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少女(NP)》 第一章同桌 第一章 同桌 “天啊!抱歉,你没事吧。”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做着略微惊讶的浮夸表情,手里还捧着半点不剩的餐盘。 黎之看着校服衬衫上裙子上沾满各种汤汁米饭,以及小皮鞋上落下的饭菜,她抬眸看了眼前的人,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事。”也无视掉周围看热闹的人,抬脚敲敲鞋尖将上面的残羹弄到地上,就拿着她吃完的餐盘走了。一个眼神再没给任何一个人。 初春的校道上弥漫着阵阵凉意,道路两边的白兰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避开人群,黎之来到一栋偏僻老旧的教学楼,这楼里都是各种化学实验室,物理实验室或者生物实验室。现在正是午休时间,所有实验室都上了锁,也没什么人来。 黎之绕到教学楼后面,周围都是植被,外围就是学校叁米高的围墙。黎之悄悄环顾一下四周,来到角落深处的实验室外,找准了一扇窗户。 由于高差,里面实验室的地面高度比外面草坪高了半米,黎之从旁边拿出早就藏匿好在修剪成球形的绿植里的学生椅,踩上去,双手手掌附上玻璃窗上往上一扒,只听见“咔哒”一声,再用力往另一面推,窗户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整个学校的窗户除了这栋教学楼一楼角落两叁间的教室,其他早就换上新款窗户,绝不是这么在外面推两下就能打开的了,因为这几间都被当成杂物室,早就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器材。这也是黎之选择这里的原因,无用且隐蔽。 双手撑着窗台支起身体,抬起一只腿来踩在窗台上,另一只腿也踩在窗台上,略微一跃就跳进实验室。 进来实验室的黎之驾轻就熟地走到一个桌子底下,拿出藏起来的背包,里面有分装好的洗洁精,洗衣液,洗发水,甚至还有校服——全新的制服和运动服。 曾被别人几次的“不小心”弄得她全身极其狼狈的。又由于学校规章制度学生必须穿校服,她只能穿着沾满洗不掉的油渍且湿淋淋的校服坐在教室里,头顶着总是关掉又莫名其妙被打开的风扇,导致发了一夜的烧之后,黎之就想到了这样办法。 她绝不会想再在别人面前如此狼狈了,即使被整的体无完肤,她也希望能体面应对,不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更不用说放学后无论如何也要是收拾好自己才能回家的,毕竟现在她可是“寄人篱下”呢。 少女脱下上衣,露出皙白的身躯,却见有腹部不是很显眼的淤青。她拿着衬衫就直接开了水龙头只冲洗脏的区域,然后挤上洗洁精,揉搓几下,油渍就没了,再冲水拧干,放一边的椅背晾着等它干。 换上干净的衬衫,再脱下格子裙,用同样的方式清洗着。 现在中午休息时间,洗完衣服的黎之换好干净的衣服后,也不着急,找了个位置,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国外小说翻到上次阅读的地方开始看。 黎之是走读生,所以学校没有留有寝室,平时都是骑自行车上学的她,中午也懒得跑来跑去,跟家里交代一下,就在学校休息了。 之前都是在教室里休息,现在有了这么个好地方,黎之自然选择在这里休息了。 天气刚刚好,阳光刚刚好,温度刚刚好,一切都这么惬意,黎之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 然而结果便是,黎之在一阵上课铃中惊醒,整个人被吓地跳了起来,也来不及收拾,抓起书包就跳窗。 果然越急越办不成事,由于草地不平椅子也没放稳,跳下窗户踩在椅子边上时,因为重力不平衡,椅子一摇,连带着椅子黎之就摔在地上,膝盖都磕破了,但是此时黎之也顾不得这么多,强忍着痛往教室跑。 所有学生都已回到教室,操场校道上不见一个人,教室里已经陆续响起老师讲课的声音。 突然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快地奔跑着,一会就消失在教学楼里。 黎之奋力奔跑着,感觉肺已经烧起来了,连膝盖的伤痛都感觉不到,一边埋冤着这间学校面积之大,一边埋冤着自己中午睡得过于香甜了,她的班级高一(3)班在五楼,最后跑到班上已经了错过下午第一节课的前10分钟。 上了楼梯左拐第一间教室就是,趁着讲台上数学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着什么的时候,她弯腰猫低着身体溜进教室后门,正好自己位置就在进门数第二组最后一排,两步路就到了。 周围没人注意到,气喘吁吁的黎之已经坐到位置上,尽管感觉肺部要炸裂,尽管两条腿已经完全软的发抖,还是镇定得假装着自己没有迟到,努力平复气息,一边掏出数学书,一边拿出笔来。 突然就感觉一股炙热的视线,扭头一看,平时总是趴在课桌上睡觉或者走神发呆的同桌正盯着自己。 他慵懒地靠着椅子,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里转着笔,上挑着长眉,琥珀色的眼眸盯着黎之,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肤色衬着薄唇格外红润,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是令人惊叹的帅气。第一天来到这个学校她就知道她同桌,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看着眼前面容无可挑剔的少年,心跳刚平静下来的黎之又莫名跳了起来,脸蛋红得像个熟透了的水蜜桃,眼睛因为刚刚的迎风奔跑正冒着水汽湿漉漉的大睁着,嘴巴微微张开喘着气,一时间两个人就这么凝视起来。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许莱,他移开眼睛,微微咳了一下,语气淡淡地压低声音提醒道:“衣服。” 黎之先是:“啊?”了一下,后来反应过来,猛一低头看了一下衣服,衬衫前面叁个扣子都没扣上,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春色圆满,吓得黎之赶紧扣上,只是双手不知紧张还是累的,颤颤巍巍的扣了好久才扣完叁个的衣扣。 等心跳稍微平静了点,稍稍转头跟许莱说了声谢谢,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课堂上。 软糯的谢谢两个字传到许莱耳中,隐隐还能闻到旁边人身上似有似无的一股淡淡的花清香味,他神色自若,微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右手紧握着笔,依稀能看到手臂上的青筋。这些专注上课的黎之都没注意到。 一下课,许莱便离开座位往外走了出去。 黎之一直呆在座位上,不喝水也不上厕所,一般课间她都是待在教室的,毕竟一旦出去她无法保证自己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唯有在教室里她才能相安无事,但又感觉教室里总有几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那是监视一般,不怀好意的眼神,这种感觉总让她很不舒服。 上课铃响起,同学们都回来了,历史老师后脚踏进教室的时候,许莱终于回来了,手里还领着一袋东西,一坐到位置上就把那袋东西放在黎之桌子上。 黎之看到,先是愣了一下,转头对上许莱的眼睛,琥珀色眼眸瞳孔放大,颜色很深,眼眸中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垂了垂头,视线落在下方示意了一下,“你的膝盖。” 黎之再次反应迟钝的才想起自己是个伤员,一脸囧然地打开袋子,里面全是外伤用的药,立马回头笑着对许莱表示感激:“谢谢你!”两个酒窝显在脸上格外可爱。 许莱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又是淡淡地回了句没事就转回头去。 然后黎之趁着老师不注意,翻看几下,从书包找出瓶水,对着擦破皮留了点血的膝盖冲洗干净,找出碘伏消毒,涂上红霉素软膏,动作熟练得像是经历过无数次一样,而她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已。 许莱全程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丝忧虑,那白皙的腿,细嫩光滑的肌肤下隐隐能看见红色的血管,白里透红,对比着腿上鲜红的伤格外强烈。紧接着他视线忍不住往旁移,就看见那抬起的膝盖架在课桌抽屉上,导致裙摆下滑,白嫩的大腿上露出一片青紫色,顿时许莱眼色一暗,抿住唇,一会又恢复平时面无表情的样子,转头撑着脑袋不知想什么去了。 黎之看看桌子上的药,又看看他的后脑勺,陷入了沉思。 尽管黎之觉得奇怪,但是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暖意。 其实从开学到现在,她和许莱没有多少交流,他看起来就是个不爱讲话的人,平时好像也不太爱学习的样子。平时两人的对话也是少之又少,各做各的该干啥干啥。 但他从来不会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她,虽然语气淡淡地,却不会让人感受到恶意。 而在这所总是隐藏着对她有许多恶意的学校,许莱的举动却是为数不多的善意。 唯一跟自己相似之处就是,她这个同桌大概也没什么朋友,从没见过其他同学跟他接近的样子。 放学后,所有人都走光了,教室里只剩下黎之一个人慢吞吞的收拾东西。 “江黎之同学。”门口传来一声干净阳光的声音,黎之回头看声音的源头,那果然如声音一般阳光的是少年的长相,面容清秀,让人十分舒服。 眼前这位少年也是为数不多的善意。 第二章好人、坏人和怪人 第二章 好人、坏人和怪人 夕阳余晖洒满走廊,连少年的身影都被照得金灿灿的。那如声音一般阳光的是少年的长相,面容清秀帅气,让人十分舒服。 见了来人,黎之也是开心起来,微微一笑,脸颊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是你呀,于皓同学。” 于皓,是她这个学校的第一个朋友。之前有次黎之去上体育课,被楼上泼了一身水,衣服全都湿透了,眼睛被糊得睁不开,周围除了嘲笑声就是嘲笑声,大概也没有哪个女孩子能受这种委屈,黎之感到十分难看,僵着脸快步走去体育馆的更衣室,只有一个男同学追了过来,还递了包纸巾,说了一些安慰的话。黎之从更衣室整理好出来了,还等在外面,然后就是默默站在黎之旁边,而黎之就觉得能够得到安慰了。 “放学怎么还不走呀?”少年左手扶着门框,右手抱着球。 “还在收拾东西呢。” “最近还好吗?”她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好啊,能有什么事儿。”女孩笑靥如花。 少年脸色变得很严肃,缓步走到少女跟前,低头柔声问道:“真的没事吗,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喔!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好啦,没事,你快去打篮球吧,我也要回家了。”女孩被突然靠近的少年弄得害羞。 “那我走啦。路上小心。”说着伸手揉了揉黎之的脑袋,也不等回应就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黎之微微叹了口气,背上书包迈步回家。 绿荫树下,单车棚内。 少女身前的白色自行车,整个后轮掉下来,完全脱轨于自行车转轴上,两个轮胎都被戳了气。 黎之也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麻木地抓着自行车车头推着就走。 花费好大力气,黎之终于走到学校外的修理店,老师傅看了几乎报废的自行车,摇摇头道:“修吗?” “修。” 这辆自行车是妈妈买给她的高中礼物。通体的白色,藤编织的坐垫垫在车后座上,十分有少女感,车身也十分轻盈,很适合女孩子。平时她都是十分珍惜的,但是自从转学过来以后,有不可抗拒的因素让它残破不堪,黎之即使再喜欢,也不忍心再继续骑了。 老师傅也帮黎之修过好多次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妹妹啊,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吗?遇到这种事儿啊,一定要跟父母讲的啊。” 黎之抬头远远地看着学校那高高挂着的名牌,崇德私立中学。 “谢谢你。” 黎之没有回答老师傅的话,付了钱就走了。 崇德私立中学,坐落在帝都的东南部地区,依山傍水,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创办叁十年以来,集全国各行业最顶尖最具权威的师资力量,致力于为精英子女打造一个优良的学习环境,是全国鼎鼎大名的贵族学校。不仅课程进度及深度要优于其他学校,还特别注重学生的全方面发展,艺术和体育都是必修课。 这所学校的国内外名牌大学录取率为百分之九十四和百分之六十五,让许多人趋之若鹜。但由于过于昂贵的学费,这所学校的学生普遍都是家世为中产阶级以上的家庭,其中家世显赫的学生在学校备受瞩目。一小部分为特招生,因为学习成绩或特长十分优秀却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支付学费而特别招收进来的免费生。 然而不管是家庭背景还是学习能力,在这所学校都在无形之间被划分出不同的阶级层次。对此,学校高层表面上是漠视的态度。说是漠视,不如说是他们在背后不断引导下产生的成果。 如此便会存在一些权贵子弟利用自身家庭条件下欺负下层梯队学生的现象。 而由于学校的管理方式,在教学方面是在老师的职责范围内,而那些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事情却是归属于学生会管辖。所以历来的学生会主席都必须是家世极好,公正有能力有威慑力的人担当,为学生争取更多的利益。 但这种制度有很大的弊端,偶尔会出现主席因为权利过大而滥用职权以公谋私的现象。 而如今的学生会主席是一位不管家世还是能力都无可挑剔,担任的时仅仅只是大一新生。干净利落的行事作风,将局面打乱重来,不管是学生会方面还是普通学生方面都能完美调和号,甚至他自己就定制了一系列更为严格的制度去约束学生的行为规范。 像校园暴力这种恶劣事件被告到学生会上,只要证据充足,他们便会出手整顿。 但是这一切,作为新转来的黎之是不知道的,也不可能有人会告诉她。 如此,此时此刻在回家路上拦截住她的一群少女,眼化浓妆染了头发,好几个女生衬衫解开几个扣子,裙子也十分短,各个露出了大半双腿。 在学校或许还有顾忌,但是只要一出校门他们就可以毫无分寸。 黎之脸色不好了起来。 “很巧呀,同学。”为首的一个高了黎之一个头张扬跋扈的女生说话间已经来到黎之面前,眉宇间尽是轻佻,“刚好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呢。” “你怎么转到这个学校的?因为成绩?出钱多少钱?还是说你妈妈爬上哪个男人的床为你换来的?难道说是几个?既然这样乖乖低头做人不行么?”女生满脸不屑的拍拍黎之的脸,眼睛还在黎之身上来回扫视着。 黎之双手紧紧握着拳头,眼神漆黑沉沉地与对方对视,即使仰着头眼神变得过分冷淡平静,也把对面女生看得愣住了。 “看什么看!”被看的女生恼了,去揪黎之的头发。 黎之又无所谓般移开眼睛,恢复神情,去拽开女生的手,退开一步蹲下来作势绑鞋带,对方看着黎之一点惧怕都没的样子,发怒地往黎之身上踢了几脚。 正在这个时候,黎之一个挺身,猛地用力退了为首的女生一把,女生猝不及防被推,整个人往后倒顺带带倒了一群人,黎之借势往反方向跑。 他们总是突然的出现,假装友好,上来就勾着黎之肩膀,带往没有摄像头的小路,嘲笑几句就开始打她。她们甚至还很有技巧的不在脸上腿上留下太大痕迹,好叫人看出。 黎之通常是不会选择反抗的,因为她试过反抗,结果却是更加风暴地施虐,所以她总是蜷缩在地上挨揍,偶尔会短暂昏迷过去,又总是在疼痛中清醒过来。 眼瞧着蓝天高高挂着,白云悠闲的漂浮着,流过那片围蔚蓝,时而能看见几只鸟儿飞过,但这些美好都与黎之无关。她在幽暗肮脏的楼道地板上被不断踢揍,那些粗鄙的言语也不断攻击着她。她多么希望时间回溯,再一睁眼就可以回到妈妈还在的日子。然而身上的疼痛才能告诉她面临的这一切的真实。 她时常回想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某位学校里的大人物,然而她才来第一个星期就遭受到暴力,班级同学都来不及认全的情况下,黎之实在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 为什么呢?为什么是她呢? 上一次挨的揍现在还青紫着,她真的不想再挨揍了,于是今天,一直逆来顺受的黎之就跑了。 顿时所有人回过神来,两方人员已经被拉开了有一段距离了。 得益于常年运动的身体,黎之身姿矫健地跑得飞快。看见弯转就拐过去,远看前面一家商场,就扎进去。 那群女生见了也追了过去。 黎之照着指示牌往电梯方向跑,此时电梯还没来,黎之焦急地按了好几下上键,一面盯着电梯的层数,一面往后看了一眼,转身推开旁边的安全通道的门进了去。 楼道里乌漆墨黑,安静的能发出回应。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跑下楼。 当时她按上键其实只是为了迷惑她们,她的目的是逃到地下停车场,据她所知,这里的地下停车场和旁边的餐厅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她要穿过去跑到另一家餐厅再跑出来,就可以把她们甩掉了。 来到地下停车场时,面积之巨大,过于焦急的黎之竟然一下子绕晕了,愣是没找到出口。 寂静又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只有少女一个人的脚步声,周围都是停满了各种华贵的豪车,灯光明亮,冰冷的空气,令人格外的心慌。 黎之照着地上的箭头走着,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突然听见后面好像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很轻很轻,猛的一回头,脚步声消失,也没看见什么人。等她继续往前走时又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很轻很轻。 黎之停下望着后面看了好一会儿,视线来回扫过那些车辆,连车底下都多看了几眼,确认无误才稍微舒了口气。 刚要转身继续往前继续走,就撞上了一堵肉墙,黎之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男人,长相很年轻,五官立体,眉眼深邃,眼尾上挑,鼻梁很高挺,嘴唇微薄红润,明朗的下颌骨,脸色白皙,再配上此时嘴角微微的一扬,周身散发着猎人漫不经心地气场。 “这位同学是迷路了吗?”他低沉的声音极具诱惑。 黎之紧握着双拳放在心口,强压下心跳,镇定道:“是的,不好意思,请问出口在哪里呢?” “不太好说,我带你走吧。”那幽深的眼眸还盯着少女,脸上笑得更欢了。突然上前一个健步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竟直伸手握住黎之左手手腕。 黎之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胆动作吓了一跳,挣扎几下挣不开,没有办法,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而且她觉得眼前的年轻男子或许没有危险的,再加上停车场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于是点点头道:“好,你走前面。”手再次挣扎,依旧没挣开,手腕上的力气大得吓人,她微微皱着眉头,娇嗔地抬头看着男人。 祁潇看着眼前澄澈干净的黑眸,视线滑过她微红的脸蛋,红润的嘴巴撅着,脸上不施粉黛,五官精致的少女,他还注意到了她眼角下有颗泪痣。即使见过各种姿色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足够吸引他。 居高临下的视线,加上男人年龄不大但是却意外强烈的气场,黎之实在不敢看眼前男人的眼睛,对视没一会儿就将视线转移到鼻子上,那深邃的眼神像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充满了未知,让她感觉自己像猎物一样,随时会被生吞。 黎之被盯了好一会,感觉手上的力道松了些,没有犹豫就挣开手,然后退开几步,揉了揉手腕后将双手藏在身后,挤出一点笑容说了句: “麻烦你了,非常感谢。” 男人将少女脸上的神情,身上的动作尽收眼底,轻笑了一声,扭头走在前面。 少女乖乖跟上去。此时才认真打量前面的人。身材很高大概185cm,穿着一眼就能看出做工精细价格不菲的的黑色西装,量身定制的西装隐隐能感觉出宽大的肩膀及背部肌肉,还有西装裤包裹下双腿的肌肉线条,走起路来整个人的气场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刚刚的玩世不恭,看来是某大家族的小少爷。 看到眼前不远处的电梯口,黎之忍不住高兴的低吟一声,快步跑到前面的人面前:“谢谢这位先生,不耽误您时间,我先走啦。”说完也不管人什么反应,脚底像抹了油一样飞快得跑掉了。 眨眼间只能看到少女一点裙角消失在门后,这回男人终于笑出了声,回想少女身上穿着的校服。 有点期待下次见面了呢。 第三章哥哥 第叁章 哥哥 晚上九点,黎之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大门是佣人阿姨打开的,贴心的在前面引领着少女,四周绿树环抱,穿过曲径,引入眼前的是一座欧式建筑,屋门大开,章管家站着在等待接待。 “小姐一定还没吃晚饭吧。”看着黎之疲惫的神态,章管家率先开了口。 “嗯。麻烦章管家了。”今天确实累坏她了。 “小姐客气了。”章管家笑得很和蔼。 说着就被领到了餐厅,在电视剧里一样的长形餐桌上,提前准备好了的丰盛晚餐在等待享用它们的人。 餐桌上只有黎之一个人在用餐,旁边还站着一个阿姨,随时准备替黎之动手夹够不到的菜肴,但黎之从来就只是吃眼前的那几道。 章管家每每看着腰杆挺直仪态端庄的小姐,都觉得这几年小姐一定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平时乖巧又安分,心里喜欢得不行。 此刻细嚼慢咽的黎之心里其实别扭的很,即使来到江家一个月了,她仍然不喜欢被人盯着吃饭,更何况还是两个。此刻面前的美味佳肴都有点食不知味了。 回想人生前的16年时间里,黎之以为会跟妈妈一辈子相依为命,却不想命运弄人。那是很平常的一天,黎之为熟客送完花回到店里,却没能看见妈妈,一个电话把黎之叫到了医院,手术室外等了很久,结果等来的是裹上白布的母亲。是一场车祸生生将妈妈带离她身边,甚至还没见到最后一眼就离开了人间,厄运将她打入地狱,却在这个时候自称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人出现在医院,说要带她回家,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前16年时间里从来没有在母亲口中听到过任何关于父亲的存在,她怎么敢相信。当亲子鉴定证明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终于确信她也是有父亲的。曾经她也不是没有想象过自己的父亲,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她是早熟的,每每看见母亲疲惫的身影,她怎么都问不出口,只能越发乖巧,不让母亲操心。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偏偏在妈妈离世后,不,准确的说是当天晚上,就急匆匆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爸爸其实也不是生活在这个市的。 看起来像是早就知道妈妈跟她的存在的,甚至可能时时刻刻在关注着她们,男人激动的样子更像是迫不及待,终于等到这一刻的样子,一切都太过奇怪了。 口口声声地说着是自己的父亲,明明知道她们的情况,怎么以前就从来没出现过,从没尽过自己的义务,当时她不是没有气的,甚至下了要去孤儿院的决定。 但是他是她的父亲,妈妈走了,他就是自己的监护人了,根本没有孤儿院愿意收她。再加上这一连串的事情疑点重重,想要弄清楚,她直觉是要去江家的。于是16岁的少女只好跟着这位父亲回家。 于是她离开了和母亲充满记忆的苏市,去到全然未知的首都京市。 当来到江家,见到这样以前只有在电视剧才能看到的房子,想想自己那个卖花的母亲,好像有点明白了他们分开的原因。 然而她不是他唯一的孩子,这位父亲还有一个儿子,年长自己9岁的哥哥,这是什么概念呢?她简 直不敢想象母亲在这中间是怎么样的角色,她绝不相信自己那温柔贤淑,细心教导她如何做人的母亲会是别人婚姻的第叁者,她的母亲以前甚至是一名律师,因为某些原因被吊销了律师证,后来生了她为了抚养她才开始买花的。 因此,来到江家,她是既生气又愧疚的。 晚饭过后,黎之就回房间了。 黎之的房间不小,布置得很少女的风格,色调以白色和原木色为主的欧式田园风,进门就能看见一套浅黄色沙发,地上铺着淡蓝色地毯,往里是两米的白色公主床放在中间,外面是一个很长的阳台,采光特别好,房间还有衣帽间和独立卫浴。 没一会儿就写完作业,洗漱过后,黎之拿起了画本准备画画。 可以说黎之的爱好和特长有很多,这些都要感谢她有一个明智的妈妈。而画画就是其中之一。黎之的画也很有自己的风格,她比较注重意向与色彩的表达,人物风景抽象画没有忌讳。 小时候妈妈教了她很多东西,她像公主一样被保护得很好,被教育得很好,以至于现在到了一个如此陌生充满敌意的新世界,她只能不断压抑自己的情绪,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于是绘画成了她发泄情绪的出口。 今天准备画铅笔画,黎之很擅长人物速写,原想画那个羞辱她的女生,这没什么的,因为她画过很多人,她也擅长观察他人细微的面部表情。 却在拿起画笔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想起那个奇怪的年轻男子,回过神来时,纸上已然成型一个少年的脸部轮廓。 画了一半突然失了兴致,又有些懊恼自己,便将半成品丢回抽屉里,不愿再多看,然后下楼去喝水。 她的房间在叁楼最里面,出去的时候经过哥哥的房间,房间门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没开灯,黎之在门口往里望了望。 “阿之。”身后一道男声打破了这安静的走道。 黎之心里一跳,扭头换上乖顺的笑容,像个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孩,对着走廊尽头的江文熙挤出两个可爱的酒窝,道:“哥哥。” 走廊只开了墙上壁灯,柔和的灯光散发在走廊上,江文熙顺着灯光慢慢向黎之靠近,修长的身影,一袭黑色西装长裤,上身整洁的白色衬衫还系着领带,手上拿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浓郁的咖啡香气随着热气散发开来,就着光线居然透漏着丝丝的温柔。 “这么晚了,阿之还不休息?”那俊秀帅气的脸庞,面无表情地说着关心的话。 江文熙低垂着脑袋,视线落在堪堪及肩的妹妹身上,明亮的双眸注视着他,身上散发着的淡淡花香飘进他的鼻子里,有一瞬间仿佛能洗去一天的疲惫。 “马上了,我去喝口水就睡了。”黎之依旧保持着微笑,对上哥哥的眼睛,那是一双和她一样的桃花眼。 “嗯。”冷淡的回应过后没有过多的停留,江文熙越过妹妹就要往房间走。 黎之失落的看着江文熙的背影,看吧,他果然不喜欢我吧。 江文熙刚推开门,似是想起什么,一顿,又转过身来,开口询问:“学校还适应吗?” 问的人突然,被问的人更突然。 如此,江文熙就清楚的看见原先一脸失落的小人在看到他回身时一瞬间无神的双眼又亮了起来,待到她反应过来问了什么,身体又微微僵了一下,又恢复了微笑,甜甜地回应道;“学校很好。” 僵硬的身体,勉强的笑容,虽然很细微的,但江文熙还是发现了。 “哥哥,那我先下去了。” 顶着哥哥略带质疑的眼神,不等他关上房门,黎之赶紧溜了。 偌大的家里只有哥哥和她两个人在家,平时哥哥也总是很忙很晚回家,基本没有交流,若不是今天黎之晚睡了,不然也见不到哥哥。但是爸爸比哥哥还要忙,一个月没见几次面,却会偶尔来电话询问她的近况。 黎之喝着水,回想刚刚哥哥神情言语。 那深邃的双眸,平静得像是森林深处,深不见底的地下水涌起来形成的水滩,看不出是喜欢还是厌恶。 她清楚是她的妈妈破坏了他原本幸福的家,他当然不可能喜欢自己,他没有恶言相向已经很好了。她甚至想替妈妈为哥哥做什么补偿来赎罪的,但哥哥的身份地位显然并不需要她。所以她也只能尽量在哥哥面前安分守己,不做他讨厌的事。 是呀,她不应该奢求他们像普通兄妹一样相处,这样冷淡的方式也好,这样或许哥哥不会更加讨厌她。 次日清晨。 黎之家里远,她很早就起来乘搭公交车去学校了,晕晕乎乎地搭公交车。 自从来了江家以后,父亲确实没有亏待她,零花钱比她以前还要多上不知几十倍,甚至可以买好几辆自行车了,按理说她是不用骑自行车、搭公交车上学的,但是她跟爸爸争取过她想骑妈妈给她买的自行车上学,江谨为也只是神色不明地看着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现如今她搭公交车,却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变。 黎之坐在窗边,春天的太阳还没这么早出来,天色乖乖发亮,窗外的景色随着时间不断变换又飞快往后倒退。她闭上了眼睛不再胡思乱想。 踩在快到点的时间上来到学校。 “江黎之!” 就在她要进校门的时候,被人叫住了。扭头一看,竟是于皓。 黎之笑着打了招呼。“是你呀,今天怎么也这么晚呀。” “我起晚了。”于皓被少女干净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 “一起走吧。” 说着,于皓突然一手抓过黎之的肩,往自己身边一轻轻揽,迷糊的黎之整个人就往于皓怀里靠,从没这么近靠过异性的黎之一下被吓清醒了不少,立马跳开挣开了,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于皓大概没想到黎之会反应这么大。 顿时间气氛尴尬了几秒钟。 时间仿佛都放慢了。 直到旁边一道清冽的男声打破尴尬。“两位同学还不进去吗?” 黎之循着声音望过去,是一位带着学生会袖章的少年,清秀俊朗,面容是极好看的,冷白的肤色在早晨的阳光下更显得精致无比,连那黝黑深邃的都在阳光下闪着流光溢彩,他静静地看着黎之。 当然进去,她才不要迟到。黎之对着前面的少年表示友好的微微一笑,没有理会于皓就走了。 于皓赶忙上前,跟黎之并排走在一起,先是为刚刚的粗鲁猛撞的行为道歉然后自个在那说个不停。但是黎之没有在听,她全程心不在焉的走着。 然后不着痕迹地回头,门口有迟来的叁叁两两的学生,还有几个笔挺的站着的学生会成员。 黎之一眼就能看见那个最耀眼的人,身着穿普通校服都让人感到别样的如沐清风。 就在黎之转回视线的时,那双映着晨光的眼眸向她看了过去。 第四章蒋妮娜 第四章 蒋妮娜 原以为昨天的计划没成功,今天她们肯定会更加肆无忌惮,但黎之却相安无事一整天,这反而让她更加觉得不安。 如同暴风雨的来临前的宁静,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暴风雨。 黎之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走出教室想去洗手间冲一把凉水。 她刚进洗手间就听到外面陆陆续续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你说那个江黎之还真是胆大,据说在勾引许少,许少是什么人,那样清高的一个人怎么会搭理他。” “对啊,长得就一朵盛世白莲花的样子。呕。” 果然,女厕所是能知道所有八卦的神秘地方。 黎之早在她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就藏进了厕所隔间里,此时她满脸疑惑,那位许绍是哪位?自己不认识呀! “全校谁不知道蒋妮娜在追许少,虽然许少没有给反应,但是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身份不明的转学生呀。” “所以才找人教训她呀,听说可惨了。” “呵,活该。” 听到这里,黎之终于知道自己这个月以来遭受的校园暴力是怎么回事了。 等两个女生上玩洗手间,又过了一两分钟,黎之才从隔间里出来回到教室。 许莱发现黎之从厕所回来以后就神情不对。 “你还好吗?你脸色不太好。”许莱低垂着眉眼,琥珀色的眼眸将少女紧锁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尽收眼底。 “还好,我在想月底的考试。”黎之意识到自己好像失态了,马上调整好表情,略微一笑。 忽然黎之又想起了什么,问许莱:“冒昧的问一句,或许你有哥哥弟弟吗?” “没有,我独生子。”许莱平静地回视她。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黎之有点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事情没这么巧吧。 许莱却觉得黎之不是在烦恼考试的事,瞥了一眼黎之右手拇指和中指无意识地相互抠着的指甲。 “江黎之!班主任找你。”一声洪亮的声音穿过课间嘈杂的教室传入黎之的耳中,打断了两人的沉思,齐齐向声源望过去。 “叮铃铃铃铃-----”上课铃声响起。 黎之犹豫了一下,想了一下这节课是英语课,然后拉开椅子走出去了。 此时已经上课了,走道里一个人也没有,黎之慢悠悠地往下走,教师办公室在叁楼。 刚走到楼梯中间的转弯角,就见到四个在轻声说笑的女生,她们有的倚着楼梯扶手站着,有的靠着墙站着,在楼梯口边。其中一名女生看了眼走过来的江黎之,嗤笑一声,给另外几个小姐妹使了一个眼神,其他几位立刻明了,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黎之抬眸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一个女生的眼神,眼底尽是讥讽的神色,黎之意识到不太好,加快脚步想要穿过她们几人。 前脚脚刚踏上下楼梯的第一级台阶,后脚就被绊了一下,紧接着背后猛地被一股力量用力一推, 黎之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面朝楼梯往下摔。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黎之整个人从楼梯上摔下去,她护住头,任由自己滚落在楼梯台阶上,身体被硬物碰撞着,疼得她紧咬着牙,发不出一点声音。 黎之躺在地板上,五脏六腑疼得她蜷缩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头发被人拽着猛地往上提,黎之艰难地仰着头,对上一双充满兴奋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讥笑着看着黎之:“小贱人,你昨天又跟许少装可怜了吗?” 黎之的头皮被拽得生疼,加上全身带来的酸痛让她没办法听清楚对方讲了什么。 那女生又回头对后面的人说道“妮娜,这个贱人昨天居然跑了也,真有意思,要不今天直接让人送去夜色酒吧找人给她上了?” 这回她倒是听清楚了,原来那人就是蒋妮娜。 黎之朝着她的目光转头看向站在楼梯上的那个叫蒋妮娜的女生,身材高挑,长相明媚,扬起一边嘴角,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看一撮小小的蝼蚁一般,轻易就决定了别人的生死:“多找几个人伺候她。” 说白了就是轮奸。 蒋妮娜一个眼神都没给滚在地上的黎之,从她身边跨过,心情不错的和身边的小姐妹说笑,仿佛做出刚刚的行为的人不是她们一般。 望着离去的身影,黎之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慢慢站起身来,她还记得班主任找她呢,深呼几口气,拍拍校服上的灰,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下楼去教师办公室。 “江黎之,学校适应得怎么样?”班主任是一个典型的数学老师,尖锐的眉峰,犀利的眼神隐藏在眼镜下,此时却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怪异的很。 一开始班主任对这种富家子弟是没有在意的,崇德最不缺的就是各种二代了,但是通过平时的周测以及看过黎之过往学校的履历后,又想起刚来那会儿,校长一来就和他打过招呼了,这个孩子是江家人,便是那知名的地产大鳄天泽集团的江家了。 如此他这才多了几分关心。 而且无论是对数字的敏感性还是对理科的逻辑思维都昭示着这个女孩的天赋。他是爱才的,自然不希望这样的天才走歪道。 “还行。”黎之心里嘟囔着,被打得还行。 “跟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挺好。” “学业上有没有问题呢?” “没有。” “那最近的作业是怎么回事儿?有几位老师向我反映说你最近偶尔不交作业?他们看在你是刚转来的才没有多追究,但是下周开始可不能这样了啊!”班主任表情严肃的说教着。 “马上就要月考了,可不能懈怠。”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黎之垂着头,乖乖的模样,叫人不好意思再训下去。 “行,跟你说个正事儿。这儿有一个全国性的数学竞赛的预赛,我们学校每个班有只有一个名额,老师知道你以前也参加过数学竞赛,所以把这个机会给你,希望你好好准备,为学校争光。”班主任说着,一边拿出一张表格,一边拿出一本考试例题,伸手推给黎之,上面赫然便是考试的报名表。 在老师看来这是天大的好机会,许多学生都争取不来的好机会,没有一个学生会拒绝这样一次机会,因为如果有能力获得一等奖,那么就意味着全国顶尖高校的大门就为你打开了。 黎之拿着那张纸看来看去,她是想拒绝的,以前她确实参加过很多竞赛,但是现在她在学校的状态并不那么好。 犹豫一下,就被老师当成是默认了。 班主任站了起来,拍拍黎之肩膀,“好好加油,老师看好你。” “谢谢老师。”黎之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她没再跟老师多说什么,就离开了办公室,此刻她只想快点回去休息,她浑身上下都疼着呢。 回去以后一整个下午黎之都心不在焉地,偶尔翻翻例题,偶尔看看台上老师在讲什么,但是迷离的眼神看得出她几乎神游了一个下午。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政治课,还有30分钟就放学。 黎之突然开始收拾东西,拽起书包,趁着老师转过身去写黑板的时候,飞速的跑了。 许莱在旁边若有所思。 黎之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沿着学校围墙,希望找到能够翻墙出去的地方,现在最后一节课,有很多人上体育课,所以黎之这样在学校晃荡的学生并不明显。 学校的围墙都是叁米高,黎之观察了半天,发现个地方有棵大树,枝繁叶茂,有的树枝往墙外生长着。 黎之又绕了一周观察了一下,决定在这棵树上下手。 小的时候,妈妈带她去少年宫学舞蹈的时候,还给她报过几节攀岩课。黎之走到树干与围墙间,回忆以前攀岩的技巧,笔直的树干不好找落脚点,爬了几次爬不上去,也不气馁。然后走到外面对着操场的那边,再次试一下。 这次黎之很顺利,一下子到达第一个枝杈,她沿着枝干走,然后就出了学校的领空,蹲下抱住粗大的主干,整个人挂在树下晃荡几下,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那一刻,黎之无疑是兴奋的,像是久在樊笼里的小鸟重获自由般兴奋,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年少叛逆的心情,难怪总有学生喜欢逃课,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然而距离地面太高,黎之跳下来的时候没有找准落脚点,黎之把脚崴了,一阵吃痛,但都抵不过此刻的心情,如果她不逃出来,那就像那个叫妮娜的女生说的那样,她肯定会被人送去某种会所,被轮奸,甚至可能拍下不雅的照片或视频,作为要挟,她肯定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比起这些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黎之拍拍校服裙,往公交车的方向走去,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快点回家,想不到如今那个家对自己来说竟然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她不由得苦笑一下。 没一会儿就等到了自己要搭的公交车,上了公交车后,她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了下来,心情不免放松下来,但是马上又揪了起来,这次逃了那下次该怎么办呢。 过了几分钟,公交车到站,停了下来,一时间上来了许多人。黎之抬头瞄了一眼,就看见最后上来的几个人和她穿着一样的校服,而那个叫妮娜的人在人群的最后,穿过人海,她能看见妮娜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一瞬间,黎之只觉得背脊发凉,感觉有无数个蜘蛛爬上她的背脊,她们在慢慢向黎之靠近,就像猎人消无声息的靠近端详许久的猎物一样,让她逃无可逃。 她们笑嘻嘻地来到黎之身边,和黎之搂着肩搭着背,像是她的好朋友一样,却又全然不在意黎之似地说说笑笑。 公交又停了,一群人又下来了。 黎之像牵线木偶那样被她们拖拽着下了车。 一下车她们就撕破面具,一把抓过黎之头发大力一拽,“逃?我看你能逃那里去。” 又把黎之往地上一推,不解气地踢了两脚,还想再踢时,那个女生就被蒋妮娜揽住了,“够了!还要交货的。”说玩指使了一个人去拦车。 要是上了车那就真的逃不了了,会被直接送到夜色酒吧。 看着两个人上了车,黎之眼看着马上也要被押上车,趁着她们松懈之时黎之奋力一挣,使了劲地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第五章警局 第五章 警局 夜幕降临,只见远处被漫天暗色正抹去天边最后一线白光。街道亮起路灯,点点星光点亮昏黑的道路,正值下班高峰期,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就在街道旁,明晃晃地就看见一个狼狈的少女正被一群凶恶的少女追赶着。前面的少女用一瘸一拐的姿势努力跑着,但很快被后面的人追上,一上来就抓住少女的上衣往后拽,前面狼狈的少女生生被拖拽着往后倒去,几个女生的粗暴行为实在令人咋舌。 黎之被拽得往后倒,但还记得要保护脑袋,一翻身,索性没有后脑勺着地。黎之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又被好几个人拽了起来,就要往出租车里塞。 黎之借着拽上的力稍稍往后收脚,然后在拽上来的时候往后面的人一踹,双手再借助后坐力拼命挣扎。顽强抵抗,坚决不上车。 不可以!不可以! 黎之想到上车的结果,恐惧不已,奋力抵抗。 双手恢复自由,开始胡乱挥舞,不让人靠近,有两叁个人的手臂都被抓出了红痕。黎之却不知疲惫疯了一般,疯狂挥舞着手,弄得对手无从下手。 “动作快一点,别浪费时间,这里太多人了。”蒋妮娜扫射了一下周围不善的目光,焦急地催促着。 没错,黎之就是要借着多人的公共场所弄大动静,好引起别人的注意,再不济也可以拖延时间。 果然一声令下,他们人也不敢再拖,同时向黎之伸出双手。 黎之见状暗叫不好,擒贼先擒王,挥开前面的人,向蒋妮娜扑过去,势要同归于尽的感觉。蒋妮娜被这么猛的一扑吓到了,还未反应过来,黎之已经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扑倒在地。 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蒋妮娜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学过的礼义廉耻都忘记了,抓着坐在自己身上的黎之的衣服,势要将她翻过来以扭转局势。 好不容易占了上风的黎之怎么可能甘心,双脚踩住蒋妮娜的手腕,钳制住对方行动,得空的双手立马掐住蒋妮娜的脖子。 下一瞬间黎之就整个人被拽了起来,力气之大得腾空了起来,被狠狠摔开砸向地面,还没缓过劲来又被人提起来,双手被抓住,头发也被抓住迫使脑袋仰起来。 “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蒋妮娜二话不说就先给黎之来了一巴掌,拍拍衣服,面目狰狞地说道:“你个婊子,还想杀了我,嗯?是不是?” 黎之又被扇了一巴掌,细皮嫩肉的肌肤立马印上一个手指印,嘴角还有点出血。但是黎之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是寒光怒视,被打了一巴掌还冲着蒋妮娜笑了一下。 蒋妮娜本来已经很狼狈了,又见那轻蔑地一笑,从来没有人这么羞辱过她,她顿时火冒叁丈,“给我打!下狠手!” 一群人冲到黎之,马上又要对黎之施加拳脚。 千钧一发之时。 就在黎之以为她怎么都不可能逃脱的时候。 两个警察手举电棍,怒目而视,对着他们一群人吼道:“住手!警察!聚众斗殴!全部人跟我去一趟警局!” 尽管蒋妮娜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僵了,但是对于黎之来说这无疑是天籁之音。 警局。 大概很久没见过小太妹聚众斗殴了,一群年轻女高中生被带进警局的时候,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女学生们身上都有点衣冠不整,几人的手臂或者脸上都有程度不同的红肿。刚刚还嚣张跋扈喊打喊杀的一群女高中生在警局的沉静严肃的环境下,现在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果然是一群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 原来是有路人看到一群女生在围攻一个女生,惊讶之下就报了警。 此时众人正排着队按顺序做笔录。 黎之走在最后面,抬头望过去做笔录的警察,是一位很年轻的漂亮姐姐。 “姐姐,我们就是正常的玩闹,没有真的打架。”王雁是蒋妮娜的得力干将,负责混淆视听。 “姐姐,呜呜呜,我不知道,我们都是朋友呀,平时玩得很好的,你们看错了,我们没打架。”李筱婷是蒋妮娜的小跟班,哭嘤嘤地买可怜。 “姐姐,是她先动手打的人,你看我着手上都是抓痕。”钱子瑜其貌不扬,恶人先告状。 ............ 轮到最后的黎之。 “叫什么名字?” “江黎之。” 警察姐姐拿着身份证看了眼,“你身份证可不是这个名字。” “都一样,我改名了。”确实改是改名了,身份证还没办好。 “说说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吧?”警察姐姐很有耐心的样子,又很亲切的样子,让黎之也放下了些许戒备心。 “我是崇德私立高中的高一学生,刚转学来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遭受了不断的校园暴力,而这些人就是我被校园暴力的罪魁祸首......”黎之丝毫不忌惮旁边还在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很冷静诉说着。 说没几句就却被打断了。首先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是王雁。听闻黎之说她们校园暴力时,不顾周围人的阻拦就愤而站起,指着黎之大骂:“你少胡说八道,这里是警局,你不要血口喷人。” 然而黎之根本连看也没看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今天她们扬言要将我抓去叫夜色的酒吧,让人强奸了我......” “放你妈的屁,再胡说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对话再次被王雁打断,说出来的放肆的话丝毫没有顾忌这是在警察局。 “这位同学注意你的言行,你这可是在警局,不是你家!”一位一直在旁观看的中年男警察立刻对王雁做出了警告。 黎之瞄了王雁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完全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她们抓我去夜色酒吧,想让人轮奸了我,所以我奋力反抗,她们人多欺我少,试图用武力逼我就范,我就做出了反击。我这样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说完还不在意似的笑了笑。 这时,一个中年警察,看起来颇有威严,从内室走了出来,向做笔录的警察姐姐挥手,示意她停下,然后表情极为严肃的说;“这件事先这样,你们几个学生叫自己家长过来领人,没来不准走。”说完又大步走掉了。 那位警察显然是这里有点话语权的人,目前没有水落石出的状况,上头发了话突然要求结束掉,其他警察都没办法再审理下去,她们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样的恶性事件就这样被轻描淡写解决掉,诚然就是不追究的意思,息事宁人的意思,而那些校园暴力狂徒甚至连惩罚都没有。 黎之听见旁边发来讥笑声,扭头一看,就看见蒋妮娜她们洋洋得意的嘴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的,有人的地方,就是有阶级。有的人一通电话就能让堂堂警局放人,有 人被打被羞辱,也只能把委屈吞回肚子里。 没一会儿,警局的门就被人推开。 “哥,你来啦!”蒋妮娜突然往门口方向跑过去,跑到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面前,抱怨道:“幸好是你来了,你没有给我爸妈知道吧!” “他们不知道,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男人并没有很激动,语气冰冷且疏远,一副例行公办的样子。 “都怪那个女的,本来今天要跟几个小姐妹去吃晚饭的,都被她搅和了。”蒋妮娜跟她哥愤愤不平的说道,还伸手指了指黎之。 男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瘦弱的女孩,能看见精致的侧脸,扎着高马尾,上手放在大腿上,规规矩矩地坐着,听见他们在讨论她也没有什么反应,毫不在意的样子。 接着就看见刚刚那位话事的警察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请了男人进去。 此时,黎之确实也没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心里惴惴不安的,仿佛再一次经历了独自一人坐在母亲手术室外的场景,四周席卷而来的无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黎之同学,你怎么没叫家长过来,没人来接你,你今晚可就回不去了。”还是刚刚那个警察姐姐,她注意到这个叫黎之的同学全程没有一点表情,刚刚也没打电话叫家长,而且身份证上面的地址还是另一个市的,显然是外地人来这边读书的,短时间内更没办法知道更多个人信息。 在警局工作了这么多年,她也是见识过很多在外面闯了祸不敢叫家长的学生。也看得出面前的小女孩表面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其实内心柔软脆弱,甚至可能已经慌张得出于崩溃边缘了吧。 “他们在忙。”黎之听到“家人”两个字,眼神暗了暗,她在这个市没有一个朋友,没有认识的人,她纠结了一下是否要求助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警察姐姐看到黎之突然情绪低落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了,但是还是看出了其中一定有些许难言之隐,就没有再继续问。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穿着奢华有点臃肿的妇女踩着高跟鞋,气宇轩昂地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一旁王雁看到了那位妇女,立马变成乖乖女,规规矩矩地走向妇女,乖乖地喊了一句:“妈。” 妇女严肃地双眼瞪了王雁几眼,看见王雁手上的红痕神情又瞬间变得温柔许多。拉过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拉,像母鸡护着鸡崽的样子,面露不善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警察同志,我女儿这副样子,我需要一个解释。” 第六章回家 第六章 回家 黎之想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当她还带着母亲离世的悲伤转到这所学校,还没调整好心情怎么跟新的老师同学相处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然而某一天突然有女生“不小心”在厕所把水泼到她身上,某一天又听见他人口中那个不认识的自己,她们肆无忌惮地为自己编织着各种风花雪月的故事,一开始的这些黎之都是不在意的。 但是却因为她的不在意,反而遭受到更多的恶劣对待,之后就越来越多的“不小心”。以及愈演愈烈的谣言,从地方考上来的靠奖学金生活的平穷女高中生到单亲妈妈为了女儿读书爬上无数个男人的床,数不尽的恶意向她砸去,各种低级下作的手段差点把黎之击溃。 她只能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会过去的,忍一忍好了。 小时候,她和妈妈的生活并不稳定,经常需要搬家。她问妈妈为什么总是搬家,她才刚认识的朋友就要分别了。妈妈就会揉揉她的脑袋,温柔地告诉她,妈妈要带她去更好的地方住,去认识更多的朋友。直到后来某天她放学回来,看到邻居大叔在刁难妈妈,妈妈惊慌失措的样子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第二天,妈妈就告诉她说要搬家。她终于知道她们频繁搬家的原因了。她的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风雅有姿色,但是这却给妈妈带来无尽的困扰。 黎之曾经试探性问过妈妈,如果被欺负了应该怎么办。妈妈好笑的看着她,说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黎之的。黎之顿时急红了眼眶,大声地反驳她,“那你呢,我看到过有不认识的叔叔欺负你,妈妈怎么不找警察叔叔,我不希望妈妈受到伤害。” 黎之永远不会忘记妈妈那天布满血丝的双眼。 妈妈不知想起什么事,眼睛顿时留下眼泪,又故作轻松地抹掉以后,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妈妈太弱小了,所以只能躲了,但是没关系,忍一忍就好了。以后我们之之长大了,就能保护妈妈了,我们就不用再躲了” 小小的黎之还似懂非懂,但是看着妈妈的状态,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从此以后,黎之就学会如何去和邻居的阿姨们打交道,希望自己乖巧懂事的样子能让街坊邻里对妈妈多一些照顾。 这样频繁搬家的日子没有持续很久,在黎之上四年级的时候他们搬到海市,开了一家花店以后就此安定下来了。生活也越来越好,妈妈还会让黎之学钢琴,学跳舞,学画画,说她是天生的小公主,小公主都要学这些,这样才能保护住妈妈。 然而信念终有崩塌的一天。 “就是你吗?你父母呢?我要见他们。”那位妇女走到黎之面前,忿然作色。 黎之就算再怎么讨厌眼前的人,那也终究是个长辈,于是站起身来,看着她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回她:“他们不在。不过您应该还不知道你的女儿做了些什么吧。你的女儿,和她的朋友,想要强拉我去酒吧让人轮奸我,是他们先动的手。” “你这个姑娘家家的在说什么,你不要污蔑我女儿。今天我必须见到你家长,让他们给我个交代,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打人还有理了?”原先还保持着一点理智的妇女,瞬间被点爆了,甚至做出很不符合她身份的行为,用手指着黎之骂道。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警察姐姐及时站出来做中间人,毕竟这种事情在警局也是很常见的。 警察姐姐拦在中间,劝完了王太太又转过头来对黎之说:“黎同学,你还是赶紧叫你家长过来吧,没有家长来领你,我们是不可能让你一个未成年就这样离开的。” 黎之眼里闪过一丝不安的光,忽然感觉双腿有些发软,然后她缓慢坐下来,又马上调整好情绪,仰起头一脸坦然地对警察姐姐说:“我母亲已经过世了,我现在是个孤儿。”说完也不去看她有什么反应,重新低下头。 警察姐姐没预料到竟是这样的回答,楞了一下,继续问:“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呀,你的监护人呢?” 一旁的王太太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情绪更加激动起来:“原来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孩,怪不得这么没有教养,动手动到警局里来了,指不定以后做出什么更加伤天害理的事儿呢!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她!” “所以你的管教就是让你女儿变成一个不学无术,仗势欺人,小小年纪就去酒吧,还能逼良为娼的社会败类吗?”黎之毫不犹豫地反驳了回去。 此时警局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位家长,听到黎之这样的话无不脸色变了变。 大家都是一个圈的,他们都知道王太太是什么身份的人,自然也是不敢得罪,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学生竟然这样大胆口出狂言,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你嚣张跋扈的王太太会教出怎么样的女儿,但也不敢上前去搅那蹚浑水。 王太太被气得哑口无言,几次深呼吸过后,在包包里找到手机打了出去,没一会儿对面就接通了,“袁律师,我现在在南林派出所,麻烦请你过来一趟。” 几位家长听到王家的律师都要来了,面面相觑,纷纷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匆匆办好手续就离开了。 黎之默默地坐在一边,双手紧紧握着手机,她低头看了一眼,再然后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 手机上,半个小时前,黎之发出去一条信息。 【哥哥,今天工作忙吗?我是黎之。】 没有收到回应,但是这半个小时里黎之已经无数次想象过哥哥看到信息时的不耐与厌恶。 哪怕她表现得再怎么镇定,她都不过是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而已,一直以来她都是街坊邻居口中的别人家的好孩子,她都是最乖的那个,饶是她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此刻也控制不住红了眼圈,于是只能闭上眼睛,不叫人看出她此刻的狼狈。 其他人都走了,蒋妮娜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此时只剩下王雁和他妈以及她妈妈带来的人,还有黎之一个人。 外面夜色黑沉沉的,室内憋闷无比,像极了夏天被白日照射了许久的湖水,若是不小心陷进去了便会被湖底深处的水草缠绕住死死地往下拽。 这时候警局的门被打开,进来一个身穿制服,表情极为严肃,带着眼睛的中年男人。 他先是向王太太鞠了一躬,然后向警察递出名片又自我介绍一番。 “太太,请问我需要做什么吗?” “我要告她,我要起诉她,让她付出代价。”王太太恶狠狠地指着黎之。 这时候警局的门又被打开了,进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打断了王太太和袁律师的交谈,而当王太太看清前面的男人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而黎之愣愣地盯着为首的那个男人,他气场强大,一身黑色的西装,跨步向她走来,连他周身寒冷的气息都能感觉到向她扑来。她看不清男人隐藏在低垂在额前细碎刘海下的双眼是什么眼神,只是眼眸里的黑沉沉的让人感到一丝危险,而黎之却眨都不敢眨一下眼睛,直到眼前的人越走越近,身影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那人停在黎之前面,黎之抬起头来,头顶的灯光照射着,黎之眨了一下眼睛,想看看他是不是生气了,那人却蹲了下来,手轻轻的抚摸了她的脸颊。 黎之才察觉到自己竟然哭了,那轻盈盈的一滴,滑过脸庞,而眼前的哥哥正用无比严肃的眼神看着她,但是她却能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像是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样,又轻又柔的。 那一瞬间,泪水便挣扎着涌出眼眶。 他没有说一句话,奇怪的是黎之却能够从中得到些许的安慰。是啊,他来了对于她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而她的哥哥一直在默默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极其有耐心。但黎之推开了哥哥的手,想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情绪却不愿被掌控。黎之自己忍不住用手去蹭那双哭红得没办法挣开的眼睛,却越擦眼泪流得越多。 黎之情难自已,抱起校服外套,将脸埋在里面,泪水渗透湿了半件衣服。 江文熙轻轻揽过黎之,将黎之头靠在自己肩上,一手抱着她的脑袋,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拥她入怀,希望能给予她安全感。 他一直都知道他这个妹妹是个乖小孩,来江家前就是个文静聪明的小孩,来到江家后也是本本分分的,完全是个坚强又懂事的孩子,所以遇到了这种事情也没有吭声,什么也没说,即使是现在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也是,这么肆意地哭泣着却没发出一点声音,那么的乖巧又可怜。他心里莫名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泪水如决堤,源源不断,止不住的流。像是要把这一个月一来的心酸委屈全都哭出来才能好受些。黎之觉得好像此刻终于有人看到了她的存在,这一切让她找到了宣泄的端口。 到了后来,黎之开始抽泣着打着嗝,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文熙觉得这里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松开怀抱里哭成泪人的小孩,手轻轻搭在她脑袋上,轻轻说了句:“我们回家。” 第七章拥抱 第七章 拥抱 江文熙跟旁边的助理吩咐了几句话,自然地便拉起黎之的手起身,往外走去。 黎之就这样任由哥哥拉着她。 哥哥的手握着她的手,手心传来的是有点冰凉的触感,这过低的温度却让黎之的手心渐渐发热起来。她细细地感受着那只手,哥哥的手比她大很多,将黎之的手整个握在手掌中,大大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包容着她,安抚着她。 自从妈妈离世以来,黎之再一次感受到了家人真真正正的真情实感地对她给予关怀。她忍不住幻想,若是可以,能不能有人这样一直牵着她,不要放开。 黎之在哥哥身后失神着,没有注意到前面人已经回过头来看她。 走在前面的江文熙感觉到了后面人似乎走得不太平稳,回头一看,小孩仍是一脸茫然无措的状态,走路姿势也很奇怪,往下看才发现黎之的左脚脚腕已经红肿了起来,十分可怜,江文熙没有犹豫就蹲下半身,将黎之往自己身上一拉就抱了起来。 像是抱小孩一样,双腿被分开在江文熙腰间两侧,江文熙一手托着黎之的屁股大腿,另一只手环着黎之背部托着后脑。 等黎之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宽大的胸襟包围着。黎之轻轻靠在在哥哥的肩上,细细地闻着哥哥身上淡淡的清香味,那是一种松香味,让人感到心安无比,像是回到小时候母亲抱着摔倒在地的她轻声安慰的那样,黎之忍不住双手环上哥哥的脖子,脑袋深深的埋在哥哥的脖颈之间。 江文熙没有抱过小孩,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好像这样能让人更舒服一点,果然怀里的妹妹也过于乖巧,于是他放缓了脚步。 走到车前,才发现小孩已经在他身上睡了过去,双手还紧紧的搂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旁的司机好像看出了老板的窘迫,于是走了过去,伸出两只手来,说道:“江总,需要我来吗,我在家经常带小孩,我有经验的。” 江文熙眼光黑沉沉的盯着司机看了几秒,十分不耐的说:“不用,给我开门。” 司机被盯得感觉一阵寒意,不敢多做他想,立马给老板开了车门,看着老板小心翼翼的抱着女孩,一点都不敢惊动怀里的人的样子,忍不出心里暗道,想不到平时性情冷淡克制的老板也有这样一面,有了可爱妹妹竟会变得如此不一样,于是又忍不住想起了家里的妻子女儿,心里一阵暖意。 夜色渐深,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来。 街道两边的霓虹灯随着车辆的疾行闪现着流光溢彩,喧嚣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江文熙低头看了眼趴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的女孩。 今天,助理拿着手机里的短信给他看,问他忙不忙,才发现自家妹妹竟然连自己手机号码都没有,其实也是他刻意没给,他对于这个妹妹的心情有点复杂。 当他想要忽略那条短信时,又不知怎么突然想起那天问她学校适应得怎么样时,女孩僵硬的反应,于是随口让人查了一下她今天做了什么,谁知道一查竟然查出因为打架进了警局,着实把他吓了跳。又在去警局的路上让人查了一下她在学校的情况,才知道妹妹这一个月一来竟然一直在被校园暴力中。 顿时心里涌起一股难耐的怒意。 这时候,怀里的小人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全身僵硬着。江文熙低头,只见女孩紧蹙的眉头,手上搂着他的手越发用力,是做了噩梦的样子,于是江文熙一遍一遍地抚摸着黎之的后背,女孩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 平静下来时,江文熙才突然感觉到身上的女孩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他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胸膛上温热又柔软的那两团,鼻息间都能闻到女孩身上淡淡的花清香味,敏感的脖子被女孩呼吸出的温热香气激起一片疙瘩,然后感觉酥酥麻麻的。 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混杂着许多不同情绪,比如冲浪时惊险地躲开突然打过来,比如打架时酣畅淋漓地碾压对手还要强烈,比如火山的喷发,比如炎炎夏日的高温还要燥热,最后最直观的感觉就是此时此刻江文熙觉得自己的领带系得过于紧了。 自懂事以来,他就没有和人这般靠近过,就是父母也不曾这般抱过他,而今天这样的拥抱,他感觉像有一根羽毛在他心上抚过,似有似无。 江文熙低头看着熟睡的女孩,整个人哭累了趴在他身上,借着昏暗的光线依稀能看见女孩浓密翘长的睫毛如羽一般,吹弹可破的细腻肌肤,感受着身上不断传来女孩的温度及体香,身体的感官触觉瞬间被放大,几个呼吸间,仿佛能抚摸过女孩身上的每一处。 江文熙滚动了几下喉咙,心跳开始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动,手臂环抱着女孩的动作不禁紧了几分,他仰着头深吸几口气,吸入鼻腔的仍然是女孩身上的香气,像是罂粟一样让他有点迷醉,再多一点便会上瘾。江文熙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但是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身心都被属于少女的气息扰乱了。 只觉得全身有一股热流往下窜,腹部燥热难耐,滚烫的体温,狂躁的心跳,身体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欲望告诉着江文熙自己此刻的状态。 他年少有为,英姿俊朗,这些年也有数不清的女人想爬上他的床,但是他从来都是眼睛不眨一下,用极其冰冷的眼神就能将人赶走,他对女人从来没有欲望,更多的反而是恶心。 今天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让他情绪如此的不受控制的情况。 看着身下熟睡的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他忍不住暗骂一下。表情愈发的难看,一边吩咐司机空调开低点,边催促着开快一点车。 车里空气寒冷。他别过头,望着窗外深沉幽黑的夜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回到家,江文熙立马把黎之抱回她的房间。 尽管脚步匆匆,手上却仍然稳稳地抱着黎之,丝毫没有惊动到怀里的人。 将黎之轻轻放回床上时,江文熙马上钻进自己房间的浴室里,洗了个冷水澡。 黎之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校服。周围一片漆黑,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明显感觉眼睛已经哭肿了,她不太记得哥哥来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事情有没有解决,只想得起来自己一直抱着哥哥哭,顿时觉得自己过于丢脸了。 房门突然被打开,来人动作很轻,像是怕会惊扰到什么。 江文熙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很随意的扣了一半扣子,一进来就看见黎之已经醒来坐在床上了,于是他走了过去坐到床边,将热好的牛奶递过去,看着呆愣的妹妹,显然是还没缓过来。 女孩哭肿的桃花眼,异常惹眼的泪痣,微红的脸颊,嘴唇红润得要滴血,一脸哀伤加上刚睡醒的迷糊,马尾还有点凌乱的搭在肩上,小美人楚楚动人的样子,令江文熙心里一软,忍不住上手抚摸着令人爱惜的脑袋,眼神漏出的宠溺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把牛奶喝了。” 黎之顺从的接过来,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慢慢喝着,江文熙就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喝完。 黎之好不容易喝完了,抬头撞上哥哥的眼神,房间昏暗无比,却能清晰看到那漆黑深邃的双眸,像 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滩一般充满了未知,那些未知深深地吸引着她。 她手上空的牛奶杯被拿走,又突然听见哥哥轻笑了一声,那低沉的嗓音让她身体突然一阵酥麻。下一秒,就见哥哥朝她伸手,修长的手在黎之嘴唇上轻轻擦了一下,然后手上的牛奶渍被纸巾擦掉,动作优雅又潇洒。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又白皙,像是一件经过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般,而这件艺术品刚刚帮她擦掉嘴角的牛奶,还抚摸过她的头发安慰她,不久前甚至还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带她离开沼泽之中。那种感觉太美好了,她甚至希望他可以用那双手对她做更多亲昵的事。 黎之脸红着低了头,双手交握在一起,仿佛还能感受到曾经被紧握着的温度和触感。 然而下一秒,那双艺术品般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脸上传来温润,有种如暖阳般的感觉,黎之能感受到哥哥掌心的温暖,这次不再感到冰冷了,心里仿佛有一股电流滑过,经由血液流动到全身。 江文熙伸手将妹妹脸颊上的头发轻轻撩到耳后,顺势揉了揉妹妹小巧可爱的耳垂,最后将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说道:“以后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有我在,不用怕。” 伸手绕到背后,将黎之整个人拢进怀里,轻轻地抱着,在她耳边低语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记住,我是你的哥哥。” 黎之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错觉,就在刚刚醒来时,周围漆黑一片,万籁俱寂,她有种被所有人都抛弃了的感觉,她还一度怀疑,带自己离开警局的是哥哥还是她自己,而哥哥温柔的态度都是因为她失去了妈妈,太过渴望亲情而臆想出来的。 太好了,太好了,哥哥是真的接纳了我。 黎之也是双手紧紧环抱着哥哥的腰,脑袋想贴上哥哥的胸膛,然而却感觉到肌肤与肌肤间亲密接触的温热,原来哥哥的睡衣扣子没扣全,衣衫半开的露出光洁的胸膛,鼻尖依稀能闻到沐浴露的薄荷香。 黎之不好意思的稍微松了松紧抱的双手,稍微离远了一些。 江文熙发现了异样,心中的怪异情绪再次燃起,却不允许妹妹就这样松开自己,他手上用力,将黎之拉回自己的怀抱,两兄妹就这样抱在一起,相互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享受着此时的静谧和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分了开来。江文熙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妹妹的房间,没一会儿又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药箱。 他蹲在床边,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酒,又将黎之的脚从被子里拿出来,先是轻轻抚摸过黎之肿起的脚腕,然后将药酒倒在手里覆上患处。笑着对黎之说:“有点痛噢。” 黎之心脏早已经被哥哥的温柔弄得砰砰直跳,听到哥哥的话,还没来得及反应,顿时感受到从脚腕处传来的剧痛。“啊——”忍不住嚎叫了起来。 江文熙抿着嘴偷笑着,听着妹妹的尖叫声,手上的力度也没有丝毫减下来,甚至还加大了力道。 当江文熙终于停下来时,黎之已经感觉自己没了半条命了,躺在床上直喘气,泪眼婆娑颤颤巍巍地道:“哥哥,我觉得我已经好了,谢谢你。” 江文熙又轻轻地握着黎之的小脚,转了转她的脚腕,然后满意了:“大力一点才能好得快。” “你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哥哥晚安。”黎之有气无力地向他挥手。 江文熙冲她笑了笑,“晚安。” 说完,走出去,关上了门。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走回自己房间。 第八章恢复平静 第八章 恢复平静 第二天早上,黎之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哥哥在餐桌上,穿着合身的西装,在吃着早餐。 “哥哥。”黎之乖乖地喊人。 “脚怎么样?”江文熙看着黎之的脚已经消肿了。 “好很多啦!哥哥太厉害了!” 黎之兴奋地向哥哥展示自己完好如初的脚,一蹦一跳地来到餐桌前。 “快来吃早饭,今天跟你去学校一趟。”江文熙喝了口咖啡。 于是黎之就迅速地吃完早餐,跟哥哥一起上了车。 车里,黎之转头看向旁边的哥哥,干净利落的侧脸,神情专注的盯着笔记本电脑,双手不断敲击着键盘,忙碌的样子,无形之间散发着男人的魅力,黎之看痴了。 “哥哥,你要是忙可以不用陪我上学的。” 江文熙对上黎之愧疚的眼神,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陪你去学校可是正事。” 然后江文熙又转过头去处理公务。 车在校门口停了下来,江文熙毫不避讳的拉着黎之的手,从容不迫地走进了学校。 两个俊男美女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也有人认出了其中男人的身份,大名鼎鼎的江文熙,数一数二的商界精英,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帝江集团的继承人,行事雷厉风行,严谨缜密,为集团创造过许多力挽狂澜的奇迹,或许有人不知道他的实绩,但一定听过他的名字。 而今天这位大人物却牵着一个小女生走进学校?什么情况? 到了教学楼下,江文熙松开了妹妹的手,顺势搭在她肩上,低头轻声道:“你去上课吧,放学哥哥来接你。” “好的,谢谢哥哥。”黎之抬起头,望向那双深邃黑亮的桃花眼,阳光照耀下,明亮得让人痴迷。 黎之心情无与伦比的舒畅,这段时间以来为上学这件事而压抑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心里满是愉悦的心情。 走上几层台阶,再回头望过去,她的哥哥还没走,此时正站在阳光下,左手插在裤袋里,悠闲的站着,那遗世独立的气质加上惹眼艳羡的外貌,路过的学生频频回头,但是他丝毫没有注意周围人的视线,反而是静静地凝望着她,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黎之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然后像是要掩饰着什么一般,就自己飞快地跑上了楼。 看着女孩消失在楼梯中,江文熙转了个弯,没有离开,反而往校长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课间,校长亲自公布了一项处分,关于违反学校规章制度,对学校学生施加暴力严重影响校园秩序的12个人给予全校通报批评,并做劝退处理。 没有说出受害者的名字。不过又有谁会在意呢。 楼道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疑问声,但是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声音。 黎之心里微微震惊,因为念到的名字她就知道其中几个,是昨天那些和她一起进警局的女生,还有几个不知道,但是黎之觉得,这些可能都是之前欺负过她的人。 想到今天早上哥哥的到来,会是他解决的吗?毕竟他说过不用她担心的。 回想起昨晚也是,哥哥什么都没有问,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问自己为什么打人,甚至没有用凶恶的语气责骂自己,反而温柔的安慰自己,最后他干净利落的解决了一切问题。 被哥哥保护的感觉真好。 旁边的许莱偏头看着沉思中的黎之,手上的笔握得紧紧的,看到女孩神游的状态,突然来了一句:“今天早上那个男人是你亲戚?” 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黎之被突然问得一愣,反应过来,脸蛋微微发烫,小声说道:“他是我哥哥。” 黎之看着原本阴沉的琥珀色眼眸,微微变了眼神,只是一秒的瞬间又变回了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不禁让黎之感到奇怪,再想看看他还会说什么时,许莱已经扭回头去不再看黎之了。 黎之的高中生活总算步上正轨,她没有再看到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也没有再听到过任何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事情好像就这么轻易地解决了,日子平常得像是一个月前的地狱生活都是幻想。 即使校园生活恢复了平静,黎之仍然没办法融入进去,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那些虚伪的善意。 所以除了偶尔会跟于皓一起吃饭,黎之一如既往地独来独往。专心自己的学业,通过这一个月的经历,她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间学校维系那虚伪的友情。 很快月考就到了,即使是平时只会玩乐的二代们都严阵以待,一时间学校气氛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学校的考卷出得极有水准,难度整体偏上,看似简单的题目却暗藏许多陷阱。黎之经历叁天的考试,大脑高速运转的感觉让她整个人在思维上有了酣畅淋漓的体验。 成绩下来时所许多人都震惊了,传闻是个来历不明的转学生一来就考了年级第一。还将稳坐第一宝座一整年的学神拉下来神坛,甚至远远拉开将近15分的差距。简直惊掉众人下巴。 学霸如云的校园里,总会有那么些充满慕强心理的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都被追随他们的人描绘得高入云天,不惜给他们披上神秘又夸张的滤镜,引人猜想。 又由于校方极力压下校园暴力事件,很多人都不知道。 黎之因此也被加入到这一行列。神秘的身世加上让人睥睨的才智,最让人无法忽略的还是时时散发着冷淡疏离气质却精致甜美的长相,软糯的声线说着拒人千里的话,却没有人会觉得违和,反而会让人甘之如饴。这样独特的气质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这似乎也出乎黎之意料。但是她很满意自己的成绩,这都是她不断努力得来的。 这样顶尖的学校学习压力竞争力都是不小的,黎之自然不能幸免。她知道学校里有许多学生不仅家世好,而且从小就接受顶级的教育,她必须更加努力才能超越他们。 而这第一个月,黎之就遭受了校园暴力,接受了意志力的打磨,这让黎之更加能专注学习,因为她知道她未来要的是什么,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未来就是让妈妈过更好的生活;现在,她想让自己过更好的生活,不受人制约的生活。 她不适合这里这样的生活,她觉得总有一天自己的会离开的。 黎之不知道的是,她走进这个圈子被推上利益的舞台的时候,她已经无法轻易离开了。就如同煽动翅膀的蝴蝶,已经可以遇见在未来因她引起的风暴。 经历了考试周的威压,为了学生们帮助释放学习压力,各体育老师联合起来组织了篮球赛。 于是黎之被迫来到篮球场坐在一堆不认识的人中间,为不认识的同班同学加油。 不过,仔细看了一下,还是有认识的。比如她的同桌,许莱同学。 初春的太阳洒下她的光芒驱散着那丝丝冬日残留的寒凉。球场上球员们的竞争异常激烈。 黎之一下子就能看到那个少年,他本来就是极好看的,球场上的他肆意挥洒着汗水,敏捷的身姿从容不迫地,带球越过几个难缠的对手,然后纵身一跃双手一抛,篮球离了许莱的手马上又乖乖掉进篮筐里。篮球在他手上简直就是个任他掌控的玩物,而他就像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一样。强烈的气息让他整个人更加闪耀了。 在教室里淡漠的样子和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的样子截然不同,黎之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熊熊火焰,全神贯注的认真,他成了球场上最耀眼的存在,占尽了风头,很难有人能在他手上抢得一分。 这样子的许莱吸引着黎之的视线,也吸引了在场大部分女生的视线,那些疯狂的呐喊和尖叫像是只为了他一个人。渐渐的球场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 “天啊,赚到了,今天看到许莱打球了,救命,好帅啊!” “真的太帅了!好厉害!听说他不经常出场的,没想到这次篮球赛第一场就上场了!” “啊啊啊啊啊,许莱,加油,许莱,加油!” 周围总有几个女生情绪激动地讨论着球场上最出彩的那个人。 热火朝天的赛场上,人们激烈的争夺着,观众席的气氛也被带动了起来,周围人声鼎沸。 黎之看不懂篮球,却也沉浸在这种热情昂扬的氛围中,渐渐放空了自己,黎之开始享受放松的游离在在这种热情四溢的氛围下。 这些日子以来,总是有很多声音在她耳边回响,耳朵是一个单向的器官,一词一句,好的不好的,只能接收却无法屏蔽,心里能够做到不在意听到的内容,却无法拒绝听到了什么。 而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所有声音一同涌出,灌入耳朵,吵杂纷乱的,反而听不到内容了。黎之觉得这样可以完全自我放松,不再掩饰。 等黎之回过神来时,赛事已经结束了,围在篮球场上的人也陆陆续续散开来了,只留下稀稀拉拉几个人在收拾场地上的矿泉水瓶和啦啦棒。像是秋天落了满一地的枯枝黄叶被突然刮起的一阵风吹散,然而不一会儿又会有不同的一群人结伴来打球,球场上又会活跃起来。 “嘶!”突然脸上被贴上一个很冰凉的东西,让黎之瑟缩地吓了一跳,一转头,便看到一罐冒着水汽的可乐,抬头是那少年的脸。 落日的余晖洒在男生的半张脸上,同时出现夏天的炽热和秋天的清爽两种温度在身上,双眸呈现出不同的颜色,水润清澈得异常明亮的凝视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让那张帅气的脸蛋鲜活起来,少年运动后的湿热气息扑面而来,没有汗的异味,却让黎之有点不敢直视,眼神乱飘,只见那额头的汗珠滑过微红的脸蛋流向下颌处。 “怎么还在这?比赛已经结束了。”说着将可乐放到了黎之手上。 许莱玩闹般的动作和熟稔的语气仿佛两个人是很亲近的朋友,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许是心情极好,许是对方是个很好看的人,黎之顿时没有了刚刚的尴尬,挤了酒窝笑盈盈说道:“我刚刚看了你们的比赛,你们很棒喔。” 许莱直视着她,拿起手里的毛巾擦了擦鬓角的汗水。 “那你觉得我打得怎么样?”声音很轻很轻。 “你是主力,当然你最厉害啦。”此时黎之已经转过头去,看着篮球场的方向,回应着他。 噢,她在说我厉害。 许莱又拿起毛巾擦了擦脸,遮盖了他羞红的脸。 从这个角度许莱能看见黎之精致白皙的侧脸,她的睫毛浓密长翘,舒展的眉目,放松的笑颜,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微风轻轻吹拂,少女飘扬的发丝就在他眼前舞动着,长长的就要缠上他的脖颈上,他那如平静幽湖般的心被投掷入一块小石头,泛起层层涟漪。 于是在许莱毫无防备地时候,黎之看了过来,那澄澈的双眸让他有些无措。 “我先回去了,刚运动完要洗一下。” 许莱抓了抓头发,也不敢直视她。 “嗯,拜拜。” 黎之回望着那散发着青春荷尔蒙的背影,直至远去。 谢谢观看,求珠珠,求收藏(*ˉ︶ˉ*) 第九章新朋友 第九章 新朋友 满天的白云都散去,风吹间,旭日向绿林草丛洒金辉,柔和的春便堆到眼前。 悠然自得的坐在篮球场边的观众席上发呆的黎之没有注意到这时候一颗篮球以飞快地速度往她的方向砸去。 只听见周围一声声的惊呼,以及远处的提醒声:“小心!” 黎之回过神来,就看见一个球形物体在她眼前逐渐被放大,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已经来到她鼻前。 篮球直直撞向黎之的脸上,顿时一阵剧烈的痛感从鼻尖迅速传向大脑,疼得她脑袋晕眩了一下,闭上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勉强睁开眼睛时,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黎之觉得有些缺氧,却说不出一句话。声音纷乱嘈杂,吵得她紧皱着眉头,她有点想吐。 下一秒感觉有什么从自己鼻子流了出来,伸手一摸,好家伙,流鼻血了。于是,在黎之因为温热的鲜血刺激得就要晕过去时,脑袋里最后一个意识就是,我真倒霉,真的。 夕阳下金灿灿的阳光穿过云层,来到人间,又穿过玻璃窗洒满放学后的校医室。 床上的女孩慢慢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那黄橙橙的亮得刺眼的阳光。她抬手挡了一下。 看到她这边的动静,床边立马走过来一个人。 那深情的眼神,细长的细眉,纤挺的鼻梁,那般英气的面容加上利落的短发,有着让人一顾倾心的柔和气质。 天堂鸟。 看到她的第一眼,黎之脑海中想起了天堂鸟的样子。 自由,且潇洒。 “你感觉怎么样?很抱歉今天打篮球一下子没控制住力度,就不小心砸到你了。”眼前的少女焦虑得看着黎之,生怕她有什么事。 夕阳照射下的景物总是被披盖上一层温暖的外衣,眼前的少女也是如此。深棕色的双眸熠熠生辉,看得黎之都微微红了脸。 “现在感觉还好,是你把我送过来的吗?谢谢啊。”黎之摸摸鼻子,没觉得痛,应该只是流鼻血而已。 少女好笑的看着黎之,“是我害的你躺在这里的,怎么你跟我道谢了。” “没有没有,我是因为晕血。” 大概是被少女真诚的样子感触到了,那并不是以前欺负过她的人那样的虚伪,而是柔和,美好,以及真实的真诚。 “你好,我叫席月然。高叁(1)班。”席月然没有再纠结前一个问题,大大方方地伸出手。 “你好,高二(3)班,江黎之。”黎之也没有别扭,伸手握住了那只手。 两个人握了一下,都笑了起来。 这让黎之突然想到一个词,心心相惜。 这时候,校医室的门被打开了,两个人齐齐回头。 来人面容清秀,气质卓然,身材极好,校服穿在他身上都如同顶级的高定一般。他一手插着裤袋,一手领着一袋东西。 看到走进来的人,席月然笑了起来,向着来人走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怎么这么慢呐,天都黑了。”然后又转过头对黎之说:“作为补偿,我请你和奶茶吧。”说着分给她一瓶奶茶。 席月然喝了一口,唯叹道:“果然没有什么是一杯奶茶解决不了的事情。” 黎之也被她逗笑了。也喝了一口奶茶,眼神偷偷往男生的方向瞟。 突然男生咳了一声,席月然反应过来,又笑着给黎之介绍:“这是我们班班长,沉斯博,他还是学生会主席,这次奶茶的钱就是他请的。”说完又凑到黎之耳边悄悄地说:“他就是个高冷的人,平时不爱说话,板着脸的,跟别人欠了他钱一样。” “噗呲。”黎之想不到还有人会当着别人的面就说别人坏话的人。这样爽朗的女孩子真的不多见。 “你好,沉斯博。”这次是沉斯博主动打招呼。 “你好。我叫江黎之。” 黎之露出尴尬又不失礼仪的微笑。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沉斯博,那次差点迟到被记名的时候也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见沉斯博的时候,是一个阴沉的午后。 像许多言情小说里男女主角第一次遇见的罗曼蒂克场景那样,黎之游荡在校园里,隐隐约约听到了钢琴声,沿着声音寻过去,就在一间钢琴室外面看到了里面坐着一个沉浸在演奏中的俊秀少年,弹奏着克罗地亚狂想曲。那也是黎之喜爱的曲子。激情强烈的节奏,完美地弹奏出悲怆的故事,然而少年的气质是淡然的,像是只是在展示自己纯熟的钢琴技巧般。 黎之没有打扰,就在外面静静地欣赏着。这不是言情小说,所以曲毕,黎之就走了,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此时,看着眼前清风霁月的英俊少年,黎之开始有点好奇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你真的没事吗,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呢?”席月然对于她把一个看起来就很娇滴滴实际上也很娇软的女孩给砸晕了甚至流血的事情还是很在意。 “真的没事,我也不是羸弱的人,谢谢你们的奶茶,我现在可是满血复活了呢。”黎之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大事,不免让人家担忧了。 “没事就好,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面对这么可爱的女生,席月然忍不出又摸了摸黎之的脑袋。 “话说今天怎么没看见祁太子呢?我还想蹭他家的车回去呢。”席月然对沉斯博说道。 “不知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晚上还要去我爷爷那呢。” “那你先走吧,我可不能丢下小可怜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校医室呢。” 黎之安静在一边观察他们对话,寻思着他们或许是很熟的朋友,可能还是青梅出马。这时突然被提到,黎之连忙摇头,“你不用在意我的,有人来接我的。” 这一提醒,黎之才想起来看手机,果然好几通未接电话,连忙拨回去。 “刘叔…我还在学校呢……有点小事耽误了,马上出去!” 挂了电话,掀开被子,向他们道过谢以后就走了。 自从发生了之前的事件,江文熙不放心让黎之放学一个人回家,所以给她安排了司机,对于哥哥的强硬,黎之知道他是好意,也就接受了。 席月然看着离去的身影,喃喃道:“真的没事吗?” “话说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小美人的啊,好想跟她做朋友啊。”席月然性子一直都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因为这样的性情在学校也特别受欢迎。 “走了。”沉斯博没有回答她的话,对于她这种天天嚷嚷着要跟美女做朋友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长腿一伸都走出校医室。 这边,黎之已经回到家了。 像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后就回房间了。回想起今天的经历,莫名其妙被砸了篮球流了鼻血,黎之却没不高兴。 黎之擅长观察他人的表情,对此她能够察觉的出席月然的善意,是真实的善意。 即使短短相处时间也能感受到席月然的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独特魅力。 黎之对于自己此刻的心情也觉得奇怪。但是还是期待着下一次见面,或许自己真的可以有朋友了。 大概是下午的意外还有些后遗症,所以晚餐的时候没有太大胃口。 此刻夜已深,黎之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饥饿的肚子发出的反抗。 于是踏着拖鞋下楼,来到厨房觅食。 黎之打开冰箱,里面的冷气夹杂着果蔬的味道冲她的脸上扑来,然而她在巨大的冰箱里翻看几遍也没有她能做得来的食物,这可就犯难了。 “阿之,你在干嘛?” 江文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黎之一跳,只是厨房还未开灯,屋内只有打开的冰箱发出光亮,而江文熙站在光亮之外,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见在哪里。 “哥哥?”黎之转过头,睁大了眼睛搜寻,过了一会儿也没听到哥哥的回应,有点焦虑道:“你在哪呀?” “啪嗒”一声,厨房餐厅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哥哥就站在开关处,身上还穿着整齐的西装。 他一边向黎之走去,一边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慢条斯理地将外套脱下放在椅背上,又扯了扯领带,将领带也取了下来。 “晚饭没吃饱吗?”江文熙已经来到妹妹跟前,低着头问妹妹,“要不要哥哥给你做一点?” 大概是被看出自己不会煮东西,黎之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又不好意思地麻烦了刚刚工作一天才回到家的哥哥,“那谢谢哥哥了。我吃什么可以!” 江文熙却觉得工作一天虽然也不是很累,但是回到家就能看到这样真实可爱的妹妹,难得的愿意被使唤。摸了摸可爱妹妹的脑袋,认真思考着要煮怎样的面给妹妹吃。 “你去外面等吧。” 将黎之推出厨房外,自己就开始动手了。 别看其他家的大少爷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是从江文熙熟练的操作手法看来,应该是个例外。 “哥哥,你好厉害呀!你居然会煮面!”黎之趴在一边看着哥哥,发出了惊叹。 “大学的时候一个人在国外,这些都是那时候学的。”江文熙继续手头的操作,没有回头看她,却能够感受到自家妹妹语气里的惊叹,或许正两眼放光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笑。 黎之确实是两眼放光地看着哥哥,满眼的敬佩与崇拜,她觉得哥哥就是什么都会的生物。 没过一会儿,两碗清汤牛肉面就完成了。 香气四溢,黎之肚子不识时务地咕噜叫了。 江文熙笑了下,把筷子递给她,“吃吧,不会跟你抢的。” 黎之红着脸接过来。看着眼前大碗牛肉面。牛肉味清香扑鼻,面条青葱地淌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香噢。” 江文熙:“快吃吧,吃了早点休息。” 于是黎之埋头专注吃起来。 说真的,她哥哥人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了,连东西都可以做得这么好吃。 黎之吃了一个大满足,抬头时哥哥也刚好吃完了,她一个键步过去就抢了哥哥的空碗,吃了人家做的,洗个碗当然是应该的。 其实碗筷放在洗涤池里明天佣人来洗就可以了,但是看见厨房里忙碌的人影,江文熙没有说出口,反而觉得眼前的一幕充满了烟火气。 江文熙不得不承认,自从多了一个小妹妹以后,家里都更加有生活气息了,冰冷了几十年的家多了一盆向日葵,这样或许也不错。 或许自己心里也是高兴的。他好像能感受到家人的意义了。 卑微作者来求珠珠和收藏了,谢谢谢谢(? ̄? ??  ̄??) 第十章再见 第十章 再见 昱苍山上的私家别墅里。 装修低调奢华的古典风格卧室,清秀贵气的少年戴着金边眼镜框,低垂着眉眼透过镜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两页纸的文件。 旁边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对话框满屏幕的问候,最后顶留在一句问话,没有了下文。 【主席大人,帮我找找江黎之的学生简历吧!】 半晌,沉斯博看完了文件,又看了手机一眼,没有回复,直接关掉手机。 翌日。 席月然已经早早出现在学生会主席的办公室门口了。学校学生会的事情有很多,平时没事沉斯博都会来这里。 先是象征性敲两下门,未等里面的人应声就推门而入。 对上表情冷淡的沉斯博,他只是瞥一眼席月然就继续手里的事。 席月然先是为这副精美面孔惋惜,然后又暗暗腹诽,真是个斯文败类。 “主席大人,我昨天拜托你的事你怎么没回我,怎么样呀。”虽然心里骂人,但是席月然面上还是保持着良好的微笑。 “你要她资料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想和她交朋友啊!” 这次沉斯博抬起头来,静静地看了席月然几秒,拉开旁边的抽屉,将里面其中一份文件递给她。 席月然拿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已经翻开了。 “璟江公馆……姓江……她是江家什么人?”席月然大概没想到小女孩原来真的有背景,而且这背景还挺大的。 再往下是江黎之的学习成绩,参与过的各种比赛和各种荣获过的奖项。 过分优秀的履历即使放在崇德也是佼佼者的存在。 沉斯博沉默着,之前是江文熙亲自来处理江黎之被校园暴力的事,十几个人被退学,甚至还能逼迫蒋家的太子爷送走堂妹出国去。 这样果断又干净利落的雷霆作风,想来是答案不言而喻。 席月然也沉默了。两个人都猜想可能是江家私生女,只是怎么出现得如此突然,圈内没点风声,不过嘛,私生子女不都是这么突然出现的吗。 席月然和祁潇是青梅竹马,而浪荡公子祁潇是沉斯博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自然和席月然很熟了。而江家和祁家,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却是火光四射的对手,相互抢过对家生意多次。 沉默间,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俨然便是祁潇。 一进门都吊儿郎当的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你们在聊什么呢?说来听听” 席月然怎么可能告诉他。于是赶紧合上文件夹,“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挥了挥手告别。 “怎么我一来她就走啦?”祁潇不明所以,问沉斯博。 沉斯博没有回答他,低头继续手头的工作。他也习惯了祁潇平时的行事作风,没兴趣自然就离开了。 祁潇确实觉得没劲,大家都是朋友,有好玩的事一个两个都不说,就走掉去找别的狐朋狗友玩了。 中午,黎之和于皓一起去食堂吃饭。 打好了饭,找到位置,黎之刚坐下,旁边的椅子也被拉开。 “黎之!好巧呀!这里没人吧,不介意我坐在这吧。”来人是席月然,她十分自来熟地在黎之旁边坐下,并跟将一瓶牛奶放到黎之前面,“我多买了一瓶,给你喝!” “谢谢。”黎之欣然地接受了。 “月然学姐,这是于皓。”黎之给席月然介绍,又转头给坐在对面的于皓介绍,“于皓,这是刚认识的一个学姐,席月然。” “你好呀小学弟!”席月然笑着跟于皓打招呼。 “你好学姐。”于皓知道席月然,学校有名的女篮校队队长,人不仅漂亮,家世还很好,马上对席月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是对上学姐的眼神,明明笑着,眼底却让人感受不到笑意,说不出来的怪异。 席月然收回看于皓的眼神,转而去看黎之,神情里流露出来的是与刚刚截然不同的笑意。 黎之没有注意到两人间的眼神交流,低头专心吃饭。偶尔席月然还会来问话,但是席月然竟是一句话也没跟于皓说。 席月然早早就放下吃饭的勺子,在等黎之。看她看她快要吃完的时候,她说出了酝酿很久的话:“黎之,我是舞蹈社的社长,我看过你的简历,你会跳舞还很厉害,希望你能来我们社团。我想和你一起跳舞!” “啊......我......我想考虑一下,可以吗?”黎之心里只有点犹豫。 “当然没有问题。”席月然见有希望,笑得极其开心。她又上手握住黎之的手,十分激动地说:“要不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社团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那就这么说定啦,下午放学在教学楼面前等我哦。”说完又怕黎之拒绝,不给她说出拒绝的话,拿起餐盘走了。 “江黎之,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月然学姐呀?” 黎之看着席月然离开的身影,转回头来就看见于皓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她也没有藏着掖着,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不过她下意识地略去了沉斯博。 “那你要去参加那个舞蹈社吗?这个学姐在我们学校很出名的。”黎之看着他双目灼灼,笑不见底的样子,有一瞬间竟觉得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实在太过奇怪了。 “我不知道呢。”黎之是真的不知道。 黎之小的时候,妈妈让她学芭蕾。学了叁年,却因为老师说她长太高了,比别的小朋友高出一个头,站在队伍里不美观,再加上她小时候过于瘦弱了,有点肌无力,等等原因让她退出,还说她不适合跳芭蕾舞。妈妈为此还去老师哪里为她讨公道,但是后来妈妈好像又被说服了,于是她就不再学习芭蕾。 但是没过多久,妈妈有个按捺不住的慈母心,经常带她去运动,然后又送她去学现代舞。由于学习过芭蕾舞的经历,再加上运动锻炼了身体,学习现代舞也很快上手了起来。之后还参加过几次省级的中学生舞蹈大赛,获得过的名次都是前叁的。 今天席月然的盛情邀请,让她有点犹豫。但想到席月然这么肆意明媚的人,跳舞的时候一定是迷人眼的风姿。 带着这样有点小犹豫又有点小期待的心情到了放学,席月然带着江黎之来到一栋红砖欧式建筑里,各种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还会看到有些人没穿校服而是穿了各种像是表演演出的制服或礼服,欢声笑语的,不少人看到席月然还会打招呼,席月然也爽朗地回应他们,显然人缘很好。 “学校目前有街舞社,拉丁舞社,爵士舞社,现代舞社,还有民族舞社。都是在这一栋楼里,都是专门给各个社团的活动室,我们舞蹈社团在二楼和叁楼。我呢,是现代舞社社长。”席月然一边走一边给黎之介绍。 “还有一个月就是学校的庆典了,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这边都会很热闹。”席月然说着说着推开一扇门 房间四面都是镜子,地板是木质地板。有一间办公室和一间更衣室。还有很多跳舞的演出服挂在一边,里面的人有的正在做热身,有的已经开始了活动身体,凌乱中又井井有条的样子,是青春的气息。 众人看见是社长来了,又带着一个人,都很自觉地停下手中的事情,向席月然走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高二的学妹。来参观我们的社团。”说着,席月然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大家好好表现,说不定她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喔,然然,这么漂亮的学妹你是哪里找来的呀?”有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孩子满脸的震惊。 其实不光是她,当黎之一出现的时候,舞蹈社里大家都不自觉将眼光放到她的身上。 席月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即使是她,第一次见到也很难不被吸引。 “好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席月然很不客气地赶人,又拉起黎之去到办公桌前,把一本东西递给她。 “这是我们的剧本,现在还没定好主角,你先看看,看看有没什么意见。” “剧本?你这就给我看拉?这样真的好吗?”黎之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剧本,又看了眼席月然。一个社团表演的剧本,那不就是机密吗? 席月然没有在意黎之的表情,反而是附身靠近她,在距离她耳朵很近的地方,轻轻地跟她说:“没关系,只要你进了社团,就是社团的人了,当然可以看。” 黎之觉得耳朵有点痒,脸有点热。 这样,黎之进入了社团。 后来几天,席月然一有时间就找黎之,中午找黎之吃饭,放学就找黎之去社团。 今天刚好黎之上体育课,于是两人今天没有相约。 黎之的体育课选的是网球,刚下课一群人已经前往更衣室换衣服了,黎之不想跟别人挤,她就闲晃到附近一个正在比赛的球场边上观战。 不是高手对决,所以比赛有点无聊,也没什么人看,黎之转了转头,看到又有几个人穿着运动服的人往这边走来,为首的男生有一下没一下的将球往地面扔,又能在网球回弹的时候稳稳接住。 那人好像察觉到了别人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来。看到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运动裙子的纤细身影,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将球塞进裤袋里,看着黎之的方向笑了笑。 那人带着帽子,黎之只能看见他的下半张脸,白皙的肤色,薄薄的嘴唇,明朗的下巴,黎之觉得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黎之拿起自己的网球拍和球向场外走去。 两人没有再看对方,都直视前方,直到擦肩而过。 过后,只有男生停下脚步回头远望。 等黎之清洗好整理好出来的时候,外面只剩天边一道金灿灿的夕阳。 忽然,一个网球从远处扔了过来,砸向黎之旁边的墙,发出一阵声响,又弹了回去,被接住。黎之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赫然便是刚刚那位眼熟的男生。 男人向黎之走去,停在她面前。他身量很高。自从初中里来就没长过个子的165cm的黎之要抬头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 “怎么,同学,这次也迷路了吗?”祁潇露出一张坏坏的笑脸。 来求珠珠和收藏了,非常感谢\(//?//)\ 第十一章爷爷 第十一章 爷爷 那轻佻地语气,黎之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地下停车场的奇怪男生。不同于上一次的西装束身,今天和她一样也是一身白色运动装,干净阳光的样子,倒是有一身年少的青春气息,让黎之一下次没联系起来。 “没有,我没有迷路。”黎之决定假装没认出他来。 “那我迷路了,你能告诉我体育器材室在哪里吗?”祁潇弯下腰,低垂迷人的眼睛看着她,抿着唇,憋笑着颧骨微微升高,嘴角已经微微翘起一边,好像已经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等着小白兔跳进去。 “我不知道体育器材在哪里。”黎之艰难地维持着她的笑脸。 “你不知道?那我带你去吧!” “什么?” 还没等黎之反应过来,她的手就被祁潇抓住,拽着她整个人走。 “你等一下,我又不去器材室!”黎之觉得他简直疯了。 祁潇没有理会黎之的叫唤,手上握着的手很不听话的挣扎着,不知不觉间手掌与手腕相互摩擦了几下,他只能感觉到女孩的手无比细腻柔软,又用力握紧了些。 路过一个公告牌,黎之猛地抓住前面的杆子,整个人扒拉上去。 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我叫祁潇。”他回头。 这么突然? “我......我叫江黎之。”黎之皱着眉头,去掰开他的手,但是他纹丝不动。 “你......” “祁潇!” 祁潇刚要说出口的话被打断了。出声的是沉斯博。 沉斯博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眼底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他停在两个人前面,眼神扫了一下两个人,最后落在祁潇抓住黎之的手腕上。“你们认识?” “认识啊”只有祁潇回答了她,他轻笑了一声,并未放开黎之的手,反问回他:“你们两个认识?” “她是席月然的朋友。”意思不言而喻。 祁潇不情不愿放开黎之的手。 “谢谢。”黎之转头向沉斯博说了一句,连一个眼神都不给祁潇就走掉了。 祁潇一脸幽怨地看着沉斯博,说:“看你干的好事。” “她是江家的人。”沉斯博好意提醒了一下他。 谁知祁潇听了以后反而笑了起来,笑弯了腰,最后还抬手拭去眼角的眼泪,终于恢复正常以后看向沉斯博的眼神好像从未有过的坚定,他说:“那样不是更好吗。” 晚上回到家,黎之刚进门,就看到哥哥从楼梯上下来了。 “哥哥,今天好早回来呀!”黎之有几天没见到他了,以往总是加班的哥哥今天竟然比她还早到家,但是也安耐住激动的心情,乖乖走过去打招呼。 “今天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了。”江文熙摸了摸妹妹的头。 两个人来到客厅,挨着坐在沙发上。 “哥哥,我认识了一个学姐,她人很好,还很漂亮,我还加入了她的现代舞社团......”黎之一边吃着阿姨准备的水果,一边跟哥哥聊天。自从跟哥哥的关系好转以后,黎之都会经常跟哥哥分享着校园生活。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用不完的倾诉欲,每当跟哥哥讲述着上学的开心事,自己也会变得很高兴,也希望能拉近与哥哥的关系。 江文熙宠溺地看着喋喋不休的妹妹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校园生活,就算这些他早就知道了,但是果然妹妹亲自说给他听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她还是这么乖,只说开心的事情,但是那些没讲的事情他都知道的,比如被篮球砸伤了,比如祁潇...... 因为害怕再次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江文熙偷偷找人保护着她,她的所有日常每天都会有人告知他。他知道这样的行为或许有点超出界限了,但是没办法说服自己,他只想作为她的哥哥,保护好她。 晚饭的时候,江谨为,也就是黎之的父亲,他回来了。 叁个人不是第一次一起出现在餐桌上,今天却有点面面相觑。 黎之刚来那会儿,总是江谨为先跟她搭话,而面对江文熙是尴尬的,谁知道一个月后,黎之没想到和她的爸爸一起吃饭竟然会这么尴尬,反而像是破坏了她和哥哥间的气氛。 “今天回来是有事跟你说,明天刚好周末,跟你哥哥一起去一趟你爷爷家吧,他想见见你。”江谨为对着黎之,用稍微缓和的语气说道。 这是黎之第一次在爸爸口中听到其他江家的人。 江谨为不愧是作为领袖者几十年,没有拐弯抹角,命令一般直接通知黎之,这可能也是他今晚回来的目的吧。 “不用担心,爷爷会喜欢你的。”江谨为安抚着小女儿,当初他爱上那个女人的时候就曾遭到父亲的反对如今即使再反对也没有用了,她毕竟留着江家的血,而他也不是当年的他了,他会保护好他和她的孩子的。 黎之听到消息有点紧张,但是这件事情她没得选择,“好的。”说完看了一眼江文熙,然后后者给了她坚定的眼神,她才舒了一口气。 而后江谨为问了她一些学校上面的事情,并嘱咐她:“以后在学校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直接跟家里说,江家捐了这么多钱可不是白捐的。” 黎之默默点头,想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吧。 晚饭过后,江谨为把江文熙叫到了书房。 江谨为回到书房时,已经恢复往日严肃的表情。 “你妹妹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你作为一个哥哥不可以什么都不知情,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出现,我知道你一直以来对我有怨言,但是希望你不要迁怒在她身上,她始终是你妹妹,你们流着同样的血,你不要为难她。” 江文熙想起从小到大,父亲一直以来的严厉和冷漠,忽然觉得十分可笑,于是面对着父亲沉寂的眼神,竟是笑了一下,“她是我妹妹,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她,之前是我的疏忽,但是不会再发生了。” “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江谨为停顿了一下,一边低头看自己的文件,一边说道:“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有没有喜欢的?”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有打算。”江文熙也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 “我也懒得管你,明天去你爷爷那里,记得照顾一下黎之。”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公司上的事,和最近是时事行情。 父与子之间竟只剩下工作可聊了。 第二天一早,黎之和江文熙就出发了。 汽车行驶了半个小时,来到市郊。爬上千回百转的山路,穿过郁郁葱葱的绿道,威严耸立的江宅建立在两座山相连的山腰间。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隐于海岸边的绿林里,惬意悠然。 他们下了车,又有佣人开着高尔夫球车来载着他们,放眼望去一片绿地,大概就是高尔夫球场,想不到山上竟然还有如此大的一片绿地。而另一侧,还能看见远边的海岸线。 即使再美好的景色,黎之也不免有些忐忑。 江文熙感受到了黎之的紧张,伸手覆在妹妹紧握的两只手上,拍了拍,“不用担心,有我在。” 哥哥的手有点微凉,但是却莫名地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了。 “谢谢哥哥。” “今天应该还有别人也来看爷爷了,会有你的同龄人,一会儿我带你和他们认识一下。”江文熙手掌轻轻握着妹妹的手,扭头看向前方。 风吹起了江文熙舞动的秀发,如柳叶一般任意飘动。脸上戴了一副巨大的墨镜,遮住了张半脸,看不清眼神,那脸色白皙,薄唇红润,线条爽朗的下巴。黎之晃了晃神。 高尔夫球车在一栋富丽堂皇的住宅前停下,江文熙牵着黎之的手走了进去。 刚一打开门,黎之还没来得及多做观察,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飞奔了过来,跑到江文熙面前,“表哥,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 女生鹿眼圆圆,长相十分可爱,正笑盈盈地看着江文熙,忽然她注意到江文熙身后的面貌惊人的女生,又注意到了两个人拉着的手,顿时心里的警钟拉响,听说性情冷淡的表哥连女朋友都没谈过,什么时候会这样拉的一个女人的手,她脸色僵了僵,却依然保持了微笑,问道:“表哥,她是谁呀?表哥的男女朋友吗?” 这倒是让江文熙莫名有点尴尬了,他缓缓将黎之拉到他旁边,没有回答女生的问话,反而侧头对妹妹说:“她是姑父的外甥女,叫唐羽宁。” “你好,我叫江黎之,是他的妹妹。”黎之很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原来是妹妹,你好呀,早就听说过你了,今天终于见到啦。”闻言,唐羽宁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拉过黎之的手,“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玩了。” 还没等黎之答应,江文熙就先一步说话了:“一会吧,她要先去看爷爷。”说完拉过被唐羽宁握着的黎之的手,牵着黎之就走了。 唐羽宁有些黯然失色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这时她旁边走来一个妇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问她:“江文熙旁边的人是谁呀?” “表哥的妹妹,唉,就是那个私生女呀。”唐羽宁此刻全然没有了刚刚热情的样子,而是一脸的不屑。 “啊,倒也是真的漂亮啊。”妇人心里感叹,忍不住想起陈年往事,想起当年那个女人。 “妈,表哥刚刚也没怎么搭理我。” “他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还有啊,不要叫他表哥,他又不是你亲表哥,小心他到时候以表哥的身份拒绝你。”唐母忍不住敲敲自己愚蠢女儿的脑袋。 “知道了......”唐羽宁有点嫉妒江黎之了,作为一个私生女而已,能被江爷爷接受就算了,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叫江文熙哥哥,天天住在一个屋檐下,她一定天天都见到江文熙,而自己呢,只是他小姑的丈夫的外甥女,隔了好几层关系呢,根本算不上表哥,但是心里也忍不住庆幸,幸好是亲妹妹,看来要想办法和未来小姑讨好关系才行。 这边,江文熙已经带着江黎之来到江昱年的书房。 书房很大,有两层,二楼像是一个小型图书馆,堆满了各种书,一楼的书没这么多,进门右手边放了一套羊皮沙发,左手边是一张巨大的书桌,书桌的上方打通了两层形成一个中空,而书桌身后就堆放了一些名贵的石玉。 沙发上坐着一个两鬓发白的老人,却精神焕发地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向他们招了招手,“来,过来坐。” 两人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江文熙先开口:“爷爷。”一旁的江黎之也紧跟着喊了:“爷爷。” 江昱年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抬头,继续手上冲茶的动作。一会儿,又给两个人拿来两个茶杯,将香醇浓郁的茶斟了进去。 黎之接过茶杯的时候悄悄打量了一下这位爷爷。脸上许多皱纹和些许的老人斑,却仍然能看出曾经风神俊貌的样子。 江文熙熟练的拿起来,先是闻一闻,扇一扇,然后慢慢品尝。黎之又学着他的动作做了一遍,慢慢将茶喝进嘴里,能感受到香甜浓郁的茶香味在口腔里滚动,柔顺丝滑,又滑过舌上味蕾,滚进喉咙里,香气四溢,好喝极了。 江昱年看着黎之的表现,神情稍微柔和了一点,像是满意的样子,看着黎之开口道:“既然回来了,从此以后就是江家人了,以后不必拘束,这就是自己家,想什么都可以跟我直说。以后的江家,都要你们年轻一辈相互携手了。” 这话一出就是相当于承认了江黎之的身份了,黎之有些意外,随之:“谢谢爷爷。” 然后江昱年又拿出一个信封给黎之,黎之打开,里面竟然是她新的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此刻黎之真真正正的变成江黎之了,她感觉自己像是真的有了一种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前方有许 多未知等着她,十分危险却又令人期待。 “嗯,那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你哥哥说。” 江黎之点点头出去了。 江文熙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妹妹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在发呆。阳光不经意间洒在黎之身上,她眼里闪着微光,她白皙的皮肤被衬地像是珍珠一样,红唇娇艳欲滴,就像一个来到人间的小 精灵,那么纯洁美好。 她还这么小,她的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走。 而这样纯真的气质,在他身在的圈子里,总会被家族明码标价放出来,连他都不例外。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江文熙希望,在既定范围里,她起码能有选择的机会,能选择那个和她共度后半生的人。 大概是这样站了很久,江黎之都察觉到了,连忙回身走了过去,却发现哥哥的表情跟进去的时候不一样了,神情凝重,不经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带你去见见江家的人吧。” 江文熙笑着将手搭上江黎之的肩膀,带她去往客厅。 卑微作者再次求珠珠和收藏,感谢。 第十二章江家 第十二章 江家 江氏是个资本大家族,上个世纪初靠着出海经商起家,主要是做纺织生意,后来有了一些资本,就回到内陆开设纺织厂,人们生活水平有所提高,思想开放了,需求就大了,纺织厂规模迅速地壮大起来,也有人开始效仿江氏,但是江家人凭借着纯熟的工艺以及多年的商业头脑,江家成为了当地的最富有的家族,后来又凭借着灵敏的商业嗅觉,发展了更多其他产业,收购田地创办茶园,开设面粉厂建立食品企业等等。 后来战乱,江家的主家举家出国移民,而旁支则是迁移至香州。战停时,旁系已经在香州站得一席地位,于是又火速向内陆发展,逐渐在南边巩固了产业,也带动起了当地的经济。 而国外的江氏家主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但是由于内斗,开始有了一些破裂,为了家族的未来,家主将一些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兄弟派了回去,美其名曰开拓市场,实则是远贬。 回到国内的江氏回到了故土继续发展,但是发展却不如几十年前那般顺利,一直都是平平淡淡地,甚至还没有南方的旁支出众。直到江林玉的出现,就是江昱年的父亲,他放弃了很多副业,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纺织厂和茶业上,这样北方的江家才慢慢恢复了一些生机。 而江昱年的出生则是给江家带来了更大的生机,从小就展现了惊人的商业头脑,更有敏感的行业嗅觉,他另辟蹊径,将手伸往房地产去。当时国内的经济水平已经提高了很多,于是刚好碰上了房地产热潮,才大赚了一笔。 近几年,江昱年的天泽集团发展迅速,主要项目就有房地产开发,商业地产,酒店,旅游度假村等,是北方及中部最有影响力的集团之一,从此江家也被国人熟识。 江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有大儿子能够继承家业,其他的在不靠任何家族优势的情况下,要他们自己去打拼。所以老二江昱年没办法继承家族企业,却在自己的努力下也创出一番天地。而他的 哥哥江昱景自然是继承了家族企业,两兄弟就此相互扶持。 江家的家庭结构很简单。江昱年的妻子已经过世了,有叁个孩子,老大江谨为,老二江慎为,老叁是女儿江意为。叁个孩子又分别生下了叁个孩子,江文熙,江书显,以及路英卓,也是今年才知道老大江谨为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女,才改名叫黎之。 江意为算是低嫁,嫁给了路家。哥哥们都是商业联姻,而她却是嫁给了爱情。 唐羽宁则是江意为老公路敬华的姐姐和她老公唐阅习的女儿。唐家可不是省油的灯,不仅靠着江家的关系让女儿进了崇德,还想方设法想要将女儿嫁进江家,江昱年怎么肯同意呢,大孙子的婚事当然也要以江家为先。 黎之认识了一圈人,意识到今天大概是例行的家庭聚餐,除了江谨为出差了不在,其他人基本上都来了,叔叔婶婶,小姑姑父,堂哥表弟,还有唐羽宁。人大概她也都记住了,又尴尬地聊了一会儿天才终于到了饭点。 长桌上,一家人,以江昱年为首,按照辈分依次坐在他左右两边。 原本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但是今天却是家主江昱年先开的口。 “文熙啊,你曹伯伯的小孙女大学毕业了刚回来,找个时间,你们两个年轻人见一面吧。”江昱年沙哑苍老的声音回响在餐厅里。 江文熙顿了顿,抬头看着江昱年,在他眼里看到了不容置喙的威严,面无表情地回他,“好。” “嗯,好,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曹家地位不低,江家需要这样的亲家。” 这话听得唐母路敬敏和唐羽宁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暗示又像是明晃晃的警告。公开场合说这件事,显然让她们别打江家主意了,不然撕破脸皮大家都不好看。 黎之看了江文熙几眼,原来哥哥连婚姻都不能做主吗。 吃饭的时候,江昱年还讲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他下周将会举行六十岁寿宴,会邀请各界人士,到时候会向在场的人宣布黎之的身份,还特别嘱咐了黎之可以给一些学校里要好的朋友发邀请函。这着实让黎之感到震惊,私生女能这样被大大方方地承认身份,她应该感到开心吧,妈妈也会为她高兴吧。 吃完没多久,江文熙因为有事,就先带黎之开车走了。 车内,寂静得有些怪异。 “哥哥,你是要结婚了吗?”黎之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文熙开着车,闻言,转过去看了黎之一眼,想不到她竟然先问的是自己的情况,笑了笑:“给你找个嫂子好吗。” 她难道还能左右哥哥的婚姻吗,爷爷都这么说了,大概也是确定了吧。她转头望向窗外,“那要哥哥喜欢才好呀。” 江文熙又看了眼黎之,却没有再回应她。 送黎之回家后,江文熙又开车出去了。 周一去到学校。黎之就把邀请函给了席月然和于皓。 她本身也就这两个朋友了。 不过还有一个人,她不知道该不该给。 当黎之还在位置上犹豫时,许莱已经在她旁边坐下了。 “你怎么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下周末我家有个宴会,我爷爷说可以邀请一些朋友过来参加。”黎之见机,小心翼翼地拿出请柬递给他,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突兀地行为会不会让他尴尬。 “好啊,我有时间。”许莱没有犹豫,一下子将请柬抽了过去,“所以我们是朋友了,对吧。”说完,又冲着她笑了笑。 黎之被那笑容闪得晃了神,木讷地点了点头,“嗯。” 然后许莱笑得更开心了。 小时候刚接触外面的世界时,总是希望多认识几个小朋友,但是经常搬家,还没来得及深交就又搬走了。那段时间是最渴望交朋友的年龄,但是无疾而终的友情又是令人难过的。但这股情绪偶尔也会被自己的钢琴课,舞蹈课所分散掉。后来上了初中,对于交朋友的执念已经不是很深了。 即使她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艺术文化方面都足够优秀了,也能够轻松处理好身边的人际关系了,却也不会十分主动去跟别人做交心的朋友了。只有在闲暇时,或是看到放学成群结对的学生时,偶尔会感慨一下。 许莱,她的同桌,准确来说是她在这个学校认识的第一个人,他平时总是不苟言笑,却也关心过她。平时看上去淡淡地没什么追求的感觉,虽然成绩不是很好,但平时偶然会指出黎之的个别小错上看出,许莱还是很聪明的,只是没表现出来。还有篮球,他打篮球的时候散发着无尽的魅力,那对喜欢的事物时执着认真的样子是令黎之向往的。也是在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突然就忽然多了沟通。 席月然却像是一个意外一般,突然间闯入了她的生活,身上总是满满的热情与欢快,带着她看这原本与自己天差地别的世界,带她去跳舞,去见识更多美好的东西,能够治愈着她,虽然这么比喻很奇怪,但是黎之觉得席月然的存在已经浓郁得像是吃薯条时必备的番茄酱一样了。 而于皓,他是个很体贴的朋友,了解她的自尊心,还会跟她讲冷笑话。是在她最不堪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她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这时突然有人给她指了一条路,她对他是感激的。而这样一个热情开朗的阳光男孩,让她觉得,原来我也可以有朋友的。 但是偶尔,黎之总会发现他的小心机。 比如,早上上学的时候,于皓总会偶遇她,便顺便把自己多买的早餐给黎之,也不管黎之吃没吃过早餐,或是要不要,有时候是黎之最喜欢的水煮蛋,但是于皓从来不喜欢吃水煮蛋;比如中午吃饭的时候,于皓会在黎之吃完的时候也同时放下筷子,并且看似不经意地其实早就准备好了递给她一张纸巾擦嘴巴;比如下午放学的时候,于皓也会在她教室外面不起眼的地方等她,哪怕黎之要去找席月然于皓也会为了和黎之说上几句话就跑过来。 黎之好像知道于皓为什么这么做,但其实还是很苦恼的,却又不能阻止他,有些事一旦说开了,万一连朋友都做不了怎么办呢,黎之只能假装不知道,也渐渐开始冷淡于皓。 于皓似乎也察觉到了黎之的疏远,却并没有就此打退堂鼓,反而越挫越勇。 有时候连席月然都忍不住来问话:“于皓那小子天天的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不用理他。”黎之秉持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法。 “我跟你说啊,这些狗男人最会装模作样,他们都是骗子,你千万不要被骗了,你还这么小,不可以早恋的,知道了吗?”席月然显然不是很放心小白兔黎之。 黎之也觉得有点道理,点点头,语重心长:“嗯。” 席月然被黎之的认真样给逗到了,抱了抱她,又捏了捏她脸颊。 看着黎之一脸羞红,真是可爱极了。 高叁。 席月然趁着课间时间,特地拿着请柬去向祁潇耀武扬威。 “看到没,小可爱亲自邀请我的。”席月然已经知道了祁潇对黎之有点意思,虽然知道他很爱玩,阅女无数,但是遇到黎之这样身份的人显然不在随便玩玩的范畴,所以席月然炫耀起来也是没有顾忌的,反正祁潇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祁潇一把拽过席月然拿在他眼前晃的请柬,打开看了看,十分不屑,又丢了回去,“你对他爷爷感兴趣,我可没你那癖好。” “有种你到时候就别去。”席月然气得想打人。 祁家这样与江家分庭抗礼的家族即使私底下腥风血雨,但是表面上大家都会维持着那虚伪的和平,有的时候就喜欢将盛大的宴会请柬送到对家去,一来彰显了自己财力、能力还有人脉,二来还能挑衅对方气死对方,何乐而不为。 席月然没有再理会祁潇,转头问了另一个人:“沉斯博,你会去吗?” 比江家祁家更为显赫的沉家无疑是上流圈子里人人都想巴结的对象,有时候递了请柬人家还不一定去,去了可能也是只去了一个花篮表示一下,稍微好一点的就有专人派过去,但是家主很少出席别人家的宴会的。 “去,怎么不去。”说完,沉斯博轻笑了一下。 席月然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沉斯博诡异的笑容,愣是没有问出声来。认识了这么久,要是没看出这个外表禁欲冷淡的高岭之花其实切开来心是黑得滴墨的,那她就是个大傻子。 祁潇察觉到了沉斯博的心思,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沉斯博,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两人对视了一秒,,又双双移开了视线。 第十三章宴会 第十叁章 宴会 很快就到了生日宴那天。 宴会在江昱年的一个私人山庄举行,雄伟壮观的欧式古堡,里面也是高贵典雅的中世纪风格,每一处都是精雕细刻的感觉,却能够看得出这栋建筑的新陈。 宴会开始是从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此刻才下午叁点,距离开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江黎之就一个人走着,游览着这栋巨大的别墅,越往别墅深处走感觉越像是穿越到了中世纪时期贵族的城堡里,不经赞叹着设计师和工人的独具匠心。 走着走着来到一个会客厅一样的地方,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前厅放着一套复古的棕色皮沙发,往里一点,摆着一架全黑钢琴,庄严而静谧,钢琴后面就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簇花圃,白蔷薇竞相盛开,阳光照射进来透过巨大的玻璃,映射在钢琴上,乌黑的琴身闪着璀璨的金光。 江黎之被眼前的画面深深吸引着,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来到钢琴前,她缓缓抬起一尘不染的琴盖,伸手在琴键上试了几个音,清脆悦耳的声音就从琴里传了出来。 没有一个热爱弹琴的人能够忍受住一架好琴带来的诱惑,江黎之毫无犹豫地坐了下来,双手已经放在琴键上,弹出此刻她能想到的最能表达她心情的曲子了。她已经憋了好久了,她太久没有弹琴了,却丝毫不影响手上的弹奏,刚开始比较缓慢,后来随之记忆的涌现,手上动作逐渐加快,跳跃的音符,优美的旋律,仿佛化身成翩翩起舞的蝴蝶穿梭在春意盎然的花群里,自由而欢快。 她想起了妈妈,妈妈也是爱极了钢琴,她的钢琴启蒙就是妈妈,无论过多久都能记起和妈妈一起四手联弹的情景。 幼时看过一支广告,影片里的小女孩家里很穷,但她有个梦想就是成为小提琴家,她也非常喜爱并珍惜她的小提琴,然而却引来他人的嘲笑,但是她不在乎,她用了很多的努力终于要登上舞台表演了,前夕,小提琴却被对手砸碎,但是她仍然没有放弃,比赛的最后,她带着修好的小提琴赶来,倾情演奏了一首卡农,一鸣惊人,赢得了无数人的掌声,并获得了第一名。 江黎之被这故事打动了,非常想学音乐,妈妈也十分支持,亲自带她去乐器行,江黎之第一眼就看上了一架钢琴,尽管当时的经济情况只能买很便宜的钢琴,但是江黎之却非常满足了。 是妈妈教会她弹钢琴的,妈妈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钢琴总让她安定下来。后来条件稍微好点时,又毫不犹豫让江黎之去学小提琴,弥补了江黎之内心小小的遗憾。从小就是这样,妈妈对她总是给她最好的,而自己却独自承担了其他压力。 想到这里,江黎之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刚弹完一首就紧接着下一首,她不知疲惫. 酣畅淋漓过后,她的心情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突然一阵掌声从后面响起,江黎之回头,就看见前厅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一个是哥哥江文熙,他身着一身全黑的西装,轻轻靠在门框边,尽现了周身的禁欲贵气。另一个比较矮的男孩是表弟路英卓,他比江黎之小叁岁,此时也穿戴整齐一身西装,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路英卓跑到江黎之跟前,“姐姐,我刚刚全都听到了,你好厉害呀,可不可也教教我呀。”说着已经拉起来江黎之的手了。 “哥哥。”江黎之先跟哥哥打了招呼,然后又去摸了摸路英卓的脑袋,高兴道:“当然可以。”江黎之对他的印象不错,是个可爱又顽皮的孩子。 江黎之拉过路英卓坐到她旁边,开始很认真得给他讲解,又上手给他弹了最简单的小星星。然后看着路英卓懵懂地点着头,她鼓励他也上手试一下。 只见路英卓对着江黎之歪着脑袋,然后迟疑地将手放上去,就学着江黎之的样子完美地弹了出小星星。 江黎之惊讶了,想不到表弟的天赋这么高,又换了一首稍微提高了一点难度的,路英卓仍然能完美演奏出来,江黎之忍不住夸他:“想不到我们英卓是小天才呀。” 看着江黎之纯真的笑颜,路英卓红了红脸,然后面不改色地弹奏了一段卡农。 于是,江黎之又震惊了,但是没过几秒终于明白了,感情人家本来就会弹钢琴的,刚刚不过是在逗她。 路英卓趁江黎之没反应过来,马上笑着跑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对着江黎之做了一副鬼脸,并嬉笑道:“笨蛋表姐。” 江黎之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看了看路英卓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哥哥江文熙。明显看到江文熙平时严肃的脸此时都快要憋不住了。 “哥哥,你想笑就笑吧。”江黎之十分恼羞,瘪了嘴不高兴。 “是妹妹太可爱了。”江文熙楞了一下,笑出了声,又忍不住摸摸眼前娇羞小人的脑袋。 “别摸啦,会长不高的。”江黎之十分无奈哥哥的这个习惯,伸手将脑袋上的手拿下来,抬手准备整理自己的头发。 江文熙上前把她的手拿下来,上前一步给妹妹温柔地整理着头发。低头还看到江黎之一脸的郁闷,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黎之跟他站得很近,几乎能感觉到哥哥胸膛震了震,然后就听到低沉地笑声,那笑声像一股电流一般流经血脉传遍她身体每一个角落,一瞬间觉得哥哥的笑声甚至比刚刚自己弹奏的乐曲还要动人,然后脸蛋不自觉微微发热红了,又怕被哥哥看到连他嘲笑自己都能让她感到害羞,于是就将头低得更下了。 江文熙看见脑袋就要低进地里的妹妹耳朵通红的害羞样子,不忍再继续欺负她了,然后手环过妹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虚虚地抱了一下又马上松开了。 他弯下腰,将视线与江黎之持平,捧着她的脸蛋将她摆正看向自己,“赶紧去准备一下吧。” “嗯。”江黎之点点头。 江文熙松开妹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去拉她的手。 江黎之发现哥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对她做这些亲昵的小动作了,听说别人家的哥哥都是这样宠着妹妹的,江黎之十分高兴,任由哥哥牵着她,自己也去抓哥哥的手,两只手紧紧地牵着哥哥的手。 江文熙带着妹妹去到更衣室就走了。 江黎之换好衣服后就下去了。 宴会厅里灯火通明,华丽的水晶吊灯高高悬挂于顶端,四周都是繁杂华丽的壁画,还有已经布置好了装盘精美的食物以及优雅大方的装饰。 来到宴会厅的时候,已经看到陆陆续续有一些人来了。由于宴会的主人公是江昱年,所以来的都是商政界有名的人物,年纪都不会太小。 黎之出现的时候,有不少人被江黎之的容貌惊艳了,但保持住了风度,没有过于明目张胆的打量。 江黎之没注意到别人的目光,她环顾一下四周,没找到哥哥的身影,于是无聊地在甜品区寻觅着吃食。 拿了一点吃的,找了个位置,刚一坐下,就看见正向她走来的许莱。 他的身材比例很好,帅气的面庞加上气质出众,一下子就能在人群中被区别开。穿着浅灰的西装外套,深灰色的衣领,搭配白衬衫和深灰色领结,颇有点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那深邃的眉眼,以及那沉沉的目光直直注视着黎之,很难让人不在意。 许莱今天是一个人来的,他妈妈平时管得很严,今天是瞒着她出来的,没有太多时间。于是来到的第一时间就去找黎之。 在众人中一下子就看到了黎之,浅粉色的抹胸的蓬松纱裙刚刚到膝盖上一些,露出长直的双腿搭配一双裸粉色的低跟鞋,异常惹眼,长发盘在后面别了一个樱花发夹,只留下几丝碎发垂在白玉般的肩膀上,全身上下无不完美展现了少女的清涩诱人,许莱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如此细致的观察一个异性。 “你来啦。”江黎之笑着先打了招呼。 “嗯。”许莱看着黎之的眼,只是那干净澄澈的双眸让他不自觉感到心跳加快,他又撇开眼睛,端起手里的杯子抿了一口,缓缓道:“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你今天也很帅气。”江黎之由衷露出了微笑。第一次听见许莱夸人,觉得甚是惊奇,也欣然接受了。 看见江黎之那乌黑亮丽桃花眼,脸上也是暖暖的微笑,许莱觉得今天的冒险都是值得的。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两人刚没聊几句,就听见有人大喊她的名字,“黎之!”黎之抬头,看到是席月然,她身材高挑比例也是极好的,此时正穿着白色及膝长袖宽领裙冲她挥手。下一秒就向她跑去,然后给了黎之一个大大的拥抱。 “天啊,我居然得到了全世界最美的小仙女的拥抱。” “哈哈哈,我今天居然得到了比全世界最美的小仙女还要美丽的女神的拥抱和赞美,我太开心了。”黎之已经很习惯如此热情的席月然了,偶尔还能够掰回一局。 “小美女有没有想我呀。”席月然松开了拥抱。 “离开你的每分每秒都在想你。”黎之依旧很配合。 “哈哈哈哈哈我爱死你了。”说着,席月然拿起一颗草莓往黎之嘴里味。 “咳咳......”许莱在旁边打破两人的奇怪气氛。 “这不是许少吗,你好呀。”席月然好像才发现许莱似得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其实她远远就看到黎之旁边站了个男人,两人还有说有笑的,所以她才立刻赶了过来。 “你好,席小姐。” 黎之也没想到竟然两人是认识的。 席月然也是笑着回了一个微笑,然后转头拿起蛋糕上的草莓,往黎之嘴里喂,又回了一个略微得意的表情给许莱。 许莱无所谓地挑了一下眉头,许家和席家也是打过交道的,却不是什么很好的过往,而且这个女人太难搞了。但是他又不想就这样离开,于是没有插入她们的话题,只是一个人默默站在旁边,时不时向黎之看过去。 黎之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而且如此严肃商业化的说话方式,说不出哪里的奇怪。但是黎之作为主家,当然两个人都不会冷落,跟席月然聊天的同时也偶尔会问许莱一两句。 席月然十分开心,她看着黎之鼓起的腮帮,乖乖地接受投喂,于是靠近她的耳边,对她说:“悄悄告诉你,沉斯博会来。” “!!!”他要来?他怎么会来?黎之震惊得嚼动嘴里食物的动作都缓慢了。 “你干嘛这么震惊?”席月然看出了黎之脸色异样,解释道:“他可是沉家的人,有邀请函不奇怪的。” “噢~”黎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她有一次多问了席月然关于沉斯博的事情,就好像被她误会了一些事情,后来偶尔能从她嘴里听到关于沉斯博甚至沉家的事,不过黎之其实不太感兴趣这些事。 她们两个又边吃边聊了一会儿社团的事情,最近社团在选角色,席月然反串演男主角,还要黎之当女主角,黎之初来乍到,觉得这样不太好,并没有同意。 “你就做我的女主角吧,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席月然抱着黎之的手撒娇。 “可我在你们社团是新人啊,我不行的 。” “我说可以就可以!我是社长!” 许莱也听了半程,转头对黎之说:“我觉得你可以。我看好你。” “ 看嘛,人家一个这么挑剔的人都觉得你可以,你一定可以的!”席月然软磨硬泡。 “我听得见的。”许莱觉得很无语。 席月然才不在意他,回了他一个字:“切。”然后继续转头看向黎之。 “要不你让大家选吧。”黎之不接受她的软磨硬泡。 “行啊,到时候大家都选你,你可不能再拒绝了。”席月然想了想,改变主意道。 “大家选我,我当然没有问题。”黎之笑着想要去捏捏席月然的脸,席月然发现了她的意图,反过来将黎之的双手扣下,又迅速去捏她的脸。 被捏脸的黎之继续反击,她拍了一下席月然的屁股,谁知声音有点大,黎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地往后退了几步,看了一眼许莱,而许莱撇开了眼睛。 然后黎之笑得一脸得意。 席月然想不到平时斯斯文文的黎之居然这么大胆,马上追了上去,喊道:“好你个采花贼,看我不抓住你好好欺负一番。” “哈哈哈哈那就要看你抓不抓得到我啊。”说完扭头就跑。 两个娇艳美貌的女生嬉戏打闹引来不少人侧目,却没有人觉得不妥,反而津津有味地围观了一下。 黎之快要跑到门口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黎之来不及刹车就撞了上去,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 一看,好家伙,是熟人。 沉斯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冒失的人,更没有被人这样撞过,他被撞得踉跄了一下,微怒地抬起头来,却看到黎之惊慌却微微泛红的脸色,他紧皱眉头,一字一句道:“小心点。” “对不起,学长,撞疼你了吗?”黎之看着沉斯博脸色不佳,只觉得完蛋了。 “沉斯博,抓住她,快抓住她!” 后面传来急促地叫喊声。两人一起回头。 见了是席月然,黎之又有点怵沉斯博,没多想就跑了。 席月然气喘吁吁地在沉斯博面前停下,质问他:“你干嘛不帮我抓住她,想不到她跑这么快,要不是我穿着高跟鞋,肯定追得上她。” “你抓她干嘛?”沉斯博还疑惑,这两人平时不是还很要好的吗? “抓她......当然是要打她屁股啊!”说完又追了过去。 沉斯博停留在原地,脑袋里还回荡着席月然那句“打她屁股”。 黎之和席月然没玩多久,黎之就被叫走了。 她和她哥哥被爷爷带着去认识了一些圈里颇有声望的长辈。 黎之也十分乖巧地跟在他们身后。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上流社会的宴会,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这样的宴会讲究的东西还是很多的,于是黎之也无奈扮演起了一个优雅大方的豪门淑女,当爷爷向别人介绍她是他孙女时,她就甜甜地叫人,这个叔叔好,那个伯父好,惹得大家连连夸赞,一时之间也还有点意思。 此时正在与某位友人攀谈的爷爷突然道歉失陪,然后就领着黎之和江文熙直奔一伙人去,脸上严肃的神情,看来不是好友或者位高权重的人。 黎之远远地看见那伙人里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便悄悄地往哥哥身后走,好将自己身影挡住。 哪知那人非但没看见黎之闪躲的身影避之不及的样子,反而跨步向前用极为熟稔的语气对她说:“之之呀,想不到我来了吧!” 顿时不管是爷爷哥哥还是对面那伙人都转过头来看着黎之。 黎之确实没想到他会来,他们也没这么熟好吗,更别说那亲昵的之之了,她简直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好吗!即使被祁潇的样子震惊到了,却还记得自己不可以失了礼数,只好压下心中的恼气,抿嘴对他微微一笑。 然后下一秒转头向爷爷说:“爷爷,这位祁学长和月然学姐是同学。”言下之意就是,她和席月然学姐很好,而祁潇他只是因为是席月然是同学才认识的她。 “江爷爷久仰。”祁潇向江昱年伸手。 江昱年也不会为难一个小辈,跟祁潇握了握手,笑着眯着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他,对祁潇说:“哈哈哈以前的黄毛小子倒是长这么大啦,真是一表人才啊”又转向祁潇旁边的另一个人,“抽空过来,真是不容易,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说。” 说话的人是祁潇父亲的得力手下李振林,他脸上露出职业微笑:“先祝江老先生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了,我们祁董实在有事走不开,就不过来了。” “无事,请先入场吧,我也要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说着,江昱年又领着他们去别的地方了。 这样的对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两家有恩怨,黎之还真的会江家和祁家就是生意场上的朋友罢了。 就在黎之走神的时候,黎之和祁潇擦肩而过,而祁潇却突然拽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说:“别跑远了,一会儿过去找你。” 说完又立刻放开了黎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掉。 黎之反应过来,捂了一下耳朵,感觉上面还残留着祁潇的气息,赶紧拍了几下耳朵,略微嫌弃地看 了下祁潇离去的方向,又挠了几下耳朵才肯罢休。 转身又高高兴兴地追上哥哥去。 见过几家人后又遇到了熟人。 沉斯博和他爷爷沉熤州一起来的。 江昱年上前打招呼,沉熤州向他伸手,两人友好地握在一起。然后是介绍晚辈们,并相互寒暄着。 黎之刚刚撞了人,没好意思抬头,只是盯着前方的地板静静听着他们聊着家常。 渐渐黎之察觉到好像一直有一股视线落在她身上。 于是她先悄悄用余光去注意那个人,见他仍然没有动,猛得一抬头,果然看见沉斯博在盯着她看。 一瞬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黎之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她定住了一样。 沉斯博好像并未被黎之吓到,他仍然没有移开视线,那副淡然镇定的样子,反而让黎之产生她才是盯着他许久没移开眼的人的错觉,被他盯着反到不好意思起来。 黎之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然后稍稍低下眼眸,再转移开来,才能缓慢舒出一口气。 她觉得祁潇就是一个性格恶劣有王子病的家伙,但是沉斯博却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外表高贵谦和,很多时候她却感觉沉斯博像亚马逊热带雨林一样,神秘又危险。 第十五章邀请 第十五章 邀请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宴会终于开始了。 全场的灯暗了下来,有一盏明亮的灯射向台上江昱年的位置,他端着装了香槟的酒杯,感谢着每一位到来的客人,说了一些客套话,然后高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众人跟着将酒杯举起,也喝了一口。 江昱年再次开口:“接下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说着,向台下的黎之招手,黎之走到她身边,“这是我的小孙女,江谨为的女儿,江黎之,大家以后请多多关照一下。” 众人为其鼓掌。 尽管今晚江昱年已经将江黎之在底下介绍过了,江昱年仍然还是当众又正式地公布了江黎之的身份。 很快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但议论的无非就是哪个情人的私生女罢了,可私生女又如何,依然能被光明正大地被认回来,在圈子里享受各种艳羡的目光。这也算是江昱年为黎之造势了。 马上舞会就开始了。 黎之一个人没有往舞池里靠,而是找了个角落坐下,远远就看见哥哥彬彬有礼地拒绝了各色美人,成熟男人的气质吸引无数灼热的目光。 黎之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满是自豪,他的哥哥可真是受欢迎,她低头抿了一口饮料,再抬头时, 已经看见哥哥向她走来。 江文熙也是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还没到他必须接受应酬的时候,所以他能拒绝喝酒就拒绝,更不用 说那些一些穿着性感又浓妆艳抹,喷着呛鼻的香水的女人,他都面露冷色地拒绝掉。 舞池内灯光暗暗的,舞池外更是昏暗,不知怎的,江文熙一抬头便看到了妹妹的身影,只见她正笑得灿烂地喝着东西,下一秒他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她迈去,等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定在妹妹眼前了。 他弹了弹她脑门:“走吧,跟哥哥去跳舞。” 黎之捂着脑门,刚想要拒绝,手已经被江文熙拉住,往舞池内走去,无奈只好认命。 两人左手和右手轻握着,江文熙又牵起江黎之的左手,搭在自己右肩上,自己的右手则轻轻放在着黎之的腰上。 两人靠得很近,江文熙可以清楚地看到妹妹的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润白娇嫩,那微微煽动如羽一般的睫毛好像也煽动了他的心,他贴近江黎之的耳边,用着极具诱惑的语气:“准备好了吗?” 他眼见着妹妹耳根迅速红了起来,然后又听见一声软糯的,“准备好了。” 于是,他握得紧了些,搂得又近了些。 俊男美女在跳舞,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球。 刚开始江文熙还顾忌着黎之,舞步稍微缓慢了,后来江黎之渐入佳境,就加快了节奏。 黎之本就对舞蹈有天赋,华尔兹根本难不倒她。她也果然没出一点错,然后黎之一脸自豪地抬头看向江文熙,讨要赞扬。 江文熙也没有吝啬对妹妹的夸赞:“跳的真不错。” 果然,他就看见江黎之露出比刚刚还要高兴的脸。 瞳孔乌黑,眼眸清澈闪着微光。就这样看着他。 那粉红如樱桃一般的小嘴,就这样勾引着他。 他是抱过江黎之的,但是当时是只有他一个人清醒的情况下,而现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情况下,身体还贴得这么近。 江文熙觉得在这样下去可能就要出事了,可那娇艳的脸庞似乎有种奇妙的魔力,将他的眼睛黏住,怎么也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黎之身上传来清淡的幽香不断侵入他的鼻息间,他忍不住把江黎之搂得更紧一些,离自己更近一些。 就连那不盈一握的腰也是又香又软的。 黎之只见江文熙的神色越来越深沉,眼眸里像有一潭深泉要将她溺死在里面。 这样近的距离,一时之间,两人周围的气氛旖旎起来。 她觉得她应该做些什么。 江黎之忽然踮起脚跟江文熙悄悄说,“哥哥,好多美女在看你呢。” “嗯?”江文熙有点心不在焉,并没听到妹妹说了什么。 他只觉得妹妹热乎乎的香气就打在他耳廓上,柔软的胸脯也轻轻蹭着他的胸膛,那可爱水润的小嘴一开一合地,他哪里还能分心去听她说了什么,哪里还管得了别人看不看他。 我可是男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要和男人保持一定距离的呀? 但我还是她哥哥,亲哥哥,兄妹之间就应该亲近一点,有点身体接触也是正常的吧。 想着,江文熙觉得得找个时间好好给妹妹提个醒,应该要懂得如何与异性保持距离。 黎之只觉得眼前的人显然在分心。 什么嘛,跟妹妹跳舞还能这么不专心,果然口是心非,什么舞跳得好,说不定在想着哪位美人呢,难道是那位曹家的小孙女? “哥哥,你见过曹家的姐姐了吗?”江黎之试探问道。 “什么姐姐?”江文熙再一次没和黎之在一个频道上,略微思考了一下才想起来,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不知妹妹怎么突然问起她,“见过,怎么?” “那她会是我未来的嫂子吗?” 江文熙错愕了一下,“不会。”然后稍稍皱着眉头,“是谁跟你说的?” 没谁,刚刚宴会开始前还听到小姑和婶婶在讨论来着,但是这话黎之可不敢跟哥哥说,心虚地道:“没有,哥哥天天板着一张脸,我怕哥哥找不到女朋友。” “我要是找不到女朋友,我就让你也找不到男朋友。”竟敢开他的玩笑?江文熙有的是办法治她。 黎之实在想不到有一天哥哥也会跟她开玩笑,顿时假装嗔怒起来:“过分。” 只是那扬起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 江文熙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黎之抓住他过分的手。 两个人又笑了起来。 第一首舞曲已经结束了。作为这个宴会的主人家,又是男人,江文熙必须去招呼其他的客人,跟黎之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黎之回到角落的沙发坐着。 她刚落单,就有男人来邀请江黎之去跳舞,但是都被她给拒绝了。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和你跳支舞吗?” 黎之正在摆弄手机,刚想要拒绝,但是又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于是才抬起头来,看见原来是于皓。 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看起来也是有一股独特魅力。 “这位帅气的先生,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呀?” “我早就来了好不好,被我爸拖着,走不开。” “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于皓已经向江黎之伸出左手 ,十分绅士。 看着于皓十分真诚的眼神,她有点不忍心拒绝。 手刚要放上去,就被旁边突然伸出的另一只手拽了过去。 黎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被拽入一个怀抱,被紧紧扣住。 那人笑得一脸得意,妖艳得很,“既然之之投怀送抱,那我今晚必须让你留下个难忘的夜晚。” 语气十分深情。 于皓哪里敢和祁潇抢,只能看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 祁潇边拽边抱着将黎之带进舞池里。 黎之非常不自在,扭着身子想要走人。但是她越挣扎,祁潇的动作越紧。 舞池里光线不好,没人察觉出两人的动作有何不妥。 祁潇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身边不缺女人的。现在他也只是想和黎之跳个舞而已,谁知道人家这么抗拒,但是偏偏怀里的小人蹭着他身体,挣扎着,还差点把他的火给惹起来了。。 他心里恼火,手上的动作越发用力,贴近她的耳边,警告她:“再乱动别怪我不客气。” 黎之果然不敢再乱动了。 祁潇眼中晦暗不明地盯着她。半晌,他松开黎之,规规矩矩的摆出跳舞的姿势。 黎之知道此刻或许有很多人盯着,而且她到底是江家人,不能失了待客之道,况且现在祁潇看起来不会再对她动手动脚的样子,于是她将手搭了上去。 两人开始十分和谐地跳着舞。 即使肢体偶有触碰,靠得那样的近,黎之能感觉到跟刚刚和哥哥一起跳舞时的不一样。 比如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交流,没有对视,甚至祁潇都不像刚刚那样不正经了。但这正是这股沉默,让两个人都安静下来,沉入进去享受共舞的感觉,耳边是优雅的舞曲,他们相互牵着手,搂着腰揽着背,连气息都是一起的。 黎之感觉到此刻的祁潇跟平时不太一样,之前的每一次见面都是突兀的,他身上总是带着吊儿郎当的慵懒气质,也很霸道,还喜欢用那张妖孽的脸勾引她,没错,黎之总觉得他在勾引她。而祁潇一旦收敛起懒散的样子,身上的气质就全然不一样了。他出生在豪门贵族里,从小养成的骄傲,桀骜不羁都是与生俱来的,此刻感觉他那样的漫不经心却又像是蓄谋已久,有时黎之不得不承认,祁潇是极具魅力的。 但是她也清楚,这样的男人是很危险,轻易不能靠近。 祁潇外表平静,心里却像熔岩无尽翻滚着,他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冲动,尽量让自己在女人面前不要显得像是一个登徒子,却不知他早就被人定义成浪荡人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知道怎么最能吸引到女人,但是不知怎的他感觉撩人的那一套或许在黎之这里不管用,所以他收起了平时的做套,摆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同时默不作声地悄悄拉近两人的距离,制造暧昧的气氛。 当他以为一切都很完美的时候,音乐戛然而止,黎之立马挣脱了他,走掉了。 全程不超过五秒钟时间。 祁潇气得都想掀桌子了。 黎之跑出宴会厅,平复自己的心情。打算在院子里随便逛逛好了,等人少了再回去。 这里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她来到后院,就看见不远处有有一座像瞭望塔一样的建筑,她多看了几眼,好奇心的驱使下,她缓步走了过去。 “黎之。” 黎之没走两步就被人喊住了。 转头,是于皓。他跟着黎之跑了出来。 黎之站在原地等他,于皓就上前走到黎之旁边。 “你怎么出来了?”黎之没有去看他,而是抬头看那栋阁楼,还有再拐个弯,上几个台阶才能去到。 “我看你出来了我就出来了。”于皓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黎之,“我还没邀请和你跳舞呢。”语气中带着略微的失望。 “不想跳了。” 于皓好一会没说话,但是又欲言又止的样子。黎之看在眼里,也没有问。 “黎之,不知道有句话我应不应该说......”他犹豫了一会儿,“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认识的祁潇,但是祁潇他......他是个很花心的人,很会玩弄女人的人,之前学校有女生被她逼退学了,他之前不仅同时和多个女性发生关系,还让人家怀孕堕胎,甚至还有个女生被他搞得精神病了,他就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一点事都没有。” “我希望你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你一定要远离点他。”最后于皓还是语重心长地提醒她。 黎之皱着眉看着于皓,“我知道了。”不说她也会离他远远地,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是真的吗? 她是受过流言蜚语迫害的人,所以她下意识的会去判断别人说的这种评价他人的话,其中的真实性有多少。 “对不起,黎之,我知道我说太多了,但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受伤,我都是为了你好。” 黎之有点心烦了,刚刚在里面是祁潇,怎么出来外面了还有人在说他,黎之转过头对于皓说:“抱歉,我想一个人走走。” 说完没给于皓反应的机会就先走了,却没看到后面于皓阴沉的脸,全然不像平时阳光男孩的样子。 于皓大步跨步上前,拽住黎之的手,将她整个人带转回身。 黎之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男生偏偏就这么喜欢拽人呢。 于皓两只手都抓着黎之的双手,弯低身子,眼里抹不开的墨色,他认真地对黎之说:“黎之,我喜欢你,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 说完,双手伸到黎之后背,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然后扣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去想要吻她。 黎之被他的大胆动作震惊到了,连忙撇开头,双手撑在他胸膛上,阻止他:“不要!于皓你做什么!” 黎之偏过头,雪白的脖颈就露出在于皓眼前,闪着丝丝金线的礼服衬的少女肌肤更加的白嫩诱人,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于皓脑袋里炸了开来,他直接吻在黎之的脖子上,一下一下地吸吮着黎之嫩白的肌肤,黎之惊得全身一震,然后于皓呼吸越来越重,气息全打在黎之的肩膀,他张开嘴巴不断轻咬着黎之那如白玉的颈侧,迫不及待品尝着口中细腻嫩滑。 黎之一下子气就来了,即使是被人浇了菜汁,被人洒了全身水,被人揍得疼痛不已,好像都没有 此刻觉得羞辱,她在被她的好朋友羞辱着! 她不明白往日温和开朗的阳光少年怎么会做出这么猛浪的行为,她起劲全身力气猛地将他推开。 被推开的于皓清醒过来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他十分懊悔地看着黎之:“我......对不起,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此时黎之头发有点凌乱了,一边的肩膀上都是啃咬的红痕,双手手腕手臂上也都是红痕,十分暧昧,她红着眼睛,眼眶泛起水光,用力地喘息了几口气,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神凛厉地看着于皓:“请你马上离开。” 于皓一听,马上就急了,上前一步想要解释,黎之立刻又退了一步,“黎之,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 黎之不想再听了,转头想要离开。 于皓又立马拉住了她。 “你不要乱来!” 其实如果刚刚于皓立马走开,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说不定还有谈一谈的机会,说不定还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做朋友的,黎之不是不喜欢于皓,但这种喜欢仅仅只是朋友之间相处的喜欢,绝对没有男女之情,她还太小了,她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但是却也知道自己对于皓是完完全全没有那种感觉的,偏偏他就是不肯走,死都要一个回应,那只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 “这位同学,你这么做可不太好。” 于皓回头,就看见沉斯博用阴郁的眼神沉沉地盯着他。 今天这章比较长,是作为50珠珠的感谢,感谢大家的支持,读者的支持对于我这样的小透明来说就是无限的动力,今后也要继续努力,以后的每50珠珠加更一章,每50收藏加更一章。 非常感谢! 第十六章猫 第十六章 猫 “这位同学,你这么做可不好。”于皓还想再解释,却突然被另外一个人打断了,他惊愕地回头,竟看见是学校学生会会长沉斯博。 那冰冷的眼神,犹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他,以及沉斯博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全都足以威慑住于皓,他顿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怕被人看见,若是无关紧要的人看见,还能借机传扬出去,那黎之他是吃定的,可是要是沉斯博的话,他没那个胆子。 沉斯博瞥了一眼于皓,走到黎之旁边,随手将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披在黎之的身上。 黎之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现在确实也有点狼狈,没有矫情,轻轻地跟他说了声谢谢。她还从来没有穿过男人的衣服,上面甚至还有淡淡地香味以及衣服上残留的丝丝主人的体温,就这样覆在肩膀上。 于皓见此时时机不对,只留了一句误会和对不起就跑掉了,后来的宴会都不见人影。 沉斯博看着身旁的女孩,她微微侧过身子,在他看不见的视角里轻轻擦去眼眶里欲滴的泪水,调整好情绪又转过头来郑重的道谢:“谢谢你。” 幼年时曾有一天沉斯博放学还在等家里来接他的人时,偶然看见一直瘦弱的流浪猫,好像刚出生没多久,颤巍巍地嗷嗷叫,于是路过的男孩一时兴起轻轻踹了一脚,小奶猫跌跌撞撞在地上滚了一圈又重新爬起来,向男孩爬去,蠢笨得很。 男孩又踢了一脚,这次小猫摔倒后不敢爬过去了,但是小男孩依旧没有停下,不停地用脚逗弄小猫。最后男孩用力一脚将猫咪踢到花坛里,这次猫咪不爬起来了,而男孩也失了兴趣就走掉了。 沉斯博只是在旁边默默的看着,那只猫是黑色长毛猫,眼睛水蓝水蓝的很好看,但也仅此而已,他没兴趣去施救一个软弱的生命。 而且这也没什么,所有流浪动物都会遭受这样的待遇,就算救了一只还有千千万万只。 他很快就忘记了。 多年以后,他又遇到了一只流浪猫咪,脑海里封存的记忆涌现,他突然想起幼时见过的那只流浪猫,说不准是不是那一只,只是那乌黑的毛色和那湛蓝的瞳孔,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猫咪已经成年,被人绑在树头,任谁走过都可以欺负一下,即使全黑的绒毛也能感觉到脏兮兮的,眼睛也糊满了眼屎,但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漠,不再轻易相信人类。 沉斯博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小袋猫粮,撕开口子随手丢过去,猫咪没有理会。 但他依然会将猫粮丢过去,直到有一次看见猫咪十分的警惕,等沉斯博走远了,才慢慢爬过去,嗅了嗅,确认没问题才吃。 后来沉斯博偶尔经过那里时,都会看到有人会拿小石子去砸它,拿树枝去戳它,猫咪就会炸起全身的毛,对他们哈气,也会有人被吓走,但是更多的是人类的暴力。他也没有阻止,心情好的时候就给它点吃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看它被欺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没有觉得有趣,却也不觉得无聊。 而那猫却因为沉斯博偶尔的投喂,开始对他表现得亲近起来,唯独不会对他哈气。沉斯博想这便是动物,随随便便就能用食物驯服,直到后来有一天,他亲眼看见一个女孩抱起了脏兮兮的黑猫。 那女孩不介意猫咪多脏,就抱在怀里,用湿纸巾替猫咪轻轻擦拭着,解开身上绑了多时的绳子,而那平时动不动炸毛的黑猫却乖顺地躺在她怀里,还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再后来,沉斯博就再也没看到那只猫。 沉斯博看着眼前的女孩,渐渐将那个抱起猫咪的女孩的身影重迭起来。 是啊,她们多么像。不管是猫咪还是女孩。 软弱,无知,愚笨。 像是旁观猫咪被施虐暴力一样,他也一直在旁观被校园暴力的江黎之,想看看她会不会反抗,会如何反抗。 没什么性格的人如果长期受到暴力的对待,心会变得脆弱敏感,你这个时候只要稍微伸出一点援手,一开始他会感到惊讶,内心开始不确定时就会变得不自信,当被那股自卑感一直缠绕住时,就非常好下手,只要再多给一点关心,他就会开始相信给予他帮助的你,以为自己能够得到救赎,那么最后,他就会任你拿捏。 沉斯博见过许多那样的人。但凡是都有例外。 所以当初那只猫被人抱走的时候,沉斯博是挺不爽的,他无趣时拾起的玩物却别人这么轻易带走了,但也只是不爽了一段时间,毕竟只是一只小东西。 但人就不一样了。 当他看到那个疑似江家私生女的转学生被人校园暴力时,他像往常一样也只是多带了一点兴趣看看,甚至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出手最好,毕竟他担着学生会会长的名头。只是女孩好像比他出乎意料的坚强,而江家对她的重视也出乎他的意料,所以在他还没出手时,问题就解决了。 这也没什么,但是就是这样的女孩却吸引了席月然和祁潇的注意,他们一起长大,他是知道他们平时的傲性的,不说席月然,就说万花丛中过不沾一片叶的祁潇好像对黎之产生了兴趣,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他这次有点兴趣过了头了。 甚至连家庭背景及自身能力都没有可比性的货色都想跟他抢人了。 男人的劣根性以及一直以来在年轻一辈都是优越者的姿态让他有点不能接受事情脱出了掌控。一直以来都在金字塔顶尖的他,即使上面还有一位优秀姐姐,但是面对家族的重担从来就是不轻松的,不管是父母姐姐还是自己都逼迫着他往前走,偶尔也需要一些喘息的时候,像是掌控者一样居高临下玩弄别人时候,像是看到黎之被校园暴力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他产生了扭曲的快感。 两人肩并肩地走着回去。 黎之心不在焉地,今天的事情确实太过荒唐了,她又气又恼,面对着沉斯博都觉得十分尴尬。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沉斯博一直在看她,可是看过去的时候沉斯博又没有再看她,反而是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 沉斯博在想什么呢?他在想,那只猫后来去了哪里?大概跟着那软弱无能的新主人走了。 可是明明最先发现的人,是他。 黎之和沉斯博他们避开人群,从侧门回到别墅。 黎之伸手想脱下身上沉斯博的外套还给他,沉斯博却先一步按住她的手,说:“没关系,你先去换衣服,一会儿还给我也可以。” 黎之没有迟疑,跟他道谢后就跟佣人去了自己房间换衣服。 整理好一切的黎之再次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发现席月然沉斯博和祁潇叁人已经聚在了一起,她拿着沉斯博的外套走了过去。 大大方方地将西装外套还给他,并道谢:“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沉斯博微微一笑,“今晚你已经说了很多了谢谢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不客气,这是我该做的。”然后接过外套直接往身上一套就穿上了。 “发生什么?”祁潇下意识地抓住了黎之递出西装外套还没缩回来的手,神情尤为严肃。 “哎呀!你干嘛!”席月然用力拍了一下祁潇的手,祁潇才松开了黎之,但是手还悬在那里十分尴尬,又摸了一下鼻子才放下。 “对啊,发什么了,你怎么还换了一件衣服?”席月然皱着眉打量了一下黎之,现在她已经换了一件白纱蕾丝羽毛的长袖收腰及膝裙,仍然是美丽动人的样子,但是神色看上去郁郁的,席月然还是可以察觉到刚刚必然发生了什么。 “没事,都解决了。”黎之对席月然安慰一笑,她不希望扫了大家的兴。 黎之没作解释,沉斯博自然不会拿出来说。 但是祁潇在一边,看了黎之一眼,又看了沉斯博一眼,心里憋了一口气,又不能表现出来。 “你们好好玩,我去找我爷爷了。”黎之朝他们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黎之离开以后,席月然按耐不住,对沉斯博死缠烂打想要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沉斯博本来没打算说的,但是转念一想,让他们知道也好,还可以堤防一下于皓。 于是沉斯博就将刚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只是略去了自己观看了整个全程却在最后才出手阻止的行为。 果然两人听了以后脸色沉寂得可怕。 叁人之间无声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后续,黎之和哥哥负责送走宾客。 一晚上,黎之的脚后跟细嫩的皮肤早已被新鞋子磨出了血,江文熙十分心疼妹妹,很快就让她先去休息了。 所以当席月然他们离开的时候只见到了江文熙,也是在圈内极富盛名的人物,再加上是黎之的哥哥,面对那样有着丰富社会阅历沉淀下来的成熟稳重上位者气息浓重的男人,他们自然是摆出了十分谦逊的后辈模样。 江文熙没有跟他们过多交谈,只是视线在刚刚跟妹妹跳舞的祁潇身上停留了一会,又转向旁边的沉斯博,沉家和祁家都不好对付。 沉斯博却隐隐感受到那深沉的凝视下的敌意之感,只是想要再一查探就消散而去,像是错觉一般,可是他确定不是错觉。 沉斯博一转头看到祁潇也是意味不明地看着江文熙背影,互相一视,果然两个人都察觉到了那股敌意之感。 晚上等所有宾客都走了,江昱年也应酬完了,他将黎之叫到了书房里。 “刚刚宴会上看你和沉家那位小儿子和气家那位聊得不错,你们倒是很熟啊。”江昱年苍老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尽管语气已经尽量柔和了,但是仍能让人感到威慑。 “他们都是月然学姐的同学。”黎之低垂着头,还在思考爷爷这话是何意思。 “爷爷是希望你能多结交圈内的朋友,但要记得分寸。” “我知道了,爷爷。” “这次回学校,你就可以看看身边人有什么变化,你也该学学如何看人心了。” 黎之终于抬起头来,明白了这是爷爷的提醒。 “我会的,谢谢爷爷提醒。” 江昱年对黎之的反应表示满足,点了点头,回:“你能想明白最好。” “先这样吧,今天你应该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提点的话说一两句就可以了,上流社会可不是这么容易混的,这还是要她自己去学习,去琢磨。 “爷爷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说完黎之退了出去,她隐隐约约觉得爷爷不喜欢沉斯博和祁潇。 祁潇,她明白为什么。可是沉斯博是为什么呢? 还没做多想,就看见了哥哥,站在拐角处,她走了过去。 江文熙见她来了,过去牵过她。两人一起回家。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第十七章冲突 第十七章 冲突 周一黎之回到学校,果然发现有些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一开始是能看到一些不认识的人在遇到黎之的时候会对她表示友好的微笑,有的甚至还会上前打招呼,对于学校同学突如其来的问候,黎之全都随便敷衍过去了。 不知是谁先开始说的那个年级第一的转学生其实家里很有地位,再联系江这个姓氏,人们纷纷已经猜出来是哪个江家了。再加上一些已经参加过上周江家的宴会的家长敲打过自己孩子过后,已经没有人再敢看轻黎之了。 黎之没有在意那些人的变化,以前怎样现在就怎样,她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和社团上。 黎之也不再跟于皓一起吃饭,而是和席月然一起吃饭。一开始是和席月然好好地一起吃饭的,谁知道后来祁潇忽然出现加入她们。 黎之一直很怵祁潇,这个人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但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祁潇不要脸地笑着朝她们走去,黎之也不好意思赶人走。 “不介意我一个秀色可餐的帅哥坐在这里和你们共进午餐吧。”祁潇挑了挑眉。嘴上说着像是在询问,但是已经将餐盘放下,就坐在黎之对面的位置上。 “哪里来的这么不要脸的人。”席月然顿时一阵无语。 祁潇没有理会席月然的调侃,看向对面的黎之,“这么瘦,要多吃点啊。”说着就将自己盘子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鸡胸肉夹了好多给黎之。 “谢谢,但是我吃不了这么多。”黎之不咸不淡地回应他,又将那些鸡胸肉夹回去给祁潇。 祁潇听完黎之说的,脸上笑容淡了些,看了眼被夹回来的鸡胸肉,手上动作慢慢地对餐盘里的其他菜随意挑剔着,再抬眼去看只能黎之低垂的头顶,不由地自嘲轻笑一声。 她好像对所有人都那般亲和,却唯独对他如洪水猛兽一样避之不及。 他就坐在那里,看见席月然覆在黎之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什么,引得黎之低声地笑起来,笑眼弯弯泛着水光,灿若星河,眼角的泪痣像是溢出的繁星。 祁潇一言不发看着黎之,嘴角也跟着她微微上扬。 她的一颦一笑,祁潇都看在眼里,周槽的喧闹也只剩下一个人的欢悦。 下一秒,眼看她手上的筷子都要拿不稳了,他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她的筷子,连同黎之的手也抓住了。 祁潇感觉到黎之笑着笑着顿了一下,他立马松开了手,瞬间导致黎之的筷子飞了出去,他和黎之同时愣住了。 一旁的席月然没看清楚,以为是祁潇把黎之的筷子扔掉的,顿时皱着眉头看向他:“你干嘛呢?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祁潇顿时语塞,一时之间想不到说辞,脑袋一时短路,就把自己的筷子递过去给黎之:“刚刚有只苍蝇......要不你用我的?” 黎之一愣一愣地竟然真的拿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也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的筷子就飞出去了,但是觉得祁潇这个人倒是不至于扔她的筷子的。 幸好她也吃饱了,不需要筷子了,刚接过的筷子又还回去了,“谢谢,不过我已经吃饱了,不用了。” 看着刚刚黎之欲言又止的样子,席月然认定她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然后又看见祁潇拿过筷子来就往餐盘上一扔,侧过身子头转一边没看他们,而他的餐盘里的菜显然没吃过一口的样子。 席月然顿时火了,她拍拍黎之的肩膀让她先回去。 然后才转头看向祁潇,“大少爷金樽玉贵,是吃不习惯学校饭堂的,以后还是少来比较好。” “这不是没尝过吗。”祁潇到底认识席月然这么多年了,没有被她讽刺了万倍也有千倍了。 “你不要这么过分,她不是那些你随随便便就能玩弄的女人,我警告你,要是你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席月然怒起。 席月然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般地跟祁潇说这么重的话,以前就算看到他做一些令她不耻的行为,她都不会去太在意的,然而这一次她不想再放任祁潇的恶劣行为。 席月然再也呆不下去了收拾了餐盘也走了。 被留下的祁潇觉得此刻自己的内心有一团熊熊怒火在烧,气也不顺,他将餐盘随便塞给一个路过的男生,就怒火冲天地走了。 席月然越想越生气,从没见过这么没有风度的男人,又十分担心黎之的状况,急着要去找她,于是她加快脚程走了一条近道。 近道是位于饭堂和教学楼间一个花园的曲径小道,潮湿阴暗,平时很少人来这里。 但是席月然刚走进去没多久就听见几个男人的对话声。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还很耳熟。 “这么久了你还没搞定吗,行不行啊你?” “最近不行,她老是和席月然师姐待在一起,根本没机会下手。”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回答了他。 “当初谁能想到那个软妹还有这么大后台啊,蒋家的小公主都被她给赶走了。不过倒是便宜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垃圾,那就等你好消息哦。”又一个男声响起。 “当然。愿赌服输。”还是拿个熟悉的声音。 ...... “哟,小学弟们在玩什么游戏呀,加我一个呗。” 席月然越听越不对劲,走近一看有四个男弟在聚众吸烟,其中就有那个前不久就想侵犯黎之的所谓的朋友的于皓,顿时也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感情原来还黎之在被校园暴力的时候就被人利用了。 本来就生闷气的席月然顿时找到了发泄口,她冲过去就给了于皓一脚。 于皓还没老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就被踢得四脚朝天。 旁边一个男的被这个阵势吓到,想要逃跑,席月然一个回身抓住他的肩膀就是一个过肩摔,另外两个终于回过神来,朝着席月然扑过去。席月然伏地身体冲着一个人的肚子给了两拳,然后拽过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向另外一个人甩过去。两个人就被砸倒在地。 席月然好歹练了跆拳道黑带,本以为能大展拳脚,结果一个个跟弱鸡似得,打赢了都没点成就感,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席月然冲上去给每个人又多补了几脚。 又拿出手机怼着几个人猛地一顿狂拍。 最后才走向于皓,此时于皓也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心思,一直在求饶:“对不起学姐,我错了,放过我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江黎之面前了。” 席月然脸色沉寂得可怕,她拽着于皓的头,又打了他几巴掌,对他说:“如果下周我还在学校看到你,你们家都别想在帝都混了。” 说完又猛地将他摔向地面,踩踏过他的背,走了。 这个时候去找黎之她也应该休息了,所以席月然只好会自己班上,打算放学再去找她了。 心情烦闷的黎之上了连续了两节高强度的理科课后,终于迎来轻松的音乐课。 耳边舒缓的讲话声再加上优雅的钢琴协奏曲,黎之忍不住有点走神了,甚至开始有点困顿,她打了一个哈欠,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好歹不能在课上当场睡着。 当老师叫到她名字的时候,黎之才惊地回过神来。 全班同学都向她看了过来,黎之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顶着老师严厉的目光,问道:“老师,请问你能在一说遍刚刚的问题吗?” “不好好听课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呢?有的人只会学习,榆木脑袋,一点不懂欣赏艺术,这些都是帮助你们提升涵养体现人格魅力的东西。江黎之,你说你刚刚在干什么?”音乐老师对于在她课上开小差的人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这个江黎之实在太过狂妄了,她看见江黎之直接整个头都扭向窗户看了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半节课了。 音乐课都是在音乐楼的阶梯教室上。偏偏今天黎之来晚了,后排没有了位置,只好坐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十分显眼。 音乐老师觉得不提出来批评一下,她觉得这个老师都没有威严了。 黎之可不敢说实话,犹豫片刻才缓缓道:“老师,我刚刚完全沉浸在音乐世界里了,老师讲课太有意思了。” 顿时黎之就听见周围传来轻微的笑声。 音乐老师完全不觉得她在赞美自己,反而觉得被羞辱了,向黎之微微一笑:“很好,既然如此,那就请江黎之同学上来演示一遍吧。”说着,已经从钢琴前起身,示意黎之坐过去。 黎之头都大了,还以为老师会给个台阶下,结果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她硬着头皮走过去,经过老师的时候眼睛偷瞄了一眼教材书,老师注意到黎之的动作,立马反应过来迅速将书本合上。 但是已经晚了。黎之看见上面写了几个大字:降B大调第二钢琴协奏曲。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会弹。 于是黎之从容地坐下,将十指放在琴键上,等待开始。老师看黎之做好准备了就放音乐。 降B大调第二钢琴协奏曲的形式十分特殊,曲中钢琴并不是占据主导位置,而是将钢琴与管弦乐持完全平等位置。比第一协奏曲更加沉重暗涩,技巧也特别难。 老师放的是去到钢琴曲的版本,调到第二乐章的位置示意黎之开始。 黎之轻快娴熟地演奏着。这一章是钢琴最高潮的部分,钢琴以最热情的变奏呈现。每个音符都厚重而有力,琴键在黎之手下愉快跳跃着,协奏下的钢琴时而温婉优美,时而热情壮丽。热情的旋律,激动的心情。 演奏结束,黎之停了下来。 短短一小节,人人无不惊艳,都觉得黎之的演奏清晰、庞大,给人以深沉之感。 连老师也感到意外和惊喜,一时之间对于刚刚黎之的失礼行为,都没那么生气了,才让她回到位置去,甚至还表扬了黎之几句。 黎之十分淡定地回到了位置上。 一放学,席月然就溜到黎之的班级找她。 此时席月然再看黎之也看不出她究竟心情好不好了,但是有错就应该认错,她率先开口:“中午你没事吧,我已经警告过他了,以后要是他再找你麻烦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解决。”说完还惴惴不安地看着黎之。 黎之没在意似地笑了笑,说:“没事,要是我真的被他影响,那岂不是真是如了他意了。”她明白,席月然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还相互认识,这样的家庭之间牵扯的利益也多,她也未必能拿他怎么样,只是也明白了祁潇这样的人势必要躲得远远的才行的。 席月然看着黎之好像真的不在意的样子,悬了一个下午的心也放松下来,又欢快地挽着黎之的手一起去社团。 第十八章乐团 第十八章 乐团 关于舞台剧的女主,候选人同时学习同一段编排好的舞蹈片段,最后在所有人面前跳一遍,在场所有人都一次投票的机会,匿名投票结束后当场公布结果。 最终经过社团所有人的评选,黎之成为了舞台剧女主。 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对黎之的舞蹈都有目共睹,尽管是空降来的,但是不得不说黎之凭借着娴熟的舞蹈功底以及对于女主感情的诠释真的是做得淋漓尽致,再加上黎之有一种天然的能让人注目的舞台体制,大家毫无疑问选了她。 为此,黎之也在排练的时候更加努力用心,席月然也经常在舞台剧方面为黎之弥补不足。 两个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已经十分熟悉了,排练起来也十分默契,扮演一男一女的角色,特点鲜明,十分有性张力,勾得一旁观看的其他社团成员都嗷嗷叫。 她们只是穿着简单的跳舞服,轻盈地舞步描绘着变幻多姿的旋舞,曼妙灵动的苗条身形,时而靠近时而疏远,或急促或舒缓,清扬的眉宇,难掩的情绪,加上舞者之间似有似无的触碰,真实地演绎了一场艺术。 音乐停下,故事结束。 众人的掌声响起。黎之和席月然调整好情绪后才缓缓起身。她们相互看着对方,此时周围的掌声被屏蔽,好像所有声音都一瞬间湮灭。 黎之透过席月然明净清澈的眼睛看到了其中的自己。耳边的旋律早已停下,而你无论在何处,找到自己。 黎之对席月然绚烂一笑,在心里默默的说:谢谢你。 这个社团,所有人都是那样的阳光积极,热情友好,好像每天都有限的能量,这样志同道合的一群人,各司其职,齐心协力为一个舞台剧准备着。 这所有人中席月然一定是每天都最开心的那个人。 席月然的感染力消除了黎之这段时间一直以来的不安,开始变得开朗起来。校园生活黎之过得十分充实,学习上没遇到什么困难,数学竞赛的准备也在进行着,除了学习之外还遇到了很多朋友。 没有像刚转学过来时的不适与压抑,也试着去接受这所学校,去接受别人的靠近。 所以当前桌的娃娃脸同学转过头来邀请黎之周五晚上参加她的生日会的时候,黎之没有马上拒绝,而是说了需要考虑一下。 娃娃脸前桌看见邀请黎之有希望,顿时热情就来了,继续同她说道:“放心,都是班上的几个同学一起,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来打扰你的。” 这个前桌平时也是挺不错的人,相处过几次,是个没心机的软妹。换做是别人,黎之可能毫不犹豫拒绝,但是看着前桌圆圆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她,鬼使神差下便点头了。 娃娃脸前桌欣喜地给了她一张邀请函才转回头去。黎之轻轻抚摸过邀请函,露出浅浅的微笑。 每天早上除了早读还有五节课,第二节课和第叁节课之间还有一个20分钟的大课间。 大课间的时候,黎之被音乐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黎之到了音乐老师的教室办公室的时候,前面站着两位老师,其中一位是她的音乐老师,另外一位,她不认识。但是自己的音乐老师对她恭敬的样子,显然那位老师位分不低。 “廖主席,这位就是江黎之同学。”音乐老师为那位老师介绍,又转头对黎之说:“江黎之,这位是我们学校乐团主席,廖宇宁廖主席。” “廖主席你好。” 廖主席冲黎之微微一笑,“你好。”然后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学校的乐团,以大提琴首席的位置。我们的前大提琴首席上周作为交换生出国了,我们社团就在寻找合适的人选,刚巧看到了你的比赛视频,我觉得你非常适合这个位置。” 黎之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不敢相信,她来这所学校之前也是听过这所学校极富盛名的乐团的,从这个乐团出来的人都走向了国际,几乎都是知名人士了。 旁边的音乐老师也惊呆了,她以为黎之在钢琴上面的天赋加入乐团做个备选是没问题的,今天主席一来就就直接邀请人家做了乐团的首席,不经感到惊讶,难道黎之的大提琴竟然比钢琴还要出色吗? “不用先急着拒绝我,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进入我们学校的乐团对你自己的未来会是很好的履历和经验。”廖主任十分沉得住气,还知道一进一退,抛出诱饵,再等鱼儿自己过来咬钩子。 “你好好考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见。”说完,廖主席就离开了。 音乐老师看着廖主席走远,才拍拍黎之的肩膀说:“你呀,有才能就要好好把握机会。” “好的,谢谢老师。” “行了,快上课了,回去吧。” 然后黎之回去的路上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中午黎之和席月然吃饭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席月然一听,立马说:“这么好的机会,黎之你可一定要去呀!” 黎之回答道:“我知道,我就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突然席月然一拍脑袋,说:“对了!沉斯博是乐团的钢琴首席,你去了就会遇到他了。” 说曹操曹操到,席月然话音刚落,就看见沉斯博端了一个餐盘向她们走来。 沉斯博一来就放下餐盘,看着黎之说:“听说廖主席亲自邀请你的,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考虑了一下,我想去的。”黎之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几秒才缓慢地说了出来。黎之觉得沉斯博大概不清楚自己颜值的杀伤力是怎样的,不然怎么会这样盯着一个认识没几天,没说过几句话的女生看这么久。 “那好,下午放学我在你们教学楼下面等你,你跟我一起去乐团一趟。”沉斯博讲话十分公事公办的感觉。 “不行!”黎之正要点头,旁边的席月然就突然反驳出声。 “她下午的时间是我的!”席月然被人剥夺了利益自然不肯。 “就今天下午,改天请你吃大餐。”沉斯博好像对席月然会做出这种事来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那行吧。”于是席月然才终于委屈地同意了。 在一旁的黎之表示十分无语,但是还是纵容了席月然,可能这就是朋友吧。 下午放学的时候,黎之下楼的时候,沉斯博果然在等她,好像还等了许久的样子,他周围已经被围了一些人。黎之甚至还听见身边有女生在讨论能让学生会会长这样等的人是谁。 黎之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她觉得要是她现在过去了,绝对会被人用眼神杀死她。 就在黎之犹豫的几秒钟,那边的沉斯博已经看到了她,迈腿向她一步一步走近。 “走吧。” 沉斯博温和的声音传进黎之的耳朵,她抬头回应:“好。” 然后忽略掉周围人的视线,跟在沉斯博身后前往音乐楼。 走着走着,沉斯博注意到黎之总是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于是他放慢了脚步,将黎之和自己并肩走。 沉斯博带着黎之来到他们平时练习合奏的大教室。 大教室里整齐有序的摆放着椅子和乐谱架子,都是已经编制好的不同乐器不同声部的位置。但是今天没有一个人在。 沉斯博为她详细地介绍乐团的编制,而黎之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大型乐团,不免感到十分新颖。 接着沉斯博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大提琴的琴盒给黎之,里面赫然放着一架大提琴。 沉斯博笑了笑问黎之:“想试一下吗?” 黎之的心蠢蠢欲动的,但还是谨慎地问了:“我可以用这个琴吗?” “当然可以,这是学校给乐团做备选的。” 然后黎之才敢接过琴盒,打开来,小心翼翼地取出大提琴。黎之轻轻抚摸着琴弦与琴身,真是久违的触感。她找了一个位置坐好,将大提琴架在身上。 黎之先试了几个音,耐心的调整后,深深吸一口气,轻轻呼出。 大提琴声响起。低沉浑厚、柔美抒情的琴声响彻这个大教室。黎之左手在琴弦的高把位和低把位之间灵巧地运用指法,右手拿着弓流畅地拉着,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琴弦上,神情愉快,仿佛心有所依。 大提琴的演奏犹如海上的轮船,随着几个强音时而加速,时而舒缓,时而旋转,而最后轮船总是会安全越过海浪驶向平静的海域。 沉斯博觉得她在驾驭着这大提琴,随心所欲地,他可以从中感知她的情绪被一点一点释放出来,是压抑已久的心情。紧接着他看见黎之出现的落寞的神情,她仍然在提高技巧熟练地拉着大提琴,但是眼神却不像刚才的坚定,或许可以说是神游起来了。 高潮过后很快来到结尾,黎之了停下来,放松自己时隔很久再次拉琴的紧张肌肉。 就在这时一阵鼓掌声响起,黎之扭头已经看见一群人从大教室后门涌了进来,以及那如潮水般的鼓掌,砸向她。黎之脸上受到惊吓的表情没下去,想向沉斯博求救。 只见沉斯博没有一点的意外,反而温和的笑着看着她,并向她伸出右手,说:“欢迎加入崇德交响乐团。” 黎之也抬起右手,握住,并笑道:“非常荣幸。” 周五。 黎之一结束了下午的舞台剧排练,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她立马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小裙子,就直接从学校出发去往前桌李思思的生日会。 加入学校的乐团后,中午午休时间黎之都会去练琴,下午放学就去排练舞台剧,等回到家吃完晚饭已经八点了,因为作业已经在课间完成了,洗漱过后就开始做数学竞赛的题目,晚上十一点睡下。 日子过得很忙碌,甚至连想念妈妈的次数都变少了,只有像此刻在出租车上赶路的闲暇时刻黎之才能放空脑袋。 舒服的座椅,柔美的车载音乐,缓慢地行驶速度,以及运动过后的肌肉舒缓,黎之强撑着才没让睡意席卷自己,好不容易才到达生日会的卡斯顿酒店。 却在生日会的宴会厅门口看见了一个人,显然对方也感到意外,但是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表情让黎之一下子回想到了在爷爷的宴会上他对自己做过的事。 于皓此刻是真的掩不住的惊喜,他被席月然威胁离开学校后就转学了,在家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父亲母亲都在责怪他,毕竟也是他们辛苦铺路自己才能进去的,原本希望儿子能够打好人脉,说不定未来还能对公司起作用,结果一声不吭就被威胁了转学,他们于家小门小户也是不敢惹席家的只好任命了。 于皓今天是跟父亲出来应酬,正好看见前来参加李思思生日会的一个朋友就多聊了几句。结果没想到还看到了江黎之,一时之间还好奇原本一个朋友都没有的江黎之现在也开始社交了,再一打量黎之,脸上不施粉黛,气质纯情而清涩,虽然简单却裁剪适合的裙子修饰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吸引男人的视线。 黎之非常恶心他此刻的眼神,于是冷着脸跟他说:“失陪了。” “改天我请你吃个饭作为赔罪吧。”于皓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但是他还想抓住一丝机会,他不知道席月然有没有跟她说自己的那事,如今已经不在他们席家的范围了,他也不怕席月然了,于皓觉得如果不是他们黎之现在一定是他女朋友了。 黎之真的一个字都不想再跟于皓说,她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加快了脚步,快速远离于皓身边,想要尽快摆脱那恶心黏腻的眼神。 于皓看着黎之走掉的身影,笑了一下。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第十九章生日会 第十九章 生日会 黎之找到生日会的包房,刚一进去,就看到李思思在众人的簇拥下吹灭了蜡烛。她果然还是来晚了。 李思思刚吹完蜡烛就看见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赫然便是她后桌江黎之,立马上去迎接:“黎之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抱歉我来晚了,”黎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礼盒,递给李思思,“生日快乐。” “谢谢!”李思思接过礼物就拉着黎之一起过去吃蛋糕。 黎之跟在场的人没几个是认识的,即使是班上的同学也都是几乎没说过话的,但是却不妨碍有人认识她,或是听说过她,都纷纷过来打招呼,黎之也很礼貌地回应,但是一路下来还是会有点疲惫,于是躲开人群往里面的房间走。 黎之找到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只是没一会儿困意再次袭来,黎之觉得整个身体都变沉了,脑袋开始转不动了,她起身想去外面找卫生间洗洗脸稍微清醒一下。 黎之走到外面的房间,就有几个女生上前来拦住了她。 “黎之呀,你一定要尝尝这里的特饮,今天为了庆祝思思生日特意选的。”其中一个女孩说着,将一杯蓝色液体的饮料递给她。 黎之看着眼前几个女生手里都端着一样的饮料,又看了一眼别的地方,饮料台上还有几杯,不远处的女生手上也拿了,真的像是特意选的饮品。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即使收下了,黎之也绝对不会喝下,但是此刻黎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去洗把脸,所以她接过饮料喝了一口,将杯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就推门出去了。 卫生间很好找,刚刚黎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于是没几步路黎之就走到了卫生间,她打开水龙头,轻轻用水拍拍脸,脑袋好像稍微清醒了一点,但是脸上的温度却没下去。 黎之在卫生间待了一会儿才出来,她伸展着脖子,觉得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有点免疫力下降的样子,她好像发烧了。 就在黎之正要推门进宴会厅里时,忽然脑袋一阵晕眩,整个人体力不支向后倒去,却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跌进一个人的怀抱里。 黎之迷迷糊糊地挣开眼睛,就看见于皓的脸出现在眼前,此时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眼神,一脸沉迷的样子看着黎之,将她抱在怀里,黎之的双手被禁锢住,他贴近黎之的耳朵对她说:“这回你跑不掉了吧。” 黎之终于明白自己被下药了,顿时间有些慌张。 她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手心,紧咬着牙,逼迫自己保持清醒。但哪怕是这样也只是意识上仅存的一点清醒,而她的身体已经被人掌控在手中,挣扎不得。 没有力气的黎之在走起路来都是软绵绵的,被于皓搂住才不至于摔倒,但是黎之又不断挣扎着,跌跌撞撞之间,黎之的头撞到了墙上,疼痛让她的意识稍微清醒过来一点,她立马推开于皓想要跑走,但是黎之刚一转就被于皓抓回手里,她两只手被于皓一只手钳住,腰身被于皓抱着,将她拽进电梯。 下一秒,黎之看到眼前远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于皓背对着的后方。她使尽过全身的力气冲着电梯外面喊道:“沉斯博,救我。” 电梯门就缓缓关上,也将“救我”两个字关在电梯里。 但是在门完全合上的最后瞬间,黎之看见沉斯博朝她方向看了过来。她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紧接着于皓也反应过来了,气恼得立马甩了一巴掌给黎之,骂她:“婊子,你在做什么!” 黎之狠恶地瞪着他,下一秒抓住他的手,张口用力一咬,于皓疼得叫了起来,一把推开黎之,黎之被推得撞向电梯内壁。 紧接着于皓脱掉西装外套扔在一边,卷起袖子,一改刚刚的恼怒,转而一脸温柔地看着黎之,慢慢靠近黎之,抓住她乱挥动的手臂,将头埋在黎之的肩膀上,舔舐着,手上动作也不安分起来,一只手沿着裙子伸向里面,细细抚摸着黎之的大腿,另一只手不断抚摸着黎之半露的后背。 细嫩柔软的肌肤,香甜的处女体香,瞬间就让他下身硬了起来,于皓呼吸越来越重,他逐渐加重力道,恨不得当场就把黎之吞入腹中,他贴近黎之的耳朵呢喃道:“你也很渴望的吧,不然怎么一直招惹那些男的,你怎么不跟我说,我可以满足你的” 黎之也在急促地呼吸着,却不是因为于皓,是源自身体内异常的不安的躁动。而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她一只手挣扎着捶打于皓靠近的身体,另一只手不断伸手去够电梯上的报警按钮,脚下也不断踢踹着于皓。 这时候电梯升到五楼的时候停下了,电梯的门打开了,门外就站着几位酒店的工作人员,以及沉斯博,他一眼就看见电梯里春光旖旎的画面。 沉斯博黑着脸疾步进了电梯,一把抓住于皓的脖子,猛地将他甩出电梯,然后飞快地脱掉外套披在黎之身上,扶着黎之手起来。 “你还好吗?”沉斯博沉沉地看着黎之 “谢谢你。”黎之终于安定下来,此时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而于皓被甩出电梯后,就被外面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保镖钳制住了。 沉斯博扶着黎之出来,就对着其中一个人说:“把人带走。” “是。”其中一个保镖收到指令对着其他人手一挥,就带走了于皓。于皓也已经傻眼了,终于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只留下酒店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沉斯博带着黎之离开,将人带上了自己的车。 车内沉寂着,沉斯博转头问黎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去医院吗?” 黎之久久没有回答,就在沉斯博以为黎之不会再回答的时候,黎之极其平静地说:“能麻烦你送我去附近的酒店吗?我想去换一身衣服。” 沉斯博盯着她脸看了一会,才点头说:“好。” “还有,这件事可以不告诉我哥哥吗?”说完黎之低下了头,她还是不想让哥哥担心。 “可以。”沉斯博也没问为什么。 “麻烦你了。”说完,黎之将身子侧向车门那边,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头靠在车窗神闭目。 沉斯博看了一眼黎之疲惫的样子,随后吩咐司机开车。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他们前脚刚走出酒店大门,后脚刚到酒店的祁潇就下了车,所以就看见了黎之和沉斯博两人靠的很近,几乎倚在一起,匆匆上了车又驶离的过程。 祁潇压抑住嫉妒的怒火,偏过头,后面的人马上上前来。祁潇只是轻轻说:“去查一下沉斯博今晚的行程,还有见过什么人,我全要知道。” 这份淡然在身后人看来完全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是祁潇发怒前的征兆。于是迅速的去完成任务。 这边黎之已经被沉斯博带到另一家五星级酒店,只是她整个人仍然是不清醒的样子,沉斯博只好继续扶着她走。 黎之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体内的狂躁因子不断跳动,她越想越恶心,自己竟然被下了春药。 她根本压制不住体内浓郁的欲望,而此时旁边就站着一个身材极好的美男,他的温度凉凉的很舒服,她想要再靠近他一些。这么想着,黎之的手已经缠上沉斯博的腰。 沉斯博感受到黎之的动作,那温度极高的手掌在他腰间来回蹭着,男人的腰是很敏感的,一下子他全身僵住。 她越摸,他越是紧绷着,那结实紧致的腰身,黎之有些爱不释手,已经枕着他的肩膀上,听见沉斯博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干脆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另一只手搂上他的脖子,嘟着水润的小嘴里还唧唧哼哼地发出欲求不满的声音。若是此刻黎之清醒着绝对会羞愧得拿头撞墙,干脆死了算了。 沉斯博神经绷了起来,板着个脸,看不出情绪。 好不容易终于带黎之回到房间,黎之依旧没放手,整个人扒拉在沉斯博身上,双手环上沉斯博的脖子,柔软的胸脯就压在沉斯博前胸,呼出的气息打在沉斯博的脖子上。 青涩的挑逗,玲珑的肉体,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住这样的诱惑,偏偏沉斯博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一把推开了黎之。 这时候沉斯博才看到黎之颤抖着身体,满脸通红,以及那双被情欲充斥的双眼,就那样死死地盯着他。 被推开的黎之摇摇欲坠地站着,欲望的驱使下她想再上前去,却忽然对上了沉斯博的眼睛。 如幽潭一般的黑眸没有一丝波动,感受不到一点温度,那眼神冰冷无比,跟看其他的接近他的女人没什么区别,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外泄,孤傲冷漠。寒气瞬间从脚底升起直达心房,黎之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的思绪在一瞬间清醒了。 也是那一瞬间眼泪便失了控地落下。 黎之顾不上其他,强忍着身体的难受,转身冲进浴室,来不及脱衣服,就站在花洒下开了冷水冲,艰难地站着,任由冰冷的水打落在身上。 她渴望流水能冲走脸上的泪痕,冲走她身上的暧昧痕迹,冲走她一身的狼狈,若能连今晚的记忆一同冲走,那就更就好了。 但是仍然不够,冰水打在身上就瞬间会被自己高热的体温综合掉。黎之又去放浴缸的冷水。等浴缸放满了冷水后黎之才从花洒下走到浴缸前,脱下全身湿透的裙子,整个人躺进浴缸里。 黎之憋足了气,整个人沉入进水中,等她憋不了了才露出头来休息。体内的燥热与体外寒凉的水相互充斥着,身体的温度使水变得温了,就放掉一些水,再放凉水。 如此循环往复,不知过了多久,黎之花费好大的体力终于恢复了清明。 此时放松下来后,黎之才地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时被下的药,她出现晕沉的症状时,正是在和李思思吃过蛋糕后一个人待在里间的时候,那就是说之前吃蛋糕的那段时间被下药的,而那段时间是最多人最混乱的时候,任何人都有可能下手。 她不认为是李思思下的,因为这是她的生日会,出了任何事她都有责任。 以及后来出现的于皓,她也不认为于皓是偶遇自己的,他说的那句话很明显暗示了他有参与其中,那么参加生日会的人中,谁与于皓相熟,谁就最可疑。 又想起于皓令人作呕的行为。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于皓会突然变成这样,她也没有给过任何会让他误会的行为。到底是一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呢? 黎之第一次感受到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力量差距,也第一次如此直面男性对生理需求的强烈欲望,那样的赤裸裸。 她越想越是觉得恶心,立马想要起身去淋浴,刚起身的一瞬间黎之感到身子像是被货车碾压过似的沉重无比,同时又感觉身体冷得直发抖。 她冷静下来站到花洒下,开了热水,挤了沐浴露身上里里外外全都摸了边,然后冲掉,再摸沐浴露,再冲掉。黎之使劲地搓,想要搓掉那覆在皮肤上的恶心。直到大腿肩膀全是搓出来的红印,再搓可能会出血时,黎之才停下来。 她赤裸着走到镜子面前,看着身上的红痕,对比眼前没有半点血色苍白无比的脸,觉得十分刺眼。她烦躁地扯过一件浴袍穿上身。 这时候浴室的门被敲响了,是外面的沉斯博,他语气有一些急:“黎之,你在里面呆了很久了。” 沉斯博在外面等了好久,吩咐下去的衣服都送过来了,还是不见人出来,有点担心她在里面会出事,正想着,浴室门就被打开了。 黎之穿着浴袍,光着脚走出来,湿哒哒地头发披在后面不断滴水,脸色十分苍白。 她表现得很平静,而这份平静却让沉斯博更加担心她。 黎之换好衣服吹好头发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两人才离开酒店。 他们是坐车从地下停车场上去的,一出去,就被一辆黑色的车拦截住。 只见那辆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沉斯博就听见旁边的黎之抽气的声音,她立马打开车门下了车,向那男人跑了过去,男人就将她搂在怀里。那男人便是江文熙。 而刚刚的黎之,是今晚离开卡斯顿酒店后,表现出了唯一的情绪波动。 沉斯博没有下车去打招呼,反而吩咐司机开车。 沉家的车从江家兄妹身边经过,沉斯博看着江文熙拉着江黎之的手,亲自替她开了车门,又从后视镜里看到黎之坐进去的时候,江文熙还将手放在门顶上,爱护急极了妹妹的样子。 车子一下子开出好远,江家兄妹逐渐消失在沉斯博的视野里,可是沉斯博脑海却一直回想着刚刚的一切。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第二十章失眠 第二十章 失眠 回去的路上,江文熙没有问黎之关于今天的事,他既然能找到黎之,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只除了一件事,令他十分在意,就是今晚黎之和沉斯博待在酒店那么长时间是否发生了什么。 “阿之......”江文熙做了好久的心理措施才开口,但开口就被妹妹打断了。 “哥,我没事,今天先不问好不好?”黎之看向哥哥。 两人紧挨着坐着,她抱着哥哥的手臂,头靠过去,鼻息之间都是属于哥哥的味道,唯有在哥哥的身边黎之才会觉得很安心,她想暂时遗忘今天的不快。 “好。”江文熙淡淡地回应,他拒绝不了黎之的要求,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自己去查好了。 车子很快到了江家,在车上昏昏欲睡的黎之被哥哥摇醒,心情不爽,想要哥哥背她上去。 于是她顺势趴在哥哥身上撒娇:“我好累呀,你背我上去好吗,我的好哥哥。” 黎之用那双和他极为相似的桃花眼湿漉漉的看盯着他看,再撒起娇来,声音又甜又软,江文熙可经不住她这么一撩,呼吸都差点乱了,他伸手揽过黎之,嘴唇不小心触碰到黎之的额头,像是若即若离的轻轻一吻,转瞬而逝,然后将她抱下车,背过来蹲在她面前。 “好耶!哥哥最好了。”黎之一下子就明白了,刚刚还在喊累的人顿时间像是恢复了力气一般跳起来扑向哥哥宽大结实的背部,紧紧搂着哥哥的脖子。 江文熙双手抱紧黎之的大腿,起身,走向别墅。 趴在哥哥背上的黎之感受着哥哥宽厚而温暖的背部,她见过别人对哥哥恭敬赞扬的样子,知道哥哥一个说一不二,深沉肃穆的人,就连刚来到江家她也是这样以为的,但是如今她的一句撒娇都能让哥哥妥协,放下身段来背她,这么关心她,顿时一股委屈劲就上来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谁能想到当时的她是多么恐惧呢,猎物在野兽面前若不是使劲浑身解数,又怎么能逃得掉被捕杀的命运呢,保持冷静是她唯一能做的,直到到现在回想起来,她都忍不住发抖起来。 黎之捂住嘴巴,害怕自己哭声会控制不住,眼看马上到自己房间了,她又慢慢地,偷偷地擦掉眼睛上和脸上的泪水。 江文熙人高腿长,一下子就走到妹妹房间门,打开了门,就在门口将黎之放了下来,没有进去。 “哥哥晚安。”黎之靠在门上笑盈盈地看着她,尽量用微笑来掩盖赤红的双眼。 “晚安。”江文熙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视线放在黎之身上悄悄打量了一下,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问题,只是眼睛好像有点红红的。 江文熙回到房间里,脱下西装刚准备洗澡,发现自己外套后背上方有一块湿了的印记,忽然想到刚刚妹妹红红的眼睛,顿时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黎之回到家又洗漱了一遍,已经累趴了,倒在床上就立刻入睡了。 而有的人却睡得不怎么踏实。 祁潇晚上回到家时就收到了下属给他的文件,沉斯博今天去了卡斯顿酒店是因为和他父亲去见友人,却在酒店遇见了参加同学生日会的黎之,没什么特别的,但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满脑子都是黎之和沉斯博依偎在一起的样子,两人这么晚了急匆匆离开酒店又去了另一家酒店,甚至还一起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不敢往下想,脑子却不受控制不断地想象他们会做些什么。 这一想,便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沉斯博呢?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销魂蚀骨的梦。 还是那个电梯,一打开门就看见衣衫不整的黎之坐在地上,裙子上身都被扯开了,露出白皙的前胸,锁骨上遍布暧昧的红痕,脸蛋也红扑扑的,眼里闪着泪水,眼神无助地看着他,游离于世,却眼里只看得见他。 一切都清晰得不像梦境,一幕幕地与今晚看到的样子重迭。当时他只看了一眼,却不知这一眼便看进了心底,反应在梦境中。 他像晚上时一样,走过去给她批了一件外套,可梦里的黎之并没有十分冷静,一出电梯就开始哭泣,抱着他哭,鼻涕眼泪全擦到他身上。 画面一转,就变到套房里,黎之红着脸向他扑过来,不断地用娇嫩的双乳摩擦着他坚实的胸膛,双手缠上他的脖颈,一边抚摸着他的喉结,一边唧唧哼哼地索吻。沉斯博目光一暗,他知道这是在梦里,可以不用再压制自己。 于是他搂过她的腰低头吻上去。黎之立马软到在沉斯博的怀抱里。 好甜。沉斯博着迷了一般,撬开黎之的牙关,舌头往里面探,入口就是一股清冽的甜美,他越吻越深,两根柔软舌头缠在一起,发生了美妙的化学反应,是比罂粟还要上瘾的刺激。 两人的舌头在嘴里相互绕着吸着,相互汲取对方的津液,挣着抢着嘴里的空气,直到沉斯博看见黎之憋红的脸颊,他才松开黎之。 他一低头,发现黎之已经全身赤裸,雪白的玉体,唯有挺立的雪乳上两点樱红,叫嚣着他来侵犯。他转而吻上她的脖子,并伸手将自己手掌放在那柔嫩的乳房上,不是特别大,却刚刚好够他的巴掌玩弄,手掌用力地不断揉捏着乳房,每当手指轻轻滑过乳尖,身下的人便害羞地颤一颤,可爱极了。 待乳尖完全挺立坚硬起来时,沉斯博立马低头含咬住那樱红,那香甜的奶香味引诱着他不断吸吮着,啃咬着,想要从未成年的少女身上吸出一点乳汁来。强烈的快感让黎之不由得嘤咛一声,腰身一挺,伸手环到沉斯博脑后,娇嫩的双乳便被送到了男人嘴边。 接着沉斯博大横抱起黎之,将她仍在床上,黎之整个人弹了一下,乳房也跟着弹了几下,嘴微微地喘着气,仿佛在告诉他:快来玩呀! 白色的床单上是又纯又欲的美人,沉斯博将她的双腿大大的掰开,那粉嫩的穴口就展现在他眼前,那里早已泥泞不堪,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就沾了一手的蜜液。紧接着他就看见黎之扭动着细腰,抓住他的手放在那蜜穴处,难受地唧唧哼哼。 沉斯博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慢条斯理地在穴口处磨着,蹭着,揉着那冒起阴蒂,只见那蜜穴流出越来越多水,小口还隐隐一张一合地,他还是慢慢地打着转,直到黎之开始抽泣。 “求求你了,不要这样折磨我了。”她声音又娇又媚,可怜巴巴地扭着身体,求着他。 他不紧不慢地解开裤腰带,脱下西裤和内裤,早已坚挺的肉棒瞬间弹了出来,他看见黎之眼里抹不开的情欲之色,恨不得马上在他身下呻吟。 沉斯博将黎之的腿掰得更开些,扶住自己的坚挺抵在那潺潺流水的蜜穴上,那紧致的穴口一收一缩地吸引着他,沉斯博挺着腰部狠狠地往里一插。 还未开过苞的蜜穴又紧又湿,爽得他头皮发麻,他慢慢抽出来,又狠狠插进去,身下发了情的小猫娇嗔不断,还用双腿去缠他的腰身,轻轻蹭着他的腰侧,沉斯博喉咙不断滚动着,掐住她的腰肢,突然猛地用力抽插她几下,粗长的肉棒来回进出研磨着流着蜜液的蜜桃穴。 黎之爽得叫了起来,“学......学长,学长.......嗯啊......啊......” 她不断喘息着,却还知道用蜜穴死死地绞着他的肉棒。 沉斯博闷哼一身,低头去咬她的乳尖,他可不愿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于是开始挑逗黎之,嘴上不断吸吮着,身下还在不断抽插着。 忽然间黎之一个急促的尖叫随之身体一颤,沉斯博知道她高潮了,因为她那蜜穴高潮的时候喷发出更多的水,阴道内壁不断收缩着,他爽得加快了挺进地速度。 高速地抽插大概是弄疼了黎之,她又开始哭泣,呻吟道:“痛,好痛。” 沉斯博伏下身躯,亲了亲她的嘴唇,又亲了亲她的眼角,哄她:“乖,很快了,马上就好。” 这么说着,丝毫没有放慢速度,深深地插进那紧致的蜜穴,龟头抵到内壁上,撞击着里面的软肉,快感不断从马眼处传来,酥麻围剿着他的肉棒,却仍然没有达到那个临界点,感觉还差了一点什么。 他又开始挑逗黎之,伸手去揉黎之的阴蒂,手下不断加快速度,黎之被他挑得越发燥热,扭着腰肢配合着一起撞击。 黎之再次达到了高潮,蜜穴喷涌出蜜液,沉斯博觉得自己的肉棒被浇湿,变得更加润滑燥热,紧接着感受到了收紧着的穴道。 沉斯博感觉来了,他迅速抽动几下,突然一阵酥麻,他射进了黎之体内,仿佛有一股电流,从他的分身传至后脊直达大脑,是从所未有过的体现。 下一秒,沉斯博醒了。 他瞪大了双眼,猛地从床坐起来,伸手确认自己身下的状况,裤子里一片狼藉,弟弟还坚挺着,顶端还残留着是刚刚在梦里射出去的东西。 他黑着脸起身去浴室收拾自己的狼狈。 再回到床上时怎么也睡不着了,想他堂堂沉家小少爷,崇德的学生会主席,弹得了钢琴打得了篮球,获奖无数的沉斯博,人生第一次遗精就这样贡献出去了。 他睡不着,他脑海里全是黎之在他身下呻吟、求饶、被操高潮的样子,他怎么都睡不着。 于是他大半夜打电话给下属,吩咐他如何处理于皓和于家的事。将怒火发泄出去后才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晚一点还有一章。) 第二十一章冒犯(100珠珠加更) 第二十一章 冒犯 第二天。 黎之起床后发现自己有一点点低烧,吃了两颗药就去学校了。 因为药效的关系,黎之上课的时候都是昏昏沉沉,上课时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体温也不见得有降下去。只好借助课间的时候来补觉。 黎之趴在桌子上,枕着外套睡着,迷迷糊糊之间,感觉额头被贴上了什么东西,是温润的触感,她缓缓睁开眼睛,就对上同桌许莱琥珀色的双眸。 许莱耳尖一红,放下贴在黎之头上的手,说:“你发烧了,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就是有些困。”黎之缓缓道,说完又闭上眼睛。 再次睡过去的黎之没看见许莱盯着自己的手微微出神,然后轻轻搓了搓手指,又握紧了拳头。 黎之睡得很不踏实,身体的不舒服让她做了光怪陆离的梦,她在和一群小朋友玩耍,但是她们跑得太快了也不等她,然后她骑着自行车去帮妈妈送花,客人是一个中年男人,送完花她又和一对年迈的老夫妇一起吃晚饭。 就连上课铃声响了,黎之都没挣开沉重的眼皮。 老师在讲台上不满地看着教室的最后一排趴倒的叁叁两两,刚想发怒,许莱举起了手,先开口道:“老师,江黎之发烧了,我带她去校医室。” 老师走到黎之的座位,去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是真的发烧了,才点头让他们去校医室。 许莱将人放到自己背上,抱着她加快脚步去了校医室。 医生给黎之开了一些药,许莱就着水给她喂下了。 然后许莱就把人抱到一张床上,替她掩掩被子,让她安心休息。 许莱坐在一旁,紧锁着眉头,视线绝不从黎之身上离开,只是那深沉的双眸,紧抿着嘴唇,紧绷的手臂上凸起的青筋,像是极力在隐忍着什么。 中午黎之醒来的时候明显已经好很多了。 而一直守在黎之旁边的许莱因此而错过了午饭,黎之过意不去,想请他吃午饭。 许莱没有拒绝,于是两个人就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日式拉面店。 黎之拿着菜单勾选好自己的口味,转头看向许莱,他正看着自己的菜单犹豫不决,黎之就凑过去看他点了什么。 黎之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许莱心脏猛地一颤,耳边轰然一阵巨响,震耳欲聋,看着黎之那一开一合的小嘴,他听不见黎之说了什么,只见黎之精致的侧脸,雪白娇嫩,大眼灵活地转动,时而看向菜单,时而看向他。 他端起旁边的水杯,一饮而尽,然后将面前的菜单放到黎之面前,说:“跟你一样吧。” 于是黎之又帮他选了和自己一样的口味。 拉面很快就端上来了,两个人都做到了食不言的习惯,但比起黎之,许莱的速度就快多了,优雅又快速地解决完一碗面条。黎之也小口小口地吃,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们吃完,就慢悠悠地走回去。 两人刚走到教学楼下面,就遇到了沉斯博。 黎之暗叫不好,自从昨晚那事后想起自己对沉斯博做的事,她有种亵渎了校园高岭之花的罪恶感,越发心虚,但是沉斯博就朝她迎面走来,她只好弱弱地笑着打了招呼:“好巧啊,沉学长。” 沉斯博听着那声“学长”,忽然顿住。声音略微沙哑道:“我在等你。” 沉斯博恢复平淡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许莱,又看向黎之继续道:“你今天没来练琴。” “抱歉啊,我应该早点说的,但今天有点事情,刚刚才吃完饭呢。”黎之站在沉斯博面前必须略微抬头才能看得见他的眼睛,而现在黎之也看不出沉斯博是否有在意昨天的事,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下不为例。”沉斯博低头,目光深沉地看着黎之,眼眸里全是她。少女过于清澈的双眼又让他又扭了开头,他强迫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 而沉斯博撇开头的动作在黎之看来就是他表示对自己的厌恶,于是黎之艰难地维持着微笑说道:“好的,明白,那我先走啦!”伸手偷偷去扯许莱的衣服,轻轻拽了两下,松开,眼神示意他赶紧走人。 谁知许莱忽然反手抓住黎之的手,不顾黎之的反应,拉着她上楼梯,直到离开沉斯博的视线,他才松开黎之,说了一声抱歉后就自己加快脚步跑上楼了。 但黎之完全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并没有去细想许莱的行为。 而沉斯博看着离去的两人,那紧握的双手刺痛他的眼睛。 后来几天沉斯博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黎之在躲他,虽然依旧和以前一样按时来练琴,但是却无法忽视她闪躲的眼神。沉斯博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几次面对欲言又止的她,他都视若无睹。 黎之确实在回避他,她好像不是第一次如此狼狈地出现在黎之面前了,而且那天的事情实在太过荒唐了,她不仅趴在沉斯博身上,甚至还想强迫他。她应该跟他道歉的,但是不知怎么的一看他就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冰冷的眼神。她甚至都还没有跟他道谢,她还想问清楚后来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黎之不禁在心里唾弃自己,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为什么如此畏畏缩缩,她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顾虑的。 于是在黎之纠结许久的片刻,大教室里的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她,还有和沉斯博在讲话的小提琴手林舒亦两个人。 黎之继续放慢收拾东西的速度。她低着头慢悠悠地翻着乐谱,眼睛时不时瞟去看沉斯博那边,只见他们已经结束对话了。 再一抬头,沉斯博正向她走来。 黎之一个慌张,乐谱架子就倒在了地上吓了黎之一跳,她立马弯下腰去捡,同时又有另外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率先将架子扶了起来。 黎之抬头对上沉斯博的眼睛,一时之间,愣是连一句谢谢都说不出口。 黎之一直在注意沉斯博,而沉斯博又何尝不是一直在观察她。 沉斯博轻微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先开口:“收拾好了吗?一起走吧。” 黎之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十分的无奈,急忙点头,跟上沉斯博走了。 沉斯博走了几步路见旁边还没人,刚一停下脚步,后背就撞上来一个人。 黎之摸摸鼻子,连连退了两步,慌张起来:“对不起啊。” 沉斯博定定地看了黎之几秒,走上前一步靠近她,说道:“你不用这么躲着我,那天,并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黎之觉得自己有可能误会他了,终于说出口这几天纠结在心的话:“那天,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可能”黎之停顿了一下,继续:“还有,很抱歉那天对你的冒犯,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黎之去看沉斯博的表情,只见他听得十分认真。 “我并没有觉得冒犯,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黎之微微瞪大了双眼,那样趴在他身上占便宜还不是冒犯吗?还来不及想太多,又听见他说:“况且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是你一个女孩子吃亏。只是以后出门在外,陌生人给的东西最好不要接受。” 黎之红了红脸,想反驳说她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之前那样狼狈的状态甚至还连累了他,她也说不出口了,只好恼怒得低下头。 看着黎之古怪而丰富的表情,沉斯博觉得这几天阴郁的心情好像都消散了,轻轻拍了拍黎之的头说:“走吧。” 黎之对沉斯博突然的情绪变化有了丝丝察觉,见他好像真的没生气,又追上他,大着胆子问:“那学长这么善良的人,不如你就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吧,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以吗?”说完,黎之还双手合上做了一个拜托的动作。 沉斯博停下脚步,看向她。 那是黎之看不懂的神色,乌黑的双眸中既是微怒却又带着温柔的感觉,黎之下意识地忽视掉那灼热人的目光,仍然一脸欣喜地示意他,希望他就此揭过。 春日的校道上是尽郁郁葱葱的榕树,而黎之和沉斯博恰好站在唯一的一棵红花羊蹄甲树下,世界都仿佛披上粉粉的春意盎然的色调。春风拂过,吹乱了发梢,头顶一阵绿叶碰撞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的昆虫从头顶飞过。 忽然,黎之见沉斯博将手举到她面前,她条件反射地微微躲开了,而那只手只是顿了一下,就缓慢地伸到黎之的头上,轻柔地触碰着黎之的乌发,黎之觉得如果触感是可以游走的话,那此刻她自己的感官就被全部集中在了头顶上,然后一点点发热起来。 她抬眼去看沉斯博,他样子十分专注,像是在做一项非常重要的实验研究,然而最后却只是在她头顶拿下一朵花瓣。 一片脱离的粉色花瓣。 沉斯博拿着落叶对黎之一示,说:“冒犯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那一刻黎之感受了来自沉斯博的温柔与体贴。看似冰冷的外表却有一颗细腻的心。仿佛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不要把事情放在心上。 黎之把手放在头顶上,脸上微微发热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又忘记问于皓的事情了。 免*费*首*发:win10.men | Woo1 8 . V i p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春天是蓬勃的,充满绿意的,所有人带着赤城的爱意,等待着,期盼着,一场春日花事。 学校里拉起了周年庆典的横幅,随处可见的热闹,人头攒动,什么也比不上此刻的心情,为了这场庆典,大家都忙活了很久。 即使只有一天,活动也被安排得慢慢的,早上是各班的户外活动,没什么太大新意,都是你追我赶的运动小游戏,比如班级分成几小组,分列站开,排在第一的人在指令下跑出去,绕过对面的雪糕筒回来,拉住第二个人的手,一起跑过去绕过雪糕筒回来,又拉下面一个人,直到拉上最后一个跑回来,看看哪组用时最短。 等等一些消耗体力却能凝聚班级之间的集体荣誉感的游戏。 一个早上下来,黎之抖着发酸的腿去找席月然的时候,还看见了沉斯博和祁潇,他们早就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躲开这些体力游戏。 最先发现黎之的是面朝着她的祁潇,原本还瘫坐在椅子上,下一秒看见黎之,就不动声色地变换了姿势,只可惜他对面的两个人都是人精,也对他平时行为极为谙熟。两人同时顺着祁潇的目光转过头去,就看见黎之喘着气,向他们跑来。 席月然向黎之招招手,“黎之,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商量着去哪里吃一顿呢。” “去哪呀?我好饿呀!”黎之一早上又饿又累,此时她眼睛都亮了起来。对于沉斯博和祁潇两个人的存在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不自在了,她跟沉斯博一个乐团的,平时也受到过他很多帮助,他们也没有在提起某件尴尬的事,甚至都心照不宣的连于皓都没提起,只得他一句:事情我都处理好了。 黎之明白或许此时自己才是那个介入到他们叁人友情的人,所以也淡化了对祁潇的排斥,她很珍惜席月然这个朋友,自然不会让她为难,若是有矛盾,那以后少来往就是了,没什么的,席月然学姐开心就好了。 这时候,祁潇忽然往前靠在桌子上,对上黎之的目光,严肃地问她:“你能吃辣吗?” “可以的!我喜欢吃辣!”黎之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畏缩。 没有了像以往那样对自己的冷淡,现在的黎之在他面前认真无比却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真真是可爱极了。 “你们确定要去吗?”沉斯博很无奈,就在刚刚,席月然和祁潇他们两个人竟然决定要去一家新开的变态辣的拉面店。 “当然啊,你是不是不行?”席月然挑衅地看向沉斯博。 就算再怎么冷静的男人都不可能经得起这样的挑衅,果然,沉斯博只是挑挑眉,用比以往更低沉地声音回她:“走啊。” 于是四人风风火火地出了校门。 因为下午是跳蚤市场和各个社团的活动,这天下午惯例就是开放校园,不仅会有家长来参加,甚至还有别的学校的学生也回来观看,这都是除了高叁的成人礼那天外,只有在这一天才被允许的。 刚去到拉面店门口,就迎面扑来一阵辣味刺激的风,顿时间,他们几人都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好像很可怕的样子。”黎之有点退缩了,她是喜欢吃辣,但其实她是不太能吃辣的,吃的时候会惯性流泪。 “来都来了,就体验一下吧。”席月然这么说着却后退了一步,怎么看都是一家十分可怕的店。 “我先去买点东西。”沉斯博也不太确定要不要进去了,但是如果要进去还是提前买点药吧...... “你想找借口溜掉吗?不行!全都给我进去!”祁潇按住沉斯博的肩膀,他完全没有在怕。说完先推沉斯博进去,然后又逼黎之和席月然进去了。 在脸大入盆的碗中,上海青,日式叉烧,溏心蛋,脆笋,玉米和厚厚的葱花香菜满满的堆成小山,分量十足。 如果不是四周都飘逸着辛辣的味道,没有人会怀疑这就是一碗普通的豚骨拉面。 但这确确实实就是店里最普通的豚骨拉面了,他们选了一个辣椒的辣度,然而拨开那层层配料,赫然便是那漂浮在浓汤上的红油,一点都不普通。 四人面面相觑,都不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最后是早就饿极了的黎之先动了筷子,其他叁个人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去。 黎之顶着六只眼睛的注视,拨开配菜,先舀了一勺汤喝下,只是一瞬间的事,微微地麻辣从舌尖到舌根的距离就变成了刺激的麻辣,于是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下,黎之鼓励他们:“还好,可以接受,不是很辣。”说完,为了说服他们又转头快速喝了一口。快得他们都没看见黎之泛红的双眼已经留下了眼泪。 第二个动筷的人是沉斯博,他伸手一夹,夹起少量面条吃进嘴里,咬断,过了两秒,他瞬间感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脑袋嗡的一下,额头一瞬间冒出了许多汗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一刻只想喝一口冰水,但他忍住了。 过了一会,强压下那股辣劲冷静下来,转过头去越过祁潇和席月然,直勾勾的盯着黎之,只见她微微抖动的肩膀,看起来憋笑憋的甚是辛苦,他盯着黎之说:“味道真的很不错呢。”话语间都咬牙切齿地。 祁潇和席月然听了两个人都能接受,总算安心了,夹起面条就吃进嘴里。 下一秒两人都剧烈的咳嗽起来,麻麻地辛辣充斥着耳鼻喉,舌头在口腔里微微颤抖,好像牙齿都跟着打颤。两人都拼命灌水,才将舌头的味蕾恢复正常。 “你们!”祁潇抽了张纸巾擦鼻涕,然后愤怒地看了沉斯博又看看黎之。 席月然已经不想说话了。 黎之忽视掉两人愤怒的目光,淡定的端起水杯,喝完喟叹一声,道:“嗯,果然有点辣呢。”然后终于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来,咯咯地笑弯了腰。 祁潇却看得失了神,那咪咪的眼睛溢出来泪水洇湿了下睫毛和那可爱迷人的泪痣,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梨涡,她很少对他这么笑的。 席月然哭丧着脸:“黎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黎之已经笑倒在她身上,刚刚被辣的刺激已经全然发泄出来。 席月然不服气说:“不如我们玩个游戏?看看谁先停下来,谁就负责我们下个月的伙食好了!” 祁潇觉得刚刚自己被整得很没有面子,不太乐意:“幼稚不幼稚啊你。” 席月然瞥了他一眼,明明他才是最幼稚的那个。席月然不接受反驳,转头去看向黎之和沉斯博,黎之微微笑了点头:“好啊。”沉斯博也点了点头。 于是席月然立刻说道:“叁比一,祁潇反对无效,游戏现在开始。” 话语刚落下,他们叁人皆低头吃起面来,祁潇看了几眼放弃挣扎,低头吃面。 火辣的感觉从舌尖传入喉咙,热意一部分往下走,一部分化为蒸汽直冲天灵盖。一时间大家吃得满头大汗,就连平时沁心冷淡的沉都不停地擦汗。 很快黎之就败下阵来。她讪讪笑道:“我认输了。”她是真的不行了。 “那我们以后的伙食就拜托你了。”沉斯博已经停下筷子,对着黎之微微笑了一下。 “放心,不会让你们吃得太差的。”黎之输了,却很开心的样子。 沉斯博低下头,在他们看不到了角度又轻笑一下。他在意哪里是吃什么,这场游戏的重点从来就不是请客吃饭,而是他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机会,堂而皇之地将黎之拉入他们的圈子。 最稳定的形状是叁角形,那么变成四边形又会怎么样呢? 黎之再抬头去望他们的碗,满满的仿佛没动过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的,小山已然成了湖泊,怒起:“你们不诚实!”她觉得自己被耍了! 最后还是席月然给黎之买了冰饮安慰好了黎之。 回到学校,黎之和席月然就去准备晚上庆典的舞台剧了,因为黎之在晚会开幕时要和乐团一起演奏,所以剧场的所有东西都需要提前确认一遍。 到了晚上大戏才来临。 大礼堂几千的位置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不少扛着相机的人。 台前是主持人的开场白演讲。 后台,乐团的人都整装待发,男生穿了同一定做的黑色西装,不同的是领带和领结的区别。女生穿的则是同色系不同款式的星空蓝裙子,女生可以自行选择自己的演出服,但是颜色必须统一。 交响乐团作为学校的招牌,今晚有两次出场,第一次是开场给几位老师演唱的校歌伴奏,第二次是晚会倒数第二出场的压轴,显然压力不小,但是乐团的人他们都是参加过很多国内国际上比赛的,丝毫没有怯场,反而在后台轻松交谈。 黎之在这轻松的氛围里默默掩盖住自己的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参加乐团演出。同时她也在四处寻找沉斯博的身影,今天下午回到学校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他了,快要开始也不见他出现,黎之没有底气,更加紧张了,胃里仿佛有中午吃的热辣面条还在叫嚣着。 欢快的交流声中,只有黎之目光游离内心放空,然后就看见了沉斯博。 忽然响起一声微弱的惊呼,然后便是越来越多的惊呼声。 沉斯博身穿黑色西装,稳重肃穆,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却没有人上前攀谈。领前打了精致的领结,胸前别了水晶胸针,格外高贵冷艳。 黎之看着他从容地走进来,低头跟围在他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时不时抬头像是在寻找什么,最后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后台昏暗狭小的另一头,他就在那,挤过人群朝着自己走过来,眼神坚定,步伐稳健。 时间好像变慢了,黑暗中被灯光囊括的尘埃不动地漂浮着,黎之有那么瞬间都不觉得紧张了。 沉斯博来到黎之面前,低头问她:“紧张吗?” 黎之一下子笑出了声,“本来是紧张的,你这么一问我又不紧张了。”黎之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用紧张,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伴奏。”因为环境过于嘈杂,沉斯博就稍稍低下头,附在黎之耳边,尽量压低声音安慰她。 清冷的声线携带着凛冽的气息,那样清楚地传到了黎之耳边。 黎之抬头,乌黑亮丽的双眸如同夜空中的一颗璀璨的星星,她笑着冲他点点头:“好。” 暗沉的环境,黎之没看见沉斯博泛红的耳廓,沉斯博也没看见黎之红艳欲滴的脸颊。也因着这暗淡的光线,一切那样不可名状,欲言又止。 (存稿发完了,以后可能会更得比较慢) 第二十三章蝴蝶少女 第二十叁章 蝴蝶少女 舞台上声乐老师在吟唱着歌颂爱的乐曲,身后是乐团华丽而又层次的伴奏。 献给黑夜的,是音乐叙述的浩瀚星空,还有听众情起的回应。 完美完成演奏的乐团成员们有序地从舞台右侧退场。 黎之随着退伍先走下舞台,人流推动着她走到了后台,她找了一个角落站定,还想去找沉斯博,分享自己第一次的乐团演奏的感受,垫着脚仰头张望着,紧接着在队伍的最后面,她看见沉斯博和林舒亦正在交谈,不知聊到什么,林舒亦捂着嘴在笑,然后两人同时抬头,这样一不小心就和黎之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黎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林舒亦却朝她笑着挥手,黎之也只好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中间隔了许多人,一时之间也散不去,遥遥相望起来。 黎之又向她们笑了一下,就转身退出后台,去找席月然。 黎之她们表演的舞台剧在晚会中程,黎之来到舞蹈社候场的房间时,里面就很热闹,像往常一样,他们穿好演出服,已经激动地开始对戏了。看到黎之进来,还打趣她:“呀,我们的大提琴家终于来了。” 黎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玩笑,笑着回应几句就去换衣服化妆了。 一切准备就绪,席月然带着大家到后台等待上场。 主持人已经播报了她们节目的名字,舞台上灯光全部黑了下来,场务进去布置了现场。 这时已经化成男生扮相的席月然忽然拉过黎之的手,行了一个礼,在黎之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笑着问她:“你准备好了吗?我的安妮里斯。” 黎之行了一个礼,也回了一个微笑,“当然啦,我的威尔。” 故事的名字叫《少年与蝴蝶》,以16世纪初叶的欧洲国家为背景的少男少女间的爱情故事。 舞台上漆黑一片,舞台下坐着数千名师生。 沉斯博和祁潇也在台下,坐在一起。 忽然一束微弱的光照射在舞台右边,映出舞台上一群穿着裙子的少女,渐渐地光亮照亮整个舞台,优美的音乐缓慢地游走在大礼堂,少女们也跟着舞动起来,轻盈的动作,欢快地变换着身姿,像嬉戏玩闹的样子。 观众的视线被她们吸引。 又有一束光打在舞台左边,灯光下是一些衣着西装的男子,他们眺望着对面跳舞的少女们,也开始跳舞,他们追寻着少女们的身姿,展现自己阳刚英勇的舞姿,像孔雀求偶一般。 貌美羞涩的少女和勇敢求爱的少年跳出了齐舞,是对爱情美好的赞颂。 忽而人群中出现了一位极为显眼的鹅黄色裙子的少女,她身段婀娜,舞步如蝶,在少女间尤为美丽,这位少女便是黎之扮演的女主角安妮里斯。而其他的少女变换了队形,默默退到安妮里斯身后。 台下观众的眼睛也跟着安妮里斯移动。 舞台的灯暗了一些,唯有安妮里斯身上的光依旧明亮,她露出了一个纯洁而美好的微笑,然后跟着音乐婆娑起舞,婉转跳跃。 观众仿佛看见一只遨游在无边花田的蝴蝶,如梦似幻;她的神情舒畅而欢乐,她自由向生,那是独一无二的美,美得让人陶醉。 另一边一直在凝望的少年们也变换了队形,中间出来了一位绅士少年,俊美得十分夺人眼球。他就是席月然反串的男主威尔,他深情地望着安妮里斯,并且被安妮里斯的美丽折服,便再也看不见别的,他缓步靠近,生怕惊动美丽的蝴蝶。 安妮里斯发现了他,她没有像其他少女一样羞涩逃走,而是调皮又婉转的在他身边挑逗,身体似有似无地触碰,威尔被迷得晕头转向,忽然,安妮里斯却一个转身离开了,威尔的手只是抚摸了一下安妮里斯的裙角还来不及抓住,安妮里斯就如蝴蝶一般飞走,不留下一点云彩。 她惊艳的出现,又匆忙的离开。 舞台上只徒留威尔一人在原地,他欣喜,他狂热,他期待,他焦虑,他挣扎。 背景放着蓝调音乐,所有观众那一刻好像都能与他感同身受,每一个跳跃,每一个展臂,每一次旋转,都在展现着他的自我,他的爱意。 最后威尔像一无所有的乞讨者跌坐在地上。 音乐一个急转忽而变得欢快,只见安妮里斯踏着优美的舞步再次登场,那是威尔的曙光,他可以为了安妮里斯不顾一切。 威尔向安妮里斯展开激烈的追求,两人你追我赶,热情似火。 两人的身体似有似无的触碰,看得观众心痒难耐。席月然也感受到了黎之跟平时练习时的不一样,此时的她仿佛真的是安妮里斯,仿佛真的是一只蝴蝶。 如果安妮里斯是那翩翩起舞的蝴蝶,那威尔一定是渴望自由与爱的少年,此刻他是蝴蝶最忠实的信徒。 威尔的执着坚决,让安妮里斯相信了爱情的发生,她终于被威尔感动了,这是一个美好的开始,他们两个都陷入爱河。 彼此拥抱,相互缠绵。威尔从身后抱住了身前的安妮里斯,轻松收紧手臂就能将她抱住,安妮里斯抚摸过环抱她的双手,然后就感觉到了威尔头已经埋在自己脖颈上,她也顺从的靠上去。下一秒又分开,注视着对方,舒展着优雅的肢体,滑过美丽的弧线,两人又缠绕在一起。他们释放出此刻的情绪,传递着爱意。 没什么幸福能比得过与相爱的人跳舞,威尔和安妮里斯相互吸引着,时而收缩身姿,时而延展四肢,不断探索肢体与爱情的共通性,身体和心灵达到了统一。 音乐走向小高潮,少男少女们再次登台,他们为威尔和安妮里斯的爱情而欢喜,所有人都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他们热情的起舞,尽情地享乐。 舞台再次剩下威尔和安妮里斯。威尔在爱情里是主动的,他在安妮里斯身后,携护着安妮里斯,主导着他们的热舞。安妮里斯伸手拂过威尔的脸颊,凝望着他,展开双手依靠着威尔,那是威尔给她的安全感,他们拥抱在一起,又马上分开,可是即使短暂的分开也让他们感到痛苦,他们又会倚靠在一起。他们是幸福,至少此刻是幸福的,虽然偶尔会有争吵,但是他们相信彼此是相爱的。 舞台剧的极致就是让人能感同身受。黎之和席月然的舞蹈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肢体的伸展张合有道,身体的触碰能勾起人对爱情的向往,还有丝丝隐晦的欲望。 这样热情的舞蹈动作让沉斯博忍不出想起那晚黎之真实的拥抱住了自己,还有那个春光旖旎的梦,那个身娇体软的少女。这么一想,沉斯博就感受到有了一股热意往下走,连忙将注意力从舞台上转移开。 而祁潇从来没将眼睛从黎之身上移开。 大礼堂的角落里,许莱站着,也是同样专注地注视着黎之,心里翻滚着不可告人的念想。 像是爱情的热潮退离后的沙滩,威尔越来越冷漠,他们的舞蹈间,威尔不再像以前一样热情。安妮里斯总在背后默默伤心。而安妮里斯转过去的身后舞台上,又出现一群花季少女,其中一位红裙子的少女格外美艳。 那位红裙少女与威尔擦家而过时,威尔爱上了她,他背叛了安妮里斯。 安妮里斯很愤怒,她与威尔对峙,争吵,他们忘了曾经那样的相爱,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所有的肢体都在倾诉着自己的怒火,然后他们开始互相伤害。 或掐着脖子,或拴住双手,他们的舞是对抗的,丝毫不留情面。 安妮里斯伤心地走下了舞台。 舞台上是威尔和红裙子少女乔安娜,他们像曾经威尔和安妮里斯一样幸福的跳舞。多么讽刺呀。 不一会,安妮里斯再次登台,这次她换上了艳红的裙子,化了艳丽的妆容。连眼神都变了,出场的那一刻就引来众人的惊呼。 黎之本就精致的脸化上红唇浓妆后,每一个眼神都勾人摄魂。台下没有不被她惊艳的人。沉斯博直勾勾地看着舞台上的黎之,祁潇也是一样眼睛一动不动,仿佛一个眨眼间就会遗漏任意的美丽。 安妮里斯悠然的走向舞台中间,所有观众摒住了呼吸。 她穿着红裙和同样穿着红裙的乔安娜斗舞,而乔安娜的光芒不及安妮里斯的万分之一,舞台上皆是安妮里斯的控场,她尽情的解放肢体,挑战高难度动作,大杀四方,最后终于将威尔抢了回来。 威尔匍匐在安妮里斯面前,祈求得到原谅。安妮里斯笑着解下手上红丝带的一头,系在威尔手上。他们再一次跳起舞来,威尔在安妮里斯身后,但这一次是安妮里斯拿了掌控权。安妮在前面跳,威尔在身后跟着跳,每一次威尔向她更进一步,安妮里斯就会推开他,威尔只能小心翼翼的跟着跳。 随着双人的舞姿,红丝带已经缠上威尔的双手,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安妮里斯手上的红丝带是那么的长,而威尔的动作越来越被禁锢。 再然后安妮里斯一个转身,红丝带已经缠上威尔的脖子。安妮里斯露出狡黠的笑容。 那个笑容是那样的妖艳,摄人心魂,看得清的观众都已经忍不住幻想被红丝带缠住的是自己,心甘情愿为那动人的蝴蝶束缚。 而看不清的黎之容颜的观众,光是看黎之的身姿都是无比赏心悦目的,甚至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又焦急的样子。 威尔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本就是蝴蝶的信徒,是他做错了事,他可以为爱献出自己。 当威尔被缠满了红丝带以后,安妮里斯终于原谅了他,转身向他一跃,两人拥抱在一起。 威尔是面向舞台的,观众可以清晰的看见威尔露出了欣慰的眼神。而观众万千看不到背向舞台的安妮里斯是怎样的表情。 这时,威尔轰然倒地。大礼堂的灯光全灭了,音乐也停下来了。看不清任何东西。不禁有观众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故。 下一秒,只见舞台的投影幕布上亮起一点跳动的星光,星光越来越大,从一个点变成一只蝴蝶的形状,跳着跳着就变成一只翩翩起舞色彩鲜艳的蝴蝶,然后是越来越多的蝴蝶,他们全部飞向一个地方,堆积到一定程度后,嘭的一声,所有的蝴蝶变成了一条花蛇。 有不少观众受到了惊吓,有害怕蛇的已经捂住了眼睛,还有的虽然害怕,却好像被眼前的场景神社镇住,又害怕又好奇。 花蛇吐着信,向屏幕爬来,越来越近,忽然一瞬间,花蛇向屏幕前扑过来,又吓得众人尖叫不断。 刹那间银幕黑了下来,台上再次亮起一盏灯,直直地射向坐在地上的黎之。 黎之低着头,怀里抱着死去的威尔,即使面向观众,人们也看不清黎之的表情。只是很快,她就抬头了。 黎之穿着红色吊带的裙子,精心编织的头发经过一晚上已经有丝丝凌乱,却一定也不影响黎之的美,此刻她的美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像是支离破碎的花瓶重新用胶水一块一块的粘起来后,即使可以再用了,但是裂痕还是产生了,不可能如新的一般了,可这样有瑕疵的花瓶却带着破碎的凄美。 而此刻,黎之抬头了,她露出了纯洁的笑容,一如舞台初登场的那个笑容一样。 顿时之间大礼堂爆发出激烈的掌声,献给这次精彩的表演的所有人。 灯全部亮了来,黎之扶着席月然站了起来,陆陆续续的从后台走出了一些人,他们都是这个舞台剧的演出者,大家手拉手一起站在舞台上鞠躬,最后落幕。 观众席上,许多人久久无法平复内心,不断地在讨论刚刚的剧情。 许莱盯着黎之已经离开的舞台,面上没有情绪的起伏,心里确是狂跳不止,他仿佛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脑海里全是黎之最后的那一笑。 沉斯博和祁潇也是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们都被黎之和席月然惊艳到了,此刻好像有东西堵在心口,要说却无法说出来,或许是连语言都无法表达心情。 祁潇按耐不住,想去后台找她们,沉斯博也无心坐在位置上再看节目了,也跟了上去。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黑暗角落,也有许多眼睛盯着黎之。 春日在静定中悠长,在回首间短暂。 时间在瞩目中悠长,在记忆间短暂。 多年后,他们再回想起这个夜晚,记忆都还是那么清晰,都不再是无法述说的心情了。 第二十四章(100收藏加更) 第二十四章 走下舞台后,表演舞台剧的各位情绪都非常高,一路走出来不是讨论上台时的心情就是讨论刚刚表演的剧情。 一开始大家会以为这是一场浪漫主义的爱情故事,但是乔安娜的出现后,大家又会以为这是狗血烂俗的渣男回头的戏码,后来威尔果然回到了安妮里斯的身边,而安妮里斯也将威尔牢牢抓在手里,直到最后威尔的死亡,大家才开始细想其中的耐人寻味。 编剧就是席月然,一开始黎之是不明白最后威尔已经回到了安妮里斯身边了,为什么要安排他的死呢?后来对安妮里斯代入的感情越来越多,她才明白了其中暗含的剧情。 下台的时候,黎之问席月然:“如果你是安妮里斯,你会怎么做呢?” 席月然没有马上回答她,她护着黎之防止被人挤到,过后才转头看向她:“如果我是安妮里斯,我不会爱上威尔。” 席月然侧着头看黎之,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点头。 “江黎之!你哥哥来看你了!”忽然,在熙熙攘攘的环境里,不知是谁,在叫喊着黎之。 黎之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看不见人,她便挤了进去。席月然也跟了上去。 黎之她挤过人群,略过所有人,在后台候场区门口的位置看见了那气质卓然的哥哥,她满心欢喜地向他跑了过去。 过于焦急的她一不留神就撞了个人,只是她眼睛都没抬,就只说了声对不起,就跑走了。 被撞的正是前来找她的祁潇和沉斯博,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撞人的是黎之,一回头人影都没了,祁潇连忙转头冲她喊:“江黎之,你去哪啊?” 席月然晚了一步追上来,看到了祁潇和沉斯博,走过去跟他们说:“别喊了,黎之去找她哥了。” “她哥也来了?”祁潇想不到江家的这个大少爷竟然会来。 “好像是。”席月然耸耸肩。 唯有沉斯博一句话也没说,倒是盯着黎之和她哥哥的方向看。 黎之冲到哥哥面前,扑了他一个满怀。 江文熙怕黎之摔倒,早就伸出双臂迎接住她的怀抱。 黎之从江文熙怀里抬起头来,内心的喜悦情不自禁地流露在脸上,笑容在脸上绽放,黎之高兴地问他:“哥哥今天怎么来了?” 江文熙也低头看黎之,今天的妹妹很不一样。 此时的黎之还穿着红裙,化着舞台上的妆,精致幼嫩的五官被描摹得艳丽起来,倒是有几分女孩子偷用妈妈化妆品的味道。 桃花眼描上深红的眼线,连小小的泪痣都加深了颜色,红得妖媚。鲜红的嘴唇,眼下的两颊上也涂了粉红粉红的腮红,衬得皮肤越发的白皙,带了一点病态的娇美人的样子。 而那双眼里,是清澈干净,毫无杂念的。此刻正满心欢喜的看着他。 江文熙心里痒痒的,抚在妹妹头上的手和抱住妹妹腰肢上的手都有一种酥酥麻麻之感,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收敛了心神,笑道:“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能不来。” “哥哥什么时候来的?”黎之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抓着江文熙的胳膊问他。 江文熙温柔地望着她,嘴角的笑意蔓延,“刚开场的时候就来了。” 黎之满意的点点头,笑得更开心了。忽而她看见哥哥西装胸前被自己刚刚那一扑,蹭上了自己脸上的粉,咯咯地笑着指给江文熙看。 而江文熙也只是拍了拍粉印,毫不在意似的,看着就要笑倒在自己身上的妹妹,眼神格外的温柔宠溺。 不远处站着席月然、沉斯博和祁潇,他们看着那一对相处亲昵的兄妹,完全不像其他的继承人和私生女的关系。 或许他们都没意识到他们在人群中极为的显眼,不少人不断的投去好奇的目光,但他们只是看着对方,就仿佛与这个世界都隔绝开来了。 女孩仰着头看男人,眼里仿佛有星辰的光,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格外闪耀,又仿佛有一潭碧泉在眼底里,水光荡漾,十分潋滟,稍一眨眼就能掀起一阵涟漪,不仅能影响了她眼前的男人,就连沉斯博他们内心都无法平静。 男人的眼神里也是藏不住的温柔与爱意。 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女孩,男人马上拉着女孩往自己身边靠,然后他们低眉耳语,由于环境过于喧闹,女孩笑着拉着男人的手走了出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席月然只觉得江文熙看着黎之的眼神格外熟悉,却又想不起什么。 刚想要问另外两个要不要跟上去,转头席月然就愣在了原地。 沉斯博和祁潇皆是沉默地看着前方。细看却能发现祁潇微微皱着眉,目光灼灼;而沉斯博微眯着眼,眼里的光亮像是熄灭了一般。 外人看不出他们的端倪,可是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席月然知道,那是非常危险的眼神。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并且有点不可思议。 “我们去找他们吗?”席月然表情有些僵硬地看着他们。 “去。”祁潇开口了。然后他们往黎之他们离开的方向寻过去。 等他们找到黎之后,只发现了她一个人。 席月然走过去,问她:“黎之,你哥哥呢?” “他有事,先走了。”黎之笑了起来。 “你跟你哥哥关系真好啊,我也想要有一个哥哥呢。”席月然去逗黎之,说完又不经意去看沉斯博和祁潇,却见两人都是不感兴趣的样子。 “大小姐,你可是有两个青梅竹马的人。”黎之整个晚上情绪都很高,连沉斯博和祁潇的玩笑都敢开了。 席月然听了这话顿时一脸嫌弃地去看那两人,那两人表情也不太妙,她立马向黎之拼命摇头,然后小声地说:“那我跟你换好了,他们给你当竹马,你哥给我当哥哥。” 黎之哈哈笑了两声,故意压低了声音回她:“不要呢,我喜欢我哥。”说完又故作惊讶看向席月然,恢复声调问她:“月然,你不会是想当我嫂子吧!” 席月然听了脸色顿时变严肃,无语道:“才没有呢。” 黎之还在笑,笑了一会儿才发现周围叁个人都脸色严肃地看着她,她才尴尬地收敛笑意,略作掩饰地轻轻咳了一声。 席月然没有再说话,反倒是沉斯博开了口,他对黎之说:“马上就是乐团的表演了,我们现在过去吧。” “好的。”黎之马上回应道。 然后黎之就跟沉斯博走了。 席月然因为刚刚看到的,面对祁潇有点不自然起来。 然而祁潇却发现了她的别扭。他毫不避讳地直视她的眼睛:“你从刚刚开始就很不对劲。” “有吗?没有啊。”席月然心虚地摇头。 见状,祁潇也不愿再多说。 两人回到大礼堂,找了位置坐下来,等待校乐团的演奏。 沉斯博和黎之回去的路上气氛也是异常的沉默。 沉斯博偶尔向黎之看过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今晚表现得很棒。”他终于说出了今天一整晚最想对她说的话。 “谢谢,多亏了你平时的指导我才没有在演奏中出错。”黎之没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沉斯博的夸奖,因为平时他在指导自己合奏的时候非常严格认真,且高标准。所以一下台的时候就想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的感受顺便感谢他。但是刚刚她已经跟哥哥说过自己第一次参与交响乐乐团的演奏时的感受了,现在内心倒是平静下来,没什么好说的,再说就显得有点矫情了。 沉斯博好像不是在等她这句话,没有作答,而是转了一个话题:“舞台剧的后面,你换了红色的裙子,那里开始安妮里斯就变了是吗?” 黎之愣了一下,才笑道:“是啊,很显而易见吧。” “所以后面的剧情,安妮里斯用红绳缠着威尔其实已经打算一步步将他困住,留在自己身边,对吗?”沉斯博继续自己的分析,“不让对方离开的方法,那就是让他永远停留在最爱你的时候。” 黎之想不到沉斯博竟会对爱情故事这么感兴趣,还做了研究。黎之点点头,无奈道:“这确实是一个十分病态的爱情故事。” “如果你是安妮里斯你会怎么做?” 她今天也问过席月然同样的问题,如今这个问题又回到了自己身上,黎之认真地想了一下,说:“我不会像她这么偏执,若是我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心,哪怕只有一丝迹象,我可能也会离开,不再纠缠。” “如果你是威尔,遇上了那样的安妮里斯呢?”沉斯博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倒是把黎之难倒了,这真是一个可怕的问题,她没有正面回答:“生活哪有这么戏剧性,不过做了错事的人总得受到惩罚吧。” 沉斯博转头看向黎之,用着只有自己听得见的音量,喃喃道:“惩罚么” 黎之又一次站在了后台等待进场,她也没有再紧张,即使现在身边站着沉斯博。这么想着,她看向旁边的沉斯博,端详他俊朗的侧脸。 而沉斯博好像瞬间察觉到了,眼珠子动了动,黎之看见了他眼珠动了的瞬间,脖子比脑袋更先反应过来,立刻便扭开头。与此同时,沉斯博也扭过头去,却正好对上黎之的后脑勺。 黎之僵着脖子没敢回头,却听见耳后传来低沉地笑声,黎之就更心虚了。过了几秒才漫不经心的摆正脑袋,又忍不住好奇,眼睛偷偷去瞟沉斯博,他好像没有在看她,也没感觉那边有什么动静,又大着胆子慢慢地把头稍微偏过去一点。 下一秒,守株待兔的沉斯博立刻转头看她,便看见黎之一脸受惊的兔子样,还羞红了脸,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沉斯博本就长眉大眼,生得清秀帅气,这么一笑,黎之觉得他比春天的樱花还要好看,一时之间连刚刚的羞耻心都抛到脑后了。 这一笑还吸引了周围的人看了过来。林舒亦也一脸好奇地问黎之:“怎什么怎什么,斯博他笑了?” 沉斯博也只是笑了一下便停了下来,只是嘴角还上扬着,眼尾还带着笑意。 黎之终于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着跟林舒亦解释:“刚刚讲了一个笑话。”那个笑话可不就是她么。 没等林舒亦再问是什么笑话,主持人已经播报了他们的名字,所有人立刻回归严肃。 灯光调成了星空蓝的颜色,所有演奏者准备就绪。 接着指挥上了台站在中间。轻盈地挥动指挥棒。 钢琴干净清脆的声音响起,仿佛珍珠掉落在大理石上,是沉斯博弹奏的前奏。偌大的礼堂增添了神秘的氛围,紧接着加入的是各种弦乐,先是小提琴随着空灵的钢琴声悄悄加入,延伸了乐曲的和弦,接着加入了竖笛。 小提琴和竖笛又在悄无声息中变换了速度,但是仍然是钢琴声为主导。舞台上是幽蓝的灯光,犹如遨游在宇宙一般,所有人身临其境。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小提琴加入,接着沉斯博飞快变换的指法,高音阶的铃叮声变成悦耳又变幻莫测的韵律,大提琴也加入进来,气势瞬间变得雄厚起来,长笛、单簧管、短笛紧接着也加入合奏,他们在低声伴奏,悄然变速。乐曲变得丰富饱满起来,氛围变得紧张。 在弦乐和管乐的配合达到最和谐的一个小高潮的时候,圆号加入,圆号和大提琴一样,是悠长庄严的旋律,难以让人莫名心安,仔细一听,又能听到前面欢快又略带急促的钢琴声。大管、小号和小提琴接连奏出快速而激动的旋律。 气势磅礴而浑厚有力,连观众都像跟着起舞,感染着每一个人。时而疯狂,时而悠长,扣人心弦过后,是充满活力的狂想曲,最后是一阵激烈的和弦启奏,旋律又慢慢变缓变柔和,渐渐悠远长流。 最后,所有乐器都停下来,以钢琴的零星点缀的一些高阶音符为结束。 仿佛经历了尖酸刻苦,最后决胜归来。 观众欣喜若狂,鼓掌尖叫。 今晚已经见证了太多的奇迹了,终将难眠。 免*费*首*发:po18vip.de | Woo1 8 . V i p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很抱歉,我目前并没有谈恋爱的想法。”黎之看着眼前红着脸告白的少年,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这个月她已经拒绝了好多次别人的告白了,但仍然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自从在校庆的晚会上演出之后,就有人给她递情书,跟她告白。她不断拒绝,但也还是有人无所畏惧。 “我知道,听说你拒绝了好多人了,但是我想试一试,结果还是被你拒绝了。”少年脸色忧郁,十分牵强地露出一个微笑来,“请问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抱歉。”黎之不再多说什么,她不确定他们做了朋友后,他的想法是不是就会改变,而且她也不想纠缠在感情问题中。 黎之手上还拿着人家的情书无处安放,伸手想还给他的时候,忽然从黎之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将黎之手上的情书瞬间抽走。 祁潇站在她身后离她很近,黎之转过头就能靠上他的胸膛,这个距离不由得让她后退了两步。 “怎么是你?” “来接你去吃大餐啊。”祁潇笑盈盈地着看着黎之。 而此时那位男生却因为祁潇的出现有点措手不及,神色比刚刚告白时还要紧张。 祁潇十分鄙夷的看了一眼刚刚告白的男生,又端详了一下手里的信封。 祁潇看着少年害怕的眼神,觉得更好笑了,当即拆开了信封,问黎之:“你看过了吗?要不要我念给你听。” 黎之歪了歪头瞪着他,用眼神警告他不要这么做。 看着黎之娇嗔的样子 ,有那么一刻,祁潇想看看如果他真的念了,黎之会怎么做。 然而,他就真的这么做了。当着两个当事人的面念了出来:“我从来不知道有这样一天,它能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像一个甜美的梦” 黎之脸蛋瞬间红了起来,立马想去将信抢回来,但是祁潇比她高太多了,她只能去拽他的手臂,但下一刻祁潇又会把手上的信换到另一只手上,像逗猫一样。 祁潇拿着情书的手扬起来,低头笑着看着在他面前一跳一跳的黎之,然后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环上她的腰,抱住了不安分的黎之。 与以往几次的靠近不同,这一次是真真实实地把黎之抱在了怀里,没有忽远忽近的暧昧,没有欲擒故纵的暗流涌动,祁潇低下头来,真挚地看着黎之,眼睛里没有掺杂其他欲望。 黎之猛地推开了他,只见祁潇将信举到眼前,看着她,说出了一段话。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城市,共享无尽的黄昏和每天晨起的闹铃。” 黎之有一瞬不知所措。 “你不要过分了。”一旁的男生被眼前的场景激怒得涨红了脸。 祁潇本来还在看着黎之,听了这话忽然大笑起来,笑完才去看那个男生:“情书你也送了,告白你也说了,你怎么还在这?没看见我们在打情骂俏吗?” 男生恼怒,却不敢得罪祁潇 ,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幼稚。”黎之也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祁潇看着黎之的背影,笑了笑,追了上去。 校庆结束以后,平常的校园日常还在继续,却又有了细微的不同。 因为之前的游戏,这个月不仅每天都和沉斯博祁潇席月然他们叁个见面吃饭,而且他们的饭前还都是黎之出的。四个人像是一个小团体一样。 由于黎之跟沉斯博他们几个高叁生天天一同出现,再加上叁人本就是校园里面话题人物,渐渐地周围又出现了很多对黎之的猜疑。 但黎之全身心投入到了数学竞赛上,虽然只是一个预赛,但是竞争也十分激烈。 所以黎之时常吃饭也会捧着书或是急急忙忙吃完饭就回教室。 这个月都跟她一起吃饭的沉斯博他们都知道黎之的努力,有时候作为高叁生的席月然都要自愧不如。然后他们叁人就决定等到预赛结束了,大家就请黎之吃一顿大餐。果然是没有一顿美食无法解决的问题,黎之更加有动力了。 今天周末,正好就是预赛结束这天,黎之考完试和同校学生一起,跟着学校安排的车回了学校。 一下车却被一起考试的男生叫住了,引发了非常尴尬的表白事件。其实黎之还是有点庆幸今天祁潇的出现,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才能离开。 现在和祁潇偶尔会斗斗嘴,像小冤家一样。虽然有时候还是会被他的一些行为惊到,但是都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黎之出现调戏或是不尊重的行为。黎之回想起刚刚被他抱了一下,没有很讨厌的感觉,不禁觉得自己的底线已经无形之中被他影响到,这让她想起了一句话:温水煮青蛙。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不该想太多,席月然早就跟她说过祁潇对一个女生如果感兴趣绝对会展开激烈攻势,但是那兴趣也绝不会超过叁个月,他本性就是如此。席月然还叫她不要在意的。 黎之甩甩头没再多想。 身后的祁潇已经追上了黎之,拉她去坐自家车。 他们来到市中地段最贵的商业区。 黎之看着眼前华丽高档的西餐厅,问了问旁边的祁潇:“今天应该不会是你们请客,我出钱吧?” 祁潇倒是被问得愣了一下,他笑着轻轻拍了黎之的头,说:“你想什么呢,放心,今天你只管吃。” 黎之顿时眉开眼笑,扭头去跟祁潇说:“那还不快点走,我好饿。” 两人来到包房里时,沉斯博和席月然已经在里面了。席月然正在埋头在一台笔记本电脑前,愁眉不展。 黎之走过去坐到席月然旁边问她怎么了,席月然才发现黎之来了,顿时去抱黎之,“黎之,我爸妈居然要我大学出国留学。” “出国留学是一个挺好的选择呀。”黎之回应道。 一旁的祁潇听了问她:“你也想出国?” 惯例负责点菜的沉斯博也投去好奇的目光。 黎之摇了摇头,她暂时没这个想法,而且这个问题会涉及到很多,她跟席月然不同。 但黎之不懂,席月然的成绩很好,出国是没问题的,国外的学习环境不说非常好,但是是非常适合席月然的,她不喜欢被束缚,而且她也很喜欢社交。生活方面完全不用担心。更何况像她这样的家庭,没几个是不送孩子出国镀金的。 席月然抱着黎之没看见她摇头,以为她默认了,挣开了黎之的怀抱,好像生气了一样:“哪里好了?你又不在,难道你不会想我吗?” “当然会啊,但是你的人生更重要不是吗?”黎之想摸摸席月然的头,又觉得不妥,觉得她在哄小孩一样。 “我的人生并不会因为我在国内或在国外而有什么不同的意义,能决定这些的只有我自己,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当然是哪里都能发光啊。”席月然笑得十分灿烂,是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 黎之也跟着笑着点点头说:“是的,你非常优秀,所以才要慎重考虑。” “我考虑好啦,我要留在国内,除非你跟我一去出国呢。”席月然笑着去捏黎之的脸颊。 又在心里想道:不然我才不想和你分开。 “你们呢?”席月然又好奇地转头去问沉斯博和祁潇。黎之也十分好奇。 沉斯博刚点完菜,把菜单递到旁边的服务员手上,抬头看了眼对面,不知是看席月然还是看黎之,终是一句话也没说。祁潇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掰着手指。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没有作出回答。 于是席月然又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没有再讨论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别的。 说着已经有服务生端了汤上来。晚餐正式开始,大家都停下说话,打小就被教育食不言的他们很好地遵守了用餐礼仪。 期间沉斯博偶尔抬头去看黎之,端正的坐姿,喝汤时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连拿刀叉时都是极为熟练,手肘不会碰到桌面,切牛扒时不会产生一点声音,还能将牛扒均匀切下合适的小块,叉起来先沾点酱再放到嘴里,咀嚼时也是小口小口地从容优雅,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与他们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人别无二致。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面对黎之的时候总会特别敏感,明明他周围的人都是如此却唯独在黎之身上看到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第二天,没有考试压力的黎之难得给自己放了一个假,早上睡到了10点才起床,中午简单地吃了一 点早午餐就拿了一本书跑到院子里的摇篮椅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看书。 看了一会儿书,黎之忽然又有点嘴馋,去冰箱找吃的。有佣人看到就给她洗了一些草莓,又切掉头的部分,呈在碟子上拿给她。黎之自己又拿了根牛奶味冰淇淋来吃。 当临时回家想拿点东西的江文熙来到房子前,然后看见了院子里的春色。 幼嫩的少女穿着白色的吊带裙子坐在摇篮椅上,一边的裙子肩带轻盈地滑落在手臂上,手上捧着一本书专注地看着,翻页的时候那根细小的肩带也会跟着动。 再往下因为坐姿而被推上到大腿的裙子将两条又细又白的腿完全露出来,一只腿的小腿往后折,另一条腿玉就随意地垂下来,微微地晃动,如玉一般的小脚上还挂着一只拖鞋要掉不掉,跟着晃动。 像是误闯人间的精灵因为好奇人类的书,忍不住偷偷翻开来看,这一看就入了迷。把江文熙也看入了迷。 只是那白嫩的小细腿就那样地晃着晃着,江文熙都仿佛可以看见两腿之间神秘地带,顿时有一股火就上来了,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恼怒。 他刚走上前两步,想体醒一下妹妹,结果就看见他的好妹妹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根雪糕,现在正在舔着雪糕棒。 少女微微张开小嘴,将雪糕棒的顶部含住,却因为太粗了,让她有点难为情。她紧紧含着吸吮了一下顺势慢慢将雪糕棒滑出,还带出了不少融化的白色牛乳残留在少女水润的唇边,少女就伸出小巧舌头舔了嘴角半圈,抿着嘴回味了一下嘴里的味道,然后又笑着再去舔雪糕棒。先从底端开始,一路又吸又舔,又有融化的牛乳溢出她的嘴角,慢慢沿着嘴角流出来到下巴,少女仍然舔着奶棒沿着棒身往上,细细舔掉半融化的雪糕,来到顶端又一口含住,眯着眼睛极为享受。 江文熙脑袋轰地一声,一下子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快速走到黎之面前。 黎之听见脚步声抬头,惊喜地叫了声哥哥。但是却看见哥哥沉着脸色向自己走来,然后就蹲在自己面前,把自己的裙子放下来,然后伸手在自己下巴上一擦,就看见自己吃得满嘴都是的雪糕全擦到了哥哥手指上,顿时红了脸就要跟哥哥解释什么,哥哥却什么都没说就转头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久。 免*费*首*发:popo.rocks | ⓦσó①⑧.νiρ 第二十六章“哥哥不舒服。” 第二十六章 那一刻,黎之觉得自己要完了,说不出为什么完了,就是感觉到哥哥好像生气了,可是她也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生气了,只是看着十分可怕的样子。 她十分不安地把雪糕吃完了,又洗了一把脸整理一下自己,觉得全身上下都妥当了,就端着那盘没动过的草莓去了哥哥房间。 江文熙走得这么着急,是因为他硬了,他看妹妹吃雪糕的样子看硬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向妹妹靠近的脚步,最后站在她面前时还是忍住了玷污她的想法,于是他只是放下妹妹的裙摆,擦去妹妹嘴角的雪糕。 离开的时候手也颤抖得厉害,江文熙看着手上的奶渍,仿佛在凝望的是妹妹沾满雪糕的蜜唇,接下来他做出了自己也想不到的举动,他舔了上去,极其温柔地吸吮着手上融掉的雪糕,渴望从中品尝出妹妹的滋味。 他仿佛看见一点点沉沦的自己,陷入泥泞,陷入深渊,那些压制在心底的黑暗仿佛有一念便要冲破束缚。体内的欲火喷涌着,叫嚣着,根本无法平息。 于是他回房间的浴室,用那只刚刚擦过妹妹如果冻般嘴唇的手去安抚自己挺立的欲望。 什么时候对妹妹产生这样龌龊的想法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那天下班回家,看到妹妹蹲在地上对着她的自行车默默掉眼泪的时候,那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她为何会哭。 或许是她回到江家,第一次在家里见面时的那个深夜,发烧的妹妹迷迷糊糊地下去厨房喝水时对着刚加完班回家的他说了“你回来啦”,然后就倒在他身上的时候。 又或许,是更早以前...... 他不该这样的,他不可以这样的,他是她的家人,是可以全然信任有着一样血源的亲人。 可是为何他心底的罪恶感越深,身体上的快感却越强烈,那血液里翻滚着沸腾的欲望源自自己的亲妹妹,让这背德感刺激得江文熙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脑海中浮现的赫然便是刚刚妹妹在吃奶棒的样子,脑中全是妹妹那双小巧稚嫩的双手在抚慰自己的欲根,她会红着脸睁着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他,满眼全是他,她会用她娇媚的声音喊她哥哥,甚至会欲求不满地含住他的肉棒塞满嘴巴不停舔弄,吸吮着他的欲望的顶端,哭泣着只求哥哥给她。 好想,好像要。 太过强烈地欲望甚至让江文熙仿佛真的听到妹妹在叫他。 “哥哥。”那似有似无弱弱地叫喊声,让脑海中那个身影更加真切了,他渴求地喘息着,最后将一股如牛乳的精液射出,他才缓缓安宁下来。 “哥哥,你在里面吗?” 江文熙猛地一怔住,那一瞬间也清醒过来了。是啊,那不是妹妹,她怎么会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呢。 可他呢?他可以爱她吗? 黎之忐忑地拿着一碗草莓来到哥哥房门口,见门没锁,敲了敲就直接进去了。 房间里没有人,浴室里是流水的声音,黎之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应,没由来地好奇哥哥在干嘛,于是又喊了一下。 下一刻,只见哥哥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只搭了一件浴袍,他低垂脑袋在系着浴袍的衣带。走出来时修长的双腿便在浴袍开叉间时隐时现。头发湿淋淋地,每走一步,发尖上凝结的水珠就滴在哥哥结实的肩膀上,一路下滑过精瘦的胸膛上,紧致的腹肌上,最后流进浴袍里。像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全身上下散发禁欲的气息,极具诱惑力。 黎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对不起哥哥,我看门没关就直接进来了,我想给你拿草莓吃的。” 说完,黎之转头想找张桌子放下这盘草莓,下一瞬家就感到身后一股湿热的肉体贴近自己,一条满是水汽的光洁手臂从后面伸到黎之胸前的果盆上拿起一颗草莓,又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黎之僵直得不敢动。 而那手的主人却将自己强行掰过身来。 黎之转身抬头看向哥哥,眉眼湿漉漉的,眼珠泛起血丝,五官清晰而柔和,这个时候又跟刚刚从浴室出来时的感觉不一样,充满令人怜惜的感觉。 转而问哥哥:“哥哥刚刚怎么了?”温和的语气中尽是关切。 江文熙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才在这时候走出浴室,门口站着他那纯净美好的妹妹,他垂着头不去看她,尽量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唯恐妹妹知道了自己哥哥在浴室里对着她臆想,又一边回忆刚刚自己是否有失口叫出了妹妹的名字,此刻又听见妹妹关心的话,他心里的防线一再崩断,内心有个恶魔说:爱不应该受到血缘的束缚,你可以爱她,她也可以爱你。 黎之有点紧张,哥哥却将手里的草莓丢进嘴里,静静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然后江文熙拉着黎之去沙发边上,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又在黎之面前的桌子坐下。 两人大腿挨着大腿。江文熙双腿打开将黎之的双腿夹在中间。 黎之只觉得哥哥的大腿是温度滚烫的,连带着她的腿也好像微微发烫起来,还带有一点麻酥酥的感觉。 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挪了一下屁股,向往后坐一点,可是这么一动,看起来又好像贴着哥哥的大腿扭了起来,哥哥精壮的大腿和她细嫩的大腿暧昧地摩擦了几下,黎之忍不住轻轻“嗯。”了一声。 江文熙的眼眸顿时一暗,用力地呼吸了一下,下一秒,眼神里流露出了丝丝哀伤,语气却十分平静地对黎之说:“哥哥刚刚身体不舒服。” 黎之果然担忧起来,“哪里不舒服,现在怎么样了?”马上又想起什么,“吃过药了吗?” 江文熙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避开黎之的视线。 黎之听着哥哥沉闷的声音,好像真的十分不舒服,此刻又情绪低落的样子,想到哥哥平时安慰她都会摸摸自己脑袋,她又摸了摸哥哥的脑袋,却摸到湿漉漉的头发,顿时有些生气,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难怪会不舒服。 然后起身拉到哥哥梳妆桌前,找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江文熙任由着她倒腾自己,只是透过镜子看着忙碌的妹妹,眼神犹如蜜饯一般,又似胶水一样,死死黏在妹妹身上。 黎之站在江文熙身后,温柔地给他吹着头发,手指插入,从发根开始往外舒展,她能闻见哥哥身上好闻的味道,有些让她迷离。 江文熙也闻到了身后属于妹妹的闻道,清淡醉人,他状似不经意地微微往后靠,背部就触碰到了妹妹如软的胸,时有时无,一触即离,闹得他心里痒痒地,下身的欲望好像要再次苏醒过来。他吞咽着口水,目光黑沉。 不自觉的撩人最为致命,一不小心就将人连魂魄都丢了。 偏偏黎之什么也没察觉到,甚至专心于帮哥哥吹头发而轻轻贴上了哥哥的背,还时不时换一个方向,像是在故意用圆挺的胸部勾引着哥哥一样。 很快黎之就吹好了,又将吹风机放好。 江文熙却一把抓住黎之的手,他一把将妹妹拉坐到自己腿上,伸手环住黎之纤细的腰肢,趁她没反应过来又将头抵在黎之的肩膀上,流连在她雪白的脖颈间。他喘着气,低声唤道:“阿之。” 阿之,阿之,阿之,阿之......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能说。 江文熙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哑着声音说道“看见妹妹就什么都好了。” 黎之笑了笑,任由哥哥这样抱着她,她知道有时候情绪低落的人最需要的可能就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了。 忽而又听见江文熙极其温柔地笑了一声,黎之转头看向他,只见他微微地笑着,清冽的眼眸中宛如一汪碧泉,骤然生辉。江文熙在黎之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便松开了她,说道:“下次拉大提琴给哥哥听吧。”。 自从校庆结束后,跟哥哥做了请愿,她在家也会偶尔弹弹钢琴,拉拉大提琴。 江文熙当然希望妹妹在这个家能活得自在些,把这里当做真正的家,也才忽然发现到自己以前完全忽略了这些生活的细节,一时又意识到妹妹刚来到这个家时该是多么的没有安全感,这样的请求都如此小心翼翼,不禁心疼起来。 所以江文熙为了弥补这些日子在妹妹生活中家人的缺失,会经常要求妹妹弹钢琴给他听,但是拉大提琴却从来没有过,这还是第一次。 “好的。”黎之轻声回应,她还是会因为哥哥的亲昵而感到害羞。 江文熙看着这样娇羞的妹妹,真的很想这样一直抱着黎之,但是他今天还有事,只好放开黎之。又低头在黎之耳边用低沉的声线轻轻说:“谢谢妹妹。” 明明只是简短的四个字,但是却不知为什么黎之觉得她的心被盛夏夜晚燃放的绚烂烟火落下的星火烫了一下,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便放下草莓,又留下一句“哥哥要记得吃药。”就匆匆离开房间。 江文熙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眼中尽是隐忍和压抑的欲望。 第二十七章狗(150珠珠加更) 第二十七章 狗 (150珠珠加更) 周一去到学校,老师说了校运会的事,让大家踊跃参与。 说到校运会,原本学校的校运会是在秋天举行,去年因为刚好那段时间一直在下雨,拖着拖着就到了期末,于是干脆定在今年春天举行。只是高叁的学生因为高考将近而无法参加。 黎之看了看传递到她手上的报名单,女生那栏里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极废体力的项目,不过黎之本就喜欢运动,就报了没什么人报名的400米自由泳和网球的女子单打还有1200米。 许莱看她毫不犹豫地报了这么多女生一般不会选择的项目,忍不住问道:“你报了这么多没问题吗?” “当然,虽然不确定能不能拿到名次。”黎之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参加这么多是没问题的,毕竟以前的学校要是遇上没女生参加的项目老师就会叫她,所以她也习惯了,反正都是为班级争光。 “我会给你加油的。” “好呀,一定要来哦,看我大杀四方。”说着,黎之还作势挥了一拳。 许莱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许莱本就长得好看,剑眉星目,特别是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琥珀色的瞳孔清澈,一尘不染,灿若星辰。 黎之看着他,真诚地夸赞道:“你这么好看,应该多笑一点。” 许莱笑着笑着,顿时间不好意思起来,脸蛋隐隐有些发烫。别开头不敢看黎之的眼神。 前桌的李思思听到,却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了黎之一眼,又看了许莱一眼。谁知平时谁都不敢惹的大佬竟然也会脸红,顿时间像是发现什么诡异事件,又一脸震惊地转回头去了。 李思思想起高一刚开学那会儿,许莱是极其傲慢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有很多人看不惯他但是又听闻他有一个厉害的背景才没去动他,后来有个胆子大的暴发户想挑衅许莱,在学校散布许莱是躲在家族背后的软蛋,还宣扬要教训许莱一顿,结果第二天却一只腿打了石膏拄着拐杖到他班上给他弯腰道歉,最后因为过于丢脸就转学了,再后来就没人敢惹许莱了。 只是现在认真回想一下就会发现,其实许莱根本就什么都没做,一切关于他的事情都是听说的,人传人传起来的,私底下根本就是一个极其低调的一个人,虽然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威压感,但是如果好好跟他说话他还是会理人的。 就像现在这样。 心里感叹着,能逗笑许少的大概也只有江黎之同学了吧。 忙完了校庆,考过了竞赛,又等来了校运会。 黎之照例中午和席月然他们一起吃饭,但是一月之约已过,黎之也不用再请客了。 下午放学回到家就会先在小区附近跑步,跑完步就回家等哥哥回来一起吃晚饭,哥哥忙的话就会给她打电话,黎之就自己吃晚饭,仍然是很少机会看到爸爸。 晚饭过后仍然是学习时间,偶尔做些别的事情放松一下心情。 今天小区里不知为何跑步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于是黎之就绕出了小区,沿着少人的道路跑。 灯火刚刚亮起,绯红的晚霞倏然离去,留下梦幻般的紫红色,装载着每个回家人狂野的梦。 黎之非常享受这一切。 不经意间黎之抬头,看到街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不停有车辆穿梭于道路间,留下闪耀的流光溢彩,看得不是很真切。 但黎之看到了,是校乐团的林舒亦,她正背着小提琴走着。 黎之正看得入神。忽然一条狗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直直地冲向黎之。 是一只非常活泼的金毛。 金毛给人的第一观感就是暖、阳光、可爱,也总有无数人喜欢。 这样一条大狗就冲着她嗅来嗅去,拼命摇着尾巴,任谁都会蹲下蹲下来摸摸这个小可爱,可是黎之一点也不喜欢,甚至是非常怕。 是的,她怕任何大型犬,从小就是,小狗可以接受,但也只限于摸摸的程度。可是大狗完全就是恐惧了。 黎之简直要窒息了,一瞬间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恐惧从心底蔓延,手脚发凉,她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缺氧让她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可那金毛已经兴奋得立起了半身扑上黎之,尾巴还在不停得摇摆。 黎之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身体开始颤抖,眼泪开始失控地往下掉,嘴里连一句呼救的话也说不出来。眼前的景象开始变模糊,重迭。 而狗的主人终于出现了,一路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来就拽住金毛的项圈,骂道:“总是乱跑!每次都要我打你!”然后才抬头看向受了惊的黎之:“很抱歉啊,一没看住就喜欢乱跑,拽都拽不住。”说完才去拉那散落在一边的狗绳。 好一会黎之才渐渐缓了过来。 这时候黎之才发现原来这只狗是有牵狗绳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只想快点离这狗狗远点。 可是它的主人没察觉到黎之的不对劲,还一个劲地说自己家狗狗平时是多可爱多乖的,仿佛所有人都喜欢他的狗狗似的。 又纠缠了一会儿才离开。 黎之再抬头去看,街对面林舒亦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黎之则被这惊吓影响了一整晚的睡眠。夜里反反复复梦见眼前有一只黑色的大型犬,龇牙咧嘴的冲着她,眼珠子黑不溜秋的宛如死寂一般。 就连第二天上学都十分提不起劲来。下午体育课练网球的时候都非常不在状态。 黎之垂头丧气地把收拾好的网球装在一个篮子里,放到器材室里。 走出器材室时,远远地便看见一个气质高雅的女生,赫然便是昨天瞧见的林舒亦,她就站立在另一间放大型体育器材的器材室门口,和一些人在商讨着什么的样子。 林舒亦在人群之中也无法掩盖身上独有的气质,干净而清冷,黎之不动声色地多看了她几眼,她也正好转过看看向了黎之的方向,神情淡然冷漠。 黎之正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却见她又转过了头去。 一下子让黎之心里升起股怪怪的感觉。 临近校运会,人们都希望能有个好天气。可是往往天不遂人愿,天气预报里校运会前会下几次雨。 校运会前的一天,明媚了一天的阳光却在下午将近放学时再一次被突如其来的乌云逼退,人们的期待又兴奋的心情也如窗外的大雨被一浇湿透。 黎之今天找到了球友,刚练得顺手起来,两人打得火热。 忽然一阵狂风大作,再抬头时,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经藏匿在云层后面,狂风推动着浑浊的乌云,天色就渐渐暗了。 黎之和球友决定改天再约,然后她依旧拿着网球往器材室的方向走。只是几步路的功夫,黑云便遮天蔽日地压下来,一瞬间倾盆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下。 黎之迅速跑向器材室,偏偏这个时候器材室竟然锁了门。黎之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的视线仿佛已经被大雨冲刷得失去了痕迹,看不见一个人,她又顶着狂风暴雨跑向那间放大型体育器材的器材室。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被一个重物抵住,黎之用力推才推开。 刚进去,黎之就观察了一下里面,发现有一扇窗户没关,外面的雨水打进来泼湿了里面的绿色的大型垫子,她刚爬上去,就有一股风从窗户外面窜进来,吹得黎之眼睛都睁不开了。 下一秒就听见“嘭”的一声。黎之回头,看见器材室的大门被风刮得关上了,没有理会,继续关窗。 黎之关上窗子,才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却看见大门上贴了一张纸,摇摇欲坠了几秒,终于还是掉落下来,正好就飘到了黎之的脚边,黎之弯腰捡起,愕然看见上面的内容,“门锁坏了”。 她立刻跑向大门,想要打开,结果怎么拧,门锁都没有反应,门也纹丝不动。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办了。 随后黎之忽然听见身后好像有什么动静,她回头。 刹那间,全身的血液凝固住无法流动,好像心跳都停了。 一只黑色的大型犬正注视着她,正是她在梦里见到的那只。 班上。 许莱看了看身旁无人的空座位,又转头望向窗外延绵不断的大雨,偶尔还会响起几声雷,不禁有一些担忧起来。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原本上体育课的高二(3)的同学们顿时间被淋得猝不及防。为了避雨很多人都没有及时回到教学楼,这其中就包括黎之。 但许莱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十分的不安。 这种不安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放学,许莱都没有看到黎之回到教室。正要出去找时,就撞上了前来找黎之的席月然。 “黎之在吗?”席月然十分自来熟地问道。 “不在。”许莱说完就想急着走掉。 席月然表示怀疑,没理会他,继续去黎之班上找她。看见果真的不在,便拿出手机给黎之发了一个短信,又看看外面的天气,顿时烦躁起来,又掉头去找沉斯博和祁潇了。 沉斯博和祁潇听到,只觉得黎之可能已经回家了。 直到他们走出学校,看见江家来接黎之的车就停在校门口,当时大家都以为黎之已经在车上了,席月然也没多想就上前去敲了敲车窗。 结果车窗降下来才看到里面坐着的是黎之的哥哥江文熙。 江文熙看到他们也错愕了一下,眼睛扫了一圈,没看到妹妹的身影,就问:“你们好,请问我妹妹吗?” 这回换席月然他们错愕了,事情好像朝着不是他们想的方向发展,心里头隐隐不安起来。 祁潇先开口:“我们回去找找吧。” 席月然也立马回应了:“好。” 叁人对视了几秒,马上达成某种默契。回头往学校里跑。 江文熙也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雨是冰冷的,像是想要清除一切痕迹一样,世界被分割成了无数份,随着那毫无意义而庞大的时间流逝在指间。 不知道找了多久,江文熙的手机响起,是沉斯博,他说黎之已经被找到了。 沉斯博放下手机,站在器材室门口,看见了里面背向着自己的祁潇,他微微弯着腰,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他颤抖着身体,害怕极了似的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而那人犹如死去一般,只是木讷地站着,双手自然垂下,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里没有任何光。 她像枯枝一般,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 那一刻,他失去了再往前一步的勇气。 本人十分恶俗地喜欢英雄救美的戏码(免*费*首*发:ρσρο.rσсКs| w oo 1 8.νiρ) 第二十八章沦陷 第二十八章 沦陷 夜晚,雨停,风起。 他们在黑夜中肆意回旋并呻吟着,卷起了树枝叶瓣也跟着嘶吼,孤寂的黑暗是他们最好的舞台。 世界万物都仿佛沉睡过去,暗夜的笼罩下,仍有一处闪着光亮,渴望驱赶黑暗。 偌大的卧室在深夜里亮起了白灯,一个少女蜷缩在被子里,双眼紧闭着,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转动不停,浓密如羽的睫毛跟着微微颤抖。冒出了微微汗珠的额头上,那双水湾眉紧紧皱着,双手握拳紧攥着被子。 仿佛身在光明,心却在黑暗之中,那黑暗中的野兽紧追不舍,让人逃无可逃。一下子便坠入深渊陷阱。 周围又是倾盆大雨狂风大作的响声,前面就是黑色的猎狗,在狭小的空间里,你就是它唯一的猎物。你退一步,它便察觉到了你的退缩,步步紧逼你而来。这时候你想到了自己,总是被欺负的自己,总是被人摆布的自己。每次遇见狂徒猛兽都只能退缩逃跑,你心有不甘,你不想再被放置于任人拿捏的地位。你想要自救,可是周围都是黑色浓雾,没有工具,你只能跑。 黎之就跑啊跑,可是怎么也跑不出去。她往前跑,黑狗就出现在她前面,她往后跑,黑狗就出现在她身后。黎之愤怒地目视黑狗,祈求那一点气势能给自己一丝勇气,忽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手一看,不知何时自己手上多了根棒球棒,于是她抬起棍棒向黑狗冲了过去,一往无前。 “啊!——” 黎之从噩梦中惊醒,眼睛猛地睁开,却被头顶的灯光照得闪了,眼睛立刻产生了晕影,她抬手遮住了光源。 一滴泪珠悄悄从眼尾滑落下来,不知是因为噩梦里的野兽还是因为眼前的灯光。 黎之支起身体坐了起来,只要她一闭眼仿佛就能看见器材室里的黑狗。 环顾一下四周,清冷的摆设,深色调的风格,她感到了浓烈的陌生感。愣了愣神,一时间没分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 房门忽然被打开了,向来干净整洁的江文熙此刻头发有点凌乱,身上也是穿着随意的家居服,此刻他手里还拿着一杯热牛奶。 江文熙脚步有些慌张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妹妹,问她:“阿之,你感觉怎么样?” 眼前的一幕特别熟悉,黎之一秒就想到了几个月前哥哥安慰被欺负的她的那晚,眼前又是她敬爱的哥哥,这一刻她终于找回了现实。 “哥哥!”黎之忍不住扑向哥哥,紧紧地抱住他,仿佛抱着他就能抓住安全的浮木,不让自己悬浮在虚无的恐惧中。 黎之抓住哥哥的衣襟,头埋在他的胸脯上,放任自己小声地哭泣。纵然已经远离那间器材室,纵然已经逃脱噩梦,可是心底的恐惧仍然存留着,她没办法表现得冷静。 江文熙紧紧抱住黎之,他心疼极了,他不知道今天妹妹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能低声在她耳边安慰她。 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没事的,哥哥在呢,哥哥会一直在的。哥哥永远都会在你身后的。” 然后爱惜地亲吻妹妹的头顶,又用手掌安抚妹妹的背脊。 过了好久,黎之才抬起头来,哭红的脸蛋上泪水嘤嘤地,说道:“哥哥不能一直在我身后,要在我前面,这样才能保护我。” 江文熙温柔宠溺地擦去妹妹脸颊上的泪痕,深深地看着她:“好,为了妹妹我定会义无反顾。” 如同庄严宣誓后,又极其克制地在妹妹额头上落下一吻。 江文熙再次抱紧黎之,他知道,他再也无法放开她了,他已然为她沦陷。 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黎之才再次开口:“这里是哥哥的房间吗?” “是啊,抱歉,哥哥草率了。” 黎之被哥哥圈在怀里,听见哥哥温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紧贴着的胸膛也跟着震了震,周身是属于哥哥凛冽而感性的气息,让她有点沉溺其中。 “今晚可以和哥哥一起睡吗?我有点害怕。”黎之闷声问他。 江文熙身体微微一震,不可思议似地垂首看向黎之,“要和哥哥一起睡吗?” 语气中竟带着一丝丝害怕又期待的小心谨慎。 “哥哥会嫌弃我吗?”黎之也抬头。 两人此时的距离过于亲密,鼻尖相隔只差几毫米,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清爽甘烈与纯洁幽香的气息似有似无地触碰,然后相互缠绕结合在一起,相融成最浓郁的旖旎。 “哥哥只会喜爱你,怎么会嫌弃你”江文熙深深呼吸了一下,他仿佛用尽力气才说出来,而喜爱这个词第一次也是在他口中说出来。 黎之得到了满意的回答,才又抱紧了哥哥。 江文熙将卧室的白灯换成了暖黄色的灯,又找了香薰加湿器打开,放在妹妹那边的床头柜上。 黎之盖上被子静静躺着,感受着哥哥细心无别的照顾,心里暖洋洋的。 江文熙刚要上床,又想起什么,在柜子里找了一张白绒绒的毛毯给黎之盖在里面,又抚摸了一下黎之的脸颊,轻声说道:“晚安。”才小心翼翼地上床,在距离妹妹能睡下半个人的位置仰面躺下。 黎之转身,侧着看向哥哥,她的哥哥真的是细心又体贴,她都已经开始羡慕自己未来的嫂子了。 然而心脏好像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脚底想被羽毛扫过一样痒得她蜷缩起了脚趾,此刻的心情很难说清楚,有点异常地激动,又有一点欣喜,欣喜中带着隐隐的酸涩。 黎之抱紧了哥哥给的毛毯,悄悄往哥哥身边挪动了一点,声线暖糯地说道:“哥哥,你真好。” 橘黄色的暖光映在江文熙脸上,黎之看过去,能清楚看见哥哥被勾勒出的挺立侧脸,从眉骨到鼻梁,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达到鼻尖,鼻尖下弯到唇峰,两瓣薄唇,爽利的骨线从下巴延伸直侧脸的颌骨,每一处都像花费巨大时间精心刻画的雕塑,惊人美丽。 江文熙并未睁开眼睛,只是平静而缓慢地轻启薄唇,说:“嗯,睡吧。” 他的话像是有股魔力一般,黎之很快就感到困意起来,渐渐地看着哥哥的侧脸入睡,不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江文熙才睁开眼睛,偏头看向黎之,沉溺在妹妹甜美的睡颜中,整个人抱着他刚刚给的毛毯,小小一只,那么娇软可爱,他慢慢将身体转过来,忍不出去触碰那白嫩的肌肤,轻轻地揉那细嫩的脸颊。 那些种在江文熙心底的情欲种子,虽不是黎之亲自种下的,确是他心甘情愿让它生长的,于不经意间成参天大树,让他内心贫瘠的土地有了绿色的生命。 江文熙将黎之搂在怀里,让她沉睡在自己的臂弯里,尽情温柔地舔舐那圆润的耳垂,又亲吻上脸颊,是如蜜果一般的甜美,最后流连在眼尾处的那赤褐色泪痣,却唯独不敢靠近那水润的蜜唇,仿若一场壮丽又惊险的冒险。 他知道自己的欲望早已变得挺立起来,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将黎之紧紧圈在怀里,两具身体贴近着相互传递热量。他穿着宽松的裤子,轻易便能将自己坚硬的分身抵在妹妹两腿之间,汲取那里的温暖。 如此便足够了,他宽慰自己。 清晨,黎之很早就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哥哥温暖的怀抱里,一睁眼便看见那如圣洁者般的睡颜近在咫尺,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缠上了哥哥的腰,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便一瞬间感觉手上的腹肌收缩了一下,不禁惊愕得羞红了脸。 江文熙也睁开了眼,其实他早就醒了,更准确地说是一晚上没睡好,因为白天的事黎之睡得十分不安稳,他也不敢沉沉睡去,当妹妹有做噩梦的迹象便赶紧抚摸安慰她,看这清醒的小人,红扑扑的脸蛋,他便知道妹妹是休息好了。 他假装刚刚睡醒,睡眼惺忪地望着妹妹,极尽温柔又低哑的声音说道:“昨晚妹妹真是粘人的紧。” 黎之脸蛋蹭的一下更红了,立刻从哥哥怀里爬出来:“我.......我去洗漱了。”然后就立刻跑出江文熙的房间了。 江文熙看着落荒而逃的妹妹忍不住捂着额头笑了起来,然后起床走向浴室解决晨勃的欲根。 等江文熙到楼下吃早餐时,管家告诉他黎之已经去学校了,他也只是冷漠着脸没说什么,看不出任何异象。 临出门时,又嘱咐了下人不要进他的房间。 今日阳光灿烂,一扫昨日的阴霾,校运会开幕式也如火如荼进行着。 黎之坐在自己班的区域,带着耳机,并没有放歌,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就听见后方传来女生的交谈声。 “听说昨天下了大雨,她被关在了器材室,还是祁潇学长救的她。” “我也听说了,那个器材室不是一般都上锁的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苦肉计。” “噢~~~”顿时一整阴阳怪气。 黎之听罢,摘下耳机,冷静地回头看向那两个女生,那两个女生大概没猜到会被当事人听到,顿时一阵不好意思,竟然还想装下去,讪讪笑道:“江黎之,你昨天还好吧?” 黎之只是一笑,“你说得对。” 那两个女生还未反应过来她们说对了什么,又听见黎之说:“苦肉计不错,下次你可以试试。” “你!”那个说黎之用苦肉计的女生还想反驳,可是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黎之觉得无趣,又转回头去戴上了耳机。 许莱站在不远处,看到了刚刚发生的小插曲,从那两个女生身边走过,回头眼神凛冽地看了她们一眼,径直走向黎之,在她旁边坐下。 黎之看到是他,对他笑了笑算作是打了招呼,并没有开口。 许莱看着她,眼里有一丝不安,他开口道:“你昨天被关在了器材室吗?有受伤吗?” 一阵风忽然吹过,吹乱了黎之的头发,她闭上了眼睛仰面迎风,缓缓开口:“不过是被关了一下,怎么会受伤了。”说完拨了拨头发,笑着看向许莱。 她笑得光明磊落,却让许莱有丝丝无处遁行之感。 “没有受伤,总会害怕吧。” “是啊,怎么可能不害怕,但是以后都不会再怕了。”黎之仍旧是闭眼,仰着头。语气虽然微弱,确能感受到她的坚定。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黎之转头看向许莱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道歉。 “昨天看到你没在班上的时候就应该去找你的。” “这怎么能怪你,要怪还是怪我自己吧。”黎之对他的道歉感到诧异,想不到他的同桌这么有正义感,看着他的侧脸,黎之忽然开口:“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呀,或许在高中以前?” 许莱顿时僵硬了身体,心里是惊涛骇浪,面上却平静地说:“是吗。” “今天有预赛吗?”许莱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话题。 “一会儿有网球预赛。”黎之未曾发觉。 两人又聊了一会,许莱就先被叫走去检录,他参加的跳高开始第一轮预赛了。 (哥哥近水楼台先得月o(^▽^)o) 第二十九章共犯 第二十九章 共犯 烂熟的春光透过拥挤的绿叶洒下星星光斑,绿树阴浓的校道上,散发着一种新鲜的香味,沉斯博闲庭信步地走着,不远处人声鼎沸的运动场和路过人的好奇视线,让他微微皱起眉头。 沿着宽广平坦地中心校道,又穿过一栋教学楼,沉斯博感觉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小了,眉目才稍微舒展了些,而后又进到一个中庭花园,再往里走几步就能看见里面一个极为隐蔽的杂货间,房间里发出细微的哭喊声,而门口正站着一个对此习以为常的男生。 男生看到沉斯博的出现,直接开了门给他进去。 杂货间的门一被打开,里面的声音立马传出来,涌进沉斯博的耳朵,让他再次皱了眉头。 房间里有个男生背对着门口,靠坐在一张木椅上,他前面有两个男生抓住了一个女生的手臂,死死的按压住。那女生跪在地上,头发已不能用凌乱来形容了,她虽穿戴完整却十分狼狈地哭喊着摇头道:“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这次吧,我会明天就转学的,求求你了。” 然后她看见后面又进来了一个人,原本十分害怕,一看是学生会主席,竟傻傻地想要向他求助:“主席!我是学生会的,祁潇学长对我有误会,能不能拜托他先放开我。” 谁知沉斯博从进来后就没正眼看过自己,对面前的暴力事件视若无睹。 女生又失声痛哭了,“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们了。” “呵,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后果。”她面前坐在椅子上的祁潇开口了,如同看笑话一般讥笑地看着那个女生。 祁潇抬手示意了一下,就有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拿了一团毛巾塞进女生嘴里,拖着她往一个蒙了黑布十分显眼的巨大方型物体靠近。 男人将黑布掀开,竟是一个铁笼,体积之大能容得下一个成年男子。而铁笼里有一条青蛇,正直勾勾地注视着向她靠近的女生,并向她吐信。 男人打开牢笼,将女生推了进去便马上关上笼子的门。女生惊恐地跌坐在铁笼里,她害怕极了蛇以及所有软体动物,于是她开始颤抖挣扎,却因为她的动作引来青蛇的目光,青蛇开始缓慢地向她爬行,这让女生崩溃得想要尖叫,可是嘴里被塞进了毛巾,她便望向笼子外面的两人,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拼命摇头,卑微地祈求着。 但是下一秒西装男就将黑布再次盖上,将她的希望覆灭,将她和蛇完全隔绝在同一个黑暗空间里。很快她细微的恐惧呻吟便与杂货间外面不远处微弱的欢呼声叫喊声混成一体。竟有一丝诡异的和谐。 “哈,不过是一条没毒的蛇都怕成这样。”祁潇无聊地掰着手指。 “这些小事也要把我叫来这里吗?”沉斯博漫不经心往另一张椅子上一坐,仿佛面前的景象只是无趣的电视节目一般,完全无法掀起他内心的波澜。 “当然是为了把你拉下水。”祁潇咧嘴一笑,继续威胁:“毕竟这也是你查到的,我怎么能抢了你的功劳。” 沉斯博想要处理人又怎么会脏了自己的手,祁潇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他再清楚不过,只是这一次他真的被气到了,好像总是有事情发生在他意料之外,而这些事情都不断地在伤害黎之,那他是真的无法做到平静的。 “这样残忍地对一个女生实在不是一个君子所为。”沉斯博对他的话不为所动。 祁潇却笑了起来:“所以你废了于皓的一条手一条腿,搞垮他家公司让他们破产负债,让人家连及时的救治都做不到,这也就是你一个伪君子才做的出来的吧。” 此刻沉斯博也笑了,说道:“彼此彼此吧。” 这时候铁笼已经被打开,西装男将缩在笼子角落的女生拽了出来丢在地上。好一会儿女生才抬头看向两个样貌极好的恶魔少年,脸色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惧中缓过劲儿来,颤巍巍道:“你们不怕我去告发你们吗,反正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大家一起死呗。” 沉斯博终于将视线转向女生,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是学生会的,你叫周子姗,学生会秘书部的,是你扣下了器材室更换门锁的申请表,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吧,”说着,沉斯博蹲下身来,露出让人恐惧地微笑,“江黎之去参加同学生日会那次,也是你给她下了药吧。” 只见周子姗瞳孔一缩,她想不到自己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会被发现,明明都过去这么久了,完全没有人发现,为什么他现在才提起来。 “你确实藏的很好。”沉斯博不想再跟她废话了,最后说道:“而你的这些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了,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一旁的祁潇却打趣沉斯博:“你不也在犯罪吗?” 沉斯博白了他一眼:“你动的手关我什么事。”说完头也不回转身想离开。 谁知身后周子姗却笑了起来,有些失常,“你们难道不怀疑是有人放的狗进去吗?我做的只是毁掉申请表和开门而已,其余的我什么也没做。” “你们不知道吗?江黎之啊,她最怕狗了。” 沉斯博身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离开了杂货间。 祁潇没有被她的话激怒,只是神色阴沉地让手下的人带走周子姗并收拾好现场,自己也离开了。 沉斯博离开杂货间就往运动场上赶,黎之有比赛,他不想错过。 路上一直在回想事情的经过,那天的事看起来就好像是巧合,上体育课的黎之刚好碰上了下雨,碰巧进了那间门锁坏了的器材室,而器材室里面偏偏刚刚好有一只来避雨的流浪狗。 根据祁潇所说,他撞开门进去的时候,黎之就缩在角落,里面有一条已经死了的狗。他之前查过监控,那只狗是一只大型的流浪犬,因为下雨天跑到了学校里面来避雨。所以他当时忽略了,以为那间器材室才是关键。 而一个星期以前就有人发现了那间器材室的门锁坏了以后就马上上报了,并且后来那间器材室一直处于关闭状态。而那申请表却卡在了秘书部那边一直没有处理,后来也证实了是周子姗毁掉了申请表,并把门锁没坏的那间器材室锁上,这样黎之自然就进了门锁坏掉的器材室。 果然看起来一切都是巧合,并且所有巧合同一时间发生的时候,事情定然不会这么简单,看来不止一个人想要对黎之出手。 如今想来,躲在背后的人才是关键。 沉斯博赶到赛场时,黎之已经换上运动裤裙,等待她的第一位对手。 席月然在就已经到了,就坐在一旁替黎之看东西。祁潇也掐着点赶到了现场。 赛场上的黎之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气势变得具有侵略性。 她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却因为她人本十分亮眼,再加上动作跨弧优美,变成了场上最吸引眼球的存在,反而让人又觉得她动作花里胡哨,只是这个花里胡哨是个褒义词。 周围渐渐人多了起来,席月然开始忍不住皱眉,祁潇更是不耐烦起来了。 黎之丝毫没有被外界影响,专注自己的对手,凭借熟练的基本功就迅速地将对方打败。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昨天的事情影响,其实仔细观察还能发现黎之的每一次出手几乎都是找准了对手的漏洞,动作干净利落,打得对手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全力击杀对手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屠杀也不为过。 完全就像愤怒的小兔子杀红了眼。 结束后,黎之迈着细白的双腿,往席月然他们的方向去,走到了阳光下面,额头上冒了些许的细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而身体刚进行了酣畅淋淋的运动,整个人呈舒散的状态,远远望去,让人感到十分不真切的样子,仿佛她离得很远很远,下一秒就会随风消散。 席月然正高兴地向她欢呼,黎之一下场就像个小粉丝一样冲上去。 “黎之呀,你也太厉害呀!” “是吗,还好还好。”黎之微微笑了一下略表谦虚。以前若不是妈妈让她去学跳舞,可能她会成为网球运动员也说不定,她的网球教练可是夸赞过她的运动细胞的。后来虽然学了跳舞,但是也偶尔会和妈妈去打网球,就是打得不痛快。 她又和沉斯博祁潇他们打了招呼。 “黎之,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席月然闪着星星眼问她。 一旁的沉斯博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黎之。 “有啊,比如篮球。”黎之对席月然说完,又笑着接过矿泉水,对沉斯博道谢,“谢谢。”然后仰头喝水。 黎之大口大口地喝水,干渴的喉咙得到缓解,忽而感受到了强烈的视线,放下水瓶才发现大家都看这她,但是各个都一脸愧疚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黎之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我们都很担心你,昨天的事。”席月然拉起她的手回应道。 黎之感受到他们询问的目光,了解到他们是真的关心自己,笑了笑:“没事啊,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又若无其事地低头扫了自己一眼。 沉斯博和祁潇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将事情真相说出来,好像只要不说,就不会让黎之受到这些污浊的事影响或伤害,两人都下意识地想保护此刻真诚友善的黎之。 可是他们都好像忘了那器材室里和她锁在一起的狗是怎么死的。 黎之看到祁潇焦虑的视线,想到昨天打开门来救自己的他,她好像从未见过祁潇有一天会那样惊慌失措,于是她向祁潇走近一步,真诚地道谢:“昨天的事真的很感谢,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了,我不知道还要被困在那里多久。” “噢,那你要怎么谢我?”祁潇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你想要什么呢?我尽力。” 祁潇没有说出他最想要的,只是看着黎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想好了就告诉你。” “没问题。”黎之笑着回道,只是一转头就看见另外两个幽怨的眼神,她觉得十分好笑:“那今天就请大家吃个饭好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 于是四人又风风火火地去了学校附近口碑不错的餐厅。 晚上回到家,看着清冷的别墅,黎之就知道哥哥还没回家。顿时间心里说不出的落寞。 黎之洗漱完,接通房间里的电话问了管家,哥哥回家没有,什么时候才回家。得到回答说哥哥十点才回来,黎之的心暂时没有这么不安了。 夜风吹动得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树枝摇曳地姿态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黎之没有继续待在房间,而是拿了本书到楼下的客厅,将所见之处的灯全都打开,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待哥哥回家。 江文熙一回到家就看见妹妹窝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十分乖巧可爱。 下一秒,那个可爱娇小的妹妹满心欢喜地向他跑过来,他就自然地张开手抱住了她。 “今天过得怎么样?”江文熙温柔亲昵地问她。 “今天我拿了网球女子单打的小组冠军呢!”黎之一抬起头就能看见哥哥的喉结,性感地滚动了一下,她也跟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而后又娇嗔道:“哥哥怎么这么晚回来?我等了好久。” 江文熙笑了笑,亲吻了一下黎之的头顶,“对不起,哥哥太忙了。” 黎之对于哥哥这样亲昵的亲吻已经非常习惯了,又笑盈盈地看他。江文熙被她看得心里头一热,他弯腰将黎之抱起来,然后坐到沙发上,让黎之坐在他的大腿上,手不仅紧紧环着妹妹纤细的腰,还搭在妹妹的后颈处,似乎有意要模糊掉男性与女性间相处的距离。 黎之坐在哥哥身上,头顺势枕在他肩膀上,如此亲密的距离让她一时之间也有些害羞,她都这么大人了,还要坐在哥哥身上吗,难道别的兄妹这是这样相处的?她支起身子,不禁疑惑道:“哥,我都这么大人了,也能坐在哥哥个身上吗?” 江文熙听着笑出了声,圈着妹妹细腰的手悄悄往上挪了一点,发现妹妹并没有穿内衣,手上的力度又紧了一些,手指在往前身一挪就能触碰到妹妹柔软的乳房,他克制住触摸着妹妹的手,嘴唇贴近黎之的耳朵,轻声说道:“当然可以,因为你是哥哥的妹妹啊,我一个人的妹妹,我当然要疼你呀。” 黎之并未发现哥哥极其暧昧的动作,反而被哥哥温热的气息激得缩了缩脖子。 “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呀?”哥哥那令人酥麻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耳边,黎之终于等到他问这句话了,但是想起刚刚她还说过自己不小了,下一刻就要说因为害怕睡不着觉吗,一下子小脸蛋都纠结起来。 江文熙显然看出了妹妹的窘迫,却没有点破,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妹妹变换着表情,那样的生动美丽,最后终于忍不住才说:“阿之一个人会怕吗?” 黎之顿时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里带了点欣喜和依赖,“今晚也能跟哥哥一起睡吗?” “当然可以。”江文熙笑着抚摸妹妹的脑袋,将心里强烈的欲望伪装起来,隐忍着压抑着底线的那根弦,而那根弦不知会在何时崩断。 以至于后来很久一段时间,黎之都是在哥哥的晚安吻后和他一起入睡。哥哥每次都会比她先醒,有时他会先起床洗漱,但在她睁开的第一眼时给她的额头一个早晨吻,有时早晨又会在哥哥温暖的怀里醒过来,然后一起去洗漱。 一切开始了就好像没办法停下来,黎之对于哥哥给的安全感陷入了无法自拔的依赖,只有在哥哥身边才能安心睡去,她体验过光明般的美好便不想再去受那黑暗的折磨,她甚至下意识去忽视掉人世间的伦常。 于此江文熙更觉得这是一切都像是一场甜美的梦,仿佛前面有着巨大的诱饵一般,完全没办法抵抗住。 在这难以描绘的感情中,他们就是最忠实的共犯,他们任由对方逐渐占据自己的心,渴望在这糟糕的生活里得到一丝安慰,便相互汲取对方的温暖。 有些错误一但发生,没有及时去纠正,最终总是要溺死在自私和欲望的沼泽里,沉重、污浊,而那些你渴望的会将你越拖越深,代价就是越挣扎就越往下沉。 可你要是再问他愿不愿意,他仍然会选择那空手捞月的妄念。 (无能的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去衔接,就写了好久?_?……) 第三十章 第叁十章 为期四天半的校运会圆满落幕。第五天下午,学校给全体师生都放了假。 于是席月然神神秘秘地拉着黎之说有好东西要给她分享。黎之就带席月然去了她以前藏校服的废弃实验室。 席月然悄咪咪地在书包里拿出手机,在黎之好奇的视线下,她点开了一个网站,一脸坏笑地递给黎之。 黎之不明所以地接过手机,待她看清楚页面上是什么内容的时候,她脸蹭的一下红了,像烫手的山芋一样将手机丢回去给席月然,焦急道:“你给我看这些干嘛!我还未成年呢!” “我这不是带你长见识嘛,”席月然扁了嘴,又不甘心道:“凭什么男生可以看,女生就不可以看呢!” 黎之有点心虚,她想来还是经历过擦边事件的,刚刚她瞬间就想起那次她被下药的时候整个人都往沉斯博身上粘,如果不是突然清醒过来,是不是就会发生视频里的画面呢。 她虽然知道男女间的性事,但是却没有真是见过,心里也忍不住好奇。 席月然看她一脸好奇的样子就知道有戏,于是拉着黎之坐到她旁边,光明正大的点开一个视频。 两个女生在卧室睡觉,身上只穿了性感的内衣,镜头对着女生的身体不断移动。画面一转,是卧室的门没关严实,有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外,透过门缝看里门沉睡的两个女生,一只手伸进了裤子里,来回在动。 此时画面里的男人已经推开门又脱下裤子,对着两个女生在来回撸动自己的肉棒。 这时黎之才真正见到男性的生殖器官是长什么样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男人自己撸还不够,他掀开被子,开始去触摸在其中一个女生的身体,直接上手就是往女生的胸上一抓,圆润的乳团就被他抓得变了形,然后他竟然直接将女生的内衣脱了下来,这样一双雪乳就完全暴露了出来。 男人揉捏了两下,便把中心放在雪顶的乳尖上,不断揉搓来会刺激,渐渐地女生的乳头就圆润地坚挺起来,此时男人俯下身子,张开嘴巴去含那坚挺的乳尖,舌头饥渴地舔舐着,吸吮着。 黎之只觉得自己的叁观不断受到刺激,甚至感觉自己的乳尖也瘙痒起来了,她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内衣。 一旁的席月然虽然视线放在视频上,但是余光一直在注意黎之,自然没有漏掉她刚刚扯内衣的动作。 视频里的男人好像根本得不到满足,手渐渐不安分起来,先捏了一下那弹软可口的雪乳,一路轻轻划过腹部,来到女生最为重要的隐私部位。 熟睡的女生身下还穿着内裤,男人却已经开始隔着内裤去一下一下地抚摸,然后好像找到某个点一样,不断加快速度,沉睡的女生忽然呻吟一声,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男人看她的眼神突然变恨戾。 然后他扯开女生的内裤,镜头前就出现了女生水盈盈的隐私部位。紧接着他掰开女生的双腿,抚摸上一个红肿的凸起,持续对她施加压力,中指按在那上,手不断震动着。好似又不过隐,他便凑前去伸出舌头去舔,不仅如此,他手上也没停下来,而是找打某个位置,便将手指伸了进去。 舌头加快对其的舔舐,手指在蜜穴里不断冲击着。 看到这里黎之感觉自己腹部有点燥热,瘙痒又肿胀着,十分不好受。 那一瞬间女生被他弄醒了,她跟着欢快的呻吟着,快感翻涌着,最后潮水喷发出来,那一刻堆积的情欲也宣泄出来了。 然后一男一女开始在接吻,两根舌头不断在对方嘴里搅动,不断发出水声。 这时一旁的席月然突然问黎之:“黎之,你接过吻吗?” 黎之楞了一下,摇了摇头。 下一刻,便听见手机传来噗噗水声,原来男人已将自己的肉棒对准那一张一合异常兴奋的肉穴,插了进去,手机便发出女生娇媚的呻吟声和男生的闷哼声,眼前的镜头也拉近了,满屏都是一根粗壮的肉棒不停地抽插着蜜穴,也伴随着啪啪啪的水声,画面十分淫糜。 而这样的画面让黎之和席月然都有些口干舌燥。 紧接着另一个沉睡的女生被闹醒了,她竟然马上加入了战局,跟那个女生接吻,被她吻的女生也将手伸去那女生的敏感部位上,来回摩擦加强她的快感。 先醒过来的女生凑到后醒的女生身上,去舔舐她的下体,女生痛快地呻吟着发泄欲望,不一会儿一声尖叫,身体一震,泄了出来。 很快叁个人便缠绵在一起。 淫荡糜烂的画面充斥着黎之的双眼,她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下腹一酸,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她立刻夹紧了腿。 一旁的席月然更是直勾勾地盯着黎之看,轻声说:“女生之间也可以做爱呢。” 然而不待她们有更羞耻地反应,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赫然便是祁潇和沉斯博。 祁潇一进来就问:“你们在做什么呢?” 做贼心虚的两人瞬间慌了神,同时伸出手去想将视频关掉,结果上帝给她们开了一个玩笑,她们一个慌张便不小心划到屏幕,瞬间将视频的声音开到了最大声。 一时之间,女人的呻吟媚叫声,男人闷哼喘息声,以及不断抽插发出的啪啪水声,响彻整间实验室。 黎之迅速反应过来,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视频关掉。 房间再次恢复安静,可是里面的四个人却再不能平静起来。 祁潇沉着脸色开口,“你们这是在干嘛呢?”,然后他又转头看向席月然,竟然质问起来:“你带她看那些东西做什么?” 黎之觉得祁潇此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就连沉斯博看起来也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她转头去看席月然,席月然竟然也冷着副脸。 一瞬间整个实验室就从旖旎的氛围转变成诡异的沉寂,仿佛有一股冷气流不断在他们之间流动。 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席月然打破了,她轻笑一声,直逼上祁潇的眼神,说道:“我们女生之间看些小视频怎么了?就你们男生能看吗?” 席月然朝着祁潇走近,直直地看着他,“这个就不用经验丰富的祁大少跟我们分享了。” 祁潇没有回她的话,但是却被气得不轻,注视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一旁的黎之还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得如此严肃,就被一脸严肃地沉斯博抓住了手腕,将她这个唯一懵懂无知的人拉出了实验室。 沉斯博拉着黎之在前面疾步走着,黎之在后面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沉斯博!”黎之无可奈何大声叫了他的名字,她在后面有好几次都差点绊倒,偏偏前面的人不知怎么回事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一味地往前走。 沉斯博终于停了下来,转身回头看黎之,只是仍然没有放开黎之的手。 “你怎么啦?你抓得我好痛。”黎之忍不住皱了眉。 “对不起。” 而沉斯博只是低声道歉,然后垂首着,额前的碎发落在眼前。黎之看不清他的神色,又感觉腕上的力气稍微松开了些,她下意识低头去看,竟看到沉斯博摩挲着她被他抓红的手腕。 她惊了一下,立马抽出手腕,摆了摆手,“我没事儿。” 沉斯博已经将手插进裤袋里,满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心里却因为黎之对他的躲避而感到落寞,没再说话。 “你为什么要拉我出来啊?”黎之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就想着随便挑起一个话题。 结果沉斯博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对性爱很感兴趣?” 黎之顿时羞红了脸,撇开了头,“没见识过,谈不上感兴趣。” “噢?那就是想见识咯。”说着,沉斯博向黎之迈前一步。 此时两人两人靠得很近,只差一个拳头的距离,黎之抬头直直地看着沉斯博,他原本就极好看的,此时又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她,她只觉得整个人被蛊惑一般,动不了也移不开眼。 沉斯博并没有继续捉弄她的意思,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道:“有些事,你不用知道得这么早。” 黎之脸色更红,原本还想反驳一下,但此时沉斯博的笑容黎之看在眼里,竟感觉到些许的温柔和宠溺,很像哥哥有时候看着她那样,让她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倒叫她真的晃了心神。 黎之觉得不能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况且心里还是有点惦记着席月然的,怎么说也是同谋,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呢。便问了出来,“不过你没有发现刚刚他们两个都很不对劲吗?” “每个人都有秘密。” “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原本黎之没有想很多,但听了沉斯博的话,又想到了刚刚尴尬又羞耻的情况,她觉得答案呼之欲出。又眯起眼睛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又看了看沉斯博,试探道:“难道他们相互暗恋着对方吗?” 沉斯博这回倒真的被逗笑了,随即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语气都变得欢快了:“是啊,你说的没错。春天真是让人想恋爱的季节。”说完,仰着头,凝望着远方。 黎之顿时惊呆了,事实原来是这样的吗?那他对自己做的又算什么呢?果然这就是渣男本质吧,心里忍不住鄙夷起祁潇来。 另一边怒气冲冲地祁潇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鄙夷了,他更担心的是席月然会带歪她,暗骂席月然的手段之卑劣,又恼怒黎之偏偏就吃席月然那一套。 他阴郁着脸,心里不断盘算着。就连别人撞了他惊恐着给他道歉,也没像以前那样发怒。 深夜,是擅长隐瞒的深夜。 江文熙哄好妹妹睡觉后,并没有离开,坐在床边静静端详妹妹的睡颜,四周只有妹妹微弱的呼吸声,轻轻地,落在他心里却是极为沉重的。 忽然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震动起来,江文熙看也没看迅速摁掉,生怕惊动了黎之。然后确认没有影响到她,才慢慢起身,拿起手机往外走。 门外,江文熙接听着电话里的人给他的汇报,脸色也越来越沉,然后说了一句话:“林家么,继续查。”就挂点了电话。 “文熙。” 江文熙回身开门,人还未进去,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叫住了。他转头看到正向他走来的江父江谨为。 一下子江谨为已经走到他面前,“这么晚还没休息吗?” 江谨为出现得十分突然,以至于江文熙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只要江谨为一抬眼就能看见里面,然而江文熙只是冷淡地回答。“嗯。”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想要关上房门。 这个时候江谨为忽然往卧室里面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儿子的床上睡着一个女人。 第三十一章 第叁十一章 江谨为难得有天比较早回家,便看到儿子房间还亮着灯,想起许久没有关注过女儿的生活,便想去问问当哥哥的江文熙。 谁知道他竟然看见儿子带了女人回来睡,虽然觉得儿子可能年少气盛难免会按耐不住,但是他这样带女人回来万一被黎之撞见那可不是什么好榜样,顿时想要提醒一下儿子。 可当他想再看多一眼那床上的女人时,江文熙却移动了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仿佛对他的怒意毫无察觉,甚至还将门顺手关上了。 “爸,你还有什么事吗?”江文熙只是淡淡地问他,仿佛他在做一件无比寻常的事情。 这样沉静的江文熙像是点燃了江谨为的怒火,他低声愤怒道:“你妹还在家呢,就往家里带女人,你就是这么做哥哥的吗?” 江文熙罕见地没有反驳他的话,但是仍然不卑不亢地说:“我自己会看着办。” 江谨为深知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有给儿子一个圆满家庭,但是他自觉这一切都不应该怪他,偏偏江文熙却总是对自己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这让他想起了江文熙的母亲,江谨为顿时厌恶极了,没有再待下去的念头,转身离开了。 江文熙看着江谨为离去的背影,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明白父亲对他的厌恶,可他又何曾不是憎恨着他父亲。 他只觉得自己的理智都要殆尽了,迅速地回到房间里。此时此刻他只想拥妹妹入怀,仿佛这样体内的狂暴因子才能被涌动不休的血液安抚。 江文熙上床从黎之身后抱住她,双手环上她的腰腹,埋头在她的香肩上,他的妹妹那么香那么软,只有她才能治愈他,他感觉他的心脏都是在为妹妹而跳动的,心灵即使被揉碎过,被丢弃过,也会渴望被慰藉,只要她在,他的心就仍会颤抖。 “阿之,你不可以离开我。”江文熙将嘴唇贴上黎之的耳朵,期盼妹妹能在睡梦中听见他的祈求。 他低垂着眼睛,睫毛轻颤着昭示了他的不安,他咬住了妹妹细腻的后颈肉,肆意却温柔地吸吮舔舐着,看见雪肌上留下暧昧的红印才满足地抱着黎之睡去。 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打进房间里,闹钟还没响黎之便醒了。 黎之知道哥哥就躺在她身后,于是她便也静静地躺着,享受此刻的安逸。 慢慢地她觉得自己有一点不对劲,当哥哥温热的鼻息划过她的脖子,她全身的骨头好像都酥麻得软了,当她的后背感受到了哥哥轻微起伏的胸膛,为何她心里会有一丝悸动。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昨天席月然给她看的爱情动作片,一瞬间脑中浮现的画面竟然是哥哥和她在做爱。 她猛地甩掉那个疯狂的画面,身体却不自禁燥热起来,心脏在不断加速地跳动,脸上微微发烫起来,只觉得腰上哥哥的手在她身上所触及的地方都像发烧了一样,后背的触感也清晰起来,脑袋又不受控制地开始脑补画面,哥哥精壮的肉体在她身上不停地起伏着。 身上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爬行,又麻又痒,那股奇异的热流不断往下走。 她轻微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却不小心触碰到哥哥下身那里,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她甚至感觉哥哥那里硬挺着,猛然间又想起视频里那根可怖的男性生殖器官,顿时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这时候江文熙却醒了,他带着慵懒而低沉却异常温柔的语气在黎之耳边说道:“早安,妹妹。” 即使这段时间江文熙已经说了无数遍,这一刻伪装得再好的黎之,心依然止不住地颤抖了,她心低隐隐产生了一种她无法控制的情愫,好像是春天里朝气蓬勃的枝条上冒出的绿芽,又像是夏天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可乐里冒个不停的气泡,也像是秋天飘落的枯叶泛起湖面的一片涟漪,又或者是冬天风雪落在窗户上冻结成冰的声音,似是无迹可寻,却又那样勾人心魂。 “哥哥早安。”一开口,黎之才发现自己喉咙早已干涸。 她第一次没等哥哥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早安吻便起床去卫生间洗漱了。 黎之脱了裤子坐在马桶上略微出神了,她心里慌乱无比,待她提裤子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的内裤不知何时已经湿了一块。 她竟然对自己的哥哥湿了! 黎之脸颊微微发烫,内心的情绪一下子复杂起来,她不敢往深了想,所以对此解释为第一次性爱初认识而产生的自然的身体反应。 只是再出卫生间时,黎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哥哥了。 黎之洗漱好后,怀着忐忑地心情走出哥哥的房间,一出去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爸爸,但是她心不在焉,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江谨为惊愕地眼神。 一个女人大早上穿着睡衣从男人的房间走出来意味着什么,江谨为是怎么也没想到昨天晚上在儿子床上的人竟然就是黎之,他快步走到黎之面前质问她:“你大早上怎么从你哥房间里出来!” 黎之被突如其来的责备吓到了,待她回想爸爸的问话,坦然道:“我在哥哥房间睡的。” 江谨为他竟不知道自己儿子和私生女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错愕问道:“你为什么在你哥房间睡?那你哥睡哪?” “我哥睡沙发上。”黎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便反应过来,没有说实话。 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就模糊了她和哥哥的男女之间的界限,因为他们就是亲人,是可以相互陪伴相互依偎的兄妹啊,根本没觉得兄妹睡在一起有多么不合常理,他们甚至几乎每天都抱在一起。 但此时黎之心里却有些复杂,爸爸的质问,好似有人撕碎了她正在努力过着的生活,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和害怕。可是她又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在自己无助害怕的时候希望哥哥留在身边罢了,她想要有人真正关心她,在她难过害怕的时候陪着她而已啊。 爸爸这样生气,难道是要夺走她的哥哥吗?想到这里,她在抬头去看江谨为的时候眼里还多了一丝戾气。 江谨为只看到了女儿红了眼眶,不禁愣住,猜想是不是自己刚刚太凶了,这里面或许有别的隐情也说不定。安慰的话在他一张一合的嘴里终是没说出来。 这时江文熙也走了出来,一来便看到妹妹委屈的红了眼睛,一颗豆大的泪珠往下掉,他也顾不上江谨为在场了,直接将妹妹抱到怀里,轻声细语道:“怎么了?” 黎之努力调整回情绪,笑了笑说:“我没事呢,爸爸刚刚在问话呢。” 然后又对江谨为说:“爸,这个家太大了,晚上有没几个人,我怕黑才去找哥哥的。” 江谨为哪里还敢继续跟黎之大声,转而看向江文熙,“你跟我到书房来一趟。”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江文熙为妹妹理了理头发,然后贴近她额头轻轻一吻,说道:“没事的,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然后跟上江谨为去了他的书房。 黎之摸了摸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哥哥嘴唇上的温度,而那点点的余温,却滚烫地灼烧着黎之的心。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不可触碰,越是深爱的东西失落感便越重,所以她害怕在习惯了哥哥的一切温柔之后会她会渴望更多,或许是更多她不可求取的东西,而那些未知贪念使她感到害怕。 黎之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面包就去了学校。 书房里。 江谨为坐在椅子上,怒视着江文熙,连声线都跟着抖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 “我只是在做一个哥哥应该做的事情,阿之在学校受了惊吓,我也只是在关心她。而不是像你一样,事情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却跑来质问。”江文熙迎上江谨为的目光,他也控制住自己想要暴怒的心,现在还不能让别人发现,更不能被妹妹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他最害怕的就是妹妹会因此而远离他。 “她马上就成年了,她不知道难道你也会不懂吗?你们是兄妹就应该避嫌!”江谨为被江文熙的态度激怒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全身散发出恨戾的压迫。 可是江文熙并不畏惧他,或者说他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威压下过来的,他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情绪,反而嘴角一勾,说道:“我们是亲兄妹,难道你还怕我们会发生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江谨为的怒火瞬间到达一个阈值,他抓起书桌上厚重的书往江文熙身上砸了过去,怒吼:“你给我滚!” 江文熙看到向他飞去的书并没有躲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飞出去的书不偏不倚正打到了江文熙的额角上,尖锐的书角将他的额头砸破了,流出了一点血。 他没在意那点伤,连表情都还是刚刚那样的冷漠,反而因为江谨为面目全非的样子心里略感愉悦,他勾了勾嘴角,离开了书房。 早上的课,枯燥无比。 黎之撑着下巴将头转向了教室外面,窗外的风吹进来,把她的头发从耳边往后吹。 窗外枝头上有一个鸟窝,里面有几只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俨然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不一会儿,鸟妈妈衔着虫子带回来,喂了雏鸟后又飞走了,它们的一生仿佛就是为了活着,单纯的活下去大概是它们平常又普通的信念吧。 可是突然窜出来一只野猫,它灵活矫健的身资一下子就来到了鸟窝前,嗅了嗅雏鸟们,便叼走了一只,飞快地跑下树去不知最后逃离到了那里。 等鸟妈妈再回来时,它的孩子已经不见了一只,它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黎之看到了,她知道,可是她也无法告诉鸟妈妈。这是它的孩子茁壮长大所必须承担的风险。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自己,黎之不由得讽刺地笑了一下。一转头,看见许莱正好看着她,问道:“你也看到了?”。 许莱笑着点点头。 黎之不知道的是许莱就坐在她旁边看了她一整节课,所以许莱看到了黎之所看到的。 这样上课时一起走神,看到了一样的场景,让许莱觉得自己仿佛跟黎之一样拥有了秘密,黎之的秘密是看见了校园野猫捕食幼鸟,而他的秘密是对眼前女孩的爱恋。 课间,黎之趴在了桌子上闭目养神。 从许莱的角度看过去,阳光透过玻璃窗户照在黎之白里透红的肌肤上,泛起微微的光亮。他眼睛顺着黎之的脸颊,沿着发梢一路往下,肆意的眼神毫不避讳地在黎之身上停留。 当他的视线来到黎之的后颈处时,被那猩红的印子惊愕住了,那显然是深情地吻过后留下的痕迹,耳边似是响起震耳欲聋地轰声,最后他脑袋里只留下一个声音:那个男人是谁。 第三十二章少女心事 第叁十二章 少女心事 黎之后劲处那暧昧的吻痕刺痛了许莱的眼睛,仿佛有数万只虫子在蚕食着他的心脏。 他难堪地撇开头。不到几秒又转回头去看她。 待上课铃声响起时,黎之才缓缓起身。 大概是许莱的视线太过炽热,黎之一起来便发现了,有点不明所以:“怎么了?” 许莱喉咙滚动一下,指了指黎之后颈处,低沉地说:“你脖子后面有个红印。” 黎之摸了摸,并没摸中位置,许莱又说:“往下一点。” 然后黎之便伸手稍微往衣领里面,看见许莱点点头,她才仔细摩挲起来。红印藏在衣领下被隐藏的地方,若不是刚刚黎之趴着睡的时候露出来了,许莱也未必会发现。可是黎之并没摸到有什么异样感觉,按了按,也没有痛。 黎之什么感觉也没有,才问许莱:“会很红么?很明显吗?” 许莱感觉千言万语在心中,一开口却如鲠在喉,终是什么也没说。弯腰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创可贴递给黎之。 黎之打开一看,发现竟是大尺寸的创可贴,以为自己脖子上的红印很严重,便抬手想去拍拍前桌李思思的肩膀,想让她帮忙贴一下。 只是手还没有伸出去,许莱便抽回递给她的那盒创可贴,说:“我帮你吧。”说着已经抽出一片创可贴,并示意黎之转过身去。 此时早已打了第二声上课铃,老师马上就会到教室,黎之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去了。 许莱将黎之的衣领往下拉了一下,便看见那雪白的肌肤上那尤为明显的红印,即使已经十分浅淡了,可能再过一两个小时便会消散,但是他还是不能允许那如同被宣誓主权的存在出现在黎之身上。 许莱迅速撕开创可贴贴上去,完全将那讨厌的红印遮盖掉才安心,他也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黎之是不知道的,她一定不是自愿的。 这么想着他又将手掌附上去。 黎之感到后颈处一热,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立刻躲了开来。她转身还见许莱的手还悬在半空,十分尴尬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理了理衣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低头拿出上课的书本,便不再看许莱。 许莱神色不明得收回手,手臂横在胸前放在桌子上,顺势摆在左侧的手紧紧地握了拳。 他是那样庆幸她再一次出现在他生命里,所以慢慢来,他可以等,他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她眼里有他。 许莱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黎之的身上转移开来,可是除了她,他没办法思考任何事情,脑袋那样轻又那么空。 直到早上最后一节课下课,许莱也只是远远地望着黎之,那少女走到榕树旁,双手在胸前交叉抱着,静静地站着。 他们是如此的静谧,却仿佛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她在等待她的朋友,他在等待她的回身,可很快她的朋友就来了。 和预想的一样,席月然走在前面先跑向了黎之,祁潇和沉斯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黎之微微仰头和席月然谈笑着,祁潇低眉垂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着黎之,偶尔也会附和几句,沉斯博比较少话,看起来冷冷淡淡地,眼睛却也是不着痕迹地看着黎之,却会在黎之要看他的时候先撇开眼睛,再假作不经意地再去看,似是心灵感应似地与黎之对视。 许莱见过他们看她的眼神,更是清楚知道着那意味着什么。 他感到有些许的狼狈,转身离开了。 马上就要高考了,黎之在他们身上却看不到一丝紧迫的感觉,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好像和她想象中的高叁备考生完全不一样。吃完午饭后,席月然还拉着她去买汽水喝。 “果然还是汽水最治愈人心。心里所有的烦闷都跟着汽水的汽泡吐出来了。”席月然喝了一口可乐喟叹着。 “是呀。”黎之也喝了一口,烦恼或许会睡着气泡消散,可是更深沉的东西却留在胃里,叫人涨得难受。 她们坐在篮球场旁边,迎面吹来的风腾起微微热浪,不知什么时候耳边已响起聒噪的蝉鸣,原来,夏天就要来了。 那阵阵的不约而同地响起的蝉鸣,像是蝉对仲夏的深深的情感,它们胸臆之中似乎与许多豪情悲壮的故事。 “月然,你有喜欢过谁吗?” “有的。” “那是怎样的心情呢?” 微风吹散了黎之的发丝,席月然伸手替她别在耳后,笑着对她说:“就像有一阵风吹过,在你心海里掀起一股巨浪,她却匆匆消散而去。” “那岂不是很容易就消失吗?”黎之迷茫地望着前面。 “所以你会天天想要和他待在一起,分开的时候又会时时刻刻想起他。”说着,席月然贴近黎之的耳朵,好像要告诉她一个小秘密似的,“你会想要他,想跟他做爱,要他完完全全属于你。” “可糟糕的是,你会变得不像自己。” 黎之心口压抑了许多无法抒发的情绪,她心里有一个秘密不可述说,无法被倾听。内心的痛苦,像满溢的水。 席月然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心里起了猜疑,“你是喜欢上了谁吗?” “大概,喜欢上不能喜欢的人吧。”黎之苦笑了一下,脸色难看得像是要哭出来。 “是沉斯博还是祁潇?”席月然问得十分小心翼翼,心里不由得不安起来。 “怎么会是他们呢。”黎之却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了一下。 “不喜欢吗,学校里倒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他们到要开后援会的地步。”席月然稍稍舒了一口气,又看向黎之,似乎要在她的表情里找出蛛丝马迹。 黎之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他们确实很受欢迎,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跟他们有交际,”她顿了一下,声音变轻了很多,“那样受欢迎的人,如果我也喜欢他们,那跟些女生又有什么区别,况且我还是个私生女呢。” 黎之的话越说越轻,席月然以为她再说沉斯博或祁潇,黎之也以为自己说的是他们,可是偏偏说的时候,脑海中不偏不倚地出现了哥哥的笑容。 黎之脸色有一丝僵硬,可是她很快调整好表情,笑了笑对席月然说:“我先回去了,还想要休息一下的。” 于是起身往教学楼方向走,她走得很快,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又像是要掩饰自己如击鼓般的心跳,那晃人心魂的鼓点仿佛敲击着她心底深处想要极力隐藏的蜜果。 可是那小小一棵蜜果却好像因为她不安的心魂被震动播撒在地里,发出了芽并迅速长出枝条,她每走一步,那纤细却坚韧的藤条便缠上她的腿,越缠越紧,直至她再也迈不开腿。 她闭上眼睛。世界变得全黑,唯独那异常壮硕的藤条还长出了绮丽妖冶的花朵,他们一直往外生长蔓延,仿佛一条摆在她面前的十足惑人的葱郁的花路,她往前踏一步,随之身后的花便相继枯萎。 “同学,你怎么了?”有过路的人看见黎之站定在路边脸色煞白地闭了眼睛,以为出了什么事。 黎之睁开眼睛,眼底像是失了所有的色彩,她淡淡道:“谢谢,我没事。” 她僵硬地迈开腿,往自己班级走去。 晚上回到家,哥哥依然不在家。 黎之心里烦躁起来,顿时没了胃口吃饭。于是快速写完作业后洗漱好已经像往常一样推开哥哥的房门。 黎之上了哥哥的床,躺在了平时哥哥睡觉的那一侧。 枕头和被子都是哥哥的味道,明明哥哥是不喷香水的,但是黎之依然闻到了熟悉的淡淡的清香味,仿佛此刻已经被哥哥拥在怀中一般,给了她去争取那罪恶果实的勇气。 妈妈,我可以吗? 她直视着头顶那盏灯,心里这样想着。 不知躺了多久,黎之好像听见楼下开门的声响。 黎之心中一喜,快速地跳下床,恨不得马上到楼下见到哥哥,扑进他的怀抱里。 可是才刚走到楼梯口,她便听见了一段对话声,那对话的内容生生让她停住了脚步。 初夏的夜晚还有些凉,黎之却觉得此刻宛如十二月的大雪天,寒气几乎冻住了她的血液,手臂上也忍不住激起了疙瘩。 然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自己房间的,连灯也没开,钻进了床上,脑海里只一直盘旋着哥哥和爸爸的对话。 “最近和曹家那个小孙女相处得怎么样?” “处得不错的话就尽快订婚吧。” “曹伯伯舍得这么早把孙女嫁出去么。” “那不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是嘛” 黎之说不清楚自己对哥哥是怎样的感情,不知道何时对哥哥的爱慕已经超越了亲情的界限。 她的哥哥会是那人中龙凤,青年翘楚,他会结婚,娶一个爱他人,哥哥的妻子会得到他独有的宠爱。 她会是他唯一的妹妹,哪怕她也爱着哥哥,可她也只能是他的妹妹。 黎之压抑住心里肆虐的感情,将那不可告人的绮念压回到亲情的范围内。 在昏黑的房间里,黎之躺在床上,第一次在自己房间里感受到了陌生和无助。 这时候,房门却被敲响了。 哥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阿之,我可以进去吗?” 黎之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情绪差一点被那温柔的声线攻破,可她暂时还不想面对哥哥,所幸直接装作在睡觉,没有回应门外的哥哥。 江文熙回到家没在客厅看见妹妹,以为像往常一样她会在房间里等自己,结果打开房门往里看,里面虽然光线亮堂堂的,却不见一个人。 他又满怀着疑惑去敲了妹妹的房门,没有给他回应,大概是睡着了,他在门外踌躇了一两分钟,直接打开了妹妹的房门,结果妹妹的房间里竟然一盏灯都没开。 黎之也没想到哥哥会突然开门,惊恐着闭上眼睛。 只听见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江文熙已经走到了床边,蹲了下来,盯着妹妹的睡颜,他还是想见她的,他只看一眼就好了。 沉寂的黑暗仿佛给江文熙带来了勇气,他伸手抚摸过黎之的脸,又用手背温柔地蹭了蹭黎之的脸颊,不禁感到些许冰凉,轻声呢喃道:“阿之,你生病了吗?” 黎之当然不会回复他,可她喜爱极了哥哥这样宠溺的温柔,恨不得立马抓住他的手,扑进他的怀里不让他离开。 可又不禁好奇起来,哥哥在做什么呢?哥哥会对睡着的她做什么呢?心里又忽然冒起了黑暗的想法,哥哥对她有非分之想吗? 可黎之只能感觉到哥哥只是摸摸黎之的小脸蛋,替她掩掩被子。她心里满是失落。 她哪里知道,她的温柔哥哥正在黑暗中对她露出情欲的神情,眼睛每掠过一处,便幻想着那处的柔美细腻,已经在脑海里将妹妹全身扒光了。 这时候还在装睡的黎之感觉耳边忽然有一股热源靠近,下一秒便听见哥哥的迷人的嗓音开口道:“阿之,你爱哥哥吧。” 江文熙哀求的语气里是无尽的虔诚和期盼。 黎之却心里头猛地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被哥哥发现了吗?她不由得害怕起来,哥哥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会觉得恶心吗? 下一秒江文熙便给出了答案,尽管在思想上意淫妹妹,哪怕心脏痛得要裂开,他却仍然不敢真的碰她。他虽只是轻盈地亲吻了黎之的脸颊,却是以往不同的温柔,因为脸颊的位置太过暧昧了。 黎之心脏飞快跳动着,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拳头,面上不敢有一丝松动,尽量让自己冷静一定,不叫哥哥看出丝毫端倪。 待江文熙走后,黎之才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刚刚哥哥亲吻她的地方现在发烫着,四周只剩下自己如鼓般的心跳声。 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往下一探,她果然又因为哥哥湿了。 (免*费*首*发:ṕσ₁₈ṿ.ḉom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三十三章破碎 第叁十叁章 破碎 一幢幢的高楼披上镶满宝石的外衣,在夜晚庄显自己的风采,一条条街道仿佛夜空璀璨夺目的银河。 黎之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的繁华,却华丽得十分空虚的样子,好像渺小的自己走进了一场场无法预知的盛宴。 今天是高考完的最后一天晚上,席月然一出考场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她,说要带她去酒吧酣畅淋漓一番。 而黎之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自己对哥哥的贪念的郁闷得不到纾解而越发烦躁。 自从那天回了自己房间睡觉以后,哥哥好像对她冷淡了许多,他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回自己房间睡,这问题看起来本是没什么的,可是黎之却气哥哥这样就轻易让自己离开了,她就这么可有可无吗?还是说已经发现她内心不伦的想法而厌恶自己呢? 虽然哥哥还是时常会温柔地关心她的学习生活,但是那样忽远忽近的距离令黎之产生了巨大的不安。 出租车按照指示来到一条街,街上霓虹灯色彩纷呈,仿佛进入了一个复古的朋克世界。 黎之一下车,就看到酒吧外面早就站着等待着的席月然。 “这是祁潇一个朋友开的酒吧,是不是很酷!”席月然边走边介绍这家酒吧的创立。黎之心不在焉的听着。 酒吧的格调十分高雅,并没有大呼小叫肆意放纵的人群,也没有烟云缭绕。 席月然拉着黎之坐在酒吧台前,然后就有一个气质斐然的调酒师出现在他们面前为他们介绍各种酒,席月然轻车熟路地点了一款好看度数不高的鸡尾酒。 眼前的调酒师像魔术师一般,便将悲伤与孤寂化为坦诚的提升温度的酒精。 席月然悄悄在黎之耳边说:“这个调酒师是这里最帅的,我特地查了今天他上班才带你来的。” “那真是谢谢了。”黎之也是无奈笑了笑,又看向那位调酒师,不得不说是真的气质独特,狭长的眼睛极有韵味,高挺的鼻梁,殷红薄唇,干净利落的下颌线,在这间酒吧里竟是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干嘛盯着人家看这么久,这么好看吗?” 黎之闻声转过头去,发现祁潇和沉斯博才来,边说道:“你们两位男生居然比女生还晚到。”说完责备似地摇了摇头。 席月然却说:“你们怎么来了。”她并没有叫他们来。 倒是沉斯博先开了口:“你们女生来酒吧很不安全的。” 说着两人已经坐到了黎之的另一侧。 大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天,他们都在聊毕业的事情,即使是豪门世家也会对大学生活感到一丝期待。黎之却比较惊讶他们竟然都没选择出国留学。 看着大家侃侃而谈的样子,黎之只是在旁边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她似乎可以预见未来的他们该是怎样的出类拔萃,想必在一众青年才俊中也是佼佼者的存在,不禁替他们有些欣喜。 可黎之又想到自己,她一个准高叁生,却还在为她的情感问题烦忧,是不是太过忘本了。 她撑着下巴,手里摇晃着鸡尾酒,略微出了神。 旁边的席月然和祁潇早就注意到了黎之情绪不太高的样子,正想着有什么游戏可以调动氛围的时候,酒吧的老板就来了,于是祁潇和沉斯博就被叫走了。 “黎之你怎么啦?”席月然有些担心她。 黎之喝了一口酒,甜甜的还夹杂着一点辛辣,是令人忘掉烦恼的味道。她又喝了一口,感觉比起刚刚的酒味更浓了一些。 席月然看她一直闷声喝酒,抢去了黎之手里的酒杯,“你怎么啦,跟我说说呗。” 黎之迷离的双眸有些失神地望着席月然,笑了一下,道:“我难受,我们一起喝吧。” “你不说我就不喝。”席月然倔了起来。 结果黎之却顿时潸然泪下,声音却极其冷淡:“你别问了。” 这一哭,席月然看见瞬间就心软了,她抱了抱像个迷失小鹿的黎之,又给她擦擦眼泪,轻声细语:“好好好,我陪你喝,别哭了。” 说是要席月然陪黎之喝酒,但是黎之大概是第一次喝酒,两杯以后就趴下了。席月然看了眼黎之,笑着摇摇头,又喝下一杯酒。 借着酒吧里昏暗的光线,席月然看见黎之毫无防备的睡颜,却不知梦见了什么皱起了眉头,然后唧哼哼地像是哭泣了一样,席月然又伸手过去安抚她,又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心疼极了,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黎之竟然被人伤害了,她定要查出那人是谁,好给他一个教训。 席月然轻轻抚摸着那雪白细腻的脸蛋,脸上因为微醺泛起浅淡的红晕,带着微微的婴儿肥,像极了一个可待采摘的水蜜桃,诱人可口。 她看得有些入迷了,不知不觉间已经俯下身,与黎之只有几厘米之隔。 好想亲她。 席月然这样想着,便真的去亲了黎之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她的眼里没有太多额喜悦,反而是哀伤更多。她闭上眼睛,嘴唇沿着脸颊往耳垂移去,慢慢地亲尝着。 当祁潇和沉斯博回来的时候便看到,席月然那样温柔地亲吻着黎之的侧脸,眼底也是抹不开的柔情。 祁潇愣在原地。那样赤裸的饱含爱意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可不就是他平日里看黎之的眼神嘛。 沉斯博对事情早有了预料,他早就对席月然是同性恋有了猜想,但是即便是女生,他也不容许有人觊觎他看上的人。 席月然却在看到他们向她走去的时候,无所畏惧地与他们对视一眼,然后笑了一笑,又猖狂地低头去亲吻黎之,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祁潇先沉斯博一步走向了席月然。他抓住席月然的肩膀,阴沉着脸,目光幽幽地凝望着她:“起来。” 席月然拍掉祁潇的手,站了起来,笑了一下,破罐子破摔道:“没错,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祁潇怒视着她。 “我为什么不可以,你们又懂什么?” “你已经没有资格待在她身边了。” “凭什么?”席月然觉得很好笑,他们也是觊觎黎之的人,大家都一样啊,没什么不同。 “你以为她就会喜欢你们吗?她早跟我说过不会喜欢你们的。” “你们知道她为什么喝醉了吗?因为男人啊,是因为其他男人。” 席月然在不断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祁潇使了劲地抓住席月然的手。 沉斯博无视掉席月然,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动作轻柔地将黎之抱了起来。 席月然眼看他们想要带走黎之,立马想要拦住沉斯博,可是她被祁潇死死地抓住了,甩不开,又动不得。 “你们要带她去哪?你们不可以带她走。”席月然她不甘心。 沉斯博停了下来,目光沉沉地与席月然对视,眼睛微眯着,“希望你不要为今晚的行为后悔,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吧。” 那样冰冷而寒冽地目光,仿佛有一把尖锐的银剑刺入席月然的心脏,她突然就害怕了,她了解他,意识到了此刻他是真的生气了,她见识过沉斯博那疯狂的一面,曾经有人触及过沉斯博的底线,而那人及其家人从此以后也没出现在帝都过。 是啊,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容许得罪他的人轻易离去却不付出一点代价呢。 这一害怕,便没有了再往前一步的勇气。若是席月然知道她这一退缩,便已经将黎之推离她身边,往后也只能像旁观者一般远远看着她,她说什么也不会放任沉斯博和祁潇将人带走的。 只可惜到时候的她也只能怨恨年少的自己弱小冲动了。 沉斯博说完那句话便没有在看席月然,稳稳地抱住沉睡的黎之便走出去了。 祁潇也甩开了席月然的手,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眼神里没有丝毫顾念往昔的友情,只留下一个背影,便也去追沉斯博了。 席月然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眼眶红了红,拿起吧台上的剩下的酒喝起来。 也好,她终于不用再装了。那样隐晦地喜欢着一个人太苦了。 车上。沉斯博将黎之安置好在后座上。 可醉酒的人是不可能老实的。黎之开始东倒西歪,十分难受地唧唧哼哼。 沉斯博坐在她旁边,手臂环过黎之瘦小的身躯,又将她的两只手攥住,禁锢住黎之的行为。而后又长长叹息一声。 黎之在混沌中觉得自己倍感束缚,感情无法被告知,就连身体也不受控制,这让她委屈极了,为什么,她总是无数次扪心自问,为什么总是她在承受这些,不管是他人强加在她身上的恶意,还是企图在她身上得到什么,她统统都不想要。 黎之不安地扭动着腰肢,又小声地啜泣着。 这样软弱又娇气的声音,使得和黎之紧靠在一起的沉斯博浑身一阵酥麻。怀里的醉美人全身都软绵绵的,炙热的体温烘烤着他,像一团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猫儿蜷缩在他怀里,却又不安分极了,沉斯博从没这样强烈地接收到黎之的生命力,无比真实地感受到她此刻就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又想起那个旖旎的幻梦,那令人柔软的哭泣声渐渐与梦里娇媚的呻吟哭泣声重迭在一起,心里一面是自己黑暗深渊里浓郁的欲望,一面是他长久以来在黎之面前维持的好形象,这样不断反复来回跳跃。 风暴间,沉斯博听见黎之好像在呢喃着什么,他低头将耳朵凑过去,黎之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往前一倒,那沾满香甜酒气的蜜唇便亲上了沉斯博的脸颊,一划而过那冰凉的肌肤往下,便抵上了沉斯博的嘴角,然后停住了。 沉斯博浑身一振,脸蛋迅速发烫起来,他愣愣的眨了眨眼睛,丝毫不敢动,却又控制不住地悄悄移了头,他的两瓣嘴唇便贴上了黎之的嘴唇。 两人的嘴唇紧挨着,摩挲着,他仿佛感受到那柔软弹滑的嘴唇,丝丝酒气排山倒海涌进沉斯博的鼻子里,嘴唇里,好像舔得要醉了一样。 可他刚想张开嘴巴,去品尝那甜美的柔软时,便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声呢喃。 “哥哥哥。” 甚至还带了轻薄的酒香,那么轻柔,又满含悲伤的语气。却叫他振聋发聩。 是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一个心情不好的女人醉酒下喊出心里的名字,沉斯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可是黎之来来去去只吐出了“哥哥”两个字。 沉斯博错愕着,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彷佛有什么东西破碎在胃里,沿着血液,刺穿他的内脏。 这时祁潇已经打开了车门,见到是沉斯博,又关上车门走向另一侧,打开车门,坐到黎之的旁边。 一坐下,祁潇就已经俯过身来查看黎之的状况,而黎之也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安静得仿佛刚刚一切都只是幻听。 “她还好吗。” “睡得很沉。”此时沉斯博已调整过表情,面色如常。 祁潇却觉得他的语气异常冰冷,表情甚至比刚刚在里面还要难看。 (全*网*首*发:ròuròuẉṵ.Oṇḛ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三十四章宿命吧(200珠珠加更) 第叁十五章 宿命 暮色渐浓,夜风也愈发狂放。 祁潇和沉斯博带着醉酒的黎之回到了江家,车子在大门停下,两人都没有动作。 好一会儿沉斯博才打开车门,又是极为温柔地将黎之抱出了车子。车里的祁潇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两个,内心挣扎一下也下了车。 沉斯博摁了门铃后,很快,便有佣人前来开门。佣人先是见到两位英俊帅气的陌生男子有一丝疑惑,又看到其中一位怀里竟抱着自家的小姐,立马叫了管家先生,刚想伸手接下熟睡的黎之,便被沉斯博抱着躲开了。 “先生放心,我力气很大的。”女佣解释着,再次伸手,这次沉斯博没有躲开,所以女佣也顺利接过了黎之。 很快管家便出来了,于是询问了一下情况,沉斯博也简单地回答了,只说黎之和席月然去喝酒,他们负责送她们回来的。 管家表示感谢后,沉斯博和祁潇也没有过多逗留就上了车走了。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如同来时一般的沉默。 女佣将黎之抱回别墅里,酒意有了些许消散的黎之一回到熟悉的环境,突然就兴致高了起来,轻声哼着有些歌,又突然皱起眉头,皱了小脸,撅着嘴巴要哭不哭的。 黎之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一直在二楼的江文熙听见声音就下来了,他最近都在忙公司收购的事情,还有处理曹家那位小孙女的事,好久没有跟妹妹好好地聊天或是一起吃上一顿饭了,心里想念得很,于是今晚便特地推掉了一个酒会想早点回家见到妹妹。 谁知一回到家也不见妹妹,反而听管家说她傍晚的时候出去了。心里顿时落魄极了。 于是一整晚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到书房继续工作。 夜晚的星空有一千万的眼睛,而他等待的只有那一颗,思绪化作千万光影,心中唯一挂念的只有那一个人。也只有真的等待过才明白,那也是需要勇气的,而那些等待已久的痛苦,终会在暗夜中回响。 江文熙终是体会到了妹妹平时是以怎样的心情在等着他。 所以他下楼看见黎之喝醉了酒,思念便已占据他的脑海,他急切地走过去,接过了妹妹抱在怀里。他放缓了脚步,时间仿佛变得缓慢,他的心跳却变得快起来了。 黎之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与气息,整个人都平和下来,她朦胧着睁开眼睛,好像又见到了哥哥。 那温热的胸怀,强而有力的臂膀,清淡心安的气息,这一切都使黎之贪婪起来,酒精刺激着肾上腺素,催动着她蓄势待发的情欲。 她突然想起席月然的话:“你会想要他,想跟他做爱,要他完完全全属于你。” 是的,她想要哥哥,她突然很想要哥哥。 于是她伸手攀上哥哥的脖子,脸蛋轻轻地蹭着哥哥的脖颈间,蜜唇流连在哥哥的动脉血液上,似是渴求,又似索取。 江文熙注意到了黎之的变化,却以为妹妹这样是出于对自己的依赖,他只觉得羞愧不已,他那样爱着自己的妹妹,那样引诱着她与自己犯错,她却以为自己的哥哥是什么圣人吗。他分明是恶魔。 江文熙很快便抱着妹妹去到她房间,将妹妹小心放在床上,慢慢脱下令她不舒服的外套,替她摘掉鞋子,脱掉袜子。又转身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便拿了一条浸湿的毛巾,仔仔细细地给黎之擦脸,擦脖子。眼神里已然没有了杂念。 江文熙目光再一往下,是那白皙如玉的小脚,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握住一只赤足,指腹摩挲着黎之因为跳舞而长起的薄茧,另一只手便拿起毛巾温柔地擦拭着那每一寸肌肤,仿佛触碰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小心翼翼地给妹妹擦好以后又盖上了被子。 待江文熙收拾好黎之以后,黎之早已因为哥哥这样温润细腻的动作,而舒爽得再次沉睡过去。 黎之安静地睡着,那粉扑扑的小脸蛋,又像水蜜桃又像糯米团子,看得江文熙想吃一口。 啊,真是可爱呢。 于是江文熙伸过手去捏捏小孩的脸蛋。 黎之发出轻微的呼吸声,那灼热的呼吸扫过江文熙的手背,他徒然一僵。 江文熙幽深的黑眸定定地盯着黎之的脸,美丽的让他失了神,他轻轻拨开妹妹糊在脸上的头发,指尖描摹着妹妹柳叶一样的细眉,摩挲着脸颊上淡淡的红晕,又用手背蹭蹭那雪白细腻脸颊。 一路往下来到润嘟嘟的小嘴,指腹轻柔地抚摸着那嘴唇上的纹理,那如樱桃般的唇瓣该是怎样的甜美呢?未来又会有谁来采摘呢?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呢? 这一刻,江文熙终于忍不住了,他俯下身子慢慢贴上妹妹的嘴唇。 心脏的剧烈跳动以及充血的大脑告诉他,那将是一场盛宴。 江文熙先是轻轻触碰着,两唇相贴细细摩挲,然后轻启唇瓣初度品尝,他伸出舌头轻舔那蜜唇。 江文熙只觉得似有似无的酒香在他口腔里蔓延开,好似他也被酒精控制了一般,是什么赋予他如此肆意妄为的勇气,他也想不起来了,一切一旦开了头仿佛就没办法停止,他只疯狂想要侵占这个独家的私人领地。 江文熙狠狠地吻了过去,又伸出舌头往里想要汲取营养一般,闯了进去。他湿热的口舌唇齿放纵地舔舐着黎之的皓齿,吸吮着黎之的舌尖,那里甜美得他气血翻涌。 江文熙抚摸着黎之的侧脸,倾尽缠绵和温柔。 他已经整个人贴近妹妹娇软的身躯,下身因为肿胀发硬而下意识地挺着腰,时不时微微用力,便抵上妹妹的小腹。 忽然只觉得手上一阵软绵,他低头一看,手下是妹妹炙热的体温,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伸进妹妹的衣服里面,此刻正揉捏着那滑嫩细腻的腰肢。 只是熟睡的小人无察无觉,双目仍任紧闭着。 江文熙喘着气抬起头来,眼睛里藏着说不出的欲味。他双肘撑在妹妹肩膀两侧,将脸埋在妹妹娇嫩的胸前。 妹妹香甜清淡的处子体香既是最强烈的催情药,也是最温和的安定。江文熙急促的喘息渐渐平缓下来。 他还是没能继续下去,他不能这么做,这样会毁了妹妹的。他害怕这样会将妹妹越推越远。 江文熙起身走到窗边,静静站着紧锁着眉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不知想起什么,回头看着熟睡的小人,嘴里喃喃自语“原来乱伦也是会遗传的。” 也曾是这样的初夏,他想起了父母刚离婚那会儿,自己判给的父亲,而他只能默默看着母亲离开。 刚开始父亲的人看他看得紧,不让他去找母亲,看不见母亲的第叁个月他终于忍不住了,找个理由向学校请假回家,一出校门便打了车就去了母亲的住处。 刚进妈妈住的小区,远远就看见妈妈和她的孪生弟弟,也就是他舅舅,一起进了别墅。他还没来得及叫人就看不见他们了。 江文熙想着给妈妈一个惊喜,等了一会,悄悄走过去,妈妈的所有密码都是自己的生日,所以他轻易地就打开了门。 只是他进到房子里,却并没看见妈妈或是舅舅,便好奇地往里走,就听见二楼传来一点声响,等他来到二楼,声音逐渐清晰,是女人的喘息声和奇怪的水声。 地上到处都乱扔着衣服,男的、女的都有。 江文熙紧锁着眉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还是想去看看真相。 偏偏那间房门没关好,留下一条缝隙。那条犹如窥见世界另一个真相的缝隙。 江文熙直觉他不能再往前走了,可是理智却告诉他必须去,哪怕是后悔一辈子,你也应该清楚自己的人生是为什么会改变的。 房间内,床上一男一女的裸体纠缠在一起,男人不停地撞击的女人,女人的双腿夹紧男人的腰。 女人熟悉的声音唧唧哼哼地叫着,男人沙哑着嗓音,只是一直低唤着:“姐姐姐姐” 当他回过神来,已经走出小区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和舅舅居然做出这种事情,胃里一阵不适,一阵反胃,他扶着路边的树,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 他早已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何时开始产生了矛盾,再到他们相互冷战,这个家终是在悄无声息下分崩离析。可是那个画面却一直停留在他脑海里。每一次想起妈妈的模样便会浮现出那耻辱的画面,令他恶心不已,也连带着憎恨起了父亲。 而那两个交缠的身影成了他年少时的噩梦,也让他没办法忍受任何一个女生的靠近。 直到后来,他无意间救了一个女孩。 像是命运的降临,他就那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遇见了幼年的妹妹。 以至于多年以后,在每次一见到妹妹的时候,心里的难以欲言的情感便一次次加重。 秋天没有落下的叶子,也会在初春之际被风吻过,最终沉入那深渊幽湖之中。 如果他的宿命是沉溺在源于血缘相互牵制的禁忌之下,承受着永不满足的爱欲,如果他的宿命是有罪的,那么他认罪了。 如果死亡是赎罪的方式,从此他将视死如归。 (追*更:ròuròuẉṵ.Oṇḛ [Ẅσσ₁₈.νɨρ]) 第三十五章界线 第叁十五章 界线 沉沉夜幕,江文熙打开门走到阳台,黑暗便瞬间将他包裹。 夜晚的汽水打在他衣衫上,他只是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冰块撞击玻璃的清脆响声,四周不安的蝉鸣声,皆迷失在苍穹夜空中,所有的声音都令他沉迷,仿佛接纳着他内心的波涛,这样他便不会注意到心上的裂痕。 江文熙抿了一口酒,拿出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他说:“去查今晚的事。” 挂断电话后,江文熙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下,又回到屋内。 光,是一望无际的白。 纯白的虚空中渐渐显露出一个人的脸,他微笑着,温柔地看着自己。 黎之感觉脸上被一双手轻轻抚摸而过,轻柔得仿佛丝绒滑过脸颊,那人贴着她的嘴唇轻笑一声,在唇间落下一个轻盈地吻,让她忽感迷恋。黎之再想去追寻找那瓣温柔时,四周又是虚无。 黎之慢慢睁开了眼睛,脑袋一片空白,意识像是仍然停留在沉睡中。 在熟悉的环境中醒来,如同往常晨起的饱足感,黎之也没有下意识地回想昨天的事情,只觉得昨晚睡得十分香甜沉熟。 当黎之站在镜子前,看着面前的自己竟是满面红光,气色红润的样子,黎之呆愣了一会儿才突然回想起昨晚自己应该是和席月然在一起喝了酒,之后的事便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想来应该是沉斯博他们送自己回来的,却又好像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了。 黎之挤了牙膏在牙刷上,正要放进嘴里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画面里有两个人的嘴唇紧紧相贴在一起,刹那间黎之猛然想起什么,自己好像做了一件惊天动地大事。 自己好像亲了哥哥,还是两次。 黎之错愕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想在那红润的双唇中寻找答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错了,可是脑海里清晰的画面却告诉她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她居然敢亲自己的哥哥,她竟然亲了自己的哥哥,她怎么敢这样做! 明明她应该感到羞愧难当才对的,可是她此刻却更想知道若是自己亲了哥哥,哥哥当时是什么样的反应。 记忆慢慢苏醒,黎之隐隐约约记得昨晚自己情欲难耐的样子,也记得气息交缠,双唇相抵,温柔厮磨的感觉,黎之忍不住轻轻抚摸过自己的双唇,企图寻找回关于任何哥哥的蛛丝马迹。 但是什么也没有。 黎之洗漱好以后到楼下用早餐,一到楼下便看见哥哥笔直挺立地坐在那里。黎之走过去坐下。 “哥哥早啊。”黎之摆出最纯洁真诚的笑脸。 江文熙早上没忍住偷偷又去妹妹房间看了她一眼,又偷偷亲了她一口,才满意的离开。此刻心里更是难掩心中的痴迷,面上却和往常一般和善地笑着:“早啊。” “今天周末怎么不多睡一点?” “好不容易能和哥哥一起吃早餐我怎么会错过。”黎之言笑晏晏道,却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哥哥,我昨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黎之脸上还带着歉意,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哥哥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还好意思说,你还没成年怎么能喝酒,”江文熙沉着脸看着黎之,说起这个来也是很生气,“外面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以后门禁时间为晚上八点。”他又怎会不知外面那些豺狼虎豹的劣根性,哪怕他也是会控制不住的。 只见上一秒还温文尔雅的哥哥一秒变了脸,黎之在心里暗自叫苦,她只好使出百用不腻的杀手锏,跑到对面哥哥的位置旁边去抱住哥哥的手臂,摇了摇撒娇道:“我知道的,哥哥,我就喝了两口而已。” 江文熙身体僵了一下,因为黎之抱着他的手正好放在了胸前,如此他便清楚感觉到妹妹胸前柔软的两团,仅仅如此,心里却酥酥麻麻地仿佛要溺死过去。 江文熙垂头撇开了视线,没有去看黎之。 这样的动作使得黎之以为哥哥仍然不开心。下一瞬,江文熙就被黎之做的一个动作弄得心慌缭乱。 黎之蹲下身来,双手攀上哥哥的大腿,下巴也放在了哥哥的膝盖上,仰起头来,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声音酥软道:“哥哥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江文熙轻微地喘了口气,黎之靠得他很近,仿佛脑袋就枕在他的大腿上,稍进一步就会蹭到他此刻蓄势待发的敏感部位,就连妹妹呼出的气息好像都刻意往他的下腹上吹打,明明微弱地几乎没有却让他觉得瘙痒难耐。 他好像没有办法抵抗住妹妹的靠近,自持清冷的他总是在妹妹面前崩溃瓦解。 江文熙神经紧绷着,腹肌也是用力收缩起来,体内的气血正翻滚着,他沉沉幽黑的目光看着妹妹纯澈的黑眸,里面倒映着冷静肃穆的自己,像是在告诫着什么一样。 他伸手往妹妹头上轻柔地抚摸几下,然后一把将妹妹拉了起来,轻微的声音缓缓开口:“我会担心的,你知不知道。” 黎之看着江文熙深邃的目光,如黑洞般仿佛能叫人吸进去,却突然屏蔽了起来,她感觉到哥哥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低落,让她有一丝心疼,她小心翼翼对视上哥哥的眼神,低声呢喃:“对不起哥哥。” 后来整顿早餐气氛都异常凝重,即使黎之再怎么想试探哥哥,他的表情却没有过一丝不对劲,更是匆匆吃过早餐便去公司了。 哥哥那样的坦然和疏离倒是叫黎之有点气馁了。不管他做什么都恪守在哥哥的界限,仿佛也在提醒她不要越线。 她没有别的奢望了,也不贪恋什么,只是乞求哥哥能把目光再给她一些,便满足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黎之没有了席月然沉斯博祁潇他们作伴,便回到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放学的日子,似乎一切都步入正轨。黎之心里却隐隐燥动起来。 紧接着便是燥热的盛夏也到来了。 班主任不断强调着下学期他们便是高叁生了,要有作为高考预备生的觉悟,底下学生有的深受老师感染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有的低头在做自己的事,有的拿着本子扇风,教室里不断响起各种翻书声,在着喧闹的教室里,黎之和祁潇的恬静氛围倒显得颇为与众不同。 黎之眼中因为燥热的夏季和烦闷的心情而微微掀起阵阵地不耐,手肘撑着下巴,神情平和,却不知道想什么。 许莱的心思也不在课上,倒像是他一贯的的作风,漠视着一切。可若是仔细观察却会发现,他的眼睛总会时不时地往旁边的黎之身上瞟。 下课铃声一响,黎之便走出了教室。走得那样急促,却在篮球场旁边停了下来,望着球场出了神。 一个不察,就被迎面走来的女生撞了。 “啊!学姐,非常抱歉!”女生羞报道。 她力气倒是不小,将黎之整个人撞得转过了身。 “没关系。”黎之淡淡地回应,又转身离开了。 不知怎么,黎之却想起了女生的话,心里像是一颗石头被丢进平静的湖泊,咕咚一声。 那一刻,黎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她真的又变成一个人了。 她也终于察觉到自己对于席月然、沉斯博和祁潇他们的毕业而感到孤独。 像是压抑在心中的东西,你知道了它的存在,它是一块巨石,你却不知道该怎么挪走它。 心上被压得很重,心里却空落落的。想不到她竟然也会有一天因为朋友的离开而感到低落,明明这种事情她以前就习惯了的,如今却不受控制的难过起来。甚至连沉斯博和祁潇都让她格外想念。 于是她像以前一样,逼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便整日埋头苦学,一个人午饭吃完便去图书馆自习,这样废寝忘食的感觉确实冲淡了她的悲情,更让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 只是与其说是没时间思考不如果说是逃避,像这样逃避的行为,不仅让黎之没有去想自己对哥哥的情感,也将她从友情的患得患失中抽离出来。 她像个弱者一样逃避了,仿佛这样才不会被伤害。 然而事实便是情愫堆积在心中,只会被时间的河流冲垮。 黎之期末考考完,原先是想好好休息几天的。 却在回到家第二天就被不速之客打扰了。 黎之穿着睡衣慢悠悠地走下楼,远远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一个身着休闲的衬衫西裤却挡不住身上妖冶气质的家伙,此刻正在喝咖啡。 那浓郁的咖啡香味已经飘进黎之的鼻子里,却没觉得精神。 她打着哈欠走了过去,悠悠开口道:“你怎么这么早来我家?” “麻烦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已经十二点了好吗!”祁潇听到声音转头,语气充满不爽,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一下黎之的着装,耳尖瞬间微微泛红,他滚动一下喉咙便撇开了视线。 “那么请问你大中午来我家做什么?”话间,黎之已经走到祁潇对面坐下。有佣人立马端了早餐过来。 黎之正要将牛油果培根叁明治塞进嘴里,便见对面的祁潇正看着她,便顺口问了句:“你吃了吗?” 祁潇看她一脸警惕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摇了摇头,“不用,不跟你抢吃的。” “之前你不是答应我一个礼物吗,现在是兑现的时候了。”祁潇说完笑了一下,又端起热咖啡喝起来。 黎之听着一脸莫名其妙,嘴里还嚼着牛油果培根叁明治就开口问他,“一定要今天吗?你想要什么?” “今天跟我出去一趟吧。” 黎之看到祁潇再次放下杯子的时候,里面已经一滴咖啡都没有,感觉像是在催促她似的,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祁潇说:“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赶紧去准备一下。” 黎之微微睁大了眼睛瞪着他,连嘴巴里的食物都忘了嚼动,看着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上了楼梯去换衣服。 换做是以前,或许黎之不会搭理这样的要求,但是许是最近很久没见,这样的出行反倒叫黎之莫名有一丝期待。 两人走出别墅,祁潇还亲自为黎之开了副驾驶的位置的车门,黎之惊讶了一下,想不到今天祁潇开车,更好奇要去哪里。 待到祁潇也上了车,在逼仄的空间里,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似乎有些怪异。 黎之开口道:“那我们去找月然他们吗?” 只是话音刚落,祁潇却向她靠近过来,那浓重风情的眉眼瞬间在她眼前放大,强烈的气息也向她扑来,黎之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就在黎之以为祁潇要对她做什么的时候,祁潇将手向她伸来,就要搭上她的肩膀,黎之瞬间红了脸,微微错愕道:“你......你要干嘛?” 只听见祁潇轻笑一声,感到那只手并没有落到自己肩膀上,转头一看,他只是拉过了她后面的安全带,替自己插上安全带。 “这么怕我对你做什么还敢跟我出来?嗯?”那低沉又极具蛊惑的调戏的语调,还带着几分慵懒之意,使得黎之的耳朵都红了,却见祁潇眼角还带着笑意,嘴角依然咧开。 黎之恼羞,转头看向窗外,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这样,那殷红的耳朵便完全展露在了祁潇面前,将她出卖了。 祁潇刚刚跌入谷底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他伸手去捏了捏黎之的耳朵。果真娇软可爱。 黎之却如触电一般,转头过来打掉祁潇的手,凶他:“你干嘛呀!” 祁潇笑得更灿烂了,像是哄小孩一样对她说:“坐好了哦,出发了!” 这样一打岔,黎之便完全没想起来刚刚问的席月然。 黎之望着窗外发呆,车子经过隧道时,偶尔还可以从窗上反光看见祁潇开车的样子,暗黄的灯光照射出了他明朗的脸部轮廓,那浓抹的姿色沉寂下来时便显得格外冷酷。。 驶离隧道,却见窗外逐渐稀疏的建筑楼房,甚至上了高速,黎之转头问祁潇:“我们去哪里呀?为什么上了高速路?” 只见祁潇慢悠悠地开口:“游乐园。” 黎之怎么也想不到祁潇竟然会带自己来游乐园! 欢乐的嬉笑声,童话般的装束,到处都是充满热情激昂的氛围,黎之看着眼前的乐园一眨不眨,她从没与别人说过其实她从来没来过游乐园,妈妈是不会带她来的,她总说人太多了不安全,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的步伐已经开始激动起来了。 祁潇看着黎之惊喜的表情满意一笑,拉住了黎之,对她说:“进去之前不去一次卫生间吗?里面可是很难排队的哦。” 黎之满脑子都是游乐园里的过山车、跳楼机等等等等,便点点头,便想赶紧去卫生间,她此刻只想早点进去。 祁潇再次拉住了黎之,并且非常自然的接过黎之的包包,黎之没有多想,也十分信任地给他了。 看着黎之远去的背影,祁潇从她的包里拿出了她的手机。 然后,将她手机关了机后才丢回包里。 第三十六章越线 第叁十六章 越线 海盗船、过山车、跳楼机、飞天椅、大摆锤......黎之和祁潇都玩了个遍。 当等待的激动与即将面临的心跳加速的刺激在高空上相碰,所有的转折都隐藏在欢呼尖叫中,天空白云与鸟群都无从察觉,颠倒的瞬间,便是放纵的瞬间。 那一瞬间只仿佛能忘却一切,她可以不去思考自己难言的心意,可以不去在意所得所失。这样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大摆锤上下来时,黎之激烈跳动的心脏还未平缓下来,她有些爱上这样窒息的沸腾感。忍不住拉着祁潇再去玩一次。 祁潇看着拉起自己手臂的黎之失神了片刻。 黎之这样下意识亲昵地拉起祁潇的手,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便强烈刺激着他,祁潇仿佛身上裸露的肌肤都被羽毛轻柔地扫过,片刻,心脏便剧烈跳动起来,腿不自觉便跟上了黎之的脚步,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她的每一处,只觉得四周一切都销声匿迹,只有一个声音在引导着他,那是黎之的轻声笑语,祁潇已完全沉迷在她的背影中。 祁潇看着黎之那似月辉的璀璨,又似骄阳的炽热的目光,心中不断涌起诸多遐想,便反手握紧了那抓住他的手。 这次是她先抓住他的,既如此,以后他也不会再松手了。 一个下午很快便过去,黎之还记得早上哥哥说的门禁时间,所以他们后来只又玩多了一次过山车便回去了。 晚上七点半,祁潇开车将黎之准时送回了家。 车下,祁潇靠在车门上,目送着黎之进去。却见那渐渐融入夜色的身影忽然停下了,又转头向他跑来。 “今天谢谢你呀,我玩得很开心。”黎之差点忘了道谢,尽管是祁潇叫她出去的,但是她今天确实尽兴了。 喜悦的神色还缠绕在黎之的眉眼处,那乌亮动人的双眸明亮得映入祁潇的眼底。黎之只是微笑着静静看着他,祁潇却突然意识到黎之从未有过如此温柔地着看他的时候。 “很多时候,你并不会意识到你生命中那些重要时刻的来临,当你回首时,才会发现那些时刻很重要。” 曾经祁潇陪着某一位前女友去看电影,十分套路的爱情电影,当时看见这句话只觉得不屑又腻歪。 这一天,祁潇终于知道了是什么样的重要时刻才能叫他震耳欲聋。 那是地下停车场初见的黎之,那是学校网球场再见的黎之,那是舞台上魅惑众生的黎之。可是那些都比不上此刻宁静而又美好的时刻,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祁潇以前只觉得温顺的小兔子惹起来不仅会生气还会咬人,十分有意思,她调皮地耍起小聪明,又是那样的灵动活力,偏偏她又软弱娇小会受伤,会令他心疼担忧。 可不知为何祁潇觉得黎之离他有点远,好像无论怎么都始终隔着一条界限在那。他在后面追,怎么都追不到。 他接触过很多女生,有很多装得有多清纯的样子都无法掩饰眼神里的贪婪,她们装得再好,他都能一眼看穿。可是黎之却不同,她温和纯良,她跟人可以相处得很融洽,会让人想要倾诉情绪,可是你不会在她身上看到什么情绪过于外漏的时候。 哪怕是祁潇那天破开器材室的门,也仅仅只是看见黎之略微失神的模样,看向他的目光也是茫然的,甚至连地上莫名死去的野狗都无法引起她的在意。 黎之的眼眸那样澄澈深邃,去不会为谁停留,仿若幻化成魅蝶,在眼前翩翩闪过,一个回神便不知踪影。 一如此时黎之淡然地微笑与他挥手作别,那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美好竟让他觉得如此虚妄,缥缈,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挽留。 他该如何挽回她? 祁潇一步上前拉住了已经转身的黎之的手臂,拽着人回转身来。 若是要改变两人的关系,首先就是要打破那条界限。祁潇明白,所以他要打破那条线。 黎之困惑地看着祁潇,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拉住了自己。下一秒,却见祁潇便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附上了自己的双唇。 嘴唇被狠狠地吻住。 清冽的迷迭香就萦绕在鼻息间。 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上她的腰,她已经被死死地禁锢在他的怀里。 黎之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祁潇却趁着黎之失神的片刻,嘴上越发用力,企图撬开黎之的双唇。 那里果真如他想象般的柔软,是他想过无数次的甜美。 可那都无法满足他沸腾的欲望,所以他疯狂地咬着那唇,吸吮着,舔舐着。 祁潇灵巧的舌头更是滑进更深处的地方,扫过黎之敏感的舌根处,让她忍不住细微地呻吟一声,这一声无意间的撩拨,像是一根点燃的火柴,瞬间燃起祁潇内心饥渴的干柴堆,仿若燃起熊熊烈火。唯有汲取对方口中芳香蜜液才能解渴他灼热的喉咙。 黎之承受不住祁潇这样热情的攻势,不得不用舌头将那狡猾的灵动抵出去。却无意间触碰到了对方强势的舌尖,一瞬间好像被触电一般,瞬间整个人酥麻得犹如一滩泥。 那软腻湿润的舌头却已缠上她的舌头,叫她沉溺窒息。 黎之双手撑在祁潇胸前,身体微微后仰着,祁潇整个身子低头俯下,一只手托在黎之的后颈处,不容许她拒绝,另一只手扣紧黎之的腰肢,不由得她退离。 祁潇低垂着眉眼,强势掠夺,沉迷其中,心醉神迷。 那如羽般的睫毛轻颤着拂过黎之的泛红的脸颊。 两人的唇舌更是交缠在一起,发出暧昧的水泽声。心中的鼓点近似同步,甚至还在不断加速,也像是在不断插入对方交换唾液这样亲密的行为拉近了心脏的距离。 整个过程让黎之再一次感受到了坐在过山车上面令人气血翻涌的窒息感,她有一瞬间的迷离。 迷离的,仅仅只有几秒。黎之片刻便清醒过来,缩回自己的舌头,又毫不客气地一咬下去。 祁潇舌尖传来钻心剧痛,闷哼一声,口舌间品尝到了血腥味,终于松开了黎之。 黎之马上退开几步,胸前微微起伏喘息着,双眼泛红,怒视祁潇。 祁潇却在下一秒,又抓住了黎之的手臂,将她拽了过来,这一次却是报复似地咬住了黎之的嘴唇,黎之细嫩粉唇一下子被祁潇咬破了一点。 两人破口流出的微量血液经由搅动的舌头流至对方口中,味蕾上传来的铁锈味,炙热而刺激。 黎之生气地再一次推开祁潇,而祁潇早已失神,轻易就被推开。 祁潇看着面色泛红,娇艳欲滴的黎之,显然一副被蹂躏过后的样子,却仍然能看清黎之澄澈的星眸,猩红的眼角泛着泪光,像极了被玷污的纯洁圣人。 可那红肿的嘴唇上破了一个小口晕染出一片血丝,在清风吹拂的夜晚下,又显得血腥,微张的双唇充满了欲望。 所以才让他如此身心沸腾。 祁潇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那是两人混杂在一起的血液,又掺杂着两人的津液,祁潇却细细品味起来,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兴奋,是血液交融的疯狂刺激,仿佛在他口中翻涌达到沸腾。 祁潇看着黎之,嫣然一笑。 黎之却被他的样子瞬间激怒,她跨步上前,“啪”地一声,扇了他一巴掌。 “你怎么可以这样!”黎之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和她刚打完人的手一样颤抖着的是她的声音。 从来没有人敢对祁潇动手,即使有,后来也都被处理掉了。明明他应该感到生气的,可这一刻他的情绪却异常的高昂,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然后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他下身毫无征兆地硬了,不能说仅仅是因为黎之的一个巴掌,更是因为今天一整天的种种,因为那过于放纵的热吻,因为血乳交融的刺激,在那之后都是欲望占据了所有。 水温升高达到沸点就会沸腾。情绪亢奋达到一个临界就是高潮,然后他就想了。 他弯腰靠近黎之的耳朵,可黎之立马便撇开头,祁潇顿了顿,低语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他甚至还想做别的。 祁潇直起身子,轻缓地语气“你就不能和我试试吗?” “你在说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这样的行为对黎之来说早已越线,她不明白祁潇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描淡写。 “我从来没把你当做朋友。我做得不够明显吗?”祁潇眼眸闪着微光,灼热的视线中似乎在表明他的心意,眼中还带着意味不明的情愫,正深深地凝望着黎之。 然后,祁潇在黎之眼里看见了某种冷漠。 又是那样冷淡的表情。 她说:“不。” 仅仅是一个字,便能将他从理想中挣脱出来。 “呵。”祁潇的神色渐渐暗了下去,他明明知道一开始便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可即使这样他也想要一个理由,“为什么?” 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下,祁潇的脸显得格外冷峻,他沉静着,等待一个让他不甘心的理由。 黎之却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一句话,一个字。她毫不犹豫地跑进别墅里。 这便是给他的答案。他认输了。 祁潇迅速上了车,一瞬间便消失在夜色里。 黎之回到房间,倒在沙发上。眼底泛起倦色。 她对祁潇的心思也不是毫无所觉。祁潇是那样强势又不羁的人,从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人怎会轻易表露心中隐含的情感,所以平时的他像是恪守在朋友的界限里,却会偶尔越过那条线去试探她。 可她从没有想过他会有多认真,相信就像席月然说的那样,他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她自然地将他当做朋友了。 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将祁潇对她的行为打上朋友的标签,她对他也始终在在朋友范围内。后来她真的将他当做了朋友,甚至会因为朋友的离开而感到压抑和难过。 可现在这个朋友却越过那条线,用激烈的拥吻告诉她,他对她的绮念。那绝不是蜻蜓点水的感情,是强烈而深沉的情欲。 祁潇因为她,双眼染尽情欲的颜色,又因为她,那炽烈的目光变得渐渐暗沉,甚至还带有一丝悲凉之感。 黎之却因眼神,一瞬间仿佛透过了祁潇窥探到了自己。 心里有个魔鬼在对她说:看呀,有人以朋友的名义喜欢着你,而你以妹妹的名义喜欢着亲哥哥,你们多配呀。 祁潇他没有把她当朋友,就像她没有把哥哥当哥哥,她把哥哥当男人,而祁潇把她当女人。 黎之冷着脸拒绝了祁潇,因为她心虚了。 黎之躺了一会儿才起身,从包里翻出手机,却发现黑屏关机了,以为没电了,便插上充电器。又去收拾东西准备洗澡。 等黎之准备睡觉了,才想起给手机开机。 结果一开机便发现了自己几十个的未接来电。 很大一部分是席月然打给她的,也有几个是哥哥给她打的电话,令她惊讶的是连沉斯博都给她打电话了。 因为席月然给她打的电话最多,所以黎之便先给她打了回去。 电话嘟嘟两声很快就被接听了。 听筒传来的是席月然关切的声音,先是询问了黎之今天在干吗为什么没有开机。 黎之犹豫了一下,只说自己在家看书没太注意。 接下来席月然便告诉了她一件事情:“黎之呀,我要出国留学了,”她停顿了一下,“明天就要启程去英国,你来送送我吧。” “早上十点,别迟到哟。”语气十分轻快,仿佛在掩饰其中略微的哽咽。 黎之注意到了,什么也没问,只说了了一个好。 黎之还在愣神的片刻,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她看向窗外,万籁俱寂,高高挂起的月亮,冰冷孤寂。 所以大家都会离开吗。 第三十七章分别 第叁十七章 “就送到这里吧。” 席月然拉过黎之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笑着对她说道。 “你要好好好顾自己。”黎之也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希望不要显得过于多愁善感了,这样只会为离别平添伤感。 “相信你会有一段很好的经历,毕竟这是你想要的。”沉斯博淡淡地对席月然说道。 一旁的祁潇也一边挥着手再见,一边扬起嘴角笑着说道:“有什么事情的话,不要客气哦,记得告诉我们。” 席月然瞥了他们一眼,心中不耐面上却是一笑:“你们可要事事如意啊,我等着看呢。” 说着,席月然的手已经至黎之的手中抽离,转身潇洒地挥挥手。 今天来送机的只有黎之他们这几个朋友,却不见任何一个她的家人来,黎之看着席月然消瘦的背影,不禁感到落寞起来,心里也空落落地,看着还有一段距离,又再次跑上前去拉住席月然的手,终于忍不住略微哽咽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怎么就突然要去英国了呢?” 席月然温柔地看着黎之,替她将耳边的发丝捋到耳后,没有回答她,也只是笑笑,“对不起啊,食言了。” 这时机场内广播已经告知飞往伦敦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席月然必须去登机了。 她俯低身体,贴近黎之的耳朵,眼睛在黎之看不到的视线变得冷漠,然后看向了黎之身后的两个男人,吐出轻缓却慎重地话语:“你要小心他们两个,他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席月然像长久以往那样给黎之洗脑着,只希望在她离开的时候不要发生她最不想见到的事情。 最后在黎之的眉心上落下一个轻轻地吻。 “记得想我。” 做完最后的叮嘱,哪怕席月然再怎么不甘心,也要离去,她终究是敌不过那两个人。席月然走进关卡,心中却莫名的不安,转头回望还在原地的黎之,神色尽是担忧和悲伤。 可黎之却是来不及思索便看着席月然一步步走远。 都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黎之相信在下一次见面那般激扬洒脱的席月然定会变得更加光彩照人。 巨大的落地窗前,虚化的晨光里迸发出一架架飞机,那承载着友情与不舍的飞机,在驻足的羁绊与远 方的未来的交替之际,滑翔在蓝天白云消失匿迹,只留下一尾白烟。 一滴热泪至黎之的眼角溢出,彼时她才惊觉。 原来朋友间长久以来相伴的依赖,直到分别的这一刻才知道其中的深沉。 黎之悄悄掩去眼角的湿痕,又恢复平日神态,自以为那分柔弱没有人发觉。却不想从始至终沉斯博和祁潇的眼神视线都在她身上。 两人看着黎之脸色伤感十分吃味。 祁潇走过去轻轻拍了拍黎之的头,“好啦好啦,别难过了,你还有我......我们呢。” 祁潇倒像是因为昨晚袒露了心迹便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轻轻揽过黎之,心想着将她脑袋往自己肩上一靠,好安慰安慰一番。 却不想祁潇手刚搭上去,便被另一只纤细却强有力的手掌扣住来了肩膀,剧痛传来的瞬间使他停下动作。 果然看向手的主人,沉斯博深幽的目光中散发出警告的意味。 呵,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 祁潇倒是打算放下手了,黎之却已在片刻中反应过来,不等祁潇自己拿开手,她就已经先一步拍掉祁潇的手。 “我还没原谅你呢。”刚刚还面色不佳伤感失神的黎之看向祁潇的眼神却是冷淡的。 瞧着一个两个的都对他这么厌弃,祁潇一下子心里就来气了。 “行。”祁潇飒笑一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是毫不留恋地走了。 来日方长,祁潇倒是不在意这点时间,毕竟昨晚他刚强吻了人家的,总要给她些时间消化。而且他也不怕和沉斯博争,他祁潇在黎之心里或许没什么分量,那沉斯博也未必有多重的分量,说到底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若是黎之发现翩翩君子的沉斯博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在打着朋友的名义对黎之实施占有,那下场只怕会比他更糟糕。 想到这里,祁潇忍俊不禁。 此时正好是午饭时间,于是沉斯博便提出了一起去吃午餐,黎之想着回到家也是一个人便没有拒绝。 大概是平时沉斯博有些平易近人了,黎之被他带到一家高级西餐厅时,顿时间有些局促起来。她还是没有习惯这样的消费水准,但也不会让沉斯博感到难堪,便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想吃什么就点。”沉斯博先是开口询问。 “有推荐吗?”黎之看着菜单思索了一下,拿不定主意,便问了祁潇。 慢慢相处下来才发现,尽管沉斯博看上去十分温和却难以接近的感觉,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不会让人有压迫感,不会仗着自己的资本去命令谁,很有自己的想法和考量,却不会去干预别人做什么事。 跟祁潇完全是不一样性格的人,黎之始终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朋友的。 后来黎之和沉斯博都点了一样的套餐。 服务员把餐送到时,那精心烹饪的牛排,精致的摆盘,黎之还抬头看看对面的沉斯博也一样,她才发现好像被误会了什么,这显然是一个情侣套餐,甚至看到了爱心与玫瑰的元素,明明和菜单上上是一样的,却因为那红玫瑰显得暧昧了。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甚至连烛台都摆上来了。 黎之觉得有些尴尬,她不想让沉斯博误会什么,让她觉得好像在占他便宜似的。可是她的尴尬对比 沉斯博的淡然的样子倒是显得刻意了,像是刻意在掩饰什么,十分扭捏。 所以黎之也只是不在意地冲沉斯博笑了笑,“食物与图片不符合呀。”说着漫不经心地用叉子将玫瑰花瓣挑了出来,又稍微移动了一下摆盘,也瞬间没有那么暧昧了。 “不喜欢吗?需要叫他们换新的吗?”沉斯博凝视着黎之,却对那粉红气氛的摆盘视而不见,好像他点的就是那份套餐。 “没事没事,我们开始吃吧。” 两个人安静地吃着,偶尔也会聊几句。两人都是乐团的话题就围绕在音乐鉴赏上,后来黎之发现两人对于音乐作品和作家的喜好几乎一模一样,后来不知怎的,又把话题转到了电影上,更是发现两人的想法竟意外地契合。 结束的时候已经完全想不起那乌龙事件了。 沉斯博吞下最后一口牛肉,笑吟吟地看着黎之,“今天,很不错呢。”不知是在说午餐,还是刚刚的谈话,亦或是黎之与席月然分别的今天。 此时沉斯博倒是异常的乖顺的样子,让黎之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亲切感,她忍不住噗呲一笑,“是呀。” “虽美好却是有遗憾的。”黎之又想起了席月然,表情收敛了些。 “你很在意她。”沉斯博说得很是肯定。 “我知道你因为席月然出国很难过,”沉斯博语气亲和温柔,“你大概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他停顿了一下,才道:“如果你愿意,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任何时候。” 黎之却在此时猝不及防想起席月然的话,她让自己小心沉斯博和祁潇,可他的语气那样诚恳,又对上沉斯博深沉的目光,原本拒绝的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迟缓地说:“啊,好......谢谢。” 黎之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顺着沉斯博的思维,在莫名的驱使下说出了他想要的回答。 而那热切的目光让黎之有些不自在,她找了个借口去了趟洗手间。 这一顿饭耽误了很长时间,黎之从洗手间回来后便跟沉斯博说要回去了,沉斯博也顺便说要送她。 当黎之快要走出餐厅,却在一个拐角处地方无意识一瞥,这一瞥便看见一个极为熟悉的男人的身影,他对面正坐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 黎之惊愕地顿住脚步,恨不得马上上前去确认那人是不是自己的哥哥,脚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迈不开腿。沉斯博也顺着黎之的目光看了过去。 她早该知道明白未来会有这样的一天的啊,只要她还喜欢着哥哥,她就只能永远这样站在一旁看着他。 大概是两人的目光过于赤裸,女人先注意到了,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们,确认自己不认识才问对面的江文熙,“文熙,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江文熙听见声音顺着曹薇的目光转头,赫然撞进自己的妹妹错愕的眼神中,他冷骏的面色明显有了变化,他迅速站起身来,向她走去。也是靠近了才看见妹妹旁边站着的沉斯博。 “你们也是在这吃饭吗?”江文熙没有被撞见与女人吃饭的尴尬,反而如此坦率的样子,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我们送完月然上飞机,正好中午便一起吃午饭了。”黎之露出僵硬的笑容,显得无助极了,心里有颗稻草,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弯折。 “我这边也吃完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江文熙对黎之淡淡笑道,又对沉斯博点点头,转身回到曹薇面前。 “那是我妹妹,抱歉,我先回去了。”江文熙说着抱歉却一点没有歉意反而清冷极了。 曹薇也不甚在意,她本来也是应了爷爷才来了,现下也只是笑笑道:“嗯,再见。” 这样,沉斯博才再次回到黎之旁边,对沉斯博十分敷衍说:“不送。” 说完,江文熙牵起黎之的手,两人越过沉斯博,便走了。 沉斯博看着那一男一女的身影走远,眼底暗流涌动着墨色。 曹薇的目光叁人身上来回扫射,闷声喝了一口酒,觉得颇为有意思。 第三十八章 第叁十八章 黎之安静地坐在车里,沉默不语。 江文熙直视着前方,像似专注于开车,只是遇见红灯才会偏头去看黎之,却见她面无血色,他伸手去空调的窗口感受了一下温度,又将温度稍稍调高了一些。 只是在这样的盛夏的午后,倒是让人感到几分燥热。 江文熙看着前方红灯的倒计时,开口问黎之,“你还好吗?” 可是江文熙并未得到黎之的回答,才又转头看向了她,发现她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江文熙又叫了两声:“阿之。” 两声过后,黎之才回过神来。 “你脸色很不好,发生什么了吗?”江文熙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神色带着些许担忧。 “没事,就是有些舍不得朋友罢了。”黎之淡淡地笑道。 “如果难受的话就不要憋在心里,可以告诉哥哥听。” 黎之就着飞快闪过的路灯看向哥哥隐在昏暗里的脸庞,清晰,还是模糊,黎之看不清楚,她胸口感到隐隐的刺痛,连呼吸都放缓了,心中堆积着未曾说出口的情愫,于那些,席月然的离去好像也只是不痛不痒的难受。 黎之撇开了头,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哥哥这样丢下女伴真的可以吗?” 江文熙沉默了一下,过了两叁秒才回应:“有阿之在,我哪里还管得了别的什么人。”说完又飞快地看了一眼黎之。 黎之心头猝不及防地跳了一下,紧接而来的便是躁动的情绪。明明是那样令人触动的话语,黎之却并没有感到多开心,眼前就像堆满制作精致、香气四溢的名为美食的诱饵,等你忍不住好奇地伸出舌头舔尝时,你已经掉进毒药般的陷阱。 “哥哥,这话可不要被人家女孩子听到了哦。”黎之有气无力道,她平缓了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淡。 “不会的。”似是坚定的语气。 不会的,很快事情就会解决了。江文熙不会让妹妹觉得他会有结婚的打算的。除了她,他便没有在意的人了。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黎之将车窗降下来了一些,憋闷的车内因为太阳焦烤的热气瞬间被风席卷带走,如此她才得以喘息。 “哥哥,我想出国。”黎之突然开口。 那清淡的声音随着狷狂的风吹进江文熙的耳中,他听得不是很真切,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黎之。 黎之原是想试探哥哥的,她只是想看看哥哥会有什么反应,此时却被他看得心虚了,她避开江文熙的视线,没有底气地又重复了一遍:“哥哥,我想出国留学。” 这回江文熙是听清楚了,已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出国?你想离开这里?你要离开家吗?”还是说想离开他? “不要想这么多,目前你最要紧的是高考。” 没有给黎之回答的时间,江文熙已经做出结论,如此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便不会有结果般的安慰自己。江文熙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青筋突起,滚动几下喉咙才将声音压低下来,面上像是一般兄长关心妹妹一样,可心低却酝酿起了风暴,他不明白妹妹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容许妹妹就这样离开他身边。 黎之并没有得到预想之中的回答,她有些不甘心,“要是我出国了,哥哥会舍不得我吗?” 说着,黎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哥哥的手臂,那紧实的臂肌让她心头有微微的异动,脸颊也微微发热,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凝视着哥哥,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哥哥脸上极为平静,在车内隐晦不明的光线下,黎之感受到了一丝阴沉,仿佛平静的湖面下是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吞噬一切。 然而江文熙在黎之戳到他的瞬间,肌肉便已敏感地紧绷起来,心脏犹如触电一般,先是暂停一瞬便剧烈地跳动起来,他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可以掩饰自己不同寻常的情绪,“所以你就忍心舍得抛下哥哥了?” 此时他们已经开车回到江家,江文熙说完那句话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黎之立马跟着下了车,她终于从哥哥的话语里听见了几许埋怨,心中更是暗暗地欣喜了一下。心里有了喜欢的人,情绪总会跟着那人而或喜或悲,变幻无常。此刻黎之也因为哥哥暴露的小小情绪变化而忍不住想要探寻更多。 她追上哥哥的脚步,隔了一段距离,欢快地冲着江文熙喊:“哥哥!” 江文熙果真停了下来微微侧身等着妹妹追上自己,却见她飞奔过来,一跃便要扑向自己,他下意识便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黎之。 两人早已习惯了这样亲昵的行为,甚至形成了一种默契。 黎之双手楼紧了哥哥的脖子,双腿也紧紧缠着哥哥的腰,挂在哥哥身上不肯下来。故意贴近哥哥的耳垂边,气息全都喷在上面,“哥哥我开玩笑呢,我才舍不得你!” 比起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她更希望哥哥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如果他不知道,那她就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不仅要融于血,还要流进心底。 江文熙清楚地感触到了紧贴着自己胸腔的妹妹柔软的胸脯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傲人的程度,细细摩挲着他,胸前滚烫地温度让喉咙似乎都要冒烟了。颈项间也是妹妹柔软的头发,仿佛羽毛扫过,心里痒得发麻。鼻息间更是萦绕着和他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令人痴迷上瘾。 “可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江文熙低沉暗哑的声音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某种情绪,他的眼神在黎之看不见的角度变得隐晦不明。 燥热的空气,燥热的微风,燥热的蝉鸣,还有他燥热的心。 江文熙的手不自觉便楼上黎之的腰肢,攀上她的腰侧。 本就关注着哥哥的黎之却因为极为敏感的腰部被触摸而痒得扭了起来,“啊,哥哥好痒啊,啊!哈哈。” 江文熙手上不仅没有因此松开,反而越来越紧,那具娇软的身体挣扎着摩擦得他觉得浑身在发烧,变得滚烫。已经有什么东西冲破禁锢,欲望直直往上攀升。 “不要乱动,你会掉下去的。”江文熙似是十分善解人意地提醒她。 黎之果然安分下来了,却忽然感到有什么抵在自己的臀下,没有多想便说出了口:“啊,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到了我。” 只听见哥哥轻微喘息着在她耳边跟她说:“那是我的皮带。” 那股热气拂过黎之的耳尖,逐渐将她的耳朵染红,她内心狂跳不止,全身上下的触感异常清晰,她抱着的是哥哥灼热的紧实的肉体,是那样的吸引她,她的思绪也早就飘向远处,丝毫没有注意到哥哥的皮带是那样的烫人。 于是行走间,那滚烫的“皮带”似有似无地蹭着黎之圆润的臀部。江文熙看着妹妹丝毫没有异样,便越发大胆,手上的劲松了松,又紧了紧。 江文熙已经极力克制住自己了,可越是克制,欲望便越是强烈,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越发的旺盛,而这样像是因为压制已久禁忌情欲在这样光明正大的坦荡方式正隐晦的发泄着,这样的背德感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仿佛已经插入那魂牵梦绕的秘地。 他真的很不想放下黎之,可是已经来到她的房间门口,他此刻更应该担心的是被妹妹看见腿间鼓起的包该怎么解释,可这样的担心之中又夹杂着淡淡地期望,如果妹妹看到了会明白自己那龌龊的心思吗?她会明白吗?那如果她也....... 可是当江文熙放下黎之的时候,她眼睛并未往下看,反而用那水盈盈的星眸直视着他,对他娇娇地说道:“谢谢哥哥。” 江文熙根本不敢看那纯净的双眸,甚至有些害怕在那眼中会看到欲望暴露的自己,下身肿胀得发痛的感觉清楚地告诉着他自己此时的不堪。他点点头,便匆匆忙忙离开了,离开得有些狼狈。 黎之站在房门口目送着哥哥离去的背影,双腿保持着夹紧的状态,面色泛红。 高叁前最后的暑假并没有因为朋友的离开,友情的变故,亲情的变质而显得煎熬,因为黎之马上就去参加数学竞赛的夏令营了。 全封闭式的夏令营使得黎之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可以抛却一切烦恼。可只要到了晚上她一停下学习就控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会想哥哥在做什么,会想自己在哥哥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分量,会想自己坦白后的后果,还是选择藏在心里永远不说出口。她想起了自己对祁潇的冷漠拒绝,如果对上哥哥,她也会被这样对待吗? 年少青春,懵懂无知,总有人告诉她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也总是被教育要去珍爱自己身边的人,却没有人告诉她要怎么才能辨别自己是否真的爱一个人,而那样的爱又是基于什么。 黎之甚至开始审视自己,对同父异母的哥哥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到底只是依赖的爱慕,还是男女之间的情欲。 因为她无法否认的是自己对哥哥是有渴望的。渴望被关怀,被溺爱,甚至渴望哥哥的眼里只有她。 哥哥却冷静平和,仿佛所有的汹涌澎湃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舞。 她看不清了,那是比一道无解的题还要令人纠结。 直到夏令营圆满结束,黎之还没想明白。 黎之慢腾腾地收拾好了东西往校外走,今天是哥哥来接她回家的日子,因为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学下和辗转反侧的思绪,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疲惫不堪。 走出校门,黎之远远地看见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店,落地玻璃里面坐着一男一女,面向她的女生是有过几面的林舒亦,而背对自己的男人极为熟悉。 也是那一瞬间,黎之认出了那个背影,那是她的哥哥。 (元旦快乐哟~) 第三十九章(补250珠珠加更) 第叁十九章 咖啡店不远处,黎之顿住脚步,没有过去,只是在远处静静观看着。 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气氛看上去也是十分不同寻常。此刻林舒亦有些焦虑的样子跟哥哥说着话,黎之虽然看不见哥哥的表情,却未见他有过什么动作。 这样的场景是那样的熟悉,仿佛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她的哥哥身边总是会有其他女人,可是那个女人永远不可能是她。 黎之脸色变得冰冷,她缓缓掏出手机,给哥哥发了一条信息。 【哥哥,我到校门口啦,你在哪里呢?】 下一秒就看到哥哥已经站起身往外走。 黎之不自觉攥紧衣角的手终于松开,也缓缓松了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才朝哥哥走去。 深夜,所有人都应该沉睡的时候,少女的房间忽然被打开。 来人动作轻柔,脚步缓慢,踏至少女的床边,极为爱惜的抚摸着少女的雪肌脸颊。 江文熙俯下身子,吻了吻妹妹的额头,像是圣徒亲吻圣骨一般,便没有再多做什么。他不忍去惊扰了女孩的睡梦,那细微的呼吸声,前胸跟着一伏一伏地,这样静谧而美好,他想守护的正是这样时刻。 今天林舒亦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仍然没办法容忍她做过的事情,哪怕他已经没有初初知道是她引诱了凶狠的野狗与妹妹关在同一处时的愤怒。 所以她哭着求他放过她家的时候,他也只是冷冷地回了她一句:“玩弄他人内心的恐惧,这样的感觉倒是不错。” 那一刻江文熙看到了林舒亦瞳孔中的惊恐。 出身良好却又这样善妒的女人无非最在意的就是自己优渥的家庭条件,那是她攀谈的资本,若没有了家族底蕴的支撑,便没有了社会地位,只怕再也无法去到她臆想的高度了。既然如此,那他江文熙便毁了她家的企业,让她感受一下什么是苦苦经营却竹篮打水的滋味。 有些人就是要付出一些代价吃了苦头才会知道教训。 江文熙放缓脚步离开,又轻轻落下门把。房间内又恢复了沉寂。 这时,原本应该熟睡的少女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手背放上额头,那里残留着细微的余温交缠着熟悉的气味灼烧着。手心盖上前胸,里面滚烫的心疯狂地跳动着。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距离开学还有几天的时间,黎之原本打算去苏市看一下妈妈,她来了京市以后都从来没有回去过,那里也是她生活了几年的地方,有着妈妈和她美好记忆的地方。 江谨为听到她的想法却罕见的沉默起来,眉毛也微微皱着,面色冷酷起来,“过段时间吧,”沉思片刻又说道,“过段时间我和你一起回去。” 其实黎之并不是要爸爸和她一起回去,他明明派个人接送一下她就可以的。尽管心里不满,却没有表达出来,只是轻轻:“嗯。” 江谨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女儿不满的情绪,可他却不会说什么,反而问起了别的:“最近睡觉还安稳吗?” 黎之对上他严肃又带着赤裸裸地试探意味的眼神,前不久他得知自己在哥哥房间睡觉时的震怒还历历在目,瞬间明白了他在试探什么,她微微笑着:“睡得很好呢,我已经没事了。” 江谨为神色依旧未变,黎之也保持着纯良的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江谨为又问道:“马上就是高叁了,你成绩好像不错,有什么目标吗?” “有的,迹川大学。” 迹川大学是国内最顶级的学府,所以江谨为也颇为赞许地看着黎之,“不错。是已经有了想读的专业了吗?” “我想学法律。”黎之想当律师,和妈妈曾经一样的职业,尽管妈妈后来只是经营着花店,但是她经常在妈妈偶尔流露出来的神情中感觉到了她的遗憾。像是传承一样,黎之也想未来要做一名律师,完成妈妈的遗憾。 可是江谨为听到以后却突然脸色大变,暗沉地目光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黎之更是在他眼中看到了几分怒火。 很快江谨为便收敛了神色,低头在翻阅桌子上的文件,“这些都不需要着急,去好好学习吧。” 黎之走出书房,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后来她也试探地问过哥哥,说自己去读法律怎么样。可哥哥的反应却跟爸爸的截然不同,他听到以后竟然笑出了声,抚摸着她的头,轻柔而宠溺的语气支持她的每个决定。 最终黎之没有回去苏市。 而高叁生活也如火如荼开启了。 —— 迹川大学。 沉斯博结束了金融学课程,刚从教室走出来就被一个女生拦住了。 “沉斯博同学,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请问方便吗?”女生红着脸羞涩地看着他。 沉斯博刚要说什么,突然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对女生淡淡地说了一声:“抱歉。”,越过女生,冷脸地接起电话走了。 女生被却一点生气也没有,反而注视着沉斯博离去的背影,红着脸小声呢喃:“真好看啊。” “在哪里?见一面?”电话那头是祁潇,他声音有一些急促。 “我刚下课,什么事?” “见面说吧,一会发地址给你。” 沉斯博应了声就挂了电话。祁潇找他,只可能是那几件事。 沉斯博和祁潇仍然在同一个大学,和沉斯博不同的是,祁潇是以最低的分数线进的迹川的冷门专业,又是捐了一些钱才破例转到了体育部的网球专业。 此刻祁潇正身穿白色运动套装,坐落在卡座上,他正盯着手里的几张照片面色沉寂。头发烫染成金棕色微卷毛,衬得他精致的面孔更加明艳,在这个静谧高格调的会员制酒吧里倒是略显格格不入,他整个人的少年气十足,可并不会有人因此怠慢他。 听见脚步声,祁潇才缓缓抬眸,见了来人,二话不说便把照片甩到面前的桌子上。数张照片就这样散乱在黑金色大理石桌面上,沉斯博一眼就看出了照片里的少女,那是黎之。 可照片里却不只有她一个人,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男的。 每张照片都是他们两个,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 沉斯博坐下后才拿起照片仔细看,照片里黎之神色是亘古不变的清冷,可是身边的男生却是各种各样的喜悦表情。 祁潇拿起酒杯,摇晃了一下,一口吞没里面的龙舌兰酒,好一会儿才开口:“有人跟我说他们在谈恋爱。” “这个男的是谁?”沉斯博将照片丢开,抬头去问祁潇。 “他叫谢源,没什么背景。”只得一个名字,言下之意就是那点背景他祁潇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也完全构不成威胁。 沉斯博和祁潇一直以为一切尽在他们掌握中,先是私下偷偷打压席家,后来都察觉到对方的用意就干脆一起联手将席月然“送”出国,原本以为黎之那样的小白兔定会乖乖入网,可谁又能想到他们才离开崇德,黎之就跟别人谈起恋爱了。 他们都知道黎之去了夏令营,所以愣是憋着一个暑假没见面。他们现在也才开学两周,更别说高叁的黎之,要说生气那肯定是有的,不止是生气,更加的是嫉妒。嫉妒照片全是两个人的身影,而黎之就像是被这个人独占了一般,这让他们无法忍受,这是他们都没有的待遇,可不知为何他们都忍下来了。 为了黎之,他们当然是愿意忍的,至于那个男的嘛,解决掉就是了。 “没什么背景,那还不好办。”沉斯博冰冷地语气,仿佛再多说一句就是浪费。 接着,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已经决定好了什么事情。 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 沉斯博临走时顺便将照片全都带走了,还美曰其名:“我怕你会做奇怪的事情。” “......” 祁潇看着那毒蝎一般的人离去,心想,其实会做怪事的是他吧。 然而黎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偷拍了无数的生活照。 至于谈恋爱,其实也是子虚乌有的事。 一开学,黎之就碰上了告白事件,可能是那天微风正好,阳光舒适,男生微红的耳根,笑盈盈地样子,黎之突然觉得他眉眼处有些和哥哥神似,便迟疑了片刻。 “我们......可以做朋友。”黎之第一次没有直接拒绝别人,反而是给了人家回应。 男生见此,觉得有希望,便忍不住欢呼了一下,过后又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转移了话题,更是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于是黎之就这样默认他出现在自己身边,似乎是因着那几分与哥哥相似的面容,又似乎是想他填补身边那些莫名的空缺。却也仅此而已。 后来谢源经常都是以学习为理由待在黎之身边,每天总是会出现在黎之面前。 而那些学校里流传的“清纯系高岭之花换了男朋友”也没有传到黎之的耳朵里,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忍不住好奇,既然是说换男朋友,那么上一位又是谁呢? 这其中最生气的就是许莱,明明他是最靠近她的人,却是最后一个发现了黎之身边出现了一个男生的,尽管知道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可也只能每天看着那个叫谢源的没皮没脸的家伙,整天无所事事就是上赶着来找黎之,又是每天在怒火中看着他们一起放学,然后又一起离开学校。 黎之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谢源如此执着地要送自己回家,哪怕自己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或是热情的话语,他都好像每时每刻精神充沛,孜孜不倦地。 “江黎之同学,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日料,你想去尝尝吗?” “黎之同学,你成绩这么好,有没有什么秘诀呀?” “今天篮球赛打败了隔壁的,我果然适合当前锋啊。” 谢源蓬松的头发随着他的脚步一蹦一蹦地,像一只热情的小动物。他突然看见黎之头顶上有一片落叶,想也没想便伸手过去想拿了下来。 黎之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谢源拉住手臂。 谢源上前一步,将落叶拿下来,笑着在黎之面前展示,“看!有一片落叶呢,你已经被幸运砸中了哦。” 夕阳下,谢源的瞳孔变成棕色,是很清澈的棕色,眼底闪着星光,带着真诚喜悦的神色看着黎之。 啊,果真是个很阳光的少年呢。可是黎之却没来由的情绪低落起来。 黎之转头对谢源说:“谢谢你,今天就不用送我了。” 说着还未等谢源有反应,黎之便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走这么快啊,好吧。”谢源看着黎之离开,眸中的明亮好像黯淡了些许,丧气地垂下了头。 这时,他眼前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运动鞋,他就停在自己眼前,明晃晃地奢侈品logo就印在上面,像是昭示了主人的桀骜不羁。 谢源抬头,对上一双多情的笑眼,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倒是多了几分冷漠和寒悸。 “请问有什么事吗?” 祁潇笑了笑,说:“小事。” 说完祁潇一把抓住谢源的右手手腕往后一坳,谢源整个人猝不及防地疼得扭曲起来。 “你干什么!”谢源痛得叫了起来。 祁潇,他笑得更加阴森了,“刚刚是这只手吧。”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祁潇是嚣张惯了的。 那天祁潇把谢源拽进了巷子里打了一顿,然后谢源在医院躺了半月才终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揍的,出院以后就自动转学了。 黎之对于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谢源没有过多好奇,反而因为他的离开而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学业越来越繁重,不断的大考小考让她完全没闲暇去想别的。 黎之知道以她目前的状况,根本没有资格对哥哥说喜欢。所以她便越发的努力,努力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她有野心,她想让哥哥完完全全只看到她。 也因此,黎之偶尔周末都没有回家,而是待在学校学习。 班上的学习氛围浓重,就连许莱都不同于以往那样的散漫,也开始认认真真地学习,遇到问题还会请教黎之,黎之作为他的同桌自然会给他耐心讲题。 自从发现黎之周末都没有回家留在学校学习后,许莱也跟着留宿学习。 于是有一天,黎之在座无虚席的图书馆自习室里找到空座位,就恰巧看到在许莱坐在旁边。后来,许莱就极其有默契的给黎之留座位,加上许莱又经常找她问问题,一来二去,黎之也开始下意识地寻找许莱的身影。 而黎之发现许莱头脑是非常好的,很多题目讲一遍就能懂,还会推导出相似题型,这让她忍不住怀疑之前的成绩是不是都是许莱隐藏了实力。 黎之确实没猜错,许莱一直都是非常聪明的,只是他懒得去动笔,很多知道答案的题目就没兴趣再去写了,可这样并不妨碍他听黎之给他讲解题目。可以说是爱极了。 因着在自习室里,讲话并不能太大声,所以黎之在给许莱讲题的时候都会放低声音,那些轻声耳语细细密密地传到许莱耳中,仿佛将他的感官麻痹了,他只能接受黎之周围的一切,她的头发上散发香味,还有身上勾人的气息,每一丝每一缕都在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整个人都变得浑身不自在,轻的仿佛要飘起来。 讲完,黎之发现身边人一直没有吭声,以为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困惑,便转头看他,却见他英俊帅气的脸蛋靠得自己很近,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她的脸,把她看得羞涩脸红。明明应该责怪他心不在焉,黎之却心虚地撇开了头。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许莱才回过神来,小声地说:“你能再讲一遍这个步骤吗。” 许莱握紧了笔杆,点了点黎之写下的过程,凝视着黎之,耳根都泛红起来。 黎之点点头,又拿出一张新的草稿纸再一次验算给许莱看。 许莱却借机又拉着椅子靠近了黎之,可注意力全被那红润的一张一合的小嘴给吸引了。思绪更加不受控制散布在黎之身上,目光所过之处皆是黎之白皙的后颈,柔顺的头发,单薄的肩膀,以及阳光透过衬衫映出的那纤细腰肢,绮念便赤裸裸地粘在黎之身上。 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许莱经常会趁着这样的机会偷偷拉近两人的距离,故意制造暧昧的气氛。 唯一让人泄气的是黎之面色平静无波,完全没有把他当异性的样子,让许莱受挫至极。 某天放学,黎之刚踏出校门准备回家,就看见校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豪车,祁潇随意地靠在车门上,遥遥望着这边,看到黎之后便站直了身姿。 深秋的的风吹落下满地枯叶,祁潇伫立在风中,身着深棕色的风衣融入赤色的黄昏中。 许久未见,黎之难得看见祁潇这般风度翩翩的样子。 祁潇镇静地目光穿越人海,如有实质般落在黎之身上,他看见黎之被风吹过的裙子摆动着,而那风也迎面吹乱了他精心打扮过的头发。 他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向黎之,故作轻松地说:“有时间吗?” “你有什么事吗?” “一起吃顿饭吗?给个机会吧。”祁潇低垂着眉眼,看着黎之冷淡的神情,最后竟是自嘲般笑了笑。 那句“想你。”在祁潇嘴边打转了千百次,最后还是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黎之看着祁潇眼中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没有轻易就答应他,然而拒绝的话有一瞬间也说不出口了。 “黎之,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黎之回头才看到许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后面,他眼神有些冰冷地看向祁潇。 黎之先是看了一眼祁潇,发现他面无表情,又转头去跟许莱说:“没事。” 闻言,祁潇轻笑一声,开口:“老朋友见面约饭罢了,好像不关许少的事吧。” “我还以为是社会上什么不法分子,当然要多留意一下。”许莱对上祁潇充满敌意的眼神,语气带了几分嘲讽。 “那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留意吧,我们先走了。”说完,祁潇便拉起黎之的手了。 黎之急急忙忙地回了许莱一句:“拜拜。”就被祁潇带走了,刚刚就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着实诡异,像仇人见面一样。 忽然感觉手上一疼,抓她的手劲越来越大,仿佛要把她的手掐断,忍不住喊他:“祁潇,你干嘛?” 祁潇开了车门,立马将黎之推进副驾驶位置,自己才上车。 紧接着黎之注意到祁潇抓紧了方向盘的手上暴起的青筋,眼底翻涌起了红血丝,微微喘着气,状态有些糟糕。 “你怎么了?”黎之细声询问。 “没事,我订了餐厅,我们去吃饭吧。”祁潇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黎之的头。才发动车子。 祁潇带她去吃的是日料,新鲜干净,黎之觉得还不错。 结束了送黎之回去的时候,祁潇突然说:“你在学校小心一点,我担心有人对你别有企图,你还傻傻地把人家当同学。” 黎之觉得这话听起来倒是耳熟,可是祁潇见过自己的同学里大概就是刚刚的许莱了,这感觉像是在诋毁许莱的人品,黎之自觉许莱没什么不良品格,反倒是眼前的人叁番两次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她瞬间不舒服起来,冷漠地回他:“我看,对我有企图的明明就是你吧。” “看来你也知道嘛。”祁潇淡淡地说道,后面还带了一点翘起的尾音,装正经了一晚上的人好像终于忍不住暴露出本性,又是这般轻佻的话语。 黎之无语地扭开头。 车子一停下,黎之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丢下一句:“谢谢你的晚餐,再见。”又嘭地一声将车门关上就走了,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祁潇盯着沉寂的夜色,失神了片刻才开车走掉。 尽管黎之不相信祁潇的话,却真的开始注意起了许莱,竟发现她和许莱两个人一起学习的时候距离似乎真的太近了。 一旦开始注意便一发不可收拾。 黎之注意到许莱偶尔会站到自己身后俯下身子看她给他写的演算过程,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放在她的椅子靠背上,看上去像是将她整个人圈住抱着。 许莱又是偶尔会拉着椅子坐到距离她一个拳头的地方,然后跟黎之贴得很近,有时候甚至会蹭到大腿。 可是许莱表面太过平静了,那转瞬即逝,轻触即离的旖旎总是让黎之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的神经在作祟,而许莱每次都会摆出一副坦荡又不谙世事的样子,即使让黎之羞涩地红了脸也毫不自知,一切都使她无从言说。 除此之外没有过度的越界,黎之只能忽略掉那些暧昧气氛,潜意识在告诉自己,不过是同学对待罢了。 然而许莱意外地发现黎之会因为他而害羞脸红,他脸上更加深沉的伪装下,内心是无比的翻滚沸腾,已不是简单的雀跃可以形容了。 一个月过去。 今天刚考完月考,很多人都回了家。黎之打算先在学校睡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再回去。 如今早已入冬,昼短夜长,天色很早便暗沉下来。室外的气温很低很冻,黎之急匆匆地走到学校宿舍楼下,竟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沉斯博。错愕了瞬间才朝他走去。 沉斯博原本是肃穆的脸色看着夜空的,听见身后的声音才转过身来,就看见了他要等待的人,神色忽然一转,远远地就朝着黎之笑了笑。 那样的场景,黎之没来由的悸动了。 这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雪,雪花纷飞,视野变得朦胧,像是一场幻境。 这就是初雪呀! 多年后过去,黎之都没有忘记这天的场景。时间好像在他们身边流逝,他们却像是停留在了此刻。 沉斯博朝黎之过去,将手里沉重的袋子递给她,对她说:“这是你要的学习资料。” 黎之之前因为一道物理题目而找过他,后来就一直保持着联系,不过也都是因为学习上的事情,沉斯博也豪不吝啬地跟他讲授一些物理的学习方法。 黎之看着手里的物理资料,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知道他要给她送资料,她怎么都不会让他亲自来一趟的,顿时间有些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还特地跑过来。” 沉斯博好像知道今天会下雪,不知那里又抽出一把伞,撑开挡在黎之的头顶,风雪便落不到她身上,可是那些绵绵细细的雪花便落在沉斯博的大衣上,一瞬间化成水汽,他也毫不在意,看着黎之笑了笑,说:“确实有些麻烦呢。”他停顿了一下,眼中温和地泛着水光,又说:“今天是我生日呢,不如就请我吃个饭吧。” 原本每一年的生日沉家都会给他准备一个生日宴,再加上马上就是适婚年龄了,家里更加积极地想为他挑选世家匹配的女孩,平时对这些事情都不感兴趣都会由着他妈妈去准备,今年他突然说不要举办了,又在他的强烈意愿下,也只是全家人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饭。 沉斯博其实最想的就是和黎之一起过生日。 黎之收了人家的好处,又恰逢人家生日更不可能准备了礼物,当即就点头答应了。 沉斯博眸中闪着星光,令人悸动。 他伸手接过黎之手上沉重的物理资料,看见黎之外露的手被冻得通红,又拿出口袋里的男士手套,将手套递到黎之面前,说:“这是我的手套,如果你不介意,就用它吧。” 黎之的手确实已经冻僵了,颤巍巍地接过手套,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沉斯博的手。哪怕是天寒地冻的大雪纷飞夜,沉斯博的手都是炽热地,黎之一碰到瞬间就弹开了手。 沉斯博没有介意,带着黎之去了一家餐厅。 到了一家餐厅,不需要点菜,服务员立马端上来了精心准备的菜肴,眼前的一幕幕真是熟悉的吓人,黎之才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心里有个警钟高度紧张着,提心吊胆了整整一顿饭,脸色僵硬,胡思乱想了很多,又心不在焉地勉强用餐完。完全没注意到沉斯博的神色有些阴沉。 直到完餐结束,沉斯博什么也没做,什么也说。 出了餐厅,沉斯博又问黎之有什么地方想去的,黎之想都没想就让沉斯博送自己回学校。 尽管看到了沉斯博眼里的失落,黎之还是想要快点离开,找个能让她有安全感的地方。 面上,沉斯博还是绅士地送她回去了。 可心里,沉斯博看着黎之逃离似的迫切想要离开自己的身边,他差点就要控制不住抓住她,脑袋里全都是将她囚禁起来的疯狂想法。 第四十一章 [щоо18.νiρ] 第四十一章 沉斯博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产生这样的想法的,好像初见黎之便已生了执念,渴望揉碎了柔弱天真的少女,可她不是他以为的弱小,却是异常的顽强,他控制着每一步,却仿若渴望捕风的网,亦从未贴近过她的心。 他进一分,她便退一寸,可是她越是这样沉斯博便越在意她,有时候他满脑子都在想怎样才可以得到她,又害怕自己的冒进反而引得她反感。 他内心为之叫嚣,更是卑鄙地想要将她囚于身下。 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邪念就止不住的涌出,接连好几天沉斯博都在梦里梦到自己精致雕琢的牢笼里有一只美艳的妖精,她背脊长了一双巨大的明丽的蝴蝶翅膀,自然界里越美丽妖艳的生命往往身藏剧毒的,柔弱而美丽的外表引诱着猎物的靠近,尽管她被困住在自己的地方,沉斯博却觉得他才是被困住的那个。 她是有毒的,他亦受了那万般蚀骨的毒瘾后,日日夜夜地都是占有她,操弄她。渴望进入她的身体,渴望占有她的灵魂。 沉斯博每天被那不可告人的隐秘侵占着思维,他辗转反侧,却不敢去见黎之,他生怕他暴露出了阴暗隐晦的想法会将黎之吓跑。 直到圣诞前夕的平安夜,他在一个晚宴上看到了黎之。 她陪着她的哥哥出席了晚宴,穿着粉色的抹胸纱裙,美丽得不可一世。觥筹交错间,也不妨碍他人看向黎之的目光。 沉斯博有些厌恶周围那些停留在黎之身上的视线,特别是那些眼神里藏不住的窥探意味。可他全然忘了,自己也是用那种仿佛要将她吞食的眼神,黏糊糊地粘在她身上。 很快沉斯博就看到了江文熙因为应酬将黎之一个人留在了宴会厅上,他看到了机会,立马抬脚想要去到黎之的身边。 觥筹交错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一切都被照耀得无处遁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黎之一个人失神地遥望着,那眼神穿过人海,似是深切而炽热,沉斯博顿住了脚步,便顺着她的眼神,却看见那视线的最后,落在了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上。 沉斯博敏锐的感知一下子察觉到了黎之异样的情绪,记忆犹如海水倒灌般涌来,那些他刻意忽视的细节再次记忆起来,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回想起了曾经黎之醉酒后倒在自己身上时喊着哥哥两个字。 原来一切都不是错觉。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一直一来让黎之失了魂的人是谁了。 沉斯博脸色微微一沉。脚下的步伐有些急促,一瞬间便来到黎之身旁。 “黎之。”沉斯博将黎之从失神中唤了回来,脸上已是往昔温和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一个自然的弧度,“这么巧。” “沉斯博,你也在这呢!”黎之在一个陌生的宴会上看见熟人无疑是欣喜的,脸上都洋溢着欢悦的润色。 这样毫无防备的表情让沉斯博心中微微一颤,,他笑得更真切了,“是啊,总是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宴会要参加。” “那么这位同样不自在的小姐,愿意跟我到别处走走吗?” 沉斯博的声音带着笑意,温和而有力,却隐隐带着致命的诱惑感,使黎之一时间找不到理由拒绝,很快便做了决定,“好,走吧。” 沉斯博微笑着点点头,先一步垮了出去,黎之后脚就跟了上去,却见前面的沉斯博走了两步后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你不和你哥哥说一声吗?” 黎之楞了一下,迅速朝远处的哥哥看了一眼便飞快地回头,扬起一个僵硬地笑容,“没关系的。”说完便越过沉斯博走在了前头。 沉斯博脸色微微变了变,神色沉沉地跟在黎之身后,凝视着黎之的背影,走了几步路才上前走到黎之身侧。 这次的宴会的场地是一位权贵一时兴起买下的一座老宅,是上世纪的建筑,经过翻新以后作为酒庄,这里随处可见都是各种藏酒。 宅子很大,两个人漫无目的的散步着,突然经过一个会客厅,光线昏暗,却隐隐可见里面摆着一架钢琴。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往里面走去。 今晚的月光很亮,月辉照进室内,夜色便走进了屋内,映在乌黑光亮的钢琴顶盖上,静谧又神秘,即使没有开灯,也能感受到钢琴优美的线条,和极富质感的黑白键。 黎之和沉斯博两人安安静静地站了几秒,似乎十分有默契地没有打破此刻的蕴色。 片刻后,黎之环顾四周,寻找灯光的开关。却见沉斯博已经走到钢琴前坐了下来,双手放在琴键上,优美流畅的乐曲便欢快地回响在幽黑的会客厅里。 沉斯博只是短短地演奏了一小段乐章便停了下来,他侧头对着黎之微微扬起笑容,“你愿意做我的观众吗?” 沐浴在月光下的沉斯博身上仿佛被撒上一层薄薄的清辉,宛若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看不真切,眼眸中却是异常清晰明亮。 黎之猝不及防地心头一跳,缓缓点头,也笑着回应:“十分荣幸。” 下一瞬优美的旋律在室内响起。一开始是舒缓的节奏,空灵优雅的音乐回荡在黑夜下,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寂静诡异,反而像撞见绿林深处在冰湖边饮水的麋鹿,惊艳而触动。乐曲渐入高潮,节奏逐渐变快,力度也逐渐加大,气势磅礴犹如深冬的夜晚咆哮的寒风,气氛突然急转直下,麋鹿惊觉逃离,只留下一片平静无波的湖面。 沉斯博突然起身走向正轻轻倚靠在桌边的黎之,微笑着牵起黎之的手,黎之仿佛仍然沉浸在刚刚的音乐中,懵懂地跟着他到坐凳前。 沉斯博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手却并未马上离开,刻意停留了几秒,然后附身贴近黎之的耳边,宛如魅惑的声音在引诱着他人走向炼狱,他轻声说道:“给我弹一曲,可以吗?” 温热的气息携带着清淡的松竹气味轻轻拂过黎之的耳廓,黎之一个激灵,微微转头,入目便是沉斯博近距离的俊俏面容,只要稍微再往后一点便会蹭到对方的鼻尖。黎之悄悄地收紧喉咙,对上沉斯博的视线,深沉的目光犹如一潭湖水,深不见底,好像什么也无法让他掀起任何涟漪。 黎之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错觉,心跳莫名快速跳动起来,她撇开眼睛,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没有说什么便伸手放到钢琴键上开始了演奏。 沉斯博暗暗将黎之的微表情看在眼里,微微勾起嘴角,默不作声地坐到黎之右侧,说是要听黎之的弹奏,却好像并没有专注音乐,反而含笑着目光借着昏暗的光线在黎之脸上肆意放逐。 尽管沉浸在音乐的畅游中,黎之却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什么死死铐牢了,心里越发不自在,不经意地偏头看过去。 沉斯博却好像预感到了一般,率先转开视线。 于此,黎之也只是看见沉斯博的一个侧脸。黎之正了正神色,将刚刚的错觉抛掷脑后。 黎之手上的动作加快,旋律变得厚重悠长,在黑夜中释放自己的所有情绪,昏暗的室内看不到太多的光亮,却丝毫不影响她对音符的掌控。 忽然又加入了一个高阶的音调,将曲子点缀得更加丰富。黎之看到沉斯博也伸出双手与自己联弹起来。 黎之迅速收敛的情绪,将曲调转成欢快跳跃的旋律,是耳熟能详的名曲。沉斯博瞬间懂了黎之的意思,跟上黎之的节奏,却又不仅仅是附和,反而像是跳脱出旋律的高音,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属于黎之个人风格的乐曲染上沉斯博独特的色彩。 两人你追我赶,犹如猫和老鼠。一曲终了仍然意犹未尽。 房间内又恢复了宁静,沉沉的夜色更是浓墨难掩,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 黎之轻声开口:“有点黑,我去开灯吧。” 话刚说完,黎之想站起身来,沉斯博却突然抓住了黎之的手。黎之瞬间僵住了,心跳没由来的疯狂跳动。 沉斯博沉默了许久,就在黎之以为他会像曾经好几次那样会选择沉默时,沉斯博突然开口:“小时候见过我妈妈弹钢琴,心里久久无法忘怀,可是那时候的我还是没什么耐心的年纪,学了几次就不耐烦了,我妈跟我说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我不应该被那种懦弱的情绪控制。” 黎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可是沉斯博从始至终都低垂着看着钢琴。 “后来妈妈知道我当时的想法,她当着我的面,叫了人把钢琴砸了。”沉斯博轻声说着,仿佛在讲一件趣事,最后竟是轻笑了声。 “破烂的钢琴还有妈妈失望的眼神都刺激到了年幼的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也再没有开口说要放弃什么,钢琴更是成了我一直坚持学习的东西。” 月亮似乎被乌云遮挡住了,没有一丝月光漏出来,厅里的光线更加昏暗了,黎之感觉沉斯博的声音变得朦胧。 “我喜欢在我手下被弹奏出来的音乐,我能控制其中的情感和节奏,不管是生活还是学习也一样,可是有一样是我没办法掌控的。”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它无时无刻不在逼我臣服。” 乌云飘荡开,月辉银光瞬间洒开,黎之看见沉斯博白皙的面孔,高挺的鼻梁,嘴唇到下颌是完美的弧度,那低垂地眼睛上睫毛微微轻颤着,似乎极力克制着什么。 这时沉斯博转过头来,攻击性极强的双眸深邃地沉沉地看向黎之,像一张巨大的网向黎之铺开,将她网住动弹不得。 “黎之,我喜欢你,我能代替你心里的那个人吗?” 沉斯博恳求道:“在你身边的我可以吗?” 黎之在他弹琴的时候就好像预感到了,就像这一切仿佛已经在黎之的脑海里上演了无数遍,尽管早有准备,但事情真的发生那一瞬间,黎之仍然感到震撼。 可是她以为他不会说出口的,他有那样的世家,那么优秀,又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一直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 可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牵起了她的手,他底下头颅,露出纤长的脖颈,白皙的脖颈上突起的骨头异常明显。她感觉到沉斯博轻轻吻上自己的手背。 小心翼翼地,极尽克制又十分虔诚。 永远不需要低头的人却在她面前显得那样卑微而脆弱。 黎之的心颤了颤,有些仓皇失措。 沉斯博和祁潇不一样,她能感觉到祁潇的性冲动的驱使下让他产生了喜欢自己的错觉,可是她不知道沉斯博怎么会喜欢自己的,他一定是弄错了。 “你不需要回答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黎之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哑:“对不起。” 眼前垂着头的人顿了顿,仍是没有抬头,却说:“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黎之晃了神,将手从沉斯博掌中挣脱出来,慌慌张张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匆匆离开了。 后面黎之整个人都是精神恍惚,浑浑噩噩地,完全没办法思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也没有办法继续再待在这里了,于是便提前跟哥哥说了声,自己先回家去了。 免·费·首·发:po18yu.νiT [щоо18.νiρ] 第四十二章(补300珠珠加更) 第四十二章 黎之以为沉斯博会生气,他却并没有,反而像是退回到了原来朋友的界线里,经常会借着学习的缘由找黎之,语气也是正常的朋友间的对话,更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黎之却无法做到像他那样子的若无其事,只能有意无意地避开沉斯博,故意没有回复他的信息,或者假装没有看到他的来电,甚至有沉斯博参加的活动她能避开就尽量避开。 可是黎之不知道的是,这样的行为非但没有把沉斯博的执念压下去,反而让他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寒假的一个周末,江文熙带着黎之去了帝江集团投资的一家滑雪场玩。 大概是前夜刚下完一场雪,冰雪覆盖着松枝只展露出些许深绿色,下面还吊坠着晶莹的冰棱,滑道边插着颜色艳丽的旗子。 黎之第一次滑雪用的是初学者的双板,在哥哥的教学下仍然步调僵硬,寒冷的气温仿佛也将她的身躯冻住了,黎之有些气馁。 江文熙早留意到妹妹不高的兴致,他注意到黎之最近都是这样低落的情绪,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好几次的试探黎之都未曾说出来,他只能带黎之出来转换心情。 “休息一下吧,去喝杯热咖啡。” 黎之点点头,江文熙又为黎之解开滑板。 两人回到休息处,点了杯热咖啡便坐下等待。 “阿之,你不喜欢滑雪吗?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江文熙侧过身子,伸手将黎之的发丝撩拨到耳后,看见冻得通红的耳尖又忍不住揉了揉。 “没有不喜欢,大概是太冷了吧。”黎之笑着回应哥哥。她以前都是住在南方,对北方的寒冷还不太适应,或是这样才心有余而力不足。黎之是这样跟自己解释的。 江文熙还想说什么,却被人叫住了。江文熙见到来人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起身,揉了揉黎之的脑袋,“哥哥走开一下,在这里等我好吗?” 此时那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江文熙却并未跟他们介绍对方,只是朝着来人点点头说:“我们去那边说。” 黎之百无聊赖地喝着咖啡,江文熙和那人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黎之偶尔看过去还能看到哥哥时不时看向自己这边。 余光突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是沉斯博和祁潇。黎之下意识地就是想逃走,捧起咖啡便急匆匆往外走。心里还默念着: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然而黎之刚走出休息区,忽然被一个人抓住了手往一边拽。 “你跑什么?”祁潇居高临下地看着黎之,蹙着的眉头里仿佛暗藏了怒火。 黎之惊愕地看着祁潇,又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他身后,没有其他人,跟来的只有祁潇,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迎上祁潇凛冽的目光,“没有啊,刚想出来走走。” 黎之面色如常,祁潇却感觉到自己掌心的纤弱手腕突然绷紧了,他收紧手上的力道几秒,最后还是放开了黎之。 “沉斯博也来了,待会跟我们一起滑雪吧。” “不了,我哥哥也来了,我们一会儿就走了。”黎之说完后退了半步。 “你在躲我们,为什么?”祁潇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不好,他察觉到了沉斯博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疏离,他意识到了两人一定发生了什么。 “沉斯博对你坦白了吗?”祁潇冷着脸上前一步。 黎之再次后退一步,祁潇又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再退。 黎之讪讪笑道:“没有啊,你在说什么?” 祁潇看着黎之面上极度冷静,却掩盖不住心中的情绪,他低下头来看见黎之两只手已经绞在一起,手背露出青色的血管。 黎之猜不透此刻祁潇在想什么,正打算说什么加以掩饰,却见他放开了自己的手臂,转而去握住她那双白皙的双手,他温热手掌一只手就能将她一双手包裹在其中,她冰冷而僵硬的双手不断吸取着他手心的热量。她呆滞了片刻想抽出来,祁潇却紧紧地握着不放。 “你在逃避什么?我们的心意对你来说就是负担吗?”祁潇直白的视线让黎之无从逃避,她动了动嘴唇,明明没有流泪声音却带了点哭腔:“你弄错了,我没有逃避什么。” 这时候祁潇另一只手突然揽过黎之的脖子,狠狠地低下头吻住了黎之,唇齿相抵,疯狂舔舐,仿佛要证明什么一般侵占着。 黎之口腔中的空气仿佛就要被夺尽,听见自己的心在跳,平稳而有力的节奏仿佛前行的军队,在冰冷的天地中悠悠回荡。她猛地推开祁潇。 “我不相信你是没有感觉的。”祁潇抬起头来,面无血色,唇色显得格外红润,他眯了眯眼睛,像是窥探到了别人的隐私一般,恶魔般的口吻说道:“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愿意承认,简直就是懦夫。” 黎之忽地潸然泪下,此刻所有语言都失去了辩驳的意义,她再也无法冷静,泪流满面却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你凭什么以为用你恶劣的话语就能得到我。” 说完便不再理会错愕的祁潇,抬脚刚要往休息区方向走,却见到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许久的沉斯博。 黎之瞥了他一眼,沉斯博眼神阴沉的样子好像没有了往日的温柔。黎之没有停顿,径直越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祁潇的话一直盘旋在黎之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浑浑噩噩地只想找到哥哥,然后赶紧离开这里。 江文熙也在找黎之,明明上一秒还在的人就突然不见踪影。可是他找到妹妹的时候,却见她冻得煞白的小脸上,眼角染上了不正常的粉红色。 黎之扑向哥哥的怀里,紧紧环抱住哥哥的腰,语气还有些许颤抖,“哥哥,我们回去吧。” 江文熙神色顿时暗沉下来,一手抚慰着妹妹的背部,一手轻柔的揉着妹妹的脑袋,声音沙哑道:“好。”说完低头在妹妹头顶处落下一个吻才拉起妹妹的手离开。 那个晚上,黎之又一次拿着枕头敲了哥哥的房门,问哥哥能不能和她一起睡,哥哥好像挣扎僵持了片刻就答应了她,黎之便欢心地跑上哥哥的床,在她曾经睡觉的位置躺下。却没看见哥哥盯着那个位置呆愣失了神。 那里早已成为江文熙每日睡觉躺下的地方,在过去想念妹妹身体的温度的夜晚都是躺在那里,他像病入膏肓的失眠者,唯有抱着妹妹曾经贴身盖上的毛毯才能安然入睡。 过后,江文熙走到床边,他注意到了黎之今天一整天的情绪状态都不对劲,就想着安慰她,黎之却说需要哥哥的一个晚安吻就可以了。 江文熙俯下身子,吻在了黎之的眉心处。 过完年回到学校,黎之开始准备最后一次数学竞赛。 只要在这次的竞赛中拿到好成绩,那就算是半只脚踏进迹川大学了。有段时间黎之因为被各种情绪困扰,无法全神贯注在学习上,虽然没有跌出年级前十,老师却是没少找她谈话。 索性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黎之在数学竞赛上荣获一等奖。 江谨为一直知道黎之在参加数学竞赛,态度却没有之前那般看好,反而有意无意地跟黎之传递女孩子可以不用这么刻苦的想法。 黎之为此付出的努力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要她可以不依靠江家的情况下也能有足够的筹码,她愿意付出更多。 数学竞赛一结束就被她抛掷脑后,她又开始周末不回家在学校自习的日子。这期间最令她震惊的就是许莱的成绩飞一般的提升,迅猛如黑马。他也和自己一样会留宿在学校。 这样艰苦枯燥的学习生活好像因此有了同伴一般,显得不那么乏味了。偶尔休息的时候,两人还会谈论关于大学的设想。 填志愿那天,江谨为仍然询问了一下黎之,黎之说了自己还是会优先考虑学法律,她十分的坚持,眼眸中闪着对未来憧憬的光芒,江谨为沉默了片刻,再也没有在说什么。 高考结束那天,一切尘埃落定。 黎之的一桩心事暂且可以放下了,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在等待成绩出来期间,黎之收到了圈内某个大小姐的18岁生日的邀请,正好是班级谢师宴的那天,不仅如此就连酒店也在同一家。 黎之正好找到了理由,挑了个礼物送过去略表心意就婉拒了。 那位大小姐遗憾道:“太可惜了,谢谢你的礼物。”话语明明是失望的,可是黎之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喜悦。 果然,她又说:“沉斯博学长和祁潇学长都会来呢,你真的不来吗?” 黎之在她眼里看见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她沉默片刻,才说:“我们很久没联系过了。”语气里带着她都未曾发现的失落。 说起来是真的很久没见面了,自从自己有意识地跟他们拉开关系并且上次那样不欢而散以后,他们几乎没有来找自己,明明应该像以前那些对她表白后死心的人远离她一样感到松一口气才对的,却 好像一点也不是这样的反而心里闷闷地说不出什么感觉。 大小姐却欲言又止的样子,神色变换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 那天,黎之如约去参加谢师宴,刚进在酒店里面好像看见了沉斯博,隔得远远地不是很真切,又看到他好像看向了自己,可是下一秒就被人流挡住了视线,等人群散去,黎之再去看就看不到他人影了。 谢师宴上大家都很放松,大概所有人都逃不过这样煽情的时刻,即使有老师在场,也有男生勇敢的提出要喝酒。大家正是高兴的时候,老师都没有打扰大家的兴致,就默认了这种行为。最后只是喝了点带酒精的饮料,又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这样难免就有人借此机会表露自己的心意。 黎之全程没看见许莱的身影,这个班上也只有他和自己比较说得来,此刻他不在,黎之便一个人独自在喝别的饮料。 尽管没有参与游戏却不妨碍有人选择了大冒险,黎之因此被迫参与了几次,不过小打小闹地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也配合了他们。 快要结束的时候,黎之突然觉得浑身没力气,身体发软,又浑身热得发烫,这种难耐的感觉她以前曾经有过一次,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再次被下药了。这样熟悉的感觉让曾经那些侮辱的画面涌入脑海中,黎之攥紧双手,克制自己不发出异样。 黎之感觉她身体的体温不断攀升,可是心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她目光阴沉地扫过周围的人,他们在嬉戏玩闹,相互开着玩笑,倾诉着即将分别的不舍和对未来美好大学生活的期盼。 那一刻,黎之眼底充满了恨意。 (下一章真的开搞啦!!!) 第四十三章妥协 第四十叁章 妥协 黎之跑出包房,急忙去找洗手间,走出外面看见有很多的门,可推开里面无一不是宴会厅,也没有明显的标识,在偌大的酒店里华丽的装潢一下子让黎之晕头转向,更是因为却过于焦急的心情根本没找到洗手间。 黎之寻找无果,下意识想找哥哥,可是掏出手机的那一刹才突然想起哥哥刚好出差了,黎之手指在通讯录里哥哥的名字上停留了几秒,又飞快滑过。 沉斯博的名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黎之颤抖着手指,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没有摁下。 体内的热量源源不断,手上开始发麻发软,脚也就要站不住了。只是这一手软,手机整个从黎之的手中滑脱出去,摔在了地上。 黎之微微发抖着想要捡起来,却有另一只手比她还要快便捡起了黎之的手机。 黎之抬头望去,赫然便是沉斯博。 沉斯博一身黑色西装,得体又端庄,那领带束紧在领前,被领带夹牢牢扣在衬衫上,那紧绷的衬衫仿佛能想象衣衫下的肉体是怎样的紧实,禁欲感朝黎之扑面而来。 他走上前来将手机递到黎之面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黎之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黎之眼神飘忽地在沉斯博身上扫过,她觉得可能是药物作祟,自己十分不对劲,不然为什么此刻自己不是想怎么灭火反而是更想看看扯开沉斯博的衬衫会是什么样的呢? 黎之这样想着,便伸手过去,握的却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是沉斯博的手。 连那拿着她手机递过来的手也恰到好处的性感,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修长细白的手指骨节分明,令人想要触摸,或者是被触摸。 她感觉自己的手越来越烫,却又舍不得放开,只好尽力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别处看。 然而黎之面上异常的红晕却出卖了此刻她的难耐:“我有点不舒服,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一下的吗?” 沉斯博因为被黎之抓住了手而失神片刻,很快黝黑深沉地眼眸看向黎之,他注意到黎之说话都带着略微的喘息,勾人的桃花眼中的血丝变得明显,微微发红的脸颊衬得眼角的小泪痣格外明显,她今天穿了吊带裙,露出来的肌肤都泛着粉粉的颜色,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娇艳诱人极了,却因为微微发抖的身体又有些楚楚可怜。 这一幕他仿佛经历过无数次一样,娇艳欲滴的人颤巍巍地走到他面前,仿佛自投罗网的猎物,梦里这样的场景早已经成为沉斯博刻骨铭心的欲望,以至于黎之真的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沉斯博的心脏都忍不住剧烈的跳动起来,因为他终于不用再沉溺于梦境中,依靠那幻象才能拥有她,此时此刻他知道他渴望的人,今晚过后就会是他的了。 沉斯博滚动了一下喉咙,觉得自己的脸也跟着发热起来,他暗暗收敛自己的表情,表面上仍然是谦和有礼,只是那收紧的喉结和隐晦不明的眼神都泄露着沉斯博心底的不平静。 他拉过黎之的手顺势托住她的手臂,似是搀扶着她,“我知道,我带你去。” 沉斯博沉稳地语气一下子让黎之感到一些安心,可浑身燥热的难耐却昭示着更大的不安,她艰难地开口:“我觉得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不太正常。” 话虽这么说,黎之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地贴上沉斯博的胸膛,仿佛沉斯博周身那清冷的气质能给她降温。 自己才刚触碰到他身体的时候就被那清凉的身躯吸引了,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黎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却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使身体发软,而是因为强烈的兴奋,仿佛在靠近沉斯博的那一刻开始,她体内的所有细胞都莫名躁动兴奋起来,也只有在触碰到他的时候才能舒缓。 黎之的头脑已经无法正确判断了,所有行为都开始遵从本能,她靠在沉斯博的怀里,玲珑的身体慢慢扭动了一下,已经开始唧唧哼哼起来。 “嗯......唔......” 尽管黎之的声音微乎其微,但是还是让沉斯博头脑发紧,不仅如此,怀里的人扭动起来时偏偏还会是不是滑蹭到他的下身,欲根一瞬间就被唤醒,逐渐便变得坚硬起来,也是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控制自己才没失了分寸。 沉斯博安耐住欲望,将黎之带到了准备好的套房。 祁潇此刻就站在套房外,神色阴沉。 黎之枕在沉斯博胸腔上,面色泛红娇艳得很,妩媚的桃花眼下意识瞥了一眼祁潇,眼低还泛着水光,今天祁潇同样穿着深黑色的西装,打扮得一丝不苟的样子,却是不同与沉斯博的感觉,黎之莫名心跳得更快了。 “祁潇?” 这微微地一眼以及细弱的声音让祁潇一瞬间气血上涌,连呼吸都乱了半拍,他和沉斯博对视了一眼,打开了房门,和他们一起进入了套房。 一进到房间里,沉斯博就弯腰将黎之打横抱起来,跨步进了浴室,祁潇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地跟了上去。 豪华套房的浴室进入叁人还是绰绰有余。沉斯博将黎之放在沙发上,便转身想去给黎之放水,谁知黎之一瞬间扯住了沉斯博的衣角,死死地抓住不放开,发红的脸颊,眼中布满水汽,可怜巴巴地,眸子却乌黑得发亮,深深地看着沉斯博,嘴里还迷糊地发出唧哼声,沉斯博心头一震,抬眼看过去,用冰冷的眼神示意祁潇去放水。 祁潇心里不是滋味,却还是压住火气,走到浴室中央的浴缸放水。 沉斯博低下头,神色瞬间变得温柔,他目光缱绻地停留在黎之身上,手掌覆在黎之脑袋上面,轻柔地说:“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他慢条斯理地扯开了领带,又脱下了西装外套,衬衫扣子解开了最上面两个,做这些的时候眼睛在黎之身上从没移开过。也将黎之眼神中的情欲尽收眼底。 黎之看向沉斯博的眼神充满了欲念和渴望,但是大脑深处印刻着他曾经无比冰冷的眼神,在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提醒着她什么。 然而这次的药格外强烈,黎之整个人一直在冒汗,浑身发热滚烫,下身涨涨地很难受,还湿乎乎的,十分不舒服。黎之悄悄将手伸进自己的裙底,里面的潮湿不禁让她吓了一跳,可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手法毫无章法,反而更加难耐痛苦,她几乎就要哭出声了。 沉斯博只是转头去看了眼祁潇放水放得怎么样了,却被忽然的啜泣声打断了,一回头却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祁潇听到声音也转过头去,同样被震惊到了,他还没回过神来,下身顿时地坚挺起来便将他强行拉回了思绪。 黎之已经不再看着沉斯博,低垂着脑袋,尽管她一手还拽着沉斯博的裤子,但是另一只手已经伸入夹紧的双腿中,隐隐可看见她手上来回抚慰的动作,身体微微一颤一颤地,面色潮红,目光迷离,紧咬着下唇。 两个男人都不难猜到黎之此刻正在干嘛。 沉斯博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只是下身被顶起的帐篷暴露了他的欲望。 他再一次抱起黎之,黎之的手仍然没有从下面拿开,这么一抱起来,不仅将她裙底的旖旎春光暴露了出来,还有潺潺蜜水打湿了内裤从侧边偷偷往外滴,有几股蜜液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沉斯博西装裤支起的敞篷顶端上,深色的西装裤上看不见端倪,但一来到灯光下却闪着异样的光,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谁的水了。 黎之羞得整个人依偎在沉斯博怀里,手指极不熟练地还在浸湿的内裤上打着圈,身体微微发着颤,她以为这样将头埋进沉斯博怀里就不会有人看见她情欲布满的娇艳脸蛋,就不会看见此刻自己不堪的一面,却不知这样清纯样貌的少女却一脸娇羞地做着极为色情的动作,是怎样的勾人心魄,极大的反差感冲击着沉斯博和祁潇的视线,一切都令他们无法把持。 沉斯博迅速将黎之放在浴缸里,水线浸没到黎之的胸口处,温水逐渐浸湿黎之的衣裙,慢慢地,裙子下显出了那足以引发人强烈欲望的稚嫩身体的轮廓。 黎之因为浸泡在热水里,她体内的躁动就更加狂妄了,她细微地喘息着,两团圆润可爱的雪乳随 着起伏的胸腔一抖一抖地,时而露出水面,时而潜入水下,荡起涟漪水波。 尽管浴室内已经升起朦胧水汽,沉斯博和祁潇还是能清晰看见黎之此刻的媚态,两人身下都支起好大的帐篷,难以抒发的欲望隐隐作痛。 却都迟迟没有更多的动作。 祁潇压低了声音开口:“黎之,你还好吗?” 黎之喘着气看着他们,委屈地哭出声来:“我不行了,我好难受。” 比起上次的波澜,这次简直就像海面上卷起的十米高巨浪,将她打翻吞噬,她体内强烈的欲望滚烫地灼烧着她,极度想要被填满的空虚感,四肢打着颤,下身肿胀发麻发酸,瘙痒难耐,使得她每一 根神经都如同在走钢丝一般。 “拜托了,帮帮我。”终于,黎之说出了那句恳求。 祁潇已经蹲在浴缸前,看着眼前窈窕的少女仿若待采的果实,他伸手抚摸上黎之娇艳滚烫的脸颊,“你确定吗?” 黎之迷恋地蹭了蹭祁潇的手掌,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娇红着脸咬着下唇,泪盈盈地看着祁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黎之妥协了。 得到了黎之的允许,祁潇将她扶了起来,开始给她脱衣服,手环到黎之背后,抚摸探寻着衣服的拉链,指尖总是似有似无的滑过黎之裸露的肌肤,此刻全身都十分敏感的黎之一被他触碰到就忍不住发出呻吟声,欲望不断堆积起来,她咬着下唇更加用力了。 很快身上的裙子就被祁潇脱了下来,只剩下雪乳上的乳贴,还有腿间的内裤。 被两个男人看光了全身,黎之羞耻地撇开头,动作很不自然地挡住了叁点。 然后她听到身边两个男人的呼吸瞬间变重了。 (久等了) 第四十四章(微h) 第四十四章 祁潇此刻是并不着急的,如果忽略掉自己硬挺的下身的话。他放缓了呼吸,视线停留在那挺翘可爱的雪乳上,乳房跟着黎之的身体一颤一颤地,想块布丁一样,可爱极了。 祁潇挑逗般弹了一下黎之的乳肉,黎之急促地叫唤了一声,立刻握住了祁潇的手,却不想祁潇反手抓住黎之的手,祁潇温热的手掌包裹着黎之的纤细手掌,异样的感觉源源不断侵占着黎之的思维。 祁潇轻笑了一声,偷偷贴近黎之的耳朵,性感低沉的声音蛊惑着神志不清的黎之:“要这样才有用哦。” 说着,抓住黎之的手,捏着她的指尖,落在两乳之间的肌肤上慢慢往下划,划过腰腹,划至下腹,酥麻的感觉随着每一寸划过的肌肤都增强一分,最后落到内裤裤头上,祁潇带着她的手指,轻轻勾住裤头往下扯,黎之立马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另一只手抓住了祁潇作恶的手。 祁潇并没有放弃,反而挣开了黎之的手,果断地两只手上前从腰侧将黎之的内裤脱了下来,又丢在一边。还不待黎之反应过来便将手掌覆在那两腿间的私处上。 “啊!” 黎之感受到暴露的瞬间,惊惧地夹紧了双腿,却也将祁潇的手夹在里面。 祁潇眯着眼睛,勾起了嘴角,毫不在意,指尖细细摩挲着,呼吸越来越重。 黎之那里没有一根毛发,饱满的阴唇紧紧合上只留下一条细缝,祁潇爱惜地抚摸上去,即使在水里,祁潇也能感觉到那里的湿润,他轻轻划过又伸出水面,手指上已经沾满透明粘稠状的蜜液,他的眸中充满了压抑的欲望。 黎之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祁潇用一只手就轻易便掰开了她的双腿。那幼嫩鲜红的蜜穴便在水中展露出来,波光闪闪中更显得神圣而诱人。 沉斯博紧紧盯着那鲜红的蜜穴,他扯掉黎之的乳贴,上手握住黎之的嫩乳,雪白的乳肉和粉嫩的乳尖都被沉斯博的大掌牢牢握住,他低头亲了亲黎之的额头,宠溺地语气说道:“会很难受吗?” 黎之氤氲的双眸迷离地望着沉斯博,没有看见他眼底的漆黑,如墨一般,像无法看清的深渊,一脚踏进去就会被黑暗淹没。 沉斯博低喘着,嘴唇沿着黎之的额头至脸颊,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深情且沉醉。手上的动作也是轻柔地揉捏着软嫩的乳房,指腹轻轻扫过乳尖的四周,唯独没有触碰到乳尖,却惹得黎之意乱情迷起来,反而让乳尖越发的挺立起来,仿佛邀人品尝一般。 “啊......唔......” 祁潇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沉斯博,虽然十分不符合他平日的沉稳,但此时此刻这都像是他会做出的事。 他继续手上的动作,一只手掰开黎之的腿,另一只手手指还在外阴处摩挲着,他感觉到黎之流出来的蜜液越来越多了,阴唇沾满了蜜液变得格外敏感,他轻轻拨开内侧的小阴唇,终于看见突起的红艳的阴蒂,手指往那潺潺流蜜的花穴里一勾,连带着那香甜的蜜液被祁潇勾出,又抹到了阴蒂上,阴蒂变得红彤彤湿漉漉,祁潇轻轻摁了上去。 一阵强烈的酥麻感一瞬间传到黎之的大脑上,如电击一般,她全身猛地一颤,紧咬的牙关松开:“啊!你!” 怎么会是这般的感受! 黎之忍不住挺起了腰,却好像主动把敏感点往祁潇手里送似的。 沉斯博抬眸看了一眼祁潇,双指夹住了黎之那两点红樱桃,用力一揉捏,早已变硬的敏感乳尖瞬间被电流蹿过一般,黎之忍不住高声吟叫了一声,脚蜷缩着卷腹起来,没了支撑,身子沿着浴缸往下滑,沉斯博顺势将黎之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黎之双手勾上了沉斯博的脖子,挺傲的雪乳被送到他手中肆意玩弄着,前一刻还幻想过的手,此时不断揉抓着她的乳房,灵活的手指又时不时滑过挺立的乳尖,那里也是敏感的点,黎之感觉体内的欲望只是被稍稍舒缓了一些,又更加强烈地袭来,她微微张开嘴巴喘息着。 沉斯博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他已经不在意刚刚黎之因为祁潇情动的样子,更是无法满足于只亲吻脸颊,尽管黎之已经因为药物被情欲控制了思维,沉斯博还是像一个绅士一样征求她的意见,“黎之,我可以吻你吗?” 回应沉斯博的是黎之青涩的吻。 沉斯博再也不想忍了,他伸手揽过黎之的脖子,接过主导位置,又狠狠地吻了下去,伸出舌头,撬开黎之的牙关,像无数个春夜梦境里他与黎之热情拥吻一样,舌头不断探入更深的地方,也越发疯狂地舔舐吸吮着,心脏兴奋地跳动,如同掠夺城池的入侵者,明明他才是那个掠夺尽黎之口中的津液和空气的人,可是他却像被攻陷的城墙,卑怜祈求黎之的偏爱。 心底的渴求愈发强烈。沉斯博只好不断搅弄着黎之的舌根,吸吮黎之湿润的舌头。黎之被沉斯博无意识的剐蹭到自己口腔上颚的嫩肉,瞬间挑逗起她的敏感,她便以更加激烈的回应才能缓解那瘙痒。 两根温热湿润的舌头相互纠缠着,极尽缠绵。面红耳赤,销魂动情。 黎之上面的小嘴被肆意掠夺着,乳尖被夹击揉搓着,下身的阴蒂也被刺激着。 被蜜液沾满的阴蒂滑腻敏感,黎之感觉到祁潇滚烫的指腹不断揉搓着自己下体的某一处,一处好像会让她失控的弱点,随着祁潇摁住她阴蒂的手从一开始的摁压变成揉搓,动作好像温柔了些,她却被弄得浑身发软。 祁潇略微粗糙的指腹抵在阴蒂顶端缓慢地打转,初出茅庐的阴蒂被摩挲地越发挺立肿大,黎之下体更是无比瘙痒难耐,却莫名的渴望更多的抚慰。酥麻的快感爬上黎之的心头,她又打了一个颤,嘴上被堵住也忍不住溢出了些许呻吟声。 黎之觉得此刻她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刺激的她忍不住收紧下腹,却越发的酸胀空虚。还没待她喘一口气,祁潇便加快的速度,阵阵舒爽的麻意激起黎之一阵颤栗。快感夹杂着轻微的酸痛感逐渐攀升,紧接着的是下腹空虚感的攀升,黎之松开了和沉斯博的热吻,情不自禁地大叫了起来。 “啊——” 祁潇置若罔闻,手上速度仍然在加快。 好像全身的感官被屏蔽起来,又好像全身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全部集中于一个快慰的点,极度敏感的点受到持续不断的刺激,快感一下子达到了临界点,仿佛又回到和祁潇一起去游乐园坐过山车时的兴奋与刺激,不断产生肾上腺素。 那是黎之无法抗拒或拒绝的本能。 原本全身柔软无力的黎之突然急促喘息起来,瞬间挺起了腰肢,绷紧了脚背,全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嗯啊——” 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下泄了出来,下腹还在隐隐抽搐,然而黎之懵了。 祁潇也有些懵,脑海里有什么炸开了花,眼底闪着狂妄的光,他想不到黎之竟会这么敏感,他连手指都没有插入呢。心脏也是剧烈跳动起来,为自己发现的绝世珍宝而激动不已。 祁潇掌心再贴上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黎之欲求不满的花穴一张一合地,不断有蜜液一股一股往外流,仿佛随时准备好了被填满。 还在迷情失意的黎之被沉斯博掰过了脑袋,毫不客气地啃咬上黎之红艳的嘴唇,与平时端正有礼的样子截然不同,此刻狂放又偏执。 沉斯博温湿的舌头疯狂地搅弄黎之的口腔,好像怎么都要不够,黎之略感到窒息,狂暴的舌头让黎之有一些慌乱,一不小心咬到了他的舌头。 沉斯博闷哼一声,退开黎之的小嘴,牵出银丝般的口津。 黎之喘着气看向沉斯博,竟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眷恋和不甘。 沉斯博确实是不甘的,对于男女之事他一点经验都没有,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黎之觉得舒服快乐。但是他也为了这一天做了许多准备。 他猛地附低身体,还带着黎之口津的唇舌含住了她的樱桃般的乳尖,舌头快速地舔弄挺翘的果实,他又深深吸吮起来,牛奶香气四溢在口腔中,美味得快要让他疯掉了。 沉斯博嘴上又是啃又是咬,直到看见黎之胸口被自己弄得红肿,上面还有暧昧地咬痕,才觉得满意,仿佛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黎之刚刚经历过初次的小高潮,此刻身体每一处都是敏感极了的,乳头被这样含弄着,便感觉下身蜜穴略微感到酸痛,不断往外流出温热的蜜液,她两条腿也是相互摩擦起来。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叫喊着饥渴。 “好渴......” 黎之模糊地呢喃,埋在她胸口的沉斯博听到后马上起身去外面给她倒水。 祁潇看着黎之面上皆是被情欲沾染的模样,平时的清冷疏离都了去无痕,下面又湿又软地,他手指在阴唇上阴蒂上打转的时候那小嘴还一收一缩地仿佛要吸了他进去。 眼底欲火中烧的祁潇终于将手指往更深的地方探,找到那秘密地入口处,缓慢且坚定地插了进去。 祁潇心头大震,那从未被进入过的地方温暖极了,湿漉漉地软肉挤压着他的长指,娇嫩的内壁还在慢慢蠕动着,不断收紧,夹住了祁潇前进的手指。 “啊!是什么!” 黎之感觉酸胀又空虚的下身,被插入了什么,本以为会难受的,却奇怪的一点也没有感到疼痛,反而是隐隐有一丝满足感。脑海猛然浮现一个画面,是曾经和席月然偷偷看的动作片,深色粗壮的欲根不断在粉嫩鲜红的小穴里一进一出。 这么想着,花穴便潺潺流蜜,竟然好像不满足于进入自己的那根东西没有任何动作,实在过于平静了,便扭动起腰肢,好似催促一般。 祁潇眼神越来越暗,他早知道黎之因为药物的作用下,小穴早已动情,不仅不会觉得有撕裂的疼痛,反而会极度地渴望性爱。尽管如此,他还是倾身向下咬住黎之小巧的耳垂,充满男性荷尔蒙的热气打在黎之的侧脸,开口哄她:“放心,我会让你舒服的。” 下一瞬,黎之就感觉插进自己下身的那根东西开始动了。 动作缓慢且轻柔,却随着一进一出的动作不断研磨着阴道的内壁,抚过层层皱褶。渐渐地抽插越来越快,不断进到更深的地方,顶到最里面的软肉又是一阵酸麻,那根东西在里面又是勾又是刮的,刺激得流了越来越多的蜜,又变得滚烫起来,黎之被弄得像一滩泥一般,双眸半眯着,脸上泛起娇艳发热红晕,呼吸越来越急促。 黎之晕乎乎地,仿佛时间过去了很久,却不知只是过去一两分钟而已。 等沉斯博拿着水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黎之被祁潇手指抽插地飘飘欲仙的模样。 祁潇也是老手了,他修长的中指伸进滑腻无比的蜜穴里,在甬道内又弯曲起来,略微粗糙的指腹滑过内壁上敏感的褶皱,勾连着蜜液不断涌出,拇指还配合着一进一出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黎之红肿的阴蒂,手心在撞击着穴口,速度还在持续着加快。 敏感点被不断刺激着,窄小的甬道疯狂地蠕动着,不断吸吮着进入的罪恶,黎之仿佛失去了理智,脸上露出兴奋地韵色。 “啊......嗯啊......” 浴缸里的水啪啪地冲撞着瓷壁,如一波波袭来的浪潮一般打在黎之的椒乳上,她挺着身子娇气地吟叫着。 终于黎之呼吸一窒,嫩穴更加急促地收缩,快感凶猛袭来,身体痉挛般抽搐几下,颤抖着,顿时小穴里涌出浓浓蜜液,泄了祁潇满手都是。 黎之缓缓低头往下看,才发现进入自己身体的竟然是祁潇的手指! 她居然被一根手指玩高潮了! (慢用) 第四十五章进入(H) 第四十五章 进入 黎之羞得闭上眼睛,瘫软地靠在浴缸上,下身酸酸麻麻的痛感还在倾诉着无法纾解的欲望。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给她喂水,早已饥渴难耐地她二话不说捧起那人的手,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她喝完水以后,再抬起头来看去,沾了媚色的桃花眼氤氲着雾气,开口便是矫气稚嫩的声音:“我......还想要。” 原本极为正常的一句话在此刻说出来倒是让人想入菲菲了。沉斯博不由得神色一暗。 还想要?想要什么?没说。 看着黎之还未从高潮中缓过来,身体还微微发抖着,想到自己强烈的欲望。沉斯博有的是办法让她说出口。 “今晚你已经很累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黎之大脑此刻反应有些迟钝,在想,去休息是什么意思,是睡觉吗? 她还在思考,祁潇就将她从水里抱起来,沉斯博拿过浴巾裹在她身上,又把她抱出浴室放到床上。 黎之脸色红润地坐在床上,沉斯博低垂着眉眼,细心地给她擦干身上的水珠,动作轻缓感觉不到一丝旖旎。 然而黎之未曾退去的情潮又因为沉斯博温柔细腻地照顾下渐渐涨了起来,空虚的欲望好像永远得不到满足的无底洞,每一次沉斯博的触碰都是一分煎熬,可他偏偏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祁潇又拿了一杯水给黎之,黎之本想接过来,但是四肢却柔软无力,水杯从手中脱落,摔到了床上又滚到了地上,水却全部洒在了黎之双腿间。 不管是床单还是私处,都湿了。 沉斯博顿了顿,拿着毛巾的手缓缓移向黎之的大腿,覆上湿漉漉的大腿内侧,或是腿根处,都温柔而轻缓地擦拭着,双眸不偏不倚正落在粉红而饱满的阴唇上,唯有那里总是湿漉漉的好像怎么都擦不干。 黎之小腹一阵发热,趁着沉斯博弯腰给她擦小穴的时候趁机勾上去,搂着他的脖子,整个人就要挂在他身上。 湿润的舌头舔上他的耳垂,胸前那对娇乳往他身上蹭,冲着他的耳蜗吹了一口气,“今晚可以不走吗?” 本就忍到极致的沉斯博这会儿被一个刺激,手下的力度不禁又重了几分,“不走的话留下来要干嘛?” 黎之的小穴被沉斯博弄得越发的酸麻,“嗯......我想要......” 沉斯博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将毛巾放到一边,看着她,那黝黑的瞳孔带了一种危险的信号,眼神里包含了太多黎之看不清楚的东西了。 “想要什么?”沉斯博指腹摩挲着黎之被吻得红肿的唇瓣。 在燥热的情欲驱使下,黎之张嘴轻轻咬住沉斯博的手指,像方才浴室里他亲吻自己的那样,含在嘴里吸吮了一下。 只见沉斯博神色越来越暗,忽然他一把把黎之抱起来,往床中间一放,整个人就压了上去。 强烈的雄性气息笼罩下来,将黎之困在胸膛之下,灼热的气息呼在黎之脖颈间,她手掌贴在沉斯博硬邦邦的胸膛上,温热滚烫,她顿时下身一股热,。 过了一会儿,沉斯博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身体来,双膝跪在黎之大腿的两侧,开始慢慢解扣子,他修长的手指即使在做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也那样好看。 黎之看着看着,心跳逐渐加速,房间里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 她看见沉斯博手指一勾就脱下衬衫,净白的肌肤,果然是想象中美好的肉体,紧实的肌肉,流畅的肌肉线条,隐隐成型的腹肌,侧边两条腰线一直延伸进裤子里。 而裤裆已经被撑起好大一块,十分明显。让人忍不住想象里面欲望的根源。 黎之羞红了脸,撇开了眼神,却瞥见一旁的祁潇,神色不明,眼底翻涌着情欲。黎之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不安感。 很快,这股不安感便成为了现实,祁潇也开始了脱衣,眼神更是直勾勾地盯着黎之,毫不避讳,叁下五除二便脱得只剩一条内裤了,内裤也被蓄势待发地坚挺稍稍撑开了裤头。 黎之心下一惊,连忙向沉斯博投去求助的眼神,结果沉斯博更是已经脱得一条内裤也不剩了,腿间粗壮的肉棒高高挺起,还时不时一抖一抖地,初次如此真实地见到男性生殖器官,黎之不由得吓得瑟缩一下,向往后退。 沉斯博抓住黎之的脚踝往自己身下一拉,颤巍巍地花穴赫然对上圆圆鼓鼓的囊袋,黎之觉得自己的小穴兴奋地止不住流水。 这近在咫尺的景色,黎之忽然感到口干舌燥,偷偷吞咽了一下口水。 沉斯博俯下身体,扶着自己的肉棒,龟头对准黎之早已泥泞不堪的花穴抵了上去,才一触碰到黎之温暖的巢穴,沉斯博就感到后脊一阵发麻。 鲜红的小穴一开一合仿佛迫不及待地就要吸住他的龟头,但是沉斯博不慌不忙地只是戳了戳,待到自己龟头沁满粘稠的蜜液,他才拿开。 又上手将自己肉棒上属于黎之的蜜液抹开,上下套弄了一下,蓄势待发的肉棒被蜜液染得泛起水光,来来回回在穴口蹭蹭戳戳。 时而滑过阴唇,时而摩擦着阴蒂。 每每炽热的龟头碰到红肿的阴蒂都会引得黎之一阵颤抖,那点燃他人欲望的欲根却仿佛一点也没有进去的架势,然而黎之已经被折腾地在情欲高潮的边缘。 胸口一痛,祁潇已经倾身握住她的娇乳,嘴巴含住她的乳头,舌尖灵活地撩拨着她的乳尖,又轻轻咬住猛地吸吮一把,仿佛真的想从里面吸出奶汁。 “啊唔——” 这一吸,仿佛热气直冲云霄,黎之颤抖一下又是泄了一股蜜液,一部分顺着股沟流到床单上。 另一部分蜜液打湿了沉斯博欲根下的精囊,仿佛往熊熊焰火上泼了一盆油,焰火瞬间迅猛了几倍。沉斯博将黎之的双腿合上,粗壮的肉棒便狠狠地往腿心撞。 黎之情难自已,勾住祁潇的脖子,把自己的雪乳往他人口中送,祁潇反复地舔弄,又重重地吸吮,果然让黎之感到一丝快慰。 可外面是激烈难耐地情欲,里面却是灼烧般空虚的饥渴。 小腹紧紧收着,穴肉一抽一抽地,黎之忍不出哭泣了起来,“好难受,给我吧。” “那你选他还是选我?”说完,祁潇狠狠地咬了一口黎之的乳头。 黎之急促地喘了一下,“选你!” 她哪里知道,在进房间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又或许是更早,对上祁潇和沉斯博这两个人时,无意地挑起了他们的情欲,她就再也无法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两人都是不愿意妥协的人,与其让她逃离他们身边被别人独占,不如两人一起拥有她。给她极尽的宠爱,让她离不开他们。不管她选哪个人,最后都会是两个人,选的也不过是谁作为她的第一个。 可沉斯博不满意了,他下身用力一挺,“选他还是选我?” 黎之娇喘了一声,又是颤抖一下,“选你!选你!” 又是用力一撞,“我是谁?” 黎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声音带了点哭腔:“沉斯博。” 一旁的祁潇嗤了一声,他也早料到这样的结果,这件事本来也是沉斯博提议的,虽然一开始不太赞同,可终究抵抗不了黎之的诱惑。 细长而娇弱的语气直接让沉斯博沦陷了,他拨开埋在黎之胸前的祁潇,附身上去,紧紧贴着黎之,声音低沉而性感:“你会后悔吗?” 黎之张着小嘴喘着气,搂住沉斯博地脖子,“我不后悔。” 黎之香甜的气息扑打在沉斯博的喉结处,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一只手搭在她的私处,手指抚摸着湿漉漉的阴蒂,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欲根,抵进那令他魂牵梦萦的花穴里。 经历一晚上的前戏,那里早已湿漉泥泞,龟头才刚进去一点,就仿佛有无穷地吸力裹挟着他的肉棒,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催促着他进去。 沉斯博忍住精意,又往里滑进去一下,肉棒周身瞬间被湿热柔软的甬道紧绞着,阵阵压力如有实质一般像一条蛇缠上他的腰腹,酥麻地快感从脊椎一路延伸到后脑,最后在他脑海中炸开了花。 这是黎之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黎之仅仅有一瞬的被撕裂的痛感,很快就被快感代替了。酸胀的私处被粗壮的肉棒撑开,与刚刚手指进入的感觉完全不同,她想不到自己下面那么小,却可以塞进这么粗壮的东西,瞬间填满了她的空虚,又炙热滚烫得仿佛就要将她融化。 “啊!!!”黎之没忍住叫了一声。 沉斯博看着身下两人耻骨相连的地方,额间起了薄汗,待幼嫩的小穴适应了他肉棒的大小,才敢慢慢挺动着腰臀,坚挺的龟头破开柔嫩的穴肉进入到深处,每每摩擦过阴道内壁上层层皱褶,都被那不断蠕动的穴肉吸吮着,他有了丝丝疼痛的快感。 黎之从一开始的紧张而下意识地收力,到后来阴道内壁上传来撞击的快感,每一下都好像撞在她的心上,她渐渐开始享受起来,嘴里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早已按耐不住的祁潇抓住黎之的手放在自己肉棒上,那细嫩白皙的纤纤素手和自己粗壮的肉棒成了鲜明的对比,祁潇气血上涌,抓过黎之的手疯狂地来回撸动。 黎之不明白自己抓了什么,却感觉到十分滚烫,转头便看见心惊肉跳的场面,手里握住了一根狰狞的肉棒,而此刻她好像在帮祁潇自我纾解一般,好奇心驱使下学着祁潇的动作,开始上下套弄,不经意揉弄到龟头就会引发祁潇的舒服的喟叹。 黎之脑海里不仅上演了许多叁人行的场面,这一想,下腹便更加灼热,蜜液犹如失禁一般往外流,黎之更加收紧了小腹。 沉斯博却被绞的一阵发麻,他咬咬牙,力道循序渐进,每一次的插入都比上一次更加深入,每一次抽出肉棒上都带出许多潺潺蜜液,后来整根都进去了,又完完全全退出来。 顶撞到最里面那湿软的嫩肉时,他便感觉到小穴用力收紧,他越发失了理智,撞得黎之在他耳边咿咿呀呀地叫。 如同掌握了规律一般,沉斯博感到黎之不断蠕动的小穴内壁,猜测她快要高潮了,不由得放慢了了速度,这样得不到满足的小穴就更加疯狂地绞着他的肉棒。 沉溺于情欲的黎之更是将环上沉斯博腰上的小腿不断摩擦着他的腰侧,放荡撩人。 沉斯博把黎之的双腿掰得更开,将她小腿跨到他的肩上,小穴在他面前打得更开了,他发了狠地挺腰撞击黎之,速度渐渐加快。 “啊——慢点——” 黎之在浪潮般的撞击之下,加上持续高涨的欲望,快感一瞬间到达顶峰,她双腿打颤,呻吟一声,小穴喷出滚烫的蜜液。 沉斯博紧紧抱住颤抖的黎之,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下身却疯狂地抽动,箭在弦上,又被情动的蜜液浇灌而来,剧烈抽动的内壁让他快感瞬间也到达了顶峰,还未等沉斯博反应过来,浓稠的精液便射了出来,他心下一慌,立马抽出了肉棒。 白浊精液与黎之高潮后的蜜液交混,一股一股争相流出小穴,香艳靡丽的画面沉斯博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软下去的肉棒立马又要抬头了。 沉斯博第一次有些惊慌失措,看着那片殷红愣神了片刻。 祁潇早已硬得发痛,他按耐不住了:“该我了。” 祁潇推开沉斯博,将残留在她小穴里的精液全都扣了出来,状似不经意地又是来回磨蹭着阴蒂,刚刚高潮过后的黎之那里经受的住,嗯嗯啊啊地被扣得爽了,挺挺腰表示还想祁潇继续。 祁潇轻笑了一声,低下身去咬了咬黎之的鼻尖,告诉她:“小妖精,我一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晚。”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是这么想,当祁潇真的将肉棒插进渴望已久的蜜穴里时,他知道他自己是一辈子无法忘记今晚的了。 里面又湿又紧,甬道弯曲的弧度十分契合他的肉棒,试着抽插几回便已犹如飞上云霄。 他开始九浅一深地抽插,蜜穴里的水被他撞得噗嗤噗嗤作响,他又低头含住黎之唇舌,舌头来回搅弄,与黎之小巧的舌头交缠在一起。双手也没闲着,温热的大掌柔抓着黎之娇软的乳房,另一只手死死搂住黎之的腰,不给她丝毫后退的地步。 黎之仿佛全身心都被照顾到了,竟愉悦地呻吟起来。 舌根是柔软的麻意,乳尖上传来酥痒的抚慰,私处是被填满的快感。得到爱抚地她挺着胸去迎合,下腹也是用力收缩,清晰地感触到了坚挺的肉棒是如何在自己的小穴里一进一出的。 黎之小穴一抽一抽地,很快又要有高潮的感觉,祁潇却突然慢了下来。 祁潇显然并不满足一个姿势,他抬起黎之的双腿压向前胸,下身挺得更高,祁潇再次进入,又是不同的感受,更明显的贴近了小穴深处,软腻的穴肉更是令祁潇疯狂。 狠狠地顶撞进去,有了一瞬间的失控。 忽然祁潇顶到了黎之内壁某个地方,黎之剧烈地颤抖一下,很快他也明白过来了,那是黎之的G点,于是迅猛地往那个地方顶撞。 果然原本黎之零星地呻吟变得急促起来,下腹越收越紧,缠得祁潇的肉棒越发控制不住精意,连忙放缓了速度。 快感阈值快要到达顶点时忽然被迫下降,黎之整个子宫都感觉酸胀得要痉挛起来,得不到快感就无法满足,无法满足就越发的难耐。黎之主动挺着腰肢配合着祁潇的撞击,下腹也是用力绞着他的肉棒。 察觉到了黎之的用意,祁潇摆准了角度,忍着精意,连连往黎之的G点冲击。 一时间仿佛像是争斗起来,比比谁先高潮。 黎之当然不是祁潇的对手,被他狠狠地撞击几下就加倍地感到灼热的快感燃烧着她。 “嗯啊啊啊——” 一声急厉的呻吟过后,黎之整个人颤抖起来,大量的蜜液奔流出来,又被祁潇的肉棒连连撞击,内壁持续传来快感,小穴紧紧地收缩后蠕动起来。 祁潇一瞬间更是加快了速度,急速地冲击再次将黎之操弄得一阵颤抖,两个人竟达到了同步。 祁潇迅速地抽出赤红的肉棒,立马就有一股白浊从龟头里喷射出来。 与此同时,黎之被肏得通红的花穴流出一股蜜液,浸湿了床单。 一晚上高潮了许多次的黎之早已没有了力气,她闭着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大开着双腿瘫软在祁潇的身下。 祁潇也是喘着粗气看着黎之。 此时,刚刚为了防止自己再次会再次硬挺便进了浴室的沉斯博,已经冲洗干净,一身清爽地走了出来,手上还带着温热的毛巾。 祁潇平复了一下情绪,亲了一口沉睡的黎之,也进去浴室洗漱干净。 沉斯博细心地给黎之擦拭着湿透的身体,早前泡过澡就不好再放浴缸里,不然很容西脱水。 看着这一身欢爱过后留下的红痕,沉斯博竟是嫣然笑了起来。 他们已经约定好,只做一次的,黎之是第一次,两人都不希望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就连前戏都做得很足,生怕弄伤她。 沉斯博想给她找件衣服穿上,免得第二天醒来后会害羞。环顾一下卧室,最后决定给黎之穿上自己的衬衫。 做完一切后,搂着她亲了好一会才睡下。 待祁潇出来以后,便看见床上,沉斯博将黎之搂在怀里,黎之面对着沉斯博枕着他手臂,正安睡着。 他细细盯着看了一会,上床后躺在黎之身后,双手环过黎之的腰伸到前面。 祁潇他双手牢牢握住黎之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第四十六章醒来 第四十六章 醒来 黎之醒来的时候,入眼便是一个男人的胸膛,未着衣物,紧实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肉体灼热的温度逐渐传来,黎之刚刚苏醒的身体一瞬间便紧绷起来。 呼吸一窒,脑袋嗡嗡作响,黎之抬眼望向那与自己紧紧挨着的人,是沉斯博。 温和的光线照映在沉斯博的脸上,如羽般的睫毛微微闪着光,他熟睡着,呼吸均匀,让平时有些清冷凛冽的外表难得显露出和煦温柔的感觉。 长长的睫毛忽然颤抖了一下,黎之猛然回过神来,不敢惊动沉斯博,身体稍稍往后缩,却不料身后有一具更加炽热的肉体,耳边是一阵重重的喘息,腰上不知何时搭上的精壮手臂已经下意识地收拢,黎之整个人就这样被带入了祁潇的怀抱。 黎之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泥潭里,动弹不得,周身都被火热的气息包裹着,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隔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坚硬的胸膛上源源不断地将温度传送到黎之的后背,腰上温热的大掌就放在她的腹部上,赤裸大腿都相贴挨在了一起,甚至臀部下被抵着某样东西。 黎之震惊得不敢动弹,脑袋一片混乱,紧接着就是昨晚一幕幕的淫糜春光如洪水般倒灌入脑海,比如自己因为药物而欲火焚身,比如自己是怎样纠缠着沉斯博的,比如自己是如何哀求他们帮自己纾解欲望的,比如自己被进入的手指玩弄得高了潮,比如自己是如何在他们身下呻吟放荡的。 沉沉浮浮,跌跌宕宕。 情迷失意的场面再一次重现在黎之的脑海中,尽管记忆有些模糊,但是性爱的欢愉却清晰无比的印刻在她的脑海里。黎之渐渐地感觉到身体好像还残留着昨晚的药物,身体隐隐有些发热起来。 强行安耐下躁动的心思,在确定身前身后的人都丝毫没有在沉睡中苏醒的迹象后,黎之轻轻将腰上的手拿开,又双手抵在沉斯博身上将他推开。 身体不再受到禁锢,黎之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只套了件男士衬衫,顿觉羞耻,想趁他们还没醒赶紧离开。 她心跳得飞快,钻出被窝一步步往床边挪,就听到身后布料摩擦的声音,正要转头,刚抬脚落地的双腿就倍感无力,仿佛踩在棉花上,腿上一软,径直往身后的床上跌,却跌进一个人的怀抱里。 祁潇抱住了她放在腿上,沉斯博也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坐了起来正看着黎之。 阳光破开云层打在窗户上散开在房间里,挥洒在他们的身上,泛起一层淡淡金光,美好的肉体冲击着黎之的视线,意动的心仿佛受到了蛊惑,双目忍不住流连在美好的肉体上,又瞬间羞红了脸。 祁潇仿佛没看到黎之的羞涩,搂住她的腰,双手环绕住她,脑袋枕在黎之肩膀上,低声沙哑道:“睡得好吗?” 黎之将头瞥向另一边,轻声:“嗯。” 沉斯博走上前来抚摸着黎之凌乱的头发,眼神无比的沉溺温柔,好像能将她整个人包容进去,紧接着一个吻就落在她的眉心处。 晨光之中,这样的温情仿佛不带一丝情欲,空气中弥漫着柔和的奇妙尘埃,一切都过于和谐,黎之失神片刻。 下一秒红唇就被祁潇吻住,黎之惊讶地推开祁潇,本以为他又会缠上来,却见他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着自己。 黎之低了头,“没刷牙。” 祁潇轻笑一声,吻了吻黎之的嘴角,“你有力气走吗?” 低沉蛊惑的嗓音带了几分宠溺。 祁潇一用力,将黎之抱了起来,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就往浴室走。 黎之不自在地环住了他的肩膀,身前是滚烫的肉体,可下身却凉飕飕的,意识到自己没有穿内裤,有些欲哭无泪。 沉斯博随手拿起一件浴袍裹在身上,眼神始终未从黎之身上离开。忽然他察觉到了黎之的窘迫,二话不说就拿了条毛巾从下往上裹上了黎之的腰。 黎之眼神仍然不敢对上两个赤裸裸的男人身上,只是含含糊糊地回了沉斯博一句谢谢。 祁潇缓缓将黎之放下在洗手池前。原本还有些意动的黎之只是不经意的垂了头,就看见祁潇身下竟什么都没穿,分身更是无耻的挺了起来。 黎之瞬间恼怒地叫喊了起来:“祁潇!” 祁潇只觉得,眼前的小猫娇嗔起来是格外的可口诱人,目光控制不住地流连在黎之身上,娇小的身躯穿了男人宽大的衬衫,领口几乎处于敞开的状态,衬衣下是白皙的肌肤因为害羞泛起粉粉的红,以及昨晚留下的欢愉证据。衬衫刚刚遮住大腿根,露出修长白嫩的双腿,稚嫩的小脚左脚踩着右脚,脚趾圆润又可爱。 祁潇下身越发的充血,却还是忍不住调戏黎之,上手捏住她的一撮发尾,揣摩几下,“害羞什么,昨晚你不就尝到了。” 黎之抄起旁边的毛巾往祁潇身上砸过去,给了一个自认为凶狠的表情,“色批!” 祁潇被骂不仅没有一丝羞耻,反而爽朗地大笑几声。 沉斯博已经进来,他拿来一双拖鞋,一手搭在祁潇肩膀上,冷冷开口:“出去穿件衣服。” 祁潇抖开刚刚黎之扔给他的毛巾,环在腰上,闲庭信步地走了出去。 祁潇走了,沉斯博却盯着黎之的脚失了神。 黎之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娇嫩的脚趾都尴尬得蜷缩起来。 沉斯博只是蹲下身来,将拖鞋放在黎之脚边,并未立即起身,反而看着黎之雪白的小脚,静置了一会,就握住黎之的脚踝抬起她的小脚伸到拖鞋里,在黎之还在惊讶之余就抬起她另一只脚穿上拖鞋。 神色凝重得像是在做什么极为重要需要很大耐心的事情,却在站起身来时露出淡淡然的表情,双眸好像在说一切都微不足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黎之摇了摇头,其实除了有些腿软并未觉得有什么不舒服,身上反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舒爽,黎之不想承认里面更深的意味,只将他当做是药物的作用。 “你好好洗漱,我先出去了。”沉斯博抬手在黎之脑袋上揉了揉,就出去了。 浴室外的沉斯博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揣摩几下,那上边残留的余温,仿佛浸入他的肌肤,径流他的血液,最后流进他的心脏里,翻滚着。 黎之终于舒了一口气。 弯腰,一把将水扑在脸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陷入了迷茫。 就在昨晚,她再一次被人下药。这么多同学,她对下药的人毫无头绪,更没有印象自己的杯子什么时候被人动过,尽管平时她总是将心思放在学习上的,与他们也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仍然想象不到他们竟然会对自己下手。 可是对她下药以后,那人不是应该趁机出现,然后对自己做什么吗? 她却不记得昨晚有谁一直徘徊在自己身边,直到她跑出宴会厅,也没有人觉得有任何异样。 后来的事,就更加荒唐了。她的第一次,居然是和两个人一起。 她是被下了药,但是没有到意识模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地步,所以她清楚是自己忍受不住药物的力量才哀求他们的,甚至连他们一而再再而叁地问自己确不确定、后不后悔,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黎之又鬼使神差地想起那些失控的画面,沉斯博微红的脸蛋上眷恋的目光凝视她,然后进入了自己,祁潇情迷的脸痴迷地在她耳边喘息,与自己一起到达高潮。 黎之用力地喘了几口气。赶走脑海里旖旎的画面。 终究是自己先打破了那条界限。可是以后还怎么办。 这时候浴室的门被拍了拍,沉斯博的声音在门后传来:“黎之,我给你拿了干净的衣服。” 黎之打开门,看到沉斯博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代东西,黎之接过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关上门,黎之打开一看,是条白色的裙子,连内衣内裤都是白色的,黎之红了脸,试了一下,竟然完美适合自己的杯罩大小,脸更加红了。然后草草洗漱一番才出去。 黎之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裙子,一出浴室就站在外面的沉斯博。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过来吃吧。”沉斯博的语气又低又柔,黎之从里面听出了愧疚的感觉。 黎之走向餐桌,沉斯博跟在她后侧,桌子上已经摆满各种中式西式的早餐,黎之停住了步伐,转头看了看沉斯博,又转了目光去看已经穿戴整齐的祁潇,才缓缓开口:“昨天晚上,是我的错,就当这一切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沉斯博顿住脚步,看向黎之,眼底墨色沉沉,“你真的觉得这是可以这么轻易忘掉的吗?” 尽管潜意识里也知道自己或许已经无法轻易摆脱他们了,可是黎之还想要自欺欺人,讪讪地笑了有一下:“大家都是朋友呢。” 沉斯博抓住了黎之的手,紧紧攥着,生怕黎之逃走的样子,“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黎之喉咙有些发紧,知道他是说自己说过不后悔的,转过身去有些紧张地开口:“那现在你想怎样,你要我负责吗?”俨然有些像一个吃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嫖客。 一直沉默的祁潇走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黎之,将脸埋在黎之的后颈,惹得黎之一颤,他却毫无所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你确实应该负责,你知道的。” 极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打在黎之脖颈间,黎之浑身僵硬,却挣不开祁潇的环抱。 沉斯博握住她的手突然松了些力气,修长的手指霸道得插入黎之的手指间,与黎之十指相扣交缠起来,低头轻轻咬了一下黎之的鼻尖,声音有些黏腻:“你别想撇开我,我不会放手的。” 黎之脑袋里一阵混乱,缓缓闭上眼睛,轻颤的睫毛昭示了她的不安,“对不起,你们让我冷静一下。” 沉斯博和祁潇都明白不能将人逼得太急,目的已经得到了,前面已经演了够多的戏,这一步更是不能着急。 于是两人都松开了黎之。 黎之不去看他们的眼神,无视了餐桌上丰盛的早餐,默不作声往外走。 身后两个人察觉到了黎之的意图,很快追了上去。 沉斯博走到黎之身侧,“你想回去吗?我送你吧。” 还不待黎之开口拒绝,另一侧的祁潇就说:“你现在状态不好,我们送你吧。” 闻言,黎之知道他们是不会死心了,就赞同了。 一路上黎之都沉默着,不管祁潇说什么都没有回应,在开车的沉斯博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更是一路无言,只是偶尔会透过后视镜看看黎之的情况。 黎之看着窗外,忽然开口:“麻烦能停下车吗?” 沉斯博和祁潇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异口同声道:“怎么了?” 黎之刚刚在车上什么也没想放空自己,忽然瞥见路边一家药店才忽然想起忽略的重要事情,此刻面对两人的急言,感到有些后悔开口了,应该自己私下偷偷去买的,现在一提起这个话题就害怕会收不住。 可是又觉得她没做错什么,鼓起勇气开了口:“我想去买药。” 闻言两个男人都变了变脸色。 祁潇握住黎之的手,脸贴了上去,“对不起,昨晚事发突然,没有避孕套。” 黎之又何尝不知道,所以也没有怪罪他们,从祁潇脸上抽出自己的手,“我知道。” 黎之提了一小袋紧急避孕药回到家。 看见章管家,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打了招呼,章管家看到她却神色有些怪异,就连开门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慌张:“小姐。” 黎之进门开始心里就莫名地不安,加上心情很不好,注意到了章管家的异样也不想去在意。 刚要上楼,余光瞥见客厅有个人影,一转头就看到哥哥坐在沙发上,身上整齐地穿着衬衫西装,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面容憔悴,眼底青黑的,像是一整晚都没睡,可双眸却异常的乌亮,直直地看向她。 那一刻,黎之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里。 第四十七章无望 第四十七章 无望 阳光洒落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将屋内照得通彻明亮。夏日的太阳是最具温度的时候,可屋内因为开了一夜的空调后变得冰冷无比,所有物件都隐隐散发着丝丝寒气,冷气丝丝入骨,黎之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连呼吸都停了几秒。 黎之悄悄将手里的医药袋子往身后藏,顶着哥哥的目光走上前去,又露出依旧纯良的笑容:“哥哥,你不是出差了吗?” “你昨晚没回来。”江文熙站了起来,面朝着黎之,背对着落地窗,眼前落下一片阴影,语言中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一股无形的威压向黎之袭来,沉寂深邃的双眸直视着黎之,她顿时被哥哥的目光刺地无处遁行,好像 要将她生生剥开。 此时她最害怕见到的就是哥哥了,从醒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乃至刚刚买完避孕药回家,黎之都刻意不去想哥哥,甚至还暗自庆幸哥哥出差了,哥哥什么都不会知道,仿佛这样就可以继续喜欢哥哥,哪怕是在哥哥身边只是妹妹也是可以的。 而此时此刻的自己,心里喜欢着哥哥,却跟另外两个男人做爱了的自己,是不是无比的肮脏,是不是哥哥再也没有接受自己的可能了。 “昨晚谢师宴,同学喝了点酒就送她回家了,她妈妈觉得这么晚回家不安全就让我留下了。”黎之平缓地诉说着,又温柔地笑了笑,语气中的坚定似乎想要掩盖掉不安的事实。 “是吗......” 江文熙有些漫不经心地向黎之走去,静寂的房屋中响起皮鞋踩踏地砖的声音。 同样回响在黎之耳边的声音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哒......哒...... 嘭......嘭...... 一下一下,仿佛有根绳子缠在她的心上,越揪越紧。 江文熙站定在黎之面前,高大的身影档去大部分的光线。 仍然惶恐不安的黎之抬头去看哥哥,那微眯的桃花眼看不清眼中的神色,仿若居高临下地审视,黎之觉得自己像极了小丑,羞愧让她无地自容。 想象中的盘问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哥哥的怀抱。当哥哥身上熟悉的清香味萦绕在鼻息的时候,黎之有一瞬的错愕。 江文熙轻轻抱住了黎之,抚着她的脑袋,搂她入怀,就如往常无数次的拥抱一般,温热的手掌在后颈处摩挲着,又轻声说着:“你没事就好。” 下一秒江文熙搂着黎之的腰的手慢慢往下,握住了她藏在后面的手,是她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冰凉又隐隐在颤的手。 “手怎么这么冷。”江文熙神色未变,看了眼黎之。 黎之有一瞬间心跳慢了半拍,因为此刻她手里还拿着一医药袋子,对哥哥的关怀感到心暖,又因自己的行为而心虚不已,不敢再对上哥哥的视线,埋在他胸口,闷声道:“有吗?空调太冷了吧。” 不仅在说服哥哥,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江文熙松开黎之,揉揉她的脑袋,“哥哥要去上班了。” 黎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面上笑盈盈地:“好的,哥哥慢走。” 江文熙没有错过妹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默不作声看着黎之,几秒后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嘴角勾起一个好看弧度,语气还是以往的宠溺:“妹妹若是有想做的,哥哥是不会有意见的。” 说完不等黎之反应就走了。留下黎之一个人在客厅里。 哥哥的一字一句像石头一样全砸在黎之的心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却隐隐作痛。 后来几天,黎之都一直待在家里,不愿意出门。心情燥郁烦闷,就连面对盼望已久的高考成绩也没有多少愉悦。 哥哥依旧很晚才回到家,虽然还是原来那个温柔的哥哥,黎之却觉得他开始回避自己。 可她也无法对哥哥做到十分坦然了,事情已经变得不一样,她是不是应该放下执念,放下企图拉哥哥一起坠入禁忌的泥潭里的执念。 她一遍又一遍地享受哥哥的温情,心里又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要再沉沦了,过了今天就忘掉这份感情吧。 可是第二天仍然忍不住想要对哥哥坦白自己的感情。 沉斯博和祁潇都默契地没有打扰黎之,真的如他们所承诺那样给了时间黎之去冷静。 哪怕白天再怎么沉稳冷静,一到了晚上深夜的时候就会再次感到焦虑,她清楚心里的焦虑从何而起,可是她无法对任何人倾诉,有好几次打电话给远在英国的席月然都差点说出来了,却又因为害怕生生忍住了。 为了使灵魂宁静,黎之屏蔽了外界,偶尔拿起画笔绘画,偶尔弹钢琴或拉大提琴,偶尔去家里的书房随便拿到一本书就翻开来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时,宁静片刻的日子被迫结束。这一次,黎之觉得世界再一次崩塌。 她被迹川大学的工艺美术专业录取了。 她反复确认,录取通知书上明明白白写的就是——迹川大学美术学院工艺美术专业。 黎之觉得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错!她根本就没报这个专业! 又打电话给自己的班主任,班主任言语间的遮遮掩掩让黎之确定其中一定有猫腻。瞬间就让黎之想起爸爸反对自己读法律的态度。 “老师,你是收了我父亲的钱吗?” “你在胡说什么!”老师果然被黎之惹怒了。 “老师,你知道自己在受贿吗?”黎之继续恐吓他。 “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自己的家长!”说完班主任一气之下就挂了电话。 黎之挂了电话,就急匆匆往帝江集团的总公司赶。 黎之下了出租车,看着眼前高大肃静的写字楼仿佛一堵厚重的墙,挡住了她所有的路,心里的不满与怨恨控制不住涌动起来。 黎之来到前台,气冲冲地说自己要找江谨为。 不过当然是被拒绝了。 她第一次来公司,又是私生女的身份,前台的工作人员显然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又或是大概也见识过怒火冲天来找人的访客,虽然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女生来,也只惊讶一瞬间就恢复了职业素养,微笑着询问黎之有没有预约。 这时候黎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然一股脑子的热火就跑来了,心里不免有些懊悔。 这时候不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江小姐?” 黎之闻声转头,出声的是一个挺年轻的男人,看样子是认识自己,可黎之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不免露出疑惑的表情。 男人走上前来,“江小姐,你怎么来了?” 前台的工作人员却先开了口:“温特助,请问你认识这位小姐吗?她是来找江总的。” “这是江总的女儿。” 男人说完又对黎之说:“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江小姐去找您的父亲。” 黎之正愁怎么才能见到爸爸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那就麻烦你了!” 随后,男人就带黎之离开了。 电梯里,经过男人的自我介绍,黎之才知道他叫温庭,是哥哥的特助。 一开始温庭还简单了跟黎之介绍公司的情况,但是黎之心里有事,心不在焉地回应了几句,温庭也就识相地没有再继续。 刚一出电梯,黎之就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她的爷爷,江昱年。 年过花甲的老人穿着西装革履,即使满头白发却依然挡不住精神矍铄之姿,远远看过去就已经感受到历经风雪身经百战的气场。 “爷爷。”黎之走过去,心里隐隐有些许的不安。 江昱年好像没有对出现在这里的黎之感到惊讶,反而和颜悦色地说:“小之呀,有没有兴趣和爷爷一起喝杯茶呀?” 黎之不是很喜欢爷爷,甚至有些害怕他,因为他凌厉的眼神总是让黎之觉得十分不舒服,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爷爷自然不会做出忤逆他的事情。 再者,黎之不认为他没事会找自己喝茶,隐隐觉得爷爷有什么事要对自己说,黎之便点点头他走了。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每跨出一步都像是寻死之人走向幽湖深处,一步步被湖水淹没。 肃穆的办公室因为热茶冒起的余烟而飘荡着淡淡的茶香味,使室内有了一丝清雅之感。 可是黎之却无法享受那一丝淡雅,过于安静的环境让她极度的不安,她攥着手指,等待着爷爷开口。 “这几天应该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吧。”江昱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黎之错愣了一下:“是的。” “读的什么专业?”江昱年和蔼地微笑着,在外人看来或许会觉得这是一个温和的长辈,黎之却无法从中感受到一丝的善意。 “工艺美术专业。”黎之觉得开口都有些艰难。 江昱年颔首,说道:“是啊,爷爷听说你非常有绘画天赋,相信你很快就可以适应大学的生活的。” 脑袋翁了一声,像是有无数喧闹嘈杂的声响一同灌入耳中,又像极限耳鸣以后接收不了任何声音,黎之耳朵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瞳孔涣散,只见江昱年的嘴巴一张一合,然后又微笑着端详着她,用最温和的言语说尽罪恶的事。 “是你改了我的高考志愿。”黎之沉沉语气,透着压抑的怒火。 “你会喜欢这个专业的。”江昱年淡淡地回应黎之,上位者的语气仿佛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并购方案。 黎之难以欲言心中的喷怒,想开口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凭什么这么做!这可是她的人生! 可对上爷爷阴暗幽深的目光就瞬间不寒而栗,周身散发的气场,一时之间恐惧的本能让黎之无法开口,让她不容置喙。 江昱年将面对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的那一套用在了孙女身上也是绰绰有余由于的,他见黎之早已惊愕住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想与黎之多费口舌,就让秘书送走了黎之。 黎之跟着江昱年的秘书浑浑噩噩地下了楼,脑袋里一片混乱,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走在大街上,不知走出公司多远了。 四周皆是陌生的高楼,高耸林立,她却一望望不到尽头。 在这个无边的大城市,什么都有,她却看不到自己。 纵横的街道川流不息,世上千千万万条,她却望不见前方的道路。 黎之感觉自己被抽离出这个躯体,她不属于这里,她不属于自己。她漫无目的,疏离人群,行走在街上。 周围的事物在她眼中突然慢下来。 微风吹过,树上的叶子缓缓飘落,晃荡几周落在地上,又被疾驰的电动车卷起了旋风荡漾开来,少女手上的冰淇淋被身边窜出的外卖员吓得掉在地上,一旁的小男孩目睹了冰淇淋掉落的过程,一个不留神手中的气球飞上了天,还来不及回望就被母亲牵着过了马路。 那个气球悠悠荡荡,飘飘摇摇,飞向了远方。 某个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叫喊,好像是在叫她,又好像不是。 手上一痛,就被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迎风扑面而来,身后飞快闪过一辆车,以及急促尖厉的车辆鸣笛声。 “你在发什么呆!刚刚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黎之在怒吼中回过神来,抬头望去,涣散的双眸才开始聚焦,看清了来人,才缓缓开口:“祁潇,真巧啊。” 黎之的脸颊滑过两行泪,她却像是没意识到到似的扬起伪装的笑容。 祁潇原本充满怒气的脸却在看到黎之此时的笑容时,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在心上,突然感到一阵疼痛。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地面上散发着灼热的温度,隐匿在枝叶里的夏蝉高声吟唱,热烈的人潮都躲着阳光行走。 时光的缝隙穿过黎之和祁潇,他们两人像是绕过了时间,都静止了几秒。 若说黎之在过马路的时候在想什么,大概是脱手的气球会飞向哪里,若说黎之在被祁潇拉住的时候在想什么,大概就是,原来他的眼睛是那么好看的。 明曜如星,遥远而明亮。 她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她,似乎在沉静地等待自己的回答。 黎之回过神来,擦掉脸上的泪痕。 “我......出来随便走走。” “这么热的天气你出来随便走走?”祁潇扬了扬眉毛,对此有些疑惑,可看着黎之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觉得她更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我送你回家吧。”说着朝黎之伸出了手。 黎之扯住祁潇的手,急忙道:“等等!”又好像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了,黎之停顿了一下:“不急,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各种情绪压抑着堵在心口,下不去,她现在十分厌烦,根本不想回家,回家只会一个人胡思乱想。 祁潇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也没有多问,今天和人约了打球也不想去了,转头问黎之:“那么你想去哪里?” 黎之摇了摇头。 祁潇思考了一会,眼睛突然闪起亮光,笑吟吟对黎之说:“我们去约会吧,去看电影,约会都是要看电影的。” 说完又点了点头加深了肯定,又不顾黎之的犹豫,拐过她的肩膀,带往自己停泊在不远处的跑车。 当黎之跟着祁潇来到一栋别墅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一瞬间的后悔。 她怎么就相信了祁潇呢! 黎之看着笑得过分得意的祁潇,很难让人忽视,犹豫道:“我们不是去看电影吗?”。 “我家也能看电影啊,豪华家庭影院呢!” “这么贸然来打扰有些不太好吧,改天吧,改天我带些礼物上门。”黎之讪讪一笑,还趁着祁潇不注意的时候微微后退了一步。 祁潇却不给黎之逃跑的机会,揽过她的腰,躬身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失去平衡的黎之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上祁潇的脖子, 祁潇不管不顾抱着黎之往别墅方向走,还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不用客气,这里就我一个人住,”说完又去看黎之的神色,只见她受惊的表情,又想捉弄一下她,“还是说,你现在就想见我父母了吗?” 黎之听到这样的话,吓得挣扎着想从祁潇身上下来,“没有啊!你先放我下来!” 祁潇没有听她的话,一路抱着人到了正门口,仍然不放下黎之,腾出一只手打开门上的电子锁推门往里走。 黎之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放在膝上的双手绞着,趁着祁潇给她倒水的间隙又悄悄打量了一下屋内四周,宽敞明亮,简约风的家具,没有太多装饰品,看起来不太有人气的样子。 “喝点水吧。”祁潇来到黎之身前,递给她一杯水,又顺势坐下,“里面有个家庭影院哦。” 黎之握着水杯并没有喝,笑着说:“没关系,就在客厅看吧。”客厅的空间大,让黎之觉得比较安心。 祁潇看出了黎之的意思,无所谓地笑了笑,走到电视机下的电视柜,拉开里面的抽屉,没有回头,背对着黎之问她:“你想看什么?” 黎之走过去,翻翻找找,拿出一张她看过的影片,是讲述母子亲情的悬疑片。 祁潇接过影碟看了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深深地望着黎之,即使她此刻脸上是防备的眼神,也丝毫没有觉得不高兴,反而觉得她可爱极了,她怎么这么天真呢,心里一热,伸手揉了揉黎之的脑袋,悠悠说道:“你呀!” 祁潇深邃的眼神过于炙热,黎之心上一颤撇开了头。 这时候门铃响了,大概是祁潇刚刚点的外卖到了,他便起身去开门。 窗帘拉上,全屋的光线瞬间湮灭,变得昏暗起来,屋内只有电视亮起光屏,只响起电视里播放着的电影。 祁潇坐在黎之旁边,翘着二郎腿,一只手长臂一展就搭在黎之身后靠着的抱枕上,另一只手搭在大腿上,悠然极了。 而黎之盘腿坐着,怀里抱了一个抱枕,十分戒备。 茶几上放着炸鸡外卖,两个人都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黎之因为昏暗的光线而渐渐放松下来和渐入佳境的剧情而入了迷。毫无防备地,忽然感觉手指被捏住,转头去看,祁潇盯着屏幕看电影,并没有看她,似乎也已经沉浸入电影剧情,但是手指却玩闹似的捏着她的小尾指,轻轻地,不经意似地。 黎之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指。 不一会儿祁潇又伸过来捏住她的手。黎之再次抽出,没几秒又被捏住。 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个男人的幼稚,黎之懒得搭理他,也没有再抽出自己的手,任由着祁潇玩。 祁潇的心思哪里能放到电影上,即使没有回头,全身注意力早都在黎之身上了。 盯得久了,又忍不住想逗她惹她,看她生气鲜活的样子,而祁潇的手距离她的手很近,几乎伸伸手指就能够到。这么想着,就上手捏她手指玩了起来。 修长洁白的手指不似一般的女生的,那上有些许因为拉提琴而生的薄茧,骨节分明,指尖的弧线优美,指甲都修剪得干干净净,祁潇细细摩挲,黑暗中就着电视屏幕的光亮想要探寻纤纤素手的每一寸肌理,从指尖到指根,逐一抚过每根手指,留下独特的温存。 不经开始想象这双手拉大提琴的样子,应该是灵动而有力地,此刻却是这么柔软娇嫩,任他摆布的样子,祁潇又不由自主想到了更多,比如这双手在自己身上抚摸会是什么感觉,又或是握住某样粗硬的东西又会带来怎样的快感。 祁潇却觉得身上渐渐热了起来,明明开了足够的空调,他却不免有些热,热得手心开始发烫,热得他心脏开始乱跳。 下意识想要寻找平息躁动的东西,他便触碰上黎之柔软的掌心,比起微凉的细指,掌心更为温热,他微微张开手掌,轻而易举就将微凉的小手全全包裹起来,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像是感受到黎之坚硬的外壳下其实里面是柔软的心,哪怕再坚强的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而那份柔弱不是她们的弱点,是暴雪时分遮风挡雨的伞。 可他掌中过于纤细的手是否能抵挡得住呢?他也会想要站在她身边,想要和她一起分担。 当祁潇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拨开黎之的手,五指嵌入黎之的手指中,牢牢扣住,更是恨不得用胶水粘起来才好。 而黎之似乎有所察觉,被紧扣的手不舒服地想要挣脱出来,祁潇却越收越紧,直到弄疼了黎之。 “你抓得我很痛也。” 黎之对上祁潇的眼睛,虽看出了他有几丝的懊悔,却显然一点都没有松开她手的意思,她知道祁潇这个人有些霸道,如果不顺着一点来,一定会有更折腾人的法子等着她。 “一直抓着一只手真的会痛的,”黎之停顿了一下,“要不,换一只手?” 祁潇沉默了几秒,好像没反应过来刚刚黎之说了什么,等他想清楚了,心里的激动和兴奋是无法言说的,他用力一扯,就将黎之整个人拉进了怀里。 黎之毫无防备地跌进一个炽热的胸膛里,后腰就被紧紧扣住,动弹不得,黎之双手撑在祁潇胸前才不至于整个人贴上去。 黎之被带到祁潇的怀里,双腿跨开坐在祁潇的一条腿上,没有泄力的支撑点,力气便压在祁潇的下腹,如此一来两人的下身都紧紧相贴在了一起,大腿更是碰上了一个极为敏感的位置。 黎之顿时意识到自己处于极为羞耻的姿势面对着祁潇。 黎之微微踮起脚尖想要往后移,面上僵硬地抱有一丝希望企图转移话题:“祁潇,你为什么不跟父母一起住呀?” “他们才不会管我,”祁潇顿了一下,“更何况,我要是跟他们住的话怎么和之之一起看电影呢。”说完又露出狡黠的笑容,他已然察觉到了黎之默默往后的动作,似乎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他也跟着不动声色地靠近黎之。 她往后退一分,他就往前一寸。 黎之感觉祁潇越靠越近,她的腰上还放着祁潇的手,想要后退也退不到哪里去,而祁潇越靠越近,连呼出来的热气都打在她脖颈出,激得她身上阵阵发麻。 看到祁潇眼底翻涌着隐晦而炽热的欲望,大腿清晰地感触到下面蓬勃的欲望,黎之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 还来不及说出完整一个字,黎之就被祁潇堵住了小嘴,那灵巧的舌头更是钻进她毫无防备的嘴里,将她要说出口的话都舔舐吃尽。 祁潇身上淡淡地雪松与白麝香便强烈地灌入黎之的鼻中,侵入她的神经中枢,滚烫的舌头在她口中痴迷般品味着,勾引出她的舌头与他交缠,她逃无可逃,直到被祁潇搂着亲得双腿发软,舌根发麻,眸眼虚幻,渐渐地便沉迷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分开了,眼睛水雾盈盈相望着。 此时的姿势已经变成黎之像是占了上风一般挺直坐在祁潇大腿上,祁潇的体位比她矮了半个头,他眼巴巴地看着黎之,可怜得像是一只渴望主人摸摸他的大狗狗。 而黎之还沉浸在刚刚的情迷意乱中,她紧闭着双唇后的皓齿中微微动了动舌头,就感觉刚刚的激情澎湃依旧还存在里面。 “之之,你好香啊!”得不到回应的大狗狗低头埋在黎之的颈窝处,发出暗哑的声音,又嗅了嗅,还忍不住用鼻尖去蹭那迷人的锁骨,沿着突出骨骼一路亲舔至肩膀,雪白如玉的肩膀像是最好的催情药剂,他一口咬了上去。 力度不重,却足以令黎之回过神来。 祁潇松开口,看见自己留下的浅浅咬痕,满意地一笑,再去看黎之的表情。 漆黑眼眸中的光亮闪了又闪,像是在挣扎着什么。 祁潇决定推她一把。 微微弯腰,耳朵贴在黎之的左侧胸上,“之之,你心跳得好快。” 低沉而极具魅惑的声音穿透黎之的肋骨,从她的胸腔传至心上,如同羽毛扫过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黎之全身感到麻痹。 男人微卷的软发扫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没来由得心脏跳地更加猛烈了。 第四十九章喜欢吗(H) 第四十九章 喜欢吗(H) 忽然天旋地转,黎之与祁潇转换了位置,祁潇张开腿跪在黎之双腿外侧将黎之困在了身下,黎之背靠着冰凉的皮质沙发,被迫仰起头来看祁潇。 祁潇居高临下的姿态,使黎之不敢妄动。 祁潇想要掌握主动权,他退到沙发下,转而跪在地毯上黎之的脚边,就算这样仍然可以和黎之平视。 他掰开黎之闭合的双腿放在他的腰侧,双手探到膝盖后,把黎之往自己身前一拉,对上黎之迷离的视线,她没有表露抗拒的神色,祁潇仿佛受到了鼓舞,便缓缓掀起黎之的上衣。 入目便是紧实白皙的腹部,不盈一握的细腰,再往上就是稚嫩的白色蕾丝内衣,那内衣下包裹的就是圆润饱满雪白如玉的娇乳,祁潇不由得呼吸一窒,附身便吻在了柔软的乳肉上,鼻息瞬间溢满了香甜的奶香味。 祁潇顿时着魔了一般,情绪忽然变得狂躁起来,嘴上的力道越发不知轻重,啃咬着黎之的乳肉,娇嫩的肌肤瞬间留下一片红痕。黎之刚想要推开他,可是腰上紧紧环着的双手却是越收越紧,动作是霸道的,是疯狂的。 黎之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但看着祁潇表情沉醉的模样,她心底的绮念也涌了起来,原来她也是有欲望的,看着一个人为自己疯狂的样子,心里却隐隐地感到兴奋,一股劲儿在心中上蹿下跳。 不知何时胸上的内衣已经被祁潇悄然解开了。挺翘的雪乳就完全暴露在了祁潇面前。他把内衣往上一推,二话不说就含了上去。 含住了黎之的乳尖,轻轻地吸吮她的乳头,很快黎之的乳头就被祁潇舔弄得挺立起来,粉红得像一个水洗过的樱桃。 黎之一低头就看见祁潇埋在她胸口,不停舔舐着自己的乳头,画面十分淫靡。那舌尖不停在上面打转,乳头之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几下把黎之整个人都舔得软了下来。 不得不说,祁潇是极有技巧的,很快,黎之就从中感到了快感,情不自禁地伸手将祁潇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身体不断产生微妙又奇异的感知,好像希望他停下,又好像希望他继续甚至重一些力度。 “嗯......嗯啊......”黎之发出清涩地低吟声。 祁潇神色缱绻地抬头看了黎之一眼,将黎之的表情尽收眼底,很快又把她上衣全部脱了下来,又把黎之颤巍巍挂在胸口上方的内衣取下来,辗转含上另一边早已等待不已挺立着的可爱乳尖。 光是这样还不够,祁潇腾出一只手放在黎之的大腿上,力度轻缓地来回摩挲着。 今天黎之穿了牛仔短裤,祁潇来回在黎之的肌肤上触摸时,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总是会伸进裤子里,摩擦过她的内裤边缘。渐渐地黎之被那灼热得吓人的手掌摸得一阵麻痒发热,随后皮肤变得越来越敏感,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祁潇轻柔抚摸的手法,直到那双大手逐渐往腿心处移动,覆在她的私处上,黎之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祁潇两只手都已经松开对黎之的禁锢,去解开她的裤子,由于黎之坐着的姿势,祁潇一下子就把黎之的裤子脱了下来,只留下一条白色的内裤,包裹着鼓鼓的小馒头,可以想象稚嫩地外表下是怎样的诱人可爱。 祁潇再次倾身向前吻住了黎之的唇,有了刚刚的经验,黎之也试着开始回应他,两根舌头在嘴里相互搅弄纠缠,相互交换着津液,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纷扰繁杂的世界中唯有你是我可以予取予求的人。 她甚至有些痴迷这样的感觉。 可是很快祁潇便不给黎之享受安逸的舒服,他的手不安分地抚摸着黎之的私处,他的手非常的热,隔着薄薄的内裤不但没有阻碍到,反而因为棉质的触感一下一下抵在私密的阴唇处或阴蒂上,更加清晰地传递了某种热切的渴望。 不用几下,祁潇就摸到内裤中部一片湿滑。 祁潇松开亲吻黎之的双唇,两人的嘴唇都染上红润地口津,下一秒,祁潇故技重施扯下黎之的内裤,连带着流出的潺潺蜜液浸湿的内裤上,拉出了一条晶莹银丝。 此时黎之全身上下已经被祁潇剥得一干二净,完全裸露在昏暗的客厅里,借着电视发出的微微光亮,黎之白皙的肌肤反而更衬得净白耀眼,在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的祁潇面前,就是一个极大的诱饵,像一个暗黑幽林里遇见的天使,你只是轻轻一瞥,就再也无法移开双眼。 祁潇掰开黎之的大腿,饱满而粉嫩的蜜穴便完全暴露在他眼前,那里已经湿得不像话,如同一个甜蜜的涵洞,哪怕要你献出生命,这一刻他也是愿意的吧。 或许注视得过于炙热庚久,黎之不免有些羞涩,想要合上双腿,却被祁潇猩红着眼睛死死按住了腿,然后祁潇在黎之的目光下,弯下腰,吻在了汩汩流蜜的花穴上。 黎之惊讶地叫了一声,对于祁潇的举动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如此亲密旖旎的行为应该是热恋中情欲正浓厚时的爱人间才会做的事,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刚想要推开埋在腿间的脑袋,祁潇盘在黎之的大腿的双手反而抱的更紧了,越发拉紧又将诱人的蜜穴往自己嘴里送,狠狠用力吸吮一下,就激得黎之抖了一下。 祁潇的舌头仿佛带了一股微弱的电流,仅仅一下,那丝电流就急速窜流进黎之的小腹,在里面躁动地来回乱撞,又蔓延至全身,把她的四肢身躯都电了个遍,酥酥麻麻的快感不断传来,黎之几乎使不上力气,可是好舒服,她觉得好舒服好满足。 心头猛地一震,黎之忍不住想,祁潇居然会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经过前戏的刺激,黎之的花穴不仅潺潺流水,不管是阴唇还是阴蒂都变得敏感至极,当祁潇温热湿滑的舌头舔上去的时候,黎之的神智都被祁潇激得颠了颠,涌出了更多的蜜液。 阴蒂是专门为了女性的快感而生的,那温热的舌头先是在阴唇外围边上打着圈反复徘徊舔弄,极为有耐心,每次不经意地滑过阴蒂时,都会让阴蒂更加勃立敏感,最后祁潇总会重重一吸吮,舌尖不断地扫弄那一点红,不断加重刺激。 强烈的刺激下,黎之的快感快要到临界点了,敏感的顶点又麻又痒却有些上不去,而腹中酸胀难耐的饥渴感也下不来,像是持续在激烈的快感中,心头是从未有过的快乐,此时就是说什么,黎之大概也会答应了。 祁潇尽力让黎之得到快感,可他自己却难受得很,顶着人间最甜美的东西却还要克制愈发的饥渴,重重地喘着气,时不时将压抑的浓烈气息扑打到黎之腿心出。却让黎之觉得那滚滚热浪同时也扑打在她的脸上,她眼波荡漾着春色,渐渐变得殷红的脸露出了快慰的春光。 黎之此刻的感受不仅仅是身体上得到了满足,精神上也得到了莫大的慰藉。 纯熟地技巧让黎之心底的防线一再崩断。 不要去想了,忘掉那些悲痛,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在乎你的想法,你存在的意义只是因为他们虚荣的面子,抛去一切,享受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吧,就如同那晚一样吧,你不是也感到快乐了吗,你不是也从中得到前所未有的火热了吗? 放纵吧,纵使你不再能做自己人生的每一个决定,也应该倾听心里的欲望。 在祁潇又一次深深吸吮之下,黎之整个人痉挛般抖了起来,高潮的蜜液就喷涌出来,很大部分被祁潇吞入口。 祁潇舔了舔嘴角,看着害羞地遮住了脸的黎之,眼底涌现无数的爱意和欲望。 他知道这段关系是他和沉斯博设计才得来的,没有喜欢也没关系,哪怕她只是迷恋自己的肉体也是可以的,他一点也不介意。只要她,只要是她就好了。 祁潇附身下去贴上黎之,把她挡在脸上的双手拿开,眼眸酝酿着情欲,深深地望着她一会儿,才轻轻捧起她的脸吻了上去。 和以往的霸道而强势的吻不一样,这个吻是极其温柔地,轻缓地含上黎之的双唇,相贴的唇瓣传递着彼此的温度,然后他才伸出舌头去抚过黎之的上唇下唇。 小心翼翼之中又带着勾引地意味,黎之心底情潮泛起涟漪,微微张开了唇齿,与祁潇的滑舌便勾在了一起。 得到了黎之的回应,祁潇一下子变得急切了起来,灵活的舌头往更深处探,勾着绕着黎之的舌根,搂着黎之的背和腰,整个人仿佛要将黎之吞入腹中,又是无比珍惜的极尽温柔与缠绵。 黎之本就因为高潮过后身体有些无力,这会儿竟被祁潇吻得心神不由得荡漾起来,心跳也越来越快。 这时候突然感觉到下身挨上了一具滚烫的肉体,一直在灼烧着她,仿佛要将她理智燃尽,让里面变得空空的。 哪怕全身都在热血沸腾,却只有那里是觉得空虚的。 耳边是祁潇压抑的喘息声,黎之对上他的眼睛,明丽精致的眉眼,眸中如浓墨一般,在那抹浓墨之中又带着让人很想要与之沉沦的魅惑。 直到炙热的肉柱抵在她的私处上,黎之才从那深沉的眼神中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何时祁潇已经悄悄脱了下身的裤子,蓄势待发的肉棒早已迫不及待地挨上她的蜜穴,龟头抵在潺潺流水的穴口上,上面被蜜液打湿水光盈盈的。 黎之听见了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声,剧烈且兴奋,那激烈的心跳渐渐与男人的喘息声重合。 祁潇在她肩头上喘息着,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热量,像极了一头压抑许久的野兽,重重呼吸几下之后才低哑地开口:“之之,我想要你。” 黎之安静地看了他几秒,抬手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两人重新唇舌交缠在一起。 祁潇忘情地在黎之口中搅弄,手也没闲着,先是触碰上敏感多汁的蜜穴,寻找好了位置,就将滚烫的龟头抵了上去。 他感觉到黎之的双腿打得更开了,于是他按住了她的腿,腰上一挺,就把肉棒往蜜穴里一插。 “唔!”一阵撕裂的疼痛感传来,黎之倒吸一口气,“好痛。” 大概是由于上一次是在药物的作用下,黎之的身体得到了很大的开发,对性爱的饥渴已经掩盖住初次带来的疼痛。可这一次不同,尽管前戏已经很充足,可是对于祁潇硕大的肉棒来说,还是太小了。 祁潇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湿湿软软的蜜穴因为异物入侵而紧紧收缩起来,绞着他的肉棒动弹不得,叫他出了一额头的汗。 “放轻松,之之,我来教你怎么去享受。”祁潇伏在黎之耳边对她低语,双手在她身上不停地抚摸安慰。 等到黎之终于适应了祁潇的大小了,祁潇才敢开始动。 慢慢地往里入,慢慢往外抽,生怕一个劲儿又把黎之弄疼了。 肉棒一寸寸进入,一下深一下浅,不断研磨过蜜穴的内壁,被填满之后黎之不再觉得空虚,内壁上的皱褶开始蠕动起来。 “太紧了,放松点。” 可黎之不知道该怎么放松,她只能看见祁潇眼里闪着一点静谧的光亮,像是被野兽注视着一般,反而无法放松下来。 祁潇闷哼一声,头垂在黎之耳边,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细细密密的吻一路从耳垂吻到黎之的眼角,又亲去眼角溢出的泪水,舔舐着那迷人的泪痣,动作极其轻柔。 然而下身的顶撞从未慢下来过,九浅一深,动作十分强势。 疼痛感也渐渐被快感所取代,黎之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祁潇抓住黎之的手,一起放在她的小腹上,一边用肉棒抽插着她的蜜穴,一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我就在里面,你感受到我了吗?” 如此露骨的话语像细蛇一样缠上了她的脖颈,一下子让黎之情难自已的脸染上一片绯色。 手背上是祁潇炽热的手,掌心贴着薄薄的肚皮,下面就是水乳交融的场面。 更因为祁潇的话,随着他的每一次进入,黎之就好像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肉棒进入自己身体时的感受,滚烫的肉棒深深地进入自己,下面的囊袋也拍打着她下面,快感如滚滚浪潮一般向她袭来,撞上她深处的柔软敏感,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她就软得全身无力了。 缠绵的喘息声和撞击的水声盖过了电视播放的原声。 “你很兴奋。”祁潇清冽的声音在黎之耳边响起,听起来颇有些游刃有余,他非常有耐心的一步步引导着黎之,“喜欢这种感觉吗?” 黎之无法像祁潇一样在这种时候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只能撇开头不去看他。 祁潇却在她忽然收紧的小穴中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身体的语言骗不了别人,祁潇高兴得加大力度撞击,像是存了心要折腾她。 忽然顶到深处某一处软肉,黎之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绵细的呻吟声都急促了一瞬,祁潇知道他找到了她的敏感点,将她的双腿往身上压,这样就顶得更深了。 “之之你满意吗?”祁潇上挑着眉眼沉溺在黎之羞涩的脸上,却只换来黎之娇羞地瞪眼,这瞬间逗笑了祁潇。 他顾不得什么九浅一深了,疯狂地抽插着黎之,孜孜不倦,甚至想要把囊袋都挺进黎之身体里,让她紧致温暖的蜜穴包裹住他。 在昏暗的客厅里,她所有的感知都十分敏感。与上次不同的是此刻她是十分清醒的,清醒时的感觉是分外不同的,身上的一切感知都格外的深刻和敏感。敏感点被持续高速的撞击之下,刺激着她的每根神经,舒爽渐渐蔓延至全身,是无语伦比的快感,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直到祁潇感觉到黎之湿软的穴道猛地收缩起来,夹着他的肉棒疯狂地蠕动,在他差点受不住精关的时候,黎之全身猛的一震,一股灼热的蜜液就打在他的龟头上。 黎之一抽一抽地躺在祁潇身下,脸上泛起艳丽的粉色,眼角氤氲着水汽,可怜巴巴的样子,祁潇爱极了她沉浸在自己情欲中的样子,更不想放过她了。 将她的腿扛到肩上,拿了一个靠垫放到黎之腰下,掐着她的腰,肉棒整根挺进去,退出来到龟头的位置,又狠狠顶进去,每一下都把又软又敏感的黎之顶得差点失控边缘。 黎之是被顶得爽极了,双腿不停颤抖,流出来的水已经打湿身下的床单,可祁潇就是不给她一个痛快,她又忍不住开始收腹。 偏偏祁潇并不往同一处顶,更没有去顶黎之的敏感点,牢牢地圈住黎之,反而反复问着她:“之之真是敏感,之之喜欢吗?” “不要害羞,告诉我。” “之之喜欢吗?” “喜欢这样深入交流吗?” 黎之终于忍不住折磨,“喜欢。” 祁潇并不满足软弱无力地声音,他狠狠顶撞一下,又问了一次:“之之喜欢吗?” 这次黎之喘息着提高了音量,“喜欢!喜欢!” 终于,祁潇满意一笑,重重往黎之的敏感点顶弄,疯狂地抽插着,龟头撞击在湿腻的软肉上,酥麻的快感不断从顶端传遍他的下身,黎之再度颤抖一下,又一股滚烫的蜜液打湿他的快感汇集的顶端,媚肉紧紧交缠着他的肉棒,他疯狂地插了几下,抽出肉棒,将浓稠的精液全射在了黎之小肚上。 两人都喘息着,看着对方,眼底泛着浓浓情欲。 祁潇往下一看,娇嫩的女孩全身都泛着淡淡地粉色,纯洁的肉体被他染上了情欲的颜色,偏偏下身鲜红泥泞的蜜穴就在他眼前敞开着,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又有了渐渐苏醒的兆头。 他俯身下去,轻吻了一下黎之湿润的双唇,说:“我们上去房间吧。” 黎之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任由着祁潇把她抱上了楼。 (沉迷看小说,太好看了太好看了,以至于自己的小说都不香了(? ̄? ??  ̄??) 第五十章我们是最亲近的家人 第五十章 我们是最亲近的家人 黎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漆黑的卧室里没有一丝从窗帘中透进来的夜光,寂静得宛如一个被抛弃的世界,俨然与屋内不久前经历过的一场火热性事形成鲜明对比。 黎之挪动了一下被缠住的双腿,疲惫且沉重,简直比800米长跑过后还要累,心里忍不住骂人。 本以为上来房间就可以休息的,结果才知道是因为客厅的沙发限制了某人的发挥,换到宽敞的床上以后,她才刚躺下就被压着来了一次又一次,偏偏她装可怜求饶反而引得某人更加疯狂地进攻,最后她真的哭了才肯放过她。 黎之撑起窝在男人怀里的腰,刚要翻身起床,又被捞回那个怀抱中。 “不再睡会儿吗?”祁潇埋在黎之的后颈,嗅着她身上散发的奶香,又有几丝缥缈的雪松与白麝香,那是他最近常用的香水,这样缠绕在女孩身上像是无形之中宣誓了所有权,这让他感觉满意极了,他又餍足地亲亲舔舔黎之的脖颈。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说着黎之便去掰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打开了床头灯,掀起被子往浴室去。 暖黄的灯光照在少女曼妙的身姿上,圆翘的小臀一扭一扭地将人的魂都勾走了,眼看她走了几步就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套在身上,遮住了旖旎春光,祁潇滚动了一下喉咙,迅速起身小跑到黎之身边,不由分说横抱起她进了浴室。 黎之挣扎着想下去,祁潇却抱得更紧了,还眷恋地低头去咬她耳朵,“一起洗,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嘭地一声,浴室的门关上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很快又有别的声音响起。 “我自己来!” “不用我帮你?” “啊!混蛋!” “什么?想要我对你再混蛋一下?!” ...... 祁潇送黎之回去的路上,黎之一脸不耐。 她完全不想再理祁潇了,他简直就是禽兽!离开浴室之后她的腿都抬不起来的,就连下楼都是祁潇抱着她下来的。 祁潇看着生气的黎之,能言善辩的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年少总是贪欢,得偿所愿尝过一次之后,他发现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那令人上瘾的滋味,沉沦在少女美好肉体与情欲中,遇见那千娇百媚的面容从一开始的羞涩到后来的纵情,都让他有了探寻与调教的感觉,将女孩诱人的身体里蕴藏的美丽一步步挖掘出来,然后将其从一个稚嫩又别扭的少女变成为热情似火的女人,那滋味就像寻着味找到埋藏在深巷里的好酒一般,令人惊喜,而这种惊喜只他一人独享,起码这次是独享。 所以正面面对黎之的时候,那蚀骨的毒药侵蚀尽他的理智,他变得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了,满脑子就是要用什么姿势让黎之在自己身下喘息,让那干净清纯的脸因为他浮现出兴奋的高潮糜色。 如此一想,祁潇又有了血液翻腾的冲动,但为了驾驶安全,他必须停下臆想。 这样安静了一段时间。黎之忽然开口:“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祁潇很高兴黎之还会搭理他。 “你们一家人.......平时不住一起吗?” “他们很早就各玩各的了。”祁潇是想不到黎之开口问的竟然是这样的问题,但这样的豪门密辛就这样被祁潇毫不在意地说了出来,仿佛不过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 “那你不怕多了弟弟妹妹跟你争家产?” 祁潇有些诧异,因为黎之好像第一次讨论这些事情。 “私生子?”祁潇轻蔑一笑,“继承人只会是我,就算有,也不过都是用来稳固家族利益的棋子罢了。” 黎之没有答话,什么表情也没有,眼神失焦地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如果不是紧攥的拳头上浮现的青筋,或许谁也猜不到黎之心里是有多憎恨。 她如今,可不就是这样的地位么。 黎之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了。 刚一踏入客厅就听见楼上传来争论声。 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那个女人”、“重蹈覆辙”、“为了她好”。 黎之放轻了脚步,慢慢走上去。 对话逐渐清晰起来。 “她只要乖乖读书,将来爷爷会为她挑选好联姻对象的。” “你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做过你的女儿!” “哪家的女孩子不是这样的,当初把她接回来,她得到了这么好的生活条件,也该为家族做出贡献。做一个矜贵的豪门小姐,那才是她最大的价值!” 撕裂般的怒吼声过后接着传来“砰”的一声。 江文熙摔门而出,刚一出来就看见黎之站在走廊里。在阴影之下看不清妹妹的面容,却让江文熙瞬间有些心慌和不知所措,不知道妹妹听到了多少,即使要知道事情真相也不应该在这样的情况下。 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迈向妹妹的步伐竟这样踌躇,可等江文熙走近了才看到妹妹面色淡然冰冷,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只是眼中的冷漠和疏离好似是把他也推拒在她人生之外,陌生得令人错愕。 一盆冷水泼在他的身上,江文熙心中感到一寒,然后止不住的愤怒涌上心头,他不能容忍妹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以前她都是甜甜的娇娇的看着他,那双明亮的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自己,是饱含依赖和慕恋的,如今凭什么要因为别人就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于是他拉起黎之的手,有些粗暴地将她带离这个地方。 房间里,黎之被江文熙按下坐在沙发上,明亮的灯光照得她脸色有些苍白。 看着妹妹惨白的小脸,江文熙也终于晃过神来察觉自己似乎有些失控了。 强制将心中的猛兽又撵回牢笼里,他卑怜地想祈求得到妹妹的原谅,哀求她不再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他。 江文熙单膝跪在她面前,漆黑的瞳孔浮现出疲惫和忧虑,他抓起黎之的双手拢在一起,轻柔地对她说:“对不起,很害怕吧。” “江家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家庭,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可以牺牲任何人的人生。江家的男孩,从小就被要求品学兼优,克己复礼,却不允许他们锋芒毕露。江家的女孩,可以是优秀的,却不允许她们过分优秀然后脱离掌控。你或许会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家族的女孩学的都是艺术类的,这是因为她们从一开始就是作为一个为家族联姻的身份而培养的。女儿算什么,就连儿子也是他们巩固地位的手段。” “我们所有人都是那个人的棋子。” “很抱歉让你这么早就知道这些。像你这样单纯的年龄本不应该承担这些的。” 江文熙抚摸着黎之冰凉的脸颊,说“你愿意相信哥哥吗?以后,绝对不会让你面临那样的困境的。” 说着,江文熙将黎之抱在怀里。 黎之脸深深埋在哥哥胸前,结实的胸膛总是能给她带来无尽的安全感,萦绕在鼻息间那股令她熟悉无比的强烈气息总是能让她忐忑的心安定下来,让她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如沐春风,她真的好想好想,永远都不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黎之像是接受了现实。垂在身侧的双手才轻轻搭在哥哥的背上,用尽力气揪住了哥哥的衬衫。 仿佛付诸了黎之所有的希望与信任,心中的惴惴不安的恐惧似乎只有在念出那两个极有力量的字时才能得到安全感。 江文熙抚摸着妹妹的后颈,眼底疯狂闪动着欲念涌动的光。 没错,就是这样。我亲爱的妹妹,你就全心全意信任哥哥吧,只有哥哥才是你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哥哥才是你的家人,只有哥哥会站在你身边,也只有哥哥不会背叛你,而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他是她的亲哥哥,所以他会照顾好她,许她一个光明的未来,而他,是唯一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人。 “之之,我们才是最亲近的家人啊。” 家人两个字轻轻地飘进黎之耳朵里,却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上,像一道沉重的诺言一般拴住了她骚动的心。原来她也是有家的,那个家里有爱她的妈妈,如今这个冰冷的家里,也有一个爱她的哥哥,给了她一个承诺。 许久后,黎之呢喃着耳语般的轻言:“哥哥。” 哥哥两个字飘进江文熙的耳中,他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承认自己很卑劣,他放出了一个巨大的凶兽恐吓妹妹,诱哄妹妹主动退到他编织的情网中,等她察觉过来的时候网丝早已将她四肢缠绕住,等待她的终将是蚕食殆尽。 江文熙终于非常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妹妹是怎样疯狂的感情。一个也好,两个也罢,都不能阻止他。 他,是绝对不会放开黎之的。 尽管哥哥没有说得很清楚,听完之后,黎之哪里还能不明白。 自己一直以来只是一个为了家族繁荣的工具人。 更何况作为私生女的她。爷爷不会允许她去学法律或是别的什么,他不会愿意看到私生女成为高级知识分子后脱离自己的掌控。他害怕的是有思想有能力的女性,毕竟这样就不好掌控了。 所以她必须学的就是不足以威胁到江家男孩们地位的东西,不让她插足到任何商业帝国那些所谓男人玩的东西里。重男轻女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所以爷爷打压她的自信,然后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只让她学别的大小姐学的艺术类专业,盼望她成为那些空无一物花瓶死死掌控在手里,最后为家族与家族间的联结做出贡献的事情大概就是她作为私生女的使命。 黎之也终于明白,人与人之间是存在许多阶级差异的,无形的鸿沟将不同的世界隔绝开来,她以前的世界里,学习就能改变命运,而对于这个上流圈子中,一切终究抵不过上位者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决定别人的未来。 她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如今她的依仗,或许真的只有哥哥了。明明她就是为了能脱离江家,能作为一个优秀的女性站在哥哥身边才这么努力的。 是不是她就不配得到那些名为梦想的美好东西,是不是她母亲作为第叁者插足别人的家时,就注定要她担这恶果。 黎之的心中是不甘和屈辱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的,想毁掉江家。 (新年快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