终于起身,让开了一条道。跟着,身后的羽林卫脚步声齐声而转,一条笔直的小径让了出来。 刘珠儿冷嗤一声,提步就走。 她的身上犹如席卷而来的狂风暴雨,只等吞没眼前的一切。 得知刘珠儿被六虎放行,温熙玄第一时间从御书房赶了过来,两个人交汇在御花园的拐角处,一个抬头,一个转身,浑身上下的冷仄犹如骇人的九天寒冰,将彼此冰的浑身一丝温度都没有。 刘珠儿的双眼之中却迸射的火光,犹如见到了敌人一般。 温熙玄却在片刻之后将身上的冰霜放下,转而将眼中的温柔敛了上来,可他没有看向刘珠儿,而是将身子微微侧了过去,看着不知名的远方,声音似乎也有些票飘远,“珠儿,现在已经天黑了,你要去何处去?身子不适,就要在院子里好好将养,不可到处乱走。” 刘珠儿冷嗤一声,说道,“多谢皇上关心,但是我现在要去看我的皇儿,难道皇上也要阻拦吗?” 温熙玄没有回答,继续说,“来人,带皇后回寝宫、” “是!” 早有人上前,就要去搀扶刘珠儿的手臂,刘珠儿没有动身,只一个眼神过去那俩个走上前来的宫女们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刘珠儿转向温熙玄的跟前,说道,“皇上,你到底想要我刘珠儿做什么,不如直说,何必为难了我们的孩子,他们是无辜,并且现在情况不稳定,你不叫我过去看我的孩子,今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怕是不能听从皇上的命令了。” 温熙玄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很是低沉的说,“珠儿!” “皇上,有话便说吧!” “珠儿,你我夫妻多年,可有静下心来好好的聊一聊?” 聊?聊什么?聊你是如何将白墨扣押?还是聊你如何偷走了天书不说,要不是白墨自己逃出来是不是你直接将他关到死?又为何设计陷害杜默笙从而间接的孩子了我们的孩子?不管温熙玄从前多么深情款款,不管他倒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直接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孩子,天理难容。 刘珠儿已经完全到失去了耐性与他多说一句话,更不想看他现在虚伪的表情,只想尽快的从他的跟前消失,但是在消失之前,她需要带走自己所生的一双儿女。 “珠儿,我知晓你在恨我,可我你可有问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珠儿依旧不说话。 温熙玄又说,“这么多年,你我分分合合,从未在一起谈心,你可知我心中所想?” 刘珠儿还是不回答。 温熙玄似乎有很大的耐性一样,继续断断续续的说,“从前我追你走,我追你走,我追了你那么多年,你也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不理解你,你却依旧在帮我,我承认,那些是我的错,我只想叫你陪着我,陪着我坐拥天下,拥有共同的权利和地位,可我发现,你不需要这些东西,你可知道,在我每一次面对你的死亡我的心是如何的感受?最后一次,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你,可你却再一次出现,竟然亲成了别人的女人……” 顿了顿,温熙玄的声音继续低沉了下去,似乎很是伤心,说道,“我不甘心,我岂能甘心,我追求了那么久的女竟然在转眼之间成了别人的女人,你叫我如何甘心?珠儿,我只求你留下来,可我发现,我奋斗了这么多年依旧是这么的难,你的欣不在我这里,你总是有你自己的理由,有离开我的理由。” “皇上!” 刘珠儿不想再听温熙玄这些话,不管他是否真心,现在在她看来,这些都只是愚蠢的为自己开脱罪名的废话,完全不能成为杀害自己孩子的理由。 “珠儿,你听我……” “皇上,我出来只是想看一看我的皇儿,我并不想天皇上说这些,倘若皇上真的顾及我们多年的感情的话何不直接放我过去,叫我看看我的皇儿?你叫我体会你那么多,你何时体会过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 温熙玄猛地一阵,抬头瞧着她。 刘珠儿的眼中有些泪光,那些是伤心,是祈求。 她是坚强的,是无坚不摧的,不管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都不会被打倒,不会祈求。可现在…… 温熙玄深吸口气说,“小智现在很好,就算你担心也不能叫你过去。” 刘珠儿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如果温熙玄与先皇一样,是一个喜欢玩弄女人的男人,甚至后宫佳丽三千人,那这样做她知道温熙玄是为了什么,可现在……温熙玄的身边还有谁,除了一个皇后和那么多被送出去和被消失的妃嫔之后,他最近情人就是小智了,他为什么不叫她见。 “皇上,你一再阻挠,就休要怪我阴暗的怀疑皇上想要孩子我的孩子了!”除却这一个理由,刘珠儿想象不到别的原因。 “珠儿,你……” 温熙玄吃惊的看着她。 刘珠儿冷笑一声,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皇上!杜大人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林慕阳的事情我更是知晓,难道比我还要先认识林慕阳的人也在怀疑是他故意将小智害到如此吗?” 温熙玄慢慢的低下头,半晌才说,“不会,他不会。我只是为了给别人一个交代,当日事情发生只有他在场,说不清楚的那么多地方还没有交代清楚,不能轻易将他放出来。很难服众,并且……” “并且?皇上还有别的理由吗?好,我听着。”继续编造吧,刘珠儿做足了全部的心理准备去迎接。 温熙玄很是为难的一声叹息,说道,“珠儿,昨日我将君都接了回来。” “又如何?” “不想……” “什么?什么?”刘珠儿紧张的大叫。 “他死了……” “……”刘珠儿吃惊的望着温熙玄的脸色,很久都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半晌才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温熙玄上前扶住刘珠儿的手腕,说道,“接回来之后为小智治疗伤痛,一个人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当吴飞去帮忙的时候看到他倒在了血泊里,血肉模糊,身上一共三十七处刀伤,更有毒药侵入,吴飞找寻了所有的毒药都没有找到那毒药是否是出自君都之手,只知晓,君都的致命伤口在手腕上,死于失血过多……” “啊……” 刘珠儿失控的惨叫一声,跟着浑身软了下去,她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没有了支撑,嫌弃的推开面前不断上前想要扶住她的让温熙玄,泪水似乎一直憋闷在心理,如何都低落不出来。她望着四周,茫然而没有焦距,只在不断的重复着,“君都,姐姐去找你,君都,别怕啊……” “珠儿,我之所以将你留在院子中就是不想你知道这件事,可……我知晓你会怪罪于我,可我现在正在调查,所有人都被调走审问,我会给你一个交……啪!” 余下的话温熙玄没有说出口,被刘珠儿的一个巴掌甩了过来,他立即闭上了嘴巴,刘珠儿失控的撕扯着温熙玄的衣服,愤怒的尖叫,“你个刽子手,你个混蛋,你要给我偿命……” 第426章验尸 刘珠儿失控了,她能想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唯独没有想到君都会这样离开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弟弟,为什么要惨遭毒手,并且还是在宫内,是为了救治她的孩子? “珠儿,你冷静冷静。”温熙玄毫不在意面前的刘珠儿疯了一样的抓着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他死死的扣住刘珠儿的手腕,刘珠儿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依旧在拼死挣扎,最后挣脱了温熙玄的钳制眨眼功夫的消失不见了。温熙玄回头看着她跑走的身影,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带着人也跟了过去。 刘珠儿踢开房门,看着被白布盖住的君都高大的身体,血水好像依旧流干了,当她掀开白布的时候陡然惊愕的后撤一步,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干就是君都。那些刀痕就好像一条条画在他身上的线段,皮肉外翻之后渐渐愈合,可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及时呵斥住了所有人,低喝,“都滚出去!” 温熙玄为首,站在外面的人都立即收住了就脚步,不安的看着已经癫狂的刘珠儿。 她不过一切的上前抱紧君都,脸上一片泪痕都没有,只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颤抖着手臂想要触碰君都的皮肤,可冰冷的触感惊的她连连后撤,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君都就是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傻弟弟。 吴飞从内室跑了出来,瞧着刘珠儿伤心的样子紧张的上前,犹豫了半晌才还是说,“师父,我,我找到了君都身上的毒药,全都是一种由麝香搅拌而成的迷药,可能是这种药致使君都昏迷,所以在房间之内君都才没有发出声音。” 是谁,是谁下次很手,人都被昏迷了,还也好用刀子砍,并且是那么多处,这摆明了就是虐待,看伤势,最致命的刀伤没有,要是发现及时,君都至少不会死。 是谁? 刘珠儿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君都尸首,微微闭眼,片刻后缓缓睁开,语气极度的镇定,听不出任何激动的情绪,她低声说,“吴飞,将门关上,君都房中的东西可都曾动过?” 吴飞摇头说,“不曾动过,我一直在查找君都身上的毒药,所以还没有去动过,那边房间一直房门紧闭。” “很好。” 刘珠儿见吴飞没有动身,自己走上前将房门关上,关上的那一瞬,看到温熙玄走上前来看着自己,她看着面前的温熙玄,面上毫无神采,只有一条渐渐变小的缝隙从温熙玄的眼前消失。门被扣紧,她还上了门栓,脱去外衫宽大的衣袍,将裙摆扎紧,说道,“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搜查,我们一定要找出凶手。” “是,师父,我去拿工具。” 虽然这里现在所有的工具都是一些陈旧并且总是出问题的东西,但是尚且还能用,依靠仅有的东西加上刘珠儿的多年的而经验以为她出身医生职业的特殊敏感一定会找出分毫的证据。 她脱去了鞋子,赤足踩在地上,将每一个脚印都做了精密的分析,最后还花了图纸,一张张精确到毫米的距离大小被她从屋里面拿出来,当她将整个房间都搜一遍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温熙玄也一直守在外面,透过微微阳光从缝隙中向里面查看,尽管刘珠儿还没有任何动静,但是他还是肯定的在外面对刘珠儿说,“珠儿,小智醒了,吴飞的药起了作用,现在已经无大碍,你是否先出来?” 刘珠儿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喊,继续将手上的一块发现的断裂的匕首的碎片用捏起捏了起来,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确定上面的成分。 吴飞已经累了一天了,再来一天实在吃不消,饿着肚子做事也实在米有精神,刘珠儿瞧出他疲倦来,吩咐他去将饭菜拿进来吃,自己去里面睡觉就好,吴飞点头应了,端着两人份的饭菜进来,可刘珠儿不吃他也不能吃独食不是。 刘珠儿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与他很快的吃饱了之后继续工作,吴飞则在饭饱之后窝在地上睡少了。 当吴飞睡醒睁开眼,看到刘珠儿还趴在桌子上研究就有些担忧了,“师父,要不我来吧?” “马上好了,你去休息。” “师父,已经天黑了,人需要休息,我知道您担忧着,可要学习才行啊,师父……” 刘珠儿缓缓抬头,将最后两项画上了红沟沟,之后伸了伸腰身说,“还有三项,你来吧,我去睡一会儿,好了叫我。” “是,师父快去休息吧!” 刘珠儿以为自己很有精神,还能做很多工作,可不想脑袋才站到枕头上就睡了过去,但是在梦中,她还是不安的想念着君都,她不知道君都到了地下之后该如何与君茹说,她没有能好好的照顾她的弟弟,还叫如此凄惨的亡故在自己的寝殿之中,刘珠儿满心全都是亏欠,在梦中哭红了双眼,跪在地上祈求着君茹的原谅。 不知道自己这样哭了多久,当她睡醒,只觉得眼角泪痕点点,吴飞在那边依旧忙碌着。 吴飞没想到刘珠儿才睡下就起来了,吃惊的看了看她的脸色,有些担忧的说,“师父,是否尸体不适?” 刘珠儿摇头说,“没关系,你那边如何了?” 吴飞将最后一个项正在做着精确的分析,听得电脑发出叮的一声响之后说道,“好了,师父看看吧!” 刘珠儿拿了过去,看着上面的一些东西的对比和电脑录入进去的所有宫内人员的信息对比,最后确认了七个人。 吴飞说,其中三个人是当天受他指派将尸体抬出来的几个,余下的其中一个是当天晚上给君都送茶水的宫女,至于另外三个人就不相识了,好像在宫内见过,但是也只是走走停停,没有最清楚的印象。 刘珠儿点头,深吸一口气说,“叫人去查,七个人都不能疏漏,我要给君都做尸检。” “好!” 给君都做实检是想知道他的体内是否还能发现些什么,因为死人也是会说话的,比如看他的死亡的样子,可以知道他在昏迷之后是否能够感知到疼痛,是否已经因为疼痛而苏醒,看他的手腕上割裂的痕迹不像是一点儿都没有挣扎,那些割痕更像是在隐藏什么。 现在直观上能够确定已经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那么就开始叫君都的尸体替自己伸冤说话吧! 当吴飞回来的时候很快去洗了手套上胶皮手套过来帮忙,外面的温熙玄已经在开始调查了,他带着吴飞给他的东西去了地牢,亲自将上面的七个人调了出来,不过只有六个,其中一个昨天告假回去了。 “去找,生死都要带来。” 温熙玄坐在高坐上,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有的已经因为惊吓哭成了泪人,有的却只低着头不吭声,还有看出他很紧张可还是强装镇定的不吭声。 温熙玄的声音很低沉,一整夜没有休息的他现在说话有些沙哑,犹如冰川,“说吧,一个个来,将你们最近三天的去处都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一一说出来,你记录,之后带着人去将他们提到的人全都找来。” 经过反复确认,最后的恐吓和轻微的鞭笞,终于将所有涉及到的人都抓到了跟前,数了一下,一共十几个,人数不多,但是这群人都有嫌疑。 温熙玄指着其中一个鞭笞伤痕最严重的人说,“为什么不说?你想隐瞒什么?” “皇上,我,我真的没做啊,我是冤枉的。” 估计是被吓坏了,当时怎么问都不说话,现在也只会求饶,不知道说些关键的话。 温熙玄也没有了耐性,站起身,地哼一声,交代了那边的大虎,“给我用刑!” 军中的刑法是最严厉的,尤其是想从大虎的手中没有能逃脱的人,现在他亲自来审讯,十拿九稳。 温熙玄还是回到了君都居住的院子,看着映在窗户上的两个身影,一个一直不动,一个一直在左右忙碌,不知道里面在忙些什么。 等了片刻,刘珠儿还不出来,温熙玄也不知道里面具体什么情况,并且尤其的担忧刘珠儿,就逃硬闯进去的时候邹可可跑了来,身边跟着的丁香抱着哭闹不止的小涵。 “父皇,我要娘亲。” 邹可可已经哄了小涵一整天了,可不知道小涵是怎么了,只知道哭闹也不吃饭睡觉,邹可可实在没有办法就直接将人送来了。 温熙玄心痛的叹了口气,将小涵抱在怀里,指着窗户上那个出来的黑影说,“娘亲在里面忙碌,现在不能进去打搅。” “父皇,我听宫人说父皇要杀了娘亲,我不准。” “……”温熙玄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偏头看着那边站着的邹可可,邹可可也很是诧异,都问了这孩子一天了都没有问出什么,怎么就突然说了这句话呢,那边的丁香却说,“皇上,我也听说了,不过我可谁都没说啊,不知道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去找!” 温熙玄低喝一声,回头看了看还在里面忙碌的刘珠儿,无奈的一叹,叫六虎和五虎继续看守这里,不能交任何人闯入,他则抱着小涵去了自己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小智也醒了,正趴在桌子上低头耐心的练字,他很是懂事的说耽误了课程就不好了,现在身体没事就要起床背书。因为他的父皇就是这样做的! 温熙玄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小智低头认真的样子,与旁边的教书先生偶尔的闲聊。 第427章双子谈心 “先生,父皇不会杀了母后的,对吗?” “呃,这个,大皇子殿下,这个老朽实在不知,只是这件事不能随意说,事关重大,怕是会因为不小的骚乱,务必要放在心中才可。” “可是人人都这么说,我和小涵都听到了,宫内的人都在议论,说父皇关了母亲,母亲也父皇赶了出来,是不是?可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这样。一个是父皇,一个是母亲,哪一个都很重要,没有了谁都不行,为什么还要互相残杀呢。我师父曾经说,母亲是做大事的人,曾经做过很多大事,所以很多小事她不会放在心上,可父皇却做了很多很多叫母亲伤心的小事,母亲才会离开,不过现在都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啊?” 小智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写字有些累了,额头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子,随意的用袖子擦掉,继续低头认真的练字。 温熙玄等人就在外面听着,脸上一阵阴霾。 又过了一会儿,小智又说,“先生,父皇对母亲不好,我看的出来。” “呃,这个,大皇子殿下,习字之时切勿要东张西望想东想西啊,瞧,这个字已经写错了呢!”老先生顿感这个差事不是很好做,之前还觉得皇子和公主很老实听话,可现在听着小智的一番话觉得一个孩子可比自己这个大人看的还要通透,可最主要的是他一个大臣是不应该插手这些事情的呃,所以不能多言,只当做没有听到。 小智低头瞧着刚才写的字,觉得的确是有些不对,将宣纸往上面移动了一下,继续写了一个,之后拿给老先生看了看,老先生捋顺着山羊胡须,说道,“很好,很好,在写这个字,请大皇子殿下注意这里,应该会上前勾抹,而不是降下来,这样降下来就成了另外一个字了。” 小智点点头,有些字还不认识是什么意思呢,不过照着练习是为了能够打好基础,临摹起来也慢慢的就会习惯顺畅了。 温熙玄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叫所有人都褪下了,他则抱着小涵走进来。 教书先生看到皇帝进来,很快的从炕上下来跪在地上,“老臣给皇上情安,给公主请安。” “起来吧!” 温熙玄低声说道,同时放下了怀里的小涵,小涵蹦跳着跑向了小智的桌子前,瞧着自己的哥哥的写的东西,觉得很是新奇,温熙玄就叫老先生先走了,自己亲自来教。 虽然年纪都小,但万幸的是两个孩子平常都很爱学,对于新鲜事物从来不会厌倦去研究。只是,他看着眼前的小涵,就好像看到了刘珠儿,简直是一个缩小版的她,浑身上下都透着刘珠儿的样子。 故此,他对小涵更加的爱护,对小智也尤其的严厉。 温熙玄握着小涵的小手,一点点的教她新字,小涵也是一点就透,写出来的字欠缺了点力度,可也不错了。 他满意的点点头,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小智提着手里的笔杆子瞧着他,脸上的神情叫他也觉得而有些怪异了。 “怎么?” “父皇,您知道我和小涵为什么一直只管母亲叫母亲,很少叫母后吗?” 温熙玄也很是好奇,但小孩子想称呼什么就称呼什么他也从未去纠正过,如此看来是有些别的意思? “因为我们认为,母亲是我们的亲人,而父皇却不是。”小涵突然说。 温熙玄的身子一僵,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们,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小涵放下手里的笔,坐直了身子说,“父皇,我们跟着义父长大,生活中只有母亲的样子也是通过义父的描述,所以我们对母亲的印象是最好的,可我们对父皇的记忆却很少。父皇,我们能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年您都不去看我们吗?” 温熙玄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这个……他很想说是因为他十分想念刘珠儿,甚至排斥见到他们,因为见到他们会更加的叫他忘不掉刘珠儿,不错,知道刘珠儿彻底的不会回来之后他就算是满世界寻找,可也在渐渐的告诉自己要遗忘,因为他的生活还要继续,日子还要过,国家还需要他来治理。 于是乎就忽略了他们,可没有想到,就算他们年纪再小,也是会记仇的,因为他是有死相的,只是大人们一直低估了她们。 “父皇,您那么几年都不去看我们,我们也发誓,就算您去了我们也不会跟您走,所以当时我们还是决定留在义父的身边,可是义父告诉我们,您才是我们真正的父亲,我们觉得很失望。” 失望? 温熙玄没有想到他们还会这样的看待自己,自己始终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小智攥着小拳头,说道,“父皇,您为什么不管我们呢?您知道吗,母亲离开我们就是为了您,因为要救您,所以我们不会怪她,可我们不懂,您已经活了过来,甚至牺牲了母亲,可您还是不来找我们,是为什么呢?” 这个在她们幼小的心灵之上成了一个千古的难题,的确,温熙玄给了他们一个不好的印象和记忆。 “我,我……”温熙玄低着头,面对着加在一起还与自己的年龄差了一半的他们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知道,不能说谎,他们什么都懂的。 “父皇,我们知道,当时义父告诉我们您是不想看到我们之后还想起母亲,可您知道吗,母亲就算是已经与义父成亲了,为了我们,为了您,为了义父还是不得已留在宫中,这就是母亲与您的不同。您始终是自私的,而母亲不会。” 小智说的这番话有一般是转述了皇甫明月的话,可听在温熙玄的而中,是谁转述的又有什么不同呢,这番话就好像一把钢刀,直接戳进了自己的心窝子,痛的他全身痉挛,浑身冰冷,原来他才是自私的那一个。 小涵也说,“父皇,您要是真的为了我们好,就不应该做任何对不起娘亲的事情,娘亲很不容易,她的心中装着整个中原,可您好像只装了您自己。” 小涵原原本本的将这番话从杜默笙那里说到了温熙玄的面前,小孩子不知道在听到这番之后温熙玄的心是如何的疼痛,但也只有疼痛才叫他明白,现如今,能够与自己戳心窝说话的人没有了。包括一直无比信任的杜默笙。 他深吸一口气,沉默了起来,因为不知道如何回话,也知道,说的再说都成了一种辩解,无力又透着几分心酸。 “父皇,最近的事情我们不是很懂是谁的对错,但是我们相信,舅舅和母亲都不希望我们的弟弟就这样死了的。” “……” 温熙玄震惊着,望着小智那张平淡的脸,说道,“你如何说这番话?”小智的话很明显在替杜默笙开脱,直接将全部的嫌疑都扔给了自己,说自己才是那个刽子手。 小涵咕嘟咕嘟的喝了口水说,“因为我们还听说是父皇亲手叫人陷害舅舅,害死我们的弟弟,还说是父皇害的白叔叔成了今天的这副样子,还说是父皇想要统一天下,所以变了心性,才会做事如此狠毒,不顾所有人了。” 温熙玄豁然起身,惊愕的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两个才七岁多的孩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什么会在他们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小涵又说,“父皇很吃惊吗?我们听到之后也很吃惊,可我们只对我们彼此说,因为我们相信,父皇不会真的想害我们,是不是,父皇?父皇不会害死母亲更不会害死白叔叔,对不对?” 温熙玄默默的低着头,半晌都没有回应,他知道百口莫辩,更知道了为什么刘珠儿会这样对自己,原来自己是他们口中的刽子手,是那个残害自己亲生骨头想要除掉杜默笙和白墨的人,是那个想要称帝一统天下残害自己妻儿的暴君。 不,他不是。 他明白现在不是追究两个孩子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些话,既然他们都知道了,相信外面的很多人也都知道,只是自己和自己的手下还不得而知。沉默了一番,他叫来了吴公公照顾他们,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坐在御书房内的小智和小涵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稚嫩的脸上满是成熟,小涵吐了口气,说道,“哥哥,父皇其实对我们很好。” 小智也点头,“是啊,只是父皇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我们知道,有些话虽然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不过应该会叫父皇知道一些事情。总不能叫父皇和母亲继续分开,你说呢?” 站在外面的吴公公听了两个人的对话也是无奈的叹息,心中说道,“哎,好懂事的皇子和公主,只是被蒙在鼓里的只是大人。” 当局者迷,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可就因为是这样的关心才会乱了阵脚,才会看不透其中是有人故意利用。 温熙玄出来之后,直接去了刘珠儿的院子,看着她依旧在里面忙碌,叫人去将最近伺候在小智和小涵身边的宫人全都去审问一番,问清楚是谁随意散播谣言胡言乱语,查清楚之后叫他过去。 宫内很大,想藏一个人很容易,但是要是想找,也是不难的。 就在刘珠儿出来的前一刻,温熙玄那边也找到了些线索,带着人就匆匆而去了。 出来之后的刘珠儿看着温熙玄的背影,抹去脸上的泪痕,吐出一口气,说道,“去告诉皇上抓人吧!” 第428章阴霾 刘珠儿在君都的内脏里面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毒药,并且是与他当天晚上吃进去的东西一起搅拌进去,君都平常对这样的毒一定会吃出来的,可因为当天有人找他喝酒,估计也是喝得多了所以没有察觉,那个喝酒的人就是下毒的人。依照酒精的成分和他身体上的些细微的纤维确定那个人是平常在柴房工作的那个宫人。 六虎当时就带人将半个宫人抓了起来,才走到半路上就因为吞吐自尽了,刘珠儿听说了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喽喽,找到了也问不出什么,叫六虎继续顺藤摸瓜,一路摸着查。 第二天的早上,六虎和温熙玄竟然在一个大臣的门口碰了头,两人同时找到了那个人,便是李嫣的父亲,李大人。 李大人,在朝中的官位还算是普通的官位,不过他背后的人可不少,据说朝中现在一百二十七人,其中有三十人都是他的门下,里里外外,枝枝蔓蔓,李大人手下可操控的官臣差不多将近五十人。 如此庞大的关系网,想要在宫内做一些手脚简直太容易,不过查起来,也真的只有刘珠儿这样才能查清楚了,因为君都的死很蹊跷,已经被关了迷药还要放血,实在残忍,如此可以看出是想隐藏什么,若非刘珠儿将君都解剖,还真的看不出他当时已经烂醉如泥,对方是趁机下的手,如若不然,凭借君都那个高高的身板,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够一声不吭的就将他放倒在地上。 刘珠儿将君都的尸体缝合好后出来,叫人立即去准备后事,君都是她的弟弟,她就当做亲弟弟的丧葬来处理。 温熙玄带着人走进李府大门的时候李大人正坐在正堂之中与人对饮,与他对饮的不是被人,正是之前被温熙玄放逐出宫的的李凤娥家的表兄。 如此看来,背后的牵扯就一目了然了。 跪在地上的时候,李大人就将全部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是他想要脱杜默笙下水,正所谓人红是非多,杜默笙一直深得温熙玄的重用,仿佛如亲生兄长一般没有任何间隙,杜默笙那个人又是一个滴酒不沾从来不近女色的人,所以在很多的人眼中他是一个怪人,可其实他最大的弊端是刘珠儿那里。 为此,丧心病狂的李凤娥的表哥就想到了这一出,既然是同姓氏,那远方亲戚沾亲带故的自然也就是一家人了。 温熙玄坐在凳子上,瞧着面前的山珍海味,闻着香浓的花酿,将酒壶倾倒在了地上,他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就这样的永远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跟前,他当做全部的孩子,只是因为别人的一丝嫉妒和对从前他仁慈的一种错误理解,简直不能容忍。 李大人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李凤娥的表哥更事浑身打颤,他知道,自己也注定活不成了,当即将这件事的其中牵扯的人全都说了出来。 可在温熙玄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诛九族,立即斩首。” 李大人府中上下八十七人,乡下还有上面父母以及夫人家的父母和各种纽带一共三百多口。 李凤娥那边是二百多口人,加在一起,算上小孩和还在腹中的人当天夜里就被推向了断头台。 据说,血水已经将京都城内的湖水都染红了,当天夜里下了漂泊大雨,好几倍颗人被挂在了城门之上,尸体被焚烧,尸骨无存,锁骨扬灰。 这样残暴的事情是自温家开国以来都不曾见到的,却在一向温柔处置仁义治国的温熙玄这里。 大雨连着下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停歇,可断头台这里依旧被血红染头,泛着洪水。 温熙玄坐在刘珠儿的寝殿里,三天没有离开,因为刘珠儿跪在君都的灵堂两天两夜,出来就栽倒在了雨水之内。 他苦苦的售后在她的身边,却还是没有等到刘珠儿的苏醒。 君都被追加为皇后的亲弟弟而葬在了皇陵的不远处,连夜赶工修缮的墓地绝对不属于旁边的皇陵那样富丽堂皇,可人终究是死了。再如何的华贵都不能挽回君都的一条命。 刘珠儿这天夜里终于苏醒,看着睡在自己不远处的温熙玄和他身边的两个孩子,微微蹙眉,仰头瞧着眼前的漆黑的天幕,听着外面的滚滚闷雷,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温熙玄半夜的时候起来查看刘珠儿,低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却不想刘珠儿眨了一下眼睛,回头看着他。 “珠儿!” 温熙玄惊喜之外带着几分惊讶。刘珠儿消瘦的厉害,薄唇上暴起了白色的死皮,双眼无神,脸上起了奇怪的疹子。她就好像一个已经脆弱的马上碎裂的瓷器,只要轻微的碰触一下,整个人就会碰的一声碎成灰烬。 “珠儿,你想要什么?” 刘珠儿坐了起来,靠着身后的软枕,摇头,“我想待会儿,就这样安静的待会儿。” 温熙玄点点头,坐在了她的身边,瞧着她,一会儿端着茶水送到她跟前,一会儿端着糕点,一会儿拿过水果,都会刘珠儿摇头拒绝。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很久很久。 突然天空上的一声闷雷滚了过来,两人双双回头,看着那边软榻上熟睡的小智和小涵,小智翻了个身,小涵却依旧睡的香甜。 刘珠儿轻叹一口气,温熙玄才将视线收回,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说,“你还在怨我。” “我没有。”刘珠儿渐渐的将手抽离了出来,说道,“我为什么要怨恨皇上?” “珠儿,白墨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杜默笙的事情是误会,可白墨的事情却不是,暗卫错不了,那些象征着皇权的令牌更加的不会错,所以白墨没有乱说,刘珠儿也没有冤枉他。 只是不明白,温熙玄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欺骗她这么久?要不是白墨跑了出来,他要瞒她到什么时候? “皇上,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隐瞒我一辈子吗?白墨倘若因此而死了呢?你要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我迟早会知道,越是晚知道我越是会恨你。” 温熙玄微微垂首,没有说话,他知道是自己不对,但是他真的可以解释给她。 “珠儿,我……我可以解释,只要你想听。” 刘珠儿冷笑一声,摇头说,“不管什么理由你不能这样做,皇上,你该知道白墨对我很重要,你不知道他在我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了在我破解天书的秘密之前付出了多少,可你却将他关押,并且长达半年之久。” 温熙玄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说,“我只是不想你再找到天书,本来想着放走他,可不想被他发现。我的人还没有采取行动他就跑了出来。” “呵呵,可是皇上,天书是我一直在找的东西,白墨也是我一直在找寻的人,你一直瞒着我,我恨你的是你一直在瞒着我,这是欺骗,永远都不可能被原谅的欺骗,知道吗?” 刘珠儿从前经常对丁香说,“信任很重要,也很难建立,一旦被破坏,就等于是掰开的馒头,如何都不能愈合了。” 温熙玄也是后悔着,可事已至此,他只能默默的等待着刘珠儿的所有决定,哪怕她再一次想要离开自己,他也会满足。 可这一次,刘珠儿没有,她只是很平静的,很冷漠的将他推开,甚至将他推倒了漂泊的暴雨之内,将房门关紧,无情的吹灭了房间里的灯火,再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尽管生活在同一个后宫之中,尽管是夫妻,尽管知道彼此的存在,可她咋没有叫温熙玄见到过自己,这样持续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的这天早上,初春的阳光正浓,可没过多久突然吹来一片乌云,天上顿时下起了大雨,雨滴很大,好就像之前被刘珠儿赶出来的时候一样,温熙玄的怀里拿着一个锦盒,站在雨水之中等待着面前的这扇门被打开。 “父皇,父皇,您回去吧,母亲说不想见您。”小智已经长高了很多,才练剑回来,额头上的汗水和身上的雨水都交织在一起,仰头瞧着一脸凝重的父亲。 小涵穿着同样黑色的男装,腰间的腰带紧紧的系着,勾勒出渐渐先出女孩子妩媚的身材,她彼小智挨了一点点,面色白如雪,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与刘珠儿的仿佛同一双。 “父皇,母亲说您就算是等上三十年也不会见你,雨大风大,您还是快回去吧,身体重要。” 温熙玄痴痴的望着面前的紧闭房门,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吼一声,“珠儿,你当真如此恨我?可现在白墨已经痊愈,君都已经如图为安,不管如何,事情已经过去,我每日都来这里,你却每日都闭门不见,难道你当真要与我这样共度一生吗?珠儿!” 房间之内没有任何回应,他等到的只是一团更加乌黑的乌云和背后的轰雷,雨水似乎更大了,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拍在他们的父子三人身上。 等待了片刻,好似天空之上的一道惊雷带着刺眼的闪电劈了过来。 吱嘎一声,门开了。 三个人惊异的看着门渐渐的被打开,清瘦的刘珠儿站在了他们跟前。 第429章一年之后 “母亲!” 小智和小涵仰头看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母亲,惊叫着。 刘珠儿的脸上一点儿神色都没有,她只低头看着温熙玄手中的锦盒,轻声说,“东西留下,皇上请回!” 温熙玄身子一颤,有些踉跄,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现在开始弥补,可他不想就这样一无所获的离开,低头想了一会儿,温熙玄说道,“珠儿,我有些要对你说。” 刘珠儿哼了一声,说道,“皇上,东西已经送到,请回吧!” “珠儿……”温熙玄大叫一声,惊的两个孩子也有些心惊,纷纷仰头瞧着自己的父母,却不知道要如何说话。 刘珠儿回头对屋内的邹可可说,“将皇子和公主领进去,带着他们梳洗。” 邹可可哦了一声,上前将小智和小涵拉进屋内,刘珠儿低头瞧了一眼温熙玄,继续冷声说道,“皇上,倘若东西留下叫皇上心又不甘的话,我想奉劝皇上还是将东西拿走,等到有一天皇上不想见我了再叫人将东西送来也不迟。” 言外之意,东西我要,你人就别来了,更不想跟你讲话,你要是非要说些什么,那东西我也宁愿不接受。 温熙玄屋内的蹙着眉头,很久之后才说,“珠儿,我只说一句话,可好?” 温熙玄带着卑微的祈求,他知道,是自己错在先,一切都只听刘珠儿的安排,只要她肯留下来,哪怕永远都不见也没有怨言。 刘珠儿哼了一声,后撤几步,将面前的房门碰的一声关紧,顿时,外面漂泊大雨正盛,跟着那一声沉闷的雷音,顷刻间将温熙玄的身上淋了个透。 温熙玄手里一直抱着装着天书的锦盒,失望而又无助的瞧着眼前紧闭的房门,雨水从他的头顶上兜头而下,浇在身上吗,却冷在心里,将刚才燃起来的温暖也冰冻了起来。 这场雨下了很久很久,似乎天就会这样一直阴沉下去,可温熙玄始终没有离开,他定定的站着,只想看到面前门再一次被打开。 刘珠儿一直不现身,外面的人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了,正在商议着如何将皇帝拉回来或者将皇后请出来的时候杜默笙走了来。他只撑了一只油脂伞,在巨大的雨滴之下似乎也没有阻挡多少雨水,后背湿了一大片。 他慢慢走上前,屏退了所有人,半只伞遮挡住了温熙玄的身子,可雨水依旧无情的拍打过来,温熙玄的嘴唇已经青紫,泛着白。 “皇上……”杜默笙的声音依旧沙哑,已经三个月了还不见好,吴飞多次上门想要给他诊治都被他呵斥出来,他说,是要还能说话无需医治。 温熙玄微微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她还是不肯见我。” 杜默笙也深吸一口气,说,“皇上,何必再过多纠缠,珠儿已经做到这样,皇上还不明白吗?” 温熙玄岂能不明白,刘珠儿做的如此决绝就是不想再见他,可他如何能不再见她呢?同在宫内,更是两个孩子的父母,他如何忍受住那样的痛苦不来见她,不能,他反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绝对不能。 “皇上,您该知晓,珠儿做事向来如此决绝,当初是您一意孤行,想要将天书抢夺,可您可有想到过,不管您做什么都不能迫害她身边的人,白墨如此,君都如此。” 是的,刘珠儿将一笔笔的账全都算在了温熙玄的身上,若非温熙玄从前做事的那般仁慈,岂能叫那么多人钻了空子,甚至害死了自己的皇儿,还连累了君都?手段之残忍,行为之恶劣,可他能做的已经做了,还不能原谅自己吗? “杜大人,请回吧,不见到珠儿,我是不会走的。” “皇上,您这是在逼她。” 温熙玄身子一颤,猛地抬头,看向面前已经被雨水打湿的房门,这扇房门就好比阻隔了生死一样的坚固着。 “皇上,珠儿没有离开这里已经是对皇上最大的慰藉了,您为什么还要来逼迫她?君都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就算您将所有涉世的人全部杀光又如何,您就算是跪在这里一生一世又如何,君都已经死了。刘珠儿在那几年的苦苦求生之路上,您还在四处征战,可陪在珠儿身边的人就只有君都,包括我这个兄长也不曾对她有过半点的帮助。” 温熙玄默默的垂首,很久没有回话,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 “皇上,珠儿现在也不好过,您和不再给她一些时间,伤心在所难免,可她不是不懂事的人,这么多年走过来,您还是不了解她吗?不管从前珠儿做过多少分离的事情,可她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您能够一个太平的盛世,一个稳定的江山,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我相信紧张而又焦急的在心底不断的盘问自己,是啊,为什么? 搜寻了一遍又一遍,他将即使身处的那些记忆全都在脑子里一点点的播放,最终找到了刘珠儿一直不肯放弃帮助自己的缘由,只因为当日,她从泥土中爬出来,恳求自己的饶命,答应了自己要将江山夺取,要将中原恢复故主。 至此一个誓言,她苦苦坚持了多少次生死,到现在她还在因为这个初衷不断的守护着,可自己却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温熙玄悔恨至极,他恍然的望着依旧紧闭的房门,长叹一声,高声说道,“珠儿,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至此,大门敞开,我不会再禁锢你的自由,我知道,你一直想去漠北,我放你北去,我知道你想要天书,扭转乾坤,我归还与你,只要你肯出来见我,我所有的条件都答应。珠儿,我,我不会强求于你,我会等……” 温熙玄将手中的锦盒放在地上,微微弯腰站起,回头看着面前同样消瘦的杜默笙,对他点点头,从容的迈步而去。 当温熙玄已经走远,杜默笙才回头看向房门,刘珠儿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出来,手里抱着那只锦盒,低头瞧着。 兄妹两人四目相对,相望无声,刘珠儿没有叫他进去,只对他轻轻点头,说道,“表哥保重!”跟着回身关了房门。 至此之后的一个月之内,在没有了皇后的消息。 人人都说她抱着天书自焚了,因为当天夜里大雨过后,皇后的寝宫着了大火,火海一样的连成了一片天地,很久都没有熄灭。可大家谁都没有在火海之中发现皇后的踪影。 也有人说,皇后连夜出走,那场大火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皇后真正的目的是去漠北看望已经死去了很久的皇甫明月,那个曾经与皇后有过一段夫妻的男子。 更有人说,皇后疯癫了,整日抱着怀里的天书喃喃自语,甚至出手伤人,皇上伤心欲绝,将她关押在了密室,只隔着一道墙壁才能相见。 不管外面如何传言,皇帝温熙玄始终保持着一颗沉稳的心和淡漠的面孔,百官之上多次提出要皇上想一想宫内纳妃的事情才能重振皇族雄风,开枝散叶,每每如此,温熙玄便会震怒,责令当场行刑,飞箭的血点子在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不断的飞舞。 打那以后,温熙玄变的残暴,甚至几日不曾上早朝,从前一直跟在在所有的杜默笙起初还忙的飞起,后来却传言说他的了重病,再没有走出过杜府。 亦如这般,不想时光飞逝如梭,转眼又是一年。 漠北的征战终于在一拖再拖的这年春天发动了,战火一触即发,很快的烧到了中原边塞,估计是漠北这么长时间的准备,战火一旦打响,就一发不可收拾,边塞百姓瞬间迁移,中原大地之中再一次因为战事而人心惶惶了起来。 许多还不曾遭遇战火的百姓早早的告别了的家乡,不惜千里万里的迁移到了京都城内,想着在天子脚下是否足有安全。 可不曾想,京都其实也一样混乱。 温熙玄这一年生了一场重病,朝中的事宜一拖再拖,最后是才八岁的小智和小涵撑起了一片天地,小智威武,样子还不急那高大金銮殿高,可坐在上面,全都是温熙玄的身孕。小涵一身雪白,安静的坐在小智的身边,一颦一笑都带着刘珠儿的风采。两个孩子一手掌控,连同边塞的战事也操控,但上头指令下来,下头就有人不听从小毛孩子的话,故此,政策计谋再好,到了最后也只是一句空外表。 今日是信任主帅出征的日子,小智和小涵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穿梭在街头巷尾相送他们的师父,林慕阳。 在林慕阳的身边,坐着他才成亲的小娇妻,一个曾经在杜府伺候了他很久的丫头,现在已经初为人妇,肚子微微隆起,看着自己的新婚丈夫,满脸的不舍。 林慕阳却只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回头对宝座上的小智和小涵微微拱手,再无多言,包含热泪之下,是多年相聚之后的再一次分别。 小智和小涵曾多次夜里商议,身边所能够亲信的人现在都在边塞,中途不知有无奸细,以防万一,这最近的一场再继续被镇压,只能派出最信任的人前去,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直在身边照顾的师父林慕阳了。 为此,他们还小吵了一架,甚至在朝堂之上险些大打出手,惊的满朝文武官员纷纷低头抹汗,跪在地上不肯大喘气。但到底是兄妹,岂能真动了手,意见不合争吵时有发生,那也只是做给别人看,最后在赵大人的带领之下,一直反对林慕阳这个江湖人士参加军中政史的亲自作为主帅出征。 第430章难过 送走林慕阳,小涵的脸上就多了一层不快,回头看着自己的兄长,满是不满,“哥哥,你这样将我的师父送走,我们以后可找谁学功夫?” 小智一脸的愁容,摇头说,“不知道。” “除了不知道,你还会说什么?这么长时间在宝座上做事,你只会说不知道,要不是我在后面给你出主意,你不知道现在还在哪里躲着哭呢,哼!” “是啊,多亏了妹妹,不过我的意见你不是不同意吗?总说我像极了父王,一直仁慈做事,不能叫满朝文武都听命于我,可我想,皇帝不光是我一个人可以做,你也可以,不是吗?将来要是有一天父皇将皇位传给了我,我就将皇位让给你,可好?” 小涵看着自己的哥哥一脸的天真,继续鄙夷的哼了一声,对着手下驱车的人说,“快回去,我不想再与这样心慈手软的储君在一起,哼!” 小智呵呵的笑着,看着身边的妹妹很是有耐性的抓了抓自己的头没有说话。马车很快到了宫内,小涵率先跳下马车,直奔宫内的一处院子,院子里面摆放着各种新奇古怪的药水,门口站着的邹可可瞧着小涵和小智一前一后的跑过来,很是担忧的叫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啊,可不要乱跑,小心着,上次就被你们撞坏了几瓶药水,你们娘亲可是熬了几个通宵才做好的呢,给我好好走路。” 小涵恩了一声,放缓了脚步,小智则依旧脚步稳健,双手背负,慢慢的往里面走,到了邹可可跟前的时候仰头瞧着她,问道,“邹姐姐,你说我母亲还在忙吗,我都已经三天不见她的人了。” 邹可可在百忙之中偏头看着一下小智,笑着说,“胡说,你昨天晚上还见着了呢,你是想你父皇了吧?想了就直说啊!” 小涵的声音在房间内传了出来,说道,“邹姐姐,别听他胡说八道了,昨天还曾见过母亲,倒事父皇很久没有见到了,他就是想父皇了,自己又不想承认,哼,胆小鬼。” 小智对着窗户那边的小涵吐了吐石头,仰头看着面前正低头挑选草药的邹可可,继续追问,“邹姐姐,我父皇的病会好起来的对吗?” 邹可可随口答应着,“是啊,哎,你让开一条路,看你脚下的那些毒蚁在找回家的路呢。” 小智哦了一声,后退一步,蹲下身看着那些身上闪光的蚂蚁,歪着头,很是费解的说,“他们养大了就可以救我的父皇了吗?” “那是肯定,你不相信那些蚂蚁也要相信母亲才对啊。”小涵探出脑袋来,顺便将屋内的吴飞身上的一根药草拽了下来,说道,“吴御医一定才从母亲那里回来,身上的药材还挂着呢,不舍的摘下来啊?” 吴飞呵呵的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头皮说,“我的小主啊,我已经好几天不曾洗漱了,你可别嫌弃我脏,我这会拿了药就去杜大人那里交差呢,回头在来陪你们可好?” 小涵唔了一声,外头看着吴飞满脸油光,头发上还有一些虱子在乱窜,裂开了嘴巴摆摆手,“裤子回去吧,吴御医,您可要发臭了,就这样子还如何去我舅舅那里啊?你快走!” 吴飞在里面哈哈大笑,最后将抓好的几服药查看了一番才出门,对门口的邹可可交代如何分类之后与小智拱手拜别,才匆匆离开。 看着吴飞匆匆离去的背影,走了没多久身后跟上了刘珠儿从前一直待在身边的少年刘卓,小涵歪着头诧异的说,“刘卓哥哥好像长高了很多,真好看!” 小智在外面哼了声,“你哥哥我在这里,我才是最好看的,哼,你个小花痴。” 邹可可听着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自己也乐呵呵的听着。 过了会儿,小涵突然问她,“邹姐姐,你说,父皇当日真的是为了母亲才会将天书撕毁的吗?可是父皇最后反噬,现在整日不见人,我很是担心啊,一年整了呢。上次见到父皇他还能与我们说话,这一次见到他就整日待在床上不吭声,发狂的时候抓伤了娘亲的手,我们都不敢吭声,邹姐姐,父皇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邹可可挑药的手停顿了一会儿,低头看着地上被她扔出去的那些枯叶子,很是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说道,“是啊,你父皇一定会好起来。” 可是能好起来吗? 白墨被反噬,后来自己跳崖,大难不死,在山洞之中被温熙玄关押,当初刘珠儿只埋怨他官压住了白墨,不顾他生死,可白墨也说,若非如此,怕是自己出来了也会滥杀无辜,当时吃了那么多的药丸也没能控制住魔性,幸好被关住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刘珠儿发现及时,要不然当日那场大火之后,温熙玄不光会烧死自己,还会将整个后宫都放火化为乌有了,她没能出走,留下来专心为温熙玄诊治,就算天书撕毁,可现在依旧在慢慢恢复原貌,刘珠儿也觉得那本书是魔性的源头,竟然叫一向做事仁慈的温熙玄也开始滥杀无辜。 最近漠北战事紧张,其中不乏温懿的缘故,他在一年前突然出现,造成了不小的纷争,后来突然消失,漠北的征战也延期,如此看来,温懿已经与漠北的那个女王在一起商议如何重振中原了。 “哎呀,邹姐姐你是不是在想情郎啊,将好好的药材都扔掉了。” 邹可可一怔,低头看着地上的药材,很是无奈的吐了口气,好好的药材这下全完了,地上有毒蚁,现在都汇聚在药材上面啃食呢,实在……她哼了一声,泄气的将怀里的簸箕放了回去,自己也走进了屋内,坐在椅子上连喝了好几口温茶水,对面前的两个调皮的孩子说,“你们还不去学习,或者去你们舅舅那里,商议如何征战,别整日无所事事,瞧着我是不是很闲?” 小智和小涵浑身一怔,这邹可可教训起人来可和他们的母亲差不多了呢,纷纷低下头,不吭声的往外面走,但谁会怕了你一个只会使小性子的邹可可啊,小智回头对她做了个鬼脸,小涵嘿嘿一乐,拍了一下她的大腿,纷纷跑走。 邹可可好气又好笑,瞧着他们跑走,可自己独自坐在房间里突然决定有一丝悲伤溢在心头,那泪水就流了下来。 回头看看这段时间,还以为她家小姐会过上好日子了,谁想到,东奔西走,到头来还是要为这个国家操心,要为了温熙玄那个人操心,她累死累活,亲生骨头都顾不上,可谁又能说温熙玄那样奋不顾身不是为了刘珠儿呢? 那天晚上刘珠儿独自在房间翻看天书,可天书好像对她有排斥,一步黑烟冒出,刘珠儿就昏迷了过去,邹可可急了就出去找人,当时温熙玄一个人在附近转悠,因为太过思念刘珠儿,久久不肯离去,不想邹可可险些与他撞在一起。 温熙玄听说了这件事,立即叫人去找吴飞,他则去了刘珠儿的寝宫,看到地上的一切,瞧着刘珠儿脸色黑红,担忧的上前将她扶起,就忘记了还在地上的天书,巧不巧的碰到了一页,那反噬直接将温熙玄吞噬了,他心中知晓事情不妙,也亲眼所见白墨被反噬之后的样子,于是当天晚上一不做二不休的叫人将刘珠儿带出去之后对那本书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又是踹,又是撕毁,还不忘用火烧,不想最后大火燃起,天书被撕扯开一半,他也险些命丧在里面。 将他救出来之后,刘珠儿也渐渐苏醒,第一件事就去将温熙玄绑了,直接将他关押在密室,可这么一关就是一年整,刘珠儿在这一年里也才出来过三次,每一次都是为了边塞的事情,为此,想要杜默笙自保,就叫他暂时退出去,朝堂之上还有小智和小涵,不过是充当门面,其实背后还是杜默笙和刘珠儿在主事。 只是,苦了刘珠儿和那还没成事的一双儿女了。 邹可可很是凄惨的叹了口气,自己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继续到院子里去采药了。 现在正值春季,中原的京都城内艳阳如火,好似夏季来临,周围百花争艳,暖意在身,可远在漠北的严寒,依旧冰天雪地,一片寒冷,吹出去的气息瞬间您结成白雾,在空气中消散。 刘月容围拢身上的狐裘,看着远处拿到肃然的身影,一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跟着,那个身影旁边靠上前一个纤细的女子,她花容月貌,面带粉红,身上的粉色彩霞衣服在冷风之下吹拂,两个人一前一后双双站得笔直,目光直视着正前方,那片属于中原的大地。 刘月容看了一会儿,就将目光收回,转身走入了房中。 房间之内依旧暖的好像春季,她脱去外面厚厚的狐裘,刚要坐下,温懿就走了进来,刘月容看了看他,搓着微凉的手,温懿走上前,主动握住,放在嘴边吹气,笑着说,“你出去做什么,外面那么冷。” 刘月容只摇摇头,没有说话,其实她已经很久不能说话了,只因为真的没有可说的。 温懿又说,“我找到了一副好的药材,回头叫人给你服下,相信会治好你的病。” 刘月容没有反驳,只低下头,看着面前煤炭之内燃烧的火光,点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第431章杜默笙被掳 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刘月容出了只在这间暖如春夏的房间里外出入,甚至不曾到这座城的小商铺走一走,最多见到的人呢就是身边的丫鬟和眼前的温懿。 她有的时候会在想,温懿如何才能想的通呢,征战之下,是多少儿女流血牺牲才达成他的野心,死去的亡灵要如何在底下安心的场面才能,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们是如何度过余生?她又如何能够安心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呢? 温懿啊,你还是看不透吗? 相比较而言,那个坐落在中原的温熙玄和陪伴在他身侧的刘珠儿才是看的通透的两个人,可现在,却依旧音讯全无着。 “你可知道,现在征战的主帅是谁?呵呵,是林慕阳,那个江湖莽夫,中原果真没有能人,竟然将一个江湖莽夫派来,可知晓,我们的铁蹄已经踏破边塞,一旦再打一场胜仗,我们就可以回到中原故土,到时候,我带你在那片温暖的大地上走走。”温懿的脸上难掩喜悦,他的心中对将来的美好一片憧憬,可看着面前的刘月容却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很是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说道,“月容,你可还在恨我?恨我隐瞒了实情?” 温懿啊温懿,你也学温熙玄的那一套,装疯卖傻,就是为了能够在这一天找到可以征战的帮手吗,骗过了当初的所有人,还有一直要保护你的刘月容我吗? 刘月容每每想到此处都会心头一震,那种心力交瘁的感触瞬间爆发,泪水簌簌而下。 “月容,你可以恨我,但是我还要征战,中原本就是我温懿所有,温熙玄现在不知所踪,难道要叫整个中原都处在危机关头?蛮夷人现在就算已经被打退,可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刻突然出兵,危机四伏之下,中原需要一个能够掌管天下的能人,温熙玄不是,我是。” 刘月容默默的点头,依旧无话可说,只将即将吐出的那些说辞很是无力的吞咽了进去,低下头,看着双膝上的手绢,惊愕飞扬出来落在手背上的灰尘。 温懿的身影从窗户那边被拉的老长,直接拍在她的身上,好似一个强大的能量将她笼罩控制,如何都挣扎不开。 过了片刻,彩霞裙摆从门口翩然的走进来,刘月容的目光之中透着几分冰冷,寒冰刀剑一般射了过去,她是嫉恨这个女人的,不为别的,只为她能够亲手将皇甫明月的尸身从地下挖出抛下万丈深渊,只因为她不惦念从前漠北王的养育之恩亲手追杀漠北先王的这样行为,如此想来,她更担心起现在一心想要征伐中原的温懿。 现在的温懿好似不如从前那样嚣张跋扈,可失去了霸道之外的行为便是他现在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甚至贪生怕死。享受到了什么叫病痛的折磨,知晓了什么叫生死,现在的温懿尤其的害怕自己有朝一日被人杀死,呵呵,是不是很可笑? 刘月容想,这些全都要感谢当日的刘珠儿和君茹啊! 可惜,君都已死,可温懿却还在这样颓废而又自知的苟活。 “王爷,请随我来!” 彩霞女子细声细语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进来,那双犹如鬼魅的一双魅惑无比的双眼只轻轻在刘月容的身上稍作停留,变直接看向别处,甚至不曾与刘月容打声招呼。 温懿点点头,弯腰在刘月容的额头上浅浅的吻了一下,低声交代,“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走动,外面天寒,你的身子受不住。” 刘月容从前多么渴望温懿能够如此对自己说话,可现在,她却是厌烦,尤其是带着一丝仇恨,面对温懿的温柔她冷着一张脸,毫不神色,只那双眼,依旧犹如冰川利刃,直戳那边彩霞女子的心口。 彩霞女子默默转身,见温懿走上前去,先行而去,拐过长长的屏风之后,女子突然对身边的温懿说,“王妃娘娘好想对我一直印象不好,呵呵,还是我真的那么遭人讨厌?” 温懿呵呵的笑着,说道,“是不习惯这里的气候,过段时间就好了,一旦进入中原,我们就可以在中原之内安神,不必忍受这里的寒冷。” “王爷还是很怕冷吗?呵呵,相反,我倒是很喜欢这里,尽管我也是中原人。” 两个人的声音远去,刘月容的手腕微微送开,啪嗒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面上,翻滚着锋利的身子,身边的丫鬟惊的上前,将匕首捡了起来,收在袖子下,说道,“王妃娘娘,可不要想不开啊,那个女人厉害的很,您可忘记了当时可是与王爷打了个平手呢。” 刘月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茫然的点头。 “王妃娘娘,您还是再忍一忍吧,不管哪个女人多么的厉害,到了中原都会有人治理她的,相信皇后娘娘现在一定在中原,就算是皇后娘娘现在音讯全无,可那样厉害的人,死里逃生多少次都没有事,估计这个紧要关头也活的好好的。只要咱们再忍一忍,到时候与皇后娘娘联系上,咱们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逃出生天?刘月容将这个四个字反反复复的在心底念叨着,反复的斟酌着,已经奇黑无比眼前瞬间燃起了光亮,她的脸上微微笑了一下,对丫鬟点点头。 丫鬟将她从地上搀扶起,说道,“一会儿汤药送过来,奴婢就将药洒出去,东西都准备好了,王爷看不出来的。” 刘月容点点头,坐在了软榻上,瞧着软榻上的雪白一样的羊毛毯子,本该是暖融融的东西,现在看来却是如此的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她锁紧了身上的衣服,指了指跟前的茶杯。 丫鬟将茶杯递了过去,说道,“王妃娘娘还是想开一些,事情总会好起来,那么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啦,还有,小桌子逃走的时候可是说了一定会将消息送到皇后娘娘那里,既然他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估计是安全的,您放心好了,只要皇后娘娘知道了您这边的消息,一定会来救您出去啊。” 刘月容继续点头,紧抿的薄唇之上满是激动,小桌子,他可以一定要活着啊! 主仆二人相互依偎,在房间之内低语,而彼时,门外的人正附耳倾听,可也好像听不到什么,只看到两个人在低头说话,那嘴巴一开一合,断断续续,到最后也没有听到什么要紧的话。 黑影闪过,男人身上披上了狐裘,踩着厚厚的积雪,传堂过街,最后到了一间茶楼,面前的男子露出半张脸,脸上有长长的一条伤疤,手中握着宝剑,看不出模样来,男人凑上前低声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揣好面前刀疤男人给他的几颗药丸匆匆而去。 当天夜里,刀疤男从客栈的后院放飞了一只黑鹰,黑鹰翅膀在漆黑的天幕之下振翅盘旋,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两日后的早上,中原之内靠近边塞的高山之巅上站在高处的男人单手撑起,黑鹰稳稳的落下,他将黑鹰脚环上的书信拿出来,匆匆一览,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对身后的人说,“可有刘珠儿的消息?” “回主子,还没有,不过现在四处都传言说皇后已经死了或者已经离开皇宫,却都不是确切消息,依照属下来看,应该孩子啊宫内。” “你们在宫内搜寻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是否要将目标对准宫外呢?” “回主子,是否直接去杜府看一看,相信杜默笙突然病重与此事有关系。” “恩,温熙玄病重,杜默笙病重,两个人都是刘珠儿身边最亲的人,估计是与她的时总有关联,去吧,今天晚上就去,越早越好。” 男子腰间挎着宽刀,微微弯腰,不过突然好想想到什么,豁然站直了身子,那宽刀在地面上画出一道痕迹,带起周遭的灰尘,扬撒在脸上,面前的男子高大的身影之下,带起微微的晨雾,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颊,手指上的玉扳指在晨起的朝霞之下闪烁着异常华美的光亮,“可还有事?” “是主子,属下有一事想要说明。” “说来听听。” “事情紧急,我们已经在中原耽误了这么久,是否关键时刻需要动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杜默笙是刘珠儿的表哥,或许我们直接对杜默笙不利,刘珠儿应该会最快的现身。” 男子愣了一瞬,尽管这个法子有些卑鄙,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好计谋,沉默了一会儿,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好!且去吧,不过要适可而止,不能闹出什么人命来。” “是,主子!” 两日后,杜默笙被土匪掳走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京城内外,这件事险些公轰动整个天下,人人自危,要知晓,杜默笙可是国舅爷,就算他再如何不得皇帝的重用也是皇后的兄长,身份地位都摆在这里,可那个土匪却不知道死活的直接将这么重要的人物给抓了,谁人会觉得天下乱了,加之莫被边塞大乱,人人开始联想,难道漠北要打进来了,一切聚集在京都的百姓也开始慌张,是不是小命不保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中原之内多少年来都是平静安详,突然连续战乱纷争,谁人都承受不住的。 现在皇帝失踪,皇后生死不明,就算是一向为国操劳的国舅爷也被人掳走,一片人心惶惶。 第432章救人 消息传到宫内两个小家伙的这里的时候是这天的夜里,文武百官都在外面候着,想要商量对策。 可坐镇在太师椅上的刘珠儿只低声说,“不用理会!” 轻轻四个字惊的在场的几个人纷纷浑身一沉,为首的香丁拱手道,“皇后娘娘,这件事可大可小,是否需要调查一番?” 丁香也说,“是啊,皇后娘娘,杜大人真的失踪了,不是儿戏。” 那边站着的若飞和若兰也说,“皇后娘娘是否再考虑一番?” 一片提议之下,刘珠儿默默的从椅子上站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低声说,“不过是想见我的人罢了,倘若要是真的想要对我表哥下手,这件事不会一夜之间闹的这么大,我们只管等一等就好,若飞,你派人去杜府,时刻等待,相信不出三日就会有人过去,不要动手,只管将那个人带来见我就好!” 若飞领命而去,房中几个人还有些不明白,不过知道自己的智商也真的不够用,索性不再说话了。 倒是一边的小涵放下了手里的糕点,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说,“你们不明白母亲的说话是因为母亲猜到了那个人是母亲的相识之人。” 丁香微微蹙眉,说道,“公主殿下,您如何知道呢?” 小涵呵呵的笑着说,“因为母亲听到你们说那个人只将我的舅舅掳走,可是院子里面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并且,舅舅身边也是有影卫的啊,舅舅都没有声张,那一定是主动愿意跟着人家走的,只是,恩……现在我能想到的除了在漠北月容姨娘之外,想不到别人了。” 刘珠儿满意的笑着对小涵点点头,说道,“暂时还不知,不过等一等就知道了,你们去吧!” 几个人想了一下,倒是有几分道理,于是打算离开,彼时,邹可可焦急的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小姐,不好了,皇上抽搐不止,口吐白沫,我控制不住啊,怎么办?” 几个人纷纷一惊,可当他们回头看刘珠儿的是时候,刘珠儿已经飞身而去,只看到桌布上下摆动,连刘珠而儿影子都没有捕捉到。 刘珠儿直奔密室,吴飞早就在这里了,只瞧他已经满头大汗,可温熙玄还是在不断的抽搐,嘴里冒着白沫子,身上全都痉挛在一起,身上冰冷,刘珠儿看了看,拿出银针刺进了他的额头,大叫着“吴飞,去将那边的药水拿过来,还有冰块!” “是!” 吴飞焦急的将东西拿过来,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刘珠儿一个人死死的按住温熙玄的胸口,银针一次次的刺下去,温熙玄的身上的力气就少了几分,反抗的力度减弱,抽搐也减少了不少,最后终于安静,刘珠儿也虚弱了,汗珠子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淌,汗流浃背,颓然的坐在温熙玄的身边。 温熙玄双眼圆瞪,却毫无焦距,只瞪着眼前,可他感知不到任何画面。 刘珠儿稍作停歇,拿起冰块和药水开始按照穴位一点点的在他身上推拿,吴飞紧张的在在一旁观看,想要将这个手法牢牢的记在心中,却每次都觉得刘珠儿的手法不同,力道也不同,他实在摸不透,自然也不敢轻易下手。 不过看着刘珠儿如此疲惫,吴飞紧张的地上上前询问,“师父,是否我来……” 刘珠儿摇头,“不必,你且在那边等着就是,药熬好了没有?” 吴飞连连点头,“好了,好了!” 一个时辰之后,刘珠儿才终于停下手,看着手上被药水染红的地方,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温熙玄平静下来,气息平缓,双眼紧闭,睡得香甜,可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体,刘珠儿心痛的再不想多看他一眼,将他的衣服盖住,慢慢下床,扶着床帏很久才站稳,对那边的吴飞交代说,“你来吧,先喂了药之后等待半个时辰,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再将余下的那些汤药全都喂下去。” 吴飞应了,端着汤药走上前。 刘珠儿低头瞧着温熙玄的样子,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心中大声叫喊着,“温熙玄,你要好起来啊!” 吴飞一面喂着汤药一面问,“师父,皇上这样会不会管用?” 刘珠儿愣了一下,没有回答,确切来说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知道,现在的温熙玄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她坐在椅子上,紧紧的靠着背后,脸端茶的手也在不断的颤抖之下,邹可可这个时候走上前,拿着手绢给她擦干脸上的汗水,很是担忧的说,“小姐,您要歇息歇息了,最近都没有怎么休息呢。” 刘珠儿点点头,可就算是她答应了,外面没有太重要的事情她也不会走出去半步,只看着那边的温熙玄,不肯离开,一有时间就会研究他的病情,想方设法的要研究出可以抑制他体内天书反噬之后的魔性。 自从喝了药之后,温熙玄总是安静的睡着,不吵不闹,有的时候跟死了一样,就算刘珠儿担心着他真的就这样死了,可还是期盼着他会醒过来,因为她知道,他不会离开自己。 靠在椅背上很久,她才觉得护恢复了一点体力,看着那边锦盒之内装着的天书,实在无能为力,她现在身体支撑不住去拿起那本书,更别说翻看里面的内容了,她时刻都在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倒下了不知道如何站起,更因为,现在还有一个等待着她去医治的温熙玄和两个不懂事的孩子。 “小姐,人已经出发了,相信杜府那边会有消息的,还有就是,小姐……” “说吧!” “您真的认为那个人是皇甫明月的父亲吗?” 刘珠儿愣了一瞬,很久之后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还是猛烈的震颤着,皇甫明月,直到死都在为她着想的人,现在真的离自己而去了吗? 刘珠儿低头沉默了很久才说道,“自从皇甫明月去世之后,呜翰追魂也消失了一样,现在漠北征战,相信他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漠北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我猜测,情况不是很乐观。林慕阳再武功高强,他也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人,没有雄才伟略,更不会佣兵神武,我担心漠北那边会失守。漠北多年来都不曾进犯中原,一旦打响,铁蹄踏入,贪婪起中原的宝地,不知道战火会持续多久。呜翰追魂是明白人,知道漠北人骁勇善战,但是人数很少,可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已经适应了严寒,才来中原之时定然会喜爱这里,时日一长久就会厌恶了这里了,加之疾病缠身不断,漠北人会面临被灭族的危险。” 邹可可听了浑身惊跳,灭族啊?想当年,她父亲还曾告诉过她,温熙玄的父皇在当年坐上皇帝之初曾下令直接灭了蛮夷的一个部落,也就是那件事才知道先皇其实也是一个比较阴狠的人,只是之后的多年奢靡生活将他很早前的那些英雄壮志给淹没了。 那年之后的蛮夷大地之上满目疮痍,荒草丛生,多少人没有归去,场面很是凄惨。 漠北是一个强大的民族,能够在北方屹立不倒足有他的本事,一直不曾正站在中原估计也是因为祖先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弊端,不想,现在的漠北王是一个中原人的女人,她心细着中原,胸中更加的残忍,自然不会在乎漠北百姓的安慰了,如此,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也只有呜翰追魂。 “小姐,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呜翰追魂就是想找小姐合作了,可为什么掳走杜大人啊,这样不是适得其反吗?” 刘珠儿无力的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茶盏说,“因为我现在失踪了。” 邹可可惊呼,这才回想起来,现在刘珠儿的行踪在外面可是众说纷纭,想想都觉得好笑,“对啊,我把这一个事情给忘记了,呜翰追魂也是急了,找不到小姐才会出此下策,不过可苦了杜大人了,成了靶子。” 刘珠儿点点头,想想呜翰追魂也不会为难杜默笙的,低头想了一阵儿,说道,“你去休息吧,将药材分类好放置起来,我晚上会用的。” 邹可可哦了一生就要走,突然听到刘珠儿说晚上会用?难道晚上不休息了?惊讶的回头看着她,“小姐,您现在已经连续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了,还想累倒吗,您可不能这样啊,要知道现在所有的地方都需要您支撑呢,小姐,听可可的话好不好,现在去休息,哪怕一个时辰也好,好不好?” 刘珠儿任由邹可可撒娇一般的在自己跟前,看着她祈求的样子很是无奈的说,“好,一个时辰,我在起来,现在又吴飞盯着。” “就是,吴大哥,你可要受累了,我带小姐去休息。”邹可可死死的抓着刘珠儿的手腕不放开,生怕她就这么挣脱开不听话了。 吴飞连连点头,可全部的神思还都狙击在温熙玄的脉象上,估计没有注意听邹可可说什么。 刘珠儿被邹可可拉着走出密室,迎面吹来凉凉的夜风,打在身上,扫去了刚才浑身的汗水,她举得舒服了不少,伸了个懒腰,说道,“准备热水吧,我洗个澡就去睡一会儿。” “好!” 刘珠儿看着邹可可跑远,她继续站在天幕之下,仰头瞧着好像已经很久不曾看到的月光,就这样愣神了很久。 当她被身后的动静惊的回头,不禁浑身一颤,很久没有说出话来。 第433章杀了我 一时之间,她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真实,只看着眼前的人很是惊讶的走上前将他上下打量,“皇上……” 温熙玄消瘦的犹如一根枯柴,双腿似乎都不能支撑他的身子,可他依旧倔强的走的很稳,吴飞默默的跟在身后,紧张的看着温熙玄。 刘珠儿迟疑了一番,回头去迎他,却被他伸出手阻止了。 “珠儿!” 刘珠儿诧异的看着他的脸颊,试图要在那张干瘪的脸上寻找到别样的神情,可他只瞪着一双圆滚滚却毫无神色的双眼,看着前方,说道,“珠儿,我很想你。” 刘珠儿的泪水刷的一下流了出来,打湿在脸颊上,很久才说,“皇上,我也是,你,现在可好?” “珠儿!” 温熙玄走上前,扶着面前的围栏站住了,低声说,“我现在很好。” “很好就好,很好就好。”刘珠儿重重点头,抹去脸上的泪痕,偏头的时候看到那边的吴飞,吴飞皱着一双眉头,担忧的看着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温熙玄现在的情况应该很糟糕。 “珠儿,你看,今天的月色多好?” 温熙玄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并且全然无力,呼吸也很沉重,可他依旧倔强的扶着围栏,不想自己被风吹倒。 “皇上,是啊,今天的月色很好。” 温熙玄点点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两个人就这样话不多的互相站着,很久之后,温熙玄又说,“他们可好?” 他口中的他们当然是小智和小涵了。刘珠儿很快的回答,“很好,只是很担心他们的父皇,你可想见一见他们?” 温熙玄轻轻摇头,很久之后说,“不了,我现在不宜见他们,免得他们担心。” “好,皇上说的极是。” “珠儿!” “皇上,我在。” “我……”温熙玄的话语一顿,很久知道才说,“当我发狂的时候,可否帮我一个忙?” 刘珠儿心蒙烈的一沉,说道,“好!” “杀了我!” 就算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样的想法和结果,可现在被温熙玄亲口说出来她还是会觉得有那么几分无力,低头想了很久才道,“皇上,我会医治好你的,不会有那么一天,只是需要你停住,要不然我们努力全都白费了。” 温熙玄摇头,偏头看着刘珠儿脸上的泪珠子,他很想伸出手臂将那些泪珠子抹掉,可发现自己的手臂也抬不起来,是颤颤巍巍的站在这里,勉强支撑着自己不断颤抖的双腿,极度悲伤的将脸颊别过去,说,“我已经无能为力,我坚持不下去了,珠儿!” “皇上……”刘珠儿终于泣不成声,半晌才说,“皇上,我不会放弃,求你也不好放弃好不好,为了我,为了孩子,为了你的天下,你走了,我和孩子要怎么办,你说呢?” 温熙玄再一次摇头,喘匀了很久的气息才说,“我控制不住那份魔性,我甚至现在都想亲手掐死你,杀死我周围的所有人,我知道你很吃力的在救我,可我已经油灯耗尽,珠儿,放过我就是放过你自己,给你自己一个好的生活,好不好?我知道,没有了我你和孩子一样会过的很好,天下你也一样会治理的井井有条,只要你肯,甚至比我还要出色,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比我出色,珠儿,倘若没有你,我岂能有今天,我的命也是你给我,可现在我想,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说到最后,温熙玄的脸上也带着点点的泪光,偏头看着她,很久才哽咽着说,“珠儿,求你,放弃吧!” 刘珠儿已经泣不成声,哭过之后,抹掉脸上的很累,摇头说,“我不!” “……”温熙玄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月色,却将全部的心底都投注到了身边的刘珠儿身上,沉默了许久,漠然转身,再没有多看刘珠儿一眼,甚至没有叫吴飞过来搀扶自己,一颤一颤的走向密室之内,轻轻了关上了密室的门,再有了任何动静。 而在密室之外,刘珠儿的哭声响彻整个大殿,犹如突然而至的大雨,拍打着整个天地,叫所有人都未知心中不安。 密室关闭的第二天,刘珠儿叫人将密室的门从未下面撞开,却始终无济于事。第三天,边塞传来消息,林慕阳受伤,暂且守住了边塞的第一轮进宫,可因为漠北极度严寒,那边的战况十分紧张,不知道是否还会坚持住。 第四天,密室的门再一次被撞,却依旧牢牢的紧闭着。 第五天,刘珠儿只身站在密室的外面,对着那紧闭的密室大喊,跪在地上的她亲手点燃了密室周围的所有植被,当听得那些被烤的黑乎乎的东西轰然倒塌,密室之内的一个身影犹如箭一样飞了出来,刘珠儿当即扔下手中的火把,拔出腰间的佩剑追了上去。整个皇后后院,顿时暴起了斩杀,拿到肃然的身影说过之处,带着周遭的一切生灵,终将他的身影图团围住。 中原的皇帝和皇后的交手在后宫之内进行了三天三夜,可始终不见高下。 所有人都被撤离了出去,最后一个翩然而动的身影将刘珠儿拦下,那一剑带着雷霆之势,只听得哄的一声诈响,周围暴起了暴风一样的烟尘,将周围的羽林卫攻飞了出去。 刘珠儿站定,口吐鲜血,眼看着温熙玄被冲击波轰了出去,可他依旧从地上笔直的站起,手中只攥着一根树枝,所到之处不断的夺取周到的一切生灵。 呜翰追魂无奈的一叹,说道,“皇后娘娘,你真的要为了皇上着想,当真要亲自动手了。” 奋战了三天三夜,刘珠儿却始终下不去狠手要亲自将温熙玄杀死,只因为她还抱有一线希望,相信可以用自己最后的一个方法将温熙玄治好,可不想,他在那天之后将自己关闭在密室之内再不能进入,终于将密室烧的爆开,却见他犹如一个已经失了心的魔鬼开始不断的滥杀无辜,可就算如此,刘珠儿依旧不忍心下手,她不想叫自己这段是的努力全都化为乌有。 “皇后娘娘,你要是不动手,我可要亲自来了,来身在京都等候了你多日,都不见你出面,整日见到的却是你的手下,你就是这样招待我这个前任的漠北王吗?呵呵,难道皇后娘娘忘记了心中的雄伟天下和皇后娘娘的那份执着吗?现在皇上已经不是皇上了,他的所有心智都被那本书吞噬,现在只是一个傀儡,一个被魔鬼操控的傀儡,皇后你还在犹豫什么?” 刘珠儿哇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站定之后狠狠的瞪着眼前那个飞纵而来的干瘦如柴的男人,沉默了很久才推开身边的呜翰追魂,低喝一声,再一次飞身上前,“他是我的相公,我不会放弃,就像当年我不会放弃皇甫明月一样。” 呜翰追魂无奈的看着她在天空之中不断的遭受温熙玄的暴打,可依旧死死的忍住,想要试图将温熙玄抓住,他无奈的一叹,突然说,“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我就要问一问皇后娘娘,倘若皇甫明月的尸身已经被抛尸在冰山底部,可我又找到了可以救治他重生的方法,皇后娘娘可愿意一试?” 刘珠儿浑身一颤,手上的动作就迟疑了几分,可不想温熙玄好似也听到了什么一般,扭身之际,连连飞踹,将身上的力气卸了下去,俯身向下,飞冲之中手中的树枝对准了地上站着的小智和小涵。 刘珠儿大惊,大叫几声,“快走,快走!” 邹可可和戈男抱着小智和小涵飞快的躲闪,可身后的温熙玄却穷追不舍,手中的招式变幻莫测,转眼的功夫追到了俩个人跟前。 小涵大叫一声,“父皇!” “父皇,你不认识我们了吗?”小智也大叫。 温熙玄只瞪着一双没有任何焦距的顺眼,现在在他的眼中就只有杀戮,尤其是年轻的生命,那些简直就可以将他身上的血液带起一阵沸腾,他恨不能亲自用嘴巴撕裂眼前的人,不留任何活口。 在他一身呜咽声之下,举起了手中的树枝对着小涵的方向猛的挥出,只听小智惨叫一声,不躲反冲,直奔眼前的温熙玄,一路大叫,“啊,父皇,我要与你同归与尽……” 暴喊四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并钢刀速度更快,直戳过去。 “噗!” 血水入住之下,喷在了小智的脸上,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吃惊的望着面前这个暴瘦的男子,不敢相信的望着那只已经穿透了他身体的长剑,大叫,“父皇……” 温熙玄咚的一声到底,回身的时候,好似神智渐渐好转,望着面前同样满身血红和伤痕的刘珠儿,竟然露出了久违的微笑,“珠儿……” 刘珠儿清楚的听到他在叫自己,茫然的一点头,泪水滑落下来。 “珠儿,保重!” 温熙玄渐渐的闭上双眼,刘珠儿陡然爆出一声凄惨的呐喊,“不……” 当朝天下,人人都传言,皇后杀死了疯狂的皇帝,现在中原的皇帝是刘珠儿,人人都传言,当日的皇子和公主亲眼见证了自己的母亲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如果不然,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可人人却不知,彼时的后宫之内,暴起了一阵烟雾,大火吞噬了每一个角落,而就在火焰之下,刘珠儿独自站在火堆之中,痴痴的看着怀里已经毫无生气的人。 在火焰之外,小智和小涵已经哭成了一片,众多宫内的宫人和御林军同样哭惨,却谁人都不敢踏进火焰分毫。 第434章双子亲征 事发一个月之后。林慕阳连连败溃,边塞最后一道防线已经岌岌可危,大虎受伤,二虎失踪,余下的几虎全无能人领军作战。从前的老将已经分身乏术,漠北人加之温懿的联手,对中原地形的熟悉,导致中原之内不断的向后撤兵,却始终不能想到好的方法抵御漠北人的征伐。 这天早上,刚刚入冬的第一场雨渐渐的停歇,却在空中飘散下了片片雪花。 站在城墙之上的双子小智和小涵身上披着厚重的狐裘,双颊早已经被冬日的寒冰吹的微微发红,小涵握着怀里的手炉,站在风口当中,直视着面前的方向,那边是漠北之地,战火纷飞,似乎相隔了万里之遥也能够听到那边的炮火和硝烟以及死亡,连连战败,中原上下一片肃然,加之宫内的事情,他们现在已经搬进了王府,整个皇宫依旧烟火重重,似乎那场大火会一直燃烧下去,就算是连日的大雨也不能将那场火熄灭。 “哥哥!”小涵突然说。 迎风而立,说出话声音就小了很多,站在她身侧的小智双眸紧皱,沉默了良久才说,“妹妹可是想说要我们亲自出征?” 小涵没有很快回答,似乎在琢磨着这个决定是否得当,她已经将这个想法在心中琢磨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就这样悄然的而过去了一个月,可依旧没有下定决定。 今天收到几天前的战况,林慕阳再一次受伤,不能出征战场,大虎亦是浑身伤痕,二虎失踪,那边的战火已经燃烧了中原的大地之上,可是京都之内还掩盖子一片荒凉的浓烟之下。 阴霾之中,是众百姓的种种期盼,他们如何决策? “妹妹,你既然已经决定,我们明日就出发。” 小涵深吸一口气,神情样貌,不论哪一个角度都有刘珠儿的影子,尤其说话做事和她的一颦一笑之中都透漏出刘珠儿身上特有的气质,此时此刻,那双微微蹙起来的眉心之下,敛着双眸,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刘珠儿站在这里。 远处的杜默笙,站在封口之下,躲避着这里的严寒,不时的偏头去看两个人,身边站着的邹可可缩着脖子,低声询问,“杜大人,您看是不是该叫两位小主人下来了,这里风大,尤其的冷啊!” 杜默笙轻轻摇头,说道,“兄妹两人想说说话就叫她们说吧,现在已经是大人了。” 才八岁的孩子,哪里是大人?邹可可很是怪异的打量了一番这个舅舅,还是不放心的伸出脑袋向着城墙的方向看了看,片刻后又道,“杜大人,要是公主真的决定去漠北边塞,皇子是否同意,两个人同时过去了,怕是京都就乱套了。” 杜默笙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她,“还有我们在,京都不会出事,不过边塞要是没有能人过去,怕是真的要完了。现在林慕阳也受伤,加上边塞极其的寒冷,他这个在江南长大的江湖人已经忍受到这个时候实在不易,其实关键的而不是多么厉害的人出征,而是现在边塞已经人心涣散,几次溃败,大家都没有了希望,或许两位小主过去了就是最好的时机,那边驻扎着上百万雄狮,却不能抵抗漠北的几十万人,哎……” 杜默笙无奈的一叹,显示身上的沉痛。 这边厢,小涵继续对小智说,“哥哥,父皇和母亲要是知晓我们已经长大,是否会高兴?” 小智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一丝落寞来,很久知道之后说道,“小涵,或许我们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事情发生太多,太快,才短短数月,好似整个天地都变了一番,才八岁的他们如何说自己成长了呢?皇家的孩子本就承受着比普通的孩子更多的责任,可不想,却是这样的沉重。 小涵也陷入了沉默,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在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智一身的正气,微微比小涵高出半头的他身子挺拔,挡住了小涵身后的冷风,偌大的披风也被风水的烈烈作响,双手背负,脸颊火红,双耳也被冷风吹的失去了温度,可他依旧依然不动的站着,等待着小涵的决定,只要她点头,小智一定毫无怨言的当即率兵亲征。 过了片刻,小涵才微微回身,看着身后的哥哥,说道,“哥哥,我们晚上就动身吧!” 小智先是愣了一瞬,停顿了很久才点头答应,“好,我们夜里就动身。” “天下之大,中原之上能人甚多,可现在想尽快的寻找到能够行军作战抵御外地人的实在来不及,更因为,漠北现在兵种把手,上百万雄狮不能抵抗漠北的几十万人,实在叫人看了笑话,此时此刻,他们需要的不是人,不是粮草,更不是多么厉害的兵器,他们需要的是我们。我们身为中原的延续,代表着父皇和母亲,倘若在这个时候我们依旧当多头乌龟,岂能对的起那么多流血牺牲的百姓和士兵?” 小涵的声音很轻,可断断续续的听在二中尤其的叫人镇定,那双微微敛起的眉心之中,带着几分叫人镇定的东西,只寥寥数句话,叫周围的士兵听了都觉得振奋不已。 小智连连点头,答应道,“好!” 两兄妹商议完毕,双双走下城墙之巅,看到站在墙角下面等待了很久的邹可可和杜默笙,焦急上前,问道,“舅舅,邹姐姐,可有事情?” 邹可可看了看身边的杜默笙,杜默笙低头犹豫了一番才说,吗“的确有事,是想商议是否将宫内的大火用土掩埋,在这时候重建可喂是最好不过了。尽管外面战火纷飞,可这里也是百姓心中的一种慰藉,倘若大家看到的中原的衷心这个象征着一切的皇帝的家都成了扶残样子,那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小涵仰头看了看身边的哥哥,小智微微一点头,说道,“也好,趁着这个时机,不过需要舅舅和邹姐姐亲自来把关了,我和妹妹晚上就要出城去漠北。” “……” 杜默笙浑身一怔,有些吃惊的与邹可可眼神交汇在了一起,那双眼一对视,彼此之间的担忧就同时脱口而出,“如何这么般的快速?是否要等明日,现在出发很多事情还没有准备,至少要先通知漠北接应才是。” 小涵笑笑,主动牵住了杜默笙的手,说道,“舅舅,相信要是这件事换成了母亲也会如此做,舅舅应该比我们更了解漠北的事情,拖延一时,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小涵说的对,可事情也该有个万全的准备才会叫人心安才是,这么突然,叫杜默笙没有把握,他们要是出事了,这个中原该如何是好呢? “舅舅,我和小涵已经商议好了,我们夜里出发,悄无声息,身后只带十几个暗卫,相信父皇的暗卫会很好的保护我们的,就像从前他保护我们一样。” “皇子,公主,刘卓是否可以跟着两位小主,对于漠北的地形我很是熟悉,并且此去一行,我还想与刘月容联系上,看一看是否可以想一想别的办法。” 小智低头想了一下,回头看着身边的小涵,询问道,“妹妹如何看?” 小涵也想了一番,反问起身边的兄长来,“哥哥如何想?” “多一人也就多了一个脑子,我想叫刘卓跟上也不错,他现在也是我们的舅舅啊!” 小涵微微点头,“也好,刘卓舅舅现在去准备吧,我们轻装出发,保证七日之内就要赶到边塞,至少,现在林叔叔需要我们。” “是!” 是夜。 雪花落在地上便已经融化,遍布四周的地上,化成了一摊摊的雨水,打湿了大片的地面皮肤,周围下起了浓雾,白茫茫一片,将本该异常明亮的月亮抵挡在了外面。 背着行囊的小智和小涵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慢慢的从小巷子里面穿梭而行,在王府的后院角落,站着出来送送行的王府人,各个担忧的看着两个不大的孩子渐行渐远。 老管家身子已经不能站直了,倚靠在门边上,抹着脸上的泪痕,那抑郁的神情叫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闷。 这个月的初三,距离除夕还有两个月,可京都城内却一点儿喜庆的意味都没有,连续的三天大雪过后,向来很少下雪的京都也是一片银装,处处被白雪包裹,很少见到雪的百姓也失去了对雪的这份执念,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外面一片萧条,但最热闹的却是宫内,四处开始敲锣打鼓的不断的覆盖瓦片修缮墙壁,墙壁之内,所有的宫人和宫女开始清扫每一个地方的焦黑,用翻新的土坯开始栽培新鲜的团土壤和植被,多少被烧毁的名贵瓷器和物件被运送到了王府的院子里面一一清点,忙碌着的所有人都不肯提一个字当时发生的灿烈的状况,却都在心中明白了所有一样,带着一种本能的默契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第九天的早上,双子终于赶到了漠北的边塞,途中因为遭遇大雨拦截,几个人中途不得不暂时驻扎等候大雨消退,如此耽搁了两日,漠北就已经是另外一种变化。 站在高山之巅向下网站,小涵和小智俯瞰下方的那处燃烧的火焰,似乎已经深陷其中,手起刀落之下,偏偏血肉飞起,很快的时间将整个山谷染成了红色,看了片刻,小涵抽出了腰间林慕阳所赠的那只宝剑,对着山谷之下高喝,“为了中原百姓,给我杀……” 第435章保重 呼喝声从山巅之上响起,骤然安静之后的片刻,只中原士兵第一次感知到自己被上天眷顾的那种希望,早已经因为寒冷为冻僵的手臂,不断的挥舞着,手起刀落,一片肃杀之气。 两个小小的身影在长久的飞冲之后,犹如两只飞进了一汪深海的巨轮,顷刻间被周围的波浪包围,可他们的身上好似带着坚硬的壁垒,不断的从四面八方飞翼着凌厉的刀光,劈开面前飞奔而来的强壮的漠北士兵。 这一场仗打了一整天,最后以漠北人的主动撤兵而终于告了一段落。 小智搀扶着小涵从尸体堆积如山的背后走出来,身上布满了血红和碎裂的皮肉,脸上早已经被血水污染,看不出他们原本的模样。 小智跨步上前,脚下便是漠北人的尸身,他小小的身子甚至不能叫大家都看到自己的身影,可依旧举着手里的宝剑,那象征着皇权的宝剑直指半空,厉声高喝,“中原绝不投降,就算我们战死到最后一个人也绝对不会将我们的土匪分让给漠北人分毫,中原必胜……” 一声声高喝犹如滔天的巨浪从这个小小的山坳中此起彼伏,这样的阵势只征战以来首次的高潮。 回到边塞的军中大营,林慕阳勉强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两人,久违的笑容终于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渐渐的敛在脸上。 林慕阳的伤势很重,肩头上的肩胛骨已经碎裂,扎进了皮肉,冒着浓水,腿上也被不知名的的东西穿透,据说当时是他一个人阻挡了万人的进攻才会叫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出征的将士躲过去劫难,自己却成了现在这副磨样。 大虎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看着那只已经失去了五根手指的手现在都不能拿起自己的宽刀,一时间垂头丧气话也话也说的少了。 二叔的失踪无疑成了大家最关心的事情,可大雪纷飞的彼时,甚至不能远足外出,更别说进去漠北之地寻找二虎的下落,大家都说二虎死了,这样才能叫大家放弃涉险的希望。 小智端坐在火盆边上,低头不说话,小涵抱着手里的暖手炉,手臂上被割裂了一片皮肉,现在才包扎好,看依旧在隐隐作痛,她的眉头最近好似一直紧锁不下,一丝愁容敛在心头。 “妹妹,这件事你如何看?”习惯了有问题要先问问妹妹的主意的小智首先开口。 小涵低头叹了口气,那副样子好似刘珠儿坐在跟前,躺在床上的林慕阳只觉得眼前是否在做梦,难道刘珠儿回来了? “哥哥,依我之见,既然我们现在有足够多的人和兵马,趁着我们士气大盛的时机迎头直上,不过……”顿了顿,她抬头看了可面前一脸凝重的小智,低声试探性的询问,说道,“哥哥可愿意叫小涵亲自出征涉险,只有这样才能分散漠北人的注意力,哥哥带着伤病从另一面撤兵,刘卓舅舅就与其他人从山脚下寻找失踪的士兵和二叔叔叔,你看如何?” 小智和小涵兄妹两人自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分开过,他们就好像一个人,哥哥有难,妹妹支援,妹妹有苦,找哥哥来诉,别说是平常,如今这样的为难之时岂能叫他们分开? 低头想了一会儿,小智深吸一口气,很是沉重的摇头说,“不可以,我不能看不到妹妹,我会分心。” 小涵知道小智不会同意,可现在的情况不能允许他们在这样任性下去,小涵想了想继续说,“哥哥,事到如今,你我该有一个分开的时候了,你我毕竟不是同一个人,我们之间总要有人来执掌天下,而依照现在的情况而言,我更希望那个执掌天下的人是哥哥而不是我。相信换做是母亲依旧会成全父亲的大业,而不是自己来做这个皇帝的位子。” 提到母亲和父皇,小智的心头上那块一只梗着的刀子就突然变的锋利了起来,无奈的说道,“小涵,你可知晓,这么多年我一直嫉恨的便是父皇的这样隐忍,就因为他的隐忍才会叫周遭那么多人想来害他,才会叫母亲一直因为他才会备受牵连,这么多年,母亲可受到半点的好?享受过一天的温暖?若非母亲为了当年的誓言,我宁愿那个做上皇位的人是母亲,而父亲他……心中总是有太多的牵挂和不舍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哎……妹妹,说什么我都不会允许你与我分开,我不能看着你受苦,不能。我们现在只有彼此,你难道还想叫我面对只有我自己的日子吗?” 小涵的心头一颤,向来很少哭的她眼中也泛起了泪花。沉默了很久才说,“哥哥,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同意,你也休想独自离开,我会叫暗卫看着你,我不允许,你休想离开我。”小智倔脾气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豁然起身,掀开帘子走出了军帐。 坐在凳子上的小涵无奈的看着远走的小智,眉头紧锁,脸上一片冰凉。 军帐之内,走出来的吴飞才将冻疮膏涂抹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一面往外面走一面低声说,“公主,林大侠的伤势尚且还算稳定,没有高烧发热,一切依旧都来得及,只是需要漫长的修养,这段时间不能再挨冻了。” 小涵点点头,将脸上的阴霾散去,低声说,“有劳吴御医了,一路劳累,暂且去休息吧,这里还有刘卓舅舅照顾着呢。” 吴飞微微拱手,一点头就出去了,可才掀开帘子就将双脚收了回来,说道,“公主殿下,恩,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小涵拿着手里的铁钩子拨弄着火盆里面的火盆,低头说,“说吧,你与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是。恩,皇后娘娘的事情我……哎……”话到嘴边,他都不能将那句异常悲痛的话说出口,沉默了一会儿,才艰难的说,“皇后娘娘当年为了能够叫皇上做上皇位,不惜生死多次,不惜万里奔波,不惜躲闪,更隐瞒了自己怀有身孕的事实,只因为想叫自己远离痛苦并且兑现当初的承诺,可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其实皇后娘娘的心中一直是有皇上的,就算皇后娘娘答应了与皇甫明月成亲在那个时候在她的心中依旧有皇上的位子。” 小涵的动作慢慢停顿下来,将铁钩子挂在了炭盆的边沿,微微抬头,问他,“你想说什么呢?” 只这微微抬头的一瞬间,吴飞就好似看到了刘珠儿坐在自己跟前,心底没来由的一颤,缓和了很久才说,“是,我只是想说,皇子殿下对公主同样是不可分割的那份情感,不管是否担忧,都不能叫公主出事,不过……” 话风一转,小涵好似就知道了吴飞的用意,微微笑了一下,说道,“有何高见?” “恩,属下会在天亮的时候转移到别处的军帐医治伤兵,那个时候身边会跟随几个药童,相信公主会出现的吧!我知道我的提议有些大意不到,可关键时刻,我们不能儿女情长,就好似当年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了大局着想,两地分开多年,可皇上一直心系着皇后,不曾放弃寻找,不然,两人跟如何走到一起,不管之间多少分歧,都会走到一起,公主和殿下血浓于水,相信也一样如此的吧,现在个时刻就算危险重重,可既然有了希望,为何不去尝试,我也认为公主的主意很是得体,居然我不能出征兵马,只能在背后治病救人,想来,提一些一件还是可以。” 小涵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想到从前听到母亲提起过吴飞这个人,尽管他有的时候心思太重,叫人看不通透,但是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看得东大局面,才不会因为刘珠儿是他的师父而一切听从,更不会因为是温熙玄的引荐主动帮衬,在他那里从来听不多偏颇的话,有的只是公正和周密。 小涵点点头,端着手里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眉目之下好似刘珠儿在眼前一颦一笑着,点头说,“好,我等候吴御医的通知。” 天亮十分,林慕阳悠悠转醒,看着面前站着人,迟疑了很久才笑着说,“是小涵。” “师父!” 小涵已经换上了轻便的衣服,身上披着厚厚的棉衣,身后背着宽大的药箱,看到林慕阳醒过来也算是放心不少,说道,“师父,我要远行了,尽管我在母亲那里学到的用兵打仗的东西很少,可我相信,在我有限的能力之下能够周旋一二,叫温懿那个卖国贼和彩霞漠北王在漠北与我兵马抗衡多日,等到师父过来在后方增员的那一天。” 林慕阳愣了一下,就要起身,小涵走上前,慢慢的跪在了地上,轻声说,“师父,尽管我们都称呼您为师父,可我更愿意叫您林叔叔,我知晓在您的心中一直放心不下我的母亲,所以您对我异常的关心,可母亲毕竟……”顿了顿,她又说,“希望林叔叔给我一个机会,叫我施展我的才华,我也相信,我不会比我的母亲差,我们中原人不会认输,更不会输给外人,这是您教给我,也是母亲教给我的话,我一直牢记在心,此去一行或许凶多吉少,但是我会尽量保护好我自己,相信叔叔也该相信我在您那里学到的东西不是一些花拳绣腿吧!” 林慕阳默默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辞,看着那双异常镇定的眉眼,好似熟悉眉眼之下有一种叫他无比相信的魔力,再没有了想要劝说的力气。 “师父,保重!” 第436章换皮 隔日的晌午十分,漠北的大雪又一次纷纷的而落下,在一间再普通不过的茅草屋中,外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屋顶上的烟囱冒着浓烟,远远的瞧过去,好像只有一个乌黑的屋顶被埋在大雪之下,看不出它原本的样子, 相隔很远之外的地方,冰河被人凿开了一个冰窟窿,有人正缩着手脚蹲在旁边钓鱼。 垂直而下鱼竿上面竟然系着被烧焦的人皮,可那些鱼儿依旧乐其不疲的向上咬勾。 男子见杆子动了,也不急着去将鱼拿下来,只将她们放在地上,瞧着被冰冷的天气冻成一坨,之后在将人皮撕下,放进冰冷的河水里。 而房屋之内,妙曼的身影之下,却滴落着寸寸血滴,那双青葱一样的手不断的撕扯着身上的皮肉,就算是血肉模糊了还是在不断的拉扯着,嘴里好像还在念念有词。 “皇上,我的皮肉换了一层又一层,鱼都吃腻了,你还不肯醒过来吗?” 不仔细的瞧过去还真不知道,就在旁边的不远处凳子上,摆放着一个人的尸体,那个人的脸被蒙住了,身体上被绳索捆绑,身上塞着很多的药材,味道尤其的刺鼻。 女人将皮肉撕了干净,将早准备好的药材一点点的敷上,回头的时候,那张苍白的脸上竟然带着几分笑意,裂开红唇的样子尤其的恐怖,可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只希望自己的皮肉早些的融合,才不会继续忍受这样的痛苦。被大火烧光了整个后背,肉已经愈合好,可皮肤却始终不肯愈合,她想尽了法子,最后才想到用于皮来贴补,可鱼皮的坏处就是保存时间很短,以至于她要每隔几天换一次皮肤,可想而知,现在她要忍受多么大的疼痛。 呜翰追魂掉好了鱼回来,将鱼头放在外面的水桶里面,那些水好像经过特殊的药材熬制,就算是这样的我天气也不会冰冻,鱼到了水里面竟然活了,并且活奔乱跳,颜色也开始发着变化。他对着茅草屋的门框敲了敲,说道,“赶时间,快着些吧!” 刘珠儿哼了一声,将最后一块皮肉贴上,穿上了衣服,用鞋子很快的将地上的血迹碾走,站起身,拿着身上的药包,走了出去。呜翰追魂看了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这么苍白,就算找到了我儿子救活了他,还是要被你的样子吓死,你该好好的吃药才成。” 刘珠儿很是不在意的笑笑,耸了耸肩头说,“怕什么,我还是我,走吧,我们天黑前回来。” 呜翰追魂一点头,扛起了身上繁重的绳索,指着那边的高山说,“我们上次是从那里出发,可是没有任何发现,只看到一些破败的冰窟窿,这次我们从这里出发,看看是否有什么发现。” 刘珠儿应了一声,将绳索系在了身上,顺着一条开凿出来的小道往下面走,路上很滑,她走的还是很快的,一面走一面说,“要是这一次还没有什么发现我就直接跳下去找,绳子应该够了。” 呜翰追魂连连摇头,“不成,要下去也是我,我的人马上就到了,你别急,我们等一等在做打算,到时候人齐了做事也方便,两个人做不了什么的。” 刘珠儿微微抿起嘴角,没有说话,回头看一下那间茅草屋,说道,“皇上还在里面呢,我要是回不来了,你就将我们走脏在这里吧!” 这是刘珠儿的第五次这样说了,呜翰追魂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紧紧的跟在刘珠儿身后,瞧着她后颈上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疤,脑海子再一次响起了之前的事情。 火海之中,温熙玄的胸膛上贯穿着利剑,刘珠儿紧紧的抱着他,大火已经将她包住,身后全都是火焰,他踢开了周围的东西,将床帏盖在了她的身上,可刘珠儿已经昏死过去,依旧不肯放开怀里的温熙玄,呜翰追魂无奈,将两人都救了出来。 不过看着那边站在火海之中的两个孩子,呜翰追魂本想先带着刘珠儿去别的地方,谁想刘珠儿醒来第一句话就是离开这里,既然没死,那就离开,去找皇甫明月,但是要带上皇上,她要是没能坚持到漠北,就将她和温熙玄葬在一起。 呜翰追魂也以为都是一时之间的口头话,却不想,刘珠儿挺了过来,虽然整个后背被烧了,可她还是活着,忍受着整日的痛苦,依旧活着。并且,不管走到那里,身后都背着已经死去多时的温熙玄。 刘珠儿一直将他的身体用包材包裹着,保存着他的尸身,直到现在都不曾打开过。 有叹了口气,呜翰追魂加大了步子,追上了面前的刘珠儿,仰头瞧着高高的冰川,将手上的铁钩子狠狠的刺了进去,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两个人终于到了顶端,顺着之前开凿出来的一陡坡,系好了绳子,一点点的向下而去。 到了下方的一处高台,两个人跳了下去,蹲在高台之上,向下看去,下方好像依旧很深,一眼望不到底,并且因为是深渊,下面更加的黑暗,刘珠儿吹了一个火折子下去都很久都没有看到火折子的光良受到什么阻碍而停下。 呜翰追魂递给她一口水,自己站在封口上大口喘息,到底是年纪大了,并且身上的病痛已经折磨的他大不如从前,来回奔波的路上耽搁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等到找到皇甫明月的那一天,不过他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能放弃寻找他的尸体,漠北人讲究人死留有尸骨,皇甫明月本就命途多舛,难道直到最后也不能给他留有一个尸身吗?那手中攥着那么多可以将人死而复生的方法又有何用?可他也无奈,因为药材只有一味,所以他只能救自己而儿子,而不是不求回报的救温熙玄。 他更知道,刘珠儿一直背着温熙玄的用依旧是想叫他救活温熙玄,可他不能答应,他不能啊! 呜翰追魂喘息了很久才终于觉得舒服了不少,提着身上的最后一捆绳子扔了下去,回头拉了拉上面的确定可以向下才对刘珠儿说,“我先下去!” 刘珠儿摇头,“我来吧,来人家,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个时辰后上来!” 刘珠儿抢过他手里的绳子,不等呜翰追魂说什么直接就跳了下去,速度之快,好似手中都不曾握住了绳索一般。 很快,他就看不到下面的刘珠儿的身影了,只能通过绳索的摇晃方向确定她还在向下。 山腰上的风很大,吹在脸上跟刀子一样,他扯了扯脸上的毛皮,还是不能盖住脸上的皮肉,那些了风光源源不断的往他的胸口里面灌,他不住的打颤,狠狠的呼出一口气,很快的变成了白雾被风吹散。这里实在太冷了,以至于他都不能站在一个地方超过一刻钟。 天边的太阳在一点点的向下,天色也开始阴沉了下来,他开始焦急起来,这绳索应该不会这么长才对啊,他拉了拉绳子,下方还是很重,左右三下的晃动之后确定刘珠儿实在向上爬呢,可他还在担心着,低头看了看,下边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又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不对了,绳子怎么没了动静了,他猛地拉动绳索,心中大骇,竟然一下子将身子拉动了,整个人因为没有了支撑跌坐在冰块上,他急了,对着下方大叫,“皇后娘娘……” 声音好似撞击在冰块上的一块石子,在发出一声脆响之后就没有了回应,连叫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声,他开始心跳加速,思量一二,决定下去看个究竟,可不想,看到绳子上的血迹,他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看绳子段磊的痕迹像是被咬断,并且血迹斑斑,通过他对漠北的了解,知道很多深渊之下隐藏着很多怪兽,这样隐蔽的地方最容易出没了,越想越是害怕,彼时听得下面一声怪叫声传来,好像整个天地都在颤抖,他惊的跌坐在地上,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痴痴的看着面前的绳索,一脸的苍白。 呜翰追魂在这里困住了两天,自己的手下按照他留下的记号找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上了。大学慢慢退散,更毒辣的太阳射过来,罩在身上有些暖意,可他身上早就冻僵了,手下人将他送到茅草屋的时候只能看到他一直盯着眼前的画面不吭声,几个人轮流拿着冰雪在他的身上揉搓到了晚上他才能够说出话来。 “她死了,被野兽吃了。”呜翰追魂低声说。 手下人无奈的一叹,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小声的上前劝说,“王,这件事也不是我们所想,是个意外,你不要难过了,我们还要继续找王的尸身呢。” “呵呵,找尸身?人都没了,找尸身做什么?是我的错啊,我的错啊,活人不好好的活着,我作甚要求她过来,害了一个又一个,是我的错啊!” 手下人瞧着呜翰追魂的样子也不敢说多什么,茅草屋里面安静的骇人。 片刻后他突然低喝,对身边的说,“去取药材来。” 手下人诧异的问,“王,什么药材?” “救人。” “王,现在没有人受伤啊。” 呜翰追魂有些急的坐起身,指着那边摆放在凳子上的温熙玄的尸身说,“是我欠皇后娘娘,是我欠她的,我要救他,救他,将所有的药材拿来,快去……” 第437章首次相见 彼时。 小涵率领的兵马已经赶到了最前线,首当其冲的当天边带着人与温懿的先头部队交了手,小小的年纪,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俯瞰下方的上万将士,眼中多的都是镇定和对这场战场的一份肯定,她的眼中满是与这个年纪不符的沉稳,身后的狐裘披风在风吹之下烈烈作响。 这场战奋战了将近六个时辰,她一动未动,腰间的跨刀已经触到了地上,可她依旧纹丝不动,那双异常坚定的眼神好似在等待着战争的尽快结束,迎接胜利归来,带着手下兄弟将士们凯旋而归。 在这天天黑的时候,胜利终于引来,温懿带着最后的小众部队撤兵,残兵之下只有滚滚浓烟与他招手,败兵而走之下,是温懿一直不肯离去的背影,这天夜里,小涵果然就收到了温懿强求相见的书信。 坐在高坐上,小涵的双腿还不能触及到地面,一双眉头之上满是冷峻,身边坐着的五虎和六虎双双受伤,好在伤势不重,只是因为严寒之下,双颊之上依旧绯红,刚刚涂抹了冻疮膏的他们只觉得而脸上热辣辣的一片,还有难受,不过眼前的情况似乎更叫人焦急,与温懿见面,实在是一件叫人头疼的事情。 很多人都在等待着小涵的命令,到底是见还是不见,要是见,就送信的人尽快回去,明天约见,要是不见,立即将送信的杀掉给兄弟们泄愤。 彼时,小涵小小的身子从高坐上跳下来,整理了一番身上的狐裘,就算在这样暖的房间里这么久她还是没有缓和过来,双脚好像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一般,没有任何直觉之下只能木纳的移动着,沉默了很久之后,她说,“见,温懿是我父皇的皇叔,那么就是我的叔公,为何不见?呵呵,我倒是想见识一番,当年扣押了我父皇十多年的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角色?” 六虎焦急的说,“公主可要三思啊,温懿不好对付,尤其从前可是传言他百毒不侵,就算是死了也能重新复活,只是不知道现在如何,不过蛰伏了这么多天再一次回来,相信他的身上还是有很多的过人之处。” 五虎也点头应道,“是啊公主,这个人很危险,当真要见?” 小涵点点头,说道,“不光要见,我还要知道他我小涵也不只是一个小孩子,呵呵……我母亲当年放了他,他却不知道悔改,可我不会,我对于他只有仇恨,除了父皇的仇恨还有他掳走我姨娘的仇,这每一样我都会亲手手刃于他,但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想要对付他还需要好好的了解一下。” “可是公主,你,哎……如果他中途起了变化,我怕我们不能救你啊,温懿的功夫在皇上之上。”六虎担忧的说。 小涵呵呵的笑着,满身的镇定之下是一双无比沉稳的双眼,对六虎说道,“六虎叔叔,无需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去叫人送消息,就说我小涵接近,不过要在明日的晌午十分,同样我也有条件,我需要见一见我的姨娘。” “好,我就叫人去送消息,公主稍安!”六虎起身,还是不甘心,想着是否再劝说什么,可想来想去都没找到什么劝说的话,索性直接出去送消息去了。 五虎坐在凳子上,有些局促不安,低头想了很久说道,“公主,是否现在就开始准备。” 毕竟温懿当年可是将温熙玄欺负的很惨,几个兄弟都被赶出了中原,所以在他们心中,温懿就是魔鬼一般,就算是想要对付也要小心,从前刘珠儿在的时候都看在刘月容的面子上放过他,可他竟然卷土重来,实在叫人意外,无疑是更增添了他们对温懿对额恐惧。 小涵却是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但是小小的年纪能够跋涉三天三夜从边塞赶过来,只带了几万人,就将温懿的十万大军押退,她的身上就没有过人之处吗? 小涵只留给五虎一个镇定自若的微笑,再没有别的话语,只深吸一口气说,“五虎叔叔,你先去休息吧,我要叫吴飞叔叔给我瞧瞧我的脚了。” 五虎愣了一瞬,泄了口气,无奈的摇头,也垂头出去了。 小涵看着他走远,扶着墙壁坐在了椅子上,立马脱了靴子看着自己的双脚,好像都冻在了一起,她微微蹙眉,动了一下脚趾头,尚且还能感知到双脚的存在,当即放下心来,还是叫来了吴飞。 吴飞走进来一见,心头一震,很是心疼的说,“公主啊,这……哎……” 小涵却不予为意,伸过去给他瞧,“吴叔叔看看吧,是不是没得救了?” 吴飞连连叹息,一面低头拿着针灸用的银针一面说,“公主啊,你和皇后娘娘的性子如出一辙啊,只是,更胜于皇后娘娘,只是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啊!” 小涵呵呵的笑,端着茶盏轻轻嘬了一口,说道,“吴叔叔也认为我很像我的娘吗?” “是啊,有的时候我会想,公主是不是就是皇后娘娘转世呢?!” 说到此,吴飞的脸上多了一层悲伤,小涵端着茶盏的手也僵硬在半空中,沉默了很久才说,“没有找到娘的尸骨我是不会相信娘就这样离开了我们,我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她能够回来,再一次出现在我们跟前的时候能够生龙活虎,好似从前跟随在义父身边的时候一样。哎……”她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轻轻放下茶盏,不着痕迹的抹去眼角的泪珠子,哽咽了很久才说,“其实,我更想念我的义父,对于我的父皇,我更多的只有感激,吴叔叔,我是不是很无情啊?” 吴飞刺着银针的手就僵硬在了半空中,明明房间里的灯火很足,异常的明亮,他却为什么觉得眼前有些看不清楚,低头抹去脸上的冰凉,摇头说,“公主重情重义,顾念着手下人的情谊,与我的师父一样,一样。” 小涵也再一次湿了双眼,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吴飞就好像伺候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着小涵,当他针灸完毕,抬头的时候发现小涵已经睡着了,他无奈的摇头,将她抱到了床上,盖上被子,低头好好的打量着她的眉眼,不禁想到了那个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间的刘珠儿,仿佛一切都在昨天,那个人就这样没了? 吴飞的泪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直接漂到了小涵的脸颊上,他不安的用袖子抹掉,匆匆的将房间收拾好就出去了。 才关上房门,小涵的双眼渐渐睁开,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了下去,打湿了她的软枕和身下的衣物。 “娘,你不要丢下小涵和哥哥啊!” 小涵到底还是孩子,才八岁的年纪正是需要娘亲的时候,别人的孩子都有父母疼爱和陪伴,可他们知道,自己与平常的人不同,可就是因为这份不同,才富裕了他们不一样的人生,如此多的荆棘之下更多的离别,常常伴有不想看到的生离死别。 哭累了,她也抱着狐裘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六虎将她叫起来,她坐在床上揉了很久的眼睛,失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六虎一面给她擦脸一面给她穿上靴子,瞧着那双白嫩的小脚上多了那么多的红肿,心痛的紧皱双妹,不等小涵自己下地走动就将他抱了起来,说道,“我背公主过去,这双脚不能再遭罪了。出门前我会给公主的脚上放两块暖手用的东西,暖脚是一样的,一路上颠簸,不舒服了提醒我。” 小涵很是不情愿,可还是耐不住六虎粗手粗脚的力气,直接夹着她往外面走,匆匆的吃过早晚,备好了雪车,颠簸着在雪地里慢慢的行进六虎偶尔进来看一看她的情况,主动换上已经烧过的煤炭,之后再将她的身上盖的严严实实,小涵都瞧在心理,,面上却始终毫无神色。 与温懿见面,她也是带着一份紧张的吧! 雪车很快的到了山脚下,这里很是避风,阳光照射下来,将整个天地都笼在一起,尤其的暖和,山脚下有一处长长外出打猎的猎人的家里,不过猎人早就不在了,就只有空落下来的房屋,现在已经烧了炭火,整间房屋都带着暖绒,烘烤着人脸也有些发热了。 小涵脱去了外面厚厚的棉衣和狐裘,下地走动了一会儿,双脚终于感知到了暖绒,六虎微笑着,站在门口不时的瞧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片刻,终于有人渐渐的出现在了山脊的尽头,没过多久,那一纵人马就停住了,只五个人相互依偎着朝着这间屋子缓缓移动。 五虎带着人去迎接,瞧见温懿之后还是有些诧异的对他点头,当时的第一个反应,他也老了。 刘月容的脸上蒙着厚厚的衣物,看不真切,五虎只对她欠了欠身,就带着他们往屋子的方向走。 踏入进去的第一个感觉,温懿和刘月容双双愣在了门口,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被撩开了帘子从外面透过来巨大的冷风,顿时将屋子里面的温度降下了不少。 小涵缩了缩身子,刘月容才紧张的将帘子放下。 温懿几步走上前,那双一直攥着拳头的手差一点张开,小涵就在这个时候将脸上的紧绷放下,换成了一层冷霜,后撤几步,冷声说道,“请坐!” 第438章犀利无比的交谈 温懿愣了一下,呵呵的笑着,坐在了小涵身边的椅子上,低头瞧着这个小小的女孩子。 刘月容则站在门口,惊讶全都写在脸上。她几步走上前,吃惊的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说,“果真是小涵,你与我姐姐真的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我,我,我是你姨娘。” 小涵走上前,仰头点头说,“我知道,姨娘,你与我母亲也很想象,请坐吧!” 刘月容也想上前去抱住她,可听小涵如此说,也尴尬的愣住了,迟疑着点头说,“好!” 两个大人坐在椅子上,小涵则双手背负,在他们跟前慢慢的走,行到角落的时候突然扭身,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这样小人精,瞧着温懿的眼中却是不一样的情感,他突然就来了几分兴致,是否与这个小敌人较量一番,不管是神态还是各种说话的方式以及她处处理事情的果断上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刘珠儿,小小的年纪就有如今的早已,可想而知她以后会是如何厉害,也不难看出,刘珠儿在她的身上投注了多大的心思。 不过也的确如此,人人都说刘珠儿偏心小智,可其实在明眼人中都能瞧得出来,刘珠儿是重点培养着小涵,不管吃饭,说话,哪怕是睡觉都严格要求,小涵看的书籍也多半是刘珠儿给她的现代书籍,里面包含着各种从古至今的各种典籍,甚至还有英语,更多的是现代医学上的医术和古代的兵书。 如今的小涵饱览群书,除却功夫不如哥哥小智之外,她样样都不比小智差,或许还比小智更胜一筹,只是小智缺少了一份果断,就像他的父亲温熙玄,做事过分仁慈,就会畏首畏尾了。 温懿从小涵的眼中看出了她心中的坚定,也就看出了她做事不留情,所以,对于敌人来人,小涵还真的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温懿突然笑了,说道,“小涵,你该叫我叔公。” 小涵也跟着呵呵的笑着说,“可是我在小涵看来我只认识我的姨娘,毕竟你们之间并无任何仪式上的认可,不是吗?” 小涵的一句反问就将温懿余下的话都呛了回去,可他好像更加来了兴趣,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很是欣赏的看着她。 小涵的话却好像一记警钟敲醒了刘月容,她的心顿时暖了起来,看着小涵的样子就多了几分亲昵,若非小涵故意疏远,她真的很想将小涵抱在怀里好好的稀罕一番,毕竟这是亲人,这多年来,刘月容的身边可不曾出现过任何亲人,就算是父亲的那些儿女现在也不知道去向,如今真正的亲人在眼前,她多想抱着小涵痛哭一场,不为别的,只因为当年自己一时糊涂做的那些错事,不过如今她已经吃尽了苦头,算是得到了报应了。 房年内安静了一会儿,小涵开始说起了正题,“温公子……” 这个称呼实在别致,叫温懿也有些惊讶。 小涵看了他一下,继续说,“温公子是中原人,从前还是我父皇的皇叔,当然那是从前,可身份不同,却有一样是不变的,就是你的体内流淌着中原人的血脉。如今,你与漠北人勾结,将矛头对准了自己人,不知道您是否会想过,就算您将中原捏在手心,后果又会很好吗?” 这番话从前还在中原的时候刘珠儿也说过似曾像是的话,只是当年他还是王爷,刘珠儿是他身为王爷,却做着不是王爷该做的事情,就算得到了天下又如何呢? 不禁想到,辗转多年之后,这样的话再一次出现在了自己跟前,温懿竟然觉得有几分惆怅,脸上的神情就僵住了。 小涵又道,“相信温公子也该知道,中原人讲究的认祖归宗,不管现在的国军是否是好皇帝还是荒淫的暴君,大家都会拥护,因为自己中原人,是一脉一脉传承而来,这份荣耀个这份尊重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难道温公子想着将来打到中原之间,将我们上千万的百姓屠杀殆尽吗?呵呵……” 温懿抿了抿薄唇,就要说话,却被小涵给挡了回去,小涵又说,“就算如此,中原人也不会被杀光,总会在某一处走出贱贱小脚,直接展露出头,到时候中原人的反击就是给你最大的还击。不过……我很想怀疑,温公子能够将你的铁蹄放到我的边塞一步吗?呵呵!”小涵满脸的镇定和自信,很是肯定的摇头,给了温懿一个实在看不起的神情。 温懿的脸上有些阴晴不定的样子,安静的坐在那里瞧着好似已经生气了,彼时,刘月容笑了出来,伸出手,对着小涵说,“小涵,你说的那些事情姨娘听不懂,你过来叫姨娘看看,我们第一次相见,就说这些实在无趣,你过来。” 小涵站的地方有些远,远远的距离之下看着刘月容的脸色好像有些不清楚,但是她能够感知到刘月容想要与她亲近的那份渴望,于是她先打量了一番一直不说话却脸上神情变幻莫测的温懿,之后迈开了步子往前走。 站在刘月容跟前不远处,她不打算再上前,谁想到,刘月容突然玩要上前将她抱住了。 小涵浑身一僵,吃惊的看着她。 刘月容却满心欢喜的抱住她不松开,将脸颊贴服在她的脸蛋儿上,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长袖之下,刘月容主动牵住了她的手,小涵愣了一瞬,那双眼睛之中就多了一样复杂的情绪,刘月容却说,“小涵,穿的如此之多,是不是不喜欢漠北的环境,你还小,不能冻着了,身子骨重要。打仗的事情就交给男人去做,你身边那么多能人呢不不是,来跟我说说你哥哥,他现在可好?” 小涵微微点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神情,说道,“我哥哥在边塞很好,姨娘不必担忧。只是,姨娘……” 刘月容诧异的挑眉问,“怎么?” “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中原,我和哥哥现在身边就只有舅舅,我们需要你。” 刘月容的心头猛烈的颤抖了一下,泪水唰的就流了出来,她抱着小涵在怀里哭了很久才将她松开,低声哽咽着说,“我会回去的,等我,我会回家的,我也很想念中原啊,那里是我的家。” 小涵瞧着刘月容的泪珠子自己也有些伤感,可她竟然强自忍住了,从她的怀里挣脱开来,掩盖了一下袖口,抹掉了脸上的泪痕说,“姨娘,那你早早的回去吧,天色不早了,路途遥远不好走,小涵不能送你,只能在这里告别,我等着你回去陪我和哥哥。” 刘月容瞧着她的样子,心头痛的说不出话来,只顾着不断的点头,想到那个将她救出来现在却终究再不能相见的姐姐,难受的泣不成声,直到被温懿搀扶着走出去,都没有将哭声收住。 温懿将刘月容送到雪车上又辗转回来,可他没有进屋,只站在门口,双手背负,瞧着小涵,声音掩盖在风雪之下尤其的低沉,说道,“看来刘珠儿教出了另外一个自己,只是不知道如今的小刘珠儿是否也有当年的风采?” 小涵呵呵的笑着,坐在凳子上摆弄着自己胸前的衣襟,那副神情好像在说我就是王者,难道普天之下还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吗? “呵呵,很好,我们拭目以待吧!”温懿甩下话,放下了帘子,顿时风声止住,屋内恢复了温暖。 小涵瞧着他的雪车走远,立即叫六虎带着自己回去,夜里赶路风雪尤其的大,并且月色已经深沉,看不清楚前方的路途,就算是举着火把也很难确定前边的方向,可小涵却镇定自若,一面指挥着如何前进一面低声在浩瀚的队伍之中喝令大家不能停下脚步,温懿这一次带来了很多人,倘若他们终于停止前进,不知道温懿会不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样她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好在,终于在天亮之前安全的回来,中途只丢失了一头牦牛,万幸的是人没有出事,她站在驻扎的地方高处,迎风而立,瞧着下方的高悬地带,之间回来的路已经被大雪覆盖,眼前就只有漫天飞舞的雪片子挥之不去,这样恶劣的天气想要打胜仗,实在是难。 六虎催促着她回去休息,她点点头,跳上了六虎的脊背,帮忙捂着六虎已经被冻的红肿的耳朵,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当进的房间,吴飞早早的就将准备好的银针拿了出来,脱去小涵的鞋袜,正要施针,小涵从袖口里面拿出了一纸书信,六虎和五虎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的问,“何处得来,是边塞吗?还是失踪的二虎?” 小涵微笑着说,“二虎叔叔你们都未找到我又如何找到呢,边塞那边要是能够这么快将书信送到我这里,也就不需要我们长途跋涉做先头部队了,这个,是我姨娘给我的。” 六虎皱着眉心,吃惊的问,“就是抱小主的时候?” 小涵点头,深吸一口气说,“我猜里面是很重要的东西。” “快看看!”五虎焦急的催促。 小涵却漫不经心的将东西拆开,匆匆一览,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到最后竟然笑出声来,“六虎叔叔,这一场仗我们赢定了。” 第439章蟒蛇洞 小涵的手里拿着漠北的整个地形图,甚至上面还标注了最近的天气变化之后的形状样式以及暗藏在冰雪下面的暗道,图纸不大,可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详细到了每一个地方会出现什么动物,周围会在冰雪开化之后长出什么植被。 更主要的是,背后还写着温懿这一次的作战部署以及行进速度。 这可是等同于将对方脱光了摆在跟前,所有的事情都一目了然啊。 六虎和五虎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看着眼前的一切,热泪盈眶。 “公主,这,实在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提前部署了。” 小涵呵呵的笑着说,“去手抄一番出来,将原本的留下,余下的你们分给每一个人看,能记住多少是多少,以最快的速度分人过去,既然想打胜仗,就尽快,一旦温懿发现了哪里不对改变了策略,怕是不光是我们吃亏就连同我的姨娘也危险了,快去吧!” “是。”六虎和五虎拿着宝图匆匆离开,房间里就只留下吴飞和小涵两人。 吴飞一面低头细致的开始针灸一面说,“小主不打算将小主的姨娘救出来吗?” 小涵愣了一下,很久才说,“我也想,可我不知道如何救,你该知道我姨娘是自愿跟在温懿身边的,从前我娘亲都没有能将她们分开,现在我又能如何做到呢?更何况,我还不如我娘亲的十分之一的能耐,不过一路上的行程就将我的双脚冻成了这般模样,却不知道再走下去我会不会坚持住。” 吴飞听得小小年纪的小涵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心中是既敬佩又心疼,才八岁,这般大的孩子理应在家中与父母玩闹的时候,顶多也是被学业和练剑劳累着,可她却要在这样的地方受苦,忍受着就算是大人也难以忍受的痛苦。 “吴叔叔,你可知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其实不是我的姨娘?” 吴飞摇头,将银针拿出,放在火苗上烤,说道,“小主心思缜密,我等是想不到的。” “胡说,我可知道吴叔叔的心思是最缜密的,要不然也不会同时侍两主却依旧得宠至今啊!” 吴飞愣了一下,就知道自己的小聪明是瞒不过刘珠儿,只不过刘珠儿从来不会戳破,小涵的这番话也应该是从刘珠儿那里听说来的。 小涵又道,“吴叔叔,你猜猜吧,我相信你猜的到的。” 吴飞将银针放在手帕上碾了碾,说道,“小主最担心的是皇子吗?” “恩,我最担心我的哥哥。” “小皇现在应该不会有事,小主放心便是了。” 小涵叹了口气,很是担忧的样子,说道,“就因为你们全都叫我不要在意,我才会更加的担心。我与哥哥从未分开过,现在分开就是这样的场面,我们彼此之间都割舍不下的,可是哥哥与我不同,他甚至比我父皇还要仁慈,我担心他做事会拖泥带水,被小人利用。” 吴飞点点头,想到小皇子的脾性,这个时候身边没有人关照的话的确会如此,可两人毕竟要分开,分开了才会成长。 针灸完毕,小涵瞧着自己的双脚,的确比之前好了很多,满意的对吴飞说,“多谢吴叔叔,简直是高手中的高手,这样妙手回春的绝活叫小涵实在是佩服呢。” 吴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说道,“小主又在笑话我了,我知道小主懂得比我多,皇后娘娘可是没少教小主。” 小涵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说,“是啊,可是母亲还没有全都教会我就走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的尸骨是否在宫内,吴叔叔,你相信我母亲就这样丢下我们不管了吗?我不相信!” 因为宫内很多地方依旧起着大火,当时刘珠儿抱着温熙玄到底在何处葬身火海的谁人都不知道确切地点,所以至今都没有找到尸骨,也就没有举行殡葬仪式,更在于很多人都以为,刘珠儿和温熙玄其实都还活着。 吴飞听了小涵的话亦是沉重的一叹,吹着脑袋不吭声,在他的心中,如何能够相信那个仿似神嫡一样的人就这样没了呢?很多时候她都在琢磨,真的没了么? “小主,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了吧!” 小涵微微点头,却依旧瞧着眼前的地方发愣,当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双脚都已经冷了,垂在凳子上很久,搓了搓双脚,爬上床榻,抱着刘珠儿给她亲手做的玩具睡觉,翻过身的时候瞧着外面的星光,心中的不安一下子就被挤压了出去,微笑着亲吻了一下怀里的玩具,低声嘟囔,“娘亲,我知道你没死,等我打赢了就去宫里找你啊!” 彼时。 雪山之下,万丈深渊之中,一条巨大的蟒蛇正缠绕着刘珠儿瘦小的身体,她已经与这条巨蟒对峙了很久,就算是咬了它身上千疮百孔,可还是没能叫它缠绕自己的力道变小,不过自己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痛,估计是真的在摔下来的时候摔断了腿,到现在都没没有知觉。 这一次,她喝足了蟒蛇的血,啃食着上面的皮肉给自己冲击,猛蛇吃痛,又加紧了几分,可刘珠儿却呵呵笑着,对着蟒蛇大叫,“你是杀不死我的,愚蠢的家伙,等我吃光了你,你也就完蛋了,哼!” 蟒蛇如此之大,她估计要吃上好几天了,因为在被猛蛇撤下来的那一刻见到了猛蛇的头,可现在却始终都见不到它的头在哪里,只能瞧着一圈一圈的粗壮的身子缠绕着,力道之大,却叫自己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有些温暖。 这天她睡醒过来,被头然传到头顶上的一道阳光晒醒了,仰头瞧了瞧,依旧看不到顶端,似乎已经到了地球的另一端,这雪山实在是太高了。 “你还不死吗?”刘珠儿对着猛蛇怒吼一声,张开嘴巴说,“我又饿了,我又要吃你了。” 可才下嘴,就发现蟒蛇不对劲了,似乎在一点点的移动,并且带着她往前走,她惊讶的望着很久之后注意到前边好像还有一处空地,地上有什么东西? 太远实在看不清楚,当移动的近了才瞧清楚是一个人? 一个人? 刘珠儿惊讶的张着嘴巴,瞧着那里,不禁想到呜翰追魂说过的话,皇甫明月的尸身被彩霞抛下了山下,顺着冰封的河水儿子,相信最后的尽头就在这座山的底下,可到底在哪个位置就不得而知了。 难道她这么一摔就真的找到了? 刘珠儿简直不敢相信,狠狠的拍打着猛蛇的身体,大叫,“你带我过去我就不吃你了,要不然你将我放下来。” 猛蛇好像能够听得懂她的话一般,一圈圈的扭动自己的身体,飞速的抽离之后她大叫一声,整个身子被扔在了冰块上,这一下摔的可不轻,躺在地上很久才缓过神来。 “靠,差点摔死我。”她挣扎着起身,竟然还能站起,动了动手脚,全身舒爽,好像这几天睡了个十分好的觉一般舒服,几步走到那个尸体跟前,将他翻开,却失落的哼了一声,是个陌生的面孔,看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漠北人,年纪约二十上下,清晰的能够看清楚腰间的一个窟窿,看来也是死了之后被抛在了冰封的河水里面之后冲到这里来的。 “哎,还以为是皇甫呢。”刘珠儿无奈的将那个人的尸身放下,起身看了看四周。 这会才瞧见,周围好像一个巨大的水晶宫,上下分为好几曾,那条巨大的蟒蛇正在每一个可以移动的地方穿梭,身上被她啃食的地方还在冒着血水,留在一块块冰晶的冰块上。 “啊……”她大声喊叫,“有人吗?” 回声之下,跌宕起伏,只有自己的回音。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歪着身子看看外面,陡峭的石壁等同于垂直而下,想要上去是不可能了,除非这里开化,可瞧着这里冰冻的程度,估计也好整年整月的太阳照射也要两三年才能行。 琢磨了一番,她决定在周围转一转,拿着腰间的匕首在地上打了一个记号,顺着左右边比较宽阔的地方往里面走。 里面的路很狭窄,勉强能走过去,地上也全都是冰川,不过凹凸不平,所以走起来还算稳,只是越往深处越是寒冷,冷的换身上下都在颤抖,上下牙打架的声音在宽敞的四周不断的震动。 “啊……”她对着里面又高吼了一声,却没有空旷的回音,但是里面漆黑无比,与外面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光亮行程了鲜明的对比,人遇到黑暗是不敢继续前行的,她也不例外,总觉得里面会有危险,更因为看不清楚四周,索性直接掉头往回走。 谁想到,才回头,那条巨大的蟒蛇脑袋就伸了过来,吐着血红的信子,好像在等待着眼前的猎物一般。 刘珠儿惊的险些跌倒,紧张的看着它。 “你,你想吃了我吗?我不好吃的,我告诉你我手上有匕首,就算你把我吞了我也会从里面割开你的肚子,到时候我们同归于尽。” 蟒蛇的大眼睛里面映照出她的样子,有些可怕,因为她啃食蟒蛇的时候血水全都留在自己的身前,现在凝固了,看起来就好像一个才吃了人了魔鬼。 “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我就把你吃掉。” 蟒蛇的身子向后躲了躲,转头的时候钻入了后面的一条细长的同道,彼时,刘珠儿才注意到,它身上被自己啃食的地方已经不见了,只是外皮还没有完好,可肉却已经愈合了,她惊异的愣了一瞬,回头看看里面的漆黑,对比之下紧跟着蟒蛇钻入了跟前这个狭长的通道里面。 第440章庞大的宠物 冰晶越向里面越是寒冷,可她只能感觉到吹在脸上的寒冷,却感觉不到身上的冷,跟着猛蛇不知道爬行了多久,终于停下脚步,她一抬头,才注意到现在的地方已经变的宽敞了,勉强还能站起,动了动身上僵硬的筋骨,继续前行。 前边不远处陡然升起一串火热的光亮,她惊的站在原地远远的瞧着,想到这里可是冰晶啊,要是被火热融化了自己岂不是要被埋在这里了?正在迟疑着的时候蟒蛇又回来了,在她跟前吐着长长的血红信子,好像在跟她讲话一般。 她仰头瞧着面前的蟒蛇,问道,“你是不是叫我进去,是送死烤熟了给你吃呢还是有别的目的?我可不蠢,里面那么高的温度,一旦冰晶融化我也就死翘翘了。不过,对啊,怎么不见又水流出来呢?”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地上的冰晶是什么东西,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像一种玻璃一样的东西,的确是很冷,可不是能够融化的那种冰块,难怪走上去没有那么光滑啊,想了想,还用身上坚硬的东西使劲凿了一下,不想,坚硬无比,别说是火,就怕是直接炸开都未必能还开呢,因为手里的那块飞镖已经被凿的卷了起来。 她吃惊的抬头看看蟒蛇,一点头说,“看在我吃了你那么多肉的份儿上我就信你一把,走吧,你带路。” 蟒蛇吐了吐信子,曲曲弯弯着身子,顺着前边的一跳横七竖八的小道快速的滑行,她紧紧的跟在后面,一路上加快脚步,终于到了地方才主要到,里面简直是叫人大开眼界。 这里哪里是怪兽居住的巢穴啊,简直就是宫殿吗,四周富丽堂皇的东西全都是金子啊,并且上面雕刻着各种的图画,好像只一种武功秘籍,很多小字,屋内还有床榻和椅子,以及喝水用的被子以及装着瓜果用的杯盘。 她挨个拿起来观看,好奇的一面走一面用牙齿啃,这都是真金啊,这要是全都拿下来打造成首饰那得多少啊? 她两眼放光,看的眼花缭乱,头顶上那颗硕大的夜明珠也实在是耀眼,这里所有的光亮都是那颗夜明珠发出来的光,并且将整间屋子烘烤的暖融融。 她脱去外面厚厚的衣服,只穿了一件淡薄的外衫,从门口处的地方一点点的观察上面的文字,越看到最后越是精心,最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吃惊的看着那边的蟒蛇,良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这里没有冲击的食物,她就啃食猛蛇不知道从哪里叼回来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果子吃,吃饱了继续观看,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反正是吃饱了就去读,时不时的还比划两下,累了就躺下来睡一觉,反反复复这样重复了三次,她终于将全部内容看完并且记载了脑子里面。 正在与猛蛇一同啃食果实的时候低声嘟囔说,“我能救你出去,但是你的主人早就是了上千年了,并且我救你出去了你也未必能够成活,要知道你在外面就是怪物,要不然我当初被你啃下来的时候也不会刺了你那么多刀还吃了你身上那么多肉啊,好在你还能重生,要不然你现在都被啃光了。” 猛蛇好像听懂了一番,将大脑袋晃了晃,歪着身子盘在了远处的柱子上,躲开刘珠儿的范围之内。 刘珠儿笑笑,又说,“我将你主人的全部武功都背下来了,据说可以起死回生啊,谁知道呢,我吃了你的肉我也可以起死回生,我想,恩,当年他应该和我一样,是从现代都市重生而来,只是不巧,他那个朝代是战乱,天下还是混沌之时,所以才带着你躲到了这里,可他怎么就死了呢?上面没有写啊!” 刘珠儿低头吃的正酣,那边猛蛇不知道从那里调出来一个牌子,扔在了她跟前,她好奇的看了看,瞧着上面的文字和一幅画像,啧啧有声,“还是一个美男子呢,看样子真的是我们现代人啊,哎,可还是没有说……啊。找到了,在这里,他说他将自己烧死,或许就可以回去了,可是几次都不成功,反倒被自己折磨的快要死了一样。”刘珠儿竖起大拇哥,连连点头,“猛哥,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蟒蛇吐出红色的信子,大脑袋点了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刘珠儿又继续读下去说,“啊,他去了更底下的地方,之后就没有写了,那估计是上不来了吧?怎么,你的意思是叫我带你上去呢,还是叫我继续向下?正好我也要四处找一找我的朋……不,我的相公。” 没有离婚,加入他还活着,那就还是自己的相公吧! “……” 刘珠儿瞧着蟒蛇的脑袋歪了歪,不明白它什么意思,继续低头吃果子,突然想到,“这个果子哪里来的?” 蟒蛇的身子一下子就冲了过来,脑袋伸过来,示意她坐上去,她瞬间起身,踩着蟒蛇的脑袋垮了上去。跟着蟒蛇的身子架在高高的金碧辉煌的梁柱上,向着顶上的一层同道滑行而去,速度快的惊人,要不是刘珠儿抓得紧,不知道中途被摔下去几次。 当猛蛇终于蛮了下来,眼前的视野也渐渐的开阔了,刘珠儿看到眼前犹如中原的秋天一样,到处都是黄色的果实,不过形状很是奇特,更有很多奇怪的花草,地下是小桥流水,上面还有树藤书屋。 感情好,他的主人应该是住在这里的才对,之前的那个全都是金子的地方是储藏秘密的密室。她是等同于从人家的地窖上面进去直接进了宝库,其实真正的家在这里。 不过这个家也实在太隐蔽,在漠北这样严寒的地方是见不到的啊! 不过想想,温熙玄的母后所在的地方就可想而知,其实这样的地方应该很多吧! 她被蟒蛇放在了地上,沿着一条小径,一直向上前行,到了书屋,看到了一千多年前的住在这里的主人的生活用品,所有的陈设都完好的摆设着,好像在这个主人出门之前还特意好好的收拾了一番,地上一尘不认,衣服也收起来摆放整齐,地上是两双干净的鞋子,角落处还放着竖起来的画卷。 她将画卷展开,瞧着男子的自画像,感叹他当真是俊秀无比的男子。 内外看了看,她来到了树木的后面,竟然看到了一座修缮的坟墓。 她惊诧的问蟒蛇,“这是谁,难道这里不光只有你的主人吗?” 蟒蛇吐了吐信子,将脑袋盖住了坟墓,好像神情很是忧伤。 刘珠儿不懂了,瞧着它的样子好像很思念的样子,坟墓没有牌子,所以不知道名姓。 她又在四周转了转,这里地方不大,但是风景秀丽,好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低头想了想,她说,“这样,我也要走的,这里没有我朋友我就只能继续向下找,不管多么的危险和深度我都要过去看看,大不了一辈子就在这里也不错呢。你是要跟着我过去找你的主人呢还是留在这里随便你。但是你要是想上去的话就只能等我回来了,只是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带着出去也是很麻烦的,我也要想好办法才能带你走,你说是不是?” 猛蛇低头看着她,没有任何移动,好像自己在做思考,刘珠儿也不催促它,摇晃着手里的东西在周围又转了转,说,“我给你考虑,等我走之前可要想好啊!” 刘珠儿又在这个主人的房中坐了坐,随便翻找里面的东西,想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发现,最后瞧见被主人放在床下的一个小巷子,翻开里面还未向下翻找,就看到了放在最上面的书籍。 她惊的浑身一颤,后撤几步,险些将盒子打翻在地上,这本书实在太熟悉了,第一见到的时候是在太子府的书架上,之后她的一声都在围绕着这个本书在打转转,现在他夺取了温熙玄的命,可直到今日依旧不能破解其中的奥妙,却不想看来,在这里在一次看到。 那本书好像对她又极其大的吸引力,不听的在向她招手,想叫她知道里面的内容。 她忍受着,双手背负在身后,紧咬牙关,深吸一口气,用脚边画卷将盒子合上,强烈的欲望顿时被切断,她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大颗的汗珠子,很快的将盒子收起来,大口的喘息,很久才算平静。 彼时,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大脑袋放在树木的门口,好像正在瞩目的瞧着她。 她低头抹去脸上的汗珠,说道,“这本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的主人到底是谁?” 蟒蛇不能说话,就算是知道又能如何。 带着这样的好奇心,她开始比蟒蛇更加的想要找到它的主人了。 于是说,“我决定了,带你去找你的主人,顺便找我的朋友。” 猛蛇重重的点了两下脑袋,表示同意,长长的信子在刘珠儿的脸上舔舐了一口,欢快的游走。 刘珠儿低头想了一下,将地上的画卷背在身后,穿上之前脱下去的衣服,顺着来时的那条陡峭的冰壁上一点点的向下。 从她做决定再到开始行动加在一起估计也只用了短短的十分钟,不过在猛蛇的帮助之下,速度更快了。 越是向下好像温度越低,她的手有些凉,用棉衣包了一层又一层,还是觉得动的发麻。 不知道顺着冰壁向下一点点的移动了多久,匕首深深的刺进冰壁上,发出一阵阵的轰鸣,好像整个天地都在摇晃,陡然,她看到了下面的一丝光亮,心中大惊,同时大叫,“有人吗?” 第441章首次胜利 “有人吗?” 彼时的小涵从梦境中惊醒,坐在火炕上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已经是征战联系几天一直睡不好的平常现象了,只是今天她醒的尤其的早,前方的战事也似乎打的比平常的时辰要早了许多。 就算收到了姨娘刘月容的宝图,可现在打起来还是很吃力,战事在漠北恶劣的环境之下尤其的不适应,很多人倒下的缘由的不是因为征战而是因为生病,最严重的冻疮在身上一层一层的揭了伤疤,可涂抹了药膏之后也只能起到缓解,几天下来,再一次复发比之从前更加严重了。 小涵穿好了鞋子,站在窗户边上瞧着外面的天气,这个时候在中原已经是春暖花开了,可这里依旧大学纷飞,洋洋洒洒的雪片子落在地上尤其的厚重,好像就没有间断过一般。 今天早上的第一次战报已经送到了门前,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拆开看,只瞧着门口站着的吴飞这个时候走进来,手里提着药箱子,寒冷的天气将他的鼻涕都冻成了一坨。 看到小涵已经醒过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吴飞焦急的上前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劝道,“小主,还是小心着才是。” 小涵点点头,坐在了椅子上,说道,“千方战况如何了?” 吴飞抹去脸上的鼻涕,低头正往外面拿出一块厚实的毛巾擦着,还不忘将冻疮膏涂抹在脸上,说道,“很吃紧,不过六虎刚才传话过来,今天应该会有结果了,只要坚持前边的那处雪峰。”吴飞涂抹好了冻疮好,回头瞧着小涵,好奇的问,“小主还没有看战报吗?” 小涵说,“我很担心,一直心慌,最近常常做梦,战报不敢看了。” “小主无需担忧,心慌是因为换了环境所致,咱们不是一直在前进吗,虽然没有大胜仗,可最近也没后退不是,只要再往前推进一公里,咱们就是胜利了。之前皇上也是在这里驻扎兵马才开始往前打的。” 小涵深吸一口气,点头说,“我知道,快给我诊治吧,我还想出去看看。” 吴飞想劝阻她,可想着天天说肯定嫌自己唠叨,并且也真劝说不住,索性不说,直接拿出了银针给小涵针灸。 针灸一过,小涵立即穿上鞋袜,披上狐裘往外面走,顿时冷风吹来,惊的她全身颤抖,站在门口停顿了片刻后还是迈步往外面走,瞧着大学纷飞之下的将士们缩着手脚,盯着凛冽的寒风继续向前,她推开了身边拦住她的暗卫直接跨上牦牛,一声呼和,冲了过去。 小涵每天都要主动请缨出战,就算小小的她不能杀敌也要给将士们带来一些士气,今日更是如此,将士们还不曾吃下一厘米,她又怎么能吃的进去?战火纷飞之中,众多将士的身影冲锋在第一线,她又能如何置之不理。 再往前,一直向前,不想这么冲出,直接跑到了最前列,当头看到了站在烈烈风之下的温懿,手中握着宽刀,正低头瞧着小小的她。 温懿突然挥动手里的宽刀,周围的人纷纷停下了手,伴随着六虎的一声低喝,所有人也将手里的兵器放下,等待着两方的对话。 温懿哼了一声,脸上一片阴霾,说道,“小涵,我瞧你小小年纪就有如今的造诣,还以为你是多么厉害的角色,却不想你竟然偷去了我的宝图,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公平吗?” 小涵呵呵的笑了一声,仰头看着烈日之下的温懿,他高大的身影投下长长的影子,照耀在地上,直接盖住了小涵的脸颊,小涵说,“我也崇拜你当年的威风,才会想与你公平竞争,却不想你如今竟然污蔑我,难道吃了败仗心有不甘就开始想方设法的污蔑我们中原?我告诉你,我还不屑于偷盗,我有十足的把握答应你,难道你没看到,我现在的位子是你从前所驻扎的地方吗?” 温懿哼了一声,将手里的宽刀杵在地上,顿时一身嗡鸣轰响,说,“好,如此我们就好好的较量一番,当年我念及你母亲的聪慧和心中的雄伟壮志,自当没有下狠手,却不想,现在却来了你么个东西,哼!继续给我杀!” 伴随着温懿的一声怒吼之下,顿时两方交锋,白色的雪花混着红血一切在天空中飞舞下来。 六虎一间,急忙上前,带着人将小涵挡在了背后。 温懿的兵马在高处,小涵在低处本就吃亏,不过小涵依旧坚持从低处正面交火,只因为她在等待时机。 坚持过了一个时辰,但阳光高高的生气,天边会飞过来一阵犹如狂风巨浪般的卷云,当头之下,就是她带着人从左边早已经开凿出来的沟壑一簇进发的关键。 可这紧紧一个小时已经是难熬,更别说温懿突然增加的防守,甚至从头顶上向下不断的抛掷雪球,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损失了大半。 小涵越看越是心焦,一点点的看着自己的人倒下去,身边的五虎捂着手上的手臂,半个脸都被包扎起来,因为拿不起刀子,只能在后面紧张的看着,不听的催促小涵是否提前进发。 小涵也是紧张着,彼时,陡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阵地动山摇,呼喝的高声叫喊之下,一马当先的小智带着人冲了过来。 “太好了,小皇来了。” 小智在做了最后的防备和周转之下,提前了三天赶到了这里,小涵望着冲在最前列的哥哥,一脸的欣喜,对着前边的六虎大叫,“撤回来,叫我哥哥的人顶上,你们撤下来。”同时对身边的五虎说,“五虎叔叔,你们去准备,等我的信号。”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紧张的叫这样寒冷的天下之下所有人的身上也都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当时间到来,果真看到云卷飞动,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一股邪风,在头顶上盘旋,卷起的风雪迷花了人的双眼。 小涵将手里的信号放飞,一条黄色的烟雾飞向天空,五虎对着身后早就准备好的人一声低吼,“给我杀!” 在狂风暴雪之下,两伙人马从两个方向同时冲向了前方,双重包围之下,最后以温懿带兵撤退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个城池是攻打漠北的而关键,也就是当年温熙玄直接驻扎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只要这里攻破,漠北就是中原的囊下了。 持续了整整半年的征战终于有了一个好的消息,一直在边塞等待的杜默笙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下来,连连在原地徘徊。彼时,坐在他跟前的林慕阳伤势也好的差不多,可就算如此,脸上还是没有多少神情。 杜默笙激动的说,“太好了,哈哈……不愧是皇上和珠儿的孩子,哈哈哈……” 林慕阳瞧着他高兴地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自愧不如。” “哎?你又不会打仗,何来的自愧不如,要是抡起江湖大家可都要拜你为师啊!” 林慕阳直摇头不说话,可想到两个还在远在漠北中心,心中依旧放不下,就算战胜又如何? “杜大人,可要想办法将他们接回来,如今在漠北中心,实在是危险,尤其,彩霞还没有露面,我猜测她就是想将皇子和公主引诱过去,你猜如何?” 杜默笙低头想了一下,微微点头,可已经打了过去,现在回来是不可能,一旦撤回来漠北会立刻打过来,来回拉锯,这战火就不会停歇了,眼下只能将漠北一柄吞没才算是消灭了这里的征战。如此,他说,“我去,这里你守着。” “不可,你过去了朝中的事情如何告知你,从这里到漠北中心需要十五日,所有的事情都耽搁了!” “这,那如何是好?” 杜默笙也没有了主意。 彼时坐在他们对面一直不吭声的白墨说,“我去如何?虽然不会打仗,可我至少可以保护皇子和公主!” 却不想,在两个人安静的想了一会儿之后,两个人同时摇头,“不可。” “为何?”白墨惊讶的问。 “白兄还要在宫内寻找皇上和皇后娘娘,宫内的重建不能没有人监管。”白墨此次前来只是来汇报最近的朝中事宜,却不想就听到了皇子和公主主动出战一直将温懿的人打了回去的好消息。 不过,好消息也同时伴有坏消息,就是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如何保护好两个孩子,毕竟她们是孩子啊! “这可如何是好?”白墨没有了注意。 林慕阳低头瞧着自己还没有愈合的腿,就要开口说话。 杜默笙抬头看了看他,对他摇头说,“切莫说要过去,你不要忘记,家中还有妻儿,马上生产,不能没有你。” 林慕阳想到自己的妻子,就觉得心中有愧,当初与她日求生情之后没多久就提出了成亲,可成亲太过匆忙,平淡之后的日子里面才发现自己对妻子只不过是感激之情,如何都做不到疼爱,就算是有了身孕也没有多加照顾,反倒在边塞住了长达半年,想想现在就要生产,还要离开的话简直不能原谅。 “不如我去吧!” 这个时候站在人群中的刘卓站了出来。 几个人同时惊诧的回头瞧过去,想到刘卓可是刘珠儿当初的义弟啊,这个人虽然功夫不高,可是做事谨慎,最主要的是对漠北的情况了如指掌。可是他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如何对地下的刘珠儿交代?! 刘卓瞧出了三个人的为难,说道,“皇子和公主尚且不害怕危险,我又如何害怕?更何况,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找到皇后娘娘的妹妹,只将我留在边塞怕是也没有办法找吧!” 第442章温熙玄归来 早上的阳光正好,吹送而来的风似乎比之昨天要暖和了一些。 温熙玄独自一人行走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身后留下的脚印很快的就被风雪覆盖了。 才苏醒第一天,他就迫不急的想从那件铺满了药材的房间里面出来,身下留有一封书信,得知自己用三个人的命才换来自己的睁开眼,他简直不敢相信,可不管如何,他都要出来,因为那边还有一双儿女在等待着他的归去,更有下落不明的刘珠儿在等待着他的寻找。 他是一国之君,中原的王者,是所有人的希望。 两日后的清晨,他终于完好的出现在了边塞的城门之外,仰头瞧着上面站岗的八虎和身边的小少年。 八虎起初还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在看清楚来人之时立即叫人大开城门,顷刻间,犹如火盆喷发一样的士气,上万众将士从外面飞奔而来,迎接他们的皇帝。 杜默笙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将他上下打量,喜中带泪,“皇上,真的是你吗,皇上?” 温熙玄轻轻点头,之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衫,可他却感知不到寒冷,尤其那双眼睛,似乎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冰霜。 “刘珠儿失踪在山崖之下,我需要你们调集人手去寻找。八虎,立即集结,我们现在就去往漠北的中心。” 短暂的沉默之后,洪雷一般的闷响过后,曝气了阵阵抵鸣,“是,是……杀,杀……” 这天天黑前,驻扎在边塞的上万人一起并发,分辨两路,一个冲向山崖一个向着漠北的中心要塞,两股兵力齐齐而去,温熙玄没有死的消息很快的在正片大地上散步开来。 驻扎在中心要塞的小寒和小智收到此消息之时正在对坐这研讨如何第一次进攻,得知此种消息纷纷停顿了很久,才同时欢呼出生,父皇没有死! 这样的事情也给军中带来了更加的士气,他们的皇帝是战神,是战无不胜的君王,就算是被大火吞噬,也会重新走出来,开辟新的人生。 与此同时,得知此事的温懿和彩霞正在漠北的宫中商讨如何作战部署,得知此事的彩霞当即大怒,看着身边的温懿,一改从前脸上的温和,爆喝道,“你说的事情是真的吗?难道刘珠儿真的可以气死回生?现在已经活着回来了,正在驻扎的地方打算取走你的向上人头,哼,温懿,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温懿到时没有什么神情,之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彩霞,这个漠北的女王,呵呵的笑了一声,“你当真以为刘珠儿没有救活温熙玄的本事吗?呵呵,还是说你不肯定我的意见,想要一意孤行?” 彩霞楞了一下,回头看着这个行事诡异的瘟疫,停顿了一会儿问道,“此话何意?” 瘟疫继续冷笑着说,“何意?我想漠北女王应该知道吧!我早就说过,温熙玄会回来,你的作战部署早晚会作废,就算不作废你也会失守,如何?现在全都应验了吧?可你依旧一意孤行,想要继续你之前的行动,难道说,恩,看来你本就没有想要与我真心合作的意思,几次征战将我推出去,就是想叫中原的人除掉我,呵呵……可我不知道,除掉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彩霞浑身一震,默默的转过身去,不想叫他看穿脸上一直以来的伪装。温懿说的没错,她本就不想叫温懿在她这里有半点的座位,所以之前的作战部署的确是放了水,并且执意要温懿主动出征,就是想借助中原的手将温懿除掉之后再一并进发,可不想,温懿竟然几次涉嫌都能安全逃脱,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彩霞也不愚蠢,她深刻的知道一但打入中原内部,到时候温懿的势力扩大稳固下来,自己又对他有了依赖,到时候想要除掉他就难了。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难道她能想象出来的事情温懿就想不到吗? 温懿笑呵呵的继续说,“我想女王能够轻易拿到漠北,应给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至少不会做事情这么着急才是,谁想到,你还是叫我失望了。” 彩霞陡然转身,看着他的脸色。 温懿似笑非笑,站起身后,对她说,“别急,我不过是说说,你小气不代表我也小气,只要余下的事情都是你来做就好,不过,你要听我的,要不然……” 彩霞哼了一声,迈步上千,说着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宽刀,周围的侍卫也飞身上前,将温懿团团围住。 她低声呵斥,“不然又如何,你还想在我漠北做出什么事情来?温懿,不要忘了,要不是我,你其能有今天,要不是我,你依旧在漠北是一个到处东躲西藏的亡命徒,甚至都不能吃饱穿暖,你又如何会有今天的成就?” 温懿呵呵的笑着说,“的确,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不会有现在的实力,可算如此,难道说你彩霞有今天的成就就能全都是你自己一手打出来的天下吗?皇甫明月的死与你就没有半点关系?你最贼心虚将他的尸身扔下山崖,不就是担心刘珠儿会查清楚吗?你以为你能骗得过温熙玄,骗得过整个漠北人,就能骗的过我吗?” 彩霞怒瞪着双目,狠狠的看着他。 温懿又说,“不要忘记了,你彩霞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呵呵,你不是刘珠儿那样的强者,更不是温熙玄那样的帝王,你不与我合作,你如何能继续与之交手,现在温熙玄回来,我看你如何做。哦,你大可将我关押,我不会插手你的事情,哈哈……”温懿缓缓站起身来,仰头大笑着。 彩霞目送着他离开,周围人就算如何愤怒也不敢轻易的出手,人人都知道,他温懿是如何的厉害,虽然现在不是刀枪不入,可他依旧是高手。 所有人让开一条道儿来,温懿大摇大摆的从房间里走出去,站在风雪之中,瞧着远处的高山,越过高山之外就是温熙玄驻扎的地方,那里,距离他现在的地方很近呢。 他盼望了多年的今日终于来临,心中的热血沸腾着,不管生还是死,他都要与温熙玄决战到底。 彼时,身边的侍卫走上前来,拱手禀告,“主子,娘娘她……” “如何?” “娘娘逃了!” 温懿的眸子一颤,刚刚还充满了温柔的地方瞬间变冷,低喝一声,怒甩衣袖,问道,“在哪里?可有找到踪迹?” “正在追踪,不过依照行踪来上来看,应该是小涵的人。” “哦?” 温熙玄来了兴致,脸上竟然带着微笑,低声说,“我们去会一会。” 在广袤的白雪之上,几个飞奔的人群之中,刘月容被刘卓背在身后,双足不听的踩在风雪之巅,后面是温懿穷追不舍的兵马,他们之间的距离时长时短,已经这样拉锯式的追踪了足足两天了,可温懿依旧不依依不饶。 “放我下来,刘卓,放我下来,我不走了,我不想拖累你们,放我下来。”刘月容苦苦哀求,刘卓依旧不听,他继续将身上的绳子拴的紧了一些,不想刘月容从自己的身上掉落下去。 “娘娘,皇后娘娘反复交代,不管什么情况之下都要安全的将您带回去,我不能放下您不管,这一次好不容易在公主的帮助之下找到您,要是放下来,我们下次就没有机会找到您了。我们再忍一忍,再忍一天,前边就是皇上的人接应我们了,到时候我们见到皇上一起寻找皇后娘娘,您千万不要放弃啊!” 刘卓一面说,一面喘着粗气,早已经感知不到双脚的他依旧机械的不听的迈着脚步,继续奔波在大学之上。 此时温懿胯下的马已经雷倒在地,他弃了马继续前行,眼看着前边的人就要追上,却又不知为何一下子拉大了距离,雪地松软,就算是利用轻功也很费力气,还不如这样一直不紧不慢的跟踪,可眼看着就要越过高山到达温熙玄的势力范围之内吗,一旦前边接应,温懿知道,当真就再也没有机会追踪了。 当即,他一声低喝,砍下几个手下的人头,顿时一阵低吼,人头飞了出去,他借助人都的在雪堆上的力量弹射几次,终于赶在了刘卓的队伍之前。 血水顺着温懿的雪白的狐裘向下流淌,可他的脸上竟然带着邪魅的微笑,单手握着宝剑,没单枪匹马的出现在了差不都二十几人的队伍之前。 刘卓浑身一震,茫然的回头看了看,感叹温懿的内力之深,又后撤了几步,与温懿僵持着。 风雪之下,温懿低头瞧着他们,低声说,“放了人,我或许会考虑给你们留下个全尸。” 刘卓低喝一声,“你休想,人不会放,我们也不会死,给我上!” 顿时,十几个黑影冲了出去,余下几个人护送着刘卓和刘月容从另外一侧继续前行,可不想,温懿却不管背后打开的刀剑,直接冲到了刘月容和刘卓跟前。 “站住!” 刀剑之快,手打利索,所有人都还没有瞧清楚发生了什么,那柄带着血水的寒光宝剑就已经伸到了刘卓的脖子下。 “放人!” 刘卓一怔,脚步就停了下来,他不敢再迈步半分,担心刀剑无眼,伤及了身后的刘月容。 六月容挣扎起身,“放我下来,我跟你走,王爷不要动手,我跟你走,我求你。” 温懿呵呵的一笑,剑花上调,将刘卓腰间的绳子挑断,刘月容掉落了下来,她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回才勉强站起,抹去脸上的雪水挣扎着要去温懿跟前。刘卓低喝,“娘娘,不要,你一旦过去,我们都会死,难道您忘记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第443章狂蟒救人 刘月容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收住了脚,泪水不断的往下落,想了很久才说,“王爷,我求您没放过他们,好不好?” “呵呵,月容,你与我多年夫妻,你将我带到此处,照顾我多年,就算我温懿如何的嫌弃你可事到如今已经不在乎,我只求你跟我回去,至于他们……” “王爷,王爷,我求您,我跟你走,好不好,你放过他们,我保证,从今往后我都不会离开您了,我保证,好不好?”刘月容趴在雪地上,不断的磕头,雪水沾了她满脸满身,不断的祈求着眼前的人能够放过这么多无辜的人。 就在双方僵持之下,温懿的手下也赶了过来,将刘卓等人围拢在中心,现在就算是死拼也难逃出去。 刘月容急了,抹去脸上的泪珠子,上前不顾一切的按住温懿手上的宝剑,“王爷,我求您了,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好不好,气求您了。” “哼,滥杀无辜?他早该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在我们身边就是为了监视我们吗?念及这么多年的照顾之下我当时放过了你,可没想到,你却调转方向再一次回来,胆子不小,今日我就要了解了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说罢,温懿提起手中的宝剑,刘月容低吼一声,刘卓惊的上前去抓,不想宝剑竟然破开了面前挡住的衣裳,直接冲了出来,刘月容急了,直接用身体去遮挡,可就在此时,周围顿时暴起一份风尘,霜雪飞舞之下,很多人都被迷失了双眼。 温懿抬起一脚,提单了刘卓,拉过刘月容连连后撤,因为情况之快速,他担心是温熙玄的人赶到,正要撤退之时就看到一条庞然大物不知从何处的方向张开血盆大口直奔他而来。 刘卓看的清楚,大叫一声,“娘娘,趴下,是蟒蛇,趴下!”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是漠北,就算是野兽都很少出没,可如此冷的天气之下竟然有蟒蛇,并且如此之大,高高的身子挺拔着,好像身上还有些伤痕,血水顺着那伤痕不断的往下落,温懿急急后退,随后扯过一个人扔到了跟前,啊的一声大叫,那个人被蟒蛇吞了进去,不过眨眼的功夫。 顿时,所有人开始惨叫,四处逃窜,温懿拽着已经双腿被吓的酸软的刘月容连连后撤,寻找着可以躲藏的地方,却不想,猛蛇吞了一个人之后竟然飞快的朝着他的方向行来,那血红的信子上似乎带着血水,温懿暴起一声怒吼,将刘月容背在身后,飞身俯冲,宝剑飞刺,当头冲向了猛蛇的要害,蟒蛇去不急不缓的晃了脑袋抡起长长的尾巴拍向了他。 刘月容啊的一声,被拍飞了出去,万幸的是雪地很深,落下去也不会被摔死,温懿怒了,怒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眼,冷嗤一声,不管自己是否是血肉之躯,直接冲了过去。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远处的山崖之下暴起一身烟雾,跟着好似地震了一样开始地震山摇,蟒蛇好像是收到了信号,扭头瞧了过去,甩着尾巴将温懿的扇子缠绕,嗖的一声,他也飞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蟒蛇顺着山崖的山脊断层之间,呲溜钻了进去,跟着只留一条长尾巴在外面,左右摆动之下应该在里面寻找着方向,待得温懿从地上爬起,起身又要过去,蟒蛇竟然一扭身没了影子。 彼时,刘卓眼疾手快,背起地上的刘月容就要跑,温懿也急了,紧追几步,飞踹几脚,空中将刘月容接住。刘月容死死的抓着温懿的手,苦苦求饶,“王爷,求你,求你,不要杀人了,求你……” 温懿冷嗤一声,瞧着怀里的她冷嗤一声,将宝剑收起,空中急转,当即消失在了满天飞雪的天空之中。 刘卓等人起身之时,只看到眼前本该平静的雪地上已经杂乱无章了一片,地上几条深深的沟壑之下留有蟒蛇滑行的痕迹,更有几滴血水低落,除此之外,谁还能想到这里刚才竟然出现过蟒蛇呢? 狂蟒消失没多久,这里的断崖又一次的摇晃了起来,刘卓回头瞧着刘月容和温懿已经消失不见,抬头看着时辰,愤怒的一甩手,“哎,我们先回去。” 彼时。 坐在山谷中的刘珠儿脱去了身上的衣服,正在清晰着身上的血水,可血水不是她的而是那边生长的果实掉落下来的,看着果实奇怪的样子一个个长着人一样的脸,她还以为是从前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人参果,谁想到,吃一口能把整个树的人脸唤醒,读者她大笑,暗中恐怖的声音要不是心理承受极其的强,现在怕是已经被吓疯癫了。 洗了干净,抬头看到蟒蛇这个庞然大物的宠物回来了,好像吃饱喝足的样子,竟然还带着微笑? 刘珠儿将衣服拧干,挂在树上,指着那边被自己砍断的树说,“不知道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刚才冲着我大笑,我给砍断了,流了一地的血水,好像我杀了人一样。” 猛蛇回头瞧了瞧,没有什么变化,只吐着信子将脑袋伸过来,好像祈求爱抚的宠物。刘珠儿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却瞧着它的牙齿上挂着东西,深处去拿,低头一瞧,安静了一会儿,大叫道,“你哪里来的东西?啊?” 蟒蛇诧异的看着她,那双大眼睛里全都是刘珠儿激动的样子,后撤几步,好像很害怕。 “这是我妹妹的东西,我妹妹在漠北,你刚才上去了是不是?就算我给你找了路可随时爬上去,可你也不能吃人啊,你吃了我妹妹,是不是?啊?靠,你倒是给我说话啊!” 哎,蟒蛇哪能说话啊,如此有灵性还知道出去了之后跑回来已经不多了,还能说话? 刘珠儿气的抬头一拳头打在了蟒蛇的脑袋上,它惊的锁了缩了脖子,趴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 刘珠儿见跟它生气也生不起,眼下还是先找找下边还有什么东西才是,将镯子塞进怀里,仰头瞧着高高的山崖一眼看不到尽头,还是决定先做眼前的事情,地哼一声,说道,“我找你家主人了,在那边躺着呢,没死,就是不知道怎么弄醒他,好像是被刚才我砍死的那棵树给迷惑的,你去看看去。” 蟒蛇的大脑袋瞬间从地上抬了起来,扭头看了看,直接滑行了过去,低头吐着信子,不断的舔舐地上那个已经骨瘦如柴的男子。 刘珠儿在这边等衣服赶了穿好了再过去,可谁想到,没多会儿功夫,那个男人自己坐直了身子,醒了? 刘珠儿吃惊的捂着胸口,与那人四目相对,瞧着他现在的而样子好像当年自己第一次出事的时候一样啊,很快的而将衣服披在身上走过去,蹲下身打量着他,“你……” “啊,鬼啊!” 那个人惨叫一声,从地上弹射而起,瞬间就跑到了蟒蛇的脑袋上,缩成一团,“小乖,快走,这里来生人了,要吃我们,快走。” 刘珠儿呆呆的望着他,不过这会才知道蟒蛇叫小乖,更意外的是才知道隐藏在这里的高人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傻缺汉子。 “喂喂喂,我说,我不就是什么生人,不过当时进来的时候的确吃了小乖几口,它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给我下来,我有话问你。” 那男子愣了一瞬,好好的打量着眼前的刘珠儿,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惊的从蟒蛇的头上掉了下来,坐在地上半晌才稳定下情绪来,低声说,“看我的情况,我在这里很久了吗?” “恩。” “我死了很久了吗?又死了啊,可我怎么还活过来了呢?哎……” “我怎么知道?”刘珠儿翻了个白眼。 “你救了我吗?” “是啊,这不是很明显吗,难道指望你那个不会说话的小乖吗?” “其实它会说话,只是你听不懂。” “呸,你那么说动物之间都有语言我能听得懂吗?你别迷糊了,告诉我,你叫什么,你怎么来到这里的,还有,最终的是这些书,你怎么会有,全都告诉我。” 男子低头瞧着她手里的预言天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男子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才一点点的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他说自己是神仙,不过好险被上天忘记了,一直生活在凡间,可怀里揣着很多书籍,上面记载着各个朝代的历史,每次翻看都会重现上面的内容,可有的时候都不同。后来他觉得很是无趣,就想出去走走,不想,就喜欢了一个凡人,相恋之后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起初人民还都当他是神一样供着,回来就有人想要抢夺他手里的天书了。 他带着心爱的人躲闪,就回到了这里,不过他也不知道小乖的来历,就知道自己睁开眼身边就有小怪了。于是两个人带着一蟒蛇生活在这里,久而久之心爱的人百年归去,他更加的觉得无趣了,就想到处走走,于是来到这里,不想见到了那棵吵死人的人脸树,被迷惑之后一直睡到现在。 呃…… 刘珠儿梗着脖子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觉得他应该被神仙开除了也是因为心大,的确心大,很多事情竟然都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书的而来历,更不是道书的用途,都当做剧本和故事来看。 “恩,那个……”刘珠儿组织好预言说,“我问你,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444章发现踪迹 “我叫刘泉” 刘珠儿失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真的很想踹翻面前的人。 “哎呀,我生活了那么久,我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多事情,你扶我起来。” 呃…… 刘珠儿才不扶他起来,相反的还将他踹翻在地。 刘泉痛的嗷嗷直叫唤,不过还是自己爬了起来,看着地上不知道哪里来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就要吃,刘珠儿无奈的将他那些果子拍飞,说道,“吃了你就再继续睡上几千年吧,傻缺。” 刘泉皱皱眉头,吐了口气,说,“小乖,叫我咬一口。” 小乖很痛快的将身子伸了过来,刘泉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吃了一口,血水顺着他的嘴巴往外面流,刘珠儿想起之前也是这样,不忍心看下去,上前抚摸了一把小乖的头,说道,“小乖,疼了就叫出来,要不然你咬回去。” 小乖的脑袋僵硬住了,停顿了片刻一下子将刘泉摔飞,跟着整个身在在空中沸腾,最后啪嗒一声落在地上,信子也耷拉在外面,可见它现在是多么的疼了。 刘珠儿见了,不禁感叹一句,“真能忍啊!” 刘泉被摔飞了拍在冰山壁上,下来的时候只瞧他翻着白眼,不多会儿的功夫双眼睁开,身子也恢复了生命力,甚至不再消瘦了。速度之快,竟然能用肉眼看到。 “喂,你去那里啊,你都教坏了我的小乖了,我要跟你打架,喂,你给我站住。”刘泉在后面撸胳膊卷袖子,看样子是真想大家。 刘珠儿可没有那个时间,因为她注意到,在自己打断了人脸血树之后的不远处就发现了一些变化,好像是一条宽敞的路,并且上面闪烁着金光,她一路快速的奔跑了过去,蹲在路的边沿看了看,上面竟然全都是金粉铺盖,并且这条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喂,你看什么?”刘泉的速度还真是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惊的刘珠儿低呼一声,连连拍着自己的胸脯,“你吓死我了,神出鬼没的,能不能整出点动静叫我知道啊?” “行,下回我告诉你。你看什么呢?”刘泉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我在看这条路通向哪里?”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乖过来。”刘泉一摆手,小乖迅速的滑行了过来,“上来吧!” 刘珠儿再一次抬头,就看到刘泉一惊站在了小乖的脑袋上,这速度悄无声息,当真是仙人?她微微蹙眉,借着小乖的尾巴爬了上去,当她才站稳,小乖的就开始飞奔的起来,速度之快,仿佛一个急速行驶的飞机。 因为在这里没有办法计算时间,所以刘珠儿自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走了多久,并且速度太快了,感觉照这样下去都要走出地球之外了,当小乖吐着长长的信子停下来的时候她们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眼前是一处金光闪闪的河流,里面蹦跳着好看的各种眼的鱼,可就在河流之中漂浮着很多的尸体。 刘泉突然说,“我知道,我就知道。” 刘珠儿诧异的偏头看他,“你知道什么?” “我从前在这里住过,我有印象,可是后来就不记得是怎么出去的了,估计是太久远忘了吧,不过我可以好诉你,这里是死人献祭的地方,看到那条河水了吗,那边是通向漠北的最寒冷的地方的寒冰河,从前每一年都有人从那边被运送过来,供求这里的鱼吃,可后来因为送的人多了,鱼也吃不完,这里就漂浮了很多的尸体,慢慢的而河水变的澄清,也就能看到里面盘旋着的小乖了。” 啊? 小乖吐着信子,整个身子飞冲了进去,跟着一阵爆喝生气,顿时跳出一个曲曲弯弯的——龙? 刘珠儿吃惊的望着,双眼都要被惊的吐出眼眶,不敢想看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她吞了口口水,使劲的朝着自己的大腿捏了一下,的确是真实,因为真他么的疼啊! 小乖在天空中飞舞了一阵再一次钻进水底,跟着钻出来的就是蟒蛇。 那颗大大的头颅在两个人跟前晃悠,最后还祈求一样的寻求抚摸,刘珠儿有些敬畏之心,不敢上前,小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伤心,她呵呵的笑着,紧张的碰了一下,小乖的表情瞬间变化。 从前都说漠北是神仙出没的地方,多少美女和世间万物的厉害人物都在这里,可是长久之后,这就成了一个传说,如今看来,那些传说也不是虚传啊! 刘泉又说,“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或许有一天会想起来,不过我现在想问问你,一个凡人怎么到这里来,并且还活着,甚至斩杀了阎罗树?” 阎罗树?他说道应该是那棵人脸树吧! 刘珠儿茫然的摇头,自从自己重生到这里之后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用常人的道理来解释,先是自己可以神笔马良一样的画东西出来,又可以起死回生,最后是可以用换命的方式救人,多少种种的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在发生着,要不是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是现代人重生而来,还真的可以肯定的说自己也是一个小神仙呢。 刘泉深吸一口气说,“还是这里的空气我最舒服了,嘿嘿,小乖,我们找到家了。” 啊! 你找到家了,我现在还在找人呢。刘珠儿哼了一声,靠近河水里面看了看,对小乖说,“你会不会稀里糊涂的把我相公给吃了呢?” “相公?你成亲了?”刘泉回头诧异的看她。 刘珠儿哼了一声说道,“你都可以娶亲我就不可以嫁人啊,我还生了两个孩子呢,小乖去看看吧,帮我找找,要是这里还没有我就离开了,不能再耽搁了,外面还在打仗,我要赶紧回去。” 小乖点了点说道的脑袋,一扭头就冲了进去,一个个尸体被他运送上来。排排整齐,刘珠儿蹲下身一个个的瞧着,或许是因为河水温度太低,他们的样貌都没有什么变化,不知道在这里多少年了可什么都没有后变,不过从头至尾的又一个特点就是他们好像都有些相似啊! 刘泉又说,“这些都是呜翰家的小儿子,第一个,是呜翰家的开国王的弟弟,之后是他的小儿子,再之后是最小的孙子,跟着是最小的重孙子。” 额…… 呜翰追魂家怎么还有这样的变态的献祭方式? “那么你能找到皇甫明月吗?”刘珠儿问。不过想了想,又说,“可他不是被献祭的,也不是最小的,而是被人从墓冢中扔出来,也会被冲到这里吗?” 刘泉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一拍自己的大腿说,“那个皇甫明月便是最小的王啊,可是阴差阳错的被送出走了,哦,不对,咦?我怎么记不清楚了,我记得我在书上看到过,对,他没死,没死,呵呵……没死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呢?” 刘珠儿心中一跳,诧异的问,“你如何说他没死,书呢,你找给我看。” 刘群哼哼,说道,“天书岂能叫你们凡人随意传阅,我记得便是,不告诉你,哼,不过我跟保证他没死,寿命长着呢,可你到这里来找也不是错的位置,或许从上游的地方也说不定啊。”他指了指盘踞在暮霭之中的地方,刘珠儿瞧过去,想了一下,说,“小乖,你带我过去。” 小乖很快的钻入水中,再一次出来就变成了龙身,盘旋在高空之中,刘珠儿借助力量轻轻一点就飞了上去,刘泉在原地冷了领,也跟着上去了,只是他是用漂的,而不是窜的。刘珠儿鄙夷的看了他一下,他不知滋味的低头瞧着自己的身上,呵呵的笑着说,“是不是看我很帅气。” “呸!小乖我们走吧!” 高了半山腰处的时候小乖不能落脚,只得在半空中不断的盘旋,而他们才落定下来就看到了这里的脚印。 刘珠儿心中狂跳不已,她紧张到不行,找寻了皇甫这么久,现在却被告知他没死,那么他一直被放在墓冢之中岂不是一种折磨,又如何活下来的呢? 顺着脚印的方向,两个人还发现了被放在这里地上的一只靴子。 “是漠北王的象征。”刘泉道。 刘珠儿更加激动了,继续向前,可脚印却突然被中断了,她吃惊的看着眼前的断裂山崖,纳闷的问,“怎么回事?” “哦,这里会经常移动,或许你的那个相公走过去之后没多久这里就移动了啊,所以他现在回不来了。” “那去了哪里?” “我怎么知道,双脚长在他的身上。” “我不管,你给我找到。” “你不管什么,我如何找到,哎,哎,哎呀……啊……你要杀我吗……” 刘珠儿一把将他推了下去,借助他身体的力道连跳几次瞬间窜到了对面,可才落定就被对面的一株芳香奇异的花束给迷惑住了,她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自己漂浮在半空之中,脚下全都是棉絮一般的东西,眼前飞舞着七彩的花瓣。 不知道被迷惑了多久,身后陡然一痛,她惊得回头,险些就掉下去。 刘泉提着她的衣领往前走,一抬手的功夫眼前的花束就被打碎了,一面走一面说,“死丫头够狠心的,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推我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找。” 第445章死样儿 彼时。 温熙玄已经率领大军与彩霞进行了第三次的交锋,双方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这天早上,温熙玄的人马从京都赶了回来,京都已经建好,可至今未找到刘珠儿的尸身,因为他最后的记忆便是在间密室,以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完全不知。呜翰追魂的书信之中只是说他是欠了刘珠儿一条人命,所以不惜利用最后的药草将他救活,只求刘珠儿地下能够安歇。 后来温熙玄再派人过去那间茅草屋寻找,可那里已经空无一物了,估计是有人在他离开之后将茅草屋焚烧,这几日过去大雪纷飞窒息南个地方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温熙玄坐在椅子上皱眉不张,想到刘珠儿现在依旧下落不明他就没有了任何心思。 小涵坐在他身边,低声说,“父皇,母亲现在应该在忙别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忧。” 温熙玄微微挑眉看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眼说道,“我知晓,可如何放心的下,不管生死,我都想知道消息。” “父皇,母亲或许在跟我们捉迷藏啊!”小智将手里的短刀收起,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子说,“母亲一定会回来,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除掉那个彩霞,漠北王果真是厉害,三番五次破了我们的迷阵,我们已经反复攻打了多次,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点的进展,父皇你可有别的法子?” 温熙玄低头琢磨了一番,依旧对刘珠儿这件事有些冷身,过了一会儿说,“暂时不需要担忧,即便她破了我们的迷阵也不能冲出最后一道防线,我们现在要借助这个机会多加派人手去寻找你们的姨娘。” “姨娘上次被温懿带走之后两个人就此消失一样,父皇之间她是否还在漠北的王城呢?”小涵说。 温熙玄点点头,“都有可能,温懿现在已经无路可去,我我更担心的不是彩霞会到时会利用你们姨娘作为要挟。” 这个倒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先不说温懿是否会做的出来,就冲他们对彩霞的而了解这样的事情也是考虑的范畴之内的,彩霞的身份一直被大家猜测着,可直到现在也知道她是一个中原人,却为何在漠北还成为了呜翰追魂的义女了实在叫人匪夷所思。不难看出此女人的厉害之处,不得不多提防才是。 “父皇,刚才的兵马已经出征,我们现在是否出去看看呢?”小涵提议着。 温熙玄这句站了起来,说道,“你们留下吧,小涵的伤好的如何了?” 小涵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那双脚,至今还有些疼痛,不过已经不碍事了,吴飞说只要在多养一段时间就好,只是怕是以后的日子里都不能凉到,不然依旧会疼痛不已,她却只轻轻摇头,说,“不碍事了父皇,您尽管放心的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胜仗归来。” 温熙玄点点头,走上前抱了一下小涵,突然觉得他对小涵和小智的照看从前就很疏远,这几日相处下来是这几年之中时间最久的一次,以至于他还有些不适应,现在抱着怀里的女儿,很是不舍的说,“从前父皇没有多多照顾你们,你们不要怪我。” 小涵的身子一僵,那只小手触碰到了温熙玄脸上的冰凉,沉默了一会儿说,“父皇,我们会理解你。” 她表示会理解,可心中的那份疏远怕是永远都不会放下了。 小智仰头瞧着,不断的在心告诉自己是男子汉,所以不能哭,可还是止不住眼中的泪水说,“父皇,我们只是很想念娘亲。” 小智的话好似打破了长久以来三个人之间那种绷住不伤心的默契,很快的三个人抱在一起跟着小智哭成了一团,温熙玄的泪水是无声的,两个的孩子泪水却是犹如雷声暴雨,倾盆而下。 “父皇会找到你们的母亲。”温熙玄突然说。 小智重重点头,说道,“父皇,时候不早了,我们尽快出发吧!” 当温熙玄的黑色牦牛从驻扎的小城内跑出去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小小的小智也狠狠的挥舞着手里的鞭子,两父子望着眼前漆黑的浓烟,伴随着一声声的怒吼声之下,飞冲了进去了。 战火纷飞之下是一片血红,将雪白的天地也染成了血一样的红色,这一场仗交手一共打了五天,温熙玄这边已经粮食用尽,最后狠心杀了几头牦牛用来冲击,一面啃着生肉一面挥舞着手里的宽刀,不断的向前进发。 在第六天的清晨,大雪突然停止了,温熙玄看准了时机,带着最后的人拉着小智冲了进去,可不想,头顶上一声霹雳而下,跟着一条巨大的而蟒蛇从天而降,似乎在蟒蛇的头顶上还坐着三个人影? 所有人都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兵器观望着这样奇异的景象。 可就在此时,在漠北都城之中,冲出去一个矫健的身影,手中握着寒光啧啧的宝剑,直逼蟒蛇的身子,噗的一声,小乖吐了吐信子,将身上的三个人甩了下去,跟着上天入地的翻腾,最后怒的喷出一团火出去。 伴随那个被打飞出去的身影,刘月容的尖叫声从屋内传了出来,“不,王爷……” 滚滚而落下,温懿的身子消失不见了,刘月容噗通一声跪在了雪地上,满脸的泪痕,走到她跟前的刘珠儿牵住了她的手,低声说,“妹妹,姐姐带你回中原。” 中原与漠北的征战进行的长达一年半的时间,终于在这一刻停止了。 当初还是小孩子的小涵和小智已经长成了大人了。 可在回去的路上,就只有小涵和小智,不见早早传说找到了皇帝的温熙玄和皇后刘珠儿。 小涵和小智抵达中原宫内的第三天夜里,漠北的王宫之内传来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皇甫明月苏醒了。 坏消息是彩霞失踪了。 刘泉当时握着手里的宝剑,吃着手里的苹果,果汁吐了满身,一脸疲惫的对刘珠儿说,“苹果不好吃,我要吃梨。” 刘珠儿狠狠的拍了他一下,走上前,看着床上那个已经睁开双眼的皇甫,吃惊的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你是谁?” 皇甫的第一句话惊的而刘珠儿当时就拍飞了刘泉,刘泉捂着脑袋上的大包对着刘珠儿的大叫,“你个玩恩负义的丫头片子,要不是你跟我同姓,我早就吃了你了,疼啊……” 卧在王宫高坐之上的小乖露出了欢快的笑容,吐着血红的信子,惊的下方驻扎的上百万终将是纷纷低呼,缩了缩脖子。 “珠儿!” 月夜之下。 温熙玄双手背负,抚了一下身上的狐裘,走上前。 刘珠儿这几天都在躲着他,彼时看到周围已经没有路可退了,无奈的站在原地垂首而立,“皇上。” “你无需躲着我,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刘珠儿吐了口气,放松了身上的紧绷,低着头说,“我,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对你说,其实……” “我知道,我都知道。” 刘珠儿惊愕的问,“你知道?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在矛盾着,呵呵,说起来,现在你们才是夫妻啊!” 刘珠儿点点头,安静了一会儿又说,“可我,可我不能在这里,他不认识我。” 温熙玄笑了笑,站在封口上,挡住了吹来的冷风,说道,“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吗?” 刘珠儿被问住了,是啊,是因为这个才说要离开这里的吗?事情平息之后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救活皇甫明月,所以在下面找到皇甫明月之后在刘泉的身边求情了多日,他总算带着一株仙草出来,不过当时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只答应他…… 余下的她不敢想了,只想着皇甫明月救活了之后看望两个孩子,之后叫他们自己去决定谁来做皇帝,可谁会想到,呜翰追魂竟然救活了温熙玄呢? 眼下,她真的为难了,因为她当初答应刘泉的决定,怕是现在真的要后悔了。 沉默了许久温熙玄都没有得到刘珠儿的回答,突然笑着说,“我不会强求你,我会在半个月后离开这里,你要是想跟我走,我会在门外等你一个时辰。” 刘珠儿低着头没有吭声,只偷偷的瞧着他身上的衣服,迎风而立的他吹送过来的味道全都拍打在她的脸上,她很是无奈的吸了吸鼻子,哼了一声说,“皇上,我想抱抱你。” 温熙玄愣了一下,茫然的回头,好像刚才听错了什么? 可不想,刘珠儿突然走上前,将他抱住,将脸狠狠的埋在他的后背上,泪水就这样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温熙玄的脸上微微露出笑脸,转身将她抱了个满怀。 远处,迎风招展的旗帜之下,一道火红的身影默默的出现在撞钟的阴影之中,翩然飞动的发带烈烈作响,或许是因为风太大,谁人都没有听到他口中的那句话,“珠儿,妻子,我的妻子……” 晚宴之时,皇甫明月穿着血红色的象征着漠北王的长衫,与温熙玄和刘珠儿人并肩而坐,高举着手里的酒杯,面带笑容,“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慨相助才能够抱住我们漠北的江山,从此我们漠北与中原世世代代交好,绝对不会踏出漠北分毫。” 皇甫明月仰头将手里的酒饮尽,笑着端空酒杯战事给眼前的人观看,下方同时高喝一声声齐整的怒吼,“世世代代交好,评定安康,世世代代交好,评定安康……” 酒过三巡之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了几分红润,刘珠儿双颊绯红的依偎在温熙玄身边,两个人偶尔的眼神交汇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彼时,站在远处吃着梨子的刘泉哼了一声,嘀咕了一声,“死样儿!” 第446章永远的等候 天上的大雪已经洋洋洒洒的落了一整天了。 温熙玄的兵马站在漠北王宫之外的地方等待了三个时辰都没有见到刘珠儿的身影,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天色越来越黑,身边的很多人都已经被冷风吹硬了身子,温熙玄最后无奈的一叹,将从前丁香缝制的香囊扯下扔在了地上,调转马头,低喝一声,“我们走。” 温熙玄回去了,浩浩荡荡的兵马在辽阔的漠北雪地上扑成了一条长长的线,就这样行走了七天才抵达边塞。前脚才迈进边塞的大门,后面就有人送来了消息,是皇甫明月的亲笔书信。 他站在凛冽的寒风之下将书信展开,匆匆一览,不敢相信的对送信的人说,“这不可能。” 跪在地上的示意低声说,“回皇上,我跟随主子已经多年,从不会说话,这封信的内容也会不会作假,如果么有别的事情,十一这就回去了。” 温熙玄楞楞的点头,瞧着十一由原来的小小少年已经长大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高大的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英在雪地上,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温熙玄站在风雪之下,迎风而立,瞧着远处那些已经弥漫而来的风雪,低喃一声,“珠儿,我等你回来。” 回到边塞温暖的房屋中,杜默笙低头将皇甫明月叫人送来的书信上下匆匆一览,面目凝重的说,“既然皇甫是叫十一送信过来相信这件事不会作假,只是……” “只是什么?”温熙玄低声问他。 “只是珠儿这样走了会不会很危险?” 温熙玄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身边坐着的大虎半边脸因为战火已经毁了容貌,现在恢复的七七八八,可瞧着还是有些骇人,他低声说,“皇上,那日我们等了很久都不见皇后娘娘,原来她早就离开,害的我以为皇后娘娘打算留下皇甫这里了呢,却不想,哎……可是那个叫刘泉的人人真是什么天书的掌管者吗?实在不敢相信,就算他轻易的将皇甫就会又如何,难道我们就该相信他?尤其是那条还能喷火的巨蟒,实在叫人害怕。” 温熙玄一直默默的低头,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不过对于在漠北王城发生的事情他已经不会再去计较了,沉默了很久说,“从前的十年我一直在想,珠儿就是我的人,不管她走到哪里,生活在哪里,算是死了也是我的人,可不想,她每次都要告诉我,就算如此,她也要离开我,叫我知道她刘珠儿是可以自己支配自己的人生。十年来,我终于理解了她,所以,我尊重她的想法,不管她想做什么,想到哪里去,我都不会插手,中原在,我就在,皇城就在,我在那里瞪着她。” 温熙玄大胜归来,将已经乱作一团的京都和中原那些想要趁机打乱秩序的人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回去的之后的第一件事就要开始培养新人,能并瞧将,善用可以用之人,不计前嫌之下,他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从前在宫内发生的事情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 回去后的这个月初三,一道圣旨从宫内办法,张贴皇榜,寻找失踪的皇后刘珠儿,并且此皇榜永远有效。 责令任何人不得撕毁,不得擅自状告,不得传递有关皇后的所有信息,他只能就这样以一种传递书信和信号的方式告诉刘珠儿,不管在哪里,他都随时欢迎她回家。 这天早上,漠北王城的后院之内,终于迎来了这一天的春天冰雪融化,一夜之间,万物复苏,遍布大地之上的绿草破图而萌,一片生机盎然之下,很多人开始种植了一年的粮食。更有农户将已经卷在自己家中的牲畜赶出来啃食地上的野草。 漠北是寒冷的,绿色在这里是短暂却又珍贵的,不过因为过快的生长使得这里使用都没有失去过任何一种稻谷和动物,他们也不需要四处烧杀抢夺自己的粮食。 大家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站在风雪之巅的皇甫明月已经脱去了身上厚厚的狐裘,自己穿了一件长衫,宽松的罩在身上,就算身边还有皑皑白雪,可是四周吹拂过来的风却说温暖的。 一个月以来,他每每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站在这里,翘首以望着。这个位子是刘珠儿离开的地方,他亲眼所见刘珠儿从这里跳下悬崖,可眨眼的功夫就撑着身下的巨蟒与身边的刘泉飞上半空,她对他挥手告别,将她一直珍藏在怀中的戒指从高处抛下,对他说,“我们后会无期。” 皇甫明月只仰头痴痴的瞧着她,总是在想她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所以他有幸能够成为她身边的男人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只是不想,却是如此的短暂,以至于他都不曾更多的与她说过一些话,她就离自己而去了。 皇甫明月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另一手上,身后的十一跪在身后的不远处,手中拿着从中原取回来的现报。隔着微微吹拂的温暖的风,他的声音之中透着几分缥缈,“说吧,温熙玄又做了什么事情?” “王,温熙玄昭告天下寻找皇后娘娘,不过不准任何人出去寻找,他可能只是想用一种方式告诉皇后娘娘他在等着皇后你回去吧!” 皇甫明月点点头,扭头看着地上的十一,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神情,说道,“现在我是你的皇上,你说的皇后可是我的皇后啊?” “正是,皇上。” “哈哈,好,很好,哈哈哈……” 笑声飞纵,渐渐的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更远处的一处平坦大地之上,小乖收起了身后的翅膀,双爪落在地上,从他硕大的两只耳朵下面露出了两个小脑袋。刘泉的手里攥着好看的果实,吃的津津有味,随口吐出的一颗果核就被他吐在了地上,突然停下动作对身边的刘珠儿说,“你说你撒谎也不找个好一点的理由,说什么天书的事情啊,我已经告诉你天书的事情了,那是改不了的东西,就算结果多么凄惨也都不能更改,你偏偏不相信。” 刘珠儿哼了一声,将脑袋掉到别处不理他。 刘泉又说,“你直接告诉温熙玄你是被我拐来的不就好了,你直接告诉皇甫明月你不陪我十年我不放你走补救完了。” “恩,十年,十年啊,我的小涵和小智都成年了,你好狠心,你怎么不囚禁我二十年,我不就从你这里割了一块肉吃吗。” “哼,我是神仙,我的肉可以起死回生,我给你一块换你的十年不行啊,我觉得你还赚了,别给我摆那个臭脸色,小心我吃了你。” 刘珠儿猛地回头,抬手拍了一下在刘泉的身上,低喝一声,“你别得寸进尺,刘泉我告诉你,我可是随时都可以走的,你说十年就十年啊,不就是要一块肉,我瞅瞅,你从哪里搁下来的,还得理不饶人了,你救人是你的修行,你应该感谢我。” 刘泉瞧着她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果实全都吃进肚子里面,无奈的吐了口气,“我算是栽了成啊,你就欺负我吧,臭丫头,我早晚会想到办法治你,给我下来,我们下去找从东西吃,我饿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不吃能死啊!” “能死,你能治好我吗?” “死了我就把你埋了,指望我再救你,除非我脑袋坏了。” 两个人就这样打嘴仗打了一个月了,听的小乖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跳下之后,两个人看着周围的环境,双双皱眉,介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吃的?满眼的黄沙不说,好像远处还有沙尘暴?眼看着就要到跟前了。刘泉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跳上小乖的身子说,“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这里怕是不成。” 刘珠儿哼了一声,缩着身子躲在了小乖的耳朵下,低头瞧着沙尘暴就席卷而来,将身子又缩了缩。 刘泉低头瞧了她一眼,虽然有些气,可还是担忧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说道,“我就劝你不要用武功内力救那个小子了,你现在没有功夫护体,身子变的脆弱不堪,哪怕是一个风吹草动都会因为皮肤禁受不住而崩裂而亡,你啊……” 刘珠儿将他的衣服裹在身上,缩着脑袋不吭声。 刘泉拍了拍小乖的脑袋,小乖摆动着翅膀飞了起来。 翱翔在空中之上,刘泉又说,“你明明知道一命换一命才能救人,现在皇甫是活了,你还能活多久?十年?十个月吧,我的傻妹子。” “别叫我妹子,我没有你那么老。” “好好好,我是老头子,我是千年古董,我是木姨奶。” “呸,那是木乃伊,你不懂被乱说话。” “都是谁你说的,我哪里知道什么是什么,哎,我看到了,那边有水,一定有植被,我们先过去看看。”刘泉欢呼雀跃着,指着远处的一条像丝绸一样的地方使劲的挥手,刘珠儿从衣服的缝隙往外面瞧,撇了一下嘴角,那看着近,其实要飞一整天呢。 缩着身子,刘珠儿的身子就开始颤抖着,咬着银牙,忍受身上带给她的疼痛。 第447章最后的日子 在沙漠一带已经生活了长达十天,刘珠儿实在觉得忍受不住了。他叫刘泉带自己回去。 刘泉看着怀里人,只是叹气却不吭声,一双好看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他总是对她说,“你要是真的不想死呢就给我活过来,跟我打嘴仗对我动手都行,你这样个死样子我真的额很难过啊。” 刘珠儿笑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抽打了下他的手背,可那力道在他的身上却也就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一样。 刘泉带着他到了中原,担心小乖的提醒吓坏了这里的人,要求它离开,自己去漠北玩儿,小乖走的时候哭很久,那大颗大颗的泪珠子落下来刘泉全都拿着地上的草叶子给抹干净了,训它都活了好几年岁也没有出息。 可刘泉还不是在小乖走的当天晚上哭的双眼通红,衣服都打湿了。 刘珠儿回到中原之后感觉舒服多了,至少她现在的身上不是一直在不断的疼痛,只是很怕冷。 刘泉拿出身上全部的继续一可红宝石换了附近的一个房子和一辆马车,每天驱赶着马车带着刘珠儿四周围四处游玩,有的时候会带着她到山上看看风景,有的时候会带着她去人家的果树里面偷吃水果,有的时候就带着她在周围转转,最后去附近的城里看看,可最终都只会空手而归,因为都花光了吃光才肯回来了。 这天两个人在酒馆里面喝茶,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 起先是有人说温熙玄要纳妾了,可有有人说不是,那都是传言,好像主张纳妾的人都被温熙玄给斩首了。 提高这里刘泉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要是得罪了那个什么皇帝自己的脑袋不保啊。 又有人说林慕阳的妻子早产了,现在都不知道是生死是呢,大家都说啊,林慕阳对自己的妻子一点儿都不好,只是因为他一直心生爱慕的人是皇后刘珠儿。 刘珠儿听到这里险些将手里的茶盏扔在地上,时隔这么久,再一次听到那边的事情,她依旧心头一震啊。 “回去吧?” 刘泉将最后一粒花生米从刘珠儿的手里抢了过来,说道,“我吃饱了。” 刘珠儿对她哼了一声,站起身晃了晃,刘泉上前搀扶著她说,“下回少吃点,我都抱不动了。” 刘珠儿对他这样阴阳怪气的牢骚丝毫摆放在心上,因为她的全部心思都还在那边的两个茶客身上呢,只听那个茶客又说,“听说杜大人要辞官,告老还乡,可才多大,这么小的年纪就想着告老还乡了?我看啊,还是皇粮不好混吧!” “听说宫里的事情繁多,皇上回来之后脾气有些不大好,除了对皇子和公主伤心,其余的事情向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实在惹怒了就砍头,啧啧,哎……皇帝啊,都说皇帝好做,其实那是最累的差事。” 刘泉听到这里将刘珠儿从茶馆里面抱了出来,将她放在马车上的时候狠狠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眉心,呵斥说,“你给我老实点,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要是再回去,你就会没命,你听不听我的话?” 刘珠儿抿了抿薄唇,说道,“我也没说要回去啊!” “想都不可以,下次我们不来这里了,破地方,等我叫小乖过来将他们全烧死。” 刘珠儿无奈的深吸一口气,瞧着刘泉的背影,低声嘟囔,“还不是要来,你说这里的茶水好喝,说这里的姑娘美,说这里的花生米好吃,说这里……” “闭嘴,信不信我将你也扔下去,我说过我说过,我说过的话能信吗?” 刘泉挥动着手里的鞭子,逍遥的好像靠在马车后面,哼唱着嘴里的小调,可突然就停住了。 刘珠儿顺着他的方向瞧过去,只见那边的张贴皇榜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画像。之间刘泉走过去之后,二话不说就将皇榜给撕了下来。 刘珠儿叹了口气,对于刘泉这个不定性的破神仙还真没有任何办法。 刘泉四下看了看,将撕下来的皇榜塞进袖子里,转身跳上马车眨眼消失不见。 当马车终于赶回自己的小院子里的时候刘珠儿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断裂了一般,她好奇的问他,“你撕下来做什么,给我瞧瞧,是通缉要犯吗,你要那悬赏?” “是啊,拿悬赏。” 刘泉坐在火炕上使劲的瞪了他一眼。 “给我。” 刘泉摇头,“不给,我一会儿烧了,火炕有些凉,我正愁没有东西引火呢。” “快别闹了,给我看看来。”刘珠儿伸着手,那尖利的指甲都快要触到刘泉的脸上了。 刘泉无奈,将皇榜从袖子里抽了出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刘珠儿哼了一声拿过去瞧,不禁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处,“这……” “这什么这,我在帮你啊,你不能长途跋涉,我就叫他过来找你。哎,我的额良苦用心啊,你要怎么感谢我,啊,我都想好了,我要吃这里的山枣,这里的无花果,这里的烤鸡,这里……” “刘泉!” 刘珠儿突然大叫,惊的刘泉浑身一颤,直接从火炕上掉到了地上,脸色煞白的望着她,半晌才梗着脖子,略带哭腔的问,“你吓着我了。” 刘珠儿从火炕上站起,上前踹了他一下,不过力道不大,自己也差点跌倒,指着他的鼻子大叫,“你知不知道你坏了好事了,你这要是给他引过来我们都玩完,我躲着他就是不想叫他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一旦知道了,凭温熙玄现在的脾气我敢保证他会直接将战火发动到皇甫那里,你知不知道?呜翰追魂对我说过,就算是用他的方式将人起死回生,可也会有反噬,温熙玄的体内本就有很多起死回生的药剂,加之从前的天书的反噬,现在一点点的事情都会叫他大发雷霆,酒馆里面的人说的那些话你听到吗?他现在已经开始不问缘由轻重的开始杀人了,你……你……” 刘泉鼓了鼓腮帮子,突然觉得刘珠儿说的也有些道理,低头想了一下,抢过她手里的皇榜说,“我去贴上,我这就去贴上。” “哎,已经来不及了,呼糊涂啊你!”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就走吗?” 刘珠儿低头思索着,在刘泉不断的催促之下说,“好了别吵了,我想到了,你不是会飞吗,你现在去周围的几个地方将皇榜全都接了,叫这件事当做是一个恶作剧好了,我们趁着天黑前直接搬走。” 刘泉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皱,一点头,闪身就没了影子。 刘珠儿紧皱双眉,爆喝之声很快的从当房间里面穿了出去,“你不走门的吗,窗户才换的。” 刘泉听到后又从外面赶了回来,落在地上又从门走了。 刘珠儿哭笑不得。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到了解开皇榜的城周围,在一处比较僻静的山坡上停下来歇脚。 她仰头看着面前巍峨的高山,青山之外是比率的芳草,已经是六月的天气,这里已经开始步入了夏季,周围温热的天气环绕着,将她有些发冷的身子烘烤的温暖急了,她仰头瞧着一望无尽的蓝天,满足的享受着这样安静的下午。 “喂,你睡着了?” 刘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刘珠儿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下的脸,“没事,你走开,别挡着我晒太阳。” “太阳有什么好晒的,不过你这样就不冷了是吗?” “是啊!” “那你晒吧,我到一边站着去。” 刘珠儿没有理会他,晒的温暖的时候听到刘泉说,“喂,冷是什么感觉?” 刘珠儿愣了一下,想到这个人感觉不到任何外界的感受,什么冷暖,什么疼痛,好像除了温饱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恩,就是浑身颤抖啊,很想找到有眼光的地方待着,就像现在。” “哦!那应该跟吃了东西的感受是一样的吧!” 刘珠儿歪头看着他一脸茫然,笑着说,“你不是每天都在吃吗,还有饿的时候?” “恩,说起来你可能不太相信,其实我是后来才知道要吃东西,并且我也感觉不到温饱,我只知道吃了会高兴,会心情好。” 刘珠儿又愣了,对于一个什么都感觉不到的人来说是很痛苦,比她每天都在计算着死的滋味还要难受。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刘泉突然很是伤心的说。 还好,他还有七情六欲,还知道什么叫心痛和思念,刘珠儿叹了口气,说,“你能跟我说说你爱的那个女人什么样子吗?” 刘泉一听,来了兴致,很快到的跑到了刘珠儿跟前坐下,说,“她啊,个字不高,跟你差不多。” 刘珠儿哼了一声,这个比喻叫人很不舒服。 “恩,她的眼睛很大,皮肤胜雪,主要是她温婉可人,比你温柔一万倍。” “说她就说她,老跟我比什么,继续说。” “啊,她会烧菜,我能吃到里面的味道,她会缝衣,不过这里的衣服很容易破旧,我还是穿着我这件比较好。她很喜欢养动物,对小乖比对我好。” 呃…… 刘珠儿听了一大串,都是范范的赞美,不过想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衬得上他心中的那个美丽的女人吧! “没想到再找一个吗?”刘珠儿突然问他。 “不。” “为什么?”刘珠儿好奇。 “心岂能说变就变,并且,谁都比不上……”刘泉突然愣住了,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痴痴的瞧着眼前。 刘珠儿诧异的起身,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眼前一个聘婷的小姑娘走过来,手里提着篓筐,肤白胜雪,美貌无比。 “灵儿!”刘泉艮然起身,追了过去…… 第448章难过 刘珠儿抬头仔细的瞧着,追着他的身影看了很久,好像吃了瘪,因为她清楚的看到刘泉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刘泉耷拉着脑袋回来,看了看刘珠儿一眼说,“我以为她活着呢,哎,吓坏了人家姑娘了。” 刘珠儿瞧出他实在是难过,就没有再开他的玩笑,深吸一口气说,“你那么想她吗?” 刘泉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摇头说,“其实我只是觉得她是我第一个女人,并且这辈子都只是她了,可我忘记了她会离开我,不像活,活了这么久还是这副样子,哎……” 刘珠儿无奈的点点头,说道,“其实我最开始也以为温熙玄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了,可现在看来不是。” “还有谁呢?皇甫明月吗?”刘泉倚靠在树边上,连连叹气,声音之中透着几分落寞。 刘珠儿说,“是的,有他,不过不只是有他,还有我的一双儿女以及我的表哥,我的邹可可丫鬟还有我从前身边的所有人,我的妹妹,丁香,香丁,若飞,若兰,还有那么多跟随着我的暗卫,很多很多,就包括从前一心要害我的人我都在乎,因为没有她们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在这里会这么重要。” 刘泉有些似懂非懂的回头瞧着她。低头想了很久说,“我听不太明白。” 刘珠儿笑笑,“我相信你以后就会明白了,现在你需要的是将那个叫灵儿的女人永远的记在心中,之后试着将这个人的全部一级封存在记忆里面,就算见到了长相相像的人也不会有任何波澜,因为你知道那个人早就不在了,你见到的都不是她,谁人都不能替代,你只能看着眼前,想着眼前,记住眼前,之后带着越来越多的记忆往前走。” 刘泉等等的瞧着她,半晌才噗的一声笑出声来,“你反倒教训起我来,呵呵,殊不知你心中可放下了?” 刘珠儿无奈的摇头一笑,说道,“我没有,所以我也在劝我自己,可我与你不同,我现在要死的人了,我现在得过且过,我想的是如何慢慢的度过余下的日子。你知道吗,从前我知道自己可以死而复生,我从来都没有在乎我自己的命,所以不管做什么我总是拼了命的去做,就算那件事摆在眼前了告诉我不可能我还要努力,因为我可以再来,可是别人却同,别人死了就是死了,好比我的君都弟弟,好比那么多死在我跟前的人,我都没有办法将他们救回来,所以我要尽我最大的额努力去保护他们,可现在,我也走到了尽头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已经听不到声音了,低着头,下巴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很久之手说,“刘泉,我们走吧,我不想叫温熙玄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刘泉一点头,驱动马车,带着她去了山林的深处。 而此时,温熙玄的已经率领兵马直接到了之前她们所在的山村,瞧着眼前这个临时收拾干净依旧有些东西没有拿走的小院子。身前站着的小涵和小智低头瞧着地上的足迹,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说,“可见母亲是故意在躲着我们啊,不知道她走的这么急要去哪里呢?”小涵说。 小智点点头,回头看着身后的温熙玄,说道,“父皇,我们当真要在这里等吗?” “父皇,我们等是等不到了,不过既然来了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可好?”小涵提议。 温熙玄深吸一口气,走上前一手一个拉住他们说,“好!” 小院子不是很大,不过容下他们还是足够,进去之后温熙玄带着他们一点点的迈步,好像踩着刘珠儿之前的足迹一般,瞧着眼前的摆设想象着刘珠儿在这里的时候的样子。 尽管说是在这里安住下来,可其实背后温熙玄依旧在派人寻找。 当刘珠儿的马车到了东边的一座高山之上的时候她才对刘泉说不走了,想在这边沿海的地方好好的瞧一瞧,主要是这里风景秀丽,气候温和,浓烈的阳光照在身上叫她尤其的舒服。 刘泉也赶车赶的累了,蹲坐在地上与她一起瞧着眼前的风景。 “喂,你打算死在这里吗?”刘泉问她。 “是啊,这里不好吗?死了之后你用大火将我焚烧,剩下的骨灰全都洒向大海喂鱼。” 刘泉哦了一身;偏头看着身边的刘珠儿将怀里的天书拿了出来,随便的翻看说,“我读给你听吗?” 刘珠儿摇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温熙玄已经是中原的皇帝,皇甫明月坐着他的漠北王,蛮夷人已经退出了征伐,天下太平,我想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吧?” 刘泉听话的将天书合上,回头随意的扔在了马车上,对刘珠儿说,“其实我一个人安静的时候想起来很多从前的事情,比如这里,我来过的,我知道灵儿就在这里生活,她在那边的海域里面整日寻找着珍珠,之后上缴到一个贩卖珍珠的人手中,之后换取一点点的银两,足够他们一家几天的吃喝。每次下海都要很久,很危险,有的时候遇到海里的鱼就再也上不来了,可就算如此,他们用命换来的东西也不足矣叫他们吃饱歘暖,很多人想到将自己的女儿卖给山中的闪神,或许会换来以后平静的生活,可其实,山神只会将她们吃光,连骨头都不剩。” 刘珠儿安静的听着,双眼开始渐渐的变的沉重,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大限已到,最近总是在不知觉的时候睡着,有的时候在想,是否这样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了。 她听着刘泉断断续续的话,觉得浑身都在放松,好像身下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的吸着她的身体,渐渐的声音听不到了,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她想,或许真的要与这个世界拜拜了吧! 不知何时,耳边传来了刘泉的大叫声,她浑身一颤,渐渐的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模糊的事物,刘泉的手中捧着一个巨大的水果,水果的后面是他那张异常夸张的笑脸,正满心欢喜的等待着她的反应。 刘珠儿勉强扯动了下嘴角,说道,“我又睡着了,是不是睡了很久?” 刘泉说,“不久,才三天,我还以为我叫不醒你了,你看看我的水果,好不好?我尝了一口,很好吃,余下的额给你吃吧!” 刘珠儿呵呵的一笑,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上沉重的很,想要伸出手臂都觉得有些吃力,她还是作罢,摇头说,“你喂给我吃吧,我动不了。” 刘泉听话的撤下来一块放在她的嘴里,吃了口,觉得有种榴莲的味道,并且好像比榴莲的味道还要种,吃到最后很香甜,她微微笑着,点头说,“再给我点,很好吃。” “哈哈,很好吃吧,那边还有很多,你先吃着,我去给你摘下来。” 说着,刘泉飞身而去,纵身之下就将树上的几个果子也摘了下来。 跳下来的时候火急急的跑到刘珠儿的跟前,看着她竟然又闭上了双眼,嘴边还有没有吃完的水果,他深吸一口气,用手将她嘴里的水果揪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嘴里吃着,可竟然觉得这个东西为什么这么的苦涩,以至于他的眼泪不断的往下落。 一面抹泪,一面揪着怀里的水果,就像一个失而复得的水果,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没有了伙伴的分享,即便是得到了万事万物中最好的东西又如何? 第一天,刘珠儿没有醒过来,他将她抱回了马车上,看着海面上的阵阵波涛,枕着刘珠儿的手臂看了一夜。第二天刘珠儿还是没有醒来,他将她又抱了之前两个人乘凉的地方,一起靠在树荫下瞧着外面的烈日,偶尔回来带着一些水果,啪啦啪啦的全都放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吃着。 第三天,他带着她去了一趟附近的渔村,买了很多鱼来烤着,可瞧着黑乎乎的鱼身,无奈的全都扔进了火堆里面,叫刘珠儿靠在他的怀里,说着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第四天,他带着刘珠儿爬上了这里的最高峰,站在峰顶上的时候对着远处的高山怒吼大叫,不知不觉的那泪水就犹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这天晚上,刘全背着依旧没有醒过来的刘珠儿踩着月光,一点点的顺着山道下山,途中,刘珠儿揪了一下他的耳朵说,“你的背很不舒服。” 刘泉哈哈大笑,还嘴道,“床上舒服,可我买不起啊,我们快到了山下了,我给你的马车上铺了很厚的羊毯子你一定喜欢。” 刘珠儿呵呵的笑着说,“你还会绣花了吗?” “没有花,我是从人家的羊身上拔下来,洗了洗就能用。” 刘珠儿很用力的扯了一下他的头发,嗔怪道,“那要什么味道啊,你自己铺吧,我可不要。” “臭丫头还知道挑肥拣瘦,我自己都不舍得用,你不要拉倒,我回头当皮垫子用。” “我就挑肥拣瘦了,我还说你那个东西不舒服呢,老娘我不稀罕,你……” 刘泉快走几步,看着刘珠儿那只耷拉下来的手,泪水又一次狂飙了出来,嘀咕道,“老子活了这么多年,我跟我家媳妇都没有这么难过过,你可好,招呼都不打就不理我了,你要是敢就这么走了,我才不管你呢!” 第449章简直不是人 正午时分的京都城内,白墨正蹲在地上拿着锄头锄着地里的一株黑白花,自从前不久开花了之后整个院子里面都散发着奇异的香气。 杜默笙站在远处瞧着,不断的叹息,身边抱着小婴儿的林慕阳双眉紧皱,说道,“白兄说皇后娘娘现在就在京都,可黄山已经出去了半个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杜默笙又叹了口气说才说,“或许用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了。孩子的名字还米有想好吗?” 林慕阳摇头,“等皇后娘娘回来再起也不迟。” “总要想个名字,皇上赐名晓月不是很好吗?” 林慕阳点点头说,“是,乳名的确不错的。” 杜默笙点点头,那边收拾好了回来的白墨拍了拍手上的土说,“头一次见到黑白花会在这样的土质上生长的这样茂盛,或许皇后娘娘就在附近。” 杜默笙和林慕阳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对于白墨这样的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可这么久了还不见刘珠儿的影子啊,谁人都想找到她,现在却到那里去找呢? 彼时,瞧着他们聚在一起说话的刘月容走了上来,主动将林慕阳怀里的晓月递给了她,晓月见到这个义母极度高兴地敞开双臂,笑得跟开了花一样。 “月容,晓月每次见到你都很开心。”林慕阳无奈的说,他这个父亲却从来都带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将孩子交给刘月容带了。 刘月容将晓月抱在怀里亲昵的亲了一口说,“孩子要亲昵一些,你抱着她的时候跟木头一样,自然不会开心了,对了,可有找到乳娘了?” 杜默笙指了指那边的院子说,“找了,正在那边挑选,你可以带着晓月过去瞧瞧。” 刘月容看了看,拿着晓月的小手臂挥舞了一下说,“晓月啊,咱们去找奶娘了哦,你要找到你最喜欢的那个啊,走喽!” 三个大男人,一个是黄金老光棍一个是才没了媳妇的寡夫,一个是失恋至今不想找的老男人,瞧着刘月容抱着晓月走远,脸上神情各异,但都皱着眉头,尤其凝重的是林慕阳。 糟糠之妻难产,他一个人抱着尸体在房间里面坐了一整天,从前他以为自己将心思藏起来就很好,可不想,身为妻子的女人总是能够看出他心底的那些念想,以至于他到现在都难以平复心中的不安。 三个男人瞩目的看着刘月容抱着晓月走远,心中百味杂陈,各有各的的心中想法。 彼时,白墨突然说,“花又开了一朵。” 三双眼睛全都汇聚了过去,瞩目的看着黑白花渐渐的开放,心中的某一些已经灰暗的地方也跟着亮了起来。 这天下午的时候,奶娘终于选中了,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寡妇,孩子留给自己的娘家人带着,她则出来赚点银子,抱着怀里的晓月满心欢喜的哄着睡觉,刘月容坐在跟前低头瞧着,眼中满是温柔,不禁想到很多年前的某些事情,在脑海里不断的盘旋。 静下来的时候有的时候在问自己,要是当年自己听话一些,分得清楚孰是孰非是否今日的她也已经儿女双全,并且倚靠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里,就算过得日子借据了一些,可那样才是她想要的幸福啊! 想着,泪水就流了下来,不禁偷偷的摸着泪花子瞧瞧的出了来,站在月光下午的烈日之下,瞧着池塘旁边的黑白花,嗅着空气里面的香气,继续沉浸在当年的很多事情之中。 身后走来的邹可可盯着她的背影恍惚了一阵,无奈的走上去,说道,“娘娘!” 刘月容很快的抹掉脸上的泪水,猛地回头,瞧着邹可可朝着自己跟前走来说,“我不是什么娘娘了。” “哦,那我叫你姐姐好吗?” “好啊,我本来就比你大啊!” “那我就管你叫姐姐吧,姐姐也在这里看黑白花吗?”邹可可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看着面前的黑白话已经盛开了半个池子,昨天好像还没有这么多。 邹可可惊呼了一声蹲在地上看着,数了数,说道,“还真多呢,难道皇后娘娘真的在附近吗?可是皇上带着皇子和公主在千里之外啊,不知道那边有没有消息?!这么突然就过去了,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可怎么办啊?” 刘月容无奈的摇头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姐姐她福人福气重,一切事情都会化险为夷,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哎……” 邹可可最近总是喜欢叹气,可不叹气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想了想,说道,“杜大人呢,我找他有些事情要说。” “在里面吧,你进去找找。” “哦,那我去了啊!”邹可可冲着刘月容笑笑,突然好想想到什么一样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刘月容看着她,好奇的问,“怎么了?” “姐姐!” “恩?” “其实,其实我总是觉得皇后娘娘就在我身边,因为我每次看到你都会想到皇后娘娘,您们有很多地方都很想象,只是……哎……” 只是刘月容终究不是刘珠儿啊! 刘月容的心底一颤跟着心中的悲伤就溢了上来,无奈的低头说,“我知道。哎……你,你快过去吧!” “哦,那我过去了。” 邹可可临走之前还不忘多看两眼刘月容,不禁在心底琢磨,怎么从前怎么就没有觉得那么的想象呢,是否因为从前没有注意过呢?! 其实,还是她很想念那个叫人无比敬佩的皇后娘娘吧! 邹可可有些心神不宁的去了杜默笙的院子,骑着外面守卫的香丁和若飞,互相点了点头,就要走进去,却被两个人拦住了,“赵大人在里面商量朝事,现在不宜进去。” 邹可可哦了一声,说道,“那我在外面等等吧!”她从石阶上走下来,看了看那边正在树荫下不知道看什么的林慕阳,迟疑着走了过去。 “林大侠。” 林慕阳没有回头,只将手里的香囊收在了袖子下,等待着她慢慢走近。 “林大侠,我跟你点事儿哦。” “好!” “那天嫂嫂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林慕阳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着她。 邹可可的瞪大了眼珠子瞧着他说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那天全都听到了,不过我先说好我没有偷听,我只是出去打水回来,我不知道嫂嫂会那么严重,本来想直接离开等你们说完话再进去,可我听到了嫂嫂在说皇后娘娘,所以我才多听了一会儿。” 林慕阳想了一会儿低下头,说道,“不错,是真的,只是……我也是在那天才知晓。” 邹可可愕然的看着他,半晌才说,“你还是人吗?你喜欢皇后娘娘那么久不说就算了,你就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啊,你竟然趁人职位的娶了那么喜欢你的嫂嫂,可你却对嫂嫂一直冷漠,你叫嫂嫂一个人忍受全部的痛苦,现在她走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你竟然还信誓旦旦的说你也是才知道,你可知道我们都能看到出来你对皇后娘娘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你会在自己还没有忘掉皇后娘娘的时候接受嫂嫂。” 林模样将脑袋埋得很低,好像一只藏在水里面寻找谁小动物,只留给邹可可一个微皱的眉头。 “林慕阳,亏得我还看好你,以为就算你不能与皇后娘娘在一起,可你是大丈夫,是江湖豪侠,你娶了嫂嫂就要对她负责,可是你没有,以至于你在娶了嫂嫂之后都没有对她表示过任何的关心和照顾,是不是如果嫂嫂没有怀有身孕你就会直接甩给嫂嫂一封休书啊?” 邹可可的尖酸刺耳,不过句句戳痛着林慕阳的神经叫他的埋藏在仗义之下的一张丑陋的嘴脸展露无遗。 邹可可愤怒的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简直不是人,你这样辜负了嫂嫂也害死了她,要不是她当时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她应该不会死。” 邹可可对那个女人一直都带着几分感情,就因为她亲眼见到一个女人肚子孕育孩子的全部过程,看着她如何的整日以泪洗面盼望着自己的丈夫归来,可等到的却是最后的死亡。她知道那个女人是如何深爱着林慕阳,以至于时常见到她一个人抱着林慕阳的衣物在房间里哭的肝肠寸断。 “林慕阳,这样的你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爱,你不配!难怪原来皇后娘娘没有接受你,估计早就看穿了你的丑恶嘴脸,你想利用嫂嫂的感情忘掉皇后娘娘,可你却发现即便是这样也难以忘掉皇后娘娘,于是你开始冷落皇后娘娘。我起初还以为是皇后娘娘要你去边塞打仗,可后来听嫂嫂说你是有意要主动请缨,因为你不想面对着皇后娘娘的样子又要整天面对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你,你畜生不如。” 邹可可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到了最后几乎是尖叫着吼出来,激动的她带着满眼的泪痕,不断的挥霍着满腔的愤怒。 很快的周围威龙过来很多人,白墨远远的瞧着,刘月容抱着嗷嗷大哭的孩子也赶了过来;赵大人被若兰暗中送走,杜默笙急匆匆而来,看着气的发抖的邹可可和被数落的一声不吭已经满脸悲伤的林慕阳,想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可可!” 第450章有了消息了 邹可可猛地回头,看了看周围走过来的人,继续说,“是他害死子了自己的妻子。”说着,她从杜默笙跟前冲了出去,可跑出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将手里的一封书信塞给了杜默笙,哽咽着说,“皇上的书信,是公主写来,好像说知道了皇后娘娘的方向,我现在就动身过去,皇上要若兰带着人跟我一起去。” 所有人同时一阵,看着杜默笙,几乎全都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约而同的问,“什么时候的消息?” 杜默笙很淡定的将书信拆开,看了一眼说,“三天前,是飞鸽传书,你们动身吧,叫若兰多带些人,从东边的高山走,到了东边的沿海寻找。” “是!” 若兰重重的一拱手,匆匆而去。 彼时,杜默笙面向身后的林慕阳,将他打量一番,看到了林慕阳掉落在地上的香囊,说道,“这件事或许是她误会了,大家都知晓你出征是珠儿亲自安排,或许你们夫妻之间也有很多误会,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不需要再去想了,现在你管好好的照顾晓月,等着珠儿回来。” 林慕阳弯腰将地上妻子亲手缝香囊塞进了衣袖里面点点头,脸上一片悲伤。 刘月容走上前,将晓月交给了林慕阳说,“我也要过去看看去,孩子你照顾好,我回来可要检查的啊!” 杜默笙一听急了,问道,“月容,你过去拍是不安全,还是在这等吧!” “不,我要去,那是我姐姐,说什么我也要过去。” “月容,不能在添乱了,珠儿那边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也知晓皇上的想法不会去打搅珠儿,可现在却叫人直接过去怕是有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在京都比较稳妥,更何况……” 顿了顿,杜默笙低着头不知道余下的话是否该说出口。 刘月容看着他的脸色,知道他像说什么,急忙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温懿吗?不错,他的尸身没有找到,彩霞也不知所踪,可就算他们都活着,我也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哪怕我成为他们的目标我在京都就一定安全吗?” 杜默笙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下说道,“可我还是不能叫你过去,晓月需要人照顾,慕阳你跟我来。” 林慕阳愣了一下,看着怀里的孩子,挥着小拳头好像有些不情愿,颠了颠竟然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刘月容无奈的看着杜默笙走远,将晓月接在怀里,只安抚了一下就不哭了,瞧着林慕阳跟上杜默笙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背后走上来的丁香一身黑衣劲装,走上前低声说,“娘娘,还是听杜大人的话吧,再说了,您一定要出去的话我也要跟着,可我现在怀有身孕了,我可不想走那么远了啊!” 刘月容片头瞧着她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蹙眉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丁香,你不用保护我,现在在杜府不会有事的,你怎么出来了?” 丁香最近很是贪睡,现在整个人都觉得困乏的额厉害,哈欠一声说,“我最近总是想睡觉,刚才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瞧瞧,没事吧?” 刘月容摇头,抱着晓月带着她往屋里面走,说道,“估计是可可误会了林大侠吧!” 丁香哦了一声,说道,“我好像听到可可说林大侠心中还想着皇后娘娘所以对嫂嫂不好呢,可可在为嫂嫂打抱不平呢。” 刘月容叹了口气,说道,“情爱谁说的清楚呢,嫂嫂是很好,可女人一点有了怨言之后就喜欢乱想,很多事情或许真的而是她自己想出来不假思索的说给了邹可可听,邹可可当时整天陪着她,自然听得多了见得多了,心中有些难过的,现在人都没了说那么多还有什么用处,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复活了还去计较那么多岂不是白活了一世?” 刘月容在想,是否因为自己做过那么多错事才会叫自己一辈子都在担惊受怕,叫自己永远居无定所,所以就算跟着身边最爱的人她也一直难以入眠,温懿是在变好,可仅限于对她,却对外人依旧保存着和最后的疯狂和残暴,她以为用自己的善念陪着他一切都会化解,可世事无常,她这样的陪伴只能叫温懿更加肆无忌惮。 这么多年,她走过多少山川河流,见过多少寻常人家看不到的艰险,经历过多少很多人一生都无法经历的事情,才会有今日的心智,可她依旧看不透啊,情啊,爱啊,到底还将她纠缠的难以平复。 这天晚上,她没有出去送邹可可他们离开,只站在院子里面瞧着盛开着茂盛的黑白花,想着久远的事情,祈求着如今的天下一切正常运转,她所珍重的人能够继续安全的活着。 邹可可离开的时候被杜默笙单独叫走,将手里的一封书信交给了她,交代她走出了京都再拆开,邹可可将书信放进怀里,最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相送的林慕阳瑜言又止,最后打马离去。 出了城门,邹可可将书信拆开,低头看了很久,都没能琢透那张画着香囊花样的只书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他们夜里赶到了深山的老林之中,望着乌云的天空,看着天上的霹雳似乎脑子里面一下子就鲜明了很多事情,杜默笙给她的书信上画着的香囊是从前嫂嫂经常拿在手上的东西,之前改了很多次,绣了很多次,只因为林慕阳喜欢院子里她亲手种子的那株花草,于是她就将那株花草画下来,照着缝绣。 后来林模样回来之后他整体都戴在身上,嫂嫂走的那天手里攥着的也是这只香囊。 她错了,全都错了。 其实林慕阳对嫂嫂已经很好,自嫂嫂怀有身孕开始他就因为自己是小涵和小智的师父为由主动请缨,至少可以将边塞的战事拖延多时,可不想这么一去就是大半年,当他回来的而第一件事就是去房中看望嫂嫂,当时脸上的神情和眼中的温柔是无法伪装。 她错了,一切都错怪了他了。 林模样不善于解释,才会造成他很多的事情都抗在身上,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是嫂嫂喜欢他的主要原因。 邹可可叹了口气,将书信撕碎了扔进了雨水之中,看着被大雨冲刷之后慢慢融化的书信,心中的一坨沉重也消失不见了。 这天深夜,大雨终于停歇,邹可可计划着要在三天之内冲出这片深林,于是趁着大雨已经不在即刻赶路。 彼时…… 正在村子里面的温熙玄低头瞧着最近边塞附近的详细汇报,漠北那边暂时毫无彩霞和温懿的任何消息,只是皇甫明月那边好像一直有些动静,总是能够看到漠北的人在附近牵着牦牛四处游荡,因为现在已经出暖花开,漠北人正在四处大肆的收割采摘准备着过冬的东西,可来报的信息却道今天漠北人尤其的活跃,甚至几次险些冲撞了漠北的边塞城墙,那牦牛的角足可以撞死一头老虎,只有一只还未当回回事,成百上千的牦牛冲撞过来就真的有些叫人匪夷所思了。 温熙玄低头琢磨了很久,想到皇甫明月在他临幸的那封书信上写道,他皇甫已经想起了从前的所有事情,刘珠儿与刘泉乘坐那只怪兽而去,下落不明,叫他不与追寻,叫温熙玄肚子回京,一切归于初始。 可什么才是初始? 皇甫明月在中原长大,体内却流淌着漠北民族的血液,他的苏醒预示着漠北人的重振之下又一次迎来了叫人振奋的兴旺。 但是,漠北的兴旺自己限于漠北吗? 从前的漠北人不想涉足中原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适应不得中原的生活,可从小生长在漠北的皇甫明月呢? 温熙玄当即喝令下去,“一切戒严,通知漠北周边边塞,只要再发现一次此举,全部射杀。” 大虎粗哑着嗓音领命而去,出门的时候险些与正在赶回来的小涵撞在了一起。小涵只是微微后撤,低头看了一眼跟前的大虎,眼中流露着异于常人的镇定。 大虎在短暂的惊愕恍惚之下拱手告辞。 小涵点点头,迈步进门,坐在了下首的地方,瞧着眼前最近脾气异常爆裂的父亲,无奈的低叹息一声,说道,“父皇,邹姐姐已经派人过去了,我们何时动身?” 温熙玄看了一眼面前几乎就是刘珠儿的小涵吐了口气说,“小涵如何肯定你母亲就在海边?” 小涵将怀里的一张地图拿了出来,指给温熙玄看,“这里是我母亲离开的最后的位子,可在这里周围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除了这里的高山就只有这里的海边了。相信父皇也知道海边极度很暖,更可以说是炎热。我们在母亲的房中发现了还未烧尽的煤炉和堆积在后院的煤灰可以确定母亲或者是跟随在母亲身边的人极度怕冷,我想,就算母亲离开,也会选择更加炎热的地方才对。” 温熙玄点点头,小涵所说自己早有定论,也猜测,刘珠儿即便是在中原,她也会选择去哪里,可是他却不想像从前一样直接不顾一起的找寻过去了。 他担心这样会将刘珠儿逼迫的距离自己更加的遥远。 “怎么,父皇不想找到母亲吗?” 温熙玄低头想了一下,坐在了作为上问小涵,“父皇只能答应你独自前去,我不会跟随。” 小涵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父亲,想了很久才说,父皇是担心母亲距离离开父皇吗?“ “……是!”就算不肯说他也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 “可是父皇可有想过,倘若现在母亲有危险了吗?” 温熙玄怔了一下,问道,为何如何说?“ “我们打探了所有见过母亲和那个男人的消息,都说母亲气死不好,又说那个男人与母亲说话的时候语气强硬,我猜测母亲是被胁迫的,更主要,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我们不知晓,父皇都不曾去调查就直接相信了母亲,是否有些不妥呢?” 第451章她死了 温熙玄默默的听着,始终没有说话,小涵又说,“父皇,不管你是否同意,我都会带人过去,我早已经书信给邹姐姐直接过去,相信父皇早就知晓了吧,既然父皇没有阻挠,小涵会做的更加严谨叫父皇知道小涵的猜测没有错。” 次日,小涵收到了邹可可的飞鸽传书,她们已经抵达了海边,正在等候小涵的命令。 小涵坐在高头大马上,低头瞧着远处与温熙玄站在一起的小智,低声说,“父皇,哥哥,我会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等我将母亲带回来吧!” 温熙玄对她点点头,命手下人跟上,他攥着小智的手站在树荫下,瞧着那个已经出落的落落大方的女儿,想象着当年刘珠儿与他挥手告别的时候的情景。 当天夜里,小智捧着手里刚刚烫好的温酒到了温熙玄的窗下,轻轻的瞧了一下紧闭的房门,里面灯火通明,却没有人应答。小智迟疑了一番推门而入,瞧见温熙玄坐在了那张小小的躺椅上睡得香甜。 他走过去,坐在了温熙玄的对面,将手中的酒壶放下,只轻轻的声音惊动了熟睡的温熙玄,他暮然睁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小智,深吸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说,“何时进来?” “父皇,我才刚进来,为何不到床上去睡?” 温熙玄坐直了身子,将身上的毯子拿掉,站起身拉了拉筋骨,摇头说,“还不急,只是刚才在想事情。” 小智点点头,将酒盅摆好,从怀里摸出一包炒好的花生米放在了桌子上,低声说,“父皇,是否在想母亲?” 温熙玄看着窗外,没有吭声。 小智捏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嚼了很久才抿口温酒,说道,“父皇,我也想母亲。” 温熙玄依旧没有吭声,好像已经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知不自觉的回到了很久远之前的画面,想象着当年的场景,沉浸在那些美好的画卷之中。 “父皇,母亲为什么总喜欢将所有的事情抗在自己的身上?” 小智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酒盅里面的酒一口饮尽,低声又说,“我以为母亲会留在我们身边,那样应该是最好,可在母后留在宫内的那段时间我能够看得出来母亲的不开心,她整日强颜欢笑,我和小涵问过她为什么会这样,她说自己就像生活在金丝笼里面的小鸟,有了富足的吃喝又如何,空有一对儿翅膀却不能飞翔。” 温熙玄默默的点点头,将视线慢慢收回,叹了口气,说道,“我知晓,所以我不再追寻你母亲,只想放着她离开,或许这是我做的最对的一次了。” 小智回头瞧了一眼那边站着的温熙玄,突然一种给他一种渺小的感触,从前温熙玄在他和小涵的跟前总是表现的额好像是一个巨人那样的高大,所以不管走到哪里,不管在宫内遇到什么样的挫折他总会告诉自己,那是他们的父亲,是一个能够扛起正片天地的高大的人,以至于他们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身边的父亲其实也只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渺小的人物,他会担忧,会害怕,会生气,会哭泣,会悲伤…… “父亲……” 温熙玄浑身一震,有些茫然的转身。 小智脱口而出的称呼惊的温熙玄有些不敢相信,他永远记得当初刘珠儿在宫内之时他小智和小涵曾亲口对他说过,之所以称呼他为父皇是因为在小智和小涵的心中永远与他这个父亲隔着一重近亲,如今他突然改口叫他父亲…… “父亲,其实我和小涵早就想改口,只是你知道的,小涵倔强犹如母亲,可我不同,我只是还不能理解父亲,现在我总算理解父亲。身为一国君王,不光要照顾周围的人,亲人,手下,众位朝臣,心中更有无线的天下,您在面对从前长达十年的尖酸的日子里面一直保持着您的初心就是因为您的仁慈,要不然,事到如今,不管任何一个皇帝都会直接掀翻了漠北,捣碎了蛮夷,就算我母亲走失多年您也也不会在意……” 温熙玄看着小智小小年纪的他似乎一夜之间成长,多了一重他当年年少气盛之下鲜少看到的那种意气风发,这一段看似平淡的话却直接说道了他的心坎中,除却刘珠儿,当今天下是否只有小智会理解他的心呢?! “小智……” “父亲,我知晓您孤单,就算您身边跟多人跟随,可您还是孤单的,尤其,在您知道了天下之大理解您的只有母亲开始,您更加的珍惜母亲,可其实父亲您知道吗?就因为母亲懂您,才会不惜一切的想要达成您心中所想,叫中原归还于你的手中,叫天下太平,叫三国定力,继续太平盛世,可其实这些您也能做好,甚至会做的更好,可不过时间久一些,母亲做所的一切只是加速了这一切。” 温熙玄听罢扬天长啸,人生在世,能够彻头彻尾的理解的自己的人又能有几人,要么是对手,要么就是身边的爱人,如此现在还多了一个自己的儿子,温熙玄此生不枉来此走一遭。 这天夜里,父子痛饮之下,一直到了田明。 而于此同时,小涵的这里已经收到了消息,邹可可在海边找到了一辆可疑的马车,甚至在车上搜寻到了刘珠儿用过的东西,可是不见人,希望小涵尽快赶过去。 小涵收到飞鸽传书的第三天夜里,终于与邹可可汇合,双方交汇,小涵命所有人每一寸地方都不能放过的在四周搜寻,就在他们搜寻了五天之后的晌午十分,邹可可看到独自坐在树上吃着水果的刘泉。 邹可可仰头看了他很久,只觉得眼前的人周身好像散发着一种叫人琢磨不透的光环,身上的光辉比天上毒辣的太阳还要耀眼。 她仰头瞧了许久,深吸一口气,丹田之下运气,一声低吼,“上面的公子,可否下来说话?” 刘泉正吃的欢畅,只觉得整棵树都在颤抖,他低头瞧了一下,看到树下站了很多人,其中那个正在仰头对自己说的小姑娘梳着俏皮的辫子,样子看起来着实可爱,不过没有他的媳妇可爱,他不急不缓的将最后一口水果吃光,拍了拍手,身子轻灵的跃下,落在了邹可可身边。 邹可可将他上下打量,问道,“敢问公子在这里多久了?” 刘泉也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说道,“很久了,怎么了?我吃了很多水果,还有一些没吃过呢,你打搅了我吃水果我会生气,生气了会打人的啊!” 邹可可浑身一凛,后撤几步,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快,深拧着眉头追问,“你叫什么?是哪里人士?在这里这么久做什么?” 刘泉皱着眉头想了想,看着邹可可手中锋利的刀说,“我叫刘泉啊,我不知道我是哪里人士,我在这里很久了,我又不会算日子,我哪里记得清楚,我只知道那边的整片山的水果都被我吃光了。对了,姑娘你的刀子太锋利了,会划伤自己,快收起来。” 就在两人僵持之下,小涵带着人走了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刘泉的脸上就有了细微的变化,很是悲伤的叹了口气说,“前几天才送走一个你这样模样的小姑娘,现在又来了一个,可知道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呢,我也会痛啊!” 小涵和邹可可对视一眼,小涵悄然上前,拨开了挡在身前不想叫她上前的邹可可的手,对刘泉说,“刘公子,你说的那个与我长相差不多的人可是叫刘珠儿?” 刘泉点点头,“是呢,其实啊……”他看了看那边的海面说,“她没死的时候我总是嫌她烦,现在人死了我却想的厉害,因为我很多话都没有告诉她呢,其实我相对她说,当年我的妻子就是她那个模样,哎……只是没想到,一个个的都在我眼前走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小姑娘,你快些走吧,我想我对你这样模样的女人有些相克呢!” 小涵眉头紧锁,邹可可低头想了一下刘泉这句话的意思,艮然亮出了手中的兵器,泪珠子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低喝“你刚才说什么?皇后娘娘死了吗?你说的都是真的?人呢,她人呢?” 刘泉瞧着邹可可一下子哭的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指了指海面说,“她告诉我死后焚烧,之后扔进大海,她说坏事做尽,就要挫骨扬灰,不能留,哎哎呀,小姑娘,你,你离我远一下,我们相克,我已经克死了两个了,你做什么松开我的手……” 小涵步步紧逼,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不放开,泪水成线的落下,哽咽着问,“我的母亲真的被挫骨扬灰了吗?你告诉我……” “是,是啊,我刘泉从未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呃,你说那个刘珠儿是你的母亲吗?没瞧出来,她那么个小姑娘还有这么大的女儿。只是……”刘泉低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实在太像了,只是啊,哎,我无福消受,我的妻子已经被理我而去,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与我妻子长得那么相似的人,我以为我不告诉她就不会死了呢,谁想到还是死了,害的我哭了很久,不过……”他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脸上的泪痕,低头楞楞的瞧着。 第452章滔天巨浪 小涵瞪大了眼珠子瞧着眼前的刘泉,泪如泉涌,如何都不能相信他说的是事实,伸出手狠狠的打了一下刘泉的胸口,冲下了高高的山岗直奔山坡,几次跌倒,只想跑进大海之中寻找,“娘……啊……” 小涵的惨叫声终究还是被巨浪滔天的海浪冲淡了下去,她颓然坐在海水之中瞧着远处的茫茫大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实,她的母亲是不会死的呃,就算几次危险重重之下依旧能够活着回来,她甚至能够救了身边所有人的生命,去为什么却自己的命丢了出去,不可以,不可以…… “啊……” 小涵的惨叫声冲破了天际,她嚎叫着,想叫大海之中的人走出来,走到她跟前,告诉她没有死,只是对她开对个玩笑而已。 “公主,公主……” 邹可可和手下人上前将她拉起,将她拽到岸边已经精疲力竭,怀抱着眼前失控的刘珠儿,几个人哭成了一团。 “我不相信,我的母亲就这么离开了我们,我不相信,邹姐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啊我不相信……” “呜呜,公主,我也不敢相信,可是我们找了这么久只在这里发现了小姐的东西啊……” “我母亲是天下英豪,她曾经从大火之中救走了我父亲,几次涉险将我父亲从阎王手中抢了人回来,将我们安全的带到这个世界上,保护着我们的所有人,不管任何人出事她都会出现,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我们都安全了她却离开了我们,为什么为什么?” “公主,公主,呜呜……”邹可可只管大哭着,紧紧抱着怀里早已经失控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的小涵。 “我不相信,啊……” 刘泉蹲坐在山岗上,手中死死的攥着海边的细沙,泪水无声的往下落,想着刘珠儿生前的样子,他多么的想告诉她她曾经就是自己的妻子,他们当年相约一再相遇就算天崩地裂也不会将彼此分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失约了,甚至走的那么突然,直到最后的一刻都没有来得及告诉她自己是谁? “啊……” 刘泉对着天空咆哮。 他豁然起身,只单脚飞起,瞬间犹如电光一般射向了天空,指着上天的大骂,“你们口口声声要保护天下芸芸众生,可是你们从来只看着所有人在苍生之中受灾受难,可曾伸手管过分毫,你们一直说慈悲为怀,可你们为什么还要将大灾大难和这样的悲苦带到人间,为什么,为什么……” 他对着天空连连拍出几掌,霹雳的掌声直戳天际,顿时一阵霹雳想起,天空大亮,好像将整个天地也撕开了一个口子,顿时狂风暴雨倾盆而下,而他的身上却占不到分毫的雨滴。 “啊……” 怒吼声在东边的海域上足足震荡了三日,这一场因为刘泉而爆发的大雨也下了整整三天才见停歇。 随后而至的温熙玄遥望天边那个依旧悬挂在半空中的人双眉紧皱,很快的抹掉了脸颊上的泪痕,叫人带着小智和小涵离开,他则一个人冲下了山岗,瞧着半空中的人刘泉。 他绕着地上的一个有一个深坑,陡然怒吼一声,低喝,“你满意了,你带走了她,现在我甚至都不能看到她最后一眼,你满意了?” 刘泉的身子一颤,茫然的低头瞧着地下那个渺小的人,看了很久突然冷笑一声,直直冲向地面,两个人并肩而立。 中年人身上的那种沉稳在两个人的身上尽显,温熙玄的戎智之中多了一份沉稳,刘泉除尘的样子之中多了一份闲散,两个截然不同的气质之下却都是悲伤而又痛苦的。 “你是她的相公,温熙玄。”刘泉沙哑着喉咙说。 温熙玄哼了一声,挥出一拳砸在了刘泉的肩头上,刘泉的身子只微微颤了一下,却丝毫没有任何手里,反倒是将温熙玄反噬的连连后撤。 “你带走了她,是你带走了她,我做错了一辈子的事情唯独最后一件事坐对,却不想永远都见不到,是你,都是你……” “呵……” “你笑什么?” 刘泉抬抬眼皮,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又如何,你杀了我,杀了我好下去陪她,你杀了我。” 刘泉只轻轻吐出一口气,顿时身后爆发巨大的暴风,将整个天地也摇晃了起来,温熙玄浑身一凛,就要上前,却不知道为何前边一股巨大的起身席卷了过来,将他推送了出去,咚的一声,整个人摔进了地上。 “你以为我不痛苦吗?我沉睡了一年前,我只想等到她来救我,我以为我攥着天书,我以为只要我拥有了天书我就可以长生不老,不管她转世多少次我都可以找到她,可是她却总是陪伴我短短那么一时半刻就永远的而离开我,你以为我不难过,啊……” 温熙玄吃惊的看着他,当初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神仙,他不过是得到了天书的武功高强长生不老的怪物。 “呵呵,我得到了所有又如何,我长生不老又如何,我甚至不能救她,我只能看着她一点点的在我面前失去活力,起初我还以为她真是太累了,谁知道,她一命换一命用我的皮肉做了药材,呵呵,这样就可以用她全身的功力挽救皇甫明月的命,呵呵,可笑是不是?我以为我可以救活她,可我失败了我失败了,哈哈哈……” 刘泉冷冷的笑着,笑声震荡之处,爆发着一阵巨浪,盖住了他秒小的身子,却阻挡不住他一次又一次爆发出来的滔天的猛烈内力。 就在他与温熙玄对峙之时,远处的天空之上不知为何突然爆发了一阵滔天巨浪,跟着一阵狂风迎面吹来,海平面上的海浪瞬间暴涨了起来。 “皇上,皇上,快走,快走,海啸来了。”邹可可带着人飞快的将被迈进沙滩之内的温熙玄拉了出来,邹可可还想上前去拉住刘泉了是刘泉竟然背对着他们的方向,迈着艰难的步子一直朝着深海着深海深处走去。 “刘泉……啊……”邹可可大叫一声,顿时被风声堵住了口鼻,连连后撤,若飞上前将她拉住,一群人眼看着排山倒海的巨浪冲了上来,大家因为都要被大水冲走了,就在此时刘泉从大海之中走了出来,只轻轻撩开了一只手,顿时面前的水浪被掀开了去。 “快走!”爆喝一声,刘泉起身上前,将身后的巨浪挡住了,对着温熙玄大叫,“滚,滚……” 众人惊诧了一阵才反应过来,飞快的拉起地上摔倒的人向着高处跑去,就在此时刘泉却在脸上爆出了一条浅浅的微笑,距离太远声音早已经掩盖,只能看到那张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转身的功夫,迎面的好浪拍向了他,几次暴涨的河流冲向他,他依旧屹立不倒之下,大家都以为他会平安走出来,却不想,陡然有一个巨大的浪花拍在了他的头顶,顷刻间人就没有了影子。 所有人同时惊呼,想要上前,却看到脚下的水已经淹没了整个山岗,就算下去了也会被大水冲去不见了影子。 “刘泉?!” 温熙玄低呼,可狂风暴雨之下,声音早已经被掩盖了过去,哪里听的到声音? 三个时辰之后暴雨终于停歇,所有人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海平面渐渐的趋于平静,海水退潮之下,留在了岸上各种奇怪的游鱼和深海之中奇怪的生物,刺鼻的腥味之下吹动着海浪上的腥臭味。 温熙玄站在山上之下瞧瞧,低喝,“去找。” “皇上,这能找得到吗?” “找不到也他要找,给我找!” 他突然爆喝一声。 五天之后,这里汇聚了上万的队伍终于收兵,所有人除了找到被吹到岸上的礁石和一些奇怪的物件连一个活的鱼都没有发现。海水依旧是浑浊的,看不清水下的东西,好像有人依旧在水下搅动着,不断的翻滚的平静的海平面之下依旧卷动着滔天巨浪。 温熙玄双手背负,站在远处礁石上,烈日之下他的皮肤已经晒的有些黑,那日手上的手腕好像已经感染,正皮肉外翻冒着雪白的浓水,站在他身后的小涵和小智并肩而立,瞩目的瞧着一望无际的海水。 “父亲,我们回去吗?”小智问。 “是。” “父亲,我们回去了要给母亲办丧事吗?”小涵问。 “不。” “父亲你也相信母亲没有离开我们吗?” “只要没有见到尸身我不会相信她已经离开我们。”温熙玄的双眼之中迸射着坚定。 半个月之后的早上,温熙玄终于出现在了皇宫宝座之上,正襟危坐,手臂上包扎着绷带,血红依旧从白色的绷带向外渗透出血水出来,身上穿着明黄的龙袍,额前的珠帘随着他清浅的呼吸微微颤抖,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冷仄,一一扫过面前的朝臣,低沉的声音从宝座犹如震动的轰雷,带着几分坚定,“此次漠北征战损失三万,可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在地上的群臣跪拜齐声恭贺,“恭喜皇上胜仗归来。” “……”温熙玄淡定的眼神之中继续将他们一一看过去,面对着他们的朝贺却只是冷笑一声,说道,“朕可有说这是一次胜仗?!” 第453章巫医 五日后,漠北的一道书函送到了中原的皇宫之内,温熙玄正在御书房低头瞧着小涵送上来的一封想要改革内政的书函,双眉紧皱不知道要如何回复,小涵所受的知识完全与他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先不说那个什么选举制度的大臣已经不能试行,如何还能更改了皇位的世袭制呢? “皇上,这里有漠北来的书信。” “搁着吧!”温熙玄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眉头,浑身疲惫,瞧一眼眼前的杜默笙,看着他好像最近有些发福了,问道,“最近看你是否经常外出走动,为何还是福气了一些?” 杜默笙无奈的笑笑,说道,“吴飞说只是因为吃多了一些药材所致,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温熙玄点点头,说道,“你的身体还是不见好吗?”杜默笙自从漠北回来回来之后每到了夜里便会全身冰冷,双脚也冷的不能入眠,所以这个时候他在夜里睡觉都要用火盆了。吴飞开了几服药给他吃倒是管用一些,只是不知道为何吃了药不觉得饿了可还是能胖了起来,眼瞧着自己的衣服都穿不下了,这依旧不见清减下来。 “最近好些了,只是不知为何吃了药之后就是不见饥饿,可还是胖了一圈又一圈,实在是,哎……” 温熙玄轻声笑了一下,说道,“既然药管用就按时服用吧,只要身体好了比什么都好。”说着,他看了看身边的漠北送来的书信,微微蹙眉说,“现在漠北还是没有动静吗?” 温熙玄早就调查处皇甫明月有一种想要进宫攻打中原的意图,自从上次几次派人用牦牛在边塞附近转悠之后到现在都不见有什么动静了,可人人都说暴风雨之前是会有一场狂放大作,所以温熙玄一直担心不知道哪一天皇甫明月会有所动作。 “暂时还没有,不过一直在盯着,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地就会立刻动手,皇上请放心便是,六虎昨日回来的时候说边塞现在好像不如从前的冷了,眼瞧着已经进入了冬季,可那边依旧绿草丛生,太阳毒辣,不曾下雪呢。” 温熙玄轻轻点头,想了一下说,“气候反复无常时有发生,不过也不会影响什么,由着去吧,这样倒是叫咱们的兄弟少受一点苦了,漠北实在是冷。” “是啊!” 杜默笙低声叹了口气,两人就陷入了安静之中,沉默了很久杜默笙终究是说了最近一直憋闷在心中的苦楚,“皇上!” 温熙玄微微偏头看了他一下说道,“你还是想辞官回去吗?可是你的老家就在这里,你能去哪里呢?边陲的地方距离漠北十万八千里,就算你从边陲那里出发寻找到了漠北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尤其,我相信珠儿不会去那里才是。” 杜默笙本就想着要去边陲瞧一瞧,自从与那边交往建交之后,白静轩和左右已经不在了,边陲的老皇帝也病故,现在边陲就成了中原的附属国,可那边还是需要有人统领,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的人还是不愿意离乡背井的出来,毕竟那里才是他们的家啊。 但是杜默笙却在想去那边治理国家也好,其实最主要的是想寻找一番珠儿,因为前几日有人送消息说那边出现了巨蟒,吓坏了很多人,想当初巨蟒是跟着刘泉和刘珠儿一起,于是他就想过去瞧个究竟。 “皇上,臣也只是想过去瞧一瞧,或许真的遇到了呢!” 尽管那天的事情那么多人见到了,可谁人都认为,没有亲眼见到刘珠儿的尸身是不会相信她就这么离开了他们,所以大家都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哎……”温熙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低头想了一番,将面前的一个折子递了过去,顺便起身,走到了杜默笙跟前,轻轻拍着他的脊背说,“我知晓你与我一样不相信珠儿离开我们了,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朝中多年来都不曾精心把持,朕有亏与国民,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离开,至少这段时间不可以,你去隔壁的县上瞧一瞧,那里为何最近总是出现杀人案件吧!” 杜默笙眉头顿时拧成了一坨,有些沉重的看着手里的奏折,想到这桩案子心头就是一阵荒凉,隔壁的小县城内外家在一起的百姓也不足一万人,竟然最近连续爆发了杀人案件,人心惶惶,都说是有魔鬼转吃人,并且死的人死相凄惨,更主要的是他们杀人之后全都分尸,现在已经死了数十人之多。 温熙玄叫杜默笙过去就是想叫他有些事情忙起来,再次就是因为那里比较温暖,周围全都种植的山茶花,地势高俊,常年四季如春,尽管与京都邻近,可是气候却是截然不同。 杜默笙很是无奈的喘了口气,说道,“是,皇上,属下今日就过去。” “一切小心,我叫林慕阳陪同。” “可是,慕阳还要照顾孩子。” “呵呵,相信现在就算是他需要孩子孩子也不需要他,整日在宫内被月容带着,你又何必担心呢?” “……是,不过臣还是想叫别人陪同。” “恩,也罢,叫若飞跟你一起去吧,恩……”低头想了一下,说道,“带着戈男。”自从知道了刘珠儿的消息之后戈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日闭门不出,谁说话都不搭理,一旦出去就是几天不回来,温熙玄曾派人出去跟踪过,发现她整日在从前左右的那间铺子里面,坐在门口发呆,偶尔会去临走里面的石屋坐着,好像在想着什么一样。 大家对刘珠儿的消息都备受打击,可谁人会想到戈男会比温熙玄都要难过?! 邹可可曾瞧瞧的问过她,她却只说,“主子警告我就算我死了都要护卫皇后娘娘周全,可我没有做到,我愧对主子也愧对皇后娘娘的信任。” 邹可可听到这个话哭了半天,后来跑到温熙玄那里哭诉,说道,“我才是小姐的丫鬟,我不甘心,为什么人人都可以难过我不可以?” 温熙玄低头沉默了很久才说,“你们可有想过朕呢?” 是啊,作为刘珠儿最近亲的人又该如何感受呢?! 邹可可看着温熙玄的样子再没有哭过了,只是在伤心的时候依偎着戈男在院子里面发呆。 不过,很多人都没有见到过小涵了,其实她整日在屋内看书,将刘珠儿留下的书籍全都翻看了一遍,于是给了威胁那一封改革朝政的书信。 之后再没有瞧见她走出过房间半步。 天地万物都处在自己的位置,围绕着日月环绕,继续着前进的脚步,命运的齿轮在飞速的旋转,好似一周滚过一周之后的日子里面又有些变化随着他们不知道的方向发展了下去。朝夕更替,日月变换,汪洋的大海之上浪花朵朵,不断的奔波着追赶着,生生不息,好似人的生命经久不衰着。 这天…… 巫医从自己的小舟上睡了起来,瞧着天空上异常刺眼的阳光无奈的闭了闭眼,随便的吃了点干粮,起身就上了岸,瞧着远处那个高处的小竹楼,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 这已经是他来这里的第七天了,每天睁开眼都在想着那个人会见她一面,可是从来都见不到,就算她乔装成了一个受伤的患者也见到她的真身。 今日好像来早了一些,他站在门口仰头瞧了很久,门依旧是关着的,好像今日来这里看病的人也不见了。 她蹲下身来躲在阴影之下,算计着时辰,等了很久还是没见有人来开门,好奇的问身边出摊子的小商贩,“大叔,这里的人呢?” 大叔用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前,带起一阵阵的热风,那双眼睛好像被细线累出来的缝隙一般,小的几乎看不见,说道,“出门了,估计是不回来了,我瞧着拿了很多东西走。” 巫医诧异的嘀咕了一声,“怎么就走了呢,哎,看来我还是来迟了。” 大叔又说,“你跟上去吧,才走的。” “啊?才走的,我在这里都等了一个时辰了没看到门开啊!” “这里的门不开那边的门开着啊!” 大叔指了指房子的而后面。 巫医一怔,回头看过去,不禁愤怒的一拍大腿,问他,“大叔,瞧见去哪个方向了吗?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大叔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黑色,从那边走的,还牵了头毛驴。” “谢了!”巫医一拱手,提步就追了过去。 她顺着右边的胡同一溜烟就跑走了,人都说巫医腿脚灵便,会飞檐走壁,可就算如此也赶不上这位神医的脚步,他翻山越岭的很久终于瞧见了远处山头上的那个人影,可始终都没能靠近分毫,好像自己多走上一步前边的人就多迈步一样,非但没追上还被拉的更远了,他急了,对着那个黑色的人招呼了一声,“神医,等等我。” “神医……” 声音远去,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前边的人却始终不能回头,她紧盯着那个人深提了一口气,本以来自己追了上去,却发现在她终于赶到的时候神医已经没有了影子了,只有地上的一串毛驴的脚印儿留在地上。 她实在太累了,从怀里抹除一块窝窝头啃了起来,渴了就在溪水边喝一些凉水,再沿着路上留下的印记继续前行,就这样追了两天,终于看到了前边的一个繁华的城,仰头瞧了半天都不认识上面的字,无奈只能皱着眉头哼哼了两声走了进去。 左右环顾不禁感叹这里是真的繁华啊,她随便拉住一个人打听了一番神医的去向,都纷纷摇头,最后无奈只能寻找客栈住下,睡个好觉,吃顿好饭。 可才回头,就被人敲了一下肩头,她愣了一下回头瞧过去,看到一个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女人,穿着漆黑的衣服,手里牵着毛驴,高兴地大叫,“神医,可我叫追上你了。” 女人点点头,脸上被黑色的麻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低哑的声音说,“随我来。” 巫医一点头,兴奋的合不拢嘴,二话未说跟上了神医,两人顺着一跳漆黑的巷子前行。 “神医?” 第454章躲藏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神医,我崇拜你,你治病救人,你治好了我的阿妈,我要拜你为师。”巫医脸上一片光亮,很是兴奋的看着眼前的神医。 神医点点头,问道,“你的阿妈叫什么?” “我阿妈就是那个双眼失明的那个人,我带着她去的时候我也受了伤啊,您不记得了吗?可是您说是能救一个人,我就将我阿妈送了进去,现在我阿妈已经好了,在家里做农活,我出来找神医想报恩,可我不知道出了在您身边好好伺候您还有什么可报答的了,我阿妈也同意了。神医,你同意吗?” 神医隐藏在黑麻布之下的那双眼红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冷冰冰的说,“我不同意,你走吧!” “啊?神医,我,我找了您很久了,我每天都在您的家外面等着您,您……哎,神医?” 神医已经走远,头也未回,巫医失望的站在原地瞧着她一点点的走远,可还是心有不甘,想了一下终究是跟了上去。 可不想,才出了巷子就没瞧见神医的身影了,城里的人好像也不多,可是大街小巷上能够穿的像神医那样怪异的人真的很少,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 “神医!”他对着人群大叫,可周围全都是行走的百姓,不见神医的身影。 彼时,远在人群背后,一身漆黑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这是她换的第三个地方了。 没走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开一所属于自己的诊所,治病救人,不收诊费,只会需要他们能够给自己送一些最普通的东西,比如小毛驴,比如身上的一个香囊,比如一几块能够填饱肚子的窝窝头。 可就算如此,她还是能被人发现,以至于现在她再一次换地方,因为她在躲藏着那个隐藏在不远处的人。 远处,站在巫医背后不远处的地方,一匹俊美的白马之上,坐着身体靖长的男子,腰间的宝剑在烈日之下闪闪发光,瞧着远处那个消失的漆黑的身影双眉紧皱,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低喃,“珠儿,你还是不肯见我吗?” 此时,马下的人悄然走近,低声说,“王,王妃已经走远,是否跟上?” 皇甫明月轻轻摇头,翻身下马,站在马背后,远远的打量了一番远处的行人,说道,“等,她会回来的。” 这已经是皇甫明月出来漠北之后寻找到刘珠儿的第三次了,可三次被刘珠儿发现之后她都会默默的离开,就算知道皇甫月已经在自己的身边她也不想上前去询问他为什么不惜远赴万里之遥这里寻找她,更不想知道他是如何发现自己。 可皇甫明月早就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他想要告诉他,因为命运牵扯,因为他的命是她葱上天那里借来,所以不管她身在何处他都会知道刘珠儿的身影,就好像他能够极寒的漠北一路颠簸着赶到东海,最后只乘坐几只飘飘荡荡的木筏跟着她到了大海的另一端。 “王,王妃还是不肯见咱们吗?” 十一低声跟在皇甫明月身后低声询问。 皇甫明月脸上凝重着,那双剑眉好似已经凝固在了一处,脸上毫无神情,面对着十一的询问自己也给不出确切的答案来。 这天夜里,皇甫明月在这座繁华的城里住了下来,可他整夜未眠,只站在窗户边上,瞧着天上除尘的月色,想象着远方的那个正在远走的淡薄身影,甚至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孤单。 “珠儿……”他对着星空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 行走在漆黑的天幕之下的刘珠儿浑身一震,茫然的看向四周,好似刚才有人在叫她?她下意识的将脸上的黑布遮挡住了自己的脸颊,包裹着每一处裸露在面的皮肤。 可周围除了安静的蛐蛐在不断的低吟,不曾看到任何人的行踪,她惊慌的翻身坐上了小毛驴,狠狠的抽到了一下马屁股,毛驴后脚一声呼喊着跑走了。 这天的月色尤其的美好,可她却觉得周围尤其的恐怖,总以为身后有人在跟随着自己,甩也甩不掉。 在毛驴冒出去很远之后的一个时辰之后,她突然调转方向,原路返回,瞧着当前的漆黑的天幕,站在高坡之上,瞧着山下的那个异常明亮的城池,心中激荡不安,皇甫明月已经跟随了她很久,好似两个人之间互相牵系着什么叫她永远都甩不开他,就算自己走的在遥远,他依旧会找到自己。 “皇甫明月,是因为我的命在你那里吗?你想还给我?” 刘珠儿低声一叹,躲避始终不是办法,她终究要面对所有的苦难和事情。 终究,深吸一口气,毛驴的蹄子飞扬而起,她终于要面对已经躲避了多时的皇甫明月了。 站在客栈的高楼之上,好像知道了刘珠儿会回来一般,激动的从高楼上一跃而下,在漆黑的街巷之上快速的移动,最后站在一条巷子的尽头瞧着眼前的漆黑,就在漆黑背后,刘珠儿的身影慢慢的接近,毛驴脖子下系着的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跟随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接近。 “珠儿!”皇甫明月不想靠近,只站在原地,轻轻的伸出手,等待着她接近自己,他的声音尤其的低沉,透着温柔,激动之下怀揣这一种惴惴不安,担心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惊动了面前极度不安的人。 “皇甫明月!” 皇甫明月浑身一颤,知道那一场大火断送了她很多东西,她完美的容貌,和她的声音。 “珠儿,我想看看你。”皇甫明月温柔的说。 刘珠儿浑身一震,脚步就收住了,定定的看着眼前急切盼望着自己的男子,半晌才说,“我,现在已经不能见人,我怕吓着你。” “不,不,珠儿,其实你该知道,我已经知晓你的样子,你该知道。”瞧着刘珠儿终于安静下来,他不安的上前,走到很快,一把将她抓住,低声说,“我们自从你出事之后我能够感知你的一切,你应该也能感知到我的存在,是不是?一命换一命,同样交换了心,交换了我们的命运,我们感同身受,我们永远都会知道彼此的存在,我知道,你也知道,是不是?” 刘珠儿怔怔的仰头瞧着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自己连胜的黑布拿下来,露出那张已经在大火之下燃烧的不成样子的脸,那伤口继续向下,本白净的皮肤现在已经变得焦黑,伤疤凝固在一起,或许她已经不能完整的呼吸,因为鼻子已经被烧掉了,嘴巴勉强的抿在一起,可唯独那双眼睛依旧美丽着,好似里面有着一个浩瀚的星辰。 “珠儿,是你,我知道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皇甫明月激动的将她抱住,不断的低头念叨着,“我好想你,我终于见到你了珠儿……” “皇甫,我……” “别说话,我知道,我都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刘珠儿默默的低下头,勉强将身子放松,躲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可她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好像只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自己犹如一块干柴,就算是挪动一下自己的手臂也会听到干柴咔咔响的动静。 “王妃。” 背后,响起了十一激动的声音,高兴的瞧着自己的主子终于找到了皇甫明月日思夜念的人。 “十一。”刘珠儿低声说。 “是我,是我,王妃你还记得我,哈哈,太好了,王,我们终于找到了。” 皇甫明月回头看着十一,点点头,说道,“去准备吧!” 刘珠儿诧异的一怔,茫然的抬头看着皇甫,问道,“准备什么?” “你该知道……”皇甫笑着说。 “……”刘珠儿低头想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说,“那样会死很多人,你不能这么做。” “有很多是自愿,不是我强迫她们,尽管我不知道换皮是否会真的管用,但至少可以将你的身体医治好。” “你,皇甫!” 刘珠儿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说道,“换皮,我从前只用鱼皮,可我也只能坚持两日,现在你用人皮,会死人的,不光如此,我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次,即便如此,我还是这样子,白白死了那么多人你……皇甫明月,你,你怎么会……” 皇甫明月定定的看着她,一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低头说,“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你这样……” “我怎么样,你在乎我现在的样子吗?皇甫明月你说,你在乎吗?” 皇甫明月轻轻摇头,“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却要用活人来救我一条命,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黄富明月突然大声说。 “你,你,糊涂!我躲着你就是不想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知道漠北有这种巫术,我知道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可不代表我就会同意你的要求,皇甫明月,你要是执意如此,我宁愿一辈子不与你相见,你回去,回你的漠北去,我不会回去见任何人。” “珠儿,你想就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吗,或者是很多辈子吗?好像刘泉那样?不要忘记你还有一双儿女,尽管……”顿了顿,低声说,“尽管我不想提起他,可是你该知道温熙玄现在也在找你。你难道就想永远躲在这里吗?” 刘珠儿反问,“难道有什么不好吗?皇甫明月!” “……” 皇甫明月突然就被问住了,痴痴的看着她。 刘珠儿又说,“皇甫,你我都该知晓,我本不想涉足任何事情,现在天下太平,小智和小涵会有自己的人生,我已经尽到最后的责任,他们还有父亲,而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好不好?” “不好!” 皇甫明月低喝一声,“你可又想过我的感受?” 刘珠儿浑身一震,吃惊的看着他,瞧着他脸上的震怒,“皇甫,我……” “珠儿,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吼你,我,哎……我只是想你好好好的活下去,你给我了我一次活着的机会,可我却不能给你任何东西,你叫我如何篝火,珠儿!”皇甫明月心痛的看着她,陡然走上前,将瘦小的她抱在怀中,低声继续说,“我找你找好苦,在我知道你还活着那一刻我就在想,即便你不肯跟我走也好,只要叫我看到你就很好……” 第455章身份不明 刘珠儿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微微倚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胸前的咕咕心跳声。 两日后,刘珠儿再一次回到了海边的住处,打开了她每天都要看病救人的那扇小窗子,等待着前来问诊的人。 这一天,巫医带着眼严重的伤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只被她啃了一口的烤鸡,还有几颗碎银子,颤抖着手臂趴在窗户边上,低声说,“可以救我吗,我的身上就只有这么多东西了。” 刘珠儿愣了一下,将碎银子收了起来,将烤鸡放在了地上,跟着几条野狗过来争抢,她走出去和十一一起将巫医搀扶了进去,巫医在见到她手上的烧伤的时候多看了她两眼,吃惊的说,“你也是病人,可你却在这里治病救人,换做是我走啊就跑路了,你能救我吗?” 刘珠儿没有说话,只将她搀扶到了屋内,瞧着她身上的伤口,不禁皱起眉头来,问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我,我的娘亲,她说要是我敢离开就杀了我,呵呵,我以为她在开玩笑,谁想到她直接将刀子扔向了我,不偏不倚,她疯了,一定是疯了。” 刘珠儿将叫十一出去,她剪开了她身上的衣服,低头瞧着,说道,“你的伤不是被刀砍伤,你休要说谎,你的母亲我记得,她上期而不能安全走路如何拿刀子伤了你?” 巫医呵呵一笑,说道,“不是刀子是什么呢,我以为她从小就不认我了就不是我的母亲了,可现在她老了就开始找我,手中拿着所有的东西都是刀子才对啊,她不顾一切的想要伤害我,最锋利的武器就是刀子啊!” 刘珠儿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断断续续的也听不清楚,只看到她身上的伤口在不断的流着血水,从内到外全都是漆黑,好像是被人用一种很钝的兵器直接敲打之后硬生生的割裂的,这样残忍的手段是要有多么好狠毒的心啊。 不过好在,来的及时,刘珠儿用最近采集好的药材将她的伤口敷药,等里面的赃物已经被清楚了之后才开始缝合,可缝合之后不敢保证不会留下疤痕了。 忙到深夜她才起身离开,巫医好像渐渐苏醒,缓缓睁开眼瞧着她,打量着她的背影,嘟囔了一声,“谢谢你!” 刘珠儿脚步微顿,回头看了看她,将房中的蜡烛吹灭,才关上房门,身后跟上来的皇甫明月将一件厚厚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一面将脸上的黑色面纱摘下下来一面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皇甫说,“我在等你。” “我一直很晚才睡。” 两人并肩而立,走在小小的竹楼之上,沿着木质的台阶一点点的慢性,安静的夜晚之下只有远处的大海在不断的在拍打着海绵,发出一阵阵的轰鸣,四周却很是安静,所有的人都已经沉睡了,进入了安详的梦境之中。 皇甫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担心自己稍微的那么一用力她就会被风吹倒一般,很是担忧的瞧着她。 两人走到竹楼的高处才停下脚步,刘珠儿将手里的灯盏放在了跟前,对跟前的他说,“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皇甫轻笑,“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可是我并不打算离开,我只想在这里一直活下去,或许有朝一日我也死了呢,你还要在这里吗?” 皇甫继续笑着说,“你不会死,我知道,我更知道就算我死了你也还活着,珠儿,刘泉没告诉你吗?” 刘泉? 刘珠儿微微低头,摸着怀里的那只比率的宝石,说道,“他将我送到这里之后就不知去向了,难道去了你那里?” 皇甫说,“不是去了我那里,而是去了边陲,现在应该在边陲寻找救治你身上的烧伤的药材,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找到,他答应我不会空手而归,也告诉我,你跟他一样,不会死。”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我就是天书所生,那么我的前一世又是什么呢?难道都是我毕竟受到的磨难吗?皇甫,我不管刘泉如何说,他都不是神仙,我也不是永远不会死的怪物,我没有神功护体,我也不会百毒不侵,我现在能够活着全都是因为我还有一个念想,一旦这个念想打成,我想我就没有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希望了。” 皇甫重重摇头,牵住了她的手,低头温柔的否定说,“我不准你胡言乱语,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会死,珠儿,答应我,活下来,你要看着万千世界的起伏更替,你好看着你的一双儿女有一个好的将来,你要……” “皇甫!” 刘珠儿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后撤几步,躲进了漆黑的阴影之下,说道,“不要说了,我知道要如何做,你说这么说无非是想叫我回去,叫我做你的王妃吗?” 皇甫明月长长的吐了口气,回头瞧着她,没有吭声。 刘珠儿又说,“我说了我不会回去,你不要妄想将我带走,我也不会接受你的那种换皮的方法,我救活你是想叫你平衡天下,并不想叫你只关心我的事情,皇甫,你应该有一个好的未来,你应该有一个爱你的妻儿,可那个人不该是我,我……我不配,我知道我从前给了你希望,可现在不会了,并且你回头还来得及。” 皇甫明月定定的瞧着那双在阴影之下闪闪发亮的眸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他只觉得胸口之上无比的疼痛,叫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彼时,两个人沉浸到了安静之中,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良久,刘珠儿留下他一个人进了房间,偌大的竹楼之上之后皇甫明月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前是一直闪跳不断的灯盏陪同,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站到了几时才回去,离开的时候灯盏已经熄灭,忽明忽灭的灯火好像在诉说着房间之内刘珠儿那颗不安分的心。 这一夜,终究是无法入眠。 早上的时候,巫医很早的醒了过来,走上楼梯,看到了被人放在楼梯上的已经燃尽了灯油的灯盏,站在回廊之下远眺外面的风景,海边的早上依旧是日光毒辣,带着几分叫人睁不开眼的那种强裂的光芒,她想对刘珠儿说声谢谢,可现在还没有见到她出来。 过了很久,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巫医回头去看,瞧见了皇甫明月走了出来,吃惊的及时闭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男人高大威猛帅气,他的身上带着常人没有的贵气,器宇轩昂之下是一种叫人不敢接近的冰冷。皇甫只轻轻的打量了她一番,双手背负的往下面走。 巫医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紧着走上前,瞧着他,忍了又忍的大声问道,“公子,你是神医的朋友吗?” 皇甫明月守住脚步,没有回头,只站在楼梯上侧身看着下边的天色,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是她的相公。” 巫医的心猛地一颤,好像胸口山的某一块东西被什么硬生生的击碎了一般的难受,僵硬着身子看着皇甫高大的身影渐渐的离开,她站在楼梯口很久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可人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身后突然传来刘珠儿的声音,惊的巫医浑身一颤,又些紧张的回头。 刘珠儿的身上罩着黑色的面纱,瞧见她的时候将她上下打量,问道,“伤势好的很快吗!” “多谢神医相救。” 刘珠儿点点头,从她的身前经过,径直往下走。巫医紧紧的跟在身后,紧张的走上前,问道,“神医,我能做你的徒弟吗?” 刘珠儿没有说话。 巫医又说,“我给你先给神医打杂,只要神医留下我就好,我很聪明的,我学东西很快,巫医是不是嫌弃我有些脏啊,我会洗澡的,我会……” 刘珠儿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她。看着巫医全身上下的脏兮兮的衣服,就连那张脸上面也布满了灰尘,但就算如此,依旧挡不住她的美丽。这里的人好像都很美,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个头也跟高,纤细的身材,只是唯独这里有一个毛病,因为淡水较少,所以很多人不洗澡。 巫医的装扮与街巷上很多人的装扮是一样的,但是有一点不同,她的普中原很标准。 刘珠儿低头想了一下,问道,“你去过中原吗?” 巫医摇头,“我的两个母亲都是中原人,我没有去过中原。” “你多大了?” “我十五岁了。” “十五岁,两个母亲……”刘珠儿默默的嘀咕着,又问,“你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我,我……”巫医欲言又止,将头垂下,很久之后说,“我娘亲经常虐打我,说我不是儿子。” “儿子有那么重要吗?”刘珠儿反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娘亲时常说,我要是儿子的话她就不用跑到这里来了,现在有家不能回,只能到处乞讨,嫁给一个打鱼的生存,可就算如此,娘亲还是想要回去,说我那个义父是个酒鬼,不过我没有见过。”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低头继续往前走。 巫医紧跟在身后,紧张的追问,“神医,你打算将我留下来了吗?我很听话的,只要不叫我回家就好,好吗?” 刘珠儿来这里从未与人说过过多的话,与巫医之间倒是说话说的最多的,不过刘珠儿不夹杂任何感情因素,只是她好奇她身上的功夫和她的标准的中原话,更好奇的是她口说的两位母亲都是谁。 其中一个她倒是见过了,可因为没有语言交流,所以她不是很了解,只能凭借那个女人身上的体征判断是中原人。 中原人在这里不常见,大多来这里的人都是身家背景比较奇怪的人,比如她,被大火焚烧竟然没有死,刘泉不知道为何能够从海中央找到她将她带来了这里,再比如,她还在这里见到了从前在朝中犯下罪行之后被温熙玄发配出边塞的一个老臣,以及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名叫巫医的女孩子。 第456章再见故人 这天早上,皇甫明月很早的骑马离开了,刘珠儿没有问他的去向,不过十一留下了就知道他不会是想离开只是想暂时走走一走,或许是在考虑是否回漠北,再或许是想一直留下来,不管是哪一种,刘珠儿都不会阻挠,她却一直不会离开,哪怕腐烂也要在这里,一直看着日升月落,岁月更替。 巫医吃过了午饭也离开了,可才走出没多久就回来了,惊慌的她全身发抖,对着面前的刘珠儿大叫,“神医,你救救我好吗,救救我,求求你了。” 话没有说完,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跟着一个女人穿着破烂的衣服提着手里的铁钳走了进来,面露凶光,浑身怒火,好像找巫医寻仇的野蛮人。 刘珠儿只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就知道为什么自己当年寻找了她那么多年却一直找不到的缘由了,她的确有了身孕,并且带着身孕离开,白静轩的毒药毁了她的容貌,也毁了她的性格,她痛恨女子,只因为她也是女子,而没有声孩子才不能回边陲接任边陲的王位,更不能带着这样的身子回到边陲继续做她的公主。 “死丫头,你给我滚出来。” 王梦溪的嗓音也有了变化,她粗哑着嗓音怒瞪着眼前已经瑟瑟发抖的巫医,面上的神情好像就要吃了她一样,手中的毒铁钳已经生锈,可好像依旧在闪烁着吃人嗜血的光芒。 “娘啊,不要打我了,我怕疼啊。”巫医跪在地上不住的祈求,泪水已经盖住了她的全部视线,看得出来她为被从小打到打,所以她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就好像见到了地狱中的魔鬼,只哭诉,却不懂得如何还手和逃离。 刘珠儿淡定的看着她们,一言不发,只将目光一直停留下王梦溪的身上,猜测着她这么多年是如何过来的,又为何逃到了这里。 “你给滚出来,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你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了吗?” 王梦溪知道这里是别人的地方,所以她还不敢贸然上前,只站在门口,拎着手里的大铁钳,虎视眈眈的瞧着跪在地上全身瘫软的巫医。 “你给我死出来。” 王梦溪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她举着手里的铁钳就要挥舞过去,刘珠儿一怔,挥手将身前的一根银针飞了出去,顿时一阵火光迸射,铁钳被打翻在地,敲住了王梦溪的脚,她却丝毫不知道疼痛,只瞪着一双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而刘珠儿。 “你敢插手?”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才调配好的药材放了下来,走到巫医跟前将她颤抖起,按着她的肩头叫巫医坐在椅子上,扒开她身上的绷带,开始拿着手里的药膏给她上药。 巫医已经吓的浑身冒冷汗,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刘珠儿,祈求着她能够出手相助。 “你是谁,你说话,你哑巴了吗?”王梦溪的低吼声之中带着愤怒。 “我没有哑巴!” 刘珠儿将声音故意压低,可还是带着意思怪腔调,叫自己听了也有些别扭,她将药膏涂抹好放下来,继续用新准备好的绷带将巫医身上的伤口缠好,之后对巫医说,“不能再乱跑。” 彼时,或许王梦溪已经看出了眼前的人是谁,可她依旧不敢相信,只瞪着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刘珠儿,僵硬着身子不敢上前。 屋内,只有刘珠儿忙碌的身影和已经泣不成声的巫医,王梦溪却只呆呆的看着她,瞧着面前摆放的奇怪的东西和她调配解药的手法,半晌,惊愕的一声低吼,“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找我来了,是不是白静轩派人来杀我,是不是,是不是?白静轩和你在一起了吗?是不是啊?啊?你说话!” 刘珠儿无奈的一声长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坐在了凳子上,已经忙碌了一个上午,她现在真的有些累了,彼时,十一从里面走了出来,将刚刚烹好的香茶送到了刘珠儿跟前说,“王妃娘娘,王说晚上就回来。” 刘珠儿知道十一是故意如此说,不过她也没有阻拦,只点点头,叫十一先带巫医下去,她则指着身边的椅子对王梦溪说,“坐吧,我们有十多年未曾相见了吧!算下来,正好是你怀巫医的时候开始。” 十五年,没想到,刘珠儿已经在这个异世界生活了十五年,死了多少次,活了多少次,大灾大难都过来了,可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只是没有想到,再一次见到王梦溪会是在这里。 王梦溪不敢相信的紧紧盯着眼前的刘珠儿,依旧不敢相信。“刚才那个人管你叫王妃?你真的和白静轩在一起了吗?白静轩现在边陲的王了吗?” 刘珠儿轻轻摇头,说道,“白静轩已经死了十多年,你不知道吗?” 王梦溪浑身一颤,顿时浑身颤抖着瘫软在地上,泪水倾囊而出,不敢相信的看着地面,慌乱的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死了呢?!他那么厉害,那么有手断,不管我藏身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不管我去哪里他都知道,不管我做什么他都要组织,我,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告诉我要带我去边陲,可我逃了,就算他继续用毒药控制我,我还是逃了,呵呵,我逃到这里,我的丫鬟帮我抵挡,那个惨死的是我的丫鬟,我的贴身丫鬟,骗过他了吗?” 刘珠儿没有阻挠她蹲坐在地上的自言自语,只看着她不断的段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但年的陈年往事,很久之后才抬头看着眼前的刘珠儿说,“你是谁的王妃,告诉我。” “皇甫明月,你还不认识。” “皇甫明月,我的确不认识,你不是和温熙玄在一起的?不是吗?你到底还是离开他了吗,所以你们来到这里吗?可这里没有王啊,这里只有土匪,只有渔民,这里没有朝廷,王,是哪里的王?” “漠北王。” “漠北……” 十五年,王梦溪几乎是与尸隔绝的生活,她错过了太多的东西,听到刘珠儿一字一顿的回答都好像听故事一般的神奇。刘珠儿上前将她扶起,叫她坐在椅子上,还将温热的茶水送到她跟前,说道,“我想知道你最近都是怎么过来,或许,你为何如此痛恨你自己的亲生女儿,咋这里,除了一直跟在你身边的丫鬟已经没有被人,你除了你的女儿没有别人了。” 王梦溪冷笑一声,耸肩说,“你以为我想吗,我多想掐死她,她不该出生,她是白静轩的种,你以为我想生下她吗,可我没有办法啊,我下不去手,我还要看着她长大,看着她越来越像那个畜生,呵呵,是不是很可笑?” 刘珠儿微微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白静轩已经死了多年,被他的哥哥亲手杀死,你可以放心了,是否从今往后该对你的亲生女儿好一些了呢,她是个好孩子,心中没有仇恨,更没有白静轩的阴险,你应该庆幸。” “呵呵,是吗,是吗?报应啊,他当年为了能活下来,顶替了自己亲哥哥的身世活下来,可到头来却被自己的亲哥哥杀死,哈哈……真的很可笑。” 刘珠儿点点头,又说,“白静轩,白静渊都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我鲜少过去看望他们,或许是真的被知道该如何去看吧,我欠他们两兄弟的实在太多了。” 王梦溪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吃惊的看着刘珠儿那只落在外面的手腕,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该做皇后,我以为你该是皇后。” “我……呵呵,或许你也可以说我是皇后,只是,现在我是刘珠儿,是在这个小岛上的一个神医,哎……太多事,太多事……” 刘珠儿感叹一声,慢慢的回忆起从前的事情来,可她却只对王梦溪轻描淡写的说,“我现在只是一个毁了容貌的我,苟延残喘,或许哪一天,这里不再有我的存在,我就的真的离开了。其实,死了也很好,就像左右,就像君都,他们都开我而去了,唯独我依旧活着,现在想想,有什么意义呢?” 王梦溪呆呆的瞧着她,那只露在外面的双眼依旧那样美丽动人,好像天上的星辰,可那双眼之中早就没有了鲜活的东西,现在有的只是一些黑暗,是历经磨难之后带给她的满身疲惫以及暗淡的眼神。 “你真的打算只在这里了吗?”王梦溪问她。 刘珠儿毫不思索的点头说,“是。” “可是漠北王在这里,难道也是想跟你一直住下去,我想不是吧?” 刘珠儿轻笑一声,说道,“你还是那么聪明,王梦溪,不过,我想他会理解我。” 王梦溪轻叹一声,低头想了一下问道,“听说现在可以坐船去中原了,你真的不想去吗?还有,边陲现在真的是中原的附属国了吗?那边陲现在谁是国王,我们家已经全都死光了,呵呵,现在只要我,可我却永远都不想回去,永远都不想。” 刘珠儿偏头看了她一下,低头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我已经来这里一年整,那边是什么情况我暂时不清楚,或许,很好吧!” 想到那边的事情,她总是会微微走神,好像想起了很久前的有些事情,沉浸在那些无法忘记的悲痛之中。 “太子妃……” 刘珠儿愣了一下,心头上某一处坚硬的东西好像一下子就被击碎了,露出了里面鲜活的东西,她茫然的回头看着面前的王梦溪,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叫自己太子妃,这个称呼早就在十多年前已经无人交过了。 王梦溪却好像很平常的继续说,“你的王对你好吗?” 刘珠儿微微一怔,低下头,很多种想要辩解解释的话就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一声冗长的叹息,很久都没有回过身来。 王梦溪也没有再追问,只低头喝着手里的温茶,回味着茶水的味道,回忆着当年的事情,那时的年少轻狂,那时奋不顾身,那时的林林种种…… 彼时,门被人推来,皇甫明月回来了,手中提着一柄带血的弯刀。 第457章我不走 刘珠儿浑身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皇甫,他身后跟着手下亦是混身伤痕。 “珠儿,快走。” “怎么了?” “哼,若我说是皇上追来了,你可相信?” 刘珠儿浑身僵住,不敢相信的看着皇甫明月。 皇甫明月将宽刀扔在地上,随意的摸了一下脸上的血痕,说道,“在我来这里的第三天就已经有人跟踪,我以为已经将人甩掉,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昨天夜里我看到有人在附近转悠就想着将人引开,可不想,人实在太多了。” 刘珠儿在皇甫接近自己之前也怀疑有人在周围,可一直以为是皇甫的人,却不想是温熙玄的人。 低头想了一下,刘珠儿拉着皇甫对他身后的人说,“你们进来,我给你们包扎伤口。” 皇甫急了,怒道,“你想怎么样,还要跟他回去吗?” 刘珠儿不说话,撕开了皇甫身上的衣服,看到了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化脓了,皱着眉头问,“他已经发狂了吗?” 皇甫明月推开她,无奈的说,“你既然知道我父王的药会叫人癫狂为何不提早做准备,温熙玄迟早都会找到这里来,你以为他会想不到从大海的而另一头过来吗?之前的人只是试探,我一直不敢露面就是不想叫他发现,可我不能看着你一直在这里受苦啊,珠儿,听话,跟我走吧,好不好?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刘珠儿默默的仰头瞧着他,紧咬着银牙,很想说她不会离开,就算是温熙玄将刀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也不会离开。 可是身边的王梦溪说,“太子妃娘娘,你还是跟着他走吧,这里没有军队,更没有好战的人,就算是温熙玄将这里夷为平地了也没会懂得反抗,你在这里不安全。” “珠儿,跟我走,立刻马上,你该知道温熙玄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不问缘由与我交手已经注定了我们之间由此一战,只是我不想连累了你,你现在就离开。十一,备马,带着王妃离开,顺着高山的北方向着另一个岛出发,两日后还没有看我回去就直接带着王妃离开。” “是!” 十一走上前,死死的抓着刘珠儿的手,刘珠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皇甫明月,一动不动,周围的十一在劝说,王梦溪焦急的催促,巫医的大哭,皇甫明月的凝重,她都看在眼里。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还是摇头,“我不……” 皇甫手刀砍下,刘珠儿昏倒在了他的怀里,房间里面顿时安静了,他抱起刘珠儿对着身后的守卫和十一说,“你们几个留下,其余的人在山上集合,十一带着人出发啊,现在就走!” 皇甫明月一声低吼,十一浑身一抖,将刘珠儿背在身后,马不停蹄的冲向了竹楼的后面,王梦溪看了看,不知要去何处,皇甫明月将门踢开,对她说,“她需要人照顾,麻烦了!” 王梦溪一点头,对巫医说,“叫你母亲过来,快去,我们带着太子妃离开这里。” 就在十一等人上了停靠在小岛边上的货船上的时候顿时小岛之上暴起了一阵烟尘,顿时轰鸣阵阵之下一阵火光冲天,更有烟雾弥漫将眼前的视线这等,十一和王梦溪就站在高处仔细的瞧着,可因为距离遥远,看不真切。 十一不想刘珠儿早早的醒来,给她吃了一颗安神丸,就算是现在有人提着铜锣在刘珠儿的耳边猛敲她也不会听到分毫。 几个人在偌大的船上担忧的等待了一整天,第二天的早上岛上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十一不安的垫脚张望,寻找着那边的人影,可始终不见有人过来,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都没有瞧见人走过来,十一急了,提着宽刀就要冲出去。 彼时,身后被人叫住,他低喝一声,“王妃,我不得不去,我跟了主子一辈子了,我不能看着他出事,我要过去看看,你们,带着王妃离开,现在。” 刘珠儿走上前,将他手中的宽刀抢了过来,内在手上,她已经脱去了身上的黑色衣服,笔直的站在风浪之下,纤细的身子似乎不能站稳,却依旧挺直脊背,看着远方,远处依旧烟火弥漫,声音停歇,可那里的战火却没有停止。 她问道,“王带了多少人过来?” “不多,才三万人,之前全都在船上,现在都过去了,估计只有不到两万人。” “漠北人民族善于雪中作战,可这里是海边,沙尘浓重,风浪巨大,他们不能很好的适应这里的环境,如今怕是剩下的只有一万人了。” “王妃,你想如何?”十一看着面前已经看不出任何脸孔的刘珠儿,只盯着那双眼睛担忧的询问。 “等!” “可是……” “继续等,王交代要在午时动身,我们就要在午时动身,我相信他。” “是,你们去将船卯升起来,你们去那边准备好,听我的喝令。” 现在一切就绪,只等着皇甫明月不管生死的赶过来。 刘珠儿与皇甫心灵相通,她能够深刻的感受到皇甫明月的担忧,可同样她也将自己的心思传到了给了皇甫。 她要等他回来,不管生死。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刘珠儿翘首以望,笔直的身子矗立在船头,等待着面前一条彼时的山道上能够尽快出现她所盼望的身影。 可毒辣的太阳已经渐渐攀升上来,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不能适应这样的问温度,难忍的疼痛叫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可她还是倔强的站在这里,等待着…… “看,有浓烟,很近,声音也很近。”十一指着远处的一处山坡大叫,可还是看不清楚浓烟之下的地方是什么人。 刘珠儿的心脏在碰碰的碰撞,那双眼睛一瞬不移的盯着面前的方向。 “回来了,十一,快,带人过去接,他回来了。” 可在她的话音刚落之下就看到温熙玄的身影犹如箭一样紧跟其后,手中的宽刀无情的斩杀皇甫明月身后的兵卫,一个个倒下的人成了我想继续前行的垫脚石,他的身影升蹿之下的一个个跳板,刘珠儿清晰的看到他的刀子很快的就要切到了皇甫的脖子,顿时心中大惊,大叫了出来。 “不要!” 顿时,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皇甫明月被温熙玄连踹几脚飞冲了出去,趴在地上的他连吐了几口黑浓的鲜血才勉强着动了动身子。 十一就站在不远处,等待着要过去,刘珠儿没有说话,温熙玄也没有动,双方僵持着。 相隔不过几百米的地方,两个人仿佛隔开了一整个世界,温熙玄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犹如枯柴的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皇后刘珠儿?他使劲的一双眉头,似乎眉心深处的那道痕迹能够夹死几只飞过去的蚊虫,他颤抖着扔了手中的宽刀,不敢相信的的大叫,“珠儿,是你,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声音回荡,带着几分真气,几个受伤重的人忍受不住这样震荡的真气,顿时气血上涌,昏死在了地上。 十一趁此机会悄然上前,将昏倒的皇甫明月搀扶了起来,身后的人也开始将自己的人一个个的往后拉,开始慢慢的撤退着。 温熙玄的全部目光都聚会到了刘珠儿的身上,他多么的想上前去看个究竟,那个已经被大火烧的而面目全非的女人就是他的珠儿吗?可他不敢上前,他不想叫珠儿看到现在的样子,他已经无法回头了,他杀了很多人,为了天下,为了能够找到她,双手之下惨死的人已经不计其数,很多事无辜的百姓,这样的他如何去见她?! “珠儿,真的是你吗?” 刘珠儿微微点头,对他说,“是我,我还活着,可是我现在的样子又与死了有什么分别呢,皇上,你收手吧,好吗?” 熙玄静静的望着她,勉强叫自己早已经杀戮的心渐渐的平复下来,可他不能,脑子里面不断的有一个想法在告诉自己,他不能收手,所有人都该杀,一个不能留下,这群都是想要杀他的人,他不能留下。 两种想法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冲撞,叫他再一次癫狂,他低吼一声,挥出手里的冰刃直逼远处的刘珠儿,于此同时,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在呐喊,“不要,皇上,不要啊……” 可刀子已经飞了出去,带着最强劲有力的力度,运足了内力,抱着皇甫的十一扔下皇甫飞身向上,却终究是迟了一步。 刘珠儿的身子被巨大的力道飞着冲了出去,跌破身后的重重围栏,跌装着摔进了船舱之内,于此同时,温熙玄低吼,“给我杀!” 十一急了,转头对着手下人大叫,“快,上船,我们走,快……” 电光火石之间,温熙玄几个起跳跟了过来,可不想,半空中有人飞射过来几只力道不小的羽箭,其中一只射穿了温熙玄的脚踝,他飞冲出去的力道受阻,整个人跌落在地上,闷哼一声,连续在地上翻滚几周才勉强站稳,当他站稳,眼前的巨大的船只已经离开了很远,正火速的前进着,带起海水上的浪花,不断的拍打着他脚下的山石。 “皇上,现在已经追不上了,我们的船很小啊!” 身后走上来的八虎低声说,满眼的紧张,如今的皇帝已经不是从前的皇帝,他只从知道不能乱说话开始如今说话的时候尤其的少了,可现在这个时候不提要求停下来,就算是所有人都跳进去也终究是追不上,来到这里相继折损了多少平常出生入死的弟兄,难道现在还要白白的送死吗?! “哼,去找船,珠儿没有死,没有死,哈哈……” 第458章荒岛求生 海风呼啸,船舱之内躺着一个已经被血水淹没的干尸,可干尸却在第二天的早上悄然的醒了过来,刘珠儿默默的坐起,瞧着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皇甫明月,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可他好像一直在发烧,身上滚烫。 旁边是熟睡的十一,他蜷缩成一团,与周围的其他兄弟们一起睡在甲板上。 刘珠儿将身上的衣服穿好,低头瞧了一下身上的伤口,没有愈合,可现在已经不流血了,她将随身携带的药水撒在了身上,回头的时候瞧见船舱上面来回走动正在站岗放哨的巫医,没有发现王梦溪的身影,她在四下看了看,将一药丸塞进了皇甫明月的嘴中站起身,悄无声息的穿梭在熟睡的人群之中,跳上船舱顶。 看到刘珠儿跳上来,巫医紧张的上前,将她上下打量,不敢相信的说,“神医,你醒了?” 刘珠儿点点头,将腰间的衣服扎紧,看了看周围一望无际的海水,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另一座小岛?” 巫医摇头,“这两日没有阳光,我们分不清楚方向,十一说要等王醒了才能确定呢,只有王分得清如何走。” 刘珠儿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这两日都发生过什么吗?温熙玄可有追来?” 巫医凝重的皱眉,点头说,“昨天还瞧见了,他的船好像跟我们的差不多大,不过速度比不上咱们,只遥遥相望了一会儿就分开了,现在雾气这么重,也看不到他的方向,相信会安全的吧!” 刘珠儿点头说,“不用担心,我们会安全抵达的。” 尽管如此说,她的心中也是没有任何底气,可想到现在温熙玄的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叫他追上来,不管如何,她都要将皇甫明月安顿好。 本该五天就可以到另一座小岛的他们却在海上飘荡了整整半个月,现在已经吃喝用尽,更没有雨水,很多人都已经脱水严重了,要是再不靠岸,他们就白从温熙玄的魔爪中逃命了。 这天晚上,皇甫明月也终于醒过来,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看着身边坐着的穿着黑衣的刘珠儿,微笑着伸出手握着她,说道,“珠儿,我回来了。” 珠儿点点头,依旧紧闭双眼,迟疑了一番反手握住,说道,“我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皇甫明月呵呵的一笑,扶着身下的船板坐直了身子,靠近她说,“我们现在在哪里?” “在海上,没有你我们走不出去的,你醒了就好了,很多人都病了,我们吃的和淡水,再托脱下去就糟糕了。” 皇甫明月点点头,与她肩并肩的倚靠在一起,低声吸了口气,说道,“真好,这个时候还与你在一起,真好!” 刘珠儿用额头在他的肩头上蹭了蹭,说道,“上一次我的疏忽,导致你出了事我都不知晓,现在不会了,我不会再疏忽大意放下你不管。” 皇甫明月满足的看着甲板上渐渐从迷雾之中展露头脚的月亮抿着薄唇微笑,笑容之中透着一丝甜腻。 翌日早上,皇甫明月终于站在了甲板上,瞧着天上异常刺眼的太阳,感受着周围的风,琢磨了很久才能确定方向说,“我们一直在跟着潮汐在同一快地方打转,其实我们都没有离开我们之前所在的小岛,不信你们看,远处那黑乎乎的地方就是我们之间所在的位子,所以想要离开就要从这里走。” 跟在他身边的十一舔了一下自己干裂的嘴唇,点头说,“王,还真的是这样啊,我们之前都没有发现呢,那我们现在是去那边还是回去呢?” 皇甫说,“想要回家就就要去另一个岛上驻扎,添置食物和淡水,不然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坚持到中原的东海。” “好,那我这就叫人去调转方向,速度快上来我们三天就能到。” 皇甫点点头,回头将身后的刘珠儿搂在怀里,低头瞧着她那双好看的双眼狠狠的亲吻着她已经不再光洁的额头,深吸一口气说,“我们会安全回去的,我的王宫里面不能没有王妃。” 刘珠儿没有反驳,更没有退缩,她只微笑着靠在皇甫的怀里,瞧着远处正在渐渐靠近的船只,似乎已经越过千山万水看到了船只打头站在船板上的温熙玄,正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瞧着她。 三日后,皇甫的大船终于到了荒岛,叫人用树枝掩盖住了船舶,放下小船一点点的接近荒岛的岸边。 一落地,所有人疯了一样的冲向地面,渴望地面的那种安全感叫大家同时感受到了什么叫真实。 皇甫看着他们,不禁吐了口气,来的时候还嫌弃人多拖慢了船只的行进速度,可现在看来,回去的人估计能剩下三分之一已经很不错了。 他叫人自己去找可以遮挡风和雨的东西,自己建造临时休息的地方,因为他们要在这里住十天左右才能收集足够的食物和淡水,从这里一直到中原的陆地需要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刘珠儿站在海边,海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就算是全身漆黑的长衫,可她依旧感觉不到身上被阳光晒过之后的那种炽热,一种全身上下都带给她的寒冷从始至终都伴随着她。她远远的眺望远方,一望无际的海水将这个小小的荒岛包裹着,里面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又要面对着我相信不知何时才能追来的追杀,她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力不从心了。 累了,卷了,已经在这个异世界折腾了十几年,可她也就不能将天下平息,不管自己到哪里,不管自己做多少事情,似乎周围总是能够看到危险,看着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死去,这一次,她真的能够抵挡住温熙玄的追杀吗? “珠儿!” 皇甫明月悄然的走到她跟前,低头瞧着她的双眼,如今已经看不清楚她容貌,更分辨不出那张满是伤疤的脸上的任何神情,他只能通过一双依旧灵动美丽的双眼判断她的情绪,他将她拥在怀里,低声说,“不用担心,温熙玄现在还不会这么快追来,至少在我们离开之间不会。” 刘珠儿点点头,说道,“这个荒岛真的有食物吗?” 皇甫明月点头说,“在来这里之前我曾反复琢磨过这片海域的地形,之前从这里路过我们也带着人进来过,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岂能放手一搏呢。” 为了找到刘珠儿,他不惜做任何事情,眼前的事情就等于是与地府赌博,只要他战胜了所有的困难,安全的带走刘珠儿,他还会畏惧那些生死吗?! 这天夜里,皇甫明月和刘珠儿依偎在一起,瞧着面前不断拍打上来的浪花,夜里尽管依旧有些温热,可海风吹在脸上却是十足的暖,她将身上的披风裹紧,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暖意,呵呵的一笑,说道,“要是现在有一只老虎摆在我跟前我也不想走了,这里真的很好!” 皇甫明月偏头看着她,询问她说,“说的是实话吗?” 刘珠儿点点头,跟着又摇头,“我可不想当野人。” “哈哈,当野人有什么不好,有男野人也有女野人就够了,呵呵,其他人就叫他们回家去吧!” 刘珠儿呵呵的一笑,缩着身在躲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面,昏昏沉沉的睡去。 彼时…… 正在中原之内爆发的内战一触即发,小涵与小智坐在金銮殿之上,瞧着下首的文武官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近日的战火实在叫人害怕,很多人已经冲进了京都城内作乱,这样下去是否自己的家不保了,很多官臣已经开始收拾好行囊准备随时逃往了。 小智紧皱双眉看着他们议论纷纷,一个个的都被吓坏了的样子,不发一语。 小涵正襟危坐,脸上依旧是淡漠的神情,继续用那双淡淡的目光审视着他们。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极尽是吵嚷,犹如一个热闹的菜市场,小智突然敲打了一下手腕下的鸾座把手,低喝一声,“都住口。” 小智的声音之中透着孩童的稚嫩却也带着正在变声期的那种沙哑,他怒目而视,将文武百官的神情一个个的扫视而过,站起身低喝,“成何体统,如今战火已经烧到了京都城内,你们作为百姓的父母官不想办法如何抵御外敌却在这里议论如何逃走,好,我就成全了你们,来人!” 低沉而又微微稚嫩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叫人震惊的威慑力。 听得命令响起,早有人走进来,身上挎着宽刀,拱手进来,“殿下!属下在。” “将他们统统关押下去,临阵脱逃,还不如城内固守自己家园的百姓,你们全都该被关押,现在将他们扔进地牢,如果还有效仿者一并斩杀,以儆效尤。” “啊,殿下,殿下万万不可啊,殿下,咱们也只是随便说说,殿下饶命啊,殿下……” 一阵吵嚷求生声过,小涵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小智跟前,淡淡的眼神之中流露出叫人看不透的深沉,小涵做事沉稳,不似小智有的时候那样鲁莽,之前漠北一战之后小涵的声望在官臣之中更是稳固非常,现在她站起来,带着令人信服的沉稳,纷纷停止了求饶,只用一双眼睛瞧着她,猜测着小涵是否可以饶恕自己。 可小涵却说,“既然你们已经承认之前的确有想要逃离之心,现在将你们关押也是应该,带下去吧!” “啊,不要啊,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饶命啊……” 又是一阵哀嚎,不下十人被大虎带着人纷纷拖了下去。 小涵哼了一声,复又坐在金銮宝座之上,怒目瞧着他们。 小涵则在高高的高台之上慢慢的徘徊,官臣们也从小小的议论声中渐渐的停歇下来,纷纷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痕迹,小涵才开口说,“如今京都出事,一部分的缘由难道不是你们官臣之间的暗中勾结所致吗?父皇在离开京都之前曾嘱咐过你们,时刻盯紧最近在江湖之上不断暴涨的一群山贼,可你们却被他们收买,不但纵容更叫他们的人不断的壮大,以至于才会有今天的内讧的一天。” 大家纷纷垂首,仔细的听着小涵好似在讲述天气很好的那种平稳的语气。 第459章商议 静默了片刻,小涵又说,“如今,第一就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难道其中就没有你们的内中缘由吗?据我所知,其中一个小小的带头大哥竟然手中握着整个中原的地形图,甚至将我们京都城门之上如何更换岗也疾记录的清清楚楚。这些,你们还能说是他们的能力霸道而是我们国内无能人吗?” 声音的陡然高挑,惊的在场的所有人浑身一颤。 自从温熙玄知道了皇甫明月不在漠北之内的事情之后一直在到处寻找,在得知皇甫明月在寻找刘珠儿的当天夜里温熙玄就已经癫狂,体内的魔性发作,他带着最后的理智离开了中原,却不想,这么一走,竟然已经半年之久。 这短短的半年之内竟然连续暴涨了多起内战,其中不乏少数是从前温懿的余党欲孽,可这里面的主事者却是一个被人推举出来的普通百姓,曾经在山中当了三年的山贼,如此一个人如何能够有今天的单子胆敢直接带人攻打京城? 若说里面没有朝廷之内的内外接应,是人都不会相信一个百姓会突然有了可以场控天下的本事来攻打皇城。 “公主,如此……可否听臣说一说此事?” 年迈的赵大人,尚且不能站稳,花白的胡须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已经脱落的所剩无几的头发倔强而又简答的高高梳起,上面象征着三朝元老的太师的一颗硕大的碧绿珠子尤其的醒目。 他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很重的呼吸声,可佝偻的身子依旧毕恭毕敬的屈着。 小涵点点头,说道,“赵大人可以坐着说话。” “是,公主殿下。” 赵大人勉强坐在了高高的样子内,喘了很久的呼吸才低声说,“既然事已至此,何不一网打尽呢,为何还有叫那群莽夫闯入京城扰乱百姓安宁?难道公主是有别的想法?” 小涵呵呵的一笑,说道,“不错!” “恩,不知公主可都告之一二,也叫臣民知晓,至少不至于叫一些小人从中作梗才是。”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事情赵大人只会背地里和小涵和小智跟着杜默笙一起商议,可现在突然拿到了朝臣之上来说就是想提醒小涵,到了关键时刻不得不动手了,一是昭告天下就算现在皇帝不再,可不会允许任何人胆敢霍乱朝廷,再则是给朝中那些一直默默的在背后投机倒把想要发横财的人一个提醒,要懂得技术收手,见好就收。 小涵知道赵大人的用意,想了一下,自然顺着他的意思说,“既然赵大人如此想知晓,本宫也不会介意讲出来。之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是因为我怀疑温懿没有死,那个带头的山贼也不过是一个傀儡,而真正的背后主使便再一次重回中原的温懿。并且……”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说,“我肯定的说,这里面还有一群漠北人,彩霞当日逃脱,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一次爆发的内战又是如何的突然,好像是一种临时起意,不过看似漫不经心其实背后已经做足了准备,彩霞的手上有人,温懿对中原了如指掌,两个人合作,山洞一群不知好歹的官臣和百姓自然就很好举起刀子对着我们自己人了。哼!” 小涵将目光放在了下面的官臣,一一看过他们脸上惊骇的神情,心中早有了计较,今日抓的十几个不过是顺手拉走,可其实真正的叛徒还在这群官臣里面呢,现在只等着他尽快现身。 小涵的话无疑是叫大家有了一个心理准备,很多不知道内种缘由人当时就明白了,更知道这一次突然的暴乱是如何的惊险,幸亏小智及时带着人从外面包抄,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别说是逃了,就算是临时不想被折磨致死先自杀怕是都来不及。 早朝一过,赵大人就被人送去了御书房,而在御书房里等待着却不是小智和小涵,而是已经很久不见的杜默笙。 他好似消瘦了很多,也黑了,黝黑的皮肤上面好似都能反射出光来。 他正襟危坐在一张有些小的椅子里面,双眼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赵大人的轿子落在门前才匆匆起身走了出去迎接。 赵大人将他上下打量,两个纷纷给对方拱手行礼才走进去。 赵打人捂着嘴咳了很久才将这口气喘匀了说,“杜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 杜默笙点点头,轻轻捏着拳头说,“早知晓皇上会有所防备了,却不想我这边调查的而速度远比不上温懿的动手速度,所以当我收到消息的前一天我才调查处其实那些被斩杀的百姓都是温懿为了招兵买马的时候故意做的练兵之策。哎……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竟然连续在周边爆发了多次的夺城之战,现在已经人心惶惶,要如何安抚呢?” 赵大人端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低声叹息一声,说道,“公主和殿下的意思是现在就追捕,可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如何追捕啊?哎……” 杜默笙也无奈的叹息一声,低头陷入了沉思。 彼时,小涵和小智先后走了进来,瞧见两个人纷纷垂首发愁的样子,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小智扶着小涵坐下,自己则没有落座,而是提着墙壁上挂着的宝剑,“舅舅,听闻师父现在以及南下到了地方了,那里现在水草丰腴,就算是我们的马匹不够肥硕,可从蛮夷那里购买的马匹也可以长得很是强壮吧?!” 杜默笙点点头,有些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小涵又说,“相信不出几月就可以将南方的那些小马更新换代了,不过,运送过来的了粮草和我们需要的火药已经到了,舅舅和赵大人说说,要如何用呢?” 杜默笙和赵大人同时一怔,纷纷惊诧的愣了一会儿才恍悟的说,“公主和殿下的计谋实在是好啊,起初我们还在担心京都城内无法周转粮草,就算是依靠城内的储备可也不敢保证一旦兵临城下我们能够坚持过去,现在想想,原来公主和殿下早就知晓了温懿的手段,早早的设计好了圈套等着他们来钻,我们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小涵呵呵的笑着说,“一网打尽倒是说不上,只是不会叫他如此的顺利就是。” “赵大人其实只说了一半。”小智将宝剑放了回去,走到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说,“我们只有螳螂捕蝉,至于的黄雀暂时还不行,恩,不过很快就可以了,呵呵,现在只等我们的义父回来。他才是黄雀。” “……” 找大人双眉紧皱,有些不敢相信的问,“这,当真行得通吗?不管是否皇后娘娘还活着,那漠北王肯帮忙吗?” 小涵却说,“会,因为他们是我们的衣服,而我们父皇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父皇了,他的眼中就只有杀戮。” 一直坐着不吭声的杜默笙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说,“皇上那边不知道情况如何,走的那日已经杀了很多人,现在呜翰追魂还未找到,尚且不知道如何医治皇上的魔性。难道,难道真的要看着皇上变成温懿当年的模样吗?” 小涵和小智对视一眼,双双不说话了,自己的父亲就算是变成魔鬼也依旧是自己的父亲,所以他们也在暗中寻找呜翰追魂的下落,现在君茹和君都都不在了,自然无能能够研制出烈性的解药压制住温熙玄体内的魔性,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当年救治温熙玄的呜翰铸魂身上了。 翌日。 小涵才刚刚起床,看着院子里面正在抱着襁褓的刘月容,恍惚的站在树荫下看了很久才想起来那不是自己的娘亲,无奈的走上前,站在刘月容的身后轻轻的唤她,“姨娘!” “哦,小涵啊,我没瞧见你,站了很久了吗?” 小涵轻轻摇头,走上前轻轻的捏了一下她怀里的襁褓说,“师父明天就回来了,他在信中还在问孩子现在是否安好呢?” 刘月容笑笑,转瞬脸上就多了一层不快,吐了口气说道,“哎,做父亲的见不到孩子自然会想了,只是……不知道你父皇现在在何处呢,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小涵轻轻摇头,低声说,“没有,不过娘亲说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我相信现在他很好,我娘也很好,义父有很好。” 刘月容点点头,将孩子交给身边的奶娘,拉着小涵的手走向了桃花林的深处,瞧了瞧周围没有别人才低声说,“我,我听说了,温懿现在在附近吗?身边还跟着那个叫彩霞的女人吗?” 小涵定定的看着刘月容的脸色,想着要如何回答,知道刘月容心中一直担忧着温懿,那个男人从前如何的坑害她都没有离开,现在更是不会离开,如今知道温懿还活着,是否心中会想着不顾一切的跟着他走呢? 小涵没有直接回答,只说,“姨娘,国难当头,你应该为了自己多多考虑,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你现在的生活才是美好,人都是向往光明,相信你也是吧?” 刘月容脸色沉了下来,低头看着地面,想了很久才沉重的说,“小涵说的我懂,我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做了,只是,我真的很担心他,小涵,要是万一,一旦你们交手,能给我一个说服他放手的机会吗?” 小涵打量着面前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刘月容,她现在有些微胖,可她比自己的娘亲年轻了很多,就算这么多年四处奔波,岁月依旧没有在她的而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那双眼睛别别人少了很多的欢乐。 小涵低声叹息一声,说道,“大义跟前,我不会手软。” 就算是最后一面,小涵也不会叫刘月容再傻的做从前那些愚蠢的事情了。 第460章初见赵凌菲 刘月容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小涵渐渐的走远,心中好似一块石头堵在了胸口,如何都放不下。 回去后的小涵就将这件事放在了心头上,命戈男暗中监视着刘月容的行踪,切莫叫她坏了自己的好事,毕竟她也不想自己这么久以来的计划被刘月容一个人搅和了。 戈男自从知道了刘珠儿还活着之后整个人好了很多,时常跟着邹可可出去游玩,不过最近因为京城出事她也只在宫内走动了,如今有了差事,自然是乐的其中。 刘月容知道小涵的安排,只默默接受着,抱着孩子继续在宫内走动,只是偶尔一个人站在一个地方愣神,戈男就跟在身后,好像当年跟在刘珠儿身后的情景一样。 “戈男,你还记得我姐姐从前的事情吗?”刘月容突然问她。 戈男毫不犹豫的点头说,“记得,属下跟随皇后娘娘的这么多年所有的事情都记得,不会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淡忘。” 刘月容深吸一口气,说道,“是啊,我也记得,可我除了对不起我姐姐之后,我想不出别的事情了,哎……从前我很不懂事,或许现在我依旧之谜不顾,不过……”她突然回头看着身后的戈男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愚蠢的事情了,我与温懿之间,迟早都会分开,本就不该在一起的两个人,却硬生生的在一起了十多年,我已经知足了。” 尽管刘月容如此说,戈男依旧没有放下心头的紧张,紧紧的而跟随在她的身后。 这天晌午十分,才从御书房出来的小涵瞧着那边急着走过来的六虎脸上一阵凝重,诧异的跟小智一同在原地等等他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六虎叔叔,何时如此匆忙?”小涵问道。 六虎点头说,“恩,是,是赵姑娘来了,要见公主和殿下!” 赵凌菲,早就淡忘在了所有人记忆之中的那个倔强而又痴情的女子,时隔多年的她再一次出现是为了什么呢? 小涵从前听到邹可可提过,据说此人对自己的父皇一直一往情深,多次以身涉险亲自相助,可到头来都没有能走近温熙玄的心中,却不想,多年之后的今天,再一次出现。她瞧着面前脸上不是很好的六虎低叹息一声,“六虎叔叔,时隔多年你依旧忘不掉她吗?” 六虎浑身一震,明明自己在来时的路上反复多次的警告自己要镇定了,难道还是被看出来了吗?他将脸埋得更深了,一声不吭的站着,很久才说,“公主说的,属下,属下……哎,的确如此。” 小涵又说,“其实六虎叔叔不必挂牵,这么多年赵凌菲都没有出现,此次前来定是为了京都内战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联,不管六虎叔叔今日是否当值竟然从西城去了东城迎接再来这里送信,可见六虎叔叔的心思,可刘叔叔我还是要提醒你,感情的事情是强求不来的,你也看到了赵凌菲为了我父皇而多年的折磨了。” 六虎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重重的点头,“属下知晓。” “既然知晓就回去吧,赵凌菲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你的事情而来,你如此大费周折的从西城不惜擅离职守,是否要回去领罚款=呢?” 六虎浑身一震,微微拱手就要走。 小智却笑着将他拦住,说道,“六虎叔叔不要介怀,小涵也只是看着你如此难过有些用错了方法了,你且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儿赵凌菲进来你们还有机会见面,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希望六虎叔叔整日以思念度日了,你应该大胆的说出来,就算不成功,以后也好见面问声好不是?尤其,我们都希望六虎叔叔好好的有一个归宿呢,是不是啊小涵?” 小智冲着小涵眨眼,小涵哼了一声,将话头调转了出来,说道,“其实我说的句句是心中所想,只是不想六虎叔叔这么执迷不悟了,要知道,你已经等了她将近十年,人有多少十年,你该为自己着想。” 六虎微微点头,面色凝重,不知要说什么只闭口不吭声。 小智上前主动撞了一下六虎,叫他放轻松,刘虎却已经轻松不下来,自知道赵凌菲要来的那天起就已经连续几天不曾睡好了。 赵凌菲进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才五六岁的男童,看样子有几分硬气,小短腿都不能跟上赵凌菲的脚步,可他依旧小跑着勉强跟上,走到而很急,好似痛赵凌菲一样心中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当赵凌菲进来的同时,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了那个小小的孩童身上,以至于没有注意听赵凌菲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增员京都城内的粮食和后背的补给。 小涵将目光送那个一直跪在地上的孩童身上移开,放到了那边的六虎身上,瞧着他脸色难看的样子心中尤其的难受,可还是无奈的叹息一声说,“赵凌菲,你的相助实在是给朝中增添了不少,不过……”话风一转,旁边的小智接过话头说,“我们暂时不需要。” 赵凌菲微微蹙眉,继续跪在地上说,“可粮食已经运送来,就算殿下和公主不需要是否也要放在宫内呢,我们不远万里而来……” “赵凌菲!” 小涵轻轻叫了她的名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轻的走了过去,绕着孩童的身边走了一遭,低声问,“我知道你和我父皇之间的关系,不过你现在不是皇妃了,你大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为何还要管这里的事情?尤其,我们真的不需要。” 小涵和小智如此不高兴的缘由就是因为在他们见赵凌菲之前听邹可可说了从前如何气走刘珠儿的事情,当年她就是利用这个粮草的事情为难温熙玄,才导致第一次刘珠儿和温熙玄分开,也造就了他们之后的额很多次分离。 赵凌菲在已经知晓温熙玄不会同意的情况下依旧想要趁人之危威胁温熙玄,实在是痛恨之际,加入那次的事情不会发生,刘珠儿没有看到她和温熙玄之间的暧昧,是否刘珠儿就会坚定的与温熙玄在一起了,那么以后的很多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他们的母亲也不会离开自己那么多年,更不会几次生死离别,更加的不会有今日的父皇疯魔,母亲下落不明,甚至连同他们的义父真不知去向。 就算邹可可将此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什么,可如此聪慧的小涵和小智就不会联想和猜测吗?! “是,公主说的及时,不过我的夫家已经离开我们多年,现在我只带着一个丧父的独子在娘家。” 死了? 小涵和小智对视了一眼,那边的一直难过的六虎似乎更加难过了,没听说她嫁人,更没有听说她就算嫁人了现在依旧是自己,甚至还拖累着一个孩子,那日子岂不是更加凄苦?! 短暂的沉默之后,赵凌菲说,“我知晓殿下和公主为何如此生气,不过事情都是年少之时的一些错事罢了,我早已从中走了出来,可不想,夫家在一次运送布匹的途中遭遇劫匪,不幸身中数刀,已经离开了我们多年,现在我只想权利抚养我的孩子。至于粮草,的确是我们赵家人的一点心意,知晓皇都遭遇一些突围,破坏了周边许多农户家的粮食,为此,我……希望公主和殿下不会误会才是,毕竟粮草储备多打仗也会有十足的把握。” 小涵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下,说道,“那么你们暂时先住下吧,粮食还未运送进来,是否需要还需要等,不过你只能住在宫内,出不得宫内半步。” 赵凌菲重重点头,“是公主殿下!” 她身边的男童与赵凌菲的动作一样,微微拱手,清脆的奶声奶气的而声音说,“是,公主殿下!” 小涵和小智同时微微一笑,突然觉得倒是不那么涛谈赵凌菲了。 从御书房出来,赵凌菲被邹可可领着送到了距离御书房比较近的一个院子,临走的时候,赵凌菲将邹可可拦住,低声说,“可可,我们说说话吧!” 邹可可哼了一声,说道,“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赵凌菲说,“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想解释解释,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想有些事情成为你我之间的阻隔,我……” 邹可可吸了口气,那肚子里的火气就蓄满了,刚要张口对着赵凌菲大叫,却发现自己的裙子被人拽住了,她低头一瞧,一个奶娃娃穿着帅气的男双,正仰头瞧着他,圆乎乎的脸蛋上满是愁容,拽着她的裙角说,“姐姐,不好欺负我娘亲。” 邹可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没有欺负你娘亲啊!” 奶娃娃点点头,又说,“我娘亲说这里都是好人,不要我耍性子,可我看得出来,你们都不喜欢我娘亲,是吗?” 邹可可的脸一下就红了,有些尴尬的蹲下身,将他抱了起来,笑着说,“你可够重的啊,我差一点没抱起来,喏,你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们都不喜欢你娘亲的呢?” 奶娃娃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下,小短手戳着邹可可的眉心说,“皱起来了,不好看。” 邹可可被他的样子逗弄的哈哈大笑,跟着对身边的赵凌菲说,“看在他这么可爱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们不能出院子,现在到处戒严,不要乱走,恩,其实也是为了你们母子好,还有,六虎哥哥说要来亲自保护你们,公主说不管所以我就叫他过来了,你们说话吧,我能带着他出去走走吗?” 邹可可一直很喜欢小孩子,从前的小涵和小智就是自己一直带着长大,可谁想到那两个孩子越长大越难以琢磨呢,都是人精一样一点儿不可爱了,现在开始喜欢上了丁香的孩子,可现在出不去也只好忍一忍了,现在又来了一个,邹可可觉得生活实在有趣极了。 赵凌菲笑着点头,脸上几日来的浓重终于放下,说道,“好,不过他有的时候很顽皮,你不要客气就是了。” “嘿嘿,放心好了,小孩子跟我相处的一定很好,他不会顽皮的,走喽,姐姐到你出去玩,看看那边有飞鸟。” 邹可可抱着奶娃娃走远,六虎也迈着有些不自然的脚步过来了。 第461章终究是不能接受 时隔多年,终于相见,彼此之间多少的带着几分熟悉又陌生的感触,不过赵凌菲知道,六虎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她不能接受,亦如从前一样不能。 赵凌菲很是恭敬的对他点点头,说道,“六虎兄弟,很多年不见你一点都没有变。” 六虎局促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傻呵呵的笑着,低头瞧着地面,不知道要说什么。 赵凌菲又说,“现在的事情很是紧迫,你不需要特意来照顾我的,我们母子能够照顾自己,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有可可妹子照顾呢。” 六虎恩了一声,轻轻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个,我,我,我……” 我了很久六虎都没有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气的自己一跺脚,说道,“我来照顾你吧,以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好吗?” 赵凌菲没有想到,刚才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要如何说话的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叫人难以接受的话,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摇头说,“六虎兄弟,实不相瞒,这么多年过来我想明白了很多事,现在我过的很好,实在不能接受六虎兄弟的好,尤其我的孩子现在还小,我不想叫他……” “我会将他视为己出,你且放心便是。” “不,六虎兄弟,你没听明白的意思,我……” “赵姑娘,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自己出现,我一直以为我没有准备好,其实我很早想对你说我不在乎从前,我真的不在乎,只要你我过得好还在乎那么多是是非非做什么呢,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点头,你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我,我六虎这么多年都过着漂泊的生活,其实我就是想能够出现在我身边,可是,我,我还才明白,其实赵姑娘一直在我心里。” 六虎是耿直的人,他读书不多,这么多年只知道打仗,最多的时候连续几年都在我外面奔波,他府中的丫鬟甚至不能认识一直伺候的老爷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两年总算安定下来,可他却一直不能安心下来,只因为心中还有一个人。放在肚子里面的话已经很久,现在他终于能将这些话说出来,的确是会叫人感动的。 只是…… 赵凌菲却一丝动容都没有,她依旧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我不能,六虎兄弟,你的一片心意我依旧不能接受,对不住……” 六虎浑身一僵,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赵凌菲,很久都没有离开,他就这样痴痴的站着,瞧着赵凌菲缓缓离开,而后将那扇木门关紧,直到有人过来叫他他才茫然的收起视线,低头的一瞬,茫然的抹了一下脸上有些冰凉的东西,紧皱双眉的低叹一声才肯离开。 远处与刘月容坐在一起逗弄孩子的邹可可偷偷的瞧着,脸上亦是一阵担忧,吐了看口气说,“要是小姐在就好了,她一定能够说服赵凌菲,哎……” 刘月容瞧着她脸上的失落,笑着说道,“你为何如此伤心?” 邹可可歪了歪嘴角说道,“因为我知道六虎哥哥的心啊,就好像皇上和小姐一样,哎……就是呢,总会有些事情叫人不尽人意,不过……”顿了顿,她看了看眼前的刘月容,有些八卦的凑上前低声问,“我一直好奇,温懿后来对你怎么样,你难道就不会想起从前对你的不好吗?” 刘月容默默的垂下眼脸,将怀里的襁褓抱的紧了一些,沉默了起来,这个问题其实也一直在困扰着她,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之时时常会在深夜的时候梦到当年的那种无助和恐惧,不过,时间久远,现在停留在她记忆之中的东西全都变成了一丝惆怅,至今都没有回味过什么叫甜蜜。 她当年在刘卓和刘珠儿的帮助之下逃离,当时温懿已经痴傻,所以吃喝拉撒都需要她照顾,不够那个时候的温懿很是听话,整体与她在一起,稍稍的不见了还会寻找,现在想起来,只有那个时候才是最甜蜜的时刻。 “月容姐,你进去休息吧,孩子困了,我将小家伙送到赵凌菲那里,我还要出去办事呢。”邹可可瞧着刘月容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的说。 刘月容点点头,勉强冲她笑笑,站起身来就将襁褓交给奶妈,扶着身后的栏杆低头瞧着邹可可身边眨巴着大眼睛的小家伙,笑呵呵的凑上前捏了一下他的脸蛋说,“真可爱啊,你的父亲一定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奶娃娃呵呵的一笑露出前边不整齐的牙齿。 邹可可瞧着他可爱的样子就喜欢的不得了,抱着他狠狠的亲了一口,说道,“走喽,带着你找娘亲去了,嗷……”邹可可将他扛起来,惹的奶娃娃一阵大笑。 刘月容瞧了很久才扭头往回走,瞧着身边的戈男说,“或许,他的书信你可以给我了,我知道如何回复了。” 戈男点点头,将怀里昨天从院子里面被人插在回廊下的书信交给她。 刘月容看着书信上熟悉的字迹,心头依旧猛烈的颤抖了一下,可瞧着那破碎的窟窿,就好像想起了自己这么多年破碎的心。她深吸一口气说,“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勉强了十几年还是一样的结果,呵呵,我刘月容为何今日才想明白呢?!” 戈男打量着刘月容脸上那厮惨淡的愁容,没有说话,只将腰间的短刀摆弄了一半,低声说,“或许你可以去亲自说,我想温懿现在只想见你,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 刘月容惨笑一声,说道,“不必了,既然他写了书信过来,我回复就好,人就不需要见了,结果都一样,他是他,我是我……” 戈男额首,瞧着刘月容悄然的走开,在原地停顿了片刻也跟了过去。 两日后,刘月容的书信终于送到了温懿的手中,他瞧着面前站着的戈男,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有胆量。” 戈男微微拱手,说道,“戈男的心中并没有政权,有的只是衷心,皇后娘娘离开之前曾嘱咐属下要照顾好娘娘,自然会尽职尽责,书信已经送到。” “且慢!” 彩霞从里面走了出来,叫住了就就要走的戈男,身上彩霞一样的衣服在今日阳光很好的天下之气好似闪烁着的一片七彩玲珑,她本就生的美艳无比,如今瞧清楚了眉心似乎还有一颗朱砂,更添她身上的妩媚。 “可还有有事?”戈男站定。 彩霞坐在了距离温懿不远处的凳子上,说道,“戈男,呵呵,从前是左右的手下,现在跟了刘珠儿,之后又成了刘月容的跟班,你的衷心还真是稀奇呢。” 戈男微微垂首,笑了一下说道,“跟随皇后你本就是左主人的命令,现在左主人不在,我自然要时刻听命于皇后娘娘的命令,那么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王妃娘娘。” “呵呵,啊哈哈哈……迂腐,王妃娘娘?现在已经没有王爷了,你还要保护所为的王妃娘娘,戈男,据我所知你的身份好像是一个高臣的嫡女,不过当年冤案导致你家破人亡,可现在竟然还要誓死护卫皇家,简直是可笑。” 戈男的身世只有刘珠儿和左右知晓,彩霞又是如何知道?她低头琢磨了一番,说道,“可见彩霞也是当年冤案的受害者,可你可曾知道当年冤案中的主谋却是你身边的王爷呢?你现在却与王爷合作,是否也觉得而有些可笑吗?” 彩霞一怔,猛地回头看向那边的温懿,温懿正看完了书信,眉头紧锁,面色不是很好,不过转瞬将脸上的神情收敛起来,哼了一声,说道,“风水轮流转,彩霞现在还在计较这些可就无趣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不然你以为我会救你吗?戈男,你回去吧!” “是。” 戈男最后深看了一眼彩霞,将她脸上的紧绷尽收眼底,微微抿唇,提步离开。 彼时…… 风浪大作,前一刻依旧平静的海面上突然就暴起了一阵暴雨,豆粒大雨水霸道的拍打着海平面,温熙玄的小船已经只剩下无只,在海面上漂泊了数日的此时终于看到了隐藏在角落处的船舶,紧随其手的八虎紧张的瞧着,狠狠的擦了一下双眼,不时的拧一下身上的雨水,对跟前的温熙玄说,“皇上,我们找到了,现在是否登上去?” 温熙玄疯狂的大笑一声,低喝道,“杀!” 八虎一点头,回头对身后的所剩无几的兵卫一摆手势,瞬间很多人就弃了身下的小船冲了过去。 在漆黑的天幕之下,一个暴起的身影犹如暗夜之下漆黑的精灵,舞动着身上最为粗劣爆裂的动作,一招一式之中都带着嗜血的光芒,他横冲直撞,咚的一声落在了松软的沙滩上。 站在夜幕之前的刘珠儿和皇甫明月手持钢刀,等待着眼前渐渐逼近的温熙玄。 “十一,带着王妃上船。”皇甫明月将刘珠儿的身影挡在了身后,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紧紧的锁住眼前的温熙玄。 刘珠儿却摇头说,“不,皇甫,温熙玄我能应付,你带着人离开。” 皇甫回头看了她一下,无奈的吐了一口气,说道“珠儿,你,刚才如何与我说,现在怎么又反悔,你?” “皇甫,我早有计较,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我能,可我不相信,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要跟他走吗?你看看,温熙玄已经不是人了,你看看他的样子,珠儿……”皇甫的咆哮声穿透厚重的雨帘子传在刘珠儿的耳中依旧很重。 “我知道如何做,让开!”刘珠儿突然掠起身形,将手中的弯腰抽出,回头拍了皇甫明月一掌,整个人暴跳起来,对面,席卷着更为猛烈其实的温熙玄大笑一声,带着身上的血红只冲而去…… 第462章这样的皇帝就该除掉 于此同时,刘珠儿的身子被一股无限放大的飞冲击打了出去,皇甫明月大叫着跟上前,死死的攥着刘珠儿的衣袖,可衣衫被撕裂,他只看到刘珠儿的身体从自己的跟前飞走,再没有了踪影。 “不!” 皇甫明月顾不得身后温熙玄的追踪,直奔刘珠儿飞出去的方向,身后几次被温熙玄的双掌拍中,他踉跄的倒地,跟着又爬起,温熙玄裂着满是血水的红嘴,低头瞧着地上断爬走的他,吃惊的低喝,“你给我站住,停下来,啊……” 温熙玄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理智,高高举起双掌,就要狠狠的砸下去,彼时,不是从何处传来一声爆喝,跟着一道电光席卷而来,白色身影从天而降,手中的宝剑带着骇人的气势,冲向了温熙玄。 温熙玄在地上几个扭身,因为冲击之力将地上画出一条长长的沟壑,可他却很快的从沙堆里面爬起来,瞧着刚才将自己击飞出去的男子,瞪着一双猩红的双眼,冷笑一声,不假思索的再一次冲了过去…… 这便,十一将昏死过去的刘珠儿抱起,皇甫明月踉跄的走来,满身血污,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断裂了一般,身后走来的王梦溪带着巫医也来帮忙,说,“王,还是走吧,现在不走怕是又要走不了了。” 皇甫明月一点头,可回头瞧着那边交手的两个人,不禁想起了在江湖上失踪了多年的王木然,王府便是被刘珠儿买去送给杜府的那个人,虽然当年也曾在江湖上有过一面之缘,可不想他怎么会在失踪了多年之后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十一,叫王木然想办法脱身跟我们离开,还有,将八虎他们带上船,我们在半个时辰之后离开。” “是!” 十一看清楚了前边的方向,委身冒着草丛跑了过去。 皇甫明月抱起昏死的刘珠儿,一瘸一拐的往船上的方向跑,身后不时传来轰雷一样的轰响,足见王木然和温熙玄两个人的内力身后,早听说王木然的武功超群,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厉害,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到了船上,皇甫明月匆匆的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将刘珠儿交给了王梦溪母女三人照顾,他则站在船帆之上,翘首以望瞧着那边海滩上的形式。 十一去了很久才回来,身后带着八虎等人,八虎见到眼前的皇甫明月,微微垂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王上,我,我把护士实在是,哎,可他是我的皇上,我不得不听从命令。” 皇甫明月一点头,身后走过来一群护卫,将八虎等人五花大绑,说道,“暂且委屈你们了,但是我不想在船上出现事故,所以只能将你们绑起来,你们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但是我也不会叫温熙玄上船。” “这……王上,既然这样,该将我们留下才是,我们宁愿陪同换上死在这里也绝不会丢下皇上一人离开啊!”八虎低喝。 皇甫明月哼了一声,将腰间的刀子亮了出来,说道,“就算如此你们也不在乎皇后的安危了,尽管她一直是我的王妃,十一将他们带进去关起来,来人,去找找王木然。” 就算八虎如何的不愿意,可还是被封了嘴巴,被皇甫明月的人关押了起来。漆黑的船板之下,他们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只能听道夹板上传来的一声声的脚步声,更有远处的轰响,震荡不屑之下,几个人窝成了一团,纷纷不说话。 过了很久,好像声音更大了,更有人在击打船板,八虎急了,以为是温熙玄追了过来,他想要出去,可不想,大船在几声巨响之后竟然飞度的开了。 彼时,船板上走下来一个全身血污的男子,可以看到他衣袍的一角上能够辨认出原本的颜色是白色,男子脚步很是稳健,但也能感觉到他受了内伤,倚靠在船板的一角,闭目养神起来。 八虎看清楚了那人,低声说,“是王公子吗?” 王木然微微睁开眼,看了很久才对那边漆黑的地方说,“我没注意到你们,你们是皇上的手下吗?” “是,我是八虎,你可还记得我?” “当然,八虎将军,我当然记得,当年跟随在皇上身边叱咤风云,后来又有一段时间护卫皇后娘娘周全,可不想,为何会沦落至此成了疯癫皇上身边一个不懂得分清是非的走狗了呢?” 王木然的话有的刺耳,可八虎没有丝毫反驳,只是轻叹一声,很是无奈的说,“我是皇上的人,不管皇上走到哪里我都跟随,现在你们将我绑回去,我将来也会回来寻找皇上。” 王木然低声叹了口气,说道,“衷心是好事,可也要分清楚是非,现在皇上滥杀无辜,甚至杀害了很多平民百姓,在来时的路上你们也还知晓了吧,无奈与我追踪你们到了这里,却跟丢了,不想在这里再一次遇到你们,呵呵,皇上遇到我是他的不幸。” 八虎浑身一怔,将脸死死的靠在面前的铁栏杆上,看着王木然,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死皇上吗,皇上人呢,你将皇上怎么样了,你说啊,你说啊……” 王木然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宝剑在地上撞击的悾悾的响,说道,“皇上是难得的好皇帝,可好皇帝竟然滥杀无辜,甚至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这样的皇帝岂能留住,现在的皇子和公主就是很好的皇帝,还有一个更好的而皇后,留着温熙玄有什么用?” “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八虎大叫着,因为他那边的船板很是狭窄,所以人站不起来,微微弯着腰,背着双手,身上的绳子将他捆的牢牢的,他不断的撞击着面前的铁栏,想要出来。 王木然却平淡的说道,“留着一条命保护好你的皇后娘娘和皇子和公主吧,那个无用之人留着也是祸害。” “我不相信,皇上是不会死的,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说……” “坠了山崖,掉进了里面的深坑,我将深坑封住了。死不死全靠他自己的造化,不过,就算不死,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也不错。” 八虎不知是喜是忧,想着温熙玄还没有死就已经心中坦然,可想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已经疯癫,还被困在深坑之中,就算不死也要被饿死了,等他会带回去再带人回来估计就来不及了。 他失落的全身瘫软在甲板上,双眼无神,望着甲板上偷过来一丝光束,再没有了言语。 巨大的船只在海上航行了长达一个半月才到了岸边,可不是东海,而是靠近西面的一处荒岛上,站在甲板上的皇甫明月无奈的皱眉,要是从这里上岸的话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到京都呢,可不从这里上去还不知道顺丰漂流到哪里去,船上的食物已经用尽了,再拖延下去怕是要死人的。 当天晌午,皇甫明月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提前上岸,不管见到任何活物都不要伤害,最好是人,他们要有人带着自己走出这片高高的树林,之后直奔京都。 可不想,在他们发现一个荒废的而村落的时候才知道这一个半月以来中原之内在发动着内战,战火在某天的早上一触即发,可战事却没有延伸到中原内陆而是一直沿着中原的边界开始,看着村内的死尸腐烂程度可以确定,战事才刚刚肆虐过这里。 出于最后的安全考虑,皇甫明月还是决定暂时住下来,也好觉八虎出去找人接应,他们想要回漠北也好,想要进京都也罢,都需要经过京都的那个中心要害才能过去。 八虎听说了最近的事情,使劲的皱着眉头,吩咐手下分头去找人联系京都的大虎,将飞鸽传书发出去的七天之后才算有了动静。 皇甫明月低头瞧着桌子上的书信,无奈的叹息,说道,“现在情况如何紧急,我们想要过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我们的人太多了,走到哪里都很醒目,温懿的人在暗处,我们一旦出去就成了他们的靶子。但是先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八虎兄弟的暗中相助了。” 八虎点点头,最近在海上已经清减了不少,现在端着手里的牛肉连续吃了急大口才说,“好,我一定竭尽全力。” 隔天,八虎带着手下的十个人冲进了一处茂密的草丛之中,将已经盘踞在这里的一队人马杀光之后换上了他们的衣服,乔装一番混进了他们的队伍。远处的皇甫明月瞧着他身手矫健,做事稳妥,可还是担忧的惊出了一身的汗。 八虎要与皇甫明月拖延时间,给皇甫明月充足的时间进到中原内部,不过要翻过一座大山,可计划之中是要连夜翻山,却不想,这天夜里竟然狂风大作,下起了漂泊大雨,很多人十足坠落山崖,万幸的是他们在天亮之前成功的翻了过来,瞧着早早在这里等待他们的小智,皇甫明月终于露出了这半年来的一个微笑,小智大喊着从马背上跳下来,扑进了他的怀里,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的是自己的义父。 “义父,果真是你,起初八虎叔叔说你带着他回来了我还不相信,果真是你,太好了。” 皇甫明月没有过多的伤春悲秋的时间,点头说,“我们现在赶回去再说,对了,十一,留下一些人去接应八虎,两天之后在前边的枫叶镇上汇合。” 十一微微拱手,将身后的马的缰绳交给了皇甫,带着几人飞身扑进了身后的高山之中。 小智没有注意到马背上那个被黑幕蒙着的是什么,只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深吸一口气说,“我父皇他……是否打伤了你?” 皇甫笑笑,说道,“还好,现在伤口以及愈合,多亏了王大侠出手相助,对了,这位王大侠便是但年杜府的主人,也是你母后的朋友。” “小民王木然见过皇子殿下。” 小智点点头,眼中冒着精光,他呵呵一笑,说道,“我从前听我提起过王大侠,王大侠以后可否愿意留在宫内?恩,教我功夫?” 王木然直接承认的回复说…… 第463章寻找刘泉 “小民不想。” “呃,哈哈,好,爽快,我喜欢,那么将来不想留下。可现在也需要王大侠出手相助了,温懿那边不知道招来了多少个高手,深夜抢走了我们很多的粮草,我们的人就算是再多也招架不住他们的突然袭击和半夜偷袭,所以联系失守,不过现在好了,有义父在,我想回去后和小涵商议一番,是否与义父合作呢?” 皇甫哈哈大笑,拍了拍小智的肩头说,“除了我和你的王大侠,你就不想想别人吗?” 因为八虎的书信中没有交代刘珠儿,所以小智不清楚刘珠儿是否也回来了,诧异的看着他,问道,“恩,义父还带来了高手吗?” 皇甫明月神秘的一笑说,“是啊,比我们都厉害,只是……”顿了顿,很是无奈的说,“她很能睡,现在已经睡了两个月了,我想也快醒了吧,不过还是先回去再说。” 当所有人看到眼前的干尸就是刘珠儿的时候所人都震惊了,尤其是邹可可最为激动,趴在地上看了很久,可当她看到那双熟悉的双眼的时候,大叫着哭了很久。 小涵看在眼中只默默的流泪,从不在人前哭泣的她也趴在哥哥的而怀里哭了一整夜。 谁会想到刘珠儿会变成这样子,她已经遭受了一辈子的折磨,现在竟然还是再一次遭受这样的折磨,很多人都会在想,这样的刘珠儿还不如叫她死了一了百了,何必在世上继续忍受痛苦呢?! 本以为刘珠儿回来了就会慢慢醒过来,可吴飞看了又看,只确定刘珠儿还有呼吸和心跳声,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睡着,尤其看着胸口上的伤口,心痛的一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始终都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继续等待了三天,有些人就开始急了,想要出主意是否要某个高手将刘珠儿叫醒。 彼时,一直在角落处不吭声的戈男说,“我去找,刘泉一定有办法。” 对了,那个失踪的刘泉,他当日的厉害之处很多人都瞧见了,并且是刘泉将刘珠儿救活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于是乎大家都觉得刘泉一定有办法。 但是戈男一个人如何找? 跟随在戈男身边的还有邹可可和黑白以及一些从前跟随在温熙玄身边的旧不下。 出发的那天小涵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瞧着那个被戈男背在身后的母亲,心痛到连呼吸都痛了起来,身边站着的小智更是红着双眼,远处的杜默笙凝重的一双眉头早就打结在一起,现在如何都分不开了,两个孩子又做了什么错事了要面对这样的场面?! 可小涵和小智在城门之上一直目送着一队人马缓缓的走远,他们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相携着在城门之上默默的哭泣了很久,小涵突然说,“我知道,父皇是被王木然所杀,可我却不能复仇,因为父皇杀了很多人,身为皇帝他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臣民,上百口人全都惨死在他的刀下,这样的仇恨又如何报呢?” “我知道,我知道……”小智紧紧的咬着薄唇,无奈的吐了口气,想到离开京都之前温熙玄还站在他的身边反复嘱咐他要好好的生活,至少要做一个好皇帝,他会带着母亲回来,可现在却母亲成了这副样子,而父亲早在离开京都的第二天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性开始滥杀无辜。 他愤怒的敲打了一下面前的城墙,猛地回头对远处的若飞说,“下令,将八虎带回来,他竟然跟随那样的父皇一路随行不加以制止甚至想要杀害我的义父,将他捉来,扔在天牢。”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大虎愣了一瞬,梗着脖子不敢动身,知道八虎的忠诚这样的事情一定做的出来,可是换做是他他难道就能看着皇上受到危险吗? “殿下,这……” “快去!” 小智低喝一声,回头怒瞪着眼前的大虎,又道,“我知晓你们情同手足,可八虎做错了事情,理应受到惩罚。” “……”顿了顿,大虎不得已的重重一拱手,说道,“是!” 半个月之后,戈男等人终于到了与比漠北还要寒冷的边陲,站在边陲的城门之上,瞧着偌大的王府臣民,如今的边陲已经人烟寥寥。一路上要非要跟着来的王梦溪痴痴的站在城门之上瞧着下方的沉闷,心中百味杂陈。 戈男只在这里停留了两日,就带着人去了高山之巅,开始寻找蟒蛇出没过的地方,王梦溪带着巫医去了从前的宫殿,在这里等待戈男的归来。 可在雪山的峰顶,戈男等人被困住了,常年的积雪常年沉积,本以为会很坚硬,却不想,踩上去犹如掉入了万丈深渊,很多人被困在了里面,漆黑一片,除却寒冷就是饥饿,紧急的情况风雪之下,很多人失去了联系。 却不想,在相隔了两重高山的之下,蟒蛇小乖的大脑袋正从一棵才开了花的树上下来,吃饱喝足的它很是满足的吐着信子,瞧了那边一直坐在水边上发呆的刘泉,沉沉的睡着了。 刘泉自打回来之后一直抱着天书翻看,在他看了第五遍之后终于确信,天书不再是戏文,它真的有预言神奇力量,只是,自己到底是不是仙人这个问题他至今没有想起来,只是在很多次的夜晚之下,他会梦到之前自己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去了东海,看星星月亮,吃那里的水果,后来亲手将她送入了海中,后来自己伤心的在那里等待了很久,因为他始终相信那个小姑娘会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 那终究只是一个梦。 刘泉有的时候就坐在溪水边上瞧着树梢上垂挂的圆月亮,想象着那边会出现的人影,偶尔自己也分不清楚在脑海里不断盘旋的画面是梦境还是虚幻,甚至他也在怀疑,自己到底是谁,只看着地上不断书写的名字才能确定自己叫刘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更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多久了,只是一直安静的坐着,偶尔会想起来身后的那只怪异且庞大的虫子是否是自己的东西,不过与它对视的时候它就会伸过来巨大的脑袋想要在他的怀里宠溺的被蹂躏一番。 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在四周转一转,看着四周的风景,除却天上的圆月亮他看不到任何东西,记忆之中的那些星辰也从未见到货,这里的水果更是难吃的要命,很多次他会突然发狂,想要将面前看到的一切击碎,可他却始终都没有提起心情去做什么,甚至看着眼前的旋转着看不到尽头的阶梯发怔,丝毫没有别的想法。 可这天早上,小乖似乎很是不安静,狂躁的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啪嗒一声,从他的怀里掉落出来一个翠绿的玉佩,他楞楞的低头瞧着,不敢相信看到的都是真实,半晌才想起来弯腰去将东西捡起来,放在眼前好好的看了很久。突然,脑子里一个个画面跳了出来,好像一张张跳动的画面不停的在他的跟前,挥之不去。 半晌,他将玉佩收进怀里,拍着小乖的头说,“小乖,我记起来了,我们该走了!” 小乖张着血盆大口,看的出来它在欢呼雀跃着,待刘泉坐上它的头顶,回头甩起了身后长长的尾巴,跟着在半空中便换了身影,喷出一团炽烈的火焰,瞬间将眼前的一切烧了个精光。 腾飞而起的巨龙在天地间犹如一道奇异的光芒,盘旋着,刘泉注意到了下边有个深奥的山洞中的人影,看到了里面坐着的邹可可,低喝一声,“可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刘泉吗?是你吗?你还认得我啊?我是可可,我们在这里被困了很多天了,你快把我们带出去吧。啊,对了,我们来找你去京都,小姐病了,一直昏睡不醒,我们要带你过去给小姐治病,你,哎,哎……你去哪里啊?” 就在邹可可以为刘泉想要飞走的时候聚拢喷出一条火焰将邹可可面前的雪山融化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淌过后就是笔直的一条小路。 “戈姐姐,我们可以出去了,走啊,跟着小乖和刘泉,走啊!” 戈男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已经被饿了三天的她现在没有任何力气,可瞧着天上飞总的聚拢瞬间来了精神,知道自己没有白走一遭,低喝着说,“走,快走!” 三日后,刘泉和小乖腾空在宫内,不过因为是三更半夜,所以少了很多的骚动和惊慌,可还是被宫内那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吓了一大跳,所有人都以为自己这一辈见到了传说中的龙和神仙,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刘泉跳下来,将怀里的刘珠儿捧在怀里,急急的冲进了早被人领进的院子里面。 小涵正襟危坐,瞧着眼前的刘泉,已经哭肿的双眼微微眨着眼皮。小智心中兴奋着,看着刘泉的到来,却不敢多问,只想听刘泉的话,“刘叔叔!” “叫我祖宗吧!”刘泉将刘珠儿放在了床榻上,低头瞧着她的样子,很是无奈的说,“就算遭天谴,我也要说,天书上早有记载,刘珠儿不属于这里,计算我们费尽心机想要救她,她始终会离开我们,尤其……”顿了顿,欲言又止,沉默了痕迹才艰难的说,“你们的父皇都会死在她的手上,你们注定这一生不会得到父母在身边的快活日子,你们可还愿意我救她?” 这无疑是一到晴天霹雳,两个半大的孩子吃惊的瞧着眼前的刘泉,小智大口的喘着粗气,终于放上痛哭,多日来坚强的少年也绷不住心中的难过,哭声震耳欲聋,听着难受,闻着心中不安。 门外的所哟人都跪在地上,在等待着这个事实像一颗巨大的山峰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身上。 过了很久,小智踢门跑了出去,跟在身后的小涵已经泣不成声,可她却表现的尤其的镇定,抬头看着眼前的所有人,一字一顿的吩咐道,“舅舅,你带着我的师父和其余的人去你的府邸,白叔叔,你带着戈男和可可姐去城中,时刻监督温懿的动向,必要时刻向我汇报。大叔叔叔,你带着人守卫边塞,喝令三军,紧跟我义父身后,决不能有半点忤逆的意图。白叔叔,你们时刻守卫在宫外,不管宫内有任何动静都不能叫人进来,更不能走漏任何消息。二叔叔叔,你腿脚不便,暂且看护八虎叔叔等人。六虎叔叔,你将赵姨娘送回长百城,不得回来。五虎叔叔,你们其余等人时刻准备,不可有半点懈怠。五日内,我此时说的话不能有半点异议,你们且去吧……” 第464章最后一次相见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听着小涵最后一句话不得有任何异议,除却皇甫明月和那边已经哭的倒在身边丫鬟怀里的刘月容不肯离去,所有的人一步两回头的离开这里。 皇甫明月悄然走上前,没有问小涵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站在门口看着里面那只干瘦的枯尸,狠狠的咬着银牙,低声道,“保重,珠儿等我回来。” 战事打响,皇甫明月率领三十万大军以及从京都城外的一个突破口与还未回来的八虎内外呼应,当天夜里就开始了焦灼了战火,这一场仗发起的很快,进行的尤其的猛烈,过程更是焦灼,一簇激发的战火一旦打响,就没有回头箭。 当天夜里,小涵和小智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刘泉抱在怀里走进了地宫之内,站在洞口的时候小涵终于喊了出来,“娘,小涵很想你,你一定要回来啊!” 小智的泪水簌簌流淌,小涵倔强的站在洞口不动弹,任由身后的小智如何的拖拽都不肯移动半分,她跪在地上,不住的大喊,“娘,小涵六岁,第一次见到你的样子,就算所有人的都说我的娘亲是不负责任的人我小涵也当娘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女人。七岁,娘亲第一次给小涵做了最喜欢的衣服,小涵至今保存着,八岁,娘亲抓着小涵的手告诉我将来的作为,告诉我不可以与别人一样,于是我整日读着娘亲给我的书本,我熟读左右的知识要点,乃至于那些难懂的文字和医术小涵也熟记于心。那一年小涵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可现在小涵等到了母亲,却又在一起失去了父亲,娘,多少次小涵想要告诉您我们需要您,小涵不是强者,小涵渴望母亲的安抚,渴望娘亲的陪伴,小涵不想做什么公主,小涵只想拥有母亲和父亲,难道就这么艰难吗?娘……” 小涵的哭喊声不断的从深幽的洞内传出来,犹如一声声敲击在墙壁四周震荡不歇的警钟,惊的所有人的胸口不住的颤抖,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小涵和小智出身皇家,可就算是皇家人就必须要遭受如此多的困苦吗? “娘,小涵等您回来,您好……” 带着尖利的怒吼声中参杂着多少叫人心情澎湃的不安,刘泉的脚步却始终没有停留下来,捧着怀里犹如一缕空气的刘珠儿不断的行进,眼中就只有漆黑的颜色,那一只只跳动在眼前的火把如何都照不亮脚下的路。 他答应要将刘珠儿救回来,还给她正常人的一切,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尽力。 “咚”的一声,地宫的石壁被缓缓落下,一阵尘埃飞扬,阻隔了刘珠儿和外面的所有牵连。 小智将小涵搀扶起,深吸一口气,“我们回去吧,义父那边需要我们。” 小涵哽咽着,抬头看着面前的小智,低声问他,“哥哥,娘亲要多久才会出来?” “我们只能等,刘叔叔也说需要时间,可他既然保证过,就一定会治好我们的娘亲。” “恩!” 小涵重重点头,颤抖着身子站起,最后深看一眼面前巨大的石壁,一步三回头,直到马匹远走,她才将视线收回来。 翌日。 战事打响,皇甫明月送消息回来,已经发现了温懿的主力,现在就可以直接攻打,南边的战火尽管猛烈,可温懿的人其实不多,不过是动静大,其实只是虚张声势,但是不容小觑的却是彩霞那边,他分析了详细的作战计划,送到小智这里的时候附上了彩霞的一张画像,小涵瞧着彩霞美丽无暇的脸孔哼了一声,重重的敲击在了桌面上,低喝一声,“我们现在就出发,哥哥,你带着人从东边捉拿温懿,我带着人从背面支援义父,若飞叔叔,你带人在后面储备,随时在收到我们的消息之后发兵。” “是!” 为此,长达了半年的战火渐渐的拉开。 小涵的征战之中所表现出来的应用足有当年刘珠儿的风范,小智的应用更是比当年温熙玄的时候更胜一筹。兄妹两人跑遍了整个中原,最后与皇甫的兵马汇合。 三个人聚首的时候不禁感慨,这样分别竟然已经是三年之后。 小涵和小智已经是十五岁的大人了。 皇甫满心感慨,深吸一口气,举着手中的长刀,低喝一声,“最后一站,我们冲!” 最后一战,持续了五天,第六天的这天夜里,长白城终于被攻破,站在城门之上的彩霞手持烈烈战旗,笑看着眼前的皇甫明月三人,仰天长啸,“想不到,我还是输了,啊哈哈哈……” 皇甫明月冷嗤一声,说道,“你已经残害了无数无辜百姓,就算你佣兵神武,邪不胜正,今日的下场早该到来,来人,将她给我带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彩霞会从高高的城墙之下跳下来,可她没有,只站在沉闷之上冷笑着瞧着眼下的一切,眼中带来。 小涵站在她跟前的时候彩霞浑身一震,有些恍惚的看了很久,“你是,你是刘珠儿?” “如果是我娘,或许不需要三年。不过无所谓了,现在彩霞你已经成了阶下囚,如今我可不想叫你痛快的死去。”小涵哼了声,低喝,“待下去,交给若兰,他知道如何做。”若兰从前跟着温熙玄,作为一名合格的暗卫,他的手上可是有上千种折磨人的方法,相信罪大恶极的彩霞最后的后果也不会好过。’ 持续了三年的征战终于停歇,小涵轻吐一口气,瞧着彩霞被拉走看到了那边站着的刘月容,低头对身边的皇甫明月说,“义父,姨娘已经跟随了我们两年了,得知温懿失踪之后她一直想要找打他,是否还没有消息呢?” 皇甫明月回头看了一下,将腰间的宽刀收紧,说道,“小涵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呢?” 小涵点点头,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既然义父早就将温懿捉拿,是否可以在最后的时候叫我姨娘见见他?不过义父放心,姨娘不会放他走的,我保证。” 皇甫明月当时没有答应,不过三天后,皇甫明月将一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对小涵说,“过几日就是你母亲该出来的时候了,或许我们可以一起过去看看。” 小涵瞧钥匙愣了愣神,说道,“我知道,三年了,可之前刘全并未说是三年的时间啊,我……” 皇甫明月已经等不及了,他等了刘珠儿一辈子,难道还要继续等下去吗?就算是得知她已经离开自己他也接受,可他现在不想继续等下去了,一点都不想,他说,“小涵不想见到自己母亲吗?可义父已经很想见一见她了,哎……说到底,她还是我的王妃。” 小涵微微点头,那边走来的小智将一摞子奏折抱了过来,放到了小涵跟前说道,“妹妹受累了,哥哥我实在瞧不进去,并且我也对那皇位没有丝毫的心思,妹妹你该学学做皇帝了。” 小涵低头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微微蹙眉,没有吭声。 皇甫明月微笑着,“恩,你们兄妹的事情自己解决,义父要出去走一走,哈哈……” 这天夜里。 邹可可搀扶着刘月容来到了地牢的门前,故意房门了脚步,等在外面。刘月容犹豫了很久才是惴惴不安的进去了,每走过一个牢笼前都要迟疑的想着是否还要向前。 正将怀里的东西又用袖子掩盖了一下,正要抬头继续向前寻找的时候旁边一声轻声的咳声惊的刘月容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迟疑着上前,低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团漆黑,很久才能适应眼前的漆黑,确定眼前的人真的是她日思夜念的温懿。 “……王爷!”刘月容的声音颤抖着,不敢相信从前那样的男子竟然成了今日这副样子。 温懿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很久才抬头,可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事物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在鼻梁中间甚是恐怖,刘月容当时泪如雨下,吃惊的说,“王爷,你,你……是我,我是月容啊,你还知道吗?我来看你了。” 温懿哼了一声,身子豁然而动,可他因为在这里呆了很久,现在不能行走,仿佛一个不断的扭动身子在地上爬行的怪物,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停的蹭着地面,咚的一声撞在了刘月容面前的栏杆上,他粗哑着嗓音说,“杀了我,杀了我!” 刘月容已经泣不成声,不断的摸着脸上的泪水,不忍心再看他一眼,早被邹可可嘱咐的带着刀子来,可她是为了自卫,却不是要杀死眼前的人啊! “王爷,我是来看你的,小涵说只要你肯认错,我就可以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 温懿愣了一下,图案放声大小,“哈哈哈哈……你愚蠢,我还能到哪里去,杀了我,我死了你也就解脱了,杀了我。” 刘月容不断的摇头,“不,不,王爷,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我,皇甫明月给了我钥匙,小涵也说我可以自己做决定,我想好了,我带你走,好不好?你现在,你现在不能打仗了,我们去过好日子,好不好?” “哼,愚蠢,你蠢了一辈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犯蠢,你应该杀了我,你好好看,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已经是个残废,哈哈哈……要我何用,你还有很好的未来,你是皇后的妹妹,你会找一个更爱你的人成家,而我呢?刘月容不要犯蠢了,杀了我,听到没有,杀了我……” 第465章被骗了 温懿激动起来,不停的撞击着铁栏杆,力气很大,好像他已经攒足了全部的力气就等着这一天,咆哮声充斥整个地靠。 刘月容惊吓的连连后撤,心痛的不想再看到眼前人。外面听到声音的邹可可跑了进来,低头看了一下,也是吃了一惊,不禁想到若飞那群人的手法还真是毒辣,看了一会儿,拉着刘月容往外面走,“走了,还看什么,他已经这个样子了。” 刘月容抬头看着眼前的邹可可,不甘心的被她拖着,不断的回头看着地上依旧不断的大力的用头撞击着铁栏的温懿,血水顺着栏杆流淌了一地。 她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了邹可可的手,急急的跑了进去,站在温懿的跟前,低吼一声,“王爷,我们下辈子还要做夫妻……”手起刀落,瞬间一道血痕飚了出来,她拼了命的瞪大了眼珠子瞧着眼前的人,看到地上的人渐渐的没了动静。 隔天。 太阳才刚刚升起,黄福明月就已经穿戴整齐,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十一,问他,“我今天可好?” 十一笑着竖起大拇指,“王上,很好。” “恩,可我还是觉得这颜色不是很适合我,我倒是喜欢那件玄色,珠儿喜欢。” 十一皱眉想了一下,说道,“其实王上不管穿什么,只要王妃见到您就很高兴了,并且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皇甫明月点点头,撑开步子,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瞧了一下眼前的人,深吸一口气说道,“不需要带这么多人,你点几个人跟着我就好。小涵和小智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等着了,就等网上过去。” “好,我们走!” 一个时辰后,太阳已经攀升上来,京都内外已经戒严,所有人不得外出,街面上安静的连一只苍蝇飞过去都会被斩杀,当这天的晌午到了皇陵附近的地宫,几个从马背上下来的人急急的往里面走。 因为一直有人在附近搭理,所以这里的路还很好走,只是踩在坑洼不听的石面上,实在难行,小涵几次险些跌倒,身后的刘月容更是一直因为身子不舒服一路走来已经浑身被汗水湿透了。 总算到了地宫的门口,几个人才停下脚。 皇甫明月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敲击了一下门口的一只铜锣,很久之后小乖从地宫山的另一头飞了出来,盘旋在空中低头瞧着下方的人,吐出一口火焰,跟着变化身形,落下身来,对皇甫明月吐着血红的信子,皇甫明月紧盯着小乖,总觉它好像比从前苍老了许多,不知道是否这里的伙食不好,可宫内已经每日三头牛羊的供奉了,他仰头高声问,“我来看看珠儿,是否允许我进去呢?或者,我想看看珠儿现在的情况,可好?当年没有说叫我们等多久,可现在不同,天下太平,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帮助刘泉医治珠儿,是否叫我们先见一见?” 小乖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瞧着它,好像对他的话不是很理解,安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甫明月眉头紧紧的皱着,竟然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妙,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们现在是否可以看一看珠儿呢,小涵和小智也在这里,所有人的都在这里,我们只想看她一眼,不管情况如何,都会安静的离开。” 小乖将血红的信子在皇甫的脸上蹭了一下,跟着仍空而起,瞬间暴起一阵烟尘,转瞬的功夫飞上天空,变了一条巨龙呼啸着飞走了。 众人惊呼之中也在诧异,它去哪里了,这是允许我们进去将皇后娘娘接出来了吗? 可不想,皇甫明月看着地宫的势必巨石好险被人移动过,地宫被打开的此时是有限的,每一次都会在门口留下一跳婶婶的痕迹,现在哪里就算是被长年累月的灰尘掩盖和还是能够看到出来最近被人打开过。 他急了,瞧着小乖已经飞走不见踪影,但是低喝,“来人,给我打开!” “义父怎么了?”小涵和小智同时惊讶的大声问他。 “地宫被开启过,看样子已经有些年月,只是不知为何我们都不知晓,这里不是有人把手吗,人呢?” 彼时,一个人急急的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说,“回,公主和殿下,此前的确是有异响,可我们当时还恩害怕那条蟒蛇,就没有靠近,跟着没瞧见地宫里面走出人来我们就没有汇报。” “饭桶!”皇甫明月怒的踢翻了那人,回头怒瞪着正在被慢慢开启的地宫大门,一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焰来。 地宫的石壁被升上去,皇甫明月第一个冲了进去,的确,里面空无一物,此前放在这里的所有的食物已经腐烂变臭,未有顶上的水滴在不断的渗透下来,已经将水滴下面的石头低穿,依照情形来看,刘泉带着刘珠儿至少失踪了三年了,也就是当年他们围剿温懿的那一年。 “混账,给我找!” 寻找,偌大的中原如何寻找,皇甫明月甚至带着人在一起回到了此前的海岛上,可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半个月后,一艘巨大的传播从海面上缓缓的离开了荒岛,皇甫明月瞧着手里小涵送过来的书信,无奈的叹息一声,心道,“终究还是要回去,珠儿,我在漠北等你。” 三个月后,漠北的高山之巅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男子高大威猛,面容清秀,若非脸上留下的一道浅浅的伤痕,谁人谁瞧出那个人就是男子呢?小个子的男子更加的俊俏,头上竖着长长的发髻,身披一件单薄的披风,迎风而立的他指着远处的一处已经融化的河流说,“义父,我们可以去游泳了。” “恩,不过你该叫我父王。” 小智嘿嘿一笑,说道,“是的父王,好的父王。” “对了,小涵那边如何?” 小智想了一下说,“她说朝政繁忙,现在没有心情理会,暂且叫那群大臣们闹去,成亲一事不急,毕竟她才十五岁,娘亲成亲的时候已经十八了。” 皇甫明月点点头,说道,“你的婚事呢?” 小智摇头说,“我等妹妹那边再定,不过我还是想先给父王找一个女人陪着,要不然您一个人在山下多无趣啊?” 黄福明月没有吭声,只望着远处不断翻滚的河流一双眉头紧紧的皱着,想了一下说道,“你的父皇或许还活着。” 小智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父王,可当真?” 皇甫明月点点头,“我去过那里,王木然所说的那块巨石已经没人移走了,深坑之中没有看到任何事物,我想你父皇早就离开,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小智低头想了一下才说,“不管如何,现在中原的皇帝是小涵,我是义父的儿子,父皇回来我也不会回去了,父王,您放心好了,以后我陪着您,不过,可不可以将王位给别人,我实在是不想每日那么累啊!” 皇甫明月回头瞧了他一眼,笑笑,说道,“好啊,那你就尽快娶亲生子,将王位给你的儿子就不就好了,哈哈哈……” 小智站在原地低头琢磨了一番,很久之后说,“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是我我现在还太小啊,哎,算了,还是先看看娘去吧!父王,到了时辰了,我们下去吧!” “好!” 皇甫明月一点头,跟随着小智沿着面前已经渐渐露出头的小乖踏上了小乖的头顶,小乖摇晃了一下,飞速的沿着身下的一出高耸的冰山向下扭身身体,在它的头顶之上,小智死死的抓着小乖的眼眶,不安的瞧着不断向下的画面,对着身边的皇甫大叫,“父王,那天晚上你是如何找到小乖的啊,它既然早知道娘亲在何处,为什么不早早的带我们过来呢,害的我们等了很久。” 皇甫明月说,“或许那个时候刘泉还没没有想去找我们,我们到了便知晓了。” 冰山之下。 漆黑一片,此时的漠北还是白天,可这里已经漆黑一面,伸手不见五指,当它们从小乖的头上被重重的摔下,才注意到,头顶上不知道为何有了星辰,还有一个圆圆的月亮高高悬挂。 “父王,下边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哎呀,安歇都是水果吗?颜色真古怪。” 皇甫明月站着彼时,有些紧张的瞧着四周,拉着小智跟上了前边的小乖,脚步飞快,越向深处好似里面越是黑暗,但是已经能够看的清楚四周的景象。 当他们双双站定,两个男人,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刘泉脊背落寞,正吃着手里的水果,他的头发已经全白,瘦骨嶙峋的骨头已经不成撑起他宽大的衣服,佝偻着脊背,轻轻的抬头瞧了他们一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人说,“人在那里,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做到了,只是……”顿了顿,刘泉瞧着手里的水果,想了很久才说,“我为什么要在这里?” 皇甫明月和小智匆匆上前,刘珠儿在昏睡着,不过样貌已经恢复,皮肤滑嫩,好像才出生的婴儿,瞧上去就跟十八岁的时候一样。 “刘泉,你,你如何做好,她何时会醒过来,还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皇甫明月抬头的时候,看到了滚落在脚边的水果胡,吃惊的看向刘泉,他竟然枕着身边的一颗树桩睡着了。小乖从旁边叼来了一本书,扔在了皇甫明月的脚边。 小智焦急的将书抢了过去,翻开匆匆一看,眼睛突然睁的很大,吃惊的说,“我父皇还活着,被刘泉叔叔救了,他说自己会越来越严重,以后会不记得自己是谁,叫我们不要放他不管,那样吃不到水果会哭的,还说我娘会两日后醒来,不要我们移动。父王,这里面写了他我娘的详细经过……” (全书完) 第466章番外一相亲 炎热的夏季实在叫人头疼,小涵坐在闷热的凉亭里面瞧着身边的小舟,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微微的荡漾,不会觉得多么的有趣反倒觉得烦躁了起来。 已经在这里等了多时,为何就是不见有人够来呢? 早上的时候才下来早朝,杜默笙就告诉了她要这里见一个人,可左右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还是不见人过来,她有些焦急。 身后站着的巧巧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说道,“皇上,这是要等到及时啊,一会儿瞧见人了我一定割了那个死男人的舌头,这么不守时,实在叫人看不过去了。” 巧巧是她身边的丫鬟,据邹可可说是她暗中训练了多年的小妹妹,可人家也不小了,比小涵都大了一个时辰呢,不过武功倒是很厉害,前不久都打败了她的师父林慕阳呢。 跟巧巧相处倒是很融洽,两个人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矛盾,尤其是巧巧喜欢打打杀杀的个性她最喜欢了。 “恩,说道做到,一会儿瞧见了你一定要割了他的舌头,哼,依仗着自己是我舅舅的关门弟子就可以不守时辰实在该打,哎,那个人是不是啊?”小涵瞧着那边走来的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多看了两眼,巧巧站直了身子远远的瞧过去,不禁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说道,“是呢,皇上,的确是啊,我看没有错,那件衣服还是之前咱们看到的画像上的那件衣服,哎啊,这个人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啊!” 小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声说,“是不是女人一会儿就知道了站好了,人来了。” 男子是杜默笙的关门弟子,自然是一介书生了,当初是杜默笙从外面捡来的一个孤儿,当时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谁想到,这个少年倒是很有出息,不但记忆超群,更是一个对琴棋书画样样专心的人,尤其最近与杜默笙讨论朝中之时也叫人大开眼界,简介毒药,可谓是一个难得的奇才呢。 只是啊,雌雄莫辩,要是穿上女装,打扮一番,那就是一个女人。 现在正匆匆的走过来,站在不远处对着小涵深深的鞠躬,说道,“小生来迟了,望姑娘见谅。” 叫姑娘,可见杜默笙是没有告诉他小涵是皇上了。 小涵微微一笑,将此人上下打量一番,恩,倒是不找人厌烦,于是回头对巧巧说,“舌头留着吧,还不错呢!” 巧巧重重一点头,收了手里的刀子,向后站的远了一些。 少年有些诧异的瞧着小涵又看了看巧巧,当下有些怀疑了,自己的恩师并没有说要见的是什么人,只说是一个姑娘家,可现在怎么觉得这个姑娘家不简单呢?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中的一个疑问看了看对方,小涵叫他先坐下,主动给少年斟满了香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呃! 哪里有人直接问男子多大的姑娘家啊!少年愣了又愣,脸色发红,梗着脖子半晌才说,“十八了,恩,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您是家师的什么人啊?” “呵呵……”小涵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低声说,“你猜猜啊!” “呃……” 少年被憋了回来,立即身上就紧绷了起来,他觉得此人一定不简单,只是不简单的人见的多了,当初可还与名镇一方的王木然大侠一起住过,更长长见到先皇身边的侍卫香丁抱着孩子到院子来玩闹,多大的人物在跟前他都不会紧张惧怕,怎么现在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呢? “恩,那个,姑娘,敢问贵姓?” 小涵呵呵的一笑,端着茶盏轻轻嘬了一口,说道,“贵姓?恩,哪有少年主动问姑娘家这些的,你觉得妥当吗?” “啊……” 少年浑身一僵,只瞧着小涵那双锐利的双眼就觉得锋芒在背,当即将刚才那样大刺刺的目光收了回来,低着头,半晌才说,“我,我,我有些摸不清头绪,家师只说要我来见一个姑娘家,可没有说是什么目的,我以为,我以为是,是相信一事。” “呵!” 小涵冷笑一声,继续将身上的架势抬的更高了,犹如一个正在断头台上提着刀子要斩断少年头颅的刽子手,脸上满是冷霜,“你如此说我倒是要问一问你了,你连名姓都不知道就过来了?倘若你找错了人呢?再或者真的是给你相亲来了,那么你要是没相中可怎么办啊?” 小涵可是将婚事拖了又拖,现在刚好十八岁,杜默笙就来了这么一招,小涵也不想掰了舅舅的面子,只好答应下来,本来以为就是应付应付,可现在却好像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呢,恩,眼前的少您还不错,她由刚才的不讨厌变成了现在的有些好感。 “这……” 少年听了小涵的话低头想了一下,轻轻放下茶盏,慢慢抬头,再一次看向小涵的时候眼中就多了几分坚定,说道,“虽然自幼跟随在老师身边,可我一直有自己的想法,若非老师一再要求我要进朝为官,或许我现在是一个游荡江湖的豪客,偶尔书写一番书信养活自己变好,成家也是的确没有考虑过。不过姑娘问起,我当然要说实话,首先,我相信认与人之间应该有感情才能走到一起,而不是听从父母的媒妁之言,那样对我和对姑娘家都不是一个很好的交代,更主要,我现在一无所成,就算是要遵照老师的想法,我也会有自己的根基,能够照顾家人,将老师安顿好才会想成家的事情,要不然就委屈了人家姑娘了。” 小涵微微笑着,脸上淡薄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呵呵的笑着说,“你这样有违常理,是不被人接受认可的事情,尤其你凭什么认为人家姑娘家就喜欢跟着你一直到你功成名就呢?” 少年重重点头,好像找到了什么投机的话题,说道,“不知姑娘可听说了先皇的事情,虽然老师是皇后娘娘的表兄,可是老师从来不提皇后娘娘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听过一二,那个时候争执战乱,皇后娘娘可畏是天下豪杰,若是没有皇后娘娘此时的中原不知会变成如何模样,但是皇后娘娘一生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真爱,这就有些可惜了。” 小涵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她在心中诧异,刚才好像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吧,怎么就说到了自己母亲的身上,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漠北看望母亲了,不知道她和义父现在过得如何,不如改日去瞧瞧,顺便带一些东西给父王,那个老顽童现在就喜欢跟着刘泉一起吃些水果,也不怕牙齿吃坏了。 对面,少年说的头头是道,其中不乏很多自己的见解,不过就算如何说话他的身上都散发着年轻人的那种神气,不似她的哥哥小智那般的慵懒,连皇帝都推给她,不知道自己多累呢。 眼下,少年说的正起劲,小涵也神游的厉害,两个人就这样说到了日落西山,再到月亮攀升,到了深夜,少年才啊的一声惊叫,起身满是抱歉,“实在是,实在抱歉,我,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啊,现在时辰不早了,我定要将姑娘送到家门前才肯离开,实在是对不住,难道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我,哎……” 是啊,跟着现在只知道在朝中做事绷着脸不知道笑的杜默笙,的确是给这个少年憋闷坏了。 小涵倒是不介意,笑笑说,“好,我们走吧,你送我到家门前。” 巧巧跟上来,搀扶着小涵跟在少年的身后,少年很是贴心的提着灯笼给她照着地上,不时间,小涵会撇头看向他,瞧着少年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庞,想到自己的父皇和义父,想到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父亲的前半生跟随父亲受苦受难,现在跟着义父享受清闲,也未尝不是好事一幢,只是不知道,目前现在肚子里的那个是男孩还是女孩呢,期盼着,是女孩子吧,她想有个妹妹啊…… 当少年的脚步停在宫门之外的时候傻了眼,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我,我不知道姑娘是宫内的人,我,我……” “皇上,城门开了,是否现在进去呢?”身后的侍卫凑山来低声说。 少年浑身一僵,将整张脸头贴在地面上,大声说,“皇上,杜轩见过皇上,杜轩有缘无助,不知皇上真面目,望皇上不要,哎,哎,杜轩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实在是该死,请皇上赐死。” “呵呵,赐死?赐死了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好夫君呢?哎,舅舅,我同意了,你可高兴?只是……”小涵大声的问那边一直站在角落等她回来的杜默笙,杜默笙慢慢的走出来,脸上终于有了一些笑脸,低头瞧着地上的好学生,又看看面带笑容的小涵,微笑着说,“同意了就好,只是什么?” “恩,只是想问一问他是否同意……” 杜轩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小涵,梗着脖子想了很久,低声说,“我,我不同意,我,我还战功赫赫,我还有建功立业。” “好啊,那我给你两年的而时间去战功赫赫,去建功立业,舅舅,不是我不成亲啊!哈哈哈……” 杜默笙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瞧着地上的好学生,望着小涵离开的背影,对跟前的杜轩说,“愚蠢,哎……” 两年后,披着铠甲的镇国大将军,官位一品,身着金色的铠甲从山外回来,跪在金銮殿,手中只拿了一件小小的物件呈上。 小涵撇了一眼,问道,是何物? “皇上,杜轩从东方打造的宝石戒指,特来此向皇上求婚!” 第467章番外二我答应便是 这天早上阳光明媚,出暖花开,北方的积雪才刚刚融化,可南方已经是一片艳丽的颜色了。 邹可可才从漠北那边回来,刚刚找了一家客栈准备打尖住下,坐在客栈的硬板床上,她正打打算脱掉身上厚厚的棉衣,将一双被冻的而有些红肿的双脚浸泡在温水里面,药水是皇甫明月给她的,可她一直不舍得用,知道下一次过去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一直担心着双脚的毛病会再犯,于是一直将药水留着,她轻轻的将药水清清的倒了一些,看着温水变了颜色,双脚上顿时传来刺痛,一张笑脸就被痛的发白了。 嘀咕了一声,“还是小姐舒坦,整天在皇甫明月的温室里面不出来,也不用担心冻坏了,哎,不知到将来会是一个男孩子还是一个女孩子呢,可要是还是一对儿就好了,嘿嘿,我就有的忙喽,哎……还有七个月呢,我要用七个月的时间好好的在附近住走一走,顺便去看看我爹,不知道他在乡下过得好不好?1” 邹可可一面自己默默的嘀咕着一面瞧着自己那十根可爱的小脚丫,微微蹙眉。 彼时,窗外突然一个黑影闯了进来,可邹可可只用眼神瞟了一眼,浑然不在乎的将跟前的窗子关上了。 “你又来,我可都烦死你了,你不要跟着我了。” 窗户外面的一个少年微蹙眉头,蹲在窗户边上,瞧着她将窗户锁住,无奈的说,“可可姐姐,不要这么无情,我是真的喜欢你才追着你来这里,你有我将我赶走吗?” 邹可可哼了一声,继续在里面舒服的泡脚,低头摆弄了一下手里的小玩具,吗,没有回答他的话。 因为是初春,夜里的时候还是很凉的,少年在外面蹲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冷的厉害,他将衣服领子拉高了一些,无奈的回头看着房间里面依旧亮着的烛光,继续说,“可可姐姐,你就答应我了吧?我知道我比你小了很多,可我就是喜欢你啊,你看我这一路上保护你,还是没打到你的目标吗?” 邹可可继续哼了一声,将葱漠北带回来的小玩意全都收了起来,当做宝贝一样的还用一个小袋子扎紧,低声说,“你要是在这样纠缠我可以就打你了,你知道你是打不过我的哦!” 少年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蹲坐在窗户下不再吭声了,双手托着下巴,瞧着远处的风光,不禁觉得这样的夜晚实在太浪费了,身后就是他心爱的人,可是自己竟然都不能与她靠近分毫。想起与邹可可相遇的日子,他的脸上就带着几分笑意,自己出来江湖也有些年头了,前前后后追求自己的人多了去了,可怎么就没遇到了一个像样子的人呢,当天他吃了不干净的饿哦东西正在拉肚子,或许是因为拉的太多了,以至于自己后来虚脱倒在地上,裤子都买来得及提起来。 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眼前天仙一把的邹可可,奶至今依旧难忘,他想,这个小姐姐就是自己一辈子的良人,她不但救了自己,还看了自己的身子,一定是可好可好的人了吧! 于是他一直追在身后,追了整整两天了,之前他才十六岁,现在已经十八了,小姐姐之前是二十六岁,现在二十八了,可怎么觉得她跟自己一样大呢?! 哎…… 少年不住的想啊,想啊,咚的一声,不知何时睡着了,从楼上掉落了下去,再一次睁眼,身上被人盖上了被子,可自己却在地上,天已经亮了,他看着人前的行人,知道,小姐姐又走了。 不过不要紧,他肯定能够找到。 瞧着前边热闹的集市,他飞起脚步就钻了进去。 不远处,树荫下,带着斗笠的邹可可从阴影下走了出来,瞧着少年跑走的身影无奈的吸了口气,与自己相差了那么多的臭小子也想惦记着自己,实在不知道天高低吼,她哼了一声,不想就撞到了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个男子,男子的个子很高,面色而有些紧绷,不过他…… 邹可可在心中想,自己也见多了好看的人了,当初就觉得温熙玄皇上生的很好,后来又觉得还是皇甫明月更胜一筹,可后来瞧见刘泉,她觉得男人啊,要是全都长成刘泉那样那天下不就打乱了。 可眼前的男子虽然有他们的眉毛,却又他们身上的刚毅,最主要的是他好像又一道光,正不住的吸引着她的目光叫她如何都移动不开自己的视线。 男子哼了一声,说道,“你看够了没有,看山我了?” 邹可可呵呵一笑,换做平成的女子听到男子这样说早就吓跑了,可邹可可是什么人,可是陪在刘珠儿身边出生入死的人,大风大浪都瞧见了,并且跟着小涵那个古灵精怪的皇上都生活了十多年,区区一个稍微有点攻击性的玩笑话还不至于将她吓跑,并且啊,她还笑的很大声,仰头瞧着面前高大的男子,将他好好的上下打量一番,说道,“我看上你了,你跟我走吗?” 男子愣了一下,这会儿才低头睁眼瞧一眼眼前这个小个子的女人,哼了一声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让开!” 哎呦,还是一头难以驯服的小毛驴呢,好啊,那就叫他见识见识自己是如何驯服毛驴的吧! 邹可可笑着挎着自己的双臂,围绕着男子走了一遭,说道,“倒是脾气不小,只是,恩,我瞧上你了,所以你必须跟我走,不走还行。” 这话邹可可可不是说着玩的,她当真的就带着男子走了,一路上用毒药,使绊子,绑着他,不管多么恶毒的法子都用了。 不过半道上也出了一点的小状况,邹可可以为她用毒药毒死了男子呢,哭了很久,当男子第二天醒过来之后邹可可决定放他走,于是一直跟在身后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大叫一声吗,“就是放他走吧,你带我走吧,小姐姐?” “师弟?”男子低喝。 “师兄?” 好呀,是同门师兄弟。 邹可可站在中间瞧瞧左边是喜欢自己的小少年,右边是自己喜欢的大公子,想了很久要跟谁走,后来把心一横,“我谁都不要了,你们也放过我吧,我们一拍三散,我们自己走自己的路好吧?哦,对了,这里解药,我以后不会对你动手了,你别生我的气啊!” 男子瞧着被邹可可塞进手里的药瓶子,低头瞧了很久,没明白这段时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听到身边自己的师弟嚎啕大哭,他知道,师弟失恋了。 不过,他下山的目的就是来找从小就偷偷跑出去的师弟回去的,这一次封赏掌门,门中不能少了任何一个人,并且他父亲要接他去京都考取武将了,山中的事情都要交给师弟才行,尽管山中只有他们两人。 可将师弟找回去的第三天晚上,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此前被邹可可抓走之后是不是留下了一些病根,为什么自己总是在半夜突然惊醒,而噩梦之中反复的出现邹可可的样子,以至于现在他白天做事都不顺手了,好几次险些将师弟的手臂当成了木柴个劈了。 第五天的时候,他收到了父亲的书信,得知自己的爷爷赵大人去世了,心痛之下,他当即决定先行离开,等师弟将这里的规矩和功夫都学会了再彻底的离开,可怎么就那么奇怪,他好像真的见鬼了,在爷爷的葬礼上没见到爷爷的灵魂却见到了邹可可,她就站在树荫下,后来还跟着杜大人一起离开,简直可怕! 再后来,他又回到了山中,亲自传授师父功夫,突然有一天,师弟甩了盘子不想做了,对着他大骂吗,“你吓走了我最心爱的人,你要赔给我,就算你是我亲哥哥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赔给我。” 他诧异的瞧着眼前的师弟,深吸一口气,无奈的问他,“爱情那么可怕的东西,你为什么要碰呢,你没听到过先皇和皇后之前的事情吗,人人都说那是凄美的爱情,可是先皇后已经痴傻,现在是漠北王的妻子,先皇却一直不知所踪,这样的爱情算什么好?不能白头偕老,算什么好呢?你的那个小姐姐她不喜欢你,你这样动心又有何用?” 师弟哼了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一脚踢在了他的肚子上,痛的他蹲在地上很久都没有站起,师弟大叫,“疼不疼,想念就是这样的疼,痛不欲生……” 疼! 可他最近可感觉的不只是这样的疼痛呢,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到了邹可可的那张脸,好奇的问师弟,“我一直想起她,想到她我这里就会很痛,我……” 师弟吃惊的看着他,又气又笑,当场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你和我抢师父也就罢了,现在还和我抢媳妇,我要和你拼命!” 他的脑袋突然就开窍了,当时扔下自小当做儿子一样照看的师弟,肚子跑下山,骑上快马,可他跑遍了整个中原,都没有找到邹可可的身影。 这天早上,他吃坏了东西,蹲在树荫下。彼时头顶上一个身影就压了过来,“喂,你们师兄弟是不是全都一个毛病,就喜欢在人家睡觉的树下拉屎?” 他惊的当时就没了屎意,抬头瞧着那个日思夜念的一张脸,大笑着说,“你很久之前问我的事情还作数吗?” 邹可可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看他的白屁股,说道,“什么事儿啊,我都忘记了,很久了呢,七个月了吧!” “就是,你要带我不走的事情。” 扑棱一声,邹可可从树上掉了下来,站在男子的跟前,大叫,“你答应了?” “看在我那么思念你的份上,我答应便是。” 第468章番外三永远在一起 九月的天气正值夏季炎热的时候,漠北才刚刚开化,不过绿草已经迫不及待的发芽了,正坚强的在冰冷的雪地里面疯狂的生长着。 这天早上,才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上很是泥泞。 刘珠儿蹦跳着从山道上走下来,手里端着一盆洗过的水果,身后抱着孩子的十一一脸的紧张担心前边那个腿脚不好的王妃再一次摔一个狗啃泥。 可担心是无用的,她果真就摔了一个狗啃泥。 刘珠儿看着水果一个个的顺着山道向下不断的奔跑,当时就急的大哭,蹬踹着四肢在地上祈求着那些水果全都停住脚。她哭不要紧,十一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哇哇大叫的声音听着周遭十公里的地方都有了响应。 身后跟上的侍卫丫鬟们七手八脚的将地上的刘珠儿搀扶了起来,还有人正焦急的洗着弄脏了的水果,全都重新放进盆子里面,送给了一脸焦急的刘珠儿怀里。 刘珠儿的哭声停止了,脸上瞬间脸上一层微笑,欣然的笑着回头瞧着跟在身后的十一,“十一,我们走吧,去看刘泉哥哥!” “好,不过王妃您可要慢下来啊,我追不上您啊!” 刘珠儿嘿嘿一笑,继续蹦跳着向前走。 十一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身后追着的侍卫和丫鬟也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 彼时,正坐在山崖下的一处木屋中的皇甫明月轻轻的将一样一样的酒菜摆放在了桌子上,瞧着眼前头发花白的刘泉,笑着说,“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烤鸡,啊,还有你最喜欢的桃花酿,可桃花酿却很少了,你要是想喝怕是要等到明年了,温熙玄说他那边的桃花不多,最近双腿走不动了,你要是实在想喝就过去一起酿,那样喝的是最纯的。” 刘泉点点头,端着酒盏愣了一会儿,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轻轻嘬了一口,不禁连连夸赞,“这个是好东西,我喜欢,是什么?” 皇甫明月无奈的摇头说,“每次都要问,恩,是桃花酿,记住了啊?下次还要问我可不告诉你了。”可每次他都会如此嘀咕抱怨,却依旧会告诉他,这是桃花酿,自己叫皇甫明月,他叫刘泉,他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功力救活了刘珠儿和温熙玄,可因为功力有限,温熙玄那边怕是只能生活在温暖的地方,兵器只有五年的受命,而刘珠儿永远的停留在十八岁,可她的是治理却只有五岁孩子那样。 皇甫明月瞧着眼前从前黑如墨的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心中无比的惆怅了起来。 刘泉一杯一杯的喝着面前的桃花酿,每次将酒杯拿起来都要询问一边这个是什么东西,皇甫明月就在反复的解释,两个人的话题,只有这一个。 远处正趴在树荫下睡觉的小乖慵懒的偶尔会睁开双眼瞧一瞧,继续酣睡。 当刘泉将全部的桃花酿喝光,他有些悻悻的依旧端着酒盏,瞧了很久,呵呵一笑,才拿着筷子吃起自己最爱吃的烤鸡。 正当他将一根鸡腿拿在手上的时候,主动将另一个鸡腿送到了皇甫明月的跟前,皇甫明月微微一怔,欣然的瞧着他,诧异的问,“刘泉,你可记得了?” 从前可不会将东西分出来。 刘泉一面低头瞧着手上的鸡腿,一面摇头瞧着眼前的皇甫明月,楞楞的点头,“你皇甫明月,我叫刘泉。” 皇甫明月哈哈大笑,笑声盖过了天上飞过去的飞鸟,也引来了脚步飞快的刘珠儿。 她抱着盆子从上面跑下来,瞧见刘泉和皇甫明月,跳着脚的大叫着,“明月,刘泉哥哥,我来送水果,嘿嘿……” 皇甫明月担心她摔倒,焦急的上前去迎,可不想,刘泉抢先了一步,将她拦住了,顺手将她手里的水果抢了过去,回头扔给了小乖一颗,抬眼瞧着眼前的两人,脸上洋溢着一种熟悉的问道,说道,“多谢珠儿和明月兄弟!” 皇甫明月高兴地重重点头,看着他捧着水果跑去了小乖的方向,一人一兽,正窝在一起互相吃着,脸上洋溢着难得的喜色。 他一定会想起从前的事情。 可吃过了一般,刘泉突然松了手,水果全都啪啦啦的掉落在地上,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讶的看着皇甫明月和刘珠儿这边,说道,“你们是谁,我在哪里?” 皇甫明月沉重的叹了口气,拉着刘珠儿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我们告辞了,两日后再来看你,刘泉,希望下一次见到你已经记住了我们所有人,并且不会忘记。” 刘珠儿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瞧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甫明月低头瞧了她一下,微微抿嘴笑着说,“珠儿,倘若你知道了现在发生的一切,可还愿意跟我在一起?” 刘珠儿眨巴的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只瞧着他的脸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熟悉,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有无限的好感,可是当她见到另一个男子的时候,却只想着跟随另一个男子一直走。 这一年的十月初的时候,皇甫明月带着才刚刚满月么多久的小童和刘珠儿去了中原,可他们的马车没有在京都停留,而是直接将车上的东西卸在了中途,只牵了一匹马,带着几个人从城外走了,连夜赶路到了他之前的山头上。 此时的山头上还是从的兄弟,只是他们老的老,死的死,现在新生一代很多都不认识他了。 他牵着刘珠儿的手从一条隐蔽的山路向上走,行到树荫深处的时候刘珠儿就有些害怕不敢潜行了,皇甫明月蹲下身来陪在她身边,耐心的解释说这里没有危险,只是前边很黑,或者可以拿着火把从里面走,但是需要她紧紧的牵住自己的手,摔跤了可要哭鼻子了。 刘珠儿醒来之后一直腿脚不是很灵便,有些地方走不好就会摔倒,防止她摔伤,膝盖上和身上的而某些地方用了特质的棉布包裹,可是因为这里是哎太过炎热,刘珠儿就有些不愿意了,可拿掉之后她的身上就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好在一路上皇甫民明月都在身边,摔倒的次数大大减少。 但是,刘珠儿已经被摔怕了,她缩着身子低头想了很久,戳了戳皇甫明月的脊背说,“我要你背我!” 皇甫明月愣了一下,哈哈大笑,“好,我背你,你现在学会了小心机了,原来不是怕黑,是想叫我背着啊,走喽!” 皇甫u明月将她背在身上,颠了颠,说道,“该减肥了我的珠儿,你坏小童的时候吃的东西可都没有被小童吃掉,倒是都成了你的肉了!” 刘珠儿趴在他的脊背上一阵欢笑,张开双臂呼喊着,“飞喽,飞喽……” 皇甫明月加快了脚步,一面附和着她大叫,“飞喽,飞喽!” 此时,站在树荫下的男子,微微站直了身子,瞧着山下的两个人,面上露出欣慰的微笑,可她看着刘珠儿那双熟悉的脸,还是在心口微微的痛了一下,无奈的轻轻摇头,将一块石子扔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皇甫明月的脚下,皇甫明月收住脚,回头来看了看上面的温熙玄,笑着将刘珠儿当下,指着温熙玄对刘珠儿说,“你还记得他吗?我们去年的时候来过这里。” 刘珠儿扶着皇甫明月站的笔直,仰头瞧着头顶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好像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温熙玄一直有些心痛的将目光放在刘珠儿那边,不着痕迹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打断刘珠儿的思考说,“快上来吧,我锅里还炖着汤呢,一会儿老了就不好喝了,还有珠儿最爱吃的糕点!” 刘珠儿一听说有吃的就蹦跳着拍手,欢呼的样子好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抓着皇甫明月尽快上去。 皇甫明月轻轻点头,抱着刘珠儿向上走,身后跟上来的十一将孩子轻轻的拍了一下,对皇甫明月说,“王上,小公主尿了,我怎么办啊?” 远处正在盛汤的温熙玄手里的动作微微僵住,可还是端起汤碗放在了桌子上,对那边的十一说,“抱上来吧,我会处理。” “哦!” 皇甫明月呵呵的笑着,将怀里的东西递给温熙玄,说道,“现在是刘珠儿从前口中的家庭妇男了,哈哈……” 温熙玄呵呵的笑着,将饭菜摆放好,指了指角落的酒坛子说,“最后的五坛子了,刘泉要是还想喝就等明年。” 皇甫明月说道,“他那个酒鬼,全都被他喝光了,这次来我可要好好的喝个够,哎,珠儿,你去哪里?” 皇甫明月一个不注意,刘珠儿就跑开了,她站在木屋的门下,仰头瞧着面前挂在门框上的一个铃铛,轻轻的用手拨弄了一番,很久都没有动弹,任何身后的皇甫明月如何叫她都没有说话。 半晌,刘珠儿突然回过头来,手里就是摘落下来的铃铛,看先那边的温熙玄说,“说好的一生一世在一起,少了一分一毫都不能分开,可你却只能活五年,只有五年的时光你也不要陪着我,温熙玄,你骗了我……” 众人惊讶,吃惊的瞧着眼前的刘珠儿,不敢相信她已经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温熙玄浑身僵硬的看着她,泪水扑簌簌的留下,皇甫明月一脸的震惊,有些尴尬,默默站起,想给独自躲开,可刘珠儿却伸手将他拦住,抓着皇甫明月的手对温熙玄说,“前几生,我将我的全部都给了你,现在,我要与他一起,我们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