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反骨【萧逸】》 正文01葬礼(1) 天要下雨。 下午刚到墓地,天边隐约还能透出些太阳轮廓,挂在远方树林梢头,发出微弱霭霭的光。秋日太阳,无论初升时多高多耀眼,往下落时总这样衰而淡,光照下来也冷冷的。 今天是萧逸葬礼。 命理师研究了整整一星期黄历,最终敲定了这个日子,又找了风水师看坟地,指名这块儿价格昂贵的私人墓园,落在麓山山坡,向阳干燥,视野开阔。山脚密林环绕,苍柏耸立,流水淙淙,寓意有山有水,逝者安息的极佳之处。 萧逸活着的时候,受廖明宪重用,他待这位最得力的手下不薄,如今人没了,丧事也操办得周到。任谁看了都得赞一句,廖生重情重义。 唯一美中不足在于,这是个衣冠冢,只得了萧逸平常贴身一套衣物和头发放进去。 原本翻遍了萧逸住所都没找到一撮头发,手下回来向廖明宪复命,命理师面露难色:“没有头发这……” “要多少根?” 他们在楼底大厅议事,我站在楼梯口,倚着栏杆,从二楼往下望。 “十根。” 我转身回房,没一会儿取了个信封出来,自旋转楼梯慢慢走下去。距楼底还剩几级台阶,我倚在扶手上,懒洋洋伸手,将白色信封递给命理师傅。 “拿去吧,里面足够了。” 廖明宪闻言,脸色骤然难看起来,待外人离开,他眸色一沉,拽过我的手:“哪儿来的?” 我站在台阶上,凉凉地瞥他一眼:“人都死了,管这么多干什么。” 过去但凡做一回,我就拔萧逸一根头发,趴在他胸膛上,捻在指尖细细地看,等看够了再跟自己头发缠在一起,绕着打一个结。有时候手下得狠,连着发根一齐拔下来,萧逸不设防,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又不忍发作,便刮着我的鼻尖儿嫌弃我幼稚。 我才不理他,指尖伸出去抵住他的,手指追着缠绕他的手指,像绕迷宫,像躲猫猫,量子纠缠,寂寞旋转着剥落。 待萧逸走之后,我将新拔下来的头发仔仔细细收进锦盒里,这样一根根积攒下来,很快就铺满一层盒底。 给出去的信封里,十根萧逸的头发,末端缠着我的头发。他独来独往惯了,如今尸骨无存,只有头发孤零零地埋进地底,难免寂寞。我不至于为他殉情,给点儿东西陪陪他,不枉好过一场。 廖明宪其实并不知晓这层关系,他只是怀疑,像条鬣狗一样嗅来嗅去,妄图嗅出些蛛丝马迹,却从未抓到现行。此刻他紧紧捏着我的手腕,力道极大,捏得我发痛。 我奋力抽回手,居高临下地冷笑道:“你追根究底,是准备去跟鬼算账?还是准备跟我算账?” 无凭无据,他不敢的。 虽然廖明宪在香港军火龙头的位子上稳坐了四年,黑道里也称得上一句威势赫赫只手遮天。但在我眼里,他永远都是当初那个唯我爹地马首是瞻的二流货色。 他做过我萧家附庸一日,这一世,都别想翻身骑到我萧家头上。 廖明宪知道我瞧不上他,但毫无办法,我是萧家大小姐,瞧不起谁都理所当然。虽然萧家四年前倒台,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但我并非心甘情愿留在廖明宪身边。他比我大整整二十四岁,甚至亲生儿子也比我大几岁,强行绑了我留在廖宅,自然得承担我全部的轻蔑与敌意。 更何况,萧逸之死,他脱不了干系。 廖明宪四十八岁生辰将至,几个月前就找来全香港最贵最有名的命理师为自己占卦。师傅占了三次,均为大凶,又讨了八字去看,说流年不利犯太岁,不化解恐有大灾。 当时我恰好经过,书房门开着,听见里面一通神神叨叨差点笑出声来。巧的是,这位命理师曾是我萧家御用的算命师傅,家里人习惯称他张天师。当年萧家何等煊赫,样样都讲究最顶尖,就连命理师都是直接千金买断自家专用。 张天师名气大要价高,至于真实本领嘛,我不予置评。 算出凶卦,张天师当即便给出了化解方法,让廖明宪找一块极品玉石原料,最好是老坑玻璃种,越罕见越珍稀,效果越好。玉料切出来之后,请工匠雕成一尊玉佛,亲自接回家供奉起来,每日早晚焚香拜谒。如果实在抽不出身接佛,也可派身边亲信之人前往。 但凡道上混的,对因果报应、化劫消灾这类路数向来深信不疑。廖明宪当即传令手下遍寻玉石,甚至不惜雇工采玉,大约两个月后,缅甸方面传来消息,称曼德拉翡翠市场里有赌石商人开出了极品货色,即将拍卖。 廖明宪人在香港,远程视频瞧了眼成色,当机立断吩咐手下竞拍下来。廖家保镖连夜荷枪实弹将玉押送到仰光,雇佣了最有资历的玉雕师傅精心雕琢一尊佛像。 玉佛雕成,需斋戒迎接,廖明宪忙得抽不开身,派了萧逸前往。廖氏军火集团与缅甸国防军的生意一直由萧逸负责,他对缅甸熟门熟路,派他去再合适不过。 萧逸启程那晚,窗外飘着细细雨丝,我站在落地窗前,遥遥望着黑色的阿斯顿马丁驶离廖家主宅,车灯照亮漆黑的主干道,映出两侧绿化带的模糊轮廓,远处雕花铁门缓缓开启。 霜寒雾重,玻璃蒙起大片水雾,我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戳着,寒意自指尖蔓延至心尖,我打了个寒颤,心头涌现出一股不详预感。 廖明宪站在我身后,问我看什么。我转身,懒懒回眸,不痛不痒同他说起年少时一桩旧事来。 “当年张天师在我奶奶面前,一语断定我与萧逸相生相克,万万不能养在同一屋檐下,否则必有一陨,我和他不也好好活到现在?” 我话里讥他贪生怕死,为无稽之谈大费周章,廖明宪不反驳,只对我笑了一下,眼角溢出几道细微褶子。 他总这样,不同我争不同我辩,口舌方面的胜势全让我占尽了。有时候实在被气到,他也只会把我圈到怀里,双臂紧紧将我禁锢在胸前,冷脸骂我一声“小东西,伶牙利嘴”,而我必然回敬他一句“老东西”。 谁知此番戏言,竟一语成谶。 萧逸死讯传来是一个阴天傍晚。 来自缅甸一通急电,说逸少接玉佛归来途中遭遇仇家埋伏,清晨雾蒙蒙的,双方在缅甸海上开了火,逸少这边没设防,火力与敌方相差甚远。要害部位中了两枪,血汩汩地直往外冒,甲板都染红了一片,船体爆炸的时候受冲击波影响,直直坠进了海里。 那片海域湍流很急,事后搜救队赶过来,从当天上午捞到次日傍晚,中途没敢休息一分钟,连逸少一片衣袂都没捞到,估计是……凶多吉少。 廖明宪倒是镇定,面上不见分毫哀恸,朝电话那头淡淡道:“……找不到就收队吧,玉佛呢?” 对面答:“万幸玉佛完好无损,这就安排护送回港。” 廖明宪颔首。 他放弃得这样轻松坦然,好像死的只是底层的卑微小弟,而非身边的心腹干将。 我当然不允许萧逸消失得不明不白,我更不信他真的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掘地三尺挖到海底,也要给我把尸体挖出来!”廖明宪放下电话,我当即冲他闹了一场,“就算萧逸被炸了个稀巴烂,尸块总有吧?没有尸首你凭什么断定他死了?万一他没死呢,万一他被冲上岸了呢?你为什么不让搜救队沿岸找他!” 廖明宪静静看我,冷淡出声:“你能想到的搜救队想不到吗?你觉得一个中了枪的人掉进海里,整整三天捞不到,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我不说话,他又道,“再者,如果萧逸没死,他为什么不联络香港这边?” 这话问得不无道理。 萧逸有着至为顽强的生命力,他生在危机重重的黑道世家,却没有享受过一日黑道少爷的尊容,从小便被我的父亲所忌惮。十几年来,他在这片泥泞崎岖、充满鲜血杀戮的土壤里挣扎,受过无数次伤,留下无数道纵横交错的伤疤…… 他是流血不流泪的男人。 像一粒被丢弃在黑暗墙角的种子,上帝拒绝赐予日晒拂照,挥手降下风吹雨打,但他依旧能够发芽。 没有和煦微风,只有严霜酷暑,他以细弱枝桠攀附墙壁,竭尽全力向上生长,再一点点壮大,日复一日,终于成就了他后来的模样。 他在天翻地覆的暴力血洗与权力动荡中生存下来,怎么可以死在如此荒谬的仇家暗算之中呢?都说天意弄人,可这一切本不该发生,最重要的是,我与萧逸之间的帐还没算完呢。 正文01葬礼(2) 想及此,我道理懒得再讲,固执道:“不行,他不能死,我不允许他死。” 廖明宪诧异望我,我不慌不惧地迎向他的目光:“我要去缅甸,你不找我找,哪怕只有尸体,我也要把他带回来,我不可能留他一个人在那片海里。” “你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萧逸不能死。”我重复一遍,语气愈发坚定,“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手上。他是我的,他只能为我死。” “他这条命,他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说到最后,我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廖明宪冷笑:“你说什么糊涂话。” “我告诉你,你欠他一条命,你别想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我捂住胸口剧烈喘气,眼圈儿红起来,“如果不是为你请玉佛,萧逸不会毫无防备地去缅甸。算命说你今年有灾,现在是萧逸替你挡了灾,他本来不用死的!” “怎么?我死个马仔而已,你急成这样?你站什么立场急成这样?” “他是我表哥。” “萧矜,你还认他这个表哥?” 廖明宪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笑话,脸上浮起一层讥讽的笑,“当年他把你绑给我的时候,可是一丁点儿犹豫都没有。那时你还发着烧吧?烧得死去活来神志不清,萧逸就舍得把你往我床上送,啧啧,对待亲表妹,他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啊。” 我脸色瞬间惨白,廖明宪乘胜追击:“小弟为大哥挡灾,天经地义。这个道理你堂堂黑道大小姐不会不懂吧?” “更何况,萧逸这两年势力扩张太猛,风头太劲,行事做派毒辣狠绝不留情面,外头不知树了多少仇家,你把他的死全部归咎到我头上,未免太武断了。” “当然,如果你只是心情不好想撒气,尽管朝我身上撒,谁叫我宠你呢?把你宠得这样无法无天,我自己认栽。” 廖明宪四两拨千斤,气定神闲,我满腔愤怒渐渐平息下来,也淡淡地朝他笑了一下:“你刚刚问我,如果萧逸没死,为什么不联络香港?” 他眼底精光一闪,等我下文。 我漫不经心道:“因为他知道,他头顶大哥要杀他,你说他要是逃过一劫还敢回来吗?” “我要杀他?你倒还跟我阴谋论起来了啊。”廖明宪笑出声,“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杀心腹?他死了缅甸方面要乱,太平洋航线也要乱一阵子,香港这边大大小小的麻烦接踵而来,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添麻烦?” “因为你怕。他比你年轻,比你气盛,前途无量。” “他来你身边,是反骨仔,你心里不信他,忌惮他,又不得不倚仗他。你放权给他,他才肯听你的话,他有权就有势,你越来越怕。你怕他有朝一日野心膨胀,不再满足于副手位置,你怕他越到你头上,心一横,把你杀了——” 我幽幽盯他,停了一下,才继续下去。 “就像当年你让他杀我爸爸那样。” 说起爹地的死,如今我已经不再有情绪波动,廖明宪脸色却骤然难看起来:“你要为萧逸,和我翻旧账?” “你要为一个亲手杀了你爸爸的人,向我讨公道?萧存若地下有知,看见自己女儿如今手足情深的模样,定能含笑九泉。” 他嘲讽我,这还不止,他冷哼一声继续激我:“四年了,萧存死了四年,整整四年磨不掉你萧大小姐的傲骨和戾气。时至今日你还能活在你萧家盛世的美梦里,你当真以为萧存余威犹在吗?” “如果不是我捧着你,如果不是我心甘情愿又千方百计地为你编织这个梦境,你落得多惨?摔得多痛?嗯?有想过吗?” “你闭嘴!你不配提我爹地的名字!” 我陡然凄厉尖叫起来,浑身紧绷簌簌颤抖,像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炸了毛的猫。 “行,不提他。”廖明宪被我吓到了,紧紧皱眉,“你追究我杀人的事,那我问问你,你自己手里干净吗?” 我蓦地一怔,这话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 但廖明宪并没有兴趣揪着这个话题深入探讨,好像方才只是无心之失,又或者吵架吵到气头上的信口开河。 他收敛情绪,镇定自若地问起我来:“你说我从来都没有信过萧逸,那我当年事成之后,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为什么留这个隐患在自己身边,容忍他壮大势力?当年他一无所有,我要他的命,岂不易如反掌?” “第一,你刚刚扳倒萧家,反手就杀股肱之臣,底下看在眼里寒在心里。你混黑道的,忠义两个字对兄弟们来说分量多重,你最清楚。一个失了人心的大哥,能走多远?” “第二,萧家百年基业不是那么好吞的。我爹地死了,我接不了他的位,所有人都对萧家的势力版图虎视眈眈,所有人都想从萧家垄断的军火市场里割下一块肉来。你想完完整整吞下萧家,必须有内线指点迷津,统筹规划,否则你一口吞下去了,消化不了,早就撑得肠裂肚破,死翘翘了。” 我毫无顾忌揭他老底,廖明宪听了,非但没生气,反而走近,捏起我的下巴,细细打量了半晌,才感慨似的叹了一句:“矜矜,可惜你是女儿身。” “你要是萧存的儿子,萧逸他但凡聪明点儿,就该收敛锋芒一辈子做个清贵少爷,他要是蠢钝点儿,异想天开和你争萧家继承人的位子,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至于我嘛,也不会有胆子去动萧存,更不会妄想吞灭你萧家的百年基业。” “可惜啊,天意弄人,你偏偏是个小姑娘,出落得这么漂亮,这么娇弱,活脱脱养在温室里的花骨朵儿。世家的确有嫡女掌权的先例,偏偏萧存疼你,舍不得你吃黑道的苦,只把你当娇滴滴的大小姐,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心肝儿似的宠着护着。” 他话里话外,颇有些遗憾的意味,我轻轻撇过头去:“不要叫我矜矜。” 廖明宪笑起来:“这样吧,我投降,你想找萧逸,我让你找。一星期,一个月,一年,两年,我不介意搜救队浪费多少人力财力,只要你开心。” 他这话说得真诚,态度与先前判若两人,惹得我困惑:“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我一见你心情便美妙无比,我不希望你为这种事同我闹别扭。你是我的战利品,甜美的果实,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标榜着萧存的失败与我的胜利。” “我想要你知道,我对你的疼爱不比萧存的少一分。不管萧家还是廖家,你永远都是大小姐,我没办法拒绝你的,也不敢惹你不高兴。” “不过小东西,”廖明宪话锋一转,果然没有再喊矜矜,“你要想好,耗费这么多精力在一件明知结果的事情上,究竟值不值得。你那么聪明,一时接受不了萧逸的死我能理解,毕竟他是你唯一的同辈血亲。” “是我没有体谅你,刚刚不该凶你的,原谅我,好不好?” 廖明宪放下身段,轻声哄我,语气像极了求饶。我们之间每次争辩,都是以他让步作为收尾。我沉默着看了他一会儿,最终眨眨眼睛,嘴角攒起一个笑。 “萧逸天生反骨,你压不住他的。” “嗯?” “我的意思是,你要他死是明智之举,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从我手里抢他的命。” 正文01葬礼(3) 回忆戛然而止。 萧逸道上交情不浅,今日前来吊唁的有很多人,不止廖家手下,有头有脸的世家大族也派出了代表,在我们身后黑漆漆站成一片。 清一色的黑西丧服,低头垂眼,双手合掌举在面前,缄默拜祭。 坟前两列白幡花圈,声势浩荡地铺排开来,僧侣跪在墓碑前念诵往生咒,一轮整整二十一遍,已念至第七轮收尾。 往生咒用来超度亡灵、拔除业障,萧逸身上杀孽挺重的,起码得念几天几夜才有可能盖住他手里沾着的血腥与戾气。 方才还算晴明的天色倏地阴下来,乌云从四面八方聚集,遮在头顶,越聚越多,越积越厚,彻底挡住原本稀薄的太阳光线。 厚重云层里裹挟着无数蓄势降下的雨珠,压住山头,黑沉沉一片,重得几乎快兜不住了。大风刮起来,穿过远方林叶枝桠,浩浩荡荡,树叶全部卷进去,胡乱翻飞飒飒作响。 一时之间,风里断枝残叶,白幡上下飞扬,花圈剧烈晃动。 我的裙摆亦被吹起,惶恐不安地拍打着细瘦脚腕,冷白脚背上几道细细血管紫得愈发明显。 丧服是丝绸质地的黑色长裙,单薄布料被吹得紧紧裹住我的小腿,寒气侵入,蹿进来,顺着小腿迅速向上蜿蜒。我冻得直打激灵,全身肤色苍白无比,青紫血管一根根全部突兀地凸显出来。 天彻底暗下来,万林悲凄,金乌跌落。 廖明宪见天色不对,挥手让僧侣暂停退下。手下叶世双手奉上一瓶珍藏威士忌,格兰菲迪1955,全世界仅十五瓶,两年前廖明宪以五十四万港币的价格拍下了一瓶,今日乃首次启封。 他站到中央,亲自倒满一杯,举起来,对着墓碑上萧逸的照片遥遥致意。 “逸少生平喜好不多,惟枪酒车尔。枪要够劲,酒要够醇,车要够快。名车好枪逸少碰过不少,酒这方面比较克制,今日我把手头这瓶威士忌开了,斟一杯,祭逸少。” 廖明宪停了一下,四周一片岑寂,风声似乎都被他压制下去。 墓碑中央贴着萧逸小像,年轻英俊的男人,眉目冷峻,神情凛冽。因为是黑白照,愈发显得轮廓精细深邃,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突然一只黑鸦振翅而过,眨眼便隐入密林深处,“呀”的一声凄哑啼叫远远传来,好似丧钟悲鸣。 风又起了,树叶被刮得呼啦作响,底下有些悉悉索索的响动。廖明宪纹丝不动,翻手将杯中酒一挥,洒在墓前,镇定自若地继续说下去。 “逸少往生,一路好走。” 身后人都随他重复起这句话。 一句句往生好走,从这帮男人嘴里齐声说出来,不论其中含几分真情实感,起码也算掷地有声,听在耳里恢弘磅礴,有股气吞山河之势。 这便是萧逸,在世间掀起的最后响动。 头顶滚过一道惊雷,酝酿许久的暴雨终于降下。 身后保镖赶紧上前为我撑起黑伞,廖明宪就着他的手接过去。我站在雨幕中,朝下看着一束束黑伞在墓地里仓皇撑开,像一朵朵黑色大丽花诡异绽放,露出湿漉漉的笑。 一张张凄厉的口,好似轻声耳语着,要将整个宇宙的血肉都吞下去,再把嚼不碎的骨骸吐出来。 白骨森森,血流成河。 多么美艳。 倘若萧逸有灵,观摩自己的葬礼,他定会惊叹此等场面恢弘。那我将告诉他,萧家正统后代的死,是金乌跌落,是荧惑守心,再大排面,你都担得起。 从山脚到墓园有段路没法儿开车上去,下山也只得步行。 山路泥泞打滑,廖明宪一手撑伞,一手扶紧我,一步步揽着我往下走。这场雨来得迅猛,雨珠密集砸下来,砸着伞面,一声声聒噪刺耳,砸起地面无数泥点子,纷纷溅到我光裸的脚背上。 好不容易走到山脚,裙摆全部湿透,牢牢贴紧大腿小腿,冰冷的雨水似乎正沿着皮肤肌理,争先恐后地渗进我的血肉之中。 黑色林肯加长停在路边待命,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廖明宪回头,看见几位黑道家族的显贵人物就在后头不远,他便让我先行上车,自己另撑一把伞,过去和他们握手道别。 萧逸葬礼日期确定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黑卡与司机,到商场亲手挑了一百条黑裙子。 天亮挑到天黑,打烊时间过了,三至六层女装部依旧灯火通明,全场接待我一位顾客,挑累了便折着小腿靠在沙发上慢慢地喝茶。 店员们推着一排排移动衣架过来,各大奢牌高定或当季新款,一水儿黑色,按照裙长罗列,井然有序。我伸手指一件,店员戴好手套取过来,递到面前展示版型与细节,又讲解用料与做工,有时还会提一嘴设计理念。 最终司机递上地址,吩咐次日全部送往廖宅。 一百条裙子,全部经由我手精挑细选,今日所穿这条,更是经受了我挑剔眼光的无数次审视,是优中择优,精品中的极品。 黑色丧裙丝绸质地,面料轻薄贴身,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勾勒得一览无余。裁剪精妙,腰掐得极细,上下视觉对比,衬得小屁股又翘又圆。 走动起来,小幅度扭着,裙摆贴合肌肤,提起来又荡下去,腰肢越发荏细,屁股越发弹翘。从后面瞧着惹眼无比,很难忍住伸手狠掐一把,又或者抬手猛挥一巴掌的冲动。 肩膀露出来,冷白细腻的肌肤,纤细精致的线条,左边胸口别了一小朵白花,此刻被硕大雨珠打湿,很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撑黑伞自山上走下来,雨密风疾,腰细得仿若下一秒便会被折断。背影透着凄楚,细高的鞋跟倒是稳稳踏在脚下,流泄出近似乌玛瑟曼年轻时的叛逆与冷艳。 那一幕昆汀曾将其命名,浴血新娘。 只是今天不见血。 我曾向萧逸保证过,倘若他死了,我定会为他风光大葬。 这还不止,我定会盛装出席,红唇黑裙,明眸皓齿。誓必在他葬礼上做到惊艳夺目,让他躺在坟墓里都不得安生。 很可惜,明眸皓齿我没有做到。 葬礼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大部分都曾经和萧家打过交道,趋炎附势地追随过我的爹地,我并不愿意让这些人看到如今我落魄的模样。 于是出门前特意戴了一顶黑色网纱礼帽,黑纱半遮面,只露出下半张脸,俏丽的小鼻尖被冻得泛红。 天色阴郁,气温骤降,我全身不由自主地打起颤来。 皮肤原本冷白,此刻被冻到青白,匆匆瞥一眼堪称白到瘆人的地步。唇色极红极正,秾丽快滴血,远远望过来,任谁第一眼都要被这张唇攫了全部视线。 这身影,瞧着哀艳到了极点,对不对?或许还有些风情与勾人的意思掺和在里面。 我故意的。 就是想气一气萧逸罢了,倘若你看到我这副模样,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舍得死呢? 往车方向走的时候,听见背后传来小小的议论声,廖明宪不在身边,一些人说话自然放荡促狭起来。 “……啊,前面莫不是萧大小姐?” “是她,好久没瞧见这位大小姐身影了,听说这几年都被廖先生养在家里,当廖太太呢。” “啊?廖明宪不是早有老婆孩子在欧洲,这都离婚啦?” “离什么离?欧洲那位大廖太太是明媒正娶,扯了证生了娃甩不掉,香港这位小廖太太是抱在腿上供在床上,房门都不舍得出一步……” “哈哈哈……几年前大小姐念高中,我远远看过一眼,从萧家车里迈出来,学生妹小短裙,又水又嫩,没想到如今还能这么水灵灵,风采丝毫不减当年啊。” “啧啧,我说,她这装扮,不像来送殡的大嫂,乍一看还以为,还以为是萧逸的遗孀呐!” “你忘了,萧大小姐四年前可就当过一回小寡妇了。” 我装作没有听见,昂首挺胸不紧不慢地继续朝前走,司机早就候在车旁,殷勤地拉开车门,我低头钻进去,没一会儿廖明宪也进来了。 黑色林肯启程,前座隔板缓缓升起,车厢内只剩下我与他二人,我还在瑟瑟发抖,廖明宪脱了身上西装披到我肩头,又把暖气温度调高了一点。 裙摆湿透,紧紧缠绑着我的双腿,雨水与寒气织成一张细细密密的网,从头顶落下来将我罩住,全身被这冰冷雨网束缚着挟持着,动弹不得。 廖明宪脱了我的高跟鞋,把我冰冷的双足拢进他怀里。 “冷吗?” 我点头,努力忍了忍,没当着他的面打喷嚏。 “穿这么少。” 廖明宪嘟囔着,语气像极了小时候照顾我的保姆,因为年岁大而因循守旧,却从不忍心真正责备我。 他解开银色的精钢袖扣,将衬衫袖子卷至手肘,取来保温箱里捂好的热毛巾,低头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我脚背脚踝溅到的泥点子。然后他把湿哒哒的裙摆推到膝盖上方,又换了一条干净毛巾,慢慢地擦我腿上的雨水余渍。 他手掌温热,随毛巾一起,贴着我小腿内侧慢慢往上熨,按住某个穴位轻轻地揉。 车内温度一点点攀升,暖风呼呼地吹在身上,足够宜人,我冻僵许久的神经开始缓慢恢复,迟钝的情绪触角也重新回归纤细敏感的状态。 想起刚刚听到的话,内心凄绝,不禁眼眶发潮眼圈发热,眨了眨眼,便凄楚地滚下两滴热泪来。 “哭了?” 长而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黑色鸦羽般低垂着覆下来,泪水沿着面颊滑落到下巴尖儿,被廖明宪瞧在眼里,他伸手过来替我拂去。 “我死了个马仔,你倒比我还伤心,眼泪掉成这样,教外人瞧见了,是该夸你这位大嫂体恤下属,还是该笑我御内无方?” 我吸了吸鼻子不说话,他又道:“是不是以后我但凡死了手下,你都要这么凄凄惨惨地哭一回?你有多少眼泪,够你掉多少回?” 面前黑纱掩着我的眼睛,像一层薄雾盖住眼底情绪,暗暗的看不真切,廖明宪干脆将整顶礼帽摘下来,我便又当着他的面,匆匆落了一滴泪。 “哎哟,这哭得,眼圈儿红透了,活像个小兔子。” 我懒得辩解,指尖轻轻拭去最后那滴伤心泪,淡淡道:“表兄妹一场,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他父母去得早,如今又死在那种鬼地方,尸首见不到回不来,我为他哭一场,有什么奇怪的。” 收了声,我微微阖眼,靠在廖明宪胸前打盹休憩,他也不再言语。 正文01葬礼(4) 抵达廖宅,大厅朝南方向已架好一座神龛,用来供奉那尊自缅甸远道而来的玉佛。 手下见到廖明宪,赶紧迎过来,双手小心翼翼地奉上木匣邀功。匣子外面用西阵织包裹着,主体布料由黑金二色织成,中间改为银线白线织出几朵莲花纹,寸锦寸金,华贵无比。 木匣缓缓抽开,露出里面佛像。 竟是老坑玻璃种里堪称极品的帝王绿,种够老,水头足,光是肉眼看着,已经绿得深邃凝重,简直要滴下来。佛像雕工极为精细,线条流畅,周身起莹,折射出月光般柔和细腻的光泽。 廖明宪又命人拿来强光照射,只见玉佛满目全翠,通体发亮发透,前前后后纯净得找不到一丝瑕疵。 萧逸为了接这东西回来,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这尊佛倒完好无损,面目雍容,慈眉善目的模样。 我站在廖明宪身边冷眼看着,轻嗤一声:“我瞧你也是慈眉善目,倒与这尊佛像有几分相似,可惜只是形似。” “慈眉善目都用上了,怎么着?嫌我老啊?” 他听出我的讥讽之音,并不介意,仔细净了手,将玉佛像安置在神龛中央,捻起一炷香就要拜。 我倏地冷笑起来:“拜什么佛?” 廖明宪手上动作一顿,一排手下整整齐齐站在身后,全部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下。 “你不如拜萧逸啊。”我经过他身边,慢悠悠道,“你的灾,是萧逸挡的,你的命,是萧逸换的,三跪九叩多拜拜他吧。” 声音不大,却足够令大厅里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空气彻底凝滞,廖明宪面色阴沉得可怕,却仍垂眸隐忍不肯发作,稳稳将手中的香插到佛前。 我自顾自往楼梯走,上楼洗澡。 淋了雨得赶紧冲个热水澡,浴室内白雾茫茫,皮肤很白角质层很薄,热气蒸熏了一会儿,全身都泛起粉色,连脚趾头都粉嫩,仿佛水蜜桃剔透的嫩皮,轻轻刮一下就要渗出淡粉的汁水来。 我裹着浴袍擦头发,低头才瞧见脚趾大拇指的指甲油缺了一块。 颜色选的是智利樱桃红,涂了三层,最后亮油封顶,这才红得深邃浓郁,不失莹润剔透。 不久前萧逸为我涂的,我从来不做美甲,所有指甲都由萧逸亲手修剪整齐,再涂上我喜爱的颜色。好几次我都开玩笑,说逸少外面风光无限,私底下还不是得乖乖当我的御用美甲师。 他便挑着眉笑,附和我,说深感荣幸。 萧逸的手,向来又稳又巧。 我喜欢他用这双矜贵无比的手对我的身体做点什么,不止是涂指甲,还有好些不便明说的地方,都需要他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深入照料。 那晚他照例将我双足拢进怀里,捏住一只脚捧在掌心,低着头仔仔细细地开始涂指甲油。萧逸喜欢先浅涂一层底色,静静等待它干透,再涂第二层、第三层。 等待的时间百无聊赖,他就专注地盯着我的脚看,恍惚间我觉得刚刚涂上去的,才不是什么指甲油,而是他的情意。 情意一遍还不够。不够深,不够浓,定要一层层覆下来,方能盖我心上盛开的洞。 “表哥,你真是手巧啊。” 我幽幽开口,意有所指。另一只脚空闲着,不怀好意地在萧逸腰腹间蹭来蹭去,白嫩脚趾夹住他黑衬衫下摆,忽地抠紧收拢,一点点提着从裤腰里抽出来。萧逸轻咳一声,我就弃了他衣裳,转而拨弄他皮带中间冰冷的金属扣。 脚趾尖点着,沿着他的拉链缝滑下去,又轻轻往内踩了一下,隔着裤子也不知踩到了什么玩意儿,硬硬的热热的,萧逸哼了一声,指尖重重挠了一下我的脚心。 我受痒,忍不住地往回缩脚,他食指与拇指骤然发力,扣紧我的脚踝,覆着薄茧的虎口贴上来摩挲,骨头一下子就酥掉了。 脚心酥麻,细嫩玲珑的脚趾也不自主地抠紧蜷缩起来,我红着眼睛,哀哀地求他:“表哥——” 当了大嫂之后,四下无人时我总喜欢喊萧逸表哥,一口口喊着,喊得他心慌又意乱,意乱就情迷,情迷之后我偏偏爱慢慢地逗他玩儿。 其实以前我从来不喊表哥的。 喊什么呢? 那真是一段遥远的记忆了。 岁月长河滚滚东逝,曾经的军火龙头名门世家,雄踞一方气焰嚣张,在权力迭荡中轰然倒塌。 昔日繁华盛世仓皇落幕,那些鼎盛喧嚣,奢靡辉煌,皆如过眼云烟般,仓促地掩埋在灰烬之中,六尺之下。 四年前那个血色崩坏的清晨,一通凄厉的电话铃声撕裂了萧家主宅最后的宁静,空气里弥漫着硝烟残屑的不详气味,古董阿斯顿马丁破开庭院荆棘,一路疾驰奔逃。 从此我的世界,再无安宁之日。 是年少时的傍晚,夕阳落进海里,萧逸嘴角绽开一朵淤青,骄傲好似勋章,我凑过去轻轻吻住这朵花,他耳尖蓄着红,喉咙里卡住一声呢喃。 我笑起来,无声而柔软,贴着他的耳根吹气,逸哥哥,我还没有亲过别人呢,你是第一个。 他缠满纱布的右手,垂着眼眸淡淡告诉我,对不起大小姐,不能再为你飙车了。 后来冬夜,阴雨绵绵,我将萧逸冰冷的手指裹进乳间,试图用乳温来温暖他。气候阴寒,他手指僵硬,偶尔痉挛两下,我问他疼不疼。他说湿冷天气里,骨头还是会疼,但是现在不疼,一点都不疼。 我又问,因我而起,对不对?他们知道了,对不对? 萧逸便再也不说话。 萧逸撑起胸膛,埋首贴紧我的肋骨,灼热的唇混着冰凉的泪,一路吮吻下去,舌尖绕着小腹打转儿。 他抬头看我,又亲了一口纤薄小腹,说,大小姐,给我生个孩子吧,嗯? 眼底晃动着星点泪光,说不出的天真。 他面相生得极好,皮肤冷白,轮廓深邃。狭长精致的眼眸,眼尾一颗泪痣,甚是矜贵薄情,偏偏此刻望着我,忽而带泪一笑,原本凌厉的眉眼便蓄满了深情。 迷你贝雷塔的枪口塞进他嘴里,还沾着粘滑水液,月光下折射出冰凉的光。萧逸一遍遍舔着,蹭得唇锋水光淋漓。我微笑着看他,轻轻按下扳机。 咔哒。 什么都没发生。 萧逸停住,斜睨着我笑,空枪。 他从容地眨了眨眼睫,眼角凉薄的泪痣也随之颤了两下,招摇又嚣张。 我笑吟吟,其实不是哦,子弹卡在枪膛里了,你命好。 他一把将我抱到身上,从下面不容拒绝地挤进来,他喘着气,这叫实弹。 葵涌货柜码头爆炸,火光冲天,空气都开始灼烧沸腾,身后子弹裹挟着劲风呼啸而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热轨迹,飞旋着蹿入肉体,贯穿而出。 好似能听见体腔内疯狂翻滚搅动的声响,腥热粘稠的液体汩汩冒出来,我的掌心濡湿,被带着热气的鲜血灼得发烫。 低头看下去,红,触目惊心。 我在车后座抱着萧逸,眼泪滚烫,一滴滴砸在他苍白的脸上,萧逸,你不能死不能死。 我说,不许出事,不可以死。 他就真的好乖好乖地活了过来。 在医院里他告诉我,我死了,你会哭的。 他是萧逸,不是街边巷角的阿猫阿狗,不是用之可弃的傀儡棋子。他是萧家这一代仅剩的血脉,是我的亲人,也是我的仇人。 是失爱之痛,是丧亲之恨。 我笑起来,心脏一抽一抽地颤。 我的身体里有他的一部分。好多好多年前,我们曾经骨血相融。如今,他又怎么可以真的死呢? 他只能,死在我手上。 ——TBC 【如感兴趣,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努力争取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02最后一炮(肉) 当晚廖明宪没来我房间,准确来说,自从萧逸死讯落实,我和他就不曾同过房。 入睡前,我一直在想,我对萧逸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记得萧逸临行前晚,我们做到一半突然开始争论要不要换姿势。原本我躺在床上,双腿被萧逸折起来抱在怀里,他挺腰一下下撞进来,腰下面垫着软枕,舒服得要死。他就着这个姿势操干了一会儿,突然翻身,将我抱到身上,让我自己往下坐。 “观音坐莲。”萧逸靠在床头,不知廉耻地舔唇,对我笑,“小观音,坐吧。” 对于骑乘式,我并不陌生,甚至深有感触,每次骑在萧逸身上,都要被进得特别深特别重。他的性器尺寸非常可观,用力撞进来,一柱到底,能直接撞到子宫口,弄得我又痛又爽,浑身颤抖着,眼泪都快掉下来。 有时萧逸起了玩心,非要挤进宫口才肯罢休,阴茎坚硬滚烫,一点点碾着磨着,逼得子宫颤颤巍巍为他打开一道小口子。灼热龟头趁机插进来,被小口猛地吸住,快感来得又急又重,正如他悍然进出的频率,丝毫不讲道理。 穴肉死死绞着他的柱身,电流般的快感蔓延至全身脉络,爽得我头皮发麻,腿心哆哆嗦嗦直打颤儿,但也好痛,小子宫太深太过娇嫩,极少被进入,身体被强制着彻底打开的感觉好糟糕,仿佛失却了全部主导权。 此刻萧逸两手狠狠掐在我腰侧,掐出十根通红清晰的指痕,握着我的腰径直往下按。 “不行!不坐!” 我想拒绝来着。 但是来不及了,萧逸已经把我彻底按下去了,粗胀阴茎挤开又湿又软的穴肉,一下子顶到花心深处,我呜地尖叫了一嗓子,甬道剧烈收缩。 还没来得及适应这个深度,萧逸提着我的腰,性器整根拔出来,我被他举在手里,悬在半空中,找不到支点,全凭他手上力道支撑着才没落下。 我惊呼出声:“萧逸!” 他挑眉:“你不是说不坐吗?” “对啊——” 话音还没落下,身体便又被猛地按了下去,他对得好准,龟头重重顶到花心,莹白小腹猛地一颤,快感急促而来,我又害怕又舒服,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湿滑水液自体内慢慢涌了出来,浸透了我们紧密交合的地方。 “你……”我瞪他。 萧逸假惺惺地道歉:“哎呀不好意思,手指头太滑了,都是水,没握住。” 确实都是水,刚刚被弄高潮了一次,我流了他一手体液,晶莹剔透,粘腻无比。 “你刚刚好像说不坐,对不对?” 他佯装委屈,自言自语着,不等我回答,又擅自拔了出来。龟头擦过敏感点,我半跪在床单上,小腿抽颤,脚趾猛地蜷缩了一下,十根脚趾头秀丽玲珑好似花骨朵,用力抠紧,试图缓解体内深处传来的源源不断的酥麻感。 “啊~” 我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穴口被撑开到无法合拢的地步,唇肉娇软红肿,一滴蜜液滴下来,在空中拉出一道细长透明的银丝,然后滴到萧逸狰狞勃发的柱身上,顺着他柱身缠绕的青筋落下去,萧逸看着笑了。 “哎呀,又滑了。” 他语气轻飘飘,毫无愧疚之意,我现在敢肯定他就是故意搞我! 但我毫无办法,荏细的腰被牢牢握在萧逸掌心,动弹不得又无路可退,只能不情不愿地再次被重重按下去,小穴满满当当地含住男人硬物,承受他越发激烈的操干。 粗胀性器顶住我内里凸起的小软肉,一下下狠捣,直捣得花心乱颤汁水横流,水声噗呲噗呲,一声声往我耳朵里灌。 我羞耻得想闭眼,再也无力挣扎,整个人又被萧逸抱着提起来,再按下去,坚硬的性器整根拔出又整根没入,狠狠贯穿我的花穴,只听见萧逸一遍遍问我:“坐不坐?嗯?坐不坐?” 他力气好大。荏细腰肢软绵绵地塌下来,因过度的欢愉刺激而疯狂扭动着,偏偏越扭,萧逸越兴奋,下体骤然又粗胀了一倍。 “坐!” 我终于尖叫出来,尾音带着哭腔。萧逸这才心满意足将我放下来,摆动着腰,一下下有力又快节奏地向上挺动。 他腰好劲,性器好粗好烫,每一下都进得好深好重。 呜呜,小子宫被操到了,宫口被龟头顶着碾过去,又痛又爽的感觉如强电流般鞭笞过我脆弱的神经,我哭哭唧唧地求饶:“不要了!啊!太深了……呜哈……” “逸哥哥,操到小子宫了,好痛……呜呜……” “痛吗?” 他怜惜地凑过来,亲亲我的奶尖,下身动作放缓,却是不肯退出去半分,甬道内每一丝褶皱都被彻底撑开,穴肉紧绷绷地含着他,灼热龟头抵着我的宫口慢慢地碾,花穴湿暖无比,内壁紧致收缩,一下下有规律地吮吸着。 宫口平时进得少,比花穴更为娇嫩紧颤,此刻被萧逸龟头顶得紧箍箍地哆嗦起来,水液一股股往下淋,终于宫口不情不愿地朝他开了一条小缝。 “啊!啊……” 我脆弱地叫起来,疼痛盖过欢愉,眼泪控制不住地直往下掉。 萧逸大拇指按下来,摸着阴蒂开始不紧不慢地揉,一边吻我的泪,一边诱哄着:“乖,放松,让我进去,进去看看,看看宝贝矜矜的小子宫,能吃进去多少鸡巴。” 小子宫在挨操。 这个认知令我极度羞耻,萧逸把话说得无比露骨,我听着分外难堪,脸颊耳尖发红发烫,周身冷白皮肤也沁出一层暧昧的粉色。体内倒是不由自主又湿了几分,咕嘟一声,吐出一包温热水液,将他柱身淋得更湿。 宫口更软了,小心翼翼地含着男人龟头,又开大了一点。 萧逸趁机将整根全部插了进来,穴口含住他阴茎根部,几乎快被撑坏掉了,箍得越发紧绷,泛出靡艳的红色,仿佛熟透的浆果。 穴内更是被捣得汁水淋漓,穴肉软泞不堪,又热又潮地吸附着火热柱身,内壁被烫得一阵阵紧缩抽颤,我难以抑制地呻吟着,呼吸急促紊乱,脑海里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彻底操开操熟了。 又一阵酥麻爽利的快感急促袭来,像鞭子狠狠抽打过我的身躯,我再也受不住,浑身悉悉索索地抖起来,小屁股往下坐得愈发卖力,腰肢胡乱摇摆起来,花穴推着挤着,将萧逸性器吞吃得更深。 宫口彻底打开,萧逸猛地撞进去,深处一圈软肉被突然窜进来的巨物吓得骤然收缩,恰好死死卡住。 “唔!” 我尖叫一声,想起身,但硕大龟头已经卡死在子宫口,被我这股力道带着反而狠狠摩擦了一下。这下不仅没能拔出去,宫口还被磨得又痛又爽,剧烈收缩起来,快感强烈又密集地冲刷着全身,连脚心都舒服到发麻抽颤。 我是他口中的小观音,在他身上坐化飞升。 整个人颤抖着摔在萧逸胸膛前,灼热性器在我体内悍然挺动了一下,狰狞勃发的巨兽,柱身青筋突突直跳,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大力急速地操干起来。 拔出来撞进去,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深入,每一下都深得仿佛要顶进我的心脏,薄薄的小腹被顶得不住颤抖,清晰而深刻地映出萧逸阴茎的形状。 萧逸喘着粗气,太阳穴两侧青筋毕露,他猛地翻身,将我重新压回床上,最后狠狠冲刺了几下,这才开始射精。精液激烈急促地打进来,打得内壁都有些发痛,我抖着腿,小心翼翼地全部吃了下去。 呼吸渐渐平复,腿根仍旧哆嗦着发颤,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力气合拢,穴口被撑得好开,白浊精液随着萧逸拔出去的动作慢慢淌出来,他又用手指堵进去。 情事太过激烈,过度的摩擦碰撞,导致我腿心皮肤通红一片,穴口被磨得发亮,红肿着,可怜巴巴地翕动着。 萧逸支起身子,凑过来问我:“还要不要?” 他的手指还在我湿哒哒的穴里拨弄着,因高潮而敏感至极的穴肉随着他抽插玩弄的频率一缩一缩地吸附起来,我轻轻喘气:“手指好粗,好糙……弄得好疼,要舌头,舌头软。” “娇气。” 萧逸轻笑一声,点着我的鼻尖,听话地低头埋下去。 他抓着我的腿扛到肩上,双手捧着我的小屁股,姿态虔诚。 温热柔软的舌头扫过我下身脆弱的肉核,细细绵长的酥麻感游走遍全身,偶尔萧逸用力吮一下,再舔一口,舌面略带粗糙质感,我舒服得简直哭出来,细白小腿软绵绵搭着他的后背,一颤一颤地抖。 “嗯……啊……” 眼前氤氲起湿漉漉的水汽,我半眯着眼看萧逸,侧脖颈处有大片黑色纹身,蛇穿莲花。在黑色纹身的衬托下,他肩膀后背的皮肤更是白到惊人,折射出瓷光。 一种泛着寒气的冷白,像从冰天雪地里生出来似的。 我脑子迷迷糊糊地想着,男人怎么会这么白。 又想想萧家确实没什么好基因,畜生和白,这两项倒是根深蒂固地扎在DNA里,代代如是。 “舒服吗?” 萧逸唇舌勾连起潺潺水声,一边亲吻我通红发颤的肉蒂,一边抬眼看我。他生来一对狭长的桃花眼,此刻眼眸间沁出旖旎的红,乍看起来,动情至极,又煽情至极的模样。 汗水涔涔地沿着他的侧脖颈滴下来,落进我腿根深处,似乎还冒着热气。 他的鼻尖贴着我的穴缝上下来回地蹭,湿淋淋地沾着蜜液水光,不住地嗅,简直跟条狗一样,不过他确实有些本领,舌头舔得我好舒服。 “有本事,你把我全身都舔一遍再走啊。” 我逗他,萧逸就真的好听话,细细吮吻着我的腿心,一路舔舐下去。 灼热呼吸喷在我大腿内侧,细嫩单薄的皮肤被激得颤栗连连,温吞柔和的快感一道道争先恐后地往我大脑深处直窜。 舔到膝弯儿的时候,萧逸格外耐心地照料起来。膝窝很少被碰到,萧逸舌尖一圈圈舔着,我又痒又麻,骨头几乎快要酥掉,那处肌肤分外娇嫩敏感,就快融化在他的唇舌之下了。 我抖着腿往后缩,想要挣脱出来,但是萧逸手劲儿太大了,单手握住我的小腿,牢牢桎梏着。 “逸哥哥~”我撒娇求他,又伸手下去推他,“别舔那里。” “再叫一声。” 于是我又软绵绵地喊了一声哥哥,萧逸果然松口,顺着小腿一路亲下去,然后是脚踝、脚心,最后他一口含住我的脚趾,细细吮吸起来,水声吧嗒吧嗒。 一只脚被捧着舔,另一只脚踩到萧逸胸口,不轻不重碾了一会儿,又慢慢地攀着他侧颈的纹身向上爬。 纹身是黑曼巴,缠绕着莲花蜿蜒而上,通体覆盖黑亮鳞片,射出匕首般冰冷的雪光。蛇头贯穿莲心,通红的蛇信子嘶嘶吐出来,舔舐着萧逸的血管青筋。 此刻萧逸的颈部大动脉就在我脚下突突直跳,指甲暗红色,被冷白肤色一衬,多了几分吊诡。我胡乱猜想着,倘若刺穿这根大动脉,鲜血喷涌而出的红,与我脚趾的红相比,谁更胜一筹? 幸好萧逸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舔舔唇,有意无意地逗他:“逸少,你是谁的狗啊?” 萧逸也不抬头,含糊着出声:“舔谁的脚趾,就是谁的狗。” “你变坏了。”我吟吟地笑,声音清脆似环佩叮当。 用力抽出脚趾,大拇指被舔得水光粼粼,微微发亮,萧逸抬眸看我,唇角还沾着晶莹唾液,与我脚尖勾连着,牵出一道极细的银丝,我便顺势用这根脚趾蹭他的嘴角玩儿。 目光瞥见他腰腹处的贯穿枪伤,圆形粉嫩的疤,刚刚长好没多久。我爬到他身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伤疤,有些愧疚地问:“疼吗?” 萧逸摇头,手指伸到床头摸我的烟盒,打开来抽出一支蓝卡地亚。他倒不介意是女士烟,拿过火机点了,拇指食指掐住烟身,凑到唇边深深吸了一口。 “怎么样?” 他平时抽大卫杜夫居多,卡地亚与那些比起来,柔得很,烟气细腻绵长,带着淡淡的话梅味道。 萧逸朝我笑,略略蹙眉咂摸了一下,才给出评价:“淡了。” 黑色玛瑙烟盒被他随手丢到床单上,我捡起来捏在手里把玩,蒂芙尼1920s古董烟盒,周身雕饰金属玫瑰,底部还镶嵌着翠绿玉石,记得大概花了十多万美金拍下来的,配套拍下的还有卡地亚烟托,嵌一圈精致小巧的玫瑰切工钻石。 我不怎么抽烟,每回自己抽都要用上烟托,图个意趣和漂亮。 我勾勾手指,萧逸凑过来,我从他指间接过烟,吸了一口,烟雾慢慢吐出来,喷到萧逸脸上。 眼前缭绕起轻薄白雾,如梦如幻如泡影,可惜很快就消散干净。 萧逸就在这片烟雾的尾声里,漫不经心地朝我笑笑,一下子压过来要亲我的唇,我扭头避开,他转而来亲我的脸,我夹住烟的手伸出去挡他,谁知他竟干脆吻住我的手心,顺着手指一路吻上去,探出舌尖,开始舔我夹着香烟的指尖。 我被舔得有些痒,手指颤抖着,一截烟灰落下来,落到萧逸胸前。 他信手一撇,看了眼时钟,起身开始套裤子。我靠着床头看他穿衣服,懒洋洋又吸了一口,烟气在整个口腔内弥漫开来,回味甘甜。 萧逸系好皮带,裸着上半身走到我跟前,自己又点燃了一支烟。 “少抽点。” 我掸掸烟灰,斜斜望萧逸,情事过后眉眼愈发秾丽,抛出去的眼风里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撩人得紧。 他蹲下来,仔细瞧我,眼底情绪晦暗不明,偏偏情欲很重。披上的衬衫还没扣好,衣襟大敞着。 我被瞧得有些不自在,白他一眼。 萧逸粲然一笑。 “心疼我啊?” 长长的睫毛彼此簇拥着,他眼底倏地闪出光来,明亮肆意,像梦里那只双眼莹绿的兽,扑上来,刹那间将我吞吃入腹。 “畜生。” 我轻轻啐他一口,抬腿,赤裸的脚踩到他嚣张至极的脸上。萧逸不恼也不躲,鼻息间热气喷到我脚心,又按着狠狠亲了一口,这才起身扣衬衫纽扣。 黑色衬衣低调严峻,萧逸好像总是穿黑,一颗颗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到最上方,又照镜子,理好衣领,掩我故意吮出的吻痕。 记得之前有次聚会,廖家棋牌室,大家上桌陪廖明宪玩扑克,不知哪个手下顺口提了一句:“逸少明明没有女人,怎么身上会有吻痕?” 满座皆好奇地望过去,果不其然,萧逸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脖子上意大利蛇骨链银光闪闪,衬得锁骨下方的红色吻痕分外惹眼,还有道破了皮的挠痕,一眼就看得出刚留下不久。 “哪只小骚猫留下的啊?” “亲这么狠,怕不是逸少把她干狠了吧。” 两个地位比较高的手下也开始揶揄起来,他们总喜欢开萧逸这方面的玩笑,因为知道他单身,所以百无禁忌。 廖明宪不紧不慢地打出手里的牌,微笑着看对面的萧逸。 萧逸丝毫不慌,也没脸红,神色如常扣好衣领。 我从后面抱住廖明宪的脖子,垂下身子,长而鬈的头发荡在他胸前,嘴唇凑着他的耳根下巴来回细细地磨,又朝他的耳廓吹气,送进去一句悄悄话。 声音压得低,在座其他人都没听见,廖明宪抓住我的手,又捏了捏指尖,皱了下眉,轻声说了句:“小疯子,别闹。” 说别闹,语气倒是极欢喜的,唇角都漾出笑意来。 我又看萧逸,朝他眨眼。 收拾妥当,萧逸将我的烟叼在唇边,漫不经心地垂眸,瞥我一眼:“畜生走了。” 我不说话,他走到门边,又回头朝我正儿八经地说了一遍:“我真走了啊。” 郑重好似告别。 我懒洋洋抬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走啊,烦死了你。” 他笑笑,咔哒一声拧开房门。 原来我当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当真是死。 后来我总是做梦,无数次梦见与萧逸告别的场景,偏偏每次萧逸都不是当时模样。 梦境里我们还活在少年时代,他端端正正穿着校服,站在萧家主宅楼下喊我,我从卧室窗口探出身去,低头望他,却只来得及瞧见一道背影。 现实记忆里,应该是萧逸喊我上学,催促我快一点。然而梦里只有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以及抛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我走啦。” 急促的铃声骤然打断思绪,我低头看来电显示——连月,前任港督连城的女儿,如今供职于ICAC廉政公署。 “Madam连,听说前不久又高升了,恭喜恭喜。贵人事忙,怎么有空call我?”我接通电话,笑嘻嘻跟对面打招呼,“是知道今天萧逸下葬特意来慰问,还是请我喝咖啡啊?大晚上喝咖啡不太好吧。” 连月笑一声,云淡风轻:“怎么?咱们昔日情谊就这么烟消云散了?我无事就不能来找大小姐叙旧?” 难得她还念我一声大小姐。这个称呼真是,好久都没有听过了。 “叙旧?还是打探风声啊?”我戳她,“你应该call廖生嘛,我什么都不懂。” “嗐,与廖先生无关。”连月叹了一口气,“只是感慨时光匆匆,四年晃眼一过,不知大小姐在廖先生身边,有没有为自己多着想着想,毕竟四年也算个小轮回了。” 她意有所指,我淡淡打断:“阿月,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一群人玩牌,你总被傅棠那个小崽子激得先露底牌,我那时说什么来着?我说不要急,你该有的,总会有的。”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再出声时已扯开话题。 “你爹地忌日快到了吧?” “嗯。” 我轻轻应一声,余下时间里,连月也沉默了,因为连霁忌日也是同一天。 连霁是谁? 连月亲哥哥,港督连城独子,我曾经的未婚夫。四年前那场轰动全港的枪击屠杀案,一夜之间摧毁的,还有他们连家。 “阿月,有时候我想想,自己还真被说中了。命硬得很,克亲克夫,你同我走这般近,不怕被我克死?” 她突然哈哈笑起来:“廖明宪都没死,我怕什么?”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03相生相克(1) 我与连月,年少相识。 高中时代我们双姝齐名,明争暗斗互相攀比。但我总能胜她一筹,因为无论如何,她日后都得乖乖喊我一声嫂子。 我和她哥连霁有婚约,还在娘胎的时候就定下了。 什么叫如日中天,就是我萧家,香港总督都得给满七分面子。 七岁那年,我便知道自己有未婚夫,港督之子,将来只能嫁给他。小时候听说港督是英籍,英王亲自任命派驻到香港,我突然担心起来,那我的未婚夫岂不是有洋人血统?万一他长得很丑怎么办? 在家里哭了一个下午,眼睛哭得通红,最后软磨硬泡缠着爹地带我去中环半山总督府,我要偷偷看一眼连霁哥哥长什么模样。 那年连霁十二岁,在宴会厅弹钢琴,弹一首《水边的阿狄丽娜》,旋律柔和沉稳,音符自他修长指尖轻盈地流淌出来。 连霁身姿挺拔坐得端正,白衬衫黑西裤,黑色领结绑得一丝不苟,法式双迭袖口系着精致的水晶袖扣,堪称矜贵优雅的世家公子典范。他不紧不慢地按下最后一个琴键,微微侧过脸,从容地朝我笑:“矜矜。” 又起身来牵住我的手,带我坐上琴凳,他就坐在我身边,手把手教我弹钢琴,饶有耐心。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连霁,他教了什么我完全记不得,只记得小小的心脏砰砰直跳,就快跳出喉咙口了。 他一边教一边给我讲这首曲子的故事,国王爱上了少女雕像,日夜向众神祈祷,希望能与少女同衾共裘长相厮守,最终感动了爱神阿弗洛狄特,赐予雕像生命。 连霁声音温柔似水,又似清风徐来,慢慢吹渡到我耳中。脑海里幻想出画面,堤岸蔓草,水波漪漪,少女柔美秀丽的面庞,金色长发披落肩头,清晨曙光中熠熠生辉…… 一切都宛如童话描绘的那般梦幻飘渺,如果不是讨厌的连月突然哒哒地小碎步跑过来,生硬地挤进我与连霁之间,强行隔开我们二人。 她蹬我一眼,扭头朝连霁委屈地抱怨起来:“哥,你怎么从没教过我弹琴啊?” 我指尖伸过去,拉住连霁的衣袖,轻拽着摇了摇,软软糯糯地喊他名字:“阿霁哥哥……我是不是不该……” 连霁轻声制止:“阿月,不要这么没礼貌,你把矜矜吓到了。” 趁他垂眸,我得意地朝连月眨眼睛,唇角微微上扬勾起,十足挑衅姿态。 后来好几年里,我的梦想就是能够与连霁一同坐到三角钢琴前,四手联弹那曲《水边的阿狄丽娜》。 再过分一点,能够与他同衾共裘。 连霁比我大五岁,虽然生在香港,但仍旧是英籍,早早安排好回英国接受教育。没过多久,他便被送回英国,进入伊顿公学。这所贵族中学以等级森严、精英摇篮、绅士文明而闻名于世,我一度怀疑连霁是不是被这里的绅士教育教坏了脑子。 但他确实是我此生见过的,唯一配得上温文尔雅这个形容的男人。 毕业后,他又先后进入牛津大学、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深造。 前者不必介绍,后者则是丘吉尔的毕业院校,据传闻,英国军情六处高层之间,至少七成官员曾在此学校就读。连霁无意进入情报部门,他将来是准备做外交官的,政治生涯已经规划好了,基本会承袭他父亲年轻时走过的道路。 连霁常年居住英国,只有度假才得空来香港,我们相处时间少得可怜。 连月这个臭丫头,当年输了第一仗,从此怀恨于心,不仅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要与我攀比相争,更是竭尽全力地充当电灯泡,妨碍我与连霁本就难得的二人时光。 随着年岁渐长,每当我想与连霁有进一步实质性进展,她总要跳出来,阴阳怪气地劝连霁,说些什么迂腐道理,比如哥哥爱一个人要好好珍重,可不能轻易就这样那样,此类云云。 我气得要死,一度怀疑连月是不是兄控,是不是暗恋她哥,将来我嫁过去岂不是要和小姑子打架?不止一次和萧逸抱怨过这类事。 偏偏连霁还真就秉承着伊顿的绅士礼仪,面对我时克己守礼得要命,我们之间最亲密接触不过接吻,还是我主动凑过去亲他的。 从总督府回去的路上,爹地问我对连家公子满不满意,我大大方方坐在他腿上撒娇:“满意!” 想了想又求他,能不能也给我买架钢琴,爹地一口答应下来。 那便是我当年的生日礼物,贝希斯坦路易十五三角钢琴,洛可可风格的绘画雕饰,金箔镀满琴身,雍容奢华至极。 放置在我卧室里,可惜我琴艺不精,没怎么弹过,纯粹当装饰品了,倒是长大后萧逸好几次把我抱到上面弹我。 说起萧逸,他比我早出生六个月,按血缘辈分来说,他是我的亲表哥,但是从前我不曾开口喊过他一次表哥,因为他不配。 他是小姑姑的儿子,小姑姑是我爸爸唯一的妹妹,未出嫁前是萧家小小姐,深受奶奶宠爱,全家的掌上明珠。 萧逸八岁那年,一家三口回萧家主宅探亲遭遇车祸意外,小姑姑和小姑父不幸当场去世,只留下萧逸。 奶奶坚信死因蹊跷,一直坚持要彻查车祸真相,爹地起初详细查过一次,最终结果以意外结案。后来奶奶再度提起,爹地只当她失去了最心爱的小女儿伤心,每每都找借口敷衍过去。为了安抚奶奶,爹地决定将已经入了族谱的萧逸认养回萧家,跟我们同吃同住。 红楼梦里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到了我们家,变成了天上掉下个萧哥哥。我第一次见到萧逸的时候,已经大致从佣人七零八碎的闲谈中了解清楚他的来历。 我对他说:“你真倒霉。” 他虽然只比我年长半岁,却已经高出我一个头,默默站在萧家会客大厅里,微微偏头打量着我。 说来也怪,我与萧逸都有泪痣,生在眼尾,只不过一左一右,倒像出生前就约定好一样,对称起来了。 不知为何,自打萧逸进家门起,妈咪便一直不待见他,态度冷冷清清,好像当这个人不存在。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她心里想什么我一眼就能察觉端倪,微微蹙下眉头我就知晓该如何说话怎么做事。 我讨好妈咪,开始有意无意地找萧逸的茬儿。 妈咪这般高贵身份,自然不能同小孩子计较什么,但我比萧逸小,又是女孩子,还有个萧家大小姐的身份,随心所欲地胡闹,顶多被念两句娇纵任性罢了。 或许是因为难产而生,我自小体弱多病,家庭医生隔三岔五就要被车接过来上门问诊,严重的时候我还要住进萧家名下的私立医院。 妈咪请来奶奶最信赖的命理师,为我测八字算命格,顺便也给萧逸算了一轮。毕竟都是萧家小辈,领回来养,不仅吃穿用度上不能亏了他,这种事自然也得顾及他。 这位全香港最有名的算命师傅算出结果是,我与萧逸相生相克,万万不能长久养在同一屋檐下,否则必有一陨。 现实也很巧合地印证了这一说法,萧逸身体健康,而我日益孱弱。 算命结果真假并不重要,令妈咪满意就足够了。最重要的是,奶奶也听得一清二楚。 后来我每次生病,妈咪都有意无意地站到奶奶面前抹眼泪:“矜矜又病了,她生下来身体就弱,现在越来越弱,也不知道还能再陪我几年……” 如此云云。 久而久之,奶奶听腻了,她当然清楚妈咪话外之音。 事实上,奶奶自从听闻小姑姑去世噩耗,大受打击伤心过度,终日萎靡不振。这回干脆搬出了萧家主宅,带着几个贴身佣人住进庄园最后面的小庭院里,家里一切大小事务全部放权给妈咪,自己吃斋念佛,不问世事。 如此这般,萧逸与我的地位尊卑便愈发明显,吃穿用度也渐渐不再一致。虽然他还顶着个表少爷名号,但萧家上下,乃至与萧家交际往来密集的世家望族,都知道萧家这一辈里只有个正儿八经的大小姐,没什么少爷。 最严重那会儿,萧逸是不能与我和爹地妈咪同桌吃饭的,更别提住进我们家的主宅别墅,他和管家佣人一起住偏楼里。 我很小的时候,趾高气昂地训过萧逸:“你就是我家一条狗懂不懂?我让你看庭院大门,你今晚就不能踏进家门。” 萧家佣人都活成了人精,看碟下菜惯了,有几个渐渐开始蹬鼻子上脸,喊萧逸表少爷的时候,阴阳怪气。 我听见了很不高兴,萧逸再不济也是我亲表哥,我能肆无忌惮地欺负他,但这些下人怎么敢的。特意好心地恩准萧逸教训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佣人,但萧逸摇头说不必,我冷眼看他,轻嗤出声。 “下人就是下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今天你不把他们训怕了训乖了,日后有他们爬到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到时吃了苦头,可别后悔。” 萧逸只问我一句:“大小姐,你说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确实没什么区别,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倘若萧逸心底一直将自己放于这样轻贱低微的位置,那他的地位便永远只能这样,一辈子做萧家下人,一辈子跪着仰视我。 我嘲笑他一句:“贱命。” 话说出口,这才觉得有点重,毕竟他还有个架空的表少爷身份。于是拉住他的手轻轻地晃,晃得萧逸不得不看向我,目光里有些茫然困惑,但恨意惧意倒是全无。 幸好他不怕我,他要是胆敢流露出一丝恐惧神情,我立马一耳光扇到他脸上。萧家的男孩子,怎么可以怕一个还没自己高的小姑娘。 如果他恨我,我也会同样一耳光扇过去,我是他的大小姐,我爹地供他吃穿供他念书,他怎么敢狼心狗肺地恨我。 我软下声来,好言好语同他讲:“逸哥哥,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我就是生气,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你是表少爷,我是大小姐,只有我能欺负你,你也只肯让我欺负,我们之间是相互的,是两厢情愿,对不对?” 其实这个逻辑很强盗,但萧逸不敢说不对。更准确来说,他在我面前已经彻底丧失了是非对错的判断标准。 虽然萧逸不说话,但手还是乖乖地被我捏在掌心里,没抽出来。我就又轻轻拽他的手晃了两下,非把他晃得心旌荡漾,心软无比。 “你是不是怪我啊?” 我哄他,尾音软得带哭腔,都快赶上我平日里向爹地撒娇了。 “没怪你。” 萧逸终于开口,好像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 “逸哥哥,你最好啦。” 我吸了吸鼻子,假意破涕为笑。 张扬跋扈的是我,委屈巴巴的也是我。 萧逸呢,萧逸是活生生的玩具,被我捏在掌心里,任我打任我骂,骂完再哄,就这样颠来倒去地玩儿,玩得他心甘情愿。 正文03相生相克(2) 我与萧逸从小到大都在相同的学校念书,中学就读HKIS,香港最老牌也最负盛名的私立国际男女学校,在浅水湾。 原因无他,那个年代世道混乱,世家子弟都害怕被绑架。绑匪都是亡命徒,要么勒索赎金,要么手黑撕票,最常见的是勒索完再撕票,一点道义武德都不讲。 我们家搞军火的,和英美市场关系匪浅,商业版图的触角遍及亚非两洲。仅香港市场而言,抛开与政府方面正规合作,灰色地带八成走私生意完全掌控在萧家手里,整个香港黑道听到我爹地萧存的名字都得闻风丧胆。 我们家做事手黑的很,自然更怕别人黑我们。 因此我这种身份,贵得要命。 要命是真要命,寻常求财的绑匪不敢轻易对萧家下手,他们有胆子要钱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命花钱。 但寻仇泄恨的就说不定了,基本都是雇的境外职业杀手或雇佣兵,身上不知背了多少条血淋淋的人命,伪装成绑架案,开个天价赎金当烟雾弹。 警司听闻萧家出事,必定亲自下场督阵,谈判专家心理分析师一起围坐,多番周旋讨价还价,最后以为自己立大功升高职,谁知绑匪背地早就脖子一抹,尸体往荒山野岭一丢,骗得阿sir差佬团团转。 萧逸长在萧家,唯一使命便是陪我上下学,一同坐进加长豪华轿车的后座,如影随形地保护我。当然全程都有G4保镖携枪跟随,他的存在更像一个掩体,一道幌子。 同时绑走两个小孩儿的风险因素和难度系数,比绑一个小孩儿高多了。哪一个小孩儿值得掳去当筹码,值得制定严密计划去针对,又是个选择题。 “记住了,矜矜。”爹地盯着我,“绑架本质是威胁,威胁不在于人数,而在于是谁。谁比较重要,绑匪就拿谁当筹码,他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二选一,不知实情的人都会优先选择你表哥作为目标。” 爹地还告诉我,无论要钱还是要挟,以谈判为目标的绑匪不敢轻易杀掉萧家任何一个后代。所以你要让对方以为,你表哥才是正儿八经的萧家继承人,过继给萧存当亲儿子养,掳他当人质,萧存才会感到威胁才会舍得给钱。 如果要命,你要让对方知道杀谁最有效,杀了你表哥,萧存才会受重创才会真心痛。 “可是爹地……”我纠结着反问他,“既然都寻仇要命了,为什么不干脆两个全杀了,对你打击报复岂不是更大?反正也就一刀一枪一闭眼的事情。” 爹地闻言,极为寡情地笑了一下:“矜矜,我教你的,是存在生还可能的情况下,你该如何利用谈判技巧为自己谋取有利条件,但是如果遇到最坏的情况……” 他停了一下,淡淡道,“那就只能怪这一世爹地与你的缘分不够深。” “所以我必死无疑吗?” “矜矜别怕,一般人没这个胆子和实力向萧家寻仇,有仇恨又有能力的家族不多,爹地心里有数,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他把我抱进怀里,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后背:“你是爹地的小公主,爹地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识趣地蹭了蹭爹地的下巴,声音软绵绵:“如果我真的遭遇不测,爹地千万不要太伤心,矜矜会用下辈子,继续来当爹地的女儿,陪着爹地。” 萧逸受冷遇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们升读中学才有所改善。 中一那年,校方与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一所中学合办童子军夏令营,前往阿巴拉契亚山脉东部区域,即蓝岭山脉,进行野外实践。为期一周,旨在磨砺青少年心理意志,锻炼生存技能。 本来爹地妈咪都坚决反对我参加,耐不住我软磨硬泡,又绝食威逼,他们才勉强点头。又帮萧逸报了名,吩咐他一定要看好我,我消失在他视野内的时长不允许超过三秒钟。 萧家美国方面的联络人亲自派遣保镖队,荷枪实弹护送我们前往夏令营基地,集合点在一所州立公园内。 我们紧随大部队,白天训练游玩,晚上挑选步道旁的平坦地势扎营,我和萧逸睡同一个帐篷。 第三天夜晚入睡前,我半梦半醒间看见了一只蓝绿蝴蝶,翅膀绮丽,天鹅绒般深沉优雅的黑色前翼,后翅点缀着松石绿的环形花纹,发出幽幽荧光,漂亮而神秘。 像极了百科课本里介绍过的绿鸟翼凤蝶,但这种极为珍稀的蝴蝶基本只存活于澳大利亚的热带雨林之中。 第四天深夜,我推醒萧逸,告诉他,刚刚透过敞篷的缝隙,我又瞥见了那只闪着荧绿光芒的蝴蝶,在一株羊齿植物的末端停留了几秒,振翅离开时的姿态优雅万千。 掀开帐篷,整座营地都已沉睡在漆黑之中,脚下零星几盏夜灯发出霭霭昏黄的光。万籁俱寂,偶尔传来几声细微虫鸣,那只蓝绿蝴蝶低低地在浓郁的夜色里翩跹,倏地晃动翅膀,朝着远方轻盈离去。 我悄悄钻出帐篷,循着那抹微弱的绿色荧光前行,萧逸没拉得住,只能紧跟在我身后。 四周山峦黑影匍匐着,好似陷入酣睡。离开营地好一段距离,我才敢拧开手电筒,白光照亮前路,我们紧张又兴奋地在蕨类植物与灌木丛中穿行,枝叶繁密柔软,沾着夜间水雾湿气,悉悉索索地擦过小腿。 蝴蝶在前方低旋飞行,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们拐了一次方向,又拐了一次,或许不止两次,最终绕过一棵参天杉树,视野内突然彻底失去了那抹荧绿。 蝴蝶消失了。 只剩漆黑幽深的静谧,耳边空气嗡嗡流动,空气里好似漾起水波纹。 我失望极了,拉着萧逸准备打道回府。日后我复盘这晚历险,觉得就是往回走的时候拐岔了方向,于是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说不慌乱是假的,来回绕了几圈,大脑对方向和距离的判断产生了偏差,总感觉始终在原地打转。情急之下,我与萧逸不慎双双坠入一个废弃的捕猎陷阱。 陷阱很古老,应该是当地原住民设下的,挖得足够深,抬头只能看见层层迭迭的树叶和一小片夜空,幸好早已弃用多年,底部没什么锐器机关,否则我们必死无疑。 脚下土壤潮湿,生出零碎杂草,四周岩壁光滑,遍布湿润粘滑的苔藓,没有支撑点,无法借力攀爬。 我们被困在地下。 长夜漫漫,只有手电筒发出微弱白光,照亮我与萧逸的脸。突然扑闪了两下,彻底熄灭。 “没电了,怎么办?” “别怕。” 一夜未眠,天快亮的时候,我还与萧逸彼此安慰,没关系,我们离开得应该不算太远,等待救援就好了。 正文03相生相克(3) 但是谁能想到,最初的搜救行动完全弄搞错了方向。 清晨集合发现两名学生不见之后,夏令营负责人立即终止训练安排,一面将其余学生集中起来,一面命令教官们以营地为圆心,向四周扩散寻找。 这片山脉地形错综复杂,遍布许多隐蔽洞穴,搜索行动到中午一无所获,校方意识到严重性,当机立断向当地警局报警,同时通知了香港萧家以及萧家在美联络人。 一般这种案子不会引发轩然大波,但我与萧逸身份摆在这里,校方与联络人都深知自己担不起责任,共同向警局施压。 当地警局听完失踪陈述,联想起早年臭名昭着的阿巴拉契亚山脉连环绑架杀人案,受害者均为儿童,惨遭折磨致死。当年FBI行为分析小组曾协助警局侦破此案,成功营救出最后的受害者,一对亲生兄妹,但是罪犯侥幸逃脱一直未被抓获。 近年来,阿巴拉契亚山脉一直未再发生过相似案件,大家都以为结束了,直到今天。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当地警局即刻整理好案件信息,联络FBI请求支援。根据初步地理侧写和受害人侧写,FBI方面认为此次失踪与早年连环案件的关联性非常小。 当初连环案件虽然一直都在阿巴拉契亚山脉的步道附近作案,但是从未涉及蓝岭地区,这一地理偏差不符合过去发布的unsub侧写;同时,过往受害者皆是八岁以下幼年儿童,此次失踪却是两位十三岁左右的少年儿童,不符合受害人侧写。 探员补充,此次失踪不排除是模仿作案,或者种族仇恨犯罪,毕竟当地活跃着几个白人至上的极端思想组织。但最大的可能,失踪只是意外,应该加大警力在附近展开搜救,把握救援黄金48小时。 但当地警局仍不肯放弃最初的假设,质疑unsub是否有可能已经流窜至蓝岭地区,并且在多年逃亡途中,对受害者的选择偏好产生了改变。 他们这样咬着FBI不放,正是因为听闻了萧家势力,怕真出了人命担不起问责,准备把FBI拉进来蹚浑水。虽然各州警方与FBI平时互相看不顺眼,一有机会就互黑,但是有锅就要一起背。 这才是美国特色。 校方不知怎么也了解到这桩案件,吓得屁滚尿流,等不及FBI表态,添油加醋地往香港方面回报,给FBI狠狠扣了一顶见死不救、玩忽职守的大帽子。 萧存信以为真,一通私人电话直接打到FBI局长手里,不愧是军火世家,人脉不容小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搭上的这条线。 总之,迫于上层压力,行为分析小组全体成员在强忍骂娘的情况下,通过舞弊手段,无良地票选出了一个倒霉蛋,即当年参与侦查案件的探员——Dr.R,搭乘私人飞机从匡提科赶来,协助这桩莫名其妙的调查。 萧存同时派人向美国航空管理局申请航线,以及进入美国领空许可。 飞行计划紧急通过,萧存乘坐私人专机,携一伙装扮成保镖模样的私人雇佣兵小队,于失踪发生后的第三日凌晨,亲自抵达宾夕法尼亚州。 当地警车开道,几辆防弹防爆的黑色萨博班紧跟其后,兴师动众,来势汹汹。不知实情的看了这阵仗,还以为是去找当地黑帮血拼干架呢。 早在萧存到来之前,警方就已经调动了搜救直升机,在山脉上方低空盘旋着搜索了几轮,但效果不大。 又一日入夜后,我的时间观念开始模糊,不清楚自己究竟被困在这里几天,只知道喉咙很干很渴,很想喝水。迷迷糊糊间听见流动的水声,潺潺滴答,宛如甘露降临,我张口想饮,却什么都没有,原来是梦,又或许是幻觉。 朦胧中,我看见萧逸捡起洞底一块嶙峋尖锐的碎石,朝我走来。 这次不是幻觉,他真的朝我走来。 视野越发模糊,萧逸半边脸隐匿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害怕地想往后缩,但背后便是岩壁,根本无路可退。 萧逸停在我面前,慢慢蹲下来。 周身疲乏酸软,我连抬一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竭尽全力,指尖不过痉挛着轻颤了两下。 “逸……哥哥……” 喉咙干涩如火燎,我没有力气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萧逸伸手,缓慢而仔细地打理起我湿透的刘海,发丝凌乱无比,被汗水打湿,胡乱粘在我额角与面颊两侧。 他指尖颤抖,抚过我的下颌,停在下巴尖儿,指腹摸上来,轻轻擦过我干裂的嘴唇,又来到唇角,揉了两下,逆回来,辗转着,反复磨蹭我唇瓣的裂口。 “……疼……” 我呢喃出声,萧逸这才如梦初醒般停下了动作,一瞬间茫然失神,下一秒他突然举起碎石块的尖角……我的心脏一下子高高悬起,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往上拽,死一般的寂静中,我听见自己慌乱急促的心跳,奏起急风暴雨的鼓点。 “哥哥……” 萧逸听见了,停在原地,又伸出另一只手,碎石块抵住,开始用力地磨自己的手腕。 血,落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 原来他不是杀我。 心脏一下子跌回柔软的巢穴。 鲜血雾化为液滴,下起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滴进我干涸的唇瓣,浇灌我贫瘠的唇部土壤。眼前升腾起湿漉漉的血雾,口腔弥漫着铁锈的腥甜,视觉与味觉的刺激,唤醒我身体内逐渐消散的意识。 他的血很温暖。 久逢甘霖,我饥渴万分地吞咽下去,喉咙一下下滚动,重复着吞咽动作,舌尖贪婪地扫过口腔内壁,攫取每一滴带有温度的甜美液体。 还不够,这点还不够。 我张开口,渴望更多。太慢了,等血滴下来太慢了。 是求生的本能,是嗜血的欲望。电光火石间,我猛地拽紧萧逸的手腕,拉下来一口咬住,十根手指的指甲全部死死嵌进他的手臂皮肉。 干燥起屑的嘴唇包裹着破裂的伤口,柔软的舌尖舔开割碎的皮肉。我用力吮吸,鲜血滚着热气,烫得我舌尖一颤,萧逸吃痛,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想要抽离手臂。 我突然睁开眼睛,死死盯着他。 露出一点细细白牙,月光下泛出冰冷的光。 萧逸停止挣扎,脸色蓦地苍白。 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口腔,我的喉咙,我的食道。温暖我的胃部,温暖我的心脏,最终温暖我的大脑。 他的血,进入我身体的每一处。 这是真正意义的骨血相融,我的身体里永远都留有萧逸的一部分,他在我的血液里颠簸流淌,在我的灵魂中翻涌苏醒。 从此他的生命与我的生命,捆绑纠缠,颠沛流离,至死方休。 他这一生,都是我的。 眼前血色晕开,我握着萧逸的手,一丝都不肯松动。来不及咽下去的血珠残留在唇瓣,嘴角血渍糊开一团,我突然松开牙齿,轻声问萧逸:“逸哥哥,你真的克我吗?” 长久沉默。 他轻轻开口:“我不知道。” 银白月光落进头顶浓密的树叶缝隙,哗啦一下子,落得支离破碎,被切割成无数道光斑——落在萧逸的肩膀,落在他高挺的鼻梁,锋利的薄唇,最终落进萧逸的眼睛。 他半跪在我身前,脸色越发苍白,苍白得惨烈,几乎快晕倒。 越过他的肩膀,我仰望他背后,月亮是罕见的蓝色,高高悬挂在浓郁鼎盛的夜色之中,闪烁着幽深静谧的蓝色光泽。 一道永恒而悲伤的颜色。 或许从来就没有什么蓝绿蝴蝶,有的只是那轮蓝色月亮。 从此我只喊他逸哥哥。 月亮很美,可是天什么时候才亮啊? 那夜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轻声告诉萧逸:“逸哥哥,如果我死了,你要告诉爹地,是我硬拉你出来的。不要怪你,也不要怪老师,只怪我好了。” ——TBC 注:文中提及的阿巴拉契亚山脉案件,致敬我最爱的美剧《犯罪心理》第六季第九集。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04罗刹心(1) “萧董!发现大小姐!” 救援绳索从洞口抛下,换了迷彩服高帮靴的雇佣兵系好腰间环扣,拽着绳索呼啦直下,动作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眨眼便抵达洞底。 萧存见到萧矜的时候,他的宝贝女儿已经重度脱水,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精致漂亮的小脸满是血污,双眼半阖,浓密睫毛不住颤抖着,似厚重鸦羽覆下来,在眼下投射出两排浅浅的乌青阴影。 为什么有血?她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萧存从雇佣兵手里抱过她,清楚察觉到自己双手正因后怕而隐隐颤抖。他这双手沾过太多鲜血,铸过太多杀佞,此刻却必须拼命克制着,才能压制住心底恐惧引发的剧烈抖动。 他急急检查了一遍萧矜周身,没有发现出血点,高悬的心才稍微放下去一点。 又低头细细地凝视萧矜,这孩子天生就白,那种冷透清寂的白,像冬日落满断桥的初雪,像春寒料峭慢慢融化的冰霜,冒着寒气,远远看着便已十足地招人心疼。 头顶太阳直直照射下来,她更是白到了一种凄厉的境地,骨头细细的,皮肤薄薄的。小女孩子蜷缩在萧存两臂之间,显得愈发娇小,整个人都荏细伶仃起来。 不像是躺着,更像是片羽毛飘着,阳光刺目,这羽毛白得近乎透明,好似下一秒就能生生消散在萧存怀里。 萧存现年四十二岁,早年是万众敬仰说一不二的黑道太子爷,如今是声名远扬令人闻风丧胆的军火巨鳄。他心狠手辣,冷面冷心,见过太多风浪,做过太多抉择,当然也无法避免地经历过太多失去。 他雷霆手腕,狠决杀伐,已然活成了众人心目中的神话。但是此刻这尊神话心头,却缓慢地涌现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矜矜……”他难以克制地唤她一声,“爹地来了,别怕……” 萧矜好像能听见他说话,单薄眼皮轻轻颤了一下,努力动了动干涸开裂的唇,那处好似被血色浸染过,明艳秾丽,渗出诱人至极的红。 “等等,还有一个孩子。” “表少爷!表少爷也在。” “表少爷受伤了,准备急救。” 但是萧存已经不在乎了,反正萧逸会被雇佣兵救上来,接受最专业的治疗。他只在乎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女孩子—— 他的亲生骨肉,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人精,说话做事对极了他的胃口。 明明出发前还赖在自己怀里撒娇,如今却虚弱成了这般模样,萧存捏着萧矜细幼的手腕,指腹轻轻按了一下,皮肤立即陷下去一块浅浅的坑,久久不能回弹。 他心疼至极。 前往医院途中,萧存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萧矜,目光再次触及她的唇,轻微翕动着,好像要说话。萧存低头,耳朵贴近萧矜,这才模模糊糊地听到,她一直喃喃着:“爹地,别怪……爹地……” 她知道他来了。 萧存赶紧轻声安抚:“不怪你,不怪你,爹地怎么会怪你,矜矜别怕,爹地在这里。” 世人皆道萧存无情,可他垂向她的目光,最是情意深重。 迷迷糊糊间萧矜好像笑了一下,其实她想说的是别怪萧逸,别怪学校,可是她好累,没有力气纠正了。没关系,她现在要好好睡一觉,等醒来之后再好好地同爹地讲,毕竟爹地,永远都不忍心责备她。 脱离危险后,我听说爹地私下向匡提科和警局都表达了衷心感谢,具体什么形式不清楚,只知道最初传闻版本里,称爹地一开始想给匡提科捐赠几架豪华配置的私人飞机,因为他看到FBI配备的专机太简陋了,探员坐着这玩意儿全美各地飞来飞去未免太遭罪。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否决了,手下都说萧董你有胆子捐,人家FBI没胆子收。 罪名都替你想好了,就叫不当接受商人捐赠案,到时候内部调查起来,相关人员全部停职,你这到底是感谢呢还是泄愤呢? 捐飞机一事遂作罢,爹地扭头给香港和美国两所学校分别捐了两栋楼。 这桩失踪闹得沸沸扬扬,爹地声势浩荡入境美国,到头来却是虚惊一场。 我深觉丢人,终日躲在萧家私人医院里谢绝一切访客。身体恢复后,又在家躲了整整一周不肯去上学,因为全校同学都知道我乱跑掉进坑里出不来,爹地亲自到美国把我从坑里提溜回了香港。 这个版本是连月在电话里大笑着讲给我听的,她笑得直打嗝,末了还不忘揶揄我一句:“萧矜,你真的掉坑里了?” 我黑着脸挂上电话,咬牙恨恨,大家闺秀礼仪荡然无存。 想想都快崩溃了,但是我不能怪自己,矜矜怎么会有错呢!只能扭头去怪爹地,哪有人会因为自己女儿贪玩跑丢了,亲自把美国FBI高层威胁一顿的啊,你毫不讲理啊爹地! 于是当晚爹地再度来到我房间,美名其曰安抚我受伤的小心灵时,我鼓鼓囊囊地嘟起嘴巴,娇声抱怨道:“爹地你真讨厌,为什么要这么大动干戈啊。” “讨厌爹地呀?”萧存反问我,佯装大惊失色,“那可怎么办呢,爹地特意空出三天日程来陪宝贝矜矜,既然矜矜不喜欢,那我回去喊助理重新安排。” 说罢作势要走,我半信半疑看他:“等等,真的是三天吗?真的都陪我吗?” “当然。” 萧存笑起来,宠溺地俯视我,又问我,“你不是一直说想要我陪你骑马吗?明天怎么样?爹地带你去看娜塔莎。”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射出无限光彩,熠熠生辉。 娜塔莎是我八岁那年得到的生日礼物,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母马。 来到我身边时,她还很小,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驹,如同冰原上覆着的皑皑白雪,又如同银白月光披落人间。她有着一对水汪汪深邃迷人的大眼睛,白色皮毛之下是粉红色的皮肤,四肢强健性情温顺。 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为她起名娜塔莎,意思即上帝的诞生。 娜塔莎是卡马里奥白马,非常罕见珍稀的品种,主要出现在美国重大节日的游行表演中。世界上大多数白马一开始都是灰色马,随年龄增长毛色逐渐变亮,最终看起来像白色。唯独卡马里奥白马是真正的纯白马,从出生起就是白色,并且一生保持白色。 娜塔莎虽然并非运动马,但一点儿也不影响我对她的喜爱。她出生在大洋彼岸的卡马里奥农场,爹地包机将她空运回来,和他的竞赛马们一同养在萧家私人马场里,又为她单独配了马工、兽医悉心照料。马场地处我们家乡间庄园之内,一大片青草地宽阔无垠,空气是香港岛所缺乏的清新宜人。 庄园附一栋别墅,爹地用来招待贵宾的场所,阳光和煦的时候,邀请几位显贵人物来这里跑跑马呼吸新鲜空气,跑累了就去阳伞底下,靠着躺椅喝喝饮料聊聊天,享受平静生活。 闲暇时爹地会特意带我过去住两天,教我骑马。整座马场只服务我们两个人,佣人远远待命,每到这种时刻我总觉得天特别的蓝,空气里都弥漫着花香。 小时候我练习过一段时间马术,说来惭愧,学得不算精湛,勉强能骑着遛弯儿不摔而已。 爹地亲自把我抱到娜塔莎背上,然后他骑上自己的黑马,在前面悠闲地小步开路。黑马是来自荷兰的弗里斯兰马,外型优雅鬃毛华丽,通体黝黑油光锃亮,有着“弗里斯兰的黑珍珠”之称,据说祖先曾作为全能战马参加过十字军东征。 此刻它昂首挺胸地走在前方,阳光下黑色皮毛闪闪发亮,脚步高抬,优雅轻快,看起来风度翩翩,恰似骑在马背上的爹地本人。 我穿一身定制的雪白骑装,裁剪利落的衬衣搭配紧身马裤,衬衣领口是丝绒花边,水晶纽扣在炫目阳光下熠熠生辉,月白色收腰夹克,银线刺绣作为装饰,精致又典雅。 戴着黑色软皮手套,握着缰绳,小步加紧跟在爹地身后,头盔与长筒马靴也都是黑色,与身下一整套黑色马鞍相映成趣。 爹地告诉过我,他五岁那年拥有了人生中第一匹马,设得兰矮种马,温顺可爱,活泼好动,是世家孩子们学习马术的首选。爹地曾经骑着那匹小马赢得了设得兰矮马速度赛的冠军,一种专门为十岁以下的小孩子设置的马术比赛。 可惜那匹马儿没能陪伴爹地长大,爹地成年后陆续拥有过好几匹纯血马,全部用于速度竞赛,他自己很少去骑,因为纯血马性情敏感容易激怒,非专业骑师难以驾驭。爹地更喜欢骑性格宽厚随和的马,在欧洲展览会上一眼相中了这匹弗里斯兰,当即重金拍回家,安排马术师训练参加盛装舞步比赛。 爹地送我娜塔莎的时候,说希望我也能喜爱骑马这项运动,希望这匹白色小马能够陪伴我快乐长大。 娜塔莎好乖好温驯,格外亲人,每次我准备鞍具的时候,她都喜欢凑过来和我玩闹,头搭在我的肩膀上,还用嘴使劲儿拱着,像是要把我往自己怀里揽。 每次跑完我都亲自牵她回马厩,离开时她仿佛心有灵犀,楚楚可怜地睁着那双深色大眼睛望我,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眼泪。我一步三回头,只见她粉色湿漉漉的鼻子卡在栅栏缝隙中,呆呆凝望着我远去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为止。 后来娜塔莎果真陪伴了我好多好多年,比爹地陪伴我的时间还要长,还要久。 她美丽优雅,沉默无声,亲历了我辉煌璀璨的少年岁月,陪伴了我衰败颓唐的至暗时刻,是萧家大厦倾颓的见证,是缔结我过去与未来的纽带。 正文04罗刹心(2) 爹地这次果然没骗我,确确实实特意给自己放了三天假,连妈咪都觉得,他待女儿娇惯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此番历险过后,妈咪对萧逸的态度好了一点,主动提出让他搬回主宅居住,甚至他卧室就安排在我隔壁的小房间,距离比到爹地妈咪的房间近得多。 说来真奇怪,不知是不是喝了萧逸血的缘故,我身体状况反而一日日地好起来,连一些小病小痛都不再出现了。 至于我本人对萧逸嘛,确实感觉更亲近了一些,但该作弄他的时候还是照干不误,谁叫我是萧家大小姐呢。 有次傍晚我经过爹地书房,发现门没关紧,留了一条缝,里面爹地妈咪在吵架。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撞见父母争吵,吵得异常激烈。 好奇心唆使我蹲下来听墙角,并且自我安慰这样能够有效防止别人窃听。墙角这东西嘛,大都不怎么见得了光,被我听见总比被家里佣人听见来得划算。 爹地咄咄逼人:“是不是哪天我惹你何大小姐心里不舒坦了,你也要对我下手?” 妈咪更是情绪激动:“你以为我想?当初她们娘俩一唱一和逼我,你没看见吗!” 说着她便毫无预兆地朝门口走来,我吓了一跳,仓促间不知道该跑还是该留。跑的话这条过道太长了,一眼望到底,肯定会被妈咪看见;不跑的话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妈咪,或者说没想好该怎么站队。 就眼下激烈程度而言,此番争吵背后,明显还藏着个不小的秘密,我实在太好奇了。 只听爹地开口:“那是我妹妹。” 妈咪脚步一怔,回头冷笑:“你敢说自己没松一口气?” “萧存,这两年你明面走惯了修罗道,还真把自己当修罗了?你应该剖开来看看你那颗心,它是罗刹心!” 什么修罗什么罗刹的,只在神神叨叨的佛教故事里听过,我听不懂大人间打哑谜,决定趁机开溜。 就在此时,爹地又发话了:“我松一口气?你们何家人做事不干不净!要么别做,做成这样,还得我收拾烂摊打圆场,你以为老太太看不出来?” 完了,我顿觉话题走向不妙,这下是真的必须开溜了。自小在萧家耳濡目染的经验告诉我,好奇心可以有,但是好奇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出人命,这就是好奇生死线。 眼下这番对话显然已经逼近生死线,接下来的内容我没敢再听下去,临走前还轻轻为他们掩好了门。 多年后我才明白妈咪那句话的意思——明走修罗道,暗藏罗刹心。 原来他们都是。 我也是。 生在萧家这样的名门世家,光鲜亮丽的门庭之下,掩藏的秘密纷乱如麻,有些八卦根本不需要四处探听,就有风吹着送进耳朵里。 那场争吵过后的某个下午,我窝在玻璃花房里懒洋洋地晒太阳,几个女佣进来修剪花枝,顺嘴闲聊起来。躺椅安置在密密麻麻几排花架后面,我身子卧得低,她们没能发现。 女佣聊天,大都围绕主人,聊着聊着就有点上辈秘辛的意思了。 打小照顾我的保姆率先开了话匣子:“唉,太太真不容易,当年生大小姐的时候难产,落下了病根儿,淅淅沥沥见红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治好了,身子骨却一直没恢复过来,如今还要被老太太叫过去刁难。” “刁难什么?”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旁人,这才压着声音飞快地吐出几个字:“生不出少爷。” “可不是嘛。”另一位资历较老的佣人接话道,“起初咱们太太生不出少爷,小小姐生的表少爷就成了香饽饽。那阵子故去的小小姐带着表少爷来得勤,都快住这儿了,天天欢声笑语的,哄得老太太心花怒放,顺势让表少爷入了族谱。” “当初小小姐嫁给姑爷的时候,老太太可是气得发了狠话,说小小姐和姑爷的种,萧家不认!” “那算哪门子姑爷?”只听我保姆哼了一声,“穷酸破落户罢了,深水埗出来的混小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攀上了咱们小小姐!” “小小姐也是痴情,非他不嫁,两个人牵手跪在主宅大门前求老太太,算起来那时候小小姐就已经怀了身孕。” “老太太心肠真硬啊,谁不知道小小姐是她最宠爱的小女儿?未出嫁前萧家全家都围着小小姐转,受宠程度堪比如今咱们的大小姐,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么受宠的小女儿挺着肚子,在门口冷冰冰的大理石砖上跪了一天一夜,老太太都不肯点头,最后闹得断绝关系,声明还见了报。” “婚后没多久小小姐就生下来表少爷,老太太抱孙子心切,主动递了橄榄枝,托表少爷的福,两家这才重新往来。” 又一位女佣接腔道:“或许就是找个由头跟小小姐和好吧,毕竟亲生骨肉,一时生气,气过头了还不得找台阶下?” 老佣人点点头:“小小姐也是聪明人,顺着老太太递下来的这根杆子就往上爬,估计婚后体验了穷人的苦,自己也怕了。” “听说小小姐婚后住油尖旺那片,一家三口挤在小公寓里,每次来港岛都大费周章,先过海底红磡隧道,之后还得开一段路才能到咱们主宅。每回小小姐来看老太太,都带着表少爷,舟车劳顿也不怕小婴儿累着。” “老太太瞧见外孙就开心,开心完了就念叨咱们太太生不出儿子,那时太太刚出院在家养身体,有时候当着太太的面念叨,有时候派人传话过去,太太又气又委屈,天天吃不下几口饭。” “那会儿大小姐刚出生没多久,身体弱得还不能抱出医院,也没瞧见老太太拨冗去瞧她一眼。幸好大少爷心疼女儿,医院、公司、家里三头跑,忙得焦头烂额。” 佣人是老佣人,还依照着过去习惯,称呼我爹地大少爷。 我的保姆冷哼一声:“唯一一次见,是大小姐出生那晚,医生出来说生了个女孩儿,老太太听见这话当即脸色沉下来,远远瞥了一眼,说了句皱巴巴的丑东西。” “大小姐哪里丑啦?”新来没多久的女佣惊叹出声,“这还叫丑?这世间还有什么人物能入得了老太太的法眼?” “表少爷呗。” 不知道是谁讥笑着挖苦了一句,几个女佣都跟着愤愤不平起来。 “老太太也真是,有空成天在家逗外孙,没空探病亲孙女?” “要我说啊,表少爷除了是个带把儿的,其余哪里比得上咱们大小姐?” “嘘!这话可别说出去,教太太听见了,可不是又往她心窝戳刀子?小小姐死后,老太太搬到后面院落里住,可算消停了好几年,听说前段时间又因为孙子的事闹腾起来了。” 我的保姆放下花剪,不住叹气:“可怜大小姐是个女儿身,哎呦,说起大小姐我就喜欢得不得了,皮肤白嫩嫩,眼睛乌溜溜,漂漂亮亮的小人精,小嘴一撅,好话一说,大少爷月亮都能给她摘下来。” “可不是嘛,大小姐连发脾气都招人心疼,支使咱们做事的时候,那个小嗓子清清脆脆的,听着心里像吃了蜜那么甜,老太太真是……唉!” “啧啧,老太太只认孙子。” 感慨过后,一阵短暂的沉默,资历最老的佣人突然神神秘秘地开口:“你们都不知道吧,当年为孙子闹得最厉害的时候,老太太亲口骂太太肚子不中用,大少爷看不下去,护着太太,帮太太说话,你们猜猜老太太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她说外孙也是萧家的亲孙子,太太若是再生不出来,她就把表少爷接回来当继承人培养,日后继承萧家基业。” “嚯!” “还有这回事?” 听到这里我同其他佣人一样震惊,以至于差点要站起身,联想到那日书房争吵,神经猛地警觉起来。 佣人继续道:“这话彻底寒了太太的心,当时老太太在萧家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大少爷脸色都变了。” “唉!太太可是何家大小姐,出身何等雍容高贵,嫁给咱们大少爷那可是一点儿都不算高攀。何家商贾世家,早年何等荣耀辉煌,竟也会没落成如今这样。何老爷子去世之后,当家的何少爷是样样不行,把家底都败光了,一代不如一代啊。” “太太嫁进来之前是当红女明星,演过好几部电影呢!那会儿我经常在电视上看见太太出席活动,还有她拍的广告片子。大少爷年轻时追太太没少花心思,包了上百场太太演的电影,才有机会见一面。” “还特意吩咐下去,让手底下小弟们全部排班列队地去看电影,太太嫌弃这帮古惑仔品位低看不懂,白白糟蹋了自己的表演,大少爷就又安排每个人必须要写八百字的观影感受,次日中午统一交上去,厚厚一大沓和鲜花一同寄到影视公司前台,信封署名是何小姐的影迷后援会。” 爹地妈咪的恋爱细节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以往问妈咪这种事情,她总是以一句“你爹地缠死人了,缠得我眼烦心烦不得不嫁”敷衍过去,此刻我不由竖起耳朵。 “听说太太与大少爷好之前,曾是有过婚约的,对方也是经商的大户人家,太太就搬出未婚夫名号当挡箭牌,来堵大少爷的追求。” “大少爷二话不说,领着一帮手下,穿黑西装打领带,个个身上带枪,天天往人家公司楼底下一坐。专门挑早上开业人最多的时间去,什么也不干,光坐在沙发上翻报纸打电话,坐得没人敢进去。楼里保安见了这阵仗,压根儿没胆子出来赶,报警也没用,提前跟警队打了招呼,根本不出警。一个月之后,对方退婚了。” 原来爹地年轻时还有这般无耻无赖的面目,我听着直想发笑。佣人又道:“当年大少爷求婚也是轰动全港,喜讯刊登在所有主流报纸的第一版正中央,见报了整整三天。” 随即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谁知道太太嫁进来才好了没多久,就成了一地鸡毛。” “起初太太受了委屈,脸色一甩直接回娘家,那会儿何家没败落成这样,继承了家业的何少爷还有底气来家里为太太讨说法。大少爷放下架子,亲自去何家求太太,哄老半天才哄回来,老太太也不敢再多招惹太太一句。” 佣人连连感叹:“唉!后来太太就再没娘家撑腰了,只能受老太太的气,依照昔日太太的气性,怕不是早就回了何家,大少爷眼巴巴地去求还来不及呢!” “如今何家闹着分家!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了这些?可怜太太,命运造化唷……”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05棉棉(1) 原来那日书房吵架,起因便是何家散了,留下一堆烂摊子,何家人上门求妈咪,爹地不高兴,二人发生口角,吵着吵着,新账旧账一起翻出来细细盘算。 再后来我每每见妈咪,总觉她强颜欢笑,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我永远记得她曾经风华绝代不可一世的模样。 又过了几年,妈咪更是郁郁寡欢,有一回她将我喊过去,盯着我的脸瞧了半天,欲言又止,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把我抱进怀里,喊我棉棉。 那天她抱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我的肩头湿透了一块。 棉棉是小棉袄的昵称。妈咪说我从小就是她的贴心小棉袄,故而叫我棉棉,也只有妈咪才能叫我棉棉。 曾经萧逸不懂事,跟着这么喊了一次,我二话不说,拎起手里马鞭劈头盖脸抽了他一顿,一开始他来不及躲,反应过来了之后不敢躲,站在原地生生受着。打那之后,他再也没敢提过棉棉两个字。 虽说劈头盖脸,其实我下手的时候够细心够仁慈了,特意没伤着萧逸的脸。 他那张脸怪好看的,抽花了未免可惜,而且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我对萧逸动手。身上的伤嘛,套件衣服就遮住了,脸上的伤,找起借口太麻烦了。 那是我们在庄园消暑时发生的事情,萧逸陪我骑马,当然他是没有资格骑马的,只能在草场外面眼巴巴地看着我。 正值盛夏,萧逸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后背衣料被马鞭抽得七零八碎,胳膊和背上伤痕纵横交错,好几道深得渗出血来。 我抽完了还不解气,喊佣人把萧逸锁进马厩旁的小木屋里,关了一夜又一天,不给吃不给喝,第二天傍晚我好心带着水去看他。 夏日傍晚,乡野间微风带着一点凉气,悠闲地拂过我的裙摆,窜进小腿间穿梭往来,吹得我很舒服。但是小木屋密不透风,积攒了整个白日的闷热,推门时我差点以为自己掉进了一个蒸笼。 萧逸被关进去的时候伤口没有处理,血腥味经由高温发酵得异常难闻,空气里弥漫着黏黏糊糊的腥酸与锈味,我闻着快要窒息。他身上还是那件破破烂烂的白衬衫,全身血迹斑斑,静静坐在角落里,听见我进来了也不抬头。 “知道错了吗?” 我走近他,居高临下问他,这才发现萧逸整个人都被汗水和血水浸湿,酸臭味与血腥味一股股泛上来,熏得我几乎想要作呕。我强忍恶心,将手里的矿泉水扔到他脚下。 “喏,喝水。” 矿泉水瓶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停在萧逸腿边,他一动不动。木屋里没有开灯,萧逸就在这片黑暗湿热中,倔强而无声地与我对峙。 我倏地一下子蹲下去,顾不得恶心,拧开矿泉水瓶直接往萧逸嘴里灌,一边灌一边问他:“你跟我耍什么脾气?棉棉也是你配叫的?” 碰到萧逸身体的时候,我被烫得吓了一跳,这样炎热的夏日,他体温高得仿佛下一秒就能灼烧起来。再低头看伤口,血淋淋直冒脓水,一道道红肿触目惊心。 “喂!你——” 没等我说完,萧逸突然开始呛水,刚刚灌下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吐了我一身,我手上糊满了鲜血,来不及发难,只见他身体一歪,一头栽进我怀里晕过去了。 浑浊空气里,火辣辣的热意和黏腻腻的血意混杂在一起,还有萧逸滚烫的身体,几乎快跟着一起沸腾。 他烧起来了。 我喊人将萧逸送进了医院,自己一直陪着他,直到他清醒过来。中途爹地来过一次,问怎么回事,不必我开口解释,底下人已经替我想好了说辞。 “表少爷说错话惹大小姐生气了,大小姐轻轻教训了两下子。” “天气热,表少爷就不小心中暑了。” “小孩子一起玩嘛,难免有磕磕绊绊的,大小姐知道表少爷中暑后心里过意不去,在医院陪了好久呢。” 爹地微微点头,算知晓了,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不过倒是没怪我,只吩咐下来一句,等表少爷醒了告诉他一声。 萧逸醒的时候是晚间,只有我一个人陪在他病床旁边,他睁眼瞧见是我,当即默默翻了个身过去,赌气背对着我。 哇,这个人怎么这么记仇啊?亏我还守在病床前,担心了一整天他会不会有事,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我从床尾绕过去,在萧逸面前站定,他竟然又一个翻身,继续把后背留给我。他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我不信邪,小跑着又绕回了原来位置,果然萧逸又翻身了。 行,你小子有种。 我继续小跑绕床,萧逸继续翻身,不知道僵持了多少个来回,这回萧逸干脆只翻了一半,面朝天花板正躺着,这下我是怎么跑也跑不到他眼前了。 “行了,别跑了,被你绕晕了。”萧逸盯着天花板懒洋洋开口。 “讲不讲道理?要不是你一直翻来翻去,我有必要绕着床跑吗?” 我不甘示弱地反驳,又贼头贼脑地张望了下病房门口,见没有人来,刷的一下子脱了鞋,直接爬上了病床。萧逸来不及反应,我便已经爬到他身上,双腿岔开跨坐在他腰上。 嘿,这下子看你还怎么翻身。 我手肘分别撑在萧逸枕头两侧,俯下身子贴近他,舔舔唇,像极了调戏良家妹妹的臭流氓。这下可好,他整个人完全被桎梏在我身下。 “翻啊?”我吹着气音,得意洋洋地显摆起来,“你有本事再翻身啊?” 萧逸翻了个白眼,眼看就要闭眼,我赶紧低声威胁他:“你敢闭眼我就喊非礼。” 估计是被我气到了,萧逸反而笑出声:“你喊吧你喊吧,你喊过来让大家都瞧瞧,现在究竟谁非礼谁啊?” “我不管。”我撑在萧逸身上不肯动,盯着他的眼睛,“反正你不许闭眼,你要看着我,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萧逸偏过头,躲开我的视线,我也随着他偏过去,继续凑近,鼻尖快抵上他的鼻尖。萧逸又偏头,我继续跟着,这种你跑我追的小游戏,真是乐此不疲。 距离太近了,我呼出的热气慢悠悠地全部喷到萧逸脸上,渐渐地,在他鼻翼两侧凝成水雾,湿漉漉的。 他睫毛好长,根根分明,眨眼时不经意扫过我的眼睑,扫得我痒痒的,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眨起眼睛来,浓密眼睫一下下刮着他的,像两把尾羽高高翘起来的小扇子,突然就纠缠在了一起。 “你叫我什么?”我轻轻开口问他。 就在此时,萧逸突然一个翻身把我拽下来,也不知道身为病人,他怎么会有如此强劲的爆发力和如此敏捷的行动力。速度堪称电光火石,待我反应过来,已是天旋地转,被萧逸压进了被子里。 “你!唔——” 我刚想开口抗拒,萧逸一巴掌将我的嘴捂住,只听见护士进门查房,萧逸把我头死死按在被子里,用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威胁:“别动。” 好一招反客为主,护士离开后,萧逸自己也钻进被窝里来,与我共享着有限的氧气,在黑暗里幽幽地看我:“大小姐,你想问我什么?” 他眼睛闪着光,嘴角似乎挑起了笑,开口的瞬间像要把我吞掉。 被窝内空气稀薄,我们贴得太近了,呼吸都开始艰难,随即急促起来,我复杂地看着萧逸,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正文05棉棉(2) 这场过度惩罚不了了之,萧逸身体恢复得快,也没留下什么严重疤痕。最重要的是,在萧家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替萧逸出头,更别提为了萧逸追究我的责任。 噢,我忘了,或许还有奶奶心疼外孙,可是奶奶如今身体抱恙,卧床不起,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连月不知从哪个多嘴多舌的下人口中听说了此事,从小到大,她手头消息是最灵通的,不管捕风捉影还是证据确凿,就没有她不知道的八卦轶事。 来我家喝茶的时候,她问我:“好歹萧逸也是你萧家亲外孙,你怎么训他像训狗一样啊?” “哟——”我慢悠悠盖了盖茶,斜睨她一眼,“心疼了?我训我萧家的狗,不行吗?” 喝的是爹地珍藏的金骏眉,头春头芽,一年一采。茶汤金黄,茶气袅袅地升上来,不必凑近细闻,已能感受到沁香无比。一口入喉,甘甜润滑,余韵悠长。 连月笑起来:“萧大小姐,大家私下都说,你有时真的很像暴君。” 哪里是什么暴君啊?我心里默默嗤笑一声,明明只是继承了几分爹地当年黑道太子爷的做派罢了。不过暴君这个形容,听起来蛮合我心意的,那便随人家说去吧。 我放下茶盏,朝连月倾过身去,细细打量她的眉眼,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么阿月,你要归顺做我的臣民吗?” 口吻轻佻,带几分凉薄意味,眼风递过去,矜贵浮荡,流连出无限旖旎。 她笑容一下子凝在脸上,眼底一道看不清的情愫迅速滑了过去,转瞬即逝。我又笑起来,恶作剧得逞似的,娇羞地朝她眨眼睛:“等我嫁给阿霁之后,和你偷情好不好?” 一句话把连月吓得慌慌张张匆忙告辞,真是不禁逗,还不如萧逸呢,起码他还能和我推拉着过两招。 我望着连月落荒而逃的背影,惋惜地摇了摇头,唤来佣人收拾茶盏。佣人看着面生,估计是新来的,我随口问她:“你瞧我可怕吗?” 她愣在原地,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呆呆地摇了摇头。 真是笨笨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说句话我又不会吃了她。我蹙了下眉,挥挥手让她退下了。 当大小姐的好处在于没人敢忤逆我,但坏处同样是这点。偶尔我还真的挺想体验下权威遭受挑战的刺激,但又不能随便抓个人就让他挑衅我,听起来脑子怪有毛病的。放眼整个萧家,也只有萧逸能满足我这点见不得人的小癖好了。 我舔舔唇,一下子又回忆起萧逸嘴唇的触感。 这事说来话长。 那天放学,我支使萧逸帮我揍人,挨揍对象是港岛傅家的三少爷傅棠,这小崽子年纪比我们小三岁,却已然成为了一位实实在在的纨绔子弟。 记得小时候,傅家来我家串门,刚进大门他就屁颠颠下了车,迈着小短腿儿一路跑着朝我奔过来,并且娇声大喊了一路的“矜矜姐姐”,喊得我头皮发麻,喊得我家园丁司机乃至看门的杜宾犬都纷纷对他行注目礼。 他奶妈忙不迭地追在屁股后面跑,边跑边念叨:“棠哥儿,慢点欸,仔细别摔着了。” 傅棠这崽子最爱仗着自己年幼,每回到了我跟前都假装要摔跤,张牙舞爪又无比精准地跌进我怀里,一边抱着我腰一边把头埋我胸里,狠狠蹭两把,奶声奶气地喊着:“矜矜姐姐~阿棠来看你了。” 鉴于那会儿大家都是小孩子,也没发育,便由着他胡闹了,谁知我上了中学他还敢跟我玩儿这一套。我当即放出萧逸去揍他,堂堂萧家大小姐是能让你这小崽子埋胸吃豆腐的? 我还告诉萧逸,你要是今天不能把傅棠揍趴下,就别跟我上萧家的车。你要是把他揍趴下见了血,我出医药费,后果我全担。 于是萧逸那场架,打得特别生猛特别精彩,吸引了私立学校不少学生来围观。 我坐在学校墙头瞧着特别开心,心里寻思着下次安排打架之前必须开个投注,人家搞赛马搞拳赛搞得风生水起,下注赌输赢赌赔率,不就图个热闹和刺激嘛,我这儿也差不多。 多年后重逢提起旧事,我才知道,这一揍把傅棠活生生揍出了心理阴影。 倒不是因为他被打怕了,说实话,别看傅棠是个纨绔子弟花天酒地,但他实战能力还是很强悍的,因为小时候怕被绑架,傅家特意请了专业师傅教授泰拳,还有一些格斗术。 我从小就知道傅棠能打,一个干翻五个不在话下,所以我才要萧逸上,他要是干不翻傅棠,又怎么能保护好我呢?万一傅棠对我霸王硬上弓,谁挡得了呢? 当然这仅仅是我在萧逸面前杜撰出来的假设,给他加加油鼓鼓劲,让他揍人多点动力,实际上傅棠不敢对我做什么。 总的来说,萧逸傅棠两个人打得不相上下,都挂了彩吐了血。 萧逸胜在猛、悍,爆发力超群,傅棠胜在招式阴辣,反应敏捷,下手出其不意。最后萧逸略占上风,因为他无牵无挂,揍起人来不要命,又有我放话撑腰,毫无顾忌。 但傅棠不一样,他惜命得很,怕自己被打残打死,于是举起自己的校服白衬衫率先投降,拽着我的衣袖泪水涟涟:“矜矜姐姐我错了!我就是喜欢你,爱慕你,才会克制不住地表达出这份爱意!” “但是从今往后,我傅棠,绝对会把所有爱慕谨慎地深藏心底,犹如红磡隧道深埋海底……求求你让你家表少爷住手吧,我投降!我再也不会对你不恭敬了!” 于是我打了个响指,战斗到此为止。 后来傅棠亲口承认,他的心理阴影来源其实是我。当年那一架,让他亲身体验到了女人的可怕。傅棠叹气:“怪不得有个词叫蛇蝎美人,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蛇蝎心肠。偏偏我又是个极爱美色的,两相取舍,我便决定见了女人就绕道,惹不起我避得起。” 末了还感叹一句:“矜矜姐姐,你是我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女人。” 我打断他:“你说话方式简单一点,我听不懂。” 傅棠闷闷道:“人话就是,我被你吓得直变弯了。” 他如此大大咧咧地坦诚了自己的性取向,倒是我惊诧起来,八卦之魂熊熊燃起:“那你是上面的那个还是下面的?” 傅棠大怒,拍桌而起:“萧矜!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堂堂傅三爷,怎么可能在下面?” 我拍拍他脑袋,顺顺毛:“傅三儿弟弟,你姐姐我可还呆在公子小姐这辈儿呢,你就称起爷来了?你信不信我让你以后见到漂亮男人也绕道走?” 萧逸打了胜仗,我理应好好嘉奖他。 暮色渐深,夕阳落进海里,沉下去一半,余烬红得发亮,将远方一片海烧灼得通红。海风吹过我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水汽侵入肌肤纹理,深入我的血管,最终循环至我的心脏。 心脏突然柔软湿润起来。 我递过去手帕,让萧逸擦拭嘴角残余的血迹,问他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他摇摇头。 嘴角一朵淤青绽放得愈发张扬,招摇而骄傲,牢牢挂住好似勋章。我踮起脚尖,凑过去轻轻啄吻了一下这处伤口,萧逸耳尖蓦地红透,喉咙里卡住一声呢喃。 我看着他的喉结滚动,难耐又克制。 我笑起来,无声而柔软,唇瓣缓慢辗转着迁徙,贴紧他的耳根吹气。 “逸哥哥,我还没有亲过别人呢,你是第一个。” 他不说话,我就又逗他,“初吻哦。” “不对。” 萧逸突然出声否认。 “什么?” 还没等我说完,他已经单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低头寻到我的唇,舌尖蹿进来。 “这才叫吻。” 他的唇瓣柔软微凉,探进来的舌尖却炙热似火,攫着我的舌尖慢慢地吮吸,他含得不是很用力,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吻你的意思是,舌头要伸进来。”他含含糊糊地告诉我。 我被吓住了,想躲来着,脑袋却被牢牢桎梏在他掌心里,无路可退。不知道他舔到了哪里,整个口腔瞬间酥麻起来,唾液控制不住地往外溢出,被萧逸用舌头一点点卷着全部吮入口中。 咕嘟,一声细微的吞咽。 他咽下去了,听得我耳尖通红,整个人都软下来,再也无力抗拒,嘴巴乖顺张开,任由萧逸深入放纵,恣意掠夺。唇舌交缠,有水声倾泻,我情不自禁地从嗓子深处溢出一点细碎的喘息来。 萧逸手一紧,扣住我的腰,隔着薄薄的校服衣料,只觉他温度好高好高。 良久,他才松开我。 我咬了咬唇,下意识伸出指尖碰了碰,只觉嘴唇滚烫,像发了一场烧。我盯着萧逸,半晌才说出四个字:“你欺负我。” “嗯,我欺负你。” 萧逸认得坦荡,唇畔轻轻勾着,牵动了嘴角伤口,轻嘶一声,虽是皱眉,但眉眼间依旧愉悦万分,甚至还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点无耻。 他也学我,却是意有所指地舔过自己的唇,又伸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我刚刚触碰过的相同位置。我便觉得,好像他此刻摩挲的,是我的唇。 “你!” 后来萧逸告诉我,那天他已经做好了我回家后找萧存告状,自己被狠狠修理一顿的准备,谁知他在房间里提心吊胆等到半夜,什么都没发生。又过了几天,依旧无事发生。 我不服:“我在你心里这样坏嘛?” 萧逸就笑,笑得隐晦。 很多年后,萧逸回忆过往岁月,不知怎的,想起来都是大小姐的好。 明明她总欺负他来着。 倘若放在影视剧里,她便是妥妥的心肠歹毒又娇生惯养的恶女做派,习惯捉弄人又好装无辜,千错万错什么都是表哥的错。但因缺少亲近的同龄玩伴,每回真把萧逸惹生气了就又做小伏低可怜巴巴地来哄。 其实倒也不用哄,萧逸暗恋她,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他们自小只同门第相当的世家子玩在一起,这群未来太子党里,大小姐是个中翘楚,身家地位至为尊荣,真真正正的皇太女。 大小姐的心意就是天意。 没有人可以忤逆。 成年后萧逸开始跟在萧存手底下做事,偶尔也会听到有资历的老前辈议论起萧矜,大都赞不绝口——大小姐行事做派,肃杀决伐,颇有几分萧存当年黑道太子爷的味道。 萧逸心底深感赞同。 当年连月说大小姐训他像训狗,他其实也赞同。 他是大小姐的狗,也只是她的。 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头想想,没敢说出来过,每回这么想,他都要在心底暗骂自己不争气。准确来说,男人这东西就是不争气。萧逸一直都没意识到,他从小颜控,控到骨子里的那种。 偏偏大小姐最擅恃靓行凶。 同龄女生再漂亮也懒得多瞧一眼,反正都比不上自家表妹。对待恋情他自诩清高,实际是眼光太挑。 存了这层心思,萧逸甚至日常都在进行自我暗示,为大小姐种种恶劣行径开脱,比如告诉自己,与舅妈舅舅相比,表妹算不错了,无非骄横了一些。 骄横在所难免,萧逸觉得,表妹大小姐身份,比自己年纪小,又生得这么好看,娇蛮任性是应该的。在萧家,至少还有她,不把他当透明人,甚至还甜甜地喊逸哥哥。虽然每次喊完逸哥哥,萧逸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萧逸心甘情愿做大小姐的跟班。 不知从哪一刻起,讨好大小姐,成了他的本能。 又或使命,根植骨血灵肉,今生今世,难以剔除。 后来他爱上她。 更像印证了某种先验主义,他爱她,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爱她。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06血玉 十六岁生日,香港落了雪。 人工降雪。 小时候我很羡慕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境风光,总想亲眼看一看雪从天上落下来的模样,摸一摸雪在指尖细细融化的触感。奈何香港地处亚热带季风气候,开埠以来仅有过四次降雪记录。 于是只能在梦境中幻化出一座冰天雪地的港岛。 太平山顶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积雪落满维港,海水凝结成冰。两岸高楼鳞次栉比,万盏灯火璀璨辉映,失却了往日的浮华柔和,每一盏都映射出雪光的精纯冷感。 满世界的银装素裹,沦为陪衬,簇拥着这颗明珠,恰似宇宙深处的孤星,寂静燃烧,光芒万丈。 想在现实里亲眼见到此等风光,怕是得挨到世界末日了。老天不肯为我赏脸,只得央求爹地安排。 十六岁的生日宴临近尾声,妈咪只在开场时露面了一会儿,以身体欠佳为由,早早回房休息了。我便觉得整场宴会索然无味起来,热闹都是宾客的,真正留给我的,唯独脖子上挂着的血玉坠子罢了。 爹地不久前拍下这枚价值连城的血玉平安扣,乖乖地垂落在我锁骨下方,便是今年生日礼物了。 下雪了。 不知谁率先轻呼了一声,我隔着宴会厅的玻璃门向外看,地面树梢已经积了浅浅一层雪。 推开门走出去,站在高高的露台上,遥遥朝远处望下去,太平山顶到维多利亚港,目之所及,雪花絮絮纷飞。 没有冰天雪地,没有银装素裹,只有满眼轻飘飘的白。太平山顶自然也未能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下,与想象中的雪景差距有些大,但我已经很满足了。 外面没有风,雪也细细碎碎的,从天空飘转着落下来,有些刚落地,来不及成形就化了,融在脚下,像下了场小雨。 眼前突然闪过一粒光影。 是雪花。 轻飘飘的,有些硬,落在我的鼻尖,瞬间化作一粒小冰晶。 爹地从身后过来,替我拭去。 “冷吗?” 我摇头,他却自顾自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光裸的肩头。爹地在宴会上喝了一点酒,难得兴致很高,但我想能令他高兴到这种程度,肯定不仅仅是酒精的缘故。 果不其然他开口告诉我:“矜矜,要有弟弟了。” 宴会厅灯火通明,灯光温柔地照出来,室外轻薄的雪被晕染出暖光。连带着爹地的声音都比平日里柔和万分,再往深处听,似乎还藏着点愧疚。 他总喊我矜矜。 我单名一个矜字,与军火起家的祖辈萧旌近乎同音,尚未出生时便被寄予厚望,可惜是个女孩子。 妈咪多年前因难产失去生育能力,爹地一直秘密地瞒着奶奶。如今爹地突然说我要有弟弟了,弟弟从何而来,不必点破,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这个消息来得猝不及防,我想我终于能够明白妈咪近日的欲言又止,原来木已成舟,回天乏术。爹地亲自前来告知我,想必在他心里,已是他这等身份能够对我做到的,最大的尊重。 不过一句通知。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面上依旧不露声色,淡淡问了句:“奶奶知道吗?” “她知道。” 答案意料之中,这两年奶奶身体衰弱一病不起,兴许是知晓自己大限将至,对于亲孙子的渴望尤为强烈。毕竟只有嫡系子孙继承家业,才名正言顺挑不出任何毛病。如今她听闻自己将有亲孙的好消息,多年夙愿成真,想必一定欣喜万分吧。说不定还能为她的大病冲喜,正好双喜临门。 亲孙子,亲儿子的种就行,根本不在乎哪个女人生下来。 在继承人问题上,爹地与奶奶战线统一,他一直希望培养亲生儿子作为接班人。此前僵持了几年不动摇,是顾及与妈咪昔日情分,但情分在一次次争吵中消磨,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怕是情分二字早就所剩无几。 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妈咪可是何家大小姐,何等尊荣,何等骄矜。 而今一切,都如泡影。 我心底暗暗冷笑。 即将出生的那位或许是奶奶的亲孙子,爹地的亲儿子,却永远都不会是我的亲弟弟。 他算我哪门子亲弟弟,一母同胞的才叫亲弟弟。 我不说话,静静望向远方海港。 维多利亚港,六千公顷海面,如今落了一层薄雪,天星小轮灯光扫过,映得雪光更甚,天地间白皑皑。 港阔水深,汽笛呜鸣,轮渡缓缓破开水面,旧的积雪很快就散了,融化在海里,又源源不断落下来新的,循环往复,不知疲倦。 世人盛赞维港风姿绝代乱世倾城,却鲜少有人关心,维港曾是山谷,缔结着太平山与九龙,许多年间随海平面上升,渐渐被海水淹没,才成为今日海港。 我轻声问爹地:“那我是不是会多个姨娘?” 爹地笑了一下:“你会喜欢她的,她温柔恬静,很好相处。” 看来不止是外头玩玩的情妇,怕不是要接回来母凭子贵的外门子。 我想不通。 温柔,是爹地给她的定义,言下之意,不像何家大小姐,玫瑰虽美艳,浑身皆是刺。想必是从她身上找不出任何其他能盖过妈咪的优势了吧。 我喜欢,我怎么可能喜欢。 我慢慢地嚼爹地的措辞。他说我会喜欢,这话出口的瞬间,我便失去了不喜欢的权利。萧家唯有一个人可以定夺我的喜好,升降我的地位。 我自出生起便在他的掌心内翻覆,被他宠溺,受他管教,一切荣辱皆由他定。 这个人,此刻站在我身边。就是这个人,方才说我会喜欢。 我淡淡问了名字,叫什么罗美娜,话题终结于此。 我低头,默默凝视着锁骨下方的血玉出神。血玉极为罕见,大多伴随着古老诡异的传说,这枚被雕琢成精细小巧的平安扣,形状似旧时铜钱,寓意辟邪保平安,是爹地赠予的昂贵心意。 上半圈是羊脂玉,白得温润细腻,透出凝脂般的光泽。下半圈通体鲜红,像被搁在血里浸染了多年,才得到如此纯粹通透的红,又不断朝上沁出血丝般繁复密集的脉络。 血沁玉,咄咄逼人的灵气,难以言状的美丽。 它乖顺地贴着我的皮肤,原本是凉润触感,逐渐被我的体温暖化。冷白皮肤衬得那玉越发的鲜红耀眼,莹润透亮。 天上的雪忽地落到玉上,远远瞧着,又成了冰天雪地里的一簇火焰,熊熊燃烧。 时间到了。 二百四十响礼炮齐鸣,维港上空烟火升腾,半边夜幕亮如白昼。 一瞬间宛如世纪钟声敲响,我遥遥听着轰隆绽放的礼花,听见身后听见山脚来自人群的哗然惊叹,惊涛骇浪般一波压过一波,久久不绝。 为我庆生。 繁花似锦,风光无限,十六岁生日这般轰动隆重,本应成为我生命中最为高调的时刻之一。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我生日前的最后一刻告诉我这样的消息。 爹地站在身后微微低头,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以半拥的姿势将我揽入怀里。 “漂亮吗?”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高贵优雅好似大提琴的琴音轻泄,伴随着呼出的热气,紧贴着我的耳根送进来。我不知道他是在问烟火,问雪花,还是问脖子上这块血玉。但无论问哪一个,答案都是相同的—— “漂亮。” “喜欢吗?” “喜欢。” “矜矜,爹地爱你。” “我也爱你,爹地。” 头顶雪花落得纷扬,庭院内绿树灌木修剪得一丝不苟,此刻覆盖了冰霜。宴会厅灯光成了幻影,飘出来的音符支离破碎。 雪花落进眼里,凝结成冰。 他看不见我脸上的神情。 爹地离开了,留我一人披着他的外套,久久伫立于露台。衣香鬓影,容色奢华,都仿佛距离我很远很远。礼炮偃旗息鼓,烟火也燃至尾声,一切重归寂静。 宾客散去,浮华落幕,我终于能够落寞地哭出来,千般委屈万般不甘,却是一丝声音都听不见。 脚下整座香港岛,依旧岿然沉静,波澜不惊。 我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雪花自那无尽深邃里落下来。 纯粹的黑,纯粹的白。 锁骨下方的血玉,骤然冰凉刺骨起来,好似吸却了我全部的体温,攫取了我全部的血气。 维多利亚港,六千公顷海面,今夜漂浮的雪,突然一下子颠覆,全部落到我心上。 注:人工降雪场面,存在夸张描述,现实应该做不到,但不必纠结,大小姐看得开心就够了。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07情妇之死 我记住了情妇的名字,让萧逸私下查出她的一切资料,原来住在九龙雅仕花园,萧家投资的地产之一。爹地也真是的,外头情妇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往港岛领,往九龙放,也不嫌过去路途漫漫舟车劳顿。 我挑着指尖嫌弃地翻资料,看到罗美娜照片时,心底嗤她一句庸脂俗粉,风采容颜俱不及妈咪半分。我曾见过妈咪年轻时的照片,那是真正的惊采绝艳倾城之姿,世家小姐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连指尖都透着矜贵奢华。 爹地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我一下子又气又急,就因为她年轻她能生吗?我不在乎这个女人是不是混迹风月场,也不在乎她是不是手段高明连萧存都能拿下,只是她这种姿色,怎么配生下我的弟弟?怎么配生下萧家的继承人?怎么敢有入主萧家的痴心妄想? 再真不过心里话,我也只敢在萧逸面前肆无忌惮发泄出来罢了。 周三爹地董事会将开到半夜,我骗家里司机,说放学后与同学逛百货商场不必来接,实际是和萧逸早早翘了课,拉他渡海直接去了情妇家。 雅仕花园是高档公寓住宅,情妇住一套小三居,远远瞧着肚子好大,不久就快临盆的样子。管她什么美娜丽娜,我今天来便是敲打,让她收了那份痴心妄想,萧家大门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我让萧逸在公寓楼下等着,自己亲自登门拜访。 明面说谈判,实则是通知。 你见过哪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放低身段去和情妇谈判的? 结果可想而知,一句话没谈好,双方争执起来。这个罗美娜看着娇娇弱弱,实则两面三刀,面对我的时候凶得像个母罗刹,根本不是爹地所言的什么温柔,她竟然敢拿手指指我,还是最艳俗的桃色指甲,快戳到我鼻尖儿了。 萧家大小姐何曾被这样折辱过? “你手放下!” 我脾气上来,一巴掌扇开她手指,力气可能大了点儿,她没站稳,踉跄着退了两步,后腰撞到餐桌上,紧接着双手捂住肚子叫起痛来。 “你别装!我根本没碰你肚子。” 我厉声训斥,她叫唤得愈发大声,我心中有些慌乱,想要远离,她突然扑过来抓我手臂,尖利指甲在我小臂划出几道血痕,我吃痛,拼命挣扎着想要甩开她的手,推推搡搡把她推得摔到了地上。 她倒下来,突然间不动了,我俯身察看:“喂?你别装死啊。” 谁知她猛地伸手,抓住我胸前不小心晃出来的血玉吊坠往死里拽,力气大得要命,根本不像个孕妇。细细红绳被拽得瞬间绷紧,深深嵌进我脖子细嫩的皮肉里,我被勒得生疼,痛得快要掉泪,脖子肯定已经破了皮,还被勒出血痕了。 “救命!救命!” 她尖声叫起来,身下透了一点血,一边勒我一边恶狠狠威胁我:“你完了,你别想走!我一定告诉萧存!” “你想杀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想杀自己的亲弟弟!” 亲弟弟? 我突然冷笑起来,声色俱厉:“算我哪门子亲弟弟?一母同胞的才叫亲弟弟。” 她被这声喝斥吓住了,手上力道一松,与此同时,红绳断了,血玉直直坠下来,跌进她怀里。我没有去捡,眼神直直地盯着她,一字一句轻声道:“你太吵了。” 下一秒我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她这才反应过来挣扎,但我已经骑到她身上,抽出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束线带,套到她脖子上,嵌紧卡好,随即猛地用力收紧,一收到底。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流畅得有如神助,她指尖颤抖着开始抠束线带的边缘,整个身体在我身下剧烈挣扎扭动,双腿胡乱踢蹬,高高隆起的腹部似乎也察觉到危险,焦躁不安地震颤了几下。 我使尽全身力气来压制她的身体,手指拽着束线带末端继续用力往外抽,拽得太紧了,坚韧的塑料条将我掌心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卡住她脖子的束线圈还在收紧,越收越紧,空气被掠夺殆尽。 “啊!嘶!” 她张大着口不住吸气,鼻子也用力向内抽气,喉咙里冒出咕噜咕噜的剧烈声响,手指拼了命地抓挠起来,但是没有用,束线带已经彻底嵌进她的脖子,严丝合缝! 她只能徒劳地用指甲抠着粉白脖颈,胡乱抓挠出一道道狰狞红痕,破了皮流了血,她双目圆瞪,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我。 我眼底戾气翻涌,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轻声问着她:“你不是想母凭子贵吗?那也得看看这个子,生不生得下来。” 话说得轻松,手指头却始终不敢松懈,直到她彻底窒息,不再动弹。 我长呼一口气,念及妈咪的眼泪,一股轻松惬意自心底而生,唇角笑容亦随之明艳招摇起来。我想,我可真笨呐,怎么开始没想到这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呢。 站起来,脚底有血,她肚子里出来的脏血。我略略蹙眉,抬脚,仔细地把血全部蹭到她身上,慢慢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蹭干净。 她今日穿一条宽松白裙,此刻血迹斑斑,罩着略显臃肿的腰身,肚子依旧高高隆起,死了还要向我炫耀的模样。我瞧着心烦,对准小腹顺势踹下去一脚,一脚还不够,我紧跟着又踹了一脚。她身下鲜血一下子氤出来,好多好多,瞬间就浸满了脚下瓷砖。 我后退一步,低头观赏这滩血,心情畅快无比。 “怀萧家的种,也不想想有命生吗?萧家的福你有命享吗?” 我轻声朝她开口,语气里掺着再明显不过的属于胜利者的嚣张,可惜她再也听不见了,再也没办法尖着嗓子反驳我了。 真好,世界终于安静了。 一开始我倒真没起杀心,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带了工具。多亏爹地曾经半开玩笑地指点过我,绑人手脚不要用尼龙绳,要用束线带。没想到束线带当真这般好用,想及此,我甜甜笑了一下。 来谈判嘛,谈得拢,自然皆大欢喜,谈不拢,那就死路一条咯。 我脚步轻快地乘电梯下楼,准备与萧逸汇合。进电梯间时余光瞥见头顶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我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维持着方才的笑容。 刚出公寓大门,傍晚凉风便吹过来,脖子一阵激痛。我伸手一摸,果然破了皮,还勒出了明显血痕,正懊恼会不会留疤,突然感觉过于空荡荡了,这才想起,血玉丢在那里! 内心暗骂自己蠢笨,抬眸便瞧见萧逸走过来,我眼珠狡黠一转,心底的小心思重新活络起来,不如将错就错…… 嘴角残余的笑容迅速隐去,我抬头望萧逸,神情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指尖颤抖着拽他校服衬衫的衣角,说话都说不利索。 “逸哥哥,怎么办?我刚刚推了她一下,她晕过去了,好像流血了……” “什么?”萧逸没听明白。 “血玉……爹地给的血玉……”我顾不得解释细节,手抖得更加厉害了,语无伦次地往下说,“掉在那里了……逸哥哥,爹地发现了,会生气的,他会杀了我的……” 他目光里流露出困惑神情,此刻我在他面前,已经不仅仅是手抖了,连带着纤细身体都剧烈颤抖起来,像狂风中拼命挥动残翅却依旧摇摇欲坠的蝶。 我边说边细细喘息,声音哆嗦,气息极度不稳。 “爹地会杀了我的!” 我紧盯萧逸的眼睛,像是过度受惊般,眼睫毛不受控制地扑扇着颤动起来,眼底闪烁着极为脆弱恐惧的目光。声音里带着可怜的哭腔,我细软着嗓子求萧逸:“逸哥哥,你能不能上去,去她家里,帮我把血玉拿回来啊?” 他无法拒绝我的,尤其是此刻受惊过度的我。 如我所料,萧逸点头。他让我呆在楼下,自己孤身上楼。 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便盯紧花园中心雕像上挂着的时钟,指针一圈圈转动,手机在我掌心内百无聊赖地翻转。 十五分钟,我只等他十五分钟。 时近黄昏,暮色瑰丽恢弘,天边突然飘来好漂亮的火烧云,聚集着绵延成一团火焰,将头顶天空烧灼得金灿灿红澄澄。夕阳炽烈的光芒笼罩下来,给脚下大地铺上了满满当当的金色。 过去十二分钟左右,萧逸便从公寓后方出现,踏着这层奢华至极的金箔走向我。 “逸哥哥?” 他一言不发,牵起我的手转身离开。 我紧跟萧逸的脚步,又抬头看他,清晰分明的下颌线条,英俊至极的少年面容。晚风微醺,树影婆娑,白鸽扑棱着翅膀自我们头顶飞过,风吹起他黑色柔软的发丝,夕阳余晖为他睫毛与周身都镀上一层温柔坚定的金色。 萧逸微微抿唇,眉眼间透露些许淡漠疏离,一如既往令人着迷。他一直沉默地牵我往前走,直到站在天星码头,都没肯松开我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握得我很舒服很安心,我便乖乖任由他牵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观摩起来。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 随即是大块玻璃往下砸落的声响,哗啦哗啦破碎一地,一股震撼热浪自后方袭来,紧接着整座轮渡码头都被牵连,震得隐隐晃动了两下,众人纷纷惊呼,勉强稳住身形,脚底似乎仍有些余颤。 爆炸! 我猛然回头:“那个方向不就是——” 萧逸紧紧捏了一下我的手指,声色平静如水。 “别看。” 他面色如常,抬眸遥望着维多利亚港缓缓驶来的天星小轮,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人群内突然窜出几声尖叫,恐慌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一阵激烈的喧哗骚动过后,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地讨论起爆炸来源。 不远处升腾起的蘑菇云炙热燃烧,与原本的火烧云纠缠在一起,瞬间灼穿了半边天空,烫出一片凄厉血色,好似火凤凰涅槃时的焚烧,悲壮照向人间。 真正的,残阳如血。 这片血色映得萧逸脸上微微泛起红光,平添几分锋利意味,我内心倒是突然窜出一股闲情逸致来,略带着迷地瞧他——实在是,过分英俊了。 汽笛声呜呜作响,过海的船开了。 海面波光粼粼,海水温柔后退,微风袭来,带着丝丝缕缕的水汽吹拂过我的脸庞,吹得我暖暖的倦倦的,我安心倚着萧逸的肩膀休息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朝他讨要血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团,外面用雪白手帕层层迭迭地包裹着,揭开来一看,白玉部分还沾着几滴干掉的血点子,分外刺眼。我刚准备接过来,萧逸却拦下我的指尖。 “脏。” 他轻声说了一句,拿着手帕细致地擦拭起来,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一处角落都没放过,直至把血玉完全擦干净了,才慎重地递交到我掌心里。 血玉表面还残留着萧逸手心的温度,摸起来温润宜人,我不着急收起来,捏在指尖细细把玩。 不知是不是错觉,越靠近香港岛,越觉得这端熟悉的夕阳瑰丽柔和,像一只大手轻抚过我额角突突直跳的神经,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我想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妈咪,她再也不用担心了。 想及此,我轻声吩咐萧逸:“绳子断了,重新帮我找一根串好,别让爹地知道。” “嗯。”他答应下来,紧接着突然喊我,“大小姐——” “嗯?” 我望他,他小心翼翼捧着我的手,在面前摊开来。 炙热的唇顷刻间覆下来。 萧逸虔诚吻过我的掌心,从上到下,从指尖到掌根。他轻轻捏着我的手腕,不忍施力,舌尖伸出来试探着舔了一路,留下湿漉漉的痕迹,酥酥的麻麻的。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08监控录像(1) 凌晨两点半,ICAC调查一科灯火通明。 《九一八廉政扫黑专案》启动,彻夜加班成了常事,连月打着哈欠从办公室溜出去,到茶水间给几位伙计泡了热腾腾的面,又顺手拎了几枚卤蛋,托盘端着折返回去。 隔壁组不知走了什么渠道,缴获了一批萧存的私人保险箱,从里面翻出来大量文件和录像。上头特别重视,下令务必仔细审查,不放过任何一条有价值的信息。 警界高层贪腐之风并非一日成形,廉署现在揪准了廖明宪这条线索往深处查,但廖上位前的香港军火市场可是姓萧姓了好多年。从萧存这边下手,万一摸出点蛛丝马迹也是好的。 连月这组手气不好,抽签抽到了看录像的活儿,几个人加班加点,看了整整两天监控录像,眼睛都快瞎了,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没发现。 也难怪,毕竟萧存已经死了四年,当年颇具情报价值的文件或视频材料,现在基本都成了废料。军火这条线水太深,又牵扯到警界政府颇多高层,ICAC在犯罪集团里没有内线,从外部查案就像摸石头过河,太难摸了。 连月刚迈进办公室,便被手下火急火燎地喊住了。 “Madam连,刚刚送来的这卷录像好奇怪,时间是八年前,来自一个叫雅仕花园的电梯监控,好像在九龙那边。” 八年前,九龙,雅仕花园…… 这几个关键词或许在调查科其他成员的耳朵里激不起什么水花,但连月一听,脑海里骤然敲起警钟。 九龙雅仕花园爆炸案! 那场爆炸威力极大,波及了整整三层楼,幸好爆炸发生在下班时间,大部分业主都堵在路上,这才避免了大规模伤残事故。但不幸还是造成了一例死亡,据说死者是怀孕八个月即将临盆的独身女子,一尸两命。根据事后调查,最初爆炸点就在该名女子厨房。 这桩案件最终以燃气泄漏引发连环爆炸事故结案,燃气公司与地产开发商共同承担了事故责任,私下大额赔偿压下了民众的愤怒与怨气。 连月记得,当年这案子调查得潦草,结案速度堪称神速。萧家是雅仕花园地产开发的最大投资方,据说赔掉了一大笔钱,事故发生后不久,萧家名下其余地产项目甚至还被造谣成豆腐渣工程,整个集团股价一度飙低。 她一直觉得奇怪,萧家怎么肯默默吃掉这个暗亏。 没过几天,坊间就又有了新传闻,说死者其实是萧存情妇,被包养在萧家名下房产里,萧存玩腻了要甩她,她便开了瓦斯,搞以死相逼的戏码,结果没搞好,炸了整整三层楼。 这便是后来广为人知的爆炸原因。 连月也信了。 因为她的好闺蜜萧矜,萧家大小姐,当年被问及自己父亲这桩桃色绯闻时,难得开了回尊口,亲自坐实了传闻的真实性。 此时连月死死盯着录像画面,左上角跳动的时间显示是爆炸发生前二十几分钟,监控设备质量很好,拍出来的画面很清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那个少女,穿着连月再熟悉不过的HKIS校服,脚步轻盈面含笑意,烧成灰她都认识。 萧矜! 昔日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连月想起那段时间学校里也都在议论这场事故,毕竟是萧家地产,几个世家子聚在一块聊起来,又八卦又小心翼翼地瞅着萧大小姐脸色。 傅棠捏着报纸,翻来覆去仔细读了两遍,这才揣度着萧矜的心意,开口八卦道:“要我说,这女的未免太晦气!死了就算了,还要玷污咱们萧家名声!” 萧矜白玉似的指尖轻点着,揉了揉额角,像被吵到了,面露些许不耐烦神色,淡淡道:“是吗?我看看。” 说着便从傅棠手里接过报纸,顺便斜睨着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就将傅三少瞪得面色讪讪,乖乖又怂怂地站到萧矜身后,闭嘴为她捏起肩来。 萧矜瞥了几眼,随手阖上报纸,卷成圆筒朝肩上一挥,漫不经心地敲打着傅棠的手指:“别装了,想问我什么。” 傅家的根基产业之一便是新闻传媒,傅棠自小耳濡目染,对八卦分外敏感——世家底下掩藏的秘闻,深宅大院背后的隐私,谁不好奇呢,太具备新闻价值了。 更别提这次,又是爆炸又是情仇,轰动了全香港不说,更是牵扯到了当今军火龙头萧存的风流韵事,堪称大料中的大料。 听闻萧矜有开口的意思,他也不再绕圈子,干脆问得明明白白:“情妇一说是真是假呀?矜矜姐姐。” 这一问,问出了在座世家子的共同心声,他们再也无法掩饰好奇心,纷纷不约而同地朝圈子中心探头,激动又期待地等待着萧矜嘴里蹦出的答案。 萧矜挑着眼风,懒洋洋扫视了一圈儿,这才轻轻嗤笑一声:“若真是我爹地情妇,未免太蠢了,这家做不得就换下家咯,玩什么自杀呀?” 又撇撇嘴,翻了个漂漂亮亮的小白眼:“谁叫我爹地爱玩,当买个教训咯。” 大小姐金口玉言,明明什么都没认,却彻底落实了传闻的真实性。 谁会不信?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称颂的好事,除非萧矜脑子坏掉了,一心败坏她爹名声,否则怎么会将萧存的风流情债承认得如此干脆利落? 一群人听到了期待的答案,心满意足之余又嘻嘻哈哈地插科打诨起来,一边臭骂情妇不识相,一边安抚大小姐心情。 萧矜懒得再理,唯独意味深长地望了傅棠一眼。傅三少打小便是人精,不必言明,当即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这个新闻得出!还必须声势浩荡规模宏大地出! 传闻自上而下,从世家传至坊间,加之报纸作为辅证,为情自杀引发爆炸的说法得到了普罗大众的认可,一时之间传得沸沸扬扬铺天盖地。 萧家因为事故善后反应迅速,给业主赔偿到位,同时政府出面为建筑质量背书,一夜之间舆论逆转,萧氏集团名誉回弹,股票回涨,甚至雅仕花园修缮完毕之后,市价还升值了将近一倍。 在当时舆论环境里,萧存这种泼天富贵的世家大亨外头找情妇,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众接受度很高,没有人会对他进行道德批判,但是情妇就不一样了。 坊间群众纷纷调转矛头,从骂萧家地产豆腐渣到骂情妇自作孽不可活。 “做小三炸楼,不得好死啦!” “要死自己死,不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啊!” “做人家情妇就该想到这种后果,玩腻了丢掉不是常有的事?受不了就不要做情妇啊,搞什么自杀?” “可怜整整三层楼的邻居,辛辛苦苦挣钱买房被她炸个稀巴烂!轮回转世都要遭报应的哟!” …… 难道萧矜在爆炸前的二十几分钟出现在现场,是因为她好心又巧合地想去探望自己未出世的亲弟弟吗? 电光火石间,前因后果串联起来,连月全部想通了——萧存知道! 萧存早在警方介入调查之前就知道了真相,他看到录像瞬间就明白了一切,所以才选择草草结案吃下暗亏。 他是为了萧矜。 亲女儿杀了自己的亲儿子,不仅不能报复,还要帮着亲女儿掩盖犯罪事实。 想起萧矜那日坐在世家子中间,云淡风轻地看这桩新闻,惜字如金地道一声知晓了。紧接着半羞半恼毫不避讳地开起自己父亲的桃色玩笑,语气轻飘飘声音娇滴滴,却是真正的一锤定音。还有最后,她凌空瞥向傅棠的那道目光…… 连月的心突然就重重地颤了一下。 这桩黑白颠倒的传闻能够盛行于世,正是因为得到了萧矜的首肯! 大小姐,她的大小姐,藏得真好啊。 案子早就以事故结案,没有任何翻出来的必要。连月眼皮都不眨一下,将录像带抽出来,淡淡道:“没什么用,不用管。” 很久之后,连月私下拿这桩陈年旧案与大小姐对峙,只见萧矜微微抿唇一笑:“世家子想坐稳继承人的位子,哪个手里没沾着自家兄弟姐妹的血?” 连月趁机反问她:“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萧逸可是你的亲表哥,你不怕他也想杀你?” 大小姐这时才真真正正地笑出声来,笑完了之后轻飘飘搁下一句话。 “他要杀,让他来。” 正文08监控录像(2) 事实与连月猜想的相差无几。 得知爆炸与情妇毙命的消息,萧存明白绝非事故,而是针对自己,准确来说是针对自己即将出世的儿子。他赶在警方介入之前,第一时间找私家侦探调取了雅仕花园的监控录像,并且拿走了录像原件。 谁知道萧存秘密在外面有私生子?谁最有动机谋害他即将出世的亲儿子? 当然是他明媒正娶却再也无法生育的妻子何叙姿。萧存有情妇,情妇怀了萧家的种,何叙姿一清二楚,再联想到何叙姿多年前就有过教唆杀人以绝后患的前科…… 萧存震怒!自己这位发妻世家大小姐出身,向来任性骄横惯了,当年就为萧家继承人一事动过杀心,也闹出了人命,萧存替她遮掩了。如今她倒好,竟敢动手动到了自己头上! 他几乎当场便认定了这场谋杀爆炸是妻子安排,一边冷静思考着该如何处置她,一边将录像带放入读取器,按下播放键。 萧存以为,自己拿到的是何叙姿的犯罪证据,自己会在录像画面里看到何叙姿雇佣的杀手。 但是他错了。 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是他的宝贝矜矜。 高档住宅为保护业主隐私,只在底层大厅和电梯内部安装了监控录像。萧存亲眼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走进电梯,按下情妇所住的楼层,没过多久,她又无比轻松地回到了电梯。 监控画面里,萧矜仍旧微微笑着,萧存看得出来,那是她发自内心的快乐又骄傲的笑容。 他翻来覆去看了整整三遍的电梯录像带,从萧矜露面那一刻,到爆炸发生前一秒,只有萧矜从电梯里出去,进入过那一层楼。除她之外,再无旁人! 时间、地点、动机、能力。 全部吻合。 萧存太过震惊,以至于他没有细想,萧矜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子,究竟从哪里学到的爆炸知识,又是如何安排好的爆炸时间。 “萧董,还要往下细查吗?大楼后侧有个需要密码才能启动的货梯入口,但那里没安装摄像头,如果需要,我可以去……” 私家侦探瞧着萧存越发阴沉的脸色,心惊胆战地开口询问。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监控录像,军火龙头吩咐的秘密调查,无关人等自然对内容知道的越少越好。 萧存闻言,默默合上显示器屏幕。不必再往下查了,他心里已经有明确答案了。 他摇头,道了一声谢,遣退了私家侦探。 此刻萧存的心情,比当年得知自己妹妹车祸真相的那一刻,更为震惊,更为纠结复杂。他手指紧紧捏着这盘记录着致命真相的录像带,用力到手背青筋一根根地暴起。 当年妹妹一家三口赶回港岛为萧老太太庆生,中途发生离奇车祸,夫妇二人当场毙命。萧存第一时间找了私家侦探调查,查出来是何家保镖队长汪振荣动的手脚,用车祸来掩盖暗杀事实。 何家?自然只有他的妻子何叙姿有能力且有动机调遣。 何叙姿要杀的不仅是萧家小小姐,她要杀的更是小小姐生下来的种,也就是萧逸。 萧存记得,何叙姿动手前,老太太已经明确提出要把外孙接回来,当作萧家新一代继承人培养。当时萧存上位不久,根基不稳,萧老太太说话还很有分量。 此话一出,萧逸和萧小小姐,不仅是何叙姿的威胁,更是直接威胁到了萧存这一脉的继承权! 萧存知道真相后去对峙,何叙姿当即承认,毫不狡辩。那时他们夫妇二人利益一致,除掉妹妹一家,便是巩固了萧存这一脉的绝对权力地位。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萧逸竟然侥幸活了下来。但他尚且年幼,且与萧家的血脉链条上缺失了母亲这至为关键的一环,等同于失去了母族势力,再也没办法掀起什么波澜。 老太太倒是曾经提议过,让萧存把萧逸过继到名下,当作亲儿子培养。 萧存拒绝了。 第一,他更想由自己的亲生儿子继承大统。第二,他与萧逸之间终究隔着杀父弑母的血海深仇。虽然这辈子萧逸几乎没有可能知晓真相,但始终是一枚定时炸弹,万一日后萧逸势力培养起来,又偶然得知车祸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办法,便是压制萧逸,把他当作清贵闲散的表少爷养着,万万不能让他起了上位的心思。 今夜之前,萧存一直以为是何叙姿对自己儿子痛下杀手,谁知道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倘若真是何叙姿,如今萧存与她之间夫妻情分寥寥,爱意所剩无几,处置起来不会有丝毫犹豫。可是偏偏,偏偏是萧矜。 他的亲骨肉,心尖尖的小宝贝。 最重要的是,她才十六岁! 萧存回想起自己十六岁那年,可还没亲自杀过人。 或许因为他出生便是萧家大少,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黑道太子爷地位尊崇无可撼动;又因为自小接受严苛的黑道精英教育,在同辈之间,太过出类拔萃,所以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兄弟姐妹的竞争威胁。 成年后,倒是外头几个堂兄弟自视甚高蠢蠢欲动,妄想前来争一争权柄,但都被萧存切瓜砍菜似的收拾了个干净,治得服服帖帖。 如今就地位而言,萧矜确实受到了威胁,这点萧存能理解。可她面临的威胁,严格来说,还是个胚胎没成形呢! 这小女孩子便能当机立断,连出生的机会都不肯给一分。 她做事哪里是什么斩草除根?分明是把整块地皮都掀了起来,再放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往后几十年里都寸草不生。 萧存本人震怒之余,还是不得不夸一句,自家女儿心思深沉如海,手段狠辣孤绝,简直继承了自己年轻时全部的狠戾与冷血,甚至比自己当年,更甚更绝。 他向来以为她是养在温室里的白玫瑰,娇嫩脆弱楚楚可怜,吹不了风淋不得雨,稍一用力便要被折断的模样。谁知这支白玫瑰更适合生在冰天雪地里,生在悬崖峭壁上,戳出尖锐坚硬的刺,染上猩红明艳的血。 越是冰冷,越是秾丽,越是残酷,才最衬她的绝色。 一口气憋在胸腔内部无处抒发,一口血凝在喉咙深处难以咽下。 萧存起身,站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遥遥望着不远处灯火璀璨的维多利亚港,海水平静温柔,夜色矜贵浮荡。 要真是何叙姿动的手,该有多好。 他默默想着。 事到如今,只能怪自己没藏得住,那天告诉矜矜要有弟弟的时候,她反应就不对劲。萧存被欣喜冲昏了头脑,竟然丝毫都没能察觉出端倪——那不是一个娇生惯养呼风唤雨、牢牢将父亲所有宠爱握在掌心里的大小姐面对私生子时该有的反应。 不哭不闹,连句抱怨都没有,她太冷静了。 萧存以为她是明事理识大体,如今看来,原来是风雨欲来前的不动声色。 自己已经没了儿子,还能再失去这唯一的女儿吗? 萧矜这算盘打得真妙。所以这盘录像,究竟是萧矜太过大意留下的把柄,还是她太过得意留给萧存的示威? 她必然知道萧存会抢先调查真相,她也必然知道萧存能够查到她头上,那她怎么有胆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光明正大地行杀人之事? 答案显而易见。 她在赌! 赌她在萧存心里的地位够不够高,赌她得到的父爱究竟有多深厚,甚至还在赌萧存懂不懂及时止损这四个字的意义。 想到这里,一股寒气直窜上萧存的天灵盖——矜矜,你在赌。没有安全感才会想要赌,才会想要证明,所以矜矜,你是有多害怕? 萧存骤然一阵心痛起来,他的宝贝女儿,至高无上目中无人的萧家大小姐,害怕了。 这下子,就连最后一点想要教训萧矜以示威严的心思都荡然无存。他要是为死了的情妇和私生子教训萧矜,不就彻底让自己的女儿寒了心吗? 萧存默默立于窗前,望了一夜的维多利亚港。 后来没过几天,情妇为情自杀的传闻也传到了萧存耳朵里,只有他心里清楚,罗美娜怎么可能自杀。这是谁放出去混淆视听的谣言?偏偏传得沸沸扬扬,好似铁证如山。 有意思的是,这边舆论矛头一指向萧存的风流债,那边反倒救下了萧家地产的名誉。 算来算去,最终吃亏的只有萧存个人。 莫名其妙背上了私生活不检点、始乱终弃的坏名声,不过也没什么人敢对他进行道德批判。毕竟那个年代,他这种身家的男人,花心爱玩在所难免。甚至同侪见面,还得呵呵笑着夸赞他一句,萧董龙精虎猛,雄风不减当年。 萧存突然就笑起来。 矜矜,这是你对爹地的惩罚吗? 摆爹地一道,让爹地丢人,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是不好的那种。在你心里,这下算是成功报复到爹地了吗?你对爹地消气了吗? 一瞬间,萧存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懂萧矜了。 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啊,谁教她这些风云翻覆的心计手腕?谁教她去玩弄舆论颠倒黑白?萧存没教过,何叙姿教不出,萧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教给她这些东西。 那只有一个可能。 她天生就会。 她天生一副阴冷歹毒的心肠,一副逻辑缜密的头脑,加之冷静自持的性情,隐忍不发的脾气,偶尔透出的,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些都不是世家大小姐应该有的,但恰恰是世家继承人必备的素质。小时候还瞧不出来,但随着年岁增长,从萧矜骨子里渐渐窜出来的,残酷无情,不择手段,凉薄透顶。 她是擅长食人饮血的小怪物。 骨子里嗜血的欲望,心底对权力的渴望,再高明的掩饰技巧,挡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她天生罗刹心,如今在冰层下面跃跃欲试着,冲撞着,亟不可待地想要破顶而出。 此女胜我。 萧存叹了一口气,心底默默地发出如上感慨。有那么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或许应该栽培萧矜承袭大统。 可是这个工心计善作恶的小女孩子,在他面前,乖得像只刚被生出来还来不及睁眼的小奶猫,浑身湿漉漉又软绵绵,叫起来声音娇滴滴又病怏怏。 身矜体贵,柔软细腻,萧存光瞧她一眼就又怜又爱,怎么也狠不下心让她去吃黑道的苦,不舍得让她在权力场里摸爬滚打,更不舍得让她成为黑白两道众矢之的。 矜矜,爹地该拿你怎么办?爹地该把你当成什么? 萧存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萧矜只需做他的乖女儿,做萧家嚣张跋扈的大小姐,一辈子高贵恣意,活得无忧无虑就够了。 至于继承人—— 既然矜矜不想他在外头搞私生子,萧存便从此绝了这份心思。 幸好他身体强健,还能活很多很多年,起码能够等到矜矜儿子出世,再隔代培养继承家业。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09甜头(1)肉 杀情妇这件事,我从始至终都知道,再完美的遮掩都无法瞒过爹地的调查。 但我不得不杀。 这个私生子绝对不能生出来,这个女人绝对不能耀武扬威地进我萧家的门,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我妈咪心上捅刀子。 我气,气她妄想母凭子贵入主萧家,气她妄想威胁我妈咪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样的穷酸破落户,连这样的痴心妄想,她都不配拥有。 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不杀,罗美娜也活不了几年。 她出身太过低贱,正经好人家好志气的女儿,怎么会主动跑来当中年男人的情妇?还搞大了肚子?只有她这种小门小户又一门心思往上爬的女人,才会如此不择手段。 这种女人,哪里有资格教养萧家未来的继承人? 爹地就算再盼儿子,再糊涂,也不可能把教养后代的重任交给她。倘若那个私生子真能出世,幼子依赖母亲,跟着她长大只会耳濡目染些恶劣品行。最好的解决办法,去母留子,将幼子划入我母亲名下,一了百了。 只是我妈咪,名门世家大小姐出身,最是眼底容不得沙子。 她心气高傲不可一世,怎会甘愿忍下这口气,抚养丈夫外头的私生子?更别提这个私生子,将来直接威胁到我在萧家的地位。 后来我时常回想,总觉得爹地妈咪之间情分日益消弭,源于这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爹地不懂妈咪。 或许他懂妈咪,但他早已不是当年的萧存,他不再愿意体谅妈咪,不再愿意坚定地站在妈咪身旁,为她据理力争。或许他还在等妈咪先向他低头,他还准备像年轻时二人闹完矛盾那样,哄妈咪一句“小姿,别生气,是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让你难过了”,然后和好如初。 殊不知妈咪早就已经,哀莫大于心死。 他太自大了。 原来爱情,在家族权力的延续面前,不堪一击。 我的心冷于此。 私生子必须死,我不会冠冕堂皇地说一切恶行都是为了妈咪。我杀他,杀情妇,是为自己。 我想好了后果,情妇和私生子一死,爹地很快能查到原因,他会大发雷霆,但我赌他不舍得杀我。 没了亲儿子,难道再搭进去一个亲女儿吗? 我可是他正儿八经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还与港督之子有婚约在身。我赌我的身份,赌我与他之间的父女情分,能保我一条命。至于后续父女关系如何,且看命运造化了。 爹地丧子的满腔愤怒,需要一个泄愤对象。 最好的办法,我给他找一个合适的泄愤对象,既能让他泄愤,又能让他有借口除掉心头隐患。一石二鸟,将功补过。 那天在情妇楼底下,我将错就错,骗萧逸上楼。 但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我心底突然挺不舍得的,于是给他留了机会,我替他开始倒计时。 十五分钟,我只给他十五分钟。 如果这段倒计时结束,萧逸没有办法解决自己上楼之后面对的那副烂摊子,那他未免太过无能,将来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我会毫不犹豫地打电话向爹地认错,把所有罪过都推到萧逸头上。 我知道爹地向来忌惮萧逸身份,是否除掉萧逸,就看有没有合适的借口,以及爹地心情。 到时候我想我会说,我和罗美娜吵架没吵赢,气不过,只是喊逸哥哥上去吓一吓她,谁知道他做事这样狠绝。 萧逸说不清的。 各执一词,爹地信我,还是信他? 其实爹地信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选择把气撒到谁头上?他用谁来泄愤更有利?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萧逸竟然能制造一场爆炸,来为我毁尸灭迹。想想他还真是,有些危险呢。这份危险里面,更多的还是迷人。 怎么办呢?逸哥哥,我突然就不舍得他死了。 情妇风波过后,我问萧逸:“逸哥哥,当日你上楼见到的,不是晕了的人,而是一尸两命的尸体,你怕不怕?” 萧逸说不怕。 我便慢慢坐到他腿上,面对面的姿势,盯紧他的眼睛,又问:“那逸哥哥,你怕不怕我?” 呼出的热气全部喷到他脸上,萧逸舔了一下唇,没说话,他嘴唇有些干,中间裂开一小道口子,看起来很渴。 “怎么干成这样?”我又近他一分,伸出指尖轻轻点着触碰他裂开的口子,“难道我不给你水喝吗?” 萧逸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便顺势蹭着他大腿又往前坐了一点,柔软的小屁股紧紧贴着他运动裤的棉质布料,轻轻巧巧挪动起来,直到再也没有挪动的余地。 我瞧他突然间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的模样,玩心大起,神神秘秘压低声音问他:“逸哥哥,你想不想抱我?” “怎么抱?”他真的问出来了。 我狡黠一笑,眼睛慢慢朝他眨了两下,睫毛轻颤起来,像两把柔软的羽毛小扇子,在他心头稀里糊涂扫了几下子,扫得萧逸顿时眼角泛起些许可疑又暧昧的潮红。我将手掌轻轻覆到萧逸手背上,微凉柔软的触感,贴住慢慢摩挲了两下,这才抓住他的手,牵引着搭到自己腰侧。 “就是这么抱啊,把手放到我腰上。” 声音好轻,轻得像蛊惑,又好软,软得似勾引。我循循善诱,让他更进一步。 “再紧一点,两只手。” 萧逸手指微微颤抖,施力握住我的腰,还是不敢抱得太紧,怕会弄疼我似的。他掌心炙热,与手背温度形成了鲜明对比,步步攀升的热度隔着薄薄一层衣料渗透进我的肌肤。 “抱女孩子一动都不动嘛?”我带着笑意瞪他,“你这么老实啊?” 萧逸不说话,手上力道倒是又添了一分,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像怀里抱着个人,倒像抱着块糖,生怕一不小心捏碎了捏化了。我轻轻扣住他的手腕,指腹旖旎万分地在他小臂上绕着画圈圈,诱哄他说话。 “可我听说,学校里有好多女生都在教学楼偷偷看你,有没有抱过其他女孩子啊?” “没有。”他否认得倒是干脆。 “没有?”我稍稍提高音量,轻哼一声,“真没有假没有啊?萧逸,要让我知道你偷偷抱别人,我把你手剁下来。” 刚说完剁,我便敏锐地察觉到,在萧逸薄薄一层运动裤下,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支起来了。 他在家穿灰色棉质运动裤,原本是很宽松的,但此刻裤裆那里,顶得好高。灰色本就显眼,此刻那处更是鼓鼓囊囊地撑起来了,活像个小帐篷。翘得高就算了,偏偏它还蹭着我的腿根动了一下。 “唔!”我吓得赶紧伸手去拍它,慌里慌张训萧逸,“让你手动,没让你下面这根东西动啊……” 还没说完,那好不听话的玩意儿就顶住了我的掌心,萧逸一把捏住我的手腕,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下方的炙热坚硬,还有大,真的好大。 原本我想把它拍得缩回去,可是现在,怎么感觉我手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它就又兴奋地往上猛窜了一下,像有灵性一般,讨好地啄我掌心。 “你顶到我了。” 我委屈巴巴地抬头看萧逸,咬着唇小声埋怨起来。 萧逸这会儿反倒笑起来,仿佛觉得这一幕很可爱似的,他装好心提议道:“要不你先下去,让它自己冷静会儿?” 喂!怎么下面这玩意儿硬了,他胆子也跟着大起来了?还好意思同我开玩笑,我撅起嘴恶狠狠地瞪萧逸,轻轻训斥他:“当着女孩子的面就敢翘这么高,不知廉耻!” 于是萧逸便貌似很知廉耻地垂下了头,盯紧自己裤裆,嘴里懊恼着:“这下麻烦了,你要再盯它一会儿,待会儿翘得更高。” “真的假的?”我诧异,又试探着问他:“你这根东西……这东西不会是活的吧?” 萧逸不敢置信地看我:“难道你以为我是死的吗?” 此话一出,我噗嗤笑出声来,也不害怕了,好奇心又涌上来,我瞅瞅萧逸脸色,装作害羞地问他:“逸哥哥,我能不能看看啊?” “看什么?”他握着我的手松了一点。 明知故问,我白他一眼。 “看你小弟弟啊。”我手指点着对准他鼓鼓囊囊那块儿戳了一下,“你长这么好看,弟弟应该也很好看吧?” 那时我还不知道,男人其实不太愿意听女孩子用好看漂亮之类的词来形容他们命根子,他们更喜欢听一些直白简单的,甚至越粗俗越好,真是没内涵。 果然萧逸皱着眉,舔了舔唇,欲言又止地看我。 “难道不好看吗?” 我还以为他是害羞,心里默默想着,其实面相生得好看已经很难得了,那东西嘛又不见人,不好看也不耽误事,反正将来也不是我用,我不会因此嫌弃萧逸的。 想及此,我都快被自己的善良感动到了,一边胡乱安慰萧逸,一边伸手按住那根东西。碰到的瞬间,被吓了一跳,硬物好像比刚刚又大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握的姿势不对,单手一下子没握得住。 隔着棉质布料,只觉手掌里的玩意儿越发滚烫梆硬。 我不禁感慨出声:“你好硬啊。” 感慨是真的,萧逸这会儿不笑了,一把揪住我的手,不知道是想提起来,还是想继续往下按,他呼吸很重,声音很低,嗓子异常干涩,喊我:“大小姐……” 怎么会有这么硬的嘛,我不信邪,装作不经意又摸了一下,嗯,这下我确定了,他更硬了。原来摸一摸会变硬啊,男孩子,还真是有意思。 我笑起来,贴住萧逸耳根吹气,热气丝丝缕缕蹿进他耳廓内,暧昧又撩人:“你抓我抓这么紧,是想我多摸一会儿吗?” 萧逸突然触电般松了手,喉结极度难耐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喑哑,出口的话像祈求:“大小姐,下去吧。” “我偏不——”我朝他挑眉,得意洋洋地示威,得寸进尺道,“我不仅不下去,我还要再进去。” 说着手指便迅速抽开了萧逸的裤腰带,运动裤腰带绑得松松垮垮,我轻而易举就将一只手探了进去,准确来说,只是探进外裤,里面还有一层内裤,我没好意思再深入。 毕竟和他小弟弟初次见面,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比较有美感。 指尖摸索着,忽地触到一片温热的濡湿,我也分辨不出来是哪里,只凭感觉朝顶端轻轻刮了一下子,萧逸猛地挺腰,倒抽了一口气,原本湿掉的那块布料,溢得更湿了。 他反应这么大? “逸哥哥,你的弟弟,好敏感啊。” 我递着眼风瞟他一眼,又收回来白他一眼,半瞧不瞧的模样,睫羽轻颤着,朦朦胧胧煽情至极。偏偏指甲又坏心眼地重重刮了一下子,这下好了,萧逸一把抓住我作乱的手,硬物顶端抵住掌心,挺腰狠狠磨蹭起来。 炙热龟头隔着内裤突突直跳,无声叫嚣着想要挣脱,一遍遍侵犯我娇嫩的掌心,越来越多的液体渗出来,掌心之内湿湿哒哒粘滑不堪,我被他磨得发痛,手心热得好像要起火,清晰感觉到性器不受控制地变得又粗又胀,柱身青筋剧烈搏动…… “逸哥哥。” 我有些慌起来,想把手抽出去,谁知刚刚喊出口呢,萧逸就像被按下什么开关一样,射了。精液不留情面地打进我的掌心里,即便隔着内裤,都能感觉到那份粘腻滚烫。 萧逸嗓子里憋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喘息,鼻息间的热气带着湿意喷洒到我脸上,他盯着我,手上力道丝毫没有松懈,抓着我的手,贴住自己的性器,又缓缓蹭了几下。 原本狰狞勃发的硬物,逐渐在我手心里软下来,我胆子又大起来,轻轻拨弄他软绵绵的玩意儿,感觉别有一番趣味。比刚刚又凶又悍抵着我磨的怪物可爱多了,起码这个,乖乖地贴在我掌心里,像只睡着的小鸟宝宝。 “小鸟。”我戳戳它,又抬眼看萧逸,真诚夸赞道,“小鸟宝宝在睡觉,真可爱。” 萧逸原本有些迷离的脸色一下子耷拉下来,闷闷出声:“再摸小鸟要醒了。” 哪有这么威胁人的!我悻悻从他裤子里抽出手,皱起眉往他大腿狠狠擦了两下,半真半假抱怨起来:“把我手都弄湿了。” 这时才发现他的灰色棉质运动裤也被氲湿了一块,我眨眨眼睛朝他笑:“萧逸,你水好多诶。” 屋内温度比一开始高了好多,弥漫着一点形容不出口的味道,我从萧逸腿上下来,轻轻推了他肩膀一下:“羞不羞啊~摸你一下就射了,还当着我的面射出来,萧逸你好无耻哦。” “无耻吗?” 他捏住我那只手,凑到面前摊开,指尖抵着掌纹,仔仔细细描摹了一遍,又低头,鼻尖抵着我的指尖深深嗅了一下,活像只毛茸茸的大狗,这才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好似满天星星碎开了落进去。 “快去洗澡啦你,脏死啦。” 我抽回手,故意扭过身不去看他,脸颊两侧确实一阵阵滚烫热意袭来,好想拿手掌当小扇子扇风啊,可是萧逸还在,被他看见会笑话我的。 萧逸起身,悉悉索索整理好裤子,出门的瞬间,我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劲瘦的腰身,闷着声音好心提醒他:“逸哥哥,下次你坚持时间长一点呗,你太快的话,以后会没女孩子要的。” 正文09甜头(2)肉 其实才不会没女孩子要。 萧逸上高中之后一直很受女孩子欢迎,只不过他自己没发觉而已。 他面相生得极好,英俊深邃,眉眼凛冽,瞧着是典型贵公子式的矜贵凉薄,周身又透露出一股淡漠疏离,仿佛拒人千里之外。往人群中一站,不输给当今任何一位世家子弟,甚至比他们还要光辉耀眼璀璨夺目。 难怪有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萧家正儿八经的少爷。 记得过往有一回,爹地的生意伙伴来萧家做客,是内地来的商人,对我们家事不怎么熟悉。那日他刚被管家带进大厅,就撞见我同萧逸一起下楼,萧逸走在我前面,他瞧见我们,自发熟络地迎上来客套一番。 “这位就是大少爷吧,果然英俊潇洒贵气逼人,翩翩少年一表人才啊,这位想必是小姐了吧,也真是……” 溜须拍马热情无比,可惜属于一个眼色不行识人不清,马屁猛地拍到了马腿上。 我顾及着世家小姐礼仪,面上对他微微一笑,心底白眼快翻到天上:大你个头少爷啊,我们家只有大小姐好吧。 管家在旁边拼命咳嗽打圆场,他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问管家是不是不舒服。 就是那次认错之后,我才开始认认真真观察起萧逸,当然是偷偷的,他不知道。 萧逸不怎么说话,也不喜欢笑,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地跟在我身后,骨子里透出的戾气与不驯,又给他平添了几分神秘感,青春期少女就容易迷恋上这种神秘兮兮的男孩子。 最重要的是,他对外身份是萧家表少爷,自幼与我一同长大,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有萧家少爷名头傍身,外面那群不清楚底细的女孩子更是对他趋之若鹜,天天趴在教学楼栏杆上偷偷看他。 蠢都蠢死了,喜欢人家又不说出来,当事人怎么会知道嘛,每次看见这群笨蛋我都觉得超好笑。还有人跑来当着我的面给萧逸递情书,如此没眼色,也不打量打量萧逸有没有胆子收。 有时候我也困惑,都是萧家小辈,怎么萧逸就有那么多人明目张胆地表露爱意,我比萧逸身份不知矜贵多少,长得也不比他差劲,怎么就没有男孩子来向我表白? 想不通我就气呼呼地跑过去问萧逸:“我长得丑吗?” “不仅不丑,还特别漂亮。” 萧逸这回学乖了,求生欲满满,回答得滴水不漏,因为上次我问他相同问题,他只回答了不丑,被我揪着耳朵狠狠敲了一顿脑壳。 于是我又问萧逸:“那我凶吗?” 萧逸沉默了一会儿:“……不凶。” 我相信,这个答案肯定是他经过慎重考虑之后给出的真心话,逸哥哥不会骗人,所以证明我也不凶,那么问题来了。 我苦着脸嘟囔起来:“那怎么没有男孩子喜欢我呀?” 萧逸试探着回答:“可能他们的喜欢……都埋在心底?” “埋在心底的喜欢算哪门子喜欢嘛!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嘛!” 萧逸挠头:“上次傅棠说喜欢你,你让我把他揍了一顿,还非得揍出血,其他人怎么敢表达对你的喜爱之情呢?” 我震惊:“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想了想,我认为这个问题暂时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方式,当即沉下脸色勒令萧逸:“既然没人喜欢我,那你也不许有人喜欢!不许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许你不守男德,眼睛更不许随便看其他女孩子,懂不懂?!” 萧逸猛地点头:“懂。” 我这才心满意足。 其实不过借题发挥而已,我就是讨厌那么多人明里暗里对萧逸虎视眈眈,好像能眈出什么结果似的。 他是我的。 萧逸回房,洗澡的时候想着她又硬了一回,热水哗啦啦地淋下来,温度调得过高了,烫得萧逸全身上下原本冷白的皮肤骤然发红。 浴室内白雾缭绕,萧逸手握住自己高高昂起的性器,上下撸动着,龟头在指间突突直跳,原本是淡粉色的,如今胀得通红,无声叫嚣着渴求释放,但是不行,他还没到,覆着薄茧的手指圈住冠状沟,一遍遍用力摩擦。 萧矜不在他身边,他射得没那么快。 想到萧矜,萧逸下体骤然又粗硬了几分,缠绕的青筋暴起,躁动不安地在手掌内搏动起来。萧矜的名字极大刺激了萧逸的大脑,在这急剧攀升的高温下,甚至令他产生了一股疯狂的错觉,仿佛自己正投身于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难以逃脱。 她刚刚叫她什么来着? 对,逸哥哥。 只有萧矜这么叫他。他娇贵欲滴的大小姐,坐在他腿上,娇滴滴又颤巍巍地将这个名字喊成了一句咒语,一道梦魇,每一夜都出现在他梦境的最深处,一遍遍萦绕,一遍遍纠缠。 萧矜还不知道,自己早就是萧逸的性幻想对象了。 在无数个隐晦不堪的梦境里,他梦见她,他侵犯她。再下流一点,他清醒着自己打手枪的时候,即将射精前的那一秒,脑海里全是她的脸,她的声音,铺天盖地,泛滥成灾。 她刚刚还笑萧逸射得快,事实上他已经万分克制地忍到极限了。 但是不行,他忍不住。怎么可能忍得住?正处发育期的少年,每天跟在大小姐身后,听她随口说两句话都能硬,偏偏她还那么嗲地坐到自己腿上喊逸哥哥。 伸进他裤子里的可是大小姐的手,那么嫩那么软,不得要领地摸他,哪怕随便摸一下,萧逸都能激动得死去活来,第一下没射已是强忍了好久。 萧逸狠命撸动着自己的性器,又回想起刚刚瞥见的一抹春光。 大小姐胸部发育得慢,在家里贪图舒适从不穿内衣,家居服领口开得不算浅,平时正常角度瞧着没什么问题,但她往萧逸腿上一坐,萧逸比她高出一个头,微微垂眸,胸前风光一览无余。 纤细笔直的锁骨,锁骨之下的莹白胸乳,青涩至极,尚未发育完全,两团乳肉倒是软绵绵颤乎乎的,偏偏大小姐还在他腿上不安分地挪动,每挪动一下子,白腻乳肉便跟着不自知地轻弹一下子,大小姐没察觉,但萧逸瞧得是一清二楚,瞧得他只想埋头下去,按住萧矜,牙尖叼着她的乳狠狠咬上一口,最好咬得滴出血留下疤,那时他再温柔耐心地舔一口。 舔她的血。 大小姐总说她与萧逸之间是两厢情愿,是相互的,萧逸信了。 既然如此,她喝过他的血,他也应该尝尝她的。 她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她应该是他的。 这个贪婪到难以启齿的念头,像一粒种子深深埋进了萧逸心底,只敢隐晦地在梦中生根发芽。终有一日长成了参天大树,破土而出。 他又瞧见大小姐的奶尖,粉嫩嫩的,乖乖瑟缩着,想必尝起来的滋味会更加美妙。 萧逸想象自己低头,啄吻大小姐的奶尖,直至吮吻得温热,奶尖在他舌尖挑逗下一点点挺立起来,颜色红得越发靡艳,慢慢变成小奶头了。他想伸手捏一捏她的小奶头来着,刚刚才被舔得立起来,那么软那么翘,捏一下大小姐就能立刻叫出来吧? 这么想着,萧逸无意识地用勃起的下体蹭大小姐娇嫩的腿根,蹭得她心惊胆战。 向来都是她先勾引他,惹了火又假哭着求他饶她,她难道不知道,总有那么一天,他会停不下来吗?到时她在他怀里,便是真正的哭哭啼啼了。 想想实在是,太诱人了。 他吻过她的唇,入侵过她柔软的口腔,舔过她的小舌头,她被舔得连呼吸都乱了套。他吻她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吻她下面那张小嘴,又是什么感觉? 吻过她之后的那晚,萧逸第一次做春梦,第一次梦遗。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晨勃得很厉害,想着梦里她的脸,把自己撸射了。精液又浓又烫,萧逸看着自己裤裆里那摊湿漉漉的白浊,嫌弃地扔到了一边。 萧逸。 他在心底极度厌弃自己。 她是你表妹,你想操她。 从小到大,他都在讨好她,讨好她,成了他的本能。 直到这天,大小姐对他说,你好硬啊。 从此他的梦境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从头到尾贯穿着她的那句,你好硬啊。 同龄男生性启蒙还处于黄片黄漫阶段,萧逸根本不需要这些,他光是盯着大小姐的身体,就知道该对她做什么事。 想把她抱在怀里,做尽一切淫秽肮脏的事情。 想让她在自己身下哭,哭得越可怜越好,想让她在自己身下叫,叫得越放荡越好。想把她下身操弄得汁水淋漓,肉体交合冲撞时发出无比淫乱的声音。 有多淫乱?淫乱到她自己听不下去,耳尖通红,颤抖着想用指尖去捂,却被他一把捉住,含进嘴里,细细舔舐。与此同时性器骤然推至最深,如硬碶般狠狠凿进她紧窄湿嫩的花穴,她绞着穴,浑身颤抖着,尖着嗓子叫他。 “逸哥哥!” “好硬……呜呜,你好硬啊……” 又是“你好硬啊”,曾经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如今乃至后来,映射在他无数个疯狂迷乱的梦境里。 她与他交合之处滚烫,极度的柔软与极度的坚硬糅合在一起,逼得他发疯。他悍然挺腰,在她体内不断地抽插捣弄,青筋暴起的性器顶进去,又飞速拔出来,整根挺入整根拔出,每一次都操到最深,操得她腿心发颤,娇嫩细白的皮肤被操得通红发烫。 这还不够,还要顶得她花心乱颤,疼痛与甜蜜交织,呼吸急促地喊他“逸哥哥”,呻吟着求饶,楚楚可怜又无助至极的模样让他心头绵软,鸡巴却被叫得梆硬,毫不留情地继续疯狂操干她。 他难以抑制自己蹂躏她的欲望,性器肿胀到极致,发疯一样在她身体里疾速挺动。想让她捂着嘴巴咬着手指又哭又叫,不行,不能让大小姐咬自己的手指,她那么娇弱纤细,单薄得像蝉翼,咬下去会疼的。 应该咬他的,萧逸想象着自己手指塞进大小姐精致小巧的嘴巴里,指尖夹着她柔软粉嫩的小舌头挑逗,她呜呜咽咽说不出话,唾液都被挑逗得溢出来,只能软而无力地叼着萧逸的手指咬。 疼痛的时候咬,舒服到极点的时候咬,被操弄得目眩神迷头脑空白的时候还在无意识地咬。 这个画面,光是想想,就令萧逸血脉贲张。 嘴巴能说谎,身体不骗人。 她有多舒服,不仅是从她娇媚勾人的小嗓子里溢出来,更是从她颤抖的牙根里倾泻出来。她身体有多快乐,他也能第一时间知晓了,他会让她再快乐一点,快乐到哭出来的那种。 多么阴暗扭曲的心思,像一条周身布满漆黑鳞片的毒蛇,旖旎万分地缠绕在萧逸心头,嘶嘶吐出鲜红的蛇信子,日复一日地蛊惑他逼迫他。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10春情(肉) 萧逸记得,大小姐夜里睡觉总不安稳,喜欢蹬被子。小时候女佣每夜至少起夜三次,到她卧室帮忙重新盖好被子,否则气温稍微低点,大小姐身体弱,第二天准感冒。 长大之后,大小姐身体好了些,女佣便开始偷懒,不起夜去看了。但她依旧喜欢蹬被子,萧逸睡她隔壁,两人卧室中间有扇门连着,一般不上锁也不打开。有时萧逸半夜梦中惊醒,习惯性蹑手蹑脚地去隔壁瞧一眼大小姐有没有盖好被子。 大小姐养尊处优,这种事向来有下人操心,萧逸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半夜偷偷去瞧大小姐的习惯。有时候去的巧,大小姐蹬了被子,萧逸就细致地为她掖好被角。有时候明明她乖乖裹着被子,萧逸仍会在她床前站一会儿,盯她熟睡的小脸蛋,盯到出神。 有天晚上,大小姐从被窝里不安分地露了一只脚,小小的足裸在夜色里,精致秀丽,莹白如玉,萧逸没忍住,伸手把这只脚拢进怀里取暖。 原本微凉的肌肤,在萧逸怀里逐渐被捂得温热,萧逸指腹抵着脚踝骨轻轻地打圈儿,大小姐突然睁开眼睛,飞快瞟了萧逸一眼,半嗔半怨地质问起他来:“逸哥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偷偷溜进我房间,摸我的脚干什么?” 她眼睛生得大,瞳色略浅,漂亮纯粹如琉璃盏,此刻在黑暗中倏地闪起晶莹狡黠的光来。瞪萧逸的时候,目光炯炯有神,不像刚刚被惊醒,倒像是头活蹦乱跳的夜行小兽,一直潜伏着蓄势待发。 “萧逸,你好色啊。” 话虽如此,她的脚倒是没从他怀里抽出去,说话间眼波流转,唇角微微上翘。 萧逸沉默着,不松手也不离开。 大小姐又道:“胆子大了啊?那你敢不敢再大胆一点?” 萧逸指尖便贴着她的肌肤,慢慢上移到了小腿肚,然后是膝弯儿…… “再往上一点。” 掀开被子,她乖乖穿着一套睡衣睡裤,白色塔夫绸面料,轻薄贴身,一条裤腿已经被萧逸堆到了腿根,他手也摸到了她的大腿根,再往上,上不去了。 大小姐单手手肘撑在床上,漫不经心地瞅萧逸。 他一狠心,将她整条睡裤扒了下来,扔到床尾。大小姐腰细,睡裤又滑,瞬间被扒成了光溜溜的模样。 一双长腿露出来,又细又白,轻轻并拢着,在丝绸质地的深色床单上不安分地蹭来蹭去,像极了小美人鱼银白闪耀的鱼尾,黑夜里直泛冷光。 萧逸单膝跪在大小姐身侧,如今不单是指尖了,他整个手掌都紧紧贴着她的大腿,缓慢而旖旎地朝上抚摸。火热的掌心揉着微凉光滑的肌肤,手感实在妙不可言,酥麻感自掌心纹路迅速向四肢脉络扩散,体温瞬间攀升,萧逸只觉得自己几乎下一秒就要融在大小姐身上了。 大小姐顺势侧过身子,枕头抱进怀里,两瓣屁股对着萧逸。 小屁股倒是又圆又翘,被内裤紧紧包裹着,勾勒成万分诱人的形状,诱人到萧逸不禁想直接撕开,将她白腻细软的臀肉含进嘴里,直至含化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大小姐竟然还穿棉质的卡通内裤,白色的,小屁股上印着小白兔,可可爱爱童真无害。萧逸想笑来着,思考了下还是忍住了,他可不想惹得她恼羞成怒,一脚将自己踹下床去。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都偷偷有一套蕾丝内衣吧,唯有蕾丝的神秘精致,才能将少女肉体的曼妙曲线衬托得淋漓尽致。 萧逸隔着内裤摸她那里,和想象中简直一模一样,精致小巧的轮廓,柔软温润的触感。少女最隐秘最娇嫩的私处第一次被男人触碰,即便对方是亲表哥,即便得到了她的允许与邀请,心理上依旧感觉怪难为情的。 大小姐突然害羞起来,小脑袋埋进抱枕里,两条腿略显不安地蹭动了几下。平日伶牙俐齿,张口便露出两枚尖尖虎牙,像要咬人的凶巴巴模样,此刻却闷头害羞起来。 真是可爱。 萧逸唇角勾起笑来,手指勾住小白兔内裤,扯着卡到一侧,露出半边白软弹翘的小屁股,他低头,亲吻她细腻臀肉,又轻轻咬了一口,听见大小姐喉咙深处泄出一声旖旎娇软的喘息,纤细手指在抱枕光滑的缎面上猛地揪紧了一下,又舒展开来。 他抬起她一条腿,扛到自己肩上,头埋下去,以一种顶礼膜拜的心态观赏她的性器官。少女私处光洁白皙,腿心深处的皮肤细嫩无比,中间隐约露一道小肉缝,颜色极浅极粉,被内裤勒得越发饱满丰盈。萧逸抑制不住地凑近,嘴唇触到一点晶莹湿滑的水液。 “湿了。” 他含糊轻笑了一声,火热细密的呼吸不断笞打着她湿哒哒粉嫩嫩的阴唇,大小姐哆嗦了一下子,颤颤巍巍地想并腿,却被萧逸温柔强势地制止住。他虔诚亲吻了一口,这朵漂亮脆弱的花,像亲吻圣母哭泣的雕像。 她多圣洁。 一瞬间萧逸心底升腾起一股又爱又怜的冲动来,事实上他哪有什么资格怜她,她出生便被爱与宠溺的海水包围着,爱多得几乎快将她溺亡。 他是世界上最自作多情的爱慕者。 大小姐才不知晓他的心思,舒服得轻轻发出喘声,手指摸索着伸下来,牵着萧逸的手指往阴蒂处引,声音闷闷地从抱枕缝隙里传来,朝他撒娇:“逸哥哥,揉一揉。” 萧逸笑着逗她:“怎么这种事还要找我,自己不会吗?” “我自己会揉啊,但是你要知道,这种事情,还是粗一点的东西来弄更舒服。” 一句话就把萧逸弄得硬梆梆,其实他早就硬了,现在是硬上加硬,咳嗽一声加以掩饰,大小姐吟吟笑起来:“你想什么呢?我说手指啊,你的手指更粗糙,不是吗?” “是是是。” 萧逸忙不迭应和着,大拇指抵住那颗小小的肉核开始揉弄,中指试探着拨弄下边湿淋淋的穴口,想一点点抠进去。 “不行,不行。” 才摸到花穴边缘,还没进去,大小姐便抖着嗓子抗拒起来。 “不许进,就在外面。” 只能碰外面,那也是梦寐以求,萧逸收回被濡湿了一点点的指尖,使尽浑身解数,又揉又舔地伺候起她那颗敏感至极的小肉蒂。 大小姐刚开始水不多,仅仅湿润而已,如今倒是慢慢地被他舔开了,小花穴骚开了,这才温温吞吞地往外渗水,滴滴答答,越流越多,浸湿了萧逸的鼻尖。阴蒂在他指尖突突直跳,热得过分,像要被他揉化了。 “到了……嗯,逸哥哥,要到了……” 她脑袋越发深地埋进抱枕里,带着哭腔呻吟起来,双腿紧紧夹着萧逸的小臂开始磨蹭,水液浸过他的小臂青筋,肌肉线条优美,泛起粼粼水光。 萧逸张口含住,舌尖更加灵活,更加湿热,舔弄得大小姐陷入一种疯狂燥热的迷乱之中。 细腰毫无章法地扭动起来,莹白小腹上下起伏,连带着私处也胡乱颤抖,来回颠弄,清澈蜜液淌出来,不管不顾地糊了萧逸满脸。他双手掐住她的小屁股,留下通红狰狞的指痕,舔得愈发卖力。 细白软嫩的腿在床上蹬,她不敢叫出来,原本那声快被舔到高潮的尖叫,被她咬着唇硬生生堵在嗓子深处。 叫啊叫啊,叫出来。 萧逸坏心眼地勾起舌尖,用力舔她不住颤抖的阴蒂,又含住狠狠吮了一口,穴肉剧烈翻搅,腿心都抖成那样了,她还忍得住。 “逸哥哥……”她轻声哭着喊他,可怜巴巴,呼吸不稳。 就是要听她喊他。萧逸裹紧她的小肉核,舌面粗粝地舔过去,又轻柔地扫回来,然后猛地吸了一口。 这一吸,吸得她腿心骤然痉挛起来,体内深处水液泛滥成灾,刷地一下涌出来。 她下身化成了水,在他舌尖坐化飞升。 “啊!” 她尖着嗓子叫了一声,彻底高潮了,温热水液淅淅沥沥地淋了萧逸一脸,高潮宛如电流般猛烈强劲的快感直窜大脑。眼前一片空白,她叫得像春夜里发情的小猫儿,又娇又媚,再无羞耻之意。 声音尖尖细细的,伴着哭腔,瞬间穿透了萧逸的心。 是他身体里的铁,被她蛊惑着,锻成钢钉,穿掌穿心。 鲜血喷薄而出,心头缠绕着的那条黑色毒蛇骤然绞紧身躯,蛇信子无声嘶吼着吐出来,鲜艳欲滴,舔舐她娇美诱人的唇。唯有如此漂亮的唇,才能发出那样极致魅惑的声音。 从此他被钉死在她的叫声里,日日夜夜,血流殆尽。 “矜矜?” 萧存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来,大小姐抬眼,房门把手在黑暗中闪着银光,此刻已经转动了半圈,她从来不反锁卧室的门,为了方便女佣起夜照料,谁知此刻竟—— 电光火石间,大小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蹬腿,将萧逸踹下了床。 就在萧存推门而入的前一秒,萧逸刷的翻身钻进了床底,幸好女佣每天都会把大小姐卧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床底纤尘不染。与此同时,大小姐也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自上到下捂了个严严实实。 床头黄铜灯打开了,一小片暖黄灯光倾泻下来,萧逸在床底,手里还紧紧捏着从大小姐身上扒下来的卡通内裤,清楚感觉到头顶床垫重重压下来一个人的分量。 萧存坐到床头,借着朦胧的光端详起自己的女儿,面色潮红,额角细细冒着汗。 “矜矜,生病了?怎么叫那么大声?爹地在门外都听见了。” 萧矜摇头,声音颤颤弱弱的:“做噩梦了。” 谎话说得利索,眼睛却始终不敢瞧萧存一下,萧存疑心,低着头仔细瞧她面容。春情无限,目光迷离,说话声音还娇得能滴水。 哪里是个做噩梦的样子。 他在太多女人脸上见过这般神情了,倒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女儿脸上瞧见,感觉挺新奇的。萧存清楚萧家没有男人敢碰萧矜,便也没往深处想,只当她把自己玩到了这种地步。 这个年纪自慰很正常,尤其是世家子,在性事方面早熟是根深蒂固的传统。萧矜十六岁了,情窦初开,给自己身体来点甜头尝尝,多大点事儿嘛,竟然又羞又怕成这副模样。 果然还是小女孩子。 萧存心底暗暗好笑,他十四岁那年便开了荤,萧老爷子按照世家惯例,指派了女人到他房里伺候,也只伺候过这一次。 自此萧存没缺过女人,但他并不热衷此事,尝过滋味,觉得也就那样,不贪恋不渴求,想要疏解欲望时,就让手下安排顺眼懂事的女人过来,倒也从没亏待过自己。 世家少爷开荤,不算什么秘事,到了年纪不管愿不愿意,都会由当家掌权者授意安排,选择的女人基本都比世家子年长许多,稳重可靠,富有经验,身子干净,嘴巴严实,绝对没什么不该有的花花肠子。 之所以安排这项流程,是怕世家少爷年纪轻,没尝过甜头,轻而易举被外头来历不明的女人勾去了魂魄,蛊坏了脑子。年少时破了这层神秘薄纱,吃过见过,日后不至于色欲熏心。但也有例外,开了荤馋了嘴,小小年纪耽溺于此事,不知节制,往往落得滑精早泄的下场。 幸好萧存属于前者。 至于世家小姐,就没有这项流程了,萧存总不能往萧矜床上放个男人。就算萧矜敢问他要,他也绝对不肯给。 一想到哪个不长眼的敢把爪子往自己宝贝女儿身上伸,萧存恨不得提刀活活剁下来,光剁手还不够,萧存还要把他碎尸万段,投进绞肉机里绞成肉泥。 萧矜对爹地所想一无所知,刚刚经历高潮,她的身体敏感至极,全身上下的皮肤都仿佛化作了性器,轻轻触碰一下,便能牵连起无限欢愉。 此刻萧存轻轻握上她的手臂,想安抚她来着,她被这么一握,刺激得周身颤栗,当即软着身子跌进了萧存怀里,拼命忍了好久,才忍住没在自己爹地怀里呻吟出来。她感觉自己穴肉还在绞着颤着,腿心滴滴答答地直往外冒水。 她想叫来着,也想被抱,深陷高潮余韵难以自拔,她的皮肤变得极度渴望抚摸,又极度渴望蹂躏。 恰好萧存指腹带有枪茧,触感粗糙,握她的动作又饱含一点柔情,力道刚刚好,萧矜便觉得自己成了一只小猫,蜷着身子想抱着身边男人撒娇。 本来应该是萧逸的。 如果是萧逸就好了。 可是萧存进来了,他身上的雄性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比萧逸的还要逼迫,还要强势,萧矜感觉自己像在发情,只要是个男人就行,可是爹地万万不行。 “爹地……”她难堪地舔唇,声音又抖又委屈,快哭出来,“矜矜想睡觉了。” 言下之意是求求你赶紧走吧,爹地。 然而萧存这时候反而变得非常没有眼色,自以为贴心地摸了摸小心肝的额头,温声哄道:“嗯,睡吧,爹地看着你睡。” 这可怜的小女孩子,和表哥第一回做这种事情,就撞上了自己的父亲。 萧矜又气又急,偏偏身体里还有股散不掉的欢愉四处乱窜,窜得她浑身酥麻,燥热难以排遣。终于一咬牙,什么都顾不得了,不由自主攀住萧存手臂,发烫的小脸和身体都迎着贴了上去,慢吞吞地磨蹭起来。 “抱抱我,爹地,抱抱我。” 她可怜兮兮地求起来,穿白色睡衣,缩成小小一团,此刻抱住萧存黑色的丝绸衣袖,紧紧扒着,像极了一只小白猫,又娇又怜。 这个小女孩子,把我当成什么了? 萧存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个泄欲工具,还是只配事后上场的那种。他理应发怒来着,但凡换个人,他早就一巴掌甩开摔门而出了。 可现在抱着他手臂的是矜矜。 他的威严,他的脾气,全部都碎在她这一声撒娇哀求里了,碎得稀里哗啦,拼都拼不起来。 他俯身,将她上半身抱进怀里,手掌不断抚摸她的后背,像摸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崽儿,那样轻柔,充满怜爱。萧存无法察觉,自己望向女儿的目光,宠溺得过分,简直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 萧逸在床底下恨恨咬牙,本来大小姐这副模样,他应该亲眼瞧见的,甚至应该由他亲手抱住大小姐。偏偏萧存闯进来了,偏偏萧存还对她百依百顺,让抱就抱! 舅舅!你不能这么溺爱女儿的! 萧矜软软蹭了一会儿,睡衣领口胡乱地歪到一边,黑色柔顺的长发披散开来,露出一截柔软白皙的后脖颈。这样隐晦至极的诱惑,谁都难以抵挡,萧存也不例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捏了一下她那处小软肉,皮肤细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在他指尖化开来。 萧存赶紧触电般地缩回了手,萧矜倒像只真正的小猫儿般,弓起背,舒坦到极点的模样,纤纤玉指揪着他的衣袖,无意识地拉扯起来,布料悉窣作响。 直到高潮余韵最后一点消散掉,她才舒服地打了个颤儿,偷偷缩回被子里,只露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瞅着萧存开始赶客:“爹地你快走吧,我真的要睡觉了。” 萧存起身,目光瞥见扔在床尾的睡裤,皱起眉轻声说道:“矜矜,怎么睡觉这么不乖?” 说着伸手把裤子拎过来,要掀开被子给萧矜套上。矜矜从小与自己亲密无间,萧存此刻也没什么顾忌。但是萧矜怎么敢让他掀被子,她的腿心和大腿内侧一片湿滑粘腻,全是之前淌出来的水,床单湿了一大片,屁股上甚至还留着萧逸通红的手指印。 她死死揪着被子,可怜巴巴地看萧存:“爹地不要,矜矜自己穿。” 哎哟,这小模样,都快哭出来了。 “矜矜,不会被子里面藏着个人吧?”萧存逗她。 萧矜闻言,像炸了毛的小猫咪,当即挥着两条细瘦手臂,对着被子四处拍打,又气又急道:“爹地!你太过分了,哪里有人?哪里有人!我藏谁啊?!” 活脱脱被污蔑了清白的模样,又委屈又无辜。 萧存出口也觉得自己玩笑过分了,起码不应该和女儿开的。他赶紧讨饶,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回头嘱咐着:“你自己穿啊,以后睡觉安稳点。” “出去啊你!” 萧矜白他一眼,但眼角眉梢都透着湿漉漉的红,浑身又没力气,原本嗔怒的眼风抛出去,一下子就变了味儿,娇里娇气的,倒更像是调情式的抛媚眼儿了。 “我要睡觉,关门!” “下次进门先敲门,懂不懂礼貌啊!” 萧矜得理不饶人,像训孙子一样训自己的爹地,把他赶了出去,偏偏萧存还被训得舒舒坦坦,满面赔笑。或许这便是萧家男人的通病,身居高位,无人敢来招惹冒犯,久而久之,内心其实还隐隐渴望着一丝摧残? 更别提这份摧残,来自家里这位娇娇滴滴的小姑娘,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萧存离开了一会儿,萧矜才垂下手臂,曲起指节,轻轻叩了两下床架。萧逸爬出来,她懒洋洋瞟他一眼:“逸哥哥,下回记得锁门。” “还有下回啊?”萧逸挑眉,反问她一句。 “不想要拉倒。”萧矜自知失言,气鼓鼓地驳他,目光瞥到萧逸翘得好高的下半身,毫不心软地赶他,“你自己去解决吧,我累了,要睡觉了。” 事前满口逸哥哥,事后一句自己解决,两副面孔被她翻转得娴熟无比,此时情热褪去,声音自然也冷淡下来。 萧逸心底偷偷感慨,无情至极,好没良心。 偏偏他只能乖乖听命。 大小姐才不管什么良心不良心的,她纯粹勾引萧逸来着,谁叫他自己不争气,硬成那个样子,又关她什么事情。 世家向来对小姐们管得严,大小姐想要了,没人敢给,也没人配给。唯独萧逸,被她诱着哄着,上了这条贼船,也没想过这船稳不稳,有朝一日会不会沉底。 不愧是自小一同长大的亲表哥,把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大小姐躺在床上,默默在心里算日子,连霁哥哥没多久就要从英国回来了。他比她大五岁,什么没吃过没见过,她得好好练手,可千万不能在未婚夫面前露了怯。 事实上,她想色诱连霁来着。 为什么色诱呢?因为她的好闺蜜连月总是阻碍她同连霁的进一步发展,满口假惺惺大道理,说些什么,哥哥珍爱一个人就得珍重她呵护她,不能随随便便发生关系。 偏偏连霁还信这些。 听得大小姐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大喊: 我不要珍爱,我要做爱!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11海上迷雾 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霜寒雾重。 海面仿佛陷入沉睡般平静无澜,与头顶黑夜融为一体,浓重夜雾中隐约出现一艘黑色巨型轮船,船头如利刃,破开冰冷海水,平稳前行。 男人从船舱内出来,长腿一跨直接迈过最后三级台阶,身姿矫健地登上甲板,脚步轻盈好似鬼魅。 他一头黑发高高束起,绑成短马尾,在后脑勺支棱起一个小啾啾,身形高瘦挺拔,脚踏黑色高帮军靴,全身低调利落的黑色作战服,戴黑色皮质手套,整个人几乎完全隐匿在黑暗之中,唯独过度苍白的脸泄露了踪迹。 这便是朗玉。 世界顶级职业杀手,来自北美头号雇佣兵武装组织【ENIGMA.】 他走至萧逸身后,恭敬地递上手机:“萧,叶世电话。” 萧逸立于甲板之上,一身黑西正装衬得身姿英挺,面容冷峻。朗玉来之前,他一直默默眺望着远方,目的地是葵涌货柜码头。 那个码头对萧逸而言有太多回忆了。 年少时他曾被萧存按在码头警告,警告他收起对萧矜不该有的心思。那个男人亲手掐着他的后脖颈按进水里溺他,海水冰凉,灌鼻入肺,血氧急速骤降,空气消耗殆尽,他抵死挣扎,几度濒临窒息昏厥,又被提上来得以喘一口气。 如此反复,堪比酷刑。 又过了几年,接货的时候葵涌码头突发爆炸,他从火光中逃出来,却身中暗枪。身后烈焰熊熊燃烧,他倒地,鲜血汩汩直冒,火舌快舔舐到脚跟,以为就此殒命。 谁知竟被大小姐救了回去。 在车后座,他半昏半醒,瞧见大小姐难得哭出声来,泪珠断了线,簌簌直下,手忙脚乱堵他贯穿的伤口,嘴里一遍遍念着,你不要死。 千万不要死。 病床上醒过来,萧逸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大小姐,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很安很安。他唇色惨白,声音沙哑,颤抖着问她,我要死了,你会想我吗? 大小姐漂亮的眼睛哭得红肿,闻言却立刻撅嘴,嫌弃他道,才不会,我余生潇洒快活都来不及,哪有空想你。 萧逸便轻轻地笑,那我不死了。我死了,你会哭的。 大小姐骂他,神经病啊你! 接通电话,叶世简单汇报了香港方面的情况,廖先生一批军火大货被海关截了,这批货来头很不干净,太平洋航线也受到了几次小规模的骚扰打劫。廉署对警界高层贪腐案高度重视,追廖明宪这条线索追得很紧,还翻到了大批萧存在位时的旧文件,不过大多已经失去了情报价值。 叶世详细说完几项重点,感概一番:“警务处也加入配合廉署了,警界保护伞自身难保,形势对廖先生很不利。罪名基本铁板钉钉,只差关键证据,估计廉署那边想搜集多一点,到时候交由律政司提起检控。” 萧逸问他:“若真到穷途末路,你说他会跑吗?” “肯定跑。”叶世一语断定,“他海外有人脉有资金,老婆孩子远在欧洲,不跑干什么?等着被逮进去吗?” “他要跑,会带矜矜吗?”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气氛有些凝滞。从接通电话那一刻起,叶世就知道萧逸绝对会问到萧矜,果不其然话题落回她身上。 叶世思忖着开口:“萧矜小姐她,很难过。” 究竟算不算难过,叶世也不敢肯定,起码说难过,不会太过打击萧哥对她的满腔爱火。 “她会为我难过吗?”萧逸不太相信。 “挺难过的,听闻你死讯第三天,萧矜小姐亲自去商场挑了一百条黑裙子,说要给你风光大葬。” 萧逸一下子笑出来:“挺像她脾气的。” 又嘱咐了一通细节,不外乎保护好萧矜之类的,之后便挂断了电话。其实萧逸假死之后,曾经偷偷回过香港一次,他忍不住。葬礼那天下了暴雨,他一直藏在街角车里。 萧矜下山离开的时候,他远远地瞧了她一眼。 不过一道背影,匆匆而过,露面的瞬间便攫取了萧逸的全部视线。他的大小姐,肃穆的黑色丧服都无法掩盖她的美艳。 贴身至极的丝绸长裙,恰到好处勾勒出她的玲珑身段,脚下踩着细长的高跟鞋,走起路来小屁股扭着,婀娜多姿,像极了一支荏细的花,被狂风暴雨侵袭得歪歪斜斜,几乎下一秒就要吹得折断。 实在是,哀艳动人到了极点。 海面风凉,吹过来时,寒气骤然蹿进骨子里,寒得萧逸右手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 一直默默站在身后,与黑暗完美融为一体的朗玉突然开口:“你手指的事情,她知道吗?” 原本是关切之语,但从朗玉这么邪门儿的人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在零下十几度的冰棺里冻了几年,冷冰冰又瘆人,瞬间有股子阴恻恻的寒意爬上脊梁。 萧逸张口,想劝朗玉以后不要大半夜站在别人背后突然说话,起码说话的语调带点人类的抑扬顿挫,幸亏自己心脏不错,换个有心脏病的早给他吓得病发入院了。 但想了想,朗玉能用人类模式进行对话已经实属难得,不应该打击他对外交流的积极性,于是默默无言地拍了拍朗玉肩膀,以示对他关切的回应。 又想起叶世也曾经问过自己,萧哥,你的手指,真的不准备告诉萧矜小姐真相吗?那个男人在她心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白璧无瑕。 萧逸摇摇头。 他不准备告诉她。人都死了,告诉她真相还有什么意义,和她打小报告吗?感觉像和一个死人争宠,未免太掉价了。 萧逸总觉得,大小姐世界里的恶人太多了,自己也是其中一个,甚至是最过分的。 难得她生命里曾经来过这样一位十全十美温柔斯文的大少爷。他是照进她心底的白月光,世上无双。 给她留个念想吧。 船上灯光扫过朗玉的脸,映亮一双深邃凌厉的眼睛,眼珠是极为罕见的祖母绿色,黑暗中闪出刀锋般雪亮冷冽的凶光,不像人眼,更似妖瞳。 说来难以置信,这位在黑道白道均享有盛名的杀手祖宗,竟生了一副惊艳四方的美人相。眉骨深邃立体,面容秾丽妖冶,任谁第一眼瞧见了,都得感叹一声举世难得的大美人。 他皮肤苍白,宛若冰雪,通透凄厉的质感。当然这并非因为身体抱恙,朗玉身体倍儿棒,剽悍无比,曾经一人赤手空拳地宰杀了三名美国海豹突击队队员,这事儿导致他登上了国际刑警组织的通缉名单。 他白,和他眼珠子颜色一样,是因为混血。他身世向来不明,年龄也不明,十几年前黑道就流传着杀手朗玉的传奇经历,但他至今仍保持着宛若十八岁少年般精致剔透的面容。 萧逸向来不信世上有妖,但不得不承认朗玉确实很妖。 男生女相,神色痞戾,配上他一身匪气腾腾的杀孽,美艳得仿佛被经年血色浸染过,渗出浓烈的诡异之感。 这只绝色妖孽,严格来讲,应该称之为妖孽雇佣兵,据说与北美雇佣兵组织【ENIGMA.】的创始人颇有渊源。前几年一度隐匿踪迹,不知去向,甚至还有八卦传闻称朗玉看破红尘,剃度出家。 如今再度入世,原因无他,挣钱而已。朗玉真的很缺钱,缺钱到愿意当保镖。 前不久他被一位不讲道义的后生追杀,这后生家里有钱有势还有闲,亲自带着自家豢养的一队精兵悍将,追得他满世界抱头乱窜,绕着赤道躲了一个来回。 就连多年私藏的小金库都被对手翻出来了,这里面可都是杀人放火挣来的血汗钱啊! 这纨绔后生毫不留情,得意洋洋剿了金库,还拍了视频传过来示威:要钱就来香港找我。 视频最后附上自家大宅地址,嚣张至极,完全不把朗玉顶级杀手的名号放在眼里。 为何后生苦苦相逼,朗玉不太好意思讲出来,萧逸问及原委,他也只是含糊声称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慎误了对方一桩大价钱买卖,事后找他寻仇来着。 事实上,那后生爱慕他,追求他,追求得有点紧罢了。 朗玉不甘心。 自己作为身高182的大男人,多年来一直稳坐世界顶级杀手排行榜第一名,仪表堂堂威风凛凛,不说一呼百应,也是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竟被一位身高187的后生追得满世界乱窜? 重点是,他们搞过一夜情!朗玉他,嗯,被压了。 士可杀不可辱! 朗玉当即怒火中烧,誓要亲自跑去香港,屠了那姓傅的小子满门。 但他丢了金库,一没钱二没枪,手边甚至连把没豁口的好刀都没有,别说去香港的机票了,船票他都付不起! 只能先行忍下这口怒气,找机会挣路费。 朗玉除了会杀人和长得漂亮,一无所长,又是个境外黑户口,人才市场拒绝他,人妖市场排挤他,他又不肯屈尊降贵去夜场,出卖脸蛋与肉体。 只得一路躲躲藏藏,隐姓埋名,白天在泰国街边扛货当苦力,晚上去地下拳场揍人拼老命。 一来二去,碰上了假死的萧逸,正好绕道泰国办事,二人酒后相谈甚欢,互相透了三分老底,于是一拍即合,萧逸当即高价聘请朗玉,成为自己的贴身保镖。 虽说是保镖,但让朗玉干的活儿,可不是普通保镖能干的。 这位黑得不能再黑的黑心杀手,莫名其妙就转正走了白道。虽然萧逸也不算什么正经白道,但起码给朗玉安排了个说得出口、倍儿有面儿的职业,还交上了五险一金,不对,在香港得叫强积金,总之是医疗养老都有保障了。 以后要是朗玉想成家了,找人说媒,说起职业来也不至于难以启齿。 朗玉这回一狠心,为钱折腰入尘世,翻身做个打工人。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为某位娇滴滴大小姐口中的保镖小玉。 生活不易,小玉哭泣。 小玉甘为五斗米折腰,传出去对这位令人闻风丧胆的职业杀手而言,实在是—— 啧,一生之耻。 话说回萧逸这边,刚跟叶世通完气,连月又来了电话。 开口便是寒暄,问了萧逸身体是否还好,又说自个儿前两天还和大小姐见面喝了下午茶,大小姐看起来心情不错。 萧逸警告她:“你少把矜矜扯进这件事里。” 连月笑起来:“哟,你真是痴情,也不知道大小姐还领不领你这份情,你这回又骗她,骗她骗得好苦,对自己人生都产生了怀疑呢。” “什么意思?”萧逸骤然敏锐起来。 连月反而岔开话题:“你和我走这么近,大小姐知道吗?” 萧逸不说话,他跟连月私下联络密切,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一直瞒着萧矜。 连月问他:“你就不怕大小姐知道了找你算账?” 答案是怕,怕得很,他答应过萧矜什么事都不许瞒着她,但事到如今好像已经瞒了她不止一件两件大事了。 见萧逸不搭话,连月又开玩笑:“萧家和连家,总该成一对儿不是吗?” 萧逸冷哼一声:“连长官不会是在说我吧?我从您那儿担的恩情太多了,这份隆恩可万万担不起。” 说着他手指头猛地一颤。 连月赶紧陪笑打起马虎眼:“哈哈,还记着那回事儿呢,那不是我年纪小气性急吗?看不得自家哥哥委屈,这不为了向你赔罪,给你牵线搭桥了吗?” “等这次廉政扫黑行动结束,逸少全身而退,风光而归,接下来整个香港军火市场可都得仰着你的鼻息呢。” 说到香港军火市场,时至今日萧逸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名字依旧是萧存,那个已经过世四年的男人。 猛虎虽死,余威犹在。 萧逸回忆起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管家来通知,说萧存在书房等他。书房向来是萧存商议正事的地方,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萧逸过去从来都没有资格踏足。 那是他第一次被萧存警告。 头回警告还挺客气含蓄,一开始萧逸都没真正弄清楚萧存的真实意图。 他只说让萧逸保护好大小姐:“矜矜自小任性,你跟在她身边最久,知晓她脾性,要保护好她。” 萧逸懵懂点头,他觉得保护大小姐这种事,不必萧存提点,自己拼了命也会做到。 萧存又道:“萧家会给你应得的一切,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这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萧逸心里细细琢磨起来,那到底什么,不该是他的呢?他深知自己不能问出口,有些界线无形,却永远存在。 萧存继续给他描绘宏图远景:“往后你便好好跟着我做事,萧家男孩子,多少都该懂点军火生意的门道,到时候也能帮得上矜矜,我知道你对矜矜忠心耿耿,希望你能一直保存下去。” “矜矜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连霁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有他照顾矜矜,我很放心。等矜矜生了孩子,如果是男孩儿,必然就是萧家新一代继承人,我希望你能帮衬着她的孩子长大。我会把萧家一部分产业划分给你,不会亏待你。” 说完伸手拍了拍萧逸肩膀,萧逸却低低道:“我不要。” “什么?” “我愿意跟你做事,大小姐我也会照顾好。”萧逸轻轻摇头,“但不是为了萧家产业,产业我可以不要。” 萧存看了他很久,若是一般人被这位军火龙头盯这么久,早吓得屁滚尿流了,偏偏萧逸腰身挺直,坦然迎向他的目光,没有畏惧分毫。 “萧逸。”临出门前又被萧存叫住,“矜矜,你不能碰。” 萧逸身体微微一怔,随即很轻很慢地点了点头。 原来他看得出来自己对大小姐的心思,这才是今天这场谈话的最终目的吧。是自己对大小姐的企图太过明显,明显到萧存都能察觉,可是萧矜却看不出来? 还是说大小姐看出来了,眼里没他而已。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12萧存之心(父女暧昧,雷者勿入) 午后时分,萧存站在阳台抽烟,朝下一瞥,看见庭院里萧矜坐在秋千架上,身上裹着浴巾,头发湿淋淋的,刚刚游完泳,萧逸蹲在她面前,帮她擦着腿。 萧矜把脚轻轻搭进萧逸怀里,笑声吟吟地飘至空中,距离近,隐隐约约传到萧存耳朵里,也不知道她为了什么事这样高兴。只见矜矜抬腿,娇娇气气地逗弄起她表哥来,粉白脚趾抵着萧逸胸口慢慢往上爬,蹭到他下巴,又旖旎地蹭过他的嘴角。 萧存脸色顿时沉下来,多大年纪了,矜矜还和表哥这样没遮没拦,光着脚趾头逗男孩子玩!他心想自己当年十四岁就破了处,如今萧逸十七岁了,怎么可能还不清楚男女之间的这点勾勾搭搭,竟然毫不避嫌。 矜矜年纪小爱胡闹,不懂这里面门道,难道他也不懂吗? 只见少女脚趾白皙玲珑好似花骨朵儿,脚尖尖泛着粉嫩嫩的红,萧逸张口含住,她细白小腿蓦地颤抖起来,另一只脚还被萧逸搂在怀里,不安分不情愿地扭动着,半真半假就势踹了他胸膛几下。 看到这一幕,萧存简直想当场冲下楼喊停,但管家前来通报,说廖先生到了。生意要紧,他掐了烟折返回书房,准备待会分别把矜矜和萧逸喊过来,好好教育一番。 廖明宪前脚刚离开萧存书房,后脚萧矜就过来了,她刚回房洗过了澡,此时换了一身宽松睡裙,缀着蕾丝花边的长袖堪堪盖过手掌。 一见萧存,这小女孩子当即娇滴滴地小跑着奔向她爹地,脚下毛绒拖鞋敲击着地面,啪嗒啪嗒轻声作响。 “爹地~” 她站到他跟前,昂起头甜甜叫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眼底流光溢彩,直直闪进了萧存心里。 萧存习惯性地把萧矜往自己腿上一抱,果然还是少女呢,青涩柔软,坐到男人腿上的刹那竟有些慌张起来,别别扭扭绞了一会儿手指玩,不过却也没起身。 后来大小姐有个毛病,私底下喜欢坐男人大腿,估摸着就是被她亲爹惯出来的。好像坐凳子能硌疼她小屁股似的,非得男人来当肉垫子。 她眨巴着眼睛开始说学校的事情,神情灵动狡黠,又朝爹地撒娇:“爹地,能不能别给逸哥哥安排那么多事情,他都没时间陪我了。” 萧存便问道:“你要萧逸陪你干什么?” “飙车啊。” 小女孩子纤长秀致的眉毛一扬,绘声绘色地向萧存叙述起自己私底下和世家子们赌车的事情来,又夸萧逸开得一手好车,回回都能争第一,让她好有面子,可惜就是太忙了,露面次数屈指可数。 萧存耐心听着,面上微微露笑,心底却不置可否,自家女儿说话做事与同龄女孩儿不太一样,兴趣爱好也大相径庭,只是赌车这种东西,内幕多得很,兴致来了玩几场当消遣,终究上不得台面。 他心里还记着刚刚在阳台看见的那一幕,想出言提醒矜矜来着,又觉得自己贸然开口很不恰当,这种男女之事还是由她妈咪说道比较合适。只是何叙姿日前已从主宅搬至别院居住,和他正闹别扭呢。 瞧矜矜这模样,一张白纸似的,什么都不懂,毫不避嫌,幸好连家不知道,连霁尚且远在英国。也幸好矜矜什么都不懂,此刻才肯乖乖坐在自己腿上,还依照着小时候那样。 萧存盯着自己的女儿,一瞬间入了迷。 这孩子长得真好,有何叙姿的影子,又有自己的影子,结合了两者最顶尖的容貌优势。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慨,怎么这么会长?当真是绝色。 脑海中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往远了飘,不知道矜矜的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模样。 和谁生? 连霁吗?萧存在心底默默摇头,连霁长相身形都称得上标致,但仔细瞧来,还不如自己年轻时候风流倜傥呢,势必会拉低孩子从矜矜那里遗传到的颜值水平。 单论颜值,矜矜和萧逸倒是般配,这一对少男少女成日里腻一块儿,远远瞧着漂亮得像幅画儿,珠联璧合佳偶天成。只是萧逸这种身份,怎么配染指矜矜呢?不行不行。 既要家世相当,又要容貌匹配。这时,一个极度荒诞又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瞬间贯穿了萧存的脑海——如果是和自己呢? 萧存猛地清醒过来。 这已经不单是非分之想,简直是罔顾人伦。 他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了。 偏偏此时,萧矜在他腿上突然扭了一下屁股,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少女圆润弹翘的小屁股蹭过男人坚实的大腿,一股电流般的刺激猛然窜进萧存大脑,全身热血都争先恐后地开始朝一个地方奔涌汇聚。 萧矜原本双腿并拢,侧着身子坐在萧存腿上,他胯间那玩意儿突然翘起来,一下子就顶上了她的大腿。她定然是有所察觉,腰背猛地挺直,一动都不敢动了。 反观萧存,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黑道掌权者,哪怕下身正硬梆梆地勃起,面色却依旧镇定自若,手臂收拢将萧矜慢慢圈在胸前,大手覆盖住她细嫩光滑的手背,摩挲了一会儿,又缓缓上移握紧她的小臂。 “爹地,好痛。”萧矜小小声地叫起痛来。 萧存听着她的声音,脑海里却突然联想起九龙那桩爆炸疑案,时隔一年多,他一直没找矜矜。这件事虽不至于像块石头重重压在萧存心头,但也成了他心上一粒小石子,偶尔硌得他异常难受。 此刻萧存心头火气直往上涌,自己前脚刚没了儿子,后脚还得替怀里这个小东西遮掩罪行,最终还被扣了个私生活不检点的污名,传得沸沸扬扬举世皆知。 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怀里这颗小心肝干出来的好事! 他一直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找萧矜算账,又该如何算账。对待亲女儿,重罚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倘若不亲自下手教训一下矜矜,让她知晓自己的厉害与威严,这口气萧存又是万万咽不下的。 如今倒是刚刚好,她自投罗网地钻进他怀里,他倒要看看这个喜欢作恶的小怪物小人精,敢不敢当场认了,又如何为自己辩解。 这样想着,萧存双手骤然施力,拧紧了萧矜的手臂,压低声音问:“矜矜,有没有做过坏事?” “什么呀?”果然一问三不知,萧矜装起无辜倒很有一套,又耍起大小姐脾性,娇气地叫起来,“爹地轻点,好痛。” “爹地知道了会生气的那种坏事?” 萧存干脆将萧矜整个身子扭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脸色随之沉下去,眼眸幽深地死死盯住自己女儿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与威慑力陡然袭来,萧矜不挣扎了,也不敢喊痛了。 果然还是小姑娘,轻而易举便被父亲震慑住了。 她纤细的身体在萧存怀中隐隐发抖,不知是被捏得还是被吓得。明亮如水的眼眸晃动起极为可怜的水光,波纹浅浅荡漾,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溢出来,崩溃决堤。黑长浓密的睫毛簌簌颤抖着,像精致小扇子在她眼下投射出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没有。” 饶是被吓得不轻,但萧矜答话时的声线很稳,仿佛强忍着被误解被冤枉的哭腔,稚嫩青涩的面容满是不解困惑的神情,瞧着当真清白又无辜。 “真没有?”萧存低沉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没有。” 这一回,她答得斩钉截铁,含泪的目光里流露出坚定神色,还有股可怜巴巴的被无端冤枉的愤慨。 萧存就在她这泪光潋滟的小模样里,慢慢软回了心肠,下身倒是硬得愈发坚挺。哪怕隔着睡裙,都能感触到她大腿肌肤的细腻光滑,这还仅仅是外侧,或许里侧更为娇嫩吧。 “乖孩子。”萧存神色放得柔缓,声音却喑哑异常,抬手轻轻抚了抚萧矜后背,“吓到了?爹地再抱你一会儿。” 腿上的小女孩子明显畏惧地瑟缩了一下。 “爹地……我想,我想回去了。” “怎么?不喜欢爹地抱吗?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缠着爹地,要坐在爹地腿上玩吗?” 萧存嘴里说出这番话来,同时内心深处狠狠唾弃了一把自己恬不知耻,抱着这么大的女儿,还能说出这种胡闹混账的话。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装疯卖傻,无遮无拦。可把矜矜抱在怀里的手感,实在是太好了,太难以割舍了。 “不是的,爹地。我……我长大了。” “怎么,长大了就不要爹地了?” 萧存沉下脸色,语气里透出明显的不高兴。萧家由他说了算,萧矜再张扬跋扈,惟独不敢忤逆他。如果说萧家还有一个人能够镇得住大小姐,只有他萧存。 此话一出,萧矜便彻底不知所措起来,这小女孩子向来在爹地面前恃宠而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如此一问,心脏砰砰直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升腾起一股茫然与奇怪的感觉。 她刚刚洗完澡,沐浴露味道是锡兰茶香,温柔清新的香气,此刻丝丝缕缕地飘到萧存鼻子里。他细细嗅了一口,瞬间目眩神迷起来——沐浴露的清雅芬芳,混合着少女自然体香,像一支尚且沾着清晨露水的玫瑰,鲜嫩明媚得快要滴下来。 萧存又仔细端详矜矜,黑色湿漉漉的发,衬她冷白皮肤,柔软细腻,好似泛着上等羊脂玉的莹光。他的眼神高高朝下望去,这才瞥见,矜矜竟然没穿内衣,领口敞开着,一眼便能看清她粉嫩绵软的奶尖,两团细白秀气的乳。 真小,真青涩。 冰天雪地里的小玫瑰花苞。 萧存猛地握紧萧矜的手臂,明明擦得很干,四肢没有水珠残留,他却觉得掌心之下这片皮肤,湿湿的嫩嫩的,渗满了水分,恰似刚刚剥了壳的鲜荔枝,轻轻一触就要破皮,溅出清透淋漓的汁水来,尝起来滋味也定然无比娇甜。 这么想着,萧存手都酥了。 长久沉默,萧矜心里慌慌张张,只听见身后爹地的呼吸越发粗重,她难耐又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绵软胸乳一下子蹭到萧存手臂,惊得她小奶头骤然挺立起来,隔着衣料默默颤栗。 萧存察觉到了,再度收紧手臂,这下几乎把萧矜勒进自己胸膛里了,他问她:“痛不痛?” 这可怜的孩子哪敢说实话,只敢忍着痛连连摇头。 “说实话,别害怕。” 萧存怜爱地亲了亲她的发顶,这个食人饮血的小东西,小小年纪狠下心来人都敢杀,偏偏此刻在自己怀里战战兢兢一动不动,小模样瞧着可怜至极。她仗着父亲的宠溺,放肆了太多年,如今也该教教她,谁才是萧家唯一有资格有能力拍板话事的人。 得到爹地首肯,萧矜这才敢不满地轻轻嘟囔出声:“痛。” 萧存拿出手机,避开萧矜视线,假装看信息,实则打开了录音功能。他按下录制键:“再说一遍。” “痛。”萧矜颤颤地重复。 “喊我。” “爹地,痛。” “刚刚你怎么叫的?” “爹地,好痛。” 萧矜抖着嗓子叫起来,像春夜里的小猫儿,几欲啜泣出声。 “真乖。” 萧存这才满意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松了手,把她从腿上放下去。目送着萧矜离去,转头接通了内线电话,吩咐管家把萧逸喊进书房。 离开的时候,萧矜几乎是懵的,逃也似的快步出了书房。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坐在萧存腿上,小屁股扭的第一下,是她下意识故意的。 她总喜欢坐在萧逸腿上扭屁股来着,扭得萧逸硬梆梆。她喜欢瞧他饥渴难耐,几次忍不住激射出来的模样,心底总能升腾起无限满足与快意。 可方才她一时昏头,忘了自己是坐在爹地身上。这小女孩子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小屁股那么一扭,竟能够把久经风月场的萧存扭硬了。 更别提之后,情势宛如失控的马车,一头栽向悬崖深渊。萧存紧紧抱她在怀,灼热坚硬的性器抵着她,那处皮肤烫得宛如火烧。 雄性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无形枷锁桎梏着,她无处可逃。 正文13钢琴哭(肉) 萧存在外说一不二八面威风,但他的初次警告在萧逸面前,却成了一阵不痛不痒的耳边风,刚刮起来才没多久,大小姐那边一招呼,萧逸就彻底忘了,屁颠颠地又凑了上去。 大小姐卧室很大,分为里外两部分,中间垂着墨绿色的天鹅绒帘子,下摆流苏及地,掩着里间欧式床,一盏复古黄铜灯置于床头柜,夜里亮起霭霭的光。 外间布置类似小书房,中央摆张小圆桌,铺白色蕾丝桌布,上面饰以精致的手工刺绣。桌面摆着花瓶,女佣每日都会更换带有清晨露水的鲜花,种类不定,大多是白净淡雅的颜色,与整间卧室色调相得益彰。 大小姐总是嫌弃天鹅绒帘子垂下来铺张碍事,平时都收拢着束到窗边,窗前就架着萧存送给她的那架价值两千万的贝希斯坦钢琴。 钢琴没怎么见她弹过,倒是后来,萧逸在夜里把萧矜抱到钢琴上干过好几次。 当然不是真刀实枪地干,他伺候她来着,把她伺候得湿哒哒,坐在钢琴上浑身抖得直哆嗦,下面那张小嘴哭唧唧地流水。 萧逸忘不了那天夜里,大小姐一只赤足垂下来,脚尖堪堪点着地,长腿在黑夜里白得惊人,泛起珍珠般柔和温润的光泽,摸上去又细软得腻人,活脱脱一块顶级顶透的羊脂白玉。 他跪在琴凳上,大小姐另一条腿顺势搭上他的肩膀,脚心虚虚踩住他的后背,小屁股被慎重地摆在钢琴盖上,双腿大开着,能清晰地看见腿根怔在隐隐发抖。萧逸掰着她两瓣俏生生粉嫩嫩的臀,极富耐心地揉捏着臀肉,又张口舔她光洁白皙的小粉穴。 说粉是真粉,不带一点夸张,大小姐和萧逸后来见过的女人不一样,她下面光溜溜的,颜色粉的要命。不管操她多少遍,不管什么姿势,一直都是粉嫩嫩的,嫩得能掐出水来。 萧逸没舍得掐她,也不用掐,把她伺候舒服了,上面抽抽泣泣地掉眼泪,下面自然噗呲噗呲地直冒水。 若非萧逸从小看萧矜到大,真会以为她赶时髦做了什么漂粉手术。他十六岁开始伺候萧矜这方面的事情,她身体里外每一处敏感点在哪里,听见什么话会被激得受不住,他全都了如指掌。 后来萧逸总调戏大小姐,问她是不是少女时期被他舔多了,所以长不出毛。大小姐又羞又气,伸手打他,谁知穴内又咕嘟一声吐出温热水液来,顿时羞得浑身发红,下面更粉了。 此刻大小姐俨然被舔到濒临快高潮,唇瓣微启,嘴角细细碎碎地溢出呻吟来。 粉色两瓣阴唇像是蝴蝶翅膀,湿哒哒地扇着萧逸的鼻尖,他手指伸下来,将她不断翕动着的小肉缝掰开来,里面水淋淋滑溜溜,蜜液溢出来,一下子濡湿了他的指尖,穴肉媚红,羞羞答答地缠着绞着,似乎在邀他深入。 萧逸唇舌分外灵活,将萧矜挑逗得水声潺潺,她身子又湿又软,整个人都快化作了一滩水。 大小姐实在受不住,单手伸出去在空中胡乱抓挠,虚晃间忽地拽住了那天鹅绒帘子,纤长手指紧紧揪着,用力到手背青筋都根根分明,像揪一根救命稻草。确实是救命稻草,此刻她在无边欲海内翻涌颠簸,被欲浪打得完全直不起身子来。 墨绿色天鹅绒衬得她手指愈发白皙。银白月光洒下来,朦朦胧胧间照亮她的手臂与胸前肌肤,晶莹通透,毫无瑕疵,好似刚刚才剥了壳去了外衣的荔枝,娇嫩又鲜甜,简直能滴出水来。她的体温因不断袭来的快感而逐渐攀升,透白肤色里隐隐地沁出粉色来。 脖子上还戴着血玉,坠在大小姐胸前,被体温熨得,白的部分愈发透亮,红的部分愈发浓烈,浓得像要滴血。随着萧矜不断倾仰的动作,血玉坠得脖颈间的细细红绳也跟着晃起来,在萧逸面前轻晃了好几回。 萧逸跪起身,一口叼住。 鼻尖沾着湿淋淋的水光,凑上去,嗅萧矜乳间细汗,手指适时抵上她穴内凸起的小软肉,稍微用力戳刺起来,萧矜立刻哀哀哑着嗓子叫了一声,随即便陷入一阵强烈又动荡的意乱情迷之中。 “……过来,乖狗狗,过来。” 她一边喘息一边急促地喊萧逸,声音愈发娇,愈发媚,来回飘荡在整间卧室里,仿佛是大小姐娇贵身躯奏出的音符。 “是不是我的狗?你是不是啊?”她胡乱追问着。 萧逸含糊应了一声,大小姐唇角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微阖双眼,睫毛剧烈颤抖,主动挺胸,将一侧奶尖露出来,凑到萧逸眼前。 “好狗狗,good boy,舔舔……嗯啊……奖励你,舔一舔……” 萧逸叼着血玉,吻住了她的绵软奶尖,血玉平安扣的中央有个小孔,刚刚好能够套住萧矜的小奶头。他舌尖探出来,绕着粉色乳晕来回打转儿。 “好痒,好痒。”大小姐嘤咛着撒娇,胸乳情不自禁地朝萧逸嘴里送,自己伸手拢住另一侧的乳,时轻时重地揉捏起来,“好敏感……唔,舔得好舒服,用力,用力一点……” 口腔湿热,舌面粗粝,大小姐只觉得自己整枚奶尖都要融化在萧逸口中了。 小奶头被舔舒服了,她又按住萧逸脑袋轻轻往下推,手指深深地插进萧逸发间,指腹不断磨蹭着他的头皮。黑色柔软的发,如海草,在她指间起伏荡漾。 萧逸顺着她的动作,继续往下亲,从她细嫩的乳,突出的肋骨,单薄的小腹,一路细细密密吮吻下去,舌尖还绕着大小姐可爱秀气的小肚脐转了几圈,舔得肚脐周围水光潋滟,离开的时候还牵连起一道细细银丝。 “现在——”大小姐按住萧逸的脑袋,往自己腿心深处带,“Doggy,舔这里,好狗狗。” 腿心被捣弄得一片粘腻,穴肉火热湿泞,紧紧吸附着萧逸的手指,不住地往深处收缩。萧逸张口,含住了她的阴蒂,敏感脆弱的小肉核突然被这样用力一吮,大小姐周身都惊得颤栗起来,手指猛地揪紧,克制不住地用力往下拽那天鹅绒。 小屁股在钢琴上难耐地扭动,臀尖儿还清晰印着萧逸十根通红指痕,莹白小腹一下下无意识却有规律地向前挺动,穴内水液被带得晃出来,滴到钢琴盖上,溅到萧逸脸上。 萧矜在高潮。她咬着唇极力地克制呻吟,渐渐地,纤细手指从帘子上无力地垂落下来,玉白指尖窜起粉红,全身肌肤都跟着发烫发粉,原本是漂亮的白瓷娃娃,现在变成了粉红玩偶。 她迷蒙地睁开眼,手伸下去,拢住萧逸高昂粗胀的阴茎,手指圈住他敏感的冠状沟来回摩挲。指尖轻轻挑逗马眼,那里已经渗出好多湿滑的腺液,萧逸猛然挺腰,一手抱她,一手牢牢握住她的手,一起撸动起来。 萧矜细细喘息着,平复呼吸,略带颤抖地告诉他:“连霁哥哥,要回来了。” 连霁,她的未婚夫。 但此刻萧逸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他被她摸得激动万分,拼了命地想要射精,射在她手里,射在她身上,只要是她,都好。 她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手指却摸着他的龟头,几乎把他摸到射出来。 萧逸低喘出声,灼热气息在大小姐耳边来回萦绕,柱身青筋又在她指尖突突直跳,男人性器烫得令她想缩手,只是他握得太紧了,她便这样被他带着,毫无章法地摸他。 越来越烫,越来越硬……直至他抵着她的掌心,激射出来,精液喷薄而出,溅了她满手,或许还有其他地方。 她软在他怀里,喃喃地,喊了他一声。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反响好的话,我会日更哒,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14奉命爱我(肉) 独自一人时,萧逸总是难以自制地一遍遍回味起与大小姐共度的那些隐秘销魂的时光。 他伺候她,甘之如饴。 大小姐总喜欢趁萧逸半硬不硬的时候逗他说话,坐在他大腿上,来回扭着小屁股,腰肢纤细,不堪一握。 “你说点什么呀?” “说什么?” “怎么这么笨呐你。”她瞪他,嘴角委屈地翘起来,“你在干什么呀?” “伺候大小姐。”萧逸答得诚实。 “具体点,怎么伺候?” “用手指伺候。” “手指在哪里呀?” 萧逸耳尖倏地就红了,并非害羞,只是一瞬间他想到无数个旖旎梦境,自己对大小姐做过的那些羞耻不堪的事情,一遍又一遍。 稍微想一想,阴茎就硬得愈发坚挺,滚烫灼人。 萧矜惊呼出声:“哎呀!让你说话,没让你硬。” 有时大小姐高兴了,也会帮他撸,那样娇贵精致的一双手,握他高昂炙热的性器,来来回回撸动,又撅起小嘴说手酸,半真半假地埋怨道:“累死了,萧逸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他视线牢牢黏住她的脸,她的嘴唇,四月樱花般柔软,色泽粉嫩,微微上扬的弧度娇俏,令他浮想联翩——实在是太适合含他的阴茎,小巧的唇被迫张开到极致,承受男人愈发粗暴的蹂躏与亵玩。 一想到这种画面,萧逸就爽得头皮发麻,一不小心激射进萧矜手心。她被烫得吓了一跳,狠狠白他一眼,眼风娇娇媚媚地抛过来,捧着满手白浊,反反复复嫌弃似的抹到萧逸胸膛上。 完事之后,萧逸抱大小姐去洗澡,她突发奇想问他:“逸哥哥,你是不是偷看我洗澡来着?” 萧逸否认,他确实没偷看过。 大小姐扬眉:“我说有。” 萧逸不说话了。 大小姐翘起一根粉白玲珑的手指,轻轻点着他的脑袋训话:“我说你偷看我洗澡,你就是有偷看!我说你是我的看门狗,你就得给我坐好了汪汪叫。” 真是娇气又蛮横。 这还没完,她竟当场命令起来:“叫啊。” “汪汪!” 萧逸顺从她的心意,模仿了一声狗叫。她听了咯咯笑出声来,神神秘秘地搂住他劲瘦的腰身,小脑袋在胸膛前来回磨蹭:“好乖哦,逸哥哥。抱我去洗澡,让你再多看一点。” 冲完了澡,浑身都是水珠,湿淋淋的。 偏偏大小姐还不准萧逸拿浴巾擦干,撒娇说浴巾磨得她皮肤疼,非要他跪下来,一口口吻干她的身体。 萧逸当真跪下来,抬起她一条腿,从腿心舔吻到膝盖,从膝盖再到脚心,最后是少女花苞般玲珑可爱的脚趾。 舌尖炙热如焰,欲望灼灼焚烧。 他匍匐在她脚下,感受着她的轻颤,一遍一遍,吻她的身,几欲顶礼膜拜,只求她一眼垂怜。 他想,这是大小姐的恩赐。 …… 最亲密的距离,他通红粗胀的阴茎有幸在她腿间疯狂抽插,腿心深处最为娇嫩的皮肤,只属于他。 起因是那次大小姐带他参加山路飙车,卓家少爷的场子,初次入场就拿了第一名。大小姐高兴坏了,直接在酒店开了套房。 她告诉萧逸:“今天你可以插我的腿,我用腿帮你。” 一句话像水滴进了沸腾的油锅,萧逸嗡地有些懵,好似有无数朵烟花在脑海里炸开,一朵接一朵,高飞升空,绚烂至极。 萧矜背对着他跪在床上,小屁股高高撅起,两条腿用力地并拢。萧逸在学校里,总是习惯跟在大小姐身后,从背后看她,时常会想象一些难以启齿罪该万死的画面。她这样的姿势,他曾经畅想过无数次,却万万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够成真。 性器骤然粗胀,束缚在裤裆里无声叫嚣着,几乎令他发痛,脑子里烧起熊熊烈焰,连带着硬物无比滚烫起来。 萧逸跪在大小姐身后,伸手扶住她荏细的腰,扯下裤子,高高昂起的阴茎瞬间弹出来,啪一下子打在她绵软白腻的小屁股上,生生抽出一道红痕。 滚烫性器毫不犹豫地插进大小姐腿间,疾速抽插顶撞起来,不一会儿便将她大腿内侧的娇嫩肌肤磨得通红。大小姐塌着腰,小小声地抱怨着痛,小屁股却不由自主地在萧逸掌心里扭来扭去,扭得他目眩神迷,一边继续凶狠大力地操干她的腿根,一边伸手抓住她两瓣柔软弹翘的臀开始揉。 小屁股被按在萧逸掌下,随着他猛烈抽插的动作,被顶得一上一下颠颤起来,在萧逸眼前掀起层层迭迭的肉浪,伴着萧矜嘴里断断续续溢出来的娇软呻吟。 萧逸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天知道他克制了多久,才忍住没伸手对准萧矜的小屁股抽一巴掌,抽得她尖叫出声。大小姐皮肤白,角质层又薄,轻轻一拧就能留下一道淤紫,要是狠狠抽一巴掌,定能当场抽出通红狰狞的掌印,一整个星期都消不掉。 她紧紧裹在校服短裙里的小屁股,圆润弹翘,走起路来,一扭一扭,扭得身后萧逸心旌荡漾。在学校里,没有人知道,娇贵无比的大小姐,整整一个星期屁股上都得带着他的手掌印。 想想真是,爽爆了。 萧逸射出来,射了萧矜一腿根,黏黏糊糊的,全是他的东西。 他抽出湿纸巾,细致地为她清理,清理着清理着,萧逸埋下头,张口轻轻叼住她腿根处一小块皮肤,舌尖来回舔舐,又轻柔至极地吮吻。 这是他的,他的。 萧逸心想,属于他的,小秘密。 还沾着他的味道,他的痕迹。 萧逸鼻尖凑上去,来来回回地嗅,嗅得大小姐腿根发痒,浑身难耐地扭动起来,嗔怪他:“你怎么像条狗一样。” 精液慢慢干透,凝成透明印记,留在大小姐腿根深处,萧逸私心没有擦掉。过分逾矩,幸好大小姐不知道。 她身上留着他的精液,她待会儿要见她的未婚夫。 萧逸想着,情不自禁地勾起唇畔,泄露些许挑衅意味。 连霁前不久刚回香港,约好今日来学校接我回家。从酒店出来,我让萧逸直接开车去找他,正好一道返回太平山。 远远地就瞧见连霁座驾停在路边,劳斯莱斯幻影,港督府配备,使用英国皇家徽章作为车牌,全港独一无二。 萧逸在他车旁驶停,连霁正好开着后座车窗,修长手指捏着大卫杜夫的淡烟,慢慢地吸。我降下车窗,摘了飞行员式双梁墨镜,捻在指尖轻轻朝他挥了一下:“连大公子,不如赏脸试乘下我萧家的车?” 他果然下车,进来瞧见萧逸,模样过于年轻,不像职业司机,便顺口问我是谁。 “我表哥呀,向来只为我一人开车,今天你算占到便宜了。” “原来是表少爷。” 连霁笑了下,朝萧逸微微颔首。他在我身边落坐,穿着高级手工定制的灰色西装,裁剪合身,极好地勾勒出他高挑身形,周身隐隐散发着低调檀香,闻起来很安心。 车子开动后,我不时偷偷拿眼睛瞟连霁——鼻梁挺直,面容白皙,相貌与记忆中的颇为相似,淡漠随和的模样,只不过如今褪去稚气,更显成熟。 这便是我日后要嫁的人。 看连霁的时候,我心里一直默默念着这句话。不知是不是目光太过炽热,连霁察觉到了,侧过头看我,唇角勾起笑:“矜矜,怎么不是从学校里出来?” 他说话声音压得轻,语调又温柔和缓,明明只是简单发问,却像极了调情。 “我逃课了呀。”我歪着脑袋,朝他神秘地眨眼睛,“连霁哥哥,我不像你,从小到大都是模范学生。” “你逃课干什么去了?” 我便绘声绘色地向连霁描述起飙车场景,说到趣处,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手臂,轻轻晃了两晃。我说话的口吻还带着些许孩童般的稚气与任性,但连霁听得好耐心,全程双眸含笑地望我的眼睛,很是专注。 说到最后,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将脑袋埋到他胸前,轻轻拱了拱:“阿霁哥哥,别这么看我。” “那要怎么看你?” 连霁伸手,从善如流地将我搂入怀中,我不说话,手指攀住他的西装衣襟,一步步跳跃着朝上游移,最终试探地蹭了蹭他的下巴,胡茬刮得很干净,一点都不扎手,又抬头,飞快亲了他一下。 亲完有点害羞,也不敢看连霁表情,低头重新缩了回去,整个人在他怀里缩成小小一团。 氛围刚刚好,慢慢地,连霁被勾着低头,循我的唇,极其轻柔地触碰着亲吻起来,他低声唤我:“矜矜……” 我便抬手抱住他,顺势坐上他的大腿,一边探出舌尖舔他微凉的唇瓣,一边故意告诉他:“霁哥哥,我还没有接过吻呢,你是我的第一个。” 余光瞥见萧逸猛地一怔,双手死死捏住方向盘,太过用力,手背青筋毕露,根根分明。 我有些得意地偷笑起来,其实早就不是什么初吻了。私底下我曾经拉萧逸亲过好多次磨练吻技,生怕事到临头在连霁面前露怯。 他是我的未婚夫,温柔得体,彬彬有礼,宛如童话中的白马王子照进现实。 除了屡次装作听不懂我的暗示,其余一切堪称完美。此刻我细细啄吻着他的唇角,又一路辗转来到他的耳根,张口含住耳垂,轻轻舔弄起来,呼出的热气将调情的话语吹送至他耳朵深处。 “阿霁哥哥,为什么不再抱紧一点,明明你也很想的,对不对?” 连霁拥我的手紧了紧,我又问他:“为什么之前到最后,反而推开我?不喜欢我吗?” “你还小,矜矜。”他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耐,却仍旧维持着耐心哄我,“我喜欢你,当然喜欢你。” “不小了,我愿意的,你会拒绝我吗?”我撇撇嘴,在他腿上扭了下屁股,低声不满道,“嘴里说喜欢,身体却不要我,嗯?这算哪门子喜欢?该不会是逗我玩吧?” “不逗你,矜矜。”连霁伸手轻轻拍我的后背安抚,“总有一天我们会走到那一步,只是现在你还小,太小了……” 如若不是察觉到此刻连霁下身某个部位明显的变化,我真的会以为他不举或者性取向有问题。怎么会有人面对我的勾引还能坐怀不乱啊?我心底升腾起强烈的挫败感。 “哪里小?”我急起来,拽过他的手往自己胸口贴,“你摸摸,告诉我哪里小?” “不是这个小的意思……” 连霁还要解释,我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只不过每次他都拿年纪小当借口,人家明明都满十七岁了,哪里还小! 思春期少女是亟需解决生理需求的好不好嘛! 可是我们最亲密的距离,不过这般抱着卿卿我我,好似孩童过家家,没劲儿透了。以前连霁不在香港,我忍一忍就算了,现在他回来了,怎么会还是这个老样子啊!我真的要崩溃了。拜托,他是我的未婚夫诶,想要的事情我不找他解决,我找谁解决嘛? 我又没有给未来老公戴绿帽子的癖好。 何况连霁也不像不行的样子,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真的不行,他也应该早点告诉我,否则我婚后嫁过去,岂不是独守寡活受罪? 越想越气,我彻底失却耐心,推开连霁,冷冰冰地朝驾驶座萧逸开口:“停车。” 车子靠到路边紧急刹停,我让连霁滚下车。 “这是我萧家的车,你港督府的车在后头跟着。” 他面色有些尴尬,我目视前方,说话冰冷生硬毫不留情:“连公子,慢走不送。” 连霁下了车,萧逸重新起步,他从后视镜里偷瞄我脸色,试探道:“大小姐,这样对连公子,不太好吧?” 我轻哼一声:“不好?你不正好心里偷着乐吗?嘴角都咧开了。” 萧逸偷笑掩饰:“有吗?” 脸皮真厚,我白他一眼:“反正连霁第二天会灰溜溜地到我家道歉。” “他好爱你。” 萧逸如是感概,听得我想发笑。 “连霁不过,奉命爱我。” 话音落下,我当真云淡风轻地朝萧逸笑了一下。 眼底落寞,嘴角轻佻,颇有些自嘲意味。 “如果我不是萧家大小姐,如果萧家不是港岛军火龙头,你以为他连霁,会多看我一眼吗?” 萧逸没有应和,只是固执地重复了一遍:“他爱你。” “珍重你,保护你。” 后来依旧是萧逸,在爹地葬礼上对我说——我一想到这世上真心爱过你的人都死得干干净净,我就舒心,畅快无比。 此刻我没有接话,萧逸大着胆子又问:“大小姐,你爱他吗?爱连霁吗?” 这个问题令我失神。 我低下头,有些茫然地盯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膝盖,阴影之下愈发显得苍白伶仃,再度抬起头时,已经换回了那副无所谓的神情。 “从小到大,我只知道,连霁是我的未婚夫,将来我要嫁的人只能是他。我不需要爱他,也不需要知道爱不爱他,我只需要接受。” 这些话,萧逸听听就好了,我想他不会懂的。 大小姐说完,车内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萧逸偷偷从后视镜里看她。 冰天雪地里的一支带血玫瑰。 她难得沉默。年轻漂亮的脸上充斥着无比坚定的神情,目光里却流转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柔软破碎的悲哀,不知道究竟落向了哪里。 后半段车程,萧矜在后座始终维持着端正板直的坐姿,周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防备和冰冷,眼底却不时透出一点受到打扰似的迷茫,仿佛一面落满了冬日初雪的湖,挥之不去的清寂与落寞。 到了萧家熄了火,萧逸却没有随萧矜一同下车,他静静地坐在驾驶座,思绪胡乱翻飞。 他想起刚刚,亲耳听见大小姐对连霁撒娇——阿霁,我还没有过男朋友,你是我的第一个。就好像当年她对自己说,逸哥哥,我还没有亲过别人呢,你是第一个。 谁知下一秒,大小姐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来,霁哥哥,我还没有接过吻,你是我的第一个。 她喊阿霁,喊霁哥哥。 萧逸浑身一凛。霁哥哥和逸哥哥,听在耳朵里,真的很像,很像。 萧矜说自己没有接过吻,可是他和她,明明吻过那么多次。在她卧室,在酒店套房,在学校图书馆的隐秘角落…… 他低头吻她的同时,手指下去送她上高潮。 高潮时候,她的唇微微张开,他舌头便趁机溜进去,一点点攫着她粉嫩的舌尖吮吻搅弄,如同在她体内不断戳刺搅弄的手指,旖旎而色情。 算不得么? 原来这些在她心里,都算不得么? 萧逸心底的海,突然就翻涌起无限苦涩的浪。 透过后视镜,他瞧见连霁将大小姐抱到腿上,修长手指轻轻掰着她的下巴,闭着眼睛吻她,舌尖一点点虔诚地舔过她的唇。 萧矜始终睁着眼,朝萧逸狡黠一笑。 那般小心翼翼、温柔慎重的吻,萧逸扪心自问实在做不到。 他吻大小姐,向来吻得激烈动荡又难以自制,吻得二人彼此间氧气消耗殆尽,吻得大小姐呼吸困难喘息急促……他依旧舍不得松开她的唇,非逼得她面色潮红,带着哭腔求他,逸哥哥,不要了。 萧逸片刻前向萧矜评价连霁——他珍重你,保护你。 又想起自己对她的心思,只觉得实在是畜生,整夜整夜的梦里只想着蹂躏她。有时萧逸真怕自己忍不住发了疯,绑了大小姐藏起来,对她做尽那些想象里早已发生过的肮脏下流的事情。 二者相较,高下立见。 他哪里配得上她。 正文15电影与芭蕾 萧逸匆匆洗了个澡换了套休闲装,出门看电影。受邀的时候,对方只说是同学生日聚会,到了影院才发现位置安排有些微妙。 放映厅一片昏暗,银幕光线偶尔扫射过来,映亮一排少男少女青春鲜嫩的面容。 坐萧逸手边的女生,在一众高中生里格外显眼,鼻梁高挺,黑暗也掩盖不住的漂亮。 萧逸位置在她里侧,进去时她收腿让道,二人免不了产生短暂的视线接触。一些自小培养的辨识敏感度,萧逸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将她上下打量清楚。 单薄纤瘦的身形轮廓,穿一袭深色吊带长裙,长而鬈的头发披散下来,精心卷出的波浪,化精致的眼妆,涂亮晶晶的唇蜜,周身萦绕着甜冷香气,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他觉得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这场光怪陆离的电影便在她周身清冽微甜的气息中铺陈展开,似有若无的香味一直往萧逸鼻子里钻,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反感。 剧情亦是如此慢吞吞地行至尾声。 萧逸向来没有品鉴电影的习惯,整场下来唯独一句台词令他印象深刻,瞬间就想到了家里那位娇贵万分的大小姐。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他默默地想,萧矜的意中人,不正是连霁吗?那样光芒万丈,怕是在她心里地位早已盖世无双。她从小便喜欢他,一门心思等他回来娶她。 萧逸还记得,小时候大小姐总是三句话不离连霁哥哥。如今长大了,八卦报纸又总爱写她与连霁婚期将近的传闻,传得全港皆知皆贺,当真一对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他们之间的爱情当真如电影里那般气势如虹。 剧情浮光掠影,萧逸一直想着萧矜,根本没看得下去,只在最后结束前隐约听见一句台词,你看那个人,他好像一条狗啊……来不及细究背后深意,只觉此情此景,这句话未免太衬心境,萧逸有些自嘲地笑笑。 影院内灯光缓缓亮起。 深夜散场,互相道别分离。 邻座女生似乎与萧逸同路,一直跟在他身后,慢慢地往前踱,路灯将他们一前一后影子拉得颀长,渐渐地,糊成了一块儿,倒像两个人并肩走到了一起。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她,神情有些许疑惑。 她大大方方地站好,眼似寒星,不羞不怯地迎向萧逸视线。顺手撩了一把头发,举手投足间,颇有所谓风情。 唇色鲜红,唇珠饱满,在路灯下闪出细细碎碎的光。她率先朝萧逸笑了一下:“我叫贾思敏,英文名Jasmine,茉莉的意思。” 见萧逸没有表露出丝毫眼熟迹象,她又补充道:“我座位在你前方数三桌。” 原来是同学,这下轮到萧逸尴尬起来,同班同学脸都记不住,说出来未免太过荒唐。但事实上,他从未关心过校园里形形色色的男女面孔。萧逸一整颗心,以前系在大小姐身上,如今又添了萧家军火生意,哪里还有空留心学校周围的人或事。 这些人或事,过去与他无关,未来也不会有所牵扯。仅仅是现在,仅仅是一段再凉薄不过的同校缘分,一旦毕业各走各路,他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去维系经营。 他生命里至为深重的羁绊,自始至终,唯有萧矜一人。 如果说他们所处的少年时代是一片浩瀚繁华的宇宙,萧矜就是位于宇宙中心那颗高高在上光芒万丈的永恒星,太过璀璨耀眼,以至于将周围所有星星都遮蔽得黯淡无光。 那些黯淡卑微的星星,自发围绕着她旋转,日复一日不眠不休,渴求她绚烂如斯的光辉能够有幸照拂到自己身上。 萧逸便是其中一颗。 夜深人静,少男少女,灯下独处。 茉莉提出想和萧逸交换手机号,眼底意图直白。 她与他并不顺路,默默跟了这么久,就算萧逸再迟钝,也能领会到这点青春期的荷尔蒙骚动。 他一个男孩子其实无所谓。 萧逸过往生命中,并没有太多与异性结识的机会,他从不觉得遗憾或可惜,因为他满心满眼都是大小姐。偏偏近日他才惊觉,这一世,萧矜永远都会是他可望不可及的那颗恒星。 此刻萧逸突然有点开窍,或许不应该继续桎梏在原地,不应该永远被笼罩在萧家与大小姐的阴影之下。或许他可以尝试着向外面世界多走几步,看看那些位于边缘的、远离大小姐光辉拂照的星星们。 看看它们在另一重边缘世界,如何运转生存。面前这个女生,便是第一颗主动奔向他的星星。他觉得有点新奇,还有点大胆,一股偷偷忤逆大小姐的刺激与快感涌上心头。 仅仅是交换联系方式而已。 当然,将来或许还会发生点别的什么,谁说的准呢。 萧逸慢慢报出号码,茉莉嫣然一笑:“等你call我。” 离开时,她又回头:“对了,你可以叫我茉莉,周一三五和休息日晚上我都在清古酒吧唱歌,有兴趣来听。” 她说她会唱歌。 回家路上,萧逸不禁回想大小姐有没有唱过歌,好像自己从来都没听过。但他知道大小姐唱歌跳舞钢琴样样不落,名门闺秀自小必备技能,只不过萧矜极少在外人面前显露。 萧逸脑海里甚至能清晰浮现出大小姐扬起眉毛的傲娇模样,鼻腔不屑地轻哼一声:“外头那些庸人,哪里配看我的才艺表演。” 大小姐钢琴弹得不精,从始至终只爱弹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萧逸一直好奇她为何执迷这首曲子,却从没问过。又想起大小姐幼时练钢琴,纠正手型吃了好些苦头,不能塌又不能耸腕,细幼白瘦的一截手腕,被尺子生生敲出淤紫。 萧存见了心疼,说不学了,但萧矜倒是强忍住眼泪撑下来,乖乖听从钢琴老师教训,不撒娇也不闹脾气,坚定至极的小模样。 后来开始练舞,自小跳芭蕾。 萧家主宅特意为大小姐开辟了一间练舞室,四面镶嵌着落地镜,她在里面练基本功,经常一呆就是一下午。 萧逸好几次偷偷去看她,穿一身雪白的练功服,面料极其柔软贴身,将她身形分毫不差地勾勒出来,曲线曼妙,一览无余。 细腰掐着,不盈一握。大片后背肌肤裸露出来,冷白通透,蝴蝶骨突兀凌厉,漂亮得像两把匕首,亮着雪光直直戳向萧逸的眼睛。 上衣开衩极高,衬得大小姐原本就长的两条腿愈发纤长。 她开始跳舞,踮起脚尖,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舞室里跳跃旋转。身姿纤细单薄,起落轻盈得当,脚步伶俐干脆,转身的时候,她瘦长手臂柔韧舒展,细细两道锁骨笔直利落,精致得仿佛是画上去的。 萧逸偶尔瞧见萧矜的正脸侧脸一晃而过,下颌线条清晰,眉目精致秀丽,眼神明媚灵动,下巴微扬,脖颈纤长,活脱脱一只骄傲的小天鹅。 头顶悬挂着昂贵的巴洛克风格水晶灯,鎏金分枝,水晶剔透,光芒照耀下来,她周身好似泛起柔润夺目的莹光。萧逸眼神直直地盯她,盯得入神入迷,仿佛丢了魂。 这只娇俏欲滴贵气逼人的小白天鹅,脚尖点着音符,不停旋转着,在相互反射的镜面里旋出无数个迭影,熠熠闪光交相辉映,琳琅璀璨绚丽如斯。 萧矜就这样一遍遍,旋进了萧逸心里,更旋进了他的梦里。 华美奢靡,坐拥入怀,好似永无休止。 大小姐舞跳得漂亮,偶尔得意起来,非拽着萧存看她跳舞,她向来也只肯在萧存面前大大方方地跳。 玲珑纤细的少女,赤着脚立在萧存书房的土耳其手工地毯上,踮起脚尖,细细两条腿,绷得又长又直,旋转起来的时候,饶是萧存,也看花了眼。 一曲跳完,她额角冒出细细的汗,顾不得擦,慵懒随性地往地毯上一坐,抱着萧存穿西装裤的腿,仰着下颌乖乖看他,眼底盛满期待,求他一句夸赞。 ——TBC 正文16僭越(肉/坐脸) 萧逸到家时已过午夜,推开卧室门,一眼便瞧见大小姐坐在他床上。他吓了一跳,蓦地止住脚步,影子畏缩在身后,不肯进门,倒真有点做贼心虚的意思。 不知怎的,大小姐还没入睡,瞧着心情不错的模样,单手支着腮问他:“干什么去了?” “看电影。” 萧逸进屋,顺手阖上了门,闷闷地回答。 大小姐轻哼一声:“哼,看到半夜,难道我们萧家少你一场电影看吗?” 萧逸不说话了。 大小姐倒也没追问下去,眼风轻轻一扫,又娇气又傲慢,抬手招呼萧逸到她身边。 走近才发现床脚散落着好些包装精美的礼盒,一个挨一个敞开,露出里面成套成套的内衣。不同款式不同材质,萧逸匆匆扫了一眼,有蕾丝花边的,有丝绸缎面的,还有绣着精巧蝴蝶结的,大多是黑色,偶尔两件红色点缀其间。 大小姐扬起下巴,朝萧逸示意:“帮我挑一件最漂亮的。” 话音落下,她好像突然又想起什么,脸色泛出一点微妙可疑的红,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咳咳,那种漂亮……你懂吧?” “哪种?”萧逸装傻。 “就是……”大小姐小声嘟囔起来,声音越发地小,直到小得像蚊子在萧逸心头狠狠叮咬了一口,“就是那种,你一看就激动的。” 呵,原来找自己做实验来着。萧逸默默走近,蹲下去仔细地观察起每一套内衣,心底涌起万分苦涩。 他当然知道大小姐什么意思。 她让他为她选内衣,然后穿上它,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脱下来。 连霁。 萧逸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萧矜的未婚夫,从他回到香港的那一日起,萧逸生平第一次明白,什么是地位高低,什么是天壤之别。 他很清楚自己争不过连霁,甚至根本没有资格与连霁相争,他只能逼迫自己疏远大小姐。每一回大小姐朝他走近的时候,他都要一遍遍坚定又虚伪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可是大小姐,总是一遍遍地,牵起他滚烫的双手,覆上自己荏细的腰肢。 他怎么舍得拒绝,他怎么有勇气拒绝。 …… 脑海里混沌一片,萧逸挑了很久,最终选了那套智利红的蕾丝内衣,递到大小姐面前。必得是红,浓烈如鲜血,炙热如真心,才配得上她莹白胜雪的肤色。 大小姐懒洋洋地瞟了两眼,纤细手指伸出来,挑起系带随意拨弄了两下,从萧逸掌心里抓过去,也不避讳,当着他的面,褪下了身上的丝绸睡衣。 宽松的系带睡袍,丝绸面料又滑又凉,轻飘飘落到萧逸腿上,大小姐裸着身子穿好内衣,半跪在萧逸身前,居高临下地看他。 “好看吗?” 当真好看到了极点,一眼便将萧逸蛊了心,勾了魂。 玲珑秀致的两团乳紧紧裹在罩杯里,乳肉白腻,藏于红色蕾丝纹路间,透出莹润光泽,不用摸萧逸都能想象到手感是多么的绵软细滑。视线向下,是她单薄皮肤下隐隐突出的肋骨,然后是可爱娇俏的小肚脐,萧逸总喜欢用舌尖绕着她的肚脐一圈圈地舔,舔得又湿又热。 再往下看,腰间细细的带子绑着两片少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蕾丝布料,欲盖弥彰地掩住她娇嫩的穴…… 萧矜慢慢地坐到萧逸怀里,拉过他的手握住自己的腰。 腰细得过分,萧逸手也烫得过分,掌心熨着她娇嫩的肌肤,触感光滑,好似丝缎,指腹隐隐发烫,紧紧贴合着她温热的肉体,软腻得简直快化进他的指缝。 她低低地喊他逸哥哥,长长的黑发垂落下来,垂到萧逸颈侧,宛如海底水草,一下下温柔而多情地浮动晃荡起来,晃得萧逸脖子忽地发痒。 心里更痒。 很快他便夺了主动权,将大小姐压倒在床上,一边揉她的乳,一边吻她侧颈。 萧矜就这样乖乖地让他吻,乖乖地让他摸。 可她不是他的,不是他的。 脑海里一直有个讨厌的声音,如晨钟暮鼓,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不肯放过萧逸。 那件原本为连霁准备的内衣,穿在萧矜身上,此刻被萧逸用牙齿叼着,轻而易举就扯下来了,胸前撕开了一道细小的裂口,溢出她乳间无限春光。 其实他与她都心知肚明,起码在结婚前,连霁不会碰她一下。不舍得碰,又或者不敢碰,谁知道连霁怎么想的呢,萧逸想不通,总是暗暗嫉妒。 他吃得到,却要不了。 “萧逸,我讨厌你,咬坏了赔我。” 萧矜嘴里嗔怪起来,细瘦纤长的两条胳膊倒是将萧逸脖颈搂得愈发的紧,他手指伸下去,摸她湿暖的穴,轻车熟路地辟开里面湿哒哒的穴肉,曲起指节,抵住她已经凸起的敏感点,用力按了一下。 她顿时就颤着小嗓子,轻轻又哀哀地呻吟了一声,腰身软下去,在萧逸怀里贴得更紧了。 …… 被伺候得高潮过一次之后,我喜欢吊着萧逸玩。他现在好硬,龟头又热又胀地抵着我的腿心,想进不敢进,我撅嘴嫌弃道:“逸哥哥,你好硌好烫啊。” 话音刚落,便敏锐地察觉到萧逸柱身又硬了几分,我偷偷笑了一下,随即撑起身子,半跪在床上,湿漉漉软乎乎的穴口抵住他的龟头来回厮磨,要坐不坐的模样。 双手撑在萧逸胸膛上,故意问他:“你想进来吗?” 萧逸的手紧紧握着我的腰,克制到手臂青筋都暴起,手指用力到发抖,又不敢真的用力,怕弄疼我。他忍得好辛苦,呼吸都乱了调儿,额角渗出细密晶莹的汗珠,灼热龟头不断蹭着我的穴,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快速,饥渴难耐到了颤抖的地步,偏偏他还依旧坚挺着不肯射出来,好像怕被我嘲笑似的。 我就喜欢欣赏他理智土崩瓦解的瞬间。 慢慢地假意往下坐,他马眼里渗出好多腺液,龟头被浸得湿淋淋,一下子就滑进我的两瓣阴唇之间,贴着软嫩穴口磨蹭起来。 越磨越硬,越磨越湿,马眼直往外吐清液。 萧逸盯着我的脸,喘着气,不断飞快地撸动自己的性器。 我允许他对着我打手枪。 再往下坐一点点,说不定他就真能进到我的身体里了,我停了动作,掌心撑着萧逸的胸膛借力,认真端详起他的眉眼。 饶是看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能对萧逸这过分英俊的面容免疫,内心不由感慨,他生得真好看,比连霁哥哥还要好看,怪不得总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 说到女孩子,脑海里顿时敲响警钟,刚刚萧逸说看电影,大半夜谁会一个人看电影啊?我蹙眉,当即质问:“等等,你和谁去看电影的?” 萧逸没想到我突然提这茬儿,愣了一下,喘着粗气答:“和同学。” “男的女的?” 他撸动着阴茎的手停下来,龟头抵着我的穴口突突直跳,又热又胀,他快到了,我立马郑重其事地喊他名字:“萧逸!” “……女生。” 射精的一瞬间,他给出了答案,同时猛地挺腰,差一点就顶进我里面了,我吓得条件反射往后缩,腿心还是被淋了一大股又热又稠的精液,烫得皮肤隐隐有些痛。 还没等我发作,萧逸随手丢在床单上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我问他:“谁呀?大半夜还call你?这么要紧?” 萧逸瞥了一眼,淡淡道:“不用管。” 我当即串联起来:“是不是那个女生?” 他没说话,当是默认了。 “萧逸你长本事了!” 我生气了,挣扎着要从他身上爬起来,但刚刚才经历了一轮高潮,浑身都软绵绵,双腿更是软得立不起来,尝试了好几回,每回结果都是无比丢脸地摔倒在萧逸胸前。手臂又或脸蛋贴着他灼热的胸膛,好像我故意占他便宜一样。 我愈发气极,双手胡乱在他胸前打起来,软绵绵没什么力气,纯当胡乱发泄了。 萧逸瞧我这副模样,想笑又不敢真的笑出来,勾着嘴角隐隐颤抖,趁机伸手搂紧我的腰,把我揉进怀里,覆着一层细密热汗的胸膛赤裸裸地贴上来,不断安抚道:“就看了电影,什么都没干,真的。” “我才不信。”我用力去推他,但是推不开分毫。 “我发誓。” 他火急火燎地表忠心,手机仍旧在旁嗡嗡震动,唱一场自始至终无人理会的独角戏。也不知是谁,这么有毅力,接连不断打这么多电话进来,非要萧逸接起来才肯罢休似的。 我赌气,恶狠狠地命令道:“不许接。” “没准备接。” 萧逸盯着我,神色淡淡,不像说谎的模样。 就在陷入僵持之时,我体内含着的一包晶莹粘滑的水液突然吐了出来,啪地滴到萧逸下腹,顺着他人鱼线的沟壑往下滑落,缓缓滑出一道湿暖的液线。我们同时低头,我尴尬至极,想假装没发生,萧逸趁机调笑:“怎么和我吵架,都不忘记在我身上流水啊?” 我暗骂自己不争气。 萧逸单手覆上来,轻轻揉我的鼻尖:“吵着架还能流水,你是头一个。” 另一只手还维持着紧紧抱我的姿势,半分都不肯松懈,我又别扭又不好意思地在他怀里扭,想出去。他胆子这会儿倒大起来,凑到我耳边,细细吮吻着耳垂,轻轻得问:“还要吗?” 呼吸是滚烫的,亦如他滚烫的双唇,瞬间将我脆弱单薄的耳尖灼得通红。 我瑟缩着脖子,害羞地点点头。 “要,逸哥哥。” 萧逸便彻底躺倒,双手托举着我抱到身上,不对,准确来说是抱到他的脸上。这样难以启齿的姿势,我别别扭扭地不肯往下坐。 “坐啊。” 他握着我的腰轻轻往下按,张口含住我的阴蒂,小小的肉核早被玩弄得红肿不堪,他舔了两口,又吸了一下,舌尖柔软潮湿,分外灵活,将我舔得好舒服,娇软呻吟无意识地从嗓子深处轻泄出来。 萧逸头颅在我身下不断起伏,灼热的呼吸全部喷到我敏感的腿心,激得皮肤一阵颤栗,我不受控制,双腿悉悉索索地颤抖起来,腰软得直往下塌,根本立不住。 手肘撑在床上勉强支撑,我无力绵软地扭起腰来,毫无章法地乱扭,想要摆脱这过分愉悦的快感,连带着小屁股也左摇右摆,柔软臀肉贴着萧逸下巴胡乱地蹭。 他腾出手,朝我臀尖轻扇了一巴掌,是有些疼的,我猛地受惊,花穴一阵紧缩收绞,却是什么都没夹得住,反而感觉分外空虚。 好想被进入。一整根热热的硬硬的玩意儿插进来,将我彻底开辟,再肆意侵犯我全身上下最隐秘柔软的那一处。 这样羞耻的念头刚窜出来,体内深处便猛地涌出一股水液,湿腻粘滑,滴下来的瞬间,萧逸舌尖一卷,悉数含入口中。 我听见他咕嘟一声吞咽的声响,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喉结滚动,他柔软温暖的唇又凑上来亲了亲,牙齿叼着我两瓣湿淋淋的唇肉轻轻拉扯,腿心忽地一阵乱颤。 他在舔,又在吃。 我羞耻得吟吟叫出声来,臀尖亦发烫。 萧逸张开五指,轻轻松松就将我两瓣臀肉全部抓入掌心,收紧用力揉捏起来。他力气好大,白腻臀肉在指间变幻出各种形状,越来越软,越来越热,几乎快被揉弄得化开了。 我下身也热得可怕,快感层层累积,埋藏在血管之中,随滚烫的血液翻涌着东奔西窜,失控的感觉一波波来袭,我尖叫着喊了一声:“逸哥哥!不要了!” 但是来不及了。 高潮来得迅猛而激烈,莹白小腹痉挛似的剧烈抽颤起来,我拼命地想要并腿,但只是徒劳,萧逸舌尖还在一个劲儿地往里面舔。清澈湿暖的体液一股股冒出来,花穴湿泞不堪,我哆嗦着身子歪倒在床上,手指揪紧,攀着床单无力地往边缘爬。 才爬了两下,萧逸便压过来,大手一捞,将我重新捞回怀里,手指强势而不容拒绝地伸进穴内,就着方才水液的润滑,抵上我的敏感点,缓慢旖旎地抽插按摩起来。 “在操你,对不对?”他贴紧我的耳根慢慢吹气,喉头滚动,轻笑一声,“矜矜大小姐,在挨操。” 我被吹得耳尖发烫,耳根发软,穴口更是紧绷绷,像张小嘴,乖乖含住萧逸的手指,一缩一缩极富节奏地往里面吸,欲望将脑子填得好满,嘴里说不出话来,萧逸便又得寸进尺:“在被谁操?” 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曲起,指尖按住敏感点,一下下快速戳刺起来,快感来得猝不及防,强电流般刷刷地侵袭过我周身每一处神经,大脑云里雾里,瞬间陷入一种可怕而迷茫的错觉之中。 “被逸哥哥……呜呜……哈!”我喘息得几乎尖叫起来,尾调透着哭腔,万般羞耻的话语随萧逸戳刺的节奏,情不自禁地从唇角溢出来,“被逸哥哥……操……啊哈!用力点,快点,逸哥哥……” “还有吗?多说点。” 萧逸另一只手还在揉我的臀尖,粉嫩莹白的小屁股,终于彻底被他掌控,彻底地,被揉成了一滩绵软。 “矜矜……唔啊!被逸哥哥的手指操……唔,好舒服,被手指,操得流水……” 萧逸闻言,猛地将我抱到身上,单手拢住我的膝盖,迫使我双腿用力并紧。这样肉贴肉的姿势,最是亲密无间,我湿漉漉的穴口不断磨蹭着他青筋凸起的下腹,流下一道道温暖的液线,后背贴着他坚实有力的胸肌,感受着他鲜活蓬勃的心跳。 灼热坚硬的性器从后面挤进我的腿缝,贴着腿根肌肤来回地磨,萧逸爽得直喘粗气,磨了一会儿算解馋,又压着嗓子问我:“想不想被男人的鸡巴操?嗯?” 声音压得好低,好蛊惑。 他手指依旧在我体内搅动,覆有薄茧的指腹不断按摩着穴内每一处褶皱,穴肉又湿又暖地裹着吸着,一下下收缩绞紧,发出吧嗒吧嗒的暧昧水声,在此刻静谧的房间里分外清晰。 我又羞又耻,大脑被体内的温吞快感折磨得神志不清,越发渴望萧逸手指深入,嘴里迷迷糊糊地顺着他的心意回答。 “……想。” 萧逸扶住阴茎,掰开我湿透的阴唇,龟头对准穴口开始磨,顶部就着体液的润滑,好像慢慢地蹭进来了一点。这是我第一次与萧逸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空虚至极的穴肉仿佛尝到了甜头,拼了命地裹着龟头往里面吸,穴内又湿又暖,更深处的软肉更为饥渴地搅动起来…… 大脑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我,好想被填满,好想再进来一点。 想挨操,想真正地被萧逸用鸡巴操弄。想被贯穿,彻底顶到花心,他顶一下就逼我叫一声,花穴被操干得噗呲噗呲直冒水,他还是不肯停歇地重重顶弄,在我深处肆意胡乱地冲撞,直至我汁水淋漓,小腹乱颤,腿心被粘腻的体液浸透,分不清都来自于谁。 估计萧逸脑海里也是这样一幅画面,他马眼湿淋淋,龟头圆润饱满,正一下下地贴着我的穴磨蹭着,试探着,性器滚烫,硬得一塌糊涂。 他扶住阴茎,几乎忍到极致,青筋虬结的柱身越来越粗,越来越胀,一下下有规律地拍打着我的穴缝,好似敲门。 龟头重重拍打过红肿的阴蒂,我脆弱短促地尖叫了一声,一道急电流般的欢愉感流窜至全身,未免过分舒服,脚心都发麻。我脚趾用力蜷缩了一下,猛地抠紧床单,十根脚趾尖俱泛起粉红,好似花骨朵儿。 只要萧逸挺腰,他就能彻底进入我了,只要他挺腰。 火热硬物紧紧抵着我,蓄势待发的狰狞模样,我听见身后萧逸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的心跳……我低头,瞧他彻底勃胀的肉棒,哪里还有半分可爱的影子,只觉过分粗大甚至可怖,他真的要用这根玩意进来吗?我真的能够吃下去吗? 感觉会被弄坏掉的。 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原本被快感折磨到土崩瓦解的理智防线,瞬间恢复。 不行,不可以。 我按住他的手臂,猛地抬腰躲他乱顶的性器,才进去了一点点的龟头骤然滑了出来。 “逸哥哥!”我脆弱地喊他,哭哭啼啼地抗拒着,“别操我,别进来操我……” “我害怕,我害怕,呜呜……” 她在害怕。 她终究不肯让他进去。 这至关重要的时刻,萧逸被浇了一盆冷水,饶是再不情不愿,阴茎磨蹭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随即调转姿势,重新插进她细嫩的腿缝。 大小姐那么小的一个人,被萧逸以霸占的姿态紧紧搂在怀里,不知愉悦还是害怕,此刻她浑身都在发抖,腿倒是并得好紧好乖。 萧逸阴茎胀得发疼,只能拼了命地在她腿间肆意抽插,手指泄愤似的在她穴内胡乱捣弄,甬道内壁紧绷绷地收缩起来,穴肉又紧又热地缠上他的手指,像张永远喂不饱的贪吃小嘴……萧逸不禁想象着,倘若被紧紧裹住的是自己的阴茎,此刻一遍遍凶狠地操干着她。 那可真是,太美好了。 房间内溢满了大小姐越来越娇、越来越媚、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她尖着小嗓子,一遍遍哭着叫着:“逸哥哥,不要了。” 明明是拒绝,听起来却像极了邀请。萧逸在萧矜腿间动作舍不得停,甚至愈发激烈起来,无论是阴茎还是手指。 好想操她啊,想得快要发疯。 她勾引了他这么久,该让他尝点不一样的甜头了。 萧逸愤愤地挺腰,在萧矜腿间大力抽插,擦边性行为早已不能满足他对她阴暗低劣的欲望。 好想这样不管不顾地捅进去,把她又紧又嫩的小骚逼操开,操得软泞不堪,还要再往里面进,进到她的小子宫,龟头撞进去,被细嫩宫口死死卡住,然后才舍得在她里面射精。 精液一股股打进去,她躲都躲不了,张开双腿被迫承受,不情不愿吃下一肚子他的精,直至她过分纤薄的小腹被射得微微隆起。 射那么深,她自己没办法弄出来的。 到时候她只能含着他的精,哀哀地求他,掉着眼泪求他。 从小到大,萧矜总喜欢在他面前掉眼泪来着。萧逸很清楚她就是喜欢装,偏偏她一掉眼泪,自己就拿她毫无办法。其实不止萧逸,任何男人都拿她没办法。 所以萧逸很久之前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她真的哭出来,眼泪吧嗒吧嗒掉个不停,装都装不出来。 萧矜被他弄哭,在床上再好不过,也再适合不过。 萧逸沉浸在自己过分美好的想象里,最后快速抽插了十几下子,拔出来,对准大小姐被玩得红肿不堪的小屁股,狠狠射了。 白皙臀肉布满狰狞通红的指痕,此刻又被喷溅上一股白浊,萧矜猝不及防被射了一屁股热精,吓了一跳,猛地扭腰,又胡乱地摇晃起小屁股来。 精液滴滴答答地顺着她的臀尖往下淌,被晃出了好几道细流,彼此交叉纵横,留下混乱不堪的纹路,看在萧逸眼里,漂亮得要他命。 明明大小姐已经说了无数遍不要,萧逸的手指却依旧在她体内抽插。 他知道自己过分了,竟敢违抗大小姐的命令。可他就是不屈不挠,像条嫉妒的蛇一样往她身体深处钻,妄想一直钻到她心里。 修长手指分外灵活有力,不遗余力地捣弄着按压着,萧逸太熟悉大小姐的敏感点了,知道该怎么玩她最让她受不了。 此刻萧矜化身成了一尾脆弱的鱼,被紧紧攥在萧逸掌心里,无助又可怜兮兮地缩着腰,拼命地扑腾挣扎着,妄图躲避这一阵阵不间断的过分刺激的快感。萧逸手指动作太过强势,她心底便升腾起一股错觉,仿佛自己真的在被男人操。 肉体欢愉突然就成了天罗地网,撒下来罩她全身,渔网细细收紧,她无处可逃。 萧逸向来伺候她快乐,对她唯命是从,今日如此僭越,俨然在她身上实施了一场极乐的性爱酷刑。 很快,萧矜便体验到人生中第一次潮吹。 被手指操到潮吹,此时的她还未曾听说过这个专有名词,只知道自己正在不受控制地一股股往外喷水,也不知道自己身体里哪里来的这么多水,停都停不下来。她急得直掉眼泪,又崩溃又羞耻地哭出声来。 水液清澈淋漓,噗呲噗呲地从她穴口往外喷,喷到萧逸下腹,喷湿了她的大腿。白嫩腿根想要并紧,却被萧逸温柔而强势地分开,水太多了,手指头滑溜溜,简直滑得握不住。随即她的大腿被抬高架到萧逸肩上,小腿搭着他的后背,因快感而不住抽颤。 萧逸贪婪地盯着她的性器瞧,简直和她的人一模一样,漂亮又矜贵的小粉逼,被玩成了靡艳的深红,像颗熟透多汁的浆果,外皮剔透,只要轻轻一掐,便会立刻破掉,渗出甜蜜的汁液来。 萧逸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舔干净她喷出来的水液,他鼻梁高挺,鼻尖一下下蹭过她通红肿胀的阴蒂,沾上淋漓水光。光蹭还不够,又张唇吻住,轻轻嘬一口,满意地感受着她腿心轻颤,还有嘴里溢出来的无意识的呻吟。 萧矜浑身软绵绵,神情恍惚地任由萧逸亵弄。 她像是被男人彻底操开了操熟了一样,樱花般柔软的唇瓣微张着合不拢,粉嫩小舌头伸出一小截,嘴角无意识地溢出晶莹唾液。 萧逸心满意足地吻遍她全身,最后又怜又爱地将她重新抱回怀里,手指旖旎地按着她的腰窝打转儿。 他的目光慵懒多情,在她脸上不住流连。 大小姐只有高潮之后,才会这么乖地任人摆布。想想真是不甘心,她艳丽到极致又煽情到极致的模样,将来只有连霁才能看到。 真是,不甘心呐。 ——TBC 正文17养法(父女暧昧,雷者勿入) 萧家底下人都在传,莫非萧董有意栽培大小姐接班?几乎每晚都要喊进书房,估计是指点她军火方面门道。 照这架势,更得讨好大小姐了,以后萧家可全都由她说了算呢。 只有萧逸清楚并非如此。 自从上回被萧存喊进书房谈话之后,萧逸当真被安排处理萧家生意场背后的事务,主要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活儿。那晚他解决掉一个小麻烦,到书房向萧存复命,正好撞见萧矜在场。 他与大小姐,已经很久都没有单独相处过了。 那夜僭越过后,萧逸敏锐地察觉出自己被大小姐疏远了,虽然仍旧是一同上下学,但他明显感受到萧矜周身萦绕的那股淡漠疏离,每次视线匆匆瞥过萧逸,总带一点冷冰冰的防备,像一堵透明的墙,无声无息地将二人世界隔绝开来。 萧逸自认活该。 如果说之前都是伺候大小姐,让她舒服,那次他却真的用手指操了大小姐。 萧矜也不明白为何爹地总将自己喊进书房,什么话也不说,光是把她抱到大腿上,低头翻阅书桌上摊开的机密文件或数据,毫不避讳她的存在。 一开始萧矜坐在萧存腿上,还有些害怕,低眉颔首的小模样,眼睛都不敢瞟文件一下,更不敢主动同萧存说话。 这小女孩子当真心里有鬼,提心吊胆自己杀人之事败露,她隐隐有预感,萧存已经知道了。但萧存一直不提此事,不言不语不动声色,对萧矜而言,反倒成了另一重精神层面的折磨,她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判断爹地的态度,是真的没有生气,还是酝酿着该怎样惩罚自己。 她杀了他心心念念的亲生儿子,他理应大发雷霆才对。这样风平浪静,实在是难以捉摸。 萧矜并不想杀人,只是她万万无法容许一个非自己母亲所出的亲弟弟存在。倘若重新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处理掉那个还没来得及面世的私生子,甚至更早。 她想好了应变之策,倘若萧存真的对她发难,她就当场哭一下,哭得悲凄动人肝肠寸断。爹地这样宠自己,定然见不得她眼泪决堤心碎万分的可怜模样。 他会对她心软的。 萧矜笃定。 他养了她十七年,只有这一个亲生女儿。 沉默的时间太过漫长,与军火相关的文件又全都摊开在眼皮底下,萧矜很难忍住偷瞄几眼的冲动。 最终还是好奇心压倒了恐惧心理,她跟着爹地一同看起文件来,碰见想不明白的地方,大着胆子出声提问。萧存很耐心地给她讲明白了,萧矜渐渐咂摸出这军火生意里的乐趣来,不再别扭害怕了,索性大大方方地坐在爹地腿上向他讨教。 还别说,小屁股坐腿上可比坐椅子上舒服多了。 但这种姿势这种教法,终归不像话,倘若被萧家手下或管家佣人之类的撞见了,难免传出闲话。于是萧矜下回进书房,自作主张端了把小椅子放在萧存旁边,自己乖乖坐上去。 萧存瞧见她这番小动作没出声,只是当萧矜照例把小脑袋凑过去想看文件的时候,他拿起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爹地?”她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萧存明知故问。 “想看文件。” “那就来看啊。” 萧存说得轻松,可拿文件的手却一直没有落下。这样的话,想看到内容,非得坐到萧存腿上才行。 他在暗示。 萧矜一点就通,她站起来,一边心里悄悄嘀咕着爹地这是什么怪癖,处理公务还非要人坐大腿,一边磨磨蹭蹭地侧着身坐了下去。 萧存从后面抱住她:“看看爹地。” 她微微撇头,望后方的男人。 “不是这样看,正视爹地,面对爹地。” 萧存紧紧握着她的腰,少女腰肢纤细柔韧得过分,实在不堪一握。此刻萧矜双腿并拢,如果要面对萧存,岂不得变成那种双腿叉开跨坐的姿势? 那种姿势,她只坐过萧逸,把他坐得硬梆梆。 一想到要那样面对爹地,萧矜顿觉羞耻万分,她皮肤细白轻薄,脸颊瞬间羞出两团潮红,耳尖也跟着通红滚烫起来。 可爹地的意思不能忤逆,她想起身,换好方向再重新坐下去,萧存却牢牢按住她:“就这么坐着,转过来。” 羞耻更上一层。 萧矜艰难地在萧存身上分开腿,慢慢挪动身体,双手不自觉地撑住他的胸膛维持平衡。一条腿跨过去了,膝盖不小心蹭到男人已经起了反应的裆部,萧矜羞耻地咬了下唇,细腻柔滑的大腿肌肤磨擦过爹地的西装裤,布料悉索摩挲,沙沙作响。 过程非常缓慢,她极度难看却又不敢言语的模样被萧存尽收眼底。总算换好了姿势,面对爹地,她手足无措,深深埋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轻得好似不存在。 萧存早就看透了萧矜这个小东西,拎得清轻重,知道在萧家该讨好谁。如今这情形,自己心思昭然若揭,她当然清楚,可她不敢拒绝,她还要迎合,努力地讨他欢心。 想想都要兴奋起来了。 萧存手掌旖旎地覆上萧矜的腰,手臂环抱着她,声音暧昧喑哑似调情:“矜矜,喜欢爹地吗?” “喜欢。”她答得好乖。 “感觉你不喜欢,都不主动来找爹地,还得爹地亲自喊你。” “……你忙。” “对你,我总是有时间的。”萧存轻声笑了一下,手指暧昧又怜惜地抚摸她精致的脸蛋,大拇指不住摩挲她柔软的嘴角,逗弄她来,“你是萧家大小姐嘛,更是我的小宝贝嘛,你想见爹地,爹地怎么敢没空呢?” 话音刚刚落下,萧逸就推开了书房的门。 门没锁,以往萧逸见萧存都会先敲门请示,但这次事情解决得漂亮,他心头轻快,疏忽了这点细节。谁知只迈进了一只脚,就瞧见了穿着裙子的萧矜。 隔着书桌,隐隐约约能看懂她坐在萧存腿上的姿势。 萧逸脑子嗡的一声宕机了,愣在原地,萧矜也听到门口动静,当即一惊,挣扎着想从萧存腿上站起来,却被不容拒绝地按了回去。 男人按她的力道很大,手掌很是灼热。 萧存漫不经心地抬眸,朝门口萧逸瞥了一眼,面色波澜不惊,只道出两个字:“出去。” 这凌空一瞥,眼神之中藏着无尽的肃杀倨傲,恍若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刷地投掷过来,瞬间就将萧逸剜得心底发寒。 萧存说话声音并不大,但出声的瞬间,军火龙头的威严与凌厉一同压迫下来,仿佛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 萧逸没说话,默默后退一步,关紧了门。 从始至终,萧矜都不敢回头看萧逸一眼。 她被萧存牢牢握在掌心里,单薄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簌簌发抖,她深知自己的地位与此刻的身体一样,彻底掌握在爹地手里,岌岌可危。 妈咪已经无法指望,萧矜不愿失去萧家大小姐十几年来娇惯独尊的地位,更不愿多个私生弟弟来争继承权。她知道萧存一直想要亲生儿子当接班人,她杀过一个,但只要萧存此心不死,她就完全没有办法。 她总不能次次杀回回杀,真惹火萧存,说不定把她先杀了。 黑道世家的掌权者,心狠起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她必须加倍小心地讨好爹地,博他欢心,再慢慢地,让他彻底死了在外头搞私生子回来的心。 这是一把温柔刀。 她只想做爹地唯一的孩子。 时至今日,萧存在萧矜面前,下流心思已无所遮掩。萧矜当然知道爹地想要自己,她决不能轻而易举就给了他。 一瞬间悲凉涌上心头。 原来当女儿养,当情儿养,当继承人养,各有不同的养法。她如何被养大,全凭萧存心意决定。 “爹地……你硌到我了。”沉默良久,萧矜才弱弱出声。 萧存一动不动,盯住她:“嗯,你要下去吗?” 他硬得很。 爹地桎梏着她腰身的手已经松开了,只要萧矜想,她随时都可以起身。可她万万不能真的从爹地腿上下去,于是轻轻摇了摇头,大着胆子抱住萧存脖子,像只认主的小猫儿般亲昵地蹭了蹭。 萧存嘴角露出满意的笑,赞许道:“聪明。” 又唤她一声:“小乖猫。” 哪里还有半分叫女儿的意思,调情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 那晚萧存并没有下手,仅仅只是抱着她,抱着她,手掌不停抚摸她的后背,她的长发。萧存心里清楚,矜矜这个年纪已经能开苞了,这情形要是放在他年轻时候,早就心一狠给她破了身。 可是矜矜。 他想着怀里这个惹人爱又招人恨的小女孩子,突然间舍不得了。这一步迈出去,怕是覆水难收。 她是他的亲女儿,二十九岁才有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便是病怏怏的小崽子,身体弱得根本出不了医院,仿佛随时会折断消散的模样。 萧存记得,那时自己上位没多久,萧家是雄踞一方的饕餮巨兽,内部关系盘根错节,各派势力倾轧吞噬,他既要清扫怀有异心的旧派元老,又要培植扩张自己的中坚力量,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但不管多晚,从萧氏集团出来,他都得先去医院看一眼萧矜才能安心。 萧老太太嫌弃萧矜是个女孩儿,但萧存不一样,他不仅不嫌弃,更是加倍地珍惜呵护她,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 她是上天赐予他的第一个神迹。 他是她的父亲,他给予她生命,他彻彻底底主宰她的人生。他决不能眼睁睁地看她殒命,任上天将她从自己身边夺回,幸好矜矜也争气,拼命活了下来。 外人都道萧存宠女儿宠过了头,他偏偏还要更宠,宠到无法无天才好。 他有资格有能力,凭什么不宠宝贝矜矜?他的女儿来人间一趟多不容易,她生下来就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吃苦的。 指尖还残留着矜矜身上的香气,清甜诱人,萧存情不自禁地伸到鼻子下方深深嗅了一口,随手拿起电话拨给了私人医生。 电话接通,萧存直白问对面,近亲繁殖后代的畸形率与各种潜在疾病的可能性。 私人医生闻言心里一惊,颤颤问了一句:“有多近?” 萧存沉吟:“最近的那种。” 医生当即后背发凉,额角冷汗刷地冒下来了,他好像有点明白萧存话里意思,又不太敢明白。 莫非萧董,对大小姐起了心思啊? 不管萧董最后搞不搞得定大小姐,但感觉自己回答完这个问题,小命随时岌岌可危。 私人医生心底顿时叫苦连天,怎么偏偏萧董把这个惊天秘密透露给自己了呢?他完全是被迫接受,他压根儿就不想知道萧董看上了亲生女儿啊! 萧董您想搞乱伦就大胆地搞,萧家还有人敢拦您不成? 但是! 能不能请您别逮着自家医生暗戳戳地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我要是听不出你弦外之音,我还当个屁你的私人医生啊! 纵使内心愤懑不已,医生还是得战战兢兢地回答:“萧董,接下来咱们说的内容,只是单纯进行学术探讨哈?” “嗯。” “根据最前沿的医学研究,表明……” 挂了医生电话,萧存又琢磨起矜矜的婚事来。 萧家和连家的婚约,早在萧矜出生前就定下了。萧存不可能悔婚,不可能不嫁女儿,仔细想来,矛盾点便落到了连霁身上。 连城港督任期还有两年,届时他将返回英国向女王述职,之后再由女王任命其他官职。连霁定居香港,将以外交官身份进行活动,他初入政坛,虽有亲爹伟绩在前开路,但到底自身根基不稳,说不定在香港还得倚靠萧存势力。 萧存相信,自己有能力控制住连霁,让他做一道幌子。 正文18十八岁 萧矜十八岁生日,萧家按照英式传统,为她举行了最高规格的成人礼舞会,正式宣告萧大小姐进入香港上流社交圈。 舞会奢华豪靡,声势恢弘,云集了贵族、豪门、政坛名流,甚至香港总督连城也拨冗前来,亲自道贺。 除萧家主动邀请的港岛世家的当权者与年轻一辈少爷小姐们,还有近一千位时尚社交名流、电视杂志报纸等媒体递交了申请,经过舞会筹办委员会的严格评估筛选,最终获得邀请函前来观礼。 舞会开始,萧存以父亲身份牵着萧矜的手露面。两名年轻的精心挑选的世家子弟,分别穿燕尾服与军装,身姿英挺气宇轩昂,紧紧跟随在后面护送大小姐入场。 作为今夜唯一被正式介绍的Debs,萧矜无疑是全场主角,整个香港都将共同见证这位蓝血新贵的成人仪式。 刚一露面,四面八方的摄像头便训练有素地调整到最佳角度,一齐对准她,无数闪光灯噼里啪啦一通狂闪,接连不断的灯光瞬间将整座大礼堂映得亮如白昼,同样照亮这颗冉冉升起的上流社交圈新星—— 萧矜一袭白色曳地鱼尾长裙惊艳亮相,来自Stephane Rolland高级定制,露肩露背设计,简洁利落的剪裁,腰掐得极细,将少女曲线完美拉伸,勾勒出极致修身细长的轮廓线条。 裙身点缀着法国宫廷花卉图案刺绣,腰部与裙摆耗时300个小时全手工钉制奢华钻石,举手投足流光溢彩,雍容华贵又不失典雅庄重。 她太过璀璨耀眼,恰如夜空高悬的帝王星,永远的视线焦点,永远夺人眼球摄人心魄。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捕捉萧矜接下来的任何一个动作,甚至连她裙摆不经意间翩跹而动的微小幅度都不舍得防过。 她的舞伴毫无悬念,正是港督之子连霁。 万众瞩目之下,他朝她走过去,剪裁得体的昂贵西装,一针一线都由出身英国裁缝世家的老裁缝亲手缝制,黑色正装绅士典雅,恰好衬他从容矜贵的气度。 待他走近了,萧矜伸出莹白纤细的手臂,轻轻挽住连霁臂弯,抬头朝他一笑,当真明眸皓齿,巧笑倩兮。二人一同慢慢走下台阶,准备步入舞池。 她身上的裙身面料仿佛空气一般轻盈,在周围闪光灯的不断照射下,愈发轻薄闪亮起来,闪出恍若流动金属般的奇特质感,熠熠生辉。 长长的鱼尾裙摆在地面逶迤拖行,出奇的精致飘逸,一瞬间高贵与妖娆并存,随梦幻的裙尾缓缓流泻而出,钻石拼饰点缀其间闪耀出高雅奢靡的光辉。 这身礼服由品牌同名设计师斯蒂芬·罗兰为萧矜量身打造,据说是被萧存邀请,亲自飞来香港为大小姐量体裁衣。 这位设计师出身贵族,血液里流淌着优雅高贵的气质,作为法国最年轻的高定设计师,同时也是仅有的14位官方高定成员之一,他的设计与香奈儿、迪奥、纪梵希等高定大师齐名。 多年后,斯蒂芬将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回忆起这位出生于古老东方的年轻美人—— 像一段魔法时光的开启:分不清究竟是香港还是巴黎的夏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拂照,一只白天鹅在我面前翩然落下。周身萦绕着与生俱来的优雅,面容如雕刻般精致,皮肤如丝绸般柔滑,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微风中飞舞成多情的波浪。 …… 此刻礼堂正中央的巨型水晶吊灯照耀下来,光芒盈盈如月,为萧矜裸露在外的肌肤笼罩了一层珍珠般柔和的光泽。 她露出小巧圆润的肩头和大片光洁白皙的后背,皮肤细腻莹润,白得通透,蝴蝶骨精致凌厉,像两把小匕首横空出世。 光芒万丈,贵气逼人。 她生来高高在上,睥睨苍生匍匐脚下。令在场所有人望而生畏,又欲罢不能。 音乐渐起,舞会开始。 萧矜被连霁握在怀里,舞步轻慢翩跹,裙摆飘逸流畅,不断地旋转相拥,彼此间掀起的磁场如同梦境河流,缓缓流泻出来,漫过脚底冰冷奢侈的大理石地面,闪出粼粼波光。 她是那样的明艳靓丽,曼妙动人。他又是那样的英俊华贵,优雅从容。 任谁看都得夸一句,天作之合。 这场舞会,不仅仅是萧矜的成人礼,她与连霁的婚讯,也一并通告全港。 一曲共舞结束,全场惊羡,引发轰动。 萧矜被连霁带着,去跟连城打招呼,回来时,已经到了餐点环节。她从经过的侍者托盘里随手端起一杯香槟,两根纤细手指捏着高脚杯,珠光白的指甲漫不经心地搭在杯身上。 指甲尖端镶嵌着两颗闪亮夺目的碎钻,琥珀色酒液的映衬下好似繁星坠落指尖,光芒不断闪耀,越发璀璨惹眼,越发昂贵精致。 她左右回首,像在寻找什么人。 萧逸看完萧矜跳舞,便默默离开了礼堂,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露台吹冷风,背后是满室歌舞升平,盛世繁华。 萧存在户外安排了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与未能到场的全港居民共同庆贺大小姐的诞辰之喜。烟火接连腾空,盛放刹那,将原本寡淡的夜空照耀得绚丽恢弘,热闹至极。 对于寂寞的人来说,比如萧逸,这场烟火像是雪中送炭,即便稍纵即逝,也有光辉刹那,他心里尚且能跟着热闹一把。但对大小姐来说,只能勉强算是锦上添花,或许连花都算不上。 萧逸不禁想起方才大小姐露面,笑靥盈盈的模样,舞池中央起舞亦是耀眼至极。她粲然如斯,生命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怕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这场烟火带来的动静。 萧逸穿一套黑色正装,经典三件套,马甲前襟纽扣一颗颗扣得严谨,黑色领结规规矩矩地绑住领口,衣料的银色暗纹隐隐折射出低调光泽,极力压制着他骨子里的野性与不驯。 这身打扮看起来与在场所有世家子弟别无二致,不会出错也难以出彩,但穿在萧逸身上,倒是衬得身形格外挺拔,自有他一番气度。 他难得梳了回偏分背头,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成熟不少,黑夜衬得肤色愈发冷白,薄唇微抿,全神贯注地盯着夜空。烟火绚烂迷离,偶尔映亮他深邃的眼眸,神情却始终凛冽淡漠,十足贵公子式的骄矜,却又比旁的那些公子哥儿多出一点神秘精悍的味道,十分令人着迷。 烟火盛典逐渐走到了尾声,广阔夜幕中绽开最后几朵零星烟花,最终陷入沉寂。 萧逸有些黯淡地低头,默默地想大小姐。 她实在是漂亮,浮华烟火之姿,乱世倾城之貌,占尽人间绝色,注定天命风流。 衣香鬓影,容色奢华,一切热闹喧嚣都被隔绝在他身后那扇雕饰精美的水晶玻璃门之后。然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却隐约又断续地从身后传来,想来这扇门徒有美观,隔音效果并不佳。 萧逸仰面,望向夜空,一片清寂寥远。像他心里,空荡荡,黑漆漆,静悄悄,三千里地无人烟。 萧矜的声音突然自后方传来:“逸哥哥。” 如同融入夜色般的清冷,萧逸还以为是错觉,今天是她生命里最为风光重要的日子,满堂宾客来贺,满室喧嚣鼎盛,她怎么可能撇下那些名流望族,来这个黯淡的角落呢。 他下意识转身,矜贵凉薄的眼神,漫不经心地瞥过去,透出丝丝缕缕的凉意。 却当真看到了她。 “你?” 话刚出口,便被堵住。 在这个无人注意的黑暗的角落,萧矜提着裙摆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她来亲他。 含着一小捧软绵绵的奶油。 粉嫩舌尖描摹着萧逸唇瓣的形状,又灵巧地从他唇缝间探入,舌尖抵着舌尖,传递口中奶油的香甜。还有温度,她的小舌头,很软很暖。 一吻结束。 萧矜回归原位,指尖不住地摩挲着自己柔软的唇,惴惴不安地看萧逸:“你都没有吃蛋糕。” 她明眸善睐,剔透如琉璃,眼底水光荡漾,恍若落尽人间烟火色。 夜空是深邃厚重的墨蓝,瞧不见一颗星星,因为此刻那些璀璨闪耀的星星全部都落进了萧逸眼底,闪闪发光,好似星河荡漾。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柔软纯粹,嘴角慢慢地扬起温柔的弧度。 萧逸探出舌尖,轻轻舔着唇,回味片刻前的触碰与味道。 “现在吃到了。” “好吃吗?” “很甜。” 于是萧矜便笑了,发自心底的开心,笑容盛在她脸上,明媚粲然,绚丽至极。顷刻间便颠覆了萧逸眼底荡漾着的那道星河,漫天繁星哗啦一下子跌下来,全部跌进了萧逸心底。 他的心砰砰直跳。 他想说些什么,还在犹豫着,一道清寂男声却传了过来。 “矜矜。” 是连霁,他从宴会厅出来,信步上前,优雅从容,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十足英伦风的绅士范儿。他从善如流地搂住萧矜的腰,低头温声软语地问她:“怎么出来了?冷不冷?” 又轻轻瞥了一眼萧逸,是世家大少自小养成的优越感,骨子里洋溢的高高在上,还有略微轻蔑不屑的眼神。他当着萧逸的面,手掌始终紧紧扣着萧矜的腰,宣示主权。 直到两人离开,萧逸才默默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么多男人爱大小姐啊。 明面是连霁,名正言顺的未婚夫,轰轰烈烈地宣告着所有权;暗地有萧存,觊觎女儿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肆无忌弹恬不知耻。 偏偏这两位,都是自己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轻轻叹出的这口气,也只能消散在夜幕中。连落寞的影子,此刻都躲了起来。 陌生男音突然响起来:“这位是,表少爷吧?” 萧逸看过去,是位中年男人,长相儒雅仪表堂堂,对方率先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廖明宪。” 怎么今夜露台反而成了最炙手可热的地方,谁都要跑来掺和一脚。 萧逸点点头,平视面前男人,没有出声,等他下文。 正文19春梦与口交(肉) 萧逸再遇茉莉,是在学校。 她娉婷立他身前,笑盈盈堵他的路。校服淡妆模样,令萧逸眼生,打量了一会儿,那晚影院散场后的记忆才重新涌现。 他微微低头,神情间流露出些许困惑眼熟的迹象,却怎么也想不起名字。一阵持久尴尬的沉默,他开口:“抱歉,你……” “不必抱歉。” 茉莉淡淡打断他,主动递过台阶:“记不住全名的话,你记得我叫茉莉就好。“ “这总归记得住吧?” 萧逸点头。 她便顺势邀约,晚间一道来酒吧听自己唱歌。 他没有拒绝。 那晚酒吧客人不多。茉莉脱掉校服,换上缀满粼粼闪片的银色吊带裙,收腰版型,轻薄贴身,少女玲珑曲线毕露。她唇形生得饱满,又重重抹了口红,色调过分浓郁,唇齿间不经意地流泻出成熟突兀的艳丽。 年龄一下子模糊起来。 茉莉坐高脚凳,一脚踩着,一脚轻轻点地,单手扶麦,清了清嗓子。舞台灯光寂寂地扫下来,黯淡好似蒙过灰尘,像她的人生。 开场亦如此平淡乏味,音乐鼓点奏起,她黑发披散下来,姣美面容隐匿在黑暗里,光影虚实,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唯独一双眼睛,明亮机敏,野心勃勃,偶尔眸光抬起来,望向远处萧逸时,锐利得惊人。令萧逸想起某种无人驯养的生物——城市森林里长大,餐风露宿活下来的小野兽。她拥有它的一切特质。 她的唇,不断在他眼前翩跹开合,恍惚间成了撕裂的蝶翅,红得凄厉,风中招摇。 萧逸不记得那晚茉莉都唱了什么歌,只记得她唱了好久好久,声音逐渐低哑,渗出烟嗓喑沉迷人的质感。 和大小姐的完全不一样。 大小姐声音又轻又甜,又细又绵,外层像沾了蜜糖,里头藏满了秘密,凑近才听得清。和萧逸说话总像调情,呼出热气里裹着风情,像毛茸茸的小爪子,一不注意便伸进了人心深处,直挠痒痒。听得萧逸浑身肌肉与神经都紧绷绷,一刻不敢松懈。 茉莉声音沙,风吹过秋天树叶那样低低作响,枯叶一下子落下来,落至脚面,捡起来,指尖触碰感觉粗粗粝粝的,但捏着很舒服,一切尽在掌控的实感,周身坦然放松。 深夜时分,萧家主宅,萧矜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她浑身颤抖地蜷缩成一团,无助又惶恐地将自己裹进被子深处,额头冷汗涔涔。刚刚她似乎,做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春梦。 梦里她一直尖声叫着——爹地不要! 细节实在难以启齿,她细白修长的一双腿,梦里死命地缠住萧存腰身。 萧存抱她入怀,低着声音哄她张开双腿。少女白皙细嫩的私处羞答答地展露开来,被爹地直勾勾地盯着瞧。萧矜还清晰记得,梦里爹地,呼吸重,眼神贪。 仿佛顷刻间便要张口,将她一下子吞掉。 经验老道的男人,技巧恰到好处,手指枪茧粗糙,轻轻捏她脆弱的小阴蒂,又揉她的小屁股。他手好大,单手就能裹住她一对小翘臀。掌心灼热,力道粗重,揉得小屁股发痛发烫,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揉化了。 做梦,还是现实? 很快她就湿淋淋一片,体愈软,声愈娇,眼底泛泪光,垂眸一瞥,男人已露出狰狞勃发的性器。柱身青筋虬结,抵住她娇软穴口磨蹭,龟头粗胀水光粼粼,蓄势待发的模样。随即萧存挺腰,整根性器插进来,慢慢破开她娇嫩的肉壁,她几乎哭着叫起来。 “不要!矜矜不想要!” “爹地!不要!” 一瞬间清醒,萧矜猛地睁眼,脑子里还是嗡嗡的,好像无数空气在里头翻滚碰撞。思绪迷迷糊糊,根本无法分辨刚刚那一幕究竟是梦还是现实,萧矜颤着手指,往私处探下去,指尖濡湿,穴口淌着湿滑微凉的液。 是她梦湿的,还是被弄湿的? 都怪萧存,这段时日以来越发活得像个毛头小子,毫无廉耻地朝自己女儿求欢。抱她亲她揉她,不过倒没什么实质性进展,反而弄得两个人都很难受,憋得难受。 萧矜不禁想着,若换做萧逸,恐怕自己早已半推半就着被他伺候舒服了。 但是萧存,她还不想那么轻易地给他。 萧矜明白,或许自己第一次只能在萧存手上。从萧存起了这份心思开始,她便没有选择了。她不讨厌萧存,也不觉得恶心,她从小就仰慕爹地,但这种仰慕演变到情人之间,她还是很茫然。 夜色有些凉,偌大的卧室空荡孤寂,她突然很想念萧逸。 可是萧逸房间空荡荡的,他又不在家。不知为何,自从十八岁生日过后,她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冥冥之中她也察觉出来,他在避她。 茉莉牵着萧逸的手,领他进了酒吧二楼拐角的化妆室。 狭小逼仄的一隅角落,一面是梳妆台,台面散落着杂牌口红眼影,无人收走的半杯残酒,絮状物沉淀在杯底,玻璃杯口还印着半块残缺的唇印,干透的铁锈色。另一面摆衣架,挂着颜色缤纷款式清凉的裙子,排列参差不齐,隐隐约约掩住最里面一张破烂的弹簧折迭小床。 原来这地方还兼休息室。 空间过于狭小,又被塞得满满当当,如今进来两个人,彼此转身都艰难。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香水和脂粉的味道,萧逸闻不惯,被熏得不住咳嗽,但茉莉身上却一点都没有沾到。 “深夜,不会有人来。”她笑起来,意有所指地暗示,“这个时间都归我。” 化妆室摇摇晃晃的门被锁上,黄铜锁芯咔哒一声卡死。 她轻轻推着萧逸,顺势坐到那张咯吱作响的弹簧床上。床单是深红色,绒布质地,看起来很厚,很适合藏污纳垢。 萧逸不明白,她明明和他们一样,就读于全香港最昂贵最高端的私立学校,却终日混迹在这种三教九流的低端场所,混得如鱼得水。 “为什么在这里唱歌?” “补贴家用。” 答案轻而易举地从茉莉嘴里溜出来,她看着萧逸的眼睛,没有羞耻,没有自卑,那么坦坦荡荡地,像回答老师的随堂提问。 她笑笑:“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姓萧。” 可她并不知道,不是每个姓萧的,都能够拥有萧矜那样尊贵的地位。 萧逸没有说话。 空气里浸着浑浊的暧昧,茉莉跪下来,绵软胸脯抵着萧逸的膝盖,又伸出手,贴住他裤裆,慢慢施力揉他那处,手指功夫颇具技巧,不像新手。 萧逸硬得很快。 青春期少年,最受不住撩拨。 他低头看她,光线昏暗,唇倒是红得极其明艳,牙齿叼住他的裤拉链,一点点拽着往下拖。 肩头两根细细吊带,适时地滑落下来,少女细嫩饱满的胸,一下子从裙子荡领里露出来。隐形硅胶Bra紧紧扣着,将胸型拢得圆润,白腻腻的乳,在萧逸眼前溢出来。她引萧逸的手来摸,指尖轻贴肌肤,手感当真又细又绵。 细是细腻,绵是绵软。 摸起来,像极了萧矜。 萧矜电话打来的时候,萧逸正挺腰,阴茎毫无怜惜地捅进身前少女的喉咙里。她抬眼望他,神色迷离,嘴巴张得很开,被通红粗胀的肉棒撑满了。 手机铃声响得急促潦草,一如这场性事。 萧逸连裤子都没脱,坐在弹簧床边,皮带拉链解开,硬物弹出来,打到女孩下巴,她伸手扶住,含进嘴里。 茉莉跪在萧逸腿间,微微弯曲着后背,唇角绷紧,用力吮他的柱身,又吸他的马眼,萧逸爽得不住挺腰,龟头戳着她的喉头,炙热饱满,一下下送得更深。太硬太胀了,茉莉舔得舌尖发痛,舌根都发酸,止不住的清液从唇角溢出来,分不清是她的唾液,还是他的腺液。 来电铃依旧不肯消停,此情此景,未免太不识趣。萧逸瞥了眼来显,拍拍茉莉脑袋,朝她无声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口型,另一种手腾出空来,接通了电话。 “你去哪里了?” 大小姐熟悉的声音随着电波送进耳廓,清晰深刻得好像她在身前,萧逸平复呼吸,镇定答道:“在外面。” “怎么又不在家?” 她质问,口吻理所当然,萧逸甚至能想象出萧矜微微撅起嘴巴,小脾气强忍不住快发作的模样。 “我给你和连公子留空间啊。” 他的答案像赌气,语气幼稚得要命,说出来心底倒确有几分真情实感的痛。 茉莉听得想发笑,却被萧逸按头警告不许出声,只能愈发卖力地舔弄他的柱身,舌尖绕着冠状沟一圈圈地扫。冠状沟太过敏感,萧逸被她舔得受不住地用力往前顶,下腹骤然绷紧,青筋毕露,性感至极。 “他不在。这么晚,他怎么会在。” 萧矜声音闷闷的,委屈又无措,尾音里还带着些许哭腔。萧逸当然不知道大小姐刚刚做了什么梦,听到这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不在,你当真难过,难过哭了吗?他不在,你才会想起找我吗? 身心骤然异常烦躁起来,萧逸按住身前人的后脑勺,挺身大力抽插,次次深及咽喉。少女娇嫩的喉口一阵阵收缩紧逼,吸得他几乎缴械投降,但还差一点,萧逸强压住自己粗重的喘息,又为萧矜分了神。 “你是期待他在吗?” “管你什么事。” 也不知这句话怎么得罪了大小姐,她突然胡搅蛮缠起来,气哼哼小脾气发作,随后一通沉默。萧逸默默地想,这才是大小姐嘛,哪怕她屈尊降贵地先来找他,短短三句话,她就能反客为主开始凶他。 好像萧逸才是求人的那一个。 当然,被她凶一凶也是极好的,他实在太想听见她的声音了,尤其这种时候。 萧逸感觉自己深陷某种强烈的欲望漩涡,阴茎正被紧热的口腔紧紧包裹着含吮着,萧矜声音更是无比真实地贴在他耳边,近在咫尺。他整个人飘飘然,脚底仿佛踩着云端,软绵绵虚空空,舒服得腰眼发麻,快攀上顶峰了。 但萧矜突然不再说话,他便一下子又从欲仙欲死的云端落下来,跌进深深的谷底,落差太过明显。 戛然而止,他受不了的。 欲望叫嚣着发痛,眼前茉莉的喉咙收缩紧颤,手指又伸过来,揉他两枚囊袋,可是不够,远远不够。萧逸声线隐隐发抖,哄着骗着大小姐,又多说了几句话。 “找我干嘛?” “人家想你嘛,逸哥哥。” 她顽劣地逗他,一如既往。偏偏这句逸哥哥喊出来,尾音还是娇颤颤的,像渗透了水,一下子倾倒在萧逸心上,淋得他稀里哗啦不知所措。 明知她并非真心,萧逸还是被刺激得龟头猛颤,阴茎不讲道理地直往少女嗓子眼儿深处捅,越发大力,越发胡乱潦草地顶弄,他喘息也跟着越发急促混乱。 “再说一遍。” “……想你,还不赶紧滚回来。” 萧矜说得不情不愿,听起来,倒像此刻是她在不情不愿地给他含鸡巴。萧逸有点下流地肖想着他的大小姐,脑海内画面过于放肆了,柱身不禁又硬了几分。 茉莉含着萧逸高昂坚挺的性器,眼角渗出泪花,她拼命抬头看他,缩着脑袋想往后撤。她被进得太深了,嘴角撑到了极致,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喉头不断地被阴茎凶狠冲撞着,几欲干呕。 萧逸单手按下她的后脑勺,不肯她抬头,抽插间咕呲咕呲的水声传出来。 “怎么有水声啊?”大小姐起了疑心。 “你听错了。”萧逸谎话张口就来。 他太坏了。 他骗大小姐。 可是毫无办法,他只有想着她,才能射精。 萧逸伸手卡住茉莉的下巴,肉棒缓缓从她嘴里抽出来,柱身滚烫坚挺,缠绕着狰狞青筋,被舔得湿淋淋。少女趴在他膝盖间,又顺从低头,张口包住他的龟头。嘴唇裹着牙齿,避免磕碰,舌尖细致地舔过冠状沟,手指不断轻揉着囊袋。萧逸舒服得轻嘶一声,龟头抖着突突直跳,溢出更多粘滑水液,青筋剧烈搏动。 茉莉又想抬头,被他再次按了下去。 “那你想我在吗?” “想我陪你吗?” 脑海里全是萧矜,每一处角落都被她的模样她的声音填满,随之膨胀到他的心脏,再到他的阴茎,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萧逸便顺理成章地以为,眼前低头含自己鸡巴的人也是萧矜。反正他不需要看见她的脸,他只需要听见萧矜的声音。 “……想。” 怎么会这么乖呢?他的矜矜大小姐,竟然如此乖顺地对他说出了这个字眼,那他是不是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 萧逸又顶进了茉莉嘴里,这一下进得极深极重,整根塞进去,猛地撞击上她喉头,几乎撞得她头昏眼花。 “说出来……”萧逸剧烈喘着气,“说出来,我就回来。” “逸哥哥,我想你。” 萧逸如愿以偿。他明明没有开外放,整间狭小的休息室里却突然回荡起这道娇滴滴的声音,好像此刻跪在他腿间的,低头为他口交的,正是萧矜本人。 这一幕,他实在是想了太久。 一时之间激动到难以自制,阴茎拼命地往前往深处顶,逼得茉莉喉咙不断收缩,剧烈又快速地挤压着。萧逸爽得头皮发麻,最后一记挺身,在她口里爆了。 萧逸憋了好久,精太多太浓,射得又激又急。一瞬间茉莉的口腔、喉咙里满满的全是他的东西,吞下去一些,差点被呛到,眼见着就要咳嗽出声,萧逸赶紧伸手捂她的嘴。 萧矜出声:“逸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萧逸喘着粗气,射精的感觉太过爽利,他下腹肌肉紧绷,青筋也跟着痉挛颤抖。慢慢软掉的阴茎抽出来,蹭过茉莉的嘴唇,马眼还不住地往外吐着最后一点白浊。 “乖,我马上回来。” 他缓慢地平复呼吸,朝电话那头说话来着,声音温柔得过分,像哄小孩子。最终对面先轻轻挂断,萧逸捏着手机,眼神意犹未尽。 “萧矜吗?” 茉莉吐掉嘴里的白浊,拿了纸巾擦唇角,她直呼大小姐的名字。 萧逸不理她,低头收拾裆部的狼藉。 “你想操她?” 她挑眉,伸直了胳膊去够化妆台面,从揉得软塌塌不成型的纸包装里抽出来一根烟,摸了火机熟练地点燃了。 火苗窜起来一瞬间,照亮她眼底的直白,她并不介意自己刚刚当了某个人的替身。 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其实根本不需要。 萧逸听到电话里萧矜声音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怎么可能不想,这位表少爷在萧家,怕不是会偷偷藏起大小姐的内裤和脱下来的白丝吊袜,无人时用以自慰吧。 茉莉有些恶劣地揣测萧逸行为。 她记得在学校里,萧矜总穿裙子,裙摆短得快露出腿根,一双细直长腿裹在白色吊带袜里,露出袜筒与裙摆之间一小截冷白皮肤,忽隐忽现,清纯又色情。 萧逸总跟在萧矜身后,盯她的视线好似化为实体,一道道黏着胶着,快缠死她的腿根。茉莉喜欢站在教学楼窗口,往下瞧这一对风云人物。瞧他们的时候,她总习惯燃一根烟,慢慢地吸。 细长烟身夹在她指间的模样煞是好看。 她看他,他看萧矜。 萧矜有萧逸,她没有,所幸她还有烟,不至于形单影只。 烟头橘色火星跃动,烟气飘上去,一缕柔若无骨的灵魂。 正如此刻,烟是陪伴着她的另一缕灵魂。 茉莉歪着头盯萧逸,此刻他已经整理好衣装,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 “你碰过她?” 萧逸拧门锁的动作短暂停了一下,随即猛地拉开门踏出去,头也不回。自始至终,他都不愿在她面前提起萧矜。 茉莉望他的背影,轻轻嗤笑一声,不知笑谁。 正文20捉奸(肉) 下午课间,连月突然跑来问我:“大小姐,你家表少爷谈恋爱了呀?”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皱眉,问她从何说起。 “哟,大小姐你竟然还不知道?”连月作震惊状,眼珠子转了一转,不急不慢同我讲起来,“萧逸和他女朋友啊,这事儿学校都传遍了,我还以为他得了你的准许,原来是偷腥啊。” “亏我以前还总说你家表少爷和其他男人不同,谁知道这衣冠楚楚的面具扒下来啊,还是一副臭男人相呢,啧啧……” 话音里是藏不住的窃喜,真不知道连月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莫非看我丢脸很高兴吗?我偷偷撇嘴,本想直接转身离开,但还是没忍住,跟着她来到了另一栋教学楼。目的地是顶楼的乐器室,闲置许久,平时会用来堆放一些故障了的乐器与桌椅。 连月指了指乐器室紧锁的门,朝我神秘地眨眨眼:“貌似已经进去半小时了,看来你家表少爷很行啊。” “什么意思?” “呵,大小姐什么时候起这么纯情了?”她噗嗤轻笑出来,贴近我的耳朵,轻飘飘的话语伴着呼出的热气落进我的耳廓,“门锁得这么死,当然是因为,萧逸在里面,操他女朋友呢。” 连月的声音好似恶魔低语,我周身一凛,第一反应是不信,但她成竹在胸的模样又令我不得不信。我想了想,让她先行离去,自己默默站在门口,等萧逸完事儿。 没过多久,乐器室紧锁的大门打开了,果真如连月所言,萧逸和一位女生一前一后走出来,姿态亲昵。他校服衬衫的下摆虽然系好在裤腰里,露出的部分衣料却皱皱巴巴,一看就是匆忙整理好的装束。 萧逸看见我的一瞬间,愣在原地。 我抬头,努力望他,拼命地想从他身上找到些蛛丝马迹来印证自己的推断,事实上我更希望找不到什么,以便彻底推翻我的胡乱猜测。 萧逸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衬衫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除此之外好像并无异常之处,碍于他明面还有个萧家表少爷的身份,我按捺住脾气,轻声问他:“你在里面干什么?” 萧逸没说话,倒是旁边女生开了口:“当然是干该干的事情咯。” 我不理她,继续盯着萧逸:“你说话。” 他沉默着看了我许久,终于动了动唇,即将出声的模样。他开口的前一秒,我抬手一耳光狠狠朝他脸上扇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他冷白侧脸顿时映出一道通红的五指印。萧逸继承了萧家好些外貌基因,皮肤生的白,角质层也薄,我用了十成力气,一巴掌就把他脸扇得歪向一边。其实在出手的瞬间,我知道萧逸有所察觉,但他没有躲,生生挨下了这一耳光。 “萧矜!你不要太过分!” 巴掌落下的同时,女生尖利的声音响起来。 “我训我萧家的狗。”我慢慢甩了甩手,方才太过用力,手腕有些疼了,目光懒洋洋地斜着瞥她,“你以为他真是我萧家少爷吗?你以为攀上萧逸就能攀上我萧家吗?”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愤怒,高高扬起的手指几乎快指到我脸上:“收起你萧家大小姐趾高气昂的做派!这里是学校,你没有资格打这所学校里的任何一位学生!” “我们萧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 我笑了一下,云淡风轻地堵住她的话头,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萧逸截住:“你先走吧。” “可是——”她欲言又止,不情不愿。 萧逸加重语气:“走吧。” 她离开后,整条走廊只剩下我与萧逸二人。 夕阳西下,暮色渐沉。 我抬手,一巴掌接一巴掌,缓慢而有力地扇萧逸。力道很重,才扇了他三下,已经把自己整只手掌都打得通红,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第四次抬手,萧逸一把抓住。 他低下头,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亲吻我的手心,又伸出舌尖来舔我的指尖。萧逸一边舔,一边看我,姿态卑微,目光虔诚。 他的大小姐,又气又闷又委屈,眼泪掉下来。 萧逸伸手,指腹轻柔地替我拭去眼角泪滴。 “别哭,别哭。” “大小姐,你的眼泪太昂贵了,不要哭,不要为这种事哭。” 他声音也是那样温柔,像极了哀求,我的泪水却接连不断地涌出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多,越来越湿,好似此刻真的伤心。 “你不要碰我,我嫌你脏。” 我红着眼圈,哭哭啼啼躲萧逸的手指,像因为丢了最心爱的玩具而闹别扭的小女孩子,所有的冷静自持,这一刻在他面前烟消云散。 萧逸动作僵住,他停下来,冷冷地问我:“难道不是每次你求着我碰你吗?大小姐。” 最后三个字,他咬的极慢极重。 暮色渐浓,像一匹厚重绫罗轰然抛下,奢华无边却泛起森森寒意,萧逸当着我的面点燃了一根烟,靠着围栏,慢慢地抽。 我竟还不知道,他何时学会的抽烟。 夕阳将教学楼顶的整片天都映得通红,宛若火烧。浮云游离飘散,我一下子想起那年,九龙爆炸案发生时,也是这样一个傍晚。我与萧逸头顶天空也是这般烧灼过的红,炽烈如焰,又如血。 萧逸的面容就在这片哀艳浓烈的夕阳中,隐去了大半,他望向远方的眼神,恍若火凤凰涅槃时留向人间的最后一眸,眼神里带着一丝悲壮与坚定。我渐渐停止了啜泣,听他轻声开口。 “你念书,我做事。” 远处夕阳依旧安静固执地燃烧着,绚烂余辉寸寸吻过萧逸的脸,我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讷讷地摇了摇头。微风过,吹起他额前黑色柔软的发,眼睫被镀上温暖柔和的金色,眉眼间的凛冽肃穆却不曾消散。 他的声线愈发清冷。 “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很忙的,大小姐,不是每次都能随叫随到的。你要是寂寞了想找人陪,找连公子吧。” “那她呢,以后你是不是就为她随叫随到了?” 萧逸不置可否。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说背叛,其实是想说,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只是萧家大小姐的骄傲,勒令我今生今世,都不允许将自己置于那样卑微低贱的地位,更不允许让那样卑微低贱的词语从我口中说出来。 话音刚落,不知萧逸突然发什么疯,直接拽我进了乐器室。他反锁了门,将我两条手臂扭转着背到身后,又反锁住我的手,从后面抱我。 “萧逸……” 他力道好大,我无从挣脱,害怕得颤抖出声,难得喊他名字,而非逸哥哥。 乐器室拉满厚重的暗红色的天鹅绒窗帘,幸好夕阳微弱的光线还能从未合拢的缝隙里透进来,不至于一片昏黑。但是光线太弱了,萧逸没有开灯,室内好暗,随着他方才拉扯的动作,眼前浮动起无数蜉蝣般的灰尘。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呛鼻的情欲味道,明目张胆地标示着一场情事,刚刚结束。 萧逸灼热的唇贴紧我的耳畔,声音压得喑哑暧昧:“大小姐,这里是我刚刚做爱的地方,你看,很脏很破是不是?” 单薄轻盈的身体在他怀里颤抖,萧逸单手抚着我的后腰,一路游移至前,他滚烫灼热的掌心,贴紧我平坦的下腹,缓慢而旖旎地不住摩挲,指尖触碰的温度与力度都太过暧昧,一如他脱口而出的话语。 “大小姐,她让我内射来着,我把她里面射满了,她全吃下去,这里都鼓起来了。” 说着用力按了下我的小腹,轻笑一声,张口含住我的耳垂,细细舔弄起来。 “她被我压在钢琴上操,就是角落那架,你看见了吗?是不是黯淡无光,还落满了灰尘,和你卧室里那架贝希斯坦根本没得比,对不对?” 我被他含得耳尖发烫,却无法出声制止,萧逸从后面推着我朝黑色钢琴走过去,我不情愿,两副身躯羁绊着,脚步一齐踉踉跄跄。 “你愿意在这里吗?” 随着他的话音,我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在他怀里簌簌颤抖,随即拼命挣扎起来,萧逸将我搂得更紧,单手用力捏住我的手腕,捏得生痛。 “你愿意被我真刀实枪地干吗?”他灼热的气息涌进我的耳廓内,声音低沉又蛊惑人心,“我的意思是,我会彻底进到你的身体里,好好地操你。不是手指,不是舌头,是鸡巴,男人的鸡巴,吃过吗?” “我刚刚用掉了两个套子,后来她要我射进去,就没戴了。现在我口袋里还剩两个,用在你身上,足够了。” 此时此刻,萧逸下身那玩意儿彻底起来了,凶狠野蛮地顶住我的后腰,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无与伦比的硬度与热度,好似一把上了膛的枪,颇具威慑力。 我被吓到了,匆忙摇头,语无伦次。 “你……不是都做过两次了吗?怎么还这么硬啊?” 萧逸突然就笑了,有些阴恻恻的意味:“我一看见你就硬啊,硬得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倒跟我拿乔起来了,装什么呢?嗯?” “大小姐做过爱吗?知道被男人操是什么滋味吗?” “不是在萧家,每晚我偷偷溜进你卧室,把你伺候得下面直流水。也不是图书馆那次,你兴致所至,要我玩你……是你在这里张开腿,我进来,听懂了吗?” 萧逸说着,硬挺的性器抵住我的臀缝慢慢地磨起来,我反手在背后死命地推他。 “我不懂,你放开我。” 但是没有用,萧逸一边贴着我磨蹭,一边问:“十几年来,你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思呢?大小姐,能不能告诉我?” 我不说话,他便自己揣测起来:“是玩物吗?是你的狗吗?那我做够了,我想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再看你脸色,听你命令了。” “你的生活里不包括我吗?” 萧逸怔了一下,似乎没想过我会这么问他,但随即他便恢复了前一刻的戏佻。 “要是你还想继续命令我,知道该怎么做吗?” “怎么做?” 他低低地笑,好像很满意我顺着他的心意问出了口。 “你让我进去操一下,我就还听你的话,大小姐,想一想,愿意吗?” 简直厚颜无耻。 他把问题抛给了我,滚烫的唇还贴着我的耳尖来来回回地轻啄着。我曾和萧逸在学校图书馆里做过一次,那时连霁回香港已经有段时日了。 我勾着萧逸逃了课。 图书馆,隐秘无人的角落,明媚的阳光自白色窗纱撕裂的纹路中挤进来,像一杯澄澈柔和的金色液体慢慢倾倒,一点点渗透着将角落里的我们浸泡其中。 窗外飘过的风,吹起轻薄的白色长纱,阳光趁机溜进来,时不时拂过萧逸的脸,他皮肤白得清透,脸上细小的绒毛闪着柔和微弱的光芒,我目不转睛地盯他,忘却了私处水声潺潺带来的羞耻感与害怕被发现的紧张感。 我吸了吸鼻子,声调无比绵软,脑袋乖乖地埋进萧逸颈窝,蹭了两下,边蹭边喊他:“逸哥哥,你好棒……” 他顺势俯下身,整个人笼罩在我上方,压着我,含住我的唇,绵长地亲吻。修长手指还在我腿心揉捏作乱,穴口一片湿泞粘腻,萧逸指尖探进穴内不断搅动着,软肉层层吸附上来,邀他深入。 白色吊带袜早就褪了下来,绑住我一双脚踝,校服裙摆也推上去,堆迭在腰际,细白裸露的两条腿缠紧萧逸劲瘦的腰身,脚心踩着他的后背,因接连不断的快感而细细颤抖。 穴内敏感点被他手指不停用力地按摩戳刺着,小腿颤抖到几乎痉挛的程度,有几次戳得舒服过了头,我便抖着腿猛地踢他一下。 萧逸贴得太紧了,紧到将我整个人都揉进怀里,他好兴奋,裤链拉下,炙热坚硬的性器弹出来,他握在手里,抵着我的臀缝,来来回回地磨。 短裙裙摆被他抓进掌心,指节绷紧,揉了又揉,布料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微响动。萧逸额角热汗一颗颗地接连渗出来,太阳穴侧的青筋突突直跳,细密汗珠不住晃动,在光影交错间明明灭灭地闪。 他忍得好辛苦。 右手的三根手指在我体内不断进出,按压着我的敏感点,用力戳刺某处凸起的小软肉,穴内深处一股股地往外渗水,穴肉被浸润得发亮发透,湿湿哒哒地绞着萧逸的手指,随着抽插的动作吧嗒作响。 娇弱的喘息断断续续地从我喉咙里溢出来,越来越软,越来越媚,随着起伏紊乱的呼吸声,渐渐填满了这片小角落。 “嗯啊!要到了……” “逸哥哥……亲我,亲亲我……” 我颤颤巍巍地搂住萧逸的脖子,仰面寻他的唇,好似求救般地,求他再吻我一会儿。他便低头,温柔地裹住我的舌尖,接吻同时,体内手指疾速抽插,将我送上高潮。 水液噗呲一声涌出来,喷到萧逸的校服西裤,黑色布料一下子被浸得湿透,氤氲出大片深色水渍。高潮瞬间,我的双腿愈发用力地夹紧他的腰,浑身悉悉索索地抖起来,心头一下子绵软泛酸,连带着鼻尖也泛酸,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涌上来。 又是一股水液喷薄而出,顺着我的臀缝往下淌,将屁股底下垫着的书页全都喷湿了,纤长双腿无力垂落下来。萧逸单手抓住我两只脚腕,扣在一起,将我的腿并拢起来,又轻哄着我侧过身去,他身体压下来,滚烫粗胀的阴茎插进我腿间,一下下用力抽插起来。 性器坚硬,磨得我腿根发痛,高潮过后浑身泄力,腿软得简直合不拢,萧逸便抓着我的双手往下伸,指尖捧着他灼热的龟头,手指圈住他的冠状沟,一下下摸他狰狞勃发的柱身,滚烫青筋在我指尖剧烈搏动。 “逸哥哥,逸哥哥。” 我摸着他,又梦呓般地叫着他。 萧逸的手裹住我的手,一齐撸动起来,不停套弄他的囊袋,终于他重重喘气射了出来。射得急,射得快,精液滚烫,一大股喷溅而出,淋了我一腿根。 被射到的一瞬间,我突然哭出了声,萧逸连忙问怎么了。 我小小声地啜泣:“我不想这样了。” “为什么?” 不应该这样的。 心底有道义正言辞的声音回答他。我有未婚夫,他对我很好,我应该爱他。我不应该伸手碰另一个男人,我不应该让他对我的身体为所欲为,我更不应该让他在我腿间肆意射精。 可是萧逸,萧逸总是让我舒服,舒服到哭出来。 “怎么了?弄疼你了?” 萧逸明显还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有些慌乱,我始终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在他怀里哭,哭得他越发心慌意乱,毫无办法。 哭着哭着,萧逸埋头,开始吻我的眼泪。从小到大,我一哭萧逸就毫无办法,他不会说甜言蜜语,只能凭借本能的行动来哄我。 他的舌尖是那样轻柔,那样温暖。眼泪是咸的,落入他口中,随即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悉数吞咽入腹中。 我陷入回忆,不知不觉愣了神。 萧逸不满,手指抠着扯我的吊带袜,旋转了两圈再用力朝外拉,吊袜边缘绷到极限,紧紧勒住大腿根,几乎快嵌进肉里。我还来不及叫痛,他猛地松手,丝袜瞬间回弹,狠狠弹了一下我的腿根,疼痛激得我眼泪汪汪。 “你要是愿意,就自己把衣服脱了。” “你做梦。” 我果断回绝,萧逸自嘲地笑了一声,抱我的力道骤然松懈下来,他松开我。 “我知道你不愿意。” “所以从今往后,请大小姐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说罢,萧逸转身,拉开乐器室紧锁的大门,夕阳金辉瞬间哗啦啦地全部灌进来,照亮这隅昏暗之地。他走得义无反顾,一步步踏出去掷地有声,背影好似离弦的箭矢,坚定有力,永不回头。 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碎得稀里哗啦。 那一刻我才知道。 原来萧逸做我的狗,对我言听计从,只是因为他想。 而现在,他不想了,我无能为力。我只能徒劳地望着他远走的背影,一步又一步,离开我的世界。 ——TBC 【欢迎读者前往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评论区留言,谢谢大家支持!】 正文21飙车 深夜零点,人为封山。 盘山公路出入口全部摆好路障,一头一尾对讲机确认无误,今夜地下赌车正式开始。 两年前,萧矜迷恋上赛车这项令人肾上腺加速、血脉贲张的竞技运动,尤其喜爱山路飙车,因为地形崎岖,路窄弯多,非常考验赛车手的临场应变能力和瞬间反应速度。 刚开始她还只是旁观,后来兴趣渐浓,干脆加入了世家子们开设的赌车局,喊了萧逸来当车手,给自己长脸。 别看萧家表少爷平日沉默寡言,跟在大小姐身后低调得像个影子,但他玩车这方面,属实天赋异禀。 初入赛场,开的是大小姐名下跑车,保时捷918 Spyder,定制星光宝石红车身,在众多名贵超跑中最为闪耀夺目。 那场比赛出发点即终点,绕山路五圈,中间经过极险极凶的五连发卡弯。绿旗挥下的瞬间,参赛车辆加速驶离,一时间马达轰鸣,尘土飞扬,几秒后便全部消失在众人视野内,对讲机里传来下一处观测点人员的实时播报。 谁都没想到,萧逸新秀登场,便锋芒毕露,轻轻松松拿下了第一名,将原本的常胜冠军远远甩在身后,足足快了人家11.45秒。 最后一圈,保时捷遥遥领先,疾速呼啸而来。冲过终点线的同时,黑白方格旗高高扬起,为新的冠军挥舞。 全场沸腾,口哨尖叫,此起彼伏。 黑夜里,星光宝石红的亮色车身在众人眼前一晃而过,甩下一道荧光尾影,随即紧急刹停在路边,轮胎与地面暴力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巨响,马达轰鸣声渐渐偃旗息鼓。只见车身周围烟雾缭绕,驾驶侧车门打开,萧逸长腿迈出来,旁若无人,径直朝大小姐走去。 不止观众,所有选手也都对这个新人刮目相看。结束后互相打听了一圈儿,原来是萧家大小姐带过来的表少爷。可惜表少爷忙得很,没办法场场都到,偶尔来露个面,跑个冠军,哄大小姐开心。 地下赛车并非什么正规比赛,无须顾忌生命安全,比的是刺激与心跳。 连月其实压根没兴趣看这种玩命的比赛,奈何大小姐喜欢,连霁听说之后更是亲自到场作陪,喊了自家妹妹凑热闹,只为博他的心肝小美人一笑。 连月来得不情不愿,止不住翻白眼,趁连霁不注意,自己悄悄溜了躲到人群最后,坐在观赛席最高处,戴好耳机,专心致志看起视频来。 视频是她偷拍的,拍了有段时日,背景是学校图书馆角落。 拍摄角度不好,画面有些昏暗,不过调到最亮,还是能够轻易辨识出两位主角身份。 耳机里清晰传来少女抑制不住的喘息:“……逸哥哥,给我。” “给你什么?” 连月死死盯着屏幕里的萧矜,她朝萧逸撒娇来着,眼圈逼得通红,粉嫩秀丽的唇轻咬着,细碎呻吟自嘴角溢出来,染着哭腔。 “那里,用力,再深一点,进来操我。” 她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校服裙摆掀到腰间,张开双腿,求未婚夫以外的男人操她,连月手指用力到发抖。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少女细白的双腿被架到少年肩膀上,膝盖因情动泛出粉色,十根脚趾头秀美玲珑似花骨朵,不断蜷紧又舒展,一遍遍盛放,春意无限。 “逸哥哥,亲亲我……” 她轻声叫起来,娇颤颤,像春夜里的小猫儿。 声音好美,面容更美。 连月贪婪又渴求地望着萧矜的脸。可是萧逸俯身压下去,彻底挡住了视线,他一边吻她,一边用手指送她上高潮。 连月看得很清楚,右手三根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萧矜含进去了。她腿心脆弱抽颤着,粉嫩娇软的穴口被撑开,清液溢出来,静谧角落,水声噗呲噗呲。 钻入连月的耳朵里,脑海里,日夜回响。 画面终止,一片漆黑。彻底暗掉的屏幕映出连月此刻紧咬的双唇,用力到唇缝渗血。 这段视频她保留了好多年。 这场比赛已经进行至最后一圈。不出所料,率先抵达的依旧是大小姐的保时捷918 Spyder,星光宝石红破开浓稠黑夜,疾速咆哮而来,宛如一头身姿矫健势如闪电的粉红猎豹。 高调一如既往。 驾驶座依旧是萧逸,冲过终点线,他把车开回赛前准备区。萧矜对结果心知肚明,早早就在此等候,寸步不离陪同她的是连霁。再远一点站着茉莉,以萧逸女朋友的身份出席。 萧逸下车,刚把钥匙丢给专门负责维修保养的手下,萧矜便欢呼一声小跑过来,冲到萧逸身边,抱住他的脖子,娇嗔地喊逸哥哥。 她身姿纤细,动作灵活又轻盈,忽地一下子,整个人挂到萧逸身上,当真如同对待亲哥哥那般亲昵。 此情此景,连月看惯了,见怪不怪。 连霁微微皱眉,虽说矜矜向来小女孩子心性,任性惯了,但公共场合与同龄异性如此亲密,难免招人闲话。他想了想,决定得空跟萧存提一嘴,这种事情,父辈出面提醒比较妥当。 萧逸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搂住萧矜的腰,暗暗担心她细瘦胳膊挂不住,从自己身上跌下去。她千金之躯,身矜体贵,可万万经不得摔。 不知怎的,今夜萧矜抱他抱得异常紧,呼吸灼热,湿漉漉的,全部细密地喷在他的耳侧与脖颈。萧逸觉得有些痒,像被某种小动物温热柔软的皮毛蹭到,心里也痒起来,像那只小动物伸出了毛茸茸的小爪子在他心上轻轻地挠。 周围过于嘈杂喧嚣,他却能够清楚听见怀里萧矜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她心跳很快,想来是胜利的喜悦,萧逸心跳也异常快,或许是刚刚才结束了一场比赛。赛车竞技,总是轻而易举就令选手血脉贲张、激动异常,无论心理还是生理。此刻萧逸明显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逐渐兴奋起来了。 他起了反应。 不知是因为比赛,还是因为萧矜。 他明明,想推开她来着。 脑海中的理智告诉萧逸这是不对的,连霁在呢,他应该立刻把她放下来。可是他的身体却说不愿意,他就想让连霁眼睁睁看着,看他怎样抱着萧矜。他更想让连霁知道,他和萧矜究竟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 “你硬了。” 萧矜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声音里藏不住的狡黠得意,萧逸能够想象到她此刻嘴角上扬的娇俏弧度和眼底的嚣张神色。 她是恶魔。 这个漂亮蛊惑的小恶魔。 占据了他整夜整夜的梦境尚不满足,如今还要对他的清醒时光宣示主权。 虽然早前在学校,萧逸就把话说得明白,一刀两断就此别过。但此刻大小姐这样抱他,他却怎么也舍不得推开。 众目睽睽之下,性器愈发硬梆梆,无声叫嚣着,凶悍地顶住萧矜。幸好他们贴得这般紧,没有人看出异常。 “放我下来。” 萧矜目的得逞,从萧逸身上溜下来,扭头就跑,重归连霁怀抱,挑衅又得意地看他。 夜色已深,勉强遮掩了萧逸下身异状。他深吸一口气,瞧见茉莉,站在不远处,目光锐利,全程冷漠地旁观着他与萧矜。 正文22水刑 萧逸带茉莉到酒店。 当初第一次赛车获胜,他与萧矜就是在这个酒店开了房,如今他依旧选择了同一间房,门牌号码2812。 时隔太久,酒店房间早已不知打扫过多少遍,但他却试图在相同的空间,相同的位置,找寻一点相同的感觉。 甚至维持着相同的做爱姿势,房间内一切复原归位,如同时光倒流。萧逸努力嗅着空气中,是否还留有当初相同的气息。 或者更准确来说,萧矜的气息。 他是刻舟求剑的傻子。 那条注定不可能被同一个人踏入两遍的河流就在眼前,当日河水早已奔向未来,他却依旧试图掰开心脏的同一道伤口,手指伸进去,在湿热的血肉之间找寻柔软的安慰。 心脏血管细密如蛛丝,一道道拨开,他究竟想在里面找到什么? 那滴她留在他心里的眼泪吗? 真是好笑。 萧矜的眼泪会留给他吗? 来的时候,萧逸给茉莉带了礼物,一套精致昂贵的蕾丝内衣,和那日他为萧矜选出的款式颜色完全一样,甚至尺码都一样。买的时候,萧逸完全按照脑海里的记忆报出的三围数据,穿到茉莉身上时,他才惊觉,原来萧矜的尺码,并不适合茉莉。 太小了。 少女胸乳紧绷绷地裹在薄薄的蕾丝里,红色纹路好似细密血脉,缠绕着她白嫩的乳肉,束缚到极致,反而有种别样的风情。 萧逸让她背过身去,跪在床上,握着她的腰,从后面慢慢地进。 黑色长发从肩头滑落,露出一段细白脖颈,肩胛骨高高凸起,仿佛蝴蝶的残翅。有那么一瞬间,萧逸恍了神,内心升腾起一股极为复杂的报复欲望。 想撕碎她,想蹂躏她,当然最想的,还是贯穿她。 性器硬悍,宛如凶器,挺进女孩花穴,狠戾鞭笞,撞得她饱满圆润的双乳在空中一颠一颠地乱颤。茉莉哀哀叫起来,软得塌下腰,是舒服到了极点,甬道内越发湿滑透彻,进出无比顺畅。 她小穴吸着他的硬物,穴肉紧缩逼绞,他大开大合地操弄,肉棒愈发凶狠地贯穿,身下女孩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一边夹一边叫,叫声媚得简直要在他心里掀起欲浪来。 萧逸伸手捂住她的嘴。 “别叫。” 声音不对,你不可以叫。 他总是不让她叫。 茉莉便以为,萧逸不喜欢听叫床。还真是奇怪,他是她见过,第一个在床上不爱听女人叫的。 虽然没了呻吟,但也未能彻底安静。 满室剧烈的喘息,呜咽,眼泪。掺杂在一起,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模糊。 性爱结束,萧逸去浴室冲澡,出来看了眼时间,已过凌晨两点半。性欲餍足,他心情不错,轻轻拍了拍茉莉的脸蛋,告诉她可以延迟退房直到下午四点。 随即换好衣服,驾车前往目的地。按照萧存指示,他将在三点整与一位私家侦探碰头,取回一只保险箱,据说里面是某份事关重大的机密文件。 保险箱有些沉,拎起来不像文件重量,但顾及到是萧存安排他亲自来取的东西,萧逸便没有打开看一眼。 回来路上被警车截停,原来车尾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罚单开到一半,阿sir突然瞥见副驾驶的黑色保险箱,便让萧逸当面打开。 装有机密文件的保险箱竟然没设密码,萧逸心里咯噔一声,预感有问题。打开后,只来得及往里看了一眼,便知大事不妙。 里面装的哪里是什么文件,而是白粉! 阿sir当即拔枪,萧逸被反铐双手,逮进了警局。 白粉货真价实,这一整包价值不斐,萧逸被押进拘留室,反应过来是萧存故意陷害。 被拘留的两天里,萧逸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打电话回萧家。管家接了,只说萧董自有安排,表少爷莫轻举妄动。 在萧存授意下,没有律师出面保释,萧逸又被抓去审问,幸亏他没有前科,明面还是学生身份,又有萧家表少爷的名号,不至于惨遭严刑逼供。 但是警队抓了人不可能不办事,短短48小时之内,强光照射、饥饿、低温等审讯手段萧逸还是统统经历了一轮。 萧逸前脚刚因携带白粉被抓进警局,后脚消息就传到了毒品调查科的高级警司耳朵里。他主管着手底下三个行动组,听闻萧家人涉案,亲自打电话向萧存确认,本意是想借表少爷一事,卖个人情,好攀附萧家这棵大树。 谁知萧存只淡淡说了句,有劳关心,按流程办事吧。 警司琢磨了半个小时,也没能琢磨透萧存的心思,看这语气,不像火急火燎要来保人,倒像是在意料之中。莫非这位军火巨鳄,想让自家的表少爷来警局吃点苦头? 倘若真按警队日常流程办事,携带这么大量的白粉,又人赃俱获,早就被吊起来丢去严刑逼供了。但里头拘押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萧家表少爷,总不能真打吧? 就算真打,谁敢下手啊,别看现在萧存说得好听,按流程办事,到时候真把少爷打坏了,整个毒品调查科都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 思来想去,警司决定严格按照刑法的明文规定来执行本次审讯程序,对萧家这位表少爷进行了一场合法合规、合情合理的审问。 萧逸被拘留的两天里,萧存对此事不闻不问,矜矜倒是来找过他,问起逸哥哥在哪里。他随口一句派萧逸出去办事,就将她打发走了。 手下人见他完全没有出手捞人的意思,也都劝起来,萧董,表少爷不懂事,教训下吃个苦头就好了,真让他进去啊? 当然不会真的让萧逸进去。 到了第三日,萧存估摸着萧逸脑子也该被审讯室的强光灯照清醒了,这才懒洋洋派了律师前往保释,又喊人找了小喽啰顶包罪名。 晚上九点,萧逸总算走出警局,经历了长达48小时的疲劳审讯,他一直维持着神经紧绷的状态,此刻早已疲惫不堪,恨不得随便找个地儿倒头便睡。 萧存的专用司机开着黑色豪华轿车来接他,本以为直接回萧家主宅,谁知车没过红磡隧道,反而往西九龙方向走,然后拐上了青葵公路,一路疾驰。 目的地葵涌码头,司机只说得了萧董的命令。 萧逸刚下车,两名黑衣保镖走上前来,押着他穿过一排排集装箱,最终来到六号码头,萧家专用的货柜区。 萧存早早等在这里,一身昂贵挺括的黑色西装,衬得身形劲挺,精神抖擞。指间夹着哈瓦那雪茄,不时气定神闲地吸上一口,雪茄头燃着橘色星火,明明灭灭,映亮他脸上波澜不惊的神情。 仿佛上帝高高在上,永远胜券在握,永远悠闲坦然。 因为常年保持着健身与近身搏斗训练的习惯,萧存保养得很好,不仅体格强健,更是丰神俊朗,看起来起码要比实际年龄年轻十岁。 单单是站在那里,周身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番卓尔不凡的气度,又因他阅历颇深,行事老辣,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精悍的气质。 见萧逸被带到面前,萧存突然神色一变,眼神凌厉倨傲地望向少年。 “我上次和你怎么说的?” 萧逸被问得一怔,经历了两天疲劳审讯,此刻他大脑运转过分迟钝,仿佛上了锈的齿轮,彼此磕碰着喀哒作响。萧存问上次,哪个上次?关于什么事情? 还没等他想到,萧存失却耐心,上前一步。 将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脸上看不出丝毫疲倦神态,他比萧逸稍微高一点,此刻盯着萧逸,一双眼眸射出刀锋般雪亮的寒光,不怒自威。 “我警告过你,矜矜你不能碰,记得吗?” 萧逸点头。 “你做到了吗?” “我没有碰大小姐。”萧逸迎向萧存的目光,答得问心无愧。 萧存轻嗤一声:“你要是碰了,你前两天进的就是太平间。” 他很少这般直白地威胁别人。转念又道:“矜矜小孩子气性,但你不要忘了,她是有未婚夫的人。连霁是港督独子,你是什么东西?我不希望再听到连霁那边,对你和矜矜的关系有什么误会。” 萧逸没有再像第一次被警告时那样顺从点头,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很生气。” 萧存敛正神色,盯住萧逸的眼睛,目光咄咄紧逼,颇具威慑之意。再度开口时,声色里透出几分狠戾来:“萧逸,我正式警告你。不要对我的女儿,藏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萧逸却突然发问:“你如此盛怒,只是因为她是你的女儿吗?” 二人之间距离很近,对话全程只有彼此能够听见,萧逸说这句话时声音故意压得更低,只有萧存才听清了。 听清的一瞬间,萧存松手,指间极为昂贵的雪茄掉到地上,与此同时他扬起巴掌,狠狠掴向萧逸。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以萧逸目前的疲惫状态根本来不及躲闪,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能够躲闪。 不愧是萧存,掌心带风,力道劲猛,一巴掌扇到萧逸脸上,直接将萧逸整个人掀翻了!他踉跄一步摔倒在地,嘴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滴滴答答地淋了一水泥地的血点子。 还没等萧逸挣扎着爬起身,萧存单手拎着他的衣焱巴闲校邮趾韧肆讼胍锨鞍锩Φ谋o凇� 他周身骤然升腾起一股肃杀之气,如无形烈焰,如猛虎下山,来势汹汹,惊心动魄。 手下人瞧见此等场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萧存执掌黑道多年,早已极少亲自动手,也不知刚刚表少爷究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瞬间惹得萧董雷霆震怒! 萧逸被萧存牢牢按死在水泥地上,少年身躯被彻底压制,男人掐着后脖颈的手掌覆下来好似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萧存命令手下将之前准备好的足有半人高的水桶搬过来,里面灌满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他单手把满脸糊血的萧逸拎起来,脸色阴沉地看他。 萧逸吐了一口血沫,慢慢地朝萧存笑出来:“说中了是不是?” 哗啦一道水花溅起,足有半米高! 眨眼间萧逸整颗脑袋就被彻底按进了水里,海水冰凉,无孔不入,迅速从他的鼻子灌进气管,萧逸猝不及防地呛了水,剧烈咳嗽起来,嘴巴一开,又涌进去更多的水,全部呛到了肺里。 窒息的恐惧逼得萧逸猛烈挣扎起来,双手毫无章法地拍打着水面,掀起无数水花,空中凌乱。但是身后萧存掐着他脖子的手仿佛一座山,压得他根本无法抬头,脊椎骨几乎断送在此。 仓皇间又灌进去好几口海水,萧逸感觉自己快要断气,萧存却突然拽着他的脖子往高处拖,将他拎出了水面。 “脑子清醒了吗?” 萧存此刻的行为,完全可以说是恼羞成怒,但是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类似愤怒的情绪波动,只觉异常冷漠。 萧逸没办法回答,他剧烈咳嗽着,才喘进去一口气,呼吸还没来得及恢复,便又是头朝下,再度被按进了水里。 这一回身体里的血氧浓度疾速骤降,胸腔内的空气也消耗殆尽,萧逸濒临昏厥,快撑不住的时候,又被拎出了水面。他急急吸了一大口气,鲜血与海水在眼前糊成一片,眼睛都没办法完全睁开。朦胧之时,他瞥见萧存阴沉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萧存当真想要他死。 又被按下去,又是无边无际的冰冷与黑暗,意识混沌…… 如此循环往复,萧存溺他像玩儿,一按一抬,堪比最残酷的水刑。 不知这样折磨了多少遍,萧逸神志都开始模糊,萧存才停手,把上半身湿透的少年随意扔到地上,像扔一个垃圾。他脱下西装,卷起湿掉的衬衫衣袖,露出肌肉线条饱满的小臂,接过手下递来的毛巾,细细擦拭干净水渍。 萧逸的随身物品,逮捕进警局的时候全部上交了,出来时装在信封袋里,原封不动还给了他。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萧存已经从手下那里接过信封袋,从里面倒出萧逸的手机,直接砸到了地上。 一脚踩上去,踩得稀巴烂。 萧逸倒在地上,看见男人昂贵的皮鞋在黑夜里泛着寒光,脚底是支离破碎的手机尸体。 “矜矜,你想都不要想。” 这时萧存离开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萧逸爬起来,浑身湿淋淋脏兮兮的,独自在码头坐了很久。 手机被砸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通话记录,不知道这两天里大小姐有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算算日子,此刻大小姐应该正和连霁在顶楼旋转餐厅里共进烛光晚餐,她之前说过,要萧逸帮她挑赴宴的裙子来着,她拿不定主意。 他答应了,她却找不到他,一定生气了吧。 也不知她最终挑了哪一条。 深夜码头的风很凉,吹得萧逸咳嗽不断,他感觉到了冷,从未有过的寒冷。 萧逸抬头,努力地循着港岛中心方向望去,他在脑海里想象着大小姐此时言笑晏晏的模样,烛火点燃她眼底的星辰宇宙,绚烂灼烧,他妄图借此取暖。 一下子,他便从刻舟求剑的傻子,跑去了丹麦卖火柴。 可是大小姐远在天边。她的笑容,她的烛光,怎么也暖不到这块偏僻的角落。更别提萧逸的心,始终暗暗藏着,简直偏僻到三千里地无人烟。 萧存早就带着保镖司机走了,只剩下萧逸一人,还得自己想办法回萧家。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萧存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想都不要想。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他连想都不可以想呢? 失魂落魄地回到萧家,进了自己卧室,才发现更令人绝望的打击还在后头。萧逸偷偷珍藏了好几年的大小姐照片,原本被他小心翼翼藏在床头柜夹层里,如今一摸,空空如也。 萧存砸他手机,是知晓他手机里必然存有萧矜照片,如今搜他房间,是彻底断他最后一丝念想。 他几乎崩溃。 最后的唯一的寄托,也没了。 萧存彻底地把萧矜从他身边夺走,夺得一干二净,仿佛他的世界里从来不曾有过萧矜的存在。 萧逸坐在床边,摸出皱巴巴的烟盒,随意掏出两支,一齐点了,叼在唇间狠狠吸了一口。烟气入肺,悠远绵长,尼古丁逐渐稳定他崩溃错乱的情绪。 抽烟是偶然学会的,没什么瘾,偶尔来几根,换种心情,换种身份。 一开始萧逸只在替萧存做事的时候抽烟,那年他还是学生,被派出去做的事大都上不得台面,沾人血的脏活儿,抽烟有助于稳定情绪。 烟雾升腾起的瞬间,萧逸就完成了从学生到萧存手下的身份转变。 如今烟雾在眼前缭绕,萧逸觉得自己完成了另一重转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萧家的表少爷,只是萧逸。 为什么?他不能得到她。 他又开始纠结这个问题。 其实萧逸从来没敢肖想得到萧矜,她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大小姐。 他就是喜欢她,心里偷着喜欢,脑子里偷着想她。为什么连想都不要想呢?为什么一定要把她从他身边夺走,什么痕迹都不留呢? 明明他已经退步了。明明他已经主动疏远了。 可是为什么,依旧不允许他留有一点仅他自己才知道的寄托呢? 太不公平了。 明明这世上最该疏远萧矜的,是他萧存。 指间烟头慢慢熄灭,萧逸在黑暗里,摸到了那个叫廖明宪的男人给他留下的名片。白色的刚古纸,只留了一串号码,连名字都不曾有。 那是萧矜十八岁生日宴,廖明宪受邀前来祝贺,中途却避开了其他宾客来找萧逸。 他告诉萧逸,手上有关于他父母车祸的真相。 那时萧逸声色冷淡地回绝了他。 他年幼失怙,脑海里对亲生父母的印象并不深刻,甚至可以说是浅薄。午夜梦回,萧逸不梦萧矜的时候,偶尔会梦到那段幼年时光,具体情节记不大清,唯独记得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醒来他快乐了很久,沉浸在那种平安喜乐的氛围之中,恍惚觉得,那或许便是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后来他最快乐的源头,成了萧矜。 他的父母去世好多年,所谓车祸真相如何,早就不太重要了。在萧家这些年,萧逸活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他深知保命的前提是,不要探听过多的秘密。 所以一开始,他拒绝了廖明宪。 廖明宪说,你会想要听到的。 或许如今,恰好来到了萧逸想听到的时刻。 正文23泳池风情 连霁来找萧矜。 佣人说大小姐在后头庭院的泳池游泳,连霁对萧家熟门熟路,也不用人引领,自己就摸过去了。 日头高高悬挂在空中,阳光热烈明媚,肆意挥洒,泳池碧波荡漾,不时晃动起粼粼波光。果不其然,萧矜游得正欢呢,她眼睛尖,瞧见连霁从不远处慢慢踱步过来,轻巧灵活地扑腾着两条细瘦手臂,像尾小银鱼似的游到了池边,哗啦一下子浮出水面。 “阿霁哥哥。” 她撑起手肘,仰面望连霁,漂亮的大眼睛眨了两下,浅色眼瞳熠熠闪光,一派天真烂漫的少女情态。黑发湿淋淋地披在脑后,脸上全都是水,无数亮晶晶的小水珠正不断地从她高挺的鼻梁滚落,落到小巧娇俏的鼻尖,落到樱色柔软的嘴唇。 连霁一身正经白衬衫黑西裤打扮,原本没准备下水,但耐不住萧矜突然撒娇,偏要连霁哥哥亲手抱着才肯上岸。他一脸宠溺而无奈的神情,泳池边蹲下身来,朝萧矜伸出双手,耐心等待着,准备抱她上来。 谁知萧矜眼底忽地窜起一丝狡黠,趁连霁不设防,故意使坏,两手搭住他的小臂,用力一拽,将他拽进了泳池。 连霁猝不及防一头栽下去,差点呛了水,从泳池起身,抹了一把脸上水珠,看见矜矜就在自己身前。这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坏蛋,不仅毫无愧疚之意,甚至还高高翘起嘴角,快乐而吟吟地笑出了声音。 “阿霁,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自己掉进泳池里啦~是想上演湿身诱惑吗?” 她恣意挑眉,故作惊叹,又吐了吐小舌头,略显夸张地朝连霁扮起鬼脸来。 连大公子难得抽空来瞧自己的小未婚妻,出门前特意收拾了半天,衬衫裤子都是挑的最衬身型的裁剪款式,谁知刚见面就被作弄一番,落进水里,从头到脚湿淋淋不说,一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形象更是落了个稀里哗啦。 饶是如此,他也不生气,一把抱住萧矜的腰,双臂有力,轻轻松松就将她整个人托举起来。萧矜从水面探出来半个身子,舒展开手臂,乖乖地勾住连霁脖颈,黑发被浸得湿透,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悉数落到连霁胸前。 她穿一身克莱因蓝的分体式泳衣,布料少得可怜,衬得肌肤越发瓷白,白到发光,闪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来,在头顶炫目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流露出极其通透清冽的质感。她被连霁牢牢抱在怀里,宛若出水芙蓉,分外纤细娇贵,手臂依赖地环紧他的脖子,双手则轻轻托住他的脸颊,沾着水珠的指尖不断描摹他的眉眼轮廓。 描了一小会儿,她突然低头,主动吻住了连霁。粉嫩柔软的小舌头舔上他线条锋利的薄唇,含住了,像贪嘴的小猫儿,一遍遍地舔。 这一回连霁没舍得闭眼,余光下扫,瞥见萧矜胸前无限春光,细白乳肉从罩杯之间的缝隙中偷偷腻出来,在连霁眼前有意无意地晃,颤巍巍地,晃得他眼花缭乱,心思更乱。 在水里如此嬉笑缠闹了一番,二人才磨磨蹭蹭地上岸。 湿漉漉的一对璧人,走过的地方留下长串湿漉漉的脚印,一大一小,相映成趣。连霁怕萧矜感冒,抓过躺椅上宽大厚实的浴巾,严严实实给她从肩膀裹到了小腿。 只露出一点纤细笔直的锁骨和粉白修长的脖颈,宛如白天鹅般高贵优雅。皮肤倒像喝饱了水,透出水淋淋的鲜嫩与通透,又像新摘下的刚刚剥了皮的荔枝,瞧得人眼底心底皆泛馋,只想一口咬下去,汁水瞬间在口腔爆开,淌进喉咙深处,沁甜诱人。 连霁将萧矜放在白色躺椅上,后面一丛郁郁葱葱的蔷薇花,他情不自禁地屈膝跪在她身前,俯身虔诚地亲吻她。 他的小公主。 是他的,他一个人的小公主。 连霁一边亲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念。 萧矜挺身,主动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连霁呼吸一窒,握住她纤细腰肢的手掌骤然收紧,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压住白色躺椅,身体朝下俯得更低,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了下去。 躺椅被压得吱嘎作响,似要散架。萧矜听见这阵声响,突然害羞起来,小小声嘟囔着:“别在外面……去,去房间里。” 连霁轻轻笑了一声,应她:“好。” 又吻了一口她单薄的耳垂,手臂绕过膝弯儿,稍一用力,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标准公主抱的姿势。 路上遇见不少佣人,萧矜难得不好意思一回,羞红着脸,双臂愈发紧地搂着连霁脖子,恨不得将脸彻底埋进他胸口,轻声细语地嗔道:“不许叫他们瞧见。” 连霁便宠溺地笑笑,屏退佣人,上楼脚步迈得越发大越发急。 直至进了卧室,才万分不舍地开松手,将矜矜放到床上,浴巾胡乱散了开来,半遮半掩地露出少女玲珑的曲线和皑皑的皮肤。 白胜雪肤似玉的小美人。 连霁瞧她的眼神慢慢热起来,不断来回逡巡着矜矜全身——纯白浴巾拥着她一截荏细柔韧的腰,细得不堪一握。黑色头发长及后腰,发丝湿漉漉地贴着胸颈、肩膀皮肤,黑与白的强烈对比,更显冰雕玉琢,漂亮剔透,简直像个雪做成的娃娃。 如果视线有实感的话,估计此刻萧矜已经被烫灼得尖叫出声了。 别看矜矜平时总喜欢缠着连霁,逗弄他调戏他,但在他面前赤身裸体,还是头一次,难免害羞起来,她轻轻揪着浴巾边角,扯过来试图遮盖下身。 连霁越是这样专注地瞧萧矜,他嗓子眼儿就越是干涩,简直渴到难耐的地步,喉结一遍又一遍缓慢地上下滚动,喘息也渐渐重起来,他干脆抬手,解开衬衫领口的几枚纽扣。 “连霁哥哥……” 萧矜颤颤地抬头看他,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就被压倒在床上。成熟男性的身躯此刻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她笼罩在身下,紧接着她也随他烧了起来,皮肤微微发烫,乃至骨骼血肉也都温吞地跟着发热发烫起来,呼吸乱了套。 连霁灼热的吻温柔地落下来,一边细细地吮她脖颈,一边顺手解开了她的泳衣。 泳衣掉落的瞬间,白嫩胸乳弹出来,俏生生地在连霁眼前晃颤了两下,胸型是玲珑秀气的水滴状,小巧却饱满丰盈,晃起来足够圆润弹翘。 因为害羞,胸前大片雪白皮肤忽地沁出粉色来,原本淡粉色的乳晕也变深变红,涨大了一圈,粉得愈发明显。萧矜慌乱地伸手想遮,被连霁轻轻捉住,单手扣住她细幼的两只手腕,捏着提起来,桎梏在她头顶上方。 她的奶好小。 他单手就能完全拢住她一对胸乳,摸起来手感极好,像嫩豆腐一样滑。他禁不住,一团细乳抓在掌心里又揉又捏,力道放得极轻,生怕把她弄疼了,指间夹住绵软奶尖,不住地拨弄拉扯,眼瞧着她的小奶尖在空气里慢慢挺立。 视觉效果非常微妙。 连霁有些心猿意马,手掌缓慢而旖旎地往下伸,所过之处皆牵连起细细密密的令人战栗的刺激电流,他的掌心越发火热,燃起一片炽烈情欲,萧矜被摸得受不住,胡乱扭腰,稚嫩的身体隐隐发抖,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给我?”连霁低头,忘情地舔吻啃咬着她的脖颈,声音低醇优雅,又哼出一声极为蛊惑的气音,“嗯?” 修长手指一路向下,绕着她纤薄柔软的下腹,不停地打着圈儿,指尖不时轻轻地挑逗她可爱娇俏的小肚脐。果真未经人事的模样,被男人稍微摸几下,浑身都颤栗起来,抖得好似筛糠,还克制不住地喘息连连。 微妙的喘声从萧矜单薄娇细的小嗓子里倾泻出来,听得连霁心头一紧,下身一硬。 原本在泳池边抱她的时候就硬得差不多了,此刻简直硬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性器火热地抵住萧矜腿根,颇具存在感与威慑力。 连霁又张开五指,贴紧矜矜后腰大片滑腻至极的皮肤,一下下缓慢有力地摩挲起来。她的角质层非常薄,此刻稍一用力,就立刻印出男人通红的五指印。连霁瞧见了,微微皱眉,停了手。 “疼吗?” “不疼。” 萧矜轻轻摇头,确实是不疼,她全身每一处皮肤早就不知道被萧逸按出多少道通红的指痕掌印了。每次他一激动,就握她的腰狠狠用力,或是抓她的小屁股又揉又捏,非得捏出满屁股的狰狞指痕才很罢休。 鲜红惹眼,情色至极,她自己照镜子都不好意思。 幸好连霁不知道,他手指解开她悬挂在腰际的细细系带,内裤掉下来,露出光溜溜的小粉穴,手指头摸着,娇颤颤的柔软,萧矜嘴里也嘤咛了一声,又脆弱又可怜地承受着男人手指的亵玩。 连霁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今早邮箱里收到的视频内容,匿名寄件人,背景是学校图书馆,画面中正是他娇贵万分、冰清玉洁的小未婚妻—— 她还穿着校服,短裙被掀到腰际,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缠住另一个男人劲瘦的腰身,粉嫩小穴乖乖吞吃着男人手指,穴口溢出清液,随着手指抽插,不断发出吧嗒吧嗒的水声。她上面那张小嘴,正如同此刻这般嘤咛地叫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逸哥哥,操我。 求欢的模样,可怜兮兮地勾人,声音又细又娇,尾音里打着颤儿,像极了春夜里发情的小猫儿。连霁听清了,她喊的是她表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又轻声叫起来,逸哥哥,亲亲我。 连霁脑海里嗡嗡地炸开了。 他的小未婚妻,萧家地位尊崇、至高无上的大小姐,被萧家不肯承认的、上不得台面的表少爷压在身下指奸。 他的小公主,他将她放在心尖珍藏多年,舍不得碰一下,却被压在那样窄小混乱的地方,动情迷离地喊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画面剧烈晃动,视频戛然而止,连霁甚至无法判断萧逸对萧矜做到了哪一步,在后半段他没有看到的内容里,他对她究竟有没有…… 连霁不愿深入想下去,一股疯狂又强烈的不甘心与嫉妒涌上心头,宛若毒蛇的信子吐出来,在他耳边嘶嘶作响。 此刻这条毒蛇又钻了出来。 连霁手指在萧矜穴口试探着抽插,浅浅进去了一点,穴肉便立刻紧绷绷地箍紧他的指尖,一点清液溢出来,但明显还不够湿润。他敏锐察觉到她的紧张,若是再进,怕是要被弄疼得当场哭出来了。 中指退出来,转而用大拇指抵住她的阴蒂,刚要揉的时候,萧矜却浑身一凛,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些非常熟悉的场景片段,她突然挣扎起来,轻轻地推连霁作乱的手指。 “怎么了?” 连霁停住,望向萧矜,眼底依旧不依不饶地烧着那团火。 萧矜说不出话,往后缩了下身子,曲起双腿用力并紧,怎么都不肯分开。 “害怕了?” “不是很想要吗?我不给你还生气?今天是怎么了?” 连霁轻声问她,又像哄她,萧矜抗拒地摇头,含糊着说:“今天不想要。” “真的不要?” “真的。” 声音很轻,但拒绝得很坚定。连霁便知道,自己今天是碰不得她了,哪怕他此刻下身硬热难耐,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他也只能强忍着。他还没有胆子对这位矜贵骄纵的黑道大小姐硬上弓,哪怕他们的婚约早已通告全港。 连霁冷静下来,慢慢起身,重新为她裹好浴巾。萧矜细长手指捏着浴巾,怯怯地看他脸色:“阿霁,你生气了吗?” “我不生气。” 他低头,眼睫垂下来,修长手指极度缓慢而慎重地擦过她的脸,以一种虔诚膜拜又怜爱万分的眼神仔细瞧她,仿佛深陷其中,隔了很久才又说道,“我怎么会对你生气呢?” 正文24真相与真相 从廖明宪的地盘出来,萧逸是懵的。 他活了十九年,从未怀疑过自己父母死因蹊跷,他一直以为,真相就是警方结案报告里所说的车祸意外。 可是如今,廖明宪信誓旦旦告知他,萧存与何叙姿共同策划了对他一家叁口的暗杀行动,仅仅是为了保住萧存一脉的继承权。原本最应该在那场车祸里丧生的,恰是萧逸本人,谁知天意弄人,偏偏只他侥幸存活了下来。 萧逸不信,准确来说他不敢置信。 他心思敏锐,自小便察觉出萧存与何叙姿不喜欢自己,他无从探查原因,只在心底默默猜测,或许自己天生就不如大小姐讨喜。萧矜那样漂亮伶俐,巧舌如簧,萧家上上下下谁能不喜欢她?有她在前,自己越发显得笨嘴拙舌,不受喜爱亦是情理之中。 更何况,萧逸被收养在萧家,本质还是外人。他有着寄人篱下的高度自觉,这些年来,每件事每句话都尽量挑不出错处,从不主动出现在萧存夫妇面前碍眼,甚至从不敢喊一声舅舅舅妈。 若说萧存想杀自己,萧逸能够想通原因,但他想不通,自己已故的母亲,萧存的亲妹妹,血浓于水的血脉。萧存当真能够狠心下手?继承权当真那般重要?连亲妹妹的性命都可以残忍夺走吗? 那也未免,太令人心寒了。 奈何廖明宪手中铁证如山,直接喊出了当年负责暗杀行动的何家保镖队长,汪振荣,作为人证。 当年何家倒台,汪振荣想凭借何大小姐的面子投靠萧存,谁知萧存明面安抚收留,背地里却安排杀手灭口。许是汪振荣命不该绝,九死一生逃出来,但港岛黑道龙头要杀他,整个香港无人敢收,四面楚歌走投无路,遇到了刚刚踏足香港、准备进军香港军火市场的廖明宪,遂带着这个秘密投靠了他。 廖明宪心底清楚汪振荣做事算不得干净利落,但他自有一番盘算,便悄悄收了汪,担任自己的保镖队长。这七八年来,廖一直将汪的踪迹隐匿得很好,连萧存都寻觅不到分毫。或许汪振荣在萧存眼里就是个成事不足的废物,也懒得大动干戈去对付。 时隔整整十一年,汪振荣终于在萧逸面前道出尘封的真相。 廖明宪沉声道:“萧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有她老子萧存顶着。她只需要撒个娇,连道歉都不需要。但是萧逸,你有什么呢?” 萧逸自然什么都没有,他向来是外人,即便跟在萧存手底下做事,也都是上不得台面必须见血的脏活儿。 世家代代恩怨纷乱如麻,萧逸见多看淡,以为自己人生轨迹便是那样,做萧存手下,做萧矜随从。他总觉得自己命不够好,也没什么野心,能够陪在萧矜身边,已是他最大的奢望。 但是萧存不允许,萧存亲口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他想过自谋出路,或许有一天,能够脱离萧家,忘掉萧矜,开启自己的人生。可如今他突然发觉,原来他的命运不该如此。 萧逸隐隐约约记得,原本他也曾生活在一个幸福和美的小家庭里,原本他也曾是有父母疼爱的小孩子。他神色一滞,眼底动容,晦暗情绪翻涌。 廖明宪趁机挑拨。 “萧存容不下你,萧家容不下你。” “你是入了族谱的,萧家这一代直系血脉只有你和萧矜,你是她的威胁。” “表少爷,原本萧家继承人的位子,应该由你来坐。” 继承人? 萧逸不想要什么继承人的位子。 从记事起,他就不曾妄想过,那个位置太高太冷了。 豪门世家一代又一代,为那叁个字不知死过多少人流过多少血,多少手足相残多少恩怨纷争。萧存或杀或废堂兄弟碾平继承大道,又杀亲妹妹杜绝后患,萧矜杀萧存在外的私生子,她的野心早在十六岁那年,就已经突破冰层崭露头角。 倘若大小姐想坐继承人的位子,萧逸愿为她荡平一切障碍威胁,让她坐得轻松舒坦。譬如那个来不及出生的私生子,那个死掉的情妇。 是的,大小姐没有杀人。 萧逸杀的。 他想起那天进入情妇公寓,入眼一片混乱狼藉,那个姓罗的女人倒在地上,根本不是大小姐口中所谓撞晕了,地上那么大滩鲜血,脖子上死死勒紧的束线带……大小姐不是来谈判的,大小姐带着杀心而来。 一股寒意霎时爬上年少的萧逸后背,他隐约猜到,大小姐派他上来,定然不止拿回血玉那样简单。 萧逸走到女人旁边,刚俯下身去捡她手里攥着的血玉,裤腿却突然被女人带血的手掌猛地抓住,像抓一根救命稻草,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手指死死抠紧。 原来还没死。 萧矜力气小,估计只是将她勒晕过去了。束线带死死卡住女人脖子,仅容一点微薄的空气通过,她被勒得目眦欲裂,喉咙深处艰难地发出嘶嘶作响的气流声:“……救我……救我……” 萧逸慢慢蹲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脸瞧,女人濒死的眼底重燃起希望的火苗,她努力朝着萧逸做口型:“……萧矜。” 他静静地盯着,不说话,女人急起来,抓着他的裤腿剧烈摇晃:“是萧矜……” “萧矜要杀我……!萧存!告诉萧存……” 萧逸慢慢地微笑:“知道了。” 他伸手,像要拉她起身的模样,女人脸上溢出欣喜之色。但紧接着,萧逸的手却转道,掰开了她紧紧揪住自己裤腿的手指,一点点将血玉抽了出来。 女人眼里的光,霎时间被恐惧的阴霾笼罩。 还未等她作出反应,萧逸双手已经掰住她的头颅,稍一用力,利落地拧断了她的脖子。 嘎嘣一声,断得干脆彻底。 大小姐想杀,大小姐容不得,那就必须杀。 你知道人类什么时候的模样最为赏心悦目吗?是即将杀死他们的时候,看着他们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感受着生命体征在自己手掌里一点点流逝。 最终只剩下一具面色灰败的尸体。 生杀予夺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确认真正死了,萧逸剪开束线带,包裹好大小姐的血玉,开始布置爆炸现场。女人尸体在他脚边,血一点点凉透。任何威胁到大小姐地位的东西,都不可以存在。 没有人可以成为大小姐的绊脚石。 轮渡回港岛的时候,萧矜向他讨要血玉,萧逸想起来,上面还沾着女人的血。 这些脏血怎么能沾到大小姐手上呢?不能。 萧逸将血玉捏在指间,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重新递回。 真好,他的大小姐还是干干净净的,手里不曾沾过一滴血。虽然她还不知道。血玉归还过去,萧逸没忍住,低下头,趁机虔诚地吻过大小姐的掌心。萧矜没推开他,好似一道无声嘉赏,萧逸吻落得愈发密集愈发热切了,舌尖细致地舔舐着她掌心的纹路。 萧矜这双手只能被他弄脏。 被他的血,他的精液。 萧逸抬眼,眼神里藏着一条小狗,殷切渴望地朝萧矜晃尾巴,试图从她秾丽眉眼间讨一句夸赏。 你不必脏手。 你面临的所有威胁,我都可以帮你处置。 时至如今,萧逸再度回想起那日傍晚,自己面对萧矜时,心头抑制不住涌起的忠诚与讨好,只觉荒诞。 从小到大,他都在讨好她,讨好她,成了他的本能。 可是萧家没把他当人看。 他只想拥有一个和睦的家庭,好好长大,挣一份自己的事业。这样微薄的愿景,萧家毁掉了,何叙姿毁掉了,萧存毁掉了。 他的天,是被萧存踩塌的。 萧逸又想起码头那晚,萧存是怎么敢,怎么敢,那样理所应当,让他想都不要想大小姐。 提起大小姐,大小姐…… 萧逸一直记得,与萧矜此生第一次相见,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真倒霉。 如果他不知道真相,他可以一直自认倒霉。 正文25碎骨 还未等萧逸想明白,便被绑上了一辆黑色林肯领航。 荒山野岭的废弃仓库,卷帘门一拉,即便死在里面也无声无息。萧逸先是被绑着套在麻袋里,挨了一顿毒打,随即手脚一同捆在背后,反吊到空中,鲜血自他额角鼻腔涌出,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个不停,很快便在地面积出一滩血坑。 头顶灯管照得仓库内部亮如白昼,萧逸眼睛肿着,被强光刺得难以睁开,只能凭感觉,自己周围站着几个剽悍身影,严严实实地围成一个圈。 这样吊了一段时间,萧逸只觉四肢都快脱臼,才听见门口有响动。 身穿西装的男人信步走进来。 “连少。” 面前两个人毕恭毕敬地侧身让路,包围圈倏地打开一道口子。 原来是连霁。 港督公子,手眼通天,明面干净磊落,暗地深不可测。平日一贯以温文尔雅的绅士模样示人,这回却能够悄无声息地绑了萧逸,连萧存都未曾惊动,好一个明走修罗道,暗藏罗刹心。 连霁微微抬手。 捆吊四肢的绳索骤然一松,萧逸重重地摔到地面,震起足有一尺高的灰尘,紧接着他胸腔内剧烈震痛起来,肋骨估计是断了几根,喉咙里血气翻涌,一股股腥甜不住地往上窜。 鲜血哗啦哗啦地从头顶涌下来,糊住了萧逸视线,他听见连霁脚步走近,昂贵锃亮的黑色皮鞋在地面踏出响声,明明只是连霁一贯闲庭信步般的懒散步调,听在萧逸耳朵里却精准清晰如丧钟轰鸣。 连霁在萧逸跟前站定,手中寒光一闪,萧逸这才勉强看清,他拎一把羊角铁锤。身后两个手下死死制住萧逸的肩膀,将他右手压在桌面,强硬掰开,五指摊平。 食指、中指、无名指。 连霁面无表情,对准萧逸这叁根手指,一根接一根,敲得粉碎。 手起锤落,干脆果断,从指尖到指根,每一根都敲得无比细致,没有丝毫停歇与犹豫。 骨头碎掉的瞬间来不及产生知觉,但仅仅几毫秒之后,尖锐剧烈的疼痛便如闪电般席卷穿透了萧逸的全身,在每一处神经脉络、每一滴血液、每一道骨缝里都翻滚叫嚣着,永不停歇。 痛。 十指连心的痛,指骨被砸得粉碎的痛,刹那间恍若失去知觉的痛。 萧逸死死咬住牙关,凄厉的惨叫与腥甜的鲜血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紧接着,第二根、第叁根手指如是被敲碎,痛感如是上演,一级一级累积迭加。萧逸手臂、太阳穴处的青筋剧烈暴起,冷汗涔涔,血和汗一起滴下来。 骨头细细碎掉的声音一直在萧逸耳边回响,咔嚓咔嚓,后来很多年,一直不曾停过。 他痛得几欲昏死,却还是强忍着,一声不吭。 哐当一声。连霁扔了锤子,俯下身,揪住萧逸的头发,贴到他耳边低声道:“矜矜是你能碰的?嗯?你当我死人?” 果不其然,是为萧矜。 萧逸青紫的嘴角扯起一点自嘲的笑。 先是萧存,后是连霁。他与萧矜之间,明明看似亲密无间,自始至终却横亘着这两道鸿沟,挪不走跨不过填不平,今生今世永永远远地提醒着他与萧矜之间的距离。 “除了手指,还对她干过什么?” 原来他都知道,原来他如此介意。 萧逸突然笑起来,笑得口腔内外血沫横飞,喉咙一呛,剧烈咳嗽起来。鼻血刷刷地流下来,红将嘴唇浸染得万分秾丽,他挣扎着望向连霁,吐出一口血。 “你这么想知道,你问她呀。” 连霁脸色猛地一沉,飞快地从后腰抽出一把格洛克17手枪,顶上萧逸的后脑勺,手指稳稳地搭住板机,俨然即将扣动的征兆。 “连少!” 就在他即将扣下扳机的刹那,外头突然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骚动,还夹杂着模糊的警笛声响,望风的手下匆忙跑进来回报:“少爷快走,外头来人了,有差佬。” 连霁身份太过特殊,此刻饶是心底无数道声音叫嚣着,要他不管不顾先杀了萧逸泄愤,但既然来了警察,也只得作罢。 也不知道警察怎么得到的风声,没事往这荒山野岭的跑。真是可恶。 一群人丢下半死不活的萧逸,匆匆离开,临走前连霁回头狠瞪萧逸一眼,意思很明显,你等着。 萧逸毫不畏惧地迎回去,意思更明显,我等你。 谁知到场的压根不是什么警察,而是一位眉眼冷冽的青年,瞧起来与萧逸年纪相仿。他踩着高帮军靴走进厂房,瞧见萧逸这副惨样,二话不说,当即扛他起身往外走。 “我是叶世。” “你走的时候,廖先生不放心,让我跟着你。” 叶世送萧逸到相熟的私人诊所进行手术包扎,处理好之后,又给他找了隐蔽的住所养伤。 一栋河边小屋。 叶世在廖明宪手下做事,业务繁忙,没空留下来,问萧逸有没有信任的人,可以喊过来照料。 萧逸沉默着想了想,最终打给了茉莉。 茉莉到达的时候,正巧赶上萧逸换绷带,面色惨白,手指头软烂耷拉似面条,扯下来的绷带滴滴答答浸透了血。杜冷丁药效退去,疼得萧逸冷汗直冒。 她擅作主张带了大麻。 卷进烟里点燃,她吸了一口,慢慢地将烟气喷到萧逸脸上。一股奇异的芳香弥漫开来,萧逸缓慢悠长地舒了一口气,先前好似从骨髓里钻出来的疼痛,被压制住了些许,他感觉自己全身每一根骨头都轻飘飘起来,内里泛起无力酸涩的泡沫。 但随着烟雾散去,疼痛卷土重来,甚至比起刚刚,还要加剧几重。 茉莉又吸了第二口,这回萧逸却扭过头去,执拗地拒绝了。 “没事的,这是医用大麻。” 萧逸依旧摇头,他不想依赖任何,轻易就能够令他上瘾的东西,无论是物还是人。烟头按灭在床头木板,留下一个小小的焦黑的坑。 头顶白炽灯一晃一晃,光线昏暗,他们在一室血污中开始做爱。 萧逸企图用性快感来麻痹肉体的痛苦,他从后面进,单手握住茉莉的腰,依旧轻声地叫她低头。他挺腰抽送,动得愈发大力,茉莉不说话也不叫,身下木板床被撞得咯吱作响,几乎散架。 他和她,撞得支离破碎的喘息,渐渐填满这空荡荡的房间。 代价是,两颗破碎的心。稀里哗啦落了一地,拼凑不出原本形状。 射精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他很悲伤。 深夜,萧逸醒来,茉莉已经离开。 他起身站到窗口,百叶窗半拉,窗底便是淙淙而过的河流,岸边植一排高大的棕榈树,棕榈叶低垂,任由深夜河面送来的凉风轻轻拂过。 后来几天里,萧逸也是这样持续性地失眠,每天晚上要么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要么起床披一件衣服站在窗前,静静地听河流经过时席卷冲刷岸边石块的声响。 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寒冷,那种在骨头缝里打颤无论怎样加衣都无法缓解的冷。还有痛,碎掉的指骨慢慢愈合的痛,钻进心里挤得密密麻麻再也不肯出来的痛。 他抑制不住地想起萧矜。 光爱她这件事,就让他受尽苦楚。 茉莉的大麻,孤零零地躺在饭桌上。好几次萧逸疼到受不了,想伸手,终究忍住了。他告诫自己,要好好记住这份痛,好好记住,他经历过什么,他失去了什么。 信誓旦旦,百转千回。可后来萧逸重新回到萧家,一见了大小姐,什么痛啊失去啊,都没有那么深刻了。 最终萧逸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来,抽出一根点燃。烟是叶世抽剩下的,火光亮起的瞬间,萧逸感受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温暖,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吐出烟气,而是贪婪地咽下了第一口烟雾。 左手不是他的惯用手,烟身夹在指间很不习惯,萧逸捻着烟,尝试重新换右手夹住。裹着绷带的食指与中指剧烈颤抖,烟头一晃,差点掉到地上,可是他没有放弃,再度尝试。 失败,然后再尝试,再失败,再尝试。 终于右手的两根手指勉强颤抖地夹住了烟身,萧逸凑过去吸了一口,平静下来。夹着烟的指尖被点点火星烤得温暖极了,仿佛幼时母亲怀抱的温度。依稀记得那个时候,他的母亲还是在的。 那天夜里,萧逸就这样艰难地用右手,抽完了一整包烟。然后他快步走向饭桌,捡起大麻,朝窗外一扔。那卷大麻在空中掷出一道抛物线,咕咚一声,精准无误地落进了河里。 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叶世带廖明宪来探望他,说是探望,其实是确认里应外合的细则。 离开之前,廖明宪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应该合作,表少爷也不想一辈子被仇人踩在脚下吧。” “不用叫我表少爷。”萧逸淡淡道。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少爷。 廖明宪走后,只剩下萧逸一人。他默默地收拾衣物,突然想起那场深夜电影,后来他去查了名字,听到了那首被他忽略掉的片尾曲。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那首歌有个很浪漫的名字,一生所爱。 频繁晃闪的白炽灯下,萧逸反反复复地听这首歌,一边听一边抽烟。萧逸原本抽烟没瘾,正是这段期间,染上了烟瘾。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影子,这才发觉,从始至终,就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落到木头地面,溅起一点尘埃,又或许什么都没有。 他最后问自己,萧逸,一朵玫瑰被你摘下来的时候,你会心疼吗? 萧矜的脸,一遍遍在他眼前晃动。 ——TBC 【喜欢请至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或@小亦出击萧逸 留言,感谢支持!】 正文26风雨欲来(父女车不喜慎入!) “爹地,逸哥哥不见了,他会不会出事啊?” 萧逸消失时间不算长,半个月而已,过往他被萧存外派做事也曾有过先例,但这次萧矜却深感不安。她也不清楚这份不安缘何而起,思来想去,只能跑到书房去问萧存,恨不得喊萧存当场派人把萧逸绑回来才好。 萧存没把这事放心上,前不久他才正式警告过萧逸,萧逸这回总算识时务,主动与萧矜保持了距离。萧存松掉一口气,这小子,和矜矜的关系,比连霁还要亲密,倘若任其肆意发展,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萧逸为何消失,萧存没兴趣深究,这段时间属军火淡季,没什么需要萧逸动手的活儿,他爱哪儿玩就去哪儿吧,年轻人也该到处走动走动,不必事事都向自己汇报。 萧存相信以萧逸的能力,不至于在外头出事,遂淡淡应付萧矜:“他长大了,又在外面做事,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和去处,总不能还像小时候那样,天天陪你胡闹吧?” 说着伸出手指头,刮了下萧矜俏丽的鼻尖儿,假意不满道:“倒是你,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脾性还像个小孩子。” “哪有二十?明明人家才过十九岁生日嘛!爹地你就喜欢乱把我的年龄往大了说。”萧矜一听这话,顿时扬起眉毛,凌空凶凶地瞪了萧存一眼,撅了下嘴巴以示不满。 “还不是因为爹地在等你长大,嗯?” 萧存笑起来,笑得有些心猿意马,又意有所指,习惯性地伸手一捞,就将萧矜抱到腿上。她穿一件丝绒质地的吊带睡裙,后背是交叉错落的细绑带设计,露出少女单薄光滑的后背,被萧存抱上去的时候,裙摆紧贴着腿根上移,露出大片莹白细腻的肌肤。 她当然知道萧存嘴里的长大是什么意思。 “爹地……”萧矜垂下眼睫,踌躇着趁机开口,“不要去找别的女人,矜矜不想要弟弟。” “哦?”萧存倒没想到萧矜会主动提这档事,他手指正捏着她细薄的耳垂逗弄,兴许是逗得满意,声音也温柔得很,“那萧家谁来继承呀?” “爹地想要亲生血脉来当继承人,爹地又舍不得把你放到这个位置。” 萧矜抬头望他,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眼底闪过不解神色。 萧存继续道:“其实没那么难懂,爹地想要个孩子,矜矜你这么聪明,告诉爹地该怎么办呢?” …… 一阵沉默,萧矜突然意识到了萧存话里拐着弯儿的暗示,意识到的瞬间,她小小的心脏砰砰直跳,又害怕又紧张地试探出声:“……矜矜,再大一点,就可以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下来,萧存眼角的笑意更深了,简直快溢出来。他竭力克制着自己,呼吸平稳有力,眸底神色晦暗不明,一切看起来都再寻常不过,唯独紧贴着矜矜腰肢的掌心,过分炙热,过分激动,轻颤着泄露了他心底骤然翻涌起来的情欲。 实在是,太过炙热了,如同此刻下身那根叫嚣着想要释放的硬物。 萧存并非重欲之人,但自从对女儿产生了如此僭越又下流的心思之后,他反倒很容易就激动起来,基本每次都是脑子里想着矜矜,手里自己解决掉。男人嘛,打个手枪,多高效又便捷的疏解方式。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给矜矜开苞,何时何地何种方式,样样都是难题。他看着她长大,二十年间宠她护她纵容她,突然间身份转化,他要操她,想想还挺有挑战性。第一次嘛,对小女孩子来说很重要的,可不能留下什么坏印象,否则会沦为终身阴影的。 “可以什么?” 眼见怀里聪明伶俐的小宝贝听懂了自己的言外之意,萧存觉得有些意思,压低声音,故意逼问,想看看矜矜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 他低头,给予她十足的压迫感,明知无耻至极,可他实在是太想从萧矜嘴里听到那个答案了,他实在是太想看见那个字眼从萧矜娇俏玲珑的唇瓣间吐露出来了。 “可以……” 原本萧矜只随口一说,哄爹地开心,她也是太懂萧存想从自己嘴里听到什么话了。谁知萧存竟当真起来,此刻她目光犹犹豫豫地在空气中流连了一会儿,从萧存的眼睛,到萧存打得一丝不苟的深蓝条纹领带,再徘徊到自己的手指…… 终于心一横,凑到萧存耳边轻轻吹气,万般羞耻地小小声道:“可以,可以给爹地生宝宝。” “怎么舍得让你生呢?” 萧存轻轻否定,唇角却微微勾起,一道满意的弧度。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却伸手无限旖旎地抚摸着萧矜的小腹,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开始畅想,这过分纤薄的小腹微微隆起的模样。光想还不够,裤裆里硬物叫嚣着昂起头,硬梆梆地抵住萧矜的腿缝。 无法抑制的冲动,越来越硬,越来越热…… 萧存猛地抱着萧矜站起身,他也没想到,自己听见矜矜那句半真半假讨好的话语之后,反应竟这样大。明明还打算再等等,起码等矜矜过了二十岁生日,但此刻脑子里一把火烧得愈发旺…… 来不及深思,萧存挥手,把桌面文件摆设全部扫到了地上,将萧矜抱了上去,单手拽过她过分细幼的脚踝,又熟练地拉开她拼命颤抖着想要并拢的两条细腿,牵引着缠至自己腰间,随即吻了下去。 萧矜哪里见过爹地这副模样,整个身子都随着悉悉索索地抖起来。 她的生命是这个男人赐予的,她的地位亦是这个男人赐予的,她的一切都归属于这个男人。现在他想要她。 想得发疯。 她还没准备好,却又无法拒绝,只能小心翼翼地试图躲闪,瑟缩着脖子,想躲开爹地不断落下的绵密又灼热的吻,轻轻求起来:“爹地,门没锁,门没锁……” “没人敢进来。”萧存毫不在意,吻落得愈发热切,他一边亲一边安抚自己的宝贝女儿,“谁敢进来,我杀了谁。” 这下萧矜再也找不出借口了。 萧存目标明确,毫不拖泥带水,拽下萧矜身上单薄的内裤,手指伸进去,脆弱娇嫩的穴缝已经渗出一丝湿润,微凉的液,粘滑晶莹,一下子就濡湿了萧存的指尖。 小东西,嘴里哭哭啼啼不想要,下面湿得还挺快。 他对她的身体反应满意极了,慢条斯理地开始捣弄她,覆着枪茧的大拇指按住矜矜的阴蒂,极富技巧地揉起来。那里脆弱又敏感,萧矜猛地缩腰,小腹紧绷绷,十根脚趾头全部蜷紧,细白里透出粉色,脚背绷直,青筋一根根地透出来。 萧存虽至中年,但保养极佳,加上常年健身,腰腹肌肉紧实有力,完全不输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萧矜大腿用力夹紧萧存的腰,试图缓解这过分剧烈的快感。 她被萧逸玩过很多次这里,知道摸到最后自己会有多舒服。但在爹地的手指之下,快感来得如此迅猛,如此猝不及防,她好像霎那间化作了一滩水,周身骨头酥绵无力,拎都拎不起来。嘴里无比娇软地泄出呻吟,只能任凭爹地撩拨挑逗,体内水液一股股溢出来,慢慢地滴到了萧存书桌上。 就在萧矜浑身难耐不堪地扭动着,被玩弄到濒临高潮的临界点,萧存却坏心眼地停下了手指动作。快感去得突然,萧矜一下子被吊在半空中,难受地嘤咛了一声,双眼茫然地晃闪着泪光,体里深处却始终有一团温吞的火,不疾不徐地烧着,烧得她异常渴切。 她就这样茫然地躺在桌子上,不知爹地为何停下来,万分委屈地咬着唇,开始扭腰,无意识地勾引,想来面前男人若是萧逸,早就受不住压下来,手指插进去狠狠操干她了。 但此刻注视她的男人是萧存,久经风月场,见过太多世面。萧存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燃了一根最爱的哈瓦那雪茄,捻在指间,不紧不慢地吸起来。 眼看爹地丝毫没有帮自己的意思,萧矜难熬得要命,也不敢朝他撒娇,求他给自己。她被体内这团火烧得实在受不了,迷迷糊糊只想疏解,再也顾不得此刻是在爹地眼皮子底下,细白手指主动伸下去,揉弄起阴蒂来。 在萧存的目光注视中玩弄自己,简直羞耻万分,娇嫩肉核愈发敏感火热,在萧矜指尖之下突突直跳,电流般的快感一道道冲刷她的大脑,眼前俱是白茫茫,脚心酥酥麻麻的无力,仿佛虚虚踩在云朵上,脚趾蜷紧又舒展,一遍遍,似花苞绽放,生命循环。 萧矜单手在下面打着圈儿揉阴蒂,指尖渐渐被体液濡湿,越来越热,越来越敏感,她控制不住地尖尖叫出声,叫得像春夜里发情的小猫儿,听得自己都面红耳赤起来。 另一只手赶紧捂住嘴巴,快感却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急促,感觉快要到了,她情不自禁地一下下挺腰,无助地想要并拢双腿,谁知萧存却挤进来,用胯将她的腿根顶开。 喘息与叫声越发频繁地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牙根都透着酥麻快意,萧矜将两根手指含入嘴里,无力轻咬着,每次萧逸把她玩到快高潮时,都会把手指塞进她小小的嘴巴,让她含着咬着。 此刻她只有自己的手指。 唾液不受控制地顺着手指溢出来。萧存突然伸手,轻轻捏住她在下面的手腕,微微施力提起来,又扯过她嘴里的手指。两只手同时被捉住,萧矜只能无助地扭腰,被情欲逼得,难耐且迫切,双眼泪汪汪。 是哭湿的小狗,盯着萧存,可怜兮兮。 这下小狗变成她了。 原来她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原本就快高潮来着,此刻被硬生生打断,萧矜再也顾不得什么廉耻脸面,当即哭哭啼啼地娇声求起萧存来。 “爹地……唔哈!揉一揉,矜矜,矜矜要……” “爹地……矜矜……呜呜,求求爹地。” 她在萧存面前毫无廉耻地扭着细腰,晃着小屁股,又娇又媚地求了好一会儿,萧存才肯伸手,指腹覆盖下来,摸她揉她。 揉了没两下子,萧矜果真悉悉索索地颤抖着高潮了,温暖粘滑的水液一下子涌出来,萧存另外的手指趁势拨开她湿漉漉的两瓣阴唇,探进小小的穴内,里头湿得要命,也嫩得要命。穴肉热乎乎紧绷绷,一下子就含住了萧存的手指,层层迭迭的软肉不知羞耻地裹上来,一下下翻涌搅动着。 眼泪慢慢地自眼角淌了下来,实在是舒服过了头。 萧矜红着眼圈儿,小声啜泣着,过往没有任何一次高潮令她如此难受又如此空虚,一股从体内深处升腾起的渴望,瞬间缠紧了她纤细脆弱的每一根神经。 她下面在流水,嘴里还无意识地念叨着爹地,小舌头粉嫩嫩,露出一小截耷拉在唇瓣之间,看得萧存性致勃发,他干脆大手一捞,将被情欲浸得湿淋淋又晕糊糊的萧矜抱到了沙发上。 是欧式长沙发,摆在书房中央,云纹流线的背和脚,掐银暗纹的丝缎面,低调之间暗藏奢华。原先只是推至腰间的裙子,此刻被彻底扯下来扔到地上,萧矜全身赤裸,萧存一身正装,仅仅拉下了裤子拉链,狰狞昂扬的性器弹出来。 萧矜撇过脸,不敢看。 萧存吸着雪茄,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覆着枪茧的手指摸她粉嫩嫩湿淋淋的穴,腿心皮肤白颜色浅,干干净净,光滑无比。他摸了一会儿,笑起来:“哟?矜矜这里还是光溜溜的呀?天生一只小白虎。” 这话一语双关,他是猛虎,他女儿自然是小老虎崽子。 话说得粗俗,但很奏效,摸了两下子,矜矜微阖的穴口便再度湿哒哒地软开了,在爹地的言语刺激下,淌出一点难堪的清液。萧存伸进去一个指节,摸索着往深处顶进去一点,指尖略显粗粝质感,微微弯曲,摸到了某处凸起的微硬的小软肉,用力按了一下又刮了一下,听见萧矜突然哀哀地叫起来,荏细的腰剧烈颤抖。 萧存知道找对地方了,原来她的敏感点这么浅,这么容易就被找到,想必平时她自己玩得也不少吧。他不紧不慢地继续戳刺着,问:“有没有被别人碰过?” “没有。” 萧矜慌慌张张地摇头,迎着爹地,细嫩的腿夹紧他的手臂,无意识地摆腰往他手指上凑。 “没有?还说没有被人碰过?”萧存轻嗤一声,明显不信,指尖愈发用力地捣弄起来,抽插频率也越来越快,“你看看你,才被男人手指戳了几下,就舒服成这个样子?嗯?腿夹得这么紧,腰抖得这么厉害,还一个劲儿地往爹地手指上凑,你没有被玩过?” “连霁碰过你吗?” 矜矜拼命摇头,生理性的眼泪落下来,落得愈发汹涌,嘴里喃喃否认:“没有,没有。” 是真的没有被连霁这样碰过。 萧逸倒是碰过,那会儿她高潮着,萧逸还要按,把她按得在床上喷水了。 萧矜不自觉地回想起那晚,难堪地咬唇,微微偏头,一边遵从着身体的渴求,情不自禁地摆着腰,一下下往萧存手指上撞,一边半阖着眼睛,黑长浓密的眼睫鸦羽般颤抖着,是舒服到极致,又羞耻到极致,睫尾倏地滚落下两串眼泪来。 戳着戳着,她滚烫紧窄的内壁突然就胡乱收缩痉挛起来,一阵悉悉索索的抖颤,许是又要到了,萧存手指勾起,更卖力地捣她,面色神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悠闲,空闲的手里仍旧捏着哈瓦那雪茄,凑到水晶烟灰缸旁边,轻轻掸了掸茄身,抖掉一点过长的烟灰。 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她了。 就是今天,就是此刻,萧矜想不到怎么会这么快。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连霁和爹地,突然间都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她那里还那么小,也就含过几次萧逸的手指,哪里吃得下男人彻底勃起的阴茎,她有些害怕地摇头。 “爹地不要……霁哥哥……” 萧矜犹豫着,内心想搬出连霁作为挡箭牌来着,却又觉得事已至此,似乎并没什么用。 萧存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道凛冽寒光:“怎么?还想把自己留给连家那小子?” 他的表情明明在轻笑,语气却听得萧矜心惊胆战,还没想好如何辩解,只听萧存又道:“当真你那么喜欢他?喜欢了这么些年?” 他在吃醋。 一想到自己宠大的小心肝,此刻脱得光溜溜,却满心满眼都是另一个男人,萧存心头顿时躁起来。 萧矜不敢说话了。 萧存单手捏住她尖俏精致的下巴,眯眼打量起来:“放心,你肯定是会嫁给连霁的。爹地再喜欢你,总不至于不嫁女儿,是不是?” 萧矜望向萧存,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这样吧——”萧存又吸了一口雪茄,随即吐出来,白色烟气缭绕着慢悠悠地喷到萧矜脸上,他压低声音,威逼利诱,“不如你和连霁做几年表面夫妻,如何?” 萧存截住话头,牢牢盯紧萧矜的脸看了一会儿,目光里逐渐透露出阴鸷的意味。然后他仿佛终于下定决心,唇角勾起一点残酷的笑。 “或者,爹地干脆对外宣布你死了,把你关在家里,每天都来看你逗你,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房间一步,你自己选吧。” 萧矜真的被吓到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爹地会有这种想法,慌里慌张地摇头,眼泪倏地掉成了串儿,一滴滴沿着下巴尖儿往下坠。萧存见了她的眼泪,倒又温柔起来,软下声音耐心地哄她:“矜矜,爹地不是不心疼你,爹地也不想这样吓你,别怕,我的小宝贝,爹地只是想要你……” “爹地这辈子都会爱你的。”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爹地的唯一。” 如果面前人是连霁,她说不要,他就不敢再继续。因为有爹地在背后撑腰,可是爹地想要了……萧矜只能委屈巴巴地张开腿,内心仍坚守着最后的底线,一定要戴套。 她才不想怀孕生孩子呢,丑死了。 仿佛心有灵犀般,萧存开口问她:“爹地戴套好不好?” 她得救似的点点头。 萧存微笑着,又吸了一口雪茄,低头,手指挑着萧矜的下巴,慢慢地将烟气全部渡进了她的嘴里。悠远绵长的烟气蹿进口腔,萧矜毫无防备,轻轻咳嗽起来,萧存温声诱哄:“乖乖,别怕,爹地不会弄疼你的。” 萧矜被这口雪茄喷得迷迷糊糊,半推半就着搂住了萧存的脖子。 萧存戴好套子进了个头,花穴内部的软肉就覆上来吸他,紧绷绷滑溜溜的,又湿又热像张小嘴。饶是碰惯了女人,进到这么嫩的小穴里还是被吸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一狠心一挺腰,整根肉棒就着湿滑全部插了进去,瞬间破开少女娇嫩紧窄的内壁,如肉刃般贯穿到底。 “啊!” 身下矜矜拧紧眉头,凄厉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整张小脸刷地白了,血色全无,苍白如纸。粉嫩的穴口被撑到极致,紧绷绷地箍着萧存粗胀的柱身,她浑身打着颤儿,抖着小嗓子。 “爹地……痛……” 萧存搂着她的细腰,轻轻抚摸她的肩背,以示安抚。狰狞硬悍的性器埋在少女体内,贴着穴肉耐心厮磨着温存了一会儿,待适应了这过分的紧热,萧存立即挺腰摆胯,爽利抽插起来。 才被猛戳了几下,先前体内积蓄的高潮突然间攀至顶峰,萧矜受不住,猛地抖着小腹颤起来,花穴内也吐出一包湿暖蜜液,淌下来瞬间就浸润了萧存的柱身,他进出抽送的动作愈发畅快利落。 “小乖乖,真骚。” 萧存夸赞出口,语气间已然没有一丁点儿把萧矜当女儿看待的意思了。萧存睡过的女人很多,性事方面他偏好埋头苦干,从没对那些女人说过什么荤话,也没想过增添什么情趣。 实在是没必要说,埋头干完就够了。 但是此刻压着萧矜,他却突然起了恶劣的逗弄心思。这小女孩子,被他刚刚这句言语挑逗得耳尖通红,几乎能滴下血来。 这可怜的小女孩子吓呆了,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形容词。 连霁不舍得,萧逸不敢,一时之间她也想不明白这种形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只能胆战心惊地抬眼,视线来回逡巡着,不断去瞧爹地脸色。 萧存叼着雪茄操干她,简直双重享受。 他下身动得更加孟浪激烈,将矜矜细嫩白皙的乳肉撞得上下乱颤,直在眼前晃出一道道白腻腻的肉浪,绵软奶尖亦是晃个不停,粉嫩嫩俏生生,勾人得紧。看得萧存真想埋头一口叼住,含她的小奶头,舔她的小乳晕,用嘴唇用舌尖,慢慢地吃她,吸她,尝她的味道,将她这两颗小奶头吃得红肿破皮才好。 萧矜察受到这过分灼热贪婪的目光,有些害羞地伸手,捧紧了自己两团乱颤乱晃的乳,殊不知半遮半掩的小模样,愈发勾人了。 万千风情悉数落尽萧存眼底。 他欣赏着她脸上这副被操干得极度害羞却又爽翻天的神情,身体越发燥热,随手扯下衬衫,精心缝制的扣子一颗颗崩落开来,无声地滚到地毯上。露出萧存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两道深刻的人鱼线,下腹火热紧实,因为过分激动而青筋毕露,此刻正一下下撞击着萧矜娇嫩的腿心,将她冷白的肌肤撞得通红。 萧矜看呆了。 和过往萧逸的手指不同,此刻在她体内肆意鞭笞的,是男人火热的性器。好硬好粗好烫,填满她窄小的甬道,撑开她花穴深处的每一丝褶皱,一刻不停地操弄她,快感灭顶,让她几度产生濒死的错觉。 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 “……爹地。”萧矜竭力攀着萧存的后背,扬起天鹅般高贵纤长的脖颈,脆弱又喃喃地叫个不停,“爹地,爹地。” 萧存激动得要死,动得愈发迅猛。 “爹地!” 被顶到宫口了,一股温热水液淅淅沥沥地浇下来,内壁剧烈收绞,萧矜舒服得腿心抖个不停,小腿痉挛似的颤,又像小猫儿般哭起来,哭得上下都湿淋淋,万分可怜。 她彻彻底底被破了身。 “爹地爱你,矜矜,爹地爱你。” 萧存握着她的细腰,动得更加迅速,每一下都撞得又重又深,龟头狠狠撞进去,捣得她脆弱的花心乱颤。萧矜大脑突然陷入了彻底的晕眩与迷茫,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男人突如其来的示爱。 快感又酥又麻,铺天盖地,似一张密密麻麻的网落下来笼罩她的全身,她在浓烈情欲与致命欢愉的双重夹击下,神智防线溃不成军,只知道自己花穴内壁正疯了一样毫无规律地夹着萧存的性器。 “爹地好棒……好棒……” “我在爱你。” “爹地……” 萧矜失了神,萧存细细地吮吻她的脖颈,锁骨,双乳。 这朵漂亮矜贵的小玫瑰,终于被他开了苞。 花瓣如此柔软细腻,气味如此馥郁芬芳。他贪婪地嗅她纤细的脖颈,舔吮她薄薄皮肤下藏着的血管青筋,大动脉在他舌尖突突直跳,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激动。 “乖,别怕。爹地抱着你,别怕。” 萧存温柔地哄着萧矜,将她死死搂在自己怀里,硬热性器好似已经钉死在她紧窄的穴里,一下下对准花心,凶狠又蛮横地深凿进去。 高潮来临的时候,萧矜突然开始用力地挠爹地后背,尖细指甲在萧存背上挠出了一道又一道深刻狰狞的红痕。她双腿拼命夹紧萧存的腰,小腿胡乱踢蹭着,第一次被男人操到高潮,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腹痉挛似的抽颤,内壁无意识夹得更紧,抖着涌出一股股温热水液来。 “矜矜,真乖。” 萧矜被操得又喘又叫,呼吸紊乱,哭得眼泪都停不下来。 萧存把她抱到身上,细细地打量她,晶莹剔透的小泪人,哭花了一张娇俏精致的脸。她还陷在高潮余韵中难以自拔,眼圈儿泛红,目光软绵绵的,一看就是被操乖了的模样。 “小乖猫。” “小骚货。” 萧存伸出手指拭去萧矜眼角的泪珠,又怜又爱地亲她,指尖点着她哭红的鼻尖,再度情不自禁地逗弄起她来。 “第一次被男人操,里头紧得都进不去,你就这样骚,骚得在爹地书桌上流水,真是不知羞。” 只有萧存敢这样言语羞辱她,高贵无比的大小姐,顷刻间就成了爹地的小骚货,张着腿被爹地操干,还没出息地被操哭了,真是羞愤欲死。 萧矜撇过头,一边躲萧存的手指,一边捂耳朵,委屈又气鼓鼓道:“爹地坏!” 指尖伸出来,皆是酥酥麻麻,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嘴上抗拒这样的荤话,身体却好像很喜欢听一样,乖乖地流出了更多的水。 萧矜要崩溃了,她生来性格强硬,凡事都任凭自己心意做主。以往和萧逸做这种事情,都是她下令,她要他怎么来,他就得怎么来。可是刚刚被萧存压在身下,她毫无自主权,甚至连身体的反应都无法控制。 她不服气,迫不及待地想从这场性事里夺回一点主导权。 “矜矜自己动。” 她跨到萧存腰上,掰开湿淋淋的穴口,对准男人精神奕奕的性器,慢慢坐了下去。莹白娇嫩的脚尖踩在沙发上,小穴含住整根粗胀的阴茎,半跪半蹲的姿势,上上下下地动起来,因为没什么力气,整个人都剧烈地抖着晃着,随时会摔下去的模样。 体型差距过大的缘故,她趴在萧存胸口,看起来只有小小一团。她还不懂什么姿势什么技巧,只知道这样上下起伏着,让男人通红勃胀的性器在她粉嫩嫩的穴口进进出出。 光是这样,清纯得要命,又煽情得要命。 萧存视线越过萧矜细白的肩背,瞧她细腰左摇右摆,小屁股更是扭个不停。瞧得眼热心馋,干脆将雪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双手猛地伸下去,抓住她两瓣臀肉,大力揉捏起来。手感绵软至极,又细又腻,好像下一秒就能在他滚烫的掌心里直接化开。 他目不转睛地欣赏着自己双手按在她柔嫩双臀上胡作非为的画面,视觉冲击实在强烈,唯一美中不足的,她动得太慢了。 萧存微微蹙眉,抓着萧矜的小屁股提起来,一个挺身送入,龟头狠狠撞进她花穴深处。女上位的姿势本就进得深,他阴茎又粗又长,如此横冲直撞着,直直戳进了萧矜的小子宫,那里还很娇嫩,从未被碰到过。 “啊!” 萧矜猝不及防,凄厉无比地惨叫了一声,随即浑身抽颤,快感如同急电流,令她又痛又爽,她挪着身子想后退来着。萧存却不给这个机会,翻身将她整个人再度压了下去。 “乖乖,把腿张开些。” 简直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画面,萧矜腿缠在萧存腰上,子宫口紧紧箍着他饱满的龟头,清晰地感受着他的硬度热度。 她还不会什么新奇花样,只能凭借身体最本能最原始的渴望作出反应,紧嫩的小穴又吸又夹,湿暖穴肉层层迭迭地覆上来,缠裹着男人的性器,不知疲倦地吮吸起来。 “馋嘴。” 萧存舒服得腰眼发麻,阴茎整根拔出又整根插入,回回都撞进她的小子宫里,这样才动了几下,就把矜矜干软了腰,腿根哆嗦个不停,细长小腿无力地挂在萧存臂弯里,胡乱抽颤着,纤薄平坦的小腹亦被顶出男人阴茎的形状。 “不要了爹地。” 萧矜小小声地求饶,羞耻得想要捂脸,但是没有用,萧存一把抓住她的双手,按到头顶,满意地欣赏着她脸上羞愤欲死的表情。 “上面说不要,下面吸这么紧?嗯?” 他笑了一下,目光牢牢盯着萧矜的脸,不舍得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下身顶弄得愈发激烈,他顶一下,她的小嘴就张开一点,从嗓子深处泄出一点娇软的呻吟。 萧矜无意识地张着小嘴,露出来一点舌尖,萧存手指伸进去,夹住她粉嫩的小舌头,轻轻地往外拉扯,又捣弄她柔软湿热的口腔,脑海内浮想联翩。 真想让她这张嘴也含一含。 萧存想抽出来,花穴却吸得愈发紧了,一口口吮着,令他欲仙欲死。穴内软肉越发热情地包裹着阴茎,又湿又暖地绞缩,舒服得快要了他的命。萧存真想立刻摘了套子,毫无隔阂地干她几下子。 太他妈爽了,这个小嫩逼,还没有含过任何男人的鸡巴。 他也真的这么干了,拔出去,飞快地摘了套子,肉贴肉地再度撞进来。萧矜内壁分外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不对劲,惊恐地尖叫了一声。 “爹地——” 随即便消失在断断续续的呻吟里,萧存性器毫不含糊地撞进来,滚烫又坚硬,故意抵住她的敏感点,一下下戳弄得又快又重,逼得萧矜嗯嗯啊啊地叫起来。叫声又娇又媚,像融化的糖丝儿,一道道缠裹住心脏。 很快,整间书房都淹没在她的叫声和噗呲噗呲的水声里。 肉体不断碰撞,发出啪啪的剧烈声响。欲望灭顶,萧存喘着粗气,按住不断扭动挣扎的萧矜,性器快速而凶狠地抽插,她的肉壁火热,正死死裹着男人的柱身,一下下吮吸收缩,龟头又热又硬地挤进花穴深处。 神智几乎湮灭。 萧矜被操弄得喘息逐渐混乱不堪,口中只能发出脆弱的单音节。萧存呼吸频率也愈发急促起来,萧矜察觉到了,她知道每次萧逸快射之前,就是这个反应。 “爹地出去!爹地出去!” 她猛地挣扎起来,扭着屁股,双腿也跟着胡乱踢起来。 “哪有这种好事?”萧存反手抽了她乱扭的小屁股一巴掌,“你现在让爹地出去,爹地就出去?嗯?矜矜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天真?” 她不是天真,是过往萧逸太听她话了。她便以为这种时候喊停,真的能停下来。 但显然萧存不会停。 “你是我的。” 萧存将萧矜翻了个身,从背后彻底压下来,把她死死按在沙发上,单手拧住她纤细脆弱的后脖颈,像抓一只小奶猫。粗硬性器碾过她体内的敏感点,顿时激起一阵吟吟的浪叫,小穴吸得更加紧了,穴内软肉吸缩的频率也加快了。 萧矜又哭了出来,眼眶哭得通红潮湿,眉眼旖丽。 这哭唧唧的模样,衬得她更加漂亮,也更加轻易就掀起男人内心深处的凌虐欲。 “你当然是我的。我给予了你生命,你当然得服从我的命令。” 萧存从后面撞进去,用力挺腰,毫不含糊地一次次深入。她的小穴好嫩,不愧是自己的女儿,挨操都这么漂亮。 萧矜被操软了身子,腰不住地往下塌,立都立不起来。穴内水又流得太多,男人阴茎不住地滑出来,萧存提着萧矜的小屁股让她撅高点,但她浑身毫无力气,腰肢深深地陷下去,露出一对荏细柔韧的腰窝。 于是跪着挨操的姿势变成了趴在沙发上,萧存强势地掰开萧矜两条腿,她单腿无力地从沙发上垂落下来,脚趾尖轻轻点着地,另一条腿的腿根仍旧被萧存捏在手里,不容拒绝地往外掰着。他盯着她已被操弄得嫣红肿胀的穴口,粗长性器一下下凶悍挺入。 幸好她从小练芭蕾,身体柔韧性极好,才能维持这样高难度的姿势。为了缓解这阵过分刺激的快感,她整条腿往后抬起来,翘得好高,胡乱踢打着萧存的后背。 她一边踢一边喷水,俨然又被操到高潮了。 萧存拔出来,清澈水液瞬间就从她的花穴里喷溅出来,噗呲一声喷得老高,全部溅到了萧存的裤子和下腹。他顾不得擦拭,性器再度顶进去,就着这股湿滑水液往里头进,进得更深了,肉棒坚硬无比,堵她水淋淋的穴。 他深深埋在萧矜体内,感受着她内壁越发火热、越发颤抖的吸缩与收绞,简直快被绞了精。他下身越发凶狠地抽插起来,终于挺腰,精液全部射进里面。 猝不及防的内射,萧矜小穴被烫得骤然发抖,她又是一阵剧烈挣扎,撅着小屁股拼了命地往前爬。 但是萧存贴得太紧了,她往前爬一步,阴茎稍微拔出来一点,萧存就紧跟着挺进去一分,再狠戾地往里面撞一下,每一下都能精准无误地撞上她的骚心。肉体贴得严丝合缝,精液全部被堵在里面,漏不出一丁点儿。 萧矜越是挣扎,萧存越是兴奋。刚刚射完的阴茎又硬起来,一下下抵着她的花心狠狠撞击着,逼得她喘叫连连,穴肉又是一阵剧烈的收绞抽颤,细腰抖得似筛糠,嘴里嗯嗯啊啊毫无章法地乱叫着。 最终她逃无可逃,无处可去,只能趴在沙发一侧,乖乖地任由萧存按住,又被射了一次精。 “矜矜喷了那么多水,爹地要多喂一点给你,对不对?” 这可怜的小女孩子,第一次破身,小子宫都被射得发抖,阴道里灌满了男人的精液。她越想越委屈,忍受着体内的异物感,凄楚地哭起来了。 “骗人!” “爹地骗人……爹地说会戴套的,爹地骗矜矜……” “爹地戴了呀,还不是矜矜太会吸了,把爹地的套子都吸掉了。” 萧存性欲餍足之后,心情出奇的好,他趁机把萧矜整个抱进怀里,双手拢着她细嫩的胸乳揉起来,一边揉一边亲吻着她的耳尖,压低声音慢悠悠地朝她耳廓内吹气。 “不能怪爹地,谁叫矜矜下面这张小嘴,这么紧这么嫩,天生就会绞男人的精,嗯?” 他简直毫无廉耻,用平时在床上挑逗女人的那些话,挑逗起自己的宝贝女儿来。萧矜哪里听过这种话,当即尖叫一声,羞得双颊潮红,全身滚烫好似发烧。 “矜矜还在吸。” 萧存不怀好意地提醒道,射完半软的性器依旧不肯拔出来,就着这样的姿势,手掌旖旎地抚摸着萧矜的小腹,里面被射得鼓鼓的。 “自己说,是不是还在吸?” 当真如此,随着萧存的话语,穴肉下意识地阵阵收缩着,停都停不下来。萧矜背靠着坐在萧存身上,点点头,随即又羞又耻地往萧存怀里缩,委委屈屈地并紧了腿,精液倒是憋不住,沿着腿根流了下来,弄脏了萧存的裤子。 她赤裸白皙的后背被男人滚烫的唇一下下覆着亲吻。 明明是至为旖旎温存的时刻,萧矜却默默想着,只要她不说,只要萧存不说,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如此荒唐的性爱。 她太弱小了,她没有办法。 她要等。 等萧存老了,等萧存放权了,他就再也动不了自己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萧逸养伤却只过去短短半个月,缠着一手纱布折返萧家。 那日阴天,风刮得很大,天幕布满乌云,又密又重地压下来,一派风雨欲来的前兆。萧逸回到萧家第一时间去向萧存复命,他没说实话,只字不提连霁,胡诌了个理由解释自己的消失。 萧存忙公事,眼皮都没抬,点了下头以示知晓。自从他在码头警告萧逸,又被萧逸当面拆穿心思之后,二人间氛围一直很诡异。 萧逸退出书房,辗转前往别院,去看一眼何叙姿。 何叙姿搬出主宅已有好几年,萧逸一直未见过她。从前是怕,避之不及,如今他想仔细地瞧瞧自己的仇人。 从汪振荣口中,他得知了当年父母死亡的真相,何叙姿一手策划,萧存帮忙遮掩。当初为了铲除继承权旁落的潜在威胁,这对世家夫妻是何等的同仇敌忾、鹣鲽情深,谁能想到竟也会落得如今这般貌合神离的地步。 别院清净,一栋小洋楼式建筑,环境雅致。 到达时,何叙姿正坐在室内看书,慢慢喝一盏热茶。萧逸立在门口,隔着玻璃瞧她,恍惚间觉得颇有几分萧矜的影子。 暗暗感慨着,不愧是当年火爆的电影明星,明明已至中年,面容间却丝毫看不出岁月痕迹。只是曾经无比风光万人艳羡的何家大小姐,如今两道细眉微蹙,神情竟有些恹恹的。 何叙姿抬眼,瞧见萧逸,神色一怔,流露出些许意料不到的困惑,随即恢复寻常模样,招他进门,又喊佣人上茶。 目光瞥见他的手,淡淡问了句:“受伤了?” 原来第一个发现自己受伤的,竟是杀掉自己父母的仇人。萧逸觉得好讽刺,唇角勾起一道讥笑的弧度,迅速低下头掩饰着,轻声应了。 何叙姿没再开口,她出身高贵,即便风光不再,骨子里却依旧维持着世家小姐自小养成的傲慢与骄矜。就连萧存几次前来看望她,她都懒得搭理,碰壁之后,萧存渐渐也不再来了。 从前她不拿正眼瞧萧逸,如今依旧如是,她向来瞧不起他。 萧逸习以为常,坐下来,手指捏着茶盅凑到鼻尖,茉莉清香伴着热气慢悠悠地飘散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心底恶劣的念头翻涌,他想告诉她,萧存对萧矜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 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又去见大小姐,连霁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望向萧逸时,神情阴鸷冷漠。 萧逸不禁打了个寒颤,指骨碎裂的痛好似一瞬间重新攀上他的脊背。 光爱她这件事,就让他受尽苦楚。 只是此刻萧逸眼里只有萧矜,半个月没见,矜矜眉眼出落得愈发秾丽漂亮了。他觉得她好像哪里变了,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只是一种模糊飘渺的感觉,感觉萧矜好像突然间,长大了? 他在心底慢慢咂摸这个词,越发觉得她好似突然之间就褪去了几分少女的稚嫩,周身增添了几分陌生的冷艳与风情。 在河边小屋养伤的时候,萧逸一再告诫自己,要好好记住这份痛。那时他怀着深深的恨意。可如今见了大小姐,什么痛啊恨啊都没有那么深刻了。 特别是此刻萧矜问他:“你的手怎么了?” 连霁眸色一凛,萧逸目光瞥过他,淡淡地答:“不小心伤到了。” 萧矜有些心疼地牵过他的右手,捧在眼前,细细打量着,撇嘴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有没有事啊?会不会有后遗症啊?” 不等萧逸回答,又连珠炮似的追问下去:“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呀?也不回家来,你在哪里看的啊?不行,你现在就跟我去我们家医院,好好拍片做个检查……” 看来外表虽然成熟了,说起话来却明显还像个小孩子。 萧逸轻声打断她:“没事的大小姐,已经慢慢长好了。” “真的吗?” 萧矜嘀咕着,将信将疑,萧逸犹豫了一下,慢慢地,还是将后半句话说出了口。 “只是以后不能为你飙车了。” “什么意思?”萧矜猛地抬头,“你以后都不能玩车了?你不是很喜欢赛车吗?” “是呀。”萧逸淡淡道。 得到这句轻描淡写的肯定,萧矜握着他的手,一下子怔住了,她咬唇,欲言又止。 ——TBC 正文27变天 港督换届,连城卸任。 凌晨。 原本沉睡的萧家主宅,突然被一通凄厉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我猛地睁眼,下意识望向窗外,天空黑黢黢,半颗星子都没有,远处倒是雾蒙蒙地泛起一丝灰白。 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许久未见的妈咪突然闯进来,将我从床上拽起,胡乱套好衣服,拉起我就往楼下走。 整座大宅灯火通明,仆人行色匆匆。 一路她都没有开口,只是小跑着拽我疾行,直至将我塞进停在门口等待的黑色古董阿斯顿马丁,引擎已经发动,随时准备驶离。 妈咪自从搬进别院后就鲜少露面,更别提过问萧家之事,此番她神色凝重,行事又如此仓促慌乱,定是发生了什么剧变。我想到昨夜,爹地去参加港督换届后的宴会应酬,此刻还没有回来。 莫非爹地……爹地出了什么事情? “快走!” 她一把关紧车门,命令前排司机出发,我趴在车窗边茫然无措地问她:“妈咪,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要走?为什么你不走?” 她嘴唇翕动,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是车已经发动了。 我永远记得那一幕。 她单薄的身影,立于萧家主宅前,天色尚未亮透,熹微曙光勉强从远方灰白不详的云层间透出分毫,映亮她苍白的脸色。她腰背挺直,披肩被清晨寒风吹鼓起来,流苏在风中飞扬。 空气里似乎流淌着血色崩坏的气息。 “因为我是萧何叙姿。” 那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我见她的最后一面。我永远都记得,那一日,我来不及和她说一句道别。 最后的最后,她在那场凛冽萧条的风里朝我笑了一下,眉目鲜明动人一如经年之前,笑容平淡寂寥,眸底万念俱灰。 嫁入萧家,冠上夫姓,从此她不再只是自己。 她代表着两个家族。 何叙姿,何家唯一的大小姐,萧家唯一的夫人。临危之际,不乱不惧,不逃不避,这才是真正的名门气节,当之无愧的世家风范。 也是最后的尊严。 世家子弟大多难逃没落命运,最终只剩下浸透在骨子里、流淌在血脉中的骄傲,也只有这点骄傲与气度能够攥紧于手心,所以不可以丢,至死都不可以丢。 这是妈咪教会我的。 黑色阿斯顿马丁破开庭院荆棘,扬长而去。 从此我的世界,再无安宁之日。 逃亡路上我看到新闻——萧家话事人与前港督之子凌晨遇害。具体细节没有披露,报道只提及疑似遭遇暴徒埋伏,现场枪战激烈,尸横遍野,极度血腥。 爹地和霁哥哥,死了? 我太过震惊,完全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脑海里乱哄哄地嗡鸣一片。 爹地和连霁,怎么可能会死呢?在香港,谁有能力同时杀他们两个?谁又胆敢杀他们两个?那逸哥哥呢?他还活着么? 我隐约记得,爹地今夜的安保行动是由萧逸负责。 或者说,我希望他是活着的么?他活着,意味着什么? 萧家有一套用以应对掌权者失踪或死亡状况的应急机制——存在极为机密,只有萧家的权力中心,集团核心成员才清楚,目的是确保意外发生后,新一代继承人能够顺利上台掌权。爹地在位时,从未公布过继承人,但论血缘非我莫属,可我如今出逃得如此狼狈,说明这套机制没能启动。 也就是说,出了叛徒。 一股阴寒慢慢攀上我的脊背。 变天了。 一场毫无征兆的血洗暴动,于昨夜无声无息地降临。 枪口升腾的硝烟是开端,射进萧存胸膛的最后一记子弹,拖曳着白热轨迹,在空中高速旋转,呼啸着奏响这出暴动收尾的最后一道音符。 萧家这个执掌了香港军火市场近百年的庞然巨物,在我看不见的某处,终于轰然倒塌。 之后呢? 是蚕食瓜分、剥皮抽筋、噬骨饮血,又一场权力争夺的你死我活、饕餮盛宴。 阿斯顿马丁一路疾行,往码头方向开,司机担心此番出逃太过惹眼,准备先找处僻静的地方避避风头。听说仇家正到处搜寻我,不仅公路设关卡拦截,机场更是走不了,唯一可以离开香港的方式,只有水路偷渡,直接坐快艇渡前往台湾。 想来讽刺,我连仇家是谁都不清楚,就已经被追杀得无路可逃。 临时落脚点是一处偏远教堂,如今我身边只剩两个保镖,下车时发现车后座孤零零地躺着一幅与连霁的合照,精心装裱在玻璃相框内。想来应该是当初相馆送过来的那批合影里不慎遗落的,阴差阳错竟成为我身边唯一的念想。 教堂很破旧,里面甚至没拉电线,夜色渐深,我潦草点燃几支蜡烛,跪在圣母雕像前,闭着眼睛,默默地为爹地和阿霁祈祷。夜温骤降,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猛烈袭来,我紧紧抱着怀中的相框,试图从里面攫取些微薄的倚仗。 其实这并非因为合照对我而言意义有多重大,或者多难舍。只是落得如今地步,难得身边还能找到一件与过往有所牵扯的物件,抓住了握紧了,聊以慰藉罢了。 不至于一无所有。 谁能想到,我也会沦落到一无所有。 夜更深了,烛火摇晃,光影幢幢,映得整座教堂愈发昏暗。 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见教堂外一声乌鸦啼叫,死寂之中分为凄厉,随即几道凌乱枪声响起,掺杂着子弹穿透肉体的沉闷声响,有人重重倒地。 我惊觉不妙,猛地起身,与此同时教堂大门被暴力踹开,一群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冲进来,十几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所在的位置。 透过人群间隙,我看见了门外保镖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随即我看见了萧逸,他拨开前排持械的黑衣人,慢慢地朝我走过来。 四周寂静,唯独他的脚步沉稳坚定,掷地有声。 我不敢置信地望他,心跳如擂,呼吸都凝滞了。 仅剩的保镖冲过来挡到我身前,试图阻止萧逸靠近我。萧逸眼睛都不眨一下,抬手一枪射杀。 子弹夺膛而出,飞旋着在我眼前划过一道白热轨迹,裹挟着被撕裂的气流声响,刹那间便穿透了保镖的眉心。他在我身前重重倒下来,原本握在手里的枪掉到地上,在我脚边。 我想捡,但在我做出行动前,萧逸反应比我更快,他一脚踢飞了地上的枪。 “聪明一点。” 他对我说道。抬手打了个响指,示意身后的黑衣手下将尸体拖出去。 一阵悉索响动,人群终于退去,地面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教堂的门再度闭紧,只剩下我与萧逸。 空气里突然弥漫起新鲜的血腥气,起初我以为来源于保镖,但随着萧逸走近,气味反而愈发浓烈起来,我这才看清,他胸襟浸染着大片血渍,与漆黑的西装布料几乎融为一体,湿淋淋的,很新鲜,不知都来自谁。 不止是西装,萧逸里面的黑色衬衣,也浸透了暗红,摇曳烛光下,泛出湿冷诡艳的色泽。 “是你?” “是我。” 问出来的瞬间,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问什么,又想从萧逸嘴里听到什么答案。偏偏萧逸承认得坦荡,毫无一个叛徒应有的愧疚之心,甚至他的语气在我听来简直可以称为理直气壮。 一瞬间,满腔的愤怒困惑反而被手足无措的情绪击倒,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歇斯底里地骂他?抬手一耳光扇到他脸上?亦或在他面前惊慌失措地哭泣?质问他为什么? 似乎都为时已晚。 逃亡路上,我隐隐有猜过叛徒可能是他,只是不敢确信,直到此刻。 那时我脑海中胡乱想着一个问题,对我而言,究竟萧逸是叛徒更容易接受,还是他同爹地一样,死在那场枪战暴乱中更容易接受。 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永远都无须知晓了。 此刻萧逸站在我面前,完好无损,气势逼人。冷白英俊的一张脸上道尽残酷无情,眼底的坦荡又直白到一种无耻的地步。 蜡烛昏暗的火苗不住扑闪着,映得萧逸皮肤愈发的白,一种不近人情的冷冽感扑面而来。我不禁后退一步,脚步踉跄,萧逸伸手,扶住我的小臂。 他微微垂眼瞧我,单薄苍白的眼皮之下,瞳仁折射出恍若琉璃的璀璨光辉。烛火摇曳在萧逸的眼底,闪烁出野心勃勃的光芒,如同非洲荒原里某种身姿矫健、迅猛凶悍的野生兽类,攻击与掠夺的姿态都极具残酷的美感,一瞬间给我以漂亮的错觉,简直挪不开眼。 就是这瞬间的惊艳,掩盖了他眼眸间掠过的杀气腾腾。 为什么呢? 他的异心,何时而起? 太多问题在我脑海内挥之不去,却没有一个能够问出口。最重要的是,萧逸今夜,会对我做什么?他有可能放过我吗?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困惑,萧逸面上竟流露出一点极其细微的不忍神色,他自己也察觉到了,匆匆撇过头去。 再度望向我时,眼神已经重归淡漠,冰凉如黑夜里的月光,银白清辉落下来,只剩凛冽。鸦羽般浓黑的睫毛亦垂落下来,在萧逸眼下投射出一片淡青的阴影。 “现在萧家乱作一团,连城也被撤权掣制。” “我妈咪呢?” “你妈咪啊?”萧逸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我刚刚见过她,没什么事。” 听闻妈咪没事,我高悬着的心略微降下些许,转念又担忧地问他:“你是来抓我的吗?” 这会儿萧逸又不说话了,视线漫不经心地自我的脸朝下游移,直到瞥见我怀里捧着的相框,原本还算惬意的脸色猛地沉下来。 “看来我来得真不凑巧啊,正赶上大小姐为已故的未婚夫伤心呢?” “啧,多有叨扰,请勿见怪哈。” 他语气极度不善,我不禁抱着相框后退,想和他拉开距离。但身后便是祭台,再无一丝躲避的空间。萧逸大步上前,居高临下地堵在我面前,重重的阴影笼罩下来。 他身上的血腥味愈发浓重,呛得我头晕目眩,眼角泛酸,几乎泛出泪花。我想抬头去看萧逸神情,但是我们贴得太近了,视线上扬,只来得及撞上他的胸膛,胸前布料有着精致的暗花纹路…… 黑色的衬衣太严峻,所有恩怨的来路都交织在眼前层层迭迭的暗花之中,渐渐地,模糊成了一片血色。 “萧逸……” 随着血腥味一同浓郁起来的,是眼前男人独有的危险气息。 下一秒,他把我抱起来,摆到了圣母雕像前的祭台上。 ——TBC 【喜欢请至我的微博@notwithBabe8 或@小亦出击萧逸 留言,感谢支持!】 正文28圣母泣血(肉/极度香艳) 表少爷终于吃到大小姐惹,鼓掌!对于双方互骗我只能说:好吧还是你们会玩! 扳机扣下的那一刻,萧逸脑海中只闪过萧矜的脸。 今夜他杀孽无数,唯独愧对一个人。 他的大小姐。 温室里娇生惯养的玫瑰花,矜贵柔弱,还没有经历过这世间任何一场人情冷暖、坎坷磨难。他无比期待着亲自将她折下,捏在指尖,剥开她绮丽柔软的花瓣,看尽她颓败或盛放的每一面。 想想还真是,有些残忍呢。 找到萧矜时,萧逸身上还沾着萧存和连霁的血。 他亲自开枪,终结了这两个与萧矜羁绊至深的男人的性命。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又或许是旧伤未愈,他的手一直在剧烈颤抖,他竭力克制,最终才用差点残废的右手食指扣下了扳机。 鲜血喷溅出来,瞬间染红了他的袖口衣襟,当然,还有他过分英俊的一张脸。 胜利的洗礼。 眼前升腾起一层淡薄血雾,他携这份洗礼走向萧矜。 短短一夜,风云剧变,萧逸肾上腺素一直处于狂飙急升的水平。如今硝烟淡去,他才察觉到自己好渴,又好饥,腹腔咕咕作响,恨不得张口便吞下眼前的萧矜,再慢条斯理地嚼碎了咽下去。 今夜的她过分狼狈,却看上去莫名诱人,简直成了一道可口的法式小甜点。 她总是轻易地,就让他重拾了体内的野兽本性。 贪婪,欲望,罪孽,撕碎。 片刻前他毫不留情地处决了她最后的保镖,如今她在他面前瑟瑟发抖,一身单薄的白色纱裙、眼圈红透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得真心实意地夸上一句哀艳动人。萧逸不想吓到她,也不想放过她,就在犹豫着该拿她如何是好的当口,目光瞥见萧矜怀里紧紧抱着的照片。 她与连霁的合照。 落进萧逸眼里,原本的楚楚可怜眨眼间就演变成了尤为可恨。 可恨的自然不是萧矜,他怎么舍得恨她呢? 萧逸恨的是畏缩在她怀里的——连霁那张不识好歹、至死都挂着浅淡笑容的脸,还有他眉眼间流露出来的那种浑然天成的优越感。 他霸占了她那么久,如今死了,还是不肯放开她。 名为嫉妒的毒蛇再度现出真身,黑色鳞片寒光瘆人,瞬间绞紧了萧逸的心脏,尖獠的毒牙穿透血肉,毒液奔腾流窜至全身,血液沸腾的高温几乎令他当场疯掉。 她为他伤心? 冷心寡情的萧大小姐,为了一个男人哀悼? 不可以。 一股无名的愤怒与不甘涌上心头,蒙蔽了萧逸的理智,即使这个男人是她自小定下的未婚夫,也不可以。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值得大小姐伤心。 他曾那样卑微,那样绝望,那样祈求地跪在她脚边。日复一日,渐行渐远,他终于意识到,只要她还是萧家大小姐一天,他就不可能拥有她,甚至连远远看着她,都快变成一种奢望。 尊卑有别,原本萧逸一直秉承着这样的理念,原本他也只想继续当一只愚蠢的飞蛾,追逐着永恒的光热,即便被她过于耀眼的光芒灼伤了,也不过是扇扇残翅抖抖灰烬,灰溜溜地离去。 谁叫她是光。 不记得哪个瞬间,萧逸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如果能把光握在手里就好了。那些男人都想握住她,为什么我不能想呢? 他这一生,有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一回?如果说报仇与得到萧矜,本就是一石二鸟,他何乐不为呢。 一念神魔。 萧逸原本以为,除掉萧存和连霁,大小姐身边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他可以藏起她,保护她,没有仇家能够发现她。 当然,他杀了她的父亲,毁了她的荣华,她定然会朝他发怒,甚至恨他入骨。但是没关系,萧逸想,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心,用一辈子来乞求她的原谅。 只要她不是万念俱灰,一切就还有转圜余地。 萧逸很清楚,按照萧矜的性格,即便被逼至绝境,她都不会轻易放弃。只要她存着报仇的心思,她就会活下来,只要她活着,他就有机会。 为仇恨而活的人,拥有最坚韧的生命。 谁知暴动结束,廖明宪却主动提起了萧矜,让萧逸带手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说起萧矜名字的时候,廖生眸色一动,眼底熠熠闪光。那份呼之欲出的意图,萧逸再熟悉不过,他曾经无数次在镜子里看见过。 怎么就那么多人惦记着他的大小姐呢。 爱到了极点,悄然生了恨。 他恨她。 恨她的姓,恨她的父母,恨她身份背后埋藏的权势。也恨她,年少无知的时候,轻而易举就攫取了他的心。她对他并不算好,他竟然还能那么蠢地,心甘情愿地跟在她身后摇尾巴,眼巴巴地讨她欢心。 萧逸领了命,顺利找到了萧矜,本应立刻带人回廖宅。偏偏看见萧矜的第一眼,突然改了主意,他不能再等了。 他与萧矜之间,总是亘着难以逾越的横沟,总是有那么多突如其来的意外,唯独此刻,她失却了一切庇护,弱小又无助,她的身边只剩他。 谁叫是他先找到了呢? 他想要萧矜,想得太久了,久到发疯的程度,以至于根本无法忍受再一次将她白白地拱手让人。 就是死,他也要真正吃到她。 祭台有些高,我被萧逸抱着坐上去,居高临下的姿势,我低头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大小姐,大小姐。” 萧逸仰面望我,眼神里流转出我此前从未见过的迷恋神色,他一遍遍地轻声念我,用只有我们二人才能听清的音量,念得煽情而旖旎。 他呼出的气息灼热,音调低沉温柔,乍一听,像极了情人间的窃窃呢喃,但是每个字眼从嘴里说出来时,又是那样咬牙切齿、怨入骨髓,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将我拆骨入腹,吞吃殆尽。 “你想干什么?萧逸。” 我有些慌,又有些怯,虚张声势起来,试图凭借昔日萧家大小姐的气场压制住他。 但萧逸丝毫不为所动,抱住我,腰身挤进我两条腿之间,再用胯别住,这下子我的腿怎么也没办法并拢了。 他这才贴近我的耳根,淡淡道:“干你。” 语气理所当然,无耻至极。 “你做梦。” 我翻了个白眼,挪动着想从祭台下来。 萧逸甚至懒得反驳,抬手轻轻一推,就将我推倒在台面。怀中相框不慎跌落,我听见玻璃破碎的声响,余光瞥过去,果然裂开道缝,恰好裂在连霁脸上。萧逸也瞧见了,伸手捞过相框,重新塞回我怀里。 “抱着。” “神经病。” 我奋力甩开他的手,相框随之重重摔到地面,玻璃碎得稀里哗啦,连霁原本英俊温柔的面容映在四分五裂的玻璃之下,显得畸形而可怖。 萧逸瞥一眼,冷笑:“不是舍不得吗?不是放不下吗?不是还为他哭了吗?” “我为霁哥哥哭,轮得到你管?” 我轻蔑地驳他,他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敢杀我的人,还敢管我为谁哭,更可恶的是,他竟敢这样凶我。爹地在世的时候,萧逸对我就是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 “哟,霁哥哥?”萧逸垂眸,斜睨了一眼地面照片,目光凉薄地扫回我的脸,“那怎么不好好抱着你的霁哥哥?让他瞧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说着,萧逸一手握我的腰,另一只手娴熟地摸进我的裙底,像从前无数次那样,轻轻巧巧地用手指勾着我的内裤,别到一侧臀瓣,然后卡住。 他唇角满意地上扬,手指灵活地探入我的穴缝,略显粗粝的指腹来回摩挲着娇嫩的穴口。 “我一直都很想,让他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操你的。” 萧逸凑近我的耳根,张口含住我的耳垂,细细舔弄,水声涟涟作响,比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要暧昧,还要下流。 “你猜,连公子会不会生气?嗯?矜矜谁都碰不得的小粉逼,就这么被其他男人干了,还干了不止一次,他会不会气得活过来杀了我?” 他要来真的。 萧逸解开皮带,抽出去的动作刻意放缓,冰冷的金属扣一下下缓慢而清晰地刮过皮带孔,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一室寂静中,愈发刺耳。 “他碰过你吗?” 萧逸性器弹出来,过分硬热,抵着我的臀缝,来回磨蹭,龟头渗出腺液,一下下蹭着我的穴口,很快,那里就被蹭得湿哒哒。 我整个人被牢牢压在台面上,动弹不得。萧逸摸着我的阴蒂,时轻时重地揉捏,小小的肉核在他指腹间不断颤抖,他略微用力一刮,强电流般的快感就急速冲刷过我的四肢百骸,浑身都被折磨得酥软无力,无意识地在他掌下扭腰,没一会儿我的呼吸就乱了套,小小声地从鼻腔里憋出断断续续的哼唧。 甬道内湿意越发浓烈,我极力克制着,不想让萧逸发现我湿得这样快。奈何花穴实在不争气,咕嘟一声,吐出一包蜜液,温温热热的,淋在萧逸手指头上。 果不其然,萧逸轻笑出声,舔了舔唇,不怀好意地问我:“矜矜这就湿了?” “是为他,还是为我?嗯?” 他很少叫我矜矜,如今竟是连大小姐都不肯称了,偏偏最常叫我矜矜的两个人,都死在他手里。一股悲凉自心底猛地蹿涌上来,逼得我背脊发寒。 见我不说话,萧逸自作主张地抬高我一条腿,从后面慢慢地挤进来。他不断地揉我的屁股,又用手指撑开我的穴,那里足够软泞,透明粘滑的水液断断续续地往下滴,顺从地落进他掌心里。 萧逸硬梆梆的性器抵上来,碾磨着往我穴里进,奈何尺寸实在太大,龟头勉强进来一点,就卡住了,紧箍箍的,绷得我好难受。 “出去啊……” 太久没有做过了,一下子难以适应这样的庞然巨物,我抗拒地推着萧逸,内壁却骤然收缩起来,仿佛得了滋味般,一口口地吸他更紧。 “不出去。”萧逸摇头,“待会儿我要射进来,好不好?” 他怎么敢,怎么敢同我说这种话。爹地尸骨未寒,他就胆敢这样欺侮我,实在太过分了。他算什么东西,一种深深的耻辱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可我不敢和他撕破脸皮,毕竟现在我的命就握在他手上。 畜生。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骂他。 扭着腰剧烈挣扎起来,嘴里轻声反抗:“出去,滚出去……” “进来了哪有再出去的道理?”萧逸反剪住我的双手,挺腰,硬物试探着又往里进了一点,他吸了一口气,“你再乱动,我干脆全部插进来。” 这话颇具威慑力,我当然知道他那玩意儿有多大,有多硬,要是直接一下子全进来,我会被弄坏的。于是我挣扎的幅度小了一些,委屈道:“有人,别在这里,外面有人。” 萧逸反倒兴奋起来。 “你也知道有人啊?” 他舔舔唇,又挺腰,阴茎厮磨着软嫩穴肉,再度深入了几分。他的性器滚烫,宛如肉刃般地往我里面钻,紧窄的内壁被一点点破开,穴内软肉立刻食髓知味地缠裹住他粗胀的柱身。 我听见萧逸喉咙深处溢出满足的喟叹,喉结紧贴我的脖颈,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他炙热的唇含着我的耳垂,慢慢地吮着,声音压得越发低,越发蛊惑。 “所以你要乖一点。要是不乖,我就只能把外面的人都喊进来,把你抓住。一人抓一只手,另外两个人分别掰开你的腿,然后矜矜的小穴就要被看光光了。” “矜矜那里那么漂亮那么粉,不怕被看,对不对?” 他说的煞有其事,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喊人进来,我匆忙摇头。 “好久没检查了,还是那么粉吗?有被其他男人碰过吗?” 萧逸说着,捻住我脆弱的阴蒂,狠狠用力掐了一把。我尖叫出声,猛地弓腰,他趁势将我搂得更紧,指腹温柔地覆下来,抵着抽颤的小肉核,一下下轻柔地抚慰起来。 “所以不能像以前,叫得那么大声,懂不懂?” “声音太大,他们都会知道我们在里面干什么,你也不想自己叫床的声音被那么多人听见吧?” 我摇头:“不想。” “当然,他们现在也猜得到我们在里面干什么,我在对你干什么。” 萧逸微笑着,抽出手指,上面已经沾满了我的体液,晶莹剔透,牵连出一段长长的透明的银丝。他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不容拒绝地将食指和中指塞进我的嘴里,命令我含住。 “待会儿要是弄疼了你,你就咬,用力点我才知道。” “舒服了你就舔,我多操几下那里。” 我不情不愿地含住他的手指,含含糊糊地问他:“你是来抓我的吗?” “嗯。”他答得痛快。 “你能放我走吗?” 萧逸不说话了。 “如果我让你满意了,你可不可以放我走?” 我尝试着讨价还价,舌尖缠住他的指尖,又轻又乖地绕着圈儿舔他,口腔湿热绵软,裹着他的手指,不经意地一下下吸。 兴许是被我舔得过于舒服了,萧逸眯起眼睛:“嗯,我考虑下。” “那你搞吧,搞快点。”我自暴自弃地同他妥协。 萧逸嗤笑一声:“这种事情怎么能快呢?不是你以前总同我讲,太快不好吗?会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嗯?大小姐?” 他两根手指暧昧又下流地夹住我的舌头,轻轻拉扯着挑逗。 “再说,你里面都不够湿,我怎么搞你啊?”他亲了亲我的耳畔,以示鼓励,“湿一点,嗯?像以前那样,再湿一点。” 那里好像很听话地、万般情愿地流出了更多粘滑的水液,我羞恼地嘤了一声,身体愈发敏感,萧逸就着这股润滑,柱身挺进来大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扬起脖颈,努力适应着他的尺寸。背后立着一尊圣母雕像,头顶悬吊着几支蜡烛,我就在这片摇摇欲坠的烛光之中,一点点承受萧逸的侵犯。 “真漂亮啊,小白虎。”他盯着我的私处,情不自禁地感慨出声,又问了我一遍,“连霁碰过你吗?” 他真的很在意。 我打定主意不愿让他痛快,轻飘飘地反问:“我同他几乎天天一处,你说他碰不碰我?” 萧逸闻言,眸色猛地一黯。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腰,整根阴茎狠戾地插了进来。一插到底,灼热龟头狠狠撞上花心,体内一股淋漓水液被激得直往下淌,内壁剧烈抽颤,小腹都被他顶得哆嗦起来。我凄惨地叫了一声,大脑完全无法分辨是痛的还是爽的。 只能清晰地感受到萧逸在我里面。 好烫,好硬,好粗。 他终于进来了。 心底悄悄地发出感慨,一瞬间我也不知道声感慨究竟来自于如愿以偿的欣慰,还是难以启齿的厌恶。 这是我们最亲密无间的时刻,肉贴着肉,我急促收缩,他凶悍挺进,我们下体交缠贴合在一起,温度骤升,肌肤滚烫,几乎快烙进彼此的身体。 萧逸摆腰疾速冲撞,又狠戾地来回抽插,沉甸甸的囊袋不断打着娇嫩的腿根,撞击一声又一声,接连不断啪啪作响。我腿心肌肤被撞得通红,痛得像磨破了皮,不止是腿心,还有里面,我还没有准备好,被强行打开的瞬间,内里仿佛撕裂开那样痛。 痛。 一瞬间我只想掉眼泪,和爹地的性爱模式完全不一样,萧逸一开始就好凶,丝毫不讲道理地一个劲儿往我里面挤,撞进来,一下下动得越来越快,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我整个人弄坏。 眼泪当即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我好后悔,不应该故意气他,纯粹是给自己找苦头吃。 “痛……呜……好痛……” 我小声啜泣起来,感觉里面似乎流了血,但是萧逸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彻底盖了过去。他完全不顾我死活,就着血液的润滑,掰着我两条腿,愈发大力凶狠地抽插起来。 肉体不断碰撞,极度的快感与痛感双重夹击,我被捣弄得目眩神迷,浑身瑟瑟发抖,从嗓子里憋出一些微弱的呜咽,哭哭啼啼地,求他轻一点,慢一点。 整根彻底推进去,甬道紧得令萧逸深吸了一口气,小小的穴里湿热软泞,这就是她的滋味。 第一次吗? 萧逸根本分辨不出来,只知道她好紧,怎么会这么紧,这么暖,操干起来,软穴湿漉漉地缠着他,吸着他,像一张乖顺又贪吃的小嘴,包裹着,不住含吮。 她一声声地叫着痛。 他根本停不下来,反倒愈演愈烈,一次次摆腰,阴茎悍然挺进,感受着她内壁极致的收缩吸吮,龟头不断冲撞着她脆弱敏感的花心,抵住了,重重碾磨,退出去一点,容她喘口气,又顶回来重重一撞,一股温热淋漓的水液顺势淌下来,她被他操得直流水。 这是他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放在心尖尖的宝贝矜矜,现在张着腿,不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挨他的操。 片刻前她还嘴硬,此刻除了喘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像萧逸无数次在梦境深处畅想的那样,她被操干得哭哭啼啼,含着他的手指,却根本没有力气咬下去,嘴角唾液情不自禁地溢出来,柔软的小舌头下意识地不停地舔他。 仿佛是一种无言的鼓励,萧逸抵着她的花心,继续狠戾地碾,她的眼泪掉得更多了。 “逸哥哥!呜呜,逸哥哥!” 呻吟里浸透了哭腔,萧矜向来娇俏的小嗓子,此刻更是又甜又腻,嗯嗯啊啊地叫个不停,她是全然不顾外面有多少人会听见了。 她这样会叫,他哪里受得了。 萧逸听得愈发燥热,下体愈发坚硬,又胀粗了一圈,狠狠捣进去,疯了一样地操干她。 即便是死在她里面,也值了。 汗水浸湿了额发,我不停喘着气,努力适应萧逸的尺寸。他的性器仿佛硬碶般深深凿进我的身体里,又烫得吓人,一下下捣弄着,碾磨着,层层迭迭的快感不断侵袭过我的神经,我哀哀地开口求他。 “你轻点,温柔点行不行?” “嫌我不够温柔啊?”萧逸下身动作丝毫不肯放缓,重重抽插了两下子,恶狠狠道,“也对,我又不是你那个温文尔雅的连公子,哪会有他温柔呢?” 说着又抵住我的敏感点碾起来,一边碾一边逼问我:“他有把你操得直流水吗?嗯?有顶到过这里吗?” “没有。”我实在是受不了他这样弄,崩溃地哭出来,“我骗你的,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我。” 在萧逸面前亲口承认自己与未婚夫从未发生过关系,感觉真的很丢人。 “那你是,第一次?” 萧逸停下来,有些不确定地问我。他好像很惊讶我还是第一次,甚至这份惊讶底下还隐约埋藏着欣喜。 我下意识点头。 这个答案就好像往一场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里又添了一把柴,泼了一捧油,火势刷地蔓延开来,直烧撺得萧逸双眼通红,他低头叼住我的耳垂,反反复复地舔弄着,直至舔得温热湿透,又朝着我的耳廓,刻意地发出一声声低沉沙哑的喘息,他轻声又得意地笑起来。 “以前你多矜贵啊,腿张开来,只准舔,不准进。小粉逼被舔得又红又肿,吧嗒吧嗒直流水,跟哭似的,还死活不肯让我进去,嗯?现在呢?不是吸我鸡巴吸得好开心,一下下往里吃呢。” 他这话令我瞬间无限羞耻,更羞耻的是我身体本能的反应。 明明满心满眼的不情愿,小屁股却控制不住地,主动发骚往他龟头上撞。一边撞一边哼哼唧唧地喘,萧逸受不了的。 “以前天天嘴里叫着,要我进来操你,现在我整根都在你里面,开心吗?喜欢含鸡巴吗?” 我不说话,单是一个劲儿地夹他,水流得越来越多,浸润了他的柱身,随着萧逸拔出来的间隙,沿着我的腿根慢慢往下淌,越来越湿,越来越滑。 萧逸摸了一把,笑:“看来很喜欢嘛。” 硬物再度缓缓推入体内,湿热穴肉分外贪婪地缠上去,层层迭迭地包裹着吸吮,萧逸喘着粗气,拼命抑制着强烈的射精欲望。 “小骚货。”他贴紧我的耳根呢喃,语气真诚好似夸奖,“矜矜是个小骚货。” 我实在是听不得这样的话,万分羞耻地瑟缩着脑袋,想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偷偷摸摸地溜走。内壁胡乱抽颤起来,毫无规律地收缩吸绞,只感觉体内肉棒被我吸得又硬热了几分,萧逸大手按住我,狠狠抽送起来。 “真看不出来,你下面这张嘴,这么小这么紧,从前塞两根手指头就哭着喊胀喊痛,现在我真进来,你一整根全吃得下啊。” “怎么这么馋,还一个劲儿往里面吸,是不是吃不够,多干你几次好不好?” 萧逸下流又色情地舔着我的脖颈,性器肆无忌惮地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我呜呜咽咽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么会吸,不是第一次吧,谁教你这么吸男人的,嗯?” “谁会教我这种事情啊?!”我哭哭啼啼地反驳他,“你不喜欢,你拔出去啊!” “谁会不喜欢?” 萧逸心情愈发好地亲了亲我:“乖,别夹得这么厉害。” 他爽到濒临射精,强忍着这股冲动,狠狠顶弄了我几下子。 但这哪是我能够控制得了的? 内壁收缩愈发急促,萧逸当即扬手,朝我屁股上抽了一巴掌,虽然没舍得用力,但白腻臀肉还是在他掌下猛地一颤,颤巍巍地抖起来。 他竟然,打我屁股。我一惊,下意识夹了一下。 “又夹起来了,抽你屁股反而夹得更厉害,是吧?” 话音刚落,萧逸便一巴掌接一巴掌,毫不留情地落下来,细嫩臀瓣在他掌下嘟嘟直颤,被抽得火辣辣的痛,我慌慌张张地摇着小屁股,试图躲避。 “小屁股还摇起来了。” 一股淫水淌下来,腿心痉挛似的抽颤,好舒服,身体反应很微妙,不自觉地循着萧逸的龟头,一下下拱着小屁股撞上去,他过分火热的性器顶端次次都能够戳到花心,爽得我脚趾都蜷缩起来。我咬着唇,深深塌着腰,一边呻吟,一边无意识地撞。 好舒服,唔,真的好舒服。 每撞一下,都感觉有道强电流狠戾地鞭笞着我脆弱的花心,小腹亦跟着悉悉索索地颤抖起来。全身神经都被这一阵阵强烈的酥麻快感包裹着,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集。我叫得也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渐渐地,整间教堂都被我无意识的呻吟和肉体的撞击声填满了。 我从未想过,原来自己可以浪叫成这样。待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只觉得极度羞耻,全身都羞耻得泛起一场浅薄的粉色。 萧逸以为我是真的害羞。 “怎么不叫了?” 我死命咬着唇,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呻吟,嗓子眼儿里不断溢出呜呜咽咽的啜泣声,还有剧烈的喘息。 实在太丢人了。 他手伸过来,强硬地掰开我的嘴。 “喊我。” 萧逸贴着我的后脖颈,落下一个个细密轻柔的吻,他的呼吸滚烫,一道道喷洒在我后背,我被刺激得愈发敏感,整个人陷入无限欢愉的浪潮中,脑海里晕晕乎乎,情不自禁地,顺从着他的心意再度叫出声来。 “要到了,逸哥哥……唔,啊,哈……” “救命逸哥哥!那里,那里,逸哥哥……” “这里吗?” 萧逸灼热的龟头抵上来,重重撞了一下,我当即尖叫一声,他飞快地退出去,下一秒又狠戾地撞进来,甬道彻底被他粗胀的肉棒填满,阴茎不断摩擦着敏感的穴肉,飞快抽插顶弄,如此循环往复,花心被捣弄得愈发软泞,汁水淋漓。 “是这里吗?” 他明明知道答案,却还要一遍遍地在我耳边问出来,消磨我的意志,未免太坏了些。 我点头,又摇头,呼吸急促而紊乱,终于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喘,随着萧逸的操弄与逼问,一声声地喘。 深处褶皱被碾开来,温热水液淅沥沥地淋下来,浸透了萧逸的柱身,他进出越发顺畅,在我颈后不住喘气,越来越低沉,越来越喑哑……下一秒他突然单手掐住我的后脖颈,像按一只小猫儿那样,将我牢牢桎梏在掌心之下。 我动弹不得,被迫承受着他下身愈发激烈粗鲁的操弄,与之截然相反的,是萧逸的唇,炙热缠绵,不停地啄吻着我的脖颈,温柔至极。 就在我被吻得迷迷糊糊,身体绵软得化作一滩水的时候,他突然一口咬住我的侧脖颈,速度极快,力度极重,牙齿瞬间嵌入细嫩皮肉,生生地咬出了一圈血痕。 脖颈传来尖锐的刺痛,我能清楚感觉到那处细薄皮肤迅速破裂开来,渗出细密的血珠,我哀哀叫了一声,剧烈挣扎着,想要从他口中逃脱。 萧逸掐着我脖子的手持续施力,湿漉漉的舌尖细致地舔弄着我的伤口,吮吸着我温热的血液,伴着最后几下狠戾至极的顶撞,他挺腰射进来,精液有力地抽打着我的内壁,在这种强烈刺激之下,我哆嗦着在他怀里高潮了。 随着萧逸拔出去的动作,花穴控制不住地喷出一大股淋漓水液,潮吹了。 混合着鲜血、精液,沿着我的腿根直往下淌,然后慢慢滴到脚边相框,透过碎玻璃的缝隙漏进去,漫过连霁的脸。 我低着头,塌着腰,双眼失神地望着脚下。萧逸炙热的胸膛就紧紧贴着我的后背,即便隔着衬衫与西装,我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砰砰,砰砰。一声又一声,鲜活而有力。 他很激动。 萧逸拧着我的下巴,逼迫我回头看他,他唇角带笑,瞥向地面的眼神足够轻蔑,又望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我此刻高潮的神情。 情事过于激烈,祭台被撞得摇摇晃晃,仿佛就要散架,萧逸干脆把萧矜抱下来,原本打算直接按到地上,再好好干她两下子,他饿了太久,刚才那一场勉强算是开胃。 但地面到处散着碎玻璃,昏暗中折射出锋利的光,萧矜细皮嫩肉的,要真不管不顾地按下去,怕是立刻会被划出无数道口子,他可舍不得。 萧逸自认皮糙肉厚,干脆自己坐下去,把萧矜抱到了身上。她小小一只,趴在他身上,倒是刚刚好。 此刻她完全没了力气,身子是软的,骨头是酥的,乖乖地任他摆布。 萧逸细细瞧她,被操干到潮红的小脸蛋,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还有面上残余的泪痕,尚且是湿漉漉的。 萧逸情不自禁地舔了一口,咸的。 “血。”萧矜低低地说道。 刚才做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叫血。 起初萧逸还以为她嫌弃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于是细细啄吻她的耳垂,一边吻,一边朝她耳廓内吹气,故意贴心地告诉她:“是你爹地和未婚夫的血。” 这时抱她到身上,才发现,原来是她下面见了血。 怪不得总是叫疼。 可即便疼成这样,眉毛微拧着,她那张小脸蛋倒是一丁点儿都没走形,该怎么漂亮,还怎么漂亮。 当真是极品。 又想到仅仅一夜之间,她失了所有庇护,萧逸有些心疼,便又怜爱地亲了亲她。 被萧逸这么一亲,我反倒真情实感地哭了出来,落了两滴伤心泪。 眼泪是冷的,顺着眼角安静地滑落。 “你哭了,为谁哭?” 萧逸伸手,曲起食指,拭去我眼下的泪珠,力度轻柔得仿佛一片羽毛匆匆掠过,刹那间的温柔自他眼底转瞬即逝。 “你的爹地,你的未婚夫,有谁能来救你吗?” “没有。”我轻轻摇头。 “那你哭给谁看?想惹谁心疼?” “你会心疼我吗?” 我怔怔地问萧逸,他却轻薄一笑,漫不经心道:“我对你哭不哭没什么兴趣,看会儿眼泪也算添几分情趣,我更想看你把裙子脱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萧逸嘴里说出来的,愣了一会儿,不知如何是好。 “自己脱。” 他加重语气。 我低头啜泣着,在他面前慢慢褪下衣衫。先前裙子领口已经被萧逸强迫着拽下去一半,露出一侧圆润小巧的肩头,衣襟蹭上了血迹,被他咬出来的,星点斑驳的红落在雪白衣料上,分外刺眼。我想解胸前的纽扣,但两只手都在剧烈颤抖,怎么都解不开。 萧逸看着,兀地伸过手来,握住了我。 他掌心温度很高,但是很干燥,一点汗都没有。手掌分外大,仅仅单手覆下来,就将我的两只手全都包裹住了。 我抬眸看他。 萧逸盯着我的眼睛,声色寡淡:“你爹地和未婚夫,都是我杀的。” 他说得那样轻松,好像谈论的不是两条人命,更不是与我息息相关的两条人命。 “因为你的妈咪,下令杀了我的父母。 ” 萧逸手指捏住我胸前一粒母贝纽扣,好似突然对它起了兴趣,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白色母贝透出的细腻光泽。 现在不止是手,我全身都跟着在发抖,额角直冒虚汗,涔涔地往下滴。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你这个反应,倒是一点都不震惊。难道杀我父母的事,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我否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但我知道,安排杀你父母这种事,我妈咪干得出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萧逸猛然用力,一下子便扯开了我的衣襟。纽扣一粒接一粒,崩落到地面,散得七零八落,在摇曳的烛光下,闪出珍珠母贝特有的柔和莹润的光泽。 裙摆也被暴力撕开,撕裂声在静谧的空气里有位刺耳。萧逸随手将破破烂烂的裙子扔到一边,现在我只能全身赤裸地坐在他身上,腿心不断淌出他刚刚射进去的精液。 真是混乱,又淫靡。 “逸哥哥,你答应过我,会放我走对不对?” 萧逸不说话,单是盯着我因寒冷而瑟瑟发抖的奶尖,轻轻舔了舔唇。 我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双手主动捧着两团细白绵软的乳,颤巍巍地凑到萧逸唇边,又挺胸,让他含。 “我让你满意,你放我走,对不对?” 萧逸依旧没有回答,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口我浅粉的乳晕,像尝蛋糕的奶油尖尖那般,留下一道微凉隐晦的水痕。 又张口含了一下我软绵绵的奶尖,奶尖很敏感,被他火热湿润的口腔略一包裹,甚至还没来得及吮吸舔弄,就被刺激得凸出来。在萧逸嘴里,慢慢变硬,胀成小小的嫩红色的肉粒,现在变成小奶头了。 他微笑着问我:“你信吗?” 他的呼吸过分灼热,喷洒在我胸前,激得我不住颤栗。 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相信,我不能不信。 “逸哥哥,你放我走吧。我去台湾,这辈子都不会再回香港了,好不好?” “求求你,逸哥哥。” “求我什么?” 我本想继续求他放我走,转念一想,慢慢塌下腰来,身子压得更加低,整个人都贴到他胸膛上,软着声音在他耳畔不住地喘。 “求求你,含一含矜矜。” 我捧着奶,指缝轻轻掐着通红肿胀的奶尖,一下下去蹭萧逸的唇,在他唇边不断流连。声音压得愈发低,愈发软,朝他撒娇。 “矜矜的小奶头,好痒,要逸哥哥舔一舔。” 萧逸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大小姐的第一次。 应该是在华丽的,柔软的,香薰缭绕的床榻里,被连霁温柔而缓慢地进入。 然而事实却是在这个狭小的,昏暗的,阴森破落的教堂里—— 她一边挨着他的操,一边捧着两只小奶子求他。 细腻白嫩的乳肉被他顶得乱颤,颤出白腻腻的肉浪,一道高过一道,随着她不断摇摆的细腰,在他眼前晃出了无限风情。绵软的奶尖被他舔得又红又胀,像破了皮的水蜜桃,几乎快渗出清甜诱人的汁液来。 她很娇气。 这份娇气之中带着一点世家大小姐不谙情事的天真,勾引起男人来,反倒给予她一股毫不自知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让萧逸瞬间产生某种疯狂的错觉,仿佛正投身于一场熊熊燃烧的火焰,难以脱身。又或者饮下了某种强效而可怕的毒药,见血封喉。 他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像荔枝又像玫瑰,清澈鲜甜的香气,不知道来源于什么牌子的香水,又或者她根本就没用香水。 回味间隐隐约约地渗杂着一点微妙的奶香,萧逸贪婪地凑到她乳沟间来回地细嗅,又急切地去吮她的小奶头,用力得仿佛能从里面吸出点儿什么似的。 却只换来她哀哀的叫痛声。 她趴在他身上,叫起来像一只夜里快被弄坏了的小猫儿。 她身下一片狼藉。她的体液,他的精液,还有她的血。 头顶蜡烛快燃至尽头,红色烛泪一颗颗地往下滴落,下落的轨迹刚好与身后圣母雕像的面部线条吻合。 融化的红烛滴,从圣母眼角轻轻滑落,像极了她的泪。 圣母泣血。 一瞬间,萧逸想到伤害与疼痛。 毫不怜惜地进入,让她流血,让她疼痛。 那股凌虐的冲动,想要活生生撕裂萧矜的冲动,更想伸手掐住她过分纤细脆弱的脖颈,看着她在高潮中窒息的冲动——这样她才可以安安静静、完完整整地死在自己怀里。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单手掐着她的脖子,火热性器抵着她花穴深处的褶皱,一退,一进,再一退,一包温热淋漓的水液就涌了出来,她的内壁哆嗦着不住收缩,带着哭腔的呻吟愈发妩媚。 他是她虔诚的教徒,如今撕碎了信仰,将他的神明拉下深渊。 这是一桩同谋案,罪名为一同堕落。 仁慈的父无情宣判。圣洁的母无力救赎。 头顶悬挂的吊灯摇晃,烛火翩跹,不断滴下血色的泪,玷污了她瓷白的肌肤。他的衬衫是黑色,欢愉的罪孽亦伸出黑色的触角,一道道缠裹住她纤细颤抖的四肢。 一黑一白,光影交融,他竭尽全力,誓必将她弄脏。 他成功了。 不可触碰的圣洁被眼泪烫伤,喉咙深处的尖叫被撕碎成哭泣的音符。 大滴大滴的眼泪砸下来,如今萧矜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啊啊的气音,下面收缩的频率倒是愈发的密集起来。因为濒临窒息,她花穴吸吮萧逸的时候,愈发的火热缠绵。 萧逸微笑着,在她额头印下深深一吻,又轻轻地用舌尖去舔拭她破碎的泪滴。 引诱神明的手段有很多,一支烟,一个吻,一粒小小的药丸……今夜,他的代价是一支枪,两条人命,诱饵是一句信誓旦旦的谎言。 “我会放你走的。” 高潮的瞬间,萧逸骤然用力,差点活活将她掐死在自己的掌心里。但失控仅仅只有几秒,他立刻松了手,吻住她的唇,一点点吸吮,舌尖温柔舔弄。 “我要射进来了。” 她是他堕落的神明,因欢愉而尖叫。 从前的无数日夜,以后的无数日夜,他就靠着这点隐晦下流的、不为人知的念想而活。 “你……骗我。”我难堪地咬唇。 “对呀,就是骗你。”萧逸轻笑起来,“可是每次这样说,你都好激动,下面小嘴一抽一抽地胡乱吸起来。吸得我好舒服,更不想从你里面出来了。” “待会操进你的小子宫怎么样?射到那里面?嗯?” 他温柔诱哄,我不情不愿摇头。但是没有用,萧逸圆润饱满的龟头正在一下下试探着碾过我脆弱紧窄的宫口,轻轻撞一下便撤了回去,下一秒再度撞回来,顺势往里面碾进去一些,就这样循环往复,细嫩的子宫口被他刺激得颤巍巍地打开了一道小口子。 没有想象中那样剧痛,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萧逸仿佛受到鼓舞般,更加卖力地捣弄起来。 “我的宝贝大小姐。” 萧逸亲吻我,阴茎在我体内肆意抽插,横冲直撞,趁我某个松懈的瞬间,他猛地挺腰,下身发力重重撞开我的宫口,龟头碾着一下子就钻进来了。 “叫出来,叫大声点儿。” 他真的进来了,那里很娇嫩,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进得这样深,这样重。萧逸侵入的瞬间,宫口死死箍住他硕大的龟头,脆弱又缠绵地吸绞着。 萧逸爽得不住喘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管不顾地还要往深处顶,我流着泪推他:“不要,逸哥哥,真的不要。” “逸哥哥……”我哭哭啼啼地看他,委屈巴巴地求他,“别这样操矜矜,会坏掉的,小子宫会被撑坏的。” “那要怎样操?” 萧逸眯起眼睛打量我,曲起中指与拇指,指尖相衔圈成了一个圈,对准我脆弱敏感的阴蒂,突然重重弹了一下。 好疼! 眼圈倏地通红,转眼就蓄满了眼泪,泪珠不停地在里面打着转儿,欲坠不坠的模样。 “逸哥哥!不要,不要弹……好疼……” 我扭起腰,想要挣脱,萧逸一把牢牢按住我,挑眉戏谑道:“那样子不要,这样子也不要,你还真是挑剔。” “你倒是说清楚点,我究竟该怎样操你?” 他问我,却又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地握着我的腰,从下往上深深地顶起来。 安静的教堂瞬间被他剧烈性感的喘息声填满,偶尔夹杂着我无法抑制的哭泣和下体相衔处不断发出的黏腻水声。 我仰着尖俏的下巴毫无顾忌地发出柔软甜腻的呻吟。萧逸一边顶弄一边问我:“谁在操你,谁在操你?” “萧逸!” 不知道他究竟顶到了哪里,一阵急剧又强烈的快感刷地鞭笞过我的神经,我从喉咙深处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长长的脆弱无比的尖叫。 “萧逸!” 又是一记顶弄,我持续尖利地叫着萧逸的名字,随着这声,他射进来了。 “是我。”他喘息粗重。 真是快乐又痛苦,我的小腹都被他射得痉挛起来,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浑身哆嗦着,连带着小奶头,在萧逸面前弹起来,又颤颤地抖了抖。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高潮了,只知道这一次比上次还要剧烈,肉壁不要命地裹挟着萧逸,一阵收缩,私处淅淅沥沥地喷出水液。 萧逸仰面,温热柔软的唇贴住我的心口,缠绵吮吻着。吮出一道深深的吻痕,像极了伤疤。 射精的时候,她在哭泣,哭得很漂亮。 精液一股股地打进去,烫得她内壁不住收缩,她想逃来着,小屁股不断扭动着往上抬,试图挣脱他火热的阴茎,可惜紧窄的宫口死死卡着他的龟头,整个人仿佛被钉牢在他身上,只能继续保持这样交媾的姿势,乖乖地等他射完。 射得实在是太多,太激烈了。 她过分纤薄的小腹被顶得,清晰地映出他性器的性状,荏细的腰亦软在他掌心里。她整个人都失了力,几次眼瞅着就要摔到他身上,却还是倔强地用两只细薄的小手撑着他的胸膛,委屈地问他:“你满意了吗?” 原来她一直记得。 萧逸深深埋在她体内,吻着她的心口,细细地舔。直至舔出一道深刻宛若伤疤的吻痕,这才轻声应她。 “很满意。” 他终于舍得拔出来,阴茎半软着,带出大量白浊和血丝。 萧逸完全没想过,萧矜竟然还是个小处女。 这个刚刚被他开了苞的小处女,裸着冷白纤细的身体,赤着脚慢慢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她大腿内侧直到膝盖弯儿,都挂着淋漓的血迹,长长的黑发凌乱披散着,勉强遮住一点胸前春光。 她的私处一片狼藉,穴肉被操得又红又肿,穴口撑开到极致,不断往外溢着白浊精液,完全没办法合拢的可怜模样。 她就这样可怜巴巴地,缩在地上,烛光摇曳着照亮她漂亮的脸,眼角下巴尖儿俱是泪,硬生生地哭湿哭透了一张小脸。 萧逸情不自禁地伸手,用指节擦她的泪。 她却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声音软糯着问他:“还要吗?” 萧逸顿时恻隐之心剧烈翻涌,对她又怜又爱起来,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到她身上。 “你走吧。” 他无限温柔地,旖旎地摸着她的下巴,终于大发慈悲地说出了这三个字。 萧矜却仿佛不相信般,眼巴巴地看着他,仍旧是一动不敢动。直到看见萧逸拎起裤子,重新系好皮带,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真的放下来些许,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外面走去。 她走得异常艰难。 萧逸盯着她单薄的背影,只见两条细长的腿剧烈打着颤儿,走一步都像即将摔倒的模样。都被操成这样了,还站得起来,拼命想往外面跑,看来她想走的心确实迫切。 有点意思。 萧逸挑眉,抽出一根烟来,随手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烟气灌进肺里。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心脏也跳得异常激烈。 尼古丁温柔地抚慰着他过于激动的神经。 一根烟安静地抽了一半,他推开教堂的门,朝着无垠夜色,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圈。 等候在门边的叶世迎上来,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道:“萧哥,你把她干啦?廖先生不是说……” 萧逸抬眸,一记眼刀扫过去,寒光涔涔,叶世当即识相地闭了嘴。 其实教堂大门关上的瞬间,大家都心领神会,里面即将发生什么。其余手下们偷懒,散着走远了抽烟吹牛去了,偏偏叶世是个实心眼儿的,担心萧逸出意外,在门口尽职蹲守着。 那个萧家大小姐,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善茬儿。谁知意外没蹲着,倒是有福气听了一整场的春叫。 可怜小叶哥,时至今日还是个小处男,听得那叫个面红耳赤,情热难遣,说没反应是不可能的。一边硬梆梆地想女人,一边心底暗骂萧逸畜生,把人家小姑娘折腾得哭成这副模样。 他要是喜欢哪个姑娘,才舍不得这样对她呢。 其实小叶哥不懂。 萧大小姐在床上,向来叫得浪,往后只会更浪。当然,这些细节,小叶哥也没必要懂。 叶世是个实诚小伙儿,想了想又担心地问萧逸:“萧哥,你真放她走啊?廖先生要人的。” 萧逸听了,信手就将剩下的半支烟扔到脚下,锃亮皮鞋踩上去,捻灭最后一点火星。 随即他轻轻一笑:“我知道,开车,追。” 仅仅才过去五分钟,萧逸就又把大小姐抓回了手心儿。他压根儿就没想过放她走,抵达教堂的第一时间,他就勘察好了她的出逃路线,所以追起来分外顺利。 再度看见萧逸,萧矜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绝望神情:“你不是说好放我走吗?” 萧逸慢悠悠地舔唇:“我确实放你走了,谁叫你又让我遇上了呢?” “走得这么慢,不如我载你一程。” 他朝她笑起来,带有几分寻常难见的痞气。 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坐进车后座关了门,紧紧搂着她,任她胡乱挣扎,却怎么都不肯松手,俨然一副臭流氓做派。 “你是我的,投名状。” 萧逸望着萧矜的脸,眼底恍若酿着无限深情,说话的音调却像是初春刚刚融化的河流,清凌凌的,里头浸满了冰碴子。 他用指尖不断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之前做太猛,逼得她把嘴唇都咬破了,还在出血。又摸到她柔软的小腹,里面还是满满当当的,全是他刚刚射进去的精液,白腻腻一片。 萧逸顿时性欲就再度高涨起来,心情也格外地好起来,他温柔细致地轻咬着她的耳尖,湿漉漉地吹气威胁道:“把你的腿给我并紧了,路上要是漏出来一滴,我就再射一遍进去,射满了为止。” 说话的时候,他的性器硬梆梆地抵着萧矜腿根,非常有威慑力。 萧矜羞愤欲死,完全明白过来,自己是彻底被萧逸摆了一道。她生平第一次,想对着萧逸大声骂出那四个字——叼你老母! 但想了想要是真骂出来,萧逸反倒极有可能厚颜无耻地回她:你怎么叼?不如我多叼你几回,好好教你。 再加上实在是没有力气,嗓子先前叫得太厉害,此刻疼得要命,火辣辣的烧灼感,仿佛被强行灌进去一口硫酸。 她失了身,又没了自由,眼下性命都难保。 只得把头埋进萧逸肩窝里,暂且退化,甘愿装一只笨拙的小鸵鸟,光是吧嗒吧嗒地掉眼泪,话都不愿再多说一句。 萧逸倒是自得其乐地搂着她荏细的腰,手指旖旎地摸着她光滑的肌肤。 远远望着,还真像对甜甜蜜蜜闹别扭的小爱侣。 这时萧逸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手下发来的新短信:萧夫人抢救成功。 萧逸挑眉,何叙姿还真是命大。 又冷笑一声,眼底蒙上一缕薄情神色。这回笑里,戾气倒是重得很。 救活何叙姿,他可不是什么善心发作。 正文33修罗道 萧逸骗了萧矜。 先前他说何叙姿没事,纯粹是信口胡来。事实上萧逸踏足萧家的那一刻,何叙姿正拎着一把格洛克19手枪,静候在主宅大门前。 她孑然一身,高傲又冷淡地站在华丽堂皇的露台上,瞥了自远处走近的萧逸一眼,随即抬起枪口。 抬手的瞬间,所有人都以为她想对萧逸开枪,纷纷拔枪对准她。谁知她调转枪口的速度那样快,反手顶住自己的下颚,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应过来之前—— 砰的一声巨响。 一颗9毫米子弹,从下巴射进她的头颅,裹挟着脑浆与颅骨碎片,自脑后贯穿而出。 风声呼啸而过,掩盖了金属子弹飞行与坠地的声响,鲜血在空中划出她生命最后的淋漓轨迹。 何叙姿,何家唯一的大小姐,萧家唯一的夫人。 那样决绝,那样果断,在所有妄图看她笑话的仇敌面前,浩浩荡荡地上演了一场盛世烟火的落幕。 倾城之姿,容色奢华,转眼付之东流。 没有解释,没有低头。 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一丝一毫嘲讽,或者落井下石的机会。何大小姐宁愿高调地死,也不愿做一秒钟的阶下囚。一颗子弹,干净利落地终结了自己璀璨绚丽的一生。 真正的世家风范,真正的黑道夫人。 全场哗然,连萧逸都震撼。 她慢慢地倒下去,背后是萧家主宅燃起的熊熊烈火,华丽昂贵的窗幔裹挟着火焰,被风吹鼓着,向窗外飘扬。萧逸认出来,那是萧存的书房,萧矜的卧室。空气是最好的助燃剂,火势自宅邸中央刷地蔓延开来,愈燃愈盛,愈演愈烈。 咄咄逼人的火光映亮萧逸眼底可怖的血色,他不顾众人阻拦,发了疯似的地冲上露台,在狰狞火舌的舔舐中,抱出奄奄一息的何叙姿。 高温将萧逸的双眼烧灼得通红,他如同魇住了一般,声色滞顿地朝她低吼:“你不可以死。” 何叙姿阖眼,唇角依旧挂着高贵傲慢的微笑。 萧逸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崩溃地将她交给手下,急急命令道:“送医院!快送医院!” “救活她,一定要救活!” …… 黄昏丧钟整点敲响,远处夕阳恍若来自洪荒远古,炽烈浑圆,不遗余力地将头顶的云层浸染出瑰丽浓稠的血色。 世纪末的白鸽扑棱着翅膀,在火光冲天的萧家上空低低盘旋。 萧逸伫立在原地。 身后萧家主宅在崩塌。 近百年的辉煌荣耀,转眼间就成了断壁残垣,无数灰烬与尘埃,游魂野鬼般飘荡在空气中,不断发出的爆破声响是它们留在世间的最后一点痕迹。 火势越发不可收拾,空气被烧得无比滚烫,连带着萧逸体内流淌的血液也开始沸腾。 血腥、灰烬、仇恨,两代人的恩怨与真相,尚且来不及剑拔弩张、鲜血淋漓地对峙,就全部弥散在这场冲天大火之中。 大火燃尽一切。 烧出个茫茫天地真干净。 只可惜萧逸内心激烈的毁灭与涤荡的欲望,再也无法实现。 《旧约·创世纪》曾记载:耶和华见人罪恶极大,便用洪水,毁灭天下地上有血肉有气息的活物,无一不死。 只是水太慢了。 对于何叙姿而言,她只能以火为代价,换一场诺亚方舟都无法拯救的毁灭。或许等这场硝烟退去热势散尽,将得到千万里地无人烟的新生。 谁知道呢? 留给萧逸的时间不多,他撇下萧家废墟,匆匆驱车追赶萧矜。在车里,他想起前夜的血洗——子弹高飞,当放礼花。 准确来说是一场屠杀,目标很明确,从港府晚宴归来的萧存和连霁。萧存的性命是向廖明宪投诚的礼物,至于连霁,则是连带伤害,报私仇绝后患。 萧存当晚的安保工作由萧逸负责,再也没人比他更清楚随行保镖的规模以及武器装备情况。萧存的私人保镖队由G4精英特工组成,成员都曾参与过香港政要出行或国际政要访港时的安保行动,不仅武器装备顶尖,团队配合训练有素,单兵作战能力更是极为精悍。 然而这还不算此次暗杀行动的难点,只要提前部署好计划,再顶尖的G4精英,在绝对粗暴的火力压制面前,也回天乏术。 难点是萧存出行的车队。 总共四辆车,呈三角楔形阵行驶,一辆装备精良的黑色萨博班率先开道,后面跟着改装过的悍马H1,也就是萧存本人的座驾,最后还有两辆萨博班压阵。一旦遭遇紧急情况,无论疏散还是反攻,都有详备成熟的作战策略,一切井然有序。 萨博班大名鼎鼎,FBI特工御用车,粗犷高大的标准美式车型,线条硬朗,光是看着就足够令人望而生畏。因其高机动性、高稳定性以及内里高舒适度,深受政府要员、达官显贵的喜爱。 这三辆精装萨博班,外型与一般豪华SUV没多大区别,但是里面坐满了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黑西装保镖。车身结构经过特殊改造,单单一道车门就有180公斤重,需要特殊技巧才能开关,除了统一的防弹防爆玻璃,车顶还能承受手榴弹爆炸的威力。 至于萧存的爱车——悍马H1,诞生于1991年海湾战争之后,前身为军用悍马,沿用了其粗犷豪放的外观,凶悍十足,行驶在精致小巧的城市车流里时常显得格格不入。 悍马因其军方背景闻名于世,起初并非为民间设计,而是根据美军的严酷要求创造出来的用以满足战争需求的产品。 相较于军用版,萧存这辆H1车厢内部的舒适度与装饰的精致度大大提高,并且保持了车架、悬挂系统的高稳定性,将近半米的离地间隙,让它能够在城市车流中和在野外丛林中一样敏捷,对任何崎岖路面都应付自如。 加之小得惊人的转向半径,H1驾驶起来异常灵活,手感更像跑车,一点也不比别的车费劲。最重要的是,车身通体防弹防爆,玻璃经过密封处理防止化学武器攻击,即使防弹车胎爆裂,仍旧能够以时速80公里的速度行驶约50公里。 不过悍马存在明显弊端,美军在伊拉克战场的惨痛教训印证了这一事实——悍马无法为车内人员提供最低限度的保护,无法适应突发性的高强度冲突。车身太重导致动力灾难性地下降,重心向上移动导致频繁翻车,车门失去快速打开的能力,车内人员无法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但萧存过于偏爱这种粗犷与精悍并存的风格,且对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颇为自信,所以并未放在心上。在香港,谁他妈敢明目张胆来炸萧存的车?活腻了吧。 恰恰是这点弊端,给了萧逸启发。 如果不能实现精准突袭,那就选择暴力歼灭。 铲除港岛军火龙头的代价是顺带歼灭一支私人雇佣兵队伍,想想还挺划算。 起初廖明宪手底下的智囊团也曾提议过下毒,但被萧逸狠狠耻笑了一把,只有卑鄙的俄罗斯佬才热衷于这种鬼鬼祟祟的勾当。 要夺权,就必须夺得轰轰烈烈,要立威,就必须立得声势浩荡。威严是需要亲手树立的,尊重是需要以血的代价亲自从敌人手中谋取的。 Veni vidi vici——我来我见我征服。 权力更迭,改朝换代,向来如此。 萧逸带着一整队荷枪实弹的武装力量,埋伏在萧存返程的公路旁等候。这是一段较为荒凉的地带,此刻夜深人静,更不会有过路车辆驶过,两侧地形是高地与树林,非常适合狙击手埋伏。 楔形车队有条不紊地驶入射程,标记点安排了隐秘的道钉路障,夜里几乎隐形,第一辆黑色萨博班毫无防备地冲过密密麻麻一整排道钉,钢钉随着车轮移动的方向瞬间扎入轮胎,直接逼停了车辆。 萨博班突然歇火,悍马H1为避免撞击紧急刹车,车轮摩擦着路面,发出刺耳声响,在一阵混乱中停了下来。 事态异常!尾部两辆萨博班迅速反应过来,想扭转掉头为悍马撤退让道。但是后方部署好的楔形路障已经升起来了,就这样一前一后,将中间的悍马死死卡在原地。 时机刚好。 叶世单肩扛起巴雷特XM109狙击步枪,瞄准第一辆萨博班一轰,榴弹呼啸而出,击中车身的瞬间引爆开来,威力极悍,杀伤性极大,几乎将整块厚重的防弹玻璃撕裂为两半,爆炸产生的瞬时破片与冲击波不仅将外层玻璃震得粉碎,更是将整辆车掀翻在地,车内顿时哀嚎声一片。 第二枚榴弹击中了悍马H1,这回破甲弹未能穿透进内部,引爆的威力仅仅只将防弹玻璃外层震碎,中间过渡层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势能,内层玻璃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但并没有完全破碎。 破甲弹裹挟着的巨大冲击力使得悍马被震得直往后退,猛地撞上了其后两辆萨博班。 与此同时,部署在公路两旁的重量级炸弹引爆,凶悍异常的冲击波直接炸飞了其余两辆萨博班,在空中翻滚了整整一圈半,随即重重落地,车顶狠狠砸在水泥路面上。伴随着轰隆巨响,悍马也终于被掀翻,庞大的车身倒向一侧。 水泥马路被炸开一个深坑,掀起无数飞沙走石,硝烟升腾。 无法撤退,只能反击。G4精英保镖久经磨砺,迅速作出反应,从车里爬出来,寻找掩体,持枪开始回击。 双方瞬间大规模交火。 子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射击而出,空气被撕裂,划出一串串可怖的白热轨迹,眼前大片硝烟弥漫,只能看到子弹射穿人体之后溅出的血花,还有飞旋着射进路面击碎的石子和掀起的泥土尘屑。 弹流如闪电般穿梭,有来有回,双方均伤势惨重。奈何武器差距太过悬殊,萧存压根儿没想到会遭遇不测,此刻反击的火力根本无法抵挡住重装突袭。萧逸这边占据着地理、时机、火力优势,一直处于上风。 渐渐地,G4保镖死了一堆,重伤者越来越多,被伤及要害而无力反攻,一时之间马路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幸存的几个黑衣保镖仍旧负隅顽抗,一边抬枪回射,一边试图向无法打开门的悍马靠近,想要救人。但是飞过去的子弹实在太过密集,枪声不断,他们不断更换位置,利用车身作为掩体反击。 萧逸左手拎一把MP5K冲锋枪,对准几个目标突突扫射,清除障碍,火力持续推进。他与悍马的距离越来越近,枪口火光不断,9毫米子弹扫射到钢铁车身再被弹开,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对方回击的子弹也更加密集凶悍,不断飞旋着打到萧逸脚下,溅起无数水泥碎片,火花四溅。 一枚破甲弹洞穿萨博班的油箱,引爆了汽油,眼前噌地升腾起火焰,刹那间火势高涨直逼云霄。 伴随着这片爆炸的火光,萧逸看见萧存踹开车门,借着保镖的掩护爬了出来。 他刚要抬枪扫射,几枚烟雾弹就扔了出来,视线严重受阻。但萧逸毫不畏惧,逆着不断擦过脚边的弹流,溅起的飞石,朝萧存方向前进。 他看见了萧存的位置,不可能让他跑。 今天不是萧存死,就是自己死。 烟雾弹的缘故,双方视野都受到了影响,子弹全部失了准头。或许命不该绝,隔着一处烟雾稀薄的空隙,萧逸突然看见萧存扬手,朝自己抬起了枪口! 就在这不到一毫秒的瞬间,多年养成的神经反射,使得身体先于他的大脑做出了反应,萧逸猝然侧身一闪。与此同时,萧存手中射出的子弹势如闪电,裹挟着劲风呼啸而来,堪堪擦过萧逸的脖颈! 瞬间撕裂了皮肤,擦出一道血痕,鲜血刷地涌出来。 萧存不愧是名震东亚的一头猛虎,即便身处这样恶劣的绝境之中,还能精准地预判到敌人位置,在烟雾弹的干扰下裸眼射击。 若是萧逸闪得晚一秒,又或者偏一分,今夜死的绝对就是他自己了。 求生的本能令萧逸在被击中的同时,扣下扳机,单发子弹射出去,传来一声肉体被穿透的沉闷声响。 此刻烟雾散开,萧存的位置彻底暴露,他身中一枪,失去了反击能力。萧逸顾不得脖子汩汩流血,大步走过去,眼睛不眨一下,砰砰几枪连发点射,全部正中要害,击杀了萧存。 说实话,萧逸也没数自己具体开了几枪。 他很怕,怕萧存反杀。刚刚那一颗子弹弄得萧逸心有余悸。 恐惧散去,痛感才来得及浮现出来。脖子火辣辣地疼,心脏砰砰直跳,跳得快要炸裂一般,宛若坐云霄飞车。确认萧存没有生命体征之后,萧逸这才微不可见地舒了一口气,腾出目光,瞥向倒在萧存尸体旁的连霁。 任务优先级很明确,萧存必须死。至于连霁,当他和萧存坐上同一辆车,结局便已经注定了,早一点或晚一点,没什么区别。 何况萧逸心底,还不希望他死得那样干脆痛快。 暴乱已近尾声,萧家这帮保镖几乎全军覆没。烟雾慢慢散干净,萧逸抬起冲锋枪乌黑的枪口,顶着连霁满是血污的脑门儿,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连霁身负重伤,子弹炸开的破片击穿了他的内脏,神智已然不太清楚,满头满脸都是血,手边遗落着一把手枪。萧逸眼尖,当即认出来,这正是连霁时刻带着防身,曾经恶狠狠地顶住他脑门威胁的格洛克17。 与此同时,连霁也迷迷糊糊看清了萧逸的脸,他手指奋力颤抖挣扎着,想伸过去捡起枪。 萧逸一脚踩住,轻飘飘地踢开。 只要他稍稍弯一下搭着扳机的手指,就可以瞬间终结眼前男人的性命。但是萧逸不知在想什么,扔了冲锋枪,习惯性地用左手从腰后掏出一把P226手枪,重新顶住连霁的额头。 向来优雅矜贵、高不可攀的连公子,生平第一次,落得如此颓败的境地。 明知死到临头,但连霁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恐惧神情,不愧是港督之子,见惯风浪,即便面对浑身染血宛若修罗般的萧逸,依旧坦然自若。 仿佛他还是昔日高高在上的连公子,仿佛此刻任人宰割的处境与他无关。 如果可以,想必他死之前应该会声色寡淡地嘲讽几句萧家这位上不得台面的表少爷。但他的声带因为爆炸严重受损,嘴角挂着血沫,没有办法发出完整的音节,只能用一贯轻蔑厌恶的眼神,在萧逸脸上来回凌迟着。 宣告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叛徒。 天生的反骨仔。 萧逸神情冷峻,毫无感情地盯着连霁的脸,目光锋利,隐隐折射出冰冷的雪光。突然之间他仿佛想起什么,慢慢地把手枪从左手换到了右手。 连霁那几锤子,造成萧逸右手的掌骨指骨全部粉碎,整只手几乎支离破碎,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艰难地适应,从此开枪或是做其他事情,都依赖左手。 但此刻萧逸决定,必须用那只基本等同于残废的右手,终结仇人的性命。 整只手掌都在剧烈颤抖,枪口颤巍巍地顶住连霁的眉心。 四围一片寂静,所有硝烟哀嚎都偃旗息鼓,只有火焰安静燃烧的声响。 他是地狱归来的修罗,周身燃遍凄艳战火。 两者对视,彼此不屑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一人妥协。仿佛那场碎骨的噩梦再度上演,萧逸右手神经骤然剧痛起来,不停地颤,食指始终无法扣下扳机。连霁看见了,下巴高傲地昂起,肆无忌惮地撇了撇嘴角。 萧逸极力压制着神经剧痛,拼命克制着指尖颤抖,终于用右手食指,稳稳地按下了扳机。 刹那间—— 脑浆血液,一齐喷涌而出,溅了萧逸一袖口。 连霁双目圆睁,死得透彻。至死嘴角都噙着微妙上扬的弧度,慢慢黯淡下去的眼神里,依旧流淌着浑然天成的优越与轻蔑。 萧逸垂下枪口,安静地望着他。 没有想象中复仇的喜悦,一分一毫都没有。 今夜没有月亮,四围树影幢幢,萧逸无端想起那个夜晚的月光,决定九百生灭的一刹那,萧存、连霁、何叙姿、萧矜……成串名字在萧逸的心头辗转,生与死这般脆弱,这世间尽是无常。 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枪口硝烟短暂散去,这些斩不尽的前尘恩怨,连同萧逸的挣扎与绝望,再度陷入新的轮回。 正文34投诚 一路兜兜转转,萧矜完全不知道萧逸把自己带到了哪里,只能凭模糊的感觉,判断出最终抵达的宅邸坐落于浅水湾一带。 折腾了大半夜,萧逸终于舍得抱她洗澡。卧室配有独立浴室,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参考了萧矜爱泡澡的习惯,安置了一架崭新洁白的圆形浴缸。 萧逸将她放进浴缸里,试了试水温,刚刚好,转身走出去,背过身安静地守在磨砂玻璃外侧。 “需要就叫我。” 蒸气袅袅地升起来,萧矜脆弱地倚靠着浴缸,一点点慢慢地洗净身上血污,但是精液射得太深了,她纤细的手指不断伸进去抠,却怎么也勾不出来,尝试良久,最终只能崩溃地小声地喊着萧逸。 “你进来。” 第一声萧逸没听见,她带着哭腔又喊了一遍。 “你进来啊。” 萧逸这才走进去,白茫茫的水雾弥漫在眼前,萧矜皮肤愈发冷白,黑色发丝打湿在额前,一缕缕地,衬得她越发像一只精致易碎的陶瓷娃娃。她嘴唇没什么血色,细白牙齿难堪地咬着唇,轻声让萧逸帮自己弄出来。 不必她明说,萧逸自然心领神会,半蹲下来,掰过她细瘦的身子,又挽起衬衫袖口,双手探进水里。 血丝和白浊随着他修长手指的抽插,一点点被勾连出来,原本清澈的水面渐渐浊起来。萧矜紧闭着眼睛,后仰着靠在萧逸怀里,嘴角噙着细细碎碎的呻吟,随着他手指的来回抽送,身体不时轻颤两下,面部疼痛的表情里偶尔流露出些许微妙的愉悦。 她整个人仿佛化作了玉一般,在水雾之间简直玲珑剔透,又湿淋淋的,靠得萧逸的黑衬衫都浸湿了一大片,水渍印出来。 待到全身上下彻底清理干净,萧逸抱她出来,拿来洁白绵软的浴巾为她擦拭身体,她一直在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擦到一半,萧逸突然扔了浴巾,跪下来,双手搂着她的细腰,一口一口地吻她下身淋漓的水珠。萧矜猛地战栗起来,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要躲开他一道道落下的绵密火热的吻。 于是萧逸跪在她脚下,一寸寸膝行,紧逼着她,直至逼进角落,吻她通红的腿心,吻她脆弱的花核,吻她被磨得肿胀的阴唇…… 他把她干得如此彻底。 小嫩逼简直被他干开了花,漂亮得要命,粉嫩娇气的肉缝不断翕动着,合都合不拢。萧逸着迷又贪婪地,用嘴唇吸吮着,用舌尖描摹着她肉穴的形状。 这时候,又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呼吸交迭着渐渐重起来。 “别这样……” 萧矜突然伸手,按住萧逸的头颅。她被吻得软了腰,拒绝的声音都是颤颤的。 “别这样对我。” 听起来,她快要哭出来了。 “为什么不呢?” 萧逸抬头,目光里流泄出困惑不解的神情,他是真的不解。 “向来如此,不是吗?” “抱大小姐洗澡,跪着吻干大小姐的身体。” 我无言以对,只能沉默着,任由萧逸用这种方式为我擦干全身,穿好浴袍,最终他把我抱出去,放到床上。 在照顾我这件事上,萧逸向来细致入微。床品是白色蚕丝面料,摸起来微凉柔软,他替我盖好被子,就要离开。 “萧逸,你知道吗?”我叫住他,“小时候我第一次读海的女儿,那晚我做了一个梦——” 他转身,安静温顺地看着我的眼睛。 “梦里我捉到了一条小美人鱼,偷偷把她养在家里的景观鱼缸里,我透过玻璃看她,她的尾巴真漂亮啊,鳞片闪闪发光。” “我看入了迷,情不自禁地张开五指按在玻璃上,想要抚摸她。她突然变得害怕起来,往鱼缸深处缩,努力地想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她漂亮的眼睛朝我眨了两下,眼底盈盈的水光晃出来,好像在说她很想离开。” “鱼缸里只放了一点点水,勉强浸过鱼尾,这条小美人鱼很虚弱很渴,她需要水。于是我捧着一杯水站在她面前,告诉她,你笑一下,我就给你一杯水。” 他很认真地听我讲完。 “萧逸——” 我深吸一口气,将这段漫长铺垫背后真正的问题抛了出来。 “如果我对你笑一下,你会给我那杯水吗?” “你要喝水?我给你倒。”他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 我轻轻地摇头。 “我不渴。” 萧逸便停下脚步,困惑地歪着脑袋,看我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模样,我望向他的眼神无限婉转,在他英俊的脸上流连了不知多少个来回,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抓我?” “你是最好的投名状。” 萧逸整个人站在我面前,身形挺拔,周身散发的寒冷凛冽的气息,让他瞬间变成了冰天雪地里的一尊雕像。 无情无义,凉薄无比。 这个答案令我脊背发寒,萧逸见我不说话,转身出门。 “你要丢下我吗?”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发烧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体烧得滚烫,脑袋晕乎乎的,很难受。可萧逸听到我这句话,依旧是头也不回。 他离开的脚步很果断,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情分。 他关上了门。 关门的那一瞬间,萧逸其实没想那么多,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 他以为自己仅仅只是想征服大小姐的身体,他想得太久了,想得快要发疯。他以为自己吃到了,也就能忘了。 仅此而已。 在河边小屋痛得无法入眠的深夜,萧逸总是站着发呆,白炽灯下除了他颀长落寞的影子,还有零星的飞蛾,一下下朝着光源中心胡乱地撞。灯泡的高温能够瞬间融化掉飞蛾单薄的翅膀,空气里隐隐升腾起烧焦的味道。 明知道要受伤,还是要扑到灯前,扑到火上,飞蛾就是这样傻。 萧逸一度同病相怜。 只是从今往后,他不想再做那只傻乎乎的飞蛾了。 萧逸站在萧矜房间外面守夜,远处还有几个小弟看守,叶世过来传话:“廖先生想见一见她。” 萧逸问:“今晚吗?” “就这几天吧,也不急。廖先生说,好生安抚她,别把她吓坏了。” 萧逸点点头。背后传来小弟吃吃的笑声。 “怎么个见法?” “把人剥光了送到床上见吗?” 传闻中高不可攀的萧家大小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沦为了他人的桃色谈资。 萧逸心底,五味杂陈。 他夺走了她的诺亚方舟。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害怕她会想不开。但这份害怕转瞬即逝,她舍不得死的。萧逸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所以肆无忌惮。 ——你不会去死的是不是? ——你怎么会舍得死呢? 这样漂亮,这样高贵,这样绚烂浮华,这样颐指气使的人生,你怎么舍得抛下呢? 他轻轻地在心底发问。 究竟要轮回转世多少场,才能够投胎到这样顶尖奢靡的家世,才能够投胎成这样一副精雕细琢的美人胚子? 萧逸脑海中渐渐映出萧矜的脸,眉眼细致,目光流转,一颦一笑,皆是无限动人的模样。 她绝非轻易就向命运低头的人,绝非轻易就舍得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所以他离开时很安心。 正文35战利品(肉) 大小姐是被绑着送到廖明宪床上的。 还额外扎了一针肌肉松弛剂,其实根本没必要,她现在就是只被拔了牙的小奶猫,一丁点儿攻击性都没有,但保险起见,手下还是将她绑了起来。 一双细白手腕被牛皮腰带捆得扎实,吊起来绑在床柱上挣脱不得,皮肤又嫩得很,挣了几下便磨出红痕,很快破了皮,嫩肉露出来,粉红粉红的见血丝,瞧着煞是可怜。 她迷迷糊糊地发着烧,身体摸起来倒是比上等的羊脂玉还要柔滑细腻。 廖明宪仔细打量她,当真是上帝亲吻过的好相貌,漂亮得不像话。他随手摘了眼镜,近距离贴过去,用手指细致地描摹着她的眼睛、鼻子、柔软的嘴唇。他不是很急,她这么美丽,这么脆弱,需要他慢条斯理地享用。 “知道我是谁吗?”廖明宪低着头,轻轻地在萧矜耳朵边问话。 萧矜微阖着眼,摇了摇头。 “怕我吗?”他又问。 萧矜继续摇头。 她只是摇头,也不知到底听清楚了没有。 廖明宪笑了一下,不再问了,俯身直奔主题,她的甬道过分紧致,进出厮磨,爽利无比。 萧矜体温烧得高,内壁温度更是高,高得简直助兴,廖明宪本就炙热的心火一下子直往脑子里烧,下体充血勃发,坚硬粗悍,肉刃般不管不顾地直往她窄嫩的花穴深处破。 穴口不情不愿地含着硬物,被激得胡乱颤起来,萧矜反应略显稚涩,像没经历过什么情事的雏儿,穴肉倒是吸得紧,好似天赋异禀,又暖又湿地缠上来收缩。 一想到自己此刻干的是萧存唯一的女儿,廖明宪就激动到难以自制,周身血气直往下腹涌,阴茎狠力顶撞,力道之大,像要把身下人捣碎般。大小姐随着他孟浪的动作低低出声,呼吸都乱了套儿,偶尔被顶到花心,鼻音里哼出两声呻吟,碎碎的,听不真切。 不知道是认命还是实在没力气,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反抗的意思。 做到最后,萧矜才突然小声叫起疼来,廖明宪凑过去听,听出她带着软糯哭腔在求:“别绑我……我不跑……” 廖明宪伸出手指,掰正她的脸。 暖色灯光下,仅有半个巴掌大小的脸皱成了一团,秀丽的眉毛紧蹙,单薄眼皮与浓密睫毛俱在自己指腹下颤抖着,像极了蝴蝶拼命震动残翅,脆弱至濒死的模样。 眼角湿润,倒是没落泪。 廖明宪瞧得仔细,像瞧一尊好不容易得来的无价之宝,目光里折射出小心翼翼的热忱与珍重。 确实是来之不易。 他仅仅见过她两面,匆匆搭过一句话。 她十八岁生日宴,萧存办得声势浩大,全港皆知皆贺。他受邀前来,与萧存商议生意的时候,撞见她跑来找萧存,挽着萧存的手臂又娇又矜地喊爹地。 他颔首瞧她,微微笑着,祝她生日快乐。 她客套回了句,谢过廖叔叔。 目光轻而浅地掠过他眉目,停留的时间怕是连半秒钟都没有。 想必不等他脚步踏出房门,她就能忘了他究竟姓什么。 也难怪,彼时她是萧家大小姐,唯一嫡出血脉,未婚夫是港督独子,对她百依百顺宠爱万千。 其实那时候廖明宪很想对她说,我不想听你叫叔叔,我想听你叫爸爸。 像你叫萧存那样。 但也只敢放在心里头想想,倘若让萧存瞧出来一丁点儿苗头,够自己被挫骨扬灰个千八百回了。 谁知有朝一日萧大小姐真的落到了自己怀里,简直像做梦,还是个格外旖旎下流的梦。 她是他的战利品,漂漂亮亮的小花瓶。 不对,不是花瓶。 她是俏生生的一朵花儿,日日养在房里,多赏心悦目。 廖明宪心满意足地抽离出来,极其宠溺地亲了亲她的眼皮,解了绑。 “小东西。”他吻她的耳尖,像个初坠情网的毛头小子,嘴里胡乱叫着,出口又觉得不够亲昵,赶紧补上一句,“小乖乖。” 咳,这下又过于肉麻了。 搂着睡到半夜,怀里小东西突然发起高烧,摸上去烫得吓人,廖明宪赶紧喊司机接了私人医生过来,打了一剂退烧针,问怎么回事。 医生跟了廖明宪好些年,练就了一副察言观色的好本领,虽然瞧不清床上人的面目,但凭廖明宪这副紧张模样,也料定这位年轻小姐的身份不一般。 至于两者什么关系,可不是他这种地位的人该揣度的,便思忖着称呼回答道:“小姐是受凉受惊引起的发烧,气火攻心转成了高烧,目前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饮食也要格外注意。明日我会再来一次,看是否需要再打退烧针或者注射葡萄糖。” 接下来的几日里,萧矜病情反复,高烧低烧不断,大部分时间都在房内昏睡,没力气更没胃口吃饭,光靠吊着葡萄糖补充能量。廖明宪去看她,要么在睡,要么醒着眼皮子懒得抬一下。 廖生腆着热脸却丁点儿冷屁股都贴不到,几次下来自讨没趣。只能一头栽进事业,寻另一种乐趣,起码这个他在行。 扳倒萧存,廖明宪坐上军火龙头的位子,却坐得心有余悸。特别是在清点萧家产业的时候,才发现萧家地下势力盘根错节,规模宏大几乎占据了整个香港的灰色地带。 萧存在世时,把军火交易全盘握在自己手里,握得密不透风。 萧存一死,萧家几个旁支纷纷站出来争权内讧,既想贪一口别人的羹,又怕哪个亲戚趁机夺了自己的发财链,个个明争暗斗,但谁也无力接管军火市场,廖明宪渔翁得利,凭借萧逸的帮助,顺利割下了最肥的一块肉,但其他产业可没这么轻易就拱手让人。 这些天他忙着处理这些事情呢,刚好遇到块开发地的归属问题很棘手,必须出远门一趟。 临行前他在门厅穿大衣,管家神情慌张地跑过来:“廖先生,萧小姐发脾气,不肯吃饭,把佣人们都赶出来了,说不让生人靠近。” 廖明宪一听,当即折返上楼,两个女佣吓得丢魂落魄,低头站在萧矜卧室门口不敢进去。进到屋一看,碎了一地的英国骨瓷碗碟,熬了一夜的清粥全泼在兔毛地毯上。大小姐手背还吊着针输葡萄糖,蜷着身子背对门口。 即便盖着一层被,也遮不住底下的身段儿,腰肢玲珑,曲线婀娜,像极了一只血统高贵、傲慢挑剔的波斯猫,眉间的慵懒冰冷浑然天成,幸好她没睁开眼,否则就连廖明宪,都要被她眼底的杀气腾腾吓上一跳。 瞧着眼前这副情形,廖明宪倒想起自己年幼时的一段往事。外头给家里老爷子献上一只血统纯正的波斯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幼猫,雪白雪白一团,像个小雪球儿。那猫难伺候,来了几天不吃不喝,廖明宪赌气不肯管,活生生看着猫把自己饿死了。 后来长大几岁,他才知道不吃不喝是因为环境适应得不好,越是血统纯正、越是年纪小的猫越容易认生和应激。 廖家虽比不得萧家这般名门世家、百年荣耀,但也算有名有姓的大户,廖明宪少年时期也足够任性胡闹,同所有世家子一样,稍不如意就摆脸色。 他太理解大小姐过去的心境与如今的处境了,如此设身处地一想,好多年没动过的恻隐之心突然猛动了一下,望向床上人的目光也愈发纵容起来。 廖明宪打量着大小姐,她才那么小,年纪甚至还没自己的亲生儿子大,一出生就落在了香港世家最顶尖的位置,从小被众人捧在掌心捧在头顶,惯着宠着,娇纵任性在所难免,何况她还这么漂亮。 如今一落千丈,闹脾气是应该的,床上不闹就行。 他又回味了下那夜在大小姐身体里纵横驰骋的滋味,那种征服与满足,那种将整个萧家踩在脚底下碾的快感,他还没有享受够呢。 她要是香消玉殒,他非得心疼死。 所以绝对不能死。 廖明宪想了想,扭头指派萧逸:“她认生,你就留下来,亲自替我照顾好她。” 廖先生说亲自照顾,萧逸只得搬进大小姐卧室,在床头临时搭起一处办公点。他特意将房间内所有能够造成肉体伤害的尖锐物品、重量物品都扔出门外,甚至还犹豫过要不要把门口那座机械摆钟也搬出去,最后认定,以大小姐的力气应该无法将其作为凶器利用。 萧逸深知大小姐脾气,有仇必报。 更何况他对大小姐做了那么畜生的事,放在以前,够他死完投胎再死再投胎几个转世轮回了。萧逸真怕她装病,趁自己放松警惕从背后偷袭,但也隐隐担心她见不能报仇,一气之下选择自尽。 然而萧矜什么都没有做,准确来说什么都做不了。 她病得越来越重,反反复复发烧,针打了药喂了就是不见好,医生说病人求生意志薄弱,做好心理准备。萧逸一层冷汗猛地冒上来,整日整夜看护大小姐,眼都不敢合一下。 刚带到廖宅的时候,萧逸完全不担心萧矜寻死,但眼前情形,又令他这份信念不断地徘徊动摇。 她不会真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吧? ——喂,你不会死吧? 他在夜里,瞧着萧矜紧闭的双眼,心底偷偷地问她。 萧矜却只是浅浅翻了一下身,睡衣扣子散开来,露出锁骨下方一圈星星点点的红痕,是吮的,又是咬的。她的肌肤冷白清透,故而痕迹格外惹眼,萧逸瞧得愣住,心脏蓦地抽颤了一下,一种迟钝又狠戾的隐痛弥散开来。 日复一日,这些痕迹由红转紫,再转为淡淡褐色,最后消失殆尽。但发生过的,永远烙进了大小姐的身体,同样烙进萧逸的心头。 他现在是真希望大小姐装病,每次转身都满怀期待地想象着她起身,一刀从后面扎进自己的心窝。自己皮糙肉厚,大小姐力气又那么小,扎不死的。 因为无法进食,只能依靠输液续命,她冷白细嫩的手背被针头扎得全是淤青淤紫。身矜体贵的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等折磨,萧逸看不下去,每次输完液都拿热毛巾为她敷,敷一会儿再用指腹贴着轻轻帮她揉,把淤青揉散。 有次夜里打盹儿,没看住,液输完了没来得及换,鲜血瞬间倒流回输液袋,萧矜一声不吭,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血被迅速抽离出体外,灌满了整条输液管。 还好萧逸醒了,慌里慌张拔了针头,但已经晚了,她手背鼓包,细薄的皮肤留下一大团淤青,整整一个月都消不了。 萧逸抽了自己一巴掌,从此再也没敢合过眼。 萧矜大部分时间昏昏醒醒,意识都是迷糊的,甚至压根儿没弄清身边人是谁。 有天夜里,不知她梦见什么醒过来,又或是错把萧逸当成了什么人,拉着萧逸的手捧住了,裹进怀里,再也没肯放开。 她浑身烧得火热,额头一层层的虚汗直冒,嘴里却喊着冷。 萧矜本来就瘦,如今瘦削得更厉害,锁骨肩胛骨突兀凌厉,细得快要断掉,肋骨一根根地凸出来,摸着直硌手。萧逸不敢再加被子,怕压坏了她这副看起来被风轻轻一吹就能折断的身子骨,只得打开暖气,热得自己大汗淋漓。 大小姐却还是念着冷,委委屈屈的鼻音,鼻尖烧得通红,轻轻抽泣了两下。萧逸脑子一热,掀了被子钻进去,把她搂进怀里,死就死吧。 “逸哥哥……” 萧矜突然睁眼,好像认出来眼前人,眼泪倏地一下就落下来,深夜里闪着微弱的光。 知道自己走不掉的时候她没哭,被廖明宪按在床上侵犯的时候她没哭,胃烧灼得痉挛的时候她没哭…… 却在这时候哭起来。 夜深人静,整座廖家主宅只有她和萧逸,眼泪这时才肯掉下来,坠在下巴尖儿上慢慢地晃,流淌过的痕迹像条河。 萧逸紧了紧怀抱,怀里人单薄得像片羽毛,他无法自制地凑过去,伸出舌尖,裹住了大小姐的眼泪。 比液体钻石还要珍贵,是大小姐的眼泪。 大小姐的泪,大小姐的血,大小姐身体里的一切液体,都不可以擦掉,都是要舔干净的。 手指太粗糙了,会弄疼大小姐,会弄得大小姐不舒服。必须是舌头,足够柔软,足够温热,足够灵活,才能伺候好大小姐。 萧逸试图用一些回忆,唤醒萧矜的神智与求生欲,但他踌躇良久,还是不敢提起萧家任何人。他怕弄巧成拙,提起曾经辉煌的过去,反而逼得萧矜心灰意冷。 他想起大小姐少年时期心爱的那匹小马驹,轻声试探着问道:“你还记得娜塔莎吗?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看娜塔莎。” “……骗子。” 萧矜被吻得,突然间清醒过来,往事如烟,在脑海里渐渐升腾起仇恨的轮廓。她张口,恶狠狠地咬住萧逸的脖子,眼里泪里盛满了滚烫的恨意,但实在是没有力气,咬下去牙关软绵绵的,甚至连道咬过的痕迹都没能留下。 “我是骗子。” 萧逸跟着重复,极耐心极纵容,只想哄她再多说几句话。 “畜生。” “我是畜生。” “坏蛋。” 要不是此刻她病重,萧逸可能会当面轻笑出声,大小姐骂他的话里不像裹挟着什么深仇大恨,倒像小孩子赌气。 或许生病能够让时空倒流,产生一些年龄退化的错觉,萧逸觉得此刻自己和萧矜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她胡乱发脾气,他哄哄就能好。 而非如今隔阂着血海深仇,一道今生今世再也无法翻越或填补的天堑。想及此,萧逸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略带凄楚的笑,贴着大小姐的耳朵轻轻应承下来。 “嗯,我坏。” 他吻住萧矜的眼泪,吻住她的耳尖,一遍遍提醒她曾经是谁。 “我这么坏,你怎么能放过我呢?” “你要好起来,好起来,打我骂我折磨我,甚至杀我,都可以。” “但你要好起来,我的大小姐。” 正文36白孔雀(肉) 萧逸履行了承诺,在萧矜开口进食,勉强能够下床后,亲自带她前往马场,看望她那匹纯白高贵的马儿。 那是一个久违的夕阳,日照温柔,黑色车队浩浩荡荡开道,下车后整队保镖紧随其后,明面是保护萧大小姐,实则是监视,生怕她溜掉。 萧家失势,娜塔莎却依旧被照料得很好,精神抖擞,皮毛油光水滑。萧矜见了她,极为难得地笑了一下,笑也只有这短短一瞬,随即她抱住娜塔莎优雅美丽的脖颈,埋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眼泪落入厚厚的皮毛之中。 萧逸默默跟在她身边,听她的哭声,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狗,哽咽,无助,断人心肠。 在这串哭声之中,萧矜想起很多年前,她与萧逸还年少的时候,她总是命萧逸陪她骑马。 时近黄昏,太阳不像白日那么烈。 她高高坐在马背上,萧逸步行在她身旁。天边夕阳光线绵软,仿佛一杯液体温柔地倾倒下来,将他们二人包裹在其间。她突然俯身,吻了下他的额角,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抚过萧逸英俊的侧脸。 不等他反应,她又直起身子,手里握着缰绳,慢悠悠地引着娜塔莎往前踱了一小段距离,又兜个圈子回去,再度亲吻他的脸。长而疏朗的睫毛扑扇着碰着萧逸的脸,像蝴蝶的翅膀。 纵使细微如蝴蝶扇动翅膀,也足以造成千里之外的飓风。 爹地死了。萧家完蛋了。曾经的萧矜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终于认命。 萧矜抬起头,眼泪尚未干透,她望向萧逸,轻轻地说:“回去吧。” 她逆着夕阳,眼底余烬,寸寸成灰。 廖明宪终于归来,看见活蹦乱跳的大小姐,在庭院的草坪逗一只金毛幼犬玩儿,简直喜出望外。说她活蹦乱跳其实不太准确,但相比他离开时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然是极大的惊喜了,也不知道萧逸给她下了什么灵丹妙药。 只见萧逸一身黑衣,远远站在她身后,目光寸步不离她的身影,倒真是恪尽职守。 午后阳光和煦,微风拂过,吹起萧矜纯白的裙摆,她宛如庄园里一只骄傲的白孔雀,脾气虽然又臭又硬,却始终保持着高贵优雅的姿态,昂着纤长的脖颈踱来踱去。 远远望着,还真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高傲不可一世。 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 廖明宪站在远处,静静观摩着,不忍心打扰这份罕见的美丽。 或许是风的缘故,萧矜手里牵着的小金毛儿嗅到了廖明宪的气息,突然就挣脱开来,飞快地朝庭院外面跑,她紧跟着小步追起来,一不小心越过了边界,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座庭院。 而她仅仅只是,迈出去了一只脚。 另一只脚刚刚抬起来,都来不及落下,警报就响了,那样急促那样可怕,将萧矜生生吓了一跳,像个被当场捉赃的贼,茫然又委屈地愣在原地。 随着这阵警报,黑衣保镖倾巢出动,一个个地从庭院角落、楼宇背后,急匆匆追出来,像平地里突然长出来的影子,鬼魅而无声,迅速地将萧矜一个人围进包围圈。 那一瞬间,萧矜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悬在半空的另一只脚,该不该落下去。 落?落到哪里? 是庭院外面,与已经迈出去的那只脚并排;还是落在身后,再将行错的那只脚收拢回来,站回庭院里面。她维持着这样艰难的独立姿势,大脑和人生的齿轮,于这一刻同时停滞。 她的目光跟随着那只欢快蹦跶着远去的小金毛儿。刚刚它从她腿边经过时,带起了一阵微风,风过她掌心的瞬间,她突然好羡慕它。 它穿过她无法离开的庭院,穿过拦住她的无形屏障,轻而易举。 然后她看见了廖明宪。 那只小金毛急奔着,找到它真正的主人,窝在他脚边来回打滚儿撒欢。 廖明宪也看着她,目光温和而无害。 萧矜轻轻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看,现在就连一条狗,都比你有尊严。 在廖明宪温和的注视之下,萧矜小心翼翼地缩回了自己不慎跨出界的那只脚。她站在庭院的黑色围栏之内,细白小腿在阳光底下,被照得反光。 她纤细的脚踝,绑着一枚醒目的黑色信号发射器。 俗称电子脚镣,带有GPS系统,信号实时回传,24小时全程监控。一般用来限制非羁押犯人的活动范围,一旦超出限定区域,便会响起尖锐的警报。 这就是她的自由。 眼见廖明宪慢慢朝自己走过来,萧矜突然一扭头,小跑着进楼里了。 廖明宪也不急着追,先回主卧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家居服,灰色亚麻布料,宽宽松松地套在身上,一派清爽。然后他才慢悠悠地问管家,萧小姐去处。 果然在二楼的露台找到萧矜,靠着椅背,正在翻一本书。 廖明宪端着一杯茶水,过去:“怎么见我就跑?不是在庭院里玩的挺开心的?” “我怕你。” “哦?”他倒是没想到她答得这样直白。 “怕你会杀我,像杀我爹地妈咪未婚夫那样。”她轻轻翻了一页书,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谁说你妈咪死了?” “你们都说我妈咪没死,又不让我见她,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萧矜懒洋洋地抬眼,故意拿话激他。反正萧逸说的话,她是再也不肯信了,故而想从廖明宪口中,探听些妈咪的真实情况。 果然廖明宪入套,顺着她:“你想见你妈咪?那你乖一点。”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她?” 廖明宪微微笑着,偏偏不回答这个问题。忽而低下头,凑到萧矜发顶,嗅她刚刚洗过的头发,轻轻叹了一句:“好香。” 说着便将她手里的书往玻璃桌面上一扣,两手一捞,打横抱起她,转身往屋里走。 萧矜细白小腿蹬了两下,脚腕的发射器分外扎眼。 “你干什么?” “干你。” 话说得直白,萧矜当即浑身一凛,却是没有强硬拒绝。 “那你轻点。” 她低着头,不肯看他。 “怎么,又不是第一次,还怕痛?我有弄得你那样痛过吗?” 萧矜咬咬唇,不说话,廖明宪当她害羞,笑道:“会让你舒服的,这次让你舒服得掉眼泪,嗯?” 萧矜却冷冷一记眼刀扫过去:“你不怕?” 他把她放到床上,单手捏住她尖俏的下巴,指腹来回轻扫:“怕什么?” “我命硬,死爹地死未婚夫,身边男人都死了,你还敢把我往床上带?还敢留我做枕边人?不怕被我克死?” “只要不是马上风,我有什么可怕的。” 什么马上风?萧矜没听过,刚想开口问,却是来不及了。 从傍晚到天黑,廖明宪在大小姐身上鏖战到半夜,卧室顶灯开得格外亮堂,这回她醒着,他定要瞧清她的眉眼,瞧清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大病初愈,她清瘦了很多,捏起来只剩一把骨头,荏细伶仃的可怜模样,却依旧性感得要命。他把她的两条腿掰得很开,又折起来,压住她细嫩的乳,让她垂着眼,好好看清楚自己是怎么顶弄进去,又是怎么一下下操干她的。 萧矜在床上倒不扭捏,被弄狠了,叫起来也好听,只有刚刚进去的时候,她哭哭唧唧坚持着要他戴套。 廖明宪自然答应,也不舍得让她怀孕。 他正对着她,紧盯她漂亮的眼睛,清透宛如琉璃,眼底晃闪着莹莹的泪光,顶她一下,她便呻吟一声,渐渐呻吟出了哭腔。 灯火辉煌中,萧矜露出一副无辜神情,一对细乳白嫩嫩地颤,真是一种又媚又惑的姿态。 廖明宪瞧着兴奋,心跳加速,干到最后,他甚至觉得自己心率快得不太正常,简直像要爆炸。终于他干够了,歇下来,盯着她粉嫩嫩俏生生的性器,赞叹道:“真漂亮。” 萧矜恹恹地翻了个白眼,这话她都听腻了,是个男人见了都要对她说一声。满不在乎道:“能有多漂亮?不都长这样。” 廖明宪也不好意思对她说出个所以然,显得他瞧过很多女人这地方似的。手指头伸下去,意犹未尽地摸她湿漉漉的穴。 萧矜白他一眼:“这么喜欢?那你过来,舔一舔。” “胆子真大。”廖明宪笑了,又逗她,“还以为你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呢。” “那明天上吊给你看好了。” 廖明宪只当她开玩笑,轻轻吻她的眉心鼻尖,一下下又怜又爱地啄着,生怕把她亲坏了。 萧矜皱皱眉,侧过身去,蜷起身子缩进他怀里,闭起眼睛:“我要睡了,别烦我。” 性欲餍足,后半夜睡得酣畅无比,一觉到清晨,醒过来怀里却没有人。廖明宪抬起惺忪睡眼,瞧见萧矜正赤脚立在窗台上,当即吓得一激灵,瞌睡全无。 两扇窗户朝外敞开着,清晨的风灌进来,带着点凉意,渗到人骨头里去,吹起萧矜身上单薄的白色纱裙。她的裙摆很长,高高地垂坠下来,被风吹着,曳过窗台,像羽衣。 晨曦微薄,阳光是冷冷的银白色。 她被风,轻柔地裹在这片银白里,有种空灵绰约的美。 “矜矜?” 廖明宪慌了,轻声喊她,萧矜却仿佛陷在梦里,没有回头。他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朝她靠近。 “萧矜,下来。” 这回她听见了,略有些动容,偏过头看他,脸上流露出迷茫的神情。 湛蓝天幕下,一只精致濒死的蝶。 她整个人被这样的天色衬着,愈发显得寂寞清冷,清晨银白冷淡的阳光将她周身映出星星点点炫目的光,晃得人眼前迷离,皮肤很白很透,仿佛下一秒,就能活生生地消散在空气中。 萧矜踮起脚尖,朝后微微地张开双臂,做了一个鸟儿飞翔的姿势。 轻薄透明的纱紧贴着她纤细的胳膊,那一刻,仿佛她身体里忽地长出了一簇簇洁白柔软的羽毛。 廖明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高度跳下去,极有可能被楼底尖锐的围栏当场贯穿。 “矜矜——” 他温柔地又哄了她一遍:“下来啊。” “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 他伸手去扯她的衣袖,萧矜轻巧避开了,身上白的羽,好似经了霜。她不说话,光是高高地站在窗台上,低头看他,带着一点受惊的迷茫和犹疑,还有与生俱来的防备。 她的双眼皮深邃,眼睛很大很漂亮,风再度吹过来的时候,眼底一下子落满了皑皑的雪。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往下跳?” 萧矜终于开口,眨了眨眼睛,廖明宪一动不敢动。 她突然就笑了,笑得明媚,又妩媚。 “我只是想,吹吹风。” 廖明宪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强行将她抱下了窗台。 “别吓我了。” 他心有余悸,紧紧抱着她,低低出声。 萧矜却问他:“为什么非要我?” 廖明宪关了窗,又为她披了件衣服,这才细细地同她讲起两次相遇,“那年你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在萧家庭院里,遥遥望了一眼,我就记住了——” 廖明宪第一次见到大小姐。 在萧家庭院里,遥遥望了一眼,她坐在秋千架上,刚刚游完泳的样子,潦草裹着浴巾,露出来的小腿细而白,被阳光舔吻着,白到刺眼,剔透的质感。 面前跪着一位黑衣黑发的少年。 一双纤纤玉足被少年拥在怀里,裸足轻飘飘地搭在他胸口第二颗纽扣的位置,踩着他的胸膛往上爬。脚趾似刚剥了壳的荔枝,白嫩秀气,指尖透出一点微妙的粉红,轻轻挑起少年的下巴,大拇指来回摩挲着少年的唇,俏皮灵动地,描摹着他的唇锋唇角。 少年非但不恼,伸手捧着她的脚踝,轻轻地揉,她便笑起来,娇娇气气地逗弄他,脚趾反反复复地蹭着他的唇。 笑声吟吟,飘到廖明宪的耳朵里,听起来快乐极了。 她生得太好了,第一眼就让男人生出无限的旖旎遐思。 又见少年张口,含住了她的脚趾,她小腿蓦地一颤,隐隐抖起来,是个想抽回来的样子,但被含得太紧了,廖明宪甚至能够想象出,此刻少年舌尖,隐秘的舔舐她的水声。 她蹙起眉头,生气了,另一只脚不安分不情愿地扭着,半真半假地踹了少年胸膛几下,在黑色衬衣上印出明显的水迹。这只脚也没能抽出来,反而被裹得更紧了。 …… 一对少年男女,都生得那么好,简直像幅挂画,伊甸园里的天使。 廖明宪心里默默感慨,有些好奇地揣测着这对身份,正巧萧家管家走过来,请他到书房与萧存会面。廖又望了眼少男少女的方向,随口问道:“那边是谁啊?” 管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那是我家大小姐。” “男生呢?” “哦,表少爷。” “就是那位已故的萧小姐留下的儿子么?” “是。” 后来再遇,便是我十八岁生日宴。 对于他口中的两次相遇,我完全没有印象,全程茫然且冷淡地听着眼前男人自以为深情的回忆。没有任何感触,只能无聊地打量起廖明宪的相貌。 他习惯戴副金丝眼镜,五官生得很端正,眉目清隽,不过略微寡淡了些,因此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够深刻。笑起来眼角有淡淡的细纹,想必经历了不少岁月风霜的洗礼,眼神里倒没有半分疲倦或沧桑的意味,时不时地投射出鹰隼般锐利的光芒。 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来说,这很难得。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儒雅谦和的气质,和爹地凌厉倨傲的气场完全不一样。朝我说话又总是温声细语,想来年轻时用这招一定挺讨女人喜欢。 只是我一点也不相信,他真实面目就是在我面前这样的温良无害。做军火生意的,手里大都沾着血,何况他手里还沾了我萧家的人命。 我一言不发地瞧着他,渐渐地,同记忆中的某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重迭起来。 如果连霁能够活到廖明宪这个年纪,大抵也会如眼前人一般深沉内敛的模样。如果没有这场事变,没有我和爹地之间的羁绊,我应该已经嫁给他,做他的小公主。 可直到霁哥哥死了,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都在骗自己爱他,深深地爱着他。 堂堂萧家大小姐,嫁的并非所爱的男人,说出去未免太过窝囊。 所以我必须爱他。 骗得连我自己都相信了,像极了某种先验主义。 曾经我对萧逸说,连霁他是奉命爱我,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并不爱他,但他是我最般配的归宿。也是我此生遇到的,最好的男人。 如果我不曾和萧存有过那样难以启齿的牵扯。 该有多好。 想来我现在翅膀硬了,又或者仗着爹地死了,竟然敢直呼他的名字了。 在那段高烧不醒的日子里,我做了很多很多关于过去的梦,恍恍惚惚,大部分都曾真切地发生过。 我总是梦见爹地,梦见在他的书房里,光线晦暗,暧昧不明,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紧闭着,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情欲与禁忌的气息。 眼前浮现着大片大片淡薄的铁锈色的红。 有那么几次,我甚至向他哭着妥协:“爹地,我不想嫁人了。” 萧存问我为什么。他当真以为,我心心念念想嫁给连霁,想了很多年。 那一刻我说不出话,或许我只是生平第一次,良心发现,不想伤害那样温柔无辜的一个男人。 萧存见我不说话,在我身体内进出愈发凶悍,我细瘦的胳膊攀紧他的后背,双腿缠着他的腰,被顶弄得欲仙欲死,一股强烈的想要哭泣的冲动酝酿着。他低下头,不断吻掉我的眼泪,可是眼泪越来越泛滥。 我轻轻地喊他爹地,爹地。 他知道我身体内的每一处敏感点,他撞得那样重,捣得那样深,轻而易举就拿捏住我脆弱的神经,我脆弱的欲望。我落在他手心里,被他一遍遍蹂躏着,身心俱碎,直至颠沛流离。他额角沁出热汗,一滴滴地落在我胸前,烫得我阵阵发抖。 他不明白我为什么哭。 他轻轻地咬我的耳尖:“矜矜,爹地在操你,你还想着别的男人。” 他很不高兴。摆腰,坚硬炙热的阴茎,一下下碾着我花心深处的褶皱戳刺,我被逼得尖叫出来。他双手伸下来,紧紧扣住我的,十指相扣,掌心相抵。他的掌心很烫,比他在我体内的阴茎还要烫。 高潮迭起的瞬间,我流下眼泪。 “爹地,你想想办法,帮我退婚吧。” 在我心里,爹地总是有办法的。他是萧存,无论多大的烂摊子,他总有办法收拾的。 他没有答应我。 又或者他答应了我,但我在梦里记得并不真切。 …… 又有时候,我梦见自己抱着连霁的胳膊,朝他撒娇:“霁哥哥,你能不能去同爹地讲一讲,我们早点结婚呀。” 连霁说好啊。 他总这样,永远都不会拒绝我,我目送着他去找爹地。 当晚我执意跟连霁回去,其实心里有一点赌的成分在,我赌爹地不会那样过分,我赌他不会真如第一次碰我时所言的那样荒唐,我赌他会放手。 可是我赌错了。 那天半夜,萧存亲自过来朝连霁要女儿。我穿着睡衣从楼上客房出来,见他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当着连霁的面,把我拎回了车里。 他只带了一个司机,黑色加长轿车的挡板没有升起来,路上气氛降到冰点,我们拌了几句嘴,也不知道我哪句话戳到了他痛点,他冷着脸把我按倒在车后座。 “翅膀硬了?想飞走了?你以为连霁能保得住你?” 那夜开车的司机是新来的,很年轻,他被爹地此举吓坏了,车在马路上开得歪歪斜斜,差点一头撞出了护栏。爹地冷冷出声:“开稳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开。” 我还在生气,他早知道我在连霁那里,偏偏要挑大半夜,吵醒所有人,气焰嚣张地把我带走。他故意的,向连霁示威,拂我面子,让我知道自己一举一动皆在他眼皮子底下,没有他点头我干什么都不行。 他要我认清事实,即便嫁给连霁,我也别想从他掌心里逃出来。 司机大气不敢出,车身倒是稳了下来。 爹地俯身,压低声音威胁我:“你别忘了你姓萧,你是我的种。我当你是女儿,你才是萧家的大小姐,我当你只是个女人,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 他这话只有我们彼此能听见,瞬间让我认清了现实,也实实在在伤透了我的心。 不应该这样的,一切本不应该这样的。我是萧家的大小姐,是爹地唯一的女儿,这些年来,地位尊崇无可撼动,他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威胁我呢? 仿佛即刻就要将我扫地出门,一点父女情分都不顾。 既然他不顾,我也可以不顾,闷闷赌气道:“又不是我想做你女儿的,早知道你会这样对我,还不如一生下来就被掐死,还不如当初就死在美国,起码清清白白。” 萧存看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双手死死扣住我的肩膀,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你知不知道你当初生下来就活不了?萧矜,你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你知不知道你出不了医院,我每一天都去看你?我萧存这辈子没信过神佛,但是那几个月里,我每一天都祈祷着,求上天让你活下来。哪怕用我的命数来换,我都愿意。” “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接到美国来的电话,有多害怕?我怕找不到你,我怕再晚一点,你就没救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亲自飞过去?我真的以为你会死掉,我怕你死了,你一个人在那座山里孤零零的害怕。” 他说的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只知道爹地疼我宠我,理所应当。可就算这些都是真的又怎样?现在他当着司机下人的面,既不给我面子,又弄疼了我,我当即推开他,挣扎着试图从车后座爬起来。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小时候你说你会陪着爹地,说下辈子还要做爹地的女儿。当年你那么小一个小人精,都知道害怕爹地伤心,现在你说出这种浑话,就不怕爹地伤心了?” “哼,你会伤心?”我冷笑,“有什么人能让你伤心啊?整个萧家、整个香港都要看你萧存脸色行事,我也一样!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不理解我,不肯给我自由!说什么伤心,你倒是伤给我看看啊!” “我没给你吗?” “你要是给了我,我现在还会在这里吗?” 萧存愣了一下:“所以你这样闹,是气爹地,今夜坏你和连霁的好事?” 此时我完全没有察觉到蠢蠢欲动的危险讯息,还妄想着和萧存耍嘴皮子功夫气他。 “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女儿看待,你、你就把我当成你的……” 后面两个字我不敢说下去了,萧存压抑着声音里的愠怒,逼问我:“我把你当成什么了?你说。” “没什么。”我心虚地撇撇嘴,弱弱道,“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是后悔了,不想再和爹地有牵扯了?” 我偏过头去,不敢再看眼前人。 萧存整个人牢牢压着我,他的脸就在我正上方,近在咫尺。我能听清楚他呼吸的频率,依旧平稳,但我感受到他正在极力压制着一些情绪,比如某种震怒,某种冲动,某种想要狠狠教训我的念头。 直到此刻,爹地说话的音量依旧压得很低,但车里很安静,安静得连根银针掉下来都能听见。我不知道前座的司机有没有听见,听见了多少,又会不会听出其中端倪。 我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对话,我预感它正走向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 萧存镇定地按住我的肩膀:“萧矜,你不会以为,踏出这一步,还能回头吧?” 我颤抖着看向他的眼睛:“不能吗?” 他好像被我的天真逗笑了。 “它可不是你小时候做错了题,用橡皮擦就能擦掉错误步骤,再重新写上正确步骤。这一步,不能撤销,不能删除。” 萧存眯起眼睛,声音听起来冷淡而寡情,他锐利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游移,投射出极度危险的讯息。 “你不能给了我,又要收回去,这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 “你不能把爹地对你的爱,当成资产存在银行里,然后再根据市场,决定是投资成亲情,还是爱情。” 说这话的时候,萧存声音里倒是难得透出几分心碎的意味,我听了,心底渐渐不是滋味,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补救,他却突然提高音量:“你口口声声要清白,你和我之间,有什么清白可言?” “你闭嘴!”我顿时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又欲盖弥彰地冲他吼道,“你、你胡说什么!” “老子干你多少回了?你装什么东西啊?” 完蛋了。 车身猛地颠簸了一下,车内空气瞬间凝滞,我吓呆了,不敢置信地望向爹地,他表情岿然镇定,眼底却盛满了愠怒。 我知道司机肯定听见了。 他现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也根本无法预料,下一秒又将看到什么。甚至他根本没能反应过来,他最后活命的机会,应该是此时此刻,把挡板升起来。 但是他没有。 所以,萧存当着他的面,强暴了我。 他单手就把我整个人牢牢桎梏在车后座,然后他不顾我的抵死挣扎,拎着我的腿,将我整个人折起来,恶狠狠地进来了。 我感觉天塌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爹地会这样残忍地对待我,我以为他再生气再愤怒,也不过训斥几声。我以为他不舍得的,我以为我不一样。 偏偏我忘记了,他是萧存。 当我和他有了肉体关系之后,他便不再只是我的爹地,他还是一个男人。 一个执掌香港黑道、令无数仇敌闻风丧胆的男人。他想对我做什么,完全看他把自己放在哪个位置,想扮演哪种身份。 现在,他没有把我当女儿。 只当一个年轻的、娇滴滴的、涉世未深的、对他张开过腿的小姑娘。 我余光瞥见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剧烈颤抖,可是车辆却行驶得异常平稳。萧存粗鲁地将我压在身下,锁在怀里,疯狂而恣意地地侵犯着我的身体。 我尖叫起来:“滚啊!” “畜生,滚出去啊!” 他不说话,毫无耐心地一下下深入挺进,我的腿被他折着压在胸前,腰又被他握在手里,整个人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扭曲着,承受着他狠戾又无情的操弄。他炙热的手掌宛如焊在我身上,我感觉我的腰快被他握断了。 “你禽兽!你这是强奸!我要报警!” 我持续地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小腿拼了命地踢着,用力踢他的肩膀,踢他的胸膛,但是没有用,他腾出双手握住我的膝弯儿,轻而易举地就将我的双腿掰开,摆出一个屈辱的,却方便他肆意进出的姿势。 萧存居高临下地看我,眼底最后一点温柔消失殆尽。 他平静地说:“你报警吧,我就是在警局里把你再干一回,你信不信,总警司替我关门前,还得先为我泡杯热茶。” 我信,我他妈太信了。 眼泪一颗颗地自眼角滚落,划过湿漉漉的痕迹,我屈辱地咬着唇,再也不说那些蠢话了。我哭着求他:“爹地,轻一点呀,爹地,好疼。” “爹地不要,不要,有人看见了。” “现在又懂叫爹地了?”萧存低头,咬着我的耳尖,用只有我们俩才能听清的声音,告诉我,“司机是下人,不算人。” …… 射进来的时候,他说:“不要试图忤逆我,矜矜,再有下一次,我可能会在连霁面前教训你。让他知道你在爹地面前,有多不乖。” 我啐他一口:“禽兽不如。” 他现在倒不生气了,心满意足地从我身体里抽离出去,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气定神闲地逗我。 “矜矜喜欢跳舞对不对?不过矜矜好像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跳过,连霁也没看过,他是不是还不知道,矜矜只在爹地面前跳舞?” “爹地也很喜欢看矜矜跳舞,跳一圈,小裙子自己就掉下来了,然后是上衣,再然后是什么?” 他意有所指地为我穿上内裤。 我喜欢在爹地面前跳舞。 一边踮着脚尖旋转,一边解裙子的绑带。 看他眼底短暂闪过的光与迷恋。那一刻我会觉得,我征服了他。 在生命的某段岁月中,我被这种征服欲冲昏了头脑。他是萧存诶,我轻轻地告诉自己,我掌控着全香港最有权势的男人。 那时候我将自己抽离成两部分,一部分是他的女儿,一部分只是萧矜,一个年轻的娇滴滴的小姑娘。 萧存喜欢把我抱到身上,让我骑着他,引着我自己动。 这种征服感,是我在其他任何男人身上都没有体验过的,无论连霁,还是萧逸。他们对我而言,是唾手可得的存在,一点难度、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于是我错误地将这种征服欲,当作了爱情。 如果他有其他女人,我会嫉妒得疯掉,萧存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就故意这样钓着我,在纸醉金迷的名利场流连,在衣香鬓影的宴会中向那些美艳动人的女星举杯,微笑示意。然后在我濒临爆发的关键时刻,牵过我,温文得体地向旁人介绍,这是我的女儿。 在萧存身旁,在一句句萧大小姐的奉承之中,我的嫉妒只能无声地偃旗息鼓。 他钓我,我便用连霁回敬他。有时候回家,我会详尽地向他复述这一场约会的细节。 我说:“爹地,霁哥哥吻我了。” 他抬眼,漫不经心地瞟我:“怎么吻的?” 我坐到他大腿上,仰面亲吻他的脖颈,舌尖伸出来,试探着轻舔他的喉结,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萧存轻轻地笑:“就这样?” 我吻住他的下巴,柔软的唇轻蹭着,扫过他的唇锋,又拿舌尖舔他的唇角,像小孩子舔柠檬挞表层的蛋白糖霜,浅尝辄止,意犹未尽。 我甚至告诉萧存,你不是第一个碰我的男人。 “那是谁?” 他百分百确信连霁没有碰过我。 “你猜。” 他猜了傅棠,猜了卓家兄弟,又猜了香港几个有名有姓的世家子,就是没往自己家里猜。我一个个摇头否认,最后他失了耐心,也反应过来:“诓爹地是吧?全香港谁不知道你是港督儿子的未婚妻,哪个敢来碰你?” 我笑了一下,伸出手指在他胸口轻轻地点:“你呀。” …… 可是现在,我却恨不得一遍遍按下撤销、删除、撤销、删除,只要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萧存收拾好仪容,喊了声:“停车。” 司机猛地踩下刹车,此刻他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慌里慌张地向萧存求饶:“萧董,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死都不会说出去的……” 他结结巴巴地快要哭出来。 “我真的,我只想挣点钱,我妈还躺在医院里,还在等医药费,萧董我求求你,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的,我会闭紧嘴巴的,你信我,你信我……” 萧存不为所动:“你放心,你家人,我都会安顿好。” 司机脸色刷地一下子惨白,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萧存淡淡道:“这种事情,你看见了,我自己倒没什么所谓。你说会闭紧嘴巴,我也信。但是大小姐吧,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年纪轻脸皮薄,又是这样的身份——” 我冷笑着打断他:“你要灭口,别扯到我身上。” 萧存挑眉:“哦?那留着他好了,继续给我开车。” “你!” 我顿时陷入两难境地。 “矜矜,不要总觉得我没有给你选择,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我听你的。” 如今这个年轻男人的性命握在我手里,我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被萧存抱在腿上,他的下巴轻轻搁在我的肩头,嘴唇贴着我的耳尖,呼吸一道道喷进我的耳廓,温温热又湿漉漉,弄得我耳朵好痒。 我与司机的视线在后视镜中交汇,我看见他的眼睛,那样年轻,那样恐惧…… “大小姐……” 我很紧张,手心沁出了热汗,我用力捏住萧存的衬衫,高潮之后嗓子都是颤的,我细细地叫着他:“爹地,爹地……” 仿佛央求萧存帮我做出决定。 “爹地听你的,矜矜,你说该怎么办?” 萧存却只是轻声提醒我,该作决定了。 如果说上帝是一台机器,一切生死都掌控在它精密的计算之中,那么眼前年轻男人的存活几率,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飞快地缩小。 其实他有过几个能够扭转命运、回升存活率的关键时刻。 比如,今夜他就不应该替萧存开车;比如,当萧存怒气冲冲把我拉进车里的那一刻,他就应该识趣地升起挡板;再比如,当我拼命反抗萧存侵犯的时候,他就应该趁势扭转方向盘,制造一场声势浩大的车祸,搏一条生路。 可是他都错过了。 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听从萧存的命令,稳稳地开着车,然后目睹了萧存侵犯我的全过程。 他是帮凶,却求我给他一条生路。 我慢慢地朝后仰去,将整个人的重量都交付给萧存,然后我轻声说:“杀了他。” 萧存掏出枪,崩了司机。 子弹贯穿他的头颅,鲜血溅上前排玻璃,胡乱蜿蜒着往下淌。 车内一片寂静,萧存面无表情地告诉我:“矜矜,不要任性,很多人的性命,都握在你手里。” “你杀了人炸了楼,我能替你销毁证据掩盖过去,那你应该清楚,为了你,我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原来那件事,他都知道。 我胆战心惊了那么久,此刻终于尘埃落地,可是我的心却未再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我杀了他未出世的儿子,他的情妇,所以我拿自己来抵债。 或许是太过绝望,我反而能够平静地问他:“你是不是恨我?” “你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泪眼婆娑地望向萧存。 “因为我杀了你一个情妇?还是说你对那个情妇动了感情?这么多年你其实一直都在怪我?” 萧存打断我:“矜矜,你别乱想,她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 “你滚!”我骤然激动起来,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意外可以打掉啊,她都快临盆了你还跟我说是意外?如果不是我出手,她早就进了萧家的门爬到我和妈咪头上了。” “你搞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啊?你在我生日那天抱着我,说我要有弟弟的时候,你置妈咪于何地?你置我于何地?” 我的眼泪掉下来。 哭得像个无辜又无助的小女孩。 可是当年那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没有哭,是今时今日的萧矜太不争气。 萧存任由我的眼泪掉落,他看着我,神色岿然宁定,等我渐渐止住了哭泣,他将刚刚开过的那把枪递到我手里。 “矜矜,如果你恨我,现在杀了我。” “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我接过枪,枪管仍旧微微发烫,枪身沉甸甸的,15发弹匣,只用掉了一枚子弹。我双手握着枪柄,整个人簌簌颤抖起来,枪抬都抬不起来。 萧存握住枪管,替我抬起枪口,抵住了自己的胸膛。 他说:“但你要知道,我绝不会为了那个女人怪你。矜矜,就算你杀一百个一千个,也抵不上你一个。” 他说得动听,我也相信,可我不会再为此动心。 枪支慢慢地从我手里滑落,我无力地盯着萧存冷笑:“你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浑蛋。” “畜生。” “叛徒。” “你背叛了妈咪,背叛了我们。” 我对萧存盲目的爱情与崇拜,在今夜全军覆没。这不是爱情,也不是亲情,没有一个正常男人,会这样折辱他的爱人,或者女儿。 可是太晚了,我已经深陷其中。 我踏入了为自己而织的天罗地网。 那夜我才明白,禁忌之所以为禁忌,恰恰是因为不能触碰,触碰的代价非我所能承受。 …… 后来又梦见萧逸,在教堂里,他抱着我,疯狂地进入我的身体,他固执地以为我是第一次。 鲜血与疼痛交织。 那时候我好想哭。 我好想告诉萧逸,逸哥哥,我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一个可怕的决定。 可是我的逸哥哥,转手,把我献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我恨透他们了。 再后来,我辗转听闻了一桩细节,说妈咪举枪自尽那一日,放火烧了萧家,起火点是两处,爹地的书房和我的卧室。 我不敢去想,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女儿做出了什么事。 我情愿她不知道。可我再也没有办法得到答案了。 我恨死自己了。 正文37蛇穿莲花(肉) 萧存葬礼。 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露了面,清一色的黑西装,依次穿过礼堂到灵位前敬香,吊唁这位军火巨鳄的陨落。我难得能出门,到灵堂匆匆露了一面,上了炷香便躲到僻静处,不敢抬眼去瞧爹地的黑白遗像。 原本我以为,我从爹地掌心里逃了出来,挣开这层血缘枷锁之后,会长舒一口气。但他的音容笑貌,却始终鲜明地刻在我脑海里,恍若昨日般清晰。 生前高不可攀,享尽世间繁华,在死亡面前也不过弹指一挥白驹过隙,如今深埋地底,六尺之下,陪伴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寂寞。 灵堂内垂着白幡挽联,黑色大理石地面投射出冰冷的光,人群散去,我看见萧逸,一身黑色肃穆的西装,面无表情地走到灵堂中央。 烟雾袅袅中,他身姿挺拔,脸色冷白,双手合十,举到略高于胸口的位置,微微低头,垂着眼朝爹地的遗像祭拜。 他怎么敢。 怎么敢明目张胆地在爹地灵堂里露面?怎么敢做出这样一副假惺惺的模样? 我在远处愤愤地瞪着萧逸,奈何视线没办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气得转身,却撞见了连月。 连城已经带着连霁的骨灰返回英国,我以为连月会随他一道离开,没想到却在这里看见她,一时之间有些愕然。 连月走上前来,面色寡淡如水,看不出情绪波动,只是望着我,淡淡道:“我入职ICAC了。” “我以为,你会恨我。” 我不知道连月对这场暴乱的真相了解多少,但她哥哥绝对是枉死,只因他碰巧和萧存坐在同一辆车上。说到底,要不是我,连霁也不会卷入萧家的权力纷争。 “谁说不恨?” 她凑近我耳边,轻声细语。 “所以大小姐你千万要小心,别被我抓到什么把柄,请去喝茶。” 我望着她独自离开的背影,一瞬间恍若隔世。 夕阳穿过玻璃窗,落进偌大空旷的礼堂。 那些双姝争艳的年少时光,那些声名煊赫的繁盛喧嚣,终于如同空气里迤逦飘转的尘埃,渐渐融进夕阳瑰丽温吞的光线之中,直至消失殆尽,无处可寻。 我为这段逝去的年华,情难自抑地,落了两滴泪。 耳畔却传来萧逸不近人情的声音,他说:“大小姐,你哭的是你父亲吗?”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我身侧,真是上赶着惹人嫌,我不愿看他,故意背过身去。他微微弯下腰,凑近我的耳根,距离变近的缘故,他冰冷的声音刹那间变得无比清晰而深刻。 “你哭的是你萧家付之一炬的荣华富贵。你哭的是你今生今世不再来的公主命。” 他说的没错。 繁华落尽,旧梦幻灭为一场盛大的虚无。正如此时的我,一无所有,遍体鳞伤。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慢慢地,用小拇指的指腹拭去眼角最后一滴泪。然后转身,轻轻推开萧逸,朝礼堂大门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抬眸,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脸,轻声提醒了一句。 “你该叫我大嫂。” 萧逸一怔,面上露出惊愕神色,我不顾,高跟鞋踩着光亮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一步一步,坚定地离开。 在廖家我没受什么亏待,除了活动范围有限不能跑出庭院,一切吃穿用度都依照着我往日习惯。看来廖明宪对我的过去了解得还挺细致,谁告诉他的?不用想也知道。 我百无聊赖地翻了个白眼,和躲在窗外绿荫里的一只白文鸟大眼瞪小眼。 自从上回廖以为我要跳楼,他就给我加派了贴身女佣,除了睡觉之外,无时无刻不盯着我,生怕我逮着机会又要自尽。我讨厌一举一动都受监视,更不乐意跑出去见人,脚上戴着信号发射器,仿佛逢人就要炫耀一回,看,我是个囚犯。 于是只能长久地呆在房间里,做一只娇生惯养的金丝雀。 这只金丝雀脾气不太好,专门挑一些捏不出错处的小事折腾。 比如半夜,我突然想喝牛奶。 但是廖家没有我想喝的牌子,那是个比较少见的进口牌子,不算什么稀罕玩意儿,只不过我自幼在家里喝惯了,一时口味难以改变。 我在厨房冰箱里翻了翻,没找到,就往廖的书房走,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他开门,但只开了条门缝,侧过身子问我怎么了,书房内景象被他挡得严严实实。 “我想喝牛奶。” 听起来可怜巴巴的。廖诧异:“谁不给你喝牛奶?” 我一撅嘴,不说话了,光是看他。身后女佣赶紧解释起原委。 “全香港找不到一瓶奶吗?” “矜小姐想喝的牛奶寻常超市买不到,现在大半夜,也没地方去买……” “那就给供应商打电话。” 女佣只当他说着哄我玩儿,没动作,廖明宪瞥她一眼:“还不去?” 那晚没过多久,供应商还真从冷藏仓库里紧急调了一箱牛奶过来。女佣倒进玻璃杯里,恭恭敬敬地端进我房间,我瞧见了,懒得接,眼风一抛,斜了眼床头柜,淡淡道:“搁着吧。” 廖明宪站在我床边:“不是想喝吗?” “现在不想了。” “故意的?” 我白他一眼:“等半天,气都气饱了。” 又慢悠悠道:“是你说要供着我,说一切都按我萧家的标准来,不会让我受半分委屈。如今你就这样供着我?连瓶牛奶都供不起?” 他无言以对。 又一天,我好不容易支开了女佣跟班,结果下一秒就换上了一个小弟,亦步亦趋跟在我屁股后面,我让他走开,他不肯。 我便板起脸来吓唬他:“那我去找廖明宪,告诉他你偷看我洗澡。” “没有啊!矜小姐!”他一听就慌了。 “我说有就有。” “矜小姐求求你……别这样为难我……” 他看起来年纪很小,估计都没成年,自然没见过什么世面,被我这样一吓,当即六神无主,哭丧着一张脸,就快跪下来了。 我趁机又道:“那你走开啊,我不要人跟着,我是囚犯吗?”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他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可是廖先生担心你的安危,吩咐过我们所有人,绝对不能让你的身影离开视线超过两秒钟,我不能走的。” “担心我的安危?”我冷哼一声,“是担心我跑了吧。” 他面露难色,不敢回话。眼瞅着就要得逞,谁知萧逸突然打走廊那头过来,问:“怎么了?” “逸少!” 小弟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祈求似地望向萧逸。 “矜小姐……” 不必等他说完,萧逸出声打断:“行了你撤吧,我来。” 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这是一条幽深华美的走廊,铺着厚重昂贵的地毯,大片繁复华丽的地涌金莲花纹,踩在上面有种轻飘飘的踏实感,半点脚步声都没有。 几盏壁灯散出暗淡柔和的光芒,勉强映亮我与萧逸的脸,我安静地望他,他的面容在灯光下逐渐柔和起来,仿佛羊脂玉般温润白皙,长而疏朗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射出一片浅浅的阴影。 我轻声问他:“表哥,你不想我吗?” ——不想我吗? 不想我吗?想我吗?想吗? 这句话仿佛成了回音,像过路的风,缱绻着,在那条走廊里不断穿行,来来回回地在萧逸心尖绕。 她从未叫过自己表哥。 她问想不想,当然想。快想死了,在每一个隐蔽至不可言说的梦境深处,他尝过她的滋味,这辈子都忘不掉。 他找女人,妄图纾解自己可耻的欲望,可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每一个都有点像她,却没有一个真正是她。曾经他还能让那些女人闭嘴,闭着眼睛想象她的声音,但他真正听过她在他身下的呻吟,再也无法忍受这自欺欺人的幻象。 一念起万法生。 他中了她的毒,唯有她才能解。 其余一切药物,不过是拖延,无法缓解,无法治愈,让他吊着一口气,日日夜夜,苟延残喘,备受烈火焚烧的煎熬。 夜里想她,性器硬得发痛,萧逸用手不停撸动着炙热粗胀的阴茎,想象着是她纤细的手指圈住他的柱身,细嫩的虎口来回摩挲他的冠状沟,还有她的小嘴,张开来,含住他早已湿淋淋的龟头…… 她一边吸着,一边抬眸瞧他,眼神都是怯生生的,带着某种易碎的妩媚。 萧逸爽得腰眼发麻,马眼一下下地吐出白浊,内裤一片狼藉,是刚刚射出的精液,但是想着她的脸,他立刻又硬了起来。 有时白天见了她,萧逸甚至想拦住她,拉过她的手,轻声求她碰一碰他。 但是不够,萧逸深知,一旦拦住了,就不止是她的手了。 他不会满足于手的。 最可怕的是,她轻而易举便看穿了他低等下流的心思。 她折磨他。 她时常说她夜晚睡觉害怕,要保镖在卧室外面守着,廖明宪听笑了:“今夜我陪着你,还怕什么?” 她便说有个人在外面,万一想起什么新鲜玩意儿,也方便支使呀。 廖明宪惊讶:“你还有新鲜招数?” 她斜斜睨了他一眼:“多的是你不知道的。” 廖便依了她,让她自己挑人,她随意点兵点将,最后手指轻轻落到了萧逸面前。 白玉似的指尖几乎戳上他的鼻尖。 “就他了。” “萧逸?” “嗯。”她应声,又同廖解释道,“我表哥从小就睡在我房间隔壁,时不时半夜进来替我掖被角,没有他守着,我反而睡不好呢。” 说得这般仔细认真,生怕别人不误会似的。 廖明宪望向萧逸的眼神,渐渐耐人寻味起来。 那天夜里,萧矜进了廖明宪主卧,她故意没关紧门,留了一条缝。萧逸站在门口守着,听着卧室里断断续续飘来的对话。 渐渐地,说话声消失了,很快就听见她又娇又嗲地叫起来求饶。 “今天怎么叫得这么媚?活脱脱一个小狐狸精。”这是廖明宪的声音。 “你厉害嘛!” 萧矜笑吟吟地撒娇,嗓子里又溢出来细细碎碎的呻吟,灌满整间卧室。 这还不够,她的声音从门缝里流泻出来,像一束银白微凉的月光,漫过萧逸脚边,沿着他的裤腿往上爬,转眼间月光又化成了一条条灵活生长的藤蔓,纤细的枝叶不断撩拨着他蠢蠢欲动的下体。 萧逸被她叫得鸡巴梆硬。 脑海里浮想联翩,几乎快要射出来,却听见廖明宪出声,喊他拿瓶红酒送进房里。 萧逸捧着从地窖拿上来的红酒推开门,只见床四周垂下来层层迭迭的白色纱幔,轻盈通透,掩住里面无限春光。 影影绰绰地,从纱幔间伸出一截瓷白细腻的小腿,踩在丝质床单上,不断轻微颤抖着,脚趾好似鲜嫩的花骨朵儿,倏地用力蜷紧。 萧逸看不清萧矜的脸,只听见她的声音。 从纱幔背后溢出来,伴随着急促的喘息,低低的,仿佛藏着些许难以言喻的痛苦,又被极致的欢愉刺激得尾音上扬,娇颤颤的,快要渗出水来。饶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都不可能对这声音无动于衷。 倏地又伸出一只手来,纤细修长的五指克制不住地痉挛着,用力揪住纱幔,指节都泛白,随即她哭着尖叫了半声,萧逸听得出来,她只有被狠狠戳到了花心,才会叫成这样。 他轻轻咳嗽一声,将开好的红酒递过去,廖明宪伸手接了。 趁着床尾纱幔掀开的空隙,他视线狡猾地溜进了这方禁地——萧矜一条腿被高举着,搭在廖明宪肩膀上,她过分细的脚腕禁锢在男人宽大有力的手掌里,衬得愈发纤细,仿佛下一秒骨头就要被捏碎似的。 软嫩穴口被撑开来,可怜兮兮地往外吐着精液。粉嘟嘟的阴唇,已经被磨得发亮发透,像破了皮的嫩桃儿,渗出甜蜜的汁水,晶莹剔透。 她漂亮的性器,此刻成了漂亮的容器。 再昂贵的红酒也要为她倾倒,瓶口贴紧她的穴,灌进去一点,她被激得再度叫起来。 “你坏,你坏。” 带着哭腔,越发像只小狐狸精,被欺负透了,只能低低地啜泣。 萧逸退出去,轻轻阖上了门,声音悉数隔绝在另一个空间。他双眼放空地盯着对面墙壁,数着墙面上绘制的精美花纹。 没一会儿,主卧门咔哒一声打开了,传来淅淅沥沥的淋浴声。 萧矜跑出来,只披了一件晨衣,轻薄如纱,裹得潦草,掩不住她胸前被吸吮出来的红痕,白浊精液混合着深红酒液,从她腿间放肆地流下来。 她站在萧逸面前,眯起那双漂亮灵动的狐狸眼。 “听说他们现在都喊你逸少?” “又听说逸少身边风月无边啊?” 她尾音轻轻上扬,像极了吃醋。 萧逸不说话,她伸手,光明正大地摸了他一下,隐隐笑起来:“表哥,你怎么硬成这个样子啊。” 讥讽里藏着几分娇嗔。 她是细巧精致的长相,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梁,眼睛大而妩媚,嘴唇薄而柔软,看起来很适合接吻。 萧逸眼前胡乱闪过几段画面。 听她又贴在他耳边,细细地勾引他:“射得太深了,出不来。怎么办啊?” “表哥,表哥,帮我弄出来啊。” 萧逸深吸一口气,心底烈火焚烧,火势刹那间蔓延开来,那条嫉妒的毒蛇被烧灼得滚烫,一圈圈缠住心脏,一寸寸收紧。呼吸逐渐艰难,鲜红的蛇信子与火舌,不断舔舐着,毒液丝丝缕缕地沁入五脏六腑,在血液中沸腾。 萧逸感觉自己骨头里泛起一阵阵泡沫般的酸涩与无力,伴随灵魂深处的战栗,想要撕碎的冲动。 她眼角带着旖旎的红。 望他的时候,楚楚动人,哭出来的动人。 萧逸想起那一夜,在教堂里,他摘下她,不顾手掌被她浑身尖刺扎得滴血,她的身体被他一层层剥开,仿佛白玫瑰花瓣一片片地飘落在他脚下,露出内里柔软细腻的蕊。 那样完美到极致、艳丽到极致的姿态,几乎整夜整夜地绽放在萧逸内心深处最隐秘、最邪恶的梦境里。 疯狂掠夺与肆意侵占的快感堪比强效春药,光是想想,下个瞬间就点燃了萧逸亢奋的神经。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阴郁而优雅,完全勃起的阴茎被禁锢在裤裆里,柱身缠绕的青筋因过度亢奋而突突直跳,连带着性器也急不可耐地跳了几下,无声叫嚣着,想要挣脱束缚,想要弹出来。 他硬到发痛,太阳穴侧的青筋猛烈跳动。 想这样按住她,就按在这道幽深晦暗的走廊里,将她按在墙壁上,恶狠狠地侵犯她,让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重新覆上他的痕迹,沾染他的气息。 一遍又一遍,永不疲倦。 他太想她了,被逼到失控。 萧逸猛地握住她荏细的胳膊! 萧矜来不及抽回手,细嫩的皮肤瞬间就被硬生生地捏出四道通红的指痕,萧矜痛得皱眉,却没有叫出声。她反手捏住萧逸裤裆里高高昂起的玩意儿,太大了,她单手握不住,即便隔着裤子在她手里,也能感觉到手里巨物越发明显的坚硬与火热。 她这样握着他。 贴紧他的耳根,轻蔑又不屑地用言语凌辱他。 “听我被操你硬成这样?” “不是很在乎我有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吗?不是很喜欢射进来吗?” “你来啊?你敢吗?” “我现在就站在这里,等你干呢,逸少——” 最后一句话出口的瞬间,萧逸射了。 她仅仅只是,站在他面前。 精液全射在裤子里,湿得一塌糊涂,黑色西裤勉强维持了他最后一丝体面。阴茎在她手里慢慢软下来,她又用力捏了一把。 萧逸吃痛,眼神湿润,一瞬间仿佛又变回了多年前那只无家可归的小狗,眼巴巴地看着她,大口大口无声地喘着气。 “没用的东西。” 她嫌弃地松了手,装模做样地在他衣服上蹭了两下,仿佛手里沾了什么脏东西。又甩开萧逸,扭着小屁股,一溜烟儿跑回了自己房间,捣鼓了一阵,格外谨慎地反锁了门。 萧逸记得,第一次射进她身体里的,是他的精液。她含着他的精,在车里颠簸着,含了一路。 他威胁她,漏出来一滴,我就再射一遍进去,射满了为止。 他脆弱的欲望,刚刚再度牢牢握在她手里。 他被折腾得要死要活。 此刻他才明白,她不是人,她是妖。吃他心喝他血吮他髓的妖。 那夜过后,萧逸扎了一道纹身。 侧颈,一条黑曼巴,通体覆盖黑亮鳞片,缠绕着莲花蜿蜒而上。蛇头贯穿莲心,通红的蛇信子嘶嘶吐出来,舔舐着萧逸的血管青筋。 蛇穿莲花,穿心而行。 她是他的穿心莲。他是那条阴暗扭曲的蛇。 正文38枪吻(肉) 廖明宪担心我总在房间里闷着,窗帘拉得死紧,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身体会出什么毛病。 正巧近日到了批军火交易的样品,他一时兴起,说带我去靶场验验货,开开眼。真可笑,我堂堂军火世家的大小姐,什么枪械没见过没摸过? 临行前,他让我挑个顺眼的手下跟着过去。面前一排黑衣保镖严阵以待,个个站得笔直,我瞧了半天,也没半点开口要人的意思。恰好看见萧逸,远远朝这边走过来,眉头紧锁,步履匆匆,仿佛有什么急事。 “站住——” 待他经过的时候,我突然出声喊停。萧逸闻言,脚步停下来,我背过手,慢慢地踱到他面前。 “你叫什么?” “他是萧逸啊。”廖明宪诧异。 我撇头,轻轻巧巧地白了他一眼,“问你了吗?” 他笑了一下,全然不顾当着一排手下的面被我呛声。 “好好,是我多嘴。” 我又回头看萧逸,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识相点赶快回答。 他轻声道:“萧逸。” 我皱眉:“萧什么?” “萧逸。” 他穿一身裁剪得体、质感挺阔的黑色西装,站在我面前,腰杆板直,目视前方不卑不亢地又回答了一遍,这回声音大了些,吐字也分外清晰。 “算了,没听清,记不住。”我无限惋惜地摇摇头,顺便大发慈悲地给他赐了名,“往后就叫小萧得了。” 前往靶场途中,兴许是瞧不下去我对萧逸阴阳怪气,廖明宪和颜悦色地同我讲道:“小东西,你瞧萧逸心里不舒坦,我教训他一顿,你当出气就是了。” “都说关门打狗,打完你消气就别折腾他了。这么大个男人,又是我的副手,回回被你当众驳面子,我也下不来台。” “呵,关门打狗?”我扫了他一眼,冷笑,“那也是关我萧家的门,打我萧家的狗。你什么身份什么档次?也配插手我的事?” 一路无言,车子驶入靶场大门,负责人领着工作人员早早等候在门口,见我们一行人下车,立刻迎上来,殷勤地请入贵宾室。 刚刚入夏,天气炎热,室内特意打足了空调,一进去凉飕飕的,吹得人神清气爽,也把半途的不快插曲吹得一干二净。 贵宾室里摆着好几个黑色枪箱,敞开着,我扫了一眼,都是些重量级的家伙,MP5系列冲锋枪,雷明顿、巴雷特狙击枪,以及几把不同型号的SIG手枪,角落里还零零散散地堆着些尚未组装的枪械零件,俨然一处小规模的军火样品陈列展。 廖明宪扫了一眼,没上前细看,反而朝身后跟着的靶场负责人问道:“东西呢?” 负责人立即毕恭毕敬地捧过来一只小型银色枪箱,当着我们的面打开,露出里面一把定制的袖珍贝雷塔。 仅有普通手枪的三分之二大小,甚至还不及成年男性的半个手掌大,精致轻巧得宛如一件艺术品。银亮枪身,檀木握把,上面雕刻着华丽繁复的玫瑰花纹,如藤蔓般交织缠绕着金属枪管,仿佛正在鲜活盛放。 廖明宪亲自取出来,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这柄枪的分量,银白色枪身紧贴着掌心,冰冷的枪管逐渐被体温捂热。我用手指情不自禁地,一寸一寸缓慢地抚摸着枪柄的玫瑰纹理。 它很美。 冰冷、坚硬,却足够动人。 我盯着这把枪,一瞬间无端联想起一些与死亡相关的场景,比如葬礼。 黑与白,丧服与白幡。雨滴,落到脸上便成了微凉的泪,或者残留着余温的血。红色,将我浸泡在里面,温暖黑暗的子宫。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万物晦暗不可明辨,只觉得很柔软,很安全。 红色,子宫。子宫,红色。 我默默地想着,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荒诞的结论。子宫是液体,一种柔软的、有温度的液体。 廖明宪轻轻地,在我摊开的掌心里放下了一颗子弹。 一颗9毫米子弹,生与死的主宰。 它安静而无知地躺在我的手心,仿佛上帝手中的棋子,被轻轻掷入命运的残局。弹尖折射出银亮的雪光,像极了一场葬礼的缩影,有种喧宾夺主的高调。枪支反倒成了这场葬礼的注脚。 “要试试吗?”廖明宪问我。 他领我进射击场,“这把枪根据你的体型定制,弹道改良过,特意减小了后坐力,以前有开过枪吗?试试看。” 我握住枪柄,横着抬起来,微微眯起眼睛,枪口对准前方靶子,像所有初学者一样,握枪的手犹豫着来回游移,试图瞄准,迟迟不能扣下扳机。 “别这么横着拿枪,会瞄不准,其次,抛壳会打上你的脸。” 廖明宪从背后握住我略微颤抖的手,轻轻地将枪身方向调正,又纠正我站立的姿势。若是叫我当年的射击老师瞧见,说不定还要自愧不如他细心。 “这样……这样……” 然后他说,好了。 “别紧张,食指搭住扳机,扣下去。” 砰的一声枪响,突如其来的后坐力震得我虎口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肩膀撞上廖明宪的胸膛。 靶子移动到我们面前,一旁工作人员报数,五环。 这个成绩属实磕碜,射击场内大家一副想笑不敢笑的神情,就连廖明宪都忍着,给我找台阶下。 “新手嘛,第一枪有这个成绩很难得了,再来几枪熟悉下手感?” 他话音刚落下,我便飞快地抬手,随随便便射出去一枪。这回工作人员盯着靶面,噎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大声报出成绩。靶子移动到面前,不用报我也能看清那明晃晃的圆孔,三环。 更偏了。 在场各位都默默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装没看见。 爹地在世时,出了名的枪法精准,谁能想到,堂堂军火龙头的亲生女儿,枪法竟会烂到如此地步。 我一句话都没说,面无表情地收了枪,转身回了贵宾室。 他们以为我尴尬,其实我并不在意结果,更不觉得有什么丢人。我喜欢玩枪,不过练枪法对我而言,挺无聊的,还不如坐下来多享受会儿冷空气。 工作人员贴心地摆上已经剥好的冰镇荔枝,我捏着水果签子戳起来,送进嘴里。 初夏正值桂味荔枝上市,一颗颗晶莹雪白的果肉依偎着冰块,盛在晶莹剔透的水晶盘里,看起来格外诱人。入口甘甜,没有丝毫的涩味或酸味,果核也极小,丰盈饱满的果肉咬开,汁水充沛得简直像是爆开来。 廖明宪喊人换了移动靶,自己打了几枪,基本都是九环十环的成绩,又喊手下们都过去玩几轮。没一会儿他接了个电话,挂断后走到我面前,说要去谈生意,问我是现在就让萧逸开车送我回去,还是在靶场里再玩会儿。 我摊开掌心,露出那只迷你贝雷塔,朝他扬了扬下巴:“物归原主?还是说,我的?” 他微微颔首,轻声细语道:“为你定制的,你就是原主。” “给我枪,你不怕?”我挑眉。 “怕什么?” “落到我手里,可就收不回去了。”我笑吟吟地看着廖,语焉不详,嘴角扬起一点骄矜的弧度,“我也说不准,会拿它干些什么。” “嗯,你想干什么都行。“廖明宪笑得温和,话音里几分藏不住的揶揄意味,“只要你别走火弄伤了自己。我只怕这一点。” 廖明宪带手下先行离开,偌大靶场里只剩下我和萧逸。我朝他走过去,食指勾着迷你贝雷塔的扳机护环,漫不经心地绕着转圈圈。 迷你手枪握在手里轻飘飘的,像个小玩具,用起来更是束手束脚,难以适应。 萧逸右手握枪,神色平淡地扣下扳机,一发子弹射出去,正中靶心。见我来了,当即放下枪,侧身为我让出位置。 我随手将贝雷塔丢给他,在身后的样品展示箱里,挑出一把SIG P226手枪。我握住枪,掂量了两下,双排15发弹匣,分量足够重,射击精度足够高,这才是我的最爱。 P226是美军海豹突击队的制式武器,原本为了参与1980年代初期美国XM9手枪竞争计划而设计,竞争的优胜者会成为美军新的制式武器。 当时只有SIG P226和贝雷塔92F通过了标准极为严苛的技术测试,后者因价格优势取胜,但P226因其更好的性能表现,受到了执法机构和特种作战单位的青睐。 萧逸方才射穿的枪靶再次移动而过,我漫不经心地抬手,瞄准靶心中央已有的那枚弹孔,利落地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穿膛而出。这把P226后坐力比刚刚的迷你手枪大了不少,但这回我的手反倒稳得很,身体也纹丝未动,保持着标准的射击姿势。 “几环?”我扬声问道。 枪靶移动到面前,工作人员盯着找了好一会儿,才很难为情似的,支支吾吾地告诉我:“脱……脱靶了……” 我瞥了一眼,靶纸上确实只有萧逸打出的那个正中靶心的弹孔。 “没意思。”我淡淡道,失了兴致,放下枪,吩咐萧逸,“送我回去。” 他递上湿毛巾,我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突然听见刚刚报数的工作人员小声惊呼起来:“啊!不是脱靶!” “双弹一孔!” “刚刚那发子弹,直接从前一发子弹的弹孔里穿过去了!” 这是什么概念呢? 用数据来解释的话,200米射击,枪口每偏离1毫米,弹着点会偏离目标20厘米左右。反之,若想让子弹散布半径不超过2厘米,瞄准精度必须控制在0.02毫米以内,这是一根头发丝的直径。 我懒得抬头,嘴角却偷偷上扬,其实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对我而言早就是基本操作了。 或许他们会将其归结为新手的神秘运气罢了。我不准备告知事实,也毋需证明自己枪法了得,只是单纯觉得,挺无聊的。 军火世家的大小姐,不会射击?那才是真笑话。 萧逸看我,我朝他狡黠地眨眨眼睛。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天赋恰好是,射击。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生来就会,天赋爆表到老天追着喂饭吃的那种。打十环对我来说太简单了,移动靶也不过稍微耗费点脑力进行计算和预判罢了。我喜欢装作一无所知的新手,欺骗我的射击课老师,看他无可奈何拼命挠头的困扰模样。 前几年爹地带我到自家靶场玩枪,我总是瞄准爹地射出来的弹孔,报数的是萧逸,我伙同他一起骗爹地。 爹地信以为真,叹了一口气,问我,矜矜,怎么会有人回回脱靶呢? 我看着他的眼睛,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呀。 射击课老师在一旁拼命擦汗打圆场,大小姐回回都能够打出脱靶的成绩,也是种罕见的技艺精湛。 回去的路上萧逸跟在萧矜身后,她单薄的背影,像极了一件精致易碎的琉璃制品。 谁能想到,这样漂亮脆弱的琉璃,拿起枪来格外果断。 沉甸甸的枪身在她手里仿佛失去了重量,她开枪时的姿态行云流水,面容波澜不惊。 她的手指细长白皙,柔软的食指指腹轻轻搭在扳机上,指尖透出水嫩的粉色,好似少女羞答答地抗拒着,不肯出来见人。 但是她握枪的姿势很老练,眼神决绝,枪法精准一如既往。 刚刚9毫米子弹在她手里。 如果她想,完全能够瞬间开火命中要害,轻轻松松一颗子弹解决一个仇人的性命。无论是廖明宪,还是萧逸。 只要她想。 廖明宪不清楚她的实力,完全没存戒心。萧逸很清楚,只是每每望着她那张精致妍丽又楚楚动人的脸蛋儿,他会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事实。 他总是对她放松警惕,明知这很危险,但他改不了。 太阳慢慢落山,天色却还未来得及暗下去。 这日虽然没有夕暮四合的艳丽风光,但天空倒是满目湛蓝,分外清明。萧矜心情突然莫名其妙地好起来,翩翩然走在萧逸面前,用他恰好能够听清楚的音量,轻声哼起戏腔的调儿。 他听出来,是那曲《钗头凤》,诞生于某个古老动荡而烟雨飘摇的时代,恰恰也讲述了一对表兄妹之间有关辜负的故事——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萧矜蓦地停住脚步,回头望萧逸,喃喃地唤了他一声,表哥。 好似情不自禁。 四下无人的旷野。 初夏晚风掠过低矮的灌木丛,拂过她的衣袂,如同拂过千百年前那道廊缘尽头的帷幔。她的眼神有一刹那的苍凉,被死水般悄无声息的沉寂所覆盖,然后她轻轻地开了口,听起来很是哀怨,很是落寞。 “表哥,我很想你。” “很想你。” “你不想我吗?” …… 这声称呼,这句话,像道咒语,瞬间在萧逸的脑海中炸开。 瞬间令他想起来——那个夜晚,那条华美幽深的走廊。她身后,是无穷无尽的幽暗,她身前,只有他。 那条走廊极长,衬得她是那样小,那样美。像一只藏身古堡深处的小妖精,被黑暗的帷幔覆盖,嘴角沾着铁锈般的血,却始终用冰凉柔和的目光望向窗外,等着吃人,或者被吃。 萧矜不再说话,仅仅只是用那样冰凉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萧逸,注视了半晌。她看着他的脸色骤然苍白,眼底浮现出一片静默的幽黑。 他成了困兽。 血液里正汹涌流淌着激烈的情感喧哗,却试图用沉默来掩盖躁动不安。 我知道我与萧逸之间总会再发生点什么,所以那天夜里,当我听见卧室房门被推开,丝毫不感到意外。 黑暗中有男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萧逸,你半夜撬大嫂的房门做什么?” 我正对门口坐着,掌心藏着那把迷你贝雷塔,略一抬手,枪口不偏不倚地指向萧逸的胸口。 他依旧穿一身黑色。 我得意地朝他眨眨眼睛,黑暗中闪出狡黠而明亮的光,像只灵动的小兽。 说来真奇怪,爹地也好,萧逸也罢,他们衣柜里总是清一色的黑,区别也不过是西装或衬衫的衣料款式以及价格而已,好像黑道穿其他颜色犯法似的。 当然,我不得不承认,黑色,向来最衬萧家的男人。 萧逸被抓了现行倒不慌,反手锁了门就朝我走过来,二话不说夺了我手里的枪。 随即一把将我捞进怀里,炙热的胸膛从背后贴上来。他拎着枪,冰冷的枪口贴住单薄的丝绸睡裙,沿着我的侧腰一路缓慢向下,那处皮肤是我的敏感带,即便隔着衣料,被这么轻轻碰一下,也足以令我瞬间软了腰。 “刚刚你说什么?” 萧逸低着声音问我,他熟练地拨开我的裙摆,枪口伸进来,缓慢而旖旎地摩挲着我的大腿肌肤,又辗转绕至柔软的小腹,紧贴着来回打圈儿。 我不吭声,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你是我的什么?” 枪成了他的手指,冰凉坚硬的金属不断抚摸过温软细腻的皮肤,对比太过强烈,枪口所经之处激起我一阵阵仓促的战栗。 “是你大嫂。”我咬着唇,非要占他这个便宜。 萧逸不屑地轻笑一声,枪口继续往下走,连带着他的手指,轻车熟路地探进我的腿心,轻轻磨着隐秘的穴口。那里已经湿润。 “廖先生不在家,”萧逸开口,用枪管撩起我的裙摆,匆匆瞥了一眼,轻佻地笑了一声,“你内裤都不穿,等谁呢?” “谁没穿?!!”我扭头,狠狠剜了他一眼,怎么凭空污人清白呢。 萧逸不信,又低下头去,这回瞧清楚了,改口道:“哦,穿了。” “黑色吊带丝袜,这么薄啊?枪口才刮过去一下就勾了丝,让我再摸摸上面是什么?” 萧逸用气音同我说话,话音里藏着笑意,笑得暧昧又无耻。他双唇滚烫,几乎快咬上我细薄的耳尖,“哟,蕾丝的,还开裆,底下就两条细带子勾着,你管这叫内裤啊?” “待会儿你流水的时候,能兜住你一滴吗?嗯?” 萧逸伸手掰过我的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他的目光明亮恣意,眼底情欲晦暗,蠢蠢欲动。 “我再问一遍,你等谁呢?”他声音压得越发低沉,仿佛里面藏了一只亟待醒来的野兽。 “想清楚再说,别叫错名字。” “反正不是你。” 刚说完,身下那支枪便毫不客气地探进我腿心深处,剥开湿淋淋软乎乎的阴唇,顶住脆弱的阴蒂,重重拨弄了几下子。冰冷坚硬的触感带来电流般强烈又急促的快感,一下下鞭笞过阴蒂,敏感娇嫩的肉核被刺激得瞬间凸起来,在萧逸枪口下颤颤地发抖。 我受不了,缩着腰往后退,想要躲避,却在萧逸怀中陷得更深。我下意识地并拢腿根,不料却将枪口含得更紧了。萧逸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握着枪,就着花穴渗出来的些许湿润,慢条斯理地将枪管往穴内深处塞。 啊! 花穴从未受过如此刺激,湿热穴肉被迫包裹着冰冷的硬物,条件反射地剧烈收缩起来,一股温热水液情不自禁地滑下来,浸润了枪管。 “被枪顶着都会湿啊?” 萧逸轻轻地朝我脸上吹气,音色之中情欲分明。 “叼你老母。” 我克制着想要剧烈喘息的冲动,极为难堪地咬着唇,轻声粗俗地骂他。 我想这样骂他很久了。 萧逸听完,反倒笑了,笑声刻意压在嗓子里,低低的,听起来莫名蛊惑。他舔舔唇,又舔舔我的耳尖:“不用叼我老母,叼我。” “你下面叼我的时候,最好也像你上面的嘴这样嗲。” 他实在是不要脸。 不等我再度开口骂他,萧逸将我的身体彻底掰转过来,现在我不得不面对着他,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地想要推开他。 但力量实在悬殊,饶是我拼了命地推,萧逸仍旧纹丝不动,甚至他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 他抱着我压到墙边,我的后背抵住墙壁,无路可退。他终于舍得把枪从我身体里拔出来,枪口已经被水液浸得透亮,月光下折射出冰凉的光。 萧逸把枪递回我手里。 我举枪抵住他的鼻尖,他却微微仰头,令枪口顺势滑落至唇锋,随即他张开唇,含住了。 “你不怕我一枪打死你?” 萧逸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舌尖暧昧地绕着枪口舔弄。他舌尖的动作细致缠绵,仿佛此刻含在他唇间的并非我的武器,而是柔软旖旎的性器。 枪口粘连的水液将萧逸的唇蹭得水光淋漓,我不动声色地按下了扳机。 咔哒。 一声空洞的脆响,什么都没有发生。 “空枪。” 萧逸镇定地眨了眨眼睫,朝我笑了一下。 他的笑里饱含一种看透我终究还是不忍心的得意,笑得他眼角那颗精致凉薄的泪痣也跟着不断轻颤,映在我眼里,简直颤到了招摇的地步。 我安静地摇头:“并不是,子弹卡在枪膛里了,你命好。” 我笑吟吟。 萧逸的眼神刹那间暗下来,他一言不发夺了枪,扔到地毯上发出钝钝的一声闷响。然后他凑上来,凶狠地堵着我的唇亲,吻落得异常激烈粗暴。 我被亲得气喘吁吁晕头转向,却还是不忘嘲弄他一番:“连枪里有没有子弹都掂量不出来,真是丢我萧家的脸。” 萧逸不说话,只报复似的,叼着我的舌尖用力地吮,我失了声,喘声倒是越发清晰,断断续续地从喉咙深处溢出来,一声接一声,越发缠绵。 我手伸下去,摸索着解萧逸的皮带,手指胡乱地摸他早已硬梆梆的性器。他单手托起我的屁股,将我抱得更高了些,滚烫的阴茎从下面不容拒绝地挤进我湿透的穴里。 他很烫,很硬,进入的一瞬间我情不自禁地发出低呼,整个人被萧逸顶在墙上,脚尖碰不到地面,全身上下的支撑点只有交合处,过分火热,过分湿泞。 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令我格外失控,身体受不了地往下坠,萧逸趁机摆腰,一下下极富技巧地往上顶,他进得更深了,将自己牢牢凿进了我的身体里。 萧逸喘着气:“这叫实弹。” 他的身体过分炙热,连带着我的皮肤亦被他烫灼得仿佛烧了起来,彼此间呼吸越发迷乱,温度不断攀升,有汗珠渗出来。 是欲火涅槃的凤凰,红莲业火烧成了烬,却依旧不肯断情绝爱,立地成佛。 萧逸抱着我,一下下颠着操弄。饱满的龟头不断戳刺着我脆弱的花心,快感剧烈好似过电,从头皮到脊椎骨,一路猛地酥麻了一下。 我被萧逸顶得眼泪汪汪,一边咬着手指克制尖叫,一边可怜巴巴地看他。 萧逸识趣地把脖子凑到我嘴边,轻声哄着:“受不住就咬我,乖。” 我乖乖张开嘴巴咬上去,轻轻地并不怎么用力,小猫儿一样,细细的牙齿轻轻陷进他的皮肤,呻吟溢出来。 我伸出指尖,慢慢抚摸他的纹身。 一条蛇,缠一支莲。 通体幽黑,鳞片细密,沿着萧逸颈侧青筋蜿蜒而上,蛇信子鲜红,吐出来,幽幽舔舐着莲心。 “疼吗?” 萧逸不说话,抱着我的腰,好像怪我分心似的,下身愈发凶悍地挺进,一遍遍撞击着我脆弱的花心。他重重喘着气,双唇辗转至我的侧颈,吻落得愈发灼热绵密。 “为谁纹的?”我被他弄得尾音都抖了起来。 “谁第一个亲,就是为谁。”他含糊出声。 “那咬呢?” 萧逸猛地挺腰,刚刚拔出来一点的硬物再度整根插进来,毫不留情地辟开穴肉,撞上我体内最深处的那道褶皱,抵住了,轻轻重重地碾着。 那里湿漉漉滑溜溜的,此刻被他碾着,万分情愿地淌出更多更滑的水液来。酥麻快感一道道侵袭着我过于敏感的神经,牙根都舒服得酸楚,我浑身哆嗦起来,张嘴,对准萧逸侧颈的纹身,咬了下去。 “呜!逸哥哥……” 我简直哭出声来,萧逸听见了,下身动得更猛了。我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紧他,咬他,牙尖深深嵌进他的皮肉,有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氤氲开来。 我掉着眼泪,轻轻骂他:“畜生。” “嗯,我是。” ——TBC 推特:notwithBabe,微博@小亦出击萧逸 或 @notwithBabe8 喜欢请留言,祝各位食用愉快~ 正文39粉红玩偶(肉/口交/潮吹) 有时候心情好,我会给廖明宪煮碗糖水作夜宵,第一次是红豆沙,端进廖的书房,小小的骨瓷调羹搁在碗里,廖明宪接过去舀两下,面露悦色,却不送入口中。 我轻哼一声,端回来,当着他的面,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怕我毒死你啊?” 他不说话,我便捏着调羹,在他面前,一口一口,将红豆沙全吃完了,小碗见底,我轻轻搁回托盘里。 “好心认做驴肝肺,狼心狗肺看谁都是黑心的。” 我奚落地瞧他一眼,扭头便往外走,廖明宪这才有些歉意似的,起身拦我去路:“想哪儿去了,我想放凉些再吃,你倒急起来了,还有吗?” 我瞟他,似笑非笑:“没了,亲手煮的,就这一碗,谁叫你不敢要,以后也别想了。” “小东西,脾气还挺大。”廖蹙眉,又试探问了一遍,“真没有了?” “老东西。” “你——” “我?” 我扬眉,抬高音调,挑衅地看着廖明宪,他率先败下阵来。 “输给你了,我赔罪。”捉起我的手指,凑到嘴边轻轻地吻,“累了吧?” “当然。” 我当即扮上可怜相,接他话茬,实则心里冷笑,当然累了,只是累的那个是嘉麟楼大师傅,我不过喊了酒楼外送过来,亲自盛进碗里而已。 又略显委屈地朝他撒娇:“人家从小就没弄过这些,学了好久,第一回煮,手都差点烫伤了,你还以为我要害你。” “那怎么才能够弥补呢?”廖明宪轻轻拉着我坐到他腿上。 我微微抬头,注视他,嫌弃他鼻梁架着的金丝眼镜过于碍眼,干脆伸手摘下来。除去冰冷的镜片,他的眼神瞬间柔和许多,我轻轻地将食指贴住他的鼻梁,跟滑滑梯似的,滑上滑下地玩儿。 我从不服从他的命令,但懂得等待时机取悦他。 “我不想再被关在家里,也不想再戴着脚腕的红外发射器,稍微走错几步它就叫起来,把我吓一大跳。我看我要么先闷死,要么先被这东西吓死,难道我是犯人吗?”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要我跟你,那你也得信任我呀,否则你干脆用条铁链把我绑起来算了,锁进什么不见天日的小黑屋里,想泄欲的时候再来啊。” 廖明宪顺着我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有这么想来着。” “你?”我一怔,看清他眼底闪过的狡黠,才意识是他开玩笑,恼起来,“你到底给不给我摘?” “好,我给你摘。” “我还要拥有在你廖家行动的自由,一切自由。” “好,我答应你。” 我继续得寸进尺:“我想见我妈咪。” “这个也好说,我吩咐萧逸,他带你去。” 廖明宪全部应承下来,微微笑着注视我,好像期待我继续向他提要求,“还有吗?” 原以为要耗费一番口舌,谁知他答应得这般轻易,想想此行目的都达到了,便摇头。廖明宪满意道:“那现在轮到我提要求了。” 果然,就知道他不会好心,可他还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总不至于,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吧。我有些担心,惴惴不安地等他开口。 谁知他只是说:“我明天还想吃你煮的糖水。” 嗐,这好说,只要香港的酒楼不倒闭,他想吃多少有多少。 我点头:“行吧,可先说好,你想吃哪种,太难的免开尊口,我做不出来哈。” “红豆沙就很好。” 结果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我亲手为廖明宪熬红豆沙的事情就传遍了整座廖宅。 甚至传闻大肆添油加醋,生动描绘了我是如何如何的嘴硬心软不辞辛苦,体恤廖先生,听闻他没吃晚饭,大半夜急得从床上爬起来,睡衣都没换,冲进厨房为他煮爱心夜宵。这个该死的传闻一经扩散,廖宅全体女佣看我的眼神中都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慈爱。 我默默扶额:啊——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也能有这样贤良淑德的一面啊。 最可恶的是萧逸,不知发什么神经,整个下午无所事事地跟在我身后,来来回回地对着我重复三个字。 “我饿了。” 我不搭理他,他就跟紧,低头在我耳边念经似的又说了一遍:“我饿了。” 我白他一眼:“饿了你吃啊,难道我不许你吃饭?” “我要吃,红豆沙。” 最后三个字,他念得咬牙切齿。 ……我蓦地无语,怎么他也这样?半天才恨恨地朝他憋出一句话:“自己开车到嘉麟楼去!” 清晨,廖明宪醒得早,瞧身边萧矜瞧入了迷,低头亲亲她单薄的眼皮,又捏捏她的小耳朵。 萧矜还睡在梦里,被折腾得半醒,眉头不耐烦地微微一皱,嘴里嘟囔着走开走开,细细手臂伸出来,朝空气里胡乱挥舞了一下子,又翻身,整个人缩进廖明宪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前,像只小鹌鹑似的躲避着,捂住耳朵不准人碰的小模样。 廖明宪单手环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车熟路地循着她衣襟缝隙探进去,摸她腰间微凉细滑的皮肤,又向下,狠狠揉了一把她的小屁股。 萧矜一下子醒过来,惊呼还未来得及出声,便被廖明宪一把抱到身上,抱怨声渐渐就成了一道细细婉转的呻吟,自唇缝间轻泄。 廖明宪就着这个姿势搂着萧矜动了一会,兴致愈发地好,干脆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巡展似的,偏要抱着她在整座廖宅都展示一遍。 他得了萧矜,像扮演海盗的小男孩得了稀世珍宝,巴不得向全世界炫耀。 但这种时候的她怎么能够轻易让其他人看到呢,于是早早屏退了所有仆人,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他与她。 萧矜迷迷糊糊地挂在廖明宪身上,害怕掉下来,双腿缠他腰缠得愈发紧,手臂环着他的脖颈,依赖似的任他抱在怀里。 下楼梯时她的身子不住往下坠,廖明宪趁机往上顶,龟头极富技巧地捣弄着她内里敏感的褶皱,走一步撞一下,在她体内进得又深又重。 每下一级台阶,萧矜就被顶得要叫一声,音调愈发娇软黏腻,才这样下了半层楼梯,她已经被捣得腿心乱颤,水液横流,不住往下流,腿根被廖明宪握在手里,水越多越滑,简直快握不住。 这样费力的姿势,廖明宪倒丝毫不嫌累,抱着萧矜在整座别墅里逛了一圈。 她的皮肤极白,角质层极薄,一激动浑身都会泛起微妙的粉色,此刻被顶弄得晃晃悠悠,眼泪情不自禁地溢出来,鼻头哭得微红,呼吸凌乱,喘息的尾音都打着颤儿。 一双漂亮眼睛,泪水涟涟,哭得跟什么似的。眼梢下方俏生生地酿着两团浅粉,恍若自带腮红的可怜模样,耳尖憋成了粉色,连隐秘的膝盖弯儿也透出粉色来。 萧矜只穿了件晨袍,白色微透的薄纱质地,层层迭迭的拖尾垂落曳地,像极了九尾狐。 她被裹在里面,成了一只小小的粉红玩偶,周身氤氲出轻薄的粉色。 狎昵时光总是短暂,廖明宪瞧了眼壁钟,抱萧矜回卧室,按着她急匆匆来了一发,甚至没想起来要抱她去洗澡,就收拾出门了。 萧矜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摆在沙发上,成了被抛弃的粉红小玩偶,一下子无依无靠起来。高潮余韵还未彻底褪去,她很讨厌事后不及时清理身体,整个人又空虚又无辜,很想耍脾气,却找不到人发泄。 萧逸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 矜矜蜷缩在沙发里,九尾狐晨袍的袖口缀一圈绒毛,她漂亮的眼睛躲在绒毛后面,倦倦瞟了他一眼,眼角红透,明显哭过一场。 哭相衬她眉目秾丽。 萧逸轻轻嗅了嗅,满屋都弥漫着隐晦的情事味道。 “你想见你妈咪?” 他不紧不慢踱步过去,站定在她面前。 萧矜咬着唇,抬眸,懒洋洋扫他一眼,是一派耍小性子的情态,眼波婉转着,流连出无限媚态。一对白嫩嫩的膝盖微张着,朝萧逸露出腿心深处湿泞不堪的糜艳景象。 萧逸俯身,手指头摸进她腿心,果然触到满手指的滑腻。湿漉漉的阴唇磨着他的指尖,花穴里头更是湿得过分,软肉又软又热地贴过来,缠裹住他的手指,不自觉就往深处吸,俨然还没被喂饱的模样。 “所以我得讨好你,嗯?” 萧矜压抑着喘息,她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接下来只能任由萧逸摆布。 “嗯,讨好我。” 萧逸坐到沙发上,朝她眨眨眼睛,笑起来另有深意。 抱她到自己身上,像宣誓所有权,双手牢牢握她的腰。萧矜的腰极细,萧逸两只手一合,就能完全拢住,还留出些许盈余的空间。他觉得她此刻是特别的柔软,周身仿佛被抽了骨头,可爱,可怜,任他揉圆搓扁。 萧矜颤得实在厉害,颤出了几分战战兢兢的意味,身子又无力地往下坠,瘫软在萧逸双膝之间。他伸手搂她,捞起来一点,重新抱回膝上,手指细致地抚摸她的嘴唇。 “矜矜的嘴巴,好软,好漂亮。” “好适合接吻。” 他沉浸在某种难以言明的幻想之中,不断地用指腹磨蹭着萧矜的嘴唇。 “矜矜的心,会和嘴巴一样软吗?” 另一只手在下面不紧不慢地捣弄她,手指伸进去,瞬间被花穴含住,里面水又多又滑,湿得要人命。温暖柔韧的穴肉紧紧缠裹上来,令萧逸迅速起了反应,他的性器梆硬,隔着布料,凶狠地抵住萧矜柔软的胸乳。 一对浑圆挺翘的奶,裹在微微透明的薄纱里,半遮半掩,视觉效果非常微妙。 萧逸解了裤子,性器早已灼热坚硬,迫不及待地弹出来,马眼往外渗出腺液,抵着乳肉来回地磨。矜矜身体实在太软了,又往下滑落了些,这下阴茎直接碰到她的下巴,龟头湿淋淋的,不依不挠地蹭她。 “含一含,矜矜,含一含。” 萧逸色心大起,一边用手指继续操着萧矜软嫩湿泞的穴,一边用低沉温柔的声音,诱哄她张口,含他的硬物。 完全勃起的柱身兴奋到颤抖,像根烧得通红的烙铁,摸起来滚烫,周围青筋虬结缠绕着,一下下狰狞搏动,萧逸扶住,大着胆子去蹭萧矜的嘴角,腺液不断地从马眼里渗出来,浸润了她的嘴唇。 萧矜试探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男人的马眼,触电般的快感瞬间冲刷而过,爽得萧逸腰眼发麻。自头顶至脚尖,他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因为她舔的这一口而兴奋起来,体内血液像火一样烧起来,迅猛翻涌,烧得越发炽烈。 萧逸下意识地捏紧萧矜的牙关,用外力逼迫她嘴巴张得更开。 在她恢复理智的前一秒,强硬地将龟头塞进了她的嘴巴里,温软潮湿的口腔紧紧包裹着他肉棒的前端,柔韧的舌尖勾着他敏感的冠状沟,萧逸低声而剧烈地喘起来。 他喘息的声音很有几分情色意味,传到萧矜耳朵里,令她迅速烧红了脸颊。 她下面被摸得好舒服,温热的水淅淅沥沥地往外面流,越流越多,穴口软趴趴地吸着萧逸的手指。他太熟悉她里面了,指尖抵住她的敏感点,用力按下去,又曲起指节,恶劣地刮蹭着她娇嫩的内壁,感受她紧致甬道内传来的一阵阵无规律的颤动与夹缩。 萧矜细腰柔韧地拱起,又受不住地塌下去,毫无章法地扭着小屁股,迎合萧逸指奸。 他手指灵活修长,骨节分明,几下戳刺就将她送上一个小高潮,她哼哼唧唧叫起来,无意识地张开口,将萧逸性器含得更深。 等她反应过来,整根阴茎已经含进嘴里一半。 这是她第一次给男人口交,矜矜从来没想过,这种玩意儿有朝一日会塞进自己嘴巴里。 她抬眸望向萧逸,挣扎着想后撤,但下巴被牢牢捏在萧逸手里,嘴里又塞得鼓鼓囊囊,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恶狠狠地警告萧逸松手。 他哪里敢松手,他让大小姐给他舔鸡巴。 矜矜起了杀气的眼神,萧逸只怕一松手,她牙关一合,能给他整根咬断下来。 想想都疼。 他还没好好操够她呢,可舍不得断了。 可是眼下萧矜真的哭出来了,小小的嘴巴被迫张到极致,嗓子眼儿里传出呜呜咽咽的模糊声响,含着这么粗这么硬的肉棒,牙关酸痛,舌根麻木,急得直掉眼泪。 “乖,乖。” 她一落泪,萧逸心疼得不得了:“我出来,我出来。” 他妥协着,退出来一些,还是没舍得全退。 “能不能,舔一舔,矜矜,宝贝,不会让你难受的……” “帮我舔一舔,只舔前面,只舔这里,矜矜宝贝。” 他几乎是求她。声音低沉喑哑,被情欲浸染得愈发蛊惑。 萧矜这回倒没反抗,萧逸便当她默许了,让她窄小湿热的口腔包裹着自己性器前端,教她像舔冰淇淋那样,舔他的龟头。 又牵她的手,引导她纤细的手指拢住柱身,指尖抚慰着后端两枚囊袋。 她的嘴唇很柔软,对待他的性器像接吻。 在这方面,萧矜天赋异禀,她试探着用舌尖抵住萧逸的马眼轻戳了几下,紧接着用力吮起来,吸得萧逸精关一紧,差点直接泄在她嘴里。 她舌尖用力地绕着他的冠状沟舔弄,硕大的龟头在她嘴里剧烈颤抖。 “……矜矜。” 萧逸克制不住地咬住下唇,掌心抚着她的发顶,低低喘息出声。 他在她嘴里很硬,心却快要被含化了。 她还在吸,拼命吸他,男人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被她小舌头这样挑逗着,根本受不住。急促的快感不断鞭笞着萧逸的神经,他被她又舔又吸,逼得要发疯,真想不管不顾地立刻射进她嘴里。 萧逸的喘息越发粗重,越发急促,拼命压抑着自己想要整根挺入,疯狂抽插的冲动,真的好想一整根插到她喉咙深处,感受着她喉头一下下不受控制地收缩紧逼。 但是不可以,矜矜的嘴巴这样小,会被他插坏的。 虽然极不情愿,萧逸还是拔了出来,抱着萧矜跨坐在自己腰际,握着她的腰抬起来些,阴茎坚硬滚烫,熟练地抵住穴口,挺腰一下子就进去了。 上面的嘴不可以这样凶狠地对待,但是下面的可以。 萧逸掐着萧矜的腰,刚刚被她舔过的肉棒一寸一寸地朝花穴深处侵占进去,不断从她唇间逼出更多欢愉黏腻的呻吟。她内里足够湿润,肉壁又暖又紧,缠裹着萧逸的性器,像张小嘴在吸,稍微抽出来一些,湿滑的水液便溢出来,再重重插进去,咬得比方才更紧。 “摸摸我……”萧矜微微阖眼,轻声地,仿佛很羞耻似的。 她像只小狐狸,喜欢别人摸她的背。 萧逸便腾出一只手,轻轻摸她,掌心滚烫,沿着她光滑纤细的肩背向下,不断抚摸着她荏细的腰肢和饱满挺翘的臀瓣。 他的视线同样缓慢而旖旎地越过她的肩背,安静欣赏着她此刻腰肢乱颤的姿态,白腻臀肉随着顶弄的动作而上下起伏,颠簸出一道道诱人的肉浪。 她被摸得无比舒服,周身淌过酥麻电流,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乖地,趴在萧逸胸膛前挨操。 萧矜吸着气,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交合处强劲有力的抽插,撞得她摇摇晃晃,不受控制的呻吟声像哭一样溢出来,又时不时地从小嗓子里憋出几道细细的尖叫,软绵绵又娇滴滴,煽情到了极致。 萧逸埋在她里面,被她叫得受不住,干脆射了一回。他没戴套,精液直接射进她的阴道,娇嫩内壁被冲刷得难以承受,痉挛似的抽颤起来,萧矜浑身抖了抖,倒是没抗拒。 阴茎好不容易半软,还没来得及抽出去,又在她体内硬了起来,萧逸一下下摆腰,性器如肉刃,辟开湿热柔软的甬道,不住往深处侵占去。圆润饱满的龟头顶住花心一圈微褶的嫩肉,重重碾磨起来,萧矜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刺激,当即又喘又叫,想推开萧逸。 内壁毫无章法地吸缩起来,穴内软肉层层迭迭地覆过来,紧紧绞着萧逸的柱身,一吸一吸地,收缩的频率越发急促。水液从交合之处淌下来,阴茎进出愈发顺畅,被死死缠咬着吸吮的快感倒是丝毫不减。 萧逸单手抓住萧矜两只手腕,牢牢钳住,连带着她两条细瘦的手臂一并往上抬,逼得萧矜不自觉地向前挺胸。 一对又圆又翘的小奶子,不安分地在萧逸眼前晃来晃去,来来回回地磨蹭着他的喉结,下巴,鼻子。 像无意,又像勾引。 萧逸简直想溺死在她的乳沟里。 他很渴。 越瞧她,越口干舌燥,下身越发疾速地顶弄,性器如硬碶,凶狠挺进,大力抽插,一下下狠戾地碾着花心操弄,直操得萧矜腰软腿软,一句求饶都说不出口。她全身都被这股强烈的快感充斥着,每一根神经都浸透着酥酥麻麻的欢愉。 她被顶得一叫一叫的,嘴巴微张,娇喘溢出来,嘴角情不自禁地流下一点晶莹的唾液,好像很难为情似的,粉嫩的小舌头匆忙伸出来,想要舔,结果越舔越糟糕,唾液流得更多了。 萧逸眼馋,心更馋。 想舔她的唇,又想含她的奶,胡乱吻了萧矜一通,舌尖刚舔舐干净她唇角的津液,灼热的唇便循着她纤丽的脖颈,一路细细密密地吮吻下去,叼住她软绵绵的奶尖,湿湿热热地含着,直将两颗小奶粒都含得微微胀硬,在空气中颤颤巍巍挺立起来。 小奶头被含在萧逸嘴里,越发脆弱地抽颤,花穴深处亦是如此,一股股流泻出湿暖的蜜液来,越来越多,小屁股被浸得湿透。 她身体实在是敏感得过分。 萧逸舌尖绕着萧矜浅色的奶晕一圈圈打转儿,牙齿叼着细嫩乳肉轻轻拉扯。萧矜哀哀地叫起来,从来没有人这么玩过她的小奶头,一下子被玩得肿起来,奶尖通红淫靡,奶晕粉粉的,胀大了一整圈,上面挂着萧逸口中的津液,泛出晶莹的水光。 萧逸离开的时候,他的嘴唇和她的奶尖之间,粘连出一道细细的透明的银丝。 萧矜眼神都有些迷蒙起来,眼底湿意翻涌,咬着唇从鼻腔里发出几声难耐的呻吟,无意识地小声喊着萧逸的名字。 “逸哥哥,逸哥哥。” 萧逸听了,原本脑子里烧得正旺的一把火又被丢进了一捧柴,握着萧矜的腰,不管不顾地挺身往上撞,硬物凶悍挺进,猛烈抽插,力道简直像失了控制,龟头每次都要狠狠地撞到她花穴深处的那道小口子。 想要撞进去,想操进她的小子宫,想被她子宫的小口紧紧含住,再用精液灌满她。 萧矜长长的眼睫末端挂着泪珠,被撞得颤颤巍巍的,几乎快抖落下来。她眼神迷离,不停扭着腰,试图缓解交合处越来越频繁的快感,却一次又一次地,不小心主动撞上萧逸的龟头。 脆弱敏感的花心被硬物狠狠戳到,又猝不及防地被柱身热度烫了一下,萧矜把自己撞得尖叫起来,受了惊吓似的,抖着小屁股,小心翼翼地往回缩,没过一会儿又试探着撞过来。 她撞了没几下,深处的褶皱忽然痉挛起来,紧接着紧窄的甬道也瑟缩起来,含着萧逸的粗硬炙热,内壁舒服得胡乱发颤,水液一波波地往下涌,软肉层层迭迭地覆过来,在灭顶的快感中紧紧咬住萧逸,像要将他困住,永远融为一体。 明明她快高潮了。 萧逸却在关键时刻拔了出来,萧矜听见自己穴口发出一声清晰难耐的啵唧声,还没来得及不满,就被萧逸重新按倒在沙发上。他强硬地掰开她悉索发抖的双膝,埋头下去,含住她剧烈颤抖的阴蒂,肆无忌惮地舔弄起来。 在他灼热唇舌的蹂躏下,小小的肉核被舔得滚烫,可怜兮兮地红肿起来,刚刚差一点点就要高潮,此刻卡在边缘挣扎,体内汹涌的空虚感几乎将萧矜逼疯了,此刻突然被萧逸用力一吸,穴内猛地喷出一股水液,喷湿了他整个下巴。 “潮吹了。” 萧逸抬眼,不怀好意地看她,下巴还沾着她透明粘滑的体液,轻轻笑了一下,眼底情色分明。萧矜急促喘息着,每一个音都因为高潮而颤抖,软软媚媚地勾人魂魄。 她拼命地想要推开萧逸的头,阴唇在他唇边剧烈翕动,仿佛蝴蝶的双翼,脆弱扑扇着萧逸的下颌,她尖着嗓子叫起来:“你走,你走。” 又一股水液淅淅沥沥地淋下来,萧矜细白的脚心踩在萧逸的后背,脆弱无助地抽颤着。 她崩溃地哭了出来。 红肿的阴蒂还被萧逸抿在两片薄唇之间,舌尖轻舔着,又温柔地亲。萧矜略显难堪地并了腿,萧逸就转而去亲她的小屁股,叼着她白皙细腻的臀肉,轻轻地咬,咬出一圈下流的牙印,再伸出舌尖暧昧地舔。 逼得萧矜张开腿来,重新接纳他。 ——TBC(感谢等待,今天开始日更) 正文40温柔豢养 内地有部影片来港上映,主创团队前来宣传,听说女主演还是拿过奖的影后。我对这类题材挺感兴趣,遂托助理送了花篮去女主演化妆间,留下自己的大名,邀她采访结束后一同喝下午茶。 萧矜的名号,或许也只剩这点用处了。 影后卖几分薄面,我们约至山顶餐厅,一面眺望午后海景,一面听她聊内地的圈内趣事,聊着聊着,我看见连月。小影后接下来还有行程要赶,匆匆同我道了别,连月倒是不客气,接了她的班,直接在我对面坐下来。 如今连月身份有些敏感,但是偶遇了,保镖也没敢拦着我同她讲话。 连月一身白色西装西裤干练打扮,脖颈间系着香奈儿当季新款丝巾,她同我说话向来不留面子:“你知道廖明宪有老婆孩子吗?在欧洲,是个儿子,年纪比你还要大几岁。” 我笑:“别这么大惊小怪,我当然知道他有老婆孩子,但关我什么事情?难道你以为我和他是鹣鲽情深吗?” 她喝一口咖啡,微微抿唇,笑:“想不到堂堂萧大小姐,做起妾室,做的得心应手。” “那你想我怎样?是一头撞死在你哥哥墓前,还是抱着他的遗像守一辈子寡?” 我瞟连月一眼:“连大小姐还真有意思,连霁在世时,我们相处你百般阻挠,如今他死了,你反倒过来为他讨公道?” 她摇头:“我并非替哥哥讨公道,我只是看着这样的你,觉得很可惜。” “可惜什么?” 连月朝我笑一下,面上渗透出些许怅惘神情,慢慢地讲。 “你知道吗?现在四月份,英国很多花开了,特别是玫瑰,好大朵好娇贵,一开能开足半年。哥哥在世的时候,跟我说,他最开心的,是在英国那几年。他说,婚后要带你回英国,去看四月的玫瑰,开满整座庄园。” “他为你种了一座庄园的玫瑰花。” 再度听到连霁的名字,我的心忽地重重一颤,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随之偃旗息鼓。我终究有愧于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连月又问我:“现在这样,你甘心吗?”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反问,“难道看不开,学我爹地情妇那般寻死?” “她是寻死吗?” 连月微笑着盯着我的脸,目光里流露出笃定神色。 她这是话里有话,我不答,只轻轻抛给她一道眼风:“阿月,说这些意思,你我都是世家出身,应该很清楚,世家子,哪个手里没沾着兄弟姐妹的血?” “萧逸呢?”她把话题扯到萧逸身上,“他手上沾的可是你爹地妈咪的血,你不恨他?不想他死?” 我不说话。 连月眼底泛起一丝无端的恨意:“想不到杀伐果决的萧大小姐,也会有手软的一天。” “萧逸,他是叛徒,是我萧家的叛徒。”我淡淡道,“就算关门打狗,也是关我萧家的门,打我萧家的狗。我对他是打是杀,难得需要向你一个外姓人通报?” 连月冷笑:“你报不了仇,好可怜。” 我回她:“彼此彼此。” 火药味一时冲起来,剑拔弩张向来是我们相处的特色,一阵沉默,连月突然说:“萧矜,我不怪你。“ “你想不想走?” 走?听她这样问,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朝她凄楚一笑,里头说不尽的哀道不尽的怅。 “你看看我身后几步外的保镖,再看看守在门口的那两个,我走得了吗?”我起身,准备结束这场对话,“我走不了,我妈咪在他手里。” 连月突然抓住我的手,轻轻掐了一下我的掌心。 “大小姐,你看看我。” 我低头,凝视她的眼睛,听不出她这话是何用意。 连月说:“不是只有萧逸,才能替你扫平威胁的。” 我笑一下:“我有什么威胁呢?” 当晚回廖家,我换过衣服,去书房找廖明宪。他在廖宅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书房里,处理似乎永远都无法处理完的文件,我也自然而然,在他书房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时至今日,廖明宪已经习惯了我自由出入他的禁地,有时撞见些机密的交易细则,他也不避讳我。 推门进去,廖从书桌一大堆文件中抬头,鼻梁还架着那副金丝细框眼镜,随口问我今日外出是否愉快。 出席电影首映以及与影后见面都是他安排的,想必后续我与连月见面的事,也早已被保镖汇报给了他。在他眼皮子底下,当真我一举一动都受到严密监视。 我淡淡朝他笑了一下,轻声道:“既见过明星,又和老朋友叙旧,哪里会不开心?想知道我们都聊了些什么吗?” 他摇头,似乎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令他满意。 我俯身,腰塌下去些许,手肘撑着书桌,掌心轻轻支着腮,这样趴在廖明宪面前,眨了眨眼睛,告诉他我突然有点想进娱乐圈。 他诧异:“你进娱乐圈?去干什么?整顿娱乐圈风纪吗?” 我白他一眼:“别人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呗,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廖明宪就笑:“不大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我撇撇嘴,“身材相貌,你说我哪点输给市面上流通的女明星?” “不是这个意思。”他摇摇头,“混娱乐圈,大多要低眉顺眼,懂得瞧大老板脸色,你要是进去了,怕不是整个娱乐圈都得洗牌,看你萧大小姐脸色行事。” “胡说,我哪里这样可怕?我很有职业素养的好吧。” 听我这么说,廖明宪认真思索了下,问我:“那除了漂亮,你有什么特长?演戏还是唱歌?” “难道漂亮还不够吗?”我困惑地反问他。 廖明宪听我这么一说,便知道我是三分钟热度,似笑非笑地摇摇头,不再同我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我却突然想起来,朝他扬起嘴角:“我会跳舞哦,从小就学的芭蕾。” 说着,我微微扬起下巴,两条手臂做了个舒展的姿势,在廖明宪面前踮起脚尖,假装一副亟待起舞的模样,眼神倨傲地望他,流转出无限骄矜的神情。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对,我想起来,有听闻过你会跳舞。” 于是轻轻拉过我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像突然生出兴致,眼底流溢着光彩:“那么,尊贵的矜小姐,肯赏脸为我跳一段吗?” 我悻悻地抽回手臂,摇了摇头。 “我可以给你睡,可以给你抱,但你不要叫我跳舞。” 被拒绝后他并没有很失望,只是问了我一句:“听说你只给萧存跳舞?” “怎么跳的?告诉我,在他的书房里?穿着你的练功服还是小裙子?” 他柔缓的声线令我想起在爹地书房的那些日子。 深夜,或是傍晚。 踮起脚尖,旋转,头顶是精致昂贵的巴洛克水晶灯,鎏金分枝末端悬着琳琅夺目的水晶吊坠。投射下来的灯光莹润剔透,像窗外的月光,化作静默柔和的手势,抚过我全身。 水晶的无数个切割面映出无数个我在其中翩翩旋转的迭影,洁白裙摆熠熠生辉,羽毛一片片交迭掩映,倏地飞扬起来,漂浮在空中,扑朔不止。 璀璨如斯,华美奢靡,好似永无止境。 萧存坐在办公桌后安静地瞧我。 裙子自腰际慢慢滑落,我裸着身体被萧存抱上了办公桌,或是跪,又或是站的姿态,居高临下地垂眼看他。 他仰面,含住我。 呼吸灼热,唇舌炽烈,一口口舔弄着我。 水声在他唇齿间愈发流连缠绵,好似我心尖浮荡的涟漪,我在刹那间足以软了腰,低头注视着这个全香港最有权势的男人,唯一能够决定我命运的男人。 他为我口交。 “爹地……” 我轻轻伸手,抚摸萧存的发顶,黑色茂密的发如水草,荡漾在我掌心,我喃喃出声,水液情不自禁地滴落下来,被他悉数卷进喉咙。 “爹地都跪在你身下,全香港都是你的,矜矜。” 他抬起眼睛,安静望向我,眼底氤氲出克制的血丝,眼神很复杂,过分虔诚,过分热切,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讨好。 一刹那我突然觉得惶恐。收服一个男人,原来这般轻易,唯一需要的,仅仅是贡献自己的身体。 这是萧存啊。 我低头,茫然而失神,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角度来看萧存。过往十几年间,每每同他说话,总是我抬起头,仰望他的下颌线,这个男人的一生,都是活在他人仰视高不可攀的目光里。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问我,矜矜,你爱爹地吗? 有扇窗忘了关,深夜的风像柄薄刀似的袭进来,吹起垂地的天鹅绒窗帘,吹进暮秋桂花的清冷幽香,还有遥远的琴声。 风琴悠扬,我却哭出了声音。 其实我很想问他,爹地,你有爱过谁吗? 无关名利,无关欲望,只有爱,纯粹的爱,你有过吗? 只是我没有问出口,我怕他的答案会令我心碎。 我的身体已经被他弄碎过一次,我舍不得我的心。 时光悠远,我始终没能弄明白我在萧存心里,算什么,直到他死。 如今再也没有必要。 我注视着廖明宪的眼睛,安静地收敛了眸中神采,陷入一种长久漠然的黯淡之中。 我告诉他:“我不会再跳舞了。” 声音温柔而惨痛。 没有人知道这个夜里,柔软纤细的少女,心中缓慢流淌过的悲凉。 后来的萧矜,当真这一生,再也没有跳过舞。 她的舞,随着萧存的死,一同葬送在岁月长河之中,成了一场无声的祭奠。 ——TBC 正文41旧伤 再见妈咪,是在私立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隔扇玻璃,她昏迷不醒,依靠氧气机续命。我问身后萧逸:“她怎么变成这样?” 他说:“萧存死后,我回萧家,在萧家主楼前,她开枪自尽,但是没死。” “对你而言,她没死,是可惜,还是幸好?” 我从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镇定的一面,声带隐隐颤动,声线却始终平稳,平稳到听起来有些寡情意味。萧逸不说话,我想他是不敢在我面前说。 我抬手,给他一耳光。 他整张脸被扇得歪向一侧,身体却岿然不动,忽地一把捉我垂下的手。 我冷笑:“怎么?怕再挨一耳光?” 萧逸举着我的手凑到唇边,双唇颤抖,惴惴不安地吻了一下我的手心,他嘴唇的温度过分灼烫,烫得我掌心骤然一阵轻颤。 我的眼泪亦烫得掉下来。 “别哭,别哭,大小姐。” 依稀记得,不久前我还依偎在他怀里,搂他的脖子,依赖得像只小狐狸学习取暖。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大小姐?” 此刻我望向他的眼神只剩怨毒。 最后一滴眼泪砸向地面,溅起一朵破碎的水花,我甩开萧逸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没有踏进病房一步。 我想妈咪若有知,定不愿我见到她如今模样。 她永远,像凤凰一样骄傲美丽。 那晚下了很大的雨,直到凌晨,我才发现萧逸一直站在卧室门口。 我让他进来。 事到如今,我想我并不能够责备萧逸什么。多年前我的妈咪杀了他的父母,为了捍卫我的继承权,我的地位。年少时我骗他上楼,只给他留下一具尸体,冷眼瞧他懵懂无知地闯入我的圈套。 如今他亏欠我,亏欠萧家,是本分,是因果,是报应。 “逸哥哥,那年在九龙,其实我骗你来着。” 我慢慢走到落地窗前,雨水倾泻,粗暴地敲打着窗户,我用手指轻轻戳着玻璃,室内暖气很足,寒气却无孔不入,从指尖迅速蔓延,渗入骨髓,冻得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爹地一定会查,所以我打算让你背黑锅。那日我求你上楼,只给你留了十五分钟,如果你在十五分钟内没办法解决那个局面,我会向爹地告发你。” “但是你没坐客梯,对不对?所以监控录像里没有你。” 萧逸在我身后,一言不发,周围温度仿佛降至冰点,寒冷刺骨。他的脸映在玻璃窗中,暖黄灯光忽闪,映得他冷冽面容明明灭灭,我在他脸上瞧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微妙神情。 我轻轻笑一下。 “你运气真好。” 有些天真意味,一如多年前我与萧逸初见,我对他说,你真倒霉。 黑漆漆的夜里,我朝萧逸笑:“你应该死。” 声音轻而飘渺。 房间顶灯没有开,只一盏落地灯虚弱地亮着,暖黄灯光微微映亮我的面容,萧逸得以看清我眼底的怨毒。 雨下得愈发激烈,房间温度愈发低,寒气像一柄薄刀切入骨缝。我瞧萧逸,他一张脸惨白,失却血色,嘴唇簌簌颤抖,刚开始我以为他是被我吓着了,渐渐才发现,他右手也在止不住地颤抖。 原来他是痛的。 雨夜阴寒,旧伤复发,粉碎的痛再度一丝丝地钻进骨缝。我伸手牵萧逸,将他冰冷的手指裹进我的乳间,试图用乳温来温暖他。他受伤的手僵硬着,痉挛了两下,想抽离出来,被我牢牢摁住。 太冷了,乳间像裹着一块冰,我倒抽一口凉气,问他疼不疼。 萧逸说不疼。 我说他是骗子,疼不疼还要骗我。 他便改口,老实道:“湿冷天气里,骨头还是会疼,但是现在不疼,一点都不疼。” 我低下头,默默地盯他手背鼓起的青筋,脉络清晰根根分明,我从未问过他的手伤来历,其实我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我不敢确定,也不敢去想该怎样面对这个答案。 萧逸他还不知道,在他负伤消失的那段日子里,其实我过得并不好。 害怕与惶恐的情绪终日笼罩着我,每天睁眼闭眼,我都感觉身体快碎裂成两半,一半给爹地,一半给连霁。我没办法抗拒爹地,他站在我面前,他低下头,他抱住我,他的威严如乌云盖顶般压下来,我便一动都不能动。 我也没办法告诉连霁,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开始害怕他靠近我,抗拒他的手掌,他的嘴唇,他的亲吻,他的拥抱。 那时候,我只想要逸哥哥,想要他抱一抱我,亲一亲我的眼泪,或许这样我才能够好受些。可是他一直不回来,一直不回来,我找不到他。 终于等到他回来了。他只是淡淡地跟我说,再也不能为我飙车了。 然后再也没有理过我。 他避开我,避不开的时候,好像看不见我。 萧逸向来聪明,渐渐地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又或许是爹地,禁止他再靠近我。 “你的手伤因我而起,对不对?” “他们知道了,对不对?” “是爸爸?还是连霁?” 我一句句问他,声音温柔而惨痛,萧逸却再也不肯说话。迟到许久的问题,答案早已时过境迁,失去意义。 问到最后,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萧逸,你看,我们确实相生相克。但不是你克我,是我克你。” 我抱着手臂,有些失神地盯着眼前,玻璃窗里映出一个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孩子——她的神情中透露出一种非常清淡的哀戚,漂亮的眼睛闪回过太多情绪。 太过浓烈的伤心与惊惧,无奈与失落,稀里糊涂地搅成一团,仿佛海与天之间纠缠的积雨云,沉郁郁地酝酿着,终于挤出来一滴雨,成了她眼角的泪痣,深稠的墨蓝色,像一滴饱满的墨水。 我的泪痣。 与萧逸相衬,宛若双生的那一颗,自小生在我左眼下角,像一滴将坠未坠的眼泪,凝于眼梢,此刻随着我身体的颤抖而摇晃,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 “逸哥哥,我应该杀了你。可是那年在美国,你救我一命。” 萧逸一怔,似乎没想到我还记着往日的恩情。我深吸一口气:“一命还一命,我不杀你。我们到此为止,再不相欠,好不好?” “不好。” 萧逸终于开口,眉眼间流露出痛苦神情,他固执地拒绝。 “要欠。” 他从后面抱我,低头埋在我颈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皮肤上,我抬手,手指轻轻触摸他颈间的纹身。那条黑色纠缠的蛇,温驯地臣服在我指尖之下,仿佛与我同命同生般的深刻与清晰。 萧逸说:“要克让你克我,这条命你拿去。” 我轻声问:“他让你干的?” “什么?” “杀我爸爸的事,杀连霁的事,逼我妈妈的事。” 我一直不曾找萧逸算这笔血帐,这笔帐太大,牵扯太多,跨越两代人的恩怨,我甚至不知该从何算起。 沉默良久,萧逸终于给出答案。 “不止是他,也是我想干的。”他恨恨道,“萧存必须死。” 爹地名字从他嘴里讲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顿了顿萧逸又低低说:“连霁可以不用死,但我想他死。” 像个受足委屈的小孩子,在我面前告起状来。 他倒诚实。 我不说话,只听萧逸继续,他向来寡言,今日倒难得开了话匣。 “军火市场姓萧,我是萧家的狗。姓廖,我是廖家的狗。我没得选。” 他抱着我,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几乎哽咽。 “我不想做萧家或廖家的狗。” “我是你的狗。” “大小姐,你能明白吗?” “一条好的狗,需要对主人忠诚,需要乖顺地讨好主人,保护主人。”我揉了揉萧逸的发顶,声色冷淡,“可是你既不忠诚,也不乖,甚至不愿意保护我,你怎么会是我的狗呢?” “我愿意!”萧逸抬头,急切看我,“我怎么会不愿意?只有我在你身边,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可是——” 他停住了,我转身,抬手抚过他的眉眼,温柔而落寞地问:“可是什么?” 灯光依旧柔和宁定地在身后照耀着,萧逸眼底潜藏的情绪却愈发晦暗不明,他贴在我耳侧,轻声道:“你身边总有那么多爱你的人,男人,女人,一个个挤在我和你之间,围着你,缠着你,晃得我眼睛疼。” “一想到我让这些爱你的人都死得干干净净,我就舒心,畅快无比。如今你身边只有我了,眼里也只能看见我了。” “你会恨我吗?” “你错了,萧逸。”我摇头,“这世上还有一个爱我的人。” 萧逸面上流露出困惑神色。 “我不是指妈咪,她现在和死没什么区别。” 房间另一端的壁炉安静燃烧着,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响,我踱步过去,拾起拨火棒,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会儿灰烬。 “他就在我身边,你每天都能见到他。” “廖明宪?” 这是萧逸第一次喊廖的全名,过往他和其他人一样,喊廖先生。我们之间总是默契地不提起廖,仿佛这样便可以抹去他存在的痕迹。 “你说他爱你?”萧逸不敢置信。 “他不爱我吗?” “不。”萧逸眯起眼睛,“你怎么可以说他爱你?” 嫉妒与不甘,在这个瞬间侵占了他的理智。 我心知肚明,却仍要装作天真,噗嗤一声轻笑出来:“他好像很爱我诶,不过我更关心的是,你——” 我故意停顿一下,引得萧逸一颗心高高悬在空中,久久不能落下。 “你爱我吗?” 萧逸被我这一问,反倒有些措手不及,脸倏地红了,眼底愤怒荡然无存。他明亮深邃的瞳仁在昏暗光线里安静闪耀着,沉默许久,他终于说出那三个字,尚且饱含几分羞赧。 “我爱你。” 说爱的时候,他表情纯真得像个小男孩。 萧逸走过来,抱住我,重复了一遍。 “大小姐,我爱你。” 我便问他:“爱是可以共享的吗?” 萧逸摇头。 “你愿意和别人共享我吗?” “不愿意。” 他抱我,颤抖的右手不住抚摸我的小腹。 我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似的。 “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TBC 正文42隐疾 萧逸在廖明宪手底混得风生水起,大家明面不说,心底几乎都默认他是二把手的存在,甚至有时候廖先生不在,要紧事直接来找他定夺。 平辈兄弟见风使舵,人人见他都尊称一声“逸少”。 不喊他“萧少”主要是怕触萧大小姐的霉头,虽然萧家已经倒台,但昔日余威犹撼人心,更何况这位骄矜任性的大小姐还是他们新晋的小大嫂,在廖先生心里受宠得很,可不敢轻易得罪了。 日子很快便蹉跎至中秋,阖家欢聚的日子。八月十五晚廖明宪在主宅设酒席,邀得力干将小聚,萧逸亦在其列。 几杯薄酒下肚,廖明宪出去接个要紧电话,席间气氛顿时轻快不少。 一位辈分稍高的叔伯打趣萧逸:“逸少跟廖生这些日子,倒没听说身边有过什么人,莫非廖生派的活儿太多了,忙得桃花都顾不得了?” 平辈兄弟搭腔:“对啊!逸少青年才俊仪表堂堂,多少小姑娘眼巴巴地盯着,怎么半点桃花都见不着?” “哥儿几个哪回出去玩不是左拥右抱?就逸少一个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逸少这清心寡欲的,我看不像个正常男人,该不会还没开过荤吧?我跟你们说,这事儿真不能老是憋着,憋久了容易出毛病。” “你懂个屁!那些个庸脂俗粉哪里入得了逸少的眼?逸少这叫清高懂不懂?清高!” 大伙儿总喜欢拿萧逸的感情生活开玩笑,萧逸也不急,光是听,酒杯捏在手指间把玩,微微抿唇,只笑不说话。 有人问:“逸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说说呗,兄弟们帮你物色一个。” 萧逸轻呷了一口酒,举起酒杯,剩余的威士忌浸着冰块,在灯光下折射出琥珀般柔和醇厚的色泽。凌厉的双眼掩在威士忌后,隔着澄澈酒液,眼神有些迷离,漫不经心地瞧坐在他对面的萧矜。 然后他轻轻开口:“漂亮的。” “那自然!” 一片起哄声中,萧矜感觉自己耳尖些微发烫,仿佛觉得萧逸说话很有意思似的,笑吟吟地搭腔:“要多漂亮?” 大嫂一开口,其余人都安静下来。 “有你七八成,就知足了。” 说者有意,听者倒无心,在座除了叶世,其余人都没往那个方向想。毕竟萧矜的美是有目共睹,大家公认的,拿她作为外貌的衡量标准,再正常不过。 只有叶世在心里偷偷翻白眼:调情!绝对的调情!你干脆说你想要萧矜得了。 其余兄弟揶揄起来:“逸少你这要求我们可帮不了,趁早醒醒吧。嫂子这质素,全天下只此一位,哪怕再过个三十年,世上也不一定能再出这样一副美人胚子,你想要七八成,就算跑去港姐堆里找,那也是万里挑一的大工程啊。” “那五六成吧。”萧逸笑。 萧矜挑眉,眸光在萧逸俊朗的眉目间来回流转:“哦?你还真是善变。” 叶世继续腹诽:不要脸的调情! 萧逸低头,恭顺地答:“应该说,我是有自知之明。” 说话时候,萧矜借桌子为掩饰,慢慢伸腿到萧逸那里,用高跟鞋的鞋尖,拨弄他的裤脚玩儿。 “可是逸少,我听说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血性急了,你迟迟不交女朋友,怕不是——” 她故意停住不说话,悄悄蹬掉脚上的高跟鞋,赤着一只脚攀住萧逸的西装裤腿,慢慢往上蹭。一边蹭,一边明目张胆地盯着萧逸的脸,大伙儿也都随她的目光盯住萧逸。 萧矜笑意盈盈,莹白的细足搭在萧逸大腿上,又朝里进了一点,脚趾抵着某处开始不怀好意地用力。 “怕不是什么?”有人好奇。 大小姐抛了个羞怯的眼风,眼角眉梢扬起一点只有萧逸才能看懂的媚态,轻轻巧巧地笑:“怕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隐疾二字说出口软绵绵的,被她脚趾逗弄的那玩意儿,倒是瞬间硬梆梆起来。 原来是有难言之隐。 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众兄弟望向萧逸的眼神里顿时窜起一股深深的同情与理解——逸少,不必多言,都是男人,我们懂你。 “我是开玩笑的啦。”萧矜使坏成功,眼风一转,又假惺惺道,“逸少也别害羞,好歹你喊我一声大嫂,帮你介绍个对象还是没问题的,若你太忙,我帮你向廖先生求求情呐?” 兄弟们起哄:“大嫂偏心!我也要对象!” 桌底下那只捣乱的脚不知碰到了哪里,萧逸猛地挺身,咬住下唇,努力保持气息平稳,不动声色道:“阿嫂费心了,替廖先生分忧是我的份内事。” 分忧两个字他咬得很紧,很紧。 萧矜眉眼本就秾丽,笑起来更添风情万种。 萧逸心神俱为她颠倒,高昂的性器在她脚下无声叫嚣着,勃了又勃,他拼了命地忍,才没有当场射在裤子里。 又是叶世,也不知道今夜怎么突然毛手毛脚,弄掉双筷子,弯腰到桌底下去捡,抬眼就看见相隔几个座位的萧矜,一只高跟鞋踢下来,孤零零地歪倒在她的座椅底下。 冷白的腿搭在萧逸大腿上,脚趾正抵着萧逸那处难以言明的部位,萧逸单手伸下来,紧扣她细白的小腿,狎昵地抚摸着,又捏住她细细的脚腕,裤裆翘得老高,去蹭她嫩白的脚心。 叶世吓得赶紧起身。 脸色苍白心里有鬼地瞟了萧逸一眼,止不住地偷偷骂他:下流!太他妈下流了! 当事人萧逸毫无愧色,镇定自若地与旁人碰酒,除了一只手按在桌面底下不知道干些什么,其余表现得再正常不过。 萧矜又喝了一点酒,眉眼间流露出些许醉意,正好廖明宪入席,她便顺势歪靠着他的肩膀,有些倦怠地同他开玩笑。 叶世转而去瞧萧逸脸色,他正死死盯着萧矜,若是目光具备实质效力,他简直已经快把她剥光了。 干柴烈火,这他妈都快酿成火灾了。 叶世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也不敢再去瞧桌底下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内心叫苦不迭:我不就是捡双筷子我容易吗我?!! 将近散场,大家都喝得醉醺醺,三五成群走到庭院里吹风醒酒。 眼瞅着四下无人,叶世拉萧逸到一旁,压低声音警告他:“萧哥,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现在是有地位的人,漂亮女孩子一大把,别跟嫂子不清不楚的。她身份太敏感了。” 萧逸愣了:“哪个嫂子?” 在他潜意识里,萧矜从来都不是什么嫂子。每回她在他面前以大嫂自居,他就非得提枪把她操得哭哭啼啼地求饶改口,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一句。 叶世瞪他,装糊涂是吧。 哪个嫂子?还能有哪个嫂子?当初被你按在教堂里的那个啊!敢情把她操得腿都合不拢的不是你啊? 叶世气得脱口而出:“你家那个啊!” 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指萧矜和萧逸都出身萧家,算是一家人,但不知怎么的,听在萧逸耳朵里意味就变了质,听起来格外动听。他家的,他的矜矜当然是他的。 哪怕心里乐开了花,萧逸表面功夫还是做得滴水不漏。 “瞎说什么?哪里不清不楚的,少污人清白。” “她脚都搁你大腿上了,还清白呢?” 叶世直言不讳,他是没好意思说,你鸡巴被她踩得梆硬,翘得那么高,我他妈看得清清楚楚。 这下轮到萧逸不说话了。 叶世瞥见他锁骨下方一抹鲜明的红痕,突然紧张起来,声音压得更加低:“萧哥,那次之后,你……你不会还和她那个过吧?你身上……她咬的?” 萧逸沉默。 叶世:“我操了啊!萧哥你牛逼啊,你他妈不要命了?” 说着又困惑起来:“廖先生那么宠她,她图你什么呢?” 萧逸拍拍叶世的肩,轻飘飘一语带过:“图我好使啊。”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叶世反应不过来,究竟是廖先生那方面不行,还是萧逸有什么天赋异禀。 正说着,喝得酩酊大醉的汪振荣突然朝这边冲撞过来,嘴里嚷着:“让让,让让,好狗不挡道……” 萧逸手中残余的半杯威士忌,顺手就泼到了他脸上。 “我干你老……” 汪振荣刚要发作,定睛一瞧是萧逸,后半句忽地扼在喉咙里。 萧逸瞥他一眼:“不好意思,手伤复发。” 声音里倒听不出丝毫歉意。 “你他妈给老子道歉!” “道歉?”萧逸轻嗤一声,笑,“到你葬礼上道歉好不好啊?” 他站在原地岿然不动,自顾自地抚平衬衫袖口处的褶皱,神情冷淡,充满了世家公子矜贵从容的气派。 然后抬眼,朝汪振荣投去一瞥,唇角依旧微扬。 一阵夜风吹过,汪振荣却不寒而栗,顿时酒醒了一大半,心有余悸地望着萧逸远去的背影。 他和逸少,可是隔着血海深仇。 道歉? 刚刚逸少的眼神,怕不是直接给他风光大葬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