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越南墙:王爷多保重》 第一章穿越成妃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铛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铛铛~” 打更人敲着锣,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过,仿佛是为了响应打更人的安全提醒,一声大喊突然传来,吓得打更人一抖。 “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打更人停下来脚步,仔细听了一听,隐隐约约纷杂的声音说明已经有足够的人在救火,他也就放心了。 “哎,真是,已经提醒了都不注意,哎。” “铛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铛铛~” 摇头叹息一声,打更人敲着锣走远了。 就在刚刚传出呼喊声的地方,突然钻出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穿着宽宽大大的衣服,不合身,还有些破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顺来的,脸上已经染上了不知道多少灰,只看发型和身形,勉强能认出来是个女人,手上还拿着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 “在这里,抓住他!” 也不仔细去看是谁发出的喊叫声,萧文然拔腿就跑,边跑还不忘用火把多点燃两处。 这简直是坑爹啊,呸,坑姐啊。想她萧然,堂堂21世纪的zg女特警,在执行任务中受伤也就算了,受伤过重医治不及时也就算了,医治不及时死亡导致穿越也算了,但是,你知道一睁开眼睛一大群人大冬天向你泼冷水是什么感觉吗?呵呵,告诉你,爽!爽爆了! 明明嘴里叫着你王妃,却把一瓢又一瓢的冷水泼到你的身上,呵,如果不是当时她的身体已经被冻的麻痹了,一定当场就收拾了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下人!要不是因为淋了冷水生病,她又怎么会拖到现在,采取这个方法离开这所谓的逸安王府。 不是喜欢泼水吗?我让你泼个够! 最后又点燃了几个地方,看着这个关了自己半个月的地方化成一片火海,萧文然终于出了口恶气。这么大的地方让她一个人住,叫着王妃却一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正好,反正她也不住了,送你们一场大火取取暖吧,别冻着了! 看着几个侍卫被大火隔开不能过来,只能在另一边干着急,萧文然狠狠地比了个中指。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华服男子越众而出,身上锦衣华裘与萧文然身上的破布旧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惜脸色狰狞,完全不能和萧文然的悠哉悠哉相比。 “萧文然,你找死!” “不敢不敢,王爷刚刚才从宫宴出来吧?一路上很冷吧?毕竟刚刚过了新年不久,天气还冷的很,这不,我给王爷您生了个火,让您暖和暖和。”冷冷嗤笑一声,她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娶进门来?既然娶进门来为什么纵容下人欺负她?堂堂一个王妃,竟然被活活冻死!呵,原主胆小才会一直不敢反抗,她可不是原主。 萧文然再次比了个中指,不过转念一想,古人可能不知道这个手势什么意思,顿时就乐了。傻帽,骂你你都不知道是在骂你。 “王爷,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懒得留在这里碍你的眼,不过这王府里的下人把我当狗一样欺负,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些东西,就当做是我的补偿了。”拍了拍身后的小包袱,萧文然十分满意。 做了特警好几年,别的不说,眼力可是提升了几个层次,那些金银什么的,除了一些碎银子她什么都没拿,包袱里都是古玩奇珍,一个就能换一大箱黄金,又小又轻又值钱,可是跑路必备。 “你,你,你找死!”刚回府就接到失火的报告,斐安逸立刻就跑过来了,这里是王妃居住的别院,虽然他故意苛待,但是成亲之时的各种珍品都放在这里,此时看到萧文然身上的包袱,他哪里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当下气的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敢不敢,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我可要好好珍惜。再见!不,后会无期!” 众目睽睽之下,向来胆小懦弱的王妃一个助跑,腾空而起,直接翻过了两米多高的王府围墙,甚至在落下去的瞬间还向他们挥了挥手告别,一众侍卫目瞪口呆。 他们好像看到了一个假的王妃。 “萧文然,你,你很好!给我追!!” 斐安逸脸色狰狞,身为皇帝唯一的同胞弟弟,也是皇帝最疼爱的弟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在他面前放肆,萧文然,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萧文然此时可能兴趣去管他在想些什么,她在王府里放了把火,又带走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不忙着跑路,难道等着被抓吗?她是个跑酷爱好者,当初警队训练的时候她也是追击的高手,此时一旦离开逸安王府,两三下便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后王府中便追出了侍卫,可惜正主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等到无功而返的侍卫回来报告,火势已经控制住了,斐安逸也早已换了家常的服装,只是那脸色,能和臭鸡蛋有一拼。 “没有找到?” “是。” “废物!外面这么黑的天,她能跑到哪里去?一个女人你们都找不到,还要你们有什么用!”斐安逸边骂边拍桌子,把一桌子茶壶茶碗震得哗哗直响。 “可能,跑出城了。” “放屁!现在新年还没过呢,城门都戒严,她能出的去?你出去一个我看看!”这个蠢侍卫,斐安逸越看越生气,也懒得听他瞎叨叨。 “滚滚滚,吩咐下去,从明天开始,给我派出一半的人去找她,找不到她,你们也就别回来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皇兄赐婚的正妃,就算是死,她也要给我死在王府里!” 第二章半年 冬去春来,春去夏来,转眼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夏日炎炎,若是能有个地方凉凉快快的坐着喝茶看书该有多好,商业区边缘,城郊临近的地方,据说今天正好就有一个这样的地方要开张,一时之间,不少人都去看热闹。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之后,来看热闹的众人却还是安静不下来。两片杨柳林,一片荷花塘,即便是看热闹的人聚在一起也并不觉得炎热难耐,众人已经开始想象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了。 “各位,在下季如生,欢迎各位来到惊梦园。” 荷花塘上不知何时划过来一叶小舟,也没有船夫,只在船头立着一个年轻男子,眉目和善透着精明干练,配上一身青衣让人如沐春风。 “游园惊梦,梦落游园,惊梦园今天正式开园,今天一天之内,园内的茶点免费品尝,书籍免费观看,还请各位自便。” 话音刚落,两旁便走出两排侍女,为首的两人一绿衣一黄衣,虽算不上是倾国倾城,却也是国色天香,道了两声万福就开始为园内的客人带路。有好奇之人再次看向荷花塘,刚刚的青衣男子却已不见了踪影。 “起来,今日惊梦园开张,你不去主持大局,在我这里偷懒干什么,快起来!”刚刚一进房门就看见了霸占着自己水床的人,萧文然皱了皱眉,上去就赶人。这水床可是她折腾了好久才折腾出来的,虽然小了些,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了,刚从外面回来热的不行,怎么能容忍别人霸占着避暑圣器。 “你这个甩手掌柜都不急,我急什么。”晃了晃水床,找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季如生躺的悠哉悠哉,丝毫没有刚刚那种清逸的气质,眯着眼睛更像个狐狸。 “当初要开惊梦园的又不是我,是你闲不住。”萧文然推了推人推不动,索性就放弃了,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把满头珠翠往下摘。“反正大部分钱是你出的,我只负责出主意,挣了钱也是你分大部分,我还嫌出主意废脑子呢。” “好好好,你有理。不过,你是怎么想到把书斋和园子结合起来的?”从水床上坐起来,季如生一脸好奇。从一开始,他就是被这个女人的各种奇思妙想给吸引的。 “随便一想就想到了,谁叫你笨想不到。” “我笨?我可是有善财童子之称的季如生,天下商人,我季家绝对能排的上前五!”季如生得意洋洋,结果被一句话打入低谷。 “跟我有半文钱的关系吗?”整个头上只剩一根发带的萧文然觉得轻松了很多,拿起了一旁的竹扇,悠悠地扇着。 “谁说没关系,我这不是在和你合作吗,你出主意我出钱出力,挣了钱大家分嘛。” “好啊,以后分成改成你四我六。” 季如生:……他一辈子谈生意就没这么憋屈过。 惊梦园中,人来人往,拂面的微风带来清凉的水汽,在这夏日里确实是种享受,即便已经是夏末,依旧让人沉迷其中。人们喝茶,下棋,看书,青衣小婢穿梭其中添水加茶,当真是一个享受时光的绝佳之地。 惊梦园的对面,是一个很有名的客栈,福来客栈,此时并不是吃饭的时间,福来客栈很是安静,而在客栈三楼的一间房里,一个锦衣男子正靠在窗边恶狠狠地盯着惊梦园的方向。 枉他费劲心力找了这么久,没想到她还在京城,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胆子够大,哼,现在被他找到了,等着看她怎么死吧! “禀告王爷,已经确定了季如生的确是这里的东家,但是还有另外一个东家,从不露面,也没人知道是谁。”一个便装侍卫推门进来禀报,窗前的锦衣的男子回过头来,正是斐安逸。 “知道了,下去吧。” “属下告退。” 看着那侍卫躬身退下,斐安逸不由得感叹,果然皇兄的侍卫就是比他的侍卫好用,回头一定要从皇兄手上在搞几个过来。 “等等,我让你找的人都找好了吗?” 走到一半的侍卫又停下来,恭敬答道:“回王爷,已经找好了。” “嗯,下去吧。” 挥挥手,斐安逸又转过身子继续看着惊梦园的方向,脸上都是欠揍的表情。萧文然,你烧了我的王府,从我王府里拿走那么多东西,这惊梦园也是用王府的钱开的吧?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半年前的斐安逸对烧毁自己王府的萧文然是恨不得扒皮抽筋,但是半年过去了,那扒皮抽筋的恨意已经被时间带走了,剩下的,大都是让她跪下认错的想法,谁让他没那个权力将她扒皮抽筋…… 第二天,季如生像平日一样巡视名下的产业,但是当他巡视到惊梦园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不同,神情严肃地观察了片刻,转身便进了惊梦园的最中心处。 惊梦园最中心处是一个七进七出的大宅子,有山有水,风景好地方大又安静,萧文然和季如生都住在这里。 “你是说有人在观察惊梦园?”刚刚才起床的萧文然还不太清醒,明明是在和别人说话,眼睛却在一直盯着桌上的茶杯,仿佛要盯出花来。骄奢淫逸的日子过多了果然会让人堕落,想她一个新世纪的女特警,现在居然还学会懒床了,简直是,太特么舒服了。 “嗯,人数不多,而且做的很隐蔽,如果换成别人,不一定能看的出来。” 萧文然点点头,虽然季如生这个人不咋地,但是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放心和他合作。“又是来偷师的同行?让他们偷吧,我的大招还没放呢。” 惊梦园从建了一半的时候开始就有不少人盯着,毕竟同行是敌人,萧文然见怪不怪,也不太在意,季如生却摇了摇头。 “不,不是。我看这些人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季如生神情严肃,萧文然终于醒过了神,眨了眨眼。 “专业偷师??” 季如生一个没忍住,手里的折扇“啪”地就敲上去了:“说正经的呢,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是专门的练家子。” “练家子?会武功!”萧文然终于完全清醒,随即兴奋。“他们找的护院?可以打架吗?” 第三章惊梦园 “打什么架,我是说可能有阴谋!!” 任凭你谈判的专业知识有多么丰富,但是架不住对方压根不想和你谈啊。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商人遇上棒槌,人家连话都不听你说啊。 “哦,那是你该担心的事。” ……好吧,这次听进去了,但是不在乎,和没听进去没什么区别。 “你确定?我家大业大,损失一个惊梦园也不算什么,某些人就不一样了。”季如生悠悠然坐下,拿出了商人谈判的架势。 “嗯,我觉得你说的对,我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只是这惊梦园这么大,转一圈下来都累的不行,肯定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教你我独门的记账方法了。”萧文然眨眨眼,一脸无辜。 威胁!绝对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萧文然身为现代人,还是一个考过会计证的现代人,她所了解的现代先进的经商理念和常识,足够拿来对季如生威胁个三年五年的。 “好,我去!”身为一个爱好经商的人,偏偏被人拿捏住了弱点,季如生憋屈的很啊。 “嗯,真乖,快去处理吧,我去补觉了啊。”黑着一张脸看着一件微笑的萧文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季如生的脸更黑了。 他要去干活,她却要去睡觉,孔子说的果然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干活去! 季如生气冲冲干活去了,萧文然眯着眼看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然后一步一步晃到床边,“噗通”一声把自己埋在枕头上。这几天眼皮总是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搞的她心神不宁的,睡也睡不好,还是再趴一会吧。 惊梦园的经营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学习了现代公园的运营模式,这些别人都不懂,虽然她也是一知半解,但也只能是她一个人慢慢摸索,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些东西,还要实地考察,都要累瘫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季如生一直在注意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可是看到后来,他都有些疑惑了,明明都是些练家子,却除了左顾右盼什么都不干,难道真的只是来偷师的?可是这些东西连他都是在向萧文然学习之后才能了解一二,别人偷师也是照葫芦学不到精髓啊? 疑惑了几天,索性也就不管他们了,总不能只盯着他们不干别的。嘱咐了惊梦园的两位明面上的美女管事,墨染和菊沁,让她们注意那些人,他就去忙别的了。 这才是他不去关注那些人的第一天,墨染就派人来通知他惊梦园有人闹事,季如生心中一惊,难道有什么大阴谋?等他火急火燎赶到现场一看,人都懵了。 逸安王斐安逸,他怎么会在这里? 盯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男子,季如生脸色严肃。斐安逸不认识他,他却认识斐安逸,在京城里行走,怎么也要交好几个达官贵人,那些不能得罪的人更是必须记住!可惜,斐安逸就是那不能得罪的人,虽然他本身并没有什么权力,但是架不住有个疼他的皇帝哥哥和宠他的太后母亲啊。 “这位客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底下人照顾不周,在下在这里先向客人赔罪了。”管他事情缘由是什么,先认错再说。季如生的态度倒是好,可是奈何对方不买账。 “我是来给家中妹妹买书的,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书,若是被我妹妹看到了,岂不是毁我妹妹清誉?” 一本书突然被甩到季如生的怀里,手忙脚乱的接住,一看封面,季如生就脸黑了。心中只有一个字:操。 谁来解释解释这里为什么会有《金瓶梅》?惊梦园有哪里得罪了这位逸安王吗,居然带来了一本《金瓶梅》捣乱,真是,想不透。 季如生想不透,斐安逸也想不透,听人说这里喝茶下棋看书是个风雅的地方,他今天难得突发奇想来这里瞅瞅,正想着要不要干点什么来捣乱,一转头就看到一本《金瓶梅》,天知道当时他的脸都绿了好吗?! 就算他再不喜欢萧文然,那也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是皇兄指婚,居然和别的男人在这里卖《金瓶梅》,简直是丢尽了皇家的脸! 两人一人一个想法,都认为是对方的错,交谈起来驴唇不对马嘴。 “都说惊梦园是一个风雅的地方,就连男女的区域都单独区分开来,我还以为有多好,竟然是个卖这种东西的地方,趁早关门得了!”斐安逸大手一挥。关门,快关门!看我怎么收拾那个死女人! “客人怕是误会了,惊梦园并没有这种书籍,想来是哪位客人自己带来的,不小心落在这里了。再向前走有一个阅书亭,应该是客人自己带来准备看的,下次惊梦园一定多加注意,严禁带此类书籍进园。”季如生义正言辞,居然带这种东西来陷害惊梦园,下次一定严防死守禁止你进门! 两个人你来我往,另一边,萧文然已经快把自己的小书房给翻成狗窝了。她明明记得前两天她看见了一本《金瓶梅》的,这本流传了千年的名著她还想好好看看呢,哪去了?怎么不见了呢?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斐安逸,季如生苦着一张脸来找萧文然,想和她商量商量他们到底是怎么惹上斐安逸这尊大佛的,往后要怎么办才好,结果一进门,正好看到满屋子书乱飞的场景。 “你在干什么,家里进贼了?”小心翼翼躲过地上的书,季如生终于找到躲在书架角落里的萧文然,结果萧文然连头都没抬就说了一句话:“你看到我的《金瓶梅》了吗?我才看了一半,还想接着看呢。” 金!瓶!梅!三个大字戳中了季如生的神经线,顿时大怒:“原来这本书是你的!” 一本书凌空飞来,萧文然一把接住,满意地拍了拍:“对对对,就是它,你在哪找到的?我找了半天都没看见。” 拍了拍书上的灰尘,却听不到季如生的回答,萧文然疑惑地一抬头,正看到一张俊美的脸上怒火中烧,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在逸安王的怀里!” 第四章熟悉的人 逸安王?拍书的动作突然停下,萧文然歪了歪头,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 “亏我还以为是逸安王故意来找麻烦的,没想到是你!幸好没得罪他,不然你就死定了!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季如生一脸无奈,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好像什么事都不大放在心上,只要不涉及到生死大事,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萧文然突然点了点头,季如生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她居然听进去了?正想再说些什么,结果被萧文然一句话噎住。 “我想起来逸安王是谁了。确实是死定了。” “你,你说什么?”季如生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和斐安逸有仇。”萧文然继续翻着自己的书,还是不太在意。她本来就对古代的阶级制度没有什么深切的体会,又过了半年神仙一样的日子,当然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季如生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古代人。 “那,不知你和逸安王有什么仇啊?”季如生随口一问,他可不相信她真的和逸安王有仇。 萧文然又歪着头陷入了深思,随后说了一句话。 季如生点点头,心到果然如此,还没等说话就再次被萧文然惊呆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毁家之仇,夺妻之恨!”萧文然清了清嗓子,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随后叹息一声。 虽然对于古代的阶级制度并没有很深刻,但是常识还是有的,一旦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很多事她都不能够再做了,而她的身份又不可能一辈子隐瞒下去,季如生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她也不想再瞒着他了。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季如生拍案而起,“你还不快走,等着被抓到吗?” 萧文然眨了眨眼睛,有点没跟上他的思路,这怎么和说好的剧本不一样啊,难道不是应该赶紧和她撇清关系吗??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眼看着萧文然还傻愣愣站在那里,季如生上来就拉人。“你快去收拾东西,我马上安排你出城。不,你现在就出城,回头我再安排人给你送东西!” 季如生火急火燎地就开始想退路,萧文然有些哭笑不得,却又难免感动,谁不想有一个能够时时刻刻站在自己身后的朋友?谁不想要一个不管什么时候都无条件相信你的朋友?上辈子是警察,多的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对于这种感情,她尤其敏感。 “好了好了,你别急,逸安王也不一定就是发现我了,可能就是一个巧合而已。”终于不再是死面瘫的表情,萧文然大发慈悲地安慰了季如生,可惜人家不吃这一套。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可以心存侥幸的事吗?不行,你赶紧走!”第一次看萧文然露出普通女孩的神态的时候他还惊讶了许久,可认识了数月,几乎所有的表情都看过一个遍了,早就水火不侵了。 “我走不了的,他会一直找我的。” “走不了就继续走,有多远有多远!”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拆什么庙毁什么……你说什么??” 季如生目瞪口呆,句尾的声调都提高了两度,一脸见鬼的表情。“你,刚刚,说,什么?” 萧文然翻个白眼,甩开被季如生拉着的手,揉了揉手腕,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逸安王妃,我和逸安王有夺妻之恨,是因为我跑了。” 静—— “不是,你是说,你是逸安王妃,你已经成亲了?”季如生晃了晃脑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是逃跑出来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躲了半年,也是他笨,现在才找到我,当然,也许还没找到。”萧文然挑挑眉,显然她对她这招“灯下黑”是十分满意的。 “这样说的话,之前那些训练有素的人,的确是军营里出来的了,应该就是逸安王派来的,那他应该就是发现你了。”季如生低着头默默推测一番,抬头给了萧文然一个“你完了”的眼神,随后有些尴尬。人家夫妻闹别扭,他却一直让妻子跑路,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躲了半年,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没想过能躲一辈子。”其实这半年里,她也经常想她和逸安王之间的关系,准确的来说,是原主和逸安王之间的关系。 原主是爱着逸安王的,不过可惜这份闺阁中的小女儿心思并没有人在意,后来阴差阳错能够嫁给心爱的人,她也曾感谢上苍让她梦想成真,她以为嫁给心爱之人后会开始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却迎来了自己的死期,直到生命的最后,她还在期望着能和心爱的人共度一生,或许就是这份执念才把她吸引到这里来的吧。 萧然是萧然,萧文然是萧文然,可是萧然已经死了,这里没有萧然,只有萧文然,她是萧文然,占了萧文然的身体,也必须去考虑萧文然应该考虑的事情,去做萧文然应该做的事情。 都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占了人家的身体,好歹也帮人家完成遗愿吧。反正,这里是古代,她已经注定和逸安王绑在一起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自己过的好一些呢? 看着依旧在沉思的季如生,萧文然笑了笑,说道:“反正你每天也要去巡视,不如明天你去的时候关注一下那些人还在不在,若是还在的话,帮我约见逸安王吧。” 第五章你想去见他? 季如生下意识地点了头,点完就发现不对头:“怎么,你要去见他??” “用你们的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还能躲一辈子吗?” 看着萧文然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怎的,季如生觉得心里很难受。 刚开始认识这个女人的时候,是因为她做事果断,干脆利索地从自己手里抢下了一单生意。后来,发现她懂很多商业当年的知识,这些知识即便是他都叹为观止,两人开始合作。合作着合作着,他就发现这个女人有点高冷,又有点有病,无所谓的时候天塌了都不管,高兴起来跟个疯狗似的。还总是喜欢说些谁都听不懂的胡话,做些谁都理解不了的事。 再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开始更像是朋友,做了半辈子商人,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新奇,觉得有这样一个朋友似乎不错。 但是突然之间,得知她已经成亲了,还是嫁给的王爷,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怎么觉得有点憋屈呢? “季如生?季如生?你被太阳晒傻了?”伸出手在季如生眼前晃了晃,她也有些无奈。说实话,她一辈子还没藏着过什么秘密呢,结果一穿越过来就藏了这么大的秘密,还一藏就藏了半年,现在终于揭开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行了行了,你才傻了。你安心待着吧,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又说了几句,季如生就出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觉得他现在应该去调查一下这个逸安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季如生的吩咐下,整个惊梦园的人都精神紧绷,但是接连两天,什么事都没有,一个来找麻烦的人都没有,就连那些鬼鬼祟祟的人也不见了,反而因为惊梦园的名声打出去了,挣得银子噌噌往上涨。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上次会不会真的只是个意外的时候,逸安王又来了,还邀请来了尚书府的千金小姐。 看到这一切的季如生咬牙切齿,吩咐园子里的人今天不用管赚多少银子,只要不出大麻烦,都给他变着法的找逸安王麻烦! 一群下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东家发飙,连忙点头应是,等季如生走了,一群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商量着怎么样在不影响赚银子的情况下让那位惹了东家不高兴的客人不开心。 “多谢姐夫。” 惊梦园门口,高头大马上下来的英俊男子从马车上扶下了一个美人,明眉皓齿,肌肤如雪,一身浅黄纱衣更显得整个人弱柳扶风惹人怜爱,轻轻开口道谢更是引人遐思。 “不必客气。” 英俊男子握着女子的手将她从马车上搀扶下来,一举一动都十分温柔,偏偏眼睛里带着五分的不耐烦。 这些女人真麻烦,下个马车都要人扶。咦,怎么突然想起那个女人来?从墙上翻过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明明是亲姐妹,怎么差这么多? 来人正是逸安王和尚书府的二小姐萧文柔,也不知道逸安王抽什么风,把萧文柔给弄来了。 上次逸安王来的时候没有表明身份,身边只跟着两个侍卫,这次带着女眷,也表明了身份,一群人鞍前马后的服侍,看的逸安王直难受。 他在这里难受着,季如生早就跑去萧文然面前告状了,将他所看见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絮絮叨叨一大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逸安王是个混蛋。 对,没错,季如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表达这个中心思想,但他就是想表达,而且完美地表达了出来。 “你是说,他带了尚书府的二小姐?” “是啊。”喂喂喂,你这抓的重点不对啊。季如生锲而不舍地补充:“你才是他的王妃,你还在这里呢,他就带着别的女人出来玩,简直是不能忍!” “他本来就是王爷,三妻四妾也是平常,更何况他既然知道我在这里,当然要想方设法来气气我。”翻着手里的话本,洛云珊头也不抬。若是她喜欢逸安王,定会要他只娶她一人,可惜她不喜欢他,他是死是活她一点都不在意,要不是顾忌着原主,她压根都不想再见到他。 “你去调查过逸安王了吧?”萧文然翻了一页话本,抬头撇了一眼,又低头继续看。“那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尚书府的大小姐,他今天把我的妹妹带来,就是故意气我的。” “什么妹妹,不过是一个继室生的,我若是你,可不会认这么个妹妹。”季如生撇撇嘴,他确实调查了,知道了萧文然的身份,也知道了萧文然与她的继母和妹妹关系一点也不好。 “当初傻啊,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当初若是有现在的胆识,也不会让她一个妾爬上继室的位置。”都是原主的软弱惹的祸,萧文然也只能咬咬牙扛下来了。 “你就没有想过要报复他们?”季如生抬起头来,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萧文然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只要他们不惹我,我也懒得去找他们。”原主的性子太软弱,不知道去报复,而她本人却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仇恨。 “是吗,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季如生晃着手里的折扇,颇有些玩世不恭。萧文然笑了笑,两人转向了别的话题。而被两人选择性遗忘的另外两个人,可就没有这两个人这么和谐了。 “姐夫,还是没有找到姐姐吗?”品着茶,萧文柔一脸担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里却都是眷恋。 “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找到了。”逸安王心情有些烦躁,他把这个女人带出来是想刺激另外一个女人的,不是来听她谈另外一个女人的。 “那真是太好了,姐夫,姐姐虽然不懂事,也不擅长琴棋书画,对持家也不是很擅长,但是姐姐还是很好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和母亲都十分担心姐姐。”微低着头轻轻拢了拢鬓边的散发,恰好将完美的斜四十五度侧颜展现给对面的男子,看着地面的眼睛却满是怨毒。 第六章装 凭什么,不过是一个死去的女人留下的孩子,凭什么能够嫁给逸安王,多少女子梦想着能够嫁给他,凭什么她萧文然那么好运,她萧文柔也是尚书府的嫡女啊,凭什么嫁给他的是不是她?呵,现在好了,她消失了,萧文然消失了,最好死在外面不要再回来了,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嫁进逸安王府成为正妃! 萧文柔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再次抬起头来,依旧是那个弱柳扶风的女子,纤尘不染,似乎带着几分江南的水汽,就像她的母亲。 “姐夫不必担心,姐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嗯。”对面的女人越是安慰,他就越是暴躁,那个女人当然平安无事,而且她还过的很好呢,还是这里的东家!而且,他是比较懒散纨绔,但是并不代表他傻,明着是在说好话,其实把对方的缺点暴露无遗,这可真是亲妹妹啊! 逸安王态度越来越冷淡,别人说五句话他也不一定回一句,偏偏对面的女人乐此不疲,明明纤瘦的身子,也不知道怎么就有那么多话说。 逸安王在一旁装透明人,萧文柔也暗暗叫苦,逸安王不理她也就算了,她也差不多习惯了,可是,这个茶,分明就是用冷水泡的,虽然夏天喝凉茶舒服,但是凉茶也不是用冷水泡的茶啊。还有这个点心,好咸啊,里面放了多少盐?不想喝茶就去吃点心,可吃了咸点心又不得不去喝茶,偏偏梦中情人就坐在她的对面,她是有苦也说不出啊。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到惊梦园到关门的时间也没等来想等的人,逸安王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萧文柔在一旁默默跟着,也不敢说话,天知道她现在有多么想回家去喝一大杯温水啊。 这也不能怪那些伺候的下人啊,东家给她们下了命令要让他们不舒服,可是这个逸安王怎么看怎么不好下手,没办法,她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收拾逸安王身边的人! 一行人跟着自家脸色不太好的主子,话也不敢说,就这样默默地走着,马上就要上马离开了,惊梦园里突然追出来一个小厮。 “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小厮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喘着气,脸上红扑扑地可爱的很,看着面前这么多人也不胆怯,脆生生地问道:“敢问你们可是逸安王府的人。” “是,有事吗?”侍卫长越众而出,小厮却直接转向了逸安王:“那你就是逸安王了?我家主人有一封信要交给你,嘱咐只能给你一个人看。” “哦?”逸安王一个眼色,侍卫长上去就接信,小厮立刻把手又收了回来,拿在手里就是不肯交出去:“我家主人说了,只能让你一个人看,不能给别人。” 逸安王原本还在生气,一看这稚嫩的小厮,没忍住噗的笑了:“你把信交给他他也不敢看,没我的命令谁都不敢看。” “真的?”小厮犹豫了一下,终于半信半疑地将信交给了侍卫长,临转身,突然指向了一直站在一边的萧文柔。“她也不能看。”看她的衣服就知道她不是下人级别的,别以为他没看到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封信打转。 “哈哈哈,你叫什么名字?”逸安王觉得这个小厮确实有意思,没忍住笑了出来,王府里怎么没有这样的小厮,回头找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厮回去养。 “主人说了,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万一是人贩子就不好了。”一句话说完,小厮头也不回地跑了,留下一地侍卫和他们的主子风中凌乱。 明明都知道他是逸安王了,还算是陌生人吗?就算是陌生人,人贩子?孩子,你想多了吧。一地侍卫风中摇曳,逸安王脸色微微发红。咳咳,那啥,他刚刚确实想着弄几个机灵一点的小孩回去的,怎么感觉被发现了? 众人都为小厮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感叹,只有一旁的萧文柔,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刚刚只有她一个人被单独指出来,真是丢尽了脸了!那个小厮,还有他的主人,都给她等着,一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来,拿过来看看。”逸安王不在意地招招手拿过来那封信,反正回王府也无事可做,不如现在就打开看看,没想到一打开就笑了。 “哈哈哈,你们送二小姐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了。” 不等众侍卫反应,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就跑了。侍卫长立刻就慌了,连忙分出一半的人送萧文柔回去,自己带着另一半人呼啦啦就追上去了。一时间尘土飞扬,场面很是壮观。 被留在后面看了半天背影吃了一嘴土的萧文柔面色狰狞,看着伸手过来扶自己上马车的贴身侍女只觉得怒上心来,狠狠一把就推了过去,也不用人扶,自己就上了马车,一坐下就摔了一个杯子。 “小,小姐息怒啊。”被无辜推了一把的侍女也跟着上了马车,看到自家小姐发脾气,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劝谏。 “息怒,息什么怒,今日受的耻辱,我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回来。”萧文柔狠狠拍了一下卓子,似乎觉得不解气,顺手又砸了一个被子。 一旁跪坐着的侍女被吓得一哆嗦,却是不敢再说什么,瑟缩了一下,努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听着,等回去以后,马上派人去查,这惊梦园是什么人开的,那个主人又是什么人?敢和我抢人,我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萧文柔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她就不信她比不过那个女人,她就不信,那个女人那么厉害! 第七章我在 信上约的地方并不是很远,很快逸安王就到了,眼下正是吃饭的时间,看着面前的酒楼,他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按理说,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想见的人约他出来见面了,他应该是很高兴的,可是那是他不喜欢的人啊,总不能顶着一张兴高采烈的脸进去吧?生气?可是他现在不生气啊,之前每次想起她来的时候明明都很生气的,为什么这次不生气了?真是奇怪。 很奇怪的感觉自己很奇怪的逸安王就这样带着很奇怪的表情进去了,留下一脸奇怪的侍卫。他们的王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有点奇怪啊。 呸,我看你们都奇怪! 在楼上目睹了一切的季如生把他们都嫌弃了一番,然后很不情愿地走了出去,换到了隔壁的房间,走的时候还一直嘱咐留在房间里的萧文然,一旦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就大叫,记得要大叫,他就在隔壁,一定要记得大叫…… 然后季如生就被从惊梦园里追来的墨染给拉回去了,那么多事情等他决定,他偏偏在这里掺合别人夫妻间的事,墨染拖着他就走,就在逸安王进门的前一分钟,她还能听到季如生在和墨染据理力争。可惜,他从来没赢过墨染。 “嘭——” “萧文然!” 气势十足地推开门,气势十足的大喊,萧文然点点头表示是她,然后看着踹门进来的人等待下文。 …… 卧槽,接下来该说什么?逸安王脑子转的飞快,一时间没想到自己应该说什么,下意识又喊了一遍:“萧文然!” “是啊,我在。”萧文然点点头应了一声,世界都安静了。 “哎,楼上那个有病吧?” “真是的,酒楼里怎么什么人都让进,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就是就是。” 一楼大堂里窃窃私语声和讨伐声响起,小二赶紧过来救场:“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您有什么话进去说可以吗,您在这里这样大声说话很容易打扰其他客人的。” 皇家最重礼仪,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议论过,逸安王顿时脸上就挂不住了,一步跨进包间里,将所有的议论声都关在了门外。 突然被关在门外,小二不仅不生气反而兴高采烈。这位客人一看就非富即贵,刚刚那样说话还怕得罪他呢,没想到他直接关上门了,好,真好!高兴起来的店小二屁颠颠就去给萧文然催菜了,快点上菜快点上菜,再不吃菜那位男客官又要说话了。 店小二走了,一群侍卫被扔在楼下自己也不敢擅自上楼,包间里就剩下萧文然和逸安王大眼瞪小眼。 安静了大概有五分钟,逸安王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萧文然你可知罪?” “是,臣妾知罪。”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再给逸安王倒上一杯水,连抬头都懒得抬头。 …… “大胆,你这是什么态度!”逸安王大怒拍桌,萧文然立刻站了起来。 “臣妾知罪,请王爷赎罪。” 周到的礼数平和的声线,逸安王一口气噎在嗓子里,差点憋死自己。这真的是她的王妃吗?他明明记得是一个敢防火烧王府的女疯子啊?不,不对,明明是那个缩在角落里怯怯地看着他不敢说话的女人才对。不,也不对……妈蛋,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王妃啊!! 被自己的记忆给搞的混乱的逸安王有点不爽,他不爽,就要让别人也不爽。 “哼,你也知道你错了?本王问你,你错在哪里了?” “回王爷的话,臣妾错在当初离开王府的时候带钱带的烧了,导致现在开惊梦园还找别人借了钱,实在是不应该啊。” 萧文然回答的理所当然,逸安王气的七窍升天。果然,她还是那个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该死的女人,就是她没错! “你再给本王说一遍!”逸安王拍案而起,萧文然一脸关心。 “王爷的耳朵不好吗?都是臣妾的错,离开王府半年,竟然不知道王爷竟然身患恶疾,实在是臣妾的罪过,等臣妾有空了,一定为王爷找最好的大夫来为王爷医治。” “啪——” 一掌用力过猛,杯子都被震落在地上,逸安王仿若未闻,怒气冲天:“萧文然,你敢……” 一句话未说完,突然一声破空传来,随即窗户被人从外面撞破,竟直接撞进来两个黑衣人。 萧文然内心:哎呀我去,什么情况,特警面前敢放肆,不想活了都? 逸安王内心:哪里来的大胆贼子,简直不知死活! 很好,殊途同归,两人不约而同地为闯进来的两个黑衣人判了死刑。巧的很,闯进来的两个黑衣人也跟有默契,殊途同归不约而同,齐齐举剑攻向了逸安王。 萧文然:??? 逸安王:???果然是大胆贼子,该死! 两个黑衣人执剑向前,萧文然下意识地担心了三秒,三秒钟之后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特警了,同时也看到对面的人一个人应付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干脆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当特警练出来的心理素质,那可不是吹的。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行刺本王!”大概是觉得两个人的威胁并不是很大,逸安王还有心思边打边问话,萧文然喝水喝的更欢了,甚至开始后悔没要一盘瓜子。 突然之间又是一声破空,从刚刚破掉的窗户处又飞进来两个黑衣人,同样一句话不说,举剑便刺向逸安王。 萧文然:??? 逸安王:!!!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逸安王有些气急败坏,四个黑衣人一起围攻,他已经明显的处于下风。就在这时,突然看到在一旁喝水的萧文然,嘴都快气歪了。 “萧文然,你是死的吗?还不快下去叫人!” “哦。”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喝水。 第八章突袭 从最初的两个黑衣人开始,直到现在,他们就一直专注于攻击逸安王一个人,剑法看似凌厉,却避开了所有的要害,萧文然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才一直坐在那里并不着急,而此时逸安王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顿时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抬头看了悠哉悠哉的萧文然一眼,张嘴就喊。 萧文然虽然在喝水,但是一直关注这这边的情况,眼见逸安王神情一变,心中直觉不好。 “王妃,不必管本王,你是本王的正妃,你速速逃走,定能带人来救本王!” 果然。萧文然暗叹一声,放下了水杯,右手放在了腰上,再次抬头,便看见一个黑衣人舍了逸安王向这边冲过来。 “唰——” 只听破空声起,红光一闪,扑向萧文然的黑衣人便直直站立在那里不再前进一步,萧文然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软剑,长剑破空,不带一丝血痕。 对面的四人都是一愣,显然都没有料到她会武功,更没有料到她会在身上带着兵器。一瞬间的停滞,萧文然长剑一挑,直接将死去的黑衣人的长剑挑飞。 “接住!” 逸安王下意识接住了长剑,迅速解决了一个黑衣人,生下的两个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完美~ 萧文然正要把自己的长剑收回去,又听见一阵破空声,这次飞进来四个黑衣人。 ……你大爷个腿的,就不能一次性全出来吗! 仿佛是听见了萧文然的心声,窗外再次飞进来四个黑衣人。 萧文然:!!! 逸安王:!!! 敌方,十个人,我方,两个人。迅速判断了敌我双方的战力,萧文然拔腿就跑,顺手还扯了逸安王一把。扯完就后悔了,骂了自己一声,职业病! 两人打开房门冲出房间,才发现整个酒楼都已经没人了。 有阴谋!迅速做出判断的两人不做任何停留地冲出了酒楼,然后…… 萧文然:走这边! 逸安王:不,走这边! 萧文然:走这边回惊梦园找人帮忙,近! 逸安王:走这边回王府找人帮忙,侍卫多! 萧文然:我不去王府! 逸安王:我不去惊梦园! …… 很好,相看两厌,不欢而散。 天色渐渐的暗了,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街上已经都没有什么人了,萧文然一个人在路上走,右手总是下意识地放在软剑的剑柄上。 暗箭! 这一刻,萧文然感谢多年特警生涯培养出来的警觉性没有被这半年的安逸生活给消磨干净,依靠着这份警觉性,她躲过了角落里射出的暗箭,却被带走了一缕头发,再慢一步,可能就被射进肩膀里了。 有人!是马!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黑衣人将她包围了起来,大概有七八个之多,但是她并没有看向他们,而是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三个骑着马的黑衣人。 别人都是跑着,他们却骑着马,他们的身份一定不低,所以,此时不抢马跑路更待何时! 不管其他人,萧文然认准了一匹马就向前冲,真比起武功来她不敢和古代人比,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但是她可以比技巧啊,几千年积累下来的技巧可不是才积累的。脚下飞快踩着步点,一鼓作气冲到马匹的前方,突然拔剑逼退马上的黑衣人,漂亮地挽了一个剑花,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乘胜攻击的时候,她突然腰部下沉,稳稳坐在马上,大喝一声:“驾!” 一群没有马的黑衣人都懵了,这算不算临阵脱逃?另外两个有马的黑衣人连忙纵马来追,萧文然怒了。武功比不过你们,骑术更不可能比得过你们,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作为一个武侠爱好者,她从小就学过剑术,穿越过来之后更是立马就把剑术捡起来了,现在用的最好的就是剑术,但是,对,没错,但是!但是她对暗器也很感兴趣啊,不只是现实中见过的暗器,电视中见过的暗器,还有动漫中见过的暗器,她都很感兴趣啊!既然是你们逼的,那就别怪她放大招了! 眼看身后的两个人马上就要追上来,萧文然一把扯下了头上的簪子,三下两下,簪子就变成了一把小型的弓弩。 “咻咻咻——” 五针齐发,很好,倒下了一个。 迅速撞上新的针,萧文然瞄准了另外一个,但是有了一个在前面做例子,另一个岂能那么容易瞄准?萧文然瞄了半天,死活瞄不准。 这古代人的骑术为什么这么好!他藏在马肚子底下,这特么怎么瞄?! 怒气冲冲的萧文然把簪子上下调转,变成了只发射一根针的,然后,瞄准了马。 很好,中了,看你还怎么追我。 心满意足地萧文然策马奔腾,奔腾了大概有两分钟,就奔腾不动了。 这特么是哪啊?她路痴啊!喂,周围有没有人啊?出来救命啊!! 一只蟋蟀用叫声回到了她,可惜她听不懂。 “嘭——” 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萧文然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剑柄上。不能怪她,这一晚上受到的惊吓太多了。 “有人在那吗?” 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声,静候了两秒没有人回答,萧文然松了一口气,刚刚把手从剑柄上放下了,只听“嘭——”一声,还没完全放下的手立刻又回到剑柄上。 “谁!” “是,我……” 漆黑看不清人影的角落里慢慢显露出一个男人的轮廓来,越来越明显,萧文然的眼睛越睁越大,然后没忍住。 “哈哈哈哈,斐安逸,你,哈哈哈……” “笑什么笑,你找死!” 逸安王一脸尴尬,此时的他发冠已经歪了,身上到处都是灰尘,还有破损和血迹,肩膀上还被划了一剑,相比之下,仅仅发丝有些凌乱的萧文然看着比他好多了。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那我先走了啊,我怕我忍不住笑。”努力憋住笑,用腿夹了夹马肚子,萧文然果然转身就走,走了大概有二十米,不出意外地听到了逸安王的声音。 第九章你是我的王妃 “等等,那个,你送本王回去。” 明显听到逸安王话里边的别扭,萧文然更加忍不住想笑,努力憋着,连头都不敢转回去。 “我为什么要送你回去,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你,你是本王的王妃!”逸安王气急败坏。 “哦?从前我在王府的时候,也没见你把我当成王妃啊,随便一个下人就可以欺负我,我可没见过这样的王妃。”提到当初的事,萧文然也是笑不出来,干脆就把马头调转过来,方面质问他。 “本王又不喜欢你,凭什么要对你好?” “你既然不喜欢我,又凭什么把我娶回去?”虽然觉得他没有把错误甩给别人也算是个汉子,但这个解释她还是接受不了。“王爷,你是王爷,高高在上,你当然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很不巧,现在是我高高在上,而我现在不想理你,再见。” “袭击的人不是中原人,应该是来自塞外的,他们袭击我,一定和西北战事有关,一旦我落到他们手里,对战事百害而无一利。”吵嘴吵不赢,逸安王试图开始讲国家大义,可是讲着讲着,又觉得和一个女子讲这些似乎不太合适,应该没什么用处,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喂,上来吧。” 逸安王猛地抬头,才发现萧文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驾着马走到了他的面前,尽管她的脸上还是写满了不乐意,但是她已经身子前移,为他空出来位置。 所以,这个女人真的能听明白国家大义?!逸安王一脸惊奇。 “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你知道西北的战事?”“一个女人,居然能明白家国大事?”坐在马上的逸安王满脑袋问好,前方迫不得已被他搂着的萧文然已经在心里泪流满面了。大哥,求你了,别说了,爱国是种病,名叫职业病啊! “往这边走,这是回逸安王府最近的路。”喋喋不休的逸安王终于安静了片刻,但随后他的话激起了萧文然的强烈反抗。 “不行,不能去逸安王府,我们去惊梦园!”萧文然去抢逸安王手里的缰绳,试图把方向掰回来。 “去惊梦园干什么,我是王爷,当让要回王府了!” “不行,不能回王府,回了王府我还走的了吗?我只答应让你上马,可没答应让你回王府!” 两个人展开了剧烈的拉锯战。 “你是王妃,不回王府去哪?去王府!” “去什么王府,去王府被你的侍女小厮欺负吗?去惊梦园!” 两个人你拉我扯,马头一会被带向这边,一会又被拽向这边,马都快被他们烦死了,当下一声长嘶就撒丫子狂奔,马上的两人拉缰绳的拉缰绳,拽脖子的拽脖子,好不容易等马安静下来,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特么是哪?! 看了一圈周围的小茅草屋,从马上坐直身体,萧文然十分潇洒地拍了拍逸安王的胸脯:“哥们,我路痴,靠你了。” 捂着刚刚被拍过的地方,逸安王一脸懵逼。这特么谁的王妃,怎么这么放荡不羁?! 看着萧文然一脸信任的表情,逸安王生生将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要你有什么用!” 态度瞬间三百六十度大反转,一口血堵在喉咙差点噎死他。 “那你说怎么办?” “一看你就没有生活经验,连常识都没有,zg人民解放军,走到哪里都是家。”严重鄙视了一把旁边的人,萧文然翻身下马,挑了一个看着最顺眼的小草屋,上去就敲门,声音都甜了八度。 “有人吗?请问有人还没睡吗?我们兄妹想找个地方歇歇脚,都睡了吗?”突然甜腻温柔的声音惊得逸安王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女人果然都是高手,蜜糖手段蛇蝎心肠。和宫里那些女人一样一样的,天下女人都一样,都不能相信表面! 自比,所有在逸安王面前走温柔贤淑风格的女子都被逸安王给嫌弃了…… 萧文然连叫了三遍,门竟然真的开了,逸安王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萧文然的笑容更加甜美,看着大门里面的老大娘甜甜地问好:“大娘您好,我们兄妹是路过这里的,可是迷了路,也找不到客栈,可以在你家借宿一晚吗?” 老大娘似乎是一直没有睡下,身上的衣服都很整齐,看着门前的漂亮小丫头,心下喜欢,很快就开了门。 “来来来,丫头快进来,大晚上的,兄妹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家里不担心吗?” “谢谢大娘。我和哥哥是和家里说好了出来玩的,但是我们也是第一次单独出来,玩的有点疯,忘了时间,等反应过来已经是现在了。”等大娘打开了大门,萧文然再次表示了感谢,然后扶着老大娘就往里走。 身后,逸安王看着这个自己一巴掌就能拍个稀巴烂的所谓的大门,默默无语。这真的是个大门?和他家那个三米高的大家伙是一个东西?? “哥,你干什么呢?快进来呀,记得帮大娘把门关上。”甜腻的声音传来,逸安王下意识抖了三抖,迅速进门,牵马,关门。然后跟在后面默默地走。 “大娘您真好,如果没有您,我和哥哥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 “这孩子就会哄我老婆子,乡亲们都善良着呢,怎么会让你们露宿街头呢?不会的。”老大娘乐呵呵地领着萧文然走到一间屋子前推开了房门。 “小户人家房间少,现在就空着这一间了。你们是兄妹,同住一屋也没什么。呵呵呵,吃过晚饭了没?是不是没吃?没关系,大娘去给你们做,哈哈哈。” 老大娘乐呵呵地一个人去忙活了,留下两个人相顾无言。 瞬间,萧文然动了,一个弹跳蹦进了屋子,“嘭”地关上房门。 “我睡里面你睡外面。” 第十章睡外头 “居然敢让本王睡在外面,你是不是不想活了!”逸安王压住声音,据理力争,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把他关在门外呢。嗯,皇兄把他关在御书房门外不算。 “是吗?那可真是巧了,我也还没把别人关在房间外边过呢,正好,咱俩都打破第一次了。”严防死守,就不开门。 “你是我的王妃,我们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拿出道理摆事实。 “天说啥了?地说啥了?哦,我听见了,他们没意见。”管他天地都说啥了,反正现在是她把守着门,说不开就不开。 “来来来,吃点东西在睡觉吧。” 老大娘乐呵呵的出现了,萧文然的肚子咕噜噜的响应了。萧文然:…… 好吧,就是这么没骨气。打开房门,萧文然仿佛刚出笼的小鸟扑向了一脸慈祥的老大娘。逸安王迅速进了房门,占据了有利位置。五秒钟后,他的肚子提醒他,他其实不应该待在这里,他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待着,比如,正在飘出香味的厨房。 两个人就这样吃了一顿普通而又仓促的粗茶淡饭。萧文然倒是没什么,她本来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又当特警几年,什么苦没吃过,让她惊奇的是逸安王竟然也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晚上,两个人终究还是再次上演了一场大眼瞪小眼,在床上。 萧文然:你下去! 逸安王:我不下去,你下去! 瞪—— “我受伤了,如果不能好好休息的话伤势会恶化,伤势恶化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有生命危险皇兄一定会生气,一旦皇兄生气的话一定会开战,一旦开战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最终,在逸安王“晓以大义”的狡辩下,萧文然憋屈地默认了和他同床而眠。妈蛋,爱国真的是种病啊! “你离我远一点!”萧文然一脚踹过去,心情不好泄愤还不行吗? “我去,你轻点,我可是伤员。”逸安王不远反近,一点一点蹭了过去。 “你是胳膊受伤,又不是腿受伤,要不然我让你腿也受伤?”萧文然又是一脚踹过去,还加大了力度。 “你敢谋杀亲夫?!”逸安王无奈的往边上躲了躲。 “呸你的亲夫!”萧文然转身面向墙,眼不见心不烦。突然听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这是逸安王又往里面挪了,顿时翻身又是一脚踹过去。 “你真想谋杀亲夫!”早有准备的逸安王双腿夹住了踹过来的脚,萧文然踹不出去收不回来,心中一急,一拳锤了过去。 “啊——” 一声惨叫,两人瞬间安静。 门外悉悉索索,传来老大娘担心的声音:“丫头,你们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我哥哥从床上掉下去了。大娘您去睡吧,不用管我们了。” “哎,你们也赶紧睡吧。” “好的大娘。” 门外又是一阵悉悉索索,估计着大娘走了,两个人“噌”地窜起来。 “萧文然你想死了是不是!” “我怎么知道会打中你的伤口,谁让你总是乱动。” “这床一共就这么小,我当然要往里面睡!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帮我处理伤口!” “你特么废话,我这不是在点灯吗,黑灯瞎火捅死你我可不管!” 两个人耗子一样折腾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折腾完也就都没心思继续折腾了,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逸安王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磨磨蹭蹭把自己收拾好,一出门就愣住了。 那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是萧文然?那个站在灶台边上炒菜的人,是萧文然?那个熟练翻动菜铲的人,是萧文然? 这个王妃是假的吧?他一定还没睡醒。 “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洗脸准备吃饭了。”端着一盘菜从他面前路过,萧文然无比自然地对他进行了嫌弃。 “啊?哦哦。” 偶然的去打水洗脸,清凉的井水泼在脸上一瞬间,逸安王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郁闷地洗过脸,到饭桌边坐着,看着萧文然忙里忙外,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寻常人家的夫妻,就是这样的吧。还记得小时候,他们兄弟两个和父皇坐在桌边,母后忙前忙后,那个时候母后还不是太后,只是一个妃子…… 呸呸呸,这个女人怎么能和母后相比。为自己有这个想法感到无比的对不起母后,逸安王开始忏悔,开始安慰自己:你看,这个女人在忙前忙后地服侍自己,一趟一躺,忙前忙后…… 逸安王又开始不舒服了。他居然想起季如生这个男人来,她在这里忙前忙后洗手作羹汤,那她是不是也曾为了季如生洗手作羹汤?简直不能忍! 好不容易忙前忙后忙完了,萧文然扶着老大娘坐下,刚一坐下就看到逸安王摆着一张臭脸,她当然不知道他丰富的内心,只觉得这人有毛病。 “怎么,嫌我做的不好吃?爱吃不吃,不爱吃自己去做。” “哎呀,然然可厉害了,都不用我老婆子帮忙,一点也不像那些娇气的大小姐,将来谁能娶了她可就是有福了。”老大娘拉着萧文然的手,越看越喜欢,又转向逸安王。“小逸啊,你是做哥哥的,可不能欺负你妹妹,将来你妹妹嫁人你一定要好好挑选,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她,欺负她的都不是好男人,都不能跟着他!” “当然了,大娘,谁敢欺负我,我哥哥一定去揍他,是不是啊,哥哥?”萧文然眉开眼笑。揍啊,揍啊,不揍你是猪头,揍了你还是猪头。 “大娘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别人,欺负,四个字逸安王说的咬牙切齿。别人当然不能欺负她,但是他不是别人啊,他就欺负她,就欺负,天天欺负! “来,大娘您吃,尝尝看好不好吃。”萧文然笑眯眯地给老大娘夹菜,哄的老大娘一口一个“丫头”,一口一个“乖乖”。逸安王愤愤地用筷子戳着米饭,眼睛几乎要在萧文然身上挖出两个洞来。 第十一章演戏天才 对一个陌生的老大娘对这样好,将来要是敢对母后不好,看他怎么收拾她! 听着旁边两个女人一直叽叽喳喳,逸安王格格不入地吃完了这顿早饭,吃完饭,又差点把眼珠子瞪下来。 “大娘,大娘您歇着吧,我来收拾吧。” 看着萧文然无比熟练地将碗和盘子摞在一起抱走,有利落地擦了桌子,逸安王嘴都合不上了。 这个王妃绝逼是假的! 神差鬼使地跟在萧文然的后边,看着她刷锅刷碗,有看着她把厨房收拾好,逸安王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 “你不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吗?怎么会做这些事?” “你知道我是尚书府的小姐,那你知道我在尚书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将最后的碗放回它应该在的位置,萧文然放下了挽起的袖子。 逸安王摇了摇头,这个他还真的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话题。 “我娘很早就去世了,现在的尚书夫人不过是一个侍妾爬上来的,她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你觉得,她会对我好吗?起开起开,别挡路。” 整理好了厨房,萧文然推着逸安王出去,自己也跟出去,从外面把厨房的门关上了。 “就算她成了继室,你也是嫡出的大小姐啊。”拍点推着自己的爪子,逸安王不太理解。 “我傻啊,当年太傻了,不知道反抗,只知道任人欺负,不然怎么会进了你的王府还是继续被人欺负?被人欺负多了,逼急了,就学会反抗了。” “反抗你也不能烧我的王府啊,你想死是不是!”两人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追,萧文然突然停住,没刹住车的逸安王差点撞在她身上。 “那我现在也没死啊。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反抗,就不会自己往死路上走,你看,你不是已经对外放话说是你自己喝醉了不小心烧掉的吗?真乖。”萧文然拍小狗一样拍了拍逸安王的头,被愤怒打掉爪子。 “你知道?你一直关注着我的动静?” “废话,不关注着你,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被当做行刺王府的刺客全国通缉?”萧文然翻个白眼,万一真的被全国通缉,那还过什么日子,赶紧往塞外蒙古啥的地方跑路啊。 “你!” “我什么我,别用你的手指头指着别人。” 一把拍掉逸安王指着自己的手指头,两个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哎哎哎,你们是什么人啊,怎么能擅闯民居啊,你们站住!” 大门处突然传来老大娘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也顾不上继续斗嘴,转身就跑。难道是那些黑衣人追来了? 跑到大门处,一看来人,逸安王就乐了,大喊一声:“王浩!” 一听这声喊,萧文然哪里还能不知道来的人是谁,转身就跑。 “你给本王站住!”逸安王一个擒拿手就要抓人,虽然他受伤了,但是他武功确实高啊,萧文然的剑又没带在身上,几招就被抓住了。刚抓住一群人就过来了。 “王爷,您没事吧?”为首的正是昨天那个侍卫长,一脸担心的询问。昨天他突然被人支开等回去的时候,已经一个人都没了,可把他魂都吓飞了,连忙向皇上禀报,都没敢向太后禀报,然后就展开了全程搜捕,找了一夜才锁定了这里。还好,王爷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很生龙活虎。 “我没事,你们真慢,现在才找过来。”一只手抓着萧文然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掰着萧文然的脑袋,防止她咬人,还要责备这群侍卫,他也是忙的很。 “王爷,这是?”王浩一抬头就看见自家王爷在和人动手,还把对方抓住了,可是抓住了又什么都不干,也不像是敌人,他有点犯糊涂。 “她?哼,她是你们的王妃娘娘!”最后四个字咬牙切齿,嘴唇就在萧文然的耳朵边,恶狠狠地仿佛随时就要一口把耳朵咬下来一半。 “把王妃娘娘请回去,我要和你们王妃好好谈谈!”逸安王一把送来萧文然,顺手往前一推,几个侍卫将她团团围住。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缩小了包围圈,确保她不能逃走。 “我才不跟你回去!” “你不跟我回去也得跟我回去!” 王爷王妃怒目而视,一圈侍卫面面相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群人都把老大娘给忘了。 “大娘,您看我哥,他要让家中的侍卫把我抓回去,让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萧文然抱住大娘的胳膊就开始撒娇,瞬间360度变脸,惊掉了一地下巴。 “大娘您别听她胡说,她早就成亲了,只不过和相公有点误会,就自己跑出来了。”逸安王一脸无辜,再次惊掉了一地的眼球。他们的王爷,什么时候学会和别人解释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回去。” “我也不管,反正你要回去,人多势众你也跑不了。” 逸安王跃跃欲试,一旁王浩默默扯了扯自家王爷的袖子:“主子,王爷,昨天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吩咐找到您之后让您立马进宫。” “进什么宫,不去,你就说我没空。”甩甩头当做没听到,继续撸袖子。 “太后娘娘也知道了。” 撸袖子的动作瞬间顿住,两秒后,默默将撸起来的袖子放下。抬头,紧紧盯着王浩:“是你告诉母后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又指指萧文然。“把王妃给我看好了,我先进宫,如果我回去没看到王妃,我就加倍收拾你,你今年的休息时间都没了!” 王浩一惊,立马站的笔直:“是!”额头上一滴汗水悄无声息的滑下,这没了轮休可是一件大事啊,为了自己的轮休,只能对不起王妃了。 “兄弟们,请娘娘回府!” “是!” 一群人蜂拥而上,抓了萧文然就走,他们一点也不想被王爷取消轮休。 第十二章你不要脸 “喂喂喂,你们放开我,信不信我不客气!” 萧文然一路叫嚣,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有好多好多手,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塞进了马车里。 “这,这这这,丫头啊……” 老大娘一脸焦急,逸安王连忙上前安慰:“大娘啊,您真的不用担心,您看啊……” 逸安王扶着老大娘就往里走,一路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通过马车上的车窗看着这一切,萧文然比了个中指。 “斐安逸,不要脸!” 车夫默默低下了头,他才没有听见王妃直呼王爷的姓名,也没有听见王妃骂王爷,他没听见他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没一会,斐安逸便从屋子里出来了,低头和王浩说了些什么,然后翻身上了马,一歪头,正好看到萧文然在看着他,立马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欠揍!”用力放下帘子,萧文然骂了一声,结果用力过度,踢到的马车的帷帐。 “娘娘稍安勿躁,我们马上就回王府。” 这是王浩的声音,他没有和斐安逸一起进宫?萧文然眼睛转了转,居然真的安静了下来。 马车外的王浩也松了一口气,王爷让他护送王妃回王府,当做是将功补过,可是看王妃的样子也不是那么温顺的样子,万一王妃闹起来,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现在王妃安静了,太好了。 连忙挥挥手示意车夫快走,王浩预感这是一次很简单的任务。 另一边,皇宫里,皇上突然动怒,把几乎所有的太医都叫去了御书房。然后太医们就跪在一边听着皇上骂王爷。 “你能耐了是不是,还玩起失踪来了,啊?”皇上越说越生气,龙案上的一本奏章飞了过去。 灵巧地躲过飞过来的奏章,斐安逸老实低头认错:“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那你给朕解释解释昨天是怎么回事?”又抓起一本奏章飞出去。 “失误失误失误。”这次斐安逸没有躲,因为奏章砸偏了,砸到了正在为他包扎伤口的太医院院正身上。原本就小心翼翼的老院正被奏章给吓了一跳,不敢怒也不敢言,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更加小心地继续包扎。 “失误?你从小到大失误多少次了,啊?朕让你老实点,出门小心点,你就是不听!”再次飞出去一本奏章,可惜太过生气用力过度奏章飞去了门口,砸到了正要进门的老嬷嬷。 老嬷嬷? 操作失误的皇帝陛下立马从龙椅上下来,瞪了幸灾乐祸的不成器弟弟一眼,弯腰请安:“母后,您怎么来了?” 同样被飞来的奏章给吓了一跳的太后站在门口愣了愣神,瞅着自己旁边被奏章砸到的老嬷嬷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哀家能不来吗,你把太医院被搬空了,哀家再不来你就该拆御书房了。”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奏章,太后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向一旁正在幸灾乐祸的小儿子。 “还有你,笑什么!你又做了什么惹你皇兄生气?若是真把你皇兄气坏了,哀家第一个打你!” 以贵妃之位登上太后的宝座,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依旧保养得体,玉手点着两个儿子教训,心中却是十分安慰。历史上兄弟为了皇位反目成仇的有多少?可是看看她的两个儿子,怎么能不让她安慰? 唤来侍女捡起地上奏章,亲手递到皇上手里,又嘱咐了几句,便转到了小儿子身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小儿子胳膊上包扎起来的还渗着血的伤口,太后被惊住了,难怪大儿子这么生气。 “母后,是前朝的事。”看着自己的母亲,皇上只说了一句话便闭口不言,太后迅速冷静下来。 后宫不得干政,她没有为了前朝的事和丈夫闹矛盾,当然也不像为了前朝的事和儿子生出嫌疑来。干政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永远不会开这个头。 “既是前朝的事,你们兄弟二人谈吧,母后命人多做些好吃的,中午咱们一起用午膳。” 不知怎么,突然想到萧文然,斐安逸立马反对:“母后,我府里还有些事,改天吧。” 太后脸色不虞,还没说什么,皇上就赶着训斥:“你府里能有什么事?母后担心你,吃个饭能用多长时间!” “你这还受着伤,来回乱跑什么,就在宫里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太后多年养尊处优出来的气势那也不是开玩笑的,母亲兄长一起开炮,斐安逸怂了。 “是。” “这才对。皇上,你可有要紧事要处理?”关心小儿子,也不会忽视大儿子,太后向来一视同仁,也正是因为她的一视同仁,才让他们兄弟两个关系如此亲近。 “没有,只约了丞相午后议事,不急。”他才不会告诉母后其实宸妃约了他共进午餐,至于宸妃的重要性,有母后和弟弟重要?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就好,哀家让赵嬷嬷亲自动手,小时候你们最喜欢吃赵嬷嬷做的菜了,哀家先回去准备。”两个儿子难得都有空,太后整个人都乐呵呵的。 “是,母后不必太过费心,只要是母后准备的,儿子都喜欢。” 坐在后面被老院正包扎伤口的斐安逸看到自家皇兄卖乖,而他坐在这里不能动,连忙举手表忠心:“母后我也喜欢。” “就你话多。”顺口训斥了小儿子一句,太后高高兴兴走了,皇上安安稳稳坐回龙椅继续批阅奏章。 斐安逸:???他怎么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午饭,看着面前的花香美人,斐安逸脑瓜仁子都疼。宸妃是在他们吃饭吃一半的时候过来的,美其名曰听闻逸安王入宫,特意送来他喜欢的点心。 斐安逸:呵呵,讨好我的妃子太多了,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哪个。 面前的人越是轻声细语,他就越是想看家里那个河东狮吼,太后终于受不了自己儿子这个蠢样子,大手一挥:解散! 斐安逸抬腿就跑。 第十三章职业病 火急火燎地跑回自己的王府,迫不及待地想要收拾某人,不顾身后的特意被皇兄派过来照顾自己伤势的老太医是否能跟得上自己,斐安逸冲进王府大喊一声:“王浩!” 十秒钟后。 “你明年的轮休也没了!!” 此时,正被斐安逸和王浩两个人恨的牙痒痒的萧文然已经回到了惊梦园,而且已经洗澡洗头换衣服吃饭都收拾好了,正面对季如生的“审问”。 “他说他的生死关系到国家安定,你就真的去救他?你是不是疯了,万一你出事怎么办?”季如生已经气到几乎拿不住折扇了。 同情地看了看那可怜的折扇,萧文然点了点头:“我这是一种病。” “什么病?” “职业病。” “嗯?没听说过。”季如生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不过反正他听她胡说八道也听多了,已经练就了一身听过就忘的本事。“不管你什么病,都给我治好了,这么危险的事,以后你给我远离!” 萧文然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这是绝症,治不好了。” “这么严重?”季如生瞪大了眼睛,表示不信。 萧文然原本坐在床上,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噌噌噌地窜起来,一溜小跑到季如生的面前,笑的天真可爱阳光灿烂:“老季,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季如生瞬间竖起了警戒墙:“你想干什么?”每次她叫老季的时候都没好事。 “嘿嘿,嘿嘿嘿。” 萧文然也不说话,就嘿嘿直笑,笑的季如生直发毛。 第二天,惊梦园第三次迎来了逸安王驾临,不同于前两次,这次王爷大人一来就直接要见萧文然。 惊梦园的女管事墨染姗姗来迟,客气十足地表示:不好意思,王爷大人,我家东家去看大夫了,今天一天应该是回不来了。 又是第二天,斐安逸又来了,再次要见萧文然,这次姗姗来迟的女管事是菊沁,菊沁更加客气地表示:对不起,王爷大人,我家东家去庙里了,没个三天五天是回不来的。 三天五天之后,斐安逸又来了,这次两个女管事同时表示:实在对不起王爷大人,您又错过了,我家东家去视察了,准备开个分店,没个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斐安逸大怒,直接在惊梦园对面的福来客栈包下了一间房,一包就包了一个月,他就不信了,一直住在这里还能逮不住她?等逮住了她,一定要让她好看! 与此同时,尚书府里,二小姐萧文柔一脸狰狞,看着面前的小厮尽是不信:“此话当真?你确定是萧文然那个贱人?” “回二小姐,小的已经探查过了,惊梦园的主人确实是大小姐,还有人亲眼在里面见过大小姐呢。”小厮抱着怀里的赏银,笑的眉开眼笑。 萧文柔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瞬间将自己的所有疑惑都解开了。难怪从来不肯见她的王爷会突然来找她,还说要带她去惊梦园玩,难怪那小厮说惊梦园主人给王爷送信的时候王爷会那么高兴,原来,原来都是萧文然那个贱人,那个贱人,竟然敢勾引王爷,贱人! “贱人!” 突然一声怒骂,将桌子上所有的茶杯茶壶扫落在地上,萧文柔眼睛里尽是疯狂。 “那个贱人,她凭什么勾引王爷?不过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野丫头,我才是王妃,我才是王妃!”萧文柔状如疯狂的重复着一句话,看到突然从门外进来的妇人,立刻扑了上去。 “母亲,母亲,萧文然回来了,她回来了!当初那场火为什么没烧死她,为什么?” 挥手命令那个小厮出去,萧夫人拉住了自己的女儿。 “柔儿你放心,就算她没死又怎么样,她是争不过你的,你放心,王妃之位定是你的!”安慰着自己的女儿,萧夫人的眼中尽是狠色。她当了半辈子的小妾,好不容易才爬上正妻的位置,她绝不会让她的女儿也给别人做小妾,她的女儿,应该配上这世界上最好的! “娘,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不会放过她的!” 似乎是在和母亲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萧文柔的脸色越发狰狞,和平时外人面前的弱不经风的样子判若两人。 夏天已经渐渐的过去了,天气开始渐渐变的凉快,但是惊梦园的客人并没有减少,有室内有室外,可以让客人自由选择,而且经过改革,整个惊梦园已经分为了收费区和免费区,收费区又分为了权贵区和富人区,这样一来有钱人,普通人,做官的,做生意的,就都被区分开来,也更加方便针对性的服务。说白了,更容易赚钱而已。 惊梦园和其他的地方还有一个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男女分开,在古代,女子本来就缺少娱乐项目,现在有一个如此方便的地方,当然有不少大家小姐们都来游玩,还有不少贵夫人的茶会花会也都喜欢摆在这里。 不得不说,季如生的经商能力和交际能力是一绝的。 “文柔,这里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果然不错。” 一个粉衣女子握着手里的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眼睛却在围着周围的精致的各种雕刻打转,显然,她很喜欢这里。 “你喜欢就好,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轻轻抿了一口茶,擦了擦嘴,萧文柔将温柔贤淑四个字演绎的十分到位。 “哈哈,你就不要谦虚了,谁不知道是逸安王殿下带着你出来游玩的,若不是逸安王殿下,你能发现这个好地方?”粉衣女子握着手里的雕刻,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喜爱,目光移都移不开,丝毫没有发现,在她说出“逸安王殿下”五个字的时候,萧文柔眼睛里的温柔,以及温柔之后瞬间的狠毒。 第十四章歹毒的心 “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包起来,我要了。”粉衣女子兴致勃勃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雕刻。她一直都喜欢雕刻,可惜平常家里父兄都不准她出门,只能托别人买雕刻回去,可别人买的怎么能比的上自己挑的,现在眼前这么多雕刻,简直要挑花了眼,怎么能不让她高兴? 看着眼前连结账时都在欢呼雀跃的少女,萧文柔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是快意。 萧文然啊萧文然,大家都喜欢惊梦园,都夸惊梦园做的好,那她就偏要毁了惊梦园! 雕刻已经结完了账,粉衣少女的丫环正在一件一件把它们收起来,然后交给小厮装进自家的马车里。 “哎呀。” 突然响起的惊呼吓到了粉衣少女,连忙转过身来:“文柔,你怎么了文柔?” 萧文柔扶着马车,一边轻喘一边说道:“似乎是扭到了,哎呀。” “扭到了,哎呀,这可怎么办啊?你们快看看,这可怎么办啊?”粉衣少女一脸着急,连带着她的丫环小厮也一起着急,而趁着众人都在关心她的脚,萧文柔的袖子突然动了一下,她将什么东西放到了那一堆雕刻中。 “没事的,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不用太担心,我去看一下大夫好了。”萧文柔大姐姐样的安慰着粉衣少女,眼睛里却没一点温柔。 “真的吗?那,那我用不用跟你一起去啊?”粉衣少女单纯的很,还在担心萧文柔的脚。 “放心吧,没事的,我的丫环也跟着呢,让她陪我去就行了,你先回去吧。哈哈,再说了,你可是挑了这么多的雕刻呢,不赶紧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吗?” 粉衣少女确实很担心萧文柔,可是又想到自己的雕刻,有些犹豫:“那,你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放心吧,快回去吧。”萧文柔推着粉衣少女就上了马车。 粉衣少女又从车窗上探出头来:“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嗯,放心吧,快回去吧。” 眼见粉衣少女的马车走远,萧文柔冷笑一声。 真是一个蠢女人,亏的她父兄把她保护得那样好才让她长的这么蠢,不过也幸好她蠢,才能帮自己这么大的忙。想到刚刚放进去的东西,萧文柔只觉得神清气爽。 “走吧。”傲慢地吩咐了一声,萧文柔踩着小厮上了马车,腿脚利索,哪里有一点被扭到的样子。 尚书府的马车也渐渐离开惊梦园,萧文柔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她的行踪都被福来客栈里的斐安逸看的一清二楚。 刚刚那个人,好像是萧文柔,她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来找萧文然的?可是她们姐妹两个的关系并不好啊。她旁边那个粉衣服的女人是谁?斐安逸揉了揉脑袋,还是想不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索性就不想了,斐安逸继续用手拄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惊梦园的门口。他就不信了,如果他在这里守株待兔待上一个月,他就不信他一次都看不见萧文然!萧文然你最好别让他看见,不然一定把你绑回王府里面去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就这样过了大概有十来天吧,皇上突然下旨召斐安逸入宫觐见,一定要去,不去就把他绑着去的那种。 留恋地看了一眼他已经受了似乎几十年的房间,斐安逸任命地进宫去了,却没想到,这一进宫,就直接被送回王府关着了,守门的都换成了皇上的贴身暗卫。这些暗卫只听皇上的,不听他的,他就这样在王府里开始了悲惨的生活。 斐安逸不知道,就在他开始悲惨生活的第二天,萧文然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惊梦园的门口,然后走进了福来客栈。福来客栈的掌柜的一看见萧文然,立马走上前去,弯腰叫了一声:“东家。” 东家…… 家…… “嗯,做的很好,下次斐安逸再来的时候,记得往惊梦园里递消息。” “是,东家。” 东家…… 家…… 可怜的斐安逸,他一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在福来客栈守株待兔的行为,除了给萧文然送钱,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义。 “我要出去。”同一个茶杯数不清是第几次被斐安逸丢出房门,然后被暗卫准确无误的接住,暗卫把杯子送回来,斐安逸再次把杯子拿起来,一丢。 “我要出去。”杯子再次飞出去,暗卫再次接住送回来,继续循环。 “我要出去!” 斐安逸仰天长啸,拿起杯子直接砸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变成了碎片,循环结束。 “啊——我要出去。”拿起另一只杯子,继续开始循环…… 进来送饭顺便打扫房间的王浩终于忍不住了,走到斐安逸身边:“王爷,皇上没说不让您出房间。” ……王浩一句话说出了门口暗卫的心声,几个暗卫都想给他鼓掌。 “我要出去。” 手忙脚乱接住突然向自己飞过来的杯子,王浩叹气:“王爷,您真的不能出去,皇上都已经和您说了,上次的袭击是边塞针对您的阴谋,一旦您出去,很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 “胡说八道,我在外面晃了这么多天,也没见有事啊!”斐安逸抓起刚被王浩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再次丢到他怀里。 “那是因为皇上派了暗卫一直在跟着您……” “那他继续让暗卫跟着我不就完了?” 斐安逸梗着脖子,他当然知道皇兄是为了他好,但是他真的很闷啊!平时没事的时候,他都没少出去跑马打猎,现在更是多了一个萧文然让他惦记着,再把他关在王府里,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王爷,要不,您逗蛐蛐?” “滚!” 直接把王浩踹出去,斐安逸关上了房门。虽然他从小确实不干什么正事,却也从没斗鸡走狗,逗蛐蛐赌博什么的更是碰都没碰过,要不是王浩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就这一句话就能把他赶出王府去。 第十五章有趣的东西 整天在鸟笼大小的王府里晃悠,斐安逸觉得自己都快丧失计算时间的能力了,终于被逼的没办法,重新拾起了练武和下棋两件还算正经的事,皇兄派来盯着他的暗卫就成了他练武的师傅。又从书房里找出了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棋谱,开始摆棋谱,结果又发现一个暗卫是个下棋高手。 ……很好,这很皇兄。 “启禀王爷,尚书府的二小姐到了,说是来给王爷送些有趣的东西。” “不看。”斐安逸挠着头下了一子,看也没看来禀报的人。 “王爷,萧二小姐说还有她为王妃准备的礼物,说是准备着什么时候王妃回来了用的。” “没意思,不下了!”已经是三盘连输,斐安逸扔下了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来。“走,跟本王去看看。” “是。” 斐安逸就这么带着来禀报的人走了,却不知道这几日王府里都快议论疯了。 “哎,你知道吗,半年前不见的那位王妃,又出现了!” “哎呀,怎么可能不知道啊,府里几乎都知道了,听说王爷正在想方设法把王妃接回来呢。” “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听说的。这几天王爷脾气不好,特别容易发脾气,但是我还听说,只要在王爷生气的时候提起王妃,王爷立马就把生气的事给忘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我还这么干过呢,你们猜怎么着?王爷真的不生气了!” “真的呀?那我可得记住了,万一不小心惹王爷不高兴了,就提王妃。” “就是就是。” “哎哎哎,我跟你们说,我刚刚从前院过来,那个来找过王爷好几次都被拒之门外的萧小姐又来了,但是这次,她说她给王妃带礼物了,王爷已经去叫她了!” 一条条小道消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王府,萧文然不知道,她还没有回王府就在王府中有了这么高的威信,虽然知道了她也不一定相信。 消息传遍了王府,自然也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老实说,当初指婚的时候,他对弟弟是有几分愧疚的,萧文然是老太师最疼爱的孙女,老太师又对他有教导之恩,当初老太师归隐,他想着让老太师安心,才把他最疼爱的孙女指婚给了自己的弟弟。 后来听说弟弟与王妃关系不太好,毕竟是他自作主张的,也没好多问,再后来就听说了王府失火事件,他总觉得里面有问题,但是弟弟不想说,他也就没再问。王妃不见了,看弟弟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就想着,是不是再给弟弟找两个侧妃? 结果到现在,侧妃还没来得及选,正妃又出现了,还在弟弟的心中占据了这么重要的地位,皇上开始好奇这位从来没见过面的弟妹了。 皇上知道了,太后也就知道了。得知自己这个小儿子居然有在意的女人了,还是当初皇上给指婚的正王妃,太后娘娘高兴的不得了。 大儿子能看上的姑娘,那肯定差不了啊,现在又被小儿子看上了,那肯定更差不了啊,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眼光肯定差不了啊。 就这样,萧文然还没露面就刷够了皇上和太后的好感度。 而此时的萧文柔,还在为了刷斐安逸的好感度而努力奋斗。 “王爷,您看这料子,是柔儿亲自选的。柔儿想着,姐姐若是回到王府,必然是要做新衣服的,柔儿也没别的什么好帮忙的,就去亲手选了两匹料子,也算是柔儿的一点心意。”萧文柔含羞带怯,说话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她怕一抬头就会被发现眼睛里的杀意。 “她?她也配穿这么好的料子?”摩挲着手里的料子,斐安逸嗤笑了一声,脑海里却不自觉得脑补出了萧文然穿着这料子做出来的衣服的样子。 浅紫色的料子,做成窄袖劲装一定很好看,她又会武功。哈哈,到时候一定让她穿着这件衣服和他比武,然后把她打趴下! 斐安逸在一旁脑补的欢乐,萧文柔听到他的话却是心头狂喜,强忍着心中喜悦继续说道:“王爷说笑了,姐姐怎么不配这料子?紫色最是神秘高贵,姐姐貌美,穿上浅紫色的长袍,一定优雅动人。” 优雅?动人?斐安逸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这两个字分明和萧文然一点关系都没有。突然想起萧文然说过的母亲早逝,小妾上位的事,顿时觉得一阵反胃。 他母亲是贵妃,他是皇子,从小长在皇宫里,见多了新人笑旧人哭,那些后来居上的妃嫔,哪个不是飞扬跋扈?若不是母妃一直小心翼翼,父皇一直对母妃特别优待,他和哥哥怎么会有今天? 身在皇宫,即便对那个最高处的位置没有任何的想法,但是那些肮脏龌龊的东西并不会因此就远离他,相反的,因为母亲的受宠和哥哥的聪慧,他所见过的阴暗让他不想再想起。 不自觉地将萧文柔的母亲带入那些嚣张跋扈的妃子,将萧文柔带入那些恃宠而骄的皇子公主,斐安逸突然觉得面前这花朵一般的美人面目可憎。 “王妃不喜欢长袍,要做什么衣服本王自有打算,要是没事你就回去吧。” 不给萧文柔机会,斐安逸转身就走,虽然他现在更想去找萧文然斗嘴打架,但是显然他只能回房间去趴着。 “小姐。” 丫环战战兢兢地上前去扶萧文柔上马车,果不其然又被毫不留情地推开。 凭什么,凭什么?她都已经忍者恶心借用萧文然的名头来见逸安王了,为什么他的眼里还是没有她?一定是萧文然,一定是她!她该死,她真该死! 她萧文柔在此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坐着八抬大轿进逸安王府的大门,她要让萧文柔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眼前硕大牌匾上“逸安王府”几个大字,萧文柔一脸狰狞,眼睛里都是志在必得的野心。 惊梦园里,安静坐着看书的萧文然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得到了旁边正在算账的季如生的两个巨大的白眼。 “你人品不行,一定有人在骂你。” 萧文然揉揉鼻子,高冷地回了一个字:“滚!” 第十六章雕刻危机 季如生已经算完了,顺势收拾好散落一桌的账本,一摞摞的叠高,果然按照萧文然的阿拉伯数字方法去记账要比平时快多了。 “是是是,小生告退。”他拿起折扇,微微俯首作揖做了个拱手礼。 一身铜臭味还装什么白面书生!萧文然鄙夷的朝他竖了竖中指。 季如生也习惯了她这种另类的调皮,耸了耸肩,离开了书房。 只是还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菊沁。 “大东家!”菊沁道了一声万福,脸上紧张的神情丝毫不减。 “大东家,出事了!墨染让我来通知你和东家!”菊沁急匆匆的说道。至于为啥季如生是大东家,而萧文然是东家呢?纯属是因为二东家这称呼有点傻逼啊,在她的淫威之下很多人都习惯了这样叫。 “你别急,慢慢说,文然现在在午休,跟我说就好了。”季如生皱起眉头,惊梦园自开张以来好评如潮,想不通到底有谁敢在这闹事,难道又是同行竞争? 菊沁本来是想找萧文然拿主意的,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是针对东家。但现在听季如生如此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外面都快打起来了,索性把事情简单都说一遍。 “…… ……事情就是这样了。” 但听完整件事情后,季如生的表情更冷峻了,那些雕刻都是他与萧文然实地考察过的,再定下雕刻师傅专供惊梦园。他信自己的眼光,更信文然的决定。这场闹剧显然是冲着惊梦园来的,但和菊沁一样,他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这件事和文然有关!他比菊沁更了解萧文然,也知道她那王妃头衔。 “你随我出去,让文然多睡一会。”季如生还是打算能自己解决就不要打扰萧文然,他总觉得这件事她扯进来更麻烦。 菊沁点头称是,跟在季如生后头返回前院。 “今天惊梦园不给我们李家一个交代,我定带人掀了你这惊梦园!” 还没走近,就听见雕刻院的大堂里传来声声怒吼。相比之下,墨染的声音则温柔多了。 “请客人稍安勿躁,我家东家正在出来与您协商。” “协商是什么玩意?为什么我妹妹的雕刻上会有金鳞粉?惊梦园还敢称京城第一园?就弄出这些东西?”男子人高马大,本来颇有姿色的俊脸此刻面目狰狞,显然火气很大。 “在下季如生,正是惊梦园的主人。给您带来不便之处还请谅解,对不起。对于雕刻的问题我们惊梦园绝对公平公正严肃处理,让令妹遭受无妄之灾是本园之错,惊梦园愿意全额退回令妹在惊梦园买下的雕刻全款,再赔偿令妹的治疗费,精神损失费。您这样在这喧闹也无济于事,能请公子到屋里为在下详细说说雕刻的事情吗?季某不才,好不容易开下这家惊梦园为大家提供享乐,却不想有人看不惯……” 季如生快步走到人群中央,妙语连珠的接下一大段话,姿态放得很低,却不显卑微。认错态度良好,却只说是因为这人的妹妹是在惊梦园受到伤害,惊梦园的不周到,并没有一棒子打死自己的雕刻。已经有人很快的反应下来,季如生这是打算先稳住这位称为李家人的男人。 李翰从小不爱读书爱武枪,自然听不出季如生话里那么多弯弯绕绕,但季如生此刻笑脸相迎,认错也认,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实在不好意思继续闹下去,但妹妹自小就对粉末过敏,所以他们才禁止妹妹经常出门。 “好,既然你如此说,我就再信你一回。”李翰也是经常来惊梦园聚友赛马骑射的,他也不太相信惊梦园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但妹妹的事情让他全家怒火冲天,这才口不择言。 季如生更加温和的笑了笑,做出一个“请”姿势。 在李翰和季如生进厢房后,墨染和菊沁很快就控制住局面,驱散围观的人群。可就算这样,惊梦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传出去了,因当是有心人所为。听到消息的权贵大富豪收藏家都纷纷赶回家瞧瞧自己的雕刻有没有问题。 厢房里,李翰和季如生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为妹妹讨回公道,一个为了园子经营以及某个人的安危了解此事的始末。 “你是说令妹是和尚书府二小姐来惊梦园的?”听完故事的季如生立即抓住重点,询问道。 李翰不解惊梦园东家为何如此问,但还是点点头,妹妹单纯,他并不觉得那个萧文柔能和妹妹玩得来,他爹是兵部侍郎,他也在兵部谋了个一官半职,见识肯定广些,对于小妾上位的女儿很是不屑。但妹妹喜欢,他也只能提点提点别无他法,还好自家妹妹平时都是乖乖在家,因此李翰并没有太担心。 "季兄,现在不是谈论女人的时候,我妹妹……”李翰不悦的说道,难道这个看着温和有礼的季东家也对那萧文柔有什么想法?那他就要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人了。但他没想到,萧文柔在京城的贵女圈子也算得上是名声顶鹤了,人家对她有想法也是正常的。 季如生从自己思想里解脱出来,听见李翰这样说倒有点哭笑不得了。他一个商人可不敢高攀那些权贵,虽然过得比一般百姓要舒坦,但对于那些权贵世家来说还是低贱的身份。 “不,李兄,你误会了,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件事而已,你也知道,惊梦园不止我一个东家,另一个东家和尚书府二小姐有些渊源。”季如生斟酌的回复道,萧文然肯定不想被人知道身份的,但他需要给李翰一个交代,只能模糊带过萧文然和萧文柔的纠葛。 “那个女人……”李翰低咒一声,打定主意不再让自己亲爱的妹妹再和萧文柔来往了。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李翰也不是好糊弄的,他立即质问道:“你如何肯定此事就是萧二小姐干的?莫要血口喷人。” 第十七章金鳞粉的来源 季如生知道他并没有为萧文柔打抱不平,但他心中却在大吼,我如何知道,因为我知道我的合伙人是她萧文柔同父异母的姐姐!! 萧文柔能对萧文然好才怪了,巴不得她早点死呢!再说,萧文然并没有掩盖过自己的容颜,只要尚书府有心查就能发现了。 但自从回京后,尚书府并没有什么反应,说明他们并没有发现萧文然在自家门前荡悠,也无心去找一个已经出嫁又不得宠的大小姐。那萧文柔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他想起来了,是逸安王!那次萧文然约他见面那日,他就带着萧文柔来的,自己还想给他下些绊子!不守夫道的男人!季如生已经在萧文然的荼毒下,认同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夫妻之道。 但现在他不能暴露萧文然的身份,自然也没法证明萧文柔这样做的动机,退而求次,他只能先说道。 “证据我现在是没有,但我很快就会找到给你们李家一个交代,我们先来解决金鳞粉和令妹的身体健康问题。你说令妹带回去的雕刻全部都有金鳞粉,但我保证,我们惊梦园绝不可能放这样的东西去保持美观!因为我们的雕刻都有专门的雕刻师雕刻出来的,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的首席雕刻师是采茶子以及他的徒弟们。” 季如生平淡温和的语气就像在说今日天气很好的模样,但在李翰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采茶子!雕刻师里能堪称鼻祖的人物竟然愿意给小小一个惊梦园干活? 他妹妹就是雕刻爱好者,李翰自然了解多一点,就算不是他妹妹,他也是听过采茶子的名声的,前朝被皇帝看中想请他入宫,但采茶子一生不爱权贵爱自由,自然是拒绝了,但到底名声在那里,为了躲避众人这才深出简入。 可就算这样,李翰还是觉得不够妥贴,虽然东西是贴上采茶子标签的,谁知道惊梦园会不会从中做手脚。 季如生看出他还想说什么,但他先一步阻止了李翰开口的机会。 金鳞粉,是以前一个卖雕刻的商人发明出来的,他没有好的雕刻师,好货又太贵,所以他想了个法子保持自己雕刻的美丽,但这个粉末有个副作用,客人买回去一段时间后,木材,玉器就会被腐蚀,变成一堆废品。 许多人都买到了这样的雕刻,但苦于没充足的证据,加上那时那个商人已经家财万贯,随便找个打手就把那些无权无势的人给镇压了。直到有一次,一位微服出访的大官人来到了这个小镇,他也是个雕刻爱好者,听闻这里的雕刻很出名,自然是买了好几个回去,大官人只身一人,自然被伙计当成了一般的大冤头,给他介绍了带有金鳞粉的雕刻。 这位大官人心满意足的返回京城,谁知道过来十天半个月,木材雕刻逐渐脱落,而玉器制成的雕刻则变黑变丑。 大官人开始还没想到是商家的错,请来人来瞧瞧,这一看就出大问题了,那个江湖道士说这上面撒了一些金鳞粉,专门破坏别人的气运转到自己的身上!金鳞粉是他随口胡说的吗,道士懂点医术,但怎么会实话实说呢,狠狠敲诈了一笔钱财,才让大官人去收拾那个阻挡他气运的小人。 大官人等那江湖骗子走后,派遣了人去那个小镇,果然,大部分的雕刻都有金鳞粉,只有小部分没有,那些是卖给那些带着奴仆的富豪,权贵的。 大官人听闻后火冒三丈,立即上禀皇上捉拿这等骗民骗财的黑心商家,皇上自然容不得有人破坏他的国泰安民,立即禁止了金鳞粉的使用,抄了那商人的家。那些跟风使用了金鳞粉的商家也被波及其中,那些守住自己良心的商家则拍拍胸口,暗叹好险好险。此后,金鳞粉就成了雕刻界里的禁品。如果被举报出来,免不得要坐大牢的。 “惊梦园绝对没有金鳞粉,我们可以请大夫来探查我们惊梦园所有的雕刻,你也可以去询问那些在惊梦园买过雕刻的客人,绝对没有!”季如生了解金鳞粉带来的影响,第一时间撇开关系。他似想起什么,叫了一个在门外守候的小厮进来。 “雕刻园近来没有打扫吧?” 小厮想了想回道:“回大东家,还没有,明日才是打扫时间。”因为惊梦园占地面积广,又分书斋和玩乐的地方,后来又扩了马场和射箭场。除去那些容易弄脏的区域,都是定期打扫的。 “先不要动,雕刻园现在没有开放吧?”他来之前吩咐了人去遣散来买雕刻的人,把雕刻园封锁起来。 小厮摇摇头,表示已经封锁起来了。 李翰看到这一幕心中已经百分之九十相信惊梦园没有用金鳞粉了,但还有百分之十是关乎他亲人的,他还要保持怀疑。 “事不宜迟,以免李兄怀疑,我们这就请大夫来看看,令妹身子可还好?可否让人回去询问她与萧二小姐都发生过什么,他们都在什么地方站过?”季如生挥手让小厮下去,回头问道。 妹妹的雕刻房并不是在闺房,所以很快就被发现了,及时治疗,现在除了身子还有些红疹子并没有什么大碍。李翰想了想,招来自己的小厮,让他回家把小姐带来。 季如生对此并没有异议,只说道:“为了保证公平,我们各找一个大夫来共同证明吧!” 李翰同意了。 半刻钟后,李翰的妹妹李娜坐着马车来到雕刻园外,两眼通红就像只小兔子。 李翰叹了一口气,这显然是被父亲教育过了。他招招手,让妹妹来到跟前,给她介绍。 “这是惊梦园的大东家,季公子。” 李娜看见自家兄长早已经没有出门前的气愤了,也没有对季如生冷淡,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好小声的开口:“季公子好。” 李翰却皱了皱眉,这蚊子大小的声音谁听得见,准是那萧文柔教坏了! 第十八章解决问题 他刚想开口教训自己的妹妹,季如生却好脾气的笑了笑。 “在下季如生,惊梦园给李小姐带来困扰我等十分抱歉,等到事情解决后,季某送小姐一件采茶子本人雕刻的物件赠与小姐赔礼道歉。” 李娜听见采茶子三个字,就立马把自己过敏的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急切的问道。 “真的吗?真的能送我?”采茶子哎!得一件永生足矣。 李翰懒得看妹妹那副蠢样子,扭过头看看大夫来了没。 那,那那不是江湖有名的神医喜来吗?这是季如生找来的大夫?李翰僵硬着脑袋慢慢转向季如生。 季如生则微微一笑,上前见礼。 “真是抱歉打扰了喜大夫的清修,惊梦园出了点小问题,这才麻烦您了。” 在门口就遇到喜来神医的侍郎府御用大夫腿有些软,手脚并用的跟在喜来的身后。 “无事,然然那丫头呢,我等会见过她我就走了!”喜来面无表情,只有说到萧文然的时候眼里才带了一点温色。 “她在午睡呢,等弄完这里头差不多就醒了,我与你一起去。”季如生顺畅的跟喜来交流。 喜来点点头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这一幕又惊呆了李府的三个人,谁人不知喜来神医是冰山脸,少言少语,你说十句他都不一定回答你,今日他们算是见到了喜来神医说过最多话的一次?李翰暗暗在想那然然是谁,是惊梦园的二当家吗?如果李娜能跟她交到朋友就好了。 喜来神医通常都是在外游历,如果你身患恶疾,刚好喜来神医在那,那你就得救了!他不收费用,但草药自费,不管是他自己采的还是自己去采去买,他一概不管,身边只带了一个眉清目秀的药童。但喜来看病开药后,许多人都会立即在喜来这购买草药,就算是最常见的也要在喜来这买,好像经过他手的药草有什么奇效似的。 季如生和喜来寒暄完后,知道他赶时间,立即开口道:“因为李娜小姐在我惊梦园带回了一批洒有金鳞粉的雕刻,而李小姐本身就对粉末过敏,所以及时救治,也让我惊梦园没有铸成大错,可喜可贺!” 季如生一边说,一边让人打开雕刻园的大门,让诸位进去。 “但事关李小姐的身体健康与惊梦园的信誉名声,所以我与李兄商量各请一名大夫来到雕刻园检查所有的雕刻物,看看到底有没有金鳞粉。”说罢,季如生就站在门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喜来没说什么,当即就去检查那些雕刻,李府的大夫也不敢怠慢,虽然他很欢喜能见到喜来神医,但他还是拿李府的俸禄。 李翰对于季如生如此有礼的态度非常满意,心中的天平更加偏向惊梦园这边了。 季如生看了一眼李娜,温和的问道:“不知李小姐能否详细的说说那日您与尚书府二小姐来到惊梦园都干了些什么吗?这也是重要的线索。” 李娜被季如生温柔的眉眼看得羞红了脸,她瞧瞧看了眼自家哥哥,看见李翰点头应允,这才慢慢说道。 “那日,我和文柔姐姐来到惊梦园……然后她崴了一下脚,我很担心的询问她,但她说没事,让我早点回家欣赏雕刻,我看了看她,的确没什么大事,我没忍住……就带着雕刻先走了。”李娜说到最后又变成蚊子声,似乎对于自己不关心朋友的行为很是羞愧。 季如生:呵呵,当然没事了,她根本没摔,只是陷害惊梦园! 李翰:呵呵,当然没事了,她只是拿你当棋子,我的傻妹妹! 等李娜说完后,两位大夫也都检查完了。 “如何?”李翰问道。 李府大夫看了一眼喜来,发现他并没有开口的打算,这才说道:“我和喜来神医检查完所有的雕刻,均无金鳞粉的痕迹。” 季如生看向喜来,喜来这才矜持的点点头。 李翰松了一口气,似乎为不是惊梦园所为非常满意。随后又黑了脸,回家后一定要严明禁止李翰再和萧文柔那狠毒女人在一起玩! “李小姐还记得萧二小姐在哪崴到脚吗?”季如生问道。 李娜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他这样问所谓何意。 李翰扯了扯妹妹的袖子,眼神示意她告诉季如生。 “当时我与文柔姐姐准备回去了,她崴脚大概就在那里。”李娜指了指大门里前面一点的地方。 季如生走到那里,低头看了看,又问道。 “当时您买下的雕刻放在哪里?” 李娜又指了指季如生身旁的位置。 “当时我买太多了,只好让侍女出去帮我喊小厮进来搬出去,所以东西都放那了。 季如生对她感谢一笑,让喜来到这一块地方看看。 喜来二话不说就立即蹲下,摸起一些尘埃,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在场的四人都紧张的看着他。 ”有金鳞粉的气味。”喜来淡淡开口。 全场只有李娜一个人惊愕,把明白为什么那里会有金鳞粉。 “你去看看!”李翰扬头看向李府大夫,倒不是不信喜来神医,但他总要把事情做全。 李府大夫又偷偷瞄了一眼喜来神医并没有不悦的神情,这才走到他旁边,学着他刚刚的动作,把尘埃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顿时说道:“真的有金鳞粉,很细微,想来已经五六日了。” 季如生含笑看向李翰。 李翰摆了摆手,不让季如生先开口,当即弯下腰。 “我为我的鲁莽感到抱歉,季兄非常抱歉!” “不管怎么说,李小姐都是先在我惊梦园出事,还好没酿成大错,是我们的失职。我答应赔偿给李小姐的东西一定会送到,到时候会让人送到府上的。” 李娜的长弧线终于回来了,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们的意思是……这是文,文柔姐姐,做的?” “你还叫她姐姐?早说了不要跟她来往,你非不听!” 第十九章喜来 李翰想到这就生气,那萧文柔明显把她当枪把子用,她还不自知!看来回去后要让她了解到这世界上不是什么人都是好人的!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妹妹太过于单纯,才会被人利用,他不想自己妹妹变成萧文柔那种人,但也不能让她陷入危险而不知道。 李娜眼圈又红了,哥哥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这样教训她,女孩子脸皮薄,肯定不乐意,紧咬着牙关不让眼泪掉下来。 季如生微微侧脸,不看兄妹俩,只是淡淡的解释道:“不怪李小姐,是萧二小姐与我惊梦园有些渊源,这才委屈了李小姐。” 李翰说出口就后悔了,他如何不知道自己妹妹的性格,也觉得自己说重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去安慰,只硬邦邦的朝季如生告辞。 “事情已经了解清楚了,我等就先行告退,回去后我会说都是误会,日后再找季兄喝酒赔罪!”他今天胡言乱语了一番,惊梦园必将受到一些损失,但萧文柔身后是尚书府,他李家比起萧家还差了一点,而且这还是惊梦园与萧文柔的矛盾,他不能因为妹妹的事就影响整个李家,他如此说就是不会爆出萧文柔了,所以才会觉得对不起惊梦园。 “无事,惊梦园从不缺眼睛雪亮的客人,日后李兄与李小姐来,季某都给打八折,我记得李兄喜好骑马,季某有空就约你出来!”季如生趁机拉拢两个忠实客户。 “自然自然!”李翰哈哈大笑,带着李娜和大夫离开了。 而在最中心地域的萧文然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觉醒来就看见季如生和喜来两个人盯着她看! “卧槽你们这要吓死宝宝了!”萧文然赶紧坐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很好,没流口水。 “萧宝宝,太阳都要落山了,你终于醒了啊!”季如生这会已经没有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翻着白眼对萧文然阴阳怪气道。就她那么大只,还宝宝呢! 萧文然不信,从书房的窗户朝外看了一眼,恩,是有点黑,那又怎么样? “那我们能吃晚膳了吧?喜来爹,一起吃!”萧文然理直气壮的说道。 …… ……季如生无语。 偏偏喜来那家伙用着冰山脸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 ……季如生生无可恋的无语,是谁说看看闺女就走的?不是时间很急吗?还看那么久?还要吃饭! 得到便宜爹的首肯,萧文然立即喊来墨染准备晚膳。至于季如生的意见她没看见,也当没看见,爱吃吃,不吃拉倒!反正经常见,看腻了! 饭桌上,萧文然当了一把乖乖闺女的形象,不断夹菜给喜来吃。至于为啥会有她不爱吃的胡萝卜,她保持沉默,喜来当然而然照吃不误。 季如生在旁边看得愤怒!这么秀父女爱真的好?爹娘,孩儿想你们了!妈的,萧文然你笑什么!本公子才不可怜! 反正一顿饭喜来和萧文然吃得很和谐,多余的季如生吃饱就跑掉了,生怕再受到一万点暴击。 “喜来爹,你这次又去哪?”萧文然知道喜来又要外出去游历了,特地问了一句。 “边塞。”喜来的冰山脸虽然融化了一些,但寡言是他的性格,萧文然也习惯了。 她和喜来是在她刚离开王府后就相遇了,至于怎么变成父女又是一段故事了,反正她知道他对原主的母亲心怀爱恋,可惜襄王有情,神女无意,从此喜来就踏上游历之旅。每回萧文然想到都一脸扼腕,妈蛋!明明喜来长了一副现代火热小说的冰山帅脸,标准的男主命!麻麻你是眼瞎了吗?她虽然没有见过她名义上的亲爹,但她心更偏向喜来爹! “去那干嘛,多危险!”萧文然皱眉,她还记得上次救斐文逸时他说的事,那些刺杀他的黑衣人没准就是边塞那边派来的。 喜来沉默。 好吧,她知道她的喜来爹总有要去的理由。 “需要护卫吗?带两个走吧,我不放心。”萧文然眨着眼睛真诚的商量道。 喜来本来想说不用的,他习惯了独居生活,带个药童已经是极限,但是看见萧文然那神似那人的模样,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点点头。 萧文然得逞的笑了,眉眼弯弯,煞是可爱。趁着他还没走,赶紧走去护卫院挑两个武功厉害侍卫给他带走。 喜来目送她离开,嘴角微微上扬,和那人还是不一样的,文然更加活泼开朗。也许一开始是带着对那人的遗憾认了然然做闺女,但到后来他是真心实意想对她好,把他当亲闺女。 他也知道她是逸安王妃,虽然季如生那小子有点喜欢然然,但然然的心思完全没点意思,他就知道然然不会和季如生在一起的。至于那个如雷贯耳的逸安王,他保持中立态度,不管最后然然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他也会护她周全,所以他必须去一趟边塞。 被喜来刚刚想到的逸安王,此刻正准备趁着夜黑风高,悄悄从奴仆出入的小门逃跑。可惜,理想很丰满,理想很骨感!他以为不用轻功飞出去,暗卫们就不知道了吗! “放开我!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斐文逸哀嚎道!他此刻正被两个暗卫左右开弓的架着,把他送回主卧。 夜里,原本寂静无声的王府就这样响起男主人的声音,一般人都是跑出去看吧?可惜逸安王府里的奴仆都习惯了,男主人三天两头的寻机会出去,这样夜里逃跑也不是第一回了,有人会解决的,继续睡吧。管家翻个身,打起小呼噜。 “你们这样是强行扣押!信不信我去告诉皇兄!”斐文逸因为胳膊有伤不敢乱动,暗卫也避开他胳膊,小心的搀扶他回去。 得不到一句回应的斐文逸更加郁闷了,恨恨的说了句:“哑巴!” 没料到这下有人开口了。 “属下不是哑巴!” 哟呵,还敢顶嘴了,斐文逸偏头玩味的看着开口说话的暗卫。 “不是哑巴就放开我!本王要,出,去!”说得十分坚定! “皇上有口谕,不得放王爷外出!”暗卫尽职的回答了。 斐文逸显然已经听腻了这个理由,微微挣扎了一下,松不开。 “这都多少天了!我不管!我要出去!我都要生锈了!”站在卧室门前,斐文逸死活不肯进去,一把抱住门前的柱子。 第二十章再陷风波 暗卫们也有点为难,虽然他们也觉得皇上有点小题大做了。王爷的武功也不是看着玩的,谁没受过几次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习武之人,……但谁让这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弟? “对不起,属下只是遵循皇上的命令,您不得离开王府。”暗卫用力掰开斐文逸抱着柱子的手,将人送进寝室里。 “哎……”斐安逸生无可恋的朝离去的几名暗卫比了个中指。虽然他不太明白萧文然做这个动作的意思,但他从她眼里看出了鄙夷,想来这个动作也不是什么好意思,但现在的确最贴切他的心理怨念。 全王府除了王爷大人不能外出,其余人爱咋咋地。所以王浩在王爷的吩咐下出去溜了一圈,还真带回了一个让斐安逸在意的消息。 就是惊梦园的事情,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把那天李家去惊梦园闹事的事情捅出来,这本来也不算特别大的事情,只要李家出面解释一番就行了。 可偏偏,还没等李家表态,就立马有“知情人”透露李府和惊梦园的人请了喜来神医去检查雕刻园,但结果如何,并没人知道。 但李翰兄妹俩和惊梦园这边都知道,这件事他们是私底下进行的,也早封锁了雕刻园那一片地域,谁在偷窥?如果只是这样也不难解决,喜来神医出来说句话就行了,可这时候喜来早已远去边塞的路了,这时候追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惊梦园遭到质疑,名声受损。李府表示这只是误会,金鳞粉不是惊梦园所做的,立马就有人质问是不是惊梦园给了什么好处让他们开口。李府推出当日和喜来一起检查的大夫来解释,又有人说这是李府的大夫肯定吩咐什么说什么。总之,只要有人替惊梦园正名都有一些”雪亮眼睛“的人出来反驳,让惊梦园煞时陷进有史以来最惨淡的一周。 “真是抱歉,要是我早点出来解释就好了。”李翰此刻坐在毫无生气的惊梦园里,平时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大院里,现在只有惊梦园的员工在走动,李翰显得非常不自在,如果那天回去他不听母亲的话,为惊梦园正名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原来,李翰和李娜回去后遇到了李夫人,把事情一说,李夫人担心尚书府会对李府不利,便让李翰先不要出头,惊梦园没错,但尚书府也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只是让李娜少和萧文柔来往,但让李翰为惊梦园解释,李夫人担心萧文柔会因此报复,所以阻止了李翰的行为。 李翰当时心里非常不安,但他还是听母亲的话,没有第一时间去解释那日闹事后的结果,才让惊梦园陷入危机。 坐在对面的季如生手捧着清茶,依然带着一副风轻云淡的微笑。他听到李翰的解释只是叹了一口气,反而安慰道:“李兄莫过于自责,这本就是惊梦园的劫数,就算你解释了,萧二小姐也不会放过惊梦园的。我也理解李夫人的所作所为,惊梦园并没有怪罪李兄你们。” 李翰听见季如生如此大度,心中更是不安,只呐呐的开口。 “这次是我李府欠了你们惊梦园的,如果需要什么帮助,请尽管开口!” 他李翰打定主意要交季如生这个朋友了,朋友有难,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李府不能惹尚书府,但不代表李翰不能。更何况萧文柔如此对待她妹妹,他心中也是压了一团火气。 季如生的笑容更深了。 “如此,季某就先谢过李兄了,但是现在李府不适合再出头,以免萧二小姐把主意打到贵府上。” 季如生的体贴让李翰羞红了脸,官大欺人,如果不是自己家的官职比不上尚书府,怎么会不能帮惊梦园呢,但如果李府大过尚书府,萧文柔也不会那么有恃无恐了。 李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是什么能让萧二小姐如此憎恨惊梦园的另一个东家,但那个东家总是神出鬼没,李翰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门被人一脚踹开,风风火火的走进一位红衣女子。 “妈的,季如生你支开我就是因为这事??”萧文然一肚子火气走到季如生的面前,单手提着他的衣领靠近他的脸庞,一字一顿说道。天知道她到底有多生气,惊梦园出了那么大的事竟然没人告诉她,而她的合伙人还打算瞒着她支开她。 “文然,冷静一下,还有客人呢。”季如生挂着一脸温和的笑脸淡淡的开口,丝毫不介意自己被提着的衣领。 萧文然瞥了一眼被自己吓到的李翰,猛地松开手,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对不起啊,因为我才让你妹妹受伤。”虽然话有点没诚意,但李翰还是从她眼里读出了道歉的意味。他摆摆手,妹妹的过敏已经好了,而且这都是萧文柔做的,他早已经不怪了。 因为被萧文然这么一打岔,李翰突然想起来,萧二小姐是因为跟惊梦园的二当家有冲突,难道就是面前这个姑娘?红衣如火灼,正像她一般纯粹。 精致的眉眼只是锦上添花,她本身的气质就让人很舒服。只是他没想到惊梦园的二当家竟然是个女人,不怪他惊讶,当朝女子甚少经商,除非是家道中落不得不操持外,就连经商世家的女儿一般都不给碰的。 “说吧,准备怎么办?”萧文然已经从墨染和菊沁两个人的口中得知这件事的全部内容了,也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和萧文柔! 萧文柔竟然知道自己是惊梦园的东家,这有点出乎意料,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接下来她肯定还会放出惊梦园的另一个当家是尚书府大小姐,逸安王妃——萧文然吧?让全京城的人都笑话她,让皇上太后对她厌恶! 最了解你的人莫过于你的敌人。萧文然猜想得不错,京城的另一边,尚书府二小姐的院子里也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第二十一章安逸进宫 “小姐,你说的没错,现在惊梦园已经没人去了。”一名长相普通的男子献媚的说道。他就是那个散播消息的知情人。 “做得好。”萧文柔的脸上呈现狰狞的笑容,萧文然你不是很厉害吗?看我不搞垮你的惊梦园!但这些还不够。 萧文柔恢复平时温柔贤淑的模样,摸着手上豆蔻色的指甲,幽幽的开口。 ”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去散播惊梦园二东家是尚书府大小姐的消息,顺便扯扯她和季如生那不为人知的关系。” 地下跪着的男人一愣,他只以为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因为在惊梦园受了什么委屈而想报复,谁曾想竟然…… “怎么?”萧文柔用她那双温柔的眼眸看着男子,只是眸子里是刺骨的寒意。 男子迅速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世人都说尚书府二小姐如何温柔如何妥贴,只有见识过她真面目的人才知道什么叫蛇蝎美人。就像他现在这样,虽然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此刻也害怕着萧文柔。 这边,斐安逸听到王浩这样说后,立马一蹦三跳。这绝对是阴谋!到底是谁陷害惊梦园?他知道惊梦园有一半是萧文然的。可是他不能出去,不然直接冲到惊梦园问个清楚。 他虽然不喜欢萧文然,但他们并没有和离,她还是他的王妃,哪有妻子被欺负,丈夫不作为的道理?就算欺负,也是只能他欺负!恩就是这样的! "你再出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谁针对惊梦园。”不能外出的王爷大人只能吩咐自己的小厮。 王浩也挺喜欢王妃的这个人的,所以他非常尽心尽力去打听。还真的给他好运的撞上了从尚书府出来的男子。 王浩打听到这几日传闻都是从这个男子口中出来的,所以他带了王府的侍卫去捉这个人,刚好走到尚书府附近,就看见他偷偷摸摸的出来。 王浩眯了一下眼睛,挥手让侍卫跟上,等远离了尚书府才一举把男子捉住。 “说!你陷害惊梦园到底为什么?是尚书府那个人让你这样做的?”他都亲眼看见男子从尚书府出来了,自然肯定是受尚书府主人的意。 “你们是谁?”男子警惕的问道。 不知为何,王浩不愿报出斐安逸的名头,只是冷笑的看着他。 “不说是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审过人了,不过那一百种的刑法还在我脑海中,我来看看,到底怎么处置你好呢。” 王浩常年呆在自家王爷的身边,斐文逸不靠谱,很多事都要他狐假虎威的做,所以他只要严肃起来,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你,把他的穴道都封住,别让他自尽。” 侍卫立即沉默的上去,点了几下男子身上的穴位。 男子本就是普通贪财之人,又不是什么硬骨头。看见王浩来真的,立即就招了。王浩的一百种刑法没得实施,他觉得挺可惜的,男子吓了一身冷汗。好在王浩等人在男子说完始末后就离去了,并没有把他怎么样。 男子想了想,从地上爬起来,二小姐吩咐的还得做,然后就卷钱跑路。 王浩带着消息回到王府告诉斐安逸,后者当场就砸了一个杯子。 “更衣,我要进宫见皇兄!”斐安逸咬牙切齿的说道。萧文柔那个女人真是可恶,竟然欺负到他女人的头上。 恩……他女人??斐安逸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赶紧驱除出脑海,他只是怕萧文然丢皇家的脸而已! 进宫不是外出,暗卫们自然无话可说,当即准备马车护送王爷进宫。 皇上斐安远这时正从宠妃宸妃那出来,听闻自家调皮的弟弟找自己,他惊讶的挑挑眉,回了自己的寝宫去见他。 “你不在家好好带着,来这干嘛?”斐安远一回到寝宫就看见自己的弟弟毫无形象的睡在龙床上,有点哭笑不得。 “呸,你还好意思说!你对困了我多久了,把暗卫都撤了!”斐安逸想到这段时间的苦日子就牙疼。 斐安远只是笑笑。 “那不行,万一你又出什么事,母后不得伤心欲绝。” 说到母后身上,斐安逸自然无话可说,只是嘀嘀咕咕的抱怨一声:妈的这都多少天了!刺客什么的都那么闲吗? 斐安远看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不爽了,好像是禁了他挺久的,要是一个星期后还是没动静,他就撤回暗卫把,当然,这个决定精明的皇帝还不想告诉他。 “你找朕什么事?”斐安远扯开话题。 哎?斐安逸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都怪皇兄,他都差点忘了进宫的正事来了。 “我正想跟你说呢!你还记得你赐婚,我的王妃吗?” 斐安远原本在榻上自己与自己下棋,听见斐安逸说这个,手中的棋子久久未落下。 “你不是说她烧了你的王府,逃跑了吗?”顿了顿斐安远才把棋子放在棋盘上。 “对!那个女人忒可恶了!皇兄你竟然配这样的母老虎给我!不过,她到底是嫁给我了,她现在被她那个妹妹陷害,我总不能坐视不管吧,而且惊梦园开得挺好的,京城的人都喜欢去那……”斐安逸叨叨絮絮,想到什么说什么。 斐安远好不容易从自家弟弟口中拼出重要的信息来。 “你是说萧大小姐是惊梦园的东家?”他身为皇上,虽然不能随便出宫,但京城发生的趣事还是能知道的,这个惊梦园就是近来京城最火的话题,包揽下一大段地皮,把里面改造成书斋和玩乐的地方,要不是没空,他也想去瞧瞧这个被人津津乐道的惊梦园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 “什么大小姐!是你的弟媳好吗!”斐安逸白了他一眼。 斐安远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后者却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好吧,弟媳。那她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在京城开了家店,这半年她又去哪了?”斐安远好奇的问道。他知道萧文然带了珍宝逃出去,想必就是用这些钱做了本钱罢?只是为何要在京城?不怕别人认出他吗? 第二十二章诉说 斐安逸先是气愤的开口:“惊梦园明面上的东家是一个叫季如生的男人,他们是合伙的。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不愿意回王府非得在惊梦园呆着!我抓了几次都被她跑了!” 斐安远终于肯放弃这下得乱七八糟的棋了,专心的听斐安逸的吐槽,啧啧,听听这口气,怕是吃醋了吧?斐安远恶趣味的想到。皇宫生活枯燥乏味,斐安远平常绷着的脸也慢慢软化下来。 “其实我也知道她当初为什么想离开,我之前因为你乱给我个王妃,就不理她,她被那些下人欺负,最后受不了才跑的……萧文柔应该是那次我带她去惊梦园才被她发现惊梦园的东家是萧文然,她们姐妹关系不好,这次的事情也是萧文柔搞出来的……”斐安逸把王浩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跟斐安远说了。 听完斐安逸的长篇大论中夹杂的信息,他没有立刻开口,还是沉默着。 斐安逸没得到皇兄的回应,顿时急了。 “皇兄,你该不会真的歧视商贾吧?”不应该啊,小时候他才是歧视商贾这一行,还是他皇兄教导他不能小看商贾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斐安远被他的话拉回现实,笑着朝他扔了颗棋子。 “乱想什么呢!朕只是在想当初不应该随便给你定婚,毁了人家女孩子。” 斐安逸梗了梗脖子,什么鬼!现在知道后悔了?皇兄难道是想让他们和离? “皇兄,您改不会是想下旨让我们和离吧?你这样更毁了人家一生好不!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不会像先前那样不管她啊!”不知为何,他特别怕皇兄真的让他们和离,他还是闹够萧文然呢! “朕一言九鼎,自然不会打自己的脸。这边我会和母后说的,你也是!多大个人了,也该好好疼人家,不然她还得跑!”斐安远秒变教育调皮弟弟的好哥哥! 斐安逸得到皇兄的肯定后,捂着耳朵迅速跑出去,说教什么的,最讨厌了!! 在斐安逸高枕无忧的回到王府,京城里立刻传开了惊梦园二东家的身世。 惊梦园对面的福来客栈,爱八卦的人都坐在一楼大厅里讨论着最新消息。 路人甲:"听说了吗,惊梦园的另一个东家竟然是尚书府萧大小姐!” 路人乙:“她不是嫁给逸安王爷了吗?” 路人甲:“你忘啦!逸安王府半年前失火了,王妃不见了,现在确是惊梦园的二东家!” 路人丙:“哎,你们说,逸安王妃和惊梦园大东家什么关系啊?” 路人甲乙丙:“呵呵……” 一楼角落里,有四个人沉默不语的捧着茶,头上戴着纱笠。因为京城鱼龙混杂,这样的装扮并不吸引人,放眼整个大厅,已经有七八个是这样带着纱笠的了。 “真是太过分了!惊梦园就在对面,他们就这样大放厥词!”菊沁年纪是他们当中最小的,所以没有他们那么沉得住气。 “菊沁。”墨染隔着纱笠瞪了她一眼,两位主人都还没说话呢! 菊沁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季如生也有些头疼,他以为这样就算了,谁知道这位萧二小姐还真能搞事!竟然想让萧文然身败名裂! 许久,大家才发现平时活泼的萧文然一直没说过话。 “东家。”墨染有点担忧的开口。 季如生和菊沁也有些担忧的看向她。 被六只眼睛盯着,是个鬼也得回神了。没错,萧文然的确走神了,但却不是伤心难过!萧文柔这样做无非就是让她出丑,她现在是斐安逸的王妃,竟然干着这样的事情,皇上会在看她,太后又是怎么看她?主要还是皇宫那两位的态度。 “既然你们解决不了,那就看我的吧!惊梦园照常营业。”萧文然吩咐墨染,菊沁。 两人点点头。 “季如生,采茶子给李小姐做的雕刻快送到了吧?到时你交给我,我送去李府。” 季如生嗯了一声,心情却不太好了。他知道,萧文然这是要回王府里去了,萧文柔是官家小姐,如果惊梦园没有后台,难以抵挡这次的危机,所以萧文然这次是去做他们的后台。 萧文然可不管季如生那什么小心思,她大把事情做呢!当初给喜来爹安排了两个侍卫,当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谁知道那么快派上用场。 萧文柔这样整她,她怎么会压的下这口气,但想反搞她,只能回王府,就做王府!气死她丫的!虽然她心中对斐安逸也是诸多怨念,可谁让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呢。还有她的名声,既然她要做回王妃,只能去说服皇宫里那两位大佬,不然以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以,当日下午,王府消失半年的女主人回来了! “恭迎王妃!” 王府里的下人虽然很惊奇萧文然突然提着大包小包的来到王府门前,好不脸红的说要回来住,但身为下人的修养,让他们快速的做出反应。管家是认识萧文然的,这些日子王爷天天吵着要出去就是去看王妃他是知道的。(斐安逸:你真的知道??) 所以扬起笑成菊花的脸,客客气气,热热情情的把人连带东西送到正妃的院子。院子不再是半年前原主住的地方了,那里被改造成花园,新的院子就在斐安逸的住处,路程不到一分钟的距离。还没挂牌匾,管家没想到萧文然突然回来,所以什么都没准备。还好正院都是长期有人打扫的。 萧文然看着忙碌的仆人,个个都很面生,这是换人了? 所以她问管家。 “这不是之前的……” 还没等萧文然说完,管家立即紧张的开口。 “原先不知道那些贱奴如此欺辱王妃,王爷早打发出去了,这些都是重新选入的家奴,如果王妃再发现哪个不长眼的,尽管发落!”管家声音不大,但还是传入院子里每个下人的耳朵。他一面向萧文然解释,一边敲打这些仆人。 第二十三章文然回府 不得不承认,萧文然自回到王府的郁闷被管家这么一说,已经消失了大半。任谁再回到以前被虐待的地方,心情都不会太好。 可管家却很好的为她舒缓了这一点,虽然以前管家对前身那些事漠视不管,可她记得从来都没短过王妃该有的待遇,只是回到那个院子后,被下人瓜分了,前身胆小也不敢去告状,管家知晓王爷不是太喜欢王妃,所以也没有关注过院子里的事。 不管如何,这样的管家,给斐安逸真是浪费了!萧文然已经在心里想尽各种办法挖她丈夫的墙角了。 “王妃娘娘,院子可还要什么变动?尽管告诉老奴,王爷在书房抄写心经,命老奴照顾好王妃,王爷晚上才能与王妃用膳。”管家非常恭谨的说道。 心经?那是什么玩意?不过萧文然也能想到,大概和金刚经那些东西没什么区别,斐安逸竟然要写这个?真是不可思议,萧文然嘴角抽搐。 管家似乎看出她的不解,衡量之下还是跟女主人说了实情。 斐安逸进宫面圣时,因不喜欢听皇兄的说教,跑得太急,不小心打翻了皇上最喜欢的黑釉描金龙纹葫芦尊。就是一个很贵很漂亮的花瓶,皇上不能把自己的弟弟怎么样,只好罚他抄写心经,顺便让他没时间去想怎么跑出府。 萧文然听完后,嘴角更加抽搐了,还带了一点不要脸的幸灾乐祸。 管家只当没看见王妃上翘的嘴角,默默的指挥下人把王妃的院子布置好。 “因王妃来得急,府中没有准备,明日老奴再把题好字的牌匾送来,不知王妃要想题什么字?” “潇然,潇是潇潇细雨的潇。” 说完的一刹那,萧文然敏锐的发现管家沉默了一瞬。也对,潇潇细雨,的确不怎么符合自己,不,是压根不适合!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只是想记住自己在那个时代的事,她永远都不会是萧文然,即使是用着她的名字。但用星萧又太严肃了,管家只会更奇怪吧。不理会管家怎么想,她自己明白就好。 “好的王妃,老奴明日就让大师题好字送来,潇然阁?”因为王府都是用xx阁来区分院子的,他以为萧文然也这样叫。 “不,就写潇然两个字。” “……好的,老奴明白了。” 管家没有多嘴问下去,让萧文然对他的好感又升了一个档次。 家里有了女主人,府中人也都忙碌起来,都想知道这个消失了半年的王妃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在王府的书房里,一俊美男子斜躺在榻上假寐,桌案前有一双手在奋笔疾书。睡觉的是当今逸安王,写字的是他的狗腿子王浩。 王浩其实刚开始并不识字,但帮多了斐安逸抄书抄作业,文盲也能变成半文盲,尤其是写得一手好字,而且能把斐安逸的字体模仿得八分。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王浩,抄的多少了?”榻上传来斐安逸半梦半醒的声音。 “回王爷,还差三分之一。”王浩手中笔不停,十分平静的对自家主子说道。他从非常不情愿到平静到喜欢经历了一个不短时间,他现在觉得自己自己就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吹着风…… 对于王浩那什么鬼情操,斐安逸没空去琢磨,只知道自己快能出去了,看了一眼窗户,应该能赶上晚膳,马上就能看见那个女人。斐安逸满足的闭上眼睛,继续做自己的白日梦去了。 尚书府,萧文柔听见丫鬟来报,萧文然已经回了逸安王府。 “什么?”萧文柔不敢置信的再质问了一遍。难道王府里没人知道外面的传言吗?难道逸安王他不知道吗?一定是这样的,只要……只要自己去告诉他,他就不会让萧文然那贱人进门了! 丫鬟不敢违抗,可又怕自家小姐的脾气,铁定少不了一顿苦头吃。 “大小姐……已,已经,回逸安王府了。”说道最后,丫鬟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微微闭眼等待主子的怒火。 咦? 丫鬟眼睛悄悄开了一道缝,只见萧文柔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其实她很想现在出去的,但又怕二小姐突然醒过神来发现。 “准备一下,本小姐明日要去拜访姐姐和姐夫。”萧文柔温温的开口。 丫鬟赶紧应下,快速的逃离这个压抑的空间。好险,小姐竟然没有惩罚她。小丫鬟觉得自己有一件炫耀的事情了。 管家给萧文然配了两个贴身丫头,至于能不能入她眼,就看两人的造化了,两人都是刚刚进府的新人,萧文然就没有拒绝。 “以后你们就跟着王妃娘娘了,一切以王妃的意愿为上,明白吗?”管家板着脸警告,以前除了王爷,管家对谁都是淡淡的,只不过如今多了个王妃。经过这一下午的接触,管家越发喜欢这个女主人,同时也惭愧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到王妃,要不然也不会和王爷闹成这样了。但他相信,有他在,两个人能破镜重圆……萧文然要是知道管家心里的想法,只会大吼一声,你想太多了!!! 两个丫鬟都乖巧的点点头。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既然是自己的贴身侍女,自然不是一般的下人。 “请王妃赐名。”两个丫鬟纷纷跪下行大礼。 萧文然吓了一跳,她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多了,但她早早离了王府,自然接触不到这么浓厚的等级意识。 好在萧特警心脏比较强壮,很快冷静下来,虚扶起两人,收起嬉笑的脸皮,严肃的说道:“待在我身边,我要求不高,一、不要随便下跪,我的意思是平时。能做到吗?”她虽然不能改变这封建等级制度,但她可以不喜欢,她也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丫头低人一等。 管家眼里惊讶,但并没有说什么,安静而透明的在一瓶当花瓶。 两个丫头道行没管家深,自然更加诧异,其中白衣丫鬟率先回过神,肯定的点点头。 第二十四章蓁蓁、淑慎 青衣丫鬟长了一张魅惑美人脸,低下眼帘,掩去眼底的翻涌,没人比她听到这句话的感触更深,她算是负负得正,父母都长相平平,却出了她这么一个模样,开始爹娘也都很开心,可是随着弟弟的出世,原本拮据的生活更加捉襟见肘。 重男轻女是历史长河一直流传下来的,所以美貌的她被父母放弃了,她不怪爹娘,起码他们没有直接把她送去给某个老太爷当小妾,而是卖进了伢婆子,她留个心眼,总是往自己脸色扑些黄粉,所以流落这些年,都没出过什么大事,直到遇到管家前。 那是她第三家主人,不同于前面两家是女主人。这个是纨绔子弟,就算她百般掩藏,还是被他盯上。 她本就不愿惹上这些富家人,那人的新婚妻子也很快发现了她,明里暗里的挤兑她。她知道,女主人是不敢越过那人把她赶走或杖毙,可是她受够了那人淫邪的目光,所以她替女主人亲自解决了自己。 她逃跑了,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干过最惊心动魄的事。可是很快那人就发现了,并带人来抓自己。就是被他抓住那一瞬,管家就像天神一样降落在自己身边……最后,她就成了王府最新一批侍女。 “奴婢能做到!”回过神来,她急急表明忠心。 萧文然点点头,管家找的这两个丫头的确可圈可点,起码她没有一丝不喜的意思。 “二、我不管你们私底下如何,在我这,就要对我百分百忠诚。”这一条很普遍,但却是万恒不变的定律。 两位丫鬟俯身盈盈一拜,齐声道:“奴婢决不背叛主子。” 好话谁都会说,萧文然也只是过过耳朵,背不背叛,忠不忠诚,她自会在随后的日子里慢慢了解。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你就叫淑慎吧!”萧文然指了指白衣丫鬟,她样貌没青衣丫头那般容貌,却也不差了,清秀可人,但浑身气质却是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可能是年龄大些的原因吧。淑慎也的确比萧文然虚长两岁。 解决了一个,萧文然看了看青衣丫鬟,才缓缓开口道:“你就叫蓁蓁吧,逃之夭夭,其叶蓁蓁。” 蓁蓁愣了愣,她没想到王妃会赐如此……一个名字给她。她的本名早以忘记,当丫鬟后,她第一个名字叫画意,主人是个书香门第的姑娘。第二个名字叫妙佳,是个小妾的侍女。第三个名字……算了,一个色鬼能起什么名字,不说也罢,那么多个名字,却没有一个能真正入蓁蓁的心里,唯独这一次,她是真心实意接受这个名字的。她觉得很适合自己,她并不想当红花。 “奴婢蓁蓁/淑慎谢过王妃赐名。”两人又是一拜,却都没有下跪了。 萧文然其实一看见她们两个,就立即想到这两句诗词,还多亏了前身的阅读量,不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文艺起来。 院子布置完了,贴身丫鬟也选完了,天也黑了。 管家领着萧文然来到吃饭的大厅,圆桌上已经琳琅满目摆满了。萧文然跟着一下午都在处理院子里的事,这会早就饿了,她立马走到椅子上,就要拿起筷子夹菜了。 “王妃,王爷还没来呢。”淑慎急急的低声说了一句,很小声,但是萧文然已经听见了。 她撇撇嘴,斐安逸饭点太不准时了。好在怨念没太久,斐安逸就在王浩的跟随下踏进了大厅。 四目相对。 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萧文然还是穿着那身男装红。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可精致的五官配上红衣如火,又添了几分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因为着男装,她今日没梳发髻,而是学男子绾了发冠。 萧文然也在打量着他,还是一样没变的幼稚,从那双傲慢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但不得不说,斐小爷不说话只是看外表还真挺耐看,可惜了。 “不是不愿回王府吗?还不是一样眼巴巴的回来。”王浩在吃饭前抄完了心经,这让他很高兴,就有力气来搞事情了,他挑衅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萧文然。 萧文然隔空翻了个白眼,她不跟小孩儿计较。反正正主已经来了吧?没人来阻止她吃饭了吧?她的肚子已经响了好久了!不能再忍了。当即她就伸出筷子夹了自己最近的鱼丸。 淑慎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因为她的王妃娘娘已经把东西送进嘴里了。 斐安逸大概还没,没见过这么大逆不道的女人……好吧他已经见过了,就在刚刚。 “萧文然,你在干嘛!”斐安逸气得指着她的鼻子大吼道。 萧文然本来还想再夹一个,听到斐安逸气急败坏的声音非常不解,只好放下筷子,忍住饥饿,和这小屁孩好好谈谈心,抬眼看去。 “你忘了我之前说什么了吗?不要拿手指指着别人,不礼貌!皇家的礼仪就这样吗?”萧文然严肃得不像话。 斐安逸呐呐的放下手,他很想反驳什么,但总觉得她说得也很有理…… “好了,你可以说,你叫我到底想干什么?” 斐安逸立马想起正事,又炸毛。 “你不知道要本王先动筷子你才能吃吗!你这个乡村野妇!” 晕死,萧文然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她结婚后,呸,前身成亲后就没跟他吃过饭好吗?吃的也是那些恶仆吃剩下的冷饭冷菜。 “我是乡村野妇你是啥?乡村野夫?”萧文然淡淡的开口。 斐安逸愣住了,明显没想到这一层关系,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萧文然不想这个被人惯坏的小王爷说话。催促着他吃饭,她都快要饿死了亲。 “给本王布菜!”斐安逸又找到一个烦她的主意。 女主人给男主人布菜的确有,但并不是必须的。一般都是丫鬟伺候的,只有女主人想要表现贤惠时自然就是女主人的活了,可惜,萧文然并不知道这一层。 第二十五章第一顿晚膳 她只觉得斐安逸很烦很折腾,不折腾就会死那种,而且她对布菜一知半解,并不会实际操作。只好问道:“你想吃什么?” “……”斐安逸坐到主位上。 “……”得不到回应的萧文然也沉默不语,玩哑巴,谁不会啊。 “王爷不嫌弃,由奴婢来吧。”淑慎犹豫的站出来。 萧文然看了她一眼。淑慎更加不安。她只是觉得王妃不想也不会,所以才想帮她解围。她在进府培训时是成绩最好的一个,她才敢出头。 可是淑慎还是棋差一招,她没考虑到她这样做会引起女主人的不满,这话更像是向女主人炫耀。一般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斐安逸也是这么想的。他有些幸灾乐祸。 但想到她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丫鬟,他看淑慎的眼神就有点不善了,他可还记得当初萧文然纵火离府的原因。 都说了是一般人才会这样想淑慎,可萧文然是二般人啊!她眼睛眨啊眨,十分感激的看向淑慎。豪迈的说道:“那就麻烦淑慎了,多大个人了也要别人伺候,啧啧。”萧文然睨了一眼斐安逸,眼底的嘲讽一览无余。 斐安逸没想到一个布菜都能被她鄙视。一气之下,还真的自己吃起来。 萧文然满意的笑了,她乐得看见这样。挥手让淑慎退回去,专心吃起来。 斐安逸今日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态,他什么没吃过,可偏偏萧文然吃过的菜他都想去尝尝,是不是都像她吃的那样好吃。 萧文然是真饿,也有意尝尝王权贵族吃的和外面的有什么不同。结果并没有让萧文然失望,没有现世小说那么难吃,比起外面的,多了更多细致的口感。 萧文然第一道菜吃的是鱼丸,现在只剩一颗了,萧文然看到前面都是自己吃的这盘菜,以为斐安逸不喜欢吃,自然而然就去夹那一道菜,谁知道有人同时和她一起落下筷子。再次四目相对,能看见彼此眼里的火花跳跃。 “松手。”萧文然冷冷说道。 “你送,你吃了多少了,也不怕变成猪。”斐安逸死死的夹住那颗丸子的一边。 “要你管,我先夹的。”萧文然可没有为了减肥而节食的习惯,再说她天生丽质!也死死的拖着丸子的另一边。 “本王一个都没尝过,你好意思全吃完?”愤怒。 “既然没吃过,那就不要尝试了。”冷漠。 忙完赶来的管家看见这一幕,顿时欣慰了,王府的食物何时被如此扫荡过。 “王爷王妃莫争,老奴让厨房再做一份。”说着就要去喊人了。 “不必了!”斐安逸和萧文然异口同声。 管家:王爷王妃真默契。 斐安逸:这女人一颗丸子也不给我真可恶。 萧文然:这男人真小气一颗丸子也要争。 最后,两人都没吃掉那颗鱼丸,结束了男女主人同席第一顿晚膳。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时是各自回房。萧文然想起外面的传言,自然想早点进宫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让那两位大佬消除对她不好的印象。 斐安逸却觉得他已经和皇兄打过招呼了,不必那么急切赶上去。 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心思,自然而然又两两相厌。 萧文然可不管斐安逸怎么想,她回王府本就是为了惊梦园,对斐安逸没有丝毫心思,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心血,她才懒得回来和那个幼稚鬼生活。 “明日进宫,我该穿什么才好?”萧文然没多少礼仪方面的知识,只好寻求她的两个丫鬟。 可是淑慎和蓁蓁都是新得不能再新的下人,怎么会知道,两丫鬟面面相觑。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大妈的声音。 “王妃可安寝了?” 萧文然不清楚来人是谁,只能让淑慎请人进来。 “老奴古嬷嬷见过王妃娘娘,娘娘万福。”萧文然抬眼看去,门口就走进一位半徐老娘风韵的美人。可对方竟然自称嬷嬷,这颠覆了萧文然对还珠格格里那个容嬷嬷的印象。 萧文然愣了愣,古嬷嬷接着说:“王爷体恤王妃,特地让管家把老奴叫来伺候。” 什么体恤,就斐安逸那样?萧文然不屑的想到,但她也没揭穿,这大概是管家自己的主意吧,真是个好管家。 但这件事还真是斐安逸安排的,经过斐安逸这段时间对萧文然的了解,就她那脾性,早把礼仪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了,见了他也不知道行礼。更别说明日还想进宫,出丑丢人还是王府,也怕她顶撞了皇兄,这才把太后当初赐给他的嬷嬷给萧文然送去。他虽然经常看不惯萧文然,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咳咳,不对不对,反正他也不想萧文然丢脸就对了。 第二日,果然在古嬷嬷的引导下,她也清楚了到底穿什么去面圣比较好,以及一些礼仪。 就在萧文然有些心懵懵然准备乘坐马车前往皇宫时,古嬷嬷在萧文然惊讶的眼神下,搀扶她上车。 萧文然昨晚有些失眠,临近半夜才睡下,毕竟是一国之主哎!!!她在现代连主席都没见到过,而且小说,电视剧都是写那些君王如何如何厉害,她不过一个小小人物,能在人家眼底走过一招咩?怀着忐忑的心情,天亮了。 但看见古嬷嬷坐在马车里另一边,萧文然也有点底气了,古嬷嬷好歹以前是伺候过太后的人。 “古嬷嬷,谢谢您。”萧文然虽然是睚眦必报的人,但别人对她好,她也会以礼相待加倍奉还,古嬷嬷想必也是发现了她的紧张。 “王妃严重,这是老奴本分,要谢也是谢王爷,把老奴派到王妃身边。”话虽如此说,但古嬷嬷还是承下萧文然的谢。一个人对不对胃口,一个神态,一句话,都能感觉到,无疑,古嬷嬷对萧文然印象很好。 萧文然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暗叹斐安逸的命好,什么都没做,都有人把功劳送到他头上。 可是她再次估错了她名义上的丈夫,这事还真是斐安逸交代古嬷嬷的,理由同上。虽然古嬷嬷自己也是想要跟去的,但斐安逸先提出,她自然不必再说一遍。 第二十六章挑拨离间 马车前脚刚离开了王府,尚书府的马车就来到了逸安王府。 “我家小姐是尚书府的二小姐,听闻王妃已回王府,二小姐代表尚书府来看看王妃娘娘。”萧文柔的丫鬟走下马车,跟门房说明来意。 门房却说道:”我们王妃已经进宫去了,不在府里。“ 萧文柔还没下马车,就在车厢里听见丫鬟和门房的对话。 这就进宫了?萧文然原来你也怕啊!商贾如此低贱的身份,你一个王妃却自甘堕落,皇上肯定会治你的罪的! 萧文柔肯定皇上会饶不了萧文然,这会更加迫不及待进王府给逸安王刷刷好感! 丫鬟接到自家小姐的吩咐,又让门房去通报,她们见王爷。 门房只好去寻斐安逸说明来意。 斐安逸这会正在舞剑,他胳膊的伤已经结痂了,那么天没摸剑,他手痒痒,这会终于能重新拿剑了,还没过两分钟,门房就来打扰他。 斐安逸心情有些不爽,所以说话也硬邦邦的。 “她来找本王干嘛!王妃不是去宫里了吗?” “小的就是这样回她啊,可她说找王爷!”门房也很委屈啊,无缘无故被男主人甩脸色。心里对萧文柔骂了千万遍,单枪匹马来王府,说找王妃,这女主人不在家,又改口了。 斐安逸对萧文柔也没什么好感,王浩回来说的那些事,都是这个外表温柔可人,内心蛇蝎的女人搞出来的。 等到斐安逸放好剑来到待客的大厅,萧文柔已经等候在那了。 “柔儿给姐夫请安。”萧文柔弱弱的行礼,把自己的柔弱如小白兔的气质表现出来。 斐安逸兴趣缺缺,淡淡的说道:“起来吧,来王府何事?” 他可还没忘记,自己好不容易有心情练功,这人就来打扰他! “爹爹和母亲听闻姐姐已经回王府了,让柔儿来看望姐姐。”萧文柔带着满腔情意,含情脉脉的看向斐安逸。 可惜后者完全感觉不到。 “你姐姐已经进宫了。”意思很明显,王妃不在,你下次再来! 可惜斐王爷这话暗藏的意思对面的人照样没听懂,或者刻意忽视? “其实……柔儿有些话想对姐夫说,关于姐姐的……”萧文柔浅咬粉唇,似很不忍心,颤颤的开口。 虽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还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形态。他倒想这人能把萧文然说成什么样。 看见斐安逸感兴趣的样子,萧文柔既高兴又嫉妒,开心能挤兑萧文然,又伤心斐安逸对萧文然这样在乎!如果自己是逸安王妃,姐夫也会这样对她在乎吧?萧文然为什么要存在!?萧文柔越想越愤然! “到底什么事?”斐安逸皱起眉头,看见萧文柔半天没开口,已经有些不悦。 萧文柔回过神,又立马做出不忍心告发的样子。 “柔儿……偶尔发现姐姐是惊梦园的东家。” 斐安逸看她支吾半天就蹦出这句话,心情更加不耐,原本还想陪她兜兜圈的想法顿时失去兴趣。 “惊梦园评价不是挺好的吗。” 萧文柔一噎,她没想到斐安逸竟然对这行业没偏见? 不过萧文柔也没气馁,这个说服不了他,那这个呢? “姐夫也知道惊梦园有两个东家吧,一个是姐姐,另一个是男……子。”萧文柔双颊通红十分难以启齿。 “你是怀疑萧文然会背叛我?”斐安逸眯起双眸,锐利的射向萧文柔。 对啊对啊!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怎么配当王妃呢!萧文柔虽然很想这样说出口,但为了她的形象,这话只能憋在肚子里。 但是听到斐安逸连名带姓的叫萧文然,她觉得很有戏,再接再厉道。 ”不不……柔儿怎敢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姐姐已经是有夫之妇,这样在外抛头露面,与男子……勾肩搭背……着实有些不好。”虽然我没这样想,但不代表你老婆没不是这想啊!而且你老婆天天在外面,还跟人亲热,你能忍得了??萧文柔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 斐安逸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萧文柔的心也跟着砰砰砰的跳动,四周安静得她都能看得清楚自己那心跳加速的声音。 半响,斐安逸才出声,却是下逐客令的。 “我知道了,萧二小姐可还有什么事?” 萧文柔不知道斐安逸这是什么意思,生气?还是不生气?但她的确已经没有理由留下来了。她悄悄看了一眼斐安逸发冷的面孔,觉得他还是生气居多。这才放心的离开王府。 萧文柔想得没错,斐安逸是生气,但不是气萧文柔抛头露面不知廉耻。只是觉得她太不知道分寸了,明知道是有夫之妇,还跟人家走那么近,被人误会了怎么办?回来要教育教育她! 挑拨者怎么也想不到,斐安逸压根没想过萧文然会像平常女子那般,别说萧文然自己了,斐安逸想想就恶寒。 斐安逸是在萧然穿越后接触的,所以他根本没想过萧文然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萧文然没死之前也只是小透明一只,谁会想到她的性情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萧二小姐的主意想得很好,奈何人家跟她根本不是在一个频道的。 萧文柔这会心情好,马车路过惊梦园,撩开 窗帘看去,里面冷冷清清,原本满座虚席,如今却是孤零零的甚是可怜,对面福来客栈都比它人多。 哼,跟我斗!萧文柔得意的放下帘子,马车继续向尚书府走去。 而在冷清的惊梦园里,季如生摆弄着石桌上的玩意,玩得不亦乐乎。 “大东家,你说东家真的有办法恢复惊梦园的声誉吗?”菊沁坐在石凳上,眼里满满的担忧,担忧惊梦园,担忧萧文然。 季如生莞尔一笑,拿着手里的珠子头也不抬,语气温和的说道。 ”你们东家说有办法,自然就会有办法。你还不信她?再说了,就算惊梦园做不下去了,我们不是还有其他店吗,不会炒了你的。” 炒了这词是学萧文然的,她说这是辞退工人的意思。 第二十七章跳跳棋 “哎呀,奴婢担心的不是这个啦!再说了,惊梦园是大东家和东家做得最大最好,怎么能说倒就倒呢!你说是吧,墨染?”菊沁看向一旁沉默的墨染。 墨染正在看季如生玩弄桌子上的东西,听到这话也是淡淡的点个头。 墨染沉稳大气,菊沁活泼热情,两人刚好互补,墨染成熟却放不开,菊沁活泼却不着调。萧文然在挑管事时,一眼就看中了季家这两位。 “看到没有,多学学墨染。”季如生把珠子全部塞进倒三角里,这才抬头说教。 菊沁撇嘴,低声碎碎念。 “东家也让我多学学菊沁的。”墨染看见好姐妹被损,开口解围。 “你也是,沉稳是好事,但不要太沉闷了,以后夫家不会喜欢的。”季如生知道她们心里的担心,想起萧文然平时逗她们开心,有模有样的学了一句。 菊沁脸色一红,笑骂季如生也学坏了。 墨染也勾了勾嘴角,却说道:“大东家莫不是嫌弃我们碍事了?想要打发我们出去?” 菊沁嘟着嘴附和,和季如生扯皮起来。 墨染还是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模样,捣鼓起刚刚季如生玩过的珠子。 季如生平时在外面都是温温和和的模样,但在几个亲近的人面前,却放开了许多,所以才能和菊沁闹了一阵。 “墨染,你会玩这个了?”菊沁看到墨染摆动棋盘上的珠子,好奇的问道。 墨染摇摇头,秀气的眉轻轻皱起。 季如生难道看见墨染对一样东西感兴趣,开口笑道:“我来教你玩。” 墨染果然舒缓了表情,笑颜顿开。 “谢大东家。” 季如生看向菊沁,问她玩不玩。后者摇摇头,笑嘻嘻的跑开了。 “我才不玩呢,东家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季如生摇头,低头摆弄好棋盘上的珠子,开始教墨染怎么玩这个新玩意。 “这棋叫跳跳棋,你们东家捣鼓出来给惊梦园,过段时间就能上市了。”季如生恢复温和,菊沁不在这,面对墨染不适合刚刚那副模样。墨染也没计较,她反而觉得这才是季如生本该的性情,只是受东家的影响,多了一面而已。 “等到东家恢复惊梦园名声的时候?”墨染脑子其实转的快,只是比起菊沁要沉默许多。 季如生赞扬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恢复声誉,再推出一款全新的玩法,肯定能大捞一笔。这是萧文然回王府之前给季如生的,这副跳跳棋,也是第一个试用品,她让季如生自己琢磨透,再让工匠赶制出来。 跳跳棋,其实现代也叫这个名字,但现代是用玻璃球制成的,而且在现代已经不兴玩这个了,但萧文然挺喜欢玩的,所以她决定弄一份来玩,但古代没有玻璃这种东西啊。 所以她跟季如生说了次后,季如生立即有了商机,他光听着萧文然说,都觉得很好奇这是什么棋类,他们没有萧文然所说那种什么玻璃的材料,可以去找石头打磨啊! 萧文然也反应过来了,虽然没有玻璃,但古代石头啊,玉啊最多,工匠如此厉害,害怕弄不到一副?所以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下午,拍板让人去弄一副,把石头打磨好成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再分别上好颜料。 棋盘就容易弄多了,萧文然画好一张草稿图,让人用木板打打洞,再涂上颜料,也弄好了。 原本是萧文然亲自试验的,但出了萧文柔这档子事,她只好连夜教会季如生,匆匆赶回王府去了。 “红色的终点是要走到紫色珠洞里……这里这样跳……那里可以这样跳……进去……不行,还要这样……”季如生细心的教导墨染玩跳跳棋,墨染也认真,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完全弄懂了。 “好玩吗?”季如生看着墨染有种荣辱与共的感觉,萧文然教他时还说他笨!他笨还不是出师了。 墨染肯定的点点头,连眼角里都带着笑意。 “那开设这个棋室时,你就去做引导师吧。”季如生笑得无害。 墨染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还是顺从的点点头。 “乖。”季如生看着桌子上的棋盘,起身去找工匠赶制出来了。 菊沁不知从何处窜出来,拍了拍墨染的肩膀,贼嘻嘻的问道。 “大东家和你说什么事了?” 墨染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盖好,才道:“开设棋室时去做引导师。” 菊沁也跟着抽了抽,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可怜的墨染~我精神上支持你!”又笑着跑掉了。 墨染沉默的看了一眼菊沁远去的背影,许久,才露出一个笑容。 其实从大东家开始说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季如生可没那个心情去一个个慢慢教,墨染也乐得他信任。 好几波人惦记的萧特警这会正在宫中和皇上斗智斗勇……咩? “弟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萧文然拜倒在地,行了个大礼,她自从嫁进皇家后就没进宫过,虽然说她以前也没有。这算是真正意义上见到斐安远,行大礼是必须的。 斐安远从椅子上起来,虚扶起萧文然。 “不必见外,都是一家人,和逸儿叫朕皇兄就好。” 萧文然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并没有想象中得那么冷淡,和斐安逸一起叫?难道皇上不知道京城现在是怎么传播她的吗? 萧文然掩去疑惑,顺从的喊了一声。 “皇兄。”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哦。 斐安远满意的笑了笑,打量起她来。 正经的穿着繁琐的王妃宫装,却没有穿出严肃的感觉,老气的衣服和精致的五官相撞,竟然也没有任何违和感。斐安远说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怎么评价她,反正就是觉得她很好,很耐看。 或许有了第一眼的好印象,斐安远也没有难为她,直接让人赐坐。 在斐安远的打量中,萧文然也在用余光悄悄观察这位一国之主。 第二十八章和大佬谈话 霄云国地处中原,是占地面积小最广的国家,也是萧文然现在所在的国家,面前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与斐安逸有这五六分相似的面孔,不知谁是像谁,毕竟她没见过先皇也没见过太后。或许是身为皇帝,冷脸的时候比较多,面部表情不如斐安逸丰富。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威严,虽然对方可能已经收敛了,但敏感的萧文然还是感觉到一阵压制。 不过斐安远在除了公务上的时候,都是比较温和的,所以萧文然也没看出斐安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弟媳找朕何事?皇弟没有跟着来?”斐安远重新坐到刚刚的主位上。 呵,萧文然冷冷一笑,皇宫果然是说一句都要饶舌三圈的地方,她不信皇上不知道斐安逸没来,也不相信他不知道她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但对方都要过一次程序了,萧文然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夫君在家抄心经,弟媳只好单独前来。” “哈哈哈!”斐安远顿时大笑。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心经是他叫皇弟抄的,而斐安逸自然不会想进宫再被他说教一顿。 虽然有古嬷嬷提点了一下,但萧文然到底不习惯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因此说得不伦不类,还带了一点怨气。 此刻听见皇上大笑,萧文然心中一“咯噔”,这是说错话了? 斐安远也看出她的性格了,不由得印象更好,开口道。 “弟媳找朕何事?直说便可。” 有了皇上这句金口玉言,萧文然也不再拘着自己,朗朗上口。 “皇上想必知道京中开了一家惊梦园吧?” “略有耳闻,据朕的大臣说是个好地方。” 萧文然还真没想到皇上如此给面子,看来惊梦园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那皇上可知惊梦园其实弟媳我的产业。” 哦?斐安远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萧文然。 萧文然不敢卖关子,继续说道。 “也算不得是我的,是我与朋友合伙开的,只是近来出了一些小问题,有人在惊梦园给一位客人的雕刻撒了金鳞粉,嫁祸给惊梦园,再扯出弟媳……”萧文然适当的表示一下哀伤。 “弟媳知道商贾一行到底影响皇家威严,所以才藏起身份,惊梦园是我和朋友的心血,而且那些交涉交谈都是我的朋友去做,我只是当个甩手掌柜,现在却被有心人爆出,更是污蔑弟媳的清誉。我想这是同行所为吧,弟媳不想追究,但如此败坏皇家声誉……话已经放出,弟媳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来找皇兄想想办法。” 萧文然知道这事情扯到萧文柔身上,事情不是萧文柔亲自做的,抓不到把柄。而这事又不算特别大的事,有事也是她的名声和惊梦园的名声。所以才说是同行嫉妒诬陷,淡化萧文柔的罪行。顺便,探探皇上的口风,对商贾这一行到底怎么看。 “既然你知道会暴露,为何还要如此做?”斐安远问道。 如果不是斐安逸你的号弟弟,劳资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好吗!萧文然心中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说道:“如果皇上有空去一趟惊梦园便能知晓。弟媳不觉得自己答应这件事有辱皇家。” 斐安远见识过萧文然的利嘴,这会倒不怎么惊讶。 “既然弟媳如此看中这惊梦园,朕还真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斐安远若有所思的开口。 刚好他也想去这个惊梦园看一下到底有什么神奇,竟然让他的大臣们赞不绝口,如果真的入了他的眼,赏它一个名头有什么不可以?斐安远知道萧文然这次来是想他给惊梦园一个保障,因为惊梦园现在没有后台,所以才被萧文柔轻而易举的抹黑。 “三天后,朕出宫了走一走这惊梦园。”斐安远是这样说的。 萧文然心里比了个剪刀手,她的惊梦园可是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的,保准你满意! “谢皇兄。” 斐安远看着她笑成猫儿的表情,继而说道。 “虽然朕不阻止你经商,但你到底嫁为人妇,不可如此莽撞,不知礼数,与外男保持该有的距离,否则就不要以真面目示人。” 嗯?嗯嗯?? 萧文然毫不掩饰自己惊讶的神情,在斐安远说道到底嫁为人妇时,她就不屑的想到,果然有理由的,果然还是对这一行有疙瘩……疙瘩……萧文然一直循环这两个字,愣是吐槽不下去。 斐安远好笑的望向她,继弟弟之后,第二个人如此让他开怀。 “弟媳明白了。”萧文然激动的说道,她此刻看斐安远就像看天神一样!妈卖批,为啥同一个爸,同一个妈生的两个儿子,差距怎么那么大啊!皇上多明事理啊!弟弟多弱智啊!空余之际,萧文然还邪恶的想到是不是皇上故意这样养坏他弟弟,让他没办法和自己抢皇位……电视都是这么演的。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不管怎么样,萧文然进宫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半,惊梦园只要皇上应允,他就为惊梦园正名,而且只要自己不再被人发现,她就能继续干她的赚钱大事! “哎,宸妃娘娘,皇上正在……”门外突然打开,小太监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宸妃带着丫鬟闯入时,萧文然刚想告辞。 “宸妃,你这是想干什么?没看到朕正在与弟媳谈事?”斐安远不悦的看向宸妃,这宸妃向来乖巧,所以斐安远也乐得宠着,可是这样贸然闯入,还是第一次,难道学会持宠而娇了? 宸妃心中暗跳,她听见宫中有人传皇上在龙轩殿接见了一位女子,又被死对头挑拨一番,还真以为自己的地位不保,来到龙轩殿,向来通顺的路竟然被人拦住了,一气之下就闯进来了,谁知道这竟然是逸安王的王妃。 宸妃赶紧跪下请罪。 “臣妾不知王妃来了,臣妾……知错。”宸妃湿漉漉的眼神看向斐安远。 第二十九章另一个大佬 斐安远看见宸妃略带幽怨的眼神,也不怎么发火了,他知道这是女子的嫉妒。他本来就比较宠她,所以她有点醋意还是可以原谅的,但被自己的弟媳看了笑话,他还是警告意味小小惩罚了一下宸妃。他对宸妃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是觉得她乖巧,又比其他的妃子真实一点,所以不介意多宠一点,最大的原因还是她对太后上心。 宸妃惊魂未定的逃过一劫,赶紧赶回自己的宫殿去面壁。 “让弟媳见笑了。”斐安远看不出什么尴尬的神情,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温和。 萧文然摇摇头,正想要告辞,有了宸妃那一幕,她也大概脑补了一大段宫斗的场面,唉,都是受电视的荼毒。 “刚好正午了,你就去陪母后吃午膳吧,她刚好也想见见你,顺便告诉母后,朕就不过去了,有事忙。”斐安远替她决定了行程。 萧文然依然没有反抗的权利,低头应是,退出了大殿。 “王妃。”淑慎、蓁蓁看到萧文然,同声喊道。 她们一直在外面等着,也看见了宸妃闯进去的一幕。 “古嬷嬷呢?”萧文然看了一眼两人,发现古嬷嬷不见了。 蓁蓁抢先道:“古嬷嬷被太后身边的人请走了,说是去叙叙旧。” 萧文然点点头,回过神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太监客气的问候。 “不知公公如何称呼,还要麻烦您送我们去慈宁宫。” 萧文然不是真的不知道这太监的名字,刚刚在大殿已经听斐安远喊他带路了,只是他的身份和电视里那些皇帝身边的红人一样,是个不难得罪的太监。 “王妃叫老奴苏海便好。”太监掐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苏公公有劳。”萧文然略略恭谨的喊到,她觉得能伴在大老虎身边的人都特别厉害,不知道他有没有东厂。 如此想着,她竟然就这样问了。 “什么东厂?老奴是敬事房大总管。”苏海不解道。 萧文然打着哈哈,含糊过去。 到了慈宁宫门外。 “王府,咱家就送到这了,皇上那边还等着咱家。” “淑慎。”萧文然喊了一声。 淑慎立马把准备好的荷包递给苏海。 “有劳苏公公了。”萧文然适时说道。 苏海想推回给淑慎,萧文然又道。 “这是给苏公公的一点小小意思,以后本王妃还要经常进宫,还得麻烦苏公公指点呢。” 苏海犹豫三秒,最终放进自己的袖中,谄媚一笑。 “咱家回去交差了,太后心善,王妃不必担忧。”说完,他就提步往回走了。 淑慎和蓁蓁都不懂苏海这句什么意思,只有萧文然知道,他的意思是,太后无意为难她,让她不必担心。 她再次感叹皇冠深似海,一句话要慢慢回味才能知道它暗藏的意思。还好她没穿到妃嫔身上,不然她肯定受不了自杀,就刚刚那个宸妃,绝对是宫斗中的战斗机! 她抬头看了一眼慈宁宫的牌匾,在宫女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萧文然走进大殿,立马就看见古嬷嬷站在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身边。那妇人坐在上首的主位上,保养得体的肌肤还是在一颦一笑间露出细小的鱼尾纹。 这便是太后了吧? “儿媳见过太后,太后万福。”萧文然再次行大礼,声音不卑不亢。 萧文然低着头,感觉到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自己,但很快就变成了温和的打量。 “起来吧,让哀家看看。”太后的声音依然清丽好听,只是比较威严。 萧文然乖巧的在淑慎的搀扶下起来,缓缓走到太后跟前。 “嗯,是个好孩子。”太后露出一抹极浅的微笑。 萧文然不明所以,视线越过太后,悄悄的望向古嬷嬷,后者却只是回了她一个不必紧张的笑容。 萧文然只好不言语,承下这个好孩子的赞赏……? 离午膳还有点时间,太后拉着萧文然坐到榻上,抚着她的手背说道。 “你之前的事哀家已经听皇上和逸儿说过了,他们会为你做主的啊。” 萧文然受宠若惊,太后竟然这么好说话??她是不是见了个假太后? “没没……是儿媳鲁莽了,皇兄已经教训过我了。” 太后叹了一口气。 “逸儿不懂事,你多担待点,他从小被哀家和皇上宠坏了,才会这么任性,但他本性并不坏的。”太后说得是萧文然离府出走的事,她找人打听过惊梦园以及萧文然的一些事迹,知道她有个惊梦园,口风还挺不错,也甚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但被同行扒出,又传出她和那个合伙人的暧昧关系。但斐安远已经解释过给她听了。太后不是迂腐的人,所以对此事并没有很大反应。 萧文然再次深深地觉得斐安逸是长残了,一锅粥里的老鼠屎!! 她赞同的点点头,她一般不和智障计较的。 太后以为她同意不再离家出走了,也笑了。所以饭桌上是其乐融融的景象。 “然儿,吃这个。” “好的。” “然儿,吃那个。” “好的。” “然儿多吃点。” “好的。” …… …… 萧文然在太后的糖衣炮弹下,吃了一顿饱饱的午膳。昨天刚吃了王府的美味,今天就能尝到皇宫里的佳肴,她觉得自己人生满足了。 太后也觉得很满足,儿媳不像那些女人一样,为了形象为了身材而扭捏作态,该吃吃该喝喝。 应着两人交谈甚欢,萧文然是在下午才回府的。 出了皇宫,萧文然已经有点飘飘然了。 是累的。 淑慎和蓁蓁左右扶着她,蹬上马车,远离皇宫。 淑慎替萧文然揉着太阳穴,蓁蓁一边捏腿一边问。 “王妃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那么累了?” 萧文然简直不能再累了,虽然说她和两位大佬都相处得不错,但皇宫里那种混天然的压抑,还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必要,她不太想进宫啊。 “等到你跟人说一句要在心里想几百遍,再把别人话想几百遍,你就知道我到底为什么那么累了。” 蓁蓁似懂未懂的点点头,她一个丫头,的确不用想得那么多。 第三十章惊梦园贵客 回到府中,管家候在大门外等候。 “王妃回来了。”管家笑得一脸灿烂。 萧文然疑惑的走下马车。 管家带着萧文然走到她的院子,远远的她就看见院子里高高悬挂在屋檐上的牌匾。 潇然。 遒劲有力的两个字,却直击萧文然的心扉,现代,真的离她而去了,她现在只是萧文然。 斐安逸站在自己的院子前,刚好就看见萧文然。他似乎有些诧异萧文然与众不同的神情,可是隔得太远,他看得不太真实,直到萧文然再次走动,斐安逸才甩甩脑袋,走进自己的院子。 “谢谢管家!”萧文然是真的高兴,她原本还想说让管家拿空牌匾,她自己写,但觉得太过出类拔萃,还是低调点。却没想到管家找来的大师写得这个字非常合自己胃口。 管家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把这字是王爷写的说出来。他担心说出来他就能猜出接下来的事情,呵呵/微笑。 晚膳时间。 “皇兄和你说什么了?”斐安逸终还是忍不住好奇,询问道。 萧文然夹了一筷子青菜,缓缓道:“皇兄说大后天去惊梦园看看先。” 斐安逸想了想,挺符合皇兄的行事风格的,反正他前面也跟皇兄通过气了。 “那你还不让惊梦园准备准备!”本着自己的好意不被辜负,斐安逸问道。 “准备什么?”萧文然奇怪。 你……斐安逸瞪了一眼萧文然,放下饭碗就走了。 萧文然一脸莫名其妙,这小孩又发什么脾气?真是难伺候的纨绔! “这什么破脾气!” “王爷可能是想问王妃要不要在惊梦园准备一下迎接皇上。”蓁蓁弱弱的开口。 萧文然撇嘴,这人不说清楚,谁知道他想表达什么鬼! 三日很快就过了,萧文然在古嬷嬷的指导下,穿了一身淡红色长裙,乌黑的长发松松挽了一个发髻。用古嬷嬷的话说,既然相信惊梦园,那就自信,淡然的为皇上介绍。也是对那些质疑的人肯定的回击。而且,她不止是惊梦园的东家,还是逸安王妃,代表的是皇家的尊严。 萧文然被古嬷嬷一番话听得激昂,小鸡啄米似的的不停点头。 斐安远先来到逸安王府,带着一圈女眷,太后,皇后,宸妃,还有两个妃嫔。 但还是算微服出巡,所以京城里还在慢慢苏醒时,皇上一行人已经来到惊梦园。 季如生站在门前等候,后面是墨染和菊沁。其他的下人都安分的站在各自的岗位上。 “草民见过皇上,皇上万福。”季如生和两位女管家给这些大人物一一行礼。 “草民/奴婢见过逸安王妃,王妃万福。” 菊沁悄悄看了一眼萧文然,暗暗吐了吐舌头。她们这是第一次给萧文然行礼呢,感觉真新鲜。 萧文然努力的绷着自己脸上的情绪,以免忍不住笑场。 “草民季如生,有幸与王妃开了这家惊梦园。游园惊梦,梦落游园。今日,就让草民带领皇上领略这惊梦园的风采。”季如生温润的声音带着丝丝涟漪,却不带造作的意味。 斐安远的兴趣被勾起,更别说深宫里的女人们,恐怕能出宫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了。 因为她今天是代表皇家的人,自然不能跟季如生他们走在一块,不过该交代的她已经跟季如生说过了。 “惊梦园最开始建成是书斋……”第一站,他们来到惊梦园的书斋,或许是第一代产物,萧文然和季如生很多心思都放在这里,不像后面的马场,射击场,都是别人去跟进建好。 斐文远踏进屋里那一刻起,就感受到这里浓郁的书墨之气。各类的书籍都分区放好,窗前排了一排椅子和长桌,供客人观看。另一边还设了一角美食区,让人看书的同时还能饱腹两不误。 “因为今天还没开门,厨子还在厨房弄吃食,现在夏日都会提供绿豆汤,八宝粥,还有豆花,价格和外面的市价是一样的。” 现在美食区的桌子上空空如也,但看上面遗留的划痕,不会让人怀疑这只是个摆设。 “各位请随我上楼,本园书斋二楼放的是各地寻来的珍本孤本,不外借不售卖不得现场抄写。”置于人家记忆好,那你就抄咯。惊梦园只是让更多人阅读,如果有人出现了偷看抄写的,只能禁止他入园,所以他抄完没人发现,要么一次记完。 游览完书斋,斐安远的眼里止不住的赞赏,书好,坏境更好。他也终于能理解那些大臣为何对这惊梦园如此赞赏。 然后他们走到一条大道,再分两条岔路,中间改了一栋房子。 “这是雕刻园,我们的首席雕刻师是采茶子以及他的徒弟。”惊梦园只有书斋和雕刻园是男女混入的,那两条大道就是分开男女玩乐的入口。 “采茶子!”斐安远带来的一名妃嫔惊讶道。眼里的狂热一览无遗。她是雕刻爱好者,对于雕刻界的采茶子自然不陌生,所以才如此激动,如果能带回一件…… “兰儿若有看中,朕送你。”斐安远看见自己的妃子满心满眼都在那雕刻园里了,不由得好笑。 那名妃嫔听到皇上这样说,惊讶的捂着嘴,惊喜来得太快,我有点接收不过来! 周婕妤是开心了,但其余三个皇上的女人表情就没那么开心了。尤其是皇后,明明好气哦,还要保持微笑。萧文然看到她脸都笑僵了,宸妃功底深厚些,但紧紧捏着帕子的手却泄露了她的心情。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和周婕妤一个等级的妃嫔,为什么一起来的,对方却得到皇上的青睐?? “周婕妤娘娘想必是想要采茶子的雕刻吧?目前本园放置了五件采茶子本人的雕刻,您要去看看吗?”季如生可不管这些妃子们的明争暗斗,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第三十一章正名/扬名 “皇上……可以吗?”周婕妤听见有五件雕刻可以选,她心中更加喜悦,以至于没有看到宸妃愤怒的眼神。 “去吧,朕也想看看采茶子的雕刻。”斐安远道,第一个跟在季如生后头走进雕刻园。 萧文然和斐安逸落在最后,惊梦园也是她拉扯大的,哪里没见过,自然没有那大的兴趣。而斐安逸在追捕萧文然时也来过好几次,除了萧文然住的那里,整个惊梦园都被他玩过了。 “不知道皇兄带她们来干嘛!真烦人!”斐安逸嘟囔了一句,刚巧被同行的萧文然听见。 带来干嘛,派头呀,笨猪。 “你们俩在干什么,跟上啊。”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也走进雕刻园,回头看了一眼他俩。嗯,郎才女貌! 萧文然和斐安逸对视一眼。 恶心! 两人同时甩头。 斐安逸:要不是母后在,谁要跟你一起走! 萧文然:要不是你妈你哥聪明又正常,谁要跟你这个傻逼智障玩。 不管身后的电闪雷鸣,周婕妤的眼睛已经粘在那五件雕刻上面了。 即使不是雕刻狂热者,都能感觉到那五件雕刻与其余的雕刻是不一样的。就像一群土鸡里来了五只白鹤。 虽然是白鹤,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就看到旁边的标价。如果没有一定的财力,你就只能看看,毕竟一件就能让你倾家荡产。 “采茶子的这尊花瓶雕刻,用得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最后一件虽然不是楠木,但也是用红木雕刻。而这也是五件当中最漂亮的一件。”季如生把五件雕刻都介绍完,然后静静的等周婕妤娘娘抉择。 周婕妤看到上面的标价已经蒙圈了,虽然皇上有意送她,可这么……贵……?她原先的热情也稍稍清醒了些。 “兰儿尽管挑便是了,朕买下一件的能力还是有的。”斐安远自嘲道。 有了皇上的保障,周婕妤最终选择了那个红木的,好看……还是最便宜的一个。 斐安远淡笑着买单。 有了今日开市第一笔大单,季如生更加卖力的介绍惊梦园剩下的景点玩物。 一趟下来,除了斐安远夫妻俩,所有人都带了点东西。除了周婕妤的雕刻,宸妃要了一副还没推出的玉制跳跳棋,其价值与周婕妤的差不多。皇后挑了一件小玩具带给她儿子,另一个妃嫔则看中了琴坊里的一把凤尾琴。让萧文然哭笑不得的是,太后带了一副麻将回去。果然麻将这中东西,不论古今,都是“大妈”级喜爱的消遣。 一行人快走到门口时,就听见大门外熙熙攘攘的声音。 “怎么还不开门!”看热闹甲。 “对啊对啊,平时早开门了啊!”看热闹乙。 “我要进去看书!快开门!”常驻书斋书生。 “雕刻!采茶子的雕刻我要看!”雕刻狂热爱好者。 …… …… 斐安远一行人听了好一阵,有看热闹的,也有真的想进来看或买东西的。只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竟然有人传惊梦园要倒闭了的消息,越传越邪乎。 啧啧,萧文柔你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毫无疑问,传出这样的消息除了萧文柔她是在想不出还有谁跟她做对。看来斐安远以后对萧文柔的印象都不会特别好了,何为报复,这样的回击才更给力好咩! 门里所有人都看向斐安远。 “打开门,惊梦园这等好地方,怎么能埋没了呢。” 季如生朝萧文然温然一笑,让人打开惊梦园的大门。 在喧闹的声音中,惊梦园的大门缓缓打开。 声音渐渐小了,消失了。他们都愣愣的看着门里的一行人,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季如生当机立断跪下行礼。 ???皇上?天啊皇上!? 心中的恐惧惊慌促使,在场的几乎都是老百姓,纷纷跟着下跪大喊。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全场除了太后站在一旁,就剩斐安远本人鹤立鸡群了。就连街道上的商家客人都没敢站着。 斐安远扫视了一圈,缓缓道:“是谁传出惊梦园要倒台的消息的?” 还在跪着的一波人左右张望,企图找出最先传播消息的那一人。 “是你告诉我的!”有人指控。 “不是我先说的!是有人先跟我说的!”被指控的人慌张的摆摆手,可悲哀的是他找不到告诉他的那个人了。 废话,人早跑了。 “都起来吧,刚刚说找不到人的人等会到惊梦园画室找画师画下来,全城通缉。”斐安远一锤定音。 干得好!萧文然心里大笑,那个传播的人肯定恨死萧文柔了,狗咬狗最好! 等到所有人都站起来后,斐安远才说出这段短暂旅程的最后一句话。 “等朕回宫后亲自为惊梦园提笔。”话音刚落,大街上就驶来一只皇家队伍,正是来接皇上等人回宫的。 这下,那些心里还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皇帝的人也歇了心思。 这一日,惊梦园在次像开园第一日那样爆满全场。而那些官老爷大富豪没见着皇帝真容,都纷纷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第二日,皇宫立马有人送来了皇上提笔写下的: “游园惊梦,梦落游园。” 尚书府后门。 “二小姐,你可想好了,你如果不给我黄金百两,我就去官府告你,说是你指使我去抹黑王妃,抹黑惊梦园的!” “你!” 尚书府人烟稀少的后门处,站着一个有点驼背的男人,身上脏兮兮的活像个乞丐。另一个女子却是锦绣花衣,面容动人。 正是尚书府二小姐——萧文柔。以及那日被王浩抓住的男人,他已经不能在京城待下去了,只想狠狠的敲诈一笔,远走高飞。 “别你你我我的,我帮了你那么多,你却害我不能在京城。难道你不该补偿我吗?”男人面容狰狞。 萧文柔却看了一眼门里,想着如果喊来侍卫收拾他有几成胜算。 男人却似看见她心中所想。嘿嘿笑道。 “别想搞我,这件事不止我一个人知道了,如果我在规定的时间里没回去,他们就会按照我说的去告发你!” 萧文柔没有办法了,只好让丫鬟去取她的私房钱,她攒了好久的钱全部被男人勒索掉。 她到底太年轻,不知道让男人先回去等一日,男人为了钱,自然还会在京城呆一日,这样就能把钱和人都留下。 第三十二章尚书府 萧文柔被人敲诈了一顿,回到闺房里发了好大一通火气,把萧夫人都给惊动了。 当萧夫人匆匆赶到时,发现女儿把该砸的都砸了,不该砸的也都砸了,屋里一片狼藉,侍女通通跪在地上,额头上还带着伤。 “柔儿你这是何意?”萧夫人厉声喝到。 面目狰狞的萧文柔在听到自家母亲的声音,顿时委屈的看过来。 “母亲...” “你看看你在干什么?啊,摔东西,怒打下人?我平时就是这样教你的?”萧夫人虽然痛心女儿的难过,却也发现了女儿越发暴戾的一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萧文柔还是害怕萧夫人的威严的,顿时变回小白兔,两眼通红,可怜巴巴的。 萧夫人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女儿自己教。她让人把屋里的碎片都打扫好,被萧文柔打伤的侍女也让她们下去上药了。拉着女儿进内室。 “母亲!萧文然那贱人竟然说动皇上为惊梦园正名!”萧文柔抓狂的大叫,她所做的一切都成泡沫了!她如何能不气,如何能忍! “柔儿!不说你这次没跟母亲商量就私自决定,你了解过惊梦园吗!知道惊梦园是什么地方吗?撇去那是萧文然的产业,单纯的看惊梦园,你感觉如何?”没了外人,萧夫人也不必担心萧文柔的面子。 被自己母亲一连串的质问砸下来,萧文柔哑口无言。 “为什么萧文然能说动皇上,因为皇上对惊梦园也很满意,萧文然现在又是皇家媳妇,于情于理,皇上会帮你?”萧夫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为何女儿没有继承到自己的隐忍呢,如此急躁,以后嫁了,怎么压得住那些小贱蹄子。还有一件事她没说,怕打击到萧文柔,皇上恐怕已经知道这件事是她女儿做了...... 萧文柔颓废的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嘤嘤低泣。她知道母亲说得都没错,可她还是见不得萧文然过得比她好!小时候她是嫡女,现在她也是了,她能嫁给逸安王,自己为什么不行! 听见女儿伤心的哭泣,萧夫人的心也软了下来。她身子不好,只生了一个萧文柔,没有儿子和女儿争宠,所以萧夫人还是很看中萧文柔的。不然单凭萧文柔这段数,如何在京城贵女圈里传开温柔贤淑,芊芊才女的名声。 虽然才女名头有些水分,但萧文柔一张胶原蛋白,标准白莲花的脸蛋儿为她加了不少分,而伪装温声细语,与世无争的形象也在贵女圈混开。 其实萧夫人最初的打算是把萧文柔送进宫的,这样尚书府就又多了一层保障,她再说服萧晨记名在自己名下,这样自己以后就能成为萧府的老夫人了!奈何女儿喜欢逸安王,她正想促成这段婚姻时,又被皇上赐婚打断,让萧文然嫁给了逸安王。 “柔儿,你太心急了,母亲一直以来都是怎么教你的,要学会隐忍,要学会隐藏,你现在就像暴露在阳光底下,萧文然把你看得一清二楚!”萧夫人苦口婆心的教导萧文柔。 萧文柔听不进这些说教,她不耐的打断萧夫人的话。 “那娘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萧夫人真的被萧文柔这样给气死了,可她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不帮她帮谁呢。 “逸安王和萧文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你现在最主要是去关心逸安王,多和逸安王接触,让他对你心悦。”逸安王虽然看着经常不着调,但到底是皇宫出来的皇族子孙,萧文柔这点路数实在不够看,只能增加逸安王心中的厌恶。 “不要紧抓着萧文然不放,抓住逸安王府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萧夫人了解男人的情结,喜欢你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入了他的眼,一个萧文然还是问题吗?当初她可不就是怒刷老爷的好感,不和后院那群女人争,大夫人死后她顺利上位。 萧文柔不是很懂母亲的意思,有个萧文然膈应她,她怎么能视而不见呢,再说萧文然也会跟她抢逸安王!萧文柔觉得母亲根本不了解。 心里这样想着,萧文柔面上还是一副顺从听话的样子。 知女莫过于母,萧夫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眼底的不甘呢,但现在萧文柔不能再和萧文然起冲突了,皇上是碍于尚书府的面子放过萧文柔而已。 “来日方长,你先在房中练练绣花吧,下个月彩绣节就要到了,你要在上面大放异彩,逸安王才能注意到你。”萧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禁了萧文柔的足。可她理由充足,萧文柔并没有发现。 萧夫人放下心,走之前还叮嘱一句。 “等会你父亲就回来了,一起吃晚膳。” 萧文柔点点头。 萧大人是朝廷重臣,每天自然有忙不完的公事,这次更是被皇上派去江南一带出差,今日回到。萧夫人自然不会放过表现的机会,早早让人准备好菜单,派人去萧晨的院子喊人来吃饭。 “三少爷,大夫人说晚上老爷回来吃晚膳,命小的过来通知一声,让三少爷晚上过去。” 此刻,窗前坐着一身青袍的男子,只见他从书中抬起头来,面若冠玉,眉如墨画,略带少年的青涩却又有着成熟男子的刚毅,这便是尚书府唯一的男丁。 萧晨是庶子,但却是尚书府唯一的男丁,所以地位不言而喻。萧大人子嗣不多,大小姐萧文然,是已逝的正房夫人之女。二小姐萧文柔,是现任大夫人之女,三少爷萧晨,是已逝妾室之子,还有个四小姐萧文乐,今年八岁,生母梅姨娘。 因为只有一个男丁,一直是萧夫人拉拢的对象,可萧晨母亲早年才去世,他早已懂事,拒绝了萧夫人的好意,身边只有一个奶娘照顾着。萧夫人虽然不喜,但也没办法,萧大人对这个庶子很是看重。 萧晨原本想拒绝的,但看见奶娘朝他挤眉弄眼,略略思考,便应下了。 待通报的人下去后,奶娘才走到他身边。 “少爷,老奴知道您虽然不喜大夫人,但到底她现在还是大夫人,而且老爷回来,您应当要与老爷多多交流。” 第三十三章萧仲 萧晨点点头,不言语。奶娘心知他要读书了,无声的退出书房,替他关上门。 萧晨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想起自己娘亲死去的时候,他总觉得哪里很蹊跷,自己母亲身子一向健康,怎么说病就病。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找到证据,只能按耐下心思,这也是为什么他拒绝萧夫人的继养。 傍晚,尚书大人萧仲回到家中,萧夫人已经备好晚膳,萧文柔,萧文乐,萧晨,以及梅姨娘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他。 不得不说,萧夫人持家有道。或者说他了解尚书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把所有的孩子都叫来了,连同萧文乐的母亲,那些没有子嗣的妾室是没资格与主人同吃的。 “老爷回来了,快过来坐。”萧夫人上前接待,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萧仲解下披风交给侍女,坐到主位上。 四个孩子都乖巧的喊了一声。 “父亲。” 萧夫人用慈爱的目光扫了一圈,再隐晦的向萧老爷投去一个眼神,亲自为他布菜了。 萧仲心中安慰,虽然发妻早逝,但他提拔上来的这个继妻做得也让他满意。 “你坐下一起吃吧,让下人做就好。”因为欣慰,萧仲也不介意多给她一点宠爱。 萧夫人露出娇羞的笑容,动作却依然不停。 萧仲知她执着,也随她去了,问起几个孩子的学业。 “晨儿,功课可都还跟得上,要不要找个夫子给你?”第一个问的,自然是男丁萧晨了,萧仲是把他当接班人看待。 “回父亲,不必了...若非要请的话,请父亲给儿寻个武夫子。”萧晨今年才十六岁,但长得比同龄人都高。 萧仲思绪片刻,就应下了。萧晨看着的确有些羸弱,他们虽为文官,但就算是萧仲,少年时也是憧憬过飞檐走壁的武侠生活。 “爹爹,你怎么不问我呢!”萧文柔娇俏的撒娇。 萧仲对于这个二女儿也是蛮欢喜的,任谁有个才名远扬的闺女都会被人羡慕。 “哦?那柔儿告诉爹爹,你近来都干了什么?”萧仲笑着问。 “呵呵,女儿在准备下月的彩绣节呢,母亲让我好好练习。” 彩绣节是年轻一辈的节日,萧仲不太参与,只说道:“你娘也是为你好,不过也不必太刻苦,该放松就放松。” 到底是宠爱的女儿,话都多几句。八岁的萧文乐就没这个待遇了。 “文乐你呢?” “女儿经常和朋友去惊梦园看书。”萧文乐乖巧的回答。 萧仲诧异,萧文乐才八岁,能看懂什么?竟然还有开这样的书店? 或许是萧仲的表情太惊讶,萧文乐解释道。 ”惊梦园是今年夏天新开的园子,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都有就有点夸张了,但的确是独一无二。 讲到惊梦园,萧文柔的表情就有点绷不住了,面容冷冷的,讽刺道。 “大姐都嫁为人妇了,还出去抛头露面。” 萧夫人在听到萧文乐说出惊梦园,她心中就警铃大作,果然就听到萧文柔酸溜溜的一句。 “柔儿!”萧夫人轻喝一声。 萧仲眼睛一眯,淡淡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当初萧仲去江南时刚好就是萧文然纵火跳墙的时候,一去就是大半年多点,所以并不了解京城实况。 萧仲看向萧晨。 萧晨摇摇头,他很少出门,每天几乎都是监子国和尚书府两点一线。虽有耳闻一些八卦,可萧晨对萧文然不感兴趣,自然就不会去了解。 萧文乐倒是听了一些,但她生母梅姨娘让她不要多嘴,所以这会也是闭的紧紧。 “文然怎么了?”萧仲在一圈孩子中得不到答案,返回来问萧夫人。 "这个......”一时之间,萧夫人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萧夫人斟酌如何开口,萧文柔却是忍不住了,疼爱自己的爹爹竟然问萧文然!怎么可以!她也不想想,萧文然也是他女儿啊~。~ “大姐在爹爹您出差后离家出走,直到今年夏日出现在京城,还和一个男人一起开了惊梦园。” 什么?文然离家出走?萧仲不敢置信,自己大女儿生性懦弱,怎么会离家出走,最后还和人合作开了家店? “可是惊梦园皇上不是赏了两块牌匾嘛,挂在惊梦园两侧呢!”萧文乐突然开口。 萧文柔狠毒的目光在萧仲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瞪了她一眼。 梅姨娘吓得赶紧拉回萧文乐,不让她多嘴。 如果没有刚刚萧文乐解释的那一句,或许萧仲就真的觉得萧文然不可理喻,竟然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但因为有了萧文乐提了一句皇上。 萧仲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了,皇上有过封赐,那就是去看过而且还很满意。 “可大姐到底是有夫之妇,怎么可以...”萧文柔还是不服气的嘟囔。 萧夫人都想打死这个傻逼女儿的冲动。 果然,萧晨皱着眉回到:“可是这件事不是皇上同意的吗,监子国有人说皇上对惊梦园十分赞赏,还夸大姐有想法呢。”幸好监子国那些纨绔时不时扎堆讨论,他虽不了解,但天天听,自然总有几句入耳的。他不喜萧文然,但更不喜欢萧文柔,所以他才顶了一句。 萧仲听完这话,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文柔却真的快要气炸了,萧文乐拆她台就算了,就连萧晨也要怼她。 萧夫人担心自己的猪女儿再说什么,赶紧出来打圆场。 “嗨,饭菜都要凉了,先吃吧。” 萧仲动筷子吃饭,让在坐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的萧文柔冷汗淋漓,她差点就把自己乖巧的一面给打破了。吃完饭后就立即回房去练习绣花了。 深夜,萧仲留宿在正房,就是萧夫人那。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萧仲也不是好糊弄的人吃饭时人太多,他也不想落了谁的面子,这会只有两人,萧仲不可能不问清楚。 萧夫人心知逃不过了,就把萧文然和惊梦园的事说了一遍,没有偏袒谁,纯属客观的说了一遍,至于那些事谁做的,也被萧夫人用同行竞争盖过。 第三十四章交易 “唉,你也知晓柔儿对逸安王什么心思,大小姐回来,她就有些...”心到底是偏的,还要为自己的女儿说几句好话。 萧仲算是了解清楚他不在京城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更加惊讶大女儿的变化,但他不着急,明日他还要进宫面圣。 “文然和逸安王是皇上亲自下旨的,柔儿要么做侧妃要么就放弃,让她不要在这纠缠了。”萧仲虽然疼二女儿,但也清楚这种事,她萧文柔得不到任何好处的,晚痛不如早痛。 萧夫人有一瞬的心寒,她女儿喜欢逸安王有错吗,就因为不愿做侧妃就失去资格吗?可她心里再如何为萧文柔打抱不平,面上还是要温温顺顺的答个是。 接下来就是和谐的性生活时间了。 逸安王府里,萧文然浑然不知自己的父亲回来,再她看来,她已经被尚书府踢出大门了。 当王妃还是有好处的,吃吃喝喝,还有人伺候,显然的米虫生活。 唯一不好的就是斐安逸,她名义上的老公,妈的智障一个! 两人见面就吵,一言不合就开打! 这天,萧文然又和斐安逸大战三百回合,平局。她心情郁闷的甩下所有的下人,换上男装出去溜达了。 很久没来惊梦园了,她此刻坐在福来客栈的大厅里,正对面就是惊梦园的大门。 惊梦园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尤其是皇上把那两个牌匾送到后,惊梦园就没有天是冷清的,他们的服务员都快要不够使了。 因为现在萧文然是王妃,所以平常都是惊梦园派人把账本送到王府里给她过目。 在她眼里就是各种不方便,限制了自由!在和斐安逸吵架后更加厌烦。 要是能脱离王府就好了,谁愿意做这什么王妃啊! 待她抱怨完回神时,旁边坐了一位带纱笠的女子。 萧文然不解的望向她,她今日出来并没有告诉季如生他们啊。 “逸安王妃,你可是过惯了江湖的快意,不愿呆在王府?我可以帮你。” excuse me? “你是谁?”萧文然警惕的问道。她虽不好奇有人能认出她的身份,但来人目的到底是什么,她一无所知。身为保护国家公民的萧特警,就算不喜欢在王府,她也不会同意去伤害斐安逸的,不然她当初为什么要救斐安逸,让他死了不更好? “我无意敌对王府,只是我家小姐喜欢逸安王,但也知道王妃和王爷是皇上下旨赐婚的,王妃无法自己脱离王府,刚好奴婢看出王妃不愿当这个王妃,何不与我家小姐合作?”女子温言解释。 “此话当真?” “当真。” “好。”反正她不想当这个王妃,既然有人喜欢斐安逸更好,总比让给萧文柔好。 就这样,萧文然和女子达成某种协议,在女子离开后,萧文然也走了,无人发现这一角的交易。 回到府中,萧文然的心情已经调整好了,可还没高兴两分钟,两个侍女给她带来了一个毁灭性的消息。 “王妃,王妃,下个月就是彩绣节了,您快些练习绣花吧。” what?什么玩意?? “我为什么要绣花,彩绣节又是什么?”不能怪她没常识啊,她一个穿越人士又不看国史。 两个丫头的确对萧文然没常识的样子汗颜,但秉着主子的问题就要回答,告知了她霄云国的彩绣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法。 反正在萧文然听来的意思就是,一堆女人,不管是未婚的,结婚的,都要在那天绣一副绣花,展现自己的才能,所以,几乎每一家的女子都会绣花。除了她,虽然原主绣花还不错,但那不是她啊... “让我们进宫绣给皇上他们看?”这才是最重要的信息,霏安远今年不知道抽什么疯,让所有成年的女眷都进宫去开绣花大赛,评委就是皇上太后以及他的后宫佳丽。 淑慎和蓁蓁在王妃吃人的目光下艰难的点点头。 敢问苍天饶过谁?还能不能让她好好玩耍了? “要现场绣吗?”萧文然抱着渺小的希望问道。 两人点头。 “不参加可以吗?” 两人摇头。 萧文然宛如斗败的公鸡,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潇然院。 心情低谷的王妃娘娘连晚膳都不去用了,斐安逸来到大厅没发现那个嚣张女人的身影。 “王妃呢?”斐安逸坐到位置上问了一句。 “王妃在为彩绣节准备。”管家在一旁说道。 彩绣节?斐安逸脑海里迅速的翻阅着,才想起来下个月初八正是霄云国大节之一的彩绣节。 他开始还在兴奋终于没人跟他抢菜吃,没人跟他吵架,没人骂他的清静日子了。 可饭过半旬,斐安逸厌怏怏的戳着米饭,丝毫没有胃口。 最终一甩筷子,扬长而去。 身后,管家笑得一脸春色,王爷果然还是在意王妃的,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劝过斐安逸和萧文然和平共处,就连古嬷嬷那也被他打点过,任其自然发展,现在终于见到效果了。 斐安逸正如管家所想那样,少了个人吃饭,菜都变得没胃口了,但斐安逸不会承认的,他只是来嘲笑萧文然那女人的。 “王爷来了。”淑慎远远就看见斐安逸带着王浩缓缓朝潇然院走来。 蓁蓁看了眼还在和刺绣斗智斗勇的萧文然,叹了一口气,只怕又有一场腥风血雨了。 “萧文然,你绣的这什么玩意啊!...真是笑死我了,这坨是什么鬼?”斐安逸阻止淑慎和蓁蓁他们的通报,悄无声息的走进内室,一眼就看到萧文然使劲在那戳戳戳。 萧文然一惊,立马把刺绣放下,瞪了对方一眼。 “要你管,谁让你进来的?”语气里的气急败坏清晰可见。 “你该不会就想拿这种东西去糊弄皇兄吧?你好歹也是官家女子,没人教你刺绣吗...这个,连八岁的孩子都不如。”斐安逸不放过任何嘲笑萧文然的机会。 第三十五章刺绣 “卧槽,斐安逸你嘴巴咋那么贱呢!”萧文然心情本来就不好,如今再被斐安逸嘲讽,一颗躁动的心根本冷静不下来,抬手就把绣花针朝斐安逸射去。 “你这女人还真想谋杀亲夫?”斐安逸笑得一脸灿烂,轻松的就躲过了细小的针。这可是第一次把萧文然气到先动手的,如此难得的场面,斐安逸自然奉陪到底。 “亲你大爷的夫,看招!”萧文然本来心情就极差,一颗暴动的心越烧越旺,正需要释放郁闷的时候,斐安逸就来了。正巧撞上枪口,就当她的出气筒好了! 斐安逸知道萧文然不会轻功,但有一身奇怪近战招数,所以他也撇开轻功,与她肉搏。 两人就这样打起来,把桌子给掀了,衣柜也被放到了。床...因为不能移动所以安然无恙。 但也只是除了床,其他的东西都被掀的掀,放倒的放倒,碎的碎。 萧文然最先冷静下来,看到满屋子的面目全非,刚按下的暴躁又喷发了。 “我艹,斐安逸你赔我!”说完就跳出窗口,朝着斐安逸的院子跑去。 而后者则有一秒钟的愣神,立即想到萧文然要干嘛,暗叫一声糟,也跟着跳出窗口,赶往自己的院子里。 屋外,三个人面面相觑。内室里各种声音传去,却无人敢进去阻拦。一是有管家的吩咐,二是不敢。 直到一点动静都没有,淑慎三人才商量着走进屋子。 没人? 就在他们奇怪的时候,隔壁院子就传来“哐当”等乱七八糟的动静。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只听见斐安逸大声怒吼。 “萧文然,你给我放下那个!” “啪嗒!”碎了。 “啊啊啊啊,我要告诉皇兄,我要休了你个该死的女人!”斐安逸立即出手朝萧文然抓去。 “who怕who啊!老娘巴不得甩了你个幼稚鬼!”萧文然砸完东西,终于心情好点。但斐安逸明显狂暴了,两人又打得难舍难分。 这个情况...还能善吗? 淑慎,蓁蓁,王浩对视一眼。 最后,两人在管家的调节下,终于停下打架的阵势。 但两人更加仇视对方了。 “王妃...”淑慎和蓁蓁站在萧文然身边,看着她难看的面色,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们已经回到潇然院了,但内室里东西下人还在收拾,所以萧文然坐在外室里。 “无事,你们先去忙吧,我一个人静静。”她现在没有精力去应付她们,一通发泄下来,就是极致的困倦。 淑慎和蓁蓁不敢有异议,只好退出屋子。 萧文然也清楚自己今天脾气有些过火了,但也让她坚信她和斐安逸很难相处。 因为这件事,斐安逸和萧文然一直冷战到彩绣节。从见面就吵变成了一声不吭,从一言不合开打变成了无言可说。 那日在福来出现过的女子再没有找过她,她也没在意,一直在家学刺绣。 虽然不会,但原主有功底在,跟着蓁蓁学了几遍,好歹把花绣成花的模样,不会吧鸭变成鸡这种尴尬的事情发生。 但仅限于此,除了能看出个轮廓,其他的就不能评价了。 但萧文然对此很满意,反正只要能应付就行,她又不想要名次。 可淑慎和蓁蓁就不是这样想啊,她们王妃当场绣这种东西,会不会被所有的女眷给打了?鉴于自家王妃的武力值,她们只能一边担忧一边放纵。 彩绣节这日,萧文然还没出门就能发现所有的侍女都捧着自己的刺绣与旁边人交换欣赏。 看见侍女手上精美的帕子,萧文然难得的脸红了,好像自己的东西真的拿不出手哎,这可怎么办啊! 如果淑慎和蓁蓁知道这样就能刺激到自家王妃,早就绣个十条八条天天在她面前炫耀。 怀着怅然的心情来到马车,发现王浩候在马车前,突然停住脚步。 “王妃?”淑慎疑惑的问道。 萧文然盯着马车一动不动。 “能不能...” “王妃娘娘,请快上马车,不然就赶不上进宫时辰了。”管家催促道。 ...换辆车。萧文然严肃的看向管家。 管家回以更加严肃的表情。 萧文然战败,只能继续往那辆让人厌恶的马车走去。 “王妃娘娘。”王浩低头行礼。 萧文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呵呵。 在侍女的搀扶下,她还是掀开了帐帘,弯腰走了进去。 和萧文然想的不一样,她以为会看到斐安逸那讨人厌的脸怒目瞪着她,或者毒舌讽刺她几句。 但她走了进来只能看到对方的侧颜,侧躺在宽敞的马车里——睡觉。 不要问她为什么能肯定斐安逸在睡觉,她就是知道,而且她发现睡着的逸安王和醒着时完全不一样。少了纨绔的眼神,讨人厌的声音。面容安详,他本就生得俊美,在没有清醒时的智障气质,活脱脱一个睡美男。 萧文然小心的坐在另一旁,没有打扰他休息,也不知道他昨晚到底在干嘛,这么大的阵仗都没醒。 马车缓缓走动,朝着金碧辉煌的皇宫驶去。萧文然再次穿上王妃宫装,只是比起第一次进宫那件更加贴近她的气质。庸俗的颜色变成深紫,华服上也从俗气的富贵花变成如火灼的彼岸花。绸缎是上好的云织锦,太后赏赐的,萧文然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立马让人做了几件宫装。 斐安逸是在一次颠簸中醒来的,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放了几个小石子在路中央。马车路过刚好碾压过去,动静不大,但足以惊醒斐安逸。 他睁开眼,就看见萧文然托着腮帮子望着马车外。 和萧文然看见他睡着的模样被惊艳到一样,他也是第一次这样看着她,撇开所有的偏见,萧文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无关容貌,单凭气质。 四目相对。 呵呵,去尼玛的气质,还是那么讨人厌! 萧文然皱眉移开目光,斐安逸也重新闭上眼睛。 好歹没有吵架的欲望,两人还是安安静静的度过马车之旅,来到皇宫。 第三十六章宴会常态 他们来得不得早也不晚,进了宫门,两人就分道扬镳了。到底男女有别,女席是皇后负责,男席那边自有皇上坐镇。 现在还没开始,所以萧文然要先去皇后的凤栖殿。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是逸安王妃来了,快到本宫身边来。”皇后笑得无比亲切。 萧文然心中怪异,上回也没见皇后和她有什么话题聊啊,今儿见面怎么那么热情。 但她还是乖乖的走到皇后身边坐下。 皇后笑盈盈的给众人介绍。 “各位,这位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逸安王妃,惊梦园的东家就是我们文然了,皇上回来后还对那念念不忘呢。”明里暗里都是捧着她。 萧文然脸上适当的露出娇羞,心中却是更加诧异了。 皇后此言一出,宸妃也立马接上话。 “对呀!文然你那个跳跳棋还挺好玩的,下次有新的玩意儿可得记着我啊。” 萧文然明白了,原来她这是沾斐安逸的光了,斐安逸是皇上的胞弟,而她是斐安逸的正妻。讨好她的确可以有。可惜他们都不晓得,她不吹枕边风的,吹的是龙卷风! 果然,有了皇后和宸妃的开腔,萧文然身边络绎不绝的围满了人。 萧文柔也和萧夫人到了,一进门就看见萧文然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萧文柔差一点就控制不住,萧夫人及时的扯住她,严厉的瞪了她一眼。 她回过神来,重新调整自己的表情,含着温柔的笑意走到她平常时一起玩的圈子。 “文柔你来啦!”一身嫩黄色衣裙,面容俏丽的女子高兴的朝她喊道。 她家与尚书府地位差不多,所以也是和萧文柔玩得最好。而且当朝没有公主,她们算得上是贵女圈子里比较顶端的人物了。为什么不是最高?还有那些三代朝臣,开国功臣之类的孙女压她们一头呢。 “巧丽。”萧文柔这会已经完全收敛了自己的戾气,浅浅的笑容一脸无害。加上她今日穿了一身粉色华服,衬得她更加娇小可爱。 聊了几句,姑娘里就有人忍不住找萧文柔打探了。 “哎,文柔,你大姐真的是惊梦园的东家吗?可不可以帮我问问那个雕刻...” 这是想买东西的。 “逸安王府还缺钱吗,她怎么干起这行...” 这是看不起萧文然的。 “的确不太合适,但惊梦园也的确不错。” 这是中立的。 萧文柔听着这些姑娘都在讨论萧文然。心中愤愤不平,但她却温温柔柔的说道。 “大姐嫁人后,我很少跟她见面了,她之前消失了大半年,后来回来就和人一起开了这个惊梦园了。” 瞧,句句属实,却也把萧文然影响最不好的一面展露出来。 果不其然,她才刚说完,就有人嗤声。 “嫁了人还离家出走,我要是逸安王,准休了她!大半年呢...也不知道在外面...” “你不要这样说大姐,她肯定不会的,就算...那你也不许说!”萧文柔恼怒的红了脸,像似听到什么玷污耳朵的事情,可话看着像维护实际把萧文然推进风浪中心。 一言起,自然就停不下来了。 “对啊,文柔你就是太善良,不懂。惊梦园的另一个东家可不就是个男人嘛。” 这话说出口,立马就有几个姑娘拿着帕子掩嘴而笑。 “乌合之众。”小圈子里突然响起这么一句高贵冷艳的话。 众人愣住,目光看向说话的人。来人衣着白色绣玄纹的广袖裙,五官立体,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 “既然觉得人家不好,干嘛还去捧人家的场。”女子像看垃圾一样扫了一圈,越过她们身边,朝自己认识的人去了。 众姑娘被人当众这样赤裸裸的揭穿,都有一种被人扒光了看的羞愧感,可偏偏她们不敢说什么,只因女子的身份,让她们不敢八卦。 她乃当今长胜将军之妻,如果仅仅是这样,还没什么,主要问题就是出在长胜将军这。 长胜将军在塞外挣得功名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娶了开国功臣谢家最小的女儿——谢长景。 谢老爷子老来得女,上面还有几个大了一轮的哥哥,宠得像什么一样,可偏偏小女儿生来高贵冷艳的气质,怎么都没养坏。 后来被还不是长胜将军的陶堰给看上了,天天缠着,谢老太爷自然不肯那么轻易的把闺女交给他,让他没闯出名堂来就滚,别在惦记他女儿。 陶堰当时还是京城的一个小士兵,听见老丈人松口,立即请求皇上把他分配到边塞,三年凯旋而归,抱得美人归。 话题跑偏了,为什么这些姑娘们都不敢招惹她呢,不仅仅她高贵的身份,还有一个疼她宠她上天的夫君! 陶堰常年征战,在京的时间自然少了许多,当初有个贵女看上陶堰,想挤走谢长景,所以使计让刚回到京城的陶堰看到他妻子与人暧昧的一面。 陶堰当时肯定气不过,当场发作,把那人踹飞,又听谢长景一段简略的解释,立即调查,把那贵女给找了出来。 一个茶杯就朝贵女头上砸去,茶水从姑娘的头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所有人都看着呢,谢长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冷漠的看着。 陶堰更是搂住自己的娇妻,自豪的说道。 “我陶堰这一生只会有谢长景一个妻子,谁要是敢破坏我和景儿的关系就别怪我不客气,如果被我发现谁敢欺负我妻,下场就是这个。”说罢,陶堰身旁的桌子就被人徒手劈成两半。 谁也不敢质疑他的话了。此后,又有小道流言传出,说陶堰一个莽夫不配谢长景什么的,两人均无反应,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萧文柔恨的牙痒痒,亏她以前还羡慕她有陶堰那么好的夫君,这会她却恨不得人家夫妻分裂。 和我喜欢你时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一个道理,我看不惯你时,你做什么都是碍眼。 这群人里没人发现她们不远处的萧文然正在慢悠悠的喝茶,把她们刚刚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 第三十七章彩绣宴 她这事还不知道谢长景的故事,只是单纯的对这个人好感而已。 宴会快要开始了,由皇后带领女眷入席。男席则隔了一小段距离,用屏风隔开。 开场和所有的聚会一样,皇上皇后以及太后发表感想,然后吃东西,看表演。 萧文然嚼着桌子上的饭菜,好无罪恶感的翻过之前的驳论。宴会上的东西真的不好吃!现在已经入秋了,那么一大波人坐下来都要一定时间,还要听上面的人叽歪,等到能吃时早已凉飕飕。 没吃饱的萧文然只能捻着用来摆设的糕点,一点点吃进肚子里。 歌舞挺好看的,但看多了也会厌烦,无论多好看都一样。 就在所有人跟萧文然一样昏昏欲睡时,重头戏终于来了。 “彩绣节是我们霄云国一直留下来的节日,寓意着我们霄云国女子刺绣一绝。”斐安远开腔缓缓道。 的确如此,初期霄云国女子的刺绣活响彻大江南北,几乎每家每户的刺绣都是自家女子绣出,客人来访更是显摆。 直到后来生活安康,女子们的刺绣活才没抓得那么紧,现在只有南方那边才比较注重绣活。但刺绣是衡量女子才艺的一种,就算不是美轮美奂也都叫人惊艳的。 “所以本宫和皇上商议了一下,就举办了这个彩绣宴,让我们的姑娘,夫人们都大放异彩!”皇后接过话题。两方隔的不远,只要说话稍微带点气都能听到。 这里所说的夫人就是指萧文然和谢长景这类年轻的媳妇的,剩下的就是闺阁千金们了。 果然这种话才能激起群众的响应,未嫁的女子都想在这次绣花中脱颖而出,还能为自己找个中意的夫婿。 而嫁了的夫人们也不甘落后,她们虽然嫁为人妇,可人还是年轻的,能让夫家更看得起自己。 不管是男女席上都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讨论着。 萧文然旁边刚好就坐着白衣女子。 她看见周围人都交头接耳,就她们两个坐的端正,丝毫不受影响。 萧文然不愿做出类拔萃的一个,所以她微微低下头,朝对方笑了笑。 “你好,我是萧文然。” 女子似乎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 “谢长景。” 好吧,果然是个冷艳美人。萧文然摸摸鼻尖,只能自找话题了。 “你怎么看着不兴奋的样子?你也不喜欢刺绣?” “他不在。”谢长景垂下眼眸,她丈夫还在边塞保家卫国,她绣活再好,也不是绣给他们看的。 ???黑人问号?? 萧文然一个天外飞仙,哪里会知道冷美人已经有主了。 “王妃,这是长胜将军之妻。”淑慎看见自家主子一脸懵逼的表情,只好上前贴着她的耳朵提示。 果然没文化真可怕,萧文然决定回去后就让淑慎把所有的人际关系说个遍,能记多少是多少。 她现在也不了解那个什么长胜将军,只知道冷美人名花有主了就对了。 “哦哦!抱歉啊,我不太了解。”萧文然投去抱歉的眼神。 谢长景没说话,等到萧文然有些尴尬想转头的时候,她才憋出一句。 “你呢?” 就像冰山撞火山一样,萧文然也没想到谢长景会主动和她搭话。 话虽然简单,但她还是听出来了。 “我不会刺绣。”萧文然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无辜。 不会?谢长景的表情终于有点松动,很快就恢复冰山脸。 “怎么不会?”为什么会不会呢?这不霄云国女子必修的课程吗? 谢长景冷着脸问到,可眼里满满的求知欲,莫名的戳中了萧文然的萌点。 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原主本来是会的,可是原主早呜呼了。 “没认真学...” 谢长景了然的点点头,继续盯着自己的桌子不说话。 萧文然还想跟她聊些什么,上面就传来声音。 “朕和母后以及皇后她们商量了一下,今晚的彩绣宴这样比,女席在规定的时间内绣好帕子,再由女官一一收走,打乱循序,让男席选出十个最好的。最后朕会和太后,皇后,宸妃选出前四名给予丰厚的奖励,第一名还能册封彩绣仙子之称。入选的后六名也有奖励。” 斐安远的话像投了个炸弹,炸开了锅。不仅能得到注目,还能得到奖赏,谁不心动? “为了保证公平,各位以秋为名开始刺绣。” 斐安远三言两语说完,坐回到位置上,女席这边就已经有宫女捧着帕子和绣花工具来了,一一摆放好。 “以半刻钟为限。”皇后又抛出一句,其实时间已经足够多了,如果在这时间还没绣出来,那还真...没脸混了。 女席上安静下来,隐隐可以听见男席那边推杯换盏的声音,萧文然拿着绣花针,却迟迟没有下针。 她看了一眼谢长景,她专注得看着手里的帕子,手像飞舞的蝴蝶,上下摆动着。 要绣什么好呢?秋天...她想很多人都会绣菊花吧?秋天的花不就菊花多吗?可是就她这个水平,绣朵野花都难,更别说什么花了。 身后的淑慎和蓁蓁都急红了眼,她们已经从绣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变成了好歹帕子上要有东西了。 萧文然扭头看了眼她俩,被两人的表情给逗笑了,至于吗。不就绣......哎,有了! 她立刻回过头动手在白帕子上戳戳戳。 两丫头已经不报希望了,只要王妃不要绣出什么突破人类想象的东西来就好。 男席上斐安逸也在想象他家母老虎到底绣了个什么玩意,他有时遇到淑慎和蓁蓁,也从她们的手中看过萧文然的功底。 还真不忍直视!斐安逸勾了勾嘴角,似乎等着萧文然出丑。 “有什么好笑的?”斐安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因为不是跟女眷一起坐,所以斐安远把弟弟安排与自己同坐了。这会看见他神游物外还带着傻笑,不由好奇道。 斐安逸刚想跟皇兄吐槽,可眨眼又想到,萧文然是自己的王妃,她出丑,不也连累自己倒霉吗!想到这,脸瞬间就黑了。 第三十八章第四名 斐安远实在搞不懂弟弟多变的情绪,也懒得理他,扭头和周围的大臣唠嗑。 斐安逸招来王浩,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王浩很快就离开了男席。 这边,蓁蓁也悄悄的离开了席位,不一会就回来了。 “怎么了?”淑慎小声的问道。 蓁蓁一脸为难之色。 “王爷让王妃不要丢脸...不行的话就让我帮忙。” 淑慎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惊讶,王爷这是想偷天换月啊。可是王妃肯定不会同意的,她们俩虽然伺候王妃的时间不长,可萧文然为了两人能更快适应她,什么好的坏的毛病都和她们说过了。 萧文然不喜欢假惺惺那一套,这是淑慎日常伺候得来的结论。 果然,蓁蓁刚和绣花的萧文然说了个开头。 萧文然的脸就拉下来了。 “去告诉斐文逸,要觉得丢他人,就趁早休了我!反正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说完更加用力的戳着帕子,好像那条帕子就是斐安逸一样。 蓁蓁求救的看向淑慎,淑慎朝她摇摇头,王妃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绣活不好,也不会弄出笑话吧...可能。她心里也没底,可现在时间也快过了,只能暗暗的祈祷了。 半刻钟就顺着指缝溜走了。 时间一到,宫女就及时的上来收帕子,还真有人没完成,不过只是差一两针,那女子咬断细线交给宫女,萧文然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瞄到一眼那女子的白帕子。 她隐隐觉得,这次的头筹估计就是她了。 宫女把帕子送到男席那边,女席这边也开始热闹起来。 彼此交流着绣什么,至于话的真假,就看人怎么想了。 “你绣了什么?”萧文然又没忍住,去撩谢长景。 “月亮。”谢长景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回答了。 旁边有人听到都有些疑惑,秋和月亮有什么关系? 不过萧文然理解了,月亮,秋天的季节里有个中秋节,她这是想念了长胜将军了吧。 啧啧,爱情中的人啊,谢小姐如此冷淡的人,也有如此情意之时。 “我绣了一片枫叶上去交差。”她心知谢长景寡言,所以很自觉的接上话。 谢长景思索了一会,面无表情。 “好想法。” 的确是好想法,以秋为名,很多人都会想到秋天开的花上面,再不济也是像谢长景这样借物寓意。 评选很快就出结果了。宫女太监们把十条手帕一一展开,站在两席之间,让两边的人都能看到。 这便是入选的十条手帕,萧文然惊喜的发现自己那条绣着枫叶的帕子也在里面,和一条条花团锦簇不同,干巴巴的只有一片叶子。 “本宫先来说彩绣比赛第四名,那条绣着白菊的帕子,绣工是顶好的,白菊素有洁清怡情之意,想必绣此作品的姑娘也是如此空谷清泉般的人儿吧。”皇后说完,小太监就把那条白菊帕子高高举起,让众人看了个清楚。 萧文然对绣花没啥审美,但也能看出白菊花的绣工严谨。 “不知是哪位姑娘的绣品,可以来认领了。”皇后笑呵呵的看向女席间。 随着皇后的目光,席间的贵女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一众人的注目下,萧文柔含羞带怯的站了一起。 萧文然撇撇嘴,虽然不喜欢对方的行为举止,可也不能抹灭对方的才艺,她们这样才算是古代的千金小姐,她就是一个冒牌的糙汉子。 “快到本宫身边来,第四名得主是尚书府的二千金呢!”皇后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欢欢喜喜的把萧文柔搂过去。 女席间上布满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和萧文柔交好的都羡慕,和萧文柔不对付的都咬紧牙关,拧断了帕子。 站在上面,男席那边自然也能看到一身粉衣的萧文柔。还真别说,这副柔弱如水的模样得到了许多世家子弟的青睐。 萧文柔也很享受这样万众瞩目的待遇,温柔的眉眼里藏着深深的得意,朝萧文然的方向看了一眼,再悄悄的往斐安逸暗送秋波。 萧文然对她的嘚瑟不发表意见,斐安逸更加视而不见,或者说他正在想事情,连一个眼角也没像萧文柔投去。 他大概已经知道那条帕子是他家母老虎的了,在一堆花花草草,眼花缭乱的帕子中一枝独秀。只绣了一片枫叶,真有她的。 斐安逸在心底疯狂吐槽,旁边的斐安远却饶有兴趣的看了好一会那条简洁的帕子,就在苏海以为他会选择这么特殊的帕子作为前三甲时,却接到了别的答案。 公布了名次,自然少不了奖赏。 “恭喜萧二小姐荣获第四名,臣妾这里准备了一匹妆花罗,我最近刚得了一条水玉绣折枝堆花绫裙也赠予你吧。”第四名主要的赏赐由宸妃负责。 皇上和皇后,太后也都各加了一些玉珠类的小赏赐。 萧文柔傲然的走回座位,她的婢女则捧着赏赐站在身后,在一群婢女之中,也算非常显眼了。 名次继续公布,第三名帕子上绣的是迷迭香,淡淡的姿色和嫩绿的枝叶相应,在一众菊花海中脱颖而出。 迷迭香在古代多用于香料制作。萧文然还没想完,皇后已经介绍了那姑娘。 的确是精通各种香料的奇女子,第三名比萧文柔多了几样,分别有银纹镂花长簪,木兰花双绣缎裳,一匹娟纱。 “接下来是第二名,圆月在上,昙花悄然盛开。算是这些帕子中比较独特的作品了。请这位姑娘上来让各位瞧瞧。”在萧文然的心里,皇后就像现代的主持人,瞧着也挺有趣。 圆月,那不是谢长景的绣品吗? 萧文然朝她看去,后者朝她点点头,起身缓缓往前面走去。 众人愣住,竟然是已婚女子得了第二名。 皇后也着实惊讶了一把,赶紧圆场道:“第二名竟然是我们的长胜将军夫人,真让本宫惊讶,陶大人有如此娇妻,怪不得宠爱有加。” 谢长景还是一副宠辱不惊的冷淡面容,让夸奖她的皇后有些尴尬,可人家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皇后也不能计较什么,第二名该是皇上亲赏了,皇后向斐安远看去。 第三十九章李梦梵 斐安远看了一眼安静的谢长景,这才开口道。 “陶夫人这一轮圆月,代表着什么,可否与朕说说?” 谢长景眼里异色一闪而过,继而开口。 “中秋佳节将至,臣妾一人着实有些冷清,如果夫君在就更好了。” 话音刚落,底下立即“嗡嗡嗡”的议论开了,无非就是说谢长景如何不知好歹,如何大胆的说辞。 萧文柔抿着嘴,掩饰自己上翘的嘴角,似乎正等着上面那人被训斥的场面。 不止萧文柔这样想,很多臣子夫人都如此惶恐,胆敢在皇上面前这样说,可不就是抱怨皇上,中秋了还不让人回来过节吗。 怎料,斐安远哈哈一笑,语出惊人。 “夫人这是抱怨朕不体恤下臣了?今年中秋就让陶爱卿回来陪夫人一同过节罢。” 谢长景盈盈一拜。 “谢皇上恩典,臣妾对这奖赏非常满意。”谢长景也不吝啬的多说两句。 天啊,这是奖赏?皇上也乐意给?能得皇上金口玉言,可比那些俗物要来得值。 果然长胜将军在皇上心中是十分受宠的,连他的妻子都得如此待遇。那些愤愤不平的人更加愤愤不平了,可也没胆子去招惹。 不仅如此,皇上还是赏了些金银珠宝给她,后者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最后,便是头筹了,果然是那位差点交不上帕子的姑娘,她的帕子最精致,绣的是江南苏绣的针法,绣面也是比其他人要华贵得多,整个菊花园似的,红的,黄的,白的,粉的。最大的一朵还是有着“墨荷”之称的珍惜品种,墨紫色,难怪能得第一名呢。 萧文然也知道了她叫什么名字的,李梦梵。用淑慎的解释来说,那是京城第一贵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了不会武,女孩子该有的才艺她都有了。用萧文然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女神啊!求膜拜有木有! 也侧面证明了,人家得奖是正常,锦上添花。 只有几个心胸狭窄的人酸溜溜的讽刺了几句,其余人都只是羡慕而已,这就是人一旦到达什么程度,就不会有人去嫉妒了。 李梦梵的奖赏最多,什么绸缎什么首饰都像不要钱一样赐给了她,还有两颗鸵鸟蛋大小的东海夜明珠。看得萧文然心里痒痒,夜明珠哎! 此外还有皇上的一个承诺,因为给了第二名谢长景,斐安远是个公平的明君,自然不会落下第一名。 “李小姐可有什么愿望,朕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众人羡慕。 李梦梵皱着秀气的眉,隐晦的看向男席那边。 萧文然在底下看得清楚,心中大喊:来了!有戏! 果然她眉头皱得更紧,慢慢的开口。 “谢皇上厚爱,臣女只想借着这个机会,向某个胆小鬼表明心意。” (⊙o⊙)哇!萧文然更加殷切的往上面看去,什么舞蹈什么赏赐都不如眼前这一幕来得更加精彩。 谢长景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萧文然,不明白这女子怎么如此激动。 男席上也是一片喧嚣,不清楚是哪个人那么好运得了第一才女的青睐。 坐在末席的一名玄色男子,面色微红,隔着长长的距离,看着上面的俏丽女子,眼里满是挣扎。 身旁人推了推他。 “你还真的让人家女孩子先跟你表白啊!” 这话像似打开了男子的任通二脉,他不再犹豫,站起身就朝首席走去。 既然心上人都如此勇敢,他身为男子,如何能让心爱之人先开这个口。 就在众人期待李梦梵说出什么时,男席已经炸开了锅,莫名的看着一名男子经过他们,往前面走去。 “这是谁啊?怎么敢擅自离席?” 上席的权贵子弟疑惑的问道。 男子坐在末尾,自然不是什么重臣之子,也难怪无人认识。 可李梦梵看见来人却露出今晚最灿烂的笑容。 李梦梵也是名门之女,她的母亲顿时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难看,死死的盯着上面。 “噢?这就是李小姐想要表白的人?你叫什么名字?”斐安远也不介意男子离席的行为,想来他也被这平淡的宴会搞得有些索然无味,这会有好戏看,怎么会放过。 “回皇上,微臣周晟睿其父是仁勇校尉周围,近来身体不适,实在不能来宴会了,特地命臣来参加。”男子也没有胆怯,不卑不亢的行礼。 “是他啊,代我向你父亲问好。”斐安远记忆良好,很快就记起一个男人正直的背影,好像还是他给提的校尉一职。 周晟睿不知道这一茬,现在也不是回忆的时候,他是来向李梦梵表白的。 “李小姐,在下爱慕小姐已久,不知李小姐可否给在下一个机会,宠你,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 当着皇上等人的面,周晟睿有些脸红,但还是流畅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比起让女子先表白,这不算什么! 嗷嗷嗷!在一起!在一起!萧文然心里的小人手舞足蹈!这一画面让她想起前世,特警队里也有人像这样对他们特警队的一个妹子表白。 “我愿意!”李梦梵的笑颜晃花了周晟睿的眼,他有点晕乎乎。 李梦梵却很快收敛了笑容,郑重的向斐安远鞠躬。 “不知皇上可否给臣女一个修改愿望的机会,我心爱之人已经向我表达心意,我亦不想辜负他!” 哔—— 这可比谢长景还过分了,竟然还想改条件!有些心思细腻的人很快就想到李梦梵会提出什么条件,就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愿意。 萧文然也猜出来了,一看就是李梦梵的身份,如果周晟睿没有足够的身份,怕是配不上她了。 斐安远没有说话,只是姿态悠然的看着他俩。 围观的人大多都觉得李梦梵不知好歹,皇上不可能会同意的。 可现实就是那么打脸,他们才想完,斐安远就高深莫测的开口。 “你说。” “臣女想让皇上为臣女与周晟睿赐婚!从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臣女绝不后悔!” !!!惊爆全场的话! 第四十章你值得更好的我 连另一个主角都惊得合不上嘴,周晟睿以为,李梦梵会请求让自己门槛高点,好配得上她这朵金枝玉叶。 可偏偏,李梦梵却甘愿下嫁,撇开自己与李府的所有关系。或许她也知道,如果不是这样,李府怕是不会同意那么个娇滴滴的女儿嫁给一个身份低微的穷小子。 “梵儿,不必如此...”周晟睿微红着眼,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感动心上人为他付出,却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上首位的斐安远并没有立即应承或拒绝,只是把目光投向男席间的李大人和女席间的李夫人。 李大人脸苦了一下,这是要自己表态了,可是他不晓得皇上什么个心思啊,前面一波三折的大跌眼镜,这会又征求起他们的意见,皇上,您不必如此开明啊!我们不需要! 对于周晟睿,李夫人是知道的,知女莫过母,李梦梵就是再掩饰,李夫人也抓到蛛丝马迹。她对周晟睿的身份很不满,落水的凤凰也比鸡高贵,更别说这会正是她风光无限的时候,周晟睿有什么啊?连她女儿最基本的开销用度都给不起。 而且攀龙附凤的人如此多,谁能证明他周晟睿不是抱着什么目地来勾引她女儿。 李夫人简直要气红了眼,她如何都想不到她的梵儿那么傻,竟然说出这样的请求来阻止他们不同意。 和斐安逸和萧文然一样,皇上赐婚断不能随随便便和离的。王爷都如此,更别说他们这些官员了,她这是要和周晟睿死死的绑在一起啊! 比起李夫人的心急如焚,李大人则要淡定很多。他看得到周晟睿身上的发光点,也同意他是真的喜爱着自己的女儿。 可岁月如梭,就在瞬息之间。他不知道周晟睿那时是否还对梵儿保存一颗赤子之心,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他不希望梵儿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日后后悔莫及。 “回禀皇上,臣斗胆想问问周公子的想法。” 李大人不愧混迹官场多年,轻飘飘的把问题扔给了男主角。 又是众人一愣,李夫人反应过来,当即急眼了,颤颤巍巍的开口:“皇上,小女年少不经事,当不得真啊!” “母亲!您别说了,女儿知道自己在干嘛!”李梦梵回头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她娘从小就宠着她,因为弟弟要继承家业,很多时候都是在前院,甚少见面,所有她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她也心疼母亲,可她也放不下周晟睿。 如果不是她刚刚那一下刺激,周晟睿还会缩在龟壳里不敢出来,她好不容易让心上人走出这一步,怎么也不会就这样把他打回原形! “你知道!你知道就不会这样做了!”李夫人是真的气到了,声嘶力竭的喊道! 李梦梵泪眼朦胧,无声的对着自己母亲说了句对不起。 “好了,大庭广众之下,还不嫌丢人?”李大人隔着屏风对李夫人喊了一句。 继而回头看着周晟睿,要他自己解决。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都在猜测周晟睿的答案,是接受李梦梵借赐婚的求爱,还是自认高攀不上而拒绝呢?就连李梦梵,也抓紧了手中的帕子,紧张的看着他。 在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他终于缓缓开口。 “我很高兴梵儿能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性格自小就有些懦弱,面对自己喜爱的女子却迟迟不敢表白。梦梵,真的很谢谢你!” 周晟睿的眼里带着缠绵的爱意,落在李梦梵的身上,可他的话却让人浑身一颤! 这是要拒绝了?拒绝了? 萧文然紧张的盯着故事里的两人,这是要走be路线?不要那么坑爹吧? 李梦梵此刻脸也煞白了,估摸着也以为周晟睿是要发好人卡,你很好我配不上你,你找个更爱你的人吧! 李夫人这会也顾不得同不同意了,看见周晟睿想当众拒绝她女儿,就气得直咬牙,想说点什么却被身边两个丫头按下了。 场面有些尴尬,但周晟睿的话还没说完。他转身朝斐安远拜倒。 “臣虽生在武官之家,却不爱习武,近来才和父母商议好,参加明年的春闱。所以臣恳请,把梵儿的这个要求延迟,我周晟睿金榜题名时就是迎娶李小姐之日。” 狗血的神转折,萧文然却看得津津有味,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们,她对爱这个词还是存着美好的想法。她虽不知道周晟睿会不会有妾室之类,但如果周晟睿多年如一日,那李梦梵还是他心上的宝。 她是不是想太多了!古代三妻六妾是正常的好不,李梦梵怎么着也是正妻啊,她又不知不觉把现代观念代入封建社会了,该打!该打! 想通了的萧文然继续往上看,故事要结束了,这场宴会也该散了吧? 李梦梵怎么也想不到周晟睿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好那么多,她在上台后就有点晕乎乎了,她是女子,脸皮薄,要不是为了让某人走出来,她断不敢如此和皇上叫板,到底是爱情的力量让她更加勇敢。 可台下的人脸色就有点五颜六色了,这皇上的金口玉言是那么容易讨的?是那么容易改的?今晚算是见识到了! 更多人却在猜皇上会不会生气?为什么不生气? 李大人也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女婿更加高看一分,他既然有心,就不怕梵儿受苦,再说还有他们李家,如果周晟睿真的负了梵儿,他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萧文然看着斐安远的脸色,很平静,甚至还有一点...看完故事的满足感??她对自己的想法很懵逼,但上面的斐安远的确好脾气的答应了。 故事落幕,两个有情人纵然有许多话想说却也要各自回席了,毕竟宴会还没散场。 本来以为皇上说几句话这场宴会就算结束了,谁知道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一个宫女面前。 拿起那块绣着一片枫叶的帕子上。 这是有情况? 第四十一章不需要墨守成规 萧文然也吓了一跳,手里的糕点差点拿不稳,斐安远想干啥,看她笑话? 斐安远可不知道她心中的小九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不知诸位是否也觉得这块帕子很特别?” 特别?众人顶着几个黑人问号,却捧场的点点头。 斐安逸也不清楚皇兄想干什么,只盼不要说那个女人什么不好的话!这会他看帕子也没那么讨厌了,就那么短的时间,能绣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在这么多的帕子中,朕第一眼就看到了它,朕不懂绣活,却也能看出这绣花之人的不熟练。” 何止不熟练啊,本来就是新手好不!赶鸭子上架赶出来的! 萧文然心中岔岔不平,要不是为了这个什么彩绣宴,她才不会碰这些东西。 既然绣活不好,那怎么入了您的眼了?她不解,和萧文然一个意思的大有人在。 “抛开绣活来说,你们看,在这十条帕子中,它算不算最特别的?”斐安远话讲完,把帕子重新给回宫女,让他们都把帕子高高展开,一眼过去,的确是那片孤零零的枫叶图惹眼。 除了前三名有点特别之外,还真就是清一色的菊花绣。第四名的白菊胜在绣法上,第三名算是不一样的品种,第二名是月亮和昙花,也算特殊,第一名集齐所有的花再加精湛的绣法,可要让人眼前一亮的,却是那块枫叶帕子。 众人艰难的点点头,可还是不明白皇上到底想表达什么。 “为何秋日那么东西,你们却只看到了花?” 斐安远这话看似对女席上说,可眼神却没离开过男席。 为何世间万物诸多,你们却只死守一种? 这或许是斐安远想表达的。萧文然心中如此想,他不知道为何斐安远要借题发挥,却也明白他这是在敲打众臣。 那些不知背后意义的天真少女却以为皇上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一个个垂头丧气。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不需要墨守成规,即使它不够精致,可它够特别,那就还有胜出的机会。” 斐安远说出这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没等人多想,斐安远立即询问道:“这帕子是谁绣的?”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到底还是被点名了,萧文然默默的举手。 “竟然是弟妹,那朕倒是不惊讶了,惊梦园的主人总是别具一格。”斐安远惊讶又惊喜的说道。 呵呵。看着对方故作惊讶的模样,萧文然就牙疼,可还是要好声好气的谢过皇上。 萧文柔在席位上看得都快抓破衣服了,怎么又是她!为什么,只是绣了个不伦不类的叶子,就这样也能入皇上的眼?? 萧文柔的不解没人帮她解答,之后的事更加气得她想吐血。 “朕今天心情好,也许你一个愿望,说吧。”斐文远牵动了一下嘴角,比起前面的面无表情。的确是心情好啊。 “谢皇上...”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第一愿望肯定是脱离皇家,脱离王府,脱离斐安逸!!可这愿望明显不能成型,她怕说了走不出这宴会就被射杀了。 “弟媳刚刚看中了李小姐的夜明珠,不知皇上能否也赏我两颗,让我摆在惊梦园镇镇场?”在有限的时间内她只能选择刚刚掠过心头的东西。 夜明珠惊梦园不是没有,可是没有刚刚那两颗来得珍贵。 就像斐安远所说的,惊梦园很特别,让人惊讶。可也只是特别,并没有雄厚的家底,说白了,除了采茶子的雕刻能拿得出手,其他都是他们自己捣鼓出来的玩意,没什么珍贵的。噢,书斋另当别论。 一个王妃看上夜明珠?是不是太庸俗了点? 可惜人家萧文然面目红光,丝毫没有一丝尴尬。 我爱明珠我骄傲! 斐安远大抵也没想到萧文然会说出这么简单的要求,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大方的赏了四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因着前十名都有一份固定的奖励,斐安远也悄悄的换了别的给她。 此刻还不知道的萧文然乐呵呵的抱着一颗夜明珠在怀里。 他们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在赏完东西后,宴会也结束了,萧文然出了宫门就让人送三颗去惊梦园摆着看,留下一颗给自己收藏。 “帕子你要吗?”斐安逸突然从怀里掏出那条枫叶手帕。 马车被分成两边,夫妻俩各占一边。 “卧槽,还我!”萧文然以为宴会结束后那些帕子都会被毁掉的,毕竟一个女子绣的手帕流传出去,对女子名声不好,更别说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 “不给,这是皇兄给我的!”斐安逸笑嘻嘻的塞回怀里。 萧文然本来不在意的,可现在看见自己的帕子还在,心思就收不住了,好歹是自己绣的第一条正经帕子啊! “那是我的!” “现在归我了!” “你要不要脸!” ...... 两个还不懂秋伤悲月的人一路打打闹闹,马车里偶尔传出动静,车夫也练就一身充耳不闻的功夫。 慈宁宫里。 皇上没有随皇后和妃子一同走,而是送太后回慈宁宫。 太后全场都是充当观众,这会也不怎么困,便拉着儿子谈谈心。 “皇儿可还在忧虑?虽说母后不懂你们朝堂那一套,可也不想我儿吃不好睡不好。” 她看得出,斐安远在用小儿媳妇那条帕子寓意时,向来正明的皇上眼里流露出的,却是对百官的失望。 斐安远倒没有否决,搀着太后坐到榻上。 “让母后担心了,儿无事,能处理好。” 太后点点头,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两人又说了一些体己话,皇上才回了自己寝宫。 龙轩殿的灯火一直燃到天亮,直到苏海带着宫女进入,斐安远才放下手中的笔,由着苏海替自己更衣。 明黄的龙袍加身,头顶珠冠摇曳,年轻的皇帝一夜未睡,却还能迈着沉稳的步伐登上那龙座,接受百官的朝拜,心中守护霄云大疆的想法从未变过。 第四十二章你想做逸安王妃吗 说回尚书府的萧二小姐,在极度记恨的目光下送走了萧文然,并没有立即出宫,对自己的丫鬟说了句四处走走,就走到御花园的锦鱼池。 心中的郁闷越多,她就越烦躁。萧文然竟然得了皇上的赏识!那代表什么?代表她成为逸安王妃的机会更渺小! 为什么她就要低人一等!以前萧文然母亲压她母亲一头,现在也是,萧文然凭什么就比她高贵!她做得还不够好吗?为什么皇上只对萧文然特别? 萧文柔内心里全部都是对萧文然的怨念,故意的忽略掉斐安远队一二名也非常包容的一面。 其实萧文柔之前对萧文然并没有那么敌视的,顶多就是厌烦。 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恶毒的想法呢?是萧文然消失半年后出现。 当时萧文柔已经打定主意等爹爹回来,让爹爹去跟皇上说,让她做斐安逸的续弦。 可是还没等到萧仲回来,萧文然就突然冒出来了,带走了斐安逸所有的目光。 还开了惊梦园这么一个地方,变得开朗了,再也不是那副懦弱胆小的模样。 她嫉妒!以前只是嫉妒萧文然是嫡女,什么都是她先,后来她也当了嫡女,她的内心得到了虚荣的满足。 可是这个时候,皇上又突然给萧文然赐婚,还是她喜欢的逸安王!她怎么能忍?出嫁前欺辱了一番,又调走她身边的丫鬟,换了自己人上去,所以萧文然即使到了逸安王府还是被恶仆所欺负。 她终于受不了逃跑了,萧文柔又开心了,天天跟在逸安王后面跑,斐安逸也懒得理她。 她以为她快要成功了,萧文然又再次出现!她如何不记恨? “萧文然,你怎么不去死!”无法克制自己心底的翻涌,萧文柔终于低咒了一句。 “你想当逸安王妃吗?” 她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声音。 萧文柔一惊,回头一看,只能看见一身普通宫女服,面容也十分普通的宫女。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萧文柔也不傻,警惕的和女子保持距离。 “你想当逸安王妃吗?”宫女面无表情,只是重复了一句。 “你为什么这样问?你知道些什么?”萧文柔依然怀疑的望着她。 “你想当逸安王妃吗?”宫女神情似不耐烦了,特别冷的盯着她。 “想!”萧文柔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会帮你的。”宫女说完已经就转身离开。 萧文柔想要再问些什么,可宫女已经混进人群里,找都找不到了。 萧文柔的婢女久久等不到主子,尚书府的马车就要启程了,她急得快要哭了,才在池子边的找到。 “小姐,马车来了,该走了!”婢女小声的提醒道。 萧文柔还在想刚刚的事。冷不丁的被打断思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恢复自己脸上的淡笑,迈着步子离开。婢女也不是第一回被精神虐待了,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等萧文然有空看她的奖赏时,已经是第二日午后了。 “哇!这是什么?”库房门前,排列着四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里都放着让萧文然叹为观止的好东西。也是她目前最急需的东西! “是不是皇宫松错东西了?这可比第一名的奖励还要丰厚啊!”萧文然担忧的问道,东西已经到了她的口袋里,真不想还回去啊! 古嬷嬷满脸正色。 “怎么会送错,王妃莫要对皇上不尊,这是皇上赏赐给王妃的,自然与别人不一般。”这是古嬷嬷的理论。 萧文然打着哈哈含糊应着,知道是皇上亲自给她的,她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直接喊来惊梦园的伙计,把四个大箱子都给抬走。 里面放的是什么?反正都是各种价值连城的宝贝,用来填充惊梦园的家底正好。 斐安逸对此又眼热又气愤,当下立即跑进宫里,找皇兄评评理去! 在平常的御书房里没有发现斐安远的身影,他皱了皱眉。 幸好有宫女告诉他,皇上身体不适,已经回龙轩殿休息了。 担心皇兄的斐安逸二话不说就闯进龙轩殿,打断了某些好事。 “咳咳,你们继续,我走了!”斐安逸尴尬的看着身体不适的斐安远,身上挂着柔若无骨的宸妃娘娘。 还好两人只是衣衫不整,并不是白花花的两条裸体,不然斐安逸得更尴尬! 他逃出龙轩殿就朝太后的慈宁宫去。 太后对小儿的到来非常惊讶,并热烈的欢迎。 在太后这缓了神的逸安王,才想起进宫的目的,可和太后抱怨显得有些小孩子气了,所以他问起另一件事。 “母后,皇兄最近怎么了?我怎么觉得有点...”斐安逸此刻正和太后吃午饭,咬着个排骨嘟囔着。 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小儿子的神态,保证他只是抱怨一句,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后,太后也松了一口气,和他一起埋怨起来。 “你皇兄就是不把自己身体当身体,饭不好好吃,睡又不好好睡!” 斐安逸一噎,他本来只是觉得自家皇兄最近有点不高兴,怎么就让太后抱怨起来了! 斐安逸心底赶紧给了自己两个耳刮子,脸上却笑道。 “是我想岔了,皇兄日理万机肯定要累些,我替母后多说说他,母后莫担忧了!” 本来是来要人安慰的,结果还要反安慰自己的母后,斐安逸郁闷的心情不言而喻。 太后知斐安远不想斐安逸知道这些事儿,高高兴兴当他的逸安王便好。 太后也不舍得斐安逸知晓这些腌臜事,他前二十年都过得一帆风顺,虽然看着纨绔了些,可到底没坏得彻底,太后和皇上都乐得他如此天真,那些背后的事只要他们来背就好了。 被弟弟打扰了兴致,斐安远的心思也歇了,安抚了宸妃几句,让她先回宫了。 宸妃不敢不应,自认倒霉呗。 皇上知道自己的弟弟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他肯定有什么事儿,所以派人通知他从慈宁宫出来后去御书房找他。 第四十三章国忧 御书房里。 斐安逸还陷在刚刚的尴尬中,拘束的扭了扭腰,坐在斐安远身旁。 “说吧,找朕什么事?”斐安远面上一片平静,看不出刚刚还在饱暖思淫欲的模样,禁欲得很有范!此刻他又摆弄着榻上的棋盘,自己对弈起来。 斐安逸自认道行浅,看见自家皇兄不当一回事也不再提那一幕,之间与他说起萧文然来。 “你对她太好了吧!凭啥送她那么多好东西,让她摆在惊梦园!” 斐安远好笑,弟弟这般,可是吃醋了?斐安远心里想笑,脸上也止不住。冷淡的面容上突然展现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倒让斐安逸直接看呆了。 “皇弟可是吃味了?朕可闻到好大一股酸味!” 先前的郁闷被弟弟一扫而空,打趣的问着对方。 吃吃吃,吃个大头鬼的味啊!斐安逸顿时双颊爆红,似不愿意接受这事实一般!他一大大男人,跟自己的妻子吃皇兄的醋了??怎么可能? “皇兄,你莫要开玩笑!”斐安逸严肃的说道,可红红的脸颊却出卖了他。 斐安远自顾自的乐着,也没有再去撩他。 “你若想要什么,皇兄可曾不给过?乖。”斐安远揉着他的大头哄道。 斐安逸先睡一喜,而后脸色一变,挣脱出皇上的大掌。 “我已经是大人了!你怎么可以说乖!还摸我头!”瞧瞧那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可爱。 斐安远在斐安逸恼怒的逃离御书房后,脸上的笑容立即冷了下来。 边塞日近猖狂,已经有不少人潜伏在京城里了,不禁边塞,周边的几个国家也虎视眈眈的盯着霄云国。 他为何如此看中萧文然,因为在他身上,他看到不一样的曙光,那些奇特的小玩意创作,都是前所未有的特别。 让他知道了方法不止一个,路不止一条,他们选择最安稳的方法,选择最安全的路走。让人们丧失了对危机的研究。 或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很多人有不一样的想法,却因为与生活,与伦理相差太远而被抹杀。 霄云国真的安宁太久了,让那些大臣变得胆小,让人变得不思进取。 不管是经济,政治,军事,在霄云国目前的形态来看,已经有很多问题暴露在阳光下,如果不多加整顿,等到灾难降临之时,霄云国便只有亡国一条路可走了。在那之前,他必须振作起来,百官,有些位置要换了。 斐安远将一颗白子落下,黑子全盘皆输。 完全被两人瞒住的逸安王,此时只觉得脸像火烧一样,皇兄那动作就像安抚一个小孩子... 呸呸呸,他都二十岁了,不是什么小孩子! 远离京城的边塞与霄云国交界,此时也有故事。 经历三天三夜,霄云国再次坚守阵线,没让边塞人踏进一步。 距离霄云国交界几十里外,驻扎着边塞军事大营。 “报告王子,我们输了。”边塞人长的人高马大,肌肉发达。此刻像落败的公鸡,垂下高傲的头颅,非常低迷。 而被男子称为王子的人,则席地而坐,桌子前堆的不是公文,而是一个沙盘。 边塞人常年征战,哪里识几个大字,被他国称为蛮国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这里,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就连现在坐在大帐中的边塞王子,也是一路过关斩将,才赢得这些大老粗的爱戴,称为最直接的继承人! “报——”门外又响起声音,不一会,两个高大的黑衣人进入帐中。 “报告王子,刺杀失败,逸安王身边有高手相助!” 另一个黑衣人也开口用边塞语说道:“我们错失机会,逸安王只受了点伤,现在已经躲回逸安王府,霄云皇帝派人坚守王府外,我们没有机会!” 听语气都能感觉到两位的气急败坏,本来差点就能抓到的,都怪那个女人! 原先报告的男子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那个逸安王不是就一个弱鸡吗!他们边塞如此多勇士,竟然还抓不住一个瘦成排骨的人?? 不管是战事还是刺杀都失利了,三人自觉忏愧,默默的看向他们的王子。 边塞王子比起两个男子要精瘦些,虽然也高大,但比起那些胸肌发达的壮士来说,他这还真算小个子了。 但军中无人敢小看这位王子,浓缩就是精华不懂吗?徒手肉搏三个大汉依然游刃有余。 “嗯,我去吧。”他们的王子如此说道。 去哪? 三人盯着大大的问号。 北冥朗这才抬起头,发觉自己的话没说清楚。 “我是说,我去霄云国,抓逸安王。” 其实刺杀逸安王并不是他的本意,可父王觉得二哥说得对,才给他下达这个命令,如今刺杀不成功也说明他当初反对是正确的! 王子你这么想真的好吗?可惜那三名手下并不是他肚子里蛔虫,不知道他们的王子能有这样的神逻辑。 “王子,不可!”三人急急劝道。 军中没有王子振奋士气,勇士们可怎么办? 北冥朗不解。 “万一霄云国有人认出王子,王子的安危...” “没人认识我。”北冥朗说道。 还真是,除了有几场战役他亲自带兵外,霄云国压根不知道他们的王子到底长啥样。 陶堰也不好运,北冥朗出战时他去忙别的事了,双方主帅都没正面对上过。 “可是...”男子还在犹豫。 北冥朗下一句话却直接让他们封了口,再也劝不出什么来。 “打了快一年了,勇士们都累了。如果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一直打仗?你们不想家人吗?” 如此,北冥朗连夜对军中下达了好几个命令,这才带着那两个黑衣人离开边塞,潜入霄云国。 而另一个男子,则暂时顶替他的位置,控制着整个军队。 陶堰并不知道自己对手竟然潜进他的国家,他在为中秋节前能回家而高兴着。 从折子和家书上看,他几乎都能看到当时的场景,娇妻的神态。 陶堰把家书附带而来的帕子放在怀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入眠。 第四十四章拜访李府 有了斐安远赐的那些古玩字画,惊梦园的收入更上一层楼了。 萧文然原本觉得自己拿人手短,还企图离开人家弟弟有点不道德。可是一连好几日,她再也没见过那日在福来客栈出现过的白衣女子,索性她也不去想了。 王府除了那个讨厌鬼外,萧文然自认这个王妃还是当得有滋有味的。 这日,惊梦园的下人送来了一件雕刻品。 “这是什么?”萧文然闻声而来,盯着那个大箱子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是从江南那边运过来的,季当家让我送来给王妃。”惊梦园的下人如此回道。 她只好打开箱子,一看。 采茶子的雕刻为啥送来王府? 想了半天的萧文然,才猛地惊醒。 李翰兄妹! 卧槽卧槽卧槽,都要忘了这两人了。 回味过来的萧王妃,大手一挥,让王府的侍卫抬着大箱子直奔李府。 “王妃,我们为何要去李府?”蓁蓁坐在马车上,给萧文然倒了一杯茶。 他们王府好像和李府没什么关联吧? “欠人家的赔礼。” 蓁蓁大惊,王妃什么时候去惹人家了? 还是淑慎反应比较快。 “是惊梦园吧?” 萧文然点点头。 王府和李府只隔了几条街,马车走了小半刻就到了。 “我们逸安王妃来拜访李娜小姐了。”蓁蓁跳下马车,去与李府的门房说道。 门房不敢耽搁,立即去通报后院。 李娜此刻正和友人相聚,听闻王妃前来拜访,大惊,顾不得友人在场,急忙出门迎接。 “臣女李娜见过逸安王妃。”李娜躬身行礼。她刚知道萧文然就是逸安王妃时,惊得嘴都合不上。不过也明白了为什么萧文柔会如此针对惊梦园了,只要和萧文柔交往过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逸安王。 “快起。本王妃今日是来送赔礼的,采茶子新鲜出炉的雕刻,立马给你送来了。”萧文然扶起李娜。 李娜惊喜得眼睛都在发光,却拼命的抑制住。温声道:“本就不是惊梦园所为,臣女怎敢收如此大礼。” 萧文然笑岔气,眼睛都死死的粘在箱子上面了,还敢说不要。 她坏心一起,幽幽开口:“真的不要?” 李娜眼里明显呈现挣扎,可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情,萧文然现在是王妃,哪里当得她送赔礼。 “王妃,这使不得。”天知道她到底把话练习了几遍才能说出口。 哎哟!额头被人弹了一下。 李娜双眼立即含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对方,控诉她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 “给你你就拿着,我这人说一不二,你不收我可要不高兴了。” 小姑娘软萌软萌的,她挺喜欢的,就当交个朋友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拿的话就是不识抬举了,李娜便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恰巧,这会,李翰回府了。 “二东家?...不,微臣李翰见过王妃娘娘。”李翰眼里本是一喜,随即想起萧文然的身份,赶紧行礼。 萧文然点点头让他起来了。 “哥哥,王妃送了我采茶子的雕刻!”李娜见到兄长,就止不住想炫耀。 李翰眉头一皱,刚想训斥,就被萧文然截下来。 “是我执意送她的,本来就是答应你们了。” 李翰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但还是板着脸对妹妹说道。 “你把王妃晾在门前,成何体统!还不快请王妃进去!” 李娜不敢多言,赶紧带着萧文然和她的宝贝雕刻一起进府去,她哥哥还在生气她乱收东西呢。 因着李翰是未婚男子,不适合接待萧文然,所以李娜直接把她带到自己的院子。 进院就看到坐在亭子里的蓝衣女子,李娜“啊”的一声,才想到院子里还有客人呢,就这样把王妃带进来...她感觉自己离死不远了。 萧文然径直和对面的蓝衣女子对上。 “臣女李梦梵见过王妃娘娘。” 萧文然也露出笑容,再次遇到彩绣宴上那个奇女子了。 李娜见两人认识,松了一口气,随即好奇问道。 “梦梵,你和王妃认识?” 李梦梵点头,那个绣活极差,却出彩的逸安王妃她也是很好奇的。 “别王妃来王妃去的了,叫我文然就好。” 逸安王妃这是有意和她们交好?李梦梵和李娜对视一眼,俏生生的开口喊了声文然。 萧文然很受用,和她们话起家常来。 “你们是一家人?我都忘了你们同一个姓。” 李娜笑着点点头,又摇头,解释道。 “我们本家是一起的,但梦梵是嫡系的,我们是旁系的。” 萧文然懂了,就是一个大家庭里,李梦梵是最高贵的一脉,而李娜是旁系中的一脉。 不过旁系都能做到这个水平上,李翰兄妹的爹也是蛮厉害了。 三人的年纪相差无几,萧文然又不似普通贵女那般,脑子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深深的吸引了两位姑娘。 聊着聊着竟然已经午间了,外头有人来传信,说李夫人邀请逸安王妃入席吃午膳。 “去吧,梦梵你也来,等会文然你继续说孙悟空的故事,太有趣啦!”李娜央求道。 萧文然略思索,就同意了,让蓁蓁带话回去,说晚些再回府。 李梦梵虽不喜武,可对那鬼马神话还是很喜欢的,当下就跟他们一起去用膳了。 席上,只有李夫人带着两个姑娘和萧文然三人。 李夫人没带那些妾室来惹眼,只带了两个庶出的姑娘,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妃娘娘,梦梵小姐,您们多吃点,要是哪个不和胃口,尽管和我说。”李夫人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对自家闺女能交到两个大人物非常高兴。 “你们也随意,我并不挑。”这里萧文然的权威最高,自然以她为中心。 庶出的两个姑娘一个俏丽一个温婉,看着也没有那种小家子气,萧文然也乐得对她们友好一些。 一场饭下来,吃得也开心,萧文然没有摆王妃的架子,李梦梵也针对两个庶出姑娘的问题给她们解惑。 谁让萧文然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呢,姑娘们聚在一起自然是聊诗聊琴,她一窍不通啊。 第四十五章情窦初开 萧文然最后在李府呆到傍晚,三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并约了下次再聚的时间。 回到王府,刚好赶上晚膳。 一天都没见到自己妻子的斐安逸,此刻安静的盯着人看。 萧文然被他幽幽大眼看得有点头皮发麻,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吗!” 斐安逸摇摇头,喃喃开口:“一天没见你倒有点不习惯了。” 萧文然这会刚坐下,没听清他说什么,问了一遍,对方却不再理会了。 “莫名其妙。” 萧文然在府里窝了一个礼拜,终于把自己从房里放出来。 淑慎和蓁蓁赶紧上前伺候。 发现自家王妃只是眼底发黑,面容有些憔悴,其他倒没有什么 这才松了口气。吩咐下人去准备吃食和热水。 萧文然忙起来时倒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忙完了,就觉得两眼发昏,只想睡觉了。 “王妃,你先别睡,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淑慎没得法子,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臂,与她讲话。 “啊,我好困啊!我想睡觉!”萧文然这会意志已经不太清醒了,痛苦的嗷嗷叫。 淑慎和蓁蓁噗嗤笑了声,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们平时见的都是聪慧的,开朗的王妃,这般小孩子脾气倒是第一次见着。 可还是不能让她睡着,她已经好几日没正常吃过一餐,睡饱一次了。 王妃闭关前告诉她们在忙惊梦园的事,让她们不要去打扰她,除非她自己打开门出来。 淑慎两人不敢怠慢,当真一个星期都没叨扰,膳食也是放在窗口,王妃饿了就会来端走。 让她们不放心的就是快结束之前,萧文然一直没来取餐,两人急得快哭了,担忧她饿晕在里面。 可是王妃先前又有吩咐,不得任何人入内,两人等了一日,终于把她盼出来了。 “王妃再忍忍,厨房很快就送来了。” 这时,屋里走进一人。 “王爷!”淑慎小小的惊呼。 两个丫鬟赶紧行礼。 斐安逸随意的摆摆手,而后看向昏昏欲睡的萧文然。 “这几日你在干嘛!晚膳也不去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又虐待你了!” 萧文然这会又饿又困,没功夫搭理他,只是朝天翻了翻白眼,算是回应了。 斐安逸走近几步,突然顿住身形,捂着鼻子大叫。 “天啊!这是什么味!你几天没洗澡了,都要发臭了!” 萧文然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他的方向扔去。 “滚!!!”中气十足的腔调哪里还看得出先前的有力无气。 斐安逸往旁边一躲,茶杯碎在地上,茶水还有些发烫,溅到他的衣袖。 “你这疯女人真不可理喻!我要告诉皇兄去!”斐安逸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萧文然这才低头闻了闻,真的很臭吗?她前世为了潜伏在敌区,十天半个月不洗澡是正常的好不!真是不知道人间哭难的大少爷! 不过到底把她的瞌睡给气没了,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让人更衣沐浴了。 半刻钟后。 蓁蓁戳了戳淑慎,担忧的问道。 “王妃怎么还没出来?” 萧文然洗澡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都是等在门外,洗好后再进去收拾,可今日洗的时间比往常要多一倍的时间。 淑慎还没考虑好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时,气了萧文然一顿的王爷又倒回来了。 “萧文然呢?” 斐安逸问道,手里拿着一个折子。 “回王爷,王妃在洗澡,这会还没出来。” 还没出来?斐安逸疑惑,多嘴的问了句。 淑慎便把告诉他,萧文然已经洗了半刻钟。 …… 斐安逸无语,直接推门进去,淑慎和蓁蓁想阻止都阻止不过来。 斐安逸往里面走去,喊了声她的名字,却没人回应。 这会他已经走到屏风前,浴桶就在这面屏风后面。 “萧文然,你再不出声,我就要进去了!”斐安逸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可人到底没给他任何回应,斐安逸担心出什么事,定了定神就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淑慎和蓁蓁不敢往前,只能焦急的站在屏风外等候。 斐安逸刚走进去就呆住了,原本热气腾腾的桶面上已经没剩多少白烟了,女子仰面靠在浴桶边缘,秀发湿漉漉的贴在肌肤上,女子白净的小脸上是安详而宁静。 他突感鼻子一痒,滚烫的液体流了出来。 斐安逸一把捂住鼻子,仰面朝天,把那两行鼻血逼回去。 萧文然可能是太累了,来到古代后,没有前世那般奔波劳碌,也没有什么危机,她突然那么进行那么高的工作量,这会皇天老子都叫不醒她。 斐安逸心里默数了三个数,立即上前把浴桶里的萧文然抱了起来,堪堪用一件外袍掩住重要部分。 一边走向床,一边吩咐。 “你们快来帮她穿上衣服。” 等到淑慎和蓁蓁反应过来,斐安逸已经把她抱到床上了,轻柔的放下。 淑慎抱着原本放在屏风上的衣裳不知所措。 她刚刚是不是看错了,王爷那一瞬间好温柔。 王爷和王妃一直不对付府里上上下下是知道的,可刚刚王爷的神情... 还没来得及多想,斐安逸已经离开床,丢下一句伺候好她,就急忙离开了。 淑慎只好放下心中的八卦,和蓁蓁一起折腾这个睡成猪的女子,蓁蓁拿过毛巾小心的擦拭着主子沾湿的秀发。 斐安逸逃命似的跑出潇然院,回到自己的院子。 王浩刚好迎了上来,刚想问王爷送了帖子了吗,却发现了不对劲。 第四十六章篮球机 “王爷,您怎么了?帖子...您没见到王妃吗?” 王浩看见自家王爷那小脸通红...啊呸,满脸怒容有些心惊胆战。 说到王妃,斐安逸原本有些冷却的脸蛋又烧了起来,火燎火燎的。 他把帖子往王浩身上一塞,垂着头急冲冲的回了屋。 进屋前才道。“那个女人已经在睡觉了,你等她醒了就给她送去。” 先前小的想送,你还说你去,这一会功夫咋又变卦了呢?莫不是又跟王妃吵起来了? 王浩一脸懵逼的思考着。 萧文然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清晨,高耗的精神在美美的睡上一觉后,什么事都没有了。 萧文然醒来看见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衣服也穿好了。 她好像是在洗澡时睡着的吧?淑慎和蓁蓁把她抬回来的? 以为是自家丫鬟做的好事,萧文然就没在纠结这件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跟管家打了一声招呼后,就换上男装来到惊梦园。 刚走进以前住的院子,就撞上了季如生。惊梦园她的屋子还保留着,所以两人来到了萧文然的房间。 “喏,中秋节前我们可以推出这个。”萧文然拿出一沓纸张,上面是器材的简笔图纸。 季如生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看。 很快就惊喜的问道:“这是什么?” 从图纸上看,他就觉得这一定是主打男子的娱乐项目。 虽然惊梦园有射击场和马场,到底地方有限,不像郊外那么自由开放。 射击场还好,马场对于男子来说就有点无趣了,所以惊梦园的马场渐渐变成了那些胆大的贵女主场。女子一般都不允许去郊外骑马的,一来不安全;二来,惊梦园有专门的驯马人牵着,不敢自己骑的,坐在马上威风威风也是可以的。 可是这样一来,男客流量就减少了,虽然消费向来都是女子居多,可男子要么不消费,要么就是死命砸。 惊梦园想赚男客钱,就得有吸引住男客的东西。 萧文然上次听季如生抱怨了一次,便放在心上,这不就赶制了这个玩意出来。 刚好赶上中秋节,中秋节是又名团圆节,古代人非常看中,到时京城肯定又是人满为患的时候,这个时候推出再合适不过了! “篮球机。”萧文然本想不那么麻烦的,直接建个篮球场好了,可想到古代人对新事物的接受力有点低,而且真人上场那些还要列出一系列规则,禁忌等等。和弄个篮球机也没啥区别了,犹豫再三,她还是想先弄个篮球机来试试水。 “篮球?这不是蹴鞠吗?”季如生看着画纸上的圆球,以为是把蹴鞠换一种方式玩而已。 萧文然摇摇头,开始跟他讲解起来,因为霄云国现在还没人发现电,她也不愿意做这个的第一人,这个东西会影响整个大陆,不像她捣鼓这些棋啊,机子啊,只是一种娱乐项目。 所以篮球机旁要有人代替机器给玩家点数记录。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人不难找,机器也有工匠操刀,最主要的还是篮球上。 她不知道蹴鞠在古代是如何制成的,自己来了这大半年也没去关注过,这会突然要弄个篮球,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橡胶这些玩意。 只好与季如生细细的说明篮球的特点和弹力,这个问题就交给他了! 季如生一介商人,还是书生模样的商人,自然对那些身体与身体碰撞的娱乐没什么兴趣,可现在有了这个篮球机,也能偶尔锻炼一下身体。这下,不管是那些莽夫还是书生的钱都有可能赚到! 季如生听完后,已经迫不及待的出去去找人制作这个东西了。 墨染从外面进来,给萧文然行了个礼才问道。 “大东家急急忙忙的是去哪?怎么喊他都没反应。” 萧文然无所谓的笑笑。 “看到商机了呗,惊梦园又可以出新花样了。” 墨染惊喜,没人会喜欢钱,而且这几天季如生有点愁眉苦脸的,她们都没法子,这会见他如此积极,都高兴极了。 “东家真厉害,什么都能想得出!”墨染由衷的感叹道。 萧文然没出声,几不否认也没肯定。这些不是她想的,只是她盗用的。可是她也不能说出实情,那样别人肯定又会问谁想出来的,索性萧文然都以沉默对待。 墨染也习惯了她的行为,东家就是谦虚。 “这几日惊梦园可有什么事?要是有事就到王府找我,不要怕麻烦。” 萧文然扯开话题,而且她回王府最大的目的也就是给惊梦园撑腰,如果这腰都撑不住,她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墨染摇头,与她说起惊梦园的近况来。 果然还是因为男子项目少了些,许多男客户都不再来了,还好惊梦园并不是看那群人吃饭。 可是男客户消费起来也是惊人的,让她放弃这么一块肥肉,她是在有些舍不得。 看来中秋节前一定要把篮球机搞起来。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墨染才送萧文然离开惊梦园。 “好了,你进去忙吧,我回去了。”出了大门口,萧文然就对墨染挥挥手,不让她送了。 墨染其实有些不同意她这样单独出门的,可萧文然的性格也是众所周知,只能叮嘱她小心点,才返回惊梦园。 福来客栈二楼。 福来客栈因着正对惊梦园对面,生意日日火爆,特别是那些在京城停留的旅人,最爱在福来客栈留宿。 此刻二楼的天字号房已经入住了人,而窗户打开,一黑衣汉子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对面的大门。 暗处,与男子一个色调的黑衣人恭敬的站在一旁。 “主子,可要属下把她抓来?” 男子摇摇头,随口说了句。“不急。” 萧文然刚走两步,就发现背后凉飕飕的,抬眼四处看去,却没发现异常,只好把这点疑惑放在心底,回返王府。 而她身后,一名男子贴着墙角,胸口微微起伏。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看了一眼萧文然远去的背影,男子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第四十七章“奸情” 对此毫不知情的萧文然回到府中,才看到昨日斐安逸手上的帖子。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就是让她和斐安逸中秋那天进宫吃家宴,赏月。 讲真,她内心其实是拒绝的,皇宫里,就算是家宴也是和皇帝那群女人一起吃。她不想趟这趟浑水啊!她宁愿和季如生墨染他们喝点小酒,吃吃月饼看看月亮。 可无奈她是皇家媳妇,她不能拒绝。 萧文然正站在院门口看帖子,抬眼就看见斐安逸。 斐安逸见到她,离开换了个方向走。 ——?她见不得人了? 萧文然对于斐安逸的举动感到非常奇怪,平时他见到自己,不是要作死的撩两句才舒坦吗,这会怎么当无视她了? 理不清的萧文然问自己的丫鬟。 “斐安逸最近又抽什么风?” 淑慎疑惑的看着她。 好吧,难道只有自己才觉得奇怪吗?萧文然没有再问,回了屋。 装傻的淑慎拍了拍胸口,差点就没控制住。她和蓁蓁被斐安逸警告过不许告诉萧文然那天的事。 淑慎也觉得不告诉好,不然自家王爷可能会被花样吊打。为了王爷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告诉王妃了。 其实斐安逸也不耐去这皇宫赴宴,如果只有皇兄和母后还差不多,偏偏皇兄还要带上那些个女人,看着都讨厌。 不过今年有那嚣张女人陪他一起去,好像也没那么无聊了。 离中秋还有大半个月呢,萧文然不去想那槽心的事,安心的和季如生跟进篮球机的事。 斐安逸对于萧文然天天早出晚归这种行为非常不满,可府里人都阻止他去找萧文然算账。 说什么王妃是为自己的事业打拼balabala一大堆,一个个都被她收买了! 迷惑人心的女人! 他最近也被放了软禁,重获自由。 不能找萧文然麻烦的斐王爷只好自己找乐子玩。 可是,萧文柔那个女人怎么回事啊!怎么去哪都能遇到她?? 斐安逸和人去游湖遇到她的船,因为有亲戚关系,萧文柔的船又太小了,斐安逸秉着随口礼貌请她和朋友上船玩,她竟然同意了!懂不懂看人脸色了? 也和人去吃饭,也能遇到她在隔壁,只能邀他们入席。她也同意了!斐安逸没心思吃了,随便吃了两口就把人扔酒楼里。溜之大吉。 斐安逸一路碎碎念萧文柔的无耻,等到他停下脚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惊梦园。 他这会也没什么好去处了,刚好可以偷偷看那女人有没有红杏出墙! 这头刚想完,就传来萧文然和季如生说话的声音。 斐安逸一愣,急忙找位置躲起来。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斐安逸别无选择,一把跳进一个高台摊子后。 那卖东西的贩子吓得刚想叫人,就被他两眼一瞪,安分了。 斐安逸掏了掏自己身上,把一锭白银丢给他。自己就蹲在摊子后面,露出半个头。 贩子原本以为自己要倒霉,谁知道还能有钱收,这一锭银子,可顶他半个月的收入了,今晚可以给婆娘孩子买点好吃的。 对于躲在他摊子后的人也视而不见了,看他是朝惊梦园门口看的,好心帮他挡一下对面的视线。 斐安逸这会感恩不了贩子的好心,他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果然那个女人天天出来没好事!还说和季如生没有奸情! 这边,萧文然和季如生正在说篮球机的事。 “亏你还真能找出来,我要的球就是这样的。”萧文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极了。 虽然和现代没法比,但在这足够了,古人的创作和智力真不可小看! 季如生也开心,他刚刚在萧文然的指导下投了几个球,感觉非常新鲜。 每一样新品上市,萧文然都会亲自试验后才开始制作,就算她没空也要让季如生试过后。 季如生都如此感兴趣了,萧文然的底气也足了些,不怕那些男人不爱玩。 现在就等工匠制作好机器和篮球,中秋前三日就开放出来。 说着说着,季如生发现萧文然的发髻上落了一片叶子,想来说刚刚路过,树上的落叶掉到她头上罢。 季如生还没经过脑子,手就已经搭到她发髻上取叶子了。 ???萧文然正说着话呢,就看见季如生这样的动作。 她今日是带了淑慎和蓁蓁出来的,所以穿的女装。 这行为在外人看来就有点意味不明了。 季如生自己也愣了愣,红着脸赶紧解释道。 “你头上有落叶,我只是帮你摘下来。” 萧文然哦了一声,又不是什么事,她眨眼就忘了这回事了。 可斐安逸忘不掉啊!他离得远又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见两人笑语嫣然,那姓季的还红了脸!红你妹啊!调戏我老婆还好意思脸红?? 斐安逸满脸愤恨,可贩子还不识眼色的说道。 “是不是觉得他们很般配?可惜二东家是逸安王妃,啧啧,我们季东家不知道比那逸安王好几百倍。虽然是王爷,却没干过正经事,可怜女娃...”贩子把婆娘听来的八卦叨叨絮絮说了出来。 听得斐安逸的脸更黑了,他比不上那姓季的?开什么玩笑?脸长得比他好看,武功又比不过我。就一个商人,还和他比? 不管心里如何反驳,斐安逸的玻璃心“pia”的一下碎了。他被打击到了,原来世人是这么看待他和那女人的。 萧文然可没想到斐安逸闲到偷看她,处理完事后就回王府,中秋后就是太后的生辰了,她得着手准备一下。 前面都说了,斐家除了斐安逸这个幼稚鬼,斐安远和太后待她都不错,她知恩图报,虽看不上斐安逸,但只要还是逸安王妃一日,她就认两人一日。 虽然萧文然心态放得很好,回到府中还是被斐安逸那小崽子气个半死。 刚进家门,就听见那人阴阳怪气的调子。 “哟,还知道回来啊,怎么不和姓季的那个吃?” 萧文然忍,咬牙切齿的挤出笑容。 “关你屁事!” 吃饭中... 那个妖艳贱货又开口了。 “还是府里的厨子好吧?你跟姓季那个能吃这么好的东西?” “斐安逸你有病?我和季如生只是朋友关系。”萧文然觉得他比以前更让人讨厌了。 呵呵!斐安逸学了萧文然一个微笑的表情。 萧文然沉默。 第四十八章解开矛盾 她真的不知道哪里惹到这蛇精病了,害他犯病那么严重。 可萧文然还是好脾气的忍下了,不想和这人计较,跌份! 晚饭过后,萧文然收回她刚刚的想法。 妈的这智障就是欠打! 在斐安逸再次出口羞辱时,萧文然一拳过去,对方没防范,防不胜防就被打退后好几布。 斐安逸顿时满腔委屈爆发,他狠狠的盯着萧文然,大声怒吼。 “你还打我!我要告诉皇兄,你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还蓄意谋杀亲夫!呸,谁是你的亲夫,本王要休妻!” 说着就往外走去,手还捂着左眼,就是被萧文然一拳打中,青了。 此刻他已经眼冒金星,看不清路了,可他不愿在萧文然面前示弱。 王浩闻声赶来,看见主子变成熊猫眼的脸蛋,到吸一口冷气,谁那么大胆敢惹这个大祖宗啊! 萧文然费解了,她如何不守妇道了?? 当即之下就拦住了斐安逸。 她说想离开王府,可也不愿意以这样的身份扫地出门。 她自认光明磊落,何来不守妇道之说? “把话说清楚再走!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随便污蔑人!” 斐安逸想起自己看见那一幕就脸黑,不想与她多说,说出来丢人的是他。 “让开!” 萧文然用行动证明她绝不退让。 斐文逸朝王浩看去,让他拉开这疯女人。 王浩看见这仗势已经懵逼了,瞧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明智的选择管家那套,视而不见。 一边往外走一边嚷嚷。 “啊,管家找我有事呢,小的先走了!”带着吃瓜下人一起溜走了。 眨眼花园里只剩下两人。 “说吧,我又哪里碍着你眼了,让你那么诬陷我!”萧文然打定主意要和他好好!交!流!一!番! 斐安逸沉着脸不说话。 “我是找男宠了还是找小白脸...”萧文然继续问下去。 “找小白脸!”没等她说完,斐安逸就打断。 萧文然猛地一噎,她找小白脸?她这几天为了篮球机的事忙上忙下,有什么机会去勾搭?难道他是因为这几日一天到晚不在家就这样说吗? “斐安逸,做人要厚道,没有证据的事你胡口乱说,是会害死人的!” 萧文然也生气了,她虽然不喜欢斐安逸,可她既然还是他的妻子,她不会也不可能去勾搭别的男人,这是最基本的夫妻之道。 “谁污蔑你了!今日你与季如生那个小白脸在门口干嘛,你别说你不记得!” 现在四下也没人了,斐安逸这才说出来。 惊梦园门口?萧文然当真还没想起来,但她想到什么,质问道。 “你派人跟踪我?” 斐安逸丢给她一个白眼。“谁有那心思关注你,我刚好经过那里,不然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说这样的人!” 他自问府里上上下下哪里对她不好了?就算没有感情,他还是给足了她王妃该有的尊重。 这会萧文然想起来了,她与季如生做的最亲密的事就是他帮自己摘落叶的事。 “你不了解事情经过就血口喷人,他那是帮我拿掉叶子好吗!” 摘叶子?斐安逸愣了一瞬,他的确不清楚当时他们在干嘛,只觉得萧文然笑得很温柔,对季如生的靠近也不排斥。 “就算如此,他也可以告诉你,而不是他帮你摘,他对你有企图。”斐安逸不再那么歇斯底里被全世界背叛那副蛇精病模样,可还是小声的开口。 就像女人一眼就能看透女人,男人亦如此,他知道季如生对萧文然一定有好感,还是男女喜欢的那种! 这下轮到萧文然翻白眼了,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我和他真没关系,就是好兄弟的那种。” 斐安逸可怜的看了她一眼,你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就不一定了。但知道萧文然对季如生没有别的感情,他心情又好了几分,不再说话,转身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萧文然被他这副风风火火的模样给搞懵了,刚刚是谁非要告爷爷奶奶的,这会又当什么事没发生,真是怪人! 但经过此次萧文然也反省了自己,就算她和季如生真的没什么,可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不然被有心人撞见,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季如生也被萧文然突然客气的样子吓到了,要不是她眼里闪烁着亲昵,他都要怀疑这个萧文然是假的,同时也郁闷了很久。 误会解开后,王府又恢复往日的宁静。两人还是一天都不碰面,到吃饭的时候才得以相见。 “淑慎,我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明天要给梦梵她们的。” 萧文然喝了一口汤,才想起来自己让惊梦园送过来的东西,不知道到了没。 淑慎点头恭腰。 “已准备妥当。”明日是王妃和两位李姑娘约定的日子。 旁边的斐安逸撩了撩眼皮,没说话。 他明天也要和朋友出去骑马,他特地询问了有没有带女眷的,有女眷就不去,免得萧文柔又缠上他! 说来也怪,以前萧文柔没有那么露骨的表达对自己的心意,怎么这段时间天天缠着他不放?不过斐安逸也明白,就算没有萧文然,他断不会看上萧文柔这样的女子的,在知道她的恶毒心肠外,更加不喜她。 可萧文柔不那么认为啊,这会她正开心的挑着明日的衣裳,虽然他们骑马不带女眷,可她打听到他们在哪骑马,自己去不就好了。 这次她不打算约女友陪去,她要自己去!让逸安王偶然遇到落魄的她,让她与他共骑一匹马,柔若无骨的她靠在他怀中,男子浓烈的气息喷在她纤细的脖颈间,她微微缩了一下,男子的唇息扑面而来... 想想萧文柔就觉得浑身发软,面若桃红,眸子泛着妩媚的风情。 萧文然那张脸突然闯入她的遐想中,她顿时有晴转阴,很快就冷静下来。 萧文然,逸安王是我!既然你非要与我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想到她从一名爱慕她的人口中了解到的信息,她嘴角微勾,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第四十九章香山卧龙寺 第二日,两人一同出门,一个骑马一个坐马车,两个方向,背道而驰。 清晨的街道还没开始热闹,只有三三两两的早餐摊子在忙活,冬日渐近,今日却是难得的好天气。 萧文然看着摊子上的源源不断的白雾,刹然间就又想起现代那段日子里。 平时没任务的时候,她早上从自己窝里爬起来,随便洗漱一下,就到楼下那条街吃早餐,也是这样朦朦胧胧的烟雾,她大喇喇的穿着睡衣坐在板凳上啃包子... “王妃,王妃...”由远而近的声音在呼唤她。 对啊,她已经是王妃了,不再是21世纪的萧然特警了。 “王妃!”淑慎又加高声音,终于把沉睡中的萧文然给叫醒了。 萧文然还没反应,迷茫的眼神看着她。 “王妃,到李梦梵小姐家的府邸了,您可是不舒服?奴婢去请大夫来。” 淑慎担心的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还好不烫。 萧文然的意识回笼,摇了摇头。 “无碍,昨夜没睡好罢了。” 淑慎眼底写着不信,刚刚那状态明显不对,那样的王妃似乎理她们很远,很远。明明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的距离。 可萧文然不愿多说,淑慎也只能放在心底。 萧文然下车前又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换了风景,不再是白雾缭绕的街道了,这里是官人居住的地方,是没人敢在这做生意的。 萧然,人要往前走的!萧文然勾起淡笑,钻出帘子。 还没等她站稳,就传来一阵欢喜的声音。 “文然!好巧!”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上的少女俏丽生姿,明明该是柔弱的性子,与两位好友接触长了也变得明媚开朗。 因着李娜经常去惊梦园,所以与萧文然见面的次数比较多,李梦梵家教较严,没有那么多机会出府。 “好巧,咱们一起进去吧。”萧文然也露出愉快的笑容。 “真巧。”笑容还没放下,她们面前的大门就径直打开了,李梦梵的身影就出现在门里。 “不如去香山的卧龙寺看枫叶?”李梦梵踏出门外,她的丫鬟紧随其后。 果然是书香门第之家,连丫鬟都都有一股子高清的味道。 萧文然看看自己家两个,嗯,蓁蓁长得真漂亮,淑慎最懂事,还是自家两个最好。 “不邀我们进去坐坐?”李娜笑嘻嘻的问。 李梦梵瞥了一眼她,幽幽开口。 “你们若想进,又有何不可。” 李娜脸色瞬变,连忙摆摆手说不要了。 萧文然这就惊讶了,李梦梵家中有洪水猛兽不成,李娜怎么如此惊悚的表情。 李梦梵似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说了句清贵束缚多。 这下子她就明白了,她也怕麻烦,李梦梵让他们直接出门也是为他们好。 经过商量,三人决定坐萧文然的马车,四个丫头就由李梦梵家出个下人坐的马车。至于李娜那辆,由车夫弄回去。 萧文然是王妃,车内空间自然比她们都大,车上应有尽有,十足有派头。 “你们是不是就看中我车上有吃的?”萧文然笑着打趣。 李梦梵在好友面前也放开了架子,舒服的窝进萧文然毛绒绒的毯子里。 李娜则对着自己让厨房研制的零嘴流口水。 果真人前人模狗样,私底下露出本性来。 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终于到达香山脚下。香山上有著名的卧龙寺,听说香火旺盛,非常灵验。 “马车只能上到半山腰,你们坐马车上去?”萧文然问道。 “你不坐?”李梦梵立即听出她口中之意。 萧文然点点头,她回府后就不曾锻炼过自己,这会有山可以爬,自然不愿放过。 李娜和李梦梵都是文弱女子类,自然不能跟随萧文然,考虑到自己的体力不合适,两人只好放弃,与萧文然约好在半山腰见面,她们会等她的。 萧文然心想谁等谁还不一定呢,却也笑着点点头。 带马车消失在上山路时,萧文然寻找着香山比较陡的地方,徒步上山。 十月的深秋,香山半山腰再上一点的地方火红一片,在一片凋零之态的山头上是唯一的灼眼的颜色。 萧文然爬了一会,终于靠在一棵树旁休息。 心中却哀嚎,果然是过惯了米虫生活,这才几步就有累的感觉!不行,她要快点恢复原本的体质,虽然不当特警了,可她也不愿做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她朝山下看去,几匹马在平地上飞驰而过。看见了一个熟人,斐安逸。今早他们是一起出门的,那件深蓝云纹的袍子她看得清清楚楚,错不了。 想起上次他们俩吵闹把马儿给气跑的事,她嘴角就染上笑。 不得不说,没有犯病的斐安逸还是很吸引人的,马上的风姿更不用说,可惜是个神经病。 萧文然摇摇头继续往上走。 斐安逸在与友人赛马,正起劲时,感觉有一道视线锁定了他,当他转眼看去,却什么都没有,香山只有围绕卧龙寺的一片红火。 其实萧文然今日穿了红衣,在落叶是黄,草儿是绿的香山上还是有点惹眼的,可斐安逸在赛马,马儿跑得飞快,他想仔细看时已经是不同风景了。 萧文然虽然体力有些跟不上,可到底是特警出身,还是赶在马车前到达半山腰。 她一屁股坐在大石块上,往上看去。从半山腰就开始种植枫树了,就像一个迎客人一样把香客引上去,卧龙寺一角的楼阁隐隐可见。 卧龙寺四季香火鼎盛,但秋日特别多,大抵也算为看这片枫林吧。 就在感叹大自然美好的时间,萧文然望向马车通行的官道,一个人引起她的注意。 那不是谢长景吗?怎么会自己走在官道上?? 萧文然跳下石块,朝她奔去。 路过一个马车时,里面断断续续穿出声音。 “呵,装什么清高,走着上来了不起啊。” 听听,这酸味儿。 萧文然灿然一笑,朝着那马车窗帘就说了一句。 “当然了不起啊,因为你走不上来就累倒了。” 第五十章想要便信 正在走路想事情的谢长景突然听到这一句高喝。 马车里不知是哪位小姐,顿时失了声音,萧文然也能想象她难看的脸色。 心情好得想哼歌,萧文然一脸笑容走到谢长景身边。 “好巧。”难得的,竟然是谢长景先开口。 萧文然觉突然就像见到心爱的女子,自己是个毛头小子那样兴奋。 “嘿嘿,你也来香山玩啊。”果真好巧,碰见的人都是想看见的。 谢长景点点头又摇头。 “上香。” 萧文然愣了下,谢长景不像迷信的人啊。 没等她疑惑完,又有声音传来了,很熟悉。 “文然,你真那么快啊,哪里爬上来的。”李娜充满好奇的问道,此刻她们还在马车上,李娜听到她的声音就挑开窗帘一看,果然是她。 这会他们已经到放马车的地方,萧文然指了指刚刚上来的路。 李梦梵下车来,看了看。对她竖起大拇指,眼里的意思却明了。 李娜也钻出马车,满脸崇拜之色。 “文然你好厉害!” 萧文然得意极了,勾起李娜尖细的下巴,邪笑调戏。 “那小娘子就从了本公子吧。” 李娜顿时满脸通红,心怦怦乱跳。 萧文然松开她,哈哈大笑。 李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恼怒的锤了锤她的肩膀。 “不要脸。”不远处一辆马车走出一名女子,嫌恶的看着这边。 萧文然认出她的声音,是刚刚那个说谢长景的女子。 李娜刚想反驳,被萧文然按下了。 她对女子抛了一个媚眼,笑意盎然。 “你要脸别看。” 女子似恼怒的红了脸,哼了一声扭头离去。 李娜撇撇嘴,对她这番做派嗤之以鼻。 倒不是萧文然不让李娜反驳,只是她是王妃,没什么人敢找她茬,李娜就不一样了,万一惹怒了对方,恐怕在贵女圈不好过。 接着他们就要上山去看枫林了,萧文然朝谢长景说道。 “一起走吧?反正同路。” 谢长景没出声。 除了萧文然,李梦梵和李娜都有些紧张,谢长景的怪脾气的众所周知的,不知道萧文然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其实萧文然不是没被谢长景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吓到过,可她能看到冰冷的外表下那双琉璃眼眸里的情感。 就在谢长景想说不用的时候,萧文然又开口了。 “这是李梦梵,这是李娜,都是好朋友好基友。” 谢长景疑惑的看向两人。 被来人冷冰冰的眼睛一扫,她们都有些瑟缩,但李梦梵还是控制自己想避开的眼神。 真诚的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李梦梵,我们在彩绣宴见过的。” 谢长景自然记得她,但语气还是那么冷酷。 “知道,你第一名。”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抢了你的名头啊!李梦梵第一次产生了吐槽心思,但她因为没避开谢长景的眼睛,也看到她眼底涌现的敬佩之色。 莫名骄傲啊...李梦梵摸摸鼻子。 李娜可不愿排除在小圈子之外,也上前介绍自己。 “你...你好,我...我是李娜...你,你没见过,但但但,是我我,听说过你!”李娜道行没那么高,盯着谢长景,话都说的不顺溜了,磕磕巴巴,可爱得紧。 谢长景想笑,却又不知道合不合适,眼里闪过纠结,但到底是知道自己身上的气息有点骇人,小姑娘有点承受不来,她缓缓收起自己那拒之千里的冰冷气息。 少了那道威严,李娜果然活泼了很多,她也发现了谢长景只是不善言辞的毛病,叨叨絮絮和她说了很多,谢长景只是嗯,哦,好,这些词都能让李娜兴奋很久。 能和冰美人陶夫人搭上话,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萧文然和李梦梵走在后头,看着谢长景被李娜叽叽喳喳的烦着,谢长景虽然看着有些不耐烦,可深看她的眼睛里,其实都是发亮的。 李梦梵靠近萧文然,终于说了一句不符合才女的话。 “真有你的,牛气!” 萧文然心情大好。她交友要求不高,顺眼就成。 京城那么多贵女,她就看这三人顺眼。 萧文然不太信这些鬼鬼神神,可她穿越一事又有点费解,所以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她们一起上香许愿了。 萧文然看着大堂里那座佛祖像,最终虔诚的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心里默念着愿望。 希望我爱的人,爱我的人,都能得到幸福。也希望自己能在这异世不负卿意。 在现代,她有弟弟,特警身亡并不奇怪,自从做了特警,她就想到会有那么一天。所以她遗书早早就写好了,死后资产一半归家人,一半捐给慈善机构。有弟弟在,父母也不会那么伤心。 至于她穿越到这里,也希望自己能在这混得好,不说风生水起,也要幸福安康。 如果佛祖真的灵验,就保佑她吧。 “阿然还说不信佛,这会比谁都虔诚了。”又是李娜这小嘴。 萧文然睁开眼睛站起来。看着似笑非笑的佛祖,轻声说道。 “心中有愿,自然要虔诚。” 对啊,如果真的想要,就会比别人更加努力。 懂得这个道理的三人,默契的没有再开口。 上完香后就是玩乐时间了,四人携手走到枫林里散步。 本就是美人胚子,四个性格各异的美女走在一起,自然引起不少人驻足围观。 只是好巧不巧的,又遇上刚刚那名女子和她的朋友。 女子高傲的冷哼一声,没说什么就掉头离开了。她身旁一位温婉的女子转身对她们歉意的笑了笑。 “阿楠不懂事,你们莫怪她。” 被那名女子所说的阿楠姑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委屈得自己跑开了。 温婉女子望着阿楠远去的背影黯然伤神。他们一波人中的其中一位男子安抚道。 “她就是那么任性,你莫伤心了。” 萧文然三人暗暗翻了个白眼,谢长景压根不在意他们。 同行的另一个男子挑起趣味的眼神,慢悠悠的笑脸了。 “阿楠是你的未婚妻,你不去追?” 原先安抚温婉女子的男子脸色一黑。 温婉女子的脸上更加愁苦,弱弱的开口。 第五十一章潭中救人(1) “阿楠是生我的气了,康哥哥,你去把她找回来吧,我给她赔礼道歉。” 这话似刺激到男子一般,他梗了梗脖子,僵硬道:“她最是任性妄为,待她想清楚自会回来,你没错,不用道歉。” 那女子又朝萧文然四人笑了笑,和同伴们一起离开。 隐约还能听到那温婉女子说什么阿楠只是年纪小不懂事,不要怪她之类的。 “啧。”一声轻笑。 四人才发现那个叫追人的男子没跟那群人一起离开。 “在下南宫瑾,有幸与四位美人见面,下次请你们吃饭!”说完也离开了,不过是朝那个阿楠姑娘方向而去。 被迫看了一场好戏的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谢长景也没控制自己的嘴角,轻轻上扬。 “小娜,就你没男朋友没老公了,你可要仔细看好了,那个叫什么康的最是不要得,像你长景姐姐的老公,梦梵姐姐的男票这样就很不错,不然刚刚那个南宫公子类型的也可以。”萧文然语重心长的教育着李娜小姑娘。那个南宫瑾的,看着不靠谱,可眼神一直追随着阿楠姑娘,隐晦而深沉,如果阿楠姑娘能抓住他,后生应该也能幸福美满。 年龄最小,经常被教育的李娜小姐也没逃出被说教这个坑。面色潮红,又有些苦闷。 “什么老公,什么男朋友?”谢长景的关注点永远出人意料。 萧文然心中掌自己一个耳刮子,让你改不了现代词语。 “老公就是丈夫,男朋友就是未婚夫。”萧文然只能这样解释。 得到解释的谢长景没打破砂锅问到底。 四人在红艳似火的枫林里逛了一圈,才打算下山离去。 谢长景是走上来的,自然美马车下去,就被李娜小朋友热热情情的请上了马车。 在她们相处融洽的氛围下,马车缓缓的下山。 另一边斐安逸的情况就不是那么温馨了。 斐安逸第一个到达目的地,百般无聊的等着友人,却听闻不远处传来惊呼。 斐安逸皱眉赶过去。 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要那么好心了! 因为他面前站着的是他躲都躲不开的萧文柔小姐。 今天他还兴奋没有她烦他呢,谁知道... 还好萧文柔此刻是在水中,衣服也穿得好好的,看来是失足掉进水里。那个潭子他知道,只到人肩膀处那么浅。 斐安逸无比庆幸没有看到她身子,不然有苦都说不出。也烦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竟然遇到这女人。 斐安逸在发现萧文柔想爬起来的行为后,大喝一声。 萧文柔似被吓到了,愣愣的看着他,玉面含羞,楚楚可怜。 可惜当事人一点也不为所动。 “你先别动,我去找人家来救你。”说完就风一样远离了。 …… 萧文柔暗恼斐文逸不懂情趣,但也不是太担心,她穿得都是薄薄的,他不可能看不到,到时候她再和父亲母亲哭诉一番,逸安王就必须娶她,再捅出萧文然的事,皇上大怒,肯定让王爷休了她,正妃之位还不是她的。 斐安逸返回终点等人,可大半日也没人来i,斐安逸的脸色越来越黑,他这是被耍了?怒火中烧的斐安逸委屈又恼怒,他要回去告诉皇兄,把这些人都通通打入大牢! 可他现在又不能放着萧文柔不管就离开,就在他咬牙吞下这次委屈,往林中走时,就看见一个砍柴的樵夫拉着一头驴走过。 他赶紧上前去。 “等等,你等等。” 樵夫闻声停下脚步,就看到锦衣男子朝他走来,他吓得后退一步。 斐安逸可不管他害不害怕,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潭子方向走去。 “跟我去救个人,少不了给你好处。” 樵夫只是一介普通人,自然挣不开斐安逸这个习武之人的力道。 快走到潭子时,他看了一眼樵夫,再看看自己。 咬牙脱下外衫递给樵夫,吩咐道。 “你拿着这件衣服去给水中那个女子披上,我要去小解,小解回来她还没裹好,我就杀了你!你看她完全裹好就叫一声,不许她有意外!不然我也杀了你!” 说完他就几步轻功不见了。 樵夫一脸茫然啊,可响起刚刚那男子威胁的话,他家中还有婆娘小宝呢,只好鼓起勇气朝潭子走去。 萧文柔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在想要不要先爬起来,秋天站在水中,真真得要冻死了。 她犹豫间就听到脚步声,她勾唇一笑,不再动弹,脸上露出我见犹怜的表情。 四目相对。 “你是谁!”萧文柔尖叫道,她注意到樵夫手上拿着的是斐安逸的外衫,才微微冷静下来。 樵夫也被吓了一跳,这水中竟然站了个美人。 萧文柔见樵夫露出惊艳的表情就嫌恶,冷冰冰的问。 “给你衣服那人呢?” “他有事等会来,让我先把你拉上来。”樵夫也看见萧文柔眼中的不屑,当即心中好笑,怪不得那男子不救你,这般心机。他原先以为公子说的意外是不要让她有差池,看来这会不是这个意思。 萧文柔皱眉,拒绝对方。 “那我等他来。” “小姐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了,那位公子说了,不把你拉上来,就杀了我。”樵夫的声音也变得冷硬。 萧文柔心中一哽,可她也没办法,如果斐安逸真要杀樵夫,樵夫也会先把她弄死。 “你把衣服放下,转过身去,我自己披上。” 樵夫听话的把衣服放在她不远处,在退开几步转身。 萧文柔咬牙切齿,可她已经受不了冰冷的潭水了,只能爬起来,去把衣服披上。她眼眸一转,外衫半遮,湿漉漉的纱衣贴在身上,描绘着她曼妙的身姿。 “你不必转过来了,我就这样等他。”萧文柔刚说完,樵夫就转过身,望着她。 “你这个贱奴!”萧文柔气急败坏,赶紧拢好外衫。 樵夫已经见识过蛇蝎美人了,这会看她就像看个物品一样,毫无波澜,还带一点厌恶。 第五十二章潭中救人(2) 他看着她不露一点春光,这才朝空气喊了一声公子。 斐安逸只在远远的地方看了一眼。 “你把她带到你驴子上,跟我一起送她回去,成后定黄金白银奉上。” 萧文柔听到这话俏脸煞白,她没想到斐安逸如此绝情,竟然这样待她,还让她坐那丑不拉几的驴?还让这个贱男人陪在她身边?她面露可怜之色,想求斐安逸收回话,斐安逸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樵夫也不高兴,他只是来砍个柴而已,竟然遇到这种事。他也不愿意驮这个女人玷污他的小驴好吗!可是谁让人家惹不起呢。 “小姐,麻烦快走,小的还要赶回家吃饭!”说完,鸟都不鸟她,就往外面走。 萧文柔把唇都咬破了,这个贱人竟然敢对她这样嚣张...纵然她心中不愿,可还是得跟他走,不然斐安逸真的不管她了。 外面,斐安逸骑在自己的爱马上,都不带正眼瞧萧文柔,哦不,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不远处就是男人的驴子和驴被上的柴火。 樵夫把柴火往后移了移,空出一个位置给萧文柔坐。 可千金小姐何时与柴火同骑了,当即就发火。 “你竟然让本小姐和柴火一起坐?” 樵夫朝天翻了个白眼,却说道。 “这是小的家要用的柴火,不能扔。” 意思就是这柴火我必须带,你爱坐不坐! 被气得七窍生烟的萧文柔还想说什么。 斐安逸阴沉的话语就传过来。 “走不走,不走就留在这,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萧文柔噤声,悻悻的爬上驴背。 樵夫拍了拍驴头,心道委屈你了,回家给你好吃的! 就跟斐安逸一起离开。 马车走到山下了,谢长景的马车就在山脚,所以萧文然她们也都出来送谢长景。 经过一日的交流,四人小团体算是确立下来了。 谢长景和众人刚说完下次去将军府玩,就看见不远处走来的斐安逸,以及他身后驴上的萧文柔。 “然,背后。”谢长景是这样开口的。 萧文然扭头看去,跟着两位李小姐也往身后看。 (⊙o⊙)哇!众人的表情一定是这样的。 “文然,你妹妹真厉害。”李娜呐呐的开口。这般魄气我也算服了。 萧文然也差不多,难道萧文柔对斐安逸真的是真爱? 她们看见斐安逸时,斐安逸自然也看见她们。他突然策马奔腾而来,抛下慢悠悠的驴,跑到萧文然的马车前。 “把你妹妹带回去!”斐安逸语气恶劣,还带着一丝憋屈。 不知为何,萧文然就是听出来了,她没有拒绝。 反正谢长景坐自己的马车,刚好有位置。 樵夫带着驴过来,想着快把这女人扔下,他要回家。开始就知道这公子非富即贵,可听到一群人向他行礼时还是吓到了。 竟然是逸安王!更让他惊讶的是,逸安王不是有王妃吗?这女子想当妾? 樵夫看了一眼萧文柔,这人做妾也不是安分的妾。 萧文柔自然也看见了萧文然,脸色难看。 萧文然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上下打量,还邪气的吹起口哨。 萧文柔脸上摇摇欲坠,想撕了萧文然这张可恶的脸。 可香山这会正是下山高峰,许多马车就停车观望,萧文然这几日是京城数得上名的贵人儿,想没人认识都难。 一阵马蹄声传来,周晟睿跌跌撞撞的骑着温驯的马前来。 “啊,王爷你回来了,微臣迷路了,只好原路返回。”周晟睿跳下马,躬身道。 真的好丢人啊,他心爱的姑娘还在这呢!他答应这次骑马也是为了要学好骑马,以后带李梦梵去玩的,这会露馅了。 斐安逸点点头,没怪他,他能回来,证明题不知情,可是那群人却不见踪影。 心情极差的斐安逸不想多说,他要进宫告诉皇兄,竟敢使计陷害他! “你把她送回去吧,还有这个人,我让他帮我救你妹妹上来的,我只是带她回来而已。”斐安逸生怕萧文然误会什么,撇清自己的关系,自己没有亲自救她,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子,要是看到也是这个樵夫看到。 樵夫不傻,也立即撇清。 “小的只是将衣服放在地上,姑娘自己披上的。” 萧文柔何时被人这样嫌弃过,可她也不能说什么,如果否定了,那不就是她名节不保。 “这人好心帮我,我答应给他好处,我身上没带钱,你就先给他吧。”斐安逸急着逃离,脸上都写满了不耐烦。 萧文然在外面自然不会落了他的面子,温声道。 “妾身知晓了,王爷忙去吧。” 这话让斐安逸的心底舒服了一些,当下就骑马离去。 樵夫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这女子是逸安王妃?他救的那个是王妃的妹妹? 果然豪门深似海,皇门更不用说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小平民。 “你还不下来?人家还要回家吃饭呢!”萧文然和萧文柔本就不对付,这会更不用掩饰自己的厌恶。 萧文柔心里恨的要死,可脸上还是带着可怜之色,活得被人欺负一样。恍恍悠悠的从驴身上下来。 萧文然没管她,喊来淑慎把银两给樵夫当报酬。 樵夫推脱着不用那么多,淑慎却笑着低声细语。 “我们王妃给你的小费。”说完就转身离开。 樵夫也只好道谢,带着自己的驴儿把家还。 世界上永远是偏向弱者的,这不,立马就有人看不惯萧文然对萧文柔这么冷淡了。 “萧二小姐都如此了,你这个当姐姐就是这样?” 萧文然转身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不然劳烦公子怜香惜玉送我这妹妹回去?” 这怼的那男子不敢说话,他可不敢高攀尚书府。 萧文柔也不可能看上他,萧文柔只能保持自己可怜的模样。 “哟,怜香惜玉呐。”一辆马车刚好驶到山脚,俏丽的声调就传了出来。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那名男子赶紧上前去哄自己的未婚妻,无暇顾及这边了。 李梦梵不愿与萧文柔同行,就跟周晟睿骑马离开了。 第五十三章潭中救人(3) 她喊来自己的婢女,吩咐把所有的人送到家再返回府。 “阿然,我先走了。” 周晟睿带着李梦梵共骑一马,或许是有美人在怀,周晟睿不似来时那般莽撞,还挺有模有样。 谢长景也不欲多留,矮身一拜也乘着马车归家去。 山脚下的马车终于肯离去了,这戏看个热闹就算了,可别往心里去,若哪个长舌妇搅了耳根,倒霉的还不知道是谁。 李娜因着上次的事,对她自己没好脸色,自顾自爬上马车去占好位置。 场面就剩萧文然两人在对峙。 良久,萧文然才轻蔑一笑。 “若不想跟我一起走也是可以的,自己回去吧。”说完竟真的转身就往马车走去。 萧文柔今日受的耻辱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会,她紧咬薄唇,踉踉跄跄的跟上了马车。 萧文然叫来淑慎来这边马车伺候,淑慎应声刚想下车,蓁蓁不知从哪掏出一件女装披风递给淑慎,见淑慎疑惑。两人耳语了一阵,淑慎才抿着唇离去。 上了马车,李娜和自家王妃在一块看风景,萧二小姐孤零零的坐在一旁。 萧文然看见婢女手上的披风,那不是她的吗?早上蓁蓁怕山上凉,给她带了一件。 淑慎难道那么好心给萧文柔?到底是哪边人啊。 淑慎还真就是拿给萧文柔的。 “萧二小姐,天晚风凉,你又受了寒,刚巧主子早上带来的披风没用上,您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换上披风吧,更暖和,这外衫早已浸湿,让您加重风寒了就不好了。” 这温声细语,这好人好心。萧文然都要鼓掌了,可是她知道淑慎不是这般能说漂亮话的人,也不知道那几个丫头谁教了她。 萧文柔拽着斐安逸的外衫不想换,回到家中,父亲看见王爷的衣裳说不定还能有一丝希望。 可萧文然怎么会如她所愿呢,不然当初那个不知名的白衣女子来,她为何不拒绝,就算她要离开王府,也绝不让萧文柔来替这个位置。她害死了原主,自己就算不想要这个王妃之名,她萧文柔也不配! “萧文柔,你莫不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斐安逸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萧文然眯起眼睛,一字一句的砸下来。 她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很好捏不成? 萧文柔的指尖都翻白了,可她纵然心中有恨,却不能反驳什么。 她什么身份,尚书府二小姐;斐安逸什么身份,皇上亲弟逸安王;萧文然什么身份,堂堂正正的逸安王妃。她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妹妹披着她丈夫的外衫回去。 淑慎眼疾手快的就把斐安逸的外衫扯下来,再温柔的替她系上披风。虽然可惜了主子这件披风,但也比披着王爷的外衫回去好。 萧文然赞赏的看了淑慎一眼,后者垂眉低眼,安静的在一旁伺候。 “你的侍女呢?”萧文然故作不知的询问道。 萧文柔这会脑子里已经混淆,秀发尚未干透,刘海贴在额间,甚是狼狈,她冷冷开口。 “与你何干!” 很好,反正她也不想假惺惺的慰问。 一路无话,萧文然把萧文柔扔在尚书府门前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萧文柔站在萧府门前,看着地上的眸子也不知道在酝酿着什么。 李娜家也快就到了,李娜看见萧文柔心情就不好,但还是拍拍萧文然的肩膀,安慰她。 “别多想,逸安王肯定和她没关系,我眼里看得真切呢,逸安王不喜欢她。” 这小妮子还以为她会对斐安逸有误会呢,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晓得,你瞎操心个什么劲,没看见你梦梵姐和长景姐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吗!”萧文然刮了一下她的翘鼻。 李娜还没被人这么亲昵的对待过,一下子涨红了脸,像个烧红的兔子!却还是辩驳道。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就笨点而已嘛!” “不笨不笨,我们的娜儿可爱得紧,让人喜爱,不知道将来那户公子那么有福气把你娶咯。”萧文然那点儿郁闷的心情被她这么一搅和,什么都没了,笑嘻嘻的与她开玩笑。 最小的姑娘自认说不过她,骂了句没羞没臊,就躲进府里去了。 萧文然也叫来蓁蓁坐回自己的马车,让李梦梵家的马车赶回去。 马车上。 “蓁蓁,你说的果真对,二小姐就是抱着歹人心。”淑慎一直以为蓁蓁只是长得漂亮,处事方面没自己稳妥。可今日她算是把那一丢丢轻视给扔掉了,蓁蓁恩不像看着没用。 萧文然也看过来,这话说蓁蓁教的?她知道淑慎虽然稳重,可也和墨染差不多,有些墨守成规了,说白了就是死板一点没什么心思。 但如果是蓁蓁的话,她也有点相信的。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以淑慎为首的,就连萧文然自己,也是用淑慎多些。 这会回过头看,她竟然忽视了蓁蓁的存在,这可不是偶然的事,当初选她们的时候,她也是打算对两人好好相待。可那么久以来,蓁蓁真的出过主意的机会,还真是少之又少。 不是她不给,而是蓁蓁自己不要,她竟在不知不觉中隐藏起自己,让主人只当她是一个透明人。 蓁蓁看着萧文然投来的目光,也不躲避,回复着淑慎。 “二小姐此番落水必然有谋,王爷不甚落网,到底顾及女孩子家的名声,把人送回来。可是一个未婚女子披着一个成婚男子的外衫成何体统。” “至于为何能想出这个,以前在两个夫人的院子里,少不得这些腌臜事,见多了自然便知道。还是咱们王妃的院子好,什么破事儿都没有。” 蓁蓁解释给淑慎听,也是解释给萧文然听。表明自己绝对忠贞于她。 萧文然抿唇一笑,不问什么,就留两个丫头在马车上叽叽喳喳。看来王府的墙角有些多啊,不知道以后离开挖不挖得完。 回到府中时,斐安逸还没回来,萧文然让淑慎把外衫洗干净,再给他送去。 第五十四章防女防妃防弟弟 再晚些,宫里有人来传信说王爷今晚在宫中留宿不回来。 萧文然乐得自己吃晚膳,也不摆在大厅了,拉着两个丫头在潇然院打牙祭。 斐安逸可不知道他内人这般快活,他一腔怒火直闯皇宫。 到了殿外才下马,可把一群侍卫给吓坏了,跟在马屁股后面跑。 “我的祖宗哟,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苏海连滚带爬的跑出来,一看脸色,心想,准坏事了。 这般火气冲天还未有过,京城上下谁有胆子惹这位混世魔王啊。 “我要见皇兄!”斐安逸对于自己被拦在殿外的行为很不满意,压着怒火开口。 不得了了,眼里都喷火了!苏海愁苦着脸,不是他不放这位祖宗啊,里头皇上还和宸妃娘娘颠倒鸾凤呢,这会进去可不是找死嘛! “呵呵,皇上在里边有人呢,王爷稍等片刻?或让御膳房给您做一顿您爱吃的?”苏海只能舔着笑脸安抚这个暴躁的大猫。 可斐安逸不领情,他就是要见皇兄,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好吗!从香山忍到现在! “皇兄!” “皇兄——啊,皇兄——啊!” 语气肝肠寸断,似叫不出人不罢休。 苏海脸上更加愁苦了,罢了罢了,也就王爷敢在老虎上拔毛,皇上可不要拿他们这些下人撒气就好。 好一会,宸妃捂着刚刚穿好的衣服走出龙轩殿。 与斐安逸对上眼。 斐安逸无辜的眨了眨眼。 “苏公公!你怎么不告诉我里边是宸妃娘娘呢!那样我就不敢打扰皇兄了!”他对隐在一旁的苏海面不红心不跳的泼脏水。 再回过头对宸妃真切的道歉。 “不好意思啊,本王真不知道娘娘在里头,我找皇兄有急事!” 看我多无辜的大眼睛! 就算斐安逸是故意的,宸妃也是不能说什么的,她只能自认倒霉,好好的一场宠爱,来了这个瘟神。 对斐安逸行了一礼,姿态优雅的被宫女搀扶着离开。 斐安逸扁了一下嘴,一阵风闪进龙轩殿,门再次关上。 习以为常的苏海和侍卫们也都纷纷各回岗位,只要不是刺客就好。 虽然知道皇帝和妃子在里面酿酿、酱酱。可斐安逸进来后只看见皇帝衣衫整齐的坐在榻前下棋,也没有宸妃那般心绪不稳,如果不是看见宸妃面红耳赤的,泛着水光的眸子,他都要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喝茶聊天了。 他皇兄就是这么收放自如? 好像什么词用错了。 “抱歉啊皇兄,打扰您的好事了。”一屁股坐在对面,虽然说着道歉,可丝毫没有诚意。 “知道打扰了还要进来。”斐安远丢他一棋子,听见他在门外那叫魂的嗓音,自己差点就萎了。真是不省心的混小子! 斐安逸心里不喜皇兄宫里那些女人,庸脂俗粉的真讨厌。 “皇兄白日宣淫不好。”斐安逸正经的教育道。 斐安远看了一眼窗外,太远都快下完山了,哪门子的白日。知晓弟弟这时执意闯进来,肯定是急事。斐安远也没怪他破坏自己的好事,妃子和弟弟哪个重要?他还是选择弟弟。 “好了,寻我何事?这般着急。”斐安远不欲和他扯嘴皮子,开口询问。 才说完就看见亲爱的弟弟脸色一变,平时欠揍的表情变得更加凶狠。 “皇兄,我被人算计了,我不知道是谁的主意,我今日和一群人去香山赛马...”斐安逸把救萧文柔的事说了出来。 斐安远眼角一跳,打断道。“你没见着她的身子吧?” 斐安逸摇头,咬牙切齿。“我还没那么蠢!!!” 皇帝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斐安逸继续苦诉自己的委屈。 末了,斐安远的眼底也涌现一股怒色,这些人当真以为他的弟弟好欺负?对于弟弟那么大了还找自己解决问题没有一丝不妥。 “你做得很好,这件事皇兄会替你处理的。” 有了皇兄这句话,斐安逸的心情好多了。不过想到萧文柔又是眉头一皱,纠结的说道。 “萧文柔...这次就算了。”虽然斐安逸不喜欢她,可到底是女子,他还不至于报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斐安远知道弟弟心善又心软,一直到达,他弟弟就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最严重一次也不过早些日子的刺杀。就这样,他和母后就心疼得不行,如何叫他知道这些腌臜事。可萧文柔这次没有大半责任,他断是不信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不会自降身份去教训一个大臣之女,却是有人可以的。 “莫担心,皇兄自有分寸。”斐安远扬起一丝只对家人露出的温情。 如此,兄弟俩就去了慈宁宫和太后吃晚膳,太后自然是不知情的,只当小儿子孝顺,又埋怨他不带媳妇儿来看望。 总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晚上,斐安逸还留宿在宫里,住在他原本在宫中的宫殿,一行的还有皇帝。 这还是斐安逸成年后和皇兄同榻而眠。 睡前,他迷迷糊糊听见皇兄问对萧文然可还满意。 那个女人,嚣张又毒舌,讨厌。可是比起其他的女人,又有点不讨厌。 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皇兄的,便沉沉的睡去了。他骑了一天的马,又发生让他火气那么大的事儿,这会松懈下来,自然累极了。 至于宫里的另一座宫殿,也等不到皇上的垂怜了。 宸妃原本还想逸安王出宫后,她又能和皇上缠绵,谁知道人家直接把皇上抢走一夜。 这让宸妃感觉胸口钝痛,防女防妃还得防弟弟,觉得王爷也是情敌的宸妃觉得非常郁闷。 还好,翌日一早,斐安逸就返回府中去了。 回到府里赶上早膳,萧文然坐在大厅喝粥,看见斐安逸回来,就让淑慎把洗好的外衫还回斐安逸。 哪知对方眉头紧簇,竟退后一步,吩咐道。 “扔了。” 萧文然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她帮忙抢回来的衣服他要扔了? “衣服好好的,干嘛要扔?” “被人碰过,脏。” 万恶的资本家,萧文然竖中指。 第五十五章教育小子 外衫到底还是扔了,连同昨日的衣裳也在宫中被斐安逸拿去销毁了。管家知晓自家王爷是很喜欢那套衣服的,这样被人糟蹋了心情难免不高兴,赶紧让去加急赶一套出来。 昨日的闹剧,皇上也给亲爱的弟弟报复回来。 那七八个男子一早就被皇上召进宫,顾名思义的聊一聊。可大家都知道皇上此番召见是为何,一个个身子抖得像风中摇曳的草儿,转头向家里人求救。 家中大人不知道这帮混小子竟然赶惹到那位主儿,还没出门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到底自家儿子自家疼,打算一起进宫去求情。 “大人,您莫要为难咱家了,皇上只说了让贵公子进宫与年轻一辈聊聊这是对公子又好处的,大人去干嘛?省得小子们都不能自由发挥。”宫里来的太监谄着笑,说得甚有道理。 这家大人看公公如此强硬的道理便知道皇上是容不得任何人求情了,但从这小太监的话语也听出来,只是教育一顿,无伤大雅。 大人只好赏了公公一个荷包,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家的败家子,叹息一声,回了府。 “公子,请吧。”太监得了荷包更加欢喜,对这小公子也有礼,可怎么着也躲不过上头那位的慰问。 他后悔也无济于事,竟学着长辈长叹一声,进了马车。 与小子一样,尚书府的萧大人也免不了。因着萧文柔是女子,斐安远不好替人家管教女儿,这不就召见了萧仲进宫去。 可怜萧大人回京没多久,第一次召见竟然是来领罚的。 昨日萧二小姐回府后,进了家门就被萧仲夫妇瞧见了。 萧夫人心疼女儿,赶紧让她去换衣裳,可萧大人的右眼却猛地一跳,心中咯噔了一下。 待晚膳时便问闺女,为何一身湿漉漉的回来。 萧二小姐本想说是逸安王救了她,可她看明白了,逸安王是不会承认的,便只说是大姐刚巧路过,救了她。绝口不提斐安逸那段。 萧仲虽还有疑惑,可看女儿那受惊过度的模样,也不舍得再问下去。 萧大人信了不代表萧夫人也跟着信,待吃过晚膳后,立即就到了女儿的房里问清事实。 萧文柔不敢隐瞒母亲,便全盘托出。 “我的儿啊,你怎么如此傻?”萧夫人痛斥一声,她虽不算特别聪明,可也没女儿这般昏了头,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去设计那逸安王。 看见女儿的泪水,到底还是心软了,期盼着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这般刚盼完,这不,萧大人一早就被喊进宫去。萧夫人这下就慌了,为何皇上突然找老爷,除了逸安王那档子事,她真的想不到别的。 也起身到女儿院子拖人起来赶紧想办法消除萧大人回来后的怒火。 “母亲,这,这可怎么办啊?”萧文柔这会还着中衣,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 萧夫人恨铁不成钢。 “让你这般急躁,又不与为娘说,赶紧起来,等老爷回来好好赔罪!” 进宫的萧大人不知道自己后院已经热闹起来,还勤勤恳恳的跟着苏海来到宫里。 “萧大人,您就先在这里等吧,皇上处理完事情就过来了。”苏海垂着眼说道。 萧大人看苏海这表情不对啊,以往进宫这公公都是好声好气的招呼着,这会怎么那么冷淡。 “不知皇上召本官究竟何事?”萧仲斟酌着询问道。 苏海诧异的抬起眼。 “莫非萧大人不知?” 萧仲肯定的摇摇头,要不是看你这表情,我还以为皇上找我有正事呢,现在看来,不像是。 苏海这会终于露出笑了,可也没打算告诉他,只道皇上来了便知。 出去前到底还是提醒了一句。 “萧大人可要好好管教令媛了。” 萧仲不解,他就三个女儿,除去萧文乐太小,就是萧文然和文柔了,莫不是萧文然惹出什么祸端了? 瞧瞧,这便是偏心的父亲。 反正斐安远是打定主意要晾晾他的爱卿了,先解决这几个毛小子。 昨日还赛马逞英雄的年轻青年们,这会都低眉顺眼,整齐的排好。 “知道朕找你们来所为何事?”斐安远坐在主位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不敢直视。 几个青年畏畏缩缩的答知道。 还不算无药可救,还知道认错。 “说吧,这是谁的主意?”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 斐安远刚夸了他们,就得到这样的反应,自然不高兴。 身上的威严更盛。 “你们确定要这么其利断金?” 众人抖得更厉害了,纷纷跪下。 听着皇上不耐的语气,没人敢隐瞒,实话实话。 一个个说的都差不多,是有人告诉他们不要和王爷一起到终点的,王爷在那会有一场艳遇。这些年轻一辈的哪个不清楚这些事啊,虽说逸安王已经有王妃,可野花总比家花香啊,都淫笑的答应了。 这会真真的后悔莫及。 只有一人惊呼。 那便是周晟睿,他也被请进宫来了。昨日斐安逸太急,忘了告知皇兄,周晟睿不知此事。 周晟睿在来的路上也听他们说了始末,对于自己所受的无妄之灾感到非常憋屈。 昨日回来时李梦梵还提点他,不要那么蠢,不然就算中了状元也不嫁他。他当时还感觉委屈呢,以为心上人说他骑马笨,这会才知道说的是这件事。 他是唯一一个不知情的人,真去学骑马的。 “你们不知王爷昨日救的人是萧二小姐?” 众人还真不知道,听到周晟睿这样问,脸色都变了。 虽说野花香,也得看哪的野花,王妃是萧大小姐,萧二小姐却是王爷的艳遇,这萧二小姐还想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你如何得知?”当即有青年问道。 “我看见啊,你们跑得太快了,我迷路了只好原路返回,到了香山山脚就看见王爷王妃他们了。” 周晟睿不傻,急忙摘掉自己的关系。 还看见王妃了,怪不得告到皇上这来了,青年们垂头丧气。 第五十六章借手教育 皇上可不与他们客气,敢设计他弟弟,就该得到教训,叫来宫里的武使,好好调教一番。 只有周晟睿有惊无险的现行出宫去。 解决完年轻的,皇上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客人,但他不着急,回宫换了一身衣裳才到偏殿去。 待斐安远走进去时,萧仲已经从清晨等到快午时。茶都添了四五回,如厕也有三回去了。 “爱卿久等了。”斐安远毫不愧疚。 萧仲哪敢抱怨,连声说不急不急。 “不知大人是否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 萧仲一愣,怎么和苏公公一个问题,难道他不知道很奇怪吗? 他老实的摇摇头。 斐安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萧仲心中更加忐忑。 “萧二小姐回府后没说什么?” 斐安远这回是真厌恶萧文柔了,彻底打入黑名单,所以就算有没有萧文然,她都永远不可能过逸安王府的门。萧文柔知晓后,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萧仲回想起昨日那右眼一跳,这会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捅了什么大篓子。 斐安远不想与他在说一遍,让苏海陈述一遍。 萧仲听完脸都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萧二小姐的品行...算了,朕无意替你管教,如有下次,就别怪朕不给爱卿面子。”斐安远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偏殿。 萧仲心中又气又恐,气萧文柔的不懂事,恐皇上对他偏见冷落。 好在苏海替他挽回一些信心。 “萧大人莫忧,皇上就是看在萧大人的功劳上才与你这样说,不信您可去武校场那边瞧瞧,小伙子们都在受罚呢。”苏海提了一句就赶紧追随皇上去了。 萧仲还真去看了一眼才离开皇宫。 回府后,还没等萧仲喊人来,萧文柔就急急的赶来了,身后还跟着萧夫人。 萧大人见到女儿,一把把茶杯往她脚边砸去。 吓得萧文柔不敢上前一步,泫然欲泣。 萧夫人上前像要替萧大人顺顺气,却被一手挥开。 “你教的好女儿,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姐姐的夫婿?还是你,萧文柔,你想与你姐姐共侍一夫?要不要脸?” 萧大人气得七窍生烟,看着女儿非常失望。 萧文柔已经吓得不敢说话,泪水像断线的珠子,顺着脸颊落下,落地生花。 听见萧大人这么说自己的女儿,萧夫人也有点气不过了。 “柔儿本来就喜欢逸安王,当初要是柔儿嫁过去,就没那么多事了!” 萧仲被自己的续弦这样颠倒黑白气愣了,他反应过来,冷冷一笑。 “她嫁,你敢担欺君之罪吗?人家逸安王看得上她吗?要看得上今日也不会把我喊进去敲打!要不是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以为你女儿的行为不全天下皆知?” 萧夫人的确是因为女儿被刺激到,说了那么一句不理智的话。 她放软语气。 “老爷,事情已经发生了,柔儿也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吧。” “你搞清楚了吗,我饶了她,谁饶了我?啊?如果这件事传到那些大臣的耳中,我萧仲被人耻笑成什么样?” 什么爱女,在前程仕途上,都是狗屁! 萧仲到底对着个女儿投注太多的宠爱,只罚紧闭一个月,中秋节也甭过了。 萧文柔听到,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觉得萧大人不再宠爱她,连中秋节都不给过。 萧夫人知晓这是轻罚了,好声好气的把女儿哄回房里去。 “老爷,妾身知错了,妾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 萧仲却没心情听续弦继续唱可怜,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续弦还有这一面,也是他心中气还没消。 “你好好反省吧,如她再犯一次,我也救不了她。” 说完就不再理会愣神的萧夫人,夺门而出。 不久后,有侍女来报,萧大人去了梅姨娘的屋。 萧夫人紧紧拽着手帕,一言不发。 萧文柔被软禁在房里,一阵哭闹后,把侍女都赶出房,被当做出气筒的婢女们如临大赦,赶紧跑出去。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黄铜镜中的美人哭肿的双眼,实在是难看得紧。一个不耐将手边的东西用力一砸,碎了。 她起身坐到床上,从枕头下摸出一些纸张,红肿的眼里闪烁着恶毒,她定了定神,喊人收拾房间,做到案台前,提笔写下一封信,封好交给丫鬟。 有皇兄帮忙解决事情的斐安逸心情特好,带着王浩在府中转悠,到萧文然的院子前,就碰到刚要出门的萧文然。 还是一身红衣,但却是男装,萧文然也梳了个男装发型,五官精致,竟不太看得出男女,只因她身上没有一丝女气。看着倒像那种妖孽型美男。 斐安逸愣了愣。 “看傻眼了啊,挡路了。”萧文然看着眼前人不让路,喊了一句。 斐安逸回过神,打死也不愿承认他是看呆了,眼角不屑的一挑,转身就走。 她天天出去见那姓季的,一点为人妇道都不懂,伤风败俗! 不明白又怎么惹这个蛇精病的萧文然心中翻了翻白眼工作使我快乐,不用每天面对这个神经病。篮球机进入最后阶段了,两天后就能推出。 当萧文然赶到惊梦园后,进入被包围起来的施工地带,里面已经全部布置好,一排排的篮球机放置在大厅里,每个篮球机上面都有八个球。 “东西都准备好,只待你测试后就能招人了。”季如生拉着一本账本抬头说道。 萧文然点点头,上前拿起篮球就往球框里扔,一个接着一个玩得不亦乐乎,周围的工匠都看呆了。 季如生倒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看来我们招的人眼力要极好才行。” 萧文然停下投篮,点点头。这是篮球机的短版,可也没办法,做不到现代机器你们精确,只能在招人上下功夫。 随后她又试了移动篮筐的篮球机,这是工匠们辛苦研制出来的,当初萧文然只提了一句,要是有移动球框更好了,但并不抱什么希望,谁知道惊梦园的工匠就真的搞出来了。 第五十七章招聘(1) 这让萧文然都两天后的篮球主题推出更加有信心了。 萧文然一一试过,都没什么大问题,小毛病也说了让工匠们记录起来修改。 现在就剩招人了,好在季如生有准备,先初期笼统的预留了一波人的信息,这会可以按联系方式去找了。 因为只剩两日,萧文然这会也闲不得,和季如生一起招工。 但现在—— “季如生你先别记了,你和我玩一场,挑两个我们园里眼力比较好,算数比较好的人来替我们数数。”萧文然站在一个篮球机前。 季如生不用片刻就理解萧文然的意思了,当即派人去找人过来。 两人站在篮球机前,一决高下。 在裁判说了开始后,两人立即开始投球,手速快如风,直到半小时后,裁判喊停,两人停手。 萧文然以201个险胜季如生的198个球。两个数数的人也疲惫的揉了揉眼睛,暗自庆幸没数错。 但萧文然两人也瞧出他们的疲劳,制定了更加严格的招聘信息。 “两日时间够吗?”虽然事先有准备,到看到这种情况季如生还是有点担忧。 萧文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是人为,如果只是普通人玩,只要算数准确就可以,但如果是手速快,投篮命中率又高的话,这方面的员工就要下功夫了。 “先看看吧,没准有人才。” 反正只是试水推出,后续还能改进。 放出消息半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惊梦园要招人了,还是为新项目招人! 这下,不管是真的去应聘还是去凑热闹的,都围满了惊梦园的侧门。 众人之间门前放置着一桌两椅,两个管事姑娘坐在其上。 通过敞开的门可以看见里面一伙计在站一个竹篓不远处,脚边还有一堆的绣球。伙计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拿着笔纸等候着。 两位管事面前都拍了一排人,第一关便是口头算数无错的。从1数到1000。没有停顿,没有错误就能过了。 第一关并不难,许多人都能通过了,第二关是门里那两人负责。 应聘者站在竹篓旁边,伙计从不远处扔绣球,应聘者数数抛中的个数,以失误5个球以内便可过关进入最后一轮,直接会面他们两位东家,让大boss定夺去留。 因着第二关要考验眼力,也有不少人在这栽了,失望而归。 侧门这边热热闹闹的如闹市般,却没人发现不远处的阁楼上坐着正经东家。 萧文然看着下面热闹的人群,有些意味阑珊的趴在桌子上,一脸怏怏。 “唉,看来难找了。”她原本还有点信心,看到这些人的成绩后被打击得溃不成军。 只要伙计加快速度抛球,那些应聘者就懵逼了。眼睛根本转不过来,更别说计数了。 反倒是起先担忧的季如生这会比萧文然要平静多了,他淡淡的安慰道。 “别急,总会找到的。” 萧文然点头,心中却在捣鼓着怎么做才能降低篮球机对员工的需求。 或许是两人的意念太深,苍天都看不过眼了,送了几人来相助。 “你看!”季如生用折扇的柄敲了一下萧文然的肩膀,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人打了个激灵,马上清醒。 “季如生你作死呢?”被人吓到的萧文然白了一下脸,恶狠狠的说道。 季如生没空看她的脸色,眼睛一直盯着外头,伸手指向热闹的人群里。 萧文然也只好伸出半个身子去了瞧。 只见楼下的伙计扔绣球的速度飞快,连一旁记事的人脸上都挂着应接不暇,竹篓旁边的应聘者却目不转睛,只盯着竹篓看。 楼上两人在猜测这人是否有真本事,楼下透过门看热闹的人群也在猜测这人能不能通过,卡在第二关的人是在太多了,那些原本想进去试试凑热闹的人也不去丢人了。 也让惊梦园忙活的员工松了口气,少了来玩玩的人,剩下的都是真心应聘的,虽然过关率不高,但起码不像开始那么乱哄哄了。 此刻除了在数数的人,几乎都把目光投向门里,看着那位应聘者。 终于,伙计的绣球都扔完了,这是他今天接待的目前所有应聘者中,第一次把绣球给扔完的。 他之所以抛丸是因为站在他旁边那位搭档一直没出言阻止他停下,也就是说他要按计划由慢变快,把球都扔完。 应聘者也在伙计不再扔球后,抬起眼来,用着浓厚的地方乡音说道。 “俺数的135个哩!” 绣球一共200个,除了先前慢的时候,他还有意出错,后面却没心思考虑这些了。 一直站在抛绣球的伙计身旁那人,立即让人去清点竹篓里的球数。 “一共...”清点绣球的伙计终于数完了,刚开口,就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害羞的伙计一下子卡壳了,愣愣的看着众人。 就连那名应聘者也十分紧张的看着他。 直到有人轻咳一声,伙计才快速的接下句。 “一共135个,恭喜你。” 众人哔然,还以为不过呢,不过过了也不奇怪,这男子有福气,就差最后一关了,入了东家的眼就能留下了。 那高大的布衣男子也被这惊喜砸的晕头转向。 他姓刘,爹娘没文化,没给取名,直接按家中排名喊,人叫刘三,前年他住的那村子发大水,爹娘都没了,兄弟姐妹几个也都走散了,他一路跟着难民团来到京城外。 因着他记得自己还有个十万八千里都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厚着脸皮上门去投奔。 可亲戚也过得一般般,刘三长得虎背熊腰,吃得也多,空有一身子蛮力却没什么本事,他也知晓自己在这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没什么发展,只有别人需要体力活的时候打一下杂。 他虽吃得多,却不敢多吃,远房亲戚是做小本生意的,他本就来投奔,可没本事帮忙,只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亲戚不在意了,可不代表人家婆娘就愿意养个白吃白喝的人。 虽然他也不算白吃白喝,只是人家看不惯他一个粗鄙的大老粗而已。 第五十八章招聘(2) 可离开了他又别无去处,只能继续腆着老脸,在婶子嫌弃的目光下再呆了一年。 直到今日,他正在替一家商家搬货物,听旁边的人聊起最近非常火的惊梦园。 他也去过,去的免费区,虽然没得玩,可看看还是可以的,进门就有人招呼他,就算他没钱,也一一替他解释,直到送他到亭子后才离去。 惊梦园就成了他日常没事的去处,隔着远远的距离去看那些人射箭,经过马场也要驻足观望一会。 没人驱赶他,没人嘲笑他,他可以看很多东西,除了不能玩。 就算有人鄙夷的看着他,甚至有人单纯的瞧他不顺眼想要动手,惊梦园的下人却立即跳了出来调节,如果不能调节的就列出黑名单,永远不能进入惊梦园的大门。 所以他在听见惊梦园要招员工时,脑子一热就跑来了。 待那经常见的管事姑娘让他数数的时候,他愣了一会。 刚好以前小弟是读书人,平时玩得好,刘三也跟着学了几个大字,数数也难不倒他。 然后他就进入第二关了,来人只跟他说要说出投进竹篓里的球数便开始了。 然后呢...他听见自己过了! 真的过了!! “这位大哥,请问你可以让让吗?轮到我了。”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刘三耳边响起。 他猛地惊醒,就看见身边站了一位青衣年轻男子,虽然衣服和他差不多材质,可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的气质硬生生把他与他分了两个世界。 “对,对不起,俺这就走。”刘三呆愣愣的想离开,又被人喊住了。 “哎,你去哪啊,等会结束了要去见东家的!” 说话的人就是记事的伙计。 刘三想起自己是扔下手中的活出来的,有点为难的跟人请求道。 “俺晚些来成不,俺,俺有点事...”刘三不好意思说出自己那点事,吞吞吐吐的。 所幸伙计也没为难他,离天黑还早呢,痛快的放人了,只说要办完事要回来,过时不候。 刘三千恩万谢,这才急匆匆的离开了。 他今儿也是好运,老板没有在跟前看着,和他一起搬货的都是几个老熟人,刘三平时就憨厚,没人计较他离开一段时间,他们也经常有人有事撞在一起,要离开一会,只要没老板看着,他们都愿意帮忙挡一下。 “你去哪了?”平时和刘三最要好的大汉问道。 “俺去惊梦园应聘了,就差最后见东家了哩。”刘三裂开嘴笑。 旁的几个大汉听到都分分竖起大拇指,他们也不是没去过惊梦园的,能当哪里的员工,可比店小二地位要高的多哟。 原先问他话的那个大汉,看着他欲言又止,他是知道刘三家里情况的,要是真能在惊梦园干活,肯定比这样的日子要好过的多,他那婶子也不会再看不起刘三了。 可是这天大的恩遇为什么要和他婶子共享,刘三不说,他那远房亲戚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婆娘平时都怎么对待刘三的,他对刘三有着同情和怜惜。 “三啊,哥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哥您说就是哩。”刘三疑惑。 “如果你真的能在惊梦园工作,你就问问能不能有住宿!你也知道你婶子的性格,如果拿着这事乱说,我怕惊梦园那边...”他只是不想把他婶子说得那么败坏,如果她婶子知晓了这事,乐完之后恐怕还会拿着这件事耀武扬威,刘三可别被她影响了! 刘三倒是认真的考虑起来,可是人家会给他提供住宿吗? 这边不知道预备员工心里的苦恼,审核还在继续。 刘三走了后,众人来不及疑惑,又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吸引住了。 就是原先让刘三让一让的男子,对比刘三的大老粗,他可算得上俊逸清然了。 和刘三不同,刘三死死的盯着竹篓,这位的眼睛却是跟随绣球的起伏而转动着。 阁楼上,萧文然和季如生也在讨论着。 “看着不像普通人。”季如生眯着眼睛打量着楼下那名应聘者。 “就算不像,他现在也是。”萧文然借口道。不然也不会穿得那么拮据,虽然气质难改,可应该也是穷到一定地步了。 “可培养。”季如生突然来了一句。 萧文然愣了一秒,笑道。“的确,等我想出法子你就把他提走吧。” 现在她还没想好改善篮球机的办法,就算来人有天大的本事,还是先乖乖从小员工开始做吧。 继上一个200个绣球抛光,这一场也不例外。 年轻男子显然有些愁眉,可还是说道。 “112个。” 清算出来有113个,一个之差,还是平安的度过了第二关。 年轻男子没什么反应,走到一边去沉默了,可能是在思考人生。 “突然加速那会他卡了一下,想来是哪里出了错。”萧文然笑吟吟。 季如生摇着纸扇,点头。想来那人自己发现了。 萧文然看着楼下那皎如玉树的身影,再看看季如生,啧啧的两声。 季如生不解的询问。 “人家是真温润如玉,你,真闷骚假正经。” “……”季如生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其后又有几个勉强过了关,可是到底不如开始两人那么优秀,萧文然和季如生看得都有些累了。 正当他们想下楼觅食时,第二关卡走来一名女孩。 让两人的步伐生硬的拐了弯,坐回阁楼前观望。 说女孩真不过分,看着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说不得美貌,可五官端正,看着也舒服。 奇怪就奇怪在这女孩不在家,竟然跑出来干活,虽说还是重男轻女的封建社会,可女子一般都还是被家人约束在家里的,哪里像她这般。 想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大家虽然都惊讶她的性别和年龄,可考核却不会因人而改变。 小女孩的成绩也不错,报数120个,实际有117个,只有三个之差,有惊无险的过关了。 可季如生缺看出了一点门道,那女孩明明可以报更准确的数,却在最后关头改了口舌。 第五十九章招聘(3) 经过一下午的一二关考核,留下来的人只有十个,萧文然和季如生把他们请到惊梦园里来谈话。 当他们来到院子,就看见里面等候的几人。 领头的便是萧文然和季如生,身后跟着墨染菊沁二人,旁边是两个惊梦园的伙计。 “你们好,在下是惊梦园的大当家季如生。”季如生惯例的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和萧文然一样,大家看了一眼季如生,再看看那位青年。 “我是萧文然,惊梦园的当家。”萧文然着了男装,相比也是让人不用当她是王妃吧。 “来吧,在我们谈话之前先过最后一关。”萧文然说完就吩咐人去办事,她与季如生走到一面墙不远处。 待众人看过去,之看见墙上有有两个被圈出来的地方。 两人身旁都有六个小球。 “过来两个人,我和大当家分别往墙上扔球,扔中小圈的算一个,限时两分钟,数出我和大当家扔中了的球数。懂规则了吗?”萧文然抛着手中弹力小球。 跟第二关差不多,只不过这不会停留在远处,比起第二关又增加了难度,让人越来越好奇新的娱乐项目到底什么。 刘三和那名年轻青年一起上前,分别站在两旁,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惊梦园的两个员工,看来是要和员工一起比赛了。 又有人取来笔纸,等时间结束后就要一起亮出来,就不会有作弊一说了。 两分钟后,萧文然扔中了20个,季如生扔了18个,两人和惊梦园的员工都答对了。 十几分钟后,留下来的只剩七个了,那三个没通过第三关,遗憾离去。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惊梦园是两人的心血,萧文然也把现代管理方式交给季如生,但此刻她在场,自然她亲自说比较全面。 “首先恭喜你们通过考核...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就算我惊梦园的正式员工了。” 众人不解,都通过了却还不算?耍他们? “经过一个月的试用期和岗前培训,才能正式成为惊梦园的员工...”萧文然看见他们的疑惑只是笑笑,继续说自己的。 可天不遂人愿,立即有人愤怒了。 “我们忙了一天,你却告诉我还要一个月后才能算正式?你们这不是坑人吗!” 墨染上前一步,正打算解释,可季如生缺拦住了她。 对愤怒的那人说道。 “这是我惊梦园的规矩,做不到就请自行离去吧,其他人也一样,如果觉得委屈,可以现在离开。” 哼!那人立即挥袖离去,想来明日会出什么八卦,他们心中也有数了。 经过刚刚的插曲,现在只有五个人了,刘三和那青年还有小姑娘都没走。 萧文然刚刚被破坏的好心情也捡回来一点,严肃的问道。 “没有还要离开的吧?”不要等她讲奥到一半再打断她! 看见大家都摇头,萧文然继续说道。 “这一个月如果你做不好,我们会辞退你,但该有的工钱不会少付。但我希望你们都能留下来,毕竟惊梦园的员工待遇绝对会让你们十分满意,等到结束后你们可以问问你们的前辈。”萧文然自信的说道。 两个惊梦园的员工也给力的点点头。 萧文然朝菊沁看了一眼,后者立即拿着几页薄薄的纸张发到几人手中。 “这是我妈惊梦园的员工守则,不多,但犯一次永世不录用,你犯错可以原谅,可犯上面的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如果被惊梦园赶出去的人你觉得别处还会要吗?” 萧文然说得不客气,但先兵后礼总比先礼后兵管用,起码在这里适用。 “说到你们关心的待遇问题。“提醒了惊梦园的铁血纪律,又放软了口气,给一颗甜枣。 的确待遇优渥,一个月四天假期,轮休,领的工钱也比一般地方的伙计多,刘三打赌,就算那些店面的掌柜也不一定有他的工钱多呢! 说完后,萧文然喝了一口清茶问道。 “还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 刘三动了动嘴唇,响起他那个大汉哥的话,可他又不敢问,万一拒绝了呢... “请问两位当家,可否提供住宿?工钱我可以少拿一点。”没等刘三纠结完,身旁的青年就这样开口了。 萧文然挑挑眉,身为21世纪人权当道的萧特警自然为员工谋取更多福利,员工宿舍肯定有的,但那是正式员工住的地方。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刘三也赶紧出声。 “俺也是,俺也是,工钱可以少,有住的地方就好咯!” 青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惊奇的是小女孩也插了一脚进来,同样要求住宿,工钱可以减少。 另外两个都是有家室的人,就没如此要求。 萧文然让他们等等,她和季如生她们几个商量一下。 两个男人的住处不难解决,就是个小姑娘要麻烦一点。 “墨染,我记得你们院子有个空房?”萧文然皱眉问道。 墨染和菊沁住一个院子,可是凭空多了个人,她自然要问问她们的意见,如果不行,弄去正式员工那头也行。 墨染和菊沁了解萧文然心中所想,立即表示不碍事,虽然同一个院子可都是独立单间的,谁也打扰不了谁。 萧文然再三询问他们的意愿后才去回复三人。 刘三和青年,住一间,虽然共处一室,可是是大房,放两张床绰绰有余。小女孩住到墨染他们的院子,单独一间。 分配完后,萧文然才想起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篮球机是新项目,她肯定要跟进,他们属于第一批员工,能得到东家的特别关心,也算是他们的造化了,几人分别报上姓名。 儒雅青年叫张骏德,听着不太符合他的气质,可写出来又觉得莫名符合。 小女孩叫燕飞,是邻国小国流落过来的。听得出她报自己的家门时有些忧心,担心她是他国而被辞退,可惜,她想多了。 至于刘三,萧文然起先还以为哪个父母如此有才,直接用数字命名,多嘴那么一问,谁知道是本就没有名字的。 第六十章美人凌瑶 “那你想要个名吗?”萧文然圣母情节又开始作祟了,听见对方因为洪水而没了家很是心疼。 刘三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就黯淡下来。 萧文然最看不过眼了,当即道。 “叫闻天如何?刘闻天。” 除了刘三这憨厚的汉子,其余人都想翻个大白眼,你这样明目张胆就给人取名真的好吗? 答案就是,还真的有人愿意。 “多谢东家赐名嘿,刘闻天比刘三要好听多了哈!”刘三美滋滋的接受了。 众人无语望天。 谈话结束后,就解散了,明日准时上班。 “剩下的你解决吧。”萧文然今日也是刚好有空和他一起面试而已,季如生的那边还有他之前说过的一批人,萧文然让他自己去处理了,今日这无人,明日就得培训好,毕竟时间不等人。 季如生点点头。 萧文然在忙,斐安逸也不想闲下来,一闲下来他就会想到那日萧文然裸露的肌肤...不难在想了! 斐安逸强迫自己停下那旖旎的想法,他一定是太久没见过女子那个才会对萧文然感兴趣!对就是这样的!她虽为女人,却无半点女子该有的柔情似水! 斐安逸自开苞后就不再碰过女子,不是不懂,实在是提不起兴趣,那方面的。 斐安逸是在搬出皇宫前破的童子身,太后找来一位柔美的宫女伺候,可斐安逸全程都是草草了事,宫女也心灰意冷,自然得不到什么美妙的感受。 此后斐安逸更是从不近女色,皇上也是怕弟弟走了别的路,赶紧给他找了个媳妇。 其实斐安逸知道他并无断袖之癖,他只是对那档子事不感兴趣而已,男人和女人他还是更喜欢软乎乎的美人! 为了抛开心中对萧文然那点儿念想,斐安逸决定:他!要!去!逛!花!楼! 管家知道后苦苦哀求却还是不能改变他的想法,联系自己的猪朋狗友得知今晚是聚花楼头牌初夜争夺权的时间。 斐安逸兴致勃勃的换了衣裳就往外冲,王浩苦不堪言的被管家派去监视王爷,莫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他连花楼都去了,怎么样才算不出格啊?可王浩不敢问,因为他看见管家的脸已经不能用沉如墨水来形容,而是乌云密布! 管家在斐安逸跑出去后,千等万等,终于把他们家王妃给等回来了。 可是等管家声形并茂的和萧文然说了后,对方只是沉默了一会,回复一个“哦”就去用晚膳了。 王妃!你平时的气焰呢?你平时的嚣张呢?怎么就这么平淡? 可是管家激烈的内心她是听不见了,所谓不在乎的人,怎么会在意你洁不洁身自好。 她对斐安逸只是有点鄙夷,他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非要去青楼?难道那种地方的女人比较合口味?也是,如果是一般女子哪会那么浪荡。吐槽吐槽斐安逸的思想,萧文然就不再管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纸醉金迷的都城白日热闹不在,而是换了一种朦胧的靡丽。京城有名的花楼一街这会灯笼高挂,纷纷拿出浑身解数来招待这些恩客。 其中聚花楼由为热闹,今夜可是她们聚花楼的头牌初夜竞投。 凌瑶姑娘已经当了两年的头牌了,还是清倌儿,两年的清倌,还是头牌,敢问京城哪个花楼能做到?可凌瑶就是有这么多人捧。 可到底出入这烟花之地,拿有片叶不沾身的道理,熬了两年,还是要招入幕之宾。 斐安逸第一次来花楼来,但他有朋友经常出入此等地方啊,他的来头又大,轻而易举就占了最好的地段。 还没到凌瑶出场的时候,宽大的圆台上是歌姬在起舞。 可是大伙们都不买账,都是冲着凌瑶去的,就算不能春宵一刻,好歹也能一睹芳容。 所以原本用来热场的歌舞才进行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强制进入今晚最振奋人心的时刻。 “来了来了!”斐安逸身边的友人激动的喊道。 斐安逸没有大的反应,可也被这场子的火热气氛给影响了,把视线放在二楼上。 二楼有个地方是姑娘登台的圆形走廊,平时都用帘子遮着,只有有名气的花魁才能去走一遭。 这会帘子缓缓被人撩开,一位佳人踩着轻盈的莲花步款款而至。 那一刻,斐安逸明显感觉到周围都屏住了呼吸,久久回不过神。 斐安逸也没例外,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佳人那一双弯弯的柳叶眉,波光粼粼的大杏眼,小巧挺立的鼻子,一点朱唇。嘴角轻轻勾起,眉宇之间带着缭绕的风情,似笑非笑的勾人模样。 美人着一袭捻金百花曳地裙,身子斜斜靠在栏杆上,就能把人魂儿给勾去。 果然是让人为之疯狂的绝色。 凌瑶看着底下一片垂涎之色,只觉得无趣,但今日她必须要按老鸨所说那样做,这也是她答应老鸨的。守了两年的清白,这是老鸨最后的期限了。 她无悔,她今日花楼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脱不开身了,纵使有人想替她赎身也被她隐晦的拒绝了。呵,回家做你的黄脸婆吗?她并不是纯白之人,这种游戏人间的地方她活得很自在。 瞧,没人能两年内守住自己的清白之身,可她做到了。名副其实的花楼传奇。 她只是出来露个面,剩下的事就交给老鸨了。 她本想扫一眼就离开,可偏偏她眉眼一低,就瞧见位置最好的一人。 那人...怎么说呢,惊艳,却没有痴迷,也没有恶心的垂涎。 她起身返回屋中,如果是那人,她倒是还有点兴趣。 佳人昙花一现,可也没降低所有人的热情,疯狂的叫嚣着老鸨出来,到底怎么样才能做今晚的入幕之宾。 一般入幕之宾都是由花魁出些诗啊,词啊。烟花女子对书生还是有一种情节的,宁愿先失身与贫苦寒子。所以斐安逸本就是看热闹来的,他书读得也不多,所以是真看热闹。 可凌瑶对此都无兴趣,便放手给老鸨自己决定。 老鸨是谁啊,爱什么?爱钱啊! 所以今晚的最终得主是,谁有钱,谁的钱最多!这般不按套路出的场面顿时让场面一度失控。 第六十一章入幕之宾(1) “今儿老娘不搞那套虚的,价高者得。”老鸨风行雷厉的说完,就坐到一边去。 让那些穷书生,或带参谋来的人都变了脸色。书生清高,可也有耐不住佳人的美色,散尽家财只为春宵一刻。还真他妈有穷鬼书生能入了美人的眼,可是这会... 而那些本不抱希望或看热闹的富家子弟一个个摩拳擦掌,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斐安逸的友人也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货,但他带了一个参谋来,这会不需要了,随便给了点银子打发走。 “嘿嘿,你机会来了!”男人淫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斐安逸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说什么,刚刚那个女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千金买一笑。 竞拍很快就开始了,老鸨在次上场。 “我们的凌瑶姑娘到底值什么价你们心里也有数,今儿是她初夜之日,还请恩客们多多怜惜。”老鸨眉梢含情,妩媚的朝着众人抛媚眼,话里的意思更让人激动万分! 凌瑶!聚花楼两年的头牌还是个雏儿!天啊! “起价十万两白银。”老鸨见达到目的,就施施然的下台了,留下花魁之一在场上主持。 “好啦~恩客们可以开始竞价了哦!”花魁调皮的眨眨眼,纱袍半遮半掩,无辜的脸蛋配上妖娆的身段,许多妄想不到凌瑶的人都垂涎的盯着她。 “十五万!” “二十五!” …… “七十万!” 一段激烈的竞争后,已经喊到七十万的高价了。 老鸨两眼放光,七十万,是值一个较好的姑娘赎金了。 可是价格还在上升,老鸨起先的担忧也落了地,原先她担心别人以为凌瑶太高清,两年才卖初夜,会有人心存记恨。 可凌瑶是谁,精打细算,她步步为营,怎么会让自己的初夜那么平淡无奇呢,她要做最有价值的花魁。 “十万两黄金!”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十万两黄金,这已经是一个普通家庭十年的花费了,而且一个花魁而已,不值当花那么多钱买一夜吧? 报出这个价格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长得...实在配不上凌瑶。贼眉鼠眼就不说了,那肚子估摸着有孕妇七八月大。这些还不是最次要的,中年男人眼里射出淫邪实在让人作呕。 所有人都觉得凌瑶要是栽在这样的男人手里,就像鲜花插在牛粪上,而那些人每次点凌瑶作陪时,都会回想起这一幕... 可他开价如此高,没有什么人能拿出十万两黄金闲钱来买一位青楼女子的初夜。 “...十二万两黄金!” 终于有个弱弱的声音响起了,众人轻呼一口气,看过去...恩,比起那老货这人好歹五官端正,也年轻。 可没等众人欢呼结束,中年男人不屑的冷哼。 “十五万两黄金!” 哔—— 这下真的是没人敢再加价了吧? 年轻男子灰白着一张脸,十二万两黄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多的钱他父亲会杀了他的。可是他真的不甘愿凌瑶姑娘落到那样的人手里,他也曾有幸能点到凌瑶姑娘作陪两次。 凌瑶姑娘那样美好的佳人...怎么,怎么,怎么可以! 年轻男子怨恨的看着那中年男人,可中年男人丝毫不在意,谁的钱多谁就是老大,既然他是最高的,那凌瑶姑娘就是属于他的! 他眼眸深不见底,他每回来聚花楼,凌瑶都不肯作陪,一推再推,最后还不是落入我手中! “姑娘,姑娘!不好了!” 凌瑶这会正斜躺在美人榻上看书,就看见自己的小丫鬟慌慌忙忙的跑进来。 “冒冒失失的,小心妈妈捉你小辫子,有你好苦头吃!” 温温细语,可又带着几分严厉。 小丫头不敢再造次,可她心里是真的急,难道她家姑娘的初夜就要这样毁了吗? “姑娘...外面喊价已经到十五万两黄金了,可那人...那人...是姑娘一直拒绝的...那个。”小丫头仿佛可以预见姑娘悲惨的一万,她家姑娘那么好,凭什么给人这样糟蹋了! 凌瑶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但很快又恢复原态,慢慢的翻着书页,幽幽开口。 “好歹...也是值十五万两黄金了不是吗。” 刘海遮住了佳人低敛的眉眼,可小丫头还是感觉到她通身的悲伤。 小丫头是从两年前就被安排在凌瑶身边,别的姑娘都是几个月换一个丫头,因为那些丫头不是被主子折磨死就是爬上恩客的床变成了姑娘。 只有她,凌瑶从来没为难过她,再她不懂规矩被妈妈罚时也是她救下她,一点点的教会她如何在这花楼生存。 “姑娘别担心!我再去看看!就算最后还是他,姑娘就把他灌醉,我替姑娘上!”小姑娘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不给凌瑶说话的机会,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哎...你!”凌瑶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小丫头心思单纯,竟然想了个蠢法子。 可单纯点也挺好的,不用那么痛苦。 当凌瑶看向窗外,已经许多家店只挂了一盏昏黄的灯笼,不管是接到客人的没接客人的,都要入睡了吧。 “十五万两黄金,没人了吧!你还不快宣布?”中年男人阴蛰的眼神扫过花魁。 花魁被他这一眼吓得花容失色,刚想草草了结这一切。 “二十两黄金!”一言起,引起惊涛骇浪。 二十万啊,这真的不是在逗我吗!花二十万钱买一个妓女! 中年男人都也没想到最后关头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其实十五万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可没人弄开得那么高,他以为马上就要成功了,能一洗前辱,可偏偏... 二十万,他父亲难道就允许他这样败家?可他到底被人堵了去路,如果不喊出比他更高的价钱,今晚就白费了。 “二十一万两黄金!”中年男人咬牙切齿,说出他最后的底线。 众人的表情已经回不过神来,从十万白银到二十万黄金,到底是谁疯了? “二十五万两黄金。” 轻飘飘,一丝压力都没有的腔调终于压过中年男人一头,最后的得主是——斐安逸! 第六十二章入幕之宾(2) 中年男人怀着愤恨的心情,狠狠瞪了斐安逸后气冲冲离开了聚花楼,所以远去的他并不知道斐安逸的身份,如果当时他没有先离开,或许他就会控制住自己。 二十五万两黄金啊!就为一位姑娘的初夜,在场很多人都想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生面孔到底是谁,怎么有如此魄力。 老鸨也笑眯了眼,起先那位中年男人她虽然也恶心那样的人,可为了钱她可不会去因为凌瑶而去得罪大金主。 可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儿王爷来捧场了,原先她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王爷已经娶妻,顶多来瞧瞧热闹。 谁知道,王爷一眼就相中了凌瑶,还为她散了二十五万黄金,哎哟我的天呐,好多好多钱!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凌瑶姑娘已经在厢房中等候王爷。”老鸨迈着风情的步伐来到斐安逸跟前,谄媚的说道。 王爷!临近的人听到后都一脸懵逼,霄云国有几个王爷啊?只有一个好嘛!眼前这个就是?有幸见过斐安逸的人也都明里暗里的朝他看去。 一看不要紧,仔细看下,还真是逸安王本人。 “哈哈哈,王爷今晚有口福了,说了跟我来不亏吧!”带斐安逸来的那个男人邪邪一笑,推搡着斐安逸跟老鸨离开。 王浩跟在身边一脸为难,他有点忐忑的拉了拉斐安逸的衣袖。 “王爷...”他虽觉得王爷这样砸钱有点傻,可王爷以前花钱也是这样大手笔,只是觉得花在一个女人身上,估计王妃得要不高兴了。 斐安逸还真有些犹豫,他砸钱也是不想看凌瑶被一个老男人欺压。 可他旁边的有人却不屑的看了一眼王浩,对斐安逸笑嘻嘻的怂恿着。 “王爷,您出来想必也是因为王妃让你不高兴吧,家里的女人不能惯着,晾晾她,她就知道你的重要了。” 他这一想对啊,虽然这人说得有些偏差,但萧文然的确没给过他好脸色,还天天出去鬼混,一点都不把他这个王爷看在眼里。 恩,为什么有温柔乡他不睡非要回去看她脸色? 被人说服的斐安逸就这样跟老鸨走了、 “王浩你回去帮王爷取钱来。”那人替斐安逸赶走王浩。 王浩纵然想劝两句,也被人推着离开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赶回去告诉管家这件事。 也不用王浩特意通知,已经有人传神秘金主狠砸二十五万两黄金买聚花楼头牌的初夜。为什么不直接说王爷呢,在花楼混熟混惯的纨绔都知道替那些权贵子弟隐名,大家心知肚明就行,没必要搞得家庭不宁。 管家接到信息后都要捶胸痛哭了,王爷什么时候不犯傻,非要这种时候听非人谗言! 而萧文然听到传闻时,只是觉得哪个傻逼那么傻,知道那个傻逼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时。萧文然只剩无奈+无语,也懒得理他,又不是花她的钱,她还要忙篮球机的事呢! 斐安逸有意晾萧文然,但后者完全没在意,他现在还不知道,他此刻刚踏进凌瑶的厢房。 老鸨来后,说了两句就赶着小丫头一起出去了,房里只剩孤男寡女两人。 凌瑶看见来人,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只要不是之前那个人就好。凌瑶这会才能近距离的看刚刚在外面一眼瞄到的男人。 斐安逸长得实在不差,只是平时都不着调,给人一种吊儿郎当的感觉,萧文然前世是特警,特别瞧不起这样的世二代,可在古代,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多数人在这个年纪还是很幼稚。 “多谢恩客垂怜奴家。”凌瑶浅浅一拜,领口本就开得宽,这会她低下身去,站得笔直的斐安逸不用低头都能看见那胸前的雪白。 斐安逸自宫女后还不曾这么见过女性的明显的突出部位...哦除了萧文然,萧文然好像要比凌瑶的要小一点,但她那个形状...停停停!老子不要再想那个女人了! 凌瑶看着斐安逸脸上明显阴晴不定的表情,“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斐安逸被银铃般的笑声拉回来,看着凌瑶向来含情的眉眼带着一丝戏谑,有些恼羞成怒。沉着脸走到榻上坐着。 不怪凌瑶这般,她在花楼沉浮了多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这般纯情的男人倒是第一次见,还为他散了二十五万两黄金,她对他实在好奇得紧。 “恩客是想让凌瑶一直这样蹲着吗?”温浓的语调,一点调皮一点哀怨。 斐安逸不自在的挥挥手。 “起来吧,本王只是看不惯佳人被那般人糟蹋了。” 凌瑶难得的愣了愣,本王?王爷?作为京城常驻户口,自然不会不清楚王爷是谁。 只是她没想到斐安逸这样……纯。 “那王爷是替那人要了奴家吗?”凌瑶调整好表情,娇笑的靠近斐安逸,雪白的胸脯抵着他的胳膊。 斐安逸不安的扭动一下,手臂传来的温热实在有点烫人。 “本王并无意,今晚就这样吧。”斐安逸绷着脸说道。 随后他想了想,又道。 “本王知晓你并不愿那般做。” 凌瑶又忍不住嗤笑起来,这人,实在可爱,让她都有点心动呢。可他早就有了王妃,就算没有,她这般身份又怎么能入皇家的门。再说,她从来都没打算赎身,花楼虽然不是正经的地方,可胜在自由啊,胜在不会轻易的老去。 斐安逸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凌瑶,可是触及她那点白花花,又面红耳赤的转过头。 “王爷,您真的不想要奴家吗...”凌瑶用双手摆正他的脸,与她正视着。 两人靠得极近,只要斐安逸稍稍动一下,他们的唇就能碰到一块。 眉梢带情,香软的小手抚在脸上的感觉,樱桃小口,以及呼出的暧昧气息。 斐安逸的眼睛有着一瞬间的迷离,凌瑶,当得起妖姬一词。 第六十三章本是红尘客 最后,斐安逸还是在凌瑶的轻笑中回过神来,他目光闪躲,刚刚那一瞬他的确有了邪念,他自破了童子身后第一次对一个女子有如此强烈的欲望。 如果跟他欢好的是凌瑶...也不是不可以。 凌瑶这声笑,自是满意的,就算再清心寡欲的男人到了她跟前,也会被她迷得七荤八素。 知晓自己魅力不减后,她便退到一旁,和斐安逸保持安全的距离。 她本归花楼,还是莫要沾染这般纯净的人为好。 “既然恩课不喜闺房那套,那可要做些别的,这漫漫长夜实在难熬。”凌瑶朱唇轻启,带着三分妖媚,七分戏谑。 斐安逸还没从美色当中回过神,只愣愣的点头。 “赋诗?”凌瑶好笑,继续和纯情恩客玩纯情游戏。 斐安逸肚子里哪有那么多墨水,自然是摇头。 “不如,奴家为您舞一支?”凌瑶这会心情好,自然不吝啬给多点恩客福利,就当做今晚的报酬吧,她这一舞好歹也能值他那二十五万两黄金的一半吧。 这还真不是她吹牛皮,凌瑶的舞技师传霄云三大艳妓之一的酥媚。 酥媚成名,靠的就是那惊鸿舞姿,可终究抵不过世间情爱一关。在凌瑶刚拜师不久她就被一富商给赎去了,凌瑶看得出她脸上的笑容不做假,是真的幸福,心中也祝愿她。 可好景不长,当凌瑶在次见到酥媚时,已然认不出来。那满脸褶皱,眼里再也不是灵动的风情而是无尽的沧桑。 凌瑶当时刚刚开始自己的“姑娘”之路,好在老鸨待她不薄,她接济了酥媚。 可酥媚对这世间已经彻底死心,凌瑶不愿她如此,便让她教自己习舞。 本来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她没想到酥媚还是抱着必死的心,短短数月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了凌瑶。 当凌瑶有日陪客回来,酥媚已经去了,毒酒一杯,了结了自己。 床边还压着一张纸,纸上只有酥媚写的遗言。 本是红尘客,不可贪真情。 酥媚很看好凌瑶,所有才把这句话留下警告她。可她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那般,凌瑶听了,所以错过了。 这些都是花楼八卦,斐安逸一个初来咋到的小伙子还真不知晓这些秘事,只当凌瑶只是按一般姑娘的行程走。 “那你跳吧。” 斐安逸如此说。 凌瑶扬唇一笑,拖着她那长长的曳地裙走向厢房里的方台。 这是每个房间都设有的,毕竟有些客人需求,她们都要满足。 凌瑶是第一次在厢房里起舞,前面的三次都是在聚花楼那个大圆台,凌瑶一部分的盛名也是由舞而来。 许着斐安逸的预期值低,在佳人起舞的瞬间就看呆了。 美人一颦一笑都带着撩人的气息,明明是碍事的曳地裙竟也阻止不了她灵动的舞姿,反而让人觉得美,太美了。 斐安逸在那刹那间感觉自己的心“砰”的一声落地了。 再美的舞也有结束的时候,但当凌瑶回到斐安逸的身边时,当事人还没回过神来,沉浸在那绝美的舞姿之中。 “奴家跳得如何?可入恩客的眼?”凌瑶明知故问。 斐安逸呐呐的回答。 “美极了,皇宫里的舞姬都不及你万分之一。” 凌瑶听了心中满意极了,这些舞本就是为男人设计,比起舞姬更知道如何动作才能让男人更加喜欢。 没人不喜欢被奉承,凌瑶也如此,恩客又是万年一遇的纯情,心情超级好的凌瑶拿出丫头去惊梦园买的跳跳棋教斐安逸下了,如此两人就在调戏与被调戏的氛围下度过了满满长夜。 天刚蒙蒙亮,凌瑶熬了一晚有些困倦了,拿着圆溜溜的棋子都有些愣愣。 一不留神棋子从凌瑶手中脱落,斐安逸眼疾手快的接住那颗棋子,凌瑶也回过神来想去拿,两人的手防不胜防就碰到了一起。 一时间,四目相对,鸦雀无声。 “恩客莫不是对奴家还有非分之想?天还没彻底亮...” “没有!天亮了,本王先走了,姑娘好生休息吧。”斐安逸像烫着一样收回手,站起身来,急匆匆的往外走去,身后传来的是凌瑶愉悦的笑声。 斐安逸都要恼成熟虾子了,怎么就被一个花楼女子如此调戏,明明他才是调戏的那个啊! 斐安逸出神的摸了摸两人触碰的地方,女子的柔软还遗留着。 房里的凌瑶也在房门紧闭后收回了笑声,脸上的笑容满满黯淡。 红尘客啊,凌瑶你不能贪。 与斐安逸心灵相通般,凌瑶下意识的抚上被碰到的指尖。 佳人就这样坐到天亮,聚花楼已经有人走动时,她才把视线从窗外义辉来,桌子上还摆着未下完的棋盘。 恩客实在聪慧,也不如外面流言所说那般纨绔。前面凌瑶以压倒性碾压胜了几盘后,斐安逸就慢慢追回来,眼下这一盘也是,他只剩两步便赢了。 她拂手把棋子都打散,喊来小丫头。 小丫头兴致冲冲的进了屋子,却被眼前的景物给愣着了。 一点欢爱后的气味都没有,自家姑娘衣衫整齐的坐在榻上,眼前还有她平时和姑娘玩的棋盘。 “姑娘...”小丫头紧张的问道,难不成是恩客不满意姑娘?不可能啊,自家姑娘的魅力连女人都没法抵挡。 “想什么呢,恩客刚走不久。” 凌瑶笑得有点淡。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来了,昨夜只是一场意外。 “和妈妈说一声,我要休息,两日都不接客。该怎么说你明白吗?” 小丫头听完赶紧点点头,可心里却疑惑不解。姑娘没被那个...为什么啊,难道恩客不喜欢?还是姑娘不愿意? 天一亮,聚花楼所有的姑娘恩客都知道了凌瑶昨夜承恩,两日内都不能下床了。 楼里有姑娘暗暗羡慕,怎么样凶猛的男子才能把人搞到下不了床啊。 被人成为凶猛男子的斐安逸这会回到府了,府中下人还没几个起床,可他偏偏看见了王浩,王浩昨晚回来后就没再返回聚花楼。 第六十四章不可贪真情 他正想要找他算账呢,淡让他更奇怪的是,王浩怎么起得那么早? “王浩,你在干嘛?” 而墙头下的王浩正昏昏欲睡,突然见被人这么一喊,吓得往前撞,这一撞就撞墙上了,两眼冒金星。 “你发什么愣,墙都去撞。”斐安逸好笑的敲了敲他的头,突然想起之前王府着火那次,那个女人明明不会轻功,却轻而易举的跳上墙头。 王浩心中哀怨连天,也不知道是谁昨晚沉溺温柔乡,让他一个人回来受罚,站了一晚上的墙,谁还能分得清路才怪呢! 没错,王浩回来后就被管家罚在这面壁思过,王浩心中不满,明明是不敢罚王爷就迁怒他! “回王爷,小的这是在面壁思过。”王浩怏怏的回答。 面壁思过?难道是萧文然那女人责罚的? 斐安逸顿时沉下脸,冷声问道。 “是萧文然罚你的?” 王浩愣了愣,什么王妃?看见斐安逸朝着潇然院的方向走去,顿时清醒,想往前拖住王爷,却因为站了一夜脚麻了,扑街在地上。 走在前面的斐安逸听见响声赶紧回头。 “王爷,不是王妃罚我的,是管家。”王浩扑在地上也喊了一嗓子,当真怕斐安逸去找王妃算账一样。 斐安逸上前扶他起来,心中不解管家干嘛要发王浩,可没等他仔细想这事,王浩下一句就把他一早的心情都给搞没了。 “再说王爷您这会去找王妃也不在的,她已经出去了。”王浩这声只是嘀咕,但斐安逸是习武之人,怎么会听不到。 失神之下松开了王浩,王浩本来重力就放在斐安逸手上,这会失去了平衡,“pia”的一又和大地亲吻去了。 正主这会确没心情思考自家小厮是否摔坏了,摔傻了! 他回到府中也不过众人起身之时,萧文然就不在了?她能去哪?还不是她那惊梦园!肯定又去见那姓季的,当真不要脸! 斐安逸面色阴沉,王浩瞧着不敢叫他扶了,自己慢慢的爬起来。 这会管家也过来了,罚王浩也只是让他长长教训,莫让王爷总是跟那些纨绔子弟一起玩,会带坏王爷的,当然也有迁怒的。 这不,天刚亮,就急急赶来解放他。 “王爷...你回来了?”管家看见斐安逸有些惊讶,以为要到午间才能见到王爷回来呢。 管家又仔细的x视了一遍斐安逸全身上下,衣服还是昨日的,没有皱,只有女人的脂香味却没其他的了。 他惊喜的猜想着,王爷没出格?真是太好了! “管家,王妃出府了你知道吗?”斐安逸冷不丁的问了句。 蛤?管家一脸懵逼,看向王浩。 王浩苦着脸,直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斐安逸从管家的眼神里就知道,他并不知道萧文然离开。 呵! 突然听到王爷这声冷笑,两人都瑟缩了一下。斐安逸虽然没有皇帝那般王八之气,可严肃起来还是很悚人的。 最后斐安逸并没有说什么,得到管家已经把银子送去聚花楼的消息就往自己的院子走,王浩也被告知放两天假! 两人就这样懵懵的看着斐安逸离去。 “管家...我...我...”干了什么了? 管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拂袖离去。这蠢货竟然就这样告诉王爷王妃天没亮就出府,说了便罢了,还不赶紧解释清楚,王爷不生气才怪呢! 管家是知道王妃最近在忙什么的,也没有和那个季如生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全然在忙正事,他身为管家,自然要追踪主子的一切动静。 他要赶紧去跟王爷说清楚,没准王爷昨夜彻夜未归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真相了,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斐安逸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抛弃的丈夫,我呸!她萧文然能出去浪,他也能,昨晚不应该死守贞操,凌瑶只是花楼姑娘...唔,斐安逸的思想已经从愤怒中到...羞涩中。 赶来的管家看见这一幕,非常担忧!王爷这一脸的思春是怎么回事?那个什么鬼姑娘就这样拐走了他家王爷? 王爷你醒醒!管家很想过去摇醒他,但那不符合规矩。 “王爷...”管家小心的打断自家王爷的臆想。 斐安逸回过神,恢复了神情。 “管家怎么了?” “老奴只是来告诉王爷一声,王妃这几日都在忙惊梦园的事,听蓁蓁那丫头说王妃要赶在中秋前推出新的东西。”管家战战兢兢的为王妃洗清嫌疑。 可效果并不咋滴。 “哦是吗,知道了。” 完了,管家脑子里就剩这一句,这句话和昨晚王妃的一个意思。 扯红线的管家表示很心塞啊! 斐安逸知道她忙嘛,和那个姓季的一起忙呗。 既然对方都不跟你守规则了,那他干嘛还要像个有责任心的丈夫! 再说凌瑶姑娘比她好几百倍,虽然...有点调戏他,但总比萧文然那女人就知道气他,骂他好!皇兄以前还骂他任性,作为丈夫怎么不关心自己的妻子什么一大堆。 可也不看看萧文然需不需要啊,人家巴不得远离呢,要不是怕拂了皇兄的面子,他俩估计早离了。 恭喜斐王爷也真相了。 恩,以后就去和凌瑶姑娘玩! 斐安逸这边打定主意不再关注萧文然,而本人并不自知,她还在忙篮球机的事呢。 新上岗的五人都在萧文然的调教下,已经能应对各种状况的发生了,季如生那边也在天天招聘,要求没有这五人那么高,只要负责平时来玩乐的人就行。 可这五人却要应对手速快的,投篮准的,还有比赛。 对,就是比赛。 萧文然已经和季如生商议出推出篮球机的活动搞什么了。 当天比赛第一名的即可享受半年制全园通行证+一千两白银。 就是所有的项目,除了买东西的,统统不要钱,还能得银子。 可以看出这个是针对平民来设计的,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多人来捧场。有钱人一般不在乎这个,就来玩玩而已。但还有很多细节,还要敲定,所以萧文然一早就来到惊梦园。 第六十五章活动前 当萧文然来到惊梦园呢,院子里已经一堆人了,季如生,墨染菊沁,刘闻天... 虽然个个都难掩刚起床的困倦,但眼里迸发出激动,毕竟明日就是他们推出篮球机的大日子啊! 刘闻天五人以及季如生招的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这两日他们都是在萧文然的教导下去熟悉他们的工作,明日就要正式上岗了。 工匠们还聚集在机子前进行最后的检查,个个面上都带着疲劳,眼里血丝布满。 萧文然走到季如生身边,低声问道。 “都装上了吧?” 季如生庄重的点点头。 萧文然松了一口气,走到工匠面前,这会他们已经全部检查完毕。 “辛苦各位了,好好回去休息吧!这个都给你们加奖金!” 萧文然突然给他们九十度鞠躬,这可吓坏了工匠们。 虽然他们都是冲着高额的工钱来的,但身为东家竟然给他们加钱,还有鞠躬,让他们感觉自己的付出得到了回报。 几个急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七手八脚的摆摆手,让萧文然赶紧抬起腰,他们受不起。 萧文然也不难为他们,反正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她是萧文然,也是萧然,她接受过现代文化的熏陶,加之特警这一职业让她见到了更多的人间百态,她对底层努力的人,从来都是尊重的。 等工匠们走后,萧文然和季如生就立即试用改进过的篮球机。 这个改进,是针对于工作人员不用那么辛苦数数。 那日和刘闻天五人聊过后,萧文然就突发奇想,想到这个办法。 因为没有自动化,篮球机都是计时的。所以她让工匠们在中篮后球会顺着一个轨道走,不中的自然弹回原处。中的球够五个就会滑落原处,这样就方便工作人员数了,不用中一个数一个,只要盯着球框底下的槽格就好。 因时间紧急,萧文然要求工匠们今日必须完成,所以才出现刚刚的场面。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该怎么应对明日的活动。 惊梦园每日的人流量不少,明日肯定会爆满! 四人坐在亭子里,拟定明天的活动计划。 首先第一个活动就是比赛,除了第一名外,第二名和第三名都以银两来吸引客人,分别是七百两和五百两。就冲这个钱,就算抢不到第一名,二三名也会抢破头。 比赛时间三日,第一日初赛,选出晋级的选手,第二日选五名来进行决赛。 比赛仔细规则萧文然两人交给管事默然和菊沁。 第二个活动就是长期活动了,在规定时间内投中多少球就能得到相应的奖励。 “还可以加一条,把每次投中率最多的前十名记录下来放在门口供大家观看。如果破了第一名记录,惊梦园再给一份大礼!” 萧文然想着现代某个游戏城的做法,摘在这里。 季如生啪得收拢扇子,对于萧文然的建议非常满意,眼里精光蠢蠢欲动。 “不仅这个,其他的娱乐也可试用这个,毕竟知道有人比自己厉害,总有人不甘心吧!” 他们惊梦园什么没有,围棋,象棋,还有前段时间推出的跳跳棋。 萧文然虽然觉得麻烦,但想到又不用自己去弄也就同意了。 “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吗?”萧文然看向墨染和菊沁,虽然两人只是惊梦园的管家,但对内,季如生和她都把两人当亲人看待。 墨染和菊沁都很感动他们的在意,也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有什么能帮到他们。 “啊...我想到了!”菊沁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 “那个排名要不要男女分开啊?毕竟女子和男人的力气没法比的。” 萧文然赞赏的投以笑容,虽然她已经决定男女分开的,但听菊沁说出来,还是很高兴,就不打击她了。 菊沁沾沾自喜,向墨染投去鼓励的眼神。 墨染非常紧张,因为她没想出什么有效的帮助... “比、比赛是不是也能,男女分开...?”墨染小声的问道。 萧文然摇摇头,回答她。 “时间不够,我们比赛结束后就是中秋节了,大家都该回去过节了。” 听到萧文然的话后,墨染的眉宇都挤一块去了,有点沮丧。 “没事,毕竟这件事你们东家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你们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墨染性情好,我对你可比菊沁要放心多了。”季如生看出墨染的伤心,安慰了一句。 菊沁撇撇嘴,虽然她一般忍不住和那些富二代打起来,也不用这么损她吧! 萧文然也点点头,拉了一下墨染的手,无声的安慰。 墨染刚刚还失落的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 确定好计划,几人分开行动,墨染和菊沁去准备明日的比赛,而季如生则去找人弄好排名出来揽客。 至于萧文然,还是继续调教这群新手。两天的时间太少,怕他们不适应数数,都是一人投一人去计数,时间一到再对换人,反复的联系。 “明日开始,你们都是做着这样的事,你们都清楚了吗!” 萧文然大声吼道。 “清楚!”一二十人也大声吼! 全场寂静,感觉大地抖了抖,树上的鸟儿也在瞬间飞了出去。 萧文然囧了,现在还是大清早...挥挥手让他们继续练习。 又是一日结束,萧文然回府前,让所有的人都提前下班,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明日的活动! 回府的路上,萧文然无聊的问了句。 “斐安逸回来了吗?” 问的是淑慎和蓁蓁,两人早上送她来后又回去了,直到傍晚再来接她回去。 “回去后听王浩说,王妃出门后就回来了,还放王浩两天假呢!”蓁蓁回答。 两人都以为王妃终于关心王爷了,还等着她继续问呢,谁知道,直到回到府中,也没见她再问。 萧文然只是在心里想,斐安逸虽然看着幼稚,可不像那般好色之徒啊,不然也不会那么大还没一个妾室,难道是那个花楼女子非常动人?可再动人的斐安逸没见过?皇帝那后宫佳丽总不可能比花楼的还丑吧? 第六十六章王爷不喜欢我 萧文然放飞自我的天马行空,两丫头带着不可言喻的纠结,三人就这样一路坐着马车回到逸安王府。 时隔一夜,萧文然和斐安逸又坐在一起吃饭。 “感觉怎么样?值得你花了二十万两黄金的姑娘?” 萧文然只是觉得好奇,这么顺口一问。 斐安逸一愣,以为萧文然在说他如此败家在一个花楼女子身上,顿时浑身不得劲。冷哼道。“哼,凌瑶姑娘自然值得这么多,不像某人...呵呵。” 萧文然也不高兴,这个某人指谁啊?好好跟他说话,他就会阴阳怪气!难道真陷进去了?一点坏话都不让说? 一瞬间,萧文然突然有种我家熊孩子的错觉,斐安逸可是皇室,皇帝和太后会允许他娶一个花楼女子? “你可考虑清楚了?皇兄和母后估计不会同意。”她保证这句肯定只是提醒对方,这件事急不得难办,可她没想就这样引起斐安逸的火气。 斐安逸把筷子往地上一砸,用狠狠的目光看着萧文然。 “我警告你萧文然你最好不要动凌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你就能出去勾搭,我就不能出去找乐子?” 萧文然吓了一跳,可火气也起来了,就因为上次的事,这货还记一辈子? “斐安逸你要我解释几百遍,季如生和我清清白白,不要抹黑我们!” 斐安逸一脸阴沉的离开了席间,似不想再跟她多说。 萧文然想起他刚刚那表情,心中有种难言的感觉,这小子沉下脸,还真有皇帝的二分威严,她都有点吓尿了。 看这样,看来那个叫凌瑶姑娘的,真的很吸引斐安逸?让他如此不顾一切?改天她还真要去瞧瞧,什么样的人让这个没长大的孩子这样在意。要是合适,就替他赎回来,他也会同意自己离开了吧? 男女主人吵架,让府中的气氛有些低迷,谁都不敢大声喧哗,担心惹恼了一方,丢了饭碗。 萧文然回到潇然院,淑慎终于忍不住说。 “王爷怎么这样啊,为了个花楼姑娘,这样摔王妃脸色。” 在她们的心里,王妃是正室,就该得到王爷的敬重,就算喜欢,也不能如此不给王妃面子,要是以后...这可怎么办啊! 两丫头的担心,萧文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自己都不打算永远住在这王府。 “你们王爷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子,我们哪天去瞧瞧,若是性情好的,就赎回来伺候王爷,就算不能当侧妃,也能当个贵妾。”萧文然在两人的伺候下把头上的配饰都取了下来。 淑慎和蓁蓁大惊,不由道:“王妃!” 萧文然明白她们心中所想,但她觉得今晚必须对两个丫头说清楚,不然两丫头瞎忙活。 “你们没发现吗,王爷不喜欢我。”萧文然推开淑慎放在自己秀发上的手,庄重的对她们说道。 自己离府的事不能暴露出来,只能委屈斐安逸背一下锅了,但自己的确没说错,斐安逸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他就是了。 两丫头沉默,王妃说得没错,王爷对王妃或许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可是她们也没忘记那日萧文然在沐浴时睡着的事,王爷那通红的脸。 “或许王爷只是不开窍...”淑慎不死心的劝到。她们从管家的口里得知,王爷向来洁身自好,不沾女色,只要王爷王妃好好相处... 萧文然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小巧白净的脸蛋,乌黑靓丽的秀发如泼墨般垂落到腰际,这副模样和自己的性格还真南辕北辙。 “太迟了。”萧文然解释了这么一句,就不愿多说。 斐安逸在三妻六妾的封建社会来说的确实属奇葩,如果她真的想在王府生活,使些手段,这个幼稚鬼或许真如她所说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是两人的相遇是在不美好,她又起了别的心思,自然不会再和斐安逸有什么纠葛。 听见主子这么说,丫头俩只能闭口不言,心中更加心疼自己的王妃,身为王妃,还要替自己的丈夫纳妾。 第二日,斐安逸想到昨日的冲动就有些后悔,萧文然是他的正妻,他却当众甩她面子,他已经冷静了,母后教育过他这些,可是昨晚太气愤而忘记了。 所以他赶去潇然院道歉,得到的却是王妃已经出府的消息。 斐安逸冷静下来的怒火,又蹭蹭蹭的往上涨,甩袖离去。 管家看着这一幕,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先前是站在王妃这一边的,可看见刚刚那一幕,还是对王妃心寒,王妃有点太关注惊梦园那边了。 斐安逸本想王浩滚去哪了,竟然没看见自己不高兴吗!眼睛左右瞧了瞧,才想起自己让王浩去休息了,要后天才能来伺候呢。 郁闷的斐安逸挥走前来伺候的小厮,他们都没王浩好。 也不跟府中打招呼,就独自离了府。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聚花楼,他觉得凌瑶姑娘挺好的,又不用做那档子事,两人纯聊天都能让斐安逸感到舒服。 “什么?”斐安逸以为自己听错了,凌瑶不接客? 老鸨抿着嘴笑得荡漾,看斐安逸的眼神都不对劲,让后者生生打了个冷颤。 “还不是恩客您,也不体谅一些凌瑶是雏儿,这么...凌瑶姑娘找我说要休息两日呢,明日才能接客。” 斐安逸更惊讶了,但他很明智的没有表现出来,自己明明没有动她,怎么会虚弱到不能接客呢,想必是偷懒吧。 想到美艳聪慧的凌瑶也有这样的小脾气,斐安逸又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老鸨却把这样的笑容定位于得意,心中更加满意了,要凌瑶紧紧的抓住这个大金主! “还请恩客明日早些来了,今日不如让几个姑娘伺候你?”老鸨两眼放光,活像看见一个移动的大金块一样。 斐安逸赶紧摆摆手,往门口去。 “不用了,我就喜欢凌瑶姑娘,明日再来!”说着就急急的离开了。 “哼,就她凌瑶好命。”偷听到两人谈话的一女子冷哼。 她身边的女子却紧张得抓着说话女子的手。 “嘘...要被老鸨听到就完了。” 第六十七章篮球比赛 离开了聚花楼,斐安逸走在街上,还真不知道去哪好,正沮丧间,他发现自己再次神奇的走到惊梦园这条街道上。 他唾弃自己的方向,刚想离去,就看见惊梦园前传来一阵锣鼓声。 “篮球乐园开张啦!你所没玩过的游戏!参与比赛还有大奖拿嘞!” 身穿惊梦园制服的小厮敲着锣鼓一边呦喝! 其实今日一早就放出消息了,只是这会才开放。 斐安逸站在街上,十分的感觉到这群愚民的疯狂。 如一阵风,全部挤到惊梦园前,排队进场。 这会街上已经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甚至有些放下货物就挤去的。 斐安逸知道萧文然这些天一直在捣鼓这些东西,可具体的他没了解过。 他随手抓住一个奔跑的人,无视对方愤怒的眼神。 “惊梦园今日怎么了?怎么如此多人?” 那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吼着挣扎。 “你有病啊,自己不会去门前看?放开我!我还要去参加比赛!” 斐安逸闻言就放开了,对方却没料到斐安逸就这么松开了他,失去衡心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凶狠的瞪着斐安逸,在比赛和揍人的纠结中,果断的选择了比赛,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斐安逸第一次觉得被人放过也让人不爽的感觉。 耐不住好奇,斐安逸缓缓走到福来客栈门前望着对面。 视力极好的他自然看到门口架着一个长板子,红纸黑字的写到: 新开篮球乐园,你所没玩过的游戏。 活动一:为期三日的篮球比赛,男女不限报名,第一名获得一千两+半年全园通行证,第二名七百两,第三名五百两。傍晚截止,天黑前宣布晋级名次。 活动二:长期,男女分榜,规定时间内达到球数即可获得奖励,榜上前三还有大礼! 欢迎各位来战! 篮球?那是什么玩意?斐安逸有心去玩也不会选这几天,实在太多人了。可是他还挺好奇的,转身走进了福来客栈,想要天字号房去看对面的活动,却被掌柜告知已经被人住了。 福来的天字号房可不便宜,是谁相他那么壕,竟然也包下了一个月。 可是斐安逸想看比赛,又不想和人挤在里面,一下子就僵持了。 还是掌柜的察言观色,看见对面的热闹场面,就清楚斐安逸心中所想的了,这个人可是大客户,和现在天字号的金主一样,要好好留住。 “如果客人想看对面的比赛,也不一定要天字号,天字号能看见全园,可篮球乐园也只能看见人头而已,新开的篮球乐园在地字号看得更清楚,不知客人可愿?” 斐安逸的确只是来看比赛的,什么天字号地字号也不在乎了,就让掌柜的开了房。 小二带着谄媚的笑把斐安逸带上地字号,再听斐安逸的吩咐去准备一壶茶和一些小食。 掌柜说得没错,地字号的房间虽然看不见全园,可篮球乐园还是能看全貌。 他没找到萧文然在其中,估计又和姓季的去哪了吧。 斐安逸说的没错,萧文然的确不在比赛场地,可是她和季如生也在阁楼上观看。 “果然很多人啊。”季如生叹到,他突然觉得,只要是眼前这个女子想出来的方法,就没有不热闹过的,书斋如此,惊梦园如此... 看见的成果得到好的效果,萧文然自然高兴,端起茶杯朝季如生的方向举了举。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主意,以茶代酒,庆祝我们旗开得胜!” 两人相视一笑,共同喝下杯中清茶。 只是放在袖中的手不自在的抖了抖,季如生低下眼帘,他能感觉到自己在那一瞬间,“砰砰砰”的心跳加速,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一处,这样的萧文然太让人心动了,飞扬的笑容,印在他的脑海里。 可惜,她早已成婚,还有个王爷丈夫,自己的这点心思,注定得不到好结果。 萧文然原本在看比赛,注意到季如生的情绪突然变得很低落,不由得担心问他怎么了。 季如生重新扬起笑容,摇头和萧文然讨论起比赛的赛况。 这些,他一个人知晓就好,只要他们一直是朋友就好。 萧文然也想不出有什么让自己的好搭档失落的,也就撇去乱七八糟的心思,一心一意的看比赛。 “咦,那个大块头很占优势啊。” 萧文然指了指比赛中的一个高大的男子。 季如生仔细看去,的确,就凭身高就占了优势,可能还没熟悉篮球的玩法,命中率有点低,可是控制得很好。 “那个也不错,命中率不错。”萧文然飞快在十几台机子中寻找有潜力的得胜者。 季如生没她那份精力,只是一边听她说一边注意比赛场里的动静。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比赛者因为不熟悉篮球,十分钟内投不中多少个,想耍赖再来。 墨染也没客气,招来惊梦园的护卫,把他叉出去。 “诸位,我们惊梦园再强调一遍!比赛前我们都会告知你们规则,就算不会也可以看你们前面的选手,上场的都视为已经同意规则的!谁再闹事耽误大家的时间就拉入惊梦园黑名单!” 菊沁站在高台上,大声的声明。 看见底下的人都赞同的点点头,这才走下高台,继续监督周围的治安。 萧文然看着菊沁那嘚瑟的小模样就想笑,这有点像她现代的一个同事...啧,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老想到现代的事,是因为中秋到了吗? “不知道菊沁以后会找到一个怎么样的丈夫。”萧文然感叹一句,当初她说有人求婚那个,就是和菊沁性子的那个。 季如生挑眉,没料到她能跳到这话题。 “总不会太差的,还有你把关呢!” 萧文然想想也是,墨染菊沁她们都是她来这世界第一个认识的女性好友,她以后也得在这古代生老病死,自然要帮菊沁找到像她同事那般的老公! 第六十八章王妃职责 惊梦园的热闹一直延续到傍晚,没有等到参加的人都失落极了,可也没舍得离去,等惊梦园统计,再宣布晋级人选。 晋级名次有五十个,明日就抽签分出小组,每组的第一名就能进入决赛争夺前三甲。 天黑之前墨染他们的确筛选出前五十名的名单,篮球乐园院门前立了个长方形的板亭,上面红纸黑字写着前五十名的名字,众人就像看秋闱春闱那般激烈,争抢着看名字。 有名字的兴高采烈,离奖励又近了一步,没中的垂头丧气,想起还有长期活动,等到比赛结束再去攻略那个吧! 总之一堆人兴奋而来,兴奋而归。 关闭园后,萧文然和季如生才出现在篮球乐园。 里面的人都在打扫比赛遗留下来的垃圾,还伴随着闲聊声。 两人相视一眼,停住了脚步。 “唉,累死我了,差点就看花眼了。”员工甲揉着双眼说道。 “可不是,还好只有一天,不然我的眼睛也得废了。”员工乙锤了锤自己的双腿,站了一天,都快没知觉了。 好一会,两人又讨论起来。 “东家前面选的五个人真厉害,除了吃饭,都不带休息的!”员工甲羡慕。 员工乙也点点头。“唉,我要是有那么好的眼力就好了。” 两人闲聊自然没发现门外的两人,正当萧文然想推门进去时,只听到里面又传来声音,让她停了步伐。 “哼,人家有东家特训自然厉害。” “怎么这么说,我问过了,和我们一样训练的啊。”员工甲不太相信。 “你傻啊,人家特训干嘛要告诉你!” 员工乙没头脑的说道:“啊,我也好想特训啊。” “呵,死心吧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得自己可以一样!”员工甲和乙是兄弟来的,听到这话自然不高兴。 谁让那人却一脸自得。 “谁说我不可以,季东家说过把我调到刘闻天他们那去...” 后面的萧文然没听,诧异的看了一眼季如生,没想到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季如生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次。 那人眼力的确不错,本想放进刘闻天那波人中顶替张骏德的位置,谁知道这人如此自视甚高。 “谁说我要把你挑进一队里的。”季如生推门而入,沉着脸说道。 “季东家...萧东家...”三人具是一愣,惶恐的低下头。 特别是刚刚那个说特训的人,脸色苍白至极。 可季如生一点都不在意。 “去墨染管事处领今日工资吧,我们惊梦园留不下你这尊大佛。”季如生在众人面前都是温润如玉,哪里这般看过他面无表情,散发冷气的模样,抖抖缩缩的,不敢说话。 那人明显不想走,可在两位当家的眼神里,只能苍白的离开了。 剩下兄弟俩更加紧张了,不知道东家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回想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坏话? “好好干,你们也能进一队。”萧文然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和季如生一起离开了。 刘闻天五人的确辛苦,除了他们,一般人数了三四场就要换下来休息了,他们却一直坚持下来。 被菊沁命令休息的五人在看见萧文然和季如生的到来,赶紧站起来。 “二位东家好。” “恩,你们在坚持两天,过了比赛,我们会调些人上来和你们轮流替换。”萧文然挥手让众人坐下。 季如生这会也恢复温然的模样,浑然不见刚刚的冷漠。 她和季如生只是来安抚一下员工情绪的,她要回府去了。 临走前季如生喊走了张骏德。 “季东家喊骏德干啥哩!”刘闻天好奇的问了句。 燕飞瞥了他一眼,看在他对她挺好的份上,老气横秋的给他解答。 “张骏德入了季东家的眼呗!” 刘闻天的世界并不复杂,所以对燕飞的话一知半解,很想问清楚,可看小姑娘并不屑再说一遍,便闭口不语。 夜里,萧文然看了一天比赛,只觉得眼睛酸涩,闭着眼让淑慎替她按摩按摩。 “王妃,王爷早上有来找你。”蓁蓁在一旁收拾萧文然的首饰,想到小丫头的话,禀报给萧文然听。 萧文然不在意的哼了句,听到蓁蓁说不知道来干嘛,就不再理会了。 第二日,萧文然刚想离府,走到门口却看见了管家。 “早啊,管家。”萧文然笑着打招呼,最近太忙了,好像都没见到管家,还真有些想念。 管家也恭敬的回了一句。 正当萧文然继续想出府时,眼前拦了一直手臂,管家的。 萧文然停住了脚步,也不说话,等着管家解释。 “王妃,老奴无意干涉王妃的事,可老奴是逸安王府的管家,却觉得王妃近来太过于忙碌,对于王府有些疏忽了。”管家低着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可话语之间却是句句控诉。 萧文然明白管家的言外之意,说自己太顾自己的事业了,对斐安逸的关注少了。可是斐安逸还是孩子吗,需要人天天看着? “管家,我只想问,王爷多大了。”萧文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不爱绕弯子,所以直接问道。 管家猛地抬起头,抿着唇。 半响萧文然才听他慢慢开口。 “王妃误会了,王爷做什么下人们无权干涉,老奴只是觉得王妃并没有行到一个身为王妃,身为妻子该有的责任。” 萧文然瞪着管家,这是什么意思?要她像古代人那样日夜围着斐安逸转?伺候他? 或许是她的怨念太深,管家缓了口气,可依然肯定的口吻。 “老奴知晓王妃本事,可王妃不应每日早出晚归,老奴昨日见到王爷想找王妃道歉,可王妃早已离开。王爷什么性子王妃不清楚吗?以及季先生的事虽然我们都清楚没什么,可外人如何认为?您不仅是惊梦园的东家,还是逸安王妃,请王妃记得。” 管家一口气把话都说完还不带喘的,还真把萧文然问住了。 斐安逸最近那么生气是因为有人和他说了她和季如生的事,他觉得没面子? “管家,你在干什么。”斐安逸的脸色不好看,刚刚的话他都听见了,也明白了萧文然还当自己是个无知孩子?天天喝奶? 第六十九章重新认识 管家诧异的看向斐安逸,没想到王爷也会起那么早...眼里的异色只是一瞬,他恢复平日的神色。 “老奴只是与王妃聊聊最近府上的状况,王爷和王妃要话要谈,老奴这就退下。”抄两人躬了躬身,无声的离开了。 管家的话让萧文然很头疼,她若真心实意想留在王府,自然不会有斐安逸去花楼这一幕,可她无心王府,无意他的王爷,怎么会去管这等闲事呢。可她现在还不能离府,这些理由不能说出来。 而斐安逸也终于让她意识到,她对斐安逸的态度一直不对,把他当不知贫苦贵贱的世二祖?遇事只会找皇兄的奶娃子? 可她似乎忘了,就算斐安逸再任性,再不如同龄人成熟,可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判断的能力。 可她,却一直把他定位还没长大的小孩子,即使他去花楼这一件事,她也只认为是斐安逸贪图玩乐,而那个什么凌瑶姑娘刚好合他心意。可看斐安逸的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两人相望无言,最终还是斐安逸先打破了寂静的场面。 “那晚是我冲动了,对不起。”斐安逸这会没了平日吊儿郎当的笑容,看着特别真诚,还有点可怜... 呸呸呸,萧文然你在想什么呢!斐安逸道歉她也没由头再说斐安逸什么,再说,她现在才意识到斐安逸是个男人,并不是她意识里的小男孩。这会更是不知道如何对待,你想一个你一直当小孩子的人突然变成一个高大的男人,你心中会如何? “没什么,我那天我也情绪不好。” 扔下这句话,两人又沉默了。 萧文然还要去惊梦园,昨日只是初赛不用他们出场,可今日是晋级赛,不出现就有点让人感觉驳面子了。 “那个,我先走了。”萧文然眼神闪烁了一下,刚被人“教育”了一顿,又要明知故犯,还真有点心虚。 斐安逸点点头,看着她离开。 她自知尴尬,刚想溜上马车,可又在上车前扭过头来。 “那凌瑶姑娘你可真中意?我可以帮你赎回来。” 费安逸蹙了蹙眉,语气不太好的回绝了。 “不用你管。” 得了,想要发挥一下正室的大度也被人嫌弃,萧文然不再多言,潇洒的离去。 随着萧文然离府,斐安逸也像找到归宿一样,一点也不粘府,许是前些日子禁足禁久了吧。 这是府中下人的想法,管家遣散了嚼舌根的仆人,望着府门的方向,又是无声的叹息。 王爷如果真喜欢了那个花楼女子,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经过了早上的事情,萧文然显得有些兴趣缺缺,到了惊梦园也没什么劲,季如生虽然担心,但萧文然不愿说,只能作罢。 “你要不舒服,今天我就先自己上台吧。”季如生看着她的状态担忧道。 萧文然道:“好。” “......”你答得如此快让我有点不爽? 萧文然咧嘴一笑,明晃晃的嘚瑟之意。 季如生压了压火气,这个人是搭档,这个人是你喜欢的人,不能动气...总之,他脸上的温意有点破相了,众人都觉得今日的季当家怎么笑得如此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在季如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后,萧文然的脸色才慢慢暗了下来。 细细的琢磨起早上管家的话,管家似乎是知道她与斐安逸没什么感情,一直想撮合,可是她和斐安逸都不配合。 她不明白为何管家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因为自己的穿越的,自带主角光环?可那些小说里的男主角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主?你看斐安逸像吗? 就他那性格放小说里也是单蠢炮灰命吧...萧文然赶紧丢开这些不正经的心思,被穿越小说荼毒了。 管家说得没错,就算她和斐安逸再貌合神离,可对外还是皇家夫妻,斐安逸虽然幼稚了点,可也没做过什么事让流言满天飞。反观她...等忙完这比赛,再想想怎么离开王府吧,毕竟不喜欢,自然就不在意流言,可皇家在意。 自认为想通的萧文然不再纠结这件事,专心搞好比赛。她今日打定主意不上台,所以就来到昨日的阁楼下,准备上楼去观看。 可没等她往楼上走,不远处就传来激烈的争吵。 “放开我!放开我!”是女子惊恐的呼叫。 “嘿嘿嘿嘿嘿。” “你叫啊,今日他们都聚在篮球乐园那边,这边如此偏僻,谁救得了你!” “跟她废什么话,快让哥几个尝尝鲜!” 接着又是一阵淫笑。 身上有五六只手在胡乱的着,女子的眼里已经呈现绝望的神色。 “谁说没人的。”萧文然心中正义感爆棚,在现代出街都经常抢警察的工作,更别说这一幕了。 几个猥琐的男子一愣,但看见萧文然从暗处走出来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 女子更加绝望,本以为是什么大英雄,对方却如自己一般是个弱女子。 “小娘子,要不要一起来玩啊~”一个男人牵制着女子,另外两个慢慢的朝萧文然走来,脸上淫邪一览无遗。 “还是个嫁了人的,听说这种更浪~”男人注意到萧文然梳的是妇人的发髻,眼底更加狂热。 萧文然不语,只挑衅的笑着。 两个男人还以为她乖乖就范,更加急切的往前朝她扑去。 只是刚近身,两人就觉得肩膀一疼,接着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那边差点被强的女子和她身边的男子都呆呆的看着萧文然...好恐怖啊。 “噗嗤!”水花四溅的声音。 原来萧文然把他们都丢到了旁边的人工湖里去了。 湖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没有一丝波澜,此刻却像被人打碎了玻璃,水纹一圈一圈的荡开。 最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是深秋,湖水冷冽,两人在湖中感觉已经被冻僵了,不能动弹。 “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我帮你一把?”萧文然像刚刚那两人一样,慢慢走到二人身旁。 第七十章纯净的灵魂 男人惊恐的放开女子,女子被他这么一扯,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瘫软在地。 “你、你不要过来。”男人受不了萧文然那平静的眼神,想象她刚刚就那么轻易的把两个成年男子给甩飞出去,这女人一定是天生神力! 其实萧文然哪有什么神力,只是现代学的一些格斗技巧,用巧劲把人给扔出去而已。 “自己跳?还是我亲自来?”萧文然也不急着上前,就这么笑盈盈的看着他。看着男人眼底惊恐,她才没那么多力气再甩一个人呢。 这个男人真的被萧文然这模样给吓到了,他二话不说,跑到湖边跳下去。 萧文然挥了挥手,后边出来几个惊梦园的护卫,下湖去捞人。 “姑娘,你没事吧?”萧文然走到女子旁边,把她拉起来。 清秀女子显得很拘束,一个劲的摆摆手。或许刚刚的惊险还历历在目,女子浑身无力,瘫在萧文然的身上。 “对、对不起。” “无碍,我让人扶你去亭子休息会吧,下回小心一点。”萧文然招来一位小丫头,让她扶着这姑娘去那边亭子。 女子随着丫头一起离去,隔着远远的,女子突然回头。 “我叫秀秀,谢谢夫人出手相救!” 萧文然笑着颔首,女子这才放松的靠在丫头身上。 这点小插曲让萧文然错过了两组比赛,这会正是午膳时间。 午膳过后,就是剩下三组的比赛。 因着季如生午膳前就回来用膳了,二人再次登上阁楼看戏。 “听说四组有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是这次比赛的热门得主之一,四组的人分到这个人都煞白了脸,真真有趣。”季如生用扇子打着拍子和萧文然聊八卦。 萧文然道:“比赛后就让张骏德上位吧,你的温柔贵公子的皮要崩坏了。” 长得人模狗样的,还带着颗八卦的心。 季如生只想大翻白眼,他这番模样还不是近墨者黑,想他当年...唉!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边斐安逸出了府也没去哪,直奔聚花楼而去,他觉得自己和凌瑶姑娘就像守着只有两个人的小秘密一样的革命友谊。 “哟,恩客今日还真来了啊!我这就去让凌瑶姑娘准备准备。”老鸨如约看到斐安逸,笑得那花枝乱颤,拉着斐安逸就不放手。 可斐安逸心里装着事,只想和凌瑶姑娘一吐为快,便摆摆手,直接让人带他去凌瑶姑娘的厢房。 老鸨也没拒绝,反正凌瑶现在也破处了,不用忌讳那闺房。 进了聚花楼,什么事都不说秘密,凌瑶很快就知道斐安逸又来找她了。 怎么说呢,心中有暖,又有点得意,即使对方是皇亲国戚,还不是把他迷得团团转。她已经从小丫头那得知斐安逸昨日就来了,承诺今日也来,早早就收拾好等待着。 推开门,斐安逸就看见坐在窗口旁的凌瑶,一如初见般,水润嫩白的侧脸,正托着腮望着窗外,听见开门的声音,对方立即转头。 眉眼舒展,风情灵动的星眸里掠过一丝惊异。继而笑眼弯弯,嫣红小口一张一合。 “恩客,你来了。” 如暮春三月的春风吹进斐安逸的心窝,让他动容,又似一朵轻柔的流云,缓缓滑过,留下轻轻浅浅的痕迹。 斐安逸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被治愈了,在府门前那些对话,那些烦恼通通都没有了,只有眼前这个女子。 “不必叫恩客了,以后叫我安逸吧。”斐安逸觉得自己是喜欢她的,从第一眼的惊艳,第二眼的温柔,不像萧文然那种烈酒般呛喉,喜欢凌瑶更让他舒服一些。 佳人柳眉稍挑,依然用着好听的嗓音回道。 “那安逸唤我瑶儿吧。”经过两日的沉淀,她终还是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心。 两人还是没有突破那道防线,就如同多年好友一般,斐安逸是倾诉者,而凌瑶就是他的倾听者,引导者。 凌瑶不知道如何诉说对斐安逸的感觉,感情纯净得一尘不染,可也不缺少成年人的思想,但对于同龄人来说,他稚嫩得如初生的婴儿。 抱怨得最多的就是他皇兄和逸安王妃,看得出黄上很宠爱他,不然一个皇子怎么能养的如此毫无心机,或是皇上故意捧杀他?可听说皇上和太后都是他亲兄长亲娘。 还有就是最近很出名的逸安王妃,从斐安逸的口述中,逸安王妃就是个街头泼妇,一眼不合就跟他吵架,打架,最主要的原因好像是因为对方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对待,还和外男暧昧。 凌瑶一开始是不信的,只是敷衍着斐安逸的情绪,可几次下来,她不得不相信,斐安逸就是这样想的! 凌瑶心中那一瞬是惊喜的,能得此男子爱慕,她后生不忧...一想到这个,她就会想起酥媚,酥媚当初也不是很幸福吗,结果呢? 斐安逸在凌瑶这呆了整整一日,天黑前才带着满脸笑颜离开。 小丫头把斐安逸送走回到房间叹道。 “王爷对您真好,前面为您花了二十万黄金买初夜,第二日没见你第三日还继续来...” 凌瑶好笑的看着这个叨叨絮絮说了一大堆王爷的好话,听着她大有一番讲解时,赶紧拦住了她。 “王爷这是给你赏银了?” 小丫头看着凌瑶似笑非笑的眼神,终于低下声音,眼神闪躲,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不敢吱声。 “还不去领晚饭,什么时辰了。” 凌瑶睨了她一眼,恩客为了下次更好光顾,自然会打赏姑娘身边的丫头,凌瑶没有怪她。 看来斐安逸给的应该不少,能让这小丫头那么兴奋的为他说话。 小丫头如同得了赦令,一蹦一跳的,笑嘻嘻的离开房间。 房里的凌瑶却再次看向窗外,斐安逸纤长的身影走在大街上,从不回头。 如果她走酥媚那条路...会不会有个好结果? 秋风拂过,见窗就闯,凌瑶硬生生的打了冷颤。 不,她不能那么想,她已是花楼女子,不说斐安逸,皇上,太后,他们怎么会同意,甘为妾吗?不,她不甘。 第七十一章决赛 又是一日轮回,清晨的惊梦园又迎来一个新的高潮。 篮球乐园已经装不下那么多人了,惊梦园决定把决赛搬到园里的大舞台上,那里原本是供人看戏的戏台子,此刻被装扮成热血沸腾的篮球风。 这里本来就是能容纳多人的戏场,周围还有阁楼亭子坐,吸引了不少游客,有些因为太急而没去看的人也纷纷争抢到前排或附近的楼宇上。 昨日是季如生一个人唱独角戏,萧文然今日不敢再让他孤军奋战了。 她依旧一身红衣,站在宽阔的大舞台上,不显一丝胆怯。 轻风拂过,衣襟飘扬,一双星眸微微上挑,脸上笑意明显,不似那温柔似水的女子般笑不露齿。 今日她着得还是男装,女气敛得一干二净,她特警出身,身上永远带着正气的英姿飒爽。 过分年轻的面孔让人感觉这只是个少年。 “大家好,欢迎来到篮球乐园第一届比赛现场!我是惊梦园的当家——萧文然!” 不知是衣着还是气质,众人竟觉得这声音也不似女子的文弱,语调铿锵有力,分辨不出雌雄。 拿着自制的话筒,虽然没有扩音的功效,但还是让萧文然愉悦的眯起眼,眼前这一幕就像现代节目现场一样带感。介绍完自己,示意搭档季如生也来个开场白。 季如生眉宇间满是无奈,但他甘愿和萧文然一起做这些奇葩事。 很快他就拾起自己谦谦君子的皮子,嘴角弯起一抹暖如三月阳春的淡笑,“大家好,我是惊梦园的另一位当家——季如生。” 男子的声音宛如玉石之声,让底下一群未婚女子羞红了脸,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用余光往上看。 “感谢大家以来对惊梦园的支持,此次比赛也是回馈大家的心意。明儿就是中秋节了,我和季东家就在这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萧文然知晓季如生不懂这现代化的套路,所以只让他在一旁当花瓶,自己控场。 果然这新鲜的词语让大家为之一振,几乎都要尖叫起来。 看见气氛热起来,萧文然才,开始宣布昨日晋级出来的五名选手。 “接下来有情我们的选手上场!有想要为自己喜欢的选手加油的吗?可以大声说出来哦!” 舞台下人群躁动,可也没人敢出来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古代人都是比较矜持的。 五位选手都站在已经摆放好的篮球机跟前,旁边是惊梦园五个首席数数员。 萧文然也料到自己的话会冷场,所以她凑到季如生的身旁,朝他挤挤眼,把话筒对着他,问道。 “季当家有喜欢的选手吗,不如替他加加油?” 季如生脑子有一秒的死机,混蛋萧文然没跟他说过这种事情啊!要怎么回答? 他缓缓扫过五个选手,扬起一抹笑意。“我从昨日就觉得我们晋级的女选手挺不错的,她可是一群大老爷们的娘子军,我相信她一定能取得好成绩的!” “哇哦!”萧文然夸张的张大嘴巴,蹭的一下跑到那名女选手旁边。 “哈哈哈,有季当家给你加油,能说说你的感受吗?” 这名女子也属于英气的一类,但不比萧文然的不辨雌雄,女子笑起来还有浅浅的酒窝,非常可爱。 “谢谢季当家,我会加油的!”女子虽然还有些羞涩,但还是鼓起勇气面对众人的打量。 萧文然暗暗留意了一下,好气魄,这样不扭捏造作的姑娘她最喜欢了! 互动完后就是比赛了。 比赛分上场下场,上场是不动框投篮,限时十分钟。下场是移动框投篮,限时十五分钟,分数取总数。 随着萧文然比赛开始的声调刚落,五位选手就开始投球,八个球快速的轮流运转。 萧文然闲不住,开始在场上当解说员。 “哎!二号选手命中率好高啊!” “四号选手真稳重!不愧是娘子军。” ...... 萧文然在场上说得开心,舞台下的人也听得欢快,许多人对这个有逸安王妃头衔的萧当家改观了不少,也更加好奇了。 十分钟在萧文然的解说下很快就过了,下场是移动框比赛,因为前面两天从来没有出现过,众人对这个会移动的球框也是一脸的懵逼。 为了给选手们适应的时间,中场休息十分钟,让选手们去找找感觉。有萧文然主持的比赛自然不会让她冷场,搞了个几个两三分钟的小节目让众人过过瘾。 下场是在要午间前结束的,下午就是颁奖和自由活动时间了。 移动篮球机被人抬上舞台,五名选手脸上都呈现出凝重的表情,想来这十分钟并不够他们摸透这玩意。 “哈哈,是不是很惊喜?祝各位好运。”萧文然这欠扁的开场让五名选手咬牙切齿,但为了奖励,他们只能全力以赴了。 十五分钟不比十分钟长多少,当锣鼓敲起,选手们就不能再投球了。 萧文然脚底生风,拿着话筒上台就笑嘻嘻的说道:“比赛结束!比赛结果是下午x时宣布,各位可以在惊梦园吃个午饭,也可以去外面用餐,请保管好自己的票根,下午进场要检查的哦!” 没错,看比赛坐在观众席的客人全部都要买票,而且根据位置不同,票价有点小起伏。拿到票的人才知道自己手上的纸张有什么用处。 那些多手撕了票的人欲哭无泪,让旁边人给他打包一份回来。 惊梦园中心处,就是萧文然和季如生也在用午膳。 “你真行,看比赛都能捞钱!”季如生佩服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萧文然心想这只是试水,以后有更多比赛,那时候就杜绝站着看的人了,只是目标还在实施中,她现在懒得说。 等到萧、季两人重新回到戏台上,底下也座无虚席,没得买票的人也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萧文然暗叹古代人也有那么疯狂的时候。 “下面,我们宣布名次,没有进前三甲的也不要气馁,惊梦园已经决定每年都举行这个比赛了!而且第四、第五名还能获得由惊梦园提供的中秋大礼包,虽然没有三甲奖励那么丰厚,却是惊梦园的心意!” 第七十二章颁奖 萧文然长长的一段话,让五个选手的脸色更加满意,千辛万苦的走到前五名,却毛都没捞到,第四、第五名得憋屈死。 季如生没有什么悬念就先把第五名和第四名报出来,给他们发了奖品后才把话头转交萧文然,毕竟萧文然比较会热气氛。 “令人振奋的时刻来了,场上的三人到底哪个是第一名,哪个是第三名呢?”萧文然微微一笑,眼睛缓缓的掠过场上的三人。 底下的观众也激动万分,到底哪个人能得到那一千两银子和半年通园证呢? 场上三个选手也是绷紧了脸,银子谁不喜欢,虽然都有,可都希望自己能得最高的那份,还有那个通园卡,对于惊梦园的真粉丝来说简直就是天赐的福利。 “好了,我要开始宣布了,第三名是惠然姑娘!真是个厉害的娘子军啊,不动球50个,移动球20个!加起来是70个球!已经超级厉害了,恭喜你!”萧文然看向一路披荆斩棘的惠然姑娘,一种骄傲自豪感油然而生,她挥手让人赶紧过来领奖。 惠然并不意外自己的名次,移动球她不能很好的掌控所以失分严重。 “可以说说你的感想吗?”萧文然举着话筒给她,眼睛眨巴眨巴的,苏得惠然一脸血。 她点点头,接过这个怪异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嘴边。 “我觉得篮球机真的是个好东西,特别是习武的女子,练习臂力!”看得出来惠然是个习武的女子,不必和男子切磋亲密,就能联系的好东西,当然这话不能当场说,会被群殴的。 萧文然欣慰的点点头,这小姑娘识趣,虽然篮球机主打还是男人,但他们还是研制出适合女子投球的小巧一点的机子,惠然是上了名次的娘子军,有她宣传会更好。 她抓紧话筒,安利起来。“对哦!惊梦园还有适合女子玩的篮球机,没有男子的那么霸气,可是为了有个好身体,一起锻炼吧!” 果然,这话一出,那些闺阁女子就有点坐不住了,想去瞧瞧女子投篮机是什么样的,不是没有女子玩过,可机子和球框相隔太远,球又重,一些从来不干粗活的千金们哪里拿的动。 “女子投篮机是在篮球乐园的另一处,男女分开的,各位姑娘们可以尽情的玩耍,而且,你们看到一定会满意的!”萧文然笑眼弯弯,就像慵懒的猫儿,不紧不慢的舔着爪子。 却挠的众人心痒痒,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满意,里面有什么!好想知道啊! 安利买完了,萧文然回归正题,颁给惠然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现在就剩下一二名了,其实也没悬念,因为这里面有个高大威猛的家伙,在他旁边那位就显得有点像白斩鸡了。 比赛不能用内力,惊梦园请人看着的,但看着上面的数量,萧文然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第二名是个江湖侠士,不动球43个,移动球35个,是个稳定型选手。 “第一名毫无悬念就是我们这位高壮的大哥了,大家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可以给大家介绍一下吗?”萧文然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壮汉。 ...... 就在萧文然要放弃让他讲话的念头,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拿过话筒。 “我叫阿塔。” 没了?和观众如同一侧的萧文然感觉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还在“啊啊啊——”的叫着。 好吧,你真酷,你就是男主角。 “我来说一下阿塔的成绩,不动球55个,移动球40个,合计95个!是不是超级厉害?” 和早上不同,这些人已经被萧文然洗脑成功,这回她终于听到底下有人大喊:“是!!” 萧文然特别满意,开心的福利就是引诱大块头阿塔多说两句。 “阿塔,你得了一千两和半年通园证有什么想法?对了,在这我要科普一下,通园证只能一人使用,要去管事处办理,此后半年只能那个人使用,其他人就算有证也不能用的!” 以为比赛完就能走的阿塔显得有点焦躁,可是他又不能直接离开,面对萧文然故技重施的大星眸,阿塔选择...向恶势力低头。 “给主人,通园证也给主人,主人喜欢。” 我的天,这是奴仆?萧文然震惊了,虽然还想多挖点料,可看对方的神情就知道没戏了,萧文然也就不再为难他,顺利的结束了这场比赛。 比赛结束后,惊梦园收拾残余,而大部分的人的争抢去篮球乐园去体验,特别是女子这边,许多姑娘都拿出以往不敢想的洪荒之力。 篮球乐园也很大,用一堵墙隔开男女区,女子走进院子后,个个都呆住了。后来的人见人都堵门口了,不耐烦的推了一把,终于这个小院子暴露在众人面前。 不知道惊梦园用了什么,把墙壁刷成了淡黄色,上面还有各种花卉壁画。 最重要的还是投篮机,比她们刚刚看的机子要稍微矮一点,间距也没那么大,最主要的是!机子上的壁画啊!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的木头色,全部都涂上好看的色彩。 女人大部分都是颜控,面对这样的乐园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个在惊梦园员工的带领下领略篮球风情。 完成了比赛,萧文然就像泄气的皮球,不再在惊梦园多呆,立即回了王府。 明日就是中秋节了,她要准备进宫去和皇上太后过节,中秋后又快是太后的生辰,要去问问古嬷嬷参考一下送什么好,总之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办。 自从管家上次说了后,就放权让萧文然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她推脱不过,加上自己本就有经商经验,就这样不咸不淡的接管着。 但她心里却是打定主意尽快离府的,斐安逸有喜欢的女人了,她脱身更加容易。 不要问她怎么知道斐安逸一定很 第七十三章中秋佳节 她不明白管家对于斐安逸这种状态非常忧愁,难道是因为对方是花楼女子? 这种想法也只是在一瞬间闪过,毕竟这些不是她要关心的,斐安逸再喜欢那个女子,也得跟她一起进宫去和太后赏月。 这日斐安逸回来得早,因为等会就要进宫了嘛。 萧文然和他在花园的小径上碰上,闻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胭脂香,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在她心中一直很单纯的人突然带上这种女人香,让她有点怅然。 为什么怅然她也不知道,她不爱胭脂,就算非要涂也是选择很淡几乎闻不出来的那种,所以闻到他身上对于她来说已经很浓的香味,心中涌一小簇火苗。 斐安逸现在见到萧文然也没有了以往的针锋相对,好似一下子成熟起来,漆黑的眸子里只闪过一丝讶色,很快就恢复平静。 “听说惊梦园的比赛很热闹,王妃好本事。”对于萧文然在惊梦园忙的那段时间,他还是有点怨气的,近日更是听到她昨日和季如生同台传出的蜚语。 这种略带埋怨的语气让萧文然浑身放松,似乎听到这样说话的斐安逸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刚刚他不说话实在让人有点hold不住啊。 “嗯,可惜王爷没去看。”萧文然嫣然一笑,颇有挑衅的意味。 斐安逸却突然沉默下来,他开始听到流言时是很生气的,觉得萧文然一点也不懂遵守妇道,他和凌瑶说了,凌瑶说自己太在乎她了,所以才会生气。 可是他怎么会在乎萧文然呢!没有凌瑶漂亮,没有凌瑶温柔,整天只知道她的事业,一点也没有凌瑶的善解人意。 凌瑶是他心目中妻子的形象,可是她的身份不可能当得了正妻,皇兄和母后不会同意的。 他觉得凌瑶也是喜欢他的,虽然总说把自己当做弟弟,可眼神骗不了人。 如果他进宫为她求得侧妃之位,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妾室太低了,他不舍得。 萧文然疑惑他的沉默,抬眼看去,发现人早已神游物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溢满了浓烈的爱意。 看得她心头一跳,曾几何时见过任性小王爷这副坠入爱河的模样,当真是耀眼... 萧文然捂着自己有点不规律的心跳,错身离去。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傍晚时分萧文然就和斐安逸坐着马车进宫去了。 中秋节不办国宴,都让大臣们早早下了朝回家过节去,皇上也只带了宸妃这一位妃子和皇室一起。 斐安远称帝后只有胞弟一人活着,其他的都被他通通扼杀了。 所以成员只有皇上夫妇,加个宸妃,太后,大皇子,二皇子,大公主,再加斐安逸夫妇,一共10个人,对于往朝的大家族来说实在少得可怜。 可人少才显得温馨,大皇子今年12岁,是皇后所生,二皇子9岁,是宸妃之子,大公主是一个小宫女偶然生下的,可惜命薄,没活两年就归西了,放在皇后名义下养着。 几个小的脆生生给大人们问了好,就跑去玩了,这会刚吃了团圆饭,几个人就坐在一起看戏——《嫦娥奔月》 用萧文然的理解就是嫦娥偷药吃回不了人间的故事,听说淑慎和蓁蓁说这是霄云国中秋节必备戏曲。寓意大家在忙也要回来团圆,不然等没有得机会就后悔了。 萧文然不以为然,那那些下人宫女太监不也没有得团圆吗,说到底还是因人而异。 戏看完了自然就是嗑瓜子赏月聊天的时间了。 萧文然被招到太后的身边,萧文然有预感可能是说那个什么凌瑶姑娘的事。 “听伯贤说,你最近在忙?”太后不按套路出牌,让萧文然有点心怯怯。 伯贤是管家的名字,一直对管家很满意的她,此刻也不得不咒怨管家的大嘴巴。 老佛爷发话,她能不回答吗? “嗯,母后对不起,惊梦园有个新玩意要推出,我就想趁着中秋把它推出去,有点忘我,现在不用我去忙了。”萧文然不敢像对管家那种敷衍态度,毕恭毕敬的回答。 许是满意萧文然的乖巧认错的态度,太后一直眯着的眼放松下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好孩子。” 继续盘问道。“那那个花楼女子又是怎么回事,逸儿单纯,哀家不希望他被人利用。” 来了,这才是重头戏!萧文然心中颤颤,斟酌着该怎么解释。 “那个姑娘叫凌瑶,几日前是她招入幕之宾的日子,相公去了,许是个可人的吧,夫君一直很喜欢。儿媳打算过几日去看看,若真是个干净的,就帮夫君赎回来。” 这话说得实在肉麻,萧文然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还是忍着恶寒把话说完。 太后沉默的看着她,萧文然对上她那睿智的眸子立即低下头,不敢对视。 太可怕了!太后的眼型是温柔的杏眸,萧文然却在其中看到翻涌的漩涡,与温柔一词一点也搭不上关系。 好在太后很快就恢复温和的模样,问了一句让萧文然费解的话。 “你舍得他后院有人?” 蛤?男人三妻六妾在你们古代不是正常的吗?太后你这样问是允许我拒绝斐安逸纳妾娶侧妃? 如果萧文然心悦斐安逸,肯定不会同意,可是她不喜欢啊,所以可以大大方方的展现自己为正室的大度。 “这个,夫君喜欢才是最主要的,有温柔可人的妹妹照顾王爷,我没有不允的道理。”萧文然现在不知道以后这句话被打脸打得啪啪响,还在沾沾自喜自己说得真棒的情绪里。 这回太后没有再说什么了,只让她去年轻一辈玩,她这个老婆子还是安安静静的赏月吧。 萧文然不敢不从,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本想着学太后一样安安静静的,可不是她不找话题,别人就不会找,特别是宫里的女人。 皇后今日穿着水红色的华丽宫装,三千青丝梳成云华髻,发间闪烁着小指大小的明珠,巧笑倩兮,不似平日的正谨庄严。 第七十四章硝烟弥漫 宸妃今日更是华贵艳丽,一身玫瑰紫长襦裙,胸前的雪白更让人鼻血翻滚。这要是放在现代电视剧,广电一定会砍掉脖子以下的剧情,简直太让人犯罪了。 偏偏佳人还不自知,举手投足间充满风情,随着她动作胸前起起伏伏,萧文然都要怀疑那根宽绳肯定绑不住了。 皇上和斐安逸在一旁咬耳朵,太后又喜静一个人赏月,两个女人想来不对付,这会看见萧文然落单了,自然要拉拢到身边来。 “安然,到本宫身边来,/安然,到我这来。”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萧文然只觉尴尬了。 皇后和宸妃在隔空对视,似乎有火花在两人的交合点迸发。 萧文然自然不能放任这种无声的战斗,就算她内心的拒绝的。 “呵呵,皇后娘娘,宸妃娘娘,我坐这里就好,我们一起聊吧。”萧文然迈着古嬷嬷特训的小碎步走到两人中间的空位。 三个女人一台戏,皇后和宸妃的硝烟算暂时停战了。 “本宫好像听说王爷最近很宠一个花楼女子?”皇后低头磨了磨涂得嫣红的指甲,打开了话匣。 “我也听说了呢,王妃你就这么放任?”宸妃不甘落后,两人在对外的情况下,还真是...团结啊。 萧文然不明白她们到底什么意思,只好按着对太后的说辞再说一遍。 “王妃,你真的是太心善了。”异口同声。 我屮艸芔茻!你们这么默契是为什么? 萧文然只回复两人一个不可描述的微笑。 可对方似乎理解成惨淡,失落的强颜欢笑。 “王妃也不用担心,一个花楼女子而已,皇上要是不同意...她也进不来。”宸妃安慰道,她不知道斐安逸夫妇俩的关系如何,但她知道逸安王妃和太后关系好啊!皇上又是孝子,对太后一直很敬重。 宸妃这里想得很美好,跟人说人话,跟鬼说鬼话,谁都不知道她刚刚在开宴前还和斐安逸说花楼女子如何好,让斐安逸不要怂。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文然不太相信宸妃的话,但为了彰显她身为正室的风度,她还是露出让人感觉脆弱的微笑。 “夫君喜欢就好,我无所谓的。” 本以为这样差不多就能结束话题了,皇后看了一眼宸妃,缓缓开口。 “王妃不必妄自菲薄,妾永远是妾,总不能爬到你头上的。” 卧槽!皇后你这话确定不是指桑骂槐?萧文然还来不及接话,那边的宸妃就呆不住了。 拉着萧文然的柔荑语重心长的说。 “就算是个玩意,不小心一点,总有一天也会把你拉下马呢。” 你说的人一定不是我,对吧?你们斗法,拉上我干啥啊! 萧文然心里哀嚎,没发现皇后看着她脸上的纠结若有所思。 斐安逸和他皇兄也呆在一旁交涉,说得也是聚花楼的事。 “你真喜欢一个花楼女子?”斐安远的眉间紧促,想来是不赞同的,可对方又是自己疼爱的弟弟。 斐安逸这会也有点心虚,他想给凌瑶求的是侧妃,皇兄不知道会不会砍了他,就是这样想想,他就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听见皇兄似乎对凌瑶的身份很不满,斐安逸赶紧为自己心爱之人刷好感。 “皇兄,瑶儿和其他的姑娘不一样,她还是清白的...“斐安逸的声音蚊子大小,眼神闪烁四处张望,梗着的脖子已经变成粉红色,连带耳朵都尖红尖红的。 斐安远看着弟弟这幅模样好气又好笑,去了好几回花楼,竟然还能把持得住,该说他定力好还是不开窍? 还有那位凌瑶姑娘,是真看上斐安逸?那怎么会不勾引他上床,毕竟有鱼水之欢后地位更牢固。 若是不喜欢?又怎么会让他弟弟天天食不知味天天跑去呢? 他这样想就这样问了,就弟弟这点智商,不直说根本不知道自己问什么。 ”你们在一起那么久,你竟然没把她、办了?” 斐安逸听到这句,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脸上酡红一片,就像小媳妇一样。他猛地拍了一下旁边的椅子,椅子受不住他内力一击,啪啦一下就分裂了。 “怎么了?”不远处的四个女人都齐齐看过来,盯着斐安逸。 斐安逸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赶紧摆手说没事,自己使力不当。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赏月去了。 太后都不追究,皇后和宸妃自然不敢得罪斐安逸,只有萧文然移开视线后用余光继续看着。 “皇兄你说什么呢!我、我...反正瑶儿还是清白之身,到时候过门后再、再也不迟。”他先是一怒,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对外拿捏别人生死的皇帝,此刻只是关心弟弟的哥哥。 “既然喜欢,那就赎回去,这么跟我商量干嘛,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斐安远开着玩笑。但是看见斐安逸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他心中一惊。 猝然皱起眉头。 斐安逸纠结开不开口,巴巴的看着皇兄,对方皱眉,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容易了。 “逸儿,我说过多少次了,万事要考虑好,不要那么冲动。” 明明不是平时的大吼训斥,可这软绵绵的一句把斐安逸冻得不能呼吸。 这才是皇上的正确打开方式。 “皇兄...”斐安逸还想坚持,可看见皇兄那双洞悉人心的眼神,他怎么也说不下去。 萧文然一心二用,看着兄弟俩的奇怪气氛,没等疑惑完,皇帝的眼神就飘了过来,吓得萧文然赶紧收回目光,捧起手中的茶喝掉,压压惊。 这下她不敢偷看了。 “你这样做,置弟妹何处?置你妻子何处?”斐安远沿着杯沿转了转,神情自然。 斐安逸本来还有点怕皇兄身上的威严,听到萧文然又振奋起来,生气的。 “皇兄既然说萧文然是我妻,那您怎么不问问她可曾尽过妻子的职责?”斐安逸捏紧拳头,那些流言蜚语还在他耳中作响。 第七十五章求侧妃之位 “逸儿可是吃味了?” 吃味?斐安逸脑海中掠过凌瑶的话,只有在意才会吃味。他怎么会在意萧文然那女人呢,如果凌瑶对别人好他才会吃味呢! 斐安逸摇摇头,正经的解释:“谁会在乎她,只不过外人的流言听得我不舒服罢了。” 看着胞弟严肃的表情,斐安远又有点怀疑来了,可这到底是弟弟感情的事,他过多插手也不好,最后一锤定音。 “等过母后的生辰吧,如果到时你还喜欢她,你的王妃也同意了,我就不再阻止你。” 斐安逸没想到事情那么容易解决,他甚至还想用胡搅蛮缠来烦皇兄呢。 “怎么?这都不乐意?”斐安远瞟了他一眼,你敢反对个试试。 斐安逸赶紧缩了缩脖子,笑嘻嘻的点头答应。 这中秋对萧文然来说实在过得乏味,冷冰冰的圆月高挂在天边,周围的谈话声逐渐远去,萧文然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望着天上的月亮。 思绪又飘回了现代,她不明白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她只是一缕孤魂,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看着弟弟和父母过中秋,看着她的同事们在中秋依然没有休息,敬业的守在岗位。 “王妃...” 淑慎的声音打破了画面,眼前只有那一轮冷月。 “王妃,夜深人静,我们该回府了。”淑慎不知道萧文然为什么赏月都能赏到发呆,只是皇上刚刚说散席了,王妃还是一动不动的。 萧文然没什么反应,哦了一声就站起来离开。 萧文然和斐安逸站在宫门口等车夫驶马车来。 冷月高挂,夜风袭来,竟带着一股初冬的寒意。中秋过后,差不多就进入下一个季节了。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可两人并没有感觉一丝温暖,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明明有点距离两人,影子却靠得极近。 萧文然还陷在回忆里不想出来,脸上也是一片白色,看着有点骇人。 斐安逸也觉得冷,但想到皇兄答应他的事由兴奋不已。 想起皇兄要这个女人同意才能把瑶儿提到侧妃,他撇撇嘴不想开口,可是想到凌瑶那温柔的眉宇,含情脉脉的微笑...为了瑶儿,值得! 所以他缓缓靠近萧文然身旁,磨蹭着怎么开口。 萧文然感觉到他的动作,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心情说话。 倒是斐安逸看见她苍白的脸色,赶紧问道。 “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这才注意到她今日穿得有些单薄,风一吹她就有点瑟缩。 二话不说,他就把身上的披风系到她身上去。 “不...”萧文然一惊,刚想说自己不用,就觉得自己的嗓子哑了。 斐安逸皱眉的看着马路上,车夫怎么那么久还没到。 说曹操曹操到,车夫赶紧驾着马车赶来。 斐安逸没空问他为什么来迟,让两个丫头扶着萧文然先进去,不要加重病情了,看她刚刚那样,铁定已经寒意侵体,回家吃药去吧。 萧文然这会有点发烧了,脑袋昏昏沉沉的,随后不知道进入了哪个温暖的被窝,抱着就不撒手了。 隔日醒来,萧文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潇然院里了。 蓁蓁眼尖的瞧见萧文然醒了,赶紧上前。 “王妃你昨夜受寒了,王爷把你抱回来,大夫已经开药了,你醒来就得喝了。”说着又跑出门去寻淑慎,淑慎在厨房里熬药。 萧文然只是醒了,精神和肉体都还是软趴趴的,浑身无力。没想到赏个月都能生病,她也是倒霉的一比。 很快蓁蓁就带着淑慎回来了,还有黑漆漆的药汁。 萧文然嫌恶的避开视线,闻着味就不好喝,还要喝完! 淑慎好笑,王妃老说王爷像小孩子,自己这会也像个孩子一样怕喝药。 “王妃,良药苦口,喝了才能好,我让蓁蓁去准备蜜饯。”淑慎捧着碗上前。 萧文然想躲,奈何身体不给力,面对着那碗乌漆麻黑的药汁,她就头晕眼花,吓的。 虽然她很想大丈夫的不让蓁蓁去拿蜜饯,可恐惧还是打败了理智,一口闷了药汁趁着苦味还没蔓延,塞了好几颗蜜饯。速度之快让两个丫头都一愣一愣的。 喝过药的萧文然觉得精神好多了,只是还要卧床两天。宫里当晚就知道萧文然吹了风受凉,第二日就送来了补品。皇上太后,皇后宸妃的一个不差,也让外人清楚这个逸安王妃是很得皇室看中的。 萧文然无聊的呆在床上,看着两个丫头在忙碌宫里送来的东西。 “对了,王爷呢?” 萧文然发誓她只是无聊问问,两个丫头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这是怎么了?萧文然有点被两人吓到,斐安逸干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对哦,那天是斐安逸送她回来的,难道对她干了什么? 斐安逸的确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但这事却是名义上的。 “王爷去聚花楼了。”淑慎闷闷的开口。 萧文然觉得自己应该开口活跃气氛,说些什么。 但她动动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觉得有点生气啊,就算不喜欢,也要给点面子吧!正室还在病中呢,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去见二奶嘛! 淑慎还在叨叨絮絮。“昨晚看王爷也是真的担心王妃啊,一直催着大夫快点来,一直到天亮才回主院,谁知道一回去就出门了。” 萧文然震惊,斐安逸守了她一夜?这怎么可能呢? 可她又不好意思问淑慎昨晚斐安逸到底做了什么,当初是她说斐安逸不喜欢,潜意识也是说她也不喜欢他。 斐安逸是真的守了一夜,萧文然在马车上就发作了,浑身发颤,他身为男子阳气多,只好抱着萧文然给她取暖,谁知道萧文然竟抱着不愿撒手,他只好把她抱回潇然院了。 安置好才发现萧文然的体温越来越烫,平时飞扬的小脸满是痛苦之色,他心一急就控制不住脾气,吼叫着要大夫快点来。 看过后竟然也不离开,直到天亮王浩才来劝他回去休息会,他这会才发现,自己看了萧文然一夜!内心十分暴躁的斐安逸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急匆匆就往自己的院子走。 第七十六章解救凌瑶 本来想洗洗睡一觉,府外来了个小丫头,说她家姑娘被人点了去作陪。 这个姑娘自然是凌瑶,老鸨是知道凌瑶每日都会被斐安逸点走的。 但今日来了个大富豪,非要凌瑶作陪,凌瑶自然不愿意,可平日里早来了的斐安逸到现在还没出现,老鸨耐不过钱的攻击,就让凌瑶去陪客了。 小丫头就是接到姑娘的求救,一鼓作气的来到逸安王府。 管家比斐安逸出来早一会,刚想回绝这小丫头,小丫头却眼尖的看见走出来的斐安逸,不顾侍卫的阻拦,冲到他面前跪下。 “王爷!求您快去救救姑娘吧!姑娘不想陪那个客人,妈妈却收了对方的钱,让姑娘去陪!那老男人一看就是色鬼,姑娘肯定会被玷污的!” 斐安逸心中怒火中烧,本来莫名其妙的守了萧文然一夜,斐安逸就觉得自己傻蛋,这会听见有人抢他的人,更是恼火,二话不说就跟着小丫头离去。 管家在后面叫唤都没听到,赶到聚花楼,老鸨看见斐安逸来就有点慌了,想上前解释却被一掌拍飞,跟着小丫头来到一个厢房。 “你别过来...啊!” “装什么清高,你那个金主都碰过了,还不允许我碰?” 斐安逸一脚踹开门,屋子里的情形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佳人眼底蓄满泪水却固执的没有落下,身上的衣物被脱得所剩无几,就剩肚兜和亵裤可怜巴巴的遮羞。 男人更甚,裸体上阵,肥硕的躯体附在美娇娘身上,眼看着就要去扒裤子了。 斐安逸脑海里那根理智的线瞬间崩断,上前一把抓起男人就往地上砸。 可怜男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脑袋就被砸出个窟窿来。 老鸨担心出人命,赶紧叫唤着斐安逸手下留情,可气红眼的斐安逸怎么会听见。 还是王浩上前拉开那个晕死过去的男人,才唤回斐安逸的理智。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老鸨的身上。 老鸨被他阴测测的眼睛看得浑身一颤,不敢说话,心中懊悔自己钱迷了,竟然惹了这个煞神。 “以后凌瑶我包下了,你再敢强迫她接客,我就拆了你的聚花楼。”盛怒之下的斐安逸没有平时的纯情之感,本就和皇上五六分像的面孔,这会更是像了七八分,就连身上的王八之气都如同一侧。 老鸨怕得趴跪在地上点点头,不敢说出违抗的话。 闹剧收场,看戏的人都被老鸨撵了出去,房里只剩两人。 在斐安逸砸人的时候,凌瑶就在小丫头的搀扶下去内室换衣裳。 “谢谢你。”凌瑶这会已经收拾好情绪,迈着莲花步走到斐安逸的跟前。 斐安逸这会也冷静多了,熬了一夜加大发雷霆后,他只觉得这会特别累,强打着精神牵过凌瑶的温软柔荑。后者略略挣扎了一下,没得逞。 斐安逸看了她一眼,凌瑶小脸酡红,一副娇羞的模样,更加坚定了斐安逸的决定。 待两人坐到床榻上,斐安逸拉着她纤细嫩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开口道。 “本王虽与瑶儿相识不过数日,可本王心悦于你,所以,你愿不愿随本王回府?” 斐安逸紧张的看着凌瑶,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表白,萧文然如果知道,不非得笑死。斐安逸平时的性格就别扭得很,怎么会这么直白的表白。 其实她这是误会了,斐安逸虽然傲娇,可真的确定自己的心意,他就无惧世俗,当然,如果还没确定的话,会被他的傲娇症得折腾死。 凌瑶是他心目中完美妻子的形象,美艳却也温柔,会听他那些在别人看起来很幼稚的话,会为他引导方向。所以他才会那么快坠入爱河。 而且他观察过凌瑶的表情,对他肯定也是有意的,所以他才敢表白。 可这话对于凌瑶却是当头一棒,离开,不离开,从她对斐安逸有好感开始,她就一直纠结了,但她没想到斐安逸这么快就捅破这层纸,逼迫她做选择。 久久得不到答复的斐安逸这会逐渐沉下脸,他一夜未眠,眼底已经乌青一片,凌瑶看着竟有点害怕。 斐安逸原本就一直注视着她,怎么会没看到她的闪躲。 他顿时觉得口中苦涩,困意来得更猛烈了。 “安逸...” “好了,你先考虑清楚吧,本王很困,先休息了。” 说罢,放下她的手,走到另一个躺榻去补觉了。 凌瑶刚刚酝酿好要答应的冲动,就被这样冲了回来,失落的坐在床边,敛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室无话,斐安逸直接睡到了傍晚才醒。 凌瑶还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斐安逸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领哟到底在忧虑什么,难道是舍不得这聚花楼? 他纵然气愤,可看见她这副落寞的样子还是心软了,上前捧起她脸,微凉的唇亲了亲她的眉宇。这是他们第一次做如此亲密的事,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的,让凌瑶心动不已。 “我给你时间考虑,你好好想清楚,别让我失望。”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在她面前用了我,而不是本王,眼里湿润,却不敢落下来。 安抚了凌瑶,斐安逸不再多留,萧文然还生着病,他今天这件事估计得传满京城,可那时他的情绪是最恶劣的时候,冲动便冲动了,但也要跟萧文然解释清楚。 不然她心中有疙瘩,凌瑶过府时岂不是被欺负去了? 他知自己也有错,不该这么驳正室的面子。但这想法一现他就想起之前萧文然和季如生那些,觉得他们半斤八两,谁也不欠谁。 等斐安逸回到府上时,京城果然已经传得满城风雨。管家就在门口等着他,就连一向深入简出的古嬷嬷也被惊动了,和管家一起等候着王爷的归来。 第七十七章什么意思 斐安逸看见府中两个老人的视线像x光一样锁定了他,他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就像准备挨训的小孩。 管家纵有千百个问题想问,可看见斐安逸真的站在他面前,他又不知该如何问起了。 问他是否真的喜欢那个女人?问他真的不介意一个花楼女子?还是告诉他,你太单纯,不懂得人心险恶? 最后他一个字也没蹦出来,只是摇摇头,对斐安逸说了声回来就好。就率先回府去了。 在斐安逸心目中走路一向笔直的管家,这会竟发现他背影已经有点佝偻,这让斐安逸的鼻头一酸,说不清什么感觉。 古嬷嬷站在一旁叹气,不谙世事的王爷也终于开始成长起来了,她和管家是从皇宫就一直跟随着王爷,说是看着他长大也不为过。 现在斐安逸这样的行为就像是在叛逆期,喜欢一个让大家都难以接受的人。 古嬷嬷通过和管家聊天,也稍微了解了一些那个女人的信息,现在谁也说不好那个人到底求的是什么,而且在花楼那么长时间,竟然也被...说起来她还是很欣赏的。 但花楼那种地方,不说百分百,但大多数都不是好的,她担心王爷会伤心难过。可这个时候打击王爷她又如何做得到?严厉的管家都不舍得说,她更别说了。 罢了,让王爷长长记性也好,到底那女子值不值得王爷去爱,还有待考察。 “去看看王妃吧,你是大丈夫,就算宠谁也不能辱没了正室。”古嬷嬷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才带着丫鬟一起离去。 斐安逸自知理亏,快速的奔到萧文然的潇然院。这会,萧文然躺在床上和两个丫头们谈笑风生。 斐安逸从门看进去,珠帘隔着,看得不太清楚,可萧文然的笑容却印在他心中,以及那爽朗的欢笑。 原来她真正开心时是这样笑的?斐安逸想起她这样笑时还是在他们遇刺,留宿老大娘家。 萧文然和淑慎,蓁蓁聊得正欢,就看见门口的斐安逸。顿时嘴角垮了下来,变成淡淡的微笑。 斐安逸知道她看见自己了,对于这明显区别对待他心中不爽但也没说什么。 淑慎和蓁蓁还疑惑王妃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转头一看才看见斐安逸。 “王爷!”俩丫头赶紧站起来行礼,在萧文然摆摆手后退出去给两人留空间。 萧文然不说话,重新躺好,开始对天花板发呆。 斐安逸也不知道说什么,但他好像不得不说些什么。 坐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原本想润润喉,可说出来的话依然干巴巴的。 “你感觉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萧文然这会也不跟他针锋相对,甚至就像个普通宗妇一样。“谢王爷关心,妾身只要再躺两天便好了。” 让两个一言不合就开吵,一吵就开打的人突然像个平常人一样对话,的确是迷之尴尬啊。 两人又沉默良久,萧文然看见斐安逸是真的打算在这当木头了,才翻了翻白眼找话题。 昨晚好像斐安逸想问她什么来着吧?这样想就这样问了出来。 斐安逸这会也想起来了,昨晚是想问她来着,后来因为受寒了一直脑子混沌,到后面忘了。 有话题了斐安逸也不闲得那么拘束。 “是这样的,我想把瑶儿赎回府当侧妃,皇兄说等过了母后生辰,你答应了就行。”斐安逸也是耿直boy,丝毫没有感觉自己这样说会不会得罪正妻,给正妻难堪。 如果是一般宗妇的确觉得斐安逸这是给自己下面子,但萧文然自然不是那种一般人,只是觉得皇上果然很宠他啊,就算知道那什么凌瑶姑娘可能不怀好意,却还是依着他。 “哦,你喜欢就好,要不要把正妃之位也给她?” 斐安逸这样一听就炸了,在他看来这就是侮辱凌瑶,凌瑶一个花楼女子有侧妃之位已是大恩,这会萧文然这样说就是反讽凌瑶? “萧文然,你莫要太过分!”斐安逸平静了一天的火气隐隐有发作的意味。 萧文然就不解了,斐安逸这是什么意思,他为喜欢的人求了侧妃之位,自己不想当正妃,给她当,还不乐意?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萧文然真诚的问道。 对方却以为她在戏弄他。 “本王只要你同意就行,其他的不用你管!”咬牙切齿的说完就甩袖离去。 莫名其妙的看着人突然生气的萧文然,不屑的切了一声,继续自己无聊的躺之旅。 虽然很生气,但到底事情解决了,现在就等凌瑶想好了,等母后生辰一过,他就去把凌瑶赎回来。 凌瑶这般冰晶玉洁的人儿怎么可以呆在花楼那种地方。到底谁那么狠心把她送去花楼?不过他不敢揭凌瑶过去的伤疤,反正自己不会介意的。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是不在线的,斐安逸就是这么一回事,天天去聚花楼陪凌瑶,他也不再逼凌瑶做选择了,反正等到母后生辰过了也不迟。对于京城的流言蜚语,更是无所畏惧。 萧文然的风寒足足躺了半个月,有两天是真的养病,剩下的日子纯粹躺舒服了,天天窝在潇然院不出门。 这日,萧文然的小姐妹终于能聚头,集体奔到王府来看看这位久病不愈的好友。 进了院子才发现她们一直担心的好友,原本应该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好友,就这么躺在摇椅上晒日光,两旁婢女备好的水果点心,此刻萧文然正津津有味的吃着一串葡萄。 “看来我们白担心了,安然这会哪里像病人了,我们还那么着急的跑过来。”李梦梵看着悠闲自得的某人,嘴角隐隐抽搐。 李娜也嘟着嘴不高兴,她们来时还狠狠的鄙夷了一把斐安逸,这种渣男!结果...两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萧文然发现好友到访,惊喜的跳起来,一人给了一个拥抱。 两人也不是真生气,看见萧文然没事还松了一口气,毕竟要养病那么久,着实有点奇怪。 第七十八章流言爆发 “哎呀!你可吓死我们了,外面怎么传你的知不知道,你还那么悠闲的在这吃吃吃!”李娜看不惯她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拿着粉拳锤着萧文然的胸口。 李娜的力道不大,但萧文然有意活跃气氛啊,所以她捂着胸口,呲牙咧嘴的嚷嚷。 “哎哎哎!人家胸本来就那么大,被你这么锤不得更小了!” 此话一出,全院的姑娘们都羞红了脸,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摆。 最后还是有未婚夫的李梦梵先回过神来,狠狠的瞪了一眼萧文然这个老司机,都是未婚女子,怎么能乱开车呢。 “长景说要下午才能过来,你也知道的,陶将军在家。” 谢长景本来也是要跟李梦梵她们一起过来看望萧文然的,但陶堰不日就要回边塞了,谢长景不舍得,自然要多陪陪丈夫。 萧文然潇洒的摆摆手,说不在意,她和谢长景想见何时见不到,自然先陪不能常见的那个。 萧文然留两人在府中吃了午膳,谢长景才珊珊来迟。这会萧文然和李梦梵她们已经在花园里煮茶了。 萧文然和李娜都不懂这个,只有李梦梵亲自操刀。 “哎!谢大美人来了!”萧文然赶紧招手。 谢长景把披风脱下交给随行丫鬟,落落大方的坐到亭子里摆放好的坐垫上。谢长景虽是冷美人,可姿态万千,加上近来爱情的滋润,竟有几分风情万种的意味。 把看得三人都有些醉了,谢长景盘腿坐好后才发现三人一脸雾里云里的模样,不禁好笑。 这下又把三人看得鼻血差点喷发,谢长景早已习惯面无表情,这会突然柔化了面部表情,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感。 李梦梵赶紧回过神来,低头捣鼓自己的茶水。 “我滴个乖乖,长景你越来越有味道了,我有点替陶将军担忧。”萧文然一向想啥说啥,只是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 李娜跟着小鸡啄米般点点头,长景姐姐好有韵味! 谢长景被好友这番话给逗笑了,四位美人在初冬降临之际,窝在这小小的亭子里,谈笑风生。 几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萧文然身上。 “安然,你都要成为京城的名人了,外面的人把你穿得好像真的一样!”李娜是年龄最小的,所以特别喜欢关注这些八卦时事。 李梦梵和谢长景虽然不关注,但关于好友的传闻还是听了一些去。 萧文然这半个月就像与世隔绝一样,不知是不是管家的指使,没人把消息送进潇然院。 所以她很好奇外面到底怎么说她的。 “你不是染了风寒嘛,你家王爷又天天去聚花楼。说那个聚花楼的女子是妖精呢!” “还有还有,王爷是在半个月前和一个富甲抢那女子暴露身份的,加上你一直不出门,大家都以为你被打击得一病不起呢...”李娜叨叨絮絮了许多版本,萧文然本人是没什么感觉,就当笑话听了。 不过她决定明天就出门,别让人家姑娘无辜背负罪名。 谢长景三人主要来探望萧文然的,发现她没事后,才安心的离去。 只是萧文然刚刚送走好友,就撞上怒气冲冲的斐安逸。 “萧文然!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污蔑瑶儿?她怎么得罪你了?”斐安逸简直忍无可忍,萧文然明明病好了,为什么非要装病?就为了不让瑶儿进府? 他一直和凌瑶呆在一起,对于这些流言蜚语都不理睬,所以不太知道现在八卦的走向,还是看凌瑶日渐消瘦的脸颊中逼问出来的。 所以他宽慰完凌瑶后,就赶回家和萧文然算账了。 “你再说什么?谁污蔑她了?”萧文然明白他的怒气,所以才好声好气的说话。 可斐安逸却把这种温柔当成了心虚,更加生气,一把捏紧她的手,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装病?你知道凌瑶被外面的人传成什么样吗?你就算不希望她进府和我说不就好了,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算什么?” 萧文然气笑了,可她这会笑不出来,因为斐安逸捏得她好疼,她这幅身子名副其实就是个弱鸡体质。 “妈的斐安逸你给我放手,你弄疼我了!”萧文然想甩开他的大手,死命的挣扎不开!所以她就开始踢,踹,能用的招数都往斐安逸的身上砸去。 有下人看见男女主人在门口快打起来了,赶紧让人关门,自己跑去请管家过来。 “你先给我解释清楚!”斐安逸大吼一声,瞧见她真的被捏得快流泪,这才松了手劲,但就是不放手。 萧文然的火气全被挑起来了,她呆在家怎么了?那么那些人说的又不是她的意思?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找她问罪? 她爱去哪就去哪,难道别人说的就是真的?还是他斐安逸心中就是想她的?谁他妈稀罕这个王妃啊!她早想离开了好吗! “说说说!老子明天就去说清楚,你特么能放开老娘没有!”萧文然这会也没了理智,拼命的捶打斐安逸,让他松开自己,手都要被捏断了! “王爷!王爷!”管家赶紧跑过来,顾不得气喘吁吁,赶紧让人分开两人。 府中侍卫不敢怠慢,生怕两位主子打起来。 分开后,萧文然和斐安逸对视着,眼里都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你要是不赶紧解决那些流言,让瑶儿受委屈,本王定不放过你!”斐安逸觉得以萧文然这种女人,不多威胁几句,肯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萧文然稍微冷静的情绪又被撩拨起来!要不是这会有侍卫拦着,她肯定要打爆他的头! 深吸了一口气,萧文然用极为冷静的语气说道。 “我他妈再说一遍,我没有让人去传播流言,我也没想阻止你,我连正妃都不稀罕!别人怎么传的关我什么事,我喜欢在潇然院呆着你有意见?再说谁告诉过我外面的流言了?谁他妈告诉过我?你知道了也不会澄清,就知道来吼我?” 吼完这一大串话后,萧文然才觉得自己平静了几分。 “好了,明天我自去澄清,你最好求得皇上把我休了,我对于这个王妃一点兴趣都没有,王爷最好放我自由!”反正脸皮也撕破了,萧文然留下这句话,在众人惊呆了目光下施施然的离开了。 第七十九章霸气澄清 即使人离去了,可在场的人却一个都不敢动弹。侍卫们是不敢,管家是震惊,可论震惊,又有谁比得过斐安逸呢? 他以为他们虽互不喜欢,但为了彼此的脸面还是会绑在一起,萧文然这意思是从来就没打算和他共度一生的想法? 可叹可笑,他这算不算一厢情愿?他喜爱凌瑶,却没有想过动她分毫,可对方却不屑一顾,一如当初,还是想要逃脱。 窥探到萧文然的一些心思,斐安逸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很失落,很失落。 终归是她所求,那便随了她罢。他想得透彻,既然萧文然想脱离王府,他明日便去求皇上和离了去。 他还有凌瑶,正妃这个位置就让它空在哪里,不要也罢。 最终这场差点打起来的闹剧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 翌日,萧文然早早就起来了。 “咦,王妃您的八宝珍珠钗怎么不见了?”淑慎惊呼,翻找了一遍梳妆台都没瞧见。 萧文然不太在意首饰,但她还是记得那个遗失的钗子是中秋那日进宫戴的。 “许是那日回来时掉的吧,不碍事,找人去寻回就好。”萧文然淡淡开口,她现在更重要的事是去澄清流言,她不愿无辜诬陷于人,也不愿委屈自己深陷这种流言之中。 淑慎虽有点忧心,可也孰轻孰重,让蓁蓁派人去寻,自己继续为王妃上妆。 梳妆好的萧文然带着自己两个丫鬟,直接奔向京城最大的酒楼,望月楼,大多数的传闻都是从这里传开的。 它位于京城最中心的地段,三层高的楼宇,占地面积也不小,无论贫富贵贱都爱来这凑热闹。 一楼大堂就是吃饭喝茶,经常有说书人常驻于此,想听京城的八卦在这就是最好的打探地方。一般只要有钱喝得起一壶茶,就能进来坐,所以这里经常聚集了各色各异的人。 二楼是包厢,没啥好说的。三层是住店,往往是大富大贵的人才能住的起。 近日萧文然到这来,就是想通过这个酒楼传播信息的渠道,掐灭这些流言。 她穿着正儿八经的王妃常服,只要有点常识的人都能认得出来。 她一踏进望月楼,整个喧闹的大堂肃然安静。 众人摒住呼吸看着来人,正是这几日传得最利害的逸安王妃。大家都在为这位王妃可怜,不明白她亲自出现是什么意思。 “这位客官,二楼有位,请随小的来。”小二是个机灵的,赶紧回过神招呼萧文然,以为她是来吃饭的。 萧文然却是摆摆手,径直走到大堂中央的位置。 “本王妃今日到这来,只为一件事,捕风捉影的事莫要乱传,害人害己。这几日我深在府中不知外面是如何传开我与凌瑶姑娘的事。本王妃今日就在这澄清事实。” 萧文然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众人,继而开口道。 “我半月前风寒已经好了,只是懒得出门而已,王爷当晚守了我一夜,不存在宠妾灭妻之说。这件事更和凌瑶姑娘毫无关系,不要拿着我的名义去欺辱,这个黑锅本王妃不背!” “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如果谁在嘴碎胡乱传关于我的话题,那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 言罢,她不再看众人,昂首挺胸,步履轻盈。即便人已经走得远远,可还是能感受到她那轻狂的自信。 这下众人想再说些什么,脑海里立即闪现刚刚的话,便闭口不言了。可这么闭嘴又显得怪怪的,大家也只能干巴巴的吐出一句王妃真霸气。 在不显眼的一个角落,一位黑衣青年坐在位置上,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真是有趣的女子。” 壮汉抓了抓脑袋,没回话。瞧见黑衣男子起身离开,连忙赶上。但如果萧文然在这的话定能发现,这壮汉就是那日得奖的第一名——阿塔。 事情解决完后,萧文然不想回王府,便直接去了惊梦园瞧瞧,在门口赶巧遇上了刚刚那对主仆。 “萧当家。”阿塔站在主子的身后跟萧文然打招呼。 萧文然对阿塔印象挺深,毕竟长得那么壮的,还真是少见。 “哟,是阿塔啊...这啥你家少爷?”黑衣男子站在大门口的售票窗,刚刚取回自己的通园卡。听见萧文然的问话,这才回过头。 阿塔的少爷长得...怎么说呢,用现代比喻就是很man的那种,但比阿塔这种魁梧来说又多了几分雅气。 剑眉星目,给人很硬朗的感觉,和京城这些粉面小生非常不同的对比。 “您好,我是阿塔的主人,我叫北朗,谢谢萧当家的通园卡。”北朗扬了扬手中的通园卡,硬朗入刀削般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可还是让人感觉到他的礼貌。 所以萧文然也笑脸相迎,“这是阿塔的战利品,惊梦园能入北公子的眼是我园之幸。”她看得出这北公子非寻常人家,就但那气势就能和世家子弟相差无几,或者说更甚。 萧文然没有探寻别人隐私的喜好,即使看出他的不简单,却当做没看见,和北朗主仆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这边季如生听见萧文然来了,赶紧放下手头的事赶过来。 这半个月他不是不想去王府看望萧文然,一是避嫌,他知前面他和萧文然走得太近已经引人诟病。二来是推出篮球乐园,惊梦园的生意更加火爆了,他还要整理其他游戏的排名板。 这会看见她来,自然再也坐不住了。 “你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没?那些流言我不敢信却担心你的病,逸安王怎么是这样的人啊...”季如生一见到萧文然就噼里啪啦的滔滔不绝,一点也不见平日的精明与温然。 萧文然知晓他担心自己,所以没有打断他的话。有人关心的感觉真是好。 最终,是季如生察觉自己失态,咳了咳。萧文然眼疾手快的送上清茶给他润喉,这一段就算揭过去了。 “说吧,怎么回事?”季如生坐到萧文然身旁,仔细打量了她一会,红润气色好,这才把心落了下来。 第八十章讨和离 萧文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只是简略的解释了一遍,当然抹去了昨日她和斐安逸吵架那一段。 季如生皱了皱眉,最后只叹气,什么也说不出。只是觉得皇家贵族真的是非多。萧文然这流言肯定是有心人传出的,至于针对谁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萧文然要走的时候才提醒一句。“你最近小心一点,我总觉得不安生,哎,当初回京城是不是错误的,如果我们还能回江湖就好了。” 萧文然哈哈大笑,拍了拍季如生的肩膀,示意他安心,自己会注意的。 兵来水掩,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帮斐安逸把美娇娘娶回来,再找机会离开,江湖...倒是个好选择,上次只玩了半年毛都没体验到。 斐安逸打定主意,也大清早进了宫,好在这次皇上没有再颠倒鸾凤,不然总有一天要被弟弟搞阳痿的。 “这次找朕又有什么事啊?”斐安远已经非常淡定的坐在一旁喝茶了,对于弟弟一言不合就找自己擦屁股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皇兄,我想和萧文然和离!” “噗——”斐安远一个没忍住,把刚喝下的茶水喷了出来,而他正好坐在费安逸的对面,所以,王爷遭殃了。 斐安远瞧着弟弟那满脸茶水,顾不得道歉,扔个他一个帕子自己擦擦。 “逸儿这不是开玩笑,是你的想法?还是王妃的想法?”斐安远板起脸,沉声警告不知轻重的弟弟。 这婚是皇上钦点的,如果和离,那不是明晃晃的打皇帝脸吗?也就斐安逸这个不怕皇上的混小子敢说。 “我们两人的意思,萧文然还说可以休了她!”斐安逸梗着脖子倔强道,其实他没想过的,只是萧文然有这个意愿,他若没有,那不是说他舍不得萧文然嘛! 苏海原本是个当壁纸的小透明,这会却缓缓上前,贴着皇帝的耳边说了几句,又退到墙边,尽职得不得了。 苏海刚刚说的是萧文然去澄清的绯闻,斐安远听完后也觉得弟弟做得不厚道,人家要和离也非没有理由。 “你还敢说!明知你正妻生病你还往外跑,你考虑过王妃的感受吗!那个女子就那么值得你这样不论伦理?我看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皇上生气了,把斐安逸骂了个狗血淋头。 斐安逸有心为凌瑶解释,却被皇上给压了下去,最后他也受不了,皇兄竟然站在那女人那边?! “皇兄,你是她哥还是我哥啊!你这么袒护她!反正我要和离,她也先提起的关我屁事!” 斐安远看着弟弟那张怒红的脸,良久才叹了叹,安抚着这暴躁的小狮子。 “这件事先拖一拖,等母后的生辰过了再说,你没发现吗,母后很喜欢王妃,这会突然和离母后怎么有心思过生辰?”斐安远心知这只是缓兵之计,但也只能这样了。 单纯的斐安逸不知道啊,想起母后,想起皇兄,他知道这要是和离了对皇兄影响有多大,他刚刚还那么大吼大叫。 小狮子被安抚下来就会变成大猫,他低声道歉。“对不起皇兄,刚刚是我不懂事。” 斐安远揉了揉他脑袋,心想,你这小子我还不懂你吗。 又解决了一件心事,斐安逸兴高采烈的去看望太后了。 斐安远看着他开心的离去,突然问了一句。 “这样的性格,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从小都是斐安远在外面抗,后宫的手段又有太后抗,斐安逸一直过的都是兄恭弟谦的平安日子,就算能辩好坏,却也仅仅而已。没有体验过真正的阴谋诡计。 苏海知道他问什么,可他不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啊,他觉得王爷这样就是傻白甜,但就算想改,也是要他自己自愿去改,别人说有什么用。 “王爷总会明白的。”一向懂得如何讨好帝心的苏公公第一次说了这句凌模两可的话。 太后高兴得迎接小儿子,浑然不知皇宫外满天蜚语。 “你怎的每次进宫都不带安然来呢?安然的风寒可好了?”太后拉着斐安逸话家常。 斐安逸心中暗暗心虚,他每次进宫都是找皇兄解决事情的,怎么可能会带萧文然呢。 嬷嬷在旁边提醒萧文然的风寒在中秋节后两日就好了。 太后单手撑着额头,唉声叹气:“老了老了,都糊涂了。” 这话让大殿中的宫女太监们浑身一颤,这话他们可不敢接。 斐安逸拉过太后的手,亲自为她按摩太阳穴。“母后可莫要胡说,您年轻得很呢!这皮肤呀,都嫩得掐出水来!” 太后被他这俏皮话给逗乐了,太后不显老,但到底不年轻,一笑眼角就有皱纹,看上去慈祥了几分。 斐安逸这话是在聚花楼学的,去找凌瑶时路过一些包厢,听到那些恩客掐着姑娘水汪汪的肌肤调笑道。他这么脱口而出还有点担心呢,还好太后没什么反应。 太后没有留他吃饭,到底是有妇之夫了,还是回家吃好。 “王爷,老奴送您。”一直站在太后身边的嬷嬷走上前笑道。 斐安逸刚想说不用了,触到嬷嬷的眼神,只得抿着嘴不说话,跟在嬷嬷身后离开大殿。 直到慈宁宫门前,老嬷嬷才停下脚步。 “王爷此次行事实在太过分了,置王妃于何处?这些事主子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一传十,十传百,王爷可考虑过后果?”老嬷嬷这会已经没有在大殿里的笑语嫣然,冷着一张脸。 斐安逸愧疚的低下头,老嬷嬷是他启蒙时的教导嬷嬷,斐安逸一直对她有一种敬怕的心理。 母后不知道这事是因为嬷嬷拦着不让说,但如果母后走出慈宁宫,肯定就有人说了,母后知道的话...斐安逸彻底没脾气了。 老嬷嬷也并非想训斥他什么,从小看着大的,和太后一个心理,但最重要的还是自己主子,所以她才借着小时候教导过的身份提点他几句。 第八十一章寻钗 “嬷嬷,我……” “好了好了,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老嬷嬷止住了斐安逸的话头,她知道斐安逸想说什么,但她不能承受,她可以接着情分教导他,可斐安逸到底是皇族,对一个下人低声下气像什么样。 斐安逸嗫嗫了几声,还是安静的离开了。 老嬷嬷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往回走,一转头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太后。 “主子,外头风大,您怎么不披个披风再出来?”老嬷嬷赶紧上前为为太后挡风,浑然不提刚刚的事情。 太后盯了她半响,眼神温柔了几分,由着老嬷嬷把她扶回去。 太后没问,不代表老嬷嬷不知她心中所想,主仆已经二三十年的情分了,一颦一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知道什么意思。 “那些事,就让年轻人去烦恼吧,主子只要享清福就够了。” 离开了皇宫,斐王爷难得的思考起人生来,以至于回到府上还是一脸神游物外的迷茫脸。 萧文然却瞧也不瞧一眼,吃饱了就回自己的院子。 府中的下人也不敢交头接耳了,战战兢兢的做好本职工作。府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只因府里两位主人的不和谐。 斐安逸没有把进宫得到的答案告诉萧文然,萧文然也不在意,她以为以皇帝的名义来说,斐安远肯定不会同意的,斐安逸去了也是没用,如果她知道斐安远的答案,或许他们就没有接下来的故事了。 因为她不知道,所以她想等到太后生辰过后再想办法离去,她就不信她逃不出去,大不了还有假死这个办法。 府中的低迷的气氛继续,但王爷王妃却没有在发生什么矛盾,该出门的出门,该窝家的窝家,除了晚膳,两人根本见不到。 一如往常,萧文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会还没起来,就听到外面淑慎大声训斥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去瞧。 心中惊讶淑慎也有大发雷霆的时候,平时训斥下人的活都是蓁蓁干的,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淑慎无疑是白脸的那个。难道是今天蓁蓁沐休,淑慎担起黑白双脸? 心中气急的淑慎自然没发现身后站着主子,只是怒气腾腾的问着众人。 “到底是谁拿了?赶紧叫出来!不然被我找出来,把你们打发了卖出去!”平时极少训人的淑慎最严重的话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 她面前站了十来个丫鬟小厮,低着头默默不语。 淑慎脸真的黑了,王妃的八宝珍珠钗掉了那么久了,还没找回来,她心中急得不得了。之前王妃出门她就已经放在心上了,但这件事是蓁蓁去做,所以她没有过问。 可是那么多天了还没见蓁蓁提起,她终于忍不住了想问蓁蓁,可蓁蓁一大早就出去了,她只能先盘问院子里的下人。 也不知是不是淑慎平时太和善,连问了三回都没人回答。 萧文然先看不过眼了,两步并三步走上前,冷着一张扑克脸。 “是不是淑慎平时对你们太好了?一个个跟哑巴似的?有没有不会吱声?既然你们不喜欢温和点的方式,就让本王妃来治治你们。” 唰啦一下,那群沉默寡言的丫鬟小厮咚咚咚跪成一片,大喊饶命。 淑慎没想到萧文然醒了,更没想到她会出来替自己出头。感激还没起,见到萧文然的模样就大呼小叫起来。 “王妃!您怎么光着脚出来,快回去!奴婢替您更衣。” 也不管萧文然的抗拒,半拉半拽进了屋。 等到萧文然洗漱好出来,外面的人还跪在那里,没人敢造次。 “本王妃只说一遍,如果没人回答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们尝尝我受过的手段,你们都知道的吧,以前我有过不好的记忆,而那些不好的记忆也让我记住很多东西。” 萧文然这话说得极慢,但句句落在这群人的心理,就像冷冽而尖锐的冰锥,戳中心头,又冷又痛。 “谁拿了或者谁知道本王妃那钗子去哪了?” 之前沉默是金的十几人,再也不敢不吭声,一个个比大声。 萧文然听得烦躁,压下他们的声音,一个个回答。 结果问了一遍下来,还是没有结果,没人拿钗子。 淑慎叹了一口气,莫非真的是在府外丢的?中秋过去已经一个月了,她哪里还记得那晚的情况。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小丫头唯唯诺诺的上前小声说道。 “奴、奴婢好像见过那个钗子,但、但不是在府内。”丫头胆小,说话就像婴儿一样哼哼唧唧,要不仔细听还真不知道她说什么。 钗子不见了那么久,萧文然终于也有了危机意识,那钗子是她刚回府时皇上赏赐的,也就是说那个钗子代表着她的身份,如果有人不怀好意…… 萧文然不再犹豫,带着淑慎跟小丫头离开王府,往她看到钗子的地方去。 小丫头指着的地方是当铺,萧文然更疑惑了,那钗子明显是御赐之物,怎么有人敢拿来当? 小丫头不知那是御赐的,只知道见萧文然戴过几次,有印象。 至于她如何得知,也是个巧合,她沐休在外逛街,一个女子急匆匆走过来,撞上了小丫头。怀里的娟帕掉了出来,露出钗子一角,小丫头还没回过味来,女子弯下腰三下两下把娟帕塞回怀里。 还狠狠瞪了小丫头一眼,这才离去。 小丫头被人撞了没收到对不起,还被人瞪了,哪里气得过,想把女子的模样给记下来,下回让侍卫哥哥替她报仇,所以就看见她进了当铺。 此刻她们就站在当铺外,这件铺子也有好几年历史了,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典当铺。 小丫头到这里就没啥作用了,萧文然承诺给她加月俸和升二等丫鬟,把她先打发回去。 看着小丫头表面害羞,内心活跃的走掉了,淑慎回过头来望着萧文然。 “王妃,我们怎么办?” 萧文然没有立即进入典当行,只是在斜对面的一家茶肆坐下,暗暗观察进入典当行的人。 第八十二章典当行 随即她很快发现一个问题,出入典当行的人表面看着并没有什么鬼鬼祟祟的行为,可萧文然是特警,学过一些微表情心理。她本人是不太喜欢用,麻烦啊,没耐心。 但这会却起作用了,就像刚刚那个穿着简朴的男人,表情似悲非悲,好像很舍不得怀里的东西一样,抱着一脸悲壮走进典当行,萧文然看到的却是他眼底闪现的狂喜。 最后男人出来了,领着一个破旧小包袱,匆匆离去。由此可见,那东西一定很值钱,可现在值钱的小物件有多少?还能藏在怀里的? 随后她陆陆续续看见了好几个人都是如此,她眼神渐渐严肃起来。 “淑慎,你去撞一下那边那个夫人,把她手里的东西弄掉,再帮她捡起来。”萧文然用余光指使淑慎看向正准备赶去典当行的一位锦衣夫人。 淑慎虽然不解主子的指令,但还是乖乖执行。 淑慎上前假装不经意撞了一下那人,再叨叨絮絮的道歉,低下头替她捡起白色帕子包裹的东西。 最后在锦衣夫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中离去。 萧文然如愿以偿的看到锦衣夫人那一刹那的紧张惶恐的神情,最后化为恼怒,把淑慎骂了一顿才进入典当行。 萧文然起身去和淑慎汇合,淑慎这会绷不住人设了,抓着萧文然的手都是颤抖的。 “王、王妃,那人手里竟是竟是……”竟是了半天也没说得出口。 “是皇上御赐之物。”萧文然替她接上话。 淑慎何曾遇到过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只哆哆嗦嗦的看着自家王妃。 萧文然吩咐她去找京府尹的人来,自己则进去看看这典当行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 淑慎虽然害怕,可也不愿意萧文然单独行动,但耐不过她拿王妃的名头来命令她。 在淑慎走后,萧文然从头上扒拉一番,取下御赐的翡翠玉梅簪,再去成衣店换了一身比较普通的衣裳,带上有遮面的斗笠。 萧文然伪装好后才进入典当行,左右看了一眼,才走到柜台前。 “姑娘要典当什么?”柜台前的掌柜笑呵呵的,就像个弥勒佛一样讨人喜。 萧文然沉默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帕子,递给掌柜,里面包裹着的就是她那只翡翠玉梅簪。 掌柜接过后打开一看,萧文然隔着帷幕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 果然并没有太大的惊吓,眼里闪过惊讶,那副笑呵呵的脸面一直没有卸下,只让萧文然稍等片刻,他回过头把簪子放进一个隐晦的格子里,萧文然发现里面已经躺了好几样小物件,看来这只是今日的量。 掌柜的把东西放好,就找来一个小二去后面库房拿银两。 萧文然心中开始默数,三,小二已经取来一个包袱。二,掌柜接过,走向萧文然。一,掌柜刚想把包袱递给萧文然,就被一支长枪给挑开了。 京府尹的人来了,萧文然默默退居二线。 “有人举报金福典当行私自典当宫廷御赐之物,所有人都不许动,敢阻挠我等搜查,杀无赦。”穿着皮甲的士兵冷冰冰的挥手,一群士兵涌入,开始搜查。 掌柜的这会终于沉下脸,不再是萧文然看见的弥勒佛笑容了,他站在柜台里,直接有道门出去,士兵们还没查到他后面的柜子。 他刚想趁机逃走,被萧文然眼尖的看见,二话不说就跃上柜台,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领。 “他想跑!” 萧文然此话一出,原先说话像冰碴子的男人立即上前揪住掌柜,把他拖了出来。 掌柜回过神来已经被重兵团团围住,逃脱不了的掌柜既错愕又愤怒。 可惜为人民服务的特警同志对这种视线已经免疫,跳下柜台去寻那个暗格,把自己的簪子挑出来后,把一抽屉倒在柜台上。 “肯定不止这些,这应该是一天的量。”萧文然继续发挥为人民服务的良好态度,为士兵们解答。 冰碴子士兵头子却皱着浓眉,看着她手上的簪子。 萧文然顺着视线看,也注意到了,她好笑的扬了扬手中的簪子刚想说点什么。 淑慎就跟着京府尹大人一起来到了。 “王妃!你没事吧!”淑慎嚷嚷着进来,却没发现熟悉的人影,顿时恐慌。 “这呢。”萧文然挑开帷幕,露出小巧白净的脸蛋。 淑慎松了一口气,萧文然却好笑的看向那士兵头子,只见他低着头,细看下竟能看见他耳尖红彤彤的。 萧文然只是友情赞助一下,剩下的事都交给京府尹去做了,只盘问了掌柜自己那支八宝珍珠钗。 掌柜的估计是看事情已经没办法挽回了,破罐子破摔,一股脑都给坦白了。 知道自己的钗子被人买走了,萧文然又带着淑慎去寻那买主。 可走到那里竟没发现人,萧文然看着这家人的门口一般般,不像是能买得起簪子的人啊。 敲了好久的门都没看见人响应,倒是隔壁有人出来解释。 “别敲了,这家人不在家,出去玩了。要是我也有个女儿在尚书府当差,我也能享清福。”老妇人小声的碎碎念,摇摇头重新走回家里去。 淑慎觉得自己脑子当机了,刚刚她听见了什么?尚书府,那不是王妃的娘家吗? 萧文然不用动脑都知道了钗子的去向,只是她不明白,这件事到底是谁的主意?到底打什么主意? 最后萧文然在隐藏的角落里看见尚书府门前看见熟悉的身影,放弃了去找茬的打算,原路返回。 淑慎更是一路沉默,直到回到院子里,萧文然看着淑慎微红的眼圈,只沉声吩咐。 “今日的事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去警告那个丫头。” 淑慎嘴张了又张,却是一个声音也没发出。萧文然拍了拍她的脑袋,把她推了出去。 淑慎在门前站了许久,直到有人来喊她去吃晚膳,她才回过神来,脚步匆匆的回到下人房。 小丫头这会已经接到淑慎的警告,小丫头虽不明白,但胜在识趣,什么也不问。 第八十三章陷害 日子宁静下来就如白驹过隙,马上就要迎来太后六十大寿了。 聚花楼今日没出现一直坚持不懈每日报道的斐王爷,故而花楼里蠢蠢欲动的流言又大胆的冒出来。 多半都是嫉妒凌瑶姑娘的好运气的,小丫头这些日子在姑娘的教导下不再呲牙咧嘴的顶回去。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那群女人就噤声了,毕竟现在凌瑶是逸安王罩着的姑娘,谁敢得罪她。 不知是否有人怨念太大,凌瑶今日又被除了王爷的人钦点了。 这回老鸨不敢随便做主了,多少钱都不愿意,逸安王上回的满面阎罗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于与王爷竞争凌瑶姑娘的圆肥大富豪。 “哎,恩客,不是妈妈不给您去,实在是王爷有令啊,咱们老百姓哪里敢违抗哦!”老鸨的眼睛一直黏在富豪手中那沓银票上,但话语却不肯松半句。 这要是平时,这富豪铁定二话不说就变了脸色,骂骂咧咧的。可今儿却是反常得紧,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老鸨。 “我也不为难你,王爷说不能强迫凌瑶姑娘,那如果凌瑶姑娘自愿的话就没问题吧?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她,她肯定答应见我……这钱,也是你的。”富豪扬着手中的银票,老鸨的眼神跟着一上一下。 这点小事实在好办,妈妈立即喊来路过的小丫头,让她把信交给凌瑶去。 小丫头临走前看了一眼那中年男人,嫌恶的回头。 今日斐安逸没来,凌瑶正在厢房里绣荷包,不用问也知道是送给谁的。 至于斐王爷为何没来的理由也很简单,和朋友去寻太后生辰礼去了,昨日斐安逸离去前已经说明了。 凌瑶一边绣一边回想这些日子和恩客的相处,虽然两人没有越过雷池,但亲亲抱抱这些不在少数,她承认这段日子过得最舒心,斐安逸爱她宠她,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当然她对斐安逸也不是假意的,只是在离去和留下她还没想清楚,幸好斐安逸没有逼迫她。 小丫头鲁莽的推开门,打断了凌瑶的思考,她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小丫头平时挺规矩的,怎得今日如此莽撞? “姑娘,那个肥头大耳给你的信,你可千万不要答应见他啊!他肯定不怀好意!”小丫头一边把信件给她一边语重心长的嘱咐她家姑娘。小丫头也说不上什么感受,就是觉得回来前那男人的目光让她背后凉飕飕的。 在小丫头的提醒下,凌瑶也很快想起那位大富豪的样子,眼底立即呈现厌恶的神色,不大情愿的接过信封来看。 “你去跟妈妈说,我见他,带他过来吧。”凌瑶说这话时还死死的盯着信封。 小丫头大惊,她明明提醒姑娘不要随便见他的,怎么姑娘还是执意要见呢? “姑娘……”小丫头想劝解凌瑶放弃这个念头,可对方很坚定的要见。 小丫头一咬牙,去回复了老鸨,大不了像上回那样去找逸安王来好了! 老鸨听到凌瑶竟然同意了,也很是吃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如狼似虎的盯着圆肥富豪手里的票子。 圆肥富豪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把票子塞到老鸨双峰之间,还趁机摸了一把雪白的浑圆。 老鸨也敬业的抛了个媚眼,她虽是半徐老娘,比不得年轻姑娘的娇媚,但风韵犹存。 小丫头压抑住心底的恶寒,把圆肥富豪带到厢房。 “你出去!”圆肥富豪指着小丫头说道。 小丫头翻了翻白眼,不为所动。 圆肥富豪看了一眼凌瑶,眼里的深色莫名。 凌瑶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就叫小丫头出去。 小丫头哪里愿意,她出去了姑娘不就危险了吗?可她哪里能违抗命令,退出房间后就立马往逸安王府跑去搬救兵。 房门重新合上后,圆肥富豪的眼神就不再压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凌瑶全身上下。 好在凌瑶知晓自己面对的是谁,故而换了一身保守的衣裳出来见人,可花楼这种地方,再保守的衣服对于良家妇女来说还是偏暴露了。 从对方一直盯着她胸前一眨不眨中可以看出,凌瑶被人这样赤裸裸的看着实在恶心,那男人的目光就像透过衣裳看见她肌肤一样。 所以她默默的后退一步,冷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她答应见这男人,只是因为信上说有人要害斐安逸,如果她不见对方,那她就等着斐安逸被害吧。 圆肥富豪只是呵呵一笑,对于凌瑶的厌恶也不甚在意,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有人要想陷害逸安王,是谁我也不知道。” 凌瑶听到这话就忍不住愤怒了,一张绝色小脸都涨红起来,气的。 想起自己就这样答应见他,实在有点草率,可这会她没退路了,只求小丫头能尽快找人来。 凌瑶了解小丫头,所以她把小丫头赶出去也是另一个意思,只是心急之下的她忘了,斐安逸今日和人出去寻礼物了。 “你这话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既然说完了,那你可以离开了。”凌瑶连看都不想看见他那张恶心的面容,把脸撇向一旁。 圆肥富豪发出嘿嘿嘿的淫荡笑声,在凌瑶快要忍不住叫人来赶他时,那人又说道。 “凌瑶姑娘急什么,听说过偷天换日吗,把人换成逸安王妃不就好了。” 凌瑶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刚要拒绝,就见对方摆摆手,抢先一步说话。 “凌瑶姑娘可得想好了,逸安王重要还是逸安王妃重要?我可听说逸安王为了你都和王妃闹翻了,如果你有日被王爷赎回去,王妃能对你好吗?” 不得不说,这话虽然让人不舒服,但戳中了凌瑶心底那根弦。 她说了解不久前那场流言风波的,气得王妃亲自去望月楼澄清,她心底会如何想?她现在虽然还犹豫不决,但万一她真的同意斐安逸回王府,逸安王妃会不会坏很在心? 一个明媒正娶和一个妾室,孰轻孰重,皇上和太后怎么可能站在她这边。 第八十四章失身 “你这话……什么意思?”最终理智还是败给私心,反正都要陷害,保住了王爷也除掉王妃,一举两得。 圆肥富豪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摇晃着右手中的茶杯,“看来,凌瑶姑娘也不如外表那般纯善嘛。” 凌瑶脸色未变,只是用冷笑回敬他,她从未说过自己纯善,那都是那些人自己给自己安上的。她无意陷害逸安王妃,但事关自己,她又怎么能不狠下心呢? 可很快凌瑶的神色就没那么淡定了,对方这么赶巴巴的上来告诉她这件事,求的是什么? 没等她想到,圆肥富豪又倒了一杯茶,捧着两杯茶走到凌瑶跟前,在对方的颈脖间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 凌瑶很想后退,事实上她也微不可微的移了一步,只是不明显。 “来,我敬你一杯。”圆肥富豪露出一口丑陋的黄牙,差点把凌瑶恶心得隔夜饭都想吐出来。 凌瑶久久不接,富豪的脸色有点难看,“莫不是凌瑶姑娘想反悔?那我可走了。”说罢就想转身。 凌瑶自然不能让人就这么走了,连忙接过他递过来的右手边的茶,囫囵吞枣的喝掉。 “好了吧!你赶紧说到底怎么做才能把王爷摘出去?”凌瑶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桌面,急不可待的问道。 可对方却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让她心头不安,她有些颤颤的开口:“你、你在、茶里干了什么?”她明明一直盯着他的,他怎么可能有机会…… “呵呵,凌瑶姑娘不是一向很恶心我吗?这会没了我,你可怎么活啊?”圆肥富豪把手搭上凌瑶的香肩。 凌瑶很想甩开他的猪蹄,可不知怎么着,她觉得浑身发热,无力,那个猪蹄一样的手让她觉得很凉快,想要更多的触碰。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自己到底中了什么,身为花楼姑娘她并不少见,可是用到自己身上,她只有绝望,深深的绝望。 “这可是迷情散,和普通的春药可不一样,如果在一刻钟内没得到……嘿嘿嘿!”后面没说完的话,两人心知肚明,只是凌瑶没想到对方竟然对自己用了这样的药。 “凌瑶姑娘不是最会拒绝我的吗?这会是怎么了?”男人这会也不急了,半搂着凌瑶,上下其手。 凌瑶怨恨的盯着他,可在富豪的眼里却是风情万种的模样,让他浑身一紧,下身胀痛得很。 她很想大喊,可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她无力开口,就算出声也是细碎的呻吟。 心里万分恶心,生理上却迎合着男人的触摸。 男人终于在凌瑶不断磨蹭中失去耐心,露出急色的本性。 他一口含住心心念念许久的朱唇,舌头横冲直撞的伸进去和女子搅和一起。 凌瑶很想把嘴里恶心的舌头吐出来,可她做不到,只能拼着最后的理智一口银牙咬下去。 男人果然吃痛的退出她的口腔,松开了她。 凌瑶扶着手边的桌子,她身子已经发软,扶着桌子,身子却摇摇晃晃。 “妈的!敢咬老子!给你好受你不要,那就让你自己玩!”男人吐了一口血水,面目狰狞。可很快又淫笑起来,只用双臂把佳人托住不让她瘫倒在地。 凌瑶最终还是无力的靠在圆肥富豪的身上,可是男人打定主意不再动她,凌瑶缺了男人的抚慰,很快就受不了药性带来的欲火,情不自禁的扭动腰肢摩擦着身后的男人。 “这么快受不了?!继续骚给大爷看!”男人顶了顶大肚子,一巴掌拍在佳人翘臀上,邪恶的抓了两把。 凌瑶不想承认,但她此刻真的觉得很爽,酥酥麻麻的,还想要更多触碰。 小丫头没见到救兵,却遇上刚从惊梦园回来的萧文然,她顾不得那么多,只要能救姑娘就好,二话不说就拉着萧文然往聚花楼里冲。 等到两人闯进凌瑶的厢房,看到是这一幕。 小丫头看得眼睛都气红了,冲过去把这肥头大耳的家伙推到,瞥见桌子上的茶杯,一股脑的扔向男人的脸上。 好在男人反应不慢,只砸到额头,顿时血流不止。男人摸了一下额头,看见自己的血,愣了三秒,晕倒。 萧文然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看了一眼情潮还未散去的凌瑶,身下已经有血凝固了,同情的点了一根蜡,为凌瑶,也为斐安逸,那么久了竟然没吃这貌美如花的小娘子? 喊了一声已经疯魔锤打圆肥男人的小丫头。 “别打了,赶紧伺候你家姑娘吧。”也不再看她们一眼,拖着男人往外走去,体贴的关上门,阻止屋外这些人好奇的目光。 第八十五章坠于黑暗 屋里的人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因为苟合的两人是在床那边的方向,所以他们只知道这个男人也被砸晕过去,和逸安王上次来的情况相差无几,只不过这回来的是逸安王的老婆…… 萧文然把晕血的男人拖出来交给老鸨后,也不再管屋里的主仆,正大光明的扫了一圈一直好奇的古代青楼,便大摇大摆的离开聚花楼。 到了晚上一无所知的斐安逸寻到礼物回到府中,萧文然也没告诉他今日的事。 所以当第二日知晓斐安逸又屁颠屁颠的去聚花楼时,萧文然看着铜像花楼的街道,一脸悲悯。 斐安逸是到了聚花楼后才知晓昨日的事情,他懒得听老鸨的假泣,赶紧跑到凌瑶的厢房里。 “瑶儿!” 凌瑶原本躺在床上郁郁寡欢,顿时坐了起来,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涡旋。 小丫头也没平时的活跃,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瑶儿!那人把你如何了?本王去收拾他!”斐安逸一路上来不是没听到是凌瑶同意让那人进来的,但他相信凌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凌瑶看着斐安逸毫不掩饰的愤怒,只觉得心头苦涩,她不敢说,不敢说啊。如果当初不矫情给了王爷,是不是今日她就不会那么恨了? 还有萧文然...看着她昨日那一眼的怜悯,她觉得心头怨恨,为什么不来早一点?为什么让她失了身才来? 凌瑶此刻已经彻底恨上了萧文然,把那男人的错,把自己的错,还有对斐安逸的那点不满,通通转嫁到萧文然身上。如果昨日萧文然没来,她或许还不会这么想,可萧文然是知道她的丑态,她的不堪。 一步错,步步错。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她必须要把萧文然毁掉。 斐安逸还这么担忧的看着她,那就是说逸安王妃没有把昨日的真相告诉他,她心喜,可也改变不了她已经坠入深渊的事实,萧文然现在不说,以后也会说的,她不能让斐安逸发现…… “瑶儿?你怎么了”斐安逸担忧的看着她,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更想厉鬼般让人害怕。 “安逸,我害怕。”凌瑶几步爬到床边,抱住让她温暖心安的怀抱。 斐安逸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小心的试探着:“昨日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同意?萧文然来过了?她怎么没跟我说?” 斐安逸是正面抱着她,所以看不见她脸上狰狞的表情,什么绝色倾城的佳人,在此时已然变成仇恨的傀儡。 “王妃、王妃可能是忘了,或许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凌瑶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抱着的男人察觉她的异样。 怎么可能忘了,她就是故意不说!斐安逸心中不高兴。但现在还是心爱之人要紧,听见她没回复他前面的问题,皱着眉推开她,直视她那如水深瞳。 “瑶儿,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凌瑶看着面前黝黑的眼珠依然闪着澄澈的光芒,心中一痛,不假思索的反问了一句。 “你会介意吗?”介意什么,只有她知道。 斐安逸闻言更加皱紧双眉,不明白凌瑶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按自己心中所想的回答。 “你现在说我就不介意。”他希望从凌瑶这里得到解释,而不是自己听外人说。 我失身了你也不介意吗?凌瑶心中质问着他,可是她不敢开口,她怕斐安逸无法接受,从而抛弃她,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隐瞒。 如果是以前的凌瑶,就会想到现在自己的状态不对,可是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能分清事实的聪慧花魁。 她在斐安逸的柔情下迷失了,逐渐被花楼那些肮脏同化。她本就是花楼姑娘,难道还能比外面那些黄花闺女还要清高? 说句不好听的,斐安逸现在喜欢的是她的人,就算当初不是初夜他也一样会砸钱,更别说被强迫,没准王爷冲冠一怒为红颜,更加疼惜她。 她没有认清,把自己定位在一个错误的位置,所以她的爱情也注定无果。 因为凌瑶说了没多大事,斐安逸也听她的没闹事,两人在厢房里卿卿我我,好不黏糊。 凌瑶这会还是有很大的怨气,她和斐安逸相处那么久了,为什么斐安逸从来不与她那个呢?明明有时擦枪走火她也能感觉到他的情动。 若是平时她决意不会问的,可她昨日经历了那些事,心中正脆弱呢,忍不住就问了出口。 凌瑶长得美,稍微酝酿一下就能演出一个双颊酡红,面容娇羞的模样。 “逸、逸郎,你为何从没碰过我呢?”说罢立即垂下头,让人只能看见那一小节白嫩颈脖。 斐安逸自然不是柳下惠,见佳人如此,也是心猿意马,一把把她扯入怀里,在美人惊呼声中把她抱起来走向床边去。 “瑶儿可是怨我?我本想把你娶回家再……既然你等不及了,本王也能满足你,嗯?”斐安逸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用一种及其魅惑的眼神看着她。明明在她眼里是纯情美男一个,这会却色气满满 凌瑶听见胸口传来小鹿乱撞的心跳,一样的是欲望的眸子,可比起昨日那些不好的印象,她心甘情愿,可是,太迟了。 凌瑶闭了闭眼不敢再去看让她心动的目光,再睁开眼时就是伪装出来的娇羞了。 双手轻轻推了推斐安逸的胸膛,娇嗔道:“那你这会还闹我,快起来。” 斐安逸也没多想,顺势坐好,神情更兴奋,眼里闪烁着光芒。 “瑶儿?你答应了?” 凌瑶看着他,只觉得面前这个人的眼里就像浩瀚无垠的星空,照亮了她全身,让她那点黑暗无处躲藏。 答应他吗?她知道斐安逸这会很喜欢她,万一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处子之身,他还会那么喜欢她吗?不!一定不会的,不能让他知道。 如果没有逸安王妃,她是不是可以爬到她那个位置?对于男人那一套,她想没人比花楼女子更会讨好。 嗯,到时候找个机会给王爷下点药以为自己被他破了身就好。 第八十六章见面 把未来勾划好的凌瑶终于红着脸,点头。 单纯的斐王爷还知道他的爱人心肠已然变黑,还当她沉默的时间是在考虑呢,在他眼里,凌瑶此举是谨慎,对凌瑶的好感更多了。 两人又黏糊了好一阵,斐安逸才离去。这会已经是归家吃饭的时间傍晚的天空并不阴暗,太阳还斜斜的挂在西边,舍不得离开。 茶肆一角还能得到暖阳的恩宠,那一圈的光边一闪一闪的。即使是已经带着凛冽的夜风吹起,斐安逸拢了拢衣裳,心中一片烫贴。 在他从不抬头的花楼之上,脸色苍却不失绝色的佳人,眼帘挂着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在桌子上开了花。 她期盼着良人抬头看她一眼,可良人从不回头啊。 斐安逸回到府中竟然发现萧文然比他晚一步,看着那辆明显是逸安王府的马车,斐安逸鬼使神差的留在原地。 萧文然最近有点累,明面上是和季如生一起算账本,整理好月底给员工们发工资的数目,实际上却是在紧盯着尚书府的动静,她在找机会去探萧文柔再搞什么幺蛾子。这次拿了她代表身份的物件,她有些担忧,但尚书府有萧仲在,那么个家大业大的地方,没有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啥的她萧文然断是不信的。 所幸萧文柔一直没有什么动作,或者说还没爆出来,所以她和季如生商量出一个结果,在萧家庶子身上为入口。 萧晨,萧文然穿越后压根没注意过他,当然就算原主也不太关注的,她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刮出关于萧晨的只言片语。 让萧文然吃惊的是这个萧晨竟然不受萧夫人的拉拢,所以在府中过着半打压的日子,而萧仲也还年轻,就算萧晨是唯一的男丁,也不会对他有太多的关注,只是尽一个父亲该教导的。 萧夫人记恨萧晨的不识趣,在萧仲面前装温驯,背后却苛刻萧晨。 奇怪的是萧晨竟然从未去告状过,男丁和一个女人,她不信萧仲分不清轻重。 不管如何,她对萧晨很感兴趣,并找到机会约他出来,就在两日后。 所以今日也一无所获,萧文柔没有出门,上次见她说在门口,之后就不再见她出来走动过,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可是她不出来也就算了,她的丫鬟也没再出现过,萧文然别无他法,只能让人继续盯着。 身心疲惫的萧文然一下马车就看见斐安逸那张帅气的脸。 哟呵?还能笑?看来那什么凌瑶姑娘没告诉她真相? 斐安逸不太能理解萧文然怎么突然变脸,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今日他心情不错,就不跟她计较,他一边走一边问道。 “昨日你去救场怎么没跟我说啊?”明明他们昨晚还一起吃饭呢。 萧文然似笑非笑的挑挑眉,慢悠悠的开口:“这不是让你凌瑶姑娘亲自解释更好嘛。” 斐安逸想想也是,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想到凌瑶答应他赎身回府就傻乐,不再理会萧文然,飘飘然去找管家去了。 萧文然在后头叹气,看斐安逸满面春风的模样就知道那女的没说实话,不然他不会这么、愚蠢的笑。只是她不明白难道对方不怕露馅吗?想想又觉得自己多事,人家的感情人家自己处理。 现在已经月尾了,下个月中旬就是太后大寿,大寿过后斐安逸就想把凌瑶接回来,所以现在他来找管家就是要整理一间院子出来。 当管家听着越来越像侧妃的规格,心中更加苍凉,王爷竟然为一个花楼女子做到此,可见是陷进去不浅啊! 按理说,管家觉得自己并没有看不起谁的想法啊,既然王爷王妃已经没感情了,有个人喜欢王爷明明是好事,为啥他心中就是不踏实? 他一边点头哈腰的敷衍着自家王爷,心中却想赶紧去和古嬷嬷商量,去见见这凌瑶姑娘到底怎么样的人,竟能让王爷如此费心。 想法是和萧文然一样的,但萧文然昨日已经见过凌瑶那样了,虽然绝色,可看了斐安逸今天这样,那种人,也没什么好留意的了,不合她胃口,不太顺眼。是福是祸,让斐安逸自己纠结去吧~ 两人各怀心思,安静和谐的吃着晚膳。 管家这会不呆在大厅了,急急忙忙找到古嬷嬷把这件事给说了。 古嬷嬷赞同他的想法,找来自己的儿子陪他去的,只是她儿子这两日忙,约了个空闲的时间。 夜越来越深,天上挂着弯月,时而调皮的躲进云层,这下是彻底的漆黑了。可就算这样万籁俱寂的夜晚,依然有人飞檐走壁穿梭在这夜色中。 两日后,到了萧文然和萧晨见面的日子,萧晨早早的就洗漱好,带着自己的小厮往府外走去。 路上遇到萧夫人,两人不咸不淡的打招呼。 “晨儿,这么早去哪儿啊?”萧晨在现代来说就是个宅男,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所以萧夫人才这么放心他。 “听闻惊梦园书斋有些古籍,儿恰巧在书中有困解,所以想去书斋寻一下。”萧晨恭敬的低头回答,给足了萧夫人面子,让人寻不到把柄。 说实话,除了萧晨不愿意记名她在名下,其他的从来没和她做对过,可萧夫人心眼小这些礼遇满足不了她。 萧夫人一介女子,还是小三上位,哪里懂得那些文绉绉的书文,学的都是讨好男人的东西,就算诗词也就那么两三首,还不解其意。 只是对于萧晨要去惊梦园有点不爽,不过她知道萧晨和萧文然一向没交集,也就放下心来,给萧晨放行了。 萧晨低下的眼帘闪过嘲弄,和萧夫人道别离开。 今日萧文然到了惊梦园后也乔装打扮了一番,不再穿平时标志性的红衣,换了一身白袍,让墨染菊沁,还有带来的贴身丫头淑慎一起捣鼓,愣是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原本红衣是妖孽型,这会和季如生不相上下了,都是人面兽心的人啊! 第八十七章姐弟合作 确定这样不会让人认出来,萧文然从隐秘小径窜出来,变成惊梦园游客一枚。 萧晨一路通畅来到惊梦园的书斋,把自己的小厮留在一楼,自己则上了二楼,再被萧文然安排好的人带进书斋一个隐秘的空间。 这里一般是萧文柔或季如生无聊来看书的时候,避免外头纷扰,开拓出来的。 萧晨一走进来,萧文然就瞧见了,来人约摸十七八岁,可身高挺拔,穿着水蓝色祥云袍服,青涩的脸庞是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大姐。”萧晨语调毫无起伏,和萧文然记忆中的模样差不多,萧晨就算再厌恶一个人,也会在外给足面子,让人舒适。 萧文然庆幸自己与庶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真要说还同病相怜呢,只是萧晨一直不喜她柔弱的性子,萧文柔也自持嫡女身份,所以两人一起保持不来往不结仇的日子。 直到萧晨接到萧文然想见他的消息,他随常年不太出门,可京城的事他也有渠道了解,自然也发现他的嫡姐变了不少,这才同意见面。 两人简单的寒暄过后,就直奔主题。 萧文然把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遍,萧晨也随着她的话陷入沉思。 “萧文柔被爹关了禁闭,要过几日才能出来,不过你说的那日她的确有出门过,就在门口,所以看守她的下人也就同意了。” “至于她的丫头,我不太关注,等我回去我再帮你看看。” 萧文柔被关了禁闭?怪不得不见她出门?只是为什么关禁闭? “你不知道吗?逸安王去告状了。”萧晨乖巧的给出解答。 萧文然想起来了,是去香山那次,想到此,她莞尔一笑,萧文柔彻底在皇家失去信誉了。 两人交谈甚欢,萧文然觉得这个庶弟值得交往,萧晨也觉得这个姐姐不再像以前那样,好感度猛刷,等两人分别时已经是大姐晨弟叫唤了。 “时间不早了,大姐我就先回去了,你交代的事我会办好的。”萧晨终于露出符合年龄的灿烂笑容了。 萧特警看得心都软了,这个弟弟可攻可受,沉稳起来让人安心,这样的笑容也让人萌的一脸血啊! 萧晨不知道刚认下的大姐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只是按着他们所说的计划走。 “回去我就打发几个人出去,到时候大姐再安排人进来。” 萧文然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尚书府二小姐的闺房,今日又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让人闻声色变,谁也不愿意经过此处,宁愿绕远路走。 可在院子里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承受主子妒火焚烧带来的迁怒打骂。 因着萧文柔在禁闭期间,她迟了一段时间才知道斐安逸和聚花楼那点事。 她没想到聚花楼还有人敢和她抢男人,不过一个妓子,也肖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等过几日她就能出府了,看她怎么收拾那一个两个贱女人! 萧文柔扭曲着脸又随手砸了一个茶杯,刚好落在她贴身丫鬟的眼前,跪着的丫鬟被茶杯的碎片打到了额头,血顿时涌了出来。 可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生怕惹怒了她们面善心冷的主子。 被砸伤的丫鬟更加是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好在萧文柔也发泄够了,吩咐打扫干净就进了内室。 她现在主要是扳倒萧文然,让她不得好过! 萧文柔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叠纸张,面上笑得诡异。 等到太后大寿她就放出来,让萧文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审判! 她在宫中那个帮手也帮了她不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只要弄死萧文然就行。 凌瑶一直不敢忘有人陷害王爷这件事,所以一直让小丫头和那个圆肥男人联系,小丫头不愿意也没办法,甚至她看着姑娘有时候狰狞的面孔有些害怕。但她到底还是心疼姑娘,姑娘以前对她那么好,她不能忘恩负义。 可就是她的不忘恩负义,所以她也被牵连其中,毁了清白之身。就是去联系那圆肥男人之际,圆肥男人一直记恨着那天出丑的事,而小丫头也有点姿色,能进聚花楼的,自然不会太平凡。 当小丫头拖着残破的身子回来时,凌瑶心疼的搂着她哭了半宿,可后来改怎么着还是怎么着,依然哄小丫头去替她和圆肥男人传信。 小丫头从开始的害怕,绝望,到最后的麻木,每次去送信都被圆肥男人那群手下玩弄一次,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女人一旦沾了情爱,就会有一种莫名的空虚。白日里和斐安逸有些令人遐想的行为,却只限于旖旎,没有过分的行为。 斐安逸是想留到洞房花烛夜,凌瑶是不想让斐安逸知晓自己已经失身。 所以和斐安逸那些暧昧的行为很容易引起她情欲,可她不能过界,一直处在想得得不到的边缘。 因此她再次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在圆肥男人多人要求见面的书信中,她同意了。 之前一直有斐安逸陪在身边,所以她不敢答应,可斐安逸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在她身旁,所以男人来的这日,斐安逸并不在。 在凌瑶答应见面时,小丫头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最后她还是没开口。因为凌瑶不会听的,姑娘已经不是以前的姑娘了。小丫头心里悲哀的想着,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凌瑶心里或许知道自己这次也免不了……但她还是答应了,是自信于自己能抵挡,还是她也想被酱酱酿酿,那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这次也学聪明了,没有明目张胆的来见凌瑶,只是先随便点了姑娘,让那姑娘喝下带有料的酒,丢给属下去玩,急色匆匆的拐进凌瑶的厢房。 男人舔了舔嘴角,上次的美味只吃了一半,这次怎么着也得吃饱。 果然,在凌瑶想跟男人提正事,就被人桎梏住,压在窗前的桌子上孟浪一番。 凌瑶抗拒了几次抗拒不开,也就放弃了,想象着身后之人是斐安逸,竟然变得更加妖媚。 第八十八章找茬 男人被她这次的顺从给刺激了,心想这女人果然会装。 可是两人共赴云雨,却忘了窗户半开着,有心人想看,那真的是瞧得一清二楚。 对面是一间茶楼,凌瑶的厢房面对着就是一间包厢,此刻包厢里有两个人影。 中年男子一脸猪肝色,而他对面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这会低着头拨弄着手中的茶,耳尖泛红。 两人便是管家和古嬷嬷的儿子,他们今日约好去瞧瞧这凌瑶姑娘是何方神圣,但是到了聚花楼门前又停住了。 因为他们都不想进去,管家早有家室,年轻男子也有未婚妻了,两人商量了半天,掉头进了对面的茶楼,反正他们打听了凌瑶姑娘的闺房就在这对面。 两人定了最靠近凌瑶厢房的位置,果然没让他们失望,遥遥相望,能看见香纱环绕里的人影。 这座茶楼也因为这么好的地理位置而爆棚,两人钱多,自然能抢到个最好的位置。 其实聚花楼都知道这些情况,真那个的候都会把窗关好,或者去别处交好。 凌瑶这种情况几乎没有过,但男人急色,而她也是空虚了好久,干柴烈火碰到一起,自然什么也顾不得了。 管家却是气炸了,这就是王爷心心念念的未来侧妃?拜托有点审美好吗?那个男人比他还恶心,这姑娘怎么就? 或许是管家的眼睛一直没离开那扇窗,对面的男人注意到了,勾起一抹淫笑,把身下的人拉起来,凌瑶迷茫的双眼扫到对面时,顿时尖叫连连。 管家终于无法直视这种场面,拉着年轻男子离开。 来之前,管家做足了功课,自然是知道凌瑶已经被王爷包下来了,可这会她却还在和别人苟合,还是个恶心的男人? 气急败坏的管家赶回家后立即让人暂停了所以准备侧妃进门的东西。 萧文然这会在家闲逛,因为经萧晨所说,萧文柔明日就会被放出来,她今天要在家好好准备,为明天做好准备。 所以他看见管家怒气冲冲的把弄好的一间院子,全部往回搬,不由得好奇。 “管家,你在干嘛呢,这些不是王爷要你准备的吗?” 管家见到了王妃,满脸怒气还调整不过来,在萧文然眼里看就有点扭曲了。 “回头我会跟王爷说,这等淫乱女子哪里能进王府的门!”管家是真的被那一幕给刺激到了,提到凌瑶就又恶心又气愤。 萧文然更是大惊,管家这话是何意? 和管家深入了解了一下,才知晓了他撞见了那么呵呵哒的一面,她该佩服凌瑶是把人当傻子呢?还是当傻子呢? 凌瑶不认识管家,只知道被人看到了,心中慌乱,但很快又被卷入情潮中,等到一切结束后,圆肥男人才想起正事来,让凌瑶给个代表斐安逸身份的东西来,解释说用这个去引来逸安王妃。 凌瑶已经知晓有人是要陷害斐安逸通敌卖国,为了帮他转嫁罪名,她在圆肥男人书信指示下拿到了斐安逸佩戴多年的玉佩,虽然比不得证明王爷身份那一个,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 可怜斐安逸还当是定情信物给交了出去。 男人拿到玉佩后不再多留,回到原来的房间和属下一起离开。 等回到家中,被人告知贵人已经在等候,匆匆忙忙赶到房间,谄笑着把玉佩双手奉上。 斐安逸此次去了他师傅那,彻夜未归。 所以管家是等不到人了。 而第二日清晨斐安逸回来时,路过聚花楼,发现里面闹哄哄的,担心凌瑶的他自然也闯了进去。 可进去后那些人目光怪异,还非常友好的给他让开了路。 等到他上楼时就听见大声喧哗,是萧文柔的声音,等到了楼上一看,果然如此。 萧文柔今日就被解了禁闭,就像脱缰的野马,开始撒欢。 第一件事就是来聚花楼找茬,她在丫鬟的口中得知斐安逸几乎每天都去陪那个女人时,她恨得牙痒痒,所以她比斐安逸平时去的时间还早一些。 本以为只是想来了解下情敌的情况,再顺便怼一通,谁知道老天爷好像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当她踹开门就撞上小丫头抱着一团类似脏衣服跑出来。 萧文柔不放过一切能怼对方的东西,当即让她两个丫鬟堵住小丫头,抢过她手里的衣服。 萧文柔刚想靠近,就闻到一股迷之味道。如果是原本的萧文柔她一定不会懂这种味道是什么,还以为凌瑶有怪癖,会发出怪味嘲笑她呢。 可是她在禁闭期间有意淫过逸安王……自然是了解过的,所以萧文柔以为里面是斐安逸和凌瑶,当下就像抓奸在床一样闯进屋子,可只在床上看见凌瑶。 她脑子一转,立即大声嚷嚷起来,说凌瑶如何浪荡,刚好有姑娘从隔壁屋出来,是嫉妒凌瑶的那一波,看到那团衣服上的气味,自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凑到萧文柔身边给她解释一番。 萧文柔压根没想到那方面去,还以为她和自己一样自,没想到竟然比这还过分。她不在犹豫,高声宣扬起来,周围的姑娘,留宿的恩客都被她吵出来了。 所以斐安逸来到时,就是众人围着凌瑶的门口窃窃私语。 “滚开!”斐安逸怒吼一声,堵在门口的人都吓得散开了。 “姐、姐夫。”萧文柔看到脸色阴沉的斐安逸也被吓了一跳,怯生生的,全然没有刚刚那股气势。 斐安逸自从上次的事后,是真厌恶萧文柔,连表面功夫也不愿意装了,质问到:“你在这干嘛!” 萧文柔对于斐安逸的冷漠很伤心,可是她又想着不能让王爷蒙在鼓里,鼓起勇气。 “姐夫!她、她背叛你,她跟人那、那个,你看衣服!”萧文柔面红耳赤的说着,从丫鬟的手中拿过衣服,塞到斐安逸的怀里。 斐安逸不是雏儿了,自然了解这团衣服上沾了什么,而这衣服他也眼熟,是凌瑶经常穿的那件。 第八十九章破裂 他返身看向坐在床边的凌瑶,想从她眼中看到依然明媚的佳人,问心无愧的自信。可惜他的期望落空了,床边的女子一脸惊慌失措,甚至是祈求。 萧文柔得意的昂起头,对手太弱鸡了,一点自豪感都没有。 萧文柔看着斐安逸一动不动的身形,以为他难过得失神,正想上前拥抱他,寄予安慰。斐安逸却意识到什么,在萧文柔扑上来的瞬间往旁边一闪,让后者扑了个空。 萧文柔委屈的看向他,“姐夫......” “都给我出去。”冷冷的声音回响在走廊里。 众人都不愿意做第一个离开的人,磨磨蹭蹭的。 “我说滚!”斐安逸的脾气实在算不得好,这会更是冷若冰霜,看热闹的人在他的淫威下终于散去。 还有人顽强坚守在原处,萧文柔不理解斐安逸为什么还护着凌瑶,一个人尽可夫的花楼女子,如何配得上高高在上的王爷?斐安逸冷漠的视线扫过她,她顿时吓得退后几步,似乎眼前砸下冰刺,她不躲就会被刺伤。 最后她只能咬牙离开,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凌瑶,她相信王爷一定不会再对这个女人好的,哼!她带着高傲的神色离开了房间。 小丫头是最后一个离开房间的,她用复杂的眼神往已经痴呆的凌瑶看了半响,回过头来对斐安逸说道:“王爷还请息怒,姑娘、姑娘也是有苦衷的,还。还请轻饶她吧。”言毕,她乖巧的离去。 厢房对于两个人来说还算宽敞的,只是此刻两人都感觉到窒息。斐安逸就站在门这边,不曾靠近一步。 他不解,他不明。他是真心要对凌瑶好的,就算说喜欢不算纯粹,可他也是真喜欢她的啊。 “为什么?”短短一瞬,变得像在沙漠里久不曾喝水的旅人,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凌瑶只坐在床前落泪,两行清泪顺流而下,好一副美人落泪图,可无人去欣赏。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日子走马观花在她眼里闪现,她该怎么解释? “说啊,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吗?”即使是沙哑得不成声,他还是忍不住大声嘶吼,寻一个理由让他对今日这幕得以释怀。 可对面的人执意保持沉默,不愿出口解释,用着曾经他觉得最美丽的双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你如果觉得没必要解释,我也不听了,你好之为之吧。”斐安逸的眸子黯淡下来,他给过凌瑶机会的,可是她不在意,他又何必像个痴情种去痴缠?他斐安逸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你好的。”凌瑶在斐安逸离去的瞬间终于崩溃了,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其实如果不是斐安逸说走就走,她是不愿这样放低姿态来挽回的。 她虽为花楼女子,可除了那个男人,谁不是捧着她,哄着她。或许以前那个凌瑶或许还有一丝清明,这段时间却被斐安逸宠得有点飘飘然。 也可能是她心中已然同意随斐安逸回王府,所以把自己又定位高一级。果然斐安逸脚步一顿,凌瑶利用自己外表的优势,比刚刚更加我见犹怜。 “为我好?为我好去和别人苟合?”生硬而尖锐的语气彰示男人的愤慨。凌瑶一看斐安逸的表情就愣住了,面前这个男人何曾用这种藐视众人、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她?她记得斐安逸最开始的目光是惊艳的,她很得意。 后来是痴迷,欣赏,怜惜,最后慢慢演变成宠爱。 可现在,他黑黑的眼眸里是冷漠的,厌恶的。和他看外面那些姑娘无一区别。 “那又不是我愿意的,是他逼我的。”凌瑶自己也很委屈,如果那日那个恶心的男人不碰她,那她就不会变成今日这样。 好笑之际,他真的很想问,难道不是你先答应对方让他进来吗?一大早就发生这种破事,斐安逸没心情再和凌瑶在这扯,转头就走。 明明自己解释了,为什么对方还是不接受?不是说自己说的都相信吗? “别走!我说的都是真的!他说有人要陷害你,我才让他进来的!”凌瑶是真的慌了,刚刚可能还有点装,这会却是真的慌神了,几步跑上前从背后抱住斐安逸。 陷害他?斐安逸太过震惊,以至于忘了挣开身上的八爪鱼。“说清楚,什么陷害?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而且,你就相信他就能帮我脱险?”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凌瑶有那么愚蠢的一面呢? 凌瑶还陷在斐安逸没拒绝自己而愉悦,面对这一大堆问题,毫不思索选了个最容易回答的问题。“把这些推到王妃身上你就没事了。” 等凌瑶回过神来,才意识自己说错了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斐安逸这回真的是惊得久久不能回神,凌瑶她何时变成这样的?他不傻,很快就想起不久前凌瑶从自己这里拿了一枚玉佩。 他浑身发冷,一股凉气蔓延而上,包裹住他。“玉、玉佩呢?”斐安逸结结巴巴的问道,希望凌瑶还不没那么丧心病狂。 可他看见凌瑶避开他的眼,那就是她已经给了人了?他说不清现在到底该用什么态度去看待凌瑶,当初那个让他惊艳的绝世女子好似昙花一现,水中镜花,只有那么一刹那。 也为自己悲哀,他以为对方是真的要定情信物安心,可人家转身毫不犹豫的交给别人,这场感情里,他不禁要怀疑凌瑶投入了多少? 斐安逸想了很多,最后回到玉佩上,如果对方真的用玉佩去引王妃,那萧文然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思及此,他便着急去寻萧文然,可他刚踏出一步,才发现凌瑶还挂在他身上。他狠了狠心,一把扯开凌瑶,推门离去。 “逸郎!别走......”凌瑶眼泪从未断过,这会让人看了更加心疼。 斐安逸已经走出了厢房,凌瑶衣衫不整的站在门里。走廊上虽然没人停留,但个个的耳朵都竖起来,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八卦。 第九十章决裂 男人从来都是高傲的,即使之前被人刺杀,他也没觉得这么狼狈,可是凌瑶做的这件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但一点他能保证,他们结束了,不管皇兄,母后同不同意,凌瑶他是真的放弃了。 如果凌瑶在当初对他说实话,他一定不会这么生气的,可是她这样被人扒出,不仅丢了他的脸面,连皇家的脸面都丢了精光。 别人会怎么说?逸安王看中一个人尽可夫的戏子?还有萧文然,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会斐安逸是对萧文然有怨的,如果她说了,他和凌瑶也不会这样了。 可是潜意识里又觉得不能怪萧文然,如果不这样,他就不能看清凌瑶的真面目。 “凌瑶,我们就这样吧,如果你想离开我会帮你赎身。本王以后不会来了。”斐安逸不再看她一眼,快步走下楼,离开聚花楼。 斐安逸越走越快,走到最后奔跑起来,放松身子融入这段短暂的跑旅中。 等斐安逸跑到王府,什么凌瑶什么聚花楼都被他抛在脑后,他还是那个有些幼稚的王爷,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复笑容才慢慢从角落里出来,缓缓走向家门。 不知道是不是越好的,斐安逸刚踏上大门阶梯,大门就打开了。管家,王浩...还有萧文然一同出现。 八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管家一整晚都没睡,挂着两个熊猫眼,怒其不争的看着斐安逸!他家王爷带了绿帽都不知道! 王浩是管家找来准备去聚花楼找斐安逸的,把这个真相告诉他。王浩最近有点闲,王爷一头栽进聚花楼后,就不用自己跟着了。 谁都没有先开口的打算,寂静了好一会,管家才假装咳嗽,打开话头。 “王爷,老奴先跟您说一声,您原先让我准备的侧妃之物,我给撤了!老奴绝不接受这样的侧妃!”管家担心自家王爷暴走,很快接上。“那凌瑶姑娘不适合当侧妃啊!老奴昨日和想容去了一趟聚花...不对,茶楼,在对面看见凌瑶和一个男子...”总归没有说完,管家还是要脸的。 斐安逸一怔,管家去看过了?还撞见那种场面?斐安逸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白,顿时没脸见管家了。 萧文然一脸戏谑,看够了斐安逸的笑话,便想离去,今日萧文柔就能出来了,她要去探清她到底想干嘛。 斐安逸看见她一言不发就走了,想起凌瑶的话,急忙喊住她,把自己玉佩的事交代了出去,并让萧文然不要随便出门。 哪想自己刚说完,三个人一脸看智障的模样看着他?!王浩你变了,你以前不敢这么瞪我的! 王浩被王爷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到,为什么自己那么惨,王爷就知道挑软柿子捏。 萧文然摆摆手说知道了,还是照走无误,又气得斐安逸险些暴走!他要去告诉皇兄!皇兄一定不会这样对他的! 丢了情人又丢了面子的斐安逸说走就走,又进了宫去寻皇兄找安慰。 谁知道皇帝听了后,气得当场砸了喝茶的玉瓷杯,提着弟弟的耳朵教训了一通。 一身疲惫的斐安逸被自己的皇兄训了一顿后萎缩在景轩殿的榻上,一脸生无可恋。 心疼完自己的茶杯后,斐安远才想起自己的弟弟还在颓废中。“你怎么想的呢?难道还想原谅那个女的?”很好,从姑娘变成了那个女的,皇帝也很生气好不好,和自己弟弟交往还敢乱搞,乱搞还被人抓了把柄。 斐安逸失神的摇摇头,虽然不能挽回了,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第一段感情,就黏糊了个把月就吹了,他郁闷才怪。 “下回别那么傻了,什么东西都给别人,万一别人杀人放火都推你身上,你就完了。”斐安远还是心疼弟弟的,看见他这样也不好受。 “至于玉佩和陷害...现在不知道到底谁想陷害你,有点麻烦,朕会让人去查。”斐安远揉了揉眉间,这几日快到太后生辰,各国使者都要接待安置好,还要防对方使诈,现在出了弟弟这件事还真让他有一丝烦恼。 斐安逸缩了缩脖子,嗫嚅道:“皇兄你忙你的,我自己去解决。” 斐安远不但没有一丝安慰,反而狠瞪了他一眼,他解决?他能解决什么?所以说,斐安逸养成这种万事找皇兄的习惯还真不能全怪他。 但斐安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懂事了,坚决自己解决这件事,还拉上萧文然。他以为还要跟皇兄磨很久,谁知皇兄听到萧文然的名字就立马同意了。 这下,斐安逸又不满了,那女人给他皇兄吃什么迷药了,这么信任他?真是过分!总而言之,斐安逸终于得到第一次自己解决麻烦的机会。 斐安远不放心他,给了几个暗卫他差遣。等暗卫和斐安逸会面后,斐安逸咬牙切齿,是上次阻止他出府那几个,真是败坏心情! 可斐安逸压根不知道从哪查起,又搞得人仰马翻,只把那个富豪男人给暴打了一顿,玉佩却消失无踪。 而萧文然这边也没有什么引她的东西出现,一直都平平静静的。 斐安逸一直很烦恼,就像有根鱼刺哽在喉咙,不上不下,实在难受,可偏偏萧文然还无动于衷,简直气得斐安逸想休了她。 一直热热闹闹到太后大寿当天,斐安逸这些日子一直在忙,也没时间为自己的恋情伤春悲月,除了偶尔想起初见凌瑶那一幕还有些刺痛,也在慢慢放下了。 太后大寿,四国八方都来了使者助兴,除了与霄云国有仇的边塞,还有一些封地的王侯郡主。 就算是寿辰,古代的节目就寥寥几个,萧文然和斐安逸坐在一处,因这比彩绣节要高好几个等次,直接是国与国之间的宴会,右边坐了本国大臣,左边则是他国使节。 因皇室子嗣稀薄,王爷也破格坐在皇帝下首位置,两旁的人都一览无余。 第九十一章机智应对 萧文然很想倒下,但是不能,她能看见众人,众人也能看见她啊,她还得维持皇家王妃形象呢。有些使者可不是单单为了献礼来的,有些是来羞辱的,有些是来探霄云国虚实的,总之她不能怂就对了。 她对歌舞和戏曲不感兴趣,勉强让自己不睡过去,挨到了送礼这一环节。 太监端着一副鸭公嗓,绵长而刺耳的朗读着四方送来的寿礼。 萧文然觉得到了太后这年龄,能送的东西实在不多了,无非都是祝寿,祥瑞这些,她自己准备的也是这方面。 所以在一堆大同小异的寿礼中,凑进了特别的礼物,总是特别显眼。 但这份寿礼送得有点...让人,让霄云国人有点不爽呢! 这份特别的礼物是一只仙鹤,萧文然没有众人那么惊讶,在现代丹顶鹤又不是没见过。 送礼是隔壁国的使者,送礼就送礼吧,但他就要搞出些幺蛾子!霄云国的地域不太适合养仙鹤,所以对于仙鹤大都只认识字,会读字,从话本上传说,还没真正见过活的这等奇特动物。 所以使者心里骄傲自满啊,心想你们这群土狍子,怎么会知道怎么养仙鹤呢!所以他在太监说出仙鹤两个字后,就站了起来。 先是敷衍的说了两句寿语,迫不及待的解释起这丹顶鹤。 丹顶鹤被世人命名为仙鹤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主要它颜值高啊!长腿欧巴,长颈。头顶鲜红小礼帽,猴和颈黑色,耳至头枕白色,脚为黑色,站立时脖颈,尾部飞羽黑色,这样的动物实在没什么人能排斥它。 “......仙鹤是我国国宝,今日送予友国,但我国百姓都担心仙鹤,所以派了微臣来教导友国如何养这仙鹤。”使者得意的开口,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和霄云国众人变得严肃的脸色。 霄云国能让这小使者开口教导他们吗?不能。那会养仙鹤吗?不会。这人就是打定主意来捣乱的。 使者还特地等了好一会,就是知道霄云国没人能比他还了解仙鹤,故意给霄云国难堪。 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斐安逸,都要冲上去暴打这该死的使者了,竟然在母后的寿诞上捣乱!还没等他站起来,萧文然一把扯住他。 斐安逸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一点良心都没有,他母后对她那么好竟然见死不救!斐安远也淡了脸色,若不是今日是母后寿辰,他立马让人把这使者拖出去砍了!可是他不能这么做,还让局面陷入了僵局。 场面有点冷了,立马有老好人使者出来想缓一下气氛,却被那个使者给顶了回去,使者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要现场教导! 其实只要使者私底下说教导,没人说什么,他们本来就不会,可是这话搬到明面上来说就有点得罪人了,可偏偏使者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霄云国都以为这次的亏非吃不可的时候,他们的王妃开口了。“不必了,我国定会好好养仙鹤的。”萧文然见压不住斐安逸了,索性自己先开了口。 这件事事关国家,她身为霄云国人,哪能这么看着被他国欺负!大臣和使者们都没想到还真有人顶回去。 只有斐安远和太后在上头悄悄勾起一抹淡笑,就算真的不知道仙鹤的习性,但敢出声拒绝却是霄云国身为强国的尊严,可刚刚的场面,谁敢出头?大臣们都太过胆小如鼠,或是死要面子?斐安远觉得非常悲哀,看来计划要尽快实行了。 “这是贵国王妃吧?不知您能不能与我说说仙鹤要怎么养?这样我才能放心把仙鹤留在贵国,不辜负本国人民的心意。”使者很快回过神来,咄咄逼人。 大臣们的脸色都白了,心里埋怨萧文然开口,让场面更加失控。“我若知道当如何?”萧文然轻嗤一声,鼻孔朝天,赤裸裸的鄙视使者。 嚯—— 举国上下都震惊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万一说错了,那场面可比现在更糟糕。 斐安远的目光这下是真的停在萧文然身上,他以为她只是如他所想那样,不想让霄云国那么丢人而已,难道她真的知道?斐安远也不敢保证。 他和太后都不能开口,使者的身份太低,如果开口了就是拉低自己的身份,所以刚刚那寂静的一幕真的让他很失望。 使者很懵逼,难道这人真的知道?还是大胖子充胖脸?萧文然无意看周围人对她的猜测,自己还定下彩头。 “如果我说对了你就再送四只仙鹤过来吧。” 咦咦咦? 使者心中一凸,他们送一只仙鹤来,就打着养不了太久的主意,仙鹤群居养最好。 这会听到萧文然再要四只,那可能是真知道仙鹤群居的习性,那其他的她知道吗? 没等他想明白,萧文然就啪啪啪的开始科普,栖息在什么地方最好,主要吃什么,还有春秋迁徙。就连睡觉时单脚站立这点都提出来了,怼得使者一脸错愕。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本王妃得知这些也是偶然认识一个游历的商人知道的。使者莫要忘了约定,否则这只仙鹤太孤独了想自杀那就不美了是不是。”萧文然谦虚的退场,还提醒了使者尽快把仙鹤送来。 一席话让右边的大臣们浑身舒爽,这打脸打真漂亮! 使者想到还要送四只仙鹤来就苦逼了,他根本没权利决定这件事啊!可是他当时又没拒绝...他真的没想到萧文然能一字不差的答出来。 那些原本蠢蠢欲动,或观望的他国使者也都得到自己所要的信息,不敢再作妖。 唱完他国寿礼,就到本国的了,当唱到萧文然的寿礼时,大家都是一脸懵逼,寿字币是什么鬼?敢公然造假币? 斐安远点名让萧文然解释一下,萧文然稍微婉转的表达了一下意思。这个只是给太后专门做的纪念,长寿有了,银子有了,还需要什么吗? 萧文然觉得到了太后这阶段,什么大风大浪,什么瑰宝珍品没见过,还不如送点有纪念价值的。 第九十二章共同背罪 太后的确很满意这份礼物,唱别人的礼物都是微微一笑,到了萧文然这,却是笑弯了眼,夸她好孩子,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大家对这位逸安王妃更加好奇和恭敬了。 就快宴会快散场的时候,萧文然眼尖的看见萧文柔紧紧的盯着一个方向。 “皇上!”一名年轻的世家公子突然跳了出来。这会是使者先退场的时间,听见这一声大吼,纷纷停下脚步。 斐安远看着这人的表情,顿感不妙,冷声呵斥:“什么事等宴会之后再说!一点礼数都不懂!” 青年被吓得一哆嗦,天家威严不是那么好抵挡的,就在青年想退下时又想起这份匿名资料送来时里面的字条写着。 这是指证逸安王府通奸卖国的证据,在太后的寿辰中抖出来,那逸安王府将永无翻身之日。为啥他会同意出这个头呢?正是因为上次骑马事件被皇上教训了一顿,这青年回家后又被父亲放弃被那些兄弟姐妹冷嘲热讽。一朝得意一朝落魄。 他从天坛下摔了下来,哪能甘心。明明就是一点小事,逸安王竟然去找皇上告状!所以他记恨上斐安逸,连带逸安王府恨屋及乌。 所以他今日求得父亲带他来,他在京中有个不高不低的职位,父亲也就同意了。 他来就是为了揭露这份罪证,毁了斐安逸!他不信皇上还能护得了他。可直到宴会快结束,他还在犹豫,因为他惧怕皇上会怀恨在心,他怎么办?整个宴会上他都魂不守己,终于在宴会散场之际,咬牙冲出来。 可被斐安远这么一打断他又害怕起来,害怕没多久,他看见斐安远眼里的警告又疯狂起来。就算骆驼压弯了最后一棵草,他没什么好怕的!就算自己必死无疑也能拉个垫背的!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逸安王府和边塞有勾结!通奸卖国!”青年在斐安远发话之前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哔—— 所有人都走不动了,就连没离去的使者也都停下脚步,准备欣赏着一场内杠的好戏。 斐安远脸都气得铁青,话都说出来了,他阻止都来不及。 萧文柔轻轻勾起嘴角,她倒要看看萧文然这回怎么脱身,这个罪名可不是小打小闹那些,这可是真真的国罪,死罪! “你有什么证据?若是污蔑,朕诛你九族!”斐安远死死的盯着底下那个青年,似要他活剥了生吞,语气也是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青年家人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中年男子厉声喊道:“你这个孽子想干嘛!你要害死我们吗!”可青年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从怀里取出一沓东西,交给小太监,死盯着他,怕他偷龙换凤,这是他最后的砝码。 斐安远接过一看,原本愤怒的面容的变得冷若冰霜的严肃,看了一眼斐安逸夫妇。 实则看的是萧文然,自己弟弟自己了解,而且他也说过自己丢了玉佩,这上面的物证就是斐安逸的玉佩,而萧文然的则是他赏赐的八宝珍珠钗和一条帕子。 资料是没错的,他不相信这么缜密的计划是撰写的,而且有些事也已经发生了。他相信斐安逸,可不信任萧文然。 萧文然大大方方任斐安远看,一点心虚的情绪都没有,连眼神都不带眨的。 斐安远这下有几分相信萧文然是无辜的了,可他认为没用,他连自己的弟弟都难保,他偏头看向底下瑟缩的青年。 他不相信这份罪证是他找来的,这么孬种怎么写得出这些条条分明的罪名来?所有人都不敢呼吸,看皇上到底会怎么做?皇上那么疼逸安王,逸安王却做出这种事?难道他的废物形象都是装的?那斐安逸这个人深不可测。 萧文柔怔然,怎么会扯上王爷呢?她明明让人送去的只是萧文然的罪证,为什么会加上王爷呢?萧文柔要的不是这个结果!有人背叛了她!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祈求皇上看在血亲的份上,放过王爷。 斐安远明知不是弟弟所为,可萧文然的罪证很多,还有物证在身,和逸安王府绑定在身,自然指证夫妇俩。 “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斐安远冷淡的看向两人,但脑子里已经决定让两人先委屈到牢里蹲一段时间,虽然罪证多,但都还没得到证实,最大的筹码还是两人的物证。 斐安逸已经被通奸卖国这个罪名给吓得俊脸煞白,他以为最严重的不过是杀人放火,怎么也没想到被诬陷的却是卖国之罪!他有病啊,他卖国?他是有多蠢才去跟边塞勾结,他最讨厌的就是边塞人好嘛! 斐安逸能说什么,说自己被诬陷?谁信?萧文然看了旁边斐安逸一眼,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 “之前王爷告诉我玉佩丢了,我便留意去寻,王爷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玉佩?”她说得轻巧,斐安逸却是一把夺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翻看一遍。 “真的!这是我的玉佩!”斐安逸拿着玉佩跑到皇上面前,让他确认。 斐安远也接过来一看,真的是斐安逸经常带的那块。斐安逸得意的朝地下那人看去,想陷害他!哼! 青年不敢置信,难道就这样让他逃脱了?不!一定是皇上包庇他,重新弄出一块来。 “皇上如何证明这玉佩就是真的呢?谁知道王爷是不是故意弄出两块来!” 斐安逸最受不了被人诬赖了,原本没寻到玉佩他就很烦躁了,这会又被人诬陷吗,火气哪里忍得住,火冒三丈就骂起来!“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诬陷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本王做得正行得正,怕你这小人不成?” 青年不与他呛声,执意看向斐安远。斐安远敢保证这块玉佩是斐安逸那块,那这里面的那块就是假的?他刚刚没拿起来过,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因为知道弟弟丢了玉佩,他也就以为这里面就是那块。 可萧文然拿出真玉佩后,斐安远的心也就定了。 第九十三章斐安逸脱罪 “我记得玉国以玉为名吧?想必贵使者对玉也很了解吧?”心安之下,斐安远直接让看戏的一名他国使者上来做证明。 被点名的玉国使者怔了怔,缓步走上台去。 “我的玉侧边有过刮痕。”斐安逸生怕人不信,把自己的玉侧边给显示出来,的确有好几条浅浅的划痕。 玉国使者摸了摸斐安逸手上的玉佩,再把白帕子里的玉佩拿在手中掂了掂。 “王爷的玉佩带了多久了?”玉国使者突然问道。 斐安逸诧异,但还是回道:“好久了,有十年了吧。” 玉国使者点点头,面对斐安远宣布答案。“尊敬的陛下,我以玉国的名义起誓,王爷手上这块才是他本人的玉佩,帕子里的玉佩除了没有划痕外,玉佩佩戴的也没有十年之久,倒是像刚出来不久,王爷那块却是带了十年之久,玉养得很好。” 这下,青年算是栽了跟头,斐安逸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可他解除了罪名,不代表萧文然也被能脱罪。当大家以为萧文然再一次大放异彩,扭转乾坤时,她却静静的站在一旁,无话可说 。“八宝珍珠钗我是中秋那晚掉了。”只一句,并不能洗掉自己的清白。斐安远只得按原计划,把萧文然先押进大牢,随后再审。 萧文柔看着萧文然被人带下去,心情好极了,忍不住再看一眼时,就被萧文然撞了个正着。 对方扯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嘴角,促狭的掠过萧文柔文弱的面孔,让她无端觉得萧文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就算她知道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关进大牢,后面就是被秋后问斩。 不断这样安慰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的萧文柔勉强压下对刚刚那一眼的心悸。 对救了他,自己却没脱身的萧文然,斐安逸既感激又惭愧。 一向肆意妄为的小王爷这会终于有了一种废材的无力感。 一场戏以抓了刚刚保住霄云国尊严的逸安王妃和结果了青年为结束,相信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这也是为什么萧文然那么放心的被抓。 后面的事就不关使者的事了,就算不愿走也被霄云国哄走,都没活动了还呆在我的地盘,找死不成。 萧文然不在,萧文柔又解了禁闭,自然而然就跑到逸安王府找存在感。 斐安逸非常想赶她出去,可对方顶着正经理由来,斐安逸只能把她放进门,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萧文柔一副以女主人自居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萧文然只是暂时被关而已,自己还没休妻呢,她哪里来的自信?管家也在一旁看得眼抽抽,偏偏心情极好的萧文柔一心沉醉在萧文然要被杀头的喜悦中,对着逸安王府的下人就开始使唤。 好在下人们没眼瞎,没一个人理她,该干嘛干嘛去。“王爷~你看他们都不听话!”连姐夫叶不喊了,直接喊王爷,柔软的躯体都要贴到斐安逸的身上去。吓得他赶紧往后退,躲开了萧文柔的投怀送抱。 “我觉得花放在那里挺合适的不需要搬,而且我和你姐还没和离。”斐安逸没想到萧文然一不在,她妹妹就暴露本性,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萧文柔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过于失态了,低头整理了吓情绪,重新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对不起姐夫,我担心您因为大姐的事而伤心,特地过来安慰王爷,大姐...大姐她太不该了!”萧文柔扮起柔弱形象,甩凌瑶好几条街。 可惜斐安逸不吃这一套,他本就不喜欢萧文柔,只会觉得烦人。听见她说萧文然,他就不高兴了。 “难道你也认为是王妃所做?”萧文柔当然很想说是,证据是她给的,自然确认啊!但是她知道不能这么回答,垂下眼帘,晶莹的泪花顿时涌现。 “我也不愿相信的,可是证据都明明白白的摆在那,容不得柔儿不信。” 斐安逸、管家、下人: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斐安逸不想再跟她周旋,有这个世界还不如进宫去和皇兄商量怎么把萧文然救出来。 把萧文柔抛给心累的管家,一个人就纵马直奔皇宫。没了斐安逸,一个人没心思接待,一位心不在焉,很快也分道扬镳了。 萧文然在牢中呆了几天,萧文柔也找到机会就往斐安逸身边凑,斐安逸俨然在崩溃边缘,他救人还来不及,谁想理这个傻逼女人。 直到七日后,萧文然让自己的丫鬟淑慎进宫递给了皇上一些东西。皇上大怒,立即下令缉拿犯人。 萧文柔这日刚想出门去找斐安逸,刚踏出门口就被侍卫逮住,押进宫。 在一群惊恐的小丫头中,某个小丫头的目光厌恶的盯着萧文柔的方向。 萧文柔被抓得胳膊生疼,想挣扎却被更加用力的抓紧。 本来就是走羸弱少女路线的萧文柔自然是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这些侍卫大哥。 但人家压根不拿正眼看她,只想早点回去交差。 当她被扔到龙延殿时两个胳膊已经紫青色的了,在薄薄的纱袍下若隐若现。 斐安逸实在是受够了,不敢回府,昨晚是留宿在皇宫的,所以直接就被皇上召唤过来。 此刻看到萧文柔的模样还是觉得牙很疼,这都要入冬了,穿的那么薄,给谁看啊?丝毫不觉得那个人是自己,就算是也死不承认。 萧文然也在侍卫的陪同下来到大殿,和萧文柔比,实在待遇好得多,人家至少没抓着他走啊。 萧文然这几日有皇上的口谕,并没有受什么罪,只是环境差了点,但论起现代时的亚马逊热带雨林,什么大海鲨鱼群,这种罪真是太幸福了。 “萧文柔,你可知罪?诬陷王妃,还勾结敌国边塞。”斐安远冷声审讯,其实看了萧文然的证据,他已经百分百确定事情是萧文柔搞出来的。只是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和过场,才有了这一幕。 第九十四章萧文柔之死 哈?萧文柔不解皇上怎么突然问她这个?萧文柔本能的呼吸一乱,身子也跟着斐安远的声线抖一抖。 “臣、臣女不解皇上、的意思。”萧文柔低声为自己辩解。 斐安远这次没有寿辰那日的冲动,一笑如春风吹过心底的湖面,泛起涟漪。可在萧文柔的耳里就却是那冰冻三尺的冰锥,一点点戳进她暖哄哄的心脏,好疼。 “那么请萧二小姐解释一下这些书信到底怎么回事?”斐安远一脸平静的扬起那些纸张,像雪花飘舞一样,散落一地。 萧文柔身子攸得僵硬,上面的字迹明显有一部分是自己的,是...是自己和那人来往的书信,她不是让人去处理了吗?竟然还有人背叛她!萧文柔霎时瞪大了瞳孔,盯着地上的书信。 萧夫人得到自己的二女儿被侍卫带走的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求到萧仲那去,萧仲皱眉,难道萧文柔又闯出什么祸?便答应夫人进宫。 苏海熟视无睹,一脸坦然的走进来,禀报:“尚书府萧大人求见圣上。” 斐安远没犹豫,直接让人带进来,看看他教的好女儿! 萧仲走进来就看到自己的二女儿失神落魄的跪在大殿上,旁边站在原本在牢里的大女儿,地上还散了一地纸张。 萧大人当官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没问,只恭敬的行礼。“我知萧卿为何而来,你先看看地上的纸吧,朕从不乱定罪。”斐安远这是明晃晃的给萧文柔落面子。 心“咯噔”一下,萧仲恭敬的走到萧文柔的身旁,微微低头就能看见一行行的字迹。 这是两个人来往的书信,一个字迹他不认识,另一个字迹他却是熟得不能再熟。而让他惊讶的是那一个个词语组成的句子,句子反馈的意思。 饶是萧仲这等大官也不得不慑慑发抖,跪在萧文柔的身旁。“微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责罚!” 是的,他没替女儿求情,也没让轻饶。但这样的确更能让皇上满意。 “萧卿莫说这种话,我看王妃就挺好的,但二小姐的所作所为实在罪不可赦,萧卿有什么可说的吗?”斐安远略带冷情的目光看着萧仲,通奸卖国,不是什么开玩笑的罪名。 萧仲纵然有心想求也是无能为力了,罪名太大。现在最主要的是撇清关系,把尚书府摘出来。 孰轻孰重,他再疼爱萧文柔,也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仕途。“臣、无话可说,全凭皇上处置。”萧文柔就这样被放弃了。 当事人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猛地听见她父亲的话,扭头看向他。平淡无波,毫无波澜的眸子,比起萧仲的功底,萧文柔差的还远,她不可置信父亲连求情也不替她求?这还是那个喜爱她的爹爹吗?爹爹每次见他眼角都带着温柔的,现在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爹...”萧仲闭了闭眼,重新跪好,不再看这个宠爱过的女儿。 斐安远心中没点感觉,他的柔情只给家人,而且萧文柔不值得让人可怜,既然敢做这样的事就要想到今日的结果。 “罪女萧文柔,诬陷王妃。还勾结边塞祸乱朝廷,朕决意三日后问斩...嗯?你若想留个全尸就解释一下与你联系那个人是谁吧。”斐安远话音一转,想起和她联系的那个人来,虽然自己也能寻出来,但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萧文柔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心竟然冷静了下来,皇上让她选择身头永离还是保留完整躯体,傻子才会选择前者吧。 但萧文柔太过年轻,和她联系的主儿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暴露自己,所以只能找到跟她来往的宫女,宫女嘴硬得很,一点信息也问不出来。 宫女自然是没得那么好的待遇,受了刑还要忍受分尸之痛。 至于萧文柔,毒酒一杯,让萧大人带回去了。 “什么感觉?觉得我残忍吗?”斐安逸这会已经和萧文然在回府的路上。萧文然看他全过程都懵愣的表情,到现在都没回得过身。 “??”斐安逸被萧文然拉回神,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萧文柔死了,你伤心了?”萧文然靠近他耳旁。 他没犹豫的摇摇头,他对萧文柔是厌恶的,但死人为大,昨天还叽叽喳喳的人今天就没了,挺可怜的吧? 萧文然看他没什么大毛病了,瘪嘴坐回原位,要斐安逸真那么烂好心她一个爆栗下去,萧文柔这是罪有应得,什么不栽赃,栽赃这种事,还把自己拖下水。 不过也得谢谢她,为皇上提供了那么好的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找出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了。 历经七日的牢狱之灾,逸安王妃相安无事的回到府中,其乐融融。 另一边却是愁云惨淡,萧夫人见到自己女儿的尸首时,霎时晕了过去。 萧文然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就通敌卖国罪就够她死得不能再死了,诬陷自己的那部分她还没说完,真是浪费自己这些天的劳动。 倒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她和庶弟交往甚好。此次过后估计萧夫人不会放过她的,她得未雨绸缪。 王府这两天前所未有的和平,原本说好太后寿辰后和离的两位主角,也没有了下文,好似约定好彼此忘了这个flag。 斐安逸长这么大,没有经历多少波澜,这次诬陷罪名实在让他印象太深刻,所以他决定下次稍微用点脑子... 萧文然也经过这次重新认识了斐安逸,或许是他经历过情场失意,被人陷害这些波折,渐渐成熟起来。也可能是萧文然之前的定位错误,原本两人是无话可说到现在有话可说。 只是生活不可能这么平淡的过去,太后寿辰过后,还有一些人留了下来,就是来自封地的未婚男女。 不管是自愿的非愿的,每年封地都要派一些人来京城联姻,当然京城也要有人去封地,算是互相监督(视)吧。 封地大多都是开国时和开国皇帝一起打江山的,除了一些人愿意留在京城外,其他的人都得到了大大小小的封地。 第九十五章进京 联姻之事没有那么容易,几乎要停留一个月之久。所以京城划出一块地方来接待这些年轻的小姐公子们,经过不断的修葺,接待关已经能分配到每人一间房的待遇了。 斐安逸经过这次事件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这会京城来了那么多年轻人,和他都差不多大,应该能玩到一起,便自告奋勇找皇上揽下这次的接待工作。 皇上想着让弟弟早日走出失恋的阴影,也就同意了,让以往专门接待的官员配合他。 封地过来的人有近有远,远的那一波今日才到,而太后的礼物则是快马加鞭送来的。 所以斐安逸要和官员去城外接这一波人去接待馆休息。 斐安逸原本想找萧文然一起去的,结果人家早溜去惊梦园了。 他只蹙了蹙眉,就带着王浩去和官员们回合了,管家对于王爷竟然没有大发雷霆而赶到惊讶,往事不堪回首,管家抖了抖肩,乐呵呵去和古嬷嬷分析这件事了。 城门外,风尘仆仆驶来一支队伍,他们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疲惫之色,长途跋涉的艰辛,让他们脸上只剩一个表情,看见宽宏的城门才添了欣喜的模样。 小伙子们还好,身强力壮的,小姑娘们就有些狼狈不堪了。到底在家都是娇生惯养的,这般奔波,模样都憔悴了几分,坐在马车里不敢见人。 淑和郡主最瞧不起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了,装模作样给谁看啊!她从小和哥哥一起习武,不说有多高深的武功,比起同龄人来却是绰绰有余。 听说京城最多这种娇娇的大家闺秀了,难道她以后只能和这些讨厌的女人一起生活? 爹爹说她身份最尊贵了,最好入宫为妃,其次选择逸安王,这两个人的身份最高,这样才配得起她。 听说这个王爷是个草包,她还是嫁给皇上好了。 “郡主!我们要到了!”淑和郡主的丫鬟挑开窗帘,一脸兴奋的看着外面。 淑和郡主不为所动,继续策划自己的未来。 斐安逸站在最前面,勾着浅浅笑意。 队伍在离城门还有二十米的距离,突起事故。第一辆马车的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焦躁起来,把车夫都给甩了出去。 众人担忧车里的小姐,只见一阵清风吹过,一道身影就一手搂着,一手抓着,落在安全的地方。 第一辆马车坐着的是淑和郡主,她哥哥看见妹妹没事,这才去制服那匹失控的马。 这边斐安逸松开两人,朝着淑和郡主拱了拱手。 “姑娘没事吧?情急之下,多有得罪。” 旁边丫鬟仿佛劫后余生的模样,不断的拍着胸脯压惊,嘴里还碎碎念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这要放以前,淑和肯定会打废那个碰自己的人。 可是这会淑和却感觉有些神情恍惚,脑海里不断回播刚刚惊险的一幕。 马车失控的瞬间,她就想冲出去,但她心里明白,就算冲出去,她也是丢人至极,可她不想死。 可她快,有人比她更快,车帘被风吹起,露出一张貌若潘安的俊脸,让她不禁愣神,随后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再眨眼,她就安全落在平地上了。 淑和从来没有体验过心怦怦怦这样距离的跳动过。 在封地时不是没有男儿对她表示过好感和追求,但她始终没有感冒过,对于好友所说的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嗤之以鼻。 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她才理解好友说的那种感觉,真的是美妙极了。 斐安逸见人还依然神情恍惚,有些担心这姑娘不会吓傻了吧?但不可能啊,他刚刚观察过这人,有点武功底子的呀。 “淑和,你没事吧?”晋和郡王走过来,关怀的看着妹妹。 淑和在哥哥的声音中回过神来,低敛着眉眼,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嗯,哥哥我没事,多谢恩公相救。”语调婉转如黄莺,哪里有平时的那股骄横。、 晋和郡王有些诧异的看着妹妹,再看看兰芝玉树的斐安逸,明白了几分。 “淑和郡主莫要客气,恰巧看见而已。本王奉旨在此等候各位,这就是晋和郡王了吧,幸会。”斐安逸听见男子喊淑和,就立马猜出两人身份,封地在皇兄登基后就废除了许多侯王,现在权利最多的也就这两位的父亲了。好歹还有点兵权在手,其余的侯王有名号有封地,但主权还是集中在皇兄的手里。 也就两人特殊了点,斐安逸才记住,别的他没看两眼就扔一旁去了。 “难道是...逸安王爷?真是失礼,让您见笑了。”晋和很快反应过来,恭敬的行礼。 淑和接到哥哥传过来的意思,也赶忙行礼,心里却乐开了花,竟然是王爷!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竟然传王爷是不学无术的草包?从刚刚的行为就知道他武功不低,刚刚的话更加证明他并不是一事无成,不然皇上怎么让他来接待? “既然无事,那我们就进城吧?各位劳累奔波,我等已经为各位准备好歇脚之处。”斐安逸耐着性子和两人周旋,他本就爱无拘无束,这般官腔做一次就腻了。 晋和郡王也看出他的不耐烦,客气的回应一句就让斐安逸去帮他们安排了。 “哥哥...”淑和痴迷的看着斐安逸俊逸的身影,下定决心要嫁给逸安王! 晋和郡王却没有那么乐观,男人对男人,他自己看出逸安王对自己妹妹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淑和,逸安王有王妃了,你要嫁过去也只能当侧妃。”晋和想起父亲的话,辅助妹妹进宫为妃。 皇上这些年不断打压封地侯王,如果再没个什么牵制的话,皇上很快也会收回他们的权利。 淑和郡主一愣,但很快就笑起来。那些个大家闺秀有什么用?她经常跟哥哥出去玩,知晓儿郎们都是喜欢纵马射箭,那些娇滴滴的小姐能做到?逸安王一定会更喜欢她的。 她身份尊贵,怎么会甘愿做侧妃呢。 第九十六章接待 “哥哥,你不相信我吗?”淑和妩媚一笑,眼里闪着对逸安王的势在必得。 晋和郡王清楚自己的妹妹的个性,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自己这会劝她只会物极必反,让她去撞撞南墙,收收性子吧。 “我不会帮你的。”晋和担心她做得太过分,先声明自己不做帮凶。 淑和气炸,这还是亲哥吗?妹妹的幸福都不帮忙!气闷也就一会,不帮就不帮,她还解决不了一个弱不经风的娇娇女嘛! 被人盯上的逸安王,此刻正春风得意的坐在高头大马上带着队伍穿过宽敞的街道,颇有几分状元游街的气氛。 马车队路过花楼一带,未接客的姑娘们都纷纷探出头来,卯足了劲卖弄风骚,对着马上的儿郎们抛媚眼。 这些可都是大客户,虽然人家是来和亲的,但男未婚女未嫁的,自然能到花楼里来泄泄火、赏美人。 斐安逸微微抬头,就看见聚花楼二楼的窗户开着,一位佳人静坐在窗前。 四目相对,斐安逸勾了勾嘴角,率先摆正了脸,目视前方。 凌瑶原本就一直注视着他,看见他看过来,眼里掠过惊喜,可没等她也回个笑容,斐安逸的眼神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让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凌瑶最终没有选择离开聚花楼,在于斐安逸断了联系后也陆续接了几个客人,都开苞了,自然少不了翻云覆雨。 也亏得她手段了得,虽然失去了王爷的专宠,那个进了她房的不被她治得服服帖帖,愣是让原本笑话她的那些人闭了嘴。 可人都是那么犯贱,失去后才后悔,凌瑶每次想到斐安逸与她好的那段日子,就潸然泪下。 原先听闻萧文然被抓了起来,她松了一口气,看来事故没发生在斐安逸身上,在她想找机会去安慰斐安逸时,又被萧文柔百般阻挠。最后萧文然安全无事,萧文柔却命丧黄泉了。 今日一眼,她猛地惊醒,她与逸郎,真的无法回去了。 屋外大声喧闹,是恩客们拍桌叫价的声音。 聚花楼多了一个花魁,叫轻灵。说实在,人不美也不温婉,更加不妩媚。但和名字倒是挺像的,水汪汪的大眼很有灵气,又乖巧懂事,满足大部分男人的虚荣心。 轻灵就是凌瑶的那个小丫头,在逸安王离去后,小丫头缓步走进房,帮凌瑶穿戴整齐。 可凌瑶当时正处于崩溃状态,一把推开了小丫头,后者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让疯魔中的女人稍微清醒了一下,可小丫头依然垂着头,也不看凌瑶。 当时凌瑶就爆发了,拉扯着小丫头骂喊“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之类的。 当时小丫头就做了一个决定,她挣脱出凌瑶的桎梏,朝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离去。 后来她就变成了轻灵。 淑和打定主意要追斐安逸,自然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她所坐的马车在最前头,也是离他最近,所以轻而易举就看见刚刚那一幕。 淑和抬头看去,果然京城的女子都是这幅要死不活的病弱样,淑和更加自信自己和逸安王是天生一对。 第一日来到,大家都无精打采,斐安逸也没有喊他们出去玩,只是陪同一块用膳,就各自解散去休息了,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去拜见皇上。 得以解散后,斐安逸就如一阵旋风,人影都没了,等淑和出来想与他单独相处一会都找不到人。 斐安逸好不容易解放了,怎么还会傻乎乎的呆在那里,再说他对封地的女子一点兴趣也没有。还不如回家做一下功课,面圣是早上,吃过午膳后这群人就出来。他要担起导游一职,先来的一批已经有人跟了,他在想要不要去取取经? 还没等他去,他就在府里遇到萧文然。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萧文然看着斐安逸上串下跳的,真怀疑他有没有搞砸。 斐安逸灵光一闪,像好哥们一样一手揽过她肩膀,笑得贼眉鼠眼似的。 “第一天能有什么忙的,把人领到住处就行了。第二天才有得忙。” 萧文然想也是,但他这一脸奸笑咋让人那么慌呢? “每年的前三日都要带封地的人熟悉京城,第一天只是接进来,第二日上午面圣,下午才开始,实际就是一天半,我要怎么让他们感觉...?”斐安逸一下子卡壳了,皇兄说的那个词怎么读来着? 瞥眼看见萧文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炸毛了,急急忙忙解释,“反正就是主人带客人玩那种!” 萧文然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斐安逸尴尬的摸摸鼻子,回头再重新学习!让她没法嘲笑! 萧文然抹了一把笑出泪花的眼睛,替他出主意。 其实皇上的意思就是让那些封地的人领略京城的强大,让他们不要想着翻身做主人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按萧文然的理解,首选必须是惊梦园啊!嘿嘿,自家生意不照顾怎么行呢!再说了,她敢保证,惊梦园已经成为京城地标性的建筑。来京城不游惊梦园怎么算来过呢? “带他们去惊梦园,我给打八八折。”萧文然比了个手势,一副好商量的嘴脸。 斐安逸呛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文然,敢不敢再奸商点,瞧见什么都往惊梦园塞? “嗳,你什么表情啊,不相信惊梦园?”看见斐安逸惊吓的样子就不爽了,好歹是自家生意,他还嫌弃?...呸呸,那是她的,什么自家! 经过萧文然的推销,定了明日下午带人去惊梦园,第三天也在她的推荐下,定了行程。 斐安逸听完萧文然的描述,嘴巴已经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在京城土生土长,好歹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那些活动也不是没玩过,怎么就在萧文然的口中就完全变了个样呢?听着就让人趣味横生。 管家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咬耳朵,心中欣慰不已,王爷终于知道家花的好来了。 第九十七章逛惊梦园 家花不如野花香,但家花靠谱啊是不是!管家不敢打草惊蛇,勒令下人们绕开他俩,不许打扰! 第二日,斐安逸又早早的起来去接待馆接人进宫,女宾和皇上打了个照面,就被皇后领去凤栖殿接待了。等到午膳,又聚在一起吃了一顿接风宴,郡王郡主们就能出宫自由活动了。 这下就到斐安逸该做的了,上午时他已经和皇兄说过萧文然推荐的行程,皇兄也很满意,更增加了他的信心。 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惊梦园,墨染和菊沁两人已经等候在入口处。 看见来了这么多陌生的面孔,领头的人竟然还是逸安王,秉着好奇心的八卦群众一下子停住脚步,看有什么热闹。 站在惊梦园大门前,斐安逸酝酿了一路的话,这会还是有点磕磕巴巴。 “惊梦园是皇上亲赐牌匾的一家娱乐大型场所,本王已经和萧、萧当家打过招呼了,任何费用都打八八折,各、各位好好领略属于京城的独特风采吧!” 实在是太羞耻了好吗,斐安逸原本是想自家的地方就不用花钱了吧?以往也都是京城这边付钱,封地来的人都分文不取。 萧文然听完后赏了他一个爆栗。 “你是不是傻,既然不是同一条心的人为啥不多坑点呢?再说我惊梦园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的好吧?如果他们真有人小气问你为什么要花钱,你就跟他说,你想当皇帝?这儿就只有皇上才不用花钱,其余的平等对待!” 这话刺激到斐安逸的神经,所以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萧文然给忽悠来了。 斐安逸说完后,还真有人提出问题,这人来之前已经请教过上面的兄长,对于自己掏钱的行为很不满。 “凭什么要我们自己花钱?京城人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某封地的郡王此言一出,大部分的人也都附和。 斐安逸轻嗤一声,慢悠悠的开口:“你是皇上吗?惊梦园只有皇兄来才有特权,你算老几?” 语气傲慢至极,仗势欺人的模样他都不用刻意去扮。 那群人果真被噎得不敢回话,扯上天子,谁敢出头质疑。 对于惊梦园也算是逸安王府的产业,萧文然秉着我不说我不藏的态度,等后来他们知道了,那又这么样呢~ 也亏得萧文然前面去望月楼一阵威慑,京城已经没什么人敢讲她的八卦了,这群初来咋到的郡王郡主们才能这样傻傻的被她当冤大头宰。 不过迄今为止,还真除了皇上没人是没付钱过的,只能说霄云国的皇家子嗣太少了,才避免了这种情况。 言归正传,在众人没有异议后,墨染和菊沁做主要的导游,斐安逸为辅,给这些人介绍。 惊梦园依旧那么多人,也没因为这些人来而清场,所以这些人见到的都是各色各样的人在看书、在下棋、在看戏、在投篮... 比起她们一个一个介绍,要震撼得多。介绍到一半就有人耐不住性子去选了自己喜欢的来玩了。最后只有小量的几个郡王郡主们跟着斐安逸全程走下来,其中就有淑和兄妹俩。 一行人停在最新推出的篮球乐园里,斐安逸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他们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吧! 跟众人道别后,斐安逸就想去找萧文然,准备明天的行程计划。 “王爷,来陪我玩一局如何?”淑和走到空人的篮球机旁。 斐安逸见她走去的是男性玩区,给她指了指女性玩区的方向。 “女子力量没那么大,你可以去隔壁玩,那里也有篮球机。” 淑和当然看见了,只是她向来都不喜欢和那些人一样,更别说里面弄得花枝招展的,一点都不符合她。 “王爷可是瞧不起我?”抬手往上一掷,正中篮筐。 斐安逸见她轻而易举的就投中了,眼里也带了几分敬佩,京城女子大多都以娇弱为主,像他家那个还真少得可怜,这会又看见一个,斐安逸带着几分好感。 “好,本王便陪你玩一局。”斐安逸也上前选了个篮球机。 如果是比赛模式,就不用半小时,定时为十分钟,让那些爱好比拼的人能快速对决。 现在比赛模式的排行榜上是一名江湖侠士,他的记录为100个球。 其他人见两人比拼起来,也都不急着走了,连周围的人也都围了上来。 十分钟眨眼而过,报数时间到了。 淑和身边的数数的工作人员报到,“99个。” 而斐安逸身旁那个则报到,“118个!” 突破记录了!众人看着原本挂着的那个排行榜上,那名江湖侠士得退居二位了。 “王爷果然厉害,是小女子输了。”淑和微微屈身。她其实更想像男子那般拱手,但在喜欢之人面前,还是免不了想要展现自己柔美的一面。 斐安逸不在意的摆手,“淑和郡主是女子,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 站在两旁的工作人员对视一眼,吩咐下面的人去把排行榜给改了,第一名是斐安逸,第三名是淑和郡主。 淑和还想邀请斐安逸去玩其他的,但除了这个篮球机是第一次碰,其他的他都玩腻了,自然是推辞了。 她虽然失望,但她也知道急不得,现在都还没见到过逸安王妃,贸然出手只会让自己处在下风。 和封地贵客分别后,斐安逸直接溜到惊梦园中央,萧文然和季如生都在。 季如生正在培养张骏德做自己的得力助手,萧文然无所事事的在一旁看书。 “萧文然!”斐安逸飞奔而来,直接闯入了房里。 屋子里三人的视线立即落在斐安逸的身上。 斐安逸故作镇定的收回傻兮兮的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季如生。 这人为什么会在这?萧文然就这样给外男进出自己的房间? 季如生也淡淡的收回视线,躬身行了一礼。 张骏德也没变脸色,只是眼里闪过一瞬异色,随着季如生一块行礼。 只有萧文然没有丝毫动作,瞥了他一眼,继续看自己的书。 第九十八章确定行程 斐安逸从一开始就对季如生莫名的看不顺眼,也不像萧文然那样慢慢调转态度。 所以他只能挥手让两人随意,自己走到萧文然身边,低头想瞧她看什么。 “你你你你...”斐安逸赶紧移开视线,指着萧文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文然在看金瓶梅!让他想起当初季如生拿着一本金瓶梅来教训他,他都要怀疑季如生是不是故意那么做的? 后头看了一眼季如生,对方的表情却让他心中更不舒服,那一脸“果然如此”是怎么回事?连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就自己像个傻逼一样? 其实他是误会张骏德,张骏德从一进门就被季如生拉去,他也没关注萧文然。 听到斐安逸一惊一乍的,才望过去,好家伙,竟然在看这等淫邪之物。 但他心中又觉得,萧文然看这种东西一点也不奇怪。 他是个内敛的人,就算发现这样的事也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纠结,面上还是平静如水,所以才显得斐安逸一个人面容失色。 “你什么你,你要看?”萧文然随手扔过去。 斐安逸像接到一个烫手芋头一样,惊慌失措的往后跳。 “谁要看这种东西啊!你这个...”淫荡两个字愣是没有说出口。 萧文然撇撇嘴,低头捡回自己的书籍。凌瑶的事让她意识到斐安逸还是一个非常“单纯”的人,难怪那么大反应。 “喂,我来找你是为了明天的事啊!”斐安逸看她有开始看了,急忙把书抽走,扔到一边去。 虽然已经很小心不去看里面的字了,但他视力过人,还看到里面云雨之欢的描写,脸上顿时熟的像个红苹果似的。 敢情他把自己当免费劳动使了?萧文然很想反驳一句,但想到他是第一次那么上心一件正事,才忍下来。 “你想怎么样?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萧文然摆正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斐安逸露出开心的笑容,和萧文然叨叨絮絮起来。其实这些他都知道怎么做,就是想和她说,至于这样做的最终目的,他选择忽略。 萧文然倒是真的在认真考虑,现在才入冬不久,湖面还不能结厚厚的冰,不然可以去冰上玩。 “啊!下雪了!”门外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外面霎时热闹起来。 下雪了?萧文然猛地推开窗,一阵雪夹风吹了进来,让人如湖灌顶的透心凉。 “梅花开了吧?”萧文然喃喃的问了一句。 “赤露山有梅林。”季如生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引得斐安逸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后者无所畏惧。 “斐安逸你可以带他们去那里赏梅煮茶啊!”萧文然想起李梦梵上次煮的茶,回味无穷。 煮茶?斐安逸是典型的喜武不喜文,对于文人那种饮酒吟诗不屑一顾,所以压根没想过这方面。 “今天是第一场雪,想必明天也有,雪中梅景,悠然茶香。” 斐安逸听着也不错,就点头同意了。 “晚上带他们来惊梦园吃火锅!”越想越兴奋,萧文然的点子一个比一个蹦得快。 “什么火锅?”在场的三人同时问道。 嘿嘿嘿,萧文然没有回答,只说明晚就知道了。还让张骏德去通知惊梦园全员上下,明晚留下来用晚膳。 不明所以的三人只好按着萧文然所说的办。 因为下雪,空气倏然变冷,萧文然只好跟着斐安逸一起离开了。 两人上马车之际,被远远的淑和郡主瞧见。 淑和只能看见萧文然的背面,瑟缩着肩膀,随时都要倒下似的。 斐安逸搀扶着她上马车,淑和冷哼一声,果然如她所想,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点都不配王爷,王爷还对她那么好...如果那个人换成自己该多好。 萧文然要是知道对方把自己想象成小绵羊,一定哭笑不得,她只是怕冷而已好吗!当特警时克服的毛病在长时间没有正规的训练下,又慢慢复苏,而且这具身子的体质又不比她原本的耐抗,风一吹,她就浑身发颤了好吗! “听管家说,你把你院子里的蓁蓁给打发了?”斐安逸一副大爷的坐姿,霸占了大半的羊毛坐垫。 他和萧文然的关系逐渐变好,一些话题也能随便提起了。 斐安逸记得出门时就看见管家和那个叫蓁蓁的丫鬟说什么,最后那人脸色煞白的离开。 听到这个,坐在萧文然旁边的淑慎也白了一下脸色,黯然伤神的垂着头。 萧文然木着一张脸,轻轻的点头,想到什么,还是解释了一句。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斐安逸惊讶,萧文然什么时候被背叛了?后者就像有读心术一样,没等她问就解释道:“还记得我的八宝珍珠钗吗,就是她拿去给萧文柔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斐安逸大惊,他还以为那个钗子真的是回府的时候弄丢了。 萧文然沉默,她也想问啊,为什么?萧文然自问没有亏待过她,为什么她还是要背叛她?当初她不是没说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她还要犯? 萧文然心情当然不好,蓁蓁,一听这名就知道她给予的厚望,只是她明白背叛就是背叛,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原谅的。 两人沉默之际,插入一道声音。 “也许奴婢知道。”淑慎抬起悲伤的眸子,微红的眼眶,泪花在周围打转,就是不愿意掉下来。 “蓁蓁可能觉得王妃不重视她,去哪都是带着奴婢。”淑慎的思绪飘回了王府的某个夜晚。 她起床去如厕,途径花园时,听到交谈的声音,吓得躲进假山里。 “王妃真是越来越宠淑慎了,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这个声音她不太熟悉,院里的大部分事都是蓁蓁在打理的,所以她并不用和太多人打交道。 “你别这样说,淑慎...挺好的。”蓁蓁犹豫的声音传进耳里。 淑慎摒住呼吸,不敢动弹。 “好?那是装出来的,不然为什么王妃总是带她出去,把你留在家?你别傻了!” 第九十九章煮茶赏雪 这句话后,淑慎再也听不到声音了,她躲了许久才敢现身,周围只有阴沉沉的月色,怪石嶙峋堆积成的假山花园静悄悄的,好似刚刚的话只是一阵夜风,吹过就散。 萧文然看着淑慎久久不能语,淑慎这样说,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了吗? 可就算这样萧文然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因能力而用人,难道她把首饰银子这些贵重物品让她管理还不够够重视吗?说到底是她的心太野,太贪。 她相信当初那个蓁蓁是为她好过的,不然香山那一趟,也不会给淑慎出主意。 可是能保持初心不变的人实在太少了。 “我知道了。”萧文然最后只说了这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她没有把蓁蓁推出去,已经是看在主仆的情分上了,从此天涯海角,再无关系。 斐安逸原本听到是她身边的丫鬟出卖了她,他还忿愤,萧文然竟然那么宽容? 他身边没有婢女,都是王浩一直跟着,他觉得不太能理解这些。可他转眼又想到如果是王浩背叛了他,他大抵也是这种心情吧。 槽心的人槽心的话题郁闷一会就够了,晚膳两人又是笑语嫣然的模样。 隔日, 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出门一看,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一片茫茫。 下人们开始扫堂前雪,好在雪虽然缠绵了一晚,却不大。 “地方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到时候你和她们直接去到哪里就行了。”斐安逸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出门,这点雪他还不放在眼里,穿得依然清爽。 他身边的萧文然就是明显的对比了,穿着大袄,围着围脖,身披大氅,手着暖袖。再蔓妙的身材也被遮挡得一干二净,活泼泼一只移动的粽子。 “知道了知道了。”萧文然把嘴巴窝在围脖里,说话闷闷的,如果可以,她还想带个面罩啥的,全身武装起来。 斐安逸看着这幅模样的萧文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再对方杀人的目光下,迅速逃离。 因为心心念念着喝茶,萧文然把几个好姐妹约上,也去赤露山赏梅。 斐安逸帮她们准备一处离众人比较远的地方,免得和封地的人撞上。 但萧文然一看这天气就有点郁闷了,虽然不下雪了,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估摸着还有得下。 小姐妹几个坐着一辆低调的马车敢往赤露山,斐安逸带领的大部队也从另一个方向上山了。 赤露山上种着大片的雪梅,原本这里有个小道观,但因为香火不兴变成了废墟,后被皇家收入,种上梅树,不知是这里的土壤肥沃,种在这里的梅花开得特么茂盛。 皇上每年都会带人来这边赏梅,只是今年被斐安逸先拿来用了。当然他们去的不是皇家行宫,只是小山腰上供人休息的小屋亭子。 历代有皇帝为这座山请过风水先生,说这座山不能缺少人气,所以皇家平时没活动时都是开放的,只有像这样的情况才会连夜封锁整座山,供他们游玩。 赤露山不高,而且缓坡多,或许是因为人来人往的原因,已经开辟了一道马车通行的道路来。 所以一直上到山腰,马车才停下,不远处的亭子,屋子,茶具都一一摆好,每个地方都有一个煮茶师傅坐镇。袅袅青烟升起,在这雪梅景里,让人感觉到了世外桃源的氛围。 果不其然,许多郡王郡主们三三两两聚在一个地方,茶水刚刚煮好,每个人都能饮一杯香茶暖胃。 晋和、淑和兄妹地位最高,斐安逸当然跟他们一处。 屋子里有地龙,所以很暖和,门前就是美景,品茶赏梅,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 “王爷,你太厉害了,昨日下雪我还想是不是要在屋里呆着哪也去不了,今日就得这惊喜。”淑和欢喜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所在的封地极少有梅花,更别说这样大片的梅林。 斐安逸讪讪一笑,这不是他想的。 “过奖了,郡主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淑和郡主敛眉一笑,欲语还休。 斐安逸不解这人好端端的为啥害羞,不知道答案的他只好笑笑不语。 这边欢声笑语一片,殊不知不远处也有美景。 萧文然和李娜坐在一块,李梦梵坐在正中间煮茶,谢长景单独坐在一边。 “可以呀,刚下雪,你就想到来这玩!”话题永远是活泼可爱的李娜先开头。她捧着热气腾腾的香茶,语调轻快。 “斐安逸不是要接待人吗,帮他想的。”萧文然沿着茶杯边缘吹了吹,随口一答。 现在没有什么污染,什么有毒物质,纯天然的雪,纯天然的景,单单是坐在这里就让人心旷神怡。 其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我们冷冰冰的美人长景一向抿着的嘴角都一直上扬着,虽然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喝茶。 “王爷竟然会揽差事,真让人刮目相看。”能歇息的李梦梵也捧着自己的茶加入话题圈。 萧文然也觉得稀奇,但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经历了这些还不长记性,那就是真的废材了。 “你和王爷冰释前嫌了?”沉默的冷美人总是能抓住话题的重点,一针见血。 李娜顿时放下杯子,八卦的盯着她,李梦梵也是一脸戏谑之色。 这话题跳得真快,萧文然企图用笑容来缓解一下气氛,可惜八卦的实力太强,她只能甘拜下风。 “也没有什么前嫌不前嫌吧,就是以前觉得他很幼稚,但他又不是真的小孩,怎么会真的蠢笨。”撇开成见,她才发现斐安逸所做的都有自己的理由。 “怪不得他之前那么生气,你把人家不当男人看。”李梦梵掩嘴轻笑,总算明白两人的恩怨。 萧文然无语望天,她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就斐安逸那闹腾的性子,总是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但当两人都放下成见后,觉得对方人不错,值得来往,也就是现在这样的朋友状态。 第一百章即兴而作 四人嬉笑交谈间,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雪。 落在黝黑的瓦楞上,落在五瓣花上,落在手心上。 萧文然坐在靠近台阶这边,伸手就能碰到凉凉的雪花,触手即化。 萧文然玩够了赶紧缩回手,握着热茶暖手。 “你就是又怕冷又要玩。”李梦梵睨了她一眼,重新给她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 萧文然笑嘻嘻的放下已经被她吸取温度的茶杯,换上盛满烫茶那一杯。 雪洋洋洒洒的下着,地面上已经开始积了薄薄一层,让人很想上去踩两脚。 萧文然刚想完,李娜就穿上鞋子往台阶下走。 她今日着浅粉印梅裙,倒也应景。 “怎么样,来舞一曲?”萧文然看着在雪中玩得正嗨的李娜。 三人同时望向她,萧文然不明所以。 “好主意!”李梦梵灿然一笑,“刚好我带了琴过来。” 连最内敛的谢长景也有些意动,手不停的抚上腰间的玉笛。 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的萧文然只好当个观众咯。 三人齐心协力说服冷美人演奏,一场雪中舞就此拉开序幕。 “笛子是相公送的,我还不太会。”谢长景担心自己吹破音,煞风景。 “没事啦!我们就自己玩而已,你问她们,谁在意这个?”萧文然看向李梦梵和李娜。两人如愿以偿的摇摇头。 谢长景也只好端起笛子放在唇边。 “咱们不讲跳什么,吹什么,奏什么,即兴而作如何?”萧文然笑得一脸奸诈。 李梦梵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她的琴技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 李娜也没什么意见,她会的所有本事,也就舞比较厉害了。 “那你们俩配合长景吧,不过我有预感是她带着你们,哈哈哈!”萧文然一锤定音,坐在位置上做出欣赏的姿态。 悠扬婉转的笛声倏然响起,萧文然砸巴砸吧嘴,这也就不太会,这功底可都要快赶上乐师了。 很快,李梦梵细腻的琴声跟了上来,在雪中的李娜感受着两人琴笛合奏,放空思想,跟着乐声翩翩起舞。 也就两三分钟的时间,琴声笛声停了下来,舞蹈也做了最后的结尾。 四人各自停在原处,感受消化着这段舞曲带来的震撼。 最后四人都相望而笑,萧文然的张扬,李娜的俏皮,李梦梵的温婉,谢长景的淡然。四个性格各异的女子纯粹而美好的友谊。 隔着绵绵溪流,竟有人也观赏了刚刚那一幕的美妙。 “公子...”低头弓腰的是小厮,仿佛在担忧什么。 “有趣,我们走。”一道清冷如泉水叮咚的男音被风吹过,原处只留缱绻的气息。 李娜刚想踏上台阶,背后就想起一道娇呵。 “站住!” 四人闻声看去,雪中缓缓走来一位俏丽佳人,眉宇间却有着被娇惯的气势,让人生不出好感。身后跟着个小丫头。 起码在四人的眼里是这样的,而且看样子来者不善。 此人正是淑和郡主。 淑和不喜煮茶那套,所以很快就坐不住了,而斐安逸又不可能一直陪他们坐,所以她就想自己出来走走。 斐安逸怕她打扰到萧文然她们,就跟她说了不要来这边打扰,但她表面答应得好,在斐安逸转身后就来了此处。 她倒要看看这逸安王妃到底有什么吸引王爷的。 也是她先入为主的错,第一个就排除了萧文然,一点也不符合她心目中的娇弱形象,虽然穿得像个猪一样。第二个排除的就是谢长景了,一脸冷漠的样子。李梦梵是在丫鬟的提醒下pass掉,丫鬟已经见过她和另一个男子一同逛街了。 就剩李娜了,淑和理所当然把矛头指向李娜。 李娜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向来人,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个大小姐了。 “逸安王妃,我是来给你劝告的,最好赶紧和王爷和离。他,是我的!”淑和看清李娜的面容后,更加自信自己能赢,就这种姿色连那三人都比不上。 “哈?”李娜更加懵圈,逸安王妃?她? 李梦梵不留痕迹的撇了一眼萧文然,正经王妃在这呢,这女人是猪还是啥,李娜还梳着未婚发髻呢。 因为萧文然怕冷,把兜帽也给带上了,所以淑和没看见萧文然里头梳着妇人的发髻。 萧文然短暂的惊讶后,不由莞尔,抢在李娜先头开口。 “和离?你不去打听打听,我们王妃和王爷可是皇上亲自赐婚的。”一副你是不是傻的模样,引得站在雪地上的李娜捂嘴偷笑。 淑和怔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这还要归功于萧文然霸气的望月楼一旅。 但她还是不甘心,这样的女子如何配王爷?皇上这是什么脑袋! “哼,那你就寻个由头自行下堂,当个侧妃。”淑和不屑与李娜说话,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卧槽?还让我下堂?姑娘,你很牛哦!萧文然眯起眼睛肆意的打量着淑和。这是继萧文柔之后,第二个如此嚣张跟她叫板的人。 “让我们霄云国堂堂尚书府大小姐下堂?姑娘,你哪来的勇气?你算个什么玩意?”萧文然也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李娜三人沉默的看着这台好戏,但在淑和的眼里,李娜这是请求别人给她撑腰了,连和她对话都不敢,这样懦弱的人有什么资格留在王爷身边? “我们淑和郡主是来京城联姻的,只要我们郡主看上,皇上就会为我们郡主赐婚。”丫鬟接收到主子的意思,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哟呵,还挺牛逼的样子耶,萧文然心中嘟囔。 “哦,那有本事你就去让皇上赐婚咯,来找我们王妃干嘛。” “我和王妃说话,哪里轮得上你说话。”淑和被萧文然怼得气急,忿然怒道。 “那长胜将军夫人来跟你说话够不够格。”谢长景冷冰冰的语调突然响起,一脸不耐的看着淑和。 长胜将军之妻?或许逸安王会有人不知道,但长胜将军的名头可是响彻霄云全国。 淑和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她看见逸安王妃和谢长景竟然能坐到一块,非常不满,那等女子有什么好的。 第一百零一章再遇北月 “淑和不知将军夫人在此,是我失礼了。”她纵然千百个不愿在她们面前低头,但得罪谢长景这种事还能不做就不做。可惜她不知道她在说第一句话时就得罪了她们所有人。 “王爷一定会更喜欢我的,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弱女子能陪王爷做什么,还请王妃考虑清楚。”今日有将军夫人在此,她铁定讨不到好,夹枪带棒的警告了一通,转身离去。 李娜总于在后面说了一句,“那恐怕要让郡主失望了。”让淑和咬碎了银牙,这逸安王妃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们家王爷蛮受欢迎的嘛。”李娜终于能回到暖烘烘的坐垫上,一脸调笑的撞了撞身旁的萧文然。 萧文然苦笑,斐安逸是受欢迎了,可遭罪的为啥是她呢?她一点都不想被威胁好不。 可看那女子骄横的模样,看来是看准她“柔弱可欺”的形象了吧?那不如... “娜啊~”销魂的尾音拖得李娜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看着萧文然的神情,她觉得没什么好事! “本王妃邀请你到府中小住几日,培养培养感情哦!”萧文然眨巴眨巴眼,卷翘的睫毛如蝴蝶一般上下翻飞。 她就知道没好事!!她不想同意!但是萧文然面上笑得无辜,底下的手正放在她的腰间,只要她不同意,她敢保证,萧文然一定不假思索立即掐下去! 向恶势力低头,李娜同学乖乖走进萧文然的狼窝。 “半月后就是联姻宴,算是给封地和京城这些未婚男女一个正式见面的机会,一般宴会过后,这些联姻的人选都基本确定了。”李梦梵给萧文然科普道,如果萧文然要隐藏身份,那李娜就要在府中呆十几日。 萧文然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这明明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嘛!那什么郡主说的为她赐婚也不假,只是皇上肯定问过另一方的意见。 她原本只是想让李娜住几天,气气那嚣张郡主,既然如此那就玩个大的,吓死她! “我的娜娜,委屈你了~”萧文然讨好的笑。 李娜冷哼,这会卖乖了,刚刚不知道谁强买强卖呢! “别生气,今晚请你们吃火锅!”萧文然想到晚上的火锅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妈蛋!这么冷的天吃火锅最合适了! 其他三人惊奇的对视一眼,火锅是什么她们不知道,但萧文然弄出来的东西,她们还是很期待的。 就在四人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又窜出一波人来。 萧文然看着面前的三人,有一种多事之秋的感觉,刚应付了自恋“情敌”,这会又来不生不熟的顾客? 来人是阿塔和北月,还有一个是萧文然从色狼手中救出的秀秀。 “萧当家。”北月拱了拱手,又朝另外三位微微点头。 三人沉默,把场合交给两人,谢长景冷淡的目光掠过三人,眉头微皱。 “是北月公子啊,赤露山不是封锁了吗,你们怎么上来的?”不怪萧文然怀疑啊,斐安逸昨天跟她说,侍卫一晚上都在山上巡逻,不放过一只蚊子! 但北月也没有心虚或者恼怒的表情,带着一贯的爽朗。 “我听闻赤露山的梅花开得正好,又逢初雪,便大胆的偷渡而来,还请萧当家为我等保密。” 萧文然自问挺喜欢北月这种人的,不论是健壮的身躯,硬朗的脸庞,还是性格方面。都给她一种军人的即视感,让她轻松自在。 北月这么说,也就证明了他们是偷偷用轻功上来的,刚好撞上了萧文然一行人。 “北月兄若是不介意,你们便在这里赏景吧,我会让侍卫们晚些再来收拾。”萧文然指了指她们刚刚坐的位置。 “如此,真是多谢萧当家慷慨。”北月脸上欣喜明显,两人若不是场景不合适,恐怕都要来一场交谈甚欢的。 秀秀望着她们远去,回过头来,发现北月正坐在刚刚萧文然的位置上,一脸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茶具。 “公子,您刚刚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萧当家不答应,反而告诉霄云国侍卫怎么办?”秀秀的担忧不是没可能,不止萧文然,其他三人也看见了,如果她们没和萧文然一样守信用怎么办? 北月用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刚刚李梦梵泡的茶,学着文人雅士的姿态轻抿,随后皱眉放下。 他还是不习惯喝这个东西,但是他们为什么会那么陶醉的表情?北月不思其解。 “公子!”秀秀微微提高声音,却换来阿塔的怒瞪。 秀秀不甘示弱的回瞪,老娘是担心公子的安危,你还瞪我! 北月终于放弃那个让他费解的茶水,回答秀秀的问题。 “萧当家是讲信用的人,和萧当家能做朋友的也一定是讲信用的人。” 这回答...秀秀真的很想问,这个一定你是怎么来的自信? 但萧文然交的好友肯定不会差,果真没人去打听这三人的来历。 “文然,这三人我总觉得有股危险的气息,你多加小心。”谢长景一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担心好友安危占了上风,出言提醒。 萧文然莫名的看着谢长景。 谢长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只说道:“你小心些便好,或许是我感觉错了。” 萧文然明白谢长景是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如果不是真很有问题,她不会出声的。 萧文然郑重的点了点头,心中却佩服谢长景敏锐的嗅觉。她当然知道北月不简单,或许是哪个将军家出来游历的。 知道好友听进去了,谢长景也不再纠结这件事了,四人悠悠晃晃坐着马车往城内驶去。 淑和回到队伍里,决口不提刚刚的事,依旧和斐安逸笑语晏晏。 赏完梅后,天空开始放晴,一丝暖光照在白雪上,闪着卟啉卟啉的亮光。 斐安逸也带着他们赶往第二场,看皮影戏。 第一百零二章皮影戏 京城里有三大湖,其中以安太湖为最大,也是画舫的聚集地,而这里,也数梦安画舫最受欢迎!因为它总是随着节日,或者隔一段时间就换一种样貌,和那些画舫千遍一律的模样相比,出类拔萃多了。 今日斐安逸就包下了这条画舫,当然,是萧文然去联系的。 皮影戏设在画舫内部,谢绝了外面的人观看,而里头的位置也布置成看戏的格局。皮影戏看完的话,还能去钓鱼,或者到甲板上看风景,更有天梯爬上船顶享受高人一等的滋味。 首先是皮影戏,斐安逸压根不知道三场皮影戏到底演的什么,因为萧文然没告诉他!就是这么过分,说怎么一定会让他满意的。 斐安逸坐在位置上不断想想,自己到底为啥会听她的,为什么相信她!没等他明白,皮影戏已经开始了。 第一个故事讲述的是爱情,主角最后化蝶的故事。赚足在场女性的眼泪,没错,这就是经典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 连自认为很坚强的淑和也红了眼眶,深陷剧情久久不能自拔。 斐安逸终于放下心来,期待起后面的两场戏。 第二场讲了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除了那些非常文艺范的人,几乎都对这戏欲罢不能。 “啊,这就没了吗?好好看啊!王爷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些故事我都听过!”淑和熟练的刷着好感度。 但这并不是斐安逸想的,她的马屁...没有拍到马腿上,因为这是他王妃想的啊!他很骄傲有人能认可萧文然哒! 在众人念念不忘上一部戏时,最后一场也开始了。 斐安逸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七个挂着的葫芦,不止他七个,所有人也跟着奇怪,直到结局,大家才恍然大悟,陷入深思。 这是《葫芦娃》的剧情,这个放现代是儿童剧,但在此处依然受用。 萧文然有想过葫芦娃和孙悟空的前后顺序,孙悟空比起葫芦娃来说,肯定是前者的影响大,更震撼。 可这群人是封地来的,皇上希望他们看到什么?希望看到他们不要自作聪明,希望他们安分守己,我们还是好兄弟。 所以萧文然才把葫芦娃放在后面做结尾,效果甚好!皮影戏结束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斐安逸也开始穿梭在人群里交谈。 而这日的行为也很快汇报在皇宫里处理国务的皇帝知道。 “果然是长大了,处理得真好。”斐安远握着毛笔感叹一句,虽然是王妃帮了大半的忙,但能做到这样,已经超出他意料之外了。 皇后站在殿门前,听着里头交谈的声音,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不停的翻涌。良久,她才敲门而入。 这边淑和又遇上萧文然四人组。她们坐在一叶扁舟上,头戴斗笠,身上的披风随着寒风轻轻扬起。 她们在钓鱼,萧文然一动不动的盯着湖面。现在才刚下雪,湖水还能清澈见底,相比不久后这上面就能滑冰了。 萧文然四人能隔着老远看见淑和,纯粹是李娜被盯得头皮发麻,顺着目光望过去。 李娜不惜打断萧文然的入定,扯了扯她的衣角,努嘴让她看淑和郡主的方向。 她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她对逸安王妃到底多大仇,隔着那么老远都能看到。 拍了拍李娜的肩膀,让她稍安勿躁,和她换了位置,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娇小的李娜,扭头朝淑和比了比中指,也不管她看没看见,继续钓自己的鱼。 而淑和看见李娜和萧文然换了位置,简直要原地爆炸,这种女人连应战都不敢,只知道找帮手,不配!逸安王妃这个位置她要定了! 她身旁那个女人也很讨厌,她和逸安王妃的较量,她插什么手!淑和也说不清自己对于萧文然是什么态度,就是很看不顺眼,尤其她替逸安王妃出头。 傍晚,斐安逸又把众人带到惊梦园来。 这些郡王郡主们对于昨天的一幕还记忆犹新。 “我们不是要去吃饭吗,为什么来这里?” “难道又要我们花钱去吃饭?” 看来自掏腰包这种怨念果然很深啊!斐安逸擦了擦莫须有的汗。 “今日这顿晚膳是在惊梦园设的,各位跟我来便是了。”斐安逸扬声道,末了还加一句,“不用花钱。”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这个插曲就这样过去了。 斐安逸按照萧文然所说的把人都带到人工湖那片空旷的地方上。 那里已经摆了好几个遮雪的大棚,矮圆桌上布满菜肴,不熟的。而圆桌中间空了个窟窿,放置了一个大盘,底下则是火苗,燃烧着上面的大锅。 大锅还弄了个隔板,把两种汤底隔开,俗称鸳鸯锅。 一个大棚能坐十个人,大家都在惊梦园的工作人员指导下就位,好奇的看着他们往汤里扔东西。 大锅里放置了几对公筷,大家也不怕口水沾染了。 总之在教会这些人怎么吃之后,工作人员退的一干二净。废话,他们也要去开饭好吗! 而在中心地带的屋子外,萧文然携着姐妹和惊梦园核心人员也聚在一起涮火锅。 李梦梵三人第一次和惊梦园的人正式见面,一群人互相交换名字,倒也是其乐融融的场面。 起码斐安逸来到这里看见就是这么欢声笑语的场面,他很不爽! 没错,我们的斐王爷抛下一众宾客,偷溜到萧文然这里来。 “萧文然!”不甘心当背景墙的斐安逸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嗓子,成功让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萧文然一愣,这人怎么到这来了,但人来了她总不能让人看着她们吃吧?于是就招呼他过来。 “那边你安排好了?过来一起吃吧,我今天刚钓的鱼,已经让厨房切好片了,保准好吃到呱呱叫!你们那边没有的哦!” 斐安逸受到萧文然的召唤,就像小白兔一样蹭蹭蹭坐到她身边去,挤开了原本在她身边的季如生。 “嗯,我让那些大臣接待了,我不爱和他们一起,就跑来了。”斐安逸嚼着萧文然帮他烫的鱼片,含糊不清的解释。 第一百零三章淑和找茬 这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三秒,一向和萧文然对着干的逸安王爷竟然会有如此乖的一面?真是亮瞎了他们的狗眼好嘛! 不过很快他们又恢复自然了,就算暂时何解了,在美食面前无朋友。 “这是本王先夹的!” “我先!” 季如生已经举起来的筷子慢慢放下。 “你竟敢和本王抢吃,你还有没有妇道!”斐安逸手里的公筷压住生鱼片的一头,忿忿道。 萧文然不甘示弱,也用筷子压住另一边。 “卧槽,这和妇道有什么毛联系,我打的鱼我还不能吃了?!” 两人怒目而视。 众人:难道我是透明的?我也想吃啊! 但是看到这种激烈的场面,还是围观看戏吧。 两人扯七扯八的又回到谁先夹住的问题上,还求助了在场的观众们。 但两人是同时下手的,实在看不出谁快谁慢,古代又没录像机,两人又吵起来。 还是张骏德取来小刀一分为二,这场闹剧才结束了。 两人后知后觉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但面上不显,心底却恨死对方了。 一场火锅宴很圆满的拉下帷幕。 为期三天的导游工作终于结束了,斐安逸被束缚了几日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不,一大早就找人去郊外骑马。 而萧文然则和李娜一起上街去找约好的李梦梵,谢长景是当家主母,常胜将军又无亲人,也没有像萧文然这样有管家和古嬷嬷坐镇,很多事情都要她去做,所以就无缘这次聚会啦。 三人主要的目的是来探探那位淑和郡主到底会不会出来,然后撞见她们,加深对‘逸安王妃’的印象。 答案自然是能的,只不过出现了一点偏差。 淑和在了解到逸安王今日的动向时,已经赶不上去刷存在感了,现在她们去郊外,人家都到了回家时间了。 无奈之下,淑和只好原路返回。 “郡主你看,是逸安王妃。”丫环扯了扯淑和的衣袖,悄悄指了指前方。 淑和正满腔愤懑没处发,逸安王妃就这么巧撞上来?她顺着视线看过去。 只见李娜一人走过街道,来进一家成衣店里。 “走,上去看看。”淑和也随着她的身后走进这家店。 而李梦梵和萧文然因懒得动弹,坐在茶楼里喝茶,反正成衣店就在对面,李娜拿了衣裳就能上来。 她们没想到只是这么一会儿落单,就让李娜碰见淑和郡主了。 “哟,逸安王妃也要到这种地方买衣服?”淑和上前附在李娜耳畔轻声细语,可话里的意思就没那么轻柔了。 李娜吓了一大跳,连连退后几步,脱离危险的范围。 淑和看着李娜那惊恐的表情就觉得解气,真是胆小的女人! 李娜回过神来,也没理她,站在一旁等衣服送来。 开玩笑,她又不是真的逸安王妃,要真答应还得了。 “逸安王妃莫不是哑巴?怎么喊都不应?”淑和微沉着脸,如果一个人不停说而另一个连应声都没有,那不仅很尴尬,还很丢脸。 李娜才不管她心里什么想,但是听见她这么说自己的好友,心中恼怒,想了想谢长景平时的冷漠神态。也跟着学了五六分,下颚微抬,眼神冷淡,目不斜视。 这可十足的把淑和给气恼了,没有什么比挑衅打在了棉花上更加憋屈。 而李娜的衣服店小二也取来了,她道了一声谢,看不都不看一眼旁边的淑和,径直走了出去。 倒是那个店小二谄媚的笑道:“姑娘可要买衣裳?本店那可是百年老字号,包准您满意!” 淑和气急了,摘下腰间的鞭子往前一甩。 好在李娜反应得快,躲开了,衣服却被她失手掉在了地上。 “娜怎么去那么久?”萧文然皱眉问道,按理来说早该回来了啊。 李梦梵也有些担忧,推开了厢房的窗往外瞧。之前没开是萧文然怕冷,所以关着。 “文然,你看。”李梦梵着急的拉了拉萧文然。 两人刚好看见鞭子挥落,李娜狼狈躲开的画面。 “这郡主是神经病啊,梦梵你呆在这,我下去解决。”萧文然也顾不得冷的感受了,推开椅子就往楼下跑。 淑和那一鞭来势汹汹,李娜能躲开已然是万幸,但衣服落在地上已经脏了。 李娜微红了眼圈,这衣裳是她按萧文然的建议定制的,就为联姻宴上穿,现在变成这样她心里怎么好受。 淑和得意的昂起头经过她旁边,顺脚踩了踩。 忽而像发现什么似的松开了脚,“啊,真是对不起,没看到你的衣裳。你不会怪我吧?”嘴里说着对不起,可眼里满满的轻蔑。 李娜不能说话,她不想破坏萧文然的计划,一件衣裳而已,还有时间再做。 这样都得不到回应的淑和这会是真的黑了脸,逸安王妃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她?不屑与她说话? 还想再一鞭落下时,萧文然及时拉住了鞭子的另一头,巧劲一扯,没留心的淑和就这样松开了鞭子。 “不怪你怪谁?赔钱,没个几千银两别想走。”萧文然握着手里的软鞭,眼神示意李娜躲自己身后,对着淑和轻飘飘的说道。 李娜屁颠屁颠的就跑到她身后去,笑得一脸灿烂。 笑屁啊,都被人欺负成这样!萧文然瞪了一眼无力反抗的李娜。 “什么!一件破衣服就要几千两?你坑谁啊!”丫环尖叫,她家群主穿的最贵也就一千多两的,还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掌绣阁出品。现在这么个小店就要几千两? 萧文然媚然一笑,朱唇轻启:“哟,还知道这是坑你们啊,看来也不算笨嘛。” 这欠扁的语调让淑和和丫环都咬紧牙关,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估计萧文然和;李娜早死了十回八回了。 “一个不要脸,一个狗腿子!”淑和讽刺道,说李娜只会躲在人后面,说萧文然搭上大腿爱出头。 李娜撇撇嘴,她还真是狗腿子,帮萧文然掩护视线,嘿嘿。 萧文然更加不理会了,反正她本来就是要让淑和郡主误会,越误会越好。 第一百零四章机智反击 “如果不想赔钱也没关系,那就拿这鞭子也抵吧,我瞧着质量挺好的给王府车夫当马鞭也不算辱没了它,郡主你说是不是?” 淑和气得浑身发抖,这鞭子是她父亲在她成年礼送她的,她、她竟然说给一个车夫当马鞭? 周围人纷纷围了上来,萧文然美眸流转,扫了一圈看热闹的街坊百姓。大家都顾及着萧文然之前的传闻,不敢出声讨论。大不了,大不了等她走了再说! “考虑得怎么样?我们时间有限啊,没空跟你在这浪费时间。”萧文然冷声道,她可不想一直呆着在这被当猴子看。 淑和刚想说话,一阵马蹄声闻风而来。 众人都看清了那是逸安王的宝马,马上自然就是逸安王本人了。 淑和一喜,刚想说话,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王爷!郡主一鞭子挥落我的裙子,您要给我们评评理啊!”萧文然说得低落委屈,好不可怜。哪里还有刚刚那王霸气势。 淑和简直要跳起来大骂不要脸了,她怎么不说后面一段呢! 李娜无声无息的朝斐安逸指了指地上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示意衣服是她的。 斐安逸刚刚被萧文然这一嗓子给嚎得差一点摔下马。看见李娜的动作才明白,这女人是在为自己的朋友出头呢! “王爷!淑和也不是故意的。”淑和忙作一副被冤枉的表情,装可怜谁不会啊! 哪知萧文然唇角一勾,看着衣服上那两个明晃晃的脚印。 “你不是故意的那你还踩在上面过?人不要脸树还要皮呢!”这画风转得真快,前面还装可怜,后一句就这么酷。 斐安逸坐在马上,忍不住用咳嗽掩饰自己止不住的笑意。 淑和煞白了脸,只顾着生气,忘了这一茬了。 斐安逸也瞧出了是淑和这边的问题,但萧文然的回击也是逗,明里暗里的踩人家,也不知道结了什么仇。 但淑和郡主到底是客人,他眼神示意萧文然不要太过分了,询问道:“那你想怎么解决?” 萧文然无语的抿了抿嘴,谁特么想跟她闹啊,明明是她非要来找茬好不,但作为一个好公民,萧文然还是很大度的。 “一千两银子。”反正有得赚就行。 斐安逸看向淑和,问道:“郡主意下如何?”意思很明显,快答应,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可淑和的脑回路不同啊!她自动理解为斐安逸这是帮她找台阶下,原本要几千两或软鞭这种强迫理由,现在只要一千两银子就能解决。 “好。”淑和低下头,羞答答的回道。 斐安逸不解她怎么又突然扭捏起来,看见问题解决了,也没说什么,纵马就离开。 萧文然看着淑和那小女儿作态,偷偷的瞄斐安逸远去的背影。 不由莞尔,这斐安逸什么魔力,就这种幼稚的性格也能有追求者?难道真的是主角体质? “那就请郡主尽快把银子送往王府吧。”萧文然把鞭子扔回去,带着李娜进入茶馆。 淑和涨红了一张脸,带着丫环逃出这尴尬的场面。周围人也因王爷王妃不在了,对着这个外来的郡主低声讨论起来。 李娜那点被毁衣服的小心思已经完全没了,对着萧文然五体投地。 "然然,你太帅了!看看那个郡主什么脸色,真是乐死我!“李娜叽叽喳喳的吹捧着。 李梦梵和被吹捧的人相视一笑,这小妮子就是心大,衣服要重做也不着急。 不过萧文然决定让王府的绣娘帮李娜做,刚刚那一鞭子要是甩到娜娜身上,萧文然可不会那么轻易的让淑和走。 而且李娜舞蹈功底好,今年的联姻宴她的年龄刚好能撞上,她把现代的元素稍微指点一下,让李娜在宴会上大放异彩。让她有更多人选,也免去让别人挑的风险,算是报答她的。 回府后萧文然跟李娜这么一说,小妮子高兴得整晚都没睡,第二天萧文然来到时还在呼呼大睡。 萧文然也没喊醒她,去到绣房把衣服的设计图纸给绣娘,让他们赶制出一套舞服来。 因着李娜跳的也是古典舞,样式其实和古代原本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只是把该收的收,更能彰显出李娜的婀娜多姿来。 一寸光阴晃眼而过,距离联姻宴又近了几日。李娜在王府里练舞,而已经是已婚妇女的萧文然不用准备节目,在看了几天的李娜练舞的状态后就耐不住性子往外跑了。 原本是想去找李梦梵的,但周家怕梦梵在联姻宴上被人看上,所以急赶慢赶的把婚约定下,等到明年春闱放榜再成亲。 而李家自然不太情愿,万一你家娃没考上,那我闺女不是没人要了? 两家拉拉扯扯,你来我往的过招,愣是没把婚约定下来。 周晟睿也是担心心上人强行被人夺了去,就帮着家里出招。 李家自然也担心傻闺女跟人跑了,被禁足在家里。 萧文然在门口听完李梦梵的丫环的描述后,差点笑岔气,摆摆手转身离去。 不过今日她可能没看黄历就出门,又给撞上了淑和郡主。 淑和自然给不了好脸色,这人是逸安王妃的狗腿子,还有点实力,和她硬碰硬自己也讨不到好处。 可是她听着那些流言又怎么能忍? 原来那日之后,京城的流言蜚语又开始蔓延,当然关于逸安王妃的少,多半都在说淑和郡主的。 萧文然当然喜闻乐见,京城的八卦力量有多强她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自己不被波及纯属有她的王妃身份在。郡主再高,能高到她头上去?再说了像淑和这种人怎么会如她那般去澄清呢? 况且群众们说的十九不离,知道夸大其词,淑和能澄清到哪去?说自己没有踩衣服?说自己没有挥鞭?谁信。 淑和眼珠子转呀转,似想到什么,一脸傲气的走过去。 萧文然皱眉看着淑和郡主迎面走来,总觉得她不安好心,但她也不能在别人没出手时就贸然行动。 第一百零五章再遇找茬 萧文然面上不动声色,身体却紧绷着,她可没忘记这姑娘身上有鞭子当武器,就她这身脆骨头,一鞭下去估计得废了。 两人错身而过,萧文然防着她搞什么花样,然而淑和并不如她所料那样,有什么小动作。她心里正奇怪,这条街上居住的大多是富贵人家,没有小摊小贩,人烟稀薄。这人竟然没有搞怪? 不科学不科学... 啊——!woc! 萧文然被绊倒前的唯一闪过的几个字。 淑和回眸睨了她一眼,带着丫环匆匆离去,免得又被人看到。 萧文然这回真是在阴沟里翻船,防了一个忘了一个!她怎么没想到她的丫环也是个人呢? 萧文然四脚朝地,还好脸及时抬起来,不然毁容就是分分钟的事。 但她有心想起却无力爬起,萧文然的体质就一个弱鸡,要不是靠着现代强身健体的训练方法,她一身的功夫都没处使了。 这会她该庆幸这条街没人了,要在当众趴下,那动静...真不敢想象。 虽然现在没人,但不代表一直没人,这条街来往的肯定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她这么大喇喇的趴在这里,迟早有人认出来。 挪着浑身疼痛的躯体想往角落里缩去,可偏偏给她听见了马蹄声。 卧槽!不会那么倒霉吧?!萧文然二话不说挪挪挪,但还是比不过人家马儿跑得快。 萧文然见躲不过,忙把身体转向墙壁,让人看不见她的脸以为是什么乞丐之类的也好。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也不想想她那身衣服哪里是乞丐能穿得起的! “萧文然?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萧文然脑袋轰的一声爆炸了,…@/*a…为什么是斐安逸?苍天啊!大地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萧文然!”斐安逸翻身下马戳了戳坐在地上的锦衣女子。 “擦,好痛,你丫轻点!”萧文然被他随便的碰了碰就觉得浑身散架似的。 斐安逸也发现了萧文然的异样,急忙蹲下身查看。 身上有擦伤,最严重的还是膝盖处,乌黑一片,因为为丫环给绊倒,她是先跪倒控制不住平衡才趴下去的。最痛的肯定是膝盖。 “怎么回事?怎么摔得那么严重?”斐安逸眉宇紧皱,不说绝对了解萧文然,但性子还是摸透几分的,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人坑,她坑别人就有。 “能怎么,被人坑呗!”萧文然气狠了,怒瞪斐安逸。 要不是这人,老子哪能受这种罪,除了刚来那段时间受苦,什么时候她不是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果然遇着他就没好事! 斐安逸默默无语,又不是他陷害的,瞪他有什么用?但考虑现在伤残人士的心理状态不好,斐安逸也没说话。把萧文然从地上抱起,轻缓的放在马上,自己再翻身上马。 怎么回事?躲在暗处的淑和郡主一脸懵逼,萧文然怎么会被王爷抱上马?他们...... 淑和郡主其实没走,只是和丫环躲进一个隐秘的角落,就想看她怎么出丑,怎么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就是斐安逸。 她以为斐安逸顶多会帮萧文然找个人接走,谁知道故事情节的发展跟她想的相差甚远! 萧文然因是侧坐在马上,浑身无力只能靠在斐安逸的身上,原本她还有点别扭的动来动去,视线却看到身后的淑和郡主。 妈的,还想看我笑话,那我让你看个够! 萧文然不算大度的人,还有些呲牙必报。所以她也不再动弹,乖顺的窝在男人怀里,嘴唇还移到斐安逸的脖颈。坐在马上总有点起伏,嘴唇时不时就触碰在对方温热的脖子。 萧文然挑衅的视线一直看着淑和,成功看到她变得难看的脸色。 斐安逸却因萧文然的动作给弄得缩了缩脖子!这女人在搞什么鬼?微凉的唇瓣贴在敏感的脖子上,顿时让他下腹一紧,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涌向四肢。 他惩罚性的捏了捏萧文然的柔荑。 “安分点!”说罢加快马儿的速度,一路疾驰。 萧文然刚利用完人,有点心虚,也就乖乖的躺着不动了。 第一次发现,斐安逸的肩膀还挺宽的嘛,一身的阳刚之气环绕。萧文然队斐安逸的认识又变了变。 斐安逸此时的心绪也不稳定,不是没抱过美人,但在他马上的女人就只有萧文然坐过,而且在斐安逸心目中萧文然是非常彪悍嚣张的。 这会搂着轻盈的躯体才觉得她是多么的弱小...这家伙吃得也不少啊,肉都长哪去了? 王爷带着王妃回府,惊了一众下人,再看到王妃受伤,府里下人们又惊慌失措的寻大夫的寻大夫,寻管家的寻管家。 斐安逸抱着萧文然在庭院,腹诽道,这一定不是我的王府,是这女人的王府吧?我受伤的时候怎么没看见那么慌过? 斐安逸把萧文然送到潇然院,管家和古嬷嬷闻声赶来。 “怎么了怎么了?哎哟喂!怎么伤得那么严重?淑慎快去打水来!”古嬷嬷挤开斐安逸才看到萧文然膝盖上两团乌黑,还有污渍,血肉模糊的,吓得她连连尖叫。 “谁敢这么对我们王妃啊?王爷这可不是小事!”古嬷嬷一脸严肃的对斐安逸说,她和萧文然经过相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王妃了,自然是站在她这边。 斐安逸还没发表意见呢就被古嬷嬷夸张的说了一通,还隐隐埋怨他不直接带去太医院瞧瞧。 连管家都一脸阴沉,他觉得自己缺爱了。为什么他家的人都被这女人给收买了去? “本王看见她时就这样了!”为了避免自己背更多的锅,他急急撇清自己的关系。 这下三人都没话说了,只能把视线投向受害人身上。 萧文然不是很想说这段丢人现眼的事故,但看两位老人的眼神估计不会放过她的。 “没事,这件事我能自己解决,定不会让她好看的!”没有具体交代是谁,只是说会好好报复回去,让两位放心,打发他们离开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惊梦园会面 其实等到联姻宴她那么一亮相,淑和郡主就piapiapia的打脸了,只是她这次受了伤,该想个什么办法报复回去才好。 想到回来的那一幕,估计淑和心中得震惊很久吧,王妃的狗腿子和王爷竟然有一腿?唔然后呢...要不要让李娜出去溜一圈,哈哈哈,淑和会不会前来挑拨? 斐安逸看着萧文然突然发呆,又突然发笑,就像个神经病一样。 “受伤了还能笑得出来?” 萧文然愣愣的回过神来。 “你怎么还没走?”她以为斐安逸会和古嬷嬷他们一起走的,自己才会那么放飞自我。 这话说得斐安逸就不高兴了,自己救了她,她还赶人? “萧文然,讲点道理好不好,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斐安逸气得七窍生烟,把茶杯狠狠放下,杯子里的水都洒在桌子上。 萧文然被吓了一跳,虽然觉得有点心绪,但想到这些狗屁事都是因他而起也生气了。 “还不都是你,我还能至于这样吗!” “这关我什么事!”斐安逸不服,人家淑和郡主对他挺客气的,怎么就针对她呢?难道不是她自己得罪了人家吗? 萧文然没想到现在斐安逸还没反应过来,他都要怀疑他对那个什么凌瑶姑娘是不是真爱了。 “...你、你难道没想过淑和郡主喜欢你吗?” 萧文然一边说一边观察斐安逸的表情,好吧,她终于相信这个男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你一点都感觉不出来?”淑和既然敢在她面前叫嚣,不应该不在斐安逸身边刷好感度啊。 斐安逸沉默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又怎么会注意这些细节,而且自己已经有王妃了。淑和郡主身份高贵,难道会愿意做侧妃? 不怪斐安逸这么想,因为有前例在,像淑和郡主这样特殊身份的,都是进宫为妃,有些则做王妃,而且是正妃。 “她叫嚣着让我退位呢。”萧文然凉凉的开口,一点也没当家主母的大度,其实也不可能有大度,这都要逼下堂了。 斐安逸真被这句话给惊到了,他虽然不常关注淑和郡主的感情,但他的确对淑和郡主印象并不差。 两人都没话说了,沉默的气氛有点尴尬。还好李娜很快就从练功房出来,匆匆感到潇然院。 “然然!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未见先闻声,李娜没想到里面还有斐安逸,急急忙忙就闯了进来。 进了门后才发现坐在一旁的斐安逸,赶紧缓下声来,乖乖巧巧的行礼。 斐安逸也顺势离开了潇然院,他要好好消化萧文然说的那些话,淑和郡主竟然喜欢他?什么时候? “然然,是不是淑和郡主那个坏人做的?我就知道是她!”外人走了,李娜又恢复蹦蹦跳跳的模样,一副要为萧文然去报仇的冲动。 萧文然拦住了她,今日的祸只是自己倒霉,没想到人家还来一手声东击西。 “急什么,离联姻宴就那么几天了,你好好准备你的舞蹈吧!” 李娜顿时羞红了脸,她明白萧文然潜在的意思,虽然她觉得自己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但还是闺阁女子,被人这么隐晦一说,自然羞答答的。 萧文然见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气愤,才接着说:“她也被我摆了一道,以为我和斐安逸有一腿...就是王妃的好姐妹和王爷竟然有猫腻这种关系。” 李娜很快就明白过来,她也知道王爷送她回来的,肯定被淑和郡主看到了。 “你要喜欢,就出去逗逗她,不然就让她自己去纠结吧。”萧文然安静淑慎带着大夫来也不说话了,专心养伤。 李娜哪里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没忍得两日就想出去偶遇。 萧文然见她兴趣盎然,也随她去了,叫了王府的侍卫跟随,免得她吃亏,想了想又把淑慎叫来陪她一起。 淑和郡主守了两日,终于接到信息说王妃出门了,还是一个人。马不停蹄的就赶到李娜去的地方。 惊梦园的棋园,淑和一走进就看见李娜自己和自己对弈。周围也有许多女子在相互对弈,玩什么棋都有。 心中对李娜更加不屑,还不如她那个狗腿子厉害。但她对萧文然又厌恶,直觉她不会和自己合作的,只能把主意放到李娜这来。 “王妃一个人下棋不无聊吗?”淑和缓缓走到李娜对面坐下。 声音不大,但隔得相近的几位姑娘都听见了,惊异的投来视线。 淑和以为是惊奇逸安王妃会来这种地方,并没有理会。 李娜继续保持自己高冷的人设,鸟都不鸟她,只瞧了一眼,又继续下棋去了。 或许是被李娜一直的沉默寡言给潜默化了,她不说话自己也能接下去。 “我这有一个小小的秘密想跟王妃说一下,你一定感兴趣的。” “......” 淑和不死心,继续问道:“你真的不感兴趣?” 李娜终于不装哑巴了,淡淡开口:“说吧。” 淑和看了看热闹的棋园,女子叽叽喳喳或娇或媚的声音不停交替。 “王妃是想在这说?你确定?” 李娜不答,继而自己对弈着。 淑和郡主恨极了李娜这种高冷的态度,咬咬牙就把前两天萧文然和斐安逸的互动说了出来。 是你自己要在这丢人现眼的,这可不怪我!淑和郡主也不管有没有人听见了,反正自己已经提示过她。 可奇怪的是李娜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她身边的丫环出声。 “王爷绝不会背叛王妃的!” 淑和嗤之以鼻,你们家王妃就这样,王爷要多少没有,只有像她这样,才是最适合王爷。 “我这也不是说王爷什么,就是王妃你那个朋友估计居心叵测,王妃还是小心为好,我觉得你斗不过她呢,但如果我帮你就不一样了,我的条件还是那个...”淑和郡主说着递过一张纸条。 李娜其实不用打开也知道是什么,但她还是被气到了。 第一百零七章联姻宴 里面明显写着让王妃退居二位,还要让王妃替她引荐皇上和太后,同意她为正妃。 这人莫不是白日梦做多了?这种条件也敢提出来。 淑慎站在身后也发现了,俏脸气得通红,这人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她这一日都在府里教导刚提上来的小丫头管理院子,没跟王妃出去走动,所以这些消息都是听王妃和李小姐说起的。此刻看到这些的要求,只觉得这郡主可恶至极。 “回禀郡主,这种要求我们王妃不可能答应的!”说罢三下两下撕掉,落了一地纸屑。 李娜也没崩人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去。 淑和的神色顿时乌云密布,一个丫头也敢给她下马威?她刚醒让身边的丫鬟出手拦住淑慎,丫环却被石子打中了胳膊,卸了力。 “郡主还请自爱自怜,莫要白日做梦。”淑慎看着两个侍卫快步走来护驾,也有底气和她叫嚣,淑慎平时跟萧文然多,嘴巴也学了几分厉害。 平时极少出声的,若不是被那纸条给气着了,她断不会如此。 王府侍卫一直关注着这边,看见有人想对淑慎出手,自然不能忍。淑慎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上次王妃出事就是因为他们没在。今日他们在还让淑慎受伤,那他们也不用混了。 李娜一行人走后,棋园刚刚沉寂的气氛又开始热闹起来,只是淑和郡主这个位置空了一圈。 淑和没办法形容现在的状态,愤怒吗,很愤怒!尴尬吗?很尴尬!刚刚那个丫鬟怎么说她的,白日做梦? 她怎么就白日做梦了,逸安王妃那种样子王爷怎么可能喜欢。其实如果她仔细去了解,就会发现王爷的老相好就是这种柔弱无骨的女子。 而马车里,李娜终于不用端着架子了,笑倒在宽敞的马车上。 “哈哈哈哈!淑慎,你看她刚刚那个表情,简直笑死我了。” 淑慎没她那么外露,但神情也是幸灾乐祸的,敢对王妃下手,该的她。 回府后李娜兴高采烈的跟萧文然说了这件事,萧文然的第一个想法和淑慎是一样的。 这人真是做白日梦呢。 但对于淑和的过分自负,她也就笑笑,等到联姻宴,她知道从天堂跌进地狱是什么感觉。 萧文然身上的擦伤已经痊愈了,就是膝盖还有点感觉,但不影响日常走路。 半个月很快就过了,联姻宴到了。 依旧分开男女席,中间用大舞台隔开。上面坐着皇上皇后,太后妃嫔等人。 坐在一品诰命夫人的后面,和谢长景紧挨着。已婚夫人后面才是未婚姑娘。 其实按萧文然的身份,可以坐在首席,因着这次是联姻为主要目的,她也懒得凑这个热闹,还不如和姐妹坐一块聊聊天呢。 男席那边就是斐安逸坐首席了,往下是已婚大臣,再下就是未婚配的公子哥。 开场先是吃饭赏必要的节目,等皇上吃饱后才算正式表演。 说白了就是每个人上去表演一个节目,让大家认识,没准你的表现就入了某个公子/千金的眼呢。 宴会时间是一天,除去封地的四十人,京城这边每家适婚年龄只能出两个,不论男女。所以总共加起来也有近百个节目,每个节目3-5分钟,一天下来的确要了。 而且不管是有没有人看中,能露脸就是好事啊,万一被皇上看中呢? 大家都摩拳擦掌的准备这次节目,只是女席这边有一个人心不在焉,频频往高台上望。 淑和紧握住拳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这样做。 她脑海里一直回想着被逸安王妃拒绝后的第二天,被皇后一道口谕传进了宫。 皇后问她是不是喜欢逸安王,她当时吓了一跳,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知道,还是...支持她的。 她也觉得逸安王妃粗鲁,不懂礼数。虽然这个描述和她看见的逸安王妃感觉不同,但想到皇后或许只是为了安慰她随便说说的。 皇后让她在联姻宴上当众对逸安王示爱,当着全部人的面,王爷总不可能不给她这个面子吧?正妃侧妃有什么关系,等真的在王爷身边了,踹掉王妃对于她来说不是非常简单的事? 她也怀疑过皇后为何帮她,但喜悦大过怀疑,她也就不再理会,欣然应下。 现在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她怎么能不兴奋。 可丫鬟说这样做太冒险,拉回了淑和郡主的一点理智。 因为联姻宴上有规矩,就算很喜欢,两个人看得很对眼,也不能当场确定,等到宴会结束后请帖上门商议。 所以淑和如果这么做无疑是视规矩于无物。 她才纠结那么久。都说只是拉回一点点了,自然也就一会儿的事。 让淑和更加确定要这么做是发现了萧文然的身份。 她原本还在想怎么在夫人区没看见李娜,反而看见萧文然。问了旁边人一句逸安王妃怎么不在席位上,被人赠送了两个白眼。 “将军夫人身边那个不是啊。” 谢长景淑和是认识的,那日在赤露山有说过,但谢长景身边只有一个明显比她好几岁的夫人,还有一个是...萧文然?! 难道她才是逸安王妃?淑和感到一阵天晕地暗,自己竟然被耍了。 淑和愤怒的在姑娘圈里找李娜,果然看见她正和那日在赤露山见过一面的姑娘。 淑和的目光太过于直白,李娜察觉了。 不再绷着冷淡的脸蛋上笑得得意,笑得张狂,笑她蠢。 她也终于忆起那日在棋园那些人奇怪的视线,原来都是看她叫错人的!她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仿佛能看见那日的人心中个个都是说:这个人是不是傻逼,王妃都能认错。 也不能怪淑和一直认错,除了第一次是她认错了,其他碰面的机会萧文然几人一直没出声反驳,给她造成李娜就是王妃的错觉。 说到底她就是被逸安王妃给戏弄了。 盛怒之下,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当下就站起身,全场被她这么一站而沉寂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当众表白 与此同时,另一名女子也站了起来,她站起来是因为她抢到了首位,现在正是她第一个上场的时间。 只是这个出场就被封地的郡主给抢了光,可想她心中的郁闷。 “郡主...”丫鬟接收到男席上晋和郡王紧紧促起的眉头。悄悄拉了下淑和的衣裳。 但淑和郡主这会已经停不下任何劝告。 “王爷!我喜欢你!我要嫁给你!” 哔—— 在场的人或错愕,或玩味,或冷眼的各式各样都有,就是没人敢出声打断这场好戏。 表演还没开始就来了这么一大道开胃菜。 斐安逸白了脸,随即变得通红。不是羞的,是怒的! 他就算知道这个女子喜欢他又如何,难道她表白了自己就要同意吗?那他那么成年以来只有一个王妃是怎么回事。 淑和郡主这下是踩雷了。第一,联姻宴的规矩她不可能不知道,但她还是这样犯了。第二,这次接待是他亲自负责的,而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他的脸面往哪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女人什么意思?难道想当众逼他同意?他逸安王什么名头,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从来都是他说了算。 萧文然没想到淑和竟然这么大胆,还敢当众表白,勇气可嘉。 她也是不知道这条不成文的规矩,不然就不是勇气可嘉,而是no zuo no die!! 斐安逸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把淑和郡主大卸八块的念头。他不能在宴会上大吵大闹。 “谢谢郡主的厚爱,但我有王妃一个贤内助就够了。”斐安逸靠在椅子上,姿态放松,丝毫不把这句表白给放在心上。 上头皇上和太后惊讶弟弟/儿子的冷静,这要放以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是甩脸就走,就是把人家给叉出去。 这样一句不咸不淡的拒绝还真第一次。 而皇后的脸色有一霎的难看,她也没想到斐安逸来这一出。 淑和失神的坐回位置上,她竟然、被拒绝了。皇后不是说王爷不会拒绝的吗?为什么会这样?王爷刚刚说什么了? 哦他说已经有王妃了不需要了,那是不是她是王妃也行? 大家都以为这个无厘头的表白就此到头,小太监刚想请姑娘上台表演,就被淑和打断。 “逸安王妃!我要和你比试,赢的人就能做王妃!” 这下不止斐安逸黑了脸,许多人都变了脸色,这姑娘是不是爱疯魔了?这是什么场合,竟敢三番两次的打断宴会进程。 晋和看了一眼顶上皇上冷冰冰的脸色,怒喝道:“淑和,你够了!” 淑和却谁也不看,死死的盯着萧文然的方向,企图用目光杀死这个人,让王妃之位变成自己的。 萧文然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人啊。当众表白还不够,还要把她拉下水。 但是好像拒绝了显得自己很没面子啊?她什么时候怕过这个女人了? 萧文然看了一眼明显失控的淑和郡主欣然应战。 “我和你比,但是至于这个王妃你还是要问问王爷想不想给你哦。” 面带微笑的逸安王妃,满目狰狞的淑和郡主。语调轻快的萧文然,气急败坏的淑和。两人一个淡然一个失控。一开始,淑和郡主就败在气质上。 皇上原本冷漠的脸上突然换成另一种深高莫测,也不开口阻止这场临时加戏。 知道萧文然摔了的几人都面呈担忧,她的膝盖还没好透,万一又磕着绊着... 斐安逸自然也是担心萧文然的强势,更加恼怒淑和竟然把他当筹码,谁赢了就是谁?他堂堂逸安王什么时候那么廉价了,被当做商品交易。 “淑和郡主,本王身为男儿本不应与一个女子计较,但现在本王现在就说明,无论输赢,萧文然都是我的妻!”斐安逸不想萧文然冒险,也想趁早让人死了这条心。 “喂,你怕我输哦!”萧文然不爽了,什么叫无论输赢,她怎么可能输? 斐安逸狠狠一瞪,这个不知分寸的女人!自己身上什么情况又不是不喜欢,逞威风! 两人这么一对上视线,众人只觉得被塞了一嘴的狗粮。 淑和也显然看不惯两人黏黏糊糊的目光,当下就走上前。 “你当日既然能接下我的鞭子,那我们就比武类。” “明明是自己不会文才如此说。”李娜咬牙切齿,对于淑和的无赖和不要脸非常愤怒。 李梦梵没出声应和,只皱眉的看向萧文然,她也是个会武的,只是担心她什么的伤会影响发挥。 谢长景的担忧亦然。 但萧文然一点也不担心,如果是要比琴棋书画这些她才要担心呢,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哪能比得过这些从小练到大的大家闺秀。 但武的话,她前世好歹是特警,淑和的武功也就三脚猫,连当初救斐安逸那些黑衣刺客们都不如。 “好,你说怎么比吧。” 淑和对于萧文然这么爽快的应战,心情有一点复杂,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王爷拒绝了她,她也要证明,自己比萧文然更厉害。 “第一场,比射箭吧。”淑和很快就上到宽敞的舞台上,因着男女都要表演节目,所以场地上是有弓箭的。 萧文然也走上前,提了提上面的弓箭,对于她这样的身子,有点重,但还是能承受。 淑和在封地生活时经常和哥哥去玩,很轻易就拿起弓箭。 “五箭,开始吧。”淑和取下一支箭对准远处的靶子。 不同于淑和的干净利落,萧文然显得有点动作青涩。 还真青涩,她没正式摸过古代的弓箭,只在休假时和朋友去射箭场玩过射箭,现代的弓和古代的弓还是有些区别的,她要重拾射箭的熟悉感。 淑和射完五箭,萧文然才开始拉弓,而箭在玄上,迟迟未发。 众人屏息看着这一幕,淑和紧张的心情终于得到一些放松,看来萧文然也不如外表来得那么淡定嘛。 其他的人也是这样想的,而男席这边更加看得出萧文然拉弓的青涩举动。 第一百零九章比试 只有几个内行中的高手才微微挑眉,聚精会神的看着舞台上。 “咻——”一箭落定。 萧文然微微皱眉,再在小太监手中取过第二箭,搭在弦上,拉弓。 又是久久未动。 “仁兄,她这是装腔作势呢?还是真不会?”男席上忍不住有人悄悄问起。 “我看是真不会吧,你看她握弓的姿势有点不对。”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不会,只是她不习惯,她在熟悉那把弓。”在一众不会,假装淡定的讨论声中混入这一声完全不同的意见。 谁?谁这么说话?大家都奇怪,顺着声音看过去,好吧,百步穿杨的小侯爷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 大家讨论之际,第二箭也酝酿好发了出去。 剩下的三箭不再有前两箭的停顿,“咻咻咻”三声入定。 立即有小太监去到靶子那头把靶纸捧过来。 在这段时间里,大家都讨论开,到底谁的成绩更好。 还没讨论完,就人看着太监捧着走来的靶纸看傻了眼。 随着第一个人看见,更多的人看见。 那是一个全穿过红心的靶纸,小圈的红心里,不同位置都有个洞,几乎都要把红纸都给占没了。 看见这个靶纸,全部人都惊动了。 这到底是谁的成绩? 淑和和萧文然站在舞台上,自然不能随观众一样伸长脖子去瞧,萧文然依然淡定的站在远处,小小身躯竟不动如松。 比起萧文然,淑和的反应则要失色多了,虽然也没有太大的举动,可握着弓的手都泛白爆青筋,可见紧张。 两位小太监各自在两人身旁站定,扬起手中的靶纸。 萧文然胜。 淑和望着对方的靶纸,脸都煞白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她以为自己的三箭红心已经很好了,但是看着萧文然那几个小洞的位置,只觉得刺眼至极。 “淑和郡主可玩爽了?那我们就不要耽误宴会的进程了。”萧文然说完这句,微笑着把弓箭交还给场上的小太监,姿态悠然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淑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舞台的,她还陷在刚刚的比试中,明明...明明她握弓姿势都不对,怎么能中红心呢? 一定是她装傻,让我失去警惕!对,一定是这样的。就连她的身份也是这样...淑和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语,低垂的眼眸里闪过狠戾。 经过波折的闹剧,姑娘小伙们终于能上场表演了。 只是刚刚那一幕想必很多人都无法忘怀,那个为国贡献才智的王妃再次打破他们对萧文然的认知。 文武双全啊!!! 在羡慕嫉妒的目光里,萧文然感受到一股狠毒的视线,她顺着视线扫到那一片区域,勾了勾唇角,笑得邪气。 “没事?”谢长景时刻关注着好友,这会看她有点动向,就关心道。 萧文然对于这些莺莺燕燕的表演实在没多大兴趣,男子那边更是,她都是已婚妇女了,哪里还能肖想其他。 刚刚射箭拿弓消耗了她太多精力,双膝有点隐隐作痛,随而想小憩一会。 “没事,我打一会瞌睡,到娜娜她们再喊我。”也不管谢长景有没有答应,撑着下巴就开始睡觉。 谢长景眼里闪过无奈,却还是为她打掩护。 李娜李梦梵的位置不算好,夹在中间,但萧文然却说刚刚好,这段时间大家的审美疲惫,你这只舞一定让他们焕然一新。 李娜是无条件的信任萧文然,所以十分好心情。 李梦梵上场纯粹是李家的主意,就算李家同意了周家的提亲,但该要曝光的一样都不能少,还不许李梦梵敷衍。 所以李梦梵准备了自己最拿手的画。 表演是男女交替进行的,所以到李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娜,快到你了。”李梦梵推了推睡得流口水的李娜。 李娜眼神迷茫的抬起头,看了看好友,又扫过舞台,被一道目光给吸引住。 “李娜!再不去准备就来不及了!”李梦梵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李娜终于回过神来,话都来不及说就去准备换舞服了。 李梦梵奇怪李娜刚刚的眼神,一眼瞧过去,位置却是空空如也。 “有请兵部侍郎李家李娜小姐。”小太监拿着手里的账本用尖细的嗓音介绍。 李娜在台下吐了一口气,虽然是练习了好多天的舞蹈,但到了现场还是会紧张。 你可以的!加油! 李娜刚刚给自己打足气,又看见刚刚那个人... 哎哎哎? 李娜虽然奇怪,但她现在要上台了。 李娜提着裙子走上舞台中央,在乐曲声起也随着起舞。 她跳的是孔雀舞,不仅舞姿优美,那件孔雀服更是给她加了不少分。 和现代杨丽萍的孔雀舞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萧文然不是正宗的舞师,只能把自己记住的动作僵硬的做出来和自己感受,让李娜自己去体会。 但李娜这方面的天赋异禀,很快就给她创出属于自己风格的孔雀舞。 一如萧文然所料,在所有人都没精打采的时间,这只舞给他们带来了精彩。好几家的公子哥都面露垂涎。舞台交替,李娜下场。 “很美,比上次还美。”如清泉般好听的腔调响在李娜的耳畔。 她现是一惊,又是一愣。 柔荑被人握起又松开。 李娜记得自己是到后殿去换衣服,因为贪方便走了个近道,就被人截住了,然后就听到那句话。 然后她手里就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梅花扣和一张纸条。 她脸色微红,定了定神,把手中的东西紧紧握住,走出隐晦的小径。 李娜在李梦梵快上场的时候才回到座位。 “你去干嘛了?怎么那么晚?”李梦梵看见李娜止不住的面红耳赤,着急的问道。 李娜不答,只是频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只是想到那人在纸上写的字,不由得更加羞涩。 无聊而冗长的联姻宴在夜幕降临时终于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走访提亲找皇上赐婚的事了。 第一百一十章联姻结束 又是半月恍然而过,封地联姻终于完美落幕。 只有封地少数的男子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就算没有人看中的女子也会去找人为妾也不愿回封地。 而今年也不意外有人入宫,成为妃嫔。 如果是一般的妃嫔也不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因为这个淑嫔正是在联姻宴上向逸安王当众表白的淑和郡主。 喜欢弟弟,却成为哥哥的妃子...这种狗血八卦正是百姓们饭后余谈。 为此编出了几十种版本,甚至还被说书人在望月楼里说得风生水起。当然要隐去敏感的词汇,不然被天子或王爷抓到把柄,那你只能自认倒霉了。 总之这件事热闹了好一阵,才被众人逐渐遗忘。 也是淑和倒霉,要是她没当众表白,或许还能博个妃位,毕竟身份在那。 也庆幸她有这个身份,不然以淑和有这种黑历史进宫恐怕只能得个末等或者宫女做了。 晋和郡王叹了一口气,妹妹这么一折腾肯定在皇宫里得不到好。 他原本想把她带回封地,谁知淑和嫌弃丢人不愿回去,让他帮忙牵引她进宫。 三番五次的劝不听,晋和郡王也撒了气,按照父亲原本的意思把她弄进宫。 对于什么淑嫔萧文然不感兴趣,让她纳闷的是,李娜竟然选择跟封地的人联婚? 当初是李娜说绝对不会跟她们分离的,就算京城没有好儿郎也宁愿不成亲陪着她们。 那个信誓旦旦的的小姑娘就为了一个男子抛弃她们了? “娜啊~你不解释清楚就别嫁了!”萧文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着在家养伤没有出门,李梦梵逼问了李娜后,和谢长景的将军府也近,一来二去她们就都知道了。 萧文然当然满肚子不爽了,不说这小妮子一声不吭的把自己卖了,还是最后一个知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娜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她知道错了!早知道会打脸她就不说那些话了!呜呜呜,打脸好疼。 “就是,看了我跳的舞,他挺喜欢的...哎呀,反正就那样!”李娜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妄想囫囵吞枣忽悠过去。可是她岂会是萧文然的对手。 “什么?看你跳一次舞就把你卖了?” “没有没有,赤露山也看了一次!” “什么?还是偷窥狂?” ...... 一番交谈下,李娜已经败下阵来,楚楚可怜的望着她。 萧文然哼哼,坐到一旁不理会她。 李梦梵觉得有点过分了,刚想打圆场,就被谢长景拉住了,对她摇摇头。 李娜是真怕了萧文然的冷脸和嘲讽,走过去撒娇的摇摇晃晃,祈求好友不要再生气了。 不远处的人终于坐不住了,匆匆起身。 “王妃这样未免太过分了吧,娜儿只是迟点告诉你而已,何必如此生气。”清澈的声调带了几分怒气。 萧文然双手抱胸,斜眼打量着来人。 嗯,颜值挺高,身高也不差,身材不错,声音上等,综合90分。 “哟,终于肯现身了,我还以为你能偷窥到什么时候呢。” 萧文然依然高抬下颚,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 李娜惊呼,她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另外两人也第一次见到准新郎官本人。 “是在下的错,不该偷偷摸摸。”白衣男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更加严谨。 萧文然这下才放过可怜兮兮的两人。 问他们是不是后天就要离开。得到确切消息后,萧文然又是一顿火气,后天就走了,自己竟然今天才知道! “你此番去封地,婚礼我们肯定是参加不了了。” 李娜脸上落寞了几分,她是真的很喜欢和姐妹们呆在一起,特别是萧文然,总是在照顾她。 男子的脸上也带了歉意,他明白未婚妻与这几个人的关系非常,但婚礼准备肯定不够时间,只能回封地举行了。 就这样,萧文然把李娜拐走,让他后日直接去王府接人。 临走之前一晚,萧文然把李娜喊到潇然院陪睡。 两人说了好一会的悄悄话,李娜才困倦的睡下。 萧文然睁着眼睛看着窗外,不知不觉年关就要到了,她也来但异世快一年,原本交了几个知心好友欢欢喜喜的过大年,偏偏这小妮子最不靠谱,说走就走,一点准备都没有。 李娜是他们当中最小的,谢长景冷淡如水,小妮子稍不注意就不能理解她的意思,李梦梵家教甚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王妃和长景是将军夫人,李梦梵家估计不会像现在这样允许她和李娜有那么多来往。 几个人都是把李娜当妹妹疼爱,而她也最粘自己,萧文然对她感情更加亲厚,她不想几人彼此都留下遗憾。 四更天的时候,萧文然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李娜拖了起来,让淑慎替她梳妆,绣房也连夜加赶出了一套精致的婚服送来。 整个潇然院灯火通明,然后是整个王府热热闹闹的。 李娜被暖水擦脸时才醒过来,不明白那么早起来干嘛,车队出发也得到巳时呀! “快快快,给新娘子换上喜服...”淑慎一直忙前忙后的吩咐着,换好衣服的李娜又被推到梳妆台前,淑慎快速的替她上好妆,梳发。 而晨起的人们忽然发现逸安王府竟然红色灯笼高挂,这是要办喜事?可是没听见王爷要纳妃的消息呀。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还没到辰时,逸安王府周围就堆满了人。 此刻逸安王府里,四姐妹自己聚齐,除了新娘李娜,其他三人都穿着统一款式,统一颜色的淡紫色礼服。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尖细的太监声。 “兵部侍郎李娜小姐接旨。” 李娜糊的一团浆的脑袋好歹没忘了礼仪,赶紧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特封为锦绣公主。”拗口的赞美词在小太监的嘴里快速的把圣旨念完。 公主?!李娜更加晕了,在众人的的引导下谢主隆恩。 小太监欢天喜地接了荷包美滋滋的离开。 “娜啊,姐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以后在封地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们。”萧文然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虽然想来个摸头杀的,但秀发已经盘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临时婚礼 李娜的泪珠儿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愣是不敢掉下来。 萧文然看出来了,拿着帕子给她细细的擦掉。 “别哭,哭了就不美了。传统的那套我们没时间搞,但不能参加你的婚礼我们姐几个都不太甘心,所以给你搞了个不伦不类的来过过瘾,你可别生气。” 萧文然说不伦不类也没错,这婚礼算是古今结合吧,没有传统的那么繁琐,也没现代那么开放,但李娜的婚纱是真美。 对,就是婚纱,不露胳膊的红色婚纱!自然不会弄出什么长袖来,那实在是太难看了。婚纱还是现代化的设计,有肩带。再搞了一双同色的长袖手套,红色的小披肩一裹,什么也看不到啦。 李娜怎么会怪呢,她心喜还来不及呢。除去身上这套婚服上身肩膀处有点光溜溜的不习惯。但都盖住了她也没不什么不满。 新郎官还没到,萧文然几个伴娘自然在潇然院里陪着李娜聊天。 “文然,这裙子真好看,等明年你也给我设计一个呗。”李梦梵再淡然也是爱美的女子,初见好友这身,眼睛都瞪直了。 萧文然拍拍她的肩,“那自然得要,你敢穿就行!”李娜被萧文然劝说了好久才愿意换呢,那种露胳膊露腿在古代那可是要浸猪笼的。 还是萧文然以一句‘你和你相公圆房时不是还要脱光’羞得李娜无话可说才答应的。 有李娜这个小白鼠先实验了,李梦梵也没觉得多么可怕,反正该遮的都遮好了。而去文然还说了这只有两人的时候还是一种情趣呢,和花楼里那些香肩半露是一个道理的。 李梦梵虽然也羞涩,但她和周晟睿相识相知的时候不短了,加上她经常和萧文然在一起,见识多了,就没什么接受不了。 想到此,她看了一眼羞答答的李娜,有些为她担忧。 虽然娜儿平时活泼开朗什么话都能说,可在这方面,她实在青涩得很,也不知道那男人在封地有没有通房侍妾之类的,她这么单纯能对付得了那些狼豺虎豹吗? 这么想就这么问了,“娜,你母亲有给你准备那些东西吗?” 正在和萧文然聊得正嗨的李娜怔了怔。 “什么东西?” 三天前李娜说要来王府这边,李夫人就把东西收拾好给她送来。 还真没教啊?难道要等到封地?李娜带过去也就两个丫鬟一个嬷嬷。 其实不是李夫人没教导这些,只是被萧文然一下子给劫去了,她想教也来不及啊。 萧文然一拍脑袋,完了!她忘了这不是现代,小学生都是知道ooxx怎么做。要不是李梦梵那么一说,她还没想得起来,怪不得这几天总觉得缺了一部。 只是现在上哪找画册去?还有...“梦梵,你还没嫁呢,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记得古代女子出嫁前亲人才会把这些东西教给女儿呀。 李梦梵脸不红心不跳的接上:“也不知道是谁在惊梦园乱放,恰巧看到的。” 哎卧槽,都忘了自己那小屋什么都有,什么春宫图龙阳册...萧文然装死不知。李梦梵刚看到时自然不是现在那么淡定,那是她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才造就今日。 “那现在怎么办?”李梦梵指了指还在惊呆了状态下的李娜。 萧文然也不知道,她没想到这个,回惊梦园拿也没时间了。 “我有。”喝了半天茶的谢长景终于在两人一筹莫展时带来一道曙光。 萧文然和李梦梵眼睛倏然瞪过来,像x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冷若冰霜的美人儿。 怎么看也不像随身携带那种人吧? 谢长景第一次有了恼火的情绪,冷冷的语调里带了几分恼怒:“我昨天问你准备好东西没,你说准备好了,我去看了看没发现。所以今天就带过来了!” 语速好快...李、萧两人缓缓对视,又各自撇头。四人中只有她们两个是老司机吗?萧文然检讨自己是不是把李梦梵给带坏了。 从丫头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袱,让李娜打开。 看了第一眼李娜就尖叫着把东西给推开。 萧文然蹲下去把画册捡起来。 “画的挺不错的啊,娜儿有什么不懂可以跟姐说!” 如果李娜刚刚的表情是被惊得吞进一个鸡蛋,这会就是被噎着了。 “经验很丰富?”李梦梵也污了一把。 萧文然顺手一指:“娜啊,你还是问你长景姐姐吧,她比我懂。” 身为一个心理上的老处女,萧文然感到很悲伤,至于身体上她是真不知道有没有圆过房,反正穿来后没有就对了。 最后,李娜在谢长景的短暂的介绍下大致了解了这些内容,虽然磕磕绊绊的,也比对着萧文然这个老司机要好得多。 “新郎官来了!”淑慎从门外走进来。 众人刚想起身,又被萧文然给一一按了下去。 “干啥呢,新郎哪能那么轻易的就把我们漂亮的新娘子给接走呢!咱们等着吧。”萧文然笑得一脸狐狸样,她早让斐安逸去门口堵那人了,都说了不是传统婚礼,一切得按她说的做。 斐安逸也挺喜欢李娜这小姑娘,自然不会推迟。而且他知道萧文然的鬼点子多,他正愁无聊呢。 “啪啪啪”门被拍响了,却没想象中的打开。 这是怎么回事?新郎的贴身小厮不解的回望自己主子。 新郎自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身大红喜服穿得俊逸,翻身下马,敲了敲王府大门。 “门外可是新郎官?”还没等他说话,门里就想起斐安逸的声音。 新郎应声。 “王妃说了,新郎既然想娶我们新娘子就要拿出诚意来,没诚意,这门不开,诚意不足,这门也不开。”斐安逸靠在门边上,幽幽开口。 门外一群人愣住了,这是刁难?都到门口了还不许进去? 跟来迎亲的封地人顿时有人脸色不好看了,觉得这是在羞辱他们。 还没把暴力付出行动,里面的斐安逸凉薄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让人浑身发冷。 第一百一十二章誓言 “谁敢踹门,本王立马让他变成马蜂窝。” 新郎挥手让退下,再次敲了敲门。 “不知怎么样的诚意才能让王爷开门?” 斐安逸笑眯眯,他就喜欢这样的爽快人。 “十万两银子,钱到门开。” 有人不乐意了,嚷嚷道:“你这是卖女儿还是嫁女儿啊!张口闭口就是钱!” 斐安逸长时间和萧文然斗嘴,早练就一身‘不要脸则无敌’的气度。 “怎么着,十万两都没有,还想娶我们家闺女?” “我们是来迎亲的,哪里有带那么多钱!”心新郎官身边一个脾气火爆的直接吼开了。 斐安逸心说,声音大了不起啊,反正萧文然跟他说了,没诚意不放行。 前院的情况有人通报到新娘房,李娜脸上霎时变得煞白。 萧文然翻了翻白眼,这小妮子还没嫁就胳膊往外拐了。 “担心啥,你相公真想娶你自然有办法进来。我告诉你啊,他还得过我们这关呢,你继续安心当你的美人吧。”萧文然坐一边,悠哉悠哉的喝茶。 淑慎想起一件事,新娘子没有喜帕盖头啊!赶紧跟萧文然汇报,却得到不需要这三个字。 她要那男人一眼看到李娜的惊艳,不然也不会让她穿这一身了。 最后新郎差人找来笔纸,写了一张欠条塞进门里,斐安逸才微笑着进门。 “祝你们好运。” 斐安逸和新郎不熟,自然不会这么闹他,但萧文然就不一样了,他已经预想到新郎后面惨兮兮的模样。 迎亲的随从们一脸纳闷,这逸安王说话怎么那么不着调呢,大喜的日子还有祝你好运?难道不应该是祝你幸福吗? 唯有新郎怔然片刻才无奈的苦笑。 萧文然的厉害,他那日已经体会到来了。 一路通畅走进潇然院,新娘房里却是紧闭着的。 跟进来的随从心中一咯噔,不是吧,还没完? 这回新郎没有让随从去敲门了,而是亲自上前。 “听说刚刚有人讲王府卖女儿,怎么着,要你们十万两很不满?” 如同一恻欠扁的腔调,之前和斐安逸顶嘴的几位都冷汗淋漓。 斐安逸只是过过场子,这会他们终于体会到斐安逸刚刚说的祝好运这句话的真正意义了。 “他们都知道错了,还请王妃海涵。”新郎官真诚的道歉。 “进来吧,找到娜娜的绣鞋你就能带走她。”萧文然啪得一下打开了门。 新郎还有点诧异,那么快就放进来了? 萧文然努了努嘴,谁让他有如此贤惠的妻子,想重一点,李娜就两眼泪汪汪。 新郎这会才看到坐在床边上的李娜。 用尽他想要描绘的词都无法彰显出他此刻的心情。 没有盖头,秀发盘起,一身红衣...不应该说红纱,和那种纱袍又有区别,是重重叠叠的纱裙,腰部收紧,突出她曼妙的身姿。 美,太美了。 “看啥呢,找鞋子。”萧文然推了他一把,对于自己的眼光很自信,新郎不看呆了才怪。 被心上人这么直白的看着,李娜又忍不住红了脸,把新郎迷得是神魂颠倒,哪里还能仔细找鞋子。 还是在李娜的示意下找出来的,萧文然对于这个小白眼狼已经无话可说了。 “去吧,逛一圈回来,我还有最后一道程序就可以了。”萧文然实在受不了两人黏糊糊的视线了,都打发了出去。 两人都没问什么,这个婚礼都是萧文然亲手策划的,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新郎带着新娘在京城绕了一圈回来,刚进门就看见府里铺开了一卷红毯。 李父李母和李翰都到场了。 “爹,娘!”李娜没想到还能看见自己的父母,泪水差点忍不住控制不住。 李母抱了抱女儿,也被她这身红艳艳给惊艳到。 王府小厮把新郎先引到红毯的另一头,萧文然站在中央。 李父也上前搂了搂女儿,最后把手交到李翰手里。 “让你哥哥带你去吧。”李父此刻忍不住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他知道女儿从小就和哥哥很亲密,李翰心中也是很在意的,只是他习惯了不说。 李娜沉默的望向李翰,对于哥哥很多的回忆都是挨骂,斗嘴。可真到了这时候却显得格外怀念。 “走吧。”李翰拍了拍她的肩,挽着她走过红地毯。 萧文然刚刚跟他们说过了,这个走红地毯的意义,李翰千百个不愿意嫁去远方,可偏偏那个小子就这么勾搭走了! 李翰控制着自己心中的不满,把人交到对方手中。 “新郎,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富贵还是贫贱,无论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萧文然说得庄重,严肃的看着新郎,不放过他眼里的任何神情。 而围观的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萧文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新郎也是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 “我愿意。” 李娜在那一刻终于泪水四溅,好在妆容在萧文然的指导下化得并不浓,不然这会得哭成个大花猫。 萧文然对于这一番话也是思虑很久,这种话在现代来说就是个屁,即便结婚了还不是有什么小三,婚内出轨之类的。 但对比与现代,古代诺言还是有一定束缚的。 萧文然想了很久,还是不能忍受李娜面对着满院女人,她身体本来就差,再被气一气,估计撑不了多久,所以她想直接让男方自我约束。 她也想过这个男人或许会不满会闪躲,可他没有,除了一闪而过的惊异,什么都没有。 她终于相信这个优秀的男人是喜欢着娜娜的,起码现在,这一刻他没有退缩。 萧文然把话重复了一遍,对新娘说的,自然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萧文然斜眼示意了一下,淑慎赶紧捧着个木盒子上前打开。 两枚戒指躺在软巾上,和常见的玉戒不一样,它是通体银色,上面一闪一闪的镶着一颗红宝石。 “带在无名指上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遇淑嫔 两人在萧文然的指导下,把戒指都戴到对方手上。 “礼成!”萧文然笑容满面,无论是这次的婚礼,还是这些礼物,通通都是她对李娜的心意, 对于放在心上的人,她向来不吝啬。 这场婚礼也就此结束了,萧文然一众没有去城门送行,所以几人都在王府门前告别。 或伤感或不舍,都在队伍启程后,带着祝福目送她的离去。 晋和郡王这次也不知怎么的,可能受到了妹妹的影响,这次并没有找到合意的姑娘,空手而归。至于妹妹...自己选的路,爬着也要走完吧。 联姻宴后,京城进入短暂的平静,萧文然每天去惊梦园呆呆,会会好友。 斐安逸这次算是立了大功,天天往皇宫里跑,企图找到有什么差事能帮到自家皇兄的,其雄心壮志让斐安远震惊。 其实就是斐王爷突然觉醒以前太不懂事了,皇兄前前后后替他擦了不少屁股,他有心补偿。 也在太后几次念叨后,把萧文然也带进宫去陪太后老人家。 无意中得到宸妃最近被打压得厉害的传闻,这让萧文然有点诧异。对于宸妃说不上喜欢,但以她的手段在后宫的确很吃得开啊。虽然有点矫情,但对皇上顺从,对太后也亲厚,就连斐安逸几次甩冷脸都能面不改色的挺过去。 谁那么厉害能和宸妃作对?皇上虽有佳丽三千,但有名号,排的上位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中宸妃还是除皇后外最高级别的。 要打听也不难,后宫是非多,不一会就能打听出来,是新晋的淑嫔和宸妃对着干呢。 萧文然不太关注皇宫的妃子,好半天才想起这个淑嫔是何方神圣。 真是不得了啊,难道她也是主角光环?能打倒宠妃,一举上位?斐安远没那么脑残吧? 萧文然对于自己的脑补吐血三升,慢慢在花园里享受不可多得的冬日暖阳。太后现在是午休时间,她呆在慈宁宫也无聊,她又没兴趣去皇后那看宫心计。 但人总是不想,那些事就越来缠着你。比如现在... “奴婢见过逸安王妃。”小丫头清脆的伏低行礼。 萧文然看向她旁边,站着新晋的妃嫔——淑嫔娘娘。 淑和最近有点春风得意,虽然没能得皇上的青睐,可有皇后做靠山,两人联手与宸妃斗智斗勇,就算皇上有心偏袒,可没理由也不能偏到哪去。 心情正好的她在花园里散步,转眼就看到迎面而来的萧文然。联姻宴上那段本该淡忘的耻辱,再次清晰的在脑海里播放。 啪—— 那根弦断了。 萧文然是一点也不想和她对上,不用面对面,都能感受到那道怨毒的视线。 两人平礼打过招呼,萧文然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逸安王妃怎得如此急,我刚进宫不久,熟悉的就只有王妃一个。”淑嫔音如黄莺,模样也是顶尖尖的好。可惜在萧文然心里她估计连她的婢女都比不上。 劳资不想当你的熟人啊!!但她也知道淑和这样开口了肯定不会放她离开。 “呵呵,听说淑嫔娘娘在宫中过得挺好的。”皮笑肉不笑的敷衍着。 但淑嫔就像没听到这句嘲讽一样,踩着莲花步站到小湖边上。 萧文然心中警惕,与她隔了个安全的距离,死活不跟着上前。 她好歹也是看过宫廷斗角剧,谁不知道有水的地方必有阴谋! 看着萧文然小心翼翼的防盗,眼里闪过恼怒。不过片刻,又恢复笑靥如花。 “王妃怎得走那么远,现我已是宫妃,也算得上是王妃的嫂子罢?”淑和缓步走上前,亲亲热热的搭上萧文然的手背。 而萧文然只觉得浑身上下鸡皮疙瘩乍现,妈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做不了你妻子就做你的嫂子嘛?也亏得她敢说,除了皇后,谁有胆子做斐安逸的嫂子? “呵呵,我只是看见时间不早了,太后该醒了。”萧文然默默使劲想把手给抽出来,没想到一个使力,就把对方给抽飞了?? “啊——”尖锐的叫声很是刺耳。 萧文然难得的怔了怔,盯了盯自己的手,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淑嫔娘娘,来回反复的交替。她只得出一个结论:她被套路了!奶奶个熊,以为不近水就没事,大意失荆州啊! 她可不觉得自己这身子骨能抽飞对方...好吧,她想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她刚刚只是想把手拿出来而已,绝不可能把人给弄倒! 淑和的声音不小,震了好一会,可想而知,有多少人过来——看热闹。 “王妃,我...我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不可能和你抢王爷...你、你为什么还要...”泫然欲泣,娇滴滴的我见犹怜,真是不去拿奥斯卡都浪费!古代人就算什么不行,演戏那是一级棒棒哒! 瞧瞧,不过抽个手,对方把摔倒,尖叫,控诉,一气呵成!完全不给萧文然解释的机会啊。 斐安远和斐安逸也刚聊完公事,正打算从花园经过,去慈宁宫呢。一走进花园,就听到那道嘹亮的叫声。 皇上眼神一眯,却来不及带着弟弟躲,就被眼尖的淑嫔看见,或者是,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皇上!”凄厉的呼唤堪比刚刚那一声。 斐安远见躲不过,也就泰然自若,走上前冷声询问:“怎么了,在这吵吵闹闹的?”话虽这么说,但眼神是盯着淑和看的。 萧文然在脑海里又脑补出一出后宫争宠剧,虽然现实有点偏颇,根本意义是一样的。 毫无意义,皇上肯定现在她这边,谁能接受一个对弟弟有非分之想的女人? 淑嫔一噎,她也知道皇上对她不待见,可进宫来半个多月,斐安远都是采取不理睬不理会,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会看见她那么偏袒萧文然,她心中怎么会好受。 “皇上...王妃可能不小心...”她还半趴在地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美眸。 萧文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大冬天的自摔,我也是服气的。 “既然是不小心,安然你就道个歉。”斐安远依旧是冷酷无情的口吻,后又对着淑和的婢女吩咐:“还不快扶淑嫔回去上药?” 第一百一十四章绯闻 小宫女被斐安远的气势吓到,缩了缩脖子,手忙脚乱的扶起淑和。 萧文然也大气,真真诚诚的道歉。 “对不起,淑嫔娘娘,是我太不小心了。” 就当自己是真的推她好了,早知道这样,刚刚就真抽飞她,真是亏了。 萧文然的诚挚配合,让淑和的独角戏唱不下去,只能灰溜溜的退下。 三人微微一笑,一同前去慈宁宫。 一回生二回熟,淑嫔每次见到萧文然都要闹点小矛盾,可惜萧文然并不把她当回事,让她败兴而归。 不理会淑嫔的“无理取闹”,萧文然最近在忙另一件事。 萧文柔的母亲,尚书府续弦萧夫人最近有动静了。 消息是在萧晨那得来的,她和他已经发展成革命战友。说兄妹可能搭不上,但萧晨有难,萧文然定然会全力以赴,反则亦也。 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萧夫人知晓她女儿最恨萧文然,而萧文柔的死亡又和她搭上关系。她动不了皇上,动她一个小小王妃还是可以的。 所以萧文然从来都没想过放过萧夫人,只是她习惯隐藏,等敌人一动,她就迅速出手。 等了那么久,她终于有所动静了。 两人再次约见惊梦园书斋。 “她和淑和勾搭上了?”萧文然无语的摊在松软的靠垫上,天气越发冷了,她也越发懒,要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还真不想出门。 这不是她找理由,是这破身子的错,对,就是这样的。萧文然前世为特警有些必训项在萧文然孱弱的身子烟消云散,有些则是她懒得做,一来体质虚弱,二来,古代是冷兵器时代,她就算古武练得再好也比不得真正的古代高手。 萧晨一身墨色,掩饰了几分青涩,俊朗的面容却还是稚气未脱。 “嗯,母亲从佛堂出来后,就常常进宫了。” 听着萧晨喊那女人为母亲,意味阑珊的的撇撇嘴。就算知道他只是口头说,心中也和她一样不以为然,但听到还是不爽。 萧夫人和淑嫔搅和在一起,能干点什么? 两人不知,未免打草惊蛇,萧夫人那他们还是远远监视。 还没等她想明白,萧文然又摊上事了。 宫里传出皇上与王妃有染! 天啊噜!这世界怎么了,先是皇上的妃子爱慕王爷,后有皇上与弟弟的王妃暧昧! 流言愈传愈烈,就连皇上的冰山脸都不能压住这群八卦人士。 事情先是这样的,有某宫女在寝宫为皇上收拾内衣裤时,“pia”的摔出一条白色娟帕。如果只是娟帕也没什么,皇上那么多女人,收帕子那是常有的事。 但是这帕子不寻常啊,那是彩绣节上逸安王妃绣的枫叶娟帕!后续可想而知,皇上为什么要收着王妃的娟帕?是求而不得,还是被弟弟横刀夺爱?其狗血程度请自行百度。 反正萧文然已经被太后口谕“押进宫审问”了。 太后那个生气啊!嬷嬷在一旁紧张的替她顺气。 皇上什么时候被这样的流言埋没过,最近的一次还是登基前,他还是王爷的时候。 “主子莫气,莫气。”嬷嬷心疼的顺抚。 萧文然也附和:“母后别生气,这摆明是诬陷。” 太后冷静后把人都召集到一块,亲自对证。 萧文然不吭声,她问心无愧。 不一会,皇上与太后坐在上首,皇后和宸妃分别左右坐在下首,淑嫔也破格被召来。斐安远和萧文然坐一块,丝毫没有抓奸的愤怒,被抓奸的紧张。 “好了,谁能告诉哀家,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脸上清晰的怒意。 淑和道行到底浅薄了些,一问话就出头了。 “太后娘娘,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话虽那么说,可语气畏畏缩缩,显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太后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我自然知道是误会,文然和逸儿恩爱着呢。” 被点名的萧文然和斐安逸对视一眼,呵呵,恩~爱~着~谁他妈信谁有鬼咯! 淑嫔没想到太后也学萧文然装傻,紧咬牙关,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都到这地步了,她不能让萧文然全身而退,她明白萧文然在皇上,太后,皇宫,甚至大半个京城,对这个逸安王妃的印象都是奇迹,厉害等等褒义词。 “可是无风不起浪...这...” “闭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分不清了吗?成嬷嬷,给哀家给她找个教导嬷嬷,这般胡说,丢皇家脸,丢霄云国的脸。”太后是真气极了,极不给淑嫔面子。 淑和脸上煞白,但也只能梗着脸接受。 “皇上,你也说句话!”看着斐安远那一副“你们在说什么,不关我事”的样子就来气! 斐安远对于母后的话不敢不从。 “朕与弟妹清清白白。” ......你这句话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这是所有人的心声,但心里想法各异。 “本宫只是奇怪,王妃的枫叶娟帕怎么会落在皇上的寝衣里?”皇后的一席话,又把问题给拉了回来。 太后面色难看。 宸妃一如娇媚的模样,这段时间的争锋也没把她的风情打压下去。 “皇后这话说得甚是奇怪,这就是有人陷害逸安王妃啊。难道您还怀疑?”说完掩唇痴痴的笑起来,但眼神看着淑嫔是冰冷的。 萧文然没想到宸妃会替她说话,虽然目的并不在此。 果然,皇后脸色一僵,没在搭腔。 好戏看够了,萧文然暗地里踹了踹斐安逸,这个猪头搞出来的事,自己解决。 斐安逸没想到自己的帕子也会被人捡去做文章,他找了几日始终不见帕影,再次看见就是这传闻流传了。 虽然众人都知道这帕子是萧文然绣的,却不知一直是放在自己身上,诬陷的人没想到这点,这才肆意放了出来。 竟然给他带“绿帽子”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解决 要不是萧文然知道后让他先不要喧嚷,他早就揪出那个凶手来暴打一顿! “王妃的帕子一直是本王保管的,前几日不见了寻了好久都没找到,等到再看见,就在皇兄的寝宫里了。” 众人的目光倏然凝视过来,疑惑的,无感的,震惊的,害怕的...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太后乐得开心道,只要能解决误会就好。对于斐安逸这套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做法视而不见。 淑和可能真的急了,恐慌和怨恨淹没了她的理智。 “可皇上和王爷是同胞兄弟,也不能证明什么啊!” 讲真淑和的脑子还真不聪明,有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嫌疑。可她运气一向不错,马儿失控被救下,表白未遂还能当“嫂子”,随便出个门就捡到斐安逸遗失的娟帕。 那日萧夫人来见淑嫔,认出这条娟帕是萧文然绣的。也跟她说了很多关于萧文然的英伟事迹,两人合计,就想出了这样的办法。 这句话说得实在愚蠢,差点就引起公愤。 斐安逸气得眼都红了,自从诬陷卖国罪名后,他已经很少会这么愤怒了,或者说那么外露这种负面情绪。 “淑嫔娘娘的意思是本王会给自己带绿帽子咯?” 连一直当威严“透明人”的斐安远,冷厉的目光慑住她。 萧文然无趣的撇撇嘴,淑嫔这种人都不用自己动手,她的智商实在令人堪忧。就算太后之前不提点她不要跟淑嫔一般见识,她也不会真的和她计较什么,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哎呀,这种扑风捉影的谣言姐姐怎么也不管管。”宸妃适当的出来煽风点火,面带微笑的嘲弄着皇后和淑嫔。 这种事如果有皇后这个国母镇压,事情也不会泄露得那么快,还传到宫外去了。 皇后当然知道,流言有她的推波助澜,但她能说吗? 其实萧文然一直不太理解,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并不好,但她不明白为何能扯到斐安逸的头上去?她看得出来皇后非常讨厌斐安逸。先前她和斐安逸没有化干戈为玉帛时,皇后对她笑容满面的,现在,拿正眼瞧你就算幸运了。 “是臣妾的疏忽大意,请皇上和母后原谅。”皇后不愧是皇后,总能为自己找出一条伤害最低的后路。 果然,不管是太后还是皇上,都是口头批了几句,什么事都没有。 这也是萧文然第二个疑惑点,为什么皇后和斐安逸的关系不好,还能坐到那个位置?斐安远是隐性的弟控,像皇后这样仇视斐安逸,皇上还能忍受? 不管怎么说,这场闹剧还是刚起浪就被打落下来了,皆大欢喜。 可就有人不高兴了。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萧文然的名声又更好了!”萧夫人简直气得心肝肺疼,那么好的机会都能搞砸,这人脑子是有多蠢? 淑和也不高兴,尤其是萧夫人用这种教训的口吻来质问她,当了一段时间的嫔妃娘娘,她也比以往更感觉自己高高在上,萧夫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萧夫人不满大可自己去对付,何必来找我。小翠,送客。”淑和甩下茶杯就转身离去。 萧夫人也气得差点甩袖走人,自己蠢还不许人说了?就算帕子是在王爷那的,随便找个理由让萧文然没有摆脱嫌疑不就好了?还傻傻的让人家宣扬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但萧夫人目前发现,和萧文然对等的敌人就一个,就是淑嫔娘娘。所以,哪怕再不情愿,她还是不能就此放手。 “娘娘别生气,是臣妇的错,不该那么大声。”早年萧文然的母亲还在世时,她也是常常伏低做小的伺候萧文然母亲和老爷,这会除了微微的不满,还是能做出来的。 淑和看她真诚道谢,也缓了脸色,哼哼两声。 萧夫人再接再厉。 “臣妇近来一直在收集一些资料,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能一举扳倒萧文然!” 淑和听到能让萧文然身败名裂,眼神一闪一闪的,乖乖的坐好听萧夫人说话。 而完全不知道两个讨厌的人又在聚首研究怎么弄死她的萧文然,竟被斐王爷约去泛舟。 萧文然听到后第一句话就是:你今天没吃药? 斐安逸不明白她说什么,拉上人就跑。 到了梦安画舫才看到,原来不止两人,而是一堆人。 是斐安逸那群猪朋狗友,他们看斐安逸那么久没出来浪,就软磨硬泡的拖出来。 斐安逸的本意肯定是不愿意,但他也明白要循循徐进,一下子太决绝反而失了人心,这是皇兄教他的。 所以他答应了这次的画舫之游,按那群人的喜好,肯定每个人都带个姑娘。斐安逸不愿那么麻烦,直接是去到再找个来陪。 但他现在不想这样,母后不是说他和王妃的关系还不好吗,要多培养培养。那这种事情也算个机会吧?一举两得,斐安逸兴致冲冲拉着萧文然一路奔驰而来。 萧文然看着梦安画舫的招牌,迷了一下眼,邪笑道:“王爷这是转性了?还知道应酬带家属?” 费安逸听得脸一红,赶紧拉着人进去。 进了一间厢房,靠窗的桌前都围满了四个人,每个人身后都跟着一个女子。而萧文然对面的女子则是例外,她斜靠在男人的怀里,极具风情的眼眸带着深情看着男人。 那是只见过一面的凌瑶姑娘。 萧文然感觉被握着的手一疼,是身边男人的力量。萧文然用力挣却挣不开。 妈的,老情人在还拉我来?劳资不想卷入你们之间的感情啊!! 萧文然咬牙附在愣住的男人耳旁:“原来带我是因为她啊,斐安逸你能不能有种一点?” 听着萧文然的讽刺,斐安逸变了变脸色,想解释什么,最后半张开的嘴又紧紧闭上。 他要说什么?要说我不知道她不在这里?还是我没有拿你当挡箭牌的意思?他想想萧文然宁愿相信他是来气凌瑶,也不相信他说的这些理由。 第一百一十六章情敌 斐安逸的沉默让她更加坚定她心里的想法。 真他妈怂,看姐的! 萧文然弯起一抹帅气的弧度,自信的拉着斐安逸上去坐他们预留的位置。真巧,还是坐在那对男女的对面。 她扫视了一下全场,除了对面那人目无中人的傲气外,其他几个人都带着一丝尴尬,看来这个主意还是对面这个人弄成这样。 “大家好,我是萧文然,斐安逸的妻子,第一次见面,请大家多多关照。”萧文然脆声自我介绍,末了还端起面前的酒杯,举杯饮下。 这般爽朗的作态赢得几人的好感,也都分分举杯,除了对面那个男人。 萧文然也不出声,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倒是几人有些急了,和那人比较近的男人说道:“阿昌,不是你说要聚的吗,阿逸难得带妻子来,你给点面子。” 说聚会是他,说不介意斐安逸来也是他,这会人家来了,还带了妻子过来,却又这般失礼。几个人面上摆上不高兴的神色,觉得他驳了他们的面子。 这个叫阿昌的男子这会才懒懒开口,“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声音虽小,却也够在场的人都听到。众人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萧文然倒是没有什么表态,一味的微笑,保持花瓶的沉默。 斐安逸再怎么飘忽的思绪也被这句话给拉回来了,心头涌起一股无名火,上前就拽起男子的衣领。 “你说谁呢,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动作就在一瞬,连萧文然都没反应过来,身边的男人已经放开了她,冲了上去。 “阿逸,冷静。”众人惊得都站了起来,急急的喊道。 斐安逸不理,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浓浓怒火。 凌瑶也随着起来,可神情不太好看,以前斐安逸也是这样很冲动的为她出头,她还嫌幼稚,但这会看见他为另一个女人这样做后,她只觉得心脏钝痛。 萧文然如愿以偿的看到凌瑶眼底的后悔,女人总是对同性有一定的见解。她看得出来凌瑶对斐安逸旧情未了,但斐安逸不可能再回头找她了。 “安逸,住手。”萧文然微微一笑,拉下斐安逸的手。 斐安逸心有不甘,狠狠的瞪了一眼男子,不甘不愿的松了手。 众人的目光又变化莫测,他们总是一起吃喝玩乐,当然了解斐安逸的性子火爆,一点就像炮仗一样噼里啪啦的炸。不把人暴打一顿,哪里有那么容易熄灭。但现在...这个王妃果真是个人物,把王爷治得服服帖帖的。 其实这和萧文然并没有多大关系,他最近都呆在皇上身边学习,收敛性子这个问题皇上早跟他讲过了,他以前不爱听觉得皇兄再训他,后来再听才知道你是提点他的。萧文然拉下他的手是提醒他。 凌瑶施了粉黛也盖不住她霎时变得苍白的面容。 斐安逸顾着压住火气,萧文然没兴趣看,只是淡淡的说道。 “长什么样是父母给的,但什么气质是后天养成的,阿昌公子这样的,恕本王妃不敢苟同。” 萧文然的腔调也没什么起伏,可偏偏让人感受到对男子的鄙视。而对于男子的讽刺萧文然的话则入耳多了,萧文然还拿出王妃的气势压他一头。 虽然能和斐安逸混的,身份都不会太差,可萧文然是王妃,你拿我当外面的妖艳贱货,我能不生气? 萧文然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男子的为难,有人出来打圆场,斐安逸和萧文然自然顺坡而下。阿昌就算不情愿也不能真的惹了众怒。 一场饭局吃得食之无味,除了阿昌和两人气场不合外,几人对萧文然的印象都很好,也喜欢她的爽快,眼里只有欣赏。但纨绔到底是纨绔,身份高贵也只是高等纨绔。凌瑶和斐安逸那段时间闹得那么凶,不可能没人不知道,顿时,大家看凌瑶的视线就有点偏颇了,怎么说呢... 原来他们看凌瑶虽然也是放在戏子那一类,但惊艳多于那点看低的情绪,这会有了萧文然的对比,这差别就出来了,花楼女子就是花楼女子,怎么也比不得大家族里出来的女子。 就是有萧文然这个正面例子,在场回去后的纨绔都乖乖听父母之言娶妻,也没有把宠爱的花楼女子给赎回去。 凌瑶的心思就有点微妙了,本来自己是全场瞩目,现在却沦为了陪衬,还是和那群女人一样的地位。 折让她一直高傲的心怎么好受,小脸是摇摇欲坠的泪花,楚楚可怜。 阿昌自然是心疼的,凌瑶这样的美人可是难以吃到,自从和斐安逸分开后,凌瑶就开始真正的接客,阿昌一直很喜欢凌瑶,但因为她先前只卖艺不卖身动不了一直可惜着。 后来被斐安逸抢去了,本就和斐安逸不对付的阿昌更加愤怒,从此怀恨在心。 现在凌瑶乖乖的躺在她怀里,不知道心中有多酥软,恨不得立马带人去厢房狠狠的压下去。可美人不乐意,提出要见见他的朋友。阿昌心里美呀,带着凌瑶去赴约,肯定是全场焦点。 所以他同意了,然后有人来问他要不要叫斐安逸。高等纨绔就那么多,圈子那么小,自然很容易碰一块。阿昌和斐安逸的关系不咋地,但共同朋友还是很多的。 阿昌肯定不愿啊,但在凌瑶的说服下答应了,他也想看斐安逸见他带着凌瑶的画面,他玩过的女人现在对他柔情蜜意。 一切都很顺利,就连斐安逸进来那一霎的僵硬都能看到,唯一的失策就是他竟然直接带了王妃过来! 再下的较量下,两人才发现此人不好对付。 萧文然不知道两人的小九九,一心只替斐安逸保持颜面,让别人无话可说。 饭后,一行人打算去看梦安画廊新增的皮影戏,这是斐安逸接待了一批封地的人后,效果反应甚好。梦安决定把皮影戏划入消费项目。不同于上回在室内,这回是在甲板上。在冷风呼啸的湖面上。 第一百一十七章踹人 现在已经进入冬日好长一段时间了,湖面上已经有些地方结了冰块,相信再下几场大雪,湖面就能完全冻结了,可以在上面行走和冰嬉。萧文然已经开始想结冰的湖面能做些什么商机。 皮影戏是由斐安逸带动起来的,大家自然而然什么问题都问斐安逸了,而他也是从这开始与他们疏离,邀三回都不一定来一回。 “阿逸,你现在可是大功臣啦,怪不得都不爱与我们耍了。”这话半抱怨半玩笑,只是为了活跃气氛,可就有人拿话说乔了。 阿昌再次找茬,“可不是,人家动动手,功劳就到了。” 斐安逸早就习惯他没事爱找茬的毛病,以前还会看心情动怒,现在根本视他为空气。 “噗通——” 好大的一朵水花啊。周围人都愣愣的看着甲板上的萧文然。 萧文然淡然的收回脚,回眸一笑。 话多的人真讨厌啊,萧文然忍住掏耳朵这种不雅的动作。笑眯眯的看着水中不停发抖的男人,阿昌不是不会凫水,只是大寒天的突然下了水,谁都会发懵的吧。 “是挺容易的,动动脚,就能把你踢下去。”萧文然喜欢现世现报,既然有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 这话听得众人哑口无言,可人都被踹下去了,说什么也没用。 皮影戏快开始了,萧文然率先拉着斐安逸坐到露天准备好的椅子上。凌瑶现在边上,就像摇曳的小草让人可怜,因为她的金主不在,她是没资格坐下的。 斐安逸对她招招手,凌瑶心中一喜,刚想提步走过去,又看见他指了指阿昌的位置,示意让她过去坐。他知道以阿昌的性格等会换好衣服肯定会回来的。 凌瑶紧紧的咬着嘴唇,心彻底凉了。她以为、她以为斐安逸会有一点点的感情,好歹也是好过一段时间啊,他怎么就那么轻易把她推向另一个男人,原来,只有自己深陷在里面,对方早已有飒爽贤惠的王妃,说什么讨厌,说什么不喜欢...她从他眼中再也看不到他对萧文然的厌恶。可她不能继续站在这里,丢不起这个人。 萧文然看着也不太高兴,劳资劳心劳力的为你出头,你眨眼就对老情人怜惜?真是卧了个大槽。原本笑面盈盈的脸也冲淡了不少。 斐安逸原本想跟她说阿昌的事,喊了几声都没见回应。开始还以为是声音小了,后来被她剜了一眼才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他才猛地想起是因为什么原因。 “她站那挡住别人的视线了。”斐安逸悄悄伸过脑袋,强硬的靠在萧文然肩上。 嗯哼,欲盖弥彰。萧文然看台上表演,没有理睬他。 斐安逸见解释不清楚,也懒得说了,反而问起刚刚的事情来。 “刚刚你怎么踢他下去了,他这人忒记仇,等会估计要来闹事了。” 萧文然不舒服的抖了抖肩,没把人震下去便罢了。 “我乐意,看他不顺眼。” “真的?”斐安逸不太相信,萧文然可是比他还能陈得住气。 萧文然不答只看戏。 斐安逸隐隐约约有点想法,睨着萧文然邪笑。 果然,阿昌很快就被人救了上来,迅速换了衣服走上甲板。 “你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凭什么踹我!”阿昌愤怒的窜到两人的跟前。 因他突然来到,挡住了别人看戏的视线,引起很多人不满的情绪,但鉴于他的身份,没人敢说话。 但没人不代表萧文然,她冷冷扫过面前的人。 “出去。”皮影戏现在正演着《宝莲灯》的第三回合,这部在现代是儿童剧的经典,在古代竟然能引起轩然大波,许多人都赶来看。 萧文然把宝莲灯分成三部分,今天首次演大结局。现在被这个男人给挡住了,那得损失多少?!萧文然怎么可能高兴。 “别给脸不要脸,我不想打女人!”阿昌听见她冷冰冰的语调更加不舒服,以前斐安逸是王爷是皇上的胞弟,他傲气得一比,阿昌还能勉强控制自己嫉羡的心情,这会萧文然不过尚书府大小姐,逸安王妃的身份,也敢这么跟他说话! 萧文然压根不想跟他说话,费力气。瞥了一眼暗处,几个黑衣彪型大汉就走了出来,训练有数的拖走阿昌,扔下了画舫。 “打乱戏场循序,阻碍他人看戏者,拖出去扔了。”黑衣大汉把阿昌甩出去后,补充了一句。也省的被人纠缠。 阿昌哪里能咽下这口气,现在一个下人都能为难他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敢扔我!明天就让你的画舫无影无踪!”阿昌从来没有那么被人扔过,还是在街道上,那些人都停下来瞩目,让他脸色变得又臭又硬。 可惜大汉压根不听他说完,重新登上画舫,把他留在原地。 又气得阿昌哇哇大叫,当下就赶回家去告状,连美人都忘记了。 可怜凌瑶一个人孤独的坐到结束,没了金主,她也不能继续呆在船上了,看完戏后,就和众人客客气气的道别离去。 经过刚刚那几幕,大家都尴尬得不像话,索性也提前散了场去。 离去前,一名男子有些呢喃,“阿昌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今日被梦安下面子,恐怕以后再也没有这么有趣的画舫了。 萧文然眸子一沉,随即笑得莫测,他想弄倒她?且试试看吧。 斐安逸和萧文然也踏上回府的路。 他也是那次接待封地的人才知道这也是萧文然的产业,现在惹了阿昌,明天梦安画舫肯定不得安生。 “哎!调头去皇宫,我要去跟皇兄说一声,明天来不及。”斐安逸撩开车帘对车夫道。 车夫刚想答应,就听见里面传来王妃的声音。 “不用,继续回府吧。” 斐安逸放下帘子凑到她身边,恼怒的瞪着她。 这人怎么回事啊,就算生气也不能以自己的产业开玩笑吧?阿昌是什么身份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皇上,她还能找谁去压制? 第一百一十八章冰球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吗?没把握的事我会做?” “那你说。”斐安逸真想不出来萧文然能有什么办法去抵制阿昌的报复。 萧文然白了他一眼,深高莫测的开口:“皇上那我早打点好了。” ...妈的这和他去找皇兄帮忙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他皇兄出面!只不过比他快一步,凭什么鄙视他? 萧文然崩了许久的冷脸,终于在斐安逸吃瘪的表情下破功。对斐安逸那点怨气也在一笑之中消散。现在想想也没什么,斐安逸怎么也不可能和凌瑶再有什么关系,他就算真有情又怎么样,呸呸呸!萧文然挥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能意识到萧文然不生气了,斐安逸觉得吃点小亏也没事,也不和她斗嘴了,两人沉默而安宁的坐在马车里,远远驶去。 惊梦园新增娱乐场所了!还是冬日特别活动。当当当~那就是萧文然先前在太安湖想的冰嬉娱乐,经历大半个月的大雪,惊梦园的人工湖已经完全结冰,还是厚厚的一层。所以萧文然当即让人打造出冰球这项娱乐。两方人拿着棍子把一个平面圆柱推来推去,算是中大型游戏,就算没上场也可以围着湖边看比赛。 今日正是冰球正式开放的第一天,萧文然闲了许久,那么早起床还真不习惯。 走进惊梦园,员工们已经来了大半,现在还不是上班时间,所以都扎堆的在聊天。 员工甲:“哎,那个人也来参加活动了!” 员工乙:“真的吗?可惜我今天在书斋工作不能看到!” ...... 萧文然也有一段时间不来惊梦园了,对于她们八卦的对象非常好奇。什么人能让这群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要是一两堆人说她还不好奇,但连男子那边也在聊,这就不得不让她注意了。 “你们在说谁?”萧文然带着淑慎走上前,毫不费力的加入八卦团。 萧文然大多都是平易近人的,所以大家对她都不会有太大的老板包袱。 热情的员工开始为东家介绍最近兴起的“武将”。 就是有一个人,不管是投篮球还是蹴鞠,还是赛马...所有要用体力的娱乐第一名都被他包揽,被员工们成为惊梦园的武将公子。第一名也就算了,还一分钱都赚不到。 因为他手上拿着半年制通园卡,过期要到明年去了。 萧文然很快就想起是谁了,半年通园卡这个奖励那么久也只有一份,而这一份的持有者她也认识。是北月,她没想到,北月那么闲竟然都把她惊梦园都逛完了,这些也都符合他的人设。萧文然无奈的笑笑。 “东家你知道不,他也参加这次冰球大赛啦,还带着那个大块头。就是篮球比赛赢了哪个。”员工怕萧文然急不得阿塔,顺口解释了一句。 冰球比赛,也当初的篮球比赛差不多,奖励第一名奖励两千两银子,第一名那一组最厉害那个可以获得半年制的通园卡。想必那两人就是为了这个来吧。 告别员工,萧文然来到湖上指挥,报名参加比赛的意见集满人了,就等比赛开始。 季如生久不见萧文然,突然看到真人出现在面前,还有点回不过神。 “嗨,被我的帅惊呆了吗?”萧文然荡漾着大大的笑容,就像好兄弟一样伸手搂住季如生一边的肩膀。 季如生抿了抿唇,压下眼底的欣喜,似嫌弃的推开女子。 萧文然也不在意,走到湖面上试试厚度。 带着微香的肢体离去,季如生生出些许不舍,但他明白这样才是最符合他的形象。 冰球在惊梦园开园一个小时后举行,萧文然没有带在比赛场地,而是和之前一样选了阁楼观赏。 她去了离小湖最近的一个阁楼,只是... “秀秀,又见面了?”萧文然看着站在草坪上的女子,开口打招呼。 但好像吓到对方了,秀秀猛地转过身,笑容有些僵硬。“是萧当家啊,真巧。” 萧文然笑笑,邀请她一起去看比赛,秀秀拜拜手要离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今日不是来看比赛的。” 既然对方这么说,萧文然只好耸耸肩,两人告别。只是秀秀离去时的严峻表情有些让萧文然奇怪,但比赛要开始了,萧文然只好先上阁楼去看,反正她现在的主人是北月,有什么事人家主子做比较合适吧。 结果毫无疑问肯定是北月这一组赢了,其中又是他表现得最好,那张半年通园卡归他莫属。 冰球比赛过后,冬日人们又找到一项能外出的运动,有些没能赶上惊梦园里的,就自己去寻结冰的河面去玩,而有些不好运安全措施没看好,玩到一半冰裂了,趴在冰块上等人来救等等此类乱七八糟的事件发生。 也不怪他们,惊梦园每日就只有两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两队人加起来也才十二个人,让这些刚接触这游戏又沉迷不可自拔的人不过瘾,才产生了出去找冰面玩。 萧文然这样做也是有理由的,再后的冰也会在不断摩擦中变薄,要保持冰面坚硬,就要适当的使用。 这日,萧文然刚准备离开惊梦园,就被宫里人请去了。 这么突然?她心中一突一突的,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心慌之下,她撩开车帘,询问坐在马车旁边的苏海。 唯一让她感觉还好的就是苏海了,如果皇上派了别人来请,她才要真的担心,可是苏海来就表明了皇上还是重视她的。 苏海苦着一张脸,这话实在说来话长了,只告诉萧文然之前萧文柔闹的那一出又出问题了。 苏海的话虽然简洁,但她还是听出了里面严肃的话题。 勾结边塞,通奸卖国。 这个罪名永远是最严肃的,一旦定罪,就没有回头路走了。 萧文柔死了,这个问题还有谁能提起?萧夫人吗?她一直知道萧夫人对自己恶意满满。但为何萧晨那边没有信息? 萧文然脑海里闪过很多对策,但她现在要进宫已经成为定局。 第一百一十九章秀秀被抓 那些求证一点用都没有,只能见机行事了。她心中无鬼,怕谁! 苏海只能送她到殿外,递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止步了。 萧文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提起精神往里走。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在大殿寻到萧夫人的身影。一声鄙夷的哼声让她回过神来,她怎么忘了淑嫔和萧夫人现在是狼狈为奸。 萧文然从斐安远冷冷的表情里看出了暖意,让她一度的心慌顿时沉浸下来,既然皇上都不相信,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简单的行礼后,皇上便不让她起来了。 “你可认识秀秀?”皇上一脸严肃的发问,这件事是淑嫔揭出来的,所以她是唯一一个在场的后宫女子,而在大殿上还有一些重臣,包括萧大人在内。 秀秀?萧文然脑海里第一个印出的人就是被她救过的秀秀。秀秀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她很快又想起冰球比赛那日,秀秀怪异的行为。 萧文然谨慎的点点头。 但让她忧心的是斐安远在那瞬间皱了一下眉,难道认识有问题吗?许多问题压在她心底,真是烦死了。 “呵!认识就好,这个秀秀是边塞派来的奸细!”淑嫔幸灾乐祸的声音又不适时的响起,果然还是头脑简单的人,皇上都没发话,她就急急的开口了,也不怕死。 果然大臣们对于这个淑嫔都没多少好感,但在国事面前,这点小事就不提了。 “皇上,弟媳不明白,秀秀虽然我认识,但并不熟,而且我只与她见过三次面。一次是从流氓手里救她,第二是在赤露山上,她已是别人的婢女,第三次就是不久前,还是在惊梦园里见到,说了两句话。” 萧文然没理淑嫔的冷言冷语,迅速撇清自己的关系,她说得句句属实。 “谁知道你们...”淑嫔又想开腔卖弄她那点智商,被皇上无情的呵斥。 斐安远目光不虞的看着淑嫔,他自然是想相信萧文然的,但这种事从来不是开玩笑,他也要慎重对待,被淑嫔这样三番两次的打断,他心情是在差到了极点。 如果这次还是误会,他一定要这女人好看! 淑嫔在皇上不悦的视线下不情不愿的闭了口,把怒火转移到萧文然身上,如果她眼里的火能烧起来,萧文然估计被烧成灰了。 “淑嫔已经找出秀秀是边塞人的证据,鉴于她与你有联系,所以找你来问问。”斐安远的话不咸不淡,但淑嫔听出了偏袒的意味,大臣们也是。 淑嫔咬牙切齿,火燎火燎的怒火不断的视奸着萧文然。 但这次没轮到她先不满,大臣们也都不满,一码归一码,他们自然不希望皇上偏颇。 “皇上,还是带人上来对质一番吧。” 萧文然终于知道淑嫔为何那么自信了,原来秀秀被她们抓了。 斐安远坐在上首,沉默了半晌,点头同意。 很快,秀秀就被带了上来,萧文然差点就认不出来。 那个清纯俏丽的姑娘已经死气沉沉,双腿都被打折了,侍卫们一放手,就瘫痪在地上。美丽的面容已经血色模糊,还能清晰的看到横七竖八血凝固的深深划痕。 淑嫔一看到秀秀,忍不住撇开脸看向别处,太惨了。但如果这个人换成萧文然,她一定很高兴。 秀秀虚弱的朝萧文然笑了笑,仿佛还能看见当初那个害羞的小姑娘。 “说,你认不认识这个人?”一名大臣上前指着萧文然问。 秀秀没有说话,全场的人都在等她开口,她似乎是在酝酿情绪还是在想到底该怎么说。 久到大臣想在问一遍,秀秀终于开口了。“认识。” 萧文然推翻了所有的想法,她只是因为嗓子疼而说话缓慢而已。这个声音也变得沧桑沙哑,难听得很。莫名的,让她涌起一股心疼。 淑嫔得意的看去,连奸细都承认了,她还能跑?这些都是萧夫人告诉她的,淑嫔信以为真,有着对萧文然的鄙夷和对她倒霉的幸灾乐祸。 “她、她只是救了我的人而已。”秀秀忍着嗓子的疼痛,替萧文然解释。 但这样的所作所为并不能给萧文然带来什么有效的作用,反而更添嫌疑。 果不其然,淑嫔立即借题发挥,怒斥他们是串通好的。 萧文然暂时还没相处什么办法解决,所以在想要不然就再来一次牢狱之旅,不知道狱头还记得她不,一起喝酒聊天的畅快日子啊~ “不,她只是好心救了我的...”秀秀即使在嗓子疼到冒烟还是为她解脱,萧文然却在最后一刻看到她的口型,的之后是个越...月! 这件事和北月也有关系?秀秀让她爆出北月?为什么?北月也是边塞人吗? 仔细想想,还真的有这个嫌疑,高大,强壮,这些都是对边塞人的描述。 斐安远和萧文然的想法是一样的,既然解决不了,就进牢里待一段时间,好歹安全。这件事被重新提起让他想起了先前让人去探虚实的人再也没回来过。之前有太后寿辰,有联姻宴让他都忘了这件事了。 等他查出来,萧文然就可以释放了。这回说什么也得查出来,身边竟然有一个看不见的卖国贼,这种感觉就像你嘴里的一块肉,总是被人不知不觉偷掉一点,一点一点积少成多就多了。 就在斐安远做决定时,斐安逸闯了进来。 “谁说我的王妃是卖国贼,站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斐王爷的直肠子有时是挺可爱的。 斐安远没打算通知他的,可能是她丫鬟回去说了吧。他有点头疼,弟弟肯定不会同意他抓人,但现在不把人先抓起来,不好收场啊。 斐安远的沉默让斐安逸心中一慌,看着淡定自若的萧文然他只觉得恼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那么装13!!他终于找到一个从她那偷来的词形容她了。 “皇兄,王妃的为人你不清楚吗,她怎么可能是呢!”斐安逸恳求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皇,奢求他能放了自己的王妃。 第一百二十章遇袭 可这种事不可能发生,斐安远是能保护他的哥哥但也是冷酷无情的皇帝,他躲开斐安逸的视线。 “先把两人同时压下去,明日再审!” 斐安逸心凉了,只觉得这个冷漠的人一定不是自己的皇兄。其实他已经很久那么无理取闹过了,但今日为了萧文然,他还是慌了神,看不见皇上眼里的提示,只以为他在闪躲。 “既然要抓,就连我一起抓吧,反正我们是夫妻,她有嫌疑我也有!” 这番大义凛然的话真真气死斐安远,这个该死的小子来凑什么热闹,牢狱很好玩吗?有这时间呛声,还不如去收集脱身证据。可惜斐安逸已经魔怔了,一心要跟随萧文然。 萧文然也被斐安逸这举动给吓着了,赶紧出声,不管刚刚秀秀的提示是不是真的,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启禀皇上!我在赤露山偶遇秀秀,她身边当时还站了两个男子,如果秀秀是边塞人,那他身边那两个男子很可能就是边塞人。”萧文然似灵光一闪,努力的回想事情来。 众人看向秀秀,竟然看到她抖了一下,仅剩一双美目瞪圆的看着萧文然,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萧文然一鼓作气,把赤露山那段给详细说了,又把两人在惊梦园的英伟事迹给说了遍。 “说道这个,我才想起来,那日比赛结束后,就没有再看见过他们的踪迹,就连通园卡都没去登记。” 萧文然越说,秀秀抖得越厉害,如果不是双腿不能动弹,几乎都要扑上去咬上两口。 当然没去,秀秀就是在那天被他们抓了,如果他们真的是...那不出现的确是正常的。 有了这个转折,萧文然的处境好了许多,但还是要去牢狱坐一段时间,让皇上去查清楚。 好在这次斐安远没有再坑爹想一起进来,退而其次去找证据证明清白救人出来。 萧文然没预料错,北月和阿塔是边塞人,但和秀秀又是不同的,在斐安远心里,这是两个势力的人。 北月两人走得匆忙,大多数痕迹都没抹去,但却好运的救了萧文然。 秀秀很快就经受不住严刑拷打而亡,淑嫔一朝凤凰变成鸡,被打入了冷宫。这让萧文然唏嘘不已,自己也在无数次诬陷内翻身。 但最让人难以相信的事,这一场通奸卖国罪竟然是皇后给萧文柔的,而萧夫人在能顺利躲过萧晨的眼线,原来是有皇后娘娘在里面帮衬。 皇上大怒,直接废了皇后,宸妃提为皇贵妃,暂掌封印。 萧文然再次从牢狱里走出,一举成名京城最多八卦的女主角,当然这些大家都不敢宣扬出来,暗地里嘿嘿嘿。 十二月初九,大雪纷飞,距年关已经不足一个月的时间,真正的萧夫人,萧文然的母亲,就是在这么个大雪的日子消亡。 作为萧文然来活的第一个年头,她无论如何也要走一趟,去寺庙里祭拜。 所以,萧文然穿得厚厚的,像只笨重的企鹅,但实际上是很灵敏的。比如在门口窜上马车那一幕,简直奥运冠军都没她跑的快。 马车很快就踏着冬雪缓慢的前进,温暖的马车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斐安逸,你来干什么?”萧文然刚上车的时候被吓了一跳,那么一个大活人坐在那里!她不记得自己有叫斐安逸陪她去啊。 斐安逸更生气好不好,去祭拜母亲这种事都不告诉他,她还有没有身为妻子的责任!所以没人通知他,他就自力更生的自己找来了。 知道赶不走这个大型苍蝇后,萧文然也不再赶人,经过二度被陷害的事件,她觉得自己对斐安逸是越来越纵容了。其程度让她想起时都头皮发麻,但每次都拿斐安逸在大殿上为她所做的一切为借口。 但她知道其实不只是这样,但她不想承认,不管斐安逸再怎么慢慢成熟,但在她心里,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小孩。 她没兴趣去交一个小孩谈恋爱,她自己都不会!她还是更喜欢大叔类型的。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是0.01秒的时间,一支淬了毒的箭羽破空而入,稳稳的插在斐安逸头顶的车壁上,一小撮毛都被削掉。 他们的姿势也有所改变,斐安逸把萧文然压在身下,鼻息喷在女子散发着诱惑的脖颈处。 “没事吧?”萧文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那箭羽是对着她方向,是斐安逸一把扑倒了她,自己乱动才让他差点中箭。 斐安逸摇摇头,在三四只箭羽都插在不同的位置,两人只能准备弃车而走。 可那些人不给他们机会,那几只箭羽都是淬了毒的,这会要来查看一下成果。 斐安逸和萧文然抱作一团,顺势一滚到没有被箭羽波及到角落,拔下那些淬毒箭羽另一头,拿在手中等候刺客的靠近。 静密的空间里,两人都感到一股躁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两人的视线始终不敢对到一块去。 终于车帘被人挑开,两人眼疾手快的同意掷了出去,“噗噗噗——”几声倒下落地的声音,萧文然摸了摸口袋,不知道自己的匕首那么久没开锋,还有没有那么厉害。斐安逸也取出软剑,两人对视一眼,斐安逸搂着她的腰,内力一释放,马车身就被震开了,两人腾空而出。 刺客也都全部出现,不多,也就二十个左右,倒在地上的五个,应该是两人掷淬毒的箭羽射中了。 一场厮杀就此开始,或许是真的冬天她穿得太笨重,也可能是自己懒得运动,现在这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背后砍来一刀,躲都不知道怎么躲。 斐安逸再次发挥舍身为他的精神,右肩沿着胳膊一段,被人砍伤。 “斐安逸!!”萧文然急得大吼,把扑上来的刺客都一剑封喉,不像刚刚那样猫抓老鼠的游戏。 斐安逸带伤上阵,动作迟缓了很多,萧文然不知是突破还是想起正确的杀敌方式,一把匕首耍得贼溜,不一会就倒下了大半。 第一百二十一章寺庙留宿 等到两人把刺客都杀完时,两人的衣裳已经变成血衣。看着一地的尸体,萧文然第一次没了感慨,扶着斐安逸远离事发地点,车夫死了,马儿也被射死了,两人只能徒步行走。 幸好这只是砍伤,而不是毒伤,萧文然一言不发的简单处理伤口,一度想要不不去寺庙了。但现在就差一个上山就到了,而在寺庙里虽然没有齐全的医疗设备,但有总比没得好。 斐安逸也看出他的纠结,用没受伤的手拉着她就往上走,萧文然无言跟着,也没有抽回手。 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能让斐安逸三番两次的救自己呢?圣母吗?不太可能,那还有什么...还有喜欢?! 萧文然真的很不想去研究这个话题,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有得别的想法吗?对于自己刚刚在马车里立的flag,啧啧,下回再也不乱说话了。 萧家助供的寺庙不大,但香火还是挺旺盛的,只是这会滚滚浓雪,没有人愿意这种天气出门而已。 寺庙早已接到萧文然要来的消息,所以早早就在寺庙门前等候。这会看见受伤的施主,主持赶紧差遣小和尚去准备热水和绷带。 “阿尼陀佛,两位施主里面请。”主持对于斐安逸的受伤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让萧文然心生好感。 萧家到这一代,其实不论子嗣还是别的的都不算太好,但萧家的气运都不错,除了萧文柔作死外,就连萧夫人,这次皇上也没追缉她,就当给萧仲面子了。萧仲也是,算不上最大的官,可在皇上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进到客房,小和尚已经打来热水和药膏绷带。萧文然把斐安逸的伤给处理了,才拢了拢衣裳走到寺庙的最深处,这里都放着萧家历代的排位,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祭拜后,萧文然不想那么早回去,对于斐安逸,她还是有点别扭。 “母亲,您的女儿萧文然恐怕已经和您见面了吧,我是您另一个女儿,霸占身体并不是我本愿,但事实已经发生,您就当我是您的女儿吧。我来自未来,说起来有点玄幻,但这的确是真的,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年了...” 简单介绍过自己后,萧文然沉默了好久,才带着七分茫然,三分憧憬的开口:“母亲,我可能喜欢上一个人,在我印象里他是幼稚的,一定也不附和我心目中对另一半的要求,可我还是有一点点的喜欢他...” 萧文然也说不好一点点到底是多少,看见他被看扁会生气,看见他受伤会心疼,这样的感情能称为喜欢吗? “唉,好烦啊,没谈过恋爱什么的没经验!反正我现在是他妻子,就算关心他也没问题吧?”萧文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决定不再想这些什么,回去照顾斐安逸。雪花已经开始大朵大朵的落下,他们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刚走出门口,就看见斐安逸坐在台阶上,微微眯眼。 “卧槽,你怎么在这里?”萧文然左右顾盼,麻蛋。刚刚那些是不是被他听到了?想到这她不敢怠慢。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斐安逸扬了扬固定的右手。 还好还好,她就说她前面那句话,应该能让很多人怀疑人生。 随后想起,斐安逸怎么确定自己说的是他?真是自恋!萧文然不想在门口跟人讨论什么,拉着斐安逸就离开。 斐安逸却是不依了,一个劲的问是不是真的,雀跃得像个小孩,让萧文然原本想说不是的话卡在喉咙,最后咽下。反正他说得也没差。 可能是夫妻关系,寺庙只给了他们准备一间房,意思是今晚他们要一块睡!萧文然想去时候,又不好意思。 窗外的雪还在猖狂的下,让人不由得想起倒在雪地里的尸体,估计不是被雪埋了就是冻成干尸了。 “你睡床吧,我睡榻上。”斐安逸看着萧文然那纠结的小样儿,好心的开口。 哪想,对方是这种反应,“不行,你受伤了不能趟那着凉了,我去那睡。” “我一个男人睡床,让我的女人去睡榻,我做不到。”斐安逸真不知道这人的脑袋怎么想的,要是小和尚看见了,还以为他欺负她。 两人磨天磨地,最后还是决定一起睡,床也不算小。所以他们刚刚那份争论到底求得是什么? 简单的吃了斋饭后,两人就合衣并躺。 静谧而窄小的空间里,能清晰细数对方的呼吸声,在不觉着的同步呼吸,两人顿感尴尬。 上一次他们这样睡觉是什么时候?已经是好久之前,斐安逸第一次单独遇袭,留宿老大娘家。也是那时起,两人开始不断纠缠,好的坏的都一起来了。 外面雪落得无声无息,只能从窗前隐隐看见不断落下的星星点点,这场雪大而悠长,一个下午还没下够,晚上还继续。 “雪那么大,明天不好下山吧?你能联系管家他们派人来吗?”睡不着,索性挑起话题,萧文然扭了扭僵硬的身躯。 斐安逸也同样不好过,从躺在床上开始就没动过,这会才得以放松。 “恩,我已经发了信号,王浩应该会看见的。” 古代的信号就类似于放烟花,她有点怀疑真的有人看见吗?但她不会随便说出来的!如果下不去就再留一晚,斐安逸的胳膊肯定不能迎雪而走。 “你怎么会喜欢我?”斐安逸又倏然问起。 萧文然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这娃子会不会找话题啊,两个人都躺在一起了,还聊这种尴尬的话题!她自己都还搞清楚,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承认。 “屁咧,是因为你太好心,老是抢着来救我,对你有点感激而已。” ......对于自己求证了一个下午无果,而晚上听到那么槽心的答案时,斐安逸心里是拒绝的!什么我对你只是感激之情这种梗已经用烂了好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交谈 斐安逸觉得自己或许喜欢萧文然,不然怎么会不顾一切的为她舍身当箭?想起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自己那么认真,对方却不配合,斐安逸又不急说了,看谁能先承认! 打开了话匣子,后面的话就好接了,两人又聊到这次的刺杀,来势汹汹的,手法也感觉不像边塞人,那。那就只有本国人了,谁对他们有那么大的怨恨?竟然不惜一切暴露出来。 萧文然这边有个人选,那就是萧夫人。斐安逸也觉得蹊跷,准备回去后询问皇兄,那几只箭羽已经被他保留了下来。 说完了刺杀,两人都觉得有点困了。 “啊,京城套路深,我要去江湖!”萧文然忽的高声喊出声,亮晶晶的眼眸接触道斐安逸的视线后,她尴尬的摸摸鼻子。忘了这里是寺庙了。 经过京城的大小麻烦不断,萧文然心中准备“跑路”的打算越来越浓,尤其是这次之后,她担心自己再待在京城,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杀了。回去后好好锻炼身体,年关后就暂时卸职去游山玩水。 江湖听说每四年举办一次舞林大会,年关过后刚好就是第四年,她可以去看看。 “江湖,你这个小胳膊小腿,也不怕人一个照面就把你打趴下。”斐安逸觉得她自己去是在太危险了,都说江湖险恶,险在哪,恶在哪?专门就是等萧文然这种不知世事的姑娘。 萧文然觉得斐安逸是看扁她,那半年她虽然没有深入了解过,但好歹也有经验了,再说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现代社会套路更深,她都能应付(打)过来,还怕这个? “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年关一过我就走,这回跟你说了,不要再用堵人那一套!”萧文然想起当初斐安逸没日没夜的盯着她,逮她就觉得好笑。 说到自己的黑历史,斐安逸神色也有点不自然,绯红爬上脸,连耳尖都是嫣粉嫣粉的。好在这是在黑暗里,萧文然看不到。 他是真心觉得萧文然这样出去不安全,如果自己也跟去还差不多,两个人有个照应...咦,对啊,他也跟去不就好了?反正他也在京城呆腻了,而阿昌那句讽刺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才猛然发现自己对于别人都梦寐以求的功劳一点兴趣都没有,之所以跟皇兄讨要,那是想证明自己的成熟。 真的让他去长年接触这些事物,他想他还是不要了,也正是这份不上心,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他想讨任务邀功轻而易举,平常又只是吃吃玩玩。 他总感觉自己触碰到哪个重要的点了,就是没办法描述出来,让他有点烦躁的蹙了蹙眉。 “我跟你一起去吧,明年不是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吗,我要去看看,京城玩腻了。” 咦?萧文然好奇的翻过身,侧躺着,面朝他。 “你也去?你确定,皇上会愿意让你去?”现在斐安逸算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了,虽然他以前也是,但现在是关乎朝廷国事的红人,而不是以前任性妄为的逸安王爷。 “为什么不同意,我想去哪跟皇兄说一声就可以了。”斐安逸很自信。 萧文然看他是真的打算和自己同行,她觉得有必要把一些要求先提出来,没准他知难而退呢。 斐安逸咬牙,萧文然说的都是什么?她真当自己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什么不许带太多衣服,什么不许带两个以上的仆人... “够了!”斐安逸打断她越说越离谱的要求。 萧文然心中一喜,终于知难而退了? “我知道怎么做,不会发生你所说的那种问题。” 啧啧,没吓退回去啊。萧文然心中有点可惜,但也允许了斐安逸的陪同。 事后萧文然才察觉自己完全想错了,斐安逸的武功不低,那当然也是从小练起来的,习武之人怎么可能没吃过苦,萧文然的定位方向再次出现偏差。 两人聊了小半刻钟,终于都沉沉睡去。 隔日,雪停了,阳光普照大地,照得白白的雪都闪着金光。 王浩已经带着人等候在寺庙外,她终于承认这个烟花一样的信号弹真的有用。 回程一路通畅,回道京城后,两人分道扬镳,分别去找人。 斐安逸自然是要进宫去报平安,随便去太医院看看胳膊。萧文然更加简单粗暴,她要去萧府找人讨说法!萧夫人简直就是她喉咙里的一根鱼刺,不解决掉让她总觉得背后凉飕飕。 萧文然没有明目张胆的进去,而是从墙头翻了进去,迅速找到庶弟的房间。动作娴熟,想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嗨!”萧文然从窗前探了个头。 萧晨刚想把中衣脱下,听到声音猛地回头。 “......” “......” 气氛很尴尬怎么办!我只是想找弟弟,发现他大白天洗澡?! 萧晨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被长姐撞到他脱衣服这一幕,还好他还没脱裤子。 “呵呵,你先洗,你先洗。”萧文然一个帅气的翻身闪进了卧室,走到外室去等候。萧晨不喜多人伺候,所以屋子里一般不会有人来。 约莫十来分钟,萧晨就穿戴好走了出来。他是因一场午睡噩梦被惊醒,背后湿了一片,黏糊糊的难受得紧,这大冬天的又冷,怕感冒了,他就找人送来了水。 “大姐,你怎么直接来找我了?”萧晨为她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温声问道。 “也没特别的事,我昨天去寺庙祭拜我母亲,遇刺了,斐安逸和我一起,他受伤了。我有点担心是那个老太婆做的...”萧文然皱了皱眉头,斐安逸胳膊的伤让她看着很难受。 萧晨闻言也紧皱眉,听完萧文然的描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可能吧,对方的目标好像是王爷。” 一语道破梦中人!萧文然终于想起哪里很违和了,刺客看似是冲着她来,但实际上受伤的却是斐安逸。但如果斐安逸不救她呢?不,对方知道他一定会救她的!这是一个熟悉他的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真相 想到马车里那一道锐利的箭羽,想到那一刀砍下的决绝力道,如果自己不是有武功傍身,只靠斐安逸一个人的话,他肯定活不下来。她就冷汗直冒,是谁,竟然想要斐安逸死! “还好他只是胳膊被砍了一刀,没有大碍。你都能看出来,那皇上肯定也能看出来。”萧文然拍拍胸脯,她以为这次只是萧夫人的垂死挣扎,没想到这背后还隐藏了更深的危机。 萧晨不语,他其实是觉得大姐对王爷似乎有些在意过头了,一点也不像她当初说的那样。但这是大姐的私事,萧晨不打算过问。 来都来了,萧文然不想空手而归,刚好可以去看看萧夫人在做什么,经历了这次,她会学乖吗? 对于萧文然的要求,萧晨自然是无条件答应的,之前他没办好监视萧夫人一举一动的任务,让大姐差点又被陷害,他心里愧疚着呢。 萧文然打扮成萧晨的婢女,低眉顺眼的跟在他身后。萧晨一直有个婢女,但经常都是待在院子里极少出来,跟萧府的其他人都不熟,所以萧文然办起来毫不费力。 来到萧夫人的院子,这个曾经是她母亲住的院子,现在已经不见典雅的模样,而是各种俗套的装潢,院子前栽的柳树都被换成了花圃。萧文然心中涌起一股苦涩,为已逝的原配萧母悲哀。 院子里好像没有人,萧晨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下人们都跑去府中的小河上去看冰球了。冬季寒冷,主子们都极少出门,仆人也有比较多的时间自由活动。下午是主子聊天喝茶的时间,也是他们最闲的时候。 萧文然没想到自己那么好运,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给她捡。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连忙拽着萧晨跑进院子里,猫着腰快步移动到窗下的墙壁靠着。 萧晨是第一次听人墙角,少年稳重的脸上难掩紧张。他虽心有大志,但男孩子总是对这种事情有些迷之乐趣。可小时候有姨娘管着,后来姨娘没了,他也懂事了。这些本该孩童时期的玩乐他都没有感受过。 萧文然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弟弟的心思,把耳朵靠近窗台,全神贯注的听着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她了吗!”这是萧夫人烦躁里带着恼怒的声音。 可另一个人说话太小声了,萧文然两人听不清。过了不久,又听到萧夫人原本自带大嗓门的声音。 “那个办法?她可是王妃,宫里的太医瞧出了怎么办?” 什么?她知道萧夫人这是在想对付她的办法,太医?难道是要毒死她? 听不到的声音都是另一个人在说话,两人只能依照萧夫人所说的自己猜。 “那好,这件事我还交给你去办,你做事我放心。萧文然是害我柔儿的罪魁祸首,这仇不抱我心中难安啊!”萧夫人的声音渐渐变得狠厉,如果萧文然在她面前,估计她都能提刀杀死。 ???萧文然听得一脸懵逼,到底怎么毒法又没说,另一个人到底是谁? 萧晨拉了拉萧文然的衣角,示意她继续听。 “恩,当初大夫人和云姨娘都没能逃脱,萧文然比她们聪明不了多少,更不可能看得出来。”这话就像一个炸弹,砰的一下就炸开了花。 她当初就觉得萧母的死有点怪异,她也曾想过萧夫人的手笔,可时间太长久了,凶手的痕迹肯定也都抹得一干二净。加之死者为大,她也不愿扰了萧母的安宁。 萧晨心里的翻涌也不比萧文然少,比起萧母是常年病魔缠身,他的生母是一场风寒引起,落下了病根一直治不好。 两人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在死前那个星期病症非常严重。 现在,他们打算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萧文然,这什么毒物,会让大夫都看不出来?还是大夫是买通的?这不可能,萧母当初是请过太医来府里看过的,还是萧母病逝的前三日。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严肃。这件事既然他们知道了,就要好好策划抵御这场阴谋杀。 两人刚想离开,哪想萧夫人突然走到窗前,只要一弯腰往下瞧就能看见他们了,两人立即静止动作,不敢出声。 “喵?” “!!!”萧文然捂住嘴巴强制自己不要出声,看着那只通体白乎乎的胖猫咪,脖子上还系了个小铃铛。 “哪来的猫?”萧夫人说着就要往下看,窗底下就走出一只白猫,迈着优雅的猫步,铃铛随着走动发出“铛铛铛”的响声。满脸高傲,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底下两人只听见一句“一只破猫也敢在我面前嘚瑟,等老爷不喜欢你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好一会,确定没有声音了,两人才悄悄的挪到院子后面,选了一出矮墙跃了出去。 安全跳下墙头,萧文然深深吐了一口气。刚刚实在是太危险了,还好她推了推小猫咪,它就已经走了出去,为他们挡下一劫。 “三哥哥...”稚嫩声音从转角的墙边传来,同时小姑娘梳了个双螺发髻,冒出个头来。 动作和神态都挺眼熟的。 萧文然一直知道尚书府有个庶四小姐,但并没有正式见过,原主的记忆也是模糊的。这会倒是被她撞见了? 小姑娘从角落里出来,好奇的看着萧晨和穿着丫鬟服饰的萧文然。 “三哥哥你为什么和一个丫鬟去母亲的院子啊?”萧文乐今年八岁,但性格天真烂漫,萧夫人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有萧文柔时不时的打压她,后来萧文柔香消玉殒,萧文乐在府中的生活水平也越来越好。 萧文然没想到她和弟弟第一次听墙角就被抓包了。 萧晨却面色一冷,“你在哪看到的?” 萧文乐的笑容一愣,呆呆的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缺口,不是很大,猫咪钻了进去她想跟去看看,可小洞容下猫咪已经是极限,更别说她这个大活人了。 好在猫咪只是进去了就出来,倒是萧文乐在往里看时,从侧面看见窗口走出萧夫人的身影。 第一百二十四章萧家三兄妹 而窗户下是两人人影,有一个她还认识,是她三哥哥。 她着急的把猫咪抓来,跟它指了指窗户下的两人,就一把把它塞了进去。 猫女士被人这么粗暴的对待当然不高兴,站在原地冷冷的看她,似乎在质问: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那么粗鲁,我的毛很贵的! 萧文乐见猫咪不走,急得团团转,想起随身携带的小鱼干,取了出来朝它扬了扬,又指了指萧文然他们的方向。 在美味小鱼干面前,再优雅的女士也会控制不住,所以淑女猫拜倒在小鱼干的鱼肉下,疾步走到萧文然的身边。 萧晨看了看那洞口,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平常普通人是不会凑去看的,只是萧文乐追猫咪才误打误撞看见。 “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萧晨平时和这个妹妹处得还不错,小丫头嘴巴严,让她不说她就不会说。 萧文乐爽快的点点头,她最喜欢三哥哥了,三哥哥对她很好,所以他的话萧文乐很少会拒绝。 萧文然好奇的打量着萧文乐,小姑娘俏丽可爱,符合她的审美。 萧文乐也对萧文然很好奇,她经常去三哥哥的院子里,里面只有一个姐姐在,这个姐姐又是谁呀?三哥哥新买的丫鬟吗? 这地方不适合谈话,萧晨把她们带到自己的院子。 “四妹,这是长姐,喊人。”萧晨指了指还穿着丫鬟服的萧文然。 萧文然摆了个v的可爱造型。 小姑娘又震惊又想笑,把表情都整扭曲了。 她很少和萧文然见面,而且萧文然不太像箫仲,所以她才没有发现。 “长姐好!”萧文乐甜甜的喊道。 萧文然高兴的摸摸她秀发,想讨讨自己身上有什么能送人的,才发现衣服不是自己的。 “等下次长姐再送你礼物,今天没带来。”对于顺眼的孩子,她总是会给予最大的温柔,从现代,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但因为工作她每年只有少量的时间呆在福利院和小朋友玩。 到了古代,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京城,小小年纪就有了狠毒心计,让萧文然感觉很乏味,后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极少接触到小孩。 这会难得见如此纯真的孩子,萧文然的脸就像打了十级柔光那么温柔。 萧文乐知道自己的长姐是逸安王妃,她以为王妃都是高高在上的难以接触,萧文然这样无疑是消散了一些她的防备。 一个愿意接近,一个好奇,两人一拍即合,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夕阳斜斜挂在天边,萧文乐也被梅姨娘来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并开始期待去惊梦园。 以前三哥哥出门从来都不带她,现在有长姐发话了,他肯定要带上她。 就算三哥哥不愿意也没关系,她马上就九岁了,能自由出入府中。 萧文乐高兴得吃饭的时候都时不时的傻笑两声,梅姨娘询问。 萧文乐赶紧正了正脸色,才摆摆手说没什么。长姐和母亲的关系不太好,要是母亲知道了,肯定会来找她麻烦,她倒是不怕,但还有姨娘,她怕母亲会把怒火转嫁到姨娘身上。 云姨娘知道她一向喜欢跑去萧晨那里玩,以为她又在那见着什么好东西了,便不再询问。 萧文然前脚回到府中,斐安逸后脚就到了。右胳膊的伤被太医们包成个白粽子,可见皇上心切的态度。 斐安逸去见了皇上,还没说话,上头批折子的斐安远被弟弟的惨样给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扔了折子把人带到一旁做着,催着太医赶紧过来包扎。 等到斐安逸弄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斐安远才有心情听他说话。 “就是我昨天不是跟王妃去寺庙祭拜呀,路上就遇到了刺客......事情就是这样了。”斐安逸说得激昂,仿佛昨日的画面重现眼前。 斐安远却越听越奇怪,脸色也越来越冷。 “既然受伤了就回府休息去吧,这件事我来解决。”斐安远听完后就赶人走。 斐安逸惊愕,皇兄会生气他是知道的,但哪次不是留他吃饭给他补充营养,这次直接让他走? 他再次没来得及说话被皇上请了出来,斐安逸只能郁闷的离开了。 “皇兄这什么意思啊?”吃完饭后,两人在花园里散步消食。 萧文然心中有一个想法,斐安远那么急赶走斐安逸是因为心中有了人选吧?而那个人也在宫中? “皇上自然有皇上的想法,你只要好好修养吧。”斐安远是不想他弟弟插手这件事吧。 ...对于萧文然那句相当没说的话,他表示强烈的不满,这件事他是受害者哎,怎么个个都是我很懂的模样,可他不懂啊!又没一个人告诉他。 皇上解决的速度有点快,不过一日的时间,他就被皇上召见。 萧文然也好奇是谁那么大胆刺杀斐安逸,所以也跟着一起进宫去看。 苏海在宫门接他们的,走了一段路,萧文然才发现这不是去大殿的方向。 斐安逸更加清楚,这是通往冷宫的方向。他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苏海也没有往常的笑脸,三人沉默的来到融雪殿。别听名字很有诗意,可是冷宫无疑。 斐安远这一代皇帝因为位高的妃嫔也就那么几个,所以没人进过冷宫,今年却一下子进了两个。 众人没往淑嫔所在的院子里去,但淑嫔跑到了院前,隔着一条小溪呆呆的看着他们。萧文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还沉寂的女人突然张牙舞爪起来,抓着一个宫女白嫩的小臂咬了起来。 萧文然有些感慨的转过头,被前头的苏海看见了,他看了一眼对面,回过头来说道:“太医说淑嫔娘娘已经疯了。”说着还摇摇头,冷宫这个地方,意志力不坚强的人,发疯是迟早的事。 而意志力坚定的又一错再错...罢了罢了。 苏海将两人带到关着皇后的地方,三人去到后,只见皇上坐在主位上,身旁放着一个精致的酒杯。 第一百二十五章皇后 皇后跪坐在地上,失去了正宫红色的衣裳陪衬,她那一身浅色的衣裙显得格外萧条,身旁再也没有众多仆人伺候着,甚至整个宫殿都是静悄悄的,死气沉沉。 “说吧,为什么要刺杀我弟弟?”看着胞弟斐安逸还缠着绷带的右胳膊,斐安逸厉声质问皇后。 斐安逸除了习武吃了点苦头,他和母后都是捧在心里怕化的宝贝,今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灾难年,三番两次的受伤。 皇后一如既往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斐安逸,久久不说话。 萧文然现在斐安逸的身后,再也忍不住好奇,小声问他,“你和皇后什么仇什么怨啊,他那么恨你?” 这个她疑惑了很久,要不然今日,她也不会问出口。 怎想斐安逸摇摇头,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萧文然懵逼了,是真不知道还是忘了? 斐安逸没骗她,他是真的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会突然讨厌他。对,就是突然讨厌。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一场宫宴后,平时笑颜问候的皇后对他视而不见,开始他以为皇后心情不好还试图问过她,可惜贴了冷屁股。 那时他还是任性嚣张的,既然别人不需要,他也就不再问,两人渐行渐远,后来他在看皇后的眼神时,才发现对方的眼睛里藏了深深的恨意,对他的。 “赵德芳,不要挑战朕的耐性。”斐安远的手抚上酒杯精致的花纹,淡淡的开口,带着一股冷彻骨的寒冷。 皇后还是怕皇上的,身子微微颤抖。 “因为杀了他,我的皇儿就没有威胁了!” 皇后似酝酿了很久,终于说出了最后的真相。 不得不说,真相总是最荒诞的,设计了那么多,真正的原因就是这样。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萧文然感觉头顶能划过一排省略号了。 大皇子?今年才12岁,年都没成年。且不说这个,斐安远也不过而立之年,就算要禅位也要等个二三十年吧? 萧文然看了在场的所有人,看来并不止她一个人无语,他们都是一样的。 “皇后,本王是在不懂了,我和大皇子有毛线对立关系啊?”斐安逸晃着个受伤胳膊,心中憋屈得很,自己受得什么罪啊,他原先以为刺客是冲着萧文然来的,可现在才知道,叫人行刺的是他嫂子,要杀的人是他。 皇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只是为自己儿子扫除障碍。 “呵,王爷有皇上宠着,有太后捧着,怎么会懂。我皇儿明明是皇子,却不能随意进出书房,对皇儿只会大声呵斥,对你弟弟却是温声细语......” 皇后句句讨伐,声声质问,骂得斐安远里外不是人。也许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骂得特别带劲? 斐安逸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皇后说的这些事,虽说几乎都是真的,但她说出来怎么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和皇兄没吵?他们吵起来屋顶都要掀了好吗!当然他们真的吵架时都是封闭起来,闹够了也就和好了。 还有书房进出这件事,他记得皇兄说过,是因为大皇子有一次带御书房的东西出去遗漏了,最后还是别人送了回来,所以斐安远这才设下这个限制,而且只到十五岁而已。 剩下的那些他就不说了,皇兄做事一向不爱解释,自己也差不多,所以他们这是给皇后错误的提示了? 怪不得两年前她就讨厌自己,那时候宫宴,大皇子的衣袍被他自己弄脏了,眼看着就要进场了,他急得快要哭出来。 他那时最讨厌宫宴了,所以想着进去坐一会就跟皇兄说走了,皇兄一定会同意的。 “皇叔!”正无聊的乱逛,就被人喊住。 斐安逸停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要哭不哭的小豆丁,华美的袍子上已经沾了一大摊泥土渍。 怪不得要哭呢,搞成这样肯定要被皇后臭骂一顿。 “皇叔,怎么办!”大皇子看着斐安逸就像看到救世主一样,死死的拽着他的裤脚不放。 斐安逸啧了一声,把豆包往肩上一扛,一路疾驰。这里距离自己的宫殿最近,他记得他以前的衣服还没扔,扒拉了一堆让豆包自己挑。 最终还是安全的赶上宫宴了,斐安逸开场不久后就离去了,所以不知道结束后皇后抓着大皇子质问。 也是大皇子一念之差,他害怕被骂,所以支吾着不肯说自己原本的衣服被他弄脏了。皇后又问他衣服在哪里拿的。 这个斐安逸没跟他说不能讲,所以他乖乖说了这是皇叔的,还让他自己挑。 10岁小孩的审美可想而知...所以皇后开始对斐安逸有了间隙,后来越来越注意他,也就脑补得更多... 萧文然在事后一一听斐安逸解释一遍后,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脑补的错! 后面的问题也不必问了,斐安远和斐安逸也都大概的能猜到。 但斐安远不想解释也不解释,弟弟什么货色他不知道,要是他能坐这位置,今天坐在这的人就不是他了。 而大皇子和二皇子还在成长学习阶段,斐安远不会那么早选出储皇,母后那一套就挺好,所以他打算效仿。从皇后这件事中,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对孩子们的关注太少了。 斐安逸更加不想解释,他被人无缘无故的恨了两年,而源头让人那么哭笑不得。他从来没想去争那个位置,太后教育得很好,他只会当闲散王爷,就算真的不闲散,也不会打那个主意。 “给她喝了吧。” 斐安远指了指桌子上放了许久的酒杯,率先走出宫殿。 斐安逸也不想继续呆在这,赵家勾结边塞,有她的手笔,陷害他和萧文然,她是主谋,刺杀他,也是她,这些罪名足够她死一百遍了,皇上还是讲情面的,选了最体面的方式。 留下苏海一个人断后。 “娘娘,你错了。” 人都走完了,苏海才叹息的开口。 第一百二十六章皇后薨 他虽然比皇后先待在皇上身边,但那也只是早一点点。当时他只是一个跟在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皇后也还是未语先羞的小姑娘。 斐安远在先皇逝后接遗旨登基,可当时他还年少,上面已经有了两个早已成年的皇子压着。不得已他只能拉拢当时位高权重的赵相,许诺登基后封赵相之女——赵德芳为皇后。 宫里有当时还是妃子的太后把持着,宫外有赵相接应,很快就解决了那些拦路虎。 苏海也在那段动荡的日子一举上位,成为皇上身边第一人。其实不为啥,只是他坚守本心,只奉一主。和他一起伺候的太监们,为背叛被皇上处死,逃走的也被敌方杀死,怎么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话转正题,皇上和皇后也是恩恩爱爱过一段时间的,只是后来皇后莫名的开始排斥王爷,手段越来越不干净,皇上才渐渐与她疏离,最后演变成只有表面情谊在。 “我只是为了我儿,我有何错?” 如果不是皇上过分宠爱他那个弟弟,她会这样?如果不是斐安逸让大皇子穿那种衣服出场,她怎么会记恨于他?为什么都说她是错的?为什么?她不服! 看着皇后眼底的不甘,苏海闭了闭眼,当年那个娇羞的姑娘应声而裂。 “娘娘,您还是尽快动手吧,咱家还要回去复旨呢。”苏海冷声道。 解释不清楚的,他这才明白皇上为何不解释的原因,因为现在的皇后已经听不进,说什么也觉得他们在狡辩。 皇后静静的看着桌子上的酒杯,颤颤巍巍的伸手取下,杯中无色无香,却是宫里毒酒之最——断肠酒。顾名思义就是里面的肠子内脏先腐烂,但外表没有一丝瑕疵。这也是最体面的处死方式吧。 “苏公公,你我相识甚早,能否请你...”皇后把酒杯抵在唇边,泪水不断涌出。 苏海止住了她的话头。 “娘娘,您不说我也会把大皇子照顾好,但仅此而已,皇上立谁为太子并不是我等能干涉的。” 照顾大皇子平安他可以,但是像皇后这样想让他扶持大皇子成为太子甚至下一任帝皇,他做不到,一生只奉一主,这是他的忠诚。 心知苏海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帮她,她仰头饮下,结束了这一生。 “娘娘,当年大皇子的衣服是因为他摔倒弄脏了,皇上没有那么早立储皇,王爷不会如你所想那样。”苏海轻轻附在饮下毒酒的皇后耳边,他到底还是对这个相识最久的女人有一丝心软,不想她带着仇恨离去。 皇后松怔,原本固执坚守的信念瞬间崩塌,或许知道自己要死了,她对苏海的话有了几分相信。 “母后!”大皇子闯入冷宫,就看见跪趴在地上的皇后。 苏海眼底闪过一丝莫名,退到一旁静静看守,皇后已经喝下毒酒,必死无疑。 “母后...”大皇子不停的叫唤,母后一直以来对他很严厉,但也是最疼爱他的,他一直都知道,他想不明白母后为何会对皇叔有那么大的恨意? 虽然皇叔有时不着调,可他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加没有对他们不好。可他还是听从母后的话,远离皇叔。可为什么即便这样,母后还是不放过皇叔呢? 大皇子知道是母后和外公家勾结边塞时,当时是气愤的,所以即便皇后被废他也没来看过。可是他没想到母后竟然还设计刺杀皇叔,他心里有了恐慌,终于来寻皇后,可终究挽不回他母后的性命。 大皇子一直抱着皇后的尸体坐到了天黑,苏海也没有回去复旨,一直站在一旁陪着大皇子。 问题解决了,萧文然和斐安逸也都坐车离开。 因为皇后的事,两人的情绪都不太高。 “皇上为何还让大皇子去看皇后?”萧文然想起他们出来时遇到奔跑而来的大皇子。 皇上让他去看看皇后最后一面,就不再说话了。 “难道不该看吗?那是大皇子的母亲。”斐安逸对于萧文然的问题有点费解。当年皇兄杀死几个兄弟时也让他去见最后一面啊,虽然是敌人,但也是亲人。 萧文然沉默不语了,在斐安逸的话语中她听到了对她的鄙夷。她只是在心底默默的奇怪:大皇子看见斐安远就这么处死了皇后,心中不会有怨念?不会记恨?按小说的套路,这大皇子必定是个大boss啊! 其实萧文然这样想并没有错,如果是一般皇室来说,这可能真的会按她所说的那样发展。但斐安远有一个深谋远虑的太后,所以对皇室孩子的教育很是严格。 所以大皇子知道自己的母后很有可能活不成了,但那是她罪有应得。 大皇子不是不想救,而是他救不了,当然他也没忍住,不然也不会去找皇后,但迟了一步。 所以说大皇子心里有怨,但不会去记恨。这就是斐室皇族这一代最大的优点。 国母逝去,全国都要缟素三日,皇上追封皇后为馨芳皇后,葬于皇陵。 皇后陷害王爷的事并没有爆出来,在人们心中还是那个贤德国母,只是赵家被抄了家,罪名是勾结边塞,死死的卖国罪。 有人说皇后是被赵家拖累的,也有人说皇后不该死...这些流言都只能在民间偷偷流传。 等皇后的事情过去后,已经进入年关倒计时了,可偏偏有人想不安生。 之前在尚书府听到萧夫人和她的心腹对话后,萧文然和萧晨都密切的关注萧夫人的动向。 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很明确,萧夫人和她女儿一样,都不能留,否则萧文然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在萧夫人蓄意让她受寒生病,她就将计就计。 回到府中,萧文然已经连续打了十几个喷嚏,实打实的感冒了。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啊!您的披风呢?怎么弄成这样了!”淑慎看着萧文然这一身脏兮兮,急得快哭了。 萧文然不爱身边跟着人,很多时候都是独自出门办事的,所以这一回淑慎没得跟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将计就计 可如果她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就不会任由萧文然自己出去了。 “我的好淑慎,有时间在这哭丧还不如快点去给我准备洗澡水呢,我这一身脏的你也敢扑过来。”萧文然推开淑慎想要上前的手,萧夫人也真够狠,把她从马上给打落,还让人伪装成盗匪,把她御寒的大氅给抢走了。难道就不怕我一命呜呼? 傍晚,游玩回来的斐安逸听到这件事后急忙赶到萧文然的院里。 此刻萧文然已经被裹成一个春蚕,卧病不起。 “谁那么大能耐把你从马上打下?本王要和他做朋友。”斐安逸不知道她到底卖什么葫芦,竟然让人给算计了。萧文然那点狐狸心眼怎么可能让她那么快中招。 萧文然就知道斐安逸是来嘲笑她的,翻了翻白眼。 “我乐意,你管得着么?”沉重的鼻音彰显着说话的人病之重。 这么严重?斐安逸还以为她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是真的病了。 从潇然院出来后,斐安逸就遣人去调查,转头就看见宫里来的小太监。 斐安逸掩去沉静的神色,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邪笑。 看着王爷前后态度明显的转换,小太监有苦说出去,明明王爷前段时间还热衷于帮皇上办事,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甩手不干了?而皇上也是一反常态,非要王爷去做。 现在就是他们的拉扯战,可怜了小太监这个传话人。 “王爷,您就别为难奴才了,跟奴才走一趟吧!”小太监长着一张苦瓜脸,苦口婆心的劝道,只要进了宫他就完成任务了,管他兄弟俩如何斗法。 可偏偏斐安逸不给面子,笑嘻嘻的说到晚膳时间了,还邀请小太监留下用膳。 他哪里敢留下啊,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等到...刚刚他来到的时候好像听说谁染了风寒... “王爷!难道你不想查出让王妃受寒的原因吗?”急中生智,孤注一掷。小太监总算想起来王妃回来那一幕,他就不信王爷不心动。 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斐安逸刚想离去的步伐停了下来。 小太监再接再厉,鼓动王爷。 最后斐安逸被说服了,萧文然不愿告诉他,他还不能去查嘛,他不想掌权,王府的势力自然不会扩到哪里去,现在皇兄非得让他干的活,他何不顺水推舟查一下?反正年关一过,他就跟萧文然去闯荡江湖了,到时皇兄想找他也找不到! 就这样,小太监完成了任务,斐安逸饭都不用就跟人进了宫。 萧文然的风寒一连病了半个月,时好时坏,可急坏了王府上下,宫中太医也不断进出王府,却都查不出什么,只是普通的风寒。 逸安王妃的病传出了王府,传到了京城,众人议论纷纷,猜测这王妃是不是命不久矣?不然怎么小小的风寒愣是治不好? 传言自然也传到了尚书府,萧夫人和心腹躲在屋中偷笑。 “呵呵,这回看她怎么逃得掉,和她那贱人母亲见面去吧!”萧夫人面目狰狞,可想对逸安王妃有多大的怨恨。 心腹则要冷静得多,小声的和主子商议接下来的动作。 “为什么要那么久?我都忍了半个月,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万一她发现了什么,我们就完了!”萧夫人经过看这半年来萧文然的成长,就知道此人非同一般,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在尚书府懦弱的萧大小姐了。 她的心腹却觉得这件事太急功近利了,现在那东西的量下得刚刚好,太医无法探查得出来。现在逸安王妃天天有太医看守着,如果发现了量多的药汤,那才是真的灭顶之灾。 可萧夫人却听不进去,半个月的顺利蒙蔽了她对事件的正确判断。 心腹拗不过她,只好让人把药量增加。 也就是这一天,太后走出了慈宁宫,走出了皇宫,来到逸安王府探病,这是何等的殊荣。 只是太后是乔装出来的,这会还没到呢。 小丫头捧着药膳进入潇然院。 “王妃,喝药了。”小丫头抬眼看去,王妃并不在床上,她心头一跳。 “放着吧,我等会洗了就出去喝。”内室的屏风里传出萧文然的声音。 小丫头松了一口气,王妃即使生着病,还怕冷,但还是日日洗澡,府中上下也都习惯了。再说每次王妃都会乖乖把药膳给喝了,小丫头便没了什么顾忌就退下了。 萧文然是真的在洗澡,只是这一次出来,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药给“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碗药膳。 就是这时,门外传来淑慎的声音。 “王妃,太后来了。” 萧文然把药膳端到床头的桌子上,迅速躺回床里,才让人进来。 太后此次出来只带了成嬷嬷,听闻萧文然的病情反反复复,她实在担忧,这才和嬷嬷偷偷出来看看。 “母后...”萧文然孱弱的声音如蚊子一般。 太后心疼极了,快步上前。 “哎哟,我可怜的文然。”太后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臂。 萧文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太后要不是你是女的,还是斐安逸的妈咪,我都要怀疑你在揩油了!! “母后,我这刚洗了澡。”太后要摸也摸不出什么花来。 太后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都病着还去折腾这些。 她扫了一眼,瞥见桌子上的药膳,以为她是故意不喝的(实际上也是),端了起来,作势要喂她喝下。 萧文然没想到太后那么风行雷厉,让她躲无可躲,赶紧嚷嚷。 “母后,这个药喝不得!”也亏得她的声音在病魔缠身下变得沙哑,不然门外的小丫头得听到了。 太后闻声迟疑的放下药碗。她的两个儿子在查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难道萧文然的病真的是有心人所为? 太后紧盯着那碗药膳,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文然死里逃生,拍着胸口喘气,看见太后吩咐成嬷嬷去找太医来,连忙阻止。 “母后!太医要是看得出来,就不会拖到现在了。”太后现在喊来太医只会打草惊蛇。 第一百二十八章绝情散 太后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但也帮了她大忙。 想到此,她凑近太后,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好一阵,才虚弱的躺回床上。 太后的神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沉默了半晌,拍了拍萧文然露在被子外的手背。“辛苦你了,孩子。” 萧文然摇摇头,这才哪跟哪啊,她只是秉着自己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太后只在潇然院呆了一小会,毕竟萧文然还在病中,传染给太后就不好了。小丫头第一时间进去收药碗,果然只剩空空如也的空碗。殊不知里面的药膳已经被太后打包带走了。 萧夫人这回必然逃不掉了,那时她可能会怨自己为什么不听心腹的劝导。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监视下,就算她慢慢来,也逃不了恶果,只是萧文然要多受罪而已。 为什么病情会时好时坏,单纯只是因为她病快要好了,她又去挨一次冻,不重新染上才怪。 萧文然谢绝了所有人的探视,所以淑慎等人根本阻止不了她。 冬日的白天特别短,不一会夕阳已经垂暮西下,只留一点余光不肯屈服。 就是这时,王府女主人的院子闯进一人。 淑慎一等丫环拦不住斐安逸,天天在外办事的王爷一脸怒气冲冲的闯入,吓坏了丫环们。 “王爷,王爷,有事好好说,王妃还在病中呢。”淑慎怕斐王爷一个不顾及,就把王妃给打残了,那可不得了啦!王妃现在带病在身怎么打得过王爷! 回应她的,只有砰的一声,所有丫环都被关在了门外。 斐安逸觉得自己头顶都要冒青烟了,这个女人总是一声不响的做自己的,亏他还那么担心,努力的在查这件事,连皇兄奴隶他都不管了,结果人家已经进行到一半,宁愿跟母后说也不跟她说! 说不清自己是因为好心好意而对方不屑一顾,还是因为她明明有计划却不告诉他的愤怒。总之他就是很!生!气! 可女方却感受不到他这份心情,还傻乎乎的问:“谁惹你不高兴了,可别拿我当出气筒,我生病呢,打不过你。” 这这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他找她只能打架吗?!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吼出这一句,斐安逸原本想好的话都不说了,再次怒气冲冲的离开。 淑慎还在想要不要去告知管家,王爷就从屋子里出来了,脸色比进去时还可怕。待男人离开后,淑慎赶紧闪进房里,上下左右的打量萧文然,发现她没有挨揍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萧文然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她拿着帕子胡乱的抹了抹鼻子,心想这出戏得快点结束,她快要扛不住了~万一再落下什么毛病,她这孱弱的小身板还能发挥她三分之一的功底嘛? 斐安逸虽然在萧文然那受了气,可说过要帮她就肯定帮,所以太后把那碗药膳交给了他处理。 第一件事肯定是让太医查一查这碗加了量的药膳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碗药膳其实前面已经被检查了许多次,却一无所获。 所以现在王爷又带来这一碗药,还必要他们查出这里面的成分。众人不敢耽误,召集了几个太医一同分析。但他们心中还是认为药膳查不出什么,故而检查时松散很多,要不是王爷这尊大佛在,估计他们连检查都免了,直接和王爷禀报了。 检查过后,太医派出代表刚想回复,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天啊,这是绝情散,怪不得查不出来,它和原药方的一味药及其相似,要不是这碗药膳被加了量,还真看不出来!” 说话的人是刚来的小太医,他满腔热情,见老太医们都检查完了,也上前凑个热闹,因他的细心,自然发现了药膳里的不同。 斐安逸阴沉的眸子扫过一众太医,几个老油条都挤成一堆瑟瑟发抖,不敢想要是刚刚开口了,接收的不是锐利的目光,而是凶狠的刀光了吧。 “绝情散是什么?”斐安逸不想在那群太医身上费功夫,直接问那个新太监。 可他到底是新来的,太医院的医书都没看得一半,自然只知其名,不知其意。他知道这个叫什么还多亏了他的师父呢,只是师父早已告老还乡去了。 斐安逸把目光放在那群太医身上,很可惜,身为老油条,那种热情劲在进宫几年后就消磨殆尽,哪里会去记这些东西。 只有一个人勉强能说出这绝情散不属于中原之物。 “要你们何用,都回家养老去吧!”斐安逸发了好大一通火气,才从太医院出来。 心情不虞的斐安逸想去找皇兄解决,可被下人告知他在宸贵妃那,从来都肆意妄为的他自然不会顾及什么外男不得闯后宫娘娘的宫殿。 所以他正在赶往宸贵妃的住处,把皇上从温柔乡里拉出来。 只是还没走到,他就先遇到一人。迎面而来的女子...不,应该说宫妃,有点眼熟。 “见过王爷。”声音不似一般女子的娇媚,而是带着一种特别的腔调,特别好听。 颜如玉,气如兰,细润如脂,粉光若腻。说得便是眼前的女子罢,这是自凌瑶后,能让他能如此赞美的女子。 这不是周婕妤吗!斐安逸的脑中闪过一个片段。 “周...婕妤?”比起当初在惊梦园的灵动,她的气质全然变化,那时还有些稚气,这会就算皇后还在,两人也难分伯仲。 周婕妤也没想到斐安逸能认出她,两人相视一笑,倒是少了几分尴尬。 “王爷这么急是要去找皇上?皇上正和贵妃娘娘在千鸟亭垂钓呢。”周婕妤芊芊玉手指向远处。 斐安逸眉头拧了一下,这大冬天的还有鱼钓?湖面不都结冰了吗? 周婕妤自然不会告诉他这都是宸贵妃玩的情趣,湖面结冰不会凿开吗,能让皇上陪才是真理。 但斐安逸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周婕妤这样说,肯定是提醒他这会去打扰了不好,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不去寻皇兄,和周婕妤攀谈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绝情散真相 交谈的过程中,他发现周婕妤的学识还当真渊博。虽然他没文人那般吟诗赋词,不代表他不会看人啊,和萧文然的千奇百怪不同,周婕妤是真正的书富五车,一番交流下来,斐安逸受益匪浅。 那她会不会知道绝情散是什么?这样的念头突然闯进斐安逸的脑海中。 “娘娘,你可听说过绝情散?” “绝情散?”周婕妤愣了愣,似很好奇斐安逸会问这个问题。 斐安逸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戏,也不急着去找皇上了。 “娘娘知道?” 周婕妤自然是知道的,她入宫前什么事做的最多,那就是看书了。 绝情散,是边塞的一种禁药,是以前边塞宫廷里传出来的,那是一个为了争宠的妃子让御医发明出来,因它和一味药非常相似,只要量少,就发现不了,药物在体内积少成多,最后触发病症一命呜呼。只要药方里有这一味药,就能蒙混过关。后来这名妃子用这种方法害了许多人,事情才败露了。边塞王很生气,立即处死了那名妃子和御医,把这种药列为禁品。 斐安逸听完周婕妤的解释后,气得险些暴走,竟然有人那么狠毒的想杀害王妃,简直不可饶恕! “王爷...?”周婕妤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他累点了,这般脸色着实有些吓人。 斐安逸回过神来,歉意的笑了笑,三言两语和她道了别,他着急把这个消息告诉萧文然。 “这次多谢娘娘了,本王欠你一个人情。”这是斐安逸离去前最后一句话,顾名思义是:这次你帮了我,我欠你人情,你可以提要求,比如让你在皇上面前多露面什么的balabala... “娘娘,太好了!”周婕妤贴身的小宫女听出斐安逸的潜台词,高兴地说道。 周婕妤杏眼瞪了她一下,但心底也是高兴的,能得皇上胞弟的好感,对于她们后宫妃子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王府,习惯了王爷早出晚归的下人突然在午后就发现王爷归来,还直接冲向王妃的院子,都在猜测王爷这次又发什么疯。——、是的,在下人面前,王爷这种动作潜意识里已经是发疯的节奏,真是可怜的王爷。 还好斐安逸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不然肯定掉个头回来收拾他们。 “萧文然,萧文然!”斐安逸匆匆推门进来,顿时就傻眼了。 原本该在床上躺着的人却给了他一副美人出浴图,还是赤裸的! 萧文然最受不了自己身上黏腻腻的,所以叫了淑慎打来洗澡水,她着急洗澡就把丫环都赶了出去,以至于淑慎还来不及给她放换洗的衣裳,就被推了出去。 还好房里烧了地龙,即使在房里走动也不会太冷。加上萧文然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自然也没有那种羞耻感,大喇喇的就走出浴桶去床上穿衣服。 但是这种不知羞不包括突然闯进来的人啊!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她要感谢他还知道随手关门吗!我屮艸芔茻!! 两人这样对视有半分钟,还是斐安逸先受不住萧文然喷火的目光和白花花的裸体诱惑,撇开了头。 “你还不快穿衣服?不知羞耻!”斐安逸几乎是咬牙切齿,这个人怎么那么不小心,万一进来的不是他呢,是别的男人呢?她就这样给人看?斐安逸想想就觉得恼火! 萧文然觉得自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对自己裸体出镜也没那么不淡定,慢悠悠的套衣裳,好似在折磨着斐安逸一般。 对方也如她所愿,眼神飘忽不定,但最后都会落在萧文然身上,在急切的扭开。 “你这女子怎得如此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就...裸露、想、想勾引谁!”等萧文然穿好,他才像找到发泄口不停的“教育”。 萧文然很想掏掏耳朵,姿态不屑的对他比个中指。但考虑到古嬷嬷的教导,前部分还是省略吧。 所以斐安逸只能看到萧文然再次对他竖了那种不是什么好意思的中指。 “王爷你这话说得可扎心了!我在自己的屋里爱穿不穿,倒是王爷您...不敲门就进来好值得人赞赏哦~?”最后那个哦字吊着长长的尾音。 斐安逸羞赧了脸,仔细算起来的确是他不对在先的,但是!“你天天在房里就这样光着?!你...你...”斐安逸指着萧文然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萧文然到底是哪国的怪物,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萧文然却是“噗嗤”一声喷笑,谁能告诉她,这位王爷的脑回路到底是坏掉了还是坏掉了?重点在哪啊!怪不得学识不好,搞不好先生都是被他气晕的。(莫名真相的王妃) “你这人...我也是醉了!”萧文然笑得眼泪都飙出来,赶紧擦了擦眼角,正色道:“找我什么事,有屁快放!” 如果不是急的事,他也不会那么莽撞吧? 斐安逸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真是粗鲁的女人,被萧文然的俏眼一瞪,乖乖住了嘴。 “咳咳,我已经查出来药膳里的毒药了。” 萧文然没想到那么快就有结果了,脑袋当机了那么一会,她原本还想着让斐安逸多送几次加量的药膳去。 不怪她这么想,之前送了几次去都查不出结果,不管是太医还是外面的大夫。要不是喜来老爹远在边塞,她都要打包一份去给他验验了。 她甚至还想过把那个放毒的小丫头抓来审问,但监视的人发现萧夫人每回只给她一次的量,她不得不按耐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次加大量剂,她立即寻人想把那碗药膳送去检查,然后太后就来了... 萧文然没想到太后会把事情跟斐安逸说,所以才发生他怒气冲冲想来找她算账那一幕,她更加没想到斐安逸这几日那么忙是为了她的事。 “是什么?是什么?”萧文然立马从床上跳起来,三步并两步挤到斐安逸身边,一双大眼激动的眨巴眨巴。 萧文然一凑近,他就闻到一股出浴后的清香以及女子自带的一抹幽香,熏得他脑袋有点昏昏沉沉。 第一百三十章审问 “妈的你发什么呆,快告诉我!”萧文然毫不客气的往他脑袋招呼过去,虽然她还是病人,但偷袭还是可以的。 “嗷嗷!”斐安逸捂着脑袋,什么旖旎的想法都没了,狗屁的香味,她萧文然怎么可能会有女人香,她就是个怪胎!还是个暴力的怪胎! 斐安逸被打醒不敢再起什么念头,从周婕妤那得来的消息一一告知。 萧文然没想到萧夫人手里拿的竟然是边塞的禁物,她知道吗?还是她那个心腹知道? 不,都不对,萧夫人在萧文然母亲在世时就有了这种药,如果知道她怎么还不行动,只单单用来杀害内宅女人? 那么只有一种答案了,萧夫人不知道这种药物的真正来源,只是误打误撞的知道了有这种东西。也要谢谢边塞宫廷早早把它禁了,就算一般大夫都不知道这东西的真正来源。 “你没有喝吧?这种东西太医院还没研究出解药,万一...”他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又承受一掌。 “萧文然!别以为你是女人,是病人我就不敢打你!”堂堂逸安王爷竟然被家暴,说出去恐怕被人笑掉大牙! 萧文然懒得理他,回床上重新躺好,她现在还是病人,虽然不用再病一次,但还没动手之前她不能让萧夫人察觉出什么。 “喂,到现在你还不告诉我吗,万一我打扰了你的计划,你就别怪我,哼哼!”斐安逸决定了,要是萧文然不告诉她,他就去搅局!虽然派出去探查的暗卫也该带消息回来了。 萧文然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了一圈,朝他勾了勾手。 斐安逸一边嫌弃自己受虐狂,一边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夫妻俩在床头嘀嘀咕咕好一阵子,不时还发出一些怪异的笑声和吃痛声,斐王爷才面不改色的在萧文然吃晚膳前走了出去。 淑慎捧着晚膳走了进来,很是好奇王爷怎么能在王妃的房里呆那么久,简直是黄花闺女上轿,第一回哟! 这件事斐安逸也参合了,萧晨那边也得知道,她让淑慎附耳过来,吩咐她一些事情。 其实萧文然的目地很简单,她要萧夫人死,萧晨自然和她一样,对于杀母仇人,他们都没有太多同情,更何况她现在还想杀她。 只是弄死萧夫人必须有个正当理由,怎么说她也是有头衔的官夫人。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萧夫人企图陷害逸安王妃,虽然这些做可能会有损名声,但为了弄死这毒妇,萧文然也无所谓了。 但现在斐安逸说那毒药竟然还和边塞宫廷禁药有关,那就不用牺牲她的名声啦!还能赚一笔呢! 斐安逸出马比她自己揭发更管用,萧文然现在只要乖乖当个病人就好了。 那边萧夫人还在白日做梦,想着萧文然的死期快到了,殊不知危险已经降临在她身上。 萧晨的手上自己抓了那几个害萧文然落马的土匪,只要萧文然那边有了情况,立马就能动手。 只不过萧文然的信息来是来了,却和原来有了偏差,导致素未谋面的姐夫、小舅子需要来一场见面会。 斐安逸没想到萧文然那么快就勾搭上尚书府的庶子,简直不让人省心! 萧晨也没想到萧文然就这样告知了斐安逸他们的计划,难道就不怕对方万一从中作梗? 总之,两人的见面不是那么愉快,但好歹交谈成功了。萧晨把那几个土匪交给斐安逸,完全让他一个人去操作了,毕竟萧晨还是尚书府的人,不宜有太多动作。 斐安逸带着人证来到皇宫,准备让萧夫人挫骨扬灰,胆敢毒害皇家媳妇,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斐安逸来到太医院把周婕妤的话再复述了一遍,立即有人反应过来,在医书里翻找了好一阵,终于寻了出来,上面记载着绝情散的详细信息。 人证物证都聚齐了,就等禀报皇上捉拿归案。 谁知道,斐安逸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日。因为皇上又被宸贵妃给劫去玩情趣了。要不是黄上还知道从温柔乡里爬出来,等待他的就是弟弟“抓奸在床”了。 斐安远面对胞弟的怒火,只能理亏的摸了摸鼻子。但在斐安逸说完后,那点儿情绪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取而代之是严肃的冰冷。 边塞这些年和霄云国打过大大小小的仗,早以不容水火,尤其是前些日子还抓到边塞探子,这个话题还是很敏感,现在萧夫人又有那个禁药,是在不能让人不多想。 “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务必把罪妇给朕带回来!” “是!” 就这样,萧夫人当天就被缉拿归案,尚书大人萧大人再次被请入大殿。 箫仲看着他的续弦可怜巴巴的跪趴在地,莫名的眉头一跳,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上头皇上沉默着,主场完全交给了王爷斐安逸。 “十一月十一日,萧夫人你雇佣了一群土匪去打落了王妃的马,再抢走了她身上御寒的衣物,让王妃染了风寒。本王说得可对?”斐安逸冷声质问道。 萧夫人被斐安逸冷冰冰的模样给吓到,有一半是因为心虚。 被皇上请来看戏的萧大人眉头紧皱,抿着唇看着萧夫人,心中不知何滋味。他当然知道萧文然这半个月来病情反反复复,只是他对于萧文然还有些怨气,因为她没有为已死的萧文柔求情。 但萧文然到底是他女儿,他虽从不去看,但心底还是关注着的,倏然听到大女儿的病是因为萧夫人引起的,他对于萧夫人自然不满。 萧夫人没想到斐安逸会为了萧文然去查这件事,但她不会承认,也不能承认。 “呵呵,王爷说笑了...臣妇怎么会做这种事,萧...文然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萧夫人干笑着撇清自己的关系,祈祷着斐安逸不要为难她。 可惜上天听不到她的祈求,斐安逸一挥手,从门外走进了几个大汉,说准确点,他们被押着进来。 “萧夫人可认识他们?”斐安逸指了指一排的土匪。 第一百三十一章定罪 萧夫人看着那片黑压压的脑袋,眼里闪过明显的恐惧,可她还是咬死不承认。 “臣妇一介后院妇人,怎么会认识这些江湖浪人!” 斐安逸也不介意她的辩驳,嘴角含着一抹嘲讽。 讥笑道:“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却是认识你的,他们说只要把王妃打下马,抢了她的衣物,就可以得到大量的金钱。”斐安逸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金簪,也是这些大汉来不及花的金钱。如今都成为了萧夫人致命的罪证。 萧夫人煞白了脸,哆哆嗦嗦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萧大人一眼就认出那是萧夫人的簪子,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怒气滚滚,这女人觉得他箫仲死了一个女儿还不够,还想再弄死一个吗? 斐安逸浑然不觉快要晕厥过去的萧夫人,自己做的腌臜事,还不敢承担? “不仅如此,你还买通王妃院子里的小丫头,下毒企图杀害王妃。” 萧夫人很想摇头否认,可她看见门外已经带进来一名浑身是血的丫鬟。 “你糊涂啊!”萧大人终于开口骂了一句,杀害皇家人,亏得她敢这么做! “来人,打入天牢,不日处死!”斐安逸衣袖一拂,决定了萧夫人的生死。 萧大人一惊,萧夫人一愣。 虽然杀害皇室中人的确是死罪,可是...可是逸安王妃不是还没死吗,不至于处死吧? 萧大人和萧夫人怎么说也有几年感情,虽然她有心想害萧文然,但怎么也是他的妻子不是? “王爷...”萧大人看着萧夫人祈求的目光,想为自己的续弦求情。 斐安逸却不耐听。 “萧大人觉得本王的决定不妥?”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些渗人。 萧大人看了一眼高位上的皇上,后者却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说明这件事皇上是同意的,可是,他却还要求情的。 “她毕竟还是老臣的妻子,还请王爷看在老臣的份上,放她一马。” 斐安逸心头涌上一股悲哀,萧夫人是他妻子,难道萧文然就不是她女儿了吗?妻子,一个妾室上位也能称为妻子,可笑,可叹!既然给他们体面不要,就休怪他了! 其实萧大人的目的很简单,把萧夫人保下,再关起来就好,前头刚死了女儿,后脚又死个续弦,他的名声还往哪搁? “她是你妻子?那本王的王妃就不是你的女儿了?那王妃的母亲你置于何处?”斐安逸到底还是没忍住,为萧文然声声讨伐。 萧大人怔了怔,面容突然像苍老了十岁,硬着头皮继续求情。 “王妃自然是老臣的女儿,王妃现在也无大事,她也不算铸成大错...” “够了!”斐安逸发出一声怒吼,他算是看透这个尚书大人,没死就算没大事?没死就能减轻罪过?萧文然的这个父亲,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 “王妃没大事,她现在还躺在床上养病,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妻子给她下的什么毒?要不是本王先一步查出来,她五马分尸都不过分!”本来斐安逸还想卖一个面子给皇兄,不把事情说得那么透彻,可人家不乐意啊。 那就一层一层扒掉她的皮囊,让萧大人看清他的妻子到底是什么玩意! 萧大人自知理亏,又疑惑的看向萧夫人,他以为萧夫人只是下普通的毒药,可是听王爷的口气,好似里面还大有文章,不由得看着她的眼神都带着怨恨。 萧夫人真的没想到王爷会查出来那是什么毒,她以前得到时也曾让大夫看过,可是他们都只说是一种普通的药。只有她知道,那不是。 可是说它是什么,萧夫人是真不知道。问心腹也不晓得,她们是在一个外来商人手里买来的,之前毒害萧文然母亲和云姨娘用了一半,萧文然这次又用了二分之一,她手上也只剩一点点了。 “那是绝情散,边塞的禁药。”斐安逸含笑看着萧夫人失神的跌倒在地。 萧大人也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栽了下去。怎么又和边塞扯上关系?他箫仲不说两袖清风,可好歹是个忠臣,从来没想过要卖国,为什么他的妻女都和边塞鞑子拉上关系? 萧夫人反应过来,爬着过来抱住萧大人的腿,哭得花容失色。 “老爷!老爷,妾身不知道那是边塞禁药啊,我真不知道,老爷救救妾身!” “没人救得了你。”门外响起一道细小沙哑的声音。 大殿里的众人看过去,只见萧文然面容苍白,身上裹得像个球一样,淑慎小心的搀扶着她,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年太医。 萧夫人的眼神霎时变得狠厉,她怎么还没死,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文然...”萧大人想说些什么,被萧文然拂手挡下了。这个父亲她也看清了,还好原主自己和她母亲去了,不然听到萧大人只是的话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这是当年我母亲临死前请去的太医,萧大人应该有印象吧?” 这话吓得萧夫人猛地松开萧大人的裤腿,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她怎么...... “很惊讶?要不是萧晨不记得是哪个大夫为他娘看病,没准也请来跟夫人对质,太医,您来说吧。”萧文然虚弱无力的笑了笑,斐安逸赶紧上前把她按在椅子上。 太医颔首,拱手行礼。 “回皇上,老臣当年去给萧大人...王妃生母看病,曾检查过汤药,里面的成分是和王妃的药膳一样的,只是当年那碗汤药的量没有王妃后面那几碗药膳放得多,老臣只以为它是药方里的中药,直到检查出是绝情散,老臣才察觉当年王妃生母的汤药里也是有这个绝情散。” 长长的一段话,太医说得面不改色,也让众人清楚的了解,当初萧文然的母亲,估计也是被这个萧夫人给害死的。 萧大人当头一棒,目呲俱裂的盯着萧夫人,如果对萧夫人只有一丢丢夫妻情分,他对原配那就是真正的爱恋。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是杀死他最爱的女人... 萧夫人哭得红肿的眼睛触及到萧大人的视线,被里面的腥风血雨给吓到了,没想到...她的女儿没能让他动心,偏偏她,还是占据了他心底最深的位置。无论她这些年怎么温柔相待,终究还是比不过她呐。 第一百三十二章长景北上 “来人,拖下去。”当够了背景墙的皇上重新掌握主权,原本就被喊进来的侍卫,这会更不敢怠慢,架起萧夫人就往外拖。 萧文然和萧大人算是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见萧夫人被解决了,也就借口累了退出大殿,同行的还有斐安逸。 斐安逸对于她留一手的行为非常不满意。 “这件事你跟我说不就好,非要跑一趟,你当春天到了,百花齐放?” 明明就是担心她等会又染风寒,非要扯什么深意,不伦不类的,萧文然哭笑不得。 “谢谢你。” “......” 斐王爷的脸蹭的一下熟得跟虾一样。 “你的文学是在是太烂了。” “......” 红扑扑的脸蛋霎时变得青白。在萧文然张狂笑声中爆发了,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逮住她的痒痒肉使劲挠。 “斐安逸你这个混蛋!虐待病人!”这声怒吼响彻云霄,奔碌的下人们愣了愣,面无表情的继续手里的活。 现在已经进入十二月了,年关的脚步也快到了,萧文然在王府活着米虫的生活,突然就接到了一个消息。 谢长景要去边塞交境。 接到信息的萧文然和李梦梵马不停蹄的赶到谢长景居住的将军府,果然看见她自己在指挥下人收拾行李了。 “长景,真打算去边塞,就为过个年?”萧文然不是很能理解谢长景这些大费周章的赶去边境住几天,再长途漫漫的赶回来。 和恋人心意相通的李梦梵或许能理解,但考虑到谢长景的安全,就和萧文然站在统一战线了。 “夫君中秋归来了,年关就不能再回来了,所以我打算去陪陪他。”谢长景把两人带到屋子里,萧文然浑身发抖的身子得到了救赎。 陶堰原本是年关的时候能回京一趟,但因为中秋那件事,现在再回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不说军中,就是朝堂也有人不爽的。 “可是此去边塞遥远,雪路难行。”李梦梵最关注的是这个问题。 谢长景摇摇头,告诉她们,她不打算坐马车,而是骑马走,现在收拾的只是用马车慢慢运过去。 听到骑马,两人更加不同意了,马车她们都担惊受怕,更别说骑马了。 可谢长景心意已决,两人苦劝无果,只能随她去看看同行的下人能不能保护好她了。 陶堰一直给妻子留有人手,平时化做丫鬟伺候她左右,关键还是为了保护她。所以她那群丫鬟说白了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 萧文然两人也能稍稍安心了些。 从将军府回来,萧文然又接到一封信,是喜来老爹传回来的。自从他去了边塞,就没写过信回来,萧文然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可看了信后,她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有多云转阴的节奏。 跋山涉水递回来的信只有四个字:安好,勿念。 我念个xx!要不是你传信回来,我连想都没想过! 萧文然难得的响起一句话,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我等来的就是这几个字?! 王妃的乌云密布持续到晚膳时间,斐王爷在萧女王心情非常非常差的时候也不敢作妖,乖乖的扒饭。 谢长景说走就走,为了赶在年关前到达边塞,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萧文然和李梦梵只能匆匆忙忙为她践行。等到谢长景和她两个丫鬟,两个侍卫纵马离开,萧、李相视苦笑。 四姐妹,一个远嫁封地,一个赶去边塞过年,剩下她们俩孤家寡人。 “屁,你明年也要嫁给周家郎了,跟我装什么!”萧文然说道。 李梦梵愣了下,笑了。 “得,我好心相陪你不要,自己孤芳自赏去吧。” 拍了拍她肩膀,潇洒离去。 萧文然欲哭无泪,让你嘴贱,知错了吧! 为了不让寂寞缠身,萧文然重新拾起商业来。 惊梦园已经进入轨迹,平时也都有张骏德和墨染菊沁两管事在,用不着两个大当家去操心。 年关快到了,她在想要怎么趁这段时间大捞一笔。 除了惊梦园这一大产业,没人知道对面的福来客栈也是她的,包括太安湖的梦安画舫,要不是斐安逸要接客,她也不会暴露。 如此还有胭脂店,成衣店这些小产业。只是平时她的重心不在那,所以只是和普通店铺一样进行着。 现在没事做,是不是可以在上面下点功夫?自古以来,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呐...加上年关谁不是买新用新? 胭脂店她是没什么办法了,她前世天天任务,哪有时间去涂抹这些玩意,但面膜的原理还是知道的,还有一些护肤的程序,跟胭脂铺子的师傅提一提,剩下的就靠他们发挥了。 成衣店萧文然参考了一下,霄云国的女子服饰大多一襦裙,广袖衫为主,好看是好看,就是有时太碍事了。 所以萧文然参考了民国时期的学生装,只是裙摆加长,到脚后跟,上衣的款式参照现代多式多样,一时间,京城女子都变成了“民国学生”的模样,让萧文然顿时有种梦幻的感觉。 要不是霄云国还不能接受裸露肌肤,她更想把旗袍设计出来,满大街的上海滩风味...吔,好刺激。 不过更多的心思她还是放在饰品铺子上,锻造精美的簪子,钗子,流苏,耳环...这些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饰品店被萧文然大肆改造了一番,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能到聚宝阁买到欢喜的饰品。 第一层就是用来接待平民百姓所需的首饰了,物美价廉,比起外面那些鬼得要死的首饰要好看许多,当然价格在那,耐用性自然不能比,但是耐不住女人天生爱美啊,你漂亮你说什么都对。 二层就是接待贵夫人官夫人们,和一楼肯定不是一个档次。古代的首饰虽然都很精致,一来贵,二来,单一。 聚宝阁却恰恰打破了这两点,一开张生意就空前爆棚,伙计们觉得场地太大的念头被疯狂的客人不知道冲到那个旮旯去了。就算后来有人模仿也只是捡肉沫,大部分客流还是在聚宝阁这里。 第一百三十三章美肌志闹事 三层是定制,有人财大气粗怀着好奇在聚宝阁定制了一套首饰,提货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是做梦。 从手到头,首饰一一俱全,还写了建议搭配什么衣裳。 后来这女子穿着这一身行头去参加聚会,毫无疑问是全场焦点。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都来聚宝阁定制,却再也不是第一套那种风格,经过打听才知道,那套美人鱼系列首饰是聚宝阁当家亲自设计的,当然精美绝伦。 聚宝阁现在有八名设计师,需要什么风格款式和对应的设计师说就行了,但大家对于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是羡慕嫉妒恨呐!同时也在期待聚宝阁何时再出一次绝无仅有系列,她们肯定不会再放过的! 在聚宝阁传达这些的消息给萧文然时,她正在把主意打到吃食上。听到这些的请求,萧文然哭笑不得,不是她不愿意,实在是她脑细胞有限啊,那套美人鱼花了她两天两夜才画出来,差点死在里头了。 不过大家那么期待的话,有时间也不是不可以画,萧文然摸着下巴贼溜溜的考虑着。 在年关倒计时一周前,声势最低迷的胭脂铺迎来了第一场战役。 有人用美肌志的面膜过敏了,闹到了店铺门前。 “什么面膜,还说美白,结果老娘敷了满脸红痘痘,还那么贵!我要到官府告你们!”一肥硕的女人操着一口河东狮吼成功的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那些刚想买单过蠢蠢欲动的女子们都在这一刻收了手,看这女人的脸...真的很恐怖啊。 美肌志的掌柜赶紧跑了出来和满脸痘痘的女人对峙。 “你这妇人莫要胡说,我们美肌志选用的都是纯天然的材料制成,就算有副作用也会提前告知客人的。” 女人却胡搅蛮缠,咬定是在美肌志的错,如果是纯天然,那就当大伙的面做一次! 掌柜一听这话,明白了,肯定是同行想来取经弄出来的闹剧,美肌志的面膜是新出的产品,销量火爆,许多同行想来打探信息都无功而返,就算拿回去研究了也是感觉少了点什么,缺了什么东西,效果总没有美肌志的好。 女人来势汹汹,不给看就闹的架势,周围人的情绪已经被这疯女人挑起,掌柜赶紧遣人去请萧文然,自己先顶住,面膜的秘方断不能让人看了去。 等到萧文然闻声赶来,弱小的掌柜已经快被口水给淹没了,肥硕女人还叫嚣着要去见官府,告美肌志。 “想告,那你就去告呗。” 萧文然的声音如天神般降临,拯救了掌柜和快要冲出来的伙计。 萧文然带来的王府侍卫隔开人群,肃穆的保卫住美肌志门前。 人群静了三秒钟又重新沸腾起来,只是这一次不再是逼问掌柜。 “天啊是逸安王妃!” “美肌志是逸安王妃开的?” “王妃好霸气嘤嘤嘤!”好像混入了什么。 ...... 萧文然抬了抬手,娘子军们都停下交谈声。 “本王妃听说有人用了美肌志的面膜过敏了?” 萧文然的声音不算大,但众人都感觉到一丝威压,大伙儿都看向那通红着满脸痘的女人。 女人大概没想到美肌志一个小店竟然是王妃的产业,嘟嘟囔囔的低声说着,全然没有刚刚的泼妇骂街。 “这位夫人可有什么证据?难不成单凭一张脸就认为是美肌志的错?未免也太欺负我们了吧?”萧文然也收敛了刚刚的气势,好似真的打算和这女人好声好气的解决矛盾。 掌柜和伙计都一脸可怜的看着女人,可惜对方浑然不觉。 肥硕女人纵然害怕萧文然,但是...女人一咬牙,颤声问道:“难道美肌志想赖账?” 萧文然冷笑,压住嘲讽的角度。 笑得温婉动人的萧文然,莫名让人浑身发冷。 “怎么会呢,要是美肌志的问题,本王妃亲自向你道歉,还赔偿你白银千两...可若不是,呵呵。”说到转折处,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女人这会自己有些后悔了,可她没有退路。 “这位夫人,您说您是在美肌志买的面膜才导致现在这幅模样,不知道可否出示您那罐面膜给我瞧瞧?” 肥硕女人颤颤巍巍,小声回:“没、没带。” 萧文然哦了一声,盯着她看了几眼,又笑着道:“那您是在美肌志买的哪款面膜?可否告知?” 肥硕女人哪里在美肌志买过面膜,哪里会知道面膜的分布。 “美白面膜还是补水面膜?”萧文然好心的提示。 肥硕女人答了美白面膜。 萧文然又哦了一声,“那夫人知道自己是什么肌肤吗?美肌志购买面膜后都会为客人免费进行一次测试,如果不符合产品适用的肌肤我们是不会让客人购买的。” 肥硕女人急得快哭了,什么测试,什么肌肤? 萧文然再次提醒:“油性肌肤还是中性肌肤?或者混合肌肤?” 女人已经完全被萧文然带跑,急急的说了一个中性肌。 人群中有人已经呈现惨不忍睹的表情。 “在本店购买面膜的人都会有记录名单,不知夫人姓甚名甚?” 肥硕女人无话可说了,刚刚如同胜利的大将军,这会却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 在看戏的人里面,有人看到此情此景,悄悄离去,只是刚刚走出人群,就被人截胡了。 萧文然不屑再看她一眼,随手招了个师傅过来,给她瞧瞧。 美肌志的师傅仔细的瞧过女人那张花脸,得出结论。 “用了劣质,不成熟的产品导致过敏。” 这下,事情真相大白了吧。 “第一,美肌志目前只有一款面膜,补水的。当然很快就会推出第二款面膜,美白的。”最后那句话是对大伙说的,一群娘子军的眼睛唰得一下冒着星光!美白啊!古今不变的追求! “第二,你面容油而腻,一看就不是肤质最好的中性肌。第三,本店并没有记录名单。” 肥硕女人这是被入套了,也证明了她的面膜不是在美肌志购买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团圆饭 原来,肥硕女人在一家同行店里买了便宜的面膜回去用,结果过敏了到店里反馈,这家店掌柜就想了个主意,给这女人一点钱财,让她到美肌志去闹,企图让美肌志交出面膜的配方。 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家同行的生意算是做到头了。 “购买面膜的姑娘夫人们,请认准正品面膜,如再发生此类事件,一律送官府。”萧文然不轻不重的敲打各位买家和商家。“今日给各位添麻烦了,今日凡是进店购买面膜的,都能获得一份美白面膜的试用装,赠品有限,先到先得。” 萧文然这话一出,谁还继续看热闹啊,新品啊!美白面膜啊!不要钱啊!抢啊! 看着人满为患的美肌志,掌柜的都笑眯了眼。 萧文然也功成身退。 几日后,美肌志附近的一家同行被人上门投诉,说他家面膜如何劣质,需要赔偿,差点把店家的大裤衩都给赔没了。 那些眼热的同行也不敢随便推出面膜了,上市之前都要砸钱让人去试用一番。 萧文然在家咬着大苹果哼哼,想套出我的秘方,赔死你! 逸安王妃继惊梦园后,又被世人知晓了一个美肌志的铺子,顿时那客流量,都能与最近很火的聚宝阁媲美了。 甚至有人在想,聚宝阁会不会也是王妃的,这话问出来,大多数是不信的,因为不敢信。 宫中知道美肌志是逸安王妃的产业时,萧文然顿时成为宫中女人最受关注的同性。上至皇贵妃,下至宫女,一个个卯足了劲和萧文然套近乎,就为了那为上市的美白面膜。 就连太后也问过她两三回,对此萧文然只能说,宫中的东西并不比外面的差啊,你们这么追求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日子在萧文然不断赚钱,数钱里溜走,除夕就要到了。 因着除夕萧文然要进宫,所以惊梦园提前一天吃年度团圆饭,明日大家再上半天班就能放假了。而外乡的萧文然早已经批假,呆在这的,要么是定居于此,要么无家可归。 燕飞,刘闻天,张骏德三人都留在惊梦园过年,刚好和墨染菊沁有个伴,季如生家是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城镇,明天关门后再回去也能赶得上除夕宴。 “干杯!” 年二十九的惊梦园红色灯笼高挂,印着这一方的温暖。 大家把当初接待封地人的棚子取了出来,摆了三四桌。八九个人围成一桌,中间有火锅炉子,还有丰盛的菜肴。 众人高举酒杯,脸上都是带着笑容。 萧文然这一桌自然都是核心人员,有墨染菊沁,季如生张骏德,燕飞刘闻天,还带了三个家属。李梦梵和周晟睿,那是他请来的,剩下一个是死皮赖脸跟来的。 十个人显得比其他桌要拥挤不少。 “咳咳,今儿就当是我们惊梦园的团圆饭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利,心想事成!明年你们要更努力,把我们的惊梦园做得更好!好不好?”萧文然站起身,举着酒杯朝众人绕了一圈。 大伙们的情绪都被热气腾腾的火锅给点燃,被相处半年的温暖给包围,在萧文然语气里的激情中爆发。 “好!” 剩下的时间就是大家互相恭喜,祝福的时间了。 其中颇有感触的可能就数张骏德三人了。相遇于篮球机,相识于篮球乐园,相知于惊梦园。 燕飞年纪小,就不多说。 刘闻天仰头看向天边,今晚的月儿可真亮。 从有姓无名,到有姓有名,从穷困潦倒到如今的成就,都是惊梦园赋予他的,逸安王妃这个奇女子赋予他的,他选择奉献他下半生的自由与忠诚。 张骏德喝了一杯酒,双颊酡红,眼角带媚,平时看着温文尔雅的面容竟有几分媚态。 他是某官吏家的庶二少爷,上有长子压头,下有幺子夺宠,偏偏还带了个庶字,所以他喜龙阳之好爆了出来,就被家族赶了出来。 还好他幸运,他没受多少苦就遇到了惊梦园,还被季当家看重培养。 他不是没跟季如生说过他的性向,当时季当家还没说什么,萧当家就立即说道:“难道同性恋爱人就不是人?张骏德如果你自己都计较,就算季如生同意把惊梦园交给你我也不会同意的。” 萧当家的话解了他那么多年来的心结,少年的懵懂,到懂事后的惶恐,在到被赶出家门的绝望,通通都在这一句话里消散。 他不是第一个好龙阳,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就算霄云国对好龙阳这件事还不那么开明,可他和所有人一样,能恨,能爱。 那是不是应该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呢?就算他不是...张骏德迷离的眼望向那个看月亮的人。 因是团圆饭,大家也都比较放肆,个个想来灌两位当家酒,萧文然有斐安逸顶上,被众人吹嘘。 季如生就没那么好运了,一杯又一杯的下肚,眼神都溃散了。还是墨染这严厉的女管事哄走这些闹事的家伙。 临近午夜,这场团圆饭才结束。 李梦梵把喝醉的周晟睿给打包带走,张骏德和刘闻天住一起,自然是酒量好的刘闻天把好看的张骏德给抱走。 惊梦园的男子大部分都醉成一滩烂泥,女员工们只能三三两两把人扶持走。萧文然酒量其实挺好,但斐安逸帮他拦酒她也不阻止,所以只能把喝醉的斐王爷带走。 燕飞也悄悄喝了点酒,所以光荣的醉了。菊沁笑得贼兮兮,看了眼墨染和趴在桌子上的季如生。 墨染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菊沁啧啧的背着小姑娘离去。 满地的狼藉,以及那个俊秀的人儿... 墨染深吸了一口气,把趴倒的季当家小心的扶起,把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颈后,慢慢的扶着他前行。 可醉酒后的季如生有点叹气,头使劲往女子脖子里钻。 “文...然。” 宿醉中轻声的呢喃让女子赧然的脸色霎时苍白。 直到夜风呼啸而过,吹冷了站在风中的两人。季如生皱起好看的眉头,可还是没醒。 “当家,墨染这就送你回去。”语气与平时并无区别。 第一百三十五章国宴 “冷......”萧文然把毯子给他盖上。 “热......”萧文然把毯子拂开。 斐安逸拧着眉翻了个身,又道:“...冷。” 冷你大爷!老子不伺候了!酒量不行还学人家逞英雄。萧文然自己抱着毯子,一脚把人踹开。 斐安逸骨碌碌的在宽敞的马车里滚了两圈,毫无反应。 “噗嗤!”萧文然看着睡得天昏地暗的斐安逸笑得开怀。 要是有个照相机什么的,不把你这熊样给拍下来!天天就知道和我做对,还跟我抢吃的! 萧文然心里吐槽了几句,还是乖乖的把他扶起来,带到身边。 斐安逸头一歪,就摔进萧文然的怀抱里,还像个婴儿一样拱了拱。 ...拱猪呢!萧文然甩了他一巴掌,到底没推开他。 第二天,斐安逸在日上三竿才昏昏沉沉的醒来。 “王浩...王浩!” “来嘞!王爷你醒了,把醒酒汤给喝了吧。”王浩端着一碗温热的醒酒汤走进来,灌进斐安逸的肚子里。 他彻底醒了。 “王浩你下次再这样灌我,就罚你去扫茅厕!”斐安逸皱着眉,想把肚子里的东西给吐出来。 王浩嘿嘿嘿的傻笑,并不说话,这是王妃让我干了,怪不得属下啊! 斐安逸的意识回笼,但在惊梦园那已经断片了,是萧文然送他回家的吧? “昨晚,本王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斐安逸艰难的问出口。 王浩傻兮兮的挂着笑:“没有没有!” 斐安逸送了一口气。 “您就是抱着王妃不放,非得睡在王妃怀里,王妃一脚把您给踹到床上。” 斐安逸很想再躺回去一次,一定是自己的起床方式不对。 王浩在斐安逸越来越黑的脸色中悄悄溜走,傻瓜才呆在那当出气筒呢! 今天斐安逸一天都不敢和萧文然对上,要不是晚上要参加国宴,他都准备在屋里种蘑菇了。 两人在门前遇上。 斐安逸尴尬的想打个招呼,刚抬起手,后者鸟都不鸟他,直接跃上马车。 嘿,这人敢无视他?被提起怒气的王爷忘了刚刚的尴尬,一把跳上马车。 “你啥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理我?” “不是急着去国宴?” “......” 斐安逸仿佛斗败的公鸡,恹恹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萧文然则撩开窗帘,看着大街小巷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吃饭。仔细看还能瞧见她嘴角隐隐上翘。 国宴。 又到了萧文然最烦闷的时候,要是有谢长景在她还没那么无聊,好歹有人说话不是。 李梦梵是未嫁女子,怎么也不可能和她坐到一块去,她和周围的年轻夫人实在聊不到一块去,只能自个儿吃吃吃,喝喝喝,扣指甲玩了。 这气氛估计也没几个人喜欢,一没有歌舞,二没有热闹的,只能听大家互相道个喜,听天家说几句就完了。 估摸着皇上也不爱这种场面,奈何传统在那。 于是要吃一个时辰的国宴缩短到半个时辰,有一刻钟是上菜时间。 “王妃,皇上请您去偏殿。”龙轩殿的宫女找到刚刚走到御花园准备汇合李梦梵的萧文然。 萧文然只好留下淑慎等候李梦梵,在一众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和宫女离开。 萧文然来到时,太后,皇贵妃等人都在了,看来就她一个从来没参加过国宴的小白菜不知道,还要人去找,萧文然囧了囧。 “文然来了,快坐到哀家身边来。”太后原本在和一众嫔妃说话,看见萧文然,眼神都不一样,笑得鱼尾纹都出来了。 那些被新提名的嫔妃们瞪大了双眼,一直都知道逸安王妃受宠,却不知道如此受宠。 只有刚当上皇贵妃不久的宸贵妃比较淡定了。 “母后,你们在玩什么呢?”萧文然露出愉快的笑容,凑到太后身边坐下,成嬷嬷站在一旁也对她恭敬的颔首。 这群莺莺燕燕心里又是一阵波澜,那可是太后身边最大的红人,有时太后做决定都要问问她呢,此刻却.... 萧文然知道这是太后在替她立威,以免这些刚上来的妃嫔冲撞了她。 “明知故问,这游戏不是你那园子里的?哀家老咯,搞不清这规则,她们正在跟哀家解释呢。”太后戳了戳她的脑门,语气里都是溺爱。 萧文然笑嘻嘻的一躲,捂着脑袋卖萌。 “母后别戳,等会要不聪明啦!” “啪嗒。” 萧文然看向在不远处和皇上下棋的斐安逸。 “......” “手抖。”斐安逸从苏海手中接过掉的棋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冷! 萧文然心中撇撇嘴,回家再收拾他。回过神来继续和太后互动。 “母后,儿媳替您一局,你就看懂啦。”说再多还不如看一盘,飞行棋其实也不难,太后给她殊荣而已。 太后笑了笑,坐偏了点,让萧文然上位。 飞行棋自然是四个人玩比较爽,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萧文然取了红色棋,宸贵妃要了淡黄色,宸贵妃最大的狗腿白嫔占了绿色。剩下一位... “谁会玩?”萧文然看向那八九位妃子。 有五个人举了手,萧文然看向太后。 太后看了一眼,指了着一件蓝色“民国”装的妃子。 估计那妃子也没想到太后就那么巧点了她,愣了片刻,才缓缓上前。 “臣妾献丑了。” 萧文然第一反应是,好有气质!再看一眼,有点眼熟。可她没想起到底在哪见过。 四个人把棋子都放在“机场里”,掷骰子到六点才能起飞。 前三把四人的运气都不好,愣是没人拧到六,一众女子看了个笑话。 “儿媳今日的手气实在有点差,母后帮我一把?”萧文然把骰子递给太后,调皮的对她眨了眨眼。 太后当真给她掷出一个六点来,周围奉承的话接连不断。 有了太后的福气,其余几个都能飞出机场了。剩下的就是到达终点和阻拦别人或被阻拦的问题。 四人凭运气把棋子运到终点,以及吃掉别人的棋子,回到机场重新起飞。 其中宸妃的棋子吃掉的棋子最多次,但自己的棋子还没有一个到达终点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除夕夜 而白嫔被吃的棋子最多,但四个棋子已经有一个顺利完成任务了。萧文然两个棋子到达终点,一个临近终点,一个被宸贵妃吃了重出机场。 运气最好还是周婕妤,三个棋子自己到达终点,最后一枚棋子在半路,但前面后面都有宸贵妃的棋子,能不能躲过还要看她的造化了。 “哀家会玩了。”太后笑呵呵的说道。 萧文然也顺着她的话下坡,“那下轮让您玩。” 最后最先胜利的自然是周婕妤了,第一名出来了,其余的人也不用再争了,总归没有了第一名。 “母后你们玩得那么起劲,朕和逸儿也来玩玩?” 斐安远冷着一张脸说这种话,让萧文然实在有点违和,抖了抖肩,把自己棋子给太后玩。 斐安逸也来凑热闹,只是皇上坐到了刚刚周婕妤的位置,他只能用绿色棋子了。 宸贵妃自然能继续下一盘,于是,四人又重新开始起飞。 最后是持蓝色棋子的皇上率先全部到达终点。 太后玩到亥时也就是晚上十点就有些乏了,被成嬷嬷劝去休息了,年轻一辈都要继续守岁。 惊梦园大部分的玩具都被送进宫来,所以三个皇子公主也不觉得困,玩得不亦乐乎。 倒是萧文然连连打哈欠,昨晚把斐安逸安顿好都四更天了,白天又不想睡,这会不困才怪。 “困了?”斐安逸凑近她小声的问道。 萧文然瞥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皇兄,我和王妃出去走走。”斐安逸跟他皇兄打了个招呼,就拉着萧文然往外溜。 御花园那边还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斐安逸没往那跑,只是跑到一座寂静的宫殿前,门上挂着两盏红扑扑的灯笼,洒了一地温柔缱绻。 “这是...哪。”萧文然那个哪字刚落下,他们已经到屋顶上了。 斐安逸松开她,就地半躺着,看这一方天地。 萧文然也慢慢的坐在瓦片上,放眼看去还能看到不远处御花园灯火阑珊里的人影。 “每年我都会来这里守岁,这是我还没造府时的宫殿。” 耳畔传来斐安逸低沉磁性的声音,萧文然猛然间发现,这个半年前还任性的大小孩,在慢慢的成熟。 萧文然问道:“现在没人住?” “本王的宫殿谁敢住?”傲气似乎是皇家与生俱来的本领,怎么也不会让人感觉厌恶。 萧文然起先还坐着,最后扛不住也躺了下来,在远处不时传来欢笑声的安静中,缓缓闭上眼。 午夜,古代没有时钟,只有小太监去撞平常时用不到的一口大钟。 “duang、duang、duang。”厚沉的钟声响彻整个皇城,御花园那片地方闹哄哄的,吵了半刻钟才挺渐渐停下。 斐安逸捂着萧文然双耳的手缓缓松开,俯身贴在她身上。女子睡着的面容褪去清醒时的英气活泼,呈现出属于女子的柔软。 斐安逸轻轻低下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新年快乐。” 女子在甜美梦中。 当萧文然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大白天了,而她正躺在陌生的床上?!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装束,很好没乱! 掀开锦被走下床,才发现这是一间男子房间,墙上的弓箭可以证明。 “吱呀——”门被推开了。 淑慎带着宫女走了进来。 “王妃你醒了,洗漱一下就要去用早膳了。”说完手脚麻利的按住萧文然,替她更衣。 后者还是一脸懵懂神色。 淑慎其实在王爷出来时就想进去了,但被王爷拦住了,她一下子羞红了脸,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结果王爷说不用! 淑慎猛地一看他,斐安逸带着一抹莫名的笑容就离开了,留淑慎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 当真的看到萧文然时,她才相信两人只是纯聊天睡觉...她就想不通了,两人不是夫妻吗,怎么就没干才烈火的碰到一起去呢? 萧文然在贴身丫环给她换了一身行头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哪?” “王爷在宫里的宫殿。” 她的丫鬟好像有点不高兴?谁在大年初一就给她气受了?萧文然机智的保持沉默。 除了斐安逸,没人知道她昨晚没有守岁,但萧文然对于昨晚的情况有点模糊的印象,毕竟那么大声,她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但到底怎么回事,她却是想不起来了。 所以在早膳时看到脸色如常的斐安逸,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王妃,虽然本王很帅,但你也不用一直盯着,还有母后皇兄在呢,本王会害羞的。”斐安逸凉凉的声音惊醒了萧文然。 她怔怔的抬头,才发现自己竟然看着斐安逸发呆了!皇上和太后都向她投来注目礼,更别说那群女人了。 萧文然低头装鸵鸟,害羞你大爷啊!非要那么大声说出来嘛! 萧文然这顿早膳吃得揪心。 早膳过后,斐安逸夫妇就能离宫了,萧文然想着昨晚放了李梦梵的鸽子,今天得去见她,等她发现回家的马车驶的方向不对,都已经离开京城了。 “我们去哪?”萧文然无语,这人一声不吭就把她带跑了。 “过年你还想呆在京城?有什么好看的。”斐安逸窝在暖和的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头也不抬一下。 装模作样!萧文然嘈了一句,既然看不成好友,她也重新坐回位置上闭目养神。 马车又驶了几里路才停下来。 “到了?”萧文然先回过神来,直接掀了车帘,北风呼啸,萧文然直接吃了一脸雪。 卧槽!萧文然赶紧放下帘子,身上都快冻僵了! “心急什么。”斐安逸睨了她一眼,从背后取出大氅系在萧文然身上,把后面的帽子拉上她的头顶,又给了她一个暖袖,这才带她下车。 “这...什么、地方啊,雪、雪怎么下大了。”萧文然说话都不利索了,她记得他们出宫时还是天晴的啊,怎么一会就大雪纷飞了? 斐安逸没搭理她,只是揽着她在大雪中穿行,来到一间茅屋前,萧文然半睁着眼瞧了瞧四周,只有一间茅草屋,周围什么也没有,或者说被大雪覆盖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见师父 斐安逸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了。 屋里暖和了点,但似乎是地龙没人去换火,屋子里只剩余温,没有暖烘烘。 “你来了?快给为师去烧火!”内室里传出一声打颤的老夫子音。 斐安逸拍了拍萧文然的肩膀,让她呆在这里一会,他去把地龙烧上。 等到两人走进去,萧文然才看到那个和她一样怕冷的老头,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坐在榻上,床上的被子都被他拿来御寒了。 “哟,还带了个女娃娃。”老夫子一直哆嗦着的身子在屋子里慢慢回暖才停下,睁开眼就看见了萧文然。 这是斐安逸的师傅?她怎么好像记得古代不是都有内力御寒吗...这老头怎么抖得比她还厉害? 老头可能长了一双会读心术的眼睛,径直就给她解答了。 “三年前被人废了,本来就怕冷,习武那段时间还好,现在又变成这样了。” 萧文然歉意的低下头。 “你不用愧疚,这小子被我瞒了三年呢,最近才知道。”老头嘿嘿的笑了两声,被指的人脸彻底黑了。 等到地龙把整个屋子都哄暖了,老头儿把被子甩回床上,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噜噜的喝下。 “带人来了也不说一声,让人看为师笑话?”老头儿估计是看自己的形象早没了,也就不再拘束自己。 斐安逸沉默了半晌的嘴脸终于开口了,可惜不是他师傅想听的。 “怎么跟你说,你又没人伺候,传信的人都没有。” 老头被这话呛住了,嘟囔了半天也没能反驳。 倒是斐安逸找到由头教训他了。 “我给你安个人伺候着,你不爱见他就在外边建个房子让他住,不然像烧地龙这种事我万一不来了怎么办?我不管你之前怎么过的,我现在知道了,肯定不能由着你乱来!” 斐安逸在知晓师傅被废了武功那一刹那快要气晕了,三年来,师傅都是告诉他受伤了,只要养养就好,一养就是三年,他也是傻得可以,有什么小伤要养那么久的。 要不然他突然来访遇到他师傅艰难的披着锦被烧地龙,那颤抖的身躯,还发现不了。 “多麻烦啊...冬天很快就过了,春天就要到了。”老头儿不想麻烦别人照顾,他不就是怕冷了点,又不是残废,生活不能自理。 “那春天到了夏天还会远吗?夏天过了就是秋天了,秋天立马就变冬天了。”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的徒弟那么会说话? 老头儿不想要人,斐安逸非要把人留下。两人就像拉大锯扯大戏一样,争论个没完,谁也不让谁。 萧文然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被他们忽视了。 “老伯,斐安逸也是担心您,他对您也很重要吧?难道还比不过面子?” 萧文然的话让两人停下了争得脖子粗红的话题。 老头似乎真在考虑萧文然所说的,良久才朗声一笑。 “得,就听你们一回,要是妨碍到老夫,就没有下回了。” 斐安逸带来的小厮和年货终于派上用场,因着大雪不断,造房子的事还要推迟一段时间,小厮暂时睡在外室,有地龙,冷也不会冷到哪去。 午膳是在斐安逸师傅家吃的,全程萧文然都是一副乖巧宝宝样,惹得斐安逸时不时睇来一个鄙夷的视线。 趁着他师傅出去,斐安逸蹿到萧文然身边。 “呵,原来你都是靠这招讨好长辈的,母后也是被你这副人面兽心给骗了!”斐安逸气哼哼的说道。母后和成嬷嬷说他也就算了,刚刚师傅竟然也说他不要欺负她,这才见面呐,就教训起他来了! 萧文然心情好,也不跟他胡搅蛮缠。 “你也可以咯,没人拦着你。” 他可以个屁,让他在母后和师傅面前这样子...吔,好惊悚。 斐安逸还想说什么,老头儿又回来了,他只能作罢。 “明天起,逸儿你就带着安然每天过来一个时辰,我教她。” 这老头,不,也算是萧文然师父了,师父知晓她和斐安逸要去观赏武林大会,特地为她急训。萧文然自然高兴得眼睛都笑没了,她虽有古武的底子,可从没真正接触过古代的训练方式,有时也是很吃亏的。 夫妻二人在老头这呆了大半天才离开,萧文然还得到一把精致的匕首做徒弟礼物。她心里盘算着明天给师父带什么拜师礼物好。 “哎,能当你师父的,师父他应该在江湖也挺有名气的吧?”不是萧文然讽刺什么,而是斐安逸这个身份,能让他喊师父,总不会是无名小卒吧? 斐安逸一直看她在傻兮兮的笑,正想给她一爆栗醒醒神,谁知道她突然就抬起头来。只好尴尬的放下手,装模作样的挠挠手臂,收到身后,这才回答萧文然的问题。 “南有祁君北有蛮王听说过吗?” “恩?” “师父就是那个蛮王。” “......”桥豆麻袋,你这tm不是在逗我?师父那身板?? 看着萧文然眼里的惊讶,斐安逸终于找回一丝骄傲。 “蛮王的意思不是说长得跟魁梧,只是师父武斗比较喜欢...恩,粗狂一些。”斐安逸想起以前看到师父和江湖浪子打架的场面,咳咳,不可描述。 萧文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只是把老头的身躯和蛮力放到一起,怎么看怎么违和啊...囧。 也怪不得斐安逸会拜他为师,他这火爆脾气正合适蛮王这个词。哈哈,比师父更贴切。 等等!她好像也拜师了,难道自己也是个“蛮王”?...放屁!我怎么可能和他一样! 斐安逸看她一会笑得跟个狐狸似的,一会脸又沉如墨,一点也猜不到她到底在脑补些什么。不过也不再打扰她神游了,拿着今早的书继续看。 “到了。”斐安逸拍了拍还在神游天外的萧文然。 “我肯定跟你不一样的!”萧文然突然甩开他,径直跳下马车,溜进府里。 “......”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她在说些什么鬼?斐安逸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第一百三十八章回娘家 萧文然不懂古代过春节都是怎么过的,因此去问了古嬷嬷,得知明天初二要回尚书府一趟,萧文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箫夫人因着春节临近,所以只关押在天牢里,等开春后再处死。 所以尚书府现在没有女主人操持,而且,萧仲也不一定乐意见到她,当然她更加不乐意。 可习俗难改,她不可能推迟...算了,就当去见小弟小妹了。 正月初二,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前。 “王妃,咱们得快点,莫要耽误了时辰。”淑慎强制的定住不配合的王妃,就算知道她不想去尚书府也由不得她任性。 萧文然心里的小人已经哭成泪人儿,大过年的,干嘛去找尴尬受啊! 有了淑慎的强迫手段,萧文然如期登上马车。 “晚饭前就回家了,王妃加油!”淑慎说吧,把萧文然塞进马车。 想要问一问,到底谁才是王妃啊!淑慎你这样嫁不出去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谁教坏了你? 斐安逸照例半躺在榻上看书,赏都不赏她一眼。 “你天天到底在看什么?”萧文然扑过去抢。 斐安逸猛地把书举高,萧文然只能扑到他怀里。 她刚爬起来,马车开始走,她一个站不稳,又摔了回去。 “王妃你这投怀送抱,本王甚是喜欢。”欠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萧文然咬牙,往上一顶。 “嘶,你要谋杀亲夫啊!”斐安逸说着话,被萧文然这么一撞,下巴钝痛,还咬到了舌头。 “王爷这般模样,本王妃也甚是欢喜。” 萧文然拍拍手,从他身上起来,顺手抽掉他手里的书。 斐安逸这下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心情不好的女人更惹不得。他的舌头都咬出血了。 萧文然翻了翻他这两天看的书,才发现里面写的是这两年江湖发生的事,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故事都是由真人改编的,俗称野史。 “没想到你还挺积极的,还去找书看。”萧文然扬了扬手中的书籍,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谁有你这个女人那么没心没肺,什么准备都没有。 斐安逸咬了舌头不想说话,只能心里腹诽。 到了尚书府,萧仲一等人已经在门外等候。 府中有地位的就剩下萧文乐的生母梅姨娘了,萧大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不把他那几个通房无名妾室提升一下,壮大场面,也不把梅姨娘的位置升上去。进了大厅只有梅姨娘一个人能坐下,其余的女人都被打发了出去。 家里没女主人,梅姨娘只能顶着个不伦不类的头衔处理后院事务,看她眉眼带笑的模样,相比也是欢喜的吧。 简单的寒暄过后,萧大人就带着王爷女婿和庶子去书房了,留下两个女人一个孩子面面相觑。 梅姨娘把萧文然带到后院,想叫几个女人来陪王妃聊聊天,萧文然摆摆手说不用。 “我就跟四妹玩吧,我挺喜欢她的。”萧文然一把拉住萧文乐的手坚定的说道。 “文乐,可以带大姐去参观一下你的院子吗?” 萧文乐乖巧的点点头。 梅姨娘对于这结果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她也不想让那么女人入了王妃的眼,搞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梅姨娘因为要去忙午膳的布置,不能陪她,就让萧文乐带着她四处看看。 等到梅姨娘走远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笑。 “她是你娘,她要是知道你这样,不得伤心死。”萧文然调侃她。 “我知道娘有些想法是不对的,但她是我娘,只要不过分,我就不管她。”小丫头老气横秋的点点脑袋。 萧文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指尖戳了戳她的脑袋“人小鬼大。” 少了外人的束缚,一大一小放开了许多,萧文乐把她带进自己的院子,把萧文然送她的玩具,逐一玩了个遍,小丫头开心极了。 “喵~”一声高贵冷艳的喵声唤来两人的注意。 “啊,小白!”萧文乐抛下棋子,撒丫子跑下去把白猫给抱了起来。 这是那天帮他们躲过一劫的白色猫咪,还是箫夫人口中的破猫? “这是你的猫咪?”萧文然记得箫夫人怎么说萧大人很喜欢这只猫呢? 萧文乐点点头,揉着猫咪的脖颈,白猫温顺的蹭了蹭。 “这是爹爹送我的,是不是很漂亮?”萧文乐把猫咪举起来,高贵的喵主子险些走光,猫眼狠狠的瞪了萧文然一眼。 萧文然伸手戳了戳它的小腿,白色的毛发很是柔软。 小白一点动静都没有。 “啊呀,小白竟然不挠你哎!”萧文乐兴奋的喊道。 “小白可是连爹爹都不给碰,不是她认定的碰一下都要炸毛。” 萧文然嘴角抽了抽,她终于理解为何萧大人会把猫咪送给她的,纯粹只是因为他不能近身呐。 萧文然对小白也只是好奇,上回太紧张,推她时没注意手感,刚刚摸了一下,觉得挺新鲜的。 她对于毛茸茸的动物接触过的只有狗狗,但在警区的狗大多都是狼狗,哪有小白这样蓬松的毛发。 “大姐要不要抱抱?”萧文乐看萧文然也是挺心动的,也就顺水推舟把猫咪递过去。 白猫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萧文然,又懒洋洋的闭上,还真一点攻击性都不带。 萧文然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抱,这对她有点挑战,鲜活的生命,软乎乎的手感... “你...”萧文然怀里一暖,险些跳了起来。 萧文乐趁着她发呆,把小白塞进她怀里。双手托着猫猫的身子,萧文然有了片刻的僵硬。 萧文乐教她如何抱猫咪更舒服,奇迹的是,看上去很傲气的小白公主全程都没有反抗的意思,让一大一小摸来摸去。 “好神奇啊,小白也喜欢你!”萧文乐高兴的喊道。 萧文然这会已经一手环抱着它,一手替它顺毛,眼里溢满对小家伙的溺爱。 小白发出舒服的喵呜声,让她倍感骄傲。 两人一猫玩到午膳时间,萧文然抱着小白,牵着萧文乐的手来到大厅。 第一百三十九章年关日常 “天啊,小白竟然让王妃抱。”梅姨娘发出一声惊呼。 萧大人看了眼她怀里的白猫,并不说话。 偏偏萧文然却感觉他的视线有些幽怨...囧。 斐安逸也好奇的看向那只微胖的小白。 “嘿,好肥的猫...”斐安逸话还没讲完,白猫凌厉的猫眼瞪了过来。 萧文然坐到位置上顺了顺猫头,朝斐安逸挑衅一笑,把它轻轻放下,旁边丫头就捧着清水上前给她洗手。 下了地的猫咪又恢复冷艳高贵的模样,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自己的饭碗前。 “这猫挺有灵性。”被猫咪怒瞪的斐安逸摸了摸鼻子。 梅姨娘担当女主人,和斐安逸侃侃而谈,原来小白除了萧文乐一个人也不理睬,谁抱它,它就敢一爪子招呼过去。 所以萧文然能抱着它梅姨娘才那么惊讶。 萧文然和娘家没什么感情,只有萧晨和萧文乐让她有点挂念了,所以吃完饭后两人就准备打道回府。 不过在离开的过程当中,发生了一则小插曲。 小白似乎舍不得她,湿漉漉的猫眼儿让人看了忍不住疼惜,最后还是萧文乐抱走了它,萧文然才得以脱身。 离开了尚书府,两人直奔城外,到了傍晚才悠悠归来。 正月初三,萧文然想去会友的念头又被打断,古嬷嬷说今日不宜拜年,连师父那也不能去了,还不能吃饭,天啊!萧文然崩溃。 下人们把插在门口上的松柏枝和挂的门神门笺都焚烧掉,倒是让萧文然目睹了一把古代对于年关的重要,样样都严格执行。 萧文然在正月初四才得以见到好友。 “你这家伙,我等到守岁都完了也没见着你。”李梦梵抱怨道。 大年夜那晚,萧文然让淑慎去告知李梦梵等她,结果从去年等到今年,萧文然都没出现。 萧文然只能理亏,她总不能说斐安逸带她飞檐走壁爬上了屋顶,留在她头上吧? “春闱等年关一过就开始了。”李梦梵这会终于像个待嫁的新娘,憧憬着自己的婚礼。 “我也想像李娜那样让你给我特别布置一个啊。” “别想了,你家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就李家那种传统老大夫的家庭情况,李梦梵敢这么做,不把她家人给气的吐血才怪。 李梦梵自然也明白,但女孩子总是有着浪漫的情怀。 “婚纱我会替你准备的,不过你只能在新房穿了。” 李梦梵可怜巴巴的点头,好歹婚纱还是有了。 萧文然摸了摸好友的秀发,想起自己要出行的计划,跟她提了下。 “你敢不来参加我的喜宴我饶不了你!”一向温柔的李梦梵终于也有了炸毛的趋势。 “...好。”其实她本意是说可能参加不了她的婚礼,还好她没有嘴贱,只是出行又要推迟一段时间了。 和李梦梵东拉西扯大半天,斐安逸就来接她去蛮王师父那去练功了。 正月初七,算是春节期间的一个热闹的日子,因为这一天叫“人庆节”,传说女娲娘娘创造出牛羊马猪龙之类的动物后,第七天就造出了人。所以今日是人类的生日,人们都戴上一种叫做华胜的头饰,皇上宴请大臣们去赤露山登高。 登高有赋诗的习俗,萧文然就坐在位置上听这样才子才女们互相对诗词,置于王爷夫妇...两个都不是那类人,只能观赏不可参与之。 没了搅局的人来骚扰,萧文然突然觉得有点不习惯,她拍了拍脑袋,难道她是抖m? 抬眼就看见斐安逸一脸智障的看着她。 “......”萧文然放下拍脑袋的手,想了想,又比了个中指。成功看到对方变了脸色,才得意的撇开脸。 年关即将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就到了。萧文然这些日子都跟着蛮王师父训练,因为萧文然也没有内力一说,反而让老头教起来更得心应手,有时还被萧文然激发,独创了一套完全不需要内力的肉搏招式。 不过更多的还是以暗器为主,萧文然是女子,又没得深厚的内功,自然只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了,不过她也不在乎就是啦! “师父,是谁把您武功给那个了?”完成每日任务后,萧文然总会跟蛮王聊一会。 蛮王老头的脸色一变,严肃道:“别想着给老夫报仇,那是老夫必得报应。” 吓得萧文然不敢再问,只是把这个疑问藏在心底。 二人回到城里,街道上已经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熙熙攘攘的人群让马车通行不了,两人只能下车步行。 如果说大年三十和初一是人们最隆重的节日,元宵节则是最欢乐的一天了。 路过几个在树下玩耍的孩童,唱着这个年代特有的童谣:“十一嚷喳喳,十二搭灯棚,十三人开灯,十四灯正明,十五行月半,十六人完灯。” 让萧文然不禁回想起现代的春节,越来越快的生活节奏,连过年都变得冷冰冰的。那些传统习俗都在人们嫌麻烦中抛弃了,然后人人捧着个手机,互相诉说着过年太无聊了。 “萧文然,你走路都能走神啊!”斐安逸用力一扯,把她环抱在怀里,以免被人挤到。刚刚差点撞上别人了,要不是他拉着... 萧文然回过神,只能感觉到男人胸膛里的温暖气息。人群还在流动,可她却觉得这个人能替她撑开一片天地。 遍地的花灯照亮整个京城,走马灯,荷花灯,兔子灯...还有商家高挂起来的猜灯谜。 “要去玩玩吗?”人潮拥挤,斐安逸没在松开她的手,两人漫步在街头,他看见不远处有个热闹的摊子,捏了捏萧文然问道。 “你确定你可以?” “你不可以?” “不可以。” “......” 两人只好离开,猜灯谜什么的,最讨厌了。 灯会上,每个人的手中几乎都握着一盏花灯,萧文然夫妇俩好像就是个特例。 “不猜我们也买一盏吧?” 萧文然点点头,抬头就看见河岸上有个老婆婆在做灯笼,她周围已经放了几盏精致的花灯。 第一百四十章寅虎灯 两人走到老婆婆身边。 “婆婆,你的花灯怎么卖?” 老婆婆可能年纪大了,周围又吵吵闹闹的,没听到萧文然的问话。 “喂,你这灯怎么卖?”萧文然准备蹲下和老婆婆说话,就有一对人走了过来,男人皱着眉头,踢了踢地上的花灯问到。 老婆婆专注编花灯,看到地上的花灯动了动,才迷茫的抬起头。 男人吔了声,指着脚边的花灯问道:“老太婆你这花灯多少钱?我买了!”高高在上的语气听着就让人喜欢不起来。 老婆婆摆摆手,“别人要了。” 听见老婆婆这样说,男人身边的女子撇撇嘴,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我出双倍的价钱,这花灯我要了。”男人搂着身边的女人哄了几句,回过头来不耐烦的说道。 “不,不行,老太婆答应人了,这是别人要了。” 似乎没想到老婆婆那么倔强,说不卖就不卖,男人估计气到脑门上都爆青筋了。 “人家就想要这个嘛!”那女子扭着身子,嗲声嗲气的撒娇。 这无疑是老婆婆的催命符,男人为了在女伴面前逞威风,肯定就要强夺...萧文然拧了一下眉间,看了斐安逸一眼,暗自警惕,只要男人动手就踹飞他。 “要要要,要个屁,人家不卖你还要抢啊,去看下一个。”男人似乎耐心用尽,一把推开女子,凶巴巴的吼道。 o(╯□╰)o?怎...怎么回事...萧文然整个斯巴达了。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走啊,难道不是为了美人一笑冲冠一怒嘛? 女子的反应也是让斐安逸两人亮瞎了狗眼,幽怨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马灯,嗲里嗲气道:“明年我一定把你买下!哼!” 两人又搂在一块朝河下游方向走了。 萧文然和斐安逸默默对视,再默默望天。 “他们两去年就来过了,但是没赶上,姑娘喜欢老太婆做的马灯,结果今年还是没赶上。”老婆婆的沙哑的声音还带着笑意。 萧文然点点头,那女子很执着。老婆婆做的花灯也非常有水准,看了就让人中意。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灯笼,十一盏,好像都是十二生肖里的?这些都有人要了吗? “老太婆每年只做一次十二生肖的灯笼,地上这些都是有人要了,还差一盏寅虎灯没人定,就是我手里这盏,你们要吗?”老婆婆指了指手中还未完成的灯笼。 萧文然看向斐安逸,这个好像是他的生肖哦。 斐安逸点头,老妪重新低头编织。萧文然两人坐在台阶上等候。期间还有人来提灯,把银子放在老婆婆的斗笠上,也不打扰老婆婆。 “好了。”当所有的花灯被取走后,老婆婆也完成了那盏寅虎灯,手艺好就是让人没法说,小老虎栩栩如生,大眼睛炯炯有神。 萧文然接过花灯,付钱,和老婆婆道别。 “和你挺像的。”萧文然把花灯举到斐安逸脸旁对比。 斐安逸怒目圆睁。 “哈哈,更像了!”萧文然提着花灯溜之大吉。 斐老虎在后面张牙舞爪。 一年之计在于春,元宵热闹的场面仿佛还在耳畔,可街上已经恢复平静,大伙开始辛勤劳作。 花灯被斐安逸收走挂在自己的卧室,两人约定明年再去老婆婆那买一盏牧羊灯,当然要早点去,不然就被人先定了。 年关过了,京城还没安静几日又被春闱气氛炒热。 十年寒窗苦读圣书,只为今朝金榜题名。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散布着五湖四海而来的考生,就连惊梦园的书斋放眼看去,一排排的清贫书生。 春闱时间定在二月初九、十二日、十五日。分三场,每场三日,一共是九日。 考试地点在礼部贡院,考试期间学子们爱喝拉撒都要在方格大小的屋子里解决,这也是让众多学子们诟病的地方,九天都要和自己的排泄物呆在一块...怎么想都受不了。 还有人为了不排泄不吃东西,最终饿晕在考场,那倒霉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二月十七日,会试完毕。学子们就像被释放的鸟儿,或沮丧或愉悦的走出贡院。 “嗳,你说你家那个要是不能得状元咋办哦。” 萧文然和李梦梵,谢长景坐在贡院附近的茶楼雅座里,看着考子们纷纷散场。 “萧文然不要乌鸦嘴。”李梦梵捧着清茶,仔细看看还能发现她颤抖的手。嘴上再淡定,心里还是担心的。 谢长景是昨天才回到的,带回了许多边塞的特产,被两个好友瓜分了。 “你们已经定了婚约,不会随便退的,不然李家没面子。”谢长景冷静的分析。李家再严也是疼女儿的,不然两人去年那黏腻劲,李梦梵还不被禁足就证明了。 李梦梵也深知这个道理,但她知道周晟睿立了这个誓,肯定是想做到的,不然他得内疚一辈子。 “出来了!”萧文然一直关注着贡院门口,所以看见周晟睿走了出来,就拍了拍身边的李梦梵。 周晟睿一脸疲惫,呆在那种地方九天...应该没几个人是神清气爽的。 小厮老早就等在门口接应,一看到少爷出来,就上前伺候。 周晟睿刚想跟小厮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应,抬眼望向李梦梵他们所在的茶楼。 “啧,虐狗。”萧文然凑到谢长景身边,不打扰两人暗送秋波。 谢长景嘴角带笑,问道。“你要出去游历?” 她是在李梦梵嘴里得知的,听到后虽然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萧文然不是个“安分”的人。 萧文然颔首。 “皇上知道?太后知道?”萧文然还挂着一个王妃名头,就这样离开了恐怕会遭人非议吧? 额...萧文然尴尬的摸了摸下巴。 “等到离开再说吧,不行我就再翻一次墙。”反正谁也不能阻止她那颗女侠躁动的心。 “...万事小心。”谢长景第一次体会到就是如此的霸道之感,只能祝好友一路顺风。 萧文然安然应下,看向李梦梵,发现她竟然还在放电眼,不得不叹服,爱情的力量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踏春 会试不比乡试,考官都要多了一倍去,经过层层严格的审阅才能确定名次。 放榜是三日后。 会元不是周晟睿,但仅次于会元而已。总之开了个好头,只等殿试这最后一关了。 殿试定在三月十五日,只有一道时务策,怎么说都是靠临场发挥。 二月春风似剪刀,三月春雪已融化。少了冬日的约束,萧文然宛如脱纲的野马,撒丫子开始上串下跳。 这不,约了好友几个,连带好友未婚夫去郊外踏青。顾名思义放松精神,才能更好的应试。 因着萧文然和斐安逸这个冬天混得不错,虽然偶有口角,萧文然也准他一同去了。 踏春踏春,自然是骑马更加好玩。刚好几人没人不会骑马的,就让财大气粗的王爷为我们准备了马匹。 三月初九,春暖花开,宜出行。 几人约在城门相见,马儿昨夜都已经各自送达。 王府里。 “去哪玩?”斐安逸跟在萧文然后面无所事事。 萧文然大手一挥,一人去准备食材,又一拂,有人去准备器具。 “去看风景,玩个鬼。你很闲?”萧文然看着打包好的食物器具,一一绑在马身上。 马儿:我是马,不是驴子! “你不是看到了?”斐安逸两手一摊,目光好奇的盯着那堆食物看,直觉告诉她,王妃肯定又搞什么奇怪的食物,虽然...好吃。 萧文然又吩咐了一人去准备调料,回过头看了他好一会。 “去宫里要些时令水果来吧?”听说宫里新送进了一批枇杷,在古代,这种水果还称为什么珍果。 于是,当萧文然把马当驴驶驮了一大堆东西,斐安逸还没来到。 “安然,你这是要出走啊?”李梦梵骑马走到她面前,戳了戳包袱里东西。 因着有萧文然的“民国”服出世,今天三个姑娘都是一水的新装,默契十足。 “等会你别吃!” 众人虎躯一震,目光炯炯的盯着她,对于萧文然的包袱顿时有了好感,不为啥,跟萧文然吃过东西的都知道,萧文然是个美食达人,虽千奇百怪,但好吃啊! “吁~” 就在众人好奇萧文然包袱里的东西,忽闻一阵马啼声,转头看去。 好吧,王爷夫妇俩是集体要出走吗,怎么两人马上都驮着东西,对于他们那空空如也的马儿...他们是不是也要备点东西? 一行人跑到京郊外,在一条恢复流动的小溪旁停下。 呼吸着春日野穹里新鲜空气,脚踩青青河边草,仿佛只要呆在这里,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但萧文然是来野炊的,欣赏了一下春日美景后,就开始动手准备。 她从绣娘那要来了一块花布当餐布,把盒子里的糕点都一一摆上。 墨染菊沁两个人今天也偷懒跟着季如生来,所以加上她自己五个女子,男子只有三个。 “哇,当家你好厉害。”菊沁首当冲先,蹲在旁边看着餐布上的精致糕点。 萧文然把这个任务交给菊沁,又把马牵到小溪旁,喊来三个大男人,搭炉。 那是萧文然专门让人做的简易烧烤炉,把网格摆在最上面,就能烤了。 萧文然又把食物取了出来,所有人都在学着她把食物串进钢叉里。 一时间,其乐融融。或许他们以后他们各奔东西,但永远也不会忘记,在这样美好春光里,有一个女子教会他们享受生活。 “有鱼吧?”萧文然站在河边思考。那些工作已经被几个好友瓜分了。 “在干嘛?”季如生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 萧文然指了指小溪,表达自己想抓鱼的欲望。 “春雪才融,河水很冰冷,你下去伤了身子就不好了,之前不是还老是生病。”季如生阻止她的动作。 萧文然当然不想自己下水啊,但貌似她认识的朋友都是属于“文才”吧?李梦梵和周晟睿就不说了,长景虽然可以,但是她来抓鱼...打住打住! 墨染和菊沁也不行,季如生比自己还弱鸡。 “斐安逸,过来!”还好她还有一个壮丁,她朝在那边跟周晟睿聊天的斐安逸勾勾手指头。 斐安逸迷茫的看向她。 “快去吧。”周晟睿推了他一把,自己走到未婚妻身边帮忙。 斐安逸恶里恶气问了句,萧文然不明白他又在别扭什么,只当他来大姨夫了。 “下去抓鱼。” “这么冷的水你要冷死啊!”话虽这么说,可动作也迅速,把外袍丢萧文然怀里,脱下鞋袜,卷起裤腿就跳了下去。 萧文然习惯了他口是心非的动作,只道:“一人一条就够了。” “啰哩巴嗦!”斐安逸恶狠狠的口气。 季如生默默的退出他们斗嘴的场所,背对着小溪,看着远处的山峦。 墨染正在摆放水果的手一抖,瞄了一眼,敛下眉眼继续手里的动作。 李梦梵也和她未婚夫咬耳朵。 “你刚刚跟王爷说了什么?” 周晟睿替她捋起一丝秀发顺在耳后,温声道:“男人的秘密。” 得到未婚妻一个大白眼,周晟睿只是笑,并不言语。 其实斐安逸也没跟他说什么,只是向他询问了一些问题。 比如为什么有时候会生气啊,有时候又觉得可爱啊...他没有直白的告诉他,他这是喜欢,只是把自己的对于这些事的感觉说出来,他相信王爷一定很快就能察觉出他这种是什么感情了。 他也明白,王爷把疑惑提出来了,就是想有人去否认,他想逃避。 可是周晟睿没有否认,当然也没有确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最后,他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 斐安逸的运气不错,一下子就抓够八条鱼,火也生起来了。 野炊正式开始! 萧文然跑到自己的马儿旁,解下一个包袱拎了过来,往这上一放,解开。装成小罐的调味品都在这了。 “看本大厨今天给你烤最美味的烧烤!”说着就拿着瓶瓶罐罐往食物上洒,不时翻转... 先熟的是一些蔬菜,她让墨染把韭菜都分给他们吃,先填一下肚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踏春(2) 菊沁永远都是第一个小白鼠,不顾形象就吃上了。吃到一半才发觉所有人在看她,把菊美人吓得战战兢兢。 “干、干嘛都看着、我啊。” 正在努力变成大厨的萧文然瞄了一眼,好家伙,除了菊沁这只小老鼠在啃,其他人手里都拿着一串韭菜,但就是没人下嘴。 “你们不吃就给小菊沁,别浪费我的劳动成果啊。” 但不是大伙儿不想吃,可这样要怎么吃啊?男子就罢了,难道她们要学菊沁那样? 在场的人没几个是穷苦出身的,菊沁和墨染也在萧文然的调教下成为和普通小姐那般气质。让他们一下子接受烧烤豪放不羁的吃法是有点难度。 其他食物还好,就是这个韭菜,绿油油的一片,还那么长,怎么吃都沾嘴。 李梦梵直接把她那串扔给周晟睿。 周晟睿拿着两串绿油油:??? “喂我!” 得,你有老公你厉害。萧文然无语望天,给你们弄吃的还要挑三拣四。 “墨染去我包袱里翻几个小碟子过来。” 如此,大家才把韭菜都挑进碟子里,再用叉子把它叉起来吃。萧文然趁空手,一手抓着韭菜串就下口,和他们那个文雅的吃法的确要豪放些。 可萧文然不在乎呀,反正旁边就是小溪,沾嘴就沾嘴呗。这样吃才有乐趣,一群不懂享受的古代封建人! 洗干净手,萧文然又开始捣鼓她的鸡腿,鱼等到最后再烤,炉子比较小,弄不了那么多。 取出一罐蜂蜜,拿刷子刷两下,啧啧,金黄金黄色,香喷喷,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好香,当家还没熟吗?”菊沁是移动的小吃货,韭菜吃完了就去挑了个李子咬。 过了好一会,鸡腿也熟了,这回不用萧文然说,齐齐伸手把鸡腿给拿起来咬,美食面前,形象神马都是浮云! “嘶——”两人从树林里窜出来。 “好香...”一人闭着眼睛用鼻子嗅了嗅,颇有几分二郎神那只哮天犬的神态。 “快离开,别把无辜的人牵扯上。”一道比较温和的声音响起,神似哮天犬那位有些不舍得的往后看了一眼,被一道目光突然锁定,急忙转头,跟着主子逃命去了。 这点动静没有让远处的人察觉,当然除了斐安逸,他是大伙当中的武力担当。萧文然忙着吃鸡腿烤鱼,那点警觉一闪而过。她抓不住。 而是那两人没有侵犯的意思,所以萧文然也就不管了,倒是斐安逸,拧着眉转头,就正和一道目光相撞。 “怎么了?”周晟睿坐在他的旁边,察觉 他的怪异。 斐安逸等到那两股气息都远离了,才回过头来。 “没事。” 除了斐安逸,没人知道他们逃过一劫,如果那两人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向他们跑来,又是一场血战了。 吃饱喝足后,一拨人的形象都丢到哪个旮旯角落里了,东倒西歪的躺在草地上。 春风拂面,阳光虽高挂却不刺眼,时不时飘过几朵云彩,周围除了小溪流水声,除了风拂过脸的触感,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大伙们都有些昏昏欲睡,这样的大好春光里,不小憩一会,都对不起自己。 于是,渐渐渐渐,最后连斐安逸也暂时放下警惕,投入好梦的怀抱。 ...... “啊,好舒服。”萧文然从草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看了一眼四周,周晟睿小情侣互相依偎还在睡,长景怎么躺都是优雅大方的,让萧文然惊讶的是她旁边的斐安逸也没醒。 墨染菊沁已经开始默默收拾残局。 好像少了个人,萧文然四处张望,才在小溪旁的大石头后见到季如生的衣袂。 “嘿,你在这干嘛呢?”萧文然蹦到他身后,拍了一下肩膀。 后者明显吓了一跳,双手拢到一块,转头看向她。 “真怕有一天被你吓死。” “没事,我陪葬呗。”萧文然坐到石头上,笑嘻嘻的开玩笑。 季如生顿了顿,才淡笑道:“你陪葬有什么用?去阴曹地府继续吓我?” 萧文然锤了他一拳,这个玩笑算是结束了。 两人无言的看着潺潺流水,半晌,萧文然才听到季如生闷闷不乐的声音。 “我可能不能陪你去看武林大会了。” 萧文然扭头看他,当初这个意见还是他提出来的,之前跟斐安逸说一个人去是假的,她会带上季如生。 “过年回去的时候,我娘跟我谈了一会心,我要开始接手季家的生意了。” 萧文然问道:“季伯父怎么了?”她没回京城之前,曾在季家住过一段时间,季家二老挺喜欢她的,她也把他们当亲人对待。 季如生摆摆手,“没事,但我爹觉得累了,要和我娘享受享受,还不都是你,天天给他们灌输什么及时行乐的思想,害得我早早就要接手。” 被美男幽怨的瞪了一眼,萧文然嘿嘿的笑了两声,只要不是有什么事就好。 “没事哈,我会连同你那份一起的,你不去也省得我找人管理,你担心要接手,顺便帮我也管管呗,季家大部分生意不也在京城。”萧文然又开始胡搅蛮缠,说服季如生帮她看管铺子。 她还好意思说,季如生想到这个就郁闷,萧文然年关前闷声不响的搞出那三个铺子,不知道让京城多少家店铺倒闭,连年都不能好好过了。 偏偏这个罪魁祸首还说是因为太无聊了?不知道那些倒闭的店家听到后会不会雇人把她给胖揍一顿。 “我是人不是神仙,还有惊梦园,梦安这些要我管。” 萧文然咬咬牙,伸出三根手指。 “那三间铺子给你三成分红。” 季如生挑挑眉,不为所动。 这下萧文然要抓狂了,三成还嫌少?萧文然年前那三家铺子是属于她自己的,不像惊梦园那些大型的产业是两人合资的,所以季如生这个奸商把主意打到她铺子上了,简直过分! 要旅游还是钱?季如生不言语,可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这是抓住她的软肋不放啊魂淡! 第一百四十三章榜眼 “好了,四六分,我就帮你。”季如生欣赏够萧文然小猫抓狂的表情,终于舍得大发慈悲的开口了。他也不能逼得太过,万一她去找别人管理,他才要欲哭无泪呢。 “奸商!!”萧文然跳下石头,推了他一把,险些掉河里去,季如生恼怒的回头瞪她,萧文然办了个鬼脸跑掉了。 季如生摸了摸袖子里的玉石,到底没送出去呢。其实他刚刚没把话说全,季老爷要退休不错,但最大的原因是季如生。 季家二老是喜欢萧文然,也曾撮合过他们,可季夫人知晓萧文然是王妃后,这个念头就彻底掐灭了。 知儿莫过母,季夫人一眼就瞧出儿子的心思,生怕他做出不能回头的事来,才强制让他接管季家生意。 聪明如季如生也明白母亲的用意,两人对峙一番后,姜还是老的辣,季少爷怎么能对得过比他多吃几把盐的季夫人呢? 其实是季夫人说了一句让季如生颓败的话。 “既然你说她不喜欢王爷,也说过要和离或不顾名声呗被休?那为什么他们还在一起,以她的性子为什么还让王爷粘着她?” 季夫人这话让他如湖灌顶,原来文然已经渐渐对逸安王爷改变心思了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者萧文然自己还没发现,但季如生作为她时间最长的“兄弟”怎么会看不出?清楚这个认知的他,沮丧,不甘。 “而且儿子,她身为王妃,无论是和离还是被休,对她的名声都不会太好,你愿意她背着不好的名声吗?她能喜欢王爷,那是最好的结果。” 季夫人不愧是多走了几年路的老司机,准确无误的打入季如生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季如生妥协了,季夫人可能也觉得儿子没有那么快从情伤里走出来,也不像平常母亲那样逼着他成亲,而是让他多留意身边,或许他的真名天女就来了呢。 季夫人受萧文然的熏陶,对于儿媳妇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品行端正,孝敬疼夫就好。 斐安逸不是真的睡着,在萧文然起来前他就醒了,只是不愿意起来。 他看着萧文然一步步走向那个男人,两人脸上的调笑欢快不是假的。他感觉到很烦闷,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反正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就很烦。 大家都醒了,他也不能装睡了,只能爬起来坐着,眼神还是不时的看向那边。 最后萧文然不知道为什么推了一把季如生,斐安逸心里呐喊着掉下去。可惜事与愿违,那男人没有掉下去,回过头来瞪着萧文然,眼神虽然凶狠,却藏着深深的宠溺,让斐安逸看得非常烦躁。 夕阳垂暮,大家纷纷动身打道回府。 墨染落在最后,看见前面季如生身上滚落一样东西,她连忙跑过去拾起,刚想交还给主人,对方却已策马奔腾。 她抚摸着玉石上细腻的纹理,还带着主人温热,想来是很宝贵的东西。 “墨染,走啦!”菊沁骑在马上喊她。 把手中的玉石紧紧握住,墨染翻身上马。 “来了!” 春游后就准备迎来殿试了,除了上榜的贡士,落榜的人早已归家回乡。再伤心欲绝也还是要过日子的,京城物价太高,他们一介贫穷书生怎么担负得起。 三月十五日迎来殿试,贡士在殿试均不落榜,只是重新排列名次,录取只要三甲,意思就算不上榜,他们也是贡士,只是没有职位。走到了这一步,心胸狭窄的人如果不上,或者比他们在会试落榜还要痛苦罢? 殿试在皇宫里,人们再激动,也是被拦在高高的宫墙外的,萧文然等人也就不去凑热闹了。反正又不是立即放榜,考完第二天才读卷,到第三天才放榜。 萧文然给李梦梵设计的“婚服”已经快做好了,能赶在放榜之前竣工。 他们虽然没有去凑热闹,可还是各自吩咐了下人两日后早早去看榜。 转眼就到了三月十七,贡院门前放榜处已经挤满了人,三甲是用黄纸书写的,王府小厮,将军府小厮,李家的,周家的都齐齐看向一甲那三个名字上,再利用敏捷的身躯,退出人群,互看了一眼,各自往府中赶。 “王妃、王妃!”小厮一边跑一边喊。 萧文然这会正在查看李梦梵新鲜出炉的婚纱,听见小厮在呼唤,吩咐淑慎把人带进来。 “结果如何?”萧文然等人在周晟睿考完殿试后又聚了一次,看周晟睿的神情,这状元应该不难拿。 “周少爷...中了榜眼。”小厮低低的说道。 萧文然眉头一皱,放下婚纱,盯着瑟瑟发抖的小厮。 “你确定?” 不止萧文然闻声色变,其余几家的神态也好不到哪去。 尤其是周家,周晟睿摊坐在椅子上,神情悲悯。他只是...榜眼吗? 周夫人担忧的看向儿子,周晟睿对这次春闱有多重视她是知道的,这关乎儿子的婚姻大事。 “睿儿,榜眼也很好了,梵儿是真心嫁你的,不会计较这些。而且我们和李家也有婚约...” “娘,我嫌弃自己啊!我明明答应了...”周晟睿的眼里闪着泪光,痛苦的看向他的母亲。 周父全程没有吭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着。 明日就是他儿子的大喜之日,三月里最好的日子。 “我进宫去问问,万一弄错了呢?”周父倏然起身,就往外走去。 李家。 “什么?榜眼?”李家包括李梦梵在内都聚在大厅,听着小厮的汇报都有点神情恍惚。 李梦梵坐不住了,她想去周家,周晟睿,他的未婚夫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对她说一定没问题,现实却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她要去陪着他,告诉他没关系的,她不在意! “梵儿你去哪,回来!”李大人看着女儿就想往外跑,连忙让丫头上去拦住她。 李梦梵挣扎着,她哭喊着。 “爹,你让我出去吧,晟睿肯定接受不了,他会崩溃的,我要去陪他!” 第一百四十四章重审 李大人皱眉,大手一拍! “这点挫折都受不了,如何成大事?还想娶你,痴人说梦!来人,把小姐带回房间去。” 李大人严厉的吼道。 等到李梦梵哭闹的声音远离,李大人才松懈脸上的表情。 李夫人明白自家老爷的用意,直叹气。 “昨日我还听礼部尚书说周家那小子不错,怎么今日却是榜眼?我得进宫去探探。”李大人淫浸官场多年,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李夫人不懂这些,但知道李大人这么说,那肯定还有转机,虽然很渺茫,但为了女儿的幸福,夫妇俩也甘愿去祈求。当即就起身为李老爷准备官服。 逸安王府这边更是直接,萧文然把斐安逸踹醒,让他进宫去问清楚皇上。 于是乎,清晨的皇宫迎来了三位客人。 斐安逸是最通畅无阻的一个,也是最早见到皇上的一个。 “皇兄,那个甲榜怎么回事啊!周晟睿才是榜眼?” 一进龙轩殿,斐安逸就大声嚷嚷。 “滚!”黄花梨心木造成宽敞的龙床上传来当代帝王低沉的怒吼声。 好呗,又打扰他皇兄xxoo了,不知道这样被胞弟吓几回,会不会萎了。 斐安逸以为里面是宸贵妃,撇撇嘴,觉得那女人也太会缠皇兄了吧,万一把皇兄变成昏君怎么办? 他也不避嫌,就在屋子里乱逛。 龙床里光溜溜的斐安远气得七孔生烟,胞弟太顽劣怎么办?在线等急!! 最后还是他身边的女人出声,斐安逸才跑了出去。 “王爷,您能先出去么,臣妾离开了您和皇上才能更快的谈事情。” 斐安逸拿着个花瓶观赏,听见这话,“啪”的一声,掉地上了。 卧槽卧槽卧槽!不是宸贵妃?!竟然是周婕妤! 斐安远听着那一声瓷器碎裂声,眉头跳了跳,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待斐安逸出去后,两人快速的穿好衣裳,斐安远走出来一看,tmd,这混小子又砸了他一个心爱的花瓶! 周婕妤从容不迫的走出内室,斐安逸就一直盯着她看。 “臣妾脸上有东西?”周婕妤柔柔的笑着。 斐安逸摇摇头,比起宸贵妃,他倒更希望周婕妤能得宠,原本他还想帮周婕妤在皇兄面前多露脸,谁知人家就勾搭上了。 不过... “你...算了,有事我会帮你的。” 周婕妤在龙轩殿侍寝的事肯定瞒不住的,不过他还欠着她人情,只要不超过底线,他乐意帮她一把。 周婕妤只是盈盈一笑,离开了宫殿。 “你和我的妃子挺熟悉的?”皇上的声音已经恢复平时的冷淡。 如果一般人听到这句话,非得吓得屁滚尿流,跟皇上的女人扯上关系,不要命了! 可惜这是斐安逸,是皇上最疼爱的弟弟,就算他说要后宫哪个女人,没准皇上都会送到他跟前。 “你还好意思说,谁让你和你的宸贵妃在玩钓鱼,我有疑问周婕妤能答,我自然问她咯。”斐安逸剜了他一眼,昏君! 皇上自知理亏,不吭声了。 “这周婕妤可比那个宸贵妃好多了吧?你们怎么勾搭上的?”斐安逸八卦的问道,不怪他好奇,皇上最近也提了一些什么嫔什么妃,却和婕妤混在一起,很让人怀疑哦! 皇上不想提这档事,只得转移话题。 “你刚刚说什么甲榜?不问了?” 斐安逸想起自己进宫的目地,成功的被转移了话题。 “对对对,就是那个彩绣节第一名的姑娘的未婚夫,你确定你没看错?他真的是榜眼?” 斐安远不悦的皱起眉,谁在斐安逸面前乱嚼舌根? “逸儿,科举重大,你觉得朕会看错?” 斐安逸也觉得皇兄不会看错,可是他也相信周晟睿,榜眼虽然也不错,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了解周晟睿的性子,如果不是有把握,他不会那么自信。 “我没说皇兄,我就是觉得,会不会哪里出错了?毕竟科举也会有人浑水摸鱼。” 皇上更不高兴,正想教育胞弟,门外响起苏海的声音。 “皇上,礼部尚书大人,李大人,仁勇校尉求见。” 斐安远看了一眼弟弟,拧着眉间。 “宣。” 门外立即走进三个等级不同的官员,看见斐安逸也在。 李大人和周父却心知肚明,李梦梵是逸安王妃的好友,而周晟睿最近和他们也走得很近。应该也是为甲榜的事来,两人顿时底气足了许多。 三人对视一眼,拱手道:“请皇上重审一甲名次。” 斐安远挑眉,这三人竟然也是来怀疑甲榜的事,尤其是礼部尚书也参合了进来,这就奇了怪了。 斐安逸更高兴了,或者他说的皇兄还不相信,可现在有三个人也怀疑了,皇兄不能骂他了! “你看,他们都觉得一甲有问题,不止我一个啊!”斐安逸兴高采烈的嚷嚷。 斐安远瞪了他一眼,后者立即安静。 “爱卿,能告诉朕为何你也这样请求吗?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了吗?”皇上的声音冷淡,却让三人背脊发寒。 礼部尚书能为周晟睿做到这一步,不仅有李大人的交情,还有对周晟睿的爱才之心。 “回皇上,臣从未敢忘自己的职责,只是臣有幸看过周公子的文章,觉得他不该居于榜眼。” 礼部尚书顶着天大的压力迎难而上。 “哦,那你是质疑朕的判断?” “臣不敢!”三人齐齐跪下,脑门的汗一下子算涌了出来。 只有斐安逸无所畏惧的坐在椅子上,轻飘飘的开腔:“是不是,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科举的考卷全部放在翰林院一个档室内密封着,斐安逸他们想看,就要得到皇上的圣旨传达,才能开门进去。 所以当斐安逸四人到达翰林院,那些老学究个个都怒目圆瞪,这简直就是侮辱他们翰林院! 春闱的考官都是翰林院选拔出来的,斐安逸到这查,就是意味着他们当中可能有人失职。 可是不管他们如何愤怒,斐安逸还是领着礼部尚书进去了,李大人和仁勇校尉为了避嫌就等在门外。 第一百四十五章偷龙换凤 斐安逸和礼部尚书进去好一会,才铁青着脸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微动,真的出问题了? 斐安逸带着六份考卷要离开,翰林院的人自然阻止,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罪名还不是安在翰林院身上。 面对这群老学究的嘴脸,礼部尚书冷笑,简直不知死活,连考卷都能颠倒黑白。 斐安逸更是怒气冲天,把考卷都砸他们身上去。 “好好看,看完了给我带走,这件事必须有个水落石出,竟然有人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狸猫换太子,你们一个个都吃了豹子胆!” 翰林院的人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斐安逸在说什么,只有最先看完考卷的人,“啪”的一声坐到地上,脸色煞白。 “贺老,贺老?” 一群人嚷嚷着怎么了,答应名为贺老的人一动不动的僵硬着脸,眼疾手快的人立即捡起考卷来看,结果也是和贺老一个表情。 等到一个个苍白着脸色的人看完,礼部尚书才收拾好考卷放在袖子里。 斐安逸冷哼:“到底谁做的你们翰林院最好有个交代,不然我看你们一个个都回家种田去吧,还自诩什么公正。” 斐安逸一行人把考卷带走,翰林院的人还没回过神来,那群当过考官的喃喃道:“翰林官他......” 也有人平时就看不惯大学士的为人,嘲讽道:“呵,谁能想到这件事竟然是主考官做的,你们平时不是他最为清正吗!这下害死我们翰林院了,不知道要被多少大臣嘲笑!” 主考官,也是翰林院最大的官,而主考官是唯一能进档室的人,也是撰写名次的人。 而今日,他们的翰林官因前段时间科举的忙碌,皇上批准休假,这才第一天...以后估计长期休下去了。 皇宫里,斐安远看着那六份考卷,神情严峻。 全乱了,一甲的名次全乱了。榜眼应该是状元,探花应该是榜眼,而状元才是探花。 “召,翰林院那群人全给我找来!”皇上放下那六份考卷,厉声呵道! 原本就六分冷的声音这会变成十分了,除了逸安王爷,全都被冻成冰块。 “皇兄既然真相大白,我就先去告知她们了,别等会好事变坏事。” 皇上这会急气攻心,哪里有时间理他,挥挥手让他退下。除了礼部尚书留下来看热闹,另外两人也回去报喜讯了。 这翰林院的翰林官也是可怜,原本只有他能进出档室,只要他不说,就没人能发现他换了,但是他没想到这状元竟然有那么大的后台,王爷都来帮忙了,只能说做坏事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早上的榜单被撕了,下午就贴上新的,连同六份考卷也一并贴了上去。 大家原本还愤怒甲榜被撕,结果看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一时间京城的八卦又多了一项。 第二日皇宫就发出声明,此次甲榜名次均为翰林官一人所为,已被革职流放。置于那名和翰林官勾结的探花被勒令百年内不得科举,简直夭寿哦!大家都当笑话看。 他们这些百姓不会知道官场上的污秽,翰林院彻底回到皇上手中,所有职位都被重新洗牌。那些什么派系的自求多福吧。 当晚,萧文然和谢长景都到了李府做客。 李梦梵的院子里,主人自己哭得两眼红肿,甚是骇人。 “我说你也太不注意了吧,明天就要出嫁了,你哭成这样,小心周晟睿吓到。”萧文然从美肌志带来新出的化妆品放在她梳妆台上,等明天能遮遮她这双青蛙眼。 两个丫头一人一边拿着个水煮鸡蛋敷在她红肿的地方,轻轻揉搓。 “要是他不是状元,我都怀疑他明天还会不会娶我。”李梦梵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纯属哭得太多,停不下来了。 萧文然白了她一眼,谢长景安慰的拍了拍她。 “他敢不娶弄死他拉倒,看着呕心。”前一句是说男人,后一句却是说李梦梵,这样子太丑了。 李梦梵也委屈,她很少落泪,这一掉就止不住了。 女方这边有两位好友陪着,男方家斐安逸和季如生也去捧个场。 不得不说两人真的很有夫妻相,周晟睿也是两个大大的青蛙眼。 周父回到家中看了一眼儿子,嫌弃的走掉。周夫人虽然心疼,可看到这幅模样的而已,也忍不住笑了,为了不打击儿子也跟着离开了。 只剩下斐安逸三人相视无言。 季如生剥了一个鸡蛋敷他眼底,只希望明天能消肿。 斐安逸也照顾他另一边眼睛,作为新晋兄弟,斐安逸毫不客气的嘲笑。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得像个娘们一样。” 周晟睿不服气的顶嘴:“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这次可扎心了...嘶,你轻点。” 斐安逸无辜的笑着。 深夜,周晟睿为了明日早起去接新娘,不得不睡下了。斐安逸和季如生两两相厌,一点话题也没有。 斐安逸受不了和他独处一室,准备起身出去,就听见那个讨厌鬼说话。 “你喜欢文然吗?” 呵,什么意思,难道我说不喜欢你就去追? “不知道!”斐安逸粗里粗气,明显不耐烦和他说话。 季如生却无视他语气里的恼怒,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我喜欢文然,之前我不明白,等我回过神来,她就是王妃了。” 放屁,她一直都是王妃,只不过偷跑出去了而已! 斐安逸不屑的冷哼。 “我们相遇在一个当行里,那是我家的。我去考察,她就走进去当珠宝,只是那个典当行的掌柜食髓知味,想坑文然那些珠宝。”似乎想到初见时的场景,季如生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只是他没想到文然是个行家,当场就揭穿了他,还把珠宝夺了回来,掌柜看她独自一人,就起了心思想夺她珠宝,叫人来抓住她,不曾想被她倒打一耙......” 斐安逸躺在屋顶上,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季如生说的那些话,半天也想不明白他把萧文然那半年的事说给他听干嘛,炫耀吗?吔!他才不会嫉妒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大婚 季如生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那些话说出来,他只是觉得,如果说出来斐安逸会更快理解他的心意,他季如生的心意和他斐安逸的心意。 他看得出斐安逸也是喜欢着文然的,只是他们两个都不去想,不去说,不捅破。这样或许很好,但也有不好。 万一斐安逸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一时糊涂去纳个妾,文然一定会离开他的,即便她也喜欢王爷。 温然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希望逸安王爷能不辜负。 清晨,鸡鸣三声,周家上下忙碌起来,周晟睿的眼睛虽然还是有点肿,但已经不明显的,快速的洗漱好穿上婚服,就骑着马儿去接娇妻。 一路上锣鼓喧天,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那周家的儿郎啊,中了状元啦!今日呐,娶李家才女呢!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两人他都占了,啧啧,真是幸福。 街道上也没人摆摊了,都用来看接亲的队伍咯。两旁街道上都站满了人,就连雅座上的人都探出头来观看。 “周郎,去接媳妇啦!”有熟悉的人都调笑着新郎官。 周晟睿虽脸红,却也一一的拱手回礼,这些人都是祝福他的! 李府,萧文然和谢长景都陪在卧房里,看着正正经经的古代婚礼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李夫人那些梳子亲自为女儿梳妆,眼里难掩忧伤。 “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等到李梦梵梳妆好,众人眼前一亮。不是说她平时就不漂亮,可和这一天相比,都欠缺了点什么。 红唇皓齿,双颊绯红,一袭云锦描金红色嫁衣勾勒出女子宛如绢带的芊芊细腰。 凤冠霞帔,没等众人多看两眼,缀满米粒大小的珍珠喜帕盖住绝世红颜。 “花轿来了!”门外一声喜悦的叫声,喜婆丫头赶紧扶着李梦梵出门。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习俗,李梦梵终于得以上轿,又是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萧文然二人也算是李梦梵的姐妹,故而跟着花轿一起走。 轿子走到了街上,忽然就扬起一片花瓣雨。 谢长景看了一眼萧文然,后者笑得和狐狸一般。虽然不能随便更改习俗,可还是给她找到机会做文章,我撒花瓣总对了吧? 于是,一路到新郎家,天空都飘着细碎的花瓣儿,香氛扑鼻。 又是一阵捣鼓,新郎新娘才站在高堂上,主位分别坐着周父周母,笑脸盈盈。 有赞礼者开始唱喊,新郎新娘跟着他的意思动作。 “...礼成,送入洞房。”李梦梵才算是暂时解脱了。 周晟睿在外面陪酒,萧文然和谢长景也随着新娘进入喜房。 “我的妈,太折腾人了吧。”萧文然边走边靠在长景耳畔嘟囔道。 谢长景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小声答之。 “你不是也经历过吗,皇家的规矩应该比这个还繁琐些吧。” 萧文然觉得膝盖中了一箭,抿了抿唇,半晌没回话,总不能跟她讲:我跟你说我跟你说哦,我不是真正的萧文然,我没结过婚qaq...这样吧? 萧文然摇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甩掉。 等到看热闹的人都出去了,房里只剩下红盖头的新娘,和萧文然谢长景两人。 “怎么样,饿了吗,我喂你吃点东西?”萧文然自己拿着个大桃子在啃,她跟了一天下来,都要饿晕了。 喜帕下的李梦梵摇摇头,她还不觉得有多饿。 萧文然三下两下把桃子吃完了,砸了砸嘴,还饿。可她总不能去吃人家喜床上的东西吧,虽然看着挺诱人的。 她又不想出去找吃和好姐妹分开,李梦梵初为人妇肯定有许多事要做,自己近期就要离京了,能呆一会是一会。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只好找话题聊天。 “以后我们都是有夫之妇了,青葱岁月再也不复返~” “噗嗤。”李梦梵被萧文然的话逗笑了,连冷淡如长景姐姐也赏脸露出笑容。 萧文然翻了翻白眼,她说得没错啊,本来就有两个早早嫁人,另外两个也前赴后继。 “等我离开京城,就剩你俩相依为命了,要养的白白胖胖等我回来啊。” “等你回来干嘛?”李梦梵喜帕上的珠子随着她说话一晃一晃的。 萧文然往前一扑,把李梦梵给吓到,险些瘫倒在床,还好萧文然拉着她。 “等我回来吃掉你们呗。”说到吃,萧文然看了一眼床上的花生干果之类的,顺手牵羊了几个,坐回自己的位置。 被长景狠狠瞪了几眼也不顾一切塞进嘴里,恩,解馋。 身为新娘的李梦梵浑然不觉自己的东西被吃了。 “叩叩叩。” 两人向门口看去。 “叩叩叩。” 不是门响,是窗响,是谁?萧文然疑惑的走过去,打开窗户。 “你来干嘛?”萧文然左右看了看,只有斐安逸一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斐安逸把手里的东西往她怀里一塞,一跃而起,走了。 “......” 谢长景看着萧文然一直站着不动,喊了一声。她才醒过神来,把手里的食物端到桌子上。 “吃吧,斐安逸送来的。” 酒过三巡,逐渐深夜了。宾客们才纷纷散场,新郎官已经是半醉半醒的状态了,季如生和斐安逸扶着他才能不跌倒。 由喜娘配合两位新人进行最后的步骤,看在周晟睿自己醉了的份上,众人没有再闹洞房,直接把空间留给两位新人。 王府的马车宽敞,斐安逸夫妇把两位友人都送回家了,才慢慢悠悠的回府。 “打算什么时候走啊,皇上母后哪里你去说?”萧文然自己瘫痪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斐安逸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不满的叫到:“为什么是我去说!你别想牺牲我保持你虚伪乖巧的形象!” 萧文然心里槽了一句:小气吧啦! 然后两人都陷入如何跟两位大佬解释去旅游这件事。 “不然我们偷偷跑吧?”萧文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斐安逸嗤了一声,看她如白痴。 “你找死?想被全国通缉?” 萧文然耸耸肩,带上斐安逸的确此路不通。 第一百四十七章‘入昏’ “那我自己跑路吧!”带上斐安逸这个国宝级动物诸事不顺啊! “你试试!”斐安逸咬牙切齿。 好吧,她对背叛他们的革命友谊感到抱歉。 最终,他们还是没想到说服两位大佬的办法,还是先睡觉吧,明日再战! 日子就这样过了五日,萧文然已经受不了这种天天陷入想法子的烦恼中了,大手一挥,直接挑明吧! 等到了皇宫却没有机会说这件事了。 “王爷王妃,您们来得真及时,奴才正想去告知您二位。” 刚走进皇宫,迎面就撞来了苏公公。 两人对视无语,发生什么事了,苏海可极少有这种慌张的情绪。 “太后娘娘昏迷了,皇上正大发雷霆呢,要重罚大皇子,大皇子那身板哪受得了呀!”苏海推着两位懵懂大人往慈宁宫赶去。 三人还没进去,在外头就听到皇上冷厉的咆哮。 “庸医,庸医,庸医!朕养你们何用?!” 萧文然刚踏进门口就看见大皇子跪在门前,额头上已经血肉模糊,应该是磕头磕的。自从皇后赐毒自刎后,萧文然就没再见过他了,比起以前的微胖,大皇子萧条了许多。 斐安逸听到母后昏迷不醒的消息自己傻愣住了,回过神来,疾步走进内室。 萧文然落在后面,让宫女找来止血的药替大皇子敷上。 上药的刺痛和冰凉惊醒了这个还没十三岁的孩子。 大皇子湿漉漉的眼睛接触到萧文然的面容,竟有几分想哭。 沙哑道:“我没有害皇祖母。” 萧文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帮他上完药,拍了拍他的脑袋。 “既然没有,就要找出证据证明,而不是一直跪在这里。” 她还要进去看看太后,这个像妈妈一样疼爱她的母后,她认得心甘情愿。 大皇子看着他背影走进内室,再消失不见。缓缓直挺腰,不再有刚刚落魄的低迷感。 萧文然走进内室才发现堆满了人,斐安逸和皇上站在一起紧张的看着床榻上昏睡的美妇人,几个太医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宸贵妃,白嫔等妃嫔站在一旁,神色各异。太后床边还坐在一名太医,正在为太后把脉。 成嬷嬷站在内室门口,却是看得最清楚全场的位置,所以她先发现了萧文然。 萧文然朝她走去,问道:“怎么样?太后怎么昏迷的?” 想要最快的了解事情,肯定要问与太后最亲近的人。 成嬷嬷摇摇头,原本比太后还要老几分的面容,现在更是呈现老态。 “大皇子送了一个香包给太后,太后带着午睡就没醒过来。太医说是香包气味和太后原本的熏香混合成一种毒气。”成嬷嬷也是一知半解,看着主子一睡不醒,她都快要崩溃了。 萧文然拧了一下眉,总觉得哪里很熟悉,她缓步走到斐安逸身旁。 为太后把脉的太医也终于收回手,只是脸上的表情并不是那么美好。 “怎么样了!”斐安逸忍不住开口问。 “太后中了一种名叫‘入昏’的毒气,微臣只能被太后抑制住毒气侵入的毒素蔓延,却不能让太后醒来。” 斐安逸踉跄了一下,这个太医已经是太医院资质最深的了吗他都没办法,那还有什么办法? “入昏是什么?”萧文然问道,她觉得这个词很熟悉,但就是想起不来。 太医难得的没有被皇上咆哮,心中稍安,这才为萧文然解答。 “入昏是一种特殊的中毒方式,它没有和别的香气混合时,叫睡莲草,具有安眠作用,却极少用于安眠,因为它很容易和别的香气混合,变成入昏。太后带着睡莲草制成的香包,再睡在熏香的房里,两种香气混合......” 总之就是因为两者关系,太后才中毒的。 太医下去为太后写抑制毒素的药方,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难道太后再也醒不过来? “皇上!听闻神医喜来曾救过一名不幸入昏的百姓,如果能找到他,太后就有希望醒来了!” 一名太医突然开口道,斐安逸看了他一眼,是当初说出绝情散的新晋太医啊,可他现在没心思赞赏他那么快就能来这种场合,全部的心思都在他说的话上。 “真的?那我去找他!”斐安逸眼看着就要抬脚离去,萧文然拉住了他。 “没用的,喜来...边...神医来无影去无踪,如果他不主动现身,你是找不到的。” 萧文然得到太医的赞同。 “神医喜来喜欢四方游历,如果他不是刚好在,的确难找。” 斐安逸却不管,只要他在这世上,只要没死,他总会找到。 萧文然扇了他一巴掌。 “冷静下来没有。”萧文然的神情冰冷严肃。 斐安逸低垂着眼不言语。 皇上走出内室,一脚踹倒跪着的大皇子。 没人敢说话,或者说没人敢去触正在怒火中烧的皇上。 “皇上为何不让大皇子先解释?万一错怪了,会给孩子留下很深的阴影。”说话的还是逸安王妃。 敢扇王爷,敢跟皇上叫板的王妃。如果此刻有人还能胡思乱想,肯定崇拜死这名王妃。 斐安远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了,但和斐安逸一样,他也不能平静,躺在里面的是她的母后,天家薄情,他和妻儿的感情或许是这样,但不代表他的母后。 “说。”皇上不再动手,只一个字就让人不敢动弹。 大皇子咬紧牙关,手指掐进肉里,慢慢的爬直腰杆。 “回父皇,香包是儿臣的婢女制作的,我没有弄什么睡莲草,只是普通的安神草而已,皇祖母近来睡眠不好,儿臣才想出这个法子!” 皇上盯着他,大皇子也没有退缩,纵然身躯还在颤抖,可他自然与皇上对视着。 “来人,去把大皇子的婢女带来!”皇上率先撇过脸,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萧文然会心一笑,对于迁怒在大皇子那点怨气已经没有了,她不是圣人,他母亲那么陷害她,她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到现在她已经能把两人区分开,大皇子只是大皇子而已,从没有伤害过她。 第一百四十八章又是陷害 没等侍卫们走出慈宁宫的大殿,门外就突然一片喧嚷,随后闯进一道身影。 “刺客——!”这是众人心中唯一的想法,还有人喊了出来。 那名“刺客”却不是冲皇上而去,反跑到大皇子身边,跪下。 “大皇子!我错了!”如泣如诉的声音... 众人定眼瞧去,那名女子不论是脸上,身上都已经狼狈不堪。就像在哪个刑场里逃出来一般。 宫里的宫女服并没有多丑,可这人身上已经沾满了灰土,想必过来时是慌不择路,跌跌撞撞。 脸上也不逞多让,白净的脸蛋上伤痕累累,看着有点骇人。可偏偏上面又东脏一块,西脏一块,哪里还有个样,京城外那些乞丐可能都要比她好点。 这是大皇子的婢女。 婢女不知道是害怕什么,一个劲的往里缩,甚至跪到大皇子的前面去,像是门外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 “奴婢不该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你,他们是骗人的!他们说只要我帮了他们我就能脱离您了...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婢女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可没人吭声,冷眼旁观。 “自从皇后娘娘不在了,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个个都欺负您,我...我才起了心思,他们说您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大皇子了,没有了皇后和赵家的支持……” 婢女的话像金豆子一般,不断的掉落,让人看清这皇宫里最阴暗的一面。 “所以他们给了我一种草,换了您的安神草,奴婢当时也很惶恐,可是…奴婢该死!后来您被叫来了慈宁宫,他们也来了,可是他们是来杀我的!” 婢女说到这,声带已经完全变了,宛如深渊里的恶魔,让人不由得颤抖,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奴婢不甘愿就这样被他们灭口,所以我逃出来了,反正都是要死,还不如来替大皇子说出真相,大皇子,奴婢真的只是鬼迷心窍,奴婢心中也很不安……” 她祈祷能从大皇子眼里看到一丝原谅,可是大皇子的眼神冰冷,面无表情。她再也猜不出大皇子在想些什么了。 “他们是谁?”萧文然终于抓到空隙,迅速的问道。 婢女沉浸在悲伤中,才猛然回过神来,着急的喊道。“对…对,杀我的人是平妃娘娘的宫女!我逃出来的时候还抓破了她的衣服!你们快去抓她们,她肯定还来不及换衣裳!快!” 平妃,是斐安远近期升上来的妃嫔,今日也在场。 “你…你胡说!我、我和大皇子什么怨什么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平妃像是气结,随后才反应过来,口沸目赤的反驳。 这话也在理,平妃之前只不过是后宫小鱼一只,和大皇子怎么会见过,更别说结怨了。 婢女这时却笑了,像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笑得骇人。让平妃生生打了个寒颤。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傻任由你们摆布吗,我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可我也不是白痴,我从小就跟着大皇子长大,一些手段还是有的,我跟着你的婢女,你的太监,发现他们总是去一些低等妃嫔的宫里,甚至出宫,你们都是支持二皇子一派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睡莲草都是从朱家的药堂里拿回来的!” 这回平妃是真的吓得腿软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宸贵妃蔑视了她一眼,缓步走上前。 “你可莫要胡乱赖我皇儿,皇上,二皇子那么小,怎么可能会害他皇兄呢!”宸贵妃似娇似嗲,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段数不知比平妃要高到哪里去了。 “二皇子是小,可那些大臣们不小,他们就是想趁机解决了大皇子,这样二皇子才能一路通畅!” 婢女也不傻,把脏水泼到二皇子和宸贵妃上,那是自取灭亡,还救不了大皇子。那她就一口咬死是二皇子派系的人,就算没有很大的成效,也能扒掉他们一层皮!宸贵妃可是在后宫安插了不少人。 果然,宸贵妃的脸色顿时阴暗,隐晦而尖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婢女,后者却无所畏惧了,她从进来后就没想着活着出去,背叛一次就够了,她真的受够了! 没人注意到宸贵妃的动作,萧文然却不经意的瞧见了,拧了拧眉,不出声。 这时,侍卫已经押着几名宫女太监走了进来,果然如她所说的,身上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换下。 “饶命啊!平妃娘娘救命!”这群宫女太监挣扎着,哭喊着。 平妃哪里还能救他们呢,她都要自身难保了。 婢女露出阴狠的笑容,一一扫过那群人仰马翻的小丑,定在一名面容姣好的宫女身上,也是被她撕破衣裳的那一位。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暗杀她,她或许还没有机会来为大皇子平怨,可是这个蠢女人竟然想让那么太监来猥亵她,只因她长得比她好看?就要拿刀子一刀一刀的划在她脸上? “全部拖出去杖毙!”皇上烦透了这样吵闹的场景,一语定生死。 宫廷侍卫把宫女太监都拉了出去,可是平妃…?侍卫们有些迟疑。 “父皇,儿臣的婢女就交给儿臣处理吧,是儿臣无能,训奴不力。”平妃还没解决,那边就响起大皇子的声音。 皇上没有立即答应,可大皇子一如刚刚为自己申冤那一幕,坚定不移的看着皇上。 “把平妃暂时押进大牢。”皇上突然说道。 那大皇子的婢女呢?没人敢问,自然也没人敢抓。 平妃很快就被拖了出去,门外也响起了那些人痛苦而凄厉的哭喊。 一声一声的敲进人的心里,不寒而栗。 只有婢女挂着柔和的微笑,平静的待在大皇子身边,这时的她,褪去了不管不顾的疯狂,身上的气质也慢慢回笼。 大皇子还是心软的,舍不得她用这样凄惨的方式死去,她好开心。如果,如果她没有迷了心眼,没有背叛,是不是她就有可能拥有大皇子心底的一片地方?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什么也得不到,只有他最后的这点温柔,好不甘心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喜来支援 当一轮暖阳缓缓高升时,宫中的情况自己瞬息万变了。妃嫔们被重新洗牌,那些低阶妃嫔们死的死,关的关,后宫人心惶惶。 那些被婢女说到朱家,支持二皇子一派的人也被处理了不少,尤其是那家草堂,里面还有睡莲草的存货,更是加速了朱家的灭亡。 那婢女想的没错,有宸贵妃和二皇子,二皇子一脉就不可能断,但也足够他们元气大伤了。 因为太后昏迷,萧文然也日日进宫伺候,在没人发觉的时候发了一封简讯给远在边塞的喜来。 不是让信使传递,那样找不到喜来的。惊梦园的某个角落里养着一群信鸽,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的,就像一个人的秘密武器,她原本是要捉鹰隼的,但考虑到自己这身板,别没抓到小鹰就被鹰妈妈给啄死。 希望能顺利,她是真的觉得那太医说的话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太医这边也在不断的研究入昏醒来的方案,萧文然在信中也写了让喜来把入昏的配方写回来,一切都靠等。 斐安远是一国之君,自然有忙不完的事,斐安逸这些天就显得有些颓靡了。被萧文然扇了一巴掌,又不能去找神医喜来,他还有什么用?天天就等? “过来!”萧文然突然走到门口。 斐安逸自进了慈宁宫就蹲在角落里数蘑菇,也没人敢去搭理他。突然听到声音,他还以为不是喊他,继续蘑菇。 “斐安逸,给我过来!”萧文然见人没反应,又吼了一句,连宫殿里的下人都纷纷抬起头。 斐安逸终于舍得抬起头,看着萧文然坚定的眼神,不情不愿的跟着她走出去。 三月也快过了,说着年关后要出去游历,却一拖再拖。阳光逐渐升温,已经带了几分灼热。 斐安逸不适应的闭了闭眼,自己就好像发霉了,被人拖出来晒太阳,浑身难受。 “让我出来干嘛啊!要晒太阳自己晒!”斐安逸不想再待在太阳底下,让他有种无形遁地的窘迫感。 萧文然扯住了他,凝视着他的双眼。 “不止你一个人难过,所有关心母后的人都在难过。”不同以往嚣张的焰气。带着一丝轻柔,一丝安抚,缓缓抚慰他那颗狂躁不安的心。 “皇上在难过,母后是在宫里发生意外的,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母后。可他是一国之主,他要保护的人很多。” 萧文然知道他最近对斐安远有些怨气,没办法,国主在亲人和国事上面总是先选后者的,萧文然能理解,斐安逸也能理解,可他拒绝了。 “我也很担忧母后,我母亲早早离世,我在母后身上得到了缺失的母爱。可是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和你一样的。” 斐安逸不再挣扎着离开,他坐到石凳上,双手抵着头趴在花园的石桌上,脆弱得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声音闷闷的从胸腔里发出来,“母后从小就很疼我,比皇兄还疼,或者她知道我不是做皇帝的料了吧。” 斐安逸抬起脑袋,半张脸还掩在臂弯里,露出通透清澈的眸子。里面溢着浓厚的悲伤,却让她觉得更加漂亮。 “我知道母后总有一天会离开我和皇兄,但一定不是这样的方式!” 他的眼睛如宝石般闪烁,水雾雾的大眸子里晶莹的泪光不肯落下。 萧文然情不自禁的伸手捂住,她不忍心再看,这么漂亮,让人心疼。 “总会好的,相信我。” 当萧文然接到喜来老爹的信条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人都要升天的那种喜悦。 信鸽完成了它的任务,被萧文然放回原处,和小伙伴诉说着这次远行的见闻。 萧文然三言两语的看完,出了那张药方,把信条给烧了。 转而来到喜来曾经住过的院子里,这里平常时都是围起来不让人进去的,喜来有些东西还留在这。比如入昏已经配好的药。 萧文然看了喜来的信,才想起来自己记不起的事情。 喜来老爹救过一个被香气中毒的人,只是那是在她还没来京城开惊梦园时,她被喜来捡去当药童,看着他不停的尝试各种药方,最终被他配了出来。 这件事过去一年了,又向来对医学没啥兴趣,也就记不住了,但现在不同了!她终于能救太后了!斐安逸也不用天天顶着个苦瓜脸啦! 按照指示,她打开抽屉,里面就放置着入昏配好的药材,这里只是两次的量,要喝六次才能彻底解毒,四次可醒来。 拿着药材她又有些发愁,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自己哪里来的药方和药材呢?她不想那么快揭露自己和喜来老爹的关系。 萧文然拿着药材和药方回王府,还在冥思苦想怎么瞒过去这些东西的来历。 还没等她想好,斐安逸直接闯了进来,她想收拾都来不及。 “王妃!太医说研究已经得到进展了!” 哦,那群老太医也不算太没用,好歹有突破了,萧文然想。 “咦…这是什么?入…昏…入昏药方!天啊,你哪里来的!”斐安逸一把夺起桌子上的药方,仔细瞧过后,一脸狂热。 萧文然被他的热情给吓到,被他晃得双臂有点疼,脑袋也晕。 “在、在惊梦园,喜来曾经住过的房间。” 萧文然没想到自己那么轻易的就说了出来,心中后悔不已,等会肯定又有大把的盘问,为什么会住在惊梦园,为什么房间里会有…… 如她所想,斐安逸真的就这样问了,可是萧文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了半晌,斐安逸突然惊呼:“我知道!” 萧文然震惊的看着他,他知道了什么?她明明什么也没说! “当初惊梦园不是请喜来神医为你们的雕刻园鉴定吗,一定是那时住下的对不对!然后这个药方是他不小心落下的,对不对!我们太幸运了!”斐安逸眉色飞舞的说着自己的推测,越想越对! 不,他不可能落下药方,除非他不要,就像那个药材,他只是不想带而已。 第一百五十章太后醒来 萧文然心里吐槽着,但这样的解释,总比她和喜来老爹的关系曝光更好吧? “天啊我太高兴了!我这就拿去给太医配,我们不会弄丢他的配方的,我让他们抄录一份,再给你还回来。”斐安逸一刻也等不住,说着就拿着东西往外走。 你喜欢就好……萧文然已经木着表情了。 “这是什么?” “入昏的解药,两次量。” 斐安逸更加雀跃,抓起药材就跑,跑到门口才听见他说。 “我先带去用了,到时我再给他配一份回来!” 你喜欢就好。 有了喜来神医的药方,太医院混成一团,慈宁宫也赶紧拿着那包神医遗留下来的药材开始熬药。 当天夜里,忙完国事的斐安远如约到了慈宁宫,成嬷嬷已经服侍太后喝下第一次药汤了。 “朕听苏海说,你已经找到药方了?”斐安远第一次不顾及弟弟,直接拍醒了他。白天他听到苏海说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逸儿哪里来的药方? 他随不能时时陪在慈宁宫,但对斐安逸还是关注着,苏海说他回了一趟王府就急冲冲的拿着一张药方到太医院。 斐安逸因着今日一下子经历了大喜大悲的情绪,这会有些精神不济。 “不是我找到的,是王妃。” 萧文然?她又是哪里来的? “皇兄你忘了吗,当初喜来神医住过惊梦园!” 斐安远没听说过喜来神医住到惊梦园过,不过他倒是记得惊梦园雕刻一事的确请来了喜来,而且不是从外面请的,那个神医就像凭空出现一样。 皇上不解,但到底能治好自己的母亲,就当弟弟的解释是正确的吧。 斐安远近来也不好受,白天有忙不完的大小事物,晚上又来服侍,谁也劝不听。短短几日,英俊的脸庞就长满了细碎的胡茬,双眼凹进。一身的冷冽越发严重了,除了苏海这个贴身太监,还真没人敢靠近三尺之内。 “皇上,去休息片刻吧。”苏海上前询问,这几日他也是跟着皇上忙里来忙里去,不是他不想休息,实在是除了他没人敢来值班了。 皇上看了一眼忠心的老太监,眼底乌青并不比自己少,随而点点头。 太后有救了!宫里的气氛才得好转,前几日那地狱般的生活,他们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味了。 当第二日清晨,太后喝完喜来神医那包药材后,太医院终于把药方配来了,一包两次量,一共三包,有一包是斐安逸吩咐要还回去的,至于那张药方,已经被观摩了不下百次,纸张皱巴巴的,要不是顾忌要还回来,估计残得地方更多。 太医为太后把脉,果然毒素在慢慢消散,众人松了一口气。 皇上去上朝了,斐安逸也准备带着药材和药方回去还给萧文然。 “呵呵,王爷。”太医突然追了出来。 斐安逸看向他。 太医腼着老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要是下次还能有喜来神医的药方,还请王爷能多多益善……” 虽然说观摩同行的药方有点丢人,但神医不是一般人啊!那等绝妙的药方是他们一辈子都想不出来的! 斐安逸明白他说什么了,只是道。“这是王妃给我的,神医曾在惊梦园住过。” 太医愣住了,这是王妃找来的? 等他回过神,哪里还有斐安逸的身影。太医只好等下次逮到机会再问问王妃了。 萧文然一夜好眠,太后的事情解决了,她也不用跟着惊慌了。 “嘭。”门被推开了。 这样风风火火的闯进来,除了这王府的男主人,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萧文然正在洗漱,吐了口中的盐水才吐槽。 “你能不能轻点,我的房门都要给你踹坏了,这很贵的!” 斐安逸此时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财大气粗的摆摆手。 “爷有钱了,赔得起。” 得到萧文然一个赤裸裸的白眼。 等到萧文然洗漱好,下人才端来早膳,萧文然一边吃一边问。 “母后怎么样了?药方可有效?” 斐安逸一早就飞回来,这会看萧文然吃,才想起自己没吃东西,一屁股就坐下来抢吃的。 “嗯嗯有效,还有太医想要神医的其他药方呢!” 萧文然不满的从他嘴里夺食。 太医想要喜来老爹的药方?那也得看老爹给不给咯,不过自己不努力,就想觊觎别人劳动成果的人,就算她有,她也是不给的!(太医:我只是想观摩观摩而已!) 太后服到第四次药汤后,真的缓缓醒来,让那些原本对喜来神医还抱有一丝怀疑的人彻底折服了。 “太后娘娘!”成嬷嬷喜极而泣,比起皇上王爷王妃,成嬷嬷的感情不逞多让,只是她一向内敛,把情绪都深埋在心里,一心一意的服侍着太后。 这会没人来探望,成嬷嬷就从太后昏迷那天一直说到今日,刚刚醒来的太后还有些虚弱疲惫。说了一声都是好孩子后,再次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真正醒来时自己是夜里,她的两个孩子都在,王妃也在,嫔妃也都堆满了整个屋子。 成嬷嬷看出太后不喜,转头对众人说道:“太后刚醒来,屋子里需要流畅的空气。” 于是皇上就让妃嫔全都离开,连宸贵妃都不能幸免。 “母后!”斐安逸第一个冲到太后身边。 太后躺在床上,伸手握住了小儿子的手。 “母后没事了,你们担心了。” 高高在上的帝皇,在面对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母亲,才会露出平常人家的情绪,和弟弟一起守在太后身边。 “只要母后没事就好。” 太后朝萧文然看去,后者也笑嘻嘻的跑到跟前,一家四口,一室融洽。 斐安逸和萧文然还要回王府,皇上就陪着醒来的太后。 “这件事我听成嬷嬷说了,你也别太责怪大皇子,虎落平阳被人欺,他也记住这次教训了。”少了小儿夫妻在,太后此刻的神情才像深宫里的太后该有的模样。 斐安远知晓母后又要教导他了,恭敬的听着。 “儿没有责怪他,他……”皇上想解释,太后却打断了他。 第一百五十一章说服皇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皇子像当年的你,但是现在两个孩子还小,老二看着也不差,先不要那么快决定,即便你心中已经偏向谁。” “是。” 没人知道这场深宫夜谈,是事关未来太子,下一任皇帝的话题,一夜过后,该如何还是如何。 春天的日出就像母亲的怀抱,金光一点点的拥抱旷野和屋顶,拥抱辛勤劳作的人们,不刺眼不闪耀,却如一股暖流淌过,使头昏沉沉,整个身子都酥麻酥麻的,多么舒适,多么惬意。 当日头完全露面,香山山顶上的两人才缓缓睁开眼睛,结束这次“看”日出。 “啊~不想走了。”萧文然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丝毫不在乎锦华玉衣上沾了尘土。 同行的自然是斐王爷,作为近期和萧文然成功组成革命友谊(大雾),接触的时间自然是最多的。 斐安逸仰着头,抬手抵在额头上,眯着眼看远处的温暖阳光。他比某个女人要优雅多了,起码找了块石头来坐。 这段时间就像见证了他的成长,为了证明自己,跑去跟皇兄要职,却不曾想自己此举让多少人嫉妒。 阿昌是一个,皇后是一个,他从来都不知道皇嫂一直把他当做假想敌,多么可笑啊。当他想放下,皇兄却不愿了,他知道,皇兄是怕他受委屈,开玩笑,他会让自己委曲求全? 这次母后的意外,真相竟然是两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斐安逸觉得心惊,感到害怕,他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哎,我找到理由出去了!那群太医不是说想要药方吗?我们就说出去找喜来神医!”萧文然兴冲冲的爬起来,欢快的说道。 斐安逸一脸“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的表情,把萧文然的情绪都打落回去。 想要出去怎么就那么难呢~ 或许是萧文然的祈祷上天听到了,馅饼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砸在两人的头上。 斐安逸和萧文然都是一脸懵逼。 “皇兄,你的意思是我们去行宫住一段时间?” 就在半小时前,夫妻俩刚回到王府被皇上急召进宫。 斐安远觉得很抱歉,他也不想那么做,可想到胞弟性格很容易被人陷害,有担忧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他察觉到弟弟的不耐烦。 含辛茹苦...咳咳养大的弟弟,自然多少能发觉他的几分心思,经过了前皇后一事后,小弟就越发不爱在朝堂里出现了。开始他以为是皇后刺激了他,所以不同意,但他又不是傻,一时看不出,总不会一世都看不出。 既然如此,那就去行宫吧,一举两得。他要开始收拾朝堂上的势力了,他原本是不急的,但昨晚和母后商讨后,便决定提前启动计划,以免再发生像大皇子这样的槽心事。天家的孩子可以狠毒,但不能互相残杀,这也是为什么大皇子和二皇子出世之后就再也没人怀上了,连大公主也是个意外。 他每次临幸后都会让苏海监督妃嫔喝避子汤,谁也不能落下。有两个就够了,多了管不过来,一个没选择。 “嗯,反正你不是也不喜欢这些腌臜事吗,去行宫那边住刚好……”斐安远企图用最温柔的声音劝自家固执弟弟,万一斐安逸觉得他和母后很危险不愿走就完了。 果然,斐安远立马听到胞弟的距离的声音。 “皇兄,我们不去行宫。” “逸儿,不要任性……” “皇兄,我们要去武林玩!” “好好好……什么?!” 斐安远原想着只要弟弟听话离开京城就好,结果他听见了什么? 斐安远常年冷厉的眼神扫了过来,眼底带着大大的惊诧。 萧文然有点被冻伤的缩了缩肩膀,帝皇的威严果然还是很阔怕啊! 斐安逸从小就见惯皇兄这幅模样,所以丝毫没有被皇上的王八之气给冻伤。 还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撒娇。 任性王爷对着冷面皇帝卖蠢……当我什么都没说。 “皇兄你看,反正都是要离开京城,去行宫多不好玩啊,武林现在不是有个四年一届的武林大会吗,我想去看看!” 斐安逸眨巴眨巴他那双漂亮的星眸。 皇上艰难的移开视线,妄想坚守阵地。 “武林太危险了,你一个朝廷王爷出去成何体统!” 武林和朝廷的关系如履薄冰,他担心弟弟他们被欺负了没人帮忙。 “皇兄,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用王爷的身份去?” 傻哥皇上:…… 萧文然知道斐安逸出马,弟控斐安远就没有当皇上的那股子霸气,看见他动摇,当即神助攻。 “皇兄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哦嚯!你脸好大哦!斐安逸不爽的瞪了她一眼。 比起胞弟来,皇上果然更相信弟妹,没办法,谁让萧文然的表面功夫做得好,在婆婆和哥哥面前装得一手好逼。 就这样,斐安远算是被说服了,但为了弟弟弟妹的安危,他也有要求。 “每隔一段时间就留下记号,让朕知道你们在哪里,记号逸儿你是知道的。” 解决完私事,斐安远秒变冷艳高贵的神色,郑重的交代。 斐安逸满心欢喜,对于皇兄的话自然是百依百顺,至于做没做到……风太大,我听不见! 估计皇上也是知道他的尿性,撇开他,直接和萧文然说,他虽是帝皇,但肯定有眼线在江湖里,怎么说,在霄云国的武林,也是他的天下啊。 所以斐安远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都对萧文然坦白了,末了,还破天荒的说了一句让萧文然始料未及的话。 “逸儿被朕和母后都宠得有些任性了,最近虽然懂事了些,但终究不够成熟,如果在外给王妃添麻烦了,还请多担待。” 我屮艸芔茻!皇上竟然为了斐安逸低声下气??虽然还是冷冰冰的语气,可萧文然还是听出他对斐王爷的疼爱,这样的哥哥上哪找?请给她一沓好吗! 萧文然听了心里有一种难言的羡慕,斐安逸到底知不知道他生在了多好的家庭,还是世上最多污秽的天家,可他母亲,她哥哥,都把他保护得很好,才会有他现在的性格。 第一百五十二章践行餐 她定了定心神,笑语晏晏。 “皇兄,我是王爷的妻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我怎么会让王爷去以身犯险。” 斐安远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意,他知道萧文然这是把逸儿给放进心里了,虽然还不是那种非常重要的地步,起码有了个好的开头不是? 为了弟弟的幸福,他这个当哥哥的也是操碎了心,知儿莫过母,知弟莫过兄,斐安远这些日子也算是摸透了胞弟心中暗藏的想法,不承认只是因为性格问题而已。 有了皇上的首肯,太后那里就容易对付多了,有助攻皇上,太后也勉勉强强同意了斐安逸夫妇出去游历一番,只是规定了一年之内必须回来。不然等会她们玩疯了,都不知道上哪找人去。 两人恩恩啊啊的如小鸡啄米,频频点头,只要你让我走,你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搞定了大佬,就没什么事可以担忧的了,两人走亲访友,告知近期不在京城的消息。 说是走亲访友,可像萧文然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怎么会乖乖的一个一个去敲门,直接把人喊道望月楼雅居吃饭。 也只有季如生知晓萧文然是真的下血本,宴请诸位,不然她怎么不去自家的酒楼呢! “萧扒皮也有肯亏本的时候?”季如生来得比较早,雅间里只有萧文然一个人。 萧文然白了他一眼,她很小气吗?只不过自家开的店比较多罢了。 “谁说我亏本的,我卖了几个配方给望月楼,这是我的报酬。” 果然,让她吃亏实在是太难了,季如生摇头苦笑。 “安然,季公子。”推门进来的是李梦梵,身后跟着她的新晋相公。 其余的人也都很快到了,想来也是对萧文然能离京这件事抱很大的好奇,她要是一个人也就算了,在京城常驻的,谁不知道逸安王爷是皇上太后手心里的宝,竟然就这样放王爷跟王妃跑了? “安然,你给太后下什么迷魂汤了,她竟然允许你带着王爷出去?”李梦梵转着手中的杯子,调笑道。 少了李娜在场,在坐的各位都是冷静自持(大雾)的斯文人,萧文然想逗比一下都没人附和,李梦梵也看出了萧文然的改变,心疼之际也慢慢的改变自己,跟萧文然多说说俏皮话。 萧文然没打算把人家皇上的计划说出来,国家大事他们也沾不上,哦除了刚刚夺得状元郎的周晟睿,听说斐安远给他安排了一个不错的职位,一朝变成天子近臣,煞红了多少人的眼,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告诉他。 周晟睿虽没有听到皇上明说,但也听到了一些耳风,所以对于王爷夫妇能“远走高飞”并不是那么好奇,但他好奇的是他们怎么说服皇上的。 萧文然要是知道周晟睿心里所想,肯定哈哈大笑的报斐安逸的黑料,是用撒娇大法说服的! “跟我没关系,是斐安逸去解决的。”现在她跟斐安逸绑在一起,还是不要让他太难看了。 一众人推杯换盏,竟是都喝得满脸通红,也就谢长景年关时在军营时练过,其余人都睡的睡,趴的趴。 等萧文然醒来时,入眼已经是自个儿的房间,揉了揉昏胀的太阳穴,淑慎就端着醒酒茶来了。 “王爷送我回来的?” 淑慎点点头,以后还是不要让王妃喝醉了,拳打脚踢的,还附带不知名的歌谣,虽然唱得并不难听,可就折腾死王爷了。要不是王爷力气大些,还不知道怎么把人带回来,更别说当街出丑了。 罪魁祸首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辉煌之举,乖乖喝了醒酒茶又补眠去了。 晚膳在餐桌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斐安逸你这熊猫眼也是没谁了。”萧文然刚入口的米饭在看到人后,倏地喷了出来,还好斐安逸站在门口,而不是坐在位置上,不然他的脸色更难看。 “噗哈哈哈,还有脸上的抓痕怎么回事?昨晚跟人妖精打架?小野猫哟!”应景的吹了一声口哨,流氓气质一览无余。 跟人妖精打架=小野猫=萧文然。 淑慎拼命的低着头,其实她更想捂脸的,要不是情况不允许,王妃实在是太丢人了。 斐安逸阴沉着脸坐到位置上,丫鬟已经把桌子给擦干净。 萧文然还嫌热闹看不够,还继续嘴贫。“咱们后天不是就要离开吗,你都不用伪装了,直接这样吧,特色!” “你以后要学会控制酒量,别逞强。”斐安逸夹了一块炸鱼块放到她碗里,语气宛如春风温柔拂过,让人......毛骨悚然。 萧文然迷茫的瞪大眼睛,她在嘲笑他,他为什么要扯我喝醉? 淑慎默默的转身,没眼看了。 “什么意思?”萧文然把鱼块夹回他碗里,有情况,绝对有情况。 “小野猫不要补充体力吗?毕竟昨晚妖精打架了。” “......”卧槽!卧槽!卧槽!斐安逸是自己打的?这tm不是在逗我? 萧文然忐忑的对上斐安逸那漂亮的眼眸,果然里面藏着无尽的怒火,自己刚刚那样是不是算火上浇油?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醉酒后那么牛掰啊?虽然她从来没喝醉过。 “呵呵,我吃饱了,您慢请。”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斐安逸摸了摸脸上的抓痕,除了萧文然那一拳,这些都不算什么,就跟挠痒痒似的。昨晚的柔软触感还历历在目,轻笑一声,把萧文然夹回来的鱼块一口咬掉。 有空就蹲守王爷夫妇日常相处的管家懵了,王爷竟然不生气?还笑了?这还是他家王爷吗? 萧文然急冲冲的赶回房里,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淑慎在后头跟着跑,落后几步才进了屋。 放下茶壶,萧文然把淑慎按在椅子上,无视丫鬟惊恐的表情,词严义正的问道。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王爷脸上的熊猫眼和那个野猫......抓痕真的是我弄的?” 不是不是不是!萧文然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家贴身丫鬟,希望她说出心里的答案。 第一百五十三章离京 淑慎很可惜的点点头,你不仅打了王爷,抓了王爷,还把王爷给压倒了! 听完淑慎绘声绘色的描述后,萧文然生无可恋的摊在床上。 好丢人!昨晚丢人,今晚更丢人! 惯性尿遁的萧文然在出发的那一天才肯见斐安逸,因为要帮他做一些伪装,江湖侠士虽然大多数人不关注皇室,但难免有来过京城落脚的人见过斐安逸的真容,就两者之间的关系,万一误会他们要去偷窃什么辛秘就要完,那可是全武林通缉了。 萧文然也就郁闷两天,见到斐安逸又照常拌嘴。 “别动!别动!等会把你化丑了就是你自找的。” 萧文然双手在他脸上蹂躏着,没人看得懂她到底在干嘛。 现代的易容术是在比不上古代的唯妙唯俏,所以她只说这是伪装术,古代材料天然,效果比现代的那些要好上三分。 斐安逸一会疼一会痒的,要不是看着铜镜中已经变了五六分的自己,他都要怀疑萧文然是又想恶作剧了。 萧文然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只要把五官化得立体些,再穿上男装,虽说明眼一看就是女扮男装,可也不会无端联想到她是王妃的身份。 “王妃,我……”淑慎泪眼朦胧,欲言又止。她自然是想跟去的,可她不能去,她没有能力保护王妃,此刻,她才觉得自己是多么没用。 萧文然明白她的心意,可江湖险恶,她不怕,却不能拖人下水,要不是斐安逸的武功高强,她也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挂心。 门前,马夫已经牵来了两匹马,不是斐安逸常用的坐骑,朝廷的马都是有官印了,斐安逸心疼自己的宝马,只能舍弃了爱马的陪伴。 两人只有松松的斜挎了一个包袱,里面除了碎银也就只有两套替换衣裳。 “走了。”一身红衣的萧文然利索的翻身上马,缰绳一拉,马头一扬,就撒丫子的朝城外跑去,斐安逸紧随其后。 古嬷嬷跑了出来,却只能看见飞扬的尘土以及衣袂起舞。 “怎么那么快……我还想给他们带点干粮呢。”古嬷嬷看着手里已经打包好的糕点大饼叹了一口气。 管家定定的看着已经不见二人踪影的街道,总有一种雏鸟初飞的情节,或许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翱翔的飞鹰了吧。 最难过的是淑慎,不能陪在主子身边是每个奴仆最懊恼的事吧,可她知道,王妃只是担心她,她什么都不会,万一给王妃添麻烦扯后腿就完了。再说了,王妃让她好好看家,还让她帮忙管理铺子,是不是代表王妃已经非常信任她了? 想到这些。淑慎的低迷一扫而空,满腔斗志的去完成王妃给她布置的任务,等待王妃回来。其实萧文然只是不想让小丫鬟乱想,才给她找事做的,发生了蓁蓁那件事后,她对淑慎就已经是全心信任了,就连被提上来和她一个级别的小丫头,也没有淑慎这样的待遇。 也幸好那个小丫头明事理,要是再来第二个蓁蓁……不,萧文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只要她有这个念头,萧文然就先把她弄走。 萧文然和斐安逸顺利的出了城,两人往身后看了一眼,高耸的城门遮挡了全国最繁荣的城区,他们就要踏上新的旅程。身后没有来相送的人,当然两人现在这样,哪有人认得出。至于萧文然那票好友,都在本人的提示下,把两日前那顿饭当做是践行餐了。 四目相对,莞尔一笑。 两匹马驶入官道,离身后的城门越来越远。 “大东家。”眼看着那两个小点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无影无踪,墨染才缓缓开口。 虽然萧文然指明了不要他们来送,可季如生还是来了,等两人动身,他才从角落里出来,看着马匹远去的背影。 墨染是刚好发现他要出门,所以才陪同过来。 季如生没有应声,只是目光无神的盯着前方,有点执拗的执着,仿佛那人还在眼前,没有离去。 他的手倏然握紧,从萧文然说今天要动身离京后,他心底就带着一种恐慌,总感觉,她这一走,再回来就是物是人非了。他想劝她,不要走,不要离开,等他可以陪她了再走。可直到了今天,他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也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明明白白的意识到,自己再也抓不住她了。 “大东家,这个玉石是你的吗?那天去踏春,我在你后面捡到的,一直都在忙,忘了还你。”墨染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上面俨然是季如生掉了好一段时间的玉石。墨染的声音充满了歉意还有带着深深的懊悔,让人很难去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季如生看着那块玉石,的确,刚掉的时候,他急切过,彷徨过,可连续好几天都没找到后,他终于无可奈何的放弃了,就像那人一样,他总是不能及时的抓住。 玉石的事他没宣扬,所以他不怀疑墨染此刻交还的时间对不对,他只是感慨,连上天也不支持他和萧文然在一起啊,果然两个奸商混在一起总是天理难容了,只有合作才是正道。 思绪万千也不过在一瞬间,手指在碰上玉石的那一瞬间,季如生改变了主意,把墨染伸来的手推了回去。 “既然你捡到了,那就证明这东西和你有缘,送你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玩意。”季如生微微一笑,往城里走去。 墨染停在原地愣住了,手里沉甸甸的,那是季如生送她的玉石,虽然是她要还,对方不要的。 墨染知道这玉石的意义,因为不止斐安逸在偷看,她的视线也没离开过小溪的那块大石头的范围。 她把玉石收回袖子里,手帕紧裹着圆润的玉石,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季如生走了好一会,才发现人没跟上来,招了招手,示意离开了,墨染才扯出一抹温婉笑意,朝他走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救人 离别的忧愁过去后,两人就如同脱缰的野马,尽情在春意盎然的树林里飞驰,他们没有选择离得最近的阳城,还是打算在日落前到达更远的西樵镇。 过了西樵镇,往西直行,就到了‘武林活跃范围’了。虽说对外霄云是大国,可只有本国人才清楚,武林侠士和朝廷管辖地是分开的,自前前任天家和武林盟险些闹翻后,两者关系就像一根紧绷的线,随时都有可能崩断。 霄云国的板块,武林就占据了西边的大片土地,不允许朝廷派人过来监管,所以除了每个城镇有个“青天大老爷”监管老百姓,实则背后都有武林盟的人控制着。 毕竟江湖侠士会打打杀杀,却不会做生意,所以除了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最多的就是商队了,他们来这经营,有时还请镖师护航,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吧。 在萧文然看来,霄云朝廷和武林的关系对外宣称是一国,却各自有自己的管理。 两人一路纵马,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就找小溪停下歇脚,天然无污染,可比现代那些号称天然的搬运工的纯净水要干净多了。 两人第三次歇脚,找到一处泉眼,泉水清甜清甜的,让人喝了个痛快。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萧文然原本坐在树下歇息,一下子弹跳起来,神情严肃。斐安逸也不逞多让,他倚在树旁假寐,听到动静就立马站直了身,浑然没有刚刚那股子懒散的姿态。 他耳力比萧文然要好得多,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开的人很多,而且是追杀! 两个人戒备的站在远处,这里是死胡同,没路走了。也不知道是谁不好运,被追杀的那个人竟然直接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看到了两人,也看到了他们身后已经没有路了。 血花沿着男人的指尖滴了下来,他捂着左臂,想来已经是负了伤。 两人没动,男人也没动,或许是知道了无路可走,男人的神色变得庄重绝望,也不再跑了。他也跑不掉,那群人不过五个呼吸就追上来了。 三人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直到那群人相继从各处跳了出来,男人才开始与他们打起来。 萧文然两人好像被人遗忘一样,谁也没有来攻击,把两人站的地方视为真空地带,男人还有意想把战斗场地往远处挪。 他们也太好运了吧,第一天就遇到武林的刺杀大战?别问他们怎么看出来的,气场什么都和斐安逸遇到的暗杀不一样。 让两人感兴趣的是,那男人的武功很高啊,即便是受了伤,和那么多人打都不落下风。剑花乱得让人眼晕,可停下后已经有三四个倒下了。 即便他再能打,可到底孤军作战,杀了一半还有一半补上呢,男人明显体力透支,出招慢了很多,也没有开始的潇洒风姿。 两人对视一眼,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拔刀相助。 “帮吧?”能引开敌人,不让无辜的人波及,应该不是坏人。 斐安逸点点头,就在动手之际,旁边杀出个小喽啰,对着两人挥剑。 敢情好, 他们都不用找理由,权当自卫了。其实对他们出手那人是刚刚好听见他们的对话,所以想下手为强,却没想到看着弱唧唧的两人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斐安逸是刻意隐藏气息,让人不注意他。蛮王师父教的,也就只能骗骗这些只有数量没有质量的小喽啰,像被包围的那个受伤男人肯定就知道斐安逸的武功不低。 至于萧文然,她又没有内功,就算再厉害,也没人看得出来。 原本越渐下风的男人有了两人的强势加入,已经只剩一半的人很快就被干掉,只有和男人对打的几个还在坚持。 领头的人见一时半会杀不死男人,恼怒之余就放了烟雾弹,带着人跑了。斐安逸他们已经把外围的人杀光了,他们不走还等死呢! 烟雾散去,原处已经没有那几个人的踪迹,男人也放松了紧绷的心理,伤口的疼痛立马争先涌上,他再也站不住,单膝跪在地上,右手用剑撑住地面,死活不愿趴下。 倒是个骄傲有骨气的,不然也不会不叫他们帮忙,明知斐安武功不差。从看这人第一眼开始,萧文然的职业病又犯了,小小的分析了一下眼前的人。 有勇有谋,却能力不足。这个能力不是指战斗力,而是领袖能力。如果是一个合格的领袖,那在见到萧文然两人时,肯定第一时间寻求帮助,并承诺x等条件。这样就不会让自己身上的伤更重,还能有人护航。 当然现在也不差,只是半昏迷着被人扛上马,什么形象都轰然一塌。所以萧文然说这人不适合当领袖,顶多是领导者的左右使,还是偏向打手的那种。 这里不是武林,死了那么多人,相信很快就有官服的人来清理。此地不宜久留,万一那波人又带人折回来就完蛋了。 两人火速把人弄到马上,骑马继续向着西樵镇驶去,这里原本离西樵镇只有几里路,要不是发生了这档子事故,他们已经到客栈美美的吃上一顿了。 太阳下山,天很快就要黑了,如果不赶在最后一抹余晖之前到达目的地,天黑了路没那么好走,对于男人的伤势更加不利。 两人拼了命的纵马飞驰,好在马儿休息的时间长,没有发生累死马这种尴尬的事情发生,真的就在天黑之际赶到了镇上。 西樵镇就像是国界一般存在,是武林盟和朝廷的分界线,到是给一个小镇带来了繁荣。即便入夜了,也是灯火万家,和萧文然想象中的小镇幽静相差甚远。 斐安逸要先带男人去治伤,原本半昏迷的状态现在已经彻底昏过去了。小镇有多大,总不可能比得过京城吧,所以萧文然让他去,自己订了房间再去找他。 如此,斐安逸继续纵马去找医馆,萧文然则停在客栈门前。有小二停在院子里,看见她走了进来,操着一地方口音把萧文然的马儿带去马厩喂食歇息。 第一百五十五章西樵镇 夜晚,客栈是没有什么人打尖的,所以宽敞的大堂只零零星星坐了几桌人,真正要吃饭的,肯定去酒楼吃。 “客官,您这是要住宿吧?”掌柜的看有生意了,赶紧站了起来,笑得跟弥勒佛一样,长得……也像。 “恩,两间上房。”刚刚出来,手头上自然是富裕的,今天又是赶路又是救人的,她可不想亏待自己。 “好嘞!”掌柜笑呵呵的把手搭算盘上‘啪啪啪’拨着,说了一个数,萧文然交了钱就有店小二带领上楼。 “客官,这边请,这是您的房间,另一间在隔壁。”小二也是个带着口音的,不过比外面那个马夫要好多了,萧文然差点就听不出他在说什么。果然语言很重要,还能影响工作呢! 萧文然进了房间一看,还行。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奢华,但好歹对得起价格。 在小二离去之际,萧文然 突然喊住了他。 “哎,小二,附近的医馆在哪?我朋友带人去了,我等会要去找他。” “回客官,您出门直走,往右拐,经过镇子上最大的酒楼,再走几十米就到了。”小二憨厚的回答。 萧文然谢过,就放他离开了。 等到她走出门,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赶了一天的路,她早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汗臭味,洗了个澡才舒服的下楼。 客栈挂了两个大灯笼照明,往右看,能看见镇外一片漆黑,往左看,小贩小商还是满街的,客栈是进镇后最近的,所以地理位置不错,也就是萧文然为什么能看到那么热闹的场景了。 按照小二说的走,右拐进入街道时,仿若看见了京城的街市。如果说刚刚客栈那条街是正街,那这条就是正大街的黄金地段了,商户几乎都堆集在这一块,有酒楼,茶馆,成衣,首饰店应有尽有。 尤其是不远处灯火最亮的那一家,占地面积宽敞,管不得被小二说是最大的酒楼了。 萧文然经过时往里看了一眼,格局和普通酒楼差不多,就是面积是在有点大,许多地方都浪费了,小镇人在多,也不可能多过大城市。西樵镇虽然是武林朝廷混合的交界,但怎么说也就是个暂歇点,来往人匆匆,能有多少人,况且还有小酒楼抢生意。 萧文然慢慢的走着,并不着急去寻斐安逸,那男人伤那么重,除了诊脉,还要上药什么的。 大酒楼里人不是特别多,在大环境里更显得人少,对比斜对面的小酒楼,虽然人少但不会给人那么寂寥的感觉。 “唉。” 一声叹息传入萧文然的耳中,她耳力不错,只是不能和那些有内力的人比,她清楚的听见唉声叹气是从自己的身后发出的。 她装作不经意的回头,身后站着一个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他的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他站的位置就是萧文然刚刚走过的西樵镇最大的酒楼。 鬼使神差下,萧文然搭话了。 “您叹什么气呐?” 中年男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应话,惊诧的抬起头。就看见一身男装的萧文然,红色的衣裳在灯笼的照射下更加耀眼。 萧文然也任他打量,反正她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明显的女扮男装,穿男装是因为方便,省麻烦,并不是为了遮掩自己的性别。 不知是萧文然的表情太无害,还是自己心底的话被压抑了太久,叶叔竟然当街就和一个陌生的小姑娘聊起来,直到萧文然走了都还反应过来。 “这里还不是酒楼时我家少爷的庄子,后来这条街逐渐变化,少爷一家也搬迁了,就随大流弄成了酒楼……可后来少爷走了,他把这里交给了我。我哪有那本事经营啊,一直拖着,就拖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叔说着说着就入神了,也不在乎萧文然到底有没有在听,这些话在少爷走后,他就没人倾诉了,老婆子走得早,他又不愿意再娶,那些人都是看中少爷的酒楼,哼,别以为他不知道。 “就算我打算让出去,可那些挨千刀的,给的价格连隔壁的铺子都买不起,我怎容得他们这般作贱少爷的房子!”叶叔的表情猛地变得凶狠,老实巴交的脸上狰狞可怕,想来是有无良商家压低价了。 她还看得出,如果不是叶叔真的没本事,他也不会想把这酒楼让出去,这是他口中少爷的东西,他对他的少爷感情很深。 “那您是出价多少?” 叶叔一愣,似乎不明白萧文然问什么,随即反应过来,以为她是接他刚刚说的,问他开什么价,对方会给低价。 “十万三千五百两,这是当初少爷盘下的价格,老叶我一分钱都不会多收,可那挨千刀的哟,竟然说一万两就要,还说这样的店铺大把。真是气煞我也!” 叶叔念念有词,对那无良商家深痛恶绝,如果他会骂人的话估计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萧文然沉默,她在思考。十万对于这种小镇来说的确贵了,即便它大,可这里的人都是开去匆匆,本地人没那么多消费,在这里建立什么都不太能赚钱。但那个一万又太离谱了,果然是黑心奸商! 萧文然自认不肯吃亏,但绝不会昧着良心。叶叔开这样的价格也是为了想念吧,不舍得委屈他少爷的东西。 “卖给我如何,十万,抹去零头?” 叶叔脚步一退,骇然的望着她,他只是想倾诉一下心中的苦水,却不想人家真的要买? 叶叔也不是不知道,这酒楼他的确开高了,只要那人给到五万以上,他也肯卖出去。现在竟然有人说十万!只抹去零头,对于这酒楼来说,他是赚了! 叶叔老实一辈子了,自然不想坑人,犹豫道。 “你可想好了?这里大房子没有什么发展的,你要的话,五万给你就好了。” 萧文然摇摇头,如果是其他人,她肯定不会给这么高的价格,可她看出叶叔的情感,自然不愿让他留下遗憾。 第一百五十六章莫离 “没事,我就按这个价格给您,但是我现在在外面,银两要过几天才能给您。”萧文然尴尬的笑了笑,她身上也有钱,但那是她行走江湖的盘缠。 幸好西樵镇有信使,不知道进了武林板块的范围信使会不会少,总是这种情况她也很尴尬啊,难道随身带只鸽子? 不过她自信叶叔不会觉得她坑什么,这酒楼的情况都这样了,她就算真的是坑货,也没人说什么吧?但她萧文然是这样的人吗?!明天就去写信,她们赶路也才一天就到,没准银票送过来时她还在。 叶叔果然没有要求定金什么,只说到时在酒楼门前会面,他每天早中晚都会来一趟的。 突发奇想的念头解决了,萧文然便告知姓名离去。她直接用了以前的名字,萧然。 斐安逸果然在最近的医馆,萧文然走进去就看见了他抱拳倚在墙壁上,老大夫在帮那个男人处理伤口。 “你来了!”斐安逸眼前一亮,快步向她走来。像只小松鼠一样,眼睛亮晶晶的。 萧文然能理解他这种心情,毕竟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嘛,斐王爷第一次要离家那么久,没个熟人陪着总会觉得恐慌。 萧文然对他温然一笑。 斐安逸的确有点恐慌,却是怕萧文然找不到他们。 “他怎么样了?”萧文然朝男人的方向努了努嘴,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他们既然打算救人,就不会死而不顾。 “只有左臂的情况严重了点,其余的都是小伤,大夫让他今晚在这睡一晚,明天就能自己上药了。但我觉得他内力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要修养一段时间。” 斐安逸回头看了一眼,刚好对上男人黑黝黝的眼珠子。 人醒了。 “感觉如何?大夫说要你在这睡一晚。”这话是斐安逸说的,被某个女人像看到什么突破三观的诧异视线扫了又扫。 他只是觉得这人是男的,萧文然一个女的不好关心以免误会才开口的,这女人怎么不用点脑子! “多谢二位相救。”男人的声音低沉低沉的,一点也不符合他小鲜肉的外表。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叔音?萧文然胡思乱想道。 不用萧文然出声,斐安逸就担当了她的那一部分。 “不用谢,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和师妹去给你带。”斐安逸也饿了,一天都在吃干粮,他娇贵的五胀六腑肯定很快磨出“茧子”来。 男人受伤也吃不了什么,在大夫的建议下,两人决定给他打包一份粥。 萧文然把斐安逸带到大酒楼里去吃晚饭,叶叔还在,但在萧文然的示意下,两人并没有交集。叶叔只是让厨房用点心做,和价钱收少也点就行了。 斐安逸之前急着送人去医馆,压根没注意过街道两旁,跟着萧文然进来,只觉得这酒楼好大,比王府前院就小了那么一个规格。 可是空间大,桌椅摆设什么都显得特别少,空荡荡的,让人看着不太满意。 菜倒是还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两人狼吞虎咽的吃掉今天第一顿也是最后一顿饭。 酒楼里的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横扫全场,那桌子上已经堆满了空盘子。比他们身后隔了两桌的大汉还厉害! 正埋头苦吃的大汉抬起头,不明白他们怎么突然敢正大光明的看了,而且视线有点迷之火热? 吃饱喝足后,两人喟叹一声,靠在椅子上。 “觉得如何?行走江湖一餐饱一餐饿的还习惯吗?”萧文然的语调带着一丢丢得意,她怎么说也比斐安逸有经验。 一点也不好!又饿又累!当然斐安逸不会让萧文然知道的。 “还好。”十分正经的回答。 萧文然才不信,却也不拆穿他,两人扔下一桌空盘子,带着打包好的粥相携而去。 男人吃过粥后,精神好了不少,三人就开始交流。 “在下莫离,多谢二位相救!”莫离顶着一脸小鲜肉,操着一口大叔音的模样让萧文然频频出戏。 连斐安逸也感觉到萧文然一直偷看莫离,他不明白这人哪里好看了?还没他好看吧?小王爷不高兴了。 “都说不用谢了,在下姓安双名非逸。”虽然不满自己的王妃对着一个男人莫名的关注,但还有的礼仪他还是做得极为到位,毕竟这里也不是京城,不是他能胡非歹作的地方。 “我姓萧,单名然,我和师兄刚出来游历。” 莫离暗想,怪不得他们听见莫离这两个字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一直紧盯着他们,却一点收敛的异样都没有,不是藏得太深就是真的不认识了。 暗暗在心中做了个计较,面上不显。 今天已经很晚了,想要聊什么都来不及,老大夫也要准备关门了,斐安逸安置好莫离。前脚走出医馆,后脚就有人把门关了,想来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早就关门了吧。 夜深了,夜风微凉,原先还热闹的街市也纷纷退场,留下几盏摇曳的灯笼。 街道萧条,如果一个人走可能还有点害怕,但两个人就显得惬意多了。 掌柜的为他们留了门,小二双手托住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眼看着就要砸在桌子上。 推开门,夜风灌了进来,也惊醒了店小二。 “肥(回)来了,窝(我)终于弄(能)去睡觉嘞!”小二估计是太困了,方言都蹦了出来。 萧文然歉意的对他笑了笑。“抱歉,下次不会那么晚了。” 店小二摆摆手,迅速把门关好,插上门闸,就跑去睡觉了,半点眼神也不给两人。 “噗嗤!”萧文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就冲老板让人留门这一事,萧文然给他打满分,不怕他骄傲! 斐安逸更是没体验过这种事,只觉得新鲜,也跟着带上笑意。 一天忙碌下来,两人困意浓浓,各自回了房,倒头就睡。 又一轮新阳升起,萧文然从被窝里露出脑袋,太久没这种体验了,她还迷迷糊糊的喊着:“淑慎……淑慎?” 等彻底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是在客栈,不是在让人堕落的王府大宅。 第一百五十七章如然商行 “看来我也不习惯。” 萧文然一边嘟囔一边起床,还好斐安逸比她迟一小会,不然要被他笑话了! 两人吃过早饭就去把莫离接了回来,莫离说他也要回武林,就跟两人结伴同行吧。斐安逸同意了,只是莫离的伤不适合赶路,他们决定在西樵镇停留几天。 萧文然知晓自己能等到京城送银票来,立马把自己锁在房里捣鼓。 “萧姑娘……没事吧?”莫离回来再次见到萧文然的房门禁闭,她已经两天没出来了。 大酒楼的事萧文然只跟他提了一句,但看这架势,他也猜了个十有八九,于是他摆摆手,推着莫离进房喝茶。 “没事,她以前的记录高达七日之上。” 莫离也不是多事之人,听见这样的解释,也就不再关注了,专心和斐安逸聊起来,聊着聊着他就觉得这位安公子懂的其实也不少,尤其是武功方面,却对武林这块一片空白。 他现在也相信斐安逸和萧文然真的是从家里出来历练了,两人举止投足间的那种贵气优雅是江湖人没有的。 而大千世界,隐世家族那么多,每年也都会派一些年轻人出来历练,显然莫离把他们当成隐世世家出来的公子小姐。 两人还不自知已经引起莫离的注意,一个在忙自己的商业大计,一个逮着莫离询问江湖时事。 “啊!终于弄好了!”萧文然伸了伸懒腰,抱着手里的图纸就往外冲。 隔壁房间的二人听见开门声也都跑了出来,斐安逸还没询问,就被萧文然抛在脑后。 “你去……算了,我们也跟上去吧。”斐安逸收回手,他知道萧文然要去哪。 等她抱着图纸到大酒楼时,京城已经有人送银票来了,来的人还是季如生! 她跑过去,拍了下对方的肩膀。 “嘿!你怎么来了?” 季如生正在和叶叔对账,肩膀上传来柔软触感,不用听声音,他也知道是谁。 “刚离开第一天,你就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果然是萧奸商!”季如生回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萧文然摸了摸鼻子,他说得也没错,出门第一天她就能花了十万两……自己好想听挺败家的,看来还要多多赚钱才能维持她花钱的速度了。 叶叔的这家酒楼,她打算做成自助餐!你没听错,就是这个!京城的地域寸土寸金,想要找这么大的地方,绝对不是十万这个数,而且京城大多都是定居人士,吃多了会腻不说,还有效仿,更加得不偿失。 在西樵镇就不一样了,这是个暂歇点,人们没有那么多选择,也不会停下脚步去寻找,大酒楼位置好,地方大,这么明晃晃的招牌,萧文然不吞下才怪呢。 季如生注意到她手里拿的纸张,忍不住伸出爪子去拿,每次看萧文然的图纸,他总有一种冲动,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安在自己的头上。 季如生迅速的把图纸看完,神色严肃,让萧文然也不禁收起调笑的姿态,站直了腰。 “怎么了,有问题?” 难道是有人已经用了这个创意了?萧文然从来不说这是自己的专利,当然她也没傻到四处传播这是借鉴过来的,她只保持沉默。 季如生摇头,郑重的说道:“我要跟你合作,我只要三成!”萧文然这图纸画的实在太好了!创意也十分新颖,以他敏锐的直觉,西樵镇有了这个,商业肯定迅速发展,没准还能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中转点。 萧文然松了一口气,如果自助餐这个创意被人先用了她会很可惜的,大酒楼太适合做这个了! “季奸商,这就被你看出商机了?你只要三成,这可不像你啊!”危机解除,萧文然也就恢复平时嘻嘻哈哈的性子。 叶叔和季如生接触的这么一会,暗暗心惊这年轻人的经商手段,现在他竟然恭维那晚的小姑娘,让他好奇不已,萧文然也许是外表也许是性向,叶叔并不觉得萧文然也是从事商业这一块,以为只是姑娘好心。 他问萧文然能不能借图纸观赏,后者慷慨递之。 叶叔看过后,终于明白季如生为何如此看中这姑娘了,酒楼要是按图纸上那样建设……他仿佛都能预想到那样的场景。 他神色激动的捏着手中的图纸,感激涕零的看向萧文然。 少爷,您的庄子我终于找到合适的人来接管了,再也不是空有其表的大酒楼了! 季如生和萧文然还有点事要谈,把图纸递给了跟来的师傅,是惊梦园的那帮工匠,惊梦园在逐渐平稳运行后,工匠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新颖的东西可以打造了,真是人生寂寞如雪。 所以当季如生要求来西樵镇干活的时候,这帮人响应得最激烈。事实也没让他们失望,萧文然给的图纸都是从来没弄过的,一群工匠磨刀霍霍,饿狼般的眼神盯着大酒楼里的每一个角落。 大酒楼还在营业,不少客人被这群傻兮兮的工匠吓得不敢进去,可没人在意这点损失,今天过后,大酒楼就要关门装修了。 对面茶楼的雅间里,季如生和萧文然在交谈。 “你的产业现在也不少了,不起个名字弄成商行?”他这么说纯粹是预防萧文然又心血来潮在各地搞出个莫名的店铺来,没有商行的招牌,办起来很麻烦。现在他不知道,不久以后,他和萧文然合作的商行响彻大江南北。 萧文然无所谓,既然方便,那就弄吧。 “反正我们是一起合作的,不如就以我们两人的名字命名吧,季萧?萧季?文生?”说了几个名字都有点怪怪的,她是起名无能。 季如生心里有点小得意,萧文然竟然想到用他们的名字……恩,很不错。他眉眼微敛,头低了一些,掩饰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嘴角。 “叫,如然吧?” “如然商行?恩不错,还是你厉害。”萧文然由衷的赞赏。 季如生红了耳垂,还好萧文然转了视线,看向窗外。 第一百五十八章离开西樵镇 斐安逸跟莫离来到大酒楼后,只见到一堆工匠在里面东摸摸西摸摸,不见萧文然的踪影。 刚想拉个人来问,莫离就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疑惑的转过头,就看到二楼窗户里透出的人影,萧文然正和他四目相对,而她对面坐着一白衣身影,虽然只是侧影,可斐安逸立马就认出那是谁了。 “安公子?”莫离站在他身边,自然发现了他的变化,不解为何已经找到萧姑娘,安公子还不高兴呢? 不知道他们单独相处了多久,斐安逸只觉得很生气,非常生气,拽着莫离就“噔噔噔”的上了茶楼,莫离想有意避开都不行。 萧文然对于斐安逸上来的行为并不意外,他现在是雏鸟呢,肯定她到哪跟到哪。 “安非逸你来了,我正和如生商量着开商行呢!” 她特意的提了斐安逸的名字,以免季如生暴露了,至于她,季奸商是知道的,她在外面只用萧然这个名。 但斐安逸对于这种的叫法非常不满意,凭啥全名喊他,对季如生就那么亲密! “没大没小,叫师兄!”斐安逸敲了敲她的脑袋,一屁股坐到萧文然的身边捍卫主权,看着季如生的眼睛带着警告。 只有莫离尴尬的站在原处,安公子只顾着吃醋去了,忘了友人…… “莫离过来坐啊,愣在那里干嘛?”萧文然挨了一爆栗,狠狠瞪了一眼斐安逸,招呼莫离过来坐下。 “在下季如生,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季如生秉持着在外温润的皮子,淡笑温雅。 “在下莫离。”讲真莫离觉得自己在这气氛微妙的环境下晓得有些不安,这个季公子好像是安公子的情敌? 他虽然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可也不是什么感情小白,加上安公子刚刚在下面突然变了的气场,答案呼之欲出。 季如生转过头,面对萧文然,无视她身边那个浑身散发着“我很不好惹”的斐安逸。 “那行,如然商行就成立了,你还在西樵镇呆多久?” 萧文然左右看了看,她是想多留一会的,酒楼的设计她得好好跟工匠们说清楚。 莫离理解的说自己不碍事,反正还有伤。 至于斐安逸,她直接无视了。 “还会呆两天。” “行,明天酒楼见。”季如生离去前瞟了一眼对面,果然看见那人铁青的脸,心情舒畅的离开了。 即使得不到,我也能膈应到你不是?没人会喜欢自己的情敌,季如生也看斐安逸很不顺眼,除了有王爷的头衔,他有什么? 季如生离去后,斐安逸一把抓住萧文然的柔荑,阴测测的问:“如然商行?你竟然敢取这样的名字?!” 萧文然觉得莫名其妙,既然是和季如生合作,那取这名字不是挺好的?难道还要叫文生啊? 莫离觉得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他又不好说告退,毕竟现在他们三个是一伙的,只好转移话题。 “萧姑娘家里是经商的?” “叫我萧然就好了。”萧然笑道,继续无视某个男人。 “萧然姑娘。”莫离很听话。 “……” 因为有斐安逸突然发脾气,制造冷场,三人只能打道回府,萧文然把他扯进自己的房里,跟莫离说和师兄谈、谈、心! 莫离非常识趣的自己回了房间。 “你到底干嘛!绷着个脸给谁看?”萧文然简直无语死,明明看着这大小孩慢慢变好,怎么突然又突然发脾气了。 斐安逸不想跟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话,转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萧文然。 哎卧槽!真的要被气死哦!萧文然的火气噌得往上涨,还拼命的压抑住,这才几天,这样就忍不住了,以后怎么办? 她真不知道斐安逸有什么好生气的,不就用了两个人的名字安名吗? “你要是不满意,也把你名字加上去。”萧文然思考着要叫安如然还是叫如然逸。 “谁要跟你们一起啊!”斐安逸才不要呢! 这下萧文然再也忍不住了,老子那么迁就你,结果你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真当自己是祖宗啊?! “斐安逸,你是不是想跟我分开走?我忍耐也是有限的,无缘无故发脾气你还有理了?” 顾忌莫离在隔壁,萧文然说得很小声,但火气却是十足的表达了出来。 斐安逸不肯服输,但看到萧文然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萧文然肯定会翻脸,再抛下他走掉。 “对不起。”斐安逸低下眼,看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就让萧文然懵逼了,按斐安逸的套路,不是吼回来吗……既然人家道歉了,就不能抓着人家的错处一直戳。 萧文然哼哼唧唧,颇为不习惯的挥手。 “原谅你了,下次别这样了。” “恩。” 失去话题的两人面面相觑,萧文然回过神来,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安公子,你回来了!”莫离原本一直坐在窗边看风景,见到斐安逸进来了,立马走了过来。 斐安逸已经恢复平时玩世不恭的状态,对他灿然一笑。 莫离替他到了一杯茶,笑呵呵的,浑然没有了刚刚在茶楼里的拘束。 看着莫离明显的变化对待,斐安逸心情更好了。季如生制造的那点心塞也从他心底抹去,和小伙伴愉快的聊天。 斐安逸之前已经跟萧文然通过气,对于莫离的问题并不显得为难。 “萧然她没有内力,你也感觉到了吧,所以她为了不让家里人看不起,就另辟蹊径,那个人……就是跟她一起合作的。萧然也很努力,你别看她没有内功,如果你不用内功,她肯定打不过她。”说到季如生,斐安逸一语带过。 和斐安逸一样,莫离也是极少离开武林的,所以对于武林外的事他跟斐安逸一样是两眼一抹黑。季家的生意也没有渗透武林,他更加不知道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季如生是武林外的人,但他没有想到会和京城有关。 加上他对萧文然的经商手段也还不了解,只以为是钱多人傻小孩子过家家那般玩。 第一百五十九章两个组织 这两天,斐安逸没有再去骚扰萧文然,天天和莫离骑马出去玩。 萧文然则全心投入大酒楼的建设装修中,她跟工匠强烈要求,全部都要换上大理石餐台餐桌,不要木质的,所以季如生快马加鞭送信到各个产出点购买。萧文然不可能一直盯着,所以只能辛苦季如生了。 两天时间季如生也把如然商行弄出来了,以后萧文然想开什么,打着这个招牌就好,等到这酒楼竣工,如然商行的名声铁定打响。 把该说的都交代好了,萧文然也能安心的继续旅程。 “好了,就这样了,如生,要辛苦你啦!”萧文然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笑嘻嘻道。 季如生眸色加深,不动声色的暼了一眼萧文然身后不远处的某人,唇角翘起。 “那到时候这个酒楼叫什么名字?你肯定赶不回来看开张了。” “你又不知道我取名无能,还让我想这种事。”萧文然翻了个白眼,这人怎么这样,逮着机会就戳她痛处。 季如生轻笑,继而解释:“我想着酒楼应该算我们商行的第一个产业,不如直接总商行的名字作为纪念?而且记住了酒楼的名字就等于记住了我们商行,如然酒楼如何?” 萧文然赞同的点点头,“可以不错,但是不叫如然酒楼,叫如然自助,我们提供的都是自助餐!” 名字的事情解决了,萧文然三人明早就要开始正式进入武林的地界了。 莫离临时买了一匹马,跟着两人的尾巴离开了西樵镇,季如生站在镇子口再次目送,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制作出来的商行旗帜,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如然。季如生的心情就好到不得了,返回大酒楼里继续监工。 进了武林的范围,就轮到莫离带领他们了,两人才得以知道莫离的名声在武林是多么的响亮。 譬如他们进一家茶肆,刚坐下就听到前后左右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 “呐,那不是白游阁的莫离吗?他怎么跟两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在一起?” 譬如他们刚走进一家酒楼,热闹的大堂有了三秒钟的寂静,等他们走上楼梯,底下立即传开。 “那不然莫离吗,听说夜游阁要追杀他的,竟然没成功?” 充当花瓶角色的斐安逸和萧文然东凑西凑,凑出了莫离当初为啥会在西樵镇附近被刺杀的真相。 莫离是一个组织的得力干将!莫离所在的组织有仇人!莫离正在被追杀! “抱歉,一直没跟你们说,现在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就不继续连累你们了,你们要去观看武林大会,出了这座城一直往南走,路过皖城,岩城,还有白石镇,就到了武林盟的主城了。” 三人正在一家酒楼里吃饭,算是分别餐了,莫离陪他们走过了两座城池,这座城听说不是很太平,莫离担心夜游阁会出手,连累到安公子师兄妹就罪过了,所以提出了分道扬镳。 至于萧文然两人也是同意的,他们没有去问莫离到底是什么组织的人,也不管他的仇人是谁,莫离离开了他们,肯定就去找他的组织,有他们在反而是麻烦。 只是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莫离也没想到夜游阁那么快动手,三人正在吃饭,窗口破空而入一个黑衣人,莫离立即提剑迎了上去,两人越打越远,莫离为了不影响恩人们吃饭,就跟着黑衣人出去打了。 “我们继续吃吧?”萧文然夹着一块排骨,愣愣的看着被破坏掉的窗户。 斐安逸点头,莫离的伤经过这些天,已经痊愈了。 “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两人眼前炸开。 “别呼……”斐安逸来不及说话,就自己趴到桌子上了。 等到一群黑衣人闯入,桌子上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 “还有一个呢?” “别管了,先带走!” 其中一个人上前,把斐安逸扛到肩上。 “怎么那么重,猪啊。”扛人的黑衣人嘟囔一句。 一群人正准备撤退,先前离去的莫离又飞了回来。 莫离追着黑衣人到城外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当下他不再追着那名黑衣人,返身回了酒楼,果不其然的看见一群人带着安公子想跑。 安公子定是被迷晕了,莫离着急,剑花乱窜,来抓人的都不是莫离的对手,不一会就剩扛着斐安逸那个黑衣人了。 “别……别过来!不然我弄死他!”黑衣人把手放在斐安逸的脖颈里,恐吓莫离。 莫离果然不敢再动手,但紧紧的盯着他,让他无处可逃。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倒霉透了,第一次出任务就碰到这样的大boss,他再也不说做杀手赚钱了! 任务只要把人带回去,所以黑衣人没打算弄死斐安逸,只是他现在如果放了手中的人质,莫离一定会结果了自己!! “身为杀手,就应该……”莫离莫名的看着黑衣人不爽,暗游阁的杀手择选水平怎么那么差了? 这边黑衣人暗暗翻了个白眼,他是来充数的好不好,他弟弟才是杀手,他就是家里蹲,弟弟要去追美人了,双胞胎哥哥只好替弟上阵。 “诶?”黑衣人愣神之际,一直昏迷的斐安逸突然睁开眼,反手一推,把黑衣人推了出去,他也不恋战,当下就开溜。 “……”更加不爽的莫离死死的盯着那身影。 斐安逸知晓迷晕他们的是什么东西,为了告诉萧文然,他不慎吸进去了一点,刚刚昏迷是一直在用内功调息。 “安公子抱歉!还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莫离沉重的垂下头。 斐安逸四处看了看,没有萧文然的身影。 “萧然呢?” 莫离也反应过来,房里少了个人,萧然姑娘不见了?! “是不是刚刚那帮人?” 莫离不确定的否决:“我进来时只见到你,而且他们还没离去。” 难道还会有人先把萧然姑娘给转移走? 斐安逸的眸子加深,黑黝黝的看着让人惊恐。莫离感觉到斐安逸身上散发的冷气,浑身一颤。 “不然安公子跟我回白游阁?白游阁是替人搜集情报的,回去问问人就能知道在哪了。” 第一百六十章萧文然失踪 莫离虽是这样开口,心中却充满惊诧……他刚刚是被安公子的气场给镇压了吗?不自觉的就想替他主意? 莫离就算有再好的朋友,也不会想把他带进阁里的,只是他答应了安公子,就不能反悔,而且看见安公子那湿漉漉的大眼睛,他总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别说莫离自己都奇怪,阁里的人更加莫名,莫离竟然把外人带进了白游阁总部! 地位比莫离低的自然不敢吭声,所以闻声赶来了几位,都是和莫离持平的地位。 “莫离!你为什么要带外人来这,你不知道阁里的规矩吗?” 他们所在的那座城是距离总阁最近的,所以莫离直接把人带了回来。 “莫天,我知道,只是安公子着急找他的师妹,我来找人帮忙。”莫离不想把关系都给弄僵,所以竭力的解释。 可是莫天一向跟莫离不对付,原因是阁主特别偏爱他!这让争强好胜的莫天很是不服气! “呵,人家要找师妹就带来?你眼里还有没有白游阁,如果人人都你这样的态度,我们总阁不得暴露?再说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有意……” 莫天好不容易抓到莫离的错处,哪能那么容易的放过他。说着眼前一黑,随后呼吸一窒,他这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谁也没反应过来,斐安逸的速度实在快得惊人。 “放…放…开…”莫天被斐安逸单手掐起,脚已经离了地面。 莫离一惊,看着斐安逸那张极度阴沉的脸庞,为莫天点了根蜡。他虽然不喜欢莫天,只是这里是白游阁,安公子在这解决了莫天并不是什么好事。 “安公子,你先放了他吧。”莫离劝道。 斐安逸的目光倏地扫了过来,莫离只觉得呼吸不畅,有种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其他人也不逞多让。 他慢慢放开莫天,后者软了脚,跌倒在地,抚着胸口不停的咳嗽。这幅窝囊的样子让几人觉得丢人,更加心惊斐安逸的实力。 远处走来一人,让莫离几个神色穆然,肃然起敬。连莫天这个刚被掐了脖子的也赶紧爬了起来。 “阁主好!” 斐安逸转身去看,是一白花胡子的老头。 老头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开口:“蛮王的弟子?” 斐安逸的眼神一变,似乎想不到会有人认出他是蛮王的弟子,在来之前,师父就交代过不能在外面说他是蛮王的弟子,怕他丢人。 他知道师父虽然是说玩笑话,可不许提这个事却是认真的,似乎是怕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斐安逸不动声色,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剩下的人脑子就嗡嗡嗡作响了,蛮王是谁啊!“南有温君北有蛮王”这话可不是喊喊就算了。 只是三年前,蛮王突然失踪,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突然冒出个蛮王的弟子,怎么能让人不惊骇。 “老蛮那家伙也是用心良苦,要不是老夫和他研究过这个招式,老夫也要认不出了。” 白游阁阁主的这句话打消了斐安逸的警惕,他也有听师父吹嘘的时候说过有人跟他一起研究,然后被师父打败的友人,难道就是他? “小友请随我来吧,莫离,你去帮小友找他师妹。” 白游阁阁主吩咐完,率先离去。 斐安逸思考了几秒,就跟了上去。萧文然的事急不来,要等莫离给他具体信息,这个时间空等,还不如从这老头嘴里得多一些师父的消息,三年前师父突然退隐疗伤,他问什么师父也不说,直到去年年末才知道师父内力尽失。 走进一家院子,白花老头才停了下来,迫不及待的问:“老蛮他如何了?过得可还好?” 看着对方毫不掩饰的担忧,斐安逸完全可以确认眼前的老人一定和师父很熟。 他放软了语气,说道:“师父他内力尽失,但过得挺好的,有我的人在照料。” 听到老友安好的消息,他松了一口气,可想到好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蛮王了,白游阁阁主长叹一声。 “敢问阁主,你可知……” “小友是云霄国小王爷吧?” 斐安逸震惊,这老头怎么知道的?朝廷武林关系紧张他是知道的,现在竟然有人认出了他,那会不会也有第二个人能认出来? “不用紧张,老夫认出是因为和老蛮是深识,除了温君,应该是没人能认出老蛮的招式了。”老头安慰道。 斐安逸点点头,他可不想刚踏进来就被人赶了回去。 傍晚,莫离把消息带来了,原来是那座城附近山头的山贼趁乱把萧文然给掳走了。 那些山贼原来在萧文然他们刚进城就注意到了,山贼头是个淫魔,对美丽漂亮有独特的见解,认为萧文然一定是个大美人,想方设法的想抓她,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本来只是蹲守的,没想到天上掉馅饼,砸中了这伙山贼,于是二话不说就是干,把人给扛走了。 斐安逸听完就坐不住了,立即冲了出去,还是莫离死死的拖住,不让人走。 “安公子,那些山贼都是胆大妄为的亡命之徒,连武林盟都不敢随意动他们,您这孤身一人也做不了什么。”莫离苦口婆心的劝着,说山贼有怪癖,要把抓去的姑娘关上几天,等老实了,就拉出来和贼头拜堂再酱酱酿酿。又保证会让白游阁出手帮忙,这才把他留了下来。 可是不等救人计划开启,白游阁又出事故,暗游阁开始发动攻击了,先是白游阁的各个分部,不日就要攻上总阁来了。 莫离满脸疲惫,对斐安逸表示歉意,这个时候,白游阁是不可能派人出去帮忙了。 斐安逸这会坐在阁主的院子里,他看着对面的老头十分不解。 “你让我接手白游阁?我可是朝廷的人。” 白胡子老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一心喂养他的鱼儿,头也不回的回答。“老蛮都能不顾忌你身份,我为什么不能?” “那你应该也明白,我就是闲散王爷,没什么本事。”斐安逸自嘲。 第一百六十一章白游阁易主 “没本事?”白胡子老头终于肯正眼看向斐安逸了。“你昨天跟莫离说了好几句吧,我看他今天完成得挺好的。” 斐安逸心中微跳,他和莫离是在房里说的,他怎么没感觉有人在偷听。 白胡子阁主嘚瑟扬起眉头,他是干情报网的,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当这一方阁主? 斐安逸还是不明白,他就这样把一个大阁交给他,不怕底下的人不服造反吗?就算要继承也是莫离吧,他一个外来人搅什么局。 年轻人脸上明显的拒绝之意,阁主不是没看出来,看来不下点猛药,小王爷是不会接受的。 “小王爷,你觉得武林和朝廷的关系如何?” 斐安逸的脸色微变,坐直了身子,“如履薄冰。” 阁主一声轻叹,消失在风中。他坐到斐安逸对面,捏起棋钵中的两枚棋子。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朝廷和武林的关系是时候要改变一下了,边塞猖狂,已经有奸细不断涌入霄云了吧?” 阁主的话完全正确,斐安逸是帮过皇兄去抓潜藏在京城的潜入者的,最多时可达十个以上。可是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 阁主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呵呵道。“你莫不是忘了白游阁是干什么的?” 白游阁是属于情报组织,原和暗游阁合作,后分裂,各自为营。可是经过这一路的听说,白游阁的情报不是只限制在武林吗? 然后他接收到来自阁主“你是不是傻”的眼神,好吧,他不应该道听途说。 “白游阁的势力还是集中在武林,但是现在有机会,你想把它发现出去吗?”阁主抛出一个诱饵,白游阁本来就有固定的体系,想要扩大出去,也不难,斐安逸是王爷,自然有许多便利。 “武林不愿意和朝廷太多牵连,可你不一样,你只想做‘闲散’王爷不是吗?” 阁主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不愿意去去帮皇兄,就是怕别人胡说八道离间他们兄弟俩,虽然皇兄不会在意,可他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 可一个大男人,天天窝在皇兄的庇护下,表面上也就算了,他内心里并不想做那么窝囊的人,以前不懂事也就算了,现在的他已经开始慢慢成长了,不甘愿再呆在皇兄的羽翼里。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放在他面前,就看他想不想要。 阁主没有打断他的思考,而是拿着棋子看棋盘上的走势。 斐安逸没学过下棋,斐安远也没强求他做不喜欢的事,常常都是自己对弈。 所以现在棋盘上的黑子是斐安逸的,阁主执意要和他对弈,斐安逸也只好虚心求教。虽然从棋盘上看斐安逸必败无疑,但看棋如看人,黑子每一次落下都有它的意义。 此人,必定人中龙凤,可性子已经养成,还需打磨打磨。老蛮那家伙只能教他武功,想来他也清楚徒弟的缺陷,不然也不会放任他就这样跑出来。 “好,我答应。”斐安逸的眼神在这一刻变了,漂亮的黑眸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他看了一眼阁主刚刚下棋的位置。随手捻起一枚黑子,落定。 原本还老神在在的阁主脸色大变,棋盘上的厮杀完全变了。 答应了阁主要接手,斐安逸就不再袖手旁观,积极的参与到两阁之间的对决。他没有接受阁主的立即让位,只是说先和莫离一样,他还要去救萧文然,老阁主还要替他多守一段时间。 老阁主欣然接受。 在两阁之间的激烈角逐,没人知道白游阁阁主和暗游阁前阁主悄悄会面。 “你要输了。”老阁主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老友。 对面的黑衣老人脸色都是黑的,活得像别人欠了他十万百万的模样。 “哼,要不是你请了外援。”黑衣老人冷哼,要不是白游阁突然出现了一个叫安非逸的年轻高手,暗游阁势必拿下白游阁。 “不是外援,他已经答应做下一任阁主了。” “不是说莫离才是吗?”黑衣老人骇然,双眼瞪大! 老阁主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幽幽开口:“老夫何时说过莫离适合当阁主了?你这些年真的太松懈了,外面的传言也信。” 其实如果没有斐安逸的突然到访,他或许真的会把白游阁交给莫离,但是斐安逸出现了,一切都将改变。 似乎感受到黑衣老人的郁闷,老阁主哈哈大笑,末了才正色道:“暨阳做得太过分了。”他是说当初莫离在树林里被追杀的事。 黑衣老人叹息,人会变的,当初那个暨阳已经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妄想吞掉白游阁,吞就吞吧,偏偏你还没这个能力,所以当时的老阁主当机立断,和暗游阁分裂了。 “现在暗游阁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怎么,他现在连你的话都不听了?”老阁主挑眉,明知故问。 黑衣老人瞪了他一眼,暨阳是他的徒弟,聪慧又懂事,深得他喜爱。但却和他培养的下一任阁主不对付,两人明争暗斗,他又护着徒弟,所以那人心灰意冷之下就退出了暗游阁。 他已经有意要卸下重任,徒弟又摆出对暗游阁感兴趣,一来二去,他就把暗游阁交给徒弟打理。 暗游阁是杀手组织,与白游阁相照应,自白游阁和暗游阁决裂后,暗游阁在暨阳的管理下,杀手不像杀手,和多方势力牵扯不清。 黑衣老人有心提点几句,却被他软禁了起来,说什么人老了就好好享福,不要指手画脚多管闲事。 听听,这话竟然是从他最宠爱的徒弟口中说出来的。 “当初跟你说了,暨昱这孩子不错,你非要为了宝贝徒弟伤了他的心,活该你被软禁!”老阁主越想越气,暨昱这孩子多好啊,年轻谁没有几分傲气,老友一心只偏袒徒弟,不把暨昱给伤透了才怪! “你存心来气我的是不!”黑衣老人吹胡子瞪眼,死活不愿意承认当初的错误。 老阁主也懒得跟他拗气,继续谈正事:“如果我们白游阁把你暗游阁吃了,你可不许插手啊,暗游阁之前那么做我也没出手,你可别又犯糊涂!” 第一百六十二章美人 黑衣老人啧了一声,“你那继承人那么大口气?”当初暨阳都没能吞掉白游阁,难道白游阁就能吃掉暗游阁?真是笑话。 老阁主笑嘻嘻,谦虚道:“万一,是万一,我这不是给你打预防针吗,你要敢插手,老夫第一个跟你没完!”说到最后,他严明的指出,要是再像当年一样,他真要跟这人绝交了! “行了行了,我不会帮他的!”黑衣老人不满的保证,错误只犯一次就够了,难道他就那么不可信吗?真是气人! 斐安逸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暗游阁的人全部打退了回去,可是还不够,他心中着急另一件事,所以打算速战速决。 斐安逸趁着无人注意,走到总阁外的山头上,吹了个类似鸟鸣的叫声。不一会,一只灰黑斑纹的老鹰出现在树林里,盘旋在斐安逸的头顶,他伸出手臂,老鹰稳稳的停在他手上。 这只老鹰是斐安逸的爱宠之一,以前吊儿郎当时跟着一群猪朋狗友去山上玩。有射箭高手把外出觅食的鹰妈妈给打落了,斐安逸刚好抬头看见了高耸的大树上有一个鸟窝,里面有露出半只身子的小鹰。 斐安逸当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让人把它弄下来带回了家。 玩了几天就扔给了他的暗卫们,直到斐安逸出门前,他才知道他的暗卫把小鹰训练成信鹰了。 暗卫,是保护主子最忠诚的卫士。不管上至天家下至有权有势的人,都会养几个暗卫保命。 斐安逸也有,斐安远早早成熟,看着天真无邪的弟弟,心里有了想法。他找来了五个精挑细选的孩子,给他们灌输一切以斐安逸的话语为命令,但斐安逸心智没开时就极不喜欢有人跟着像监视一样,勒令他们爱干啥干啥去,别跟着他。 所以许多暗中观察的人都以为他没有保护的人,越发的看轻他,逐渐长大后的斐安逸还是我行我素,皇上则是故意不说,无人知晓更好,关键时候还能救弟弟一命。 但也发生过弊端,比如被边塞杀手行刺那次,皇上强迫他让暗卫们保护他,谁知道他左耳进右耳出,再次被皇后找来的人刺伤。 直到出门,斐安逸的毛病又犯了,不让暗卫们跟来,折中下暗卫们只能派出信鹰,让王爷有事就传回。 斐安逸怎么也么想到那么快就用到信鹰,也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多么的幸运。 把纸条绑在信鹰的翅膀里,老鹰再次盘旋两圈,才向着京城的方向飞去。 意外的是暗三两天后才到达了,因为斐安逸的原因,暗卫们纯属放养,除了必要的时间呆在王府,其他时候是没人管的。所以暗三就悄悄跟来武林见识一番,却没想到顺了主子的意。 有了暗三的帮忙,加上白游阁的坚强抵御,暗游阁不得不缩回爪牙,等待机会。 白游阁危机暂时停息了,但萧文然的解救迫在眉睫,白游阁还要提防偷袭,斐安逸没有请他们帮忙,直接带了暗三前去山贼窝的黑虎山! 那边斐安逸带着人紧急赶往,这边萧文然后天就要成为新娘。哦不,不止她,一个,两个……山贼头子要同时娶五位新娘,真是好大的艳遇啊。 同一间房子里,三位貌美如花的姑娘自己哭到双眼红肿,闭上眼就立即睡着了。 萧文然被绑来了四天,除了手脚被束缚,倒也没受什么罪,因为他们都是“王的女人”,喂饭的山贼不敢乱动她们。 除了萧文然那么配合,也只有她身边的那位大美人也那么坦然了。其余三位就不说了,每天听她们哭到惊天地、泣鬼神,已经没脾气了。 可能是觉得她们再也不会逃了,今晚没有山贼看着她们,而是在门外喝酒赌博。 “诶!”萧文然朝她不远处的大美人悄咪咪的喊了一声。 那美人假寐的眼睛刷的睁开,转头看向她。 “你被抓来几天啦?” 美人抿了抿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缓缓开口:“五天。” 咦?美人的声音怎么那么低沉?又一个攻音?萧文然心里奇怪却没有显露,现代也有很多人是女生男音,男生女音的,她虽觉得好奇却没有怀疑过。 “没人来救你?”比起那三位有点姿色的,这位才是真绝色,看看那柳眉弯弯,瞧瞧那眼角带媚,还有那高高的鼻梁,嘤嘤小嘴。呃……就是胸有点平。 似乎是说开了,美人也不再扭捏,和萧文然搭起话来。 “有,在来的路上。” “我也有,也在来的路上。”萧文然自信的说。斐安逸敢不来救她,她就阉了他。 两人聊了没一会,外面就穿来一阵骚动,两人赶紧噤声。 “什么……明天?” “好的老大……我明白。” 隔的距离有点远,萧文然只能零星的听到几个单字,可她看见美人的脸色煞白,就知道她听到什么。 等外面恢复平静,萧文然才问她。 “山贼改变主意了,明天就娶。”美人脸上呈现明显的焦灼。 这和计划的不一样,不是说山贼都是七天后才娶妻的吗,怎么偏偏这回改了?! 萧文然倒是不知道有这一回事,不过恐怕不能等斐安逸来救她了,听美人说山贼每回成亲都会给女方下迷魂散,就是蒙汗药和春药的中和,她可不想吃这种药! 萧文然左右看看,这是一间茅草屋,压根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能割开绳子。她失望至极,动了动脚。 咦,他们没有收走我的匕首?萧文然心中惊呼,如果不是她刚刚那一动,她都要忘了自己有一把蛮王师父送的见面礼。 这把匕首非常小,只有一掌多长,藏在靴子里,因为先前用过,没有把它塞得很下,所以山贼绑她脚时只绑在脚踝。 真是天助我也!萧文然兴奋的朝美人挪过去。 美人可能也在想自救的办法,没有注意她的动静。直到萧文然挪到她跟前才反应过来,无辜的眼睛眨呀眨,不明白萧文然想要干嘛。 第一百六十三章自救 “在我的左边鞋子里有一把匕首,你取出来。”说着萧文然就费力的伸了伸自己的左脚,用手指了指鞋上。她昏迷的时候扛来的,山贼没有把她的手绑在背后,但身上绑了几圈,她要自己拿匕首有点难度。 美人呆愣,盯着她的鞋子不动。 “你傻愣着干啥呢?快点呀!”她觉得这美人反弧线有点长,一句话要好久才反应过来。 美人被赶鸭子上架一样被迫背过身去,被绑着的手在背后晃了晃,应该是在找鞋子,萧文然把脚挪了过去,让美人的手能摸到。 “吱呀——”门口突然推开,萧文然假装睡着,美人也在那一瞬间闭上眼睛,两人的脚和手还搭在一块。 门外的月光幽暗,照不进来。山贼估计也是半梦半醒,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嘴里还嘟囔着:“明天等老大玩过了,兄弟们就有福了。” 两个没睡着的人听见和话面面相觑,强奸还不算,还要轮奸?看来不快点跑是不行的了。 美人似乎被山贼的话吓到,仿若打通任通二脉,直接摸索到匕首,抽了出来。 “你先别动,把我脚上的绳子先割开。”萧文然伸手拉过美人的手移到脚上的绳子处。 萧文然刚碰上,那只手就瑟缩了一下。 咦?这手好像有点大?很快萧文然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怕她笑话吧?虽然长得漂亮,可声音和手掌的问题,让这美人遭受了不少白眼吧。 萧文然收回刚刚说她弧线长的毛病,这姑娘太可怜了,自己还腹诽她,真是不地道! 她的匕首非常锋利,但美人拿着匕首的手一点也不抖,让萧文然对她又多了一层好奇。 三下两下把脚上的绳子解了,萧文然又把手伸过去,有了脚上的经验,手上也没什么难度。 绳子断开,萧文然终于得以自由,她扭了扭手腕,取过匕首把自己上半身的绳子都给割了下来。 等到两个人都松绑后,萧文然看着那边睡着的三个,考虑是现在救她们,还是等人来救。她们自救都不一定能成功,带上三个拖油瓶…… 没等萧文然想完,美人就拿过匕首去把三人给松绑了。 天啊!萧然!你竟然迟疑救人质!你再也不是那个拿最英勇奖的特警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堕落!就算不是特警,你心中也要怀着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 萧文然木着脸在自我检讨,美人似乎是误解了,以为她在生气。 再次用低沉的攻音开口:“我的人潜伏在附近,只要我放信号,他们就会上山。”所以现在可以救她们,就在这里反而不安全。 萧文然依旧面无表情,她还在心底向人民共和国忏悔。 美人一个一个的摇醒她们,在她们不明所以想要尖叫时及时捂住了她们的嘴。 等三个女人平静下来,并且愿意跟他们离开后,萧文然握着匕首悄咪咪的靠近门口。门上只是虚掩着,应该是自信她们跑不掉。 萧文然通过门缝里看见守着门口那个山贼已经睡死过去了,鼾声如雷。 她朝后面招了招手,闷声把门推开,快速的出去把人给解决了,山贼刚痛的睁眼就没气了。 后面跟着的,除了美人都是一脸惊愕恐惧,不肯靠近萧文然,只躲在美人身后。 山贼窝的大门是不能走了,只能往后面去,一行五人在幽暗的月光下摸索着下山的路。 美人摸了摸身上,从袖子里取出一枚信号弹,朝天空发去,橘黄色光芒在天空炸开稍纵即逝。 大家来不及松一口气,就发现了不远处出来解决三急的山贼。显然睡眼朦胧的山贼也被这道亮光给吓醒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五个人,那是老大的新娘…… “快走!”萧文然当机立断,把人都往下山的路推,要是等山贼反应过来就跑不掉了。 一人在推搡中摔倒了,萧文然顾不得去思考她疼不疼,一把把人扯起来,让她继续走。 等五人消失在眼前,山贼终于反应过来了,扯破了喉咙大喊:“跑了!新娘跑了!快来抓人呐!” 这山贼平时嗓门就大,这会更是放开了喉咙喊,半座山都被震起了,更别说熟睡中的山贼们。 那名山贼听见寨里有时跑出来了,就召集了好几个人往五人的方向追去。 而上到半山腰的斐安逸和暗三听见动静,对视一眼,更加飞快地往上赶。 山脚下的一波人看到信号弹,都不敢睡了,操着家伙就往上走。 萧文然这边出了点问题,那名摔倒的女子伤了脚,走得不快。但后面的山贼追得越来越近。 其余两人不敢自己跑,于是在后面山贼的恐吓中,嫌弃起受伤的那个人。 “要是没她,我们早跑掉了。” “就是就是。” 两人说得小声,可几个人都是紧凑在一块,想要不听到都难,那两个人恐怕也是故意那么说的。 萧文然皱紧眉头,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搀扶着的女子,对方也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走着。 听着前面两人越说越大声,萧文然觉得向毛主席忏悔都没用了,她已经不是那个一切以人质安全为第一的萧特警。 听到这种话,她甚至想把那两个嘴碎的女人直接丢在后头给山贼抓去算了。 “吵毛吵!要不是老子救你们,你们一个也跑不掉,我还没说嫌弃呢,你们嚷嚷个什么劲!” 有了萧文然的发火,前面两个女人终于噤声了,刚刚萧文然杀人的那一幕还印在她们脑海里。 有人受伤,继续跑下去很可能会被追上,这样还不如把山贼留在这里。萧文然和美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得到相同的答案。 她出来后才发现美人是会武功的,只是习惯了用剑,手里没东西总觉得发挥不出来,所以她折了一根树枝递给美人。 现在是要把三个女人安置藏好,等那几个山贼追过来,就能一举灭了他们。 “不许出声!知道没有!” 第一百六十四章殷旭 萧文然把他们藏在草丛里,月光昏暗,山贼极难发现。 她和美人则躲在另一个草丛里,等待鱼儿上钩。果然,很快前方就传来嘈杂的动静。 “咦?人呢?” “她们不可能跑得那么快,肯定是藏起来了,找找!”大嗓门的显然是刚刚那个碰见他们的山贼,也是知道他们当中有人摔倒的。 于是五六个山贼开始进行地毯式搜查,后面还有两个山贼没跟上,落在后头,萧文然两人只能按兵不动。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他们俩那么冷静的,有时是看到凶神恶煞的山贼开始靠近她们所在的草丛,三个女人瑟瑟发抖。 越来越近了,害怕之际,两个女人联手把受伤的那个女子推了出去,后者毫无反抗之力。 所以山贼一眨眼,就凭空出现了一女子。 妈的智障!萧文然心里骂了一句脏,再也藏不住了,在山贼就要抓到女子的瞬间,闪身抓起女子就往后退,手中的匕首送了出去,抽回。 血花大片大片的在山贼胸口涌出,她把女子放下,就开始应对起这几个山贼。 后面美人也出手了,用树枝挡住山贼的进攻,另一只手则看准时机点了他们的穴道。 萧文然只有一个人,虽然挡住了攻击,却没办法拦住他们的脚步,在她专心应付这边,就有个山贼窜到受伤女子那边去。 看着来人嘿嘿奸笑的靠近,女子不停的摇头,眼泪也不断,怎么看也是毫无缚鸡之力。 山贼兴奋的往前走,似乎很享受女子的恐惧。只是当他走到女子面前时,原本改楚楚可怜的小美人像变了个人一样,狰狞着一张脸抓起手中的石头就往山贼身上砸去。 不知道她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抓到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好巧不巧砸中山贼下身处,痛得对方在原处跳脚。 这点时间足够萧文然过来营救她,看着女子平安无事,萧文然松了一口气,随后笑开了。 “做得不错!”如果没有女子这点时间拖延,她是等不到萧文然来救的。所以这个女子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胆小。 沉默了一路的女子,终于露出了虚弱而灿烂的笑容。 美人把剩下的山贼都给解决了,走到草丛里,那两个女人已经吓晕过去了。 萧文然真心不想带她们了,卖队友的人不值得怜惜。 经过刚刚那一事,三人都决定不带她们俩了。 “我把山贼的穴道都给点了,没有两刻钟他们是动不了的,足够时间让人来救他们了。”美人如是说道。 三人就这么把两女人扔在荒山野岭上了,周边还躺着不能动弹的山贼,不知道她们醒来会不会再吓得晕过去。不过这些都和萧文然三人无关了,善良,也是有限度的。 三人没走多久,就遇上了上山的斐安逸。因为有了美人说会有人解决山贼窝,五人就不再管山上的事情,集体下山。 “我的天,斐安逸你以为你是superman啊!还敢单枪匹马就闯上来?”萧文然真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好歹美人都会找一大群人来解救! “明明是两个人啊。”斐安逸指了指自己的暗卫,随而疑惑道:“苏婆面是什么?能吃吗?” “……能吃,就像吃了菠菜一样,变得力大无穷。”萧文然心累的随口应付。 可斐安逸这会演化成好奇宝宝,对这些食物很是好奇。 “苏婆面在哪有卖啊!菠菜又是什么?” 给自己挖坑跳的萧文然烦躁不已,看了一眼周围,就发现大道上一片火光,那是许多人举着火把形成的。 “我滴个乖乖,美人儿你上哪找的人,还飞檐走壁哒!”萧文然看着那些时不时飞舞的火把,有一种看鬼火的即视感。 “武林盟的人,武林盟一直想端掉这个山贼窝,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这次就派我来解决了。”美人低沉的嗓音回响在山中。 “你是武林盟的人?” “你是男的?” 萧文然和斐安逸同时开口,当然萧文然肯定不会问那么low的问题,那是斐安逸问的。 “安师兄!不要听风就是雨行不行!歧视人家女孩子的声音啊!”没等美人解释,萧文然就替她先教育了。 斐安逸上下打量着被萧文然称为美人的人。的确,那张脸一看就是女人,但除了脸。他是真没发现这人还有哪点像女的,要不是她开口,斐安逸可能还信。 “你见过哪个女的声音粗成这样子的,手掌也比你两个手大,而且那么高!”最后那句斐安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如果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才不要承认这人跟他差不多高。 听到斐安逸的解释,萧文然才认真的看向美人。 之前顾着逃命,并没有在意她的身高,这会和斐安逸站在一起,萧文然才发觉这美人高的有点离谱啊。 斐安逸的身高在现代来说就是一米八八左右,可是美人现在她身边并不显得矮。她是一米七的个子,在女性里算高挑了,她身边这个小姑娘顾及一米六都勉强。 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偏矮,极少有女子能长到一米八的,更别说快接近一米九,那是巨人!嫁不出去哒! “安兄台说得没错,我的确是男的,只是经过易容术把容貌改成女的混入山寨。在下殷旭,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萧文然猜他说冒犯是说在茅草屋里把手伸进鞋子的事?她大度的摆摆手。 “我叫萧然,这是我师兄,安非逸。姑娘你呢?” 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面对几位俊男美女的视线下羞红了脸颊,喏喏道:“小女子姓卢名馨香。” 一番简单的介绍后,几人继续往山下赶,卢馨香的脚不能再走了,不然到了山脚估计得残废。斐安逸就让暗三把人抱着。 赶到山脚,萧文然和斐安逸就看到武林盟的人举着火把等待。 殷旭快步走到那群人中,嘀嘀咕咕了好一会,才招呼他们出去,卢馨香被带下去疗伤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武林盟 殷旭让他们等一会,之前跟他说话的那个女人就把人摁在地上坐着,打开自己的箱子,在殷旭的脸上捣鼓着。 萧文然好奇,就凑上前看,只觉得这姑娘的手好像有魔力一样,不一会,殷旭就变回了本来的模样。 殷旭的本尊也很好看,偏阴柔,但跟刚刚的绝世美人压根不是一个面孔啊,萧文然暗叹,这才是真正的易容术吧!想起自己帮斐安逸弄的,她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萧姑娘,安公子,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殷旭换了一身白袍,显得更加玉树临风。 斐安逸刚想说他们有事先走,萧文然就回答了。 “我和师兄是第一次来武林,听说近期有四年一届的武林大会,想和师兄去看看。” 殷旭的目光微闪,继而邀请:“正好,我们也要赶去武林大会,不如一起走?” “你们不是武林盟的吗,还用……?” 斐安逸倒是在莫离口中知道些,他道,“只要能力,就能下场挑战。” 殷旭赞同的点点头,但还没来得及解释,他身边的女子就开口了。 “这次来的都是些老头子,哪还有那个精力去参加。”语气里有些明显的不屑。 殷旭先是对她瞪了一眼,后者安分的缩了缩脑袋,才转头对两人抱歉一笑。 “婴儿不懂事,让各位见笑了,前辈们不参加,只是去坐镇大会的。” 说白了就是像士兵一样以防人捣乱,萧文然懂得,认真的考虑起要不要跟他们走。 斐安逸扯了扯她的一角,摇摇头。他还想把萧文然带去白游阁,给王妃炫耀炫耀呢。 只是没等萧文然拒绝,殷旭又道。“萧姑娘如果觉得跟他们不习惯,在下愿意带你们去,怎么说我也是从小生活在一方,总比你们乱走,错过了大会好吧?” 这么一想还真是,莫离又回他组织了,去武林大会还要赶好长一段路,有免费导游不要白不要。 不过萧文然也不是罔顾同伴独自做决定的人,刚刚斐安逸不是还不想跟着走吗,萧文然看向他。 斐安逸明白,要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开的条件太诱人了,萧文然肯定跟他一起走了。他现在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周围的这些人虽说都是武林盟的人,谁知道跟白游阁有没有仇。 斐安逸一不小心犹豫着就入神了,萧文然以为他不愿意,回过头歉意道:“对不起,我还是和师兄……” “带上他吧。”斐安逸赶紧说。 殷旭身边的姑娘也吵着要跟,在征得萧文然两人的同意后,一行四人就打算在黑虎山最近的小镇住一晚,明早动身。 萧文然身上的银两都给山贼摸走了,只有斐安逸身上的,但由于计划改变,斐安逸身上也没多少钱,只够开两个房。安排暗三回去取钱后,两人准备入住。 “你是猪吗,出门竟然不带钱?”这语气的不屑让两人很熟悉。 稍后就传来殷旭略带羞恼的声音。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没带!” “你竟然还让女孩子掏钱,你是不是男人?!” 听着两人喋喋不休的对话,萧文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惊了在门外的殷旭二人,便要走进来。 店小二原本想关门,看见有人来也只能先缓缓。也好在武林地界没宵禁,不然他们那么晚下山赶来也只能露宿。 “萧姑娘,安公子。”殷旭再谦逊也是武林人士,所以行礼也只是抱了抱拳。 斐安逸维持着他高贵冷艳的态度,而殷旭旁边的婴儿小姑娘则是目光不善的盯着萧文然。 这两个人铁定是不能交流了,只能两个主心骨进行社交。 萧文然先他们一步到小镇,因为殷旭离开要和武林盟的人报备一下,所以四人只好相约明早在小镇口见。 只是不凑巧,小镇虽没宵禁,可甚少有客栈那么晚还开门,走了一圈才找到这里,还是好在打烊之前钻了进去。 刚刚就听出了两人出来太着急,到了才发现没有带盘缠,故而有门前那一幕。 “殷公子,婴儿姑娘,我们身上的钱只够开两间房,师兄的暗卫已经去取盘缠了,我们只能将就一下。” “多谢萧姑娘收留,在下感激不尽。” 两间房,怎么分配,显而易见。 “我不要/我不要!”两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还难得默契。 斐安逸一把扯过萧文然,用只有两人的音量控诉道:“你竟然让我和他住?!” 萧文然觉得莫名其妙,用眼神示意,你之前不是和莫离也住得好好的吗? 莫离哪里一样了!莫离对萧文然又没兴趣! “反正我不管,要住也是我跟你住,你也不想和那个阴阳怪气的小姑娘一起住吧?我们本来也不是单纯的师兄妹。” 萧文然的确不怎么情愿跟一个对她有敌意的人住,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但斐安逸如此说也有道理,他们明面上虽是师兄妹,可实际还是夫妻啊!夫妻同床共枕又不会遭雷劈!就这样决定了!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在外面只是师兄妹,住一起别人会怎么想,逻辑呢?! “既然婴儿姑娘不愿意,我就和师兄睡一间吧,正好我还有事要和师兄说。”萧文然才说完,斐安逸就拉着她上楼了,一点道别的意思都没有。 殷旭是懵逼的,婴儿则是意外之喜,她原本以为要磨很久,谁知道对面有个神助攻。 “婴儿,你太胡闹了!”等人完全消失在楼梯,殷旭才沉着脸教育这个任性的小青梅。 婴儿心里其实高兴极了,却拼命的压抑着喜悦,嘟着小嘴,晃着他的胳膊撒娇。 “人家就是不喜欢跟别人住嘛!” 虽说有些生气,可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教训过就算了,殷旭叹气般揉了揉她头顶,警告她下次不许这样任性了。 婴儿嘴上应承着,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殷旭也了解她的脾性,她也只有听听的份了,下次再说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冰释 隔日,天色朦朦胧胧,还有阵阵薄雾在空中飘散,一行四人已经离开了客栈,往镇外走去。直到太阳升起,雾才渐渐散了,天空犹如被冲洗过一般,一片蔚蓝。 萧文然已经踏上一座山头,还有幸看到了日出,比起莫离的中规中矩的随着大道走,殷旭的方式更让萧文然欣喜。 两人在前面交谈甚欢,后面两人恶狠狠的盯着前面,生怕他们有什么过界的举动。 婴儿瞪完了萧文然还不够,还偏过头瞪斐安逸。 都怪这人,不看好自己的师妹,让她勾引我旭哥哥! 斐安逸虽然也看不惯殷旭和自家王妃走得那么近,可他到底了解萧文然,她只是欣赏殷旭,并没有什么其他心思。 瞧见身旁的小姑娘像只护食的小兽,呲牙咧嘴的,偏偏却没其他办法,所以只好挑个软柿子捏? 斐安逸嘴角噙着笑,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看得小姑娘一阵面红耳赤,在她心中,旭哥哥是最好看的,可是突然才发现,身旁的男人相比旭哥哥也不差,只一眼,就让脸红心跳。 斐安逸生在皇家,就皇宫里那些高颜值,斐安逸想长得差都难,纵然掩了五分真容,他的姿色也是上等。 婴儿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着,连前面的人也不盯了,走神得厉害,脚下一滑,眼看着就是摔下去。 她还没来及惊呼,腰间就突然多了一只手,一拉一拽间,婴儿摔进对方怀里,好闻的清香扑鼻而来。 前面两人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就看见这一幕。 婴儿回过神来,瞄见旭哥哥阴沉的脸,赶紧推开斐安逸,低头道谢。 斐安逸也顺势松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没事就好。” 听到这句,殷旭也顾不得跟萧文然说话,皱着眉,走上前。 “怎么回事?” 婴儿小脸红扑扑的,期期艾艾的不愿说。她总不能说她因为一个人的容颜而失神吧? 婴儿不说,殷旭就把怀疑的目光看向斐安逸,后者翻白眼无视之。 “旭哥哥,跟安公子没关系,是我不小心,差点摔了,是他扶住了我。” 殷旭一时间难以接受,婴儿一直都是任性妄为的,何时为一个男人解释过,这会竟然……何况这个人她昨天还讨厌着。 心中说不上滋味的殷旭听了婴儿的解释,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没事就好,又倒回去和萧文然聊天。 婴儿不明白旭哥哥怎么突然间就不高兴了,愣在原地。 “走吧。”斐安逸心里更不好受,萧文然竟然一点举动都没有。 各怀心思的四人一前一后,一时间看去倒是和谐极了。 斐安逸不是喜欢纠结的人,过一会就把堵心的事抛在脑后,和婴儿的关系破天荒的好起来。 两个都是任性肆意的人,只不过一个是过去式,一个是现在时,斐安逸理解婴儿的所作所为和想法,婴儿也没想到,原本看不顺眼的人,竟是最了解她。 “哇,你好厉害,那斗蛐蛐好玩不?”婴儿控制不住音调,加大了分贝也不自知。 斐安逸得意一笑,他正在跟婴儿说他那些年在京城纨绔的日子。婴儿秒变小迷妹的态度,斐安逸自然是享用的,很久没人这样奉承他了,而且婴儿是真的惊讶,并不是似京城那些人假惺惺。 心情好,斐安逸就多说两句。 “好玩啊,我的威武大将军局局稳赢。不过这东西养起来麻烦,除非你找到人帮你养,不然很快就死了。” 婴儿刚奋起的心思如霜打的茄子,焉了。 斐安逸好笑,安慰道:“没事,等我回去送你一只蛐蛐和饲养人。” “好啊好啊!说好的哦!”婴儿手舞足蹈,非常高兴,灿烂的笑容洋溢在脸上。 萧文然回眸就看见斐安逸翘起的嘴角,她和斐安逸相处那么久,自然清楚他个样子证明他是真的高兴,她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他旁边的小姑娘,对方的笑容刺伤了她的眼。 她之前看见斐安逸救了婴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她明白他只是出于礼貌与善知。可是现在看去,迟来的心堵蔓延她全身,让她浑身难受。 萧文然不高兴,殷旭也好不到哪去,他打小就和婴儿在一起长大,婴儿除了他还没对任何一个人显露过这样的笑容,竟然被一个男人给分享了,好气哦! “你们饿了吗?要不要进去?”萧文然的声音倏地响起,惊了殷旭的思绪,也打断了后面两人的对话。 的确饿了,清晨太早起来,连早餐都不曾用过。 暗三是在山上找到他们,被斐安逸拉到一旁吩咐了好一会,暗三就离开了,斐安逸把盘缠递给萧文然保管。 现在他们到了一座小镇上,过了小镇就到了皖城。 得到三人同意,他们就在这暂歇一会。 进食中,殷旭建议道:“武林大会在六月举办,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赶路,不如买马赶一段路吧,皖城没什么好逛的,到了岩城我们才慢下脚步。” 萧文然没什么意见,她一个武林小白,要没人带估计什么城什么镇在什么方位她都要分不清。 看向斐安逸,只见那厮压根没在听,眯着眼看向楼下。 “干嘛呢?下面有什么好看的?”萧文然随着他的视线往底下看,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倒是殷旭解释,萧文然才明白。 “那是白游阁和暗游阁的人,最近两阁闹得厉害,就在大家等着看好戏时,不知为什么,又平静了下来,只是两阁之间还有摩擦,一个不小心碰到都能吵起来。” 白游阁,那不是莫离的所在的组织吗?萧文然突然想起来,她被抓的四天里斐安逸到底在干嘛,经历了什么,她都没问过。 看了眼沉默的斐安逸,她打定主意找机会和他说说,只是她才刚想,斐安逸就站了起来。 “怎么了?” “人有三急。”斐安逸邪笑。 萧文然剜了他一眼,用唇语比了个“滚”的口型。 斐安逸离开席间去寻茅厕。 第一百六十七章到皖城 殷旭似乎对楼下白游阁和暗游阁的事情很感兴趣,萧文然也因为莫离对这件事很关注,就给她科普起来。 只剩婴儿一个人吃饭,无聊至极她就往下面看了一眼,就发现了奇怪。 “咦,白游阁和暗游阁竟然没打起来?”原本底下的争吵声音大得传到二楼,一时间竟然没了。 殷旭走到窗口观看,果然如婴儿所说,白游阁和暗游阁的人虽然都面容狰狞,却没有动手的打算。 准确的说,是暗游阁的人挑衅,白游阁的人隐忍不发。 这时有一个白游阁的人赶到那个和暗游阁对峙的人耳旁嘀嘀咕咕一阵,只见原本满目怒容的人换了一个表情,笑意盈盈的对暗游阁的人看去,说了一句什么没听到,但看口型大概分辨出来,那人说:对不起呀,是我不小心请你原谅。 殷旭懵逼了,白游阁的人就这样?他虽然没看到前面的剧情,可看刚刚那人的表情,压根不打算就这样算了,怎么被人耳语两句就放弃了? 不仅殷旭懵逼,暗游阁的人也是一脸惊愕的茫然,可白游阁并不解释,道完歉就撤离了。 这时斐安逸也回来了,脸色苍白,一看就是拉肚子拉狠了。 “怎么回事?”萧文然倏然站起来,这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拉肚子了。 斐安逸摆摆手,语气孱弱:“没事,没注意到菜里放有我不能吃的配料,只要歇息会就没事了。” 萧文然蹙了蹙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她是有听古嬷嬷说过斐安逸的肠胃娇贵,有些东西不能碰,只是菜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她总不能上前去闻闻哪盘菜有问题吧。 “娇贵大少爷!下回点菜之前记得跟小二说!”萧文然对酒楼略略不满,但更恼怒斐安逸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斐安逸笑着点点头,因斐安逸需要时间休息,萧文然就提出让他们俩自己去逛逛,随便买马,她和斐安逸在镇口的茶肆歇息等待。 殷旭同意了,他想去调查一下白游阁的事,自然不好带着萧文然他们。 萧文然搀扶着还有点虚弱的斐安逸开到茶肆,就开始盘问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都干了什么。 斐安逸没有隐瞒照实说了,只是隐去自己和白游阁的关系,只说是莫离帮忙,萧文然没有多想便信了。 殷旭二人是在一刻钟后来的,只牵了两匹马。 “抱歉萧姑娘,在下带的盘缠不多,只够买两匹马。”殷旭有些脸红的道歉。 殷旭的盘缠是武林盟的人送来的,不多,但也不少。 萧文然瞪大眼睛,这才一天,你就请了一顿饭,买个马就没了?! “马匹多少钱?” 殷旭比了个数。 “我的老天爷,你被坑了啊!!!”你买一匹马的钱都够人家买三匹了! 殷旭闻言更加羞愧,他对钱财没有理念,对物价更没有概念。以前出门都是跟着小厮的,用不得他给钱。 至于婴儿?怎么也是个世家小姐,她会懂这些? 不过她听到有人骗了旭哥哥,当下就要去找那人算账! 殷旭拉住了她,无所谓道:“反正人家只有两匹马了,多收点也是应该的。” excuse me?难道不是因为没有了才卖便宜的吗?我们要四匹啊!不是两匹啊!少年! 婴儿气嘟嘟的站在一旁,估计心底把那黑心马贩子给咒了个祖宗十八代。 事已至此,两匹就两匹吧,反正斐安逸现在也不合适一个人骑。 所以四人还是按之前分房那样子,殷旭x婴儿,萧文然和斐安逸共骑一马。 斐安逸想展现自己的男友max,可惜被萧文然无情镇压,被迫坐在前面,靠在萧文然的肩头,因为他太高了,坐正的话萧文然没法看见前面。 经过不停的奋起被抗压,奋起被抗压。斐安逸已经放弃抵抗,生无可恋的趴在萧文然身上,接受来自路人的停足观望。 幸好进入树林的大道,就没什么人来往了,一路通畅的来到皖城。 令人奇怪的是,皖城好歹也是一座城,怎么还比不上他们先前路过的小镇。 现在不过是刚入夜,街道就已经满目凄凉,两旁的大门都紧紧关闭着,似乎在防什么妖魔鬼怪。 这儿又不是有“鬼城”之称的酆都城,怎么也给人阴测测的感觉。 “不对劲,我上一回来,这里还不是这样的,怎么没人上报武林盟?”殷旭的脸一下子紧绷起来,冷厉的视线扫过街道两旁,有些小贩的东西似乎都还没收完就急急忙忙的跑掉了。 可是距离他上回来已经是两年之前了,两年间并没有听过皖城传出过不对劲。 其实不是没人传,而是极少数人在夜里赶到皖城,皖城离下一个小镇很近,反应都是过路站,大家都是赶到下一站再休息。 而知道的,都没活着回去。 四人沿着街道走,走过好几条街道都是门口紧闭,也不见灯火。 在几乎走过了半座城的一行人,终于在一家饭馆里见到极暗的烛光。四人心中一喜,上前去敲门。 “噗”的一下,烛光就灭了,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请问有人吗?”萧文然不厌其烦的敲着门。 可是没人回答,萧文然尝试着推门,门口一下子就打开了。 天啊!忘了锁门!饭馆掌柜的煞白了脸,都怪自己,非要把账算完!出事了吧!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在下家里没有小孩!”掌柜灰溜溜的爬出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其实他有儿子,只是让老婆带着孩子躲了出去了。 “什么大人,什么孩子?”萧文然不解的问道,看来这皖城还真的有情况。 掌柜听到萧文然的声音,才大着胆子抬头看去。 两男两女,八双眼睛直盯着他看。虽然视线有点骇人,但好歹让掌柜的回过神,这是过路的武林人士,只是比较倒霉,夜里才赶到这里。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不停冒的汗水,爬了起来。走到门前四处看了看,一把把门锁紧。 第一百六十八章皖城奇事 这才回过头对几人说道,“去后院说。” 几人跟着掌柜的到后院的一件小屋子里,一点了一根蜡烛,还让他们团团围住来坐,不要把光透出外面了。 “你们竟然敢夜宿皖城,不要命了!”掌柜一脸“你们太勇敢了”的表情看着四人。 萧文然汗颜,但还是仔细询问缘由。 掌柜的看他们是真的不知道皖城发生的事,叹了口气徐徐道来。 “这事发生在几个月前,年关刚过,大人对孩子的管束还不严,只是那天隔壁街道的二虎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回来。隔了两三天,城西街的小丫也走丢了。然后陆续就有孩子不见了……” 在掌柜的描述中,就是有个大魔头,得了一本秘籍,要用百位童男童女练就邪功,开始还是偷偷摸摸的抓人,到最后直接是夜间来抢人。 一时间大家人心惶惶,更是有人背井离乡,离开了皖城,可是这样的人不多,大家还是要生活。就像掌柜这样的,把老婆孩子送出去,自己留守在这里,反正他这里又没孩子。 “没人去查过这群人是什么人吗?” 掌柜的表情更是恐惧,半晌才回过神。 “有,怎么没有,有几次也有侠士夜里到皖城来,有些想去杀大魔头,二天却有城民在附近山头看见他们的尸首,有些则是刚好遇到大魔头带领属下来抓孩子的,被当街杀害了。” 这说得传呼其神的,让人很难不相信,可是这不是玄幻走向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萧文然并不是太相信,当然她没有表露在面。 可她不表露,不代表别人就一定相信啊,比如婴儿姑娘和斐安逸。 掌柜的看见两人不信的神情,就有几分愤怒,他好心好意的提醒他们,他们还不信?不信拉倒! 掌柜的也不想多说,只留他们在屋子里呆一晚,让他们明天就离开。 “师兄,你故意的是不,我都还没问清楚!”萧文然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他一脑袋,把掌柜气走了,他们怎么了解事情的真相! 斐安逸不以为然,明天他们就走了,干嘛多管闲事。倒不是他不想救,你没听说了吗,那些人一个个都死了,证明那魔头武功高强,还有一帮小弟。他们就四个人,是想去找死嘛? 可萧文然那颗为人民服务的心再次跳动,如果抓的是大人,她还没那么激动,可那是小孩!祖国未来的花朵啊! 她虽然不相信那什么邪功,可是她相信变态啊,现代什么连环杀人魔,什么怪癖收藏魔,古代还没有变态这种意识,所以把变态归类魔头,意思也差不多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他们要找到那个变态,那些孩子会不会被他按着邪书说的下锅煮了。 “先休息吧,明天再去问清楚。”殷旭和萧文然都想解决这件事情,所以达成共识,至于那两位,他们只是个陪衬的。 四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没有床没有榻,只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趴着睡并不舒服,四人扶着腰起来运动一下才恢复肢体的协调。 走到前面饭馆,外面有人走动,时不时还能看见几个侠士过路匆匆。完全不见晚上萧条的景象,虽然人不是太多,可起码有人气。 掌柜的估计还在生气昨晚的事,并没有理他们,萧文然递了碎银过去,笑道:“多谢掌柜昨晚留宿之恩。” 闻言掌柜脸色才好了一些,嘱咐他们趁着天亮赶紧离开,他们昨晚也是好运,没有遇到大魔头来抓人。 一行人离开饭馆就兵分两路,在城里询问那魔头的事,午后才在城门相遇。 把各自的消息交接,才得到了以下几点。 一,大魔头居住在皖城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头。二,大魔头还没抓够一百个孩子,因为后来大家有了防范,几乎都把孩子送出去了,只有几家舍不得天天心惊胆战。三,大魔头不会在白日出山,晚上才出来,而且出来的时间不规定,准确的说就是看心情。 “上山?还是等他出来?”殷旭问到。 等的话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他们又要赶去武林大会,还不如先上前探探。 傲天山,据说这是大魔头起的。好吧,就是他起的。萧文然看着山脚下旁边立着个牌子,上面的字扭扭捏捏,半晌才看得出那是个傲字,至于天山这两个纯粹是笔画少,几人才能认得出来。 傲天山……一股浓烈的中二气息是怎么回事? 几人上到半山腰,就看见大魔头的小弟,一群人团团围住萧文然四人。 “大胆!竟然敢闯我们魔教地盘!抓回去,让教主给他们好看!”为首的男子骄傲的仰头,一声令下,围着他们的小兵们呼啦啦的一拥而上。 除了萧文然,其余三人都有点面色不耐,要不是萧文然让他们按兵不动,就这些人,三两下就打倒了好吗。看来也就只有那个大魔头才是真功夫。 和三人的思绪不一样,萧文然只觉得被雷得不轻,还真他妈有人自封魔教啊?还教主?!你那么厉害干嘛不直接弄死我,还让你们教主来? 萧文然心中捂紧心脏,弱弱的问道:“你是谁?” 男子递给她一个“算你有眼光”的眼神,傲气凌神的回答:“我是魔教教主座下右护法!除了教主我最大,你知道了吗?” “不是还有个左护法吗?” “呵!那个女人是勾引了教主才得到那个位置,不信你问我的属下们。” 萧文然看了一眼周围,那些右护法的属下整齐一致的点头! 萧文然心中冷笑,还挺棒棒的,连左右护法都有了。 几人不动声色,任由这群虾兵蟹将带他们上山,到达“魔教”的洞穴。 山洞上方挂了一个牌匾,比山脚下那个字还要鬼画符,压根认不出来。因为这两个更多笔画啊!亲,你就不能让一个会写字的人帮你写吗?这样有损你高大威猛的形象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解密魔教 还没进洞,就听见里面传来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时还加杂哭声。 四人对视一眼,看来孩子们暂时还是安全的,还没被下锅。 “教主!我们在山腰遇到四个入侵者!被我们制服了!”右护法得意洋洋的邀功。 少年,要脸不,明明是我们根本没反抗。 一声娇媚至极的声音从上头传来,“蠢货,这三人都有武功,你就这样带他们上来!” 虽然我没有武功,到我们是四个人啊! 萧文然偷偷往上瞄了一眼,很好,胸大臀翘,不愧是靠床上功夫上位的左护法。 右护法似乎憋红了脸,他的武功的确没有左护法高,可他有人脉!所有人都站在他这边,只有教主被他迷惑了才把她提到左护法!明明什么事都不做,平白就跟他平起平坐,如何能忍? “那也是我们把人抓来了,都绑结实了,逃不了。” 孩子,你真天真,怪不得你能只能做右护法。 左右护法当场就撕逼,萧文然四人听得津津有味的同时,都在心惊,那个教主为什么还不出声?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呵……欠。” 左右护法顿时噤声,被绑四人组倾耳细听,大魔头要出现了! “恩……这是怎么了?”声音慵懒极致,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迷糊。 用萧文然的现代语来说就是听了让人怀孕的声音!声控的福利! 右护法把第一句重复一遍,被左护法翻了个白眼鄙视。 “你们也是想来打架的?”教主大人的声音散去迷糊,换上跃跃欲试的语调。 教主大人是战斗狂魔?萧文然忍不住好奇,抬头看去。 她只能用那句“一见倾城,再见倾国,三见倾我心”来形容。当然后一句是夸张了。 她原本以为她穿红衣就挺好看的,但是和上面那个男人相比就有点自觉形秽了。 一袭大红长袍,胸襟大开,只用一根细绳松垮垮的绑住。雪白的颈脖和精致的锁骨显露无余。 见惯了美人的萧文然,更在意的是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很多时候都能透过眼睛来判断这个人。 这位红衣教主就有一双颠倒众生的眸子,勾魂摄魄。仿佛一不小心就被它吸了进去。 其余三人抬起头,毫无例外都被他的容貌给惊艳到。尤其是婴儿,对于斐安逸五分的容貌都能失神,更别说这位的绝世盛颜。 怎么最近遇到的人都能和旭哥哥比美啊,好烦啊! 殷旭瞄到小青梅红透的面容,一口老血哽在心头,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们是来找孩子的。” 萧文然道,她不是正宗古代人,探不出这人的功底,她微微斜眼看向斐安逸,斐安逸皱了皱眉。 看来这人武功高强的传言并没有错,只是不知道和斐安逸,殷旭比谁更厉害。 “又是来找孩子的?他们有什么好找的,又不能打架!”红衣教主嘟囔着,不满的开口。 “咳咳。”左护法咳嗽一下,红衣教主马上收敛刚刚的神情,一脸藐视众生的表情。 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一点什么? 左护法婷婷袅袅的走上前,“如果诸位是来找孩子的,就不要白费心机了,我们是不会放人的,不想死,就赶紧走哦。” “为什么不放?” 这回答让魔教众人一愣,这对话不符合常理啊。一般左护法这样说,那些人不是都嚷嚷着他们是什么魔头吗,还骂左护法是妖女。完了还叫嚣着放人,不放就等着武林正道处决他们。 听着就烦,都被左护法和教主给打死了扔出去了。哼,在教主面前还如此狂妄。 “他们是我魔教弟子,为何要放?”红衣教主绷着人设,高贵冷艳的回话。 所以不是用百位童男童女来练邪功? “对,我想起来了,我们去抓弟子时,教主得了一本武功秘籍,才说了两句,就被那群无知人类说什么邪功!”一名小兵气呼呼的说道。 萧文然才恍然自己把那句问了出来。 不过事情也差不多真相大白了,这魔教名字好听,其实也就是想自立门派的“邪教”。 群众的脑洞果然是太大了,离开京城后,她再次感受到广大群众的八卦能力。 “你想招弟子为什么不设点去招生呢?得用抓的?”作为外交官,萧文然绑着也是神采奕奕,丝毫不占下风。 右护法嚷嚷着,谁说不招的,那些人一听魔教就跑了! 你用这名字去招生,谁特么把孩子送来,他脑袋被门夹了? “为什么要起魔教这个名字?” “你不觉得很酷吗?”这话是红衣教主回的。 萧文然嘴角抽搐,因为酷你就选了这个名字?可把你牛逼坏了? “教主听在下一句劝,如果想要有人来,还是改个名字吧。” “不要!”红衣教主绷着人设一本任性。 萧文然看了一眼同伴们,都从他们的表情里得出:脑壳痛三个字,她满足了。 这个长相妖孽的教主实际就是个中二病,起名字要酷,要酷,还是要酷! “我和他们商量一下给你起一个更酷的名字?”萧文然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中二病教主的口味。 嗯嗯?红衣教主眼睛一亮,什么颠倒众生,什么勾魂摄魄,都变成一只泰迪狗的眼神了好咩。 被辣眼睛的萧文然赶紧回头,打算把这中二病给安抚好,把人送回去才是最主要的。 有什么比魔教更炫酷的名字呢?得把魔去掉,带魔字基本上在武林只有被人喊打喊杀的份。 “哦,还要我会写的!”红衣教主淡淡的补充。 卧槽!所以你这是承认山洞前那两个鬼画符是你写的?山脚下那个也是你写的? 求笔画少又炫酷的山派名字!在线等急! 萧文然把目光投向两位男性,你们男生最喜欢这些了,快给我想。 斐安逸和殷旭突然觉得没什么名字比魔教更炫酷怎么办? 萧文然看他俩的神情就知道靠不住,最后还是要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天龙教怎么样?” 第一百七十章协议 她能想到炫酷的名字也只是龙傲天,叶良辰这两个名字了。叶良辰这个名字按他们的脑回路肯定太“娘”,只能在龙傲天的名字上做功夫了。 “天龙教?”红衣教主在考虑这个名字的可行性。 萧文然再接再厉的忽悠:“对呀,天,是个好名字,龙,这个不用我说了吧,比你那个魔教要多一个字,而且也……你会写这两个字吧?”魔字都会写了,天龙没理由不会写吧? 于是红衣教主大手一挥,小兵抬来一块黑木牌匾,教主拿着一把匕首就准备下手刻字。 “等等!”萧文然秉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良好品质,把斐安逸一脚踹了出去。 教主你写的字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啊,人家看到你的牌匾,估计又把人送走了。 “给他松绑,他的八字被人算过的,有了他的运气,天龙教更加繁荣昌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偏偏教主信了。 红衣教主用匕首把他的绳子割断,再塞给他。 斐安逸:我在哪,我在干嘛? 萧文然发动眼神攻击,成功把他的魂喊了回来。 斐安逸站在牌匾前,吸气凝神。手下妙笔生花,不一会,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跃然匾上。 成功解决门派改名事件,四人被奉为上宾,有幸与红衣教主一同进餐。 “多谢四位为我魔……天龙教提名换字,沉某感激不尽。不知四位可有兴趣……” “教主你好,我和师兄已经有门派了!”萧文然眼疾嘴快的解释,也顾不得嘴里还塞着东西。 被喷了一脸的斐安逸认命的点点头。 “那……” “多谢教主厚爱,在下与师妹已经是武林盟的人了。” 教主有点不高兴,他的天龙教多好啊,好不容易见到几个顺眼的人,怎么都有门派了。 萧文然暗生不妙,他们还要把孩子们送回去,惹毛了他可不行。 “虽然我等已经有门派,可教中有一职我们还是可以担任的。” 沉教主的眼神噼里啪啦又变成泰迪狗的模样,四人一同移开视线。 “客卿,就是可以挂名在别人门派,门派可以找我们帮忙,我们也可以找门派帮忙,而且只能做一个门派的客卿。”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真是越来越拿手了,萧文然决定自我赞赏一下。 “真的?你们都没做过别家门派的客卿?” 萧文然郑重的点点头,看向其余三人,看到他们乖乖按剧情套路发展,才满意的笑了。 吃饱喝足后,就进入下一个话题了,萧文然正襟危坐,浑身散发着我很正经的气场。 “教主,我觉得我教需要人材,而不是一味的追求孩子。” 沉教主不解,书上不是说越好的人材越早培养才好嘛?他已经把四人当做自己人了,也不再拘着自己的性子,蛊惑人心的桃花眼巴巴的看着萧文然。 科科!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忘了你是个中二病的人设! 萧文然放软语气劝导:“孩子要培养成那还得五六年,甚至十几二十年,他们成长这段时间怎么办?而且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像教主这般聪慧的。” 沉教主孤傲的扬头,他肯定是最棒的,不然怎么能创造天龙教。 第一步,成功顺毛。 两人展开伯牙子期般的知音交谈,其余三人一脸木讷的看着他们。 “所以,在下有个建议,就是不知道教主愿不愿意实施。”谈到最后,萧文然才提出要点。 沉教主果然已经被洗脑成功,一脸仰慕的看着萧文然。 三人:辣眼睛。 而萧文然虽然也被自己雷到,但这一切是为了人民!为了孩子!忍住抽搐的嘴角,继而说道。 “把孩子都放下山去,咱们重新招人,把平庸之辈剔除教外!男女老少皆宜,咱们只要人才!只要精英!” 啊~说得她也热血沸腾起来……这tm一定是错觉。 沉教主就很激动了,立马吩咐小兵们把孩子放下山去,他们要重新招!生! 左右护法闻言赶紧赶来,左护法娇斥道:“你们想把人带走?问过我们没有!” 右护法这会也不跟左护法怄气了,一致对外。“教主,你莫要被这几个人给欺骗了,他们是想把孩子都放回去,咱们天龙教就没娃娃团了!” 你们这会为啥那么清醒了?!萧文然觉得自己上了这山,无时无刻不在吐槽。 “左右护法严重了,我们不过是想选更好的人才,而不是一味的娃娃团。”萧文然笑着解释。 右护法犹豫了,反正只要教中有人就行,他也不是非要执着娃娃团,那个也是教主下的命令。 左护法狐疑的看向萧文然,她说得轻巧,之前山下的动静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突然到来的客卿能那么好心? “既然萧客卿如此说也不是不能放,只是之后你得找到放走的人数入教!”左护法眼睛一眯,开口要求道。 真狠……你才是教主对吧,这个傻白甜一定不是教主!而是你迷惑众人的傀儡! 萧文然只是想把人救下山,至于人家愿不愿意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左护法现在是要求她把人招回来。夭寿啦!几十个人啊! “怎么,做不到么?”左护法气势逼人,危险的盯着他们。 萧文然咬咬牙,不就人嘛!只要天龙教好好变成一个正经教派,那多少人都不是问题!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们不许再整什么乱七八糟的,把人给吓跑了。” 达成协议,天龙教终于肯放人了,第二日,在萧文然带着一帮孩子下山时,沉教主也跟上了,左护法说为了怕他们跑了,把教主这个大杀器交给了他们。 萧文然觉得左护法是在赶沉教主出来,自己独占山头!完了完了,我才在这里呆了一天,不,半天一夜,我也要变得不正常了吗? 萧文然看了一眼沉默的教主大人,他的容貌隐藏在宽大的兜帽里,只能隐隐看看精致的下巴和薄薄的嘴唇。 他不说话的时候,人设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红衣藏在黑色的斗篷里,带上兜帽,妥妥的世外高人or杀人不见血的大魔头。 第一百七十一章五人行 孩子们都平安的回来了,皖城再次恢复热闹,倒是想在这里招人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毕竟大家对前魔教,现天龙教都没什么好印象。 最后和左右护法沟通,左护法要他们带上沉教主去外面招,直到招够人了,教主就不用跟着他们了。 what?左护法,你真的不是太嫌弃教主才把他扔给我们吗?反正最后的结局还是要带上这个如花美貌的中二病,不然皖城就要再经历一遍“童男童女下锅”事件。 无可奈何,四人行就变成了五人行,还给他配了一匹马。 萧文然和斐安逸依旧共骑一马,这回他不用再像个娘们一样靠着萧文然,夺回自己的主权位置。 “你能探出他的功底吗?”一直没机会和斐安逸说话,只能在马上进行短暂的交流。 斐安逸摇头,只说了一句:“很强。” 其实他心底是有些心惊的,不是他自夸,他的武学天赋在霄云国来说是极好的那种,可是那个沉教主却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深入骨髓的危险。这人只能为友,不能为敌。 萧文然吐了一口气,望沉教主那看了一眼,对方立即发现她的视线,咧嘴一笑。 顶着个绝世容颜的脸做泰迪犬的表情太特么带感了有木有!萧文然默默的转过头。 也幸而他是这种性格,万一是那种真妖孽型,那真要成武林公敌了。 五人不再停留小镇,直接往岩城方向去,只是时辰计算错误,赶不到下一个暂歇点。这么多天,萧文然和斐安逸终于遇到第一次露宿林间。 人多不怕鬼,五人找了个山间小溪停留,萧文然一手好的烧烤技术赢得所有人的赞赏。但本人精益求精,没有调味品,吃着都不香! 夜已深,一行人赶了一整天的路,早已困倦,与周公相会去了。 “扑腾扑腾。”翅膀拍打声,如果他们醒了也不以为是,林中没鸟儿才是怪事呢。 黑夜里亮起一双眸子,在漆黑的夜间压根看不出什么。 清晨,潺潺溪流声与山中鸟鸣唤醒了五人。 萧文然看着沉教主那张脸倒映在水中,纠结了半晌才过去对他说。 “你要不要换个容貌?你长得太好看,会有很多麻烦的。”原谅她对于这张脸的恐惧,不是不喜欢看美人,就是太好看了才舍不得本人对它这样的糟蹋! 沉教主皱眉,他一直谨记着左护法的话,少说多沉默,绷住人设! “没人打得过我。”他忍了又忍,还是没绷着嘴。他自认武功天下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哼! 傻孩子,没人打得过你,可他们会毒你,阴你,还有可能上你! 萧文然更加坚定了要沉教主改头换面的决定,至少不能用这副模样! “婴儿姑娘,你能过来一下吗?” 婴儿对萧文然还是不喜,但也没之前那么排斥了,所以她走到两人面前。 “给他换一个容貌吧。”话应刚落,就响起沉教主的反驳。 “不要!”沉教主一脸不高兴,他喜欢他现在的样子,为什么要改! 萧文然觉得脑壳痛,但她不得不再次扛起胡扯的顺毛游说。 “教主大人,我们也觉得你这幅容貌天上有,地上无,臣服在您的容貌下,可行走江湖却不能这样啊!你没看过画本吗?哪个大侠不是带面具或者易容的?您的容颜岂是尔等能看的!” 觉得自己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为了世人对美人的印象,她多么努力,卒! 婴儿觉得如果她不是自己的情敌的话。她一定会拜倒在她的裙底下,这等明晃晃的忽悠,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好歹好说,终于把人劝服了,婴儿打开自己的随身包袱,魔术一般的手法给沉教主换了个样貌,虽然比不上他原本的沉鱼落雁,但也是上等姿色,最重要的是,符合他的气质了!中二病的气质!静能给人凶狠的感觉,动也能给人凶狠的感觉。 这么一看,顺眼多了。萧文然心满意足的走开,让沉教主独自缅怀一下他即将长时间见不到自己真容。 婴儿并没有立即收拾自己的东西,而是带着包袱凑到斐安逸跟前。 “哇,你昨晚做贼了?”婴儿看着斐安逸眼底的淡淡乌青。 斐安逸睨了她一眼,撸开袖子,一个个红扑扑的疙瘩。 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了,初夏蚊虫已经开始繁殖活动,斐安逸这种娇嫩的肌肤,不咬你咬谁。 婴儿同情的默哀一秒,拉回主题。 “你脸上的……要不要给你补补,看样子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婴儿戳了戳他的脸。 斐安逸一愣,他现在已经习惯这样子了,压根没想起来这并不是他的真容。 这也是萧文然的化妆术维持最久的一次。 “不用了,到时候再说吧。”斐安逸摇摇头,他想让萧文然帮他换,即使她的技术并没有婴儿姑娘的好。 婴儿撇撇嘴,自己好心一次竟然被拒绝了,气鼓鼓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扔回马上。 萧文然看着这一幕,莫名有点小愉悦。 再次启程,三日后中午终于赶到岩城。 这个城池很热闹,是他们路径过最繁荣的。但也不奇怪,这里是武林盟的武林城最近的一个城池。 到了这里,他们的脚步就能缓一缓了,五日的路程可以到白石镇,再五日的路程就能到武林城了。 武林大会举办日为六月初十,他们五月底去也能赶上,当然,太晚去了就没地方住了。 岩城以石头得名,有一片区域是买卖石头与赌石的。萧文然知道这一块后,对于那个聪明的商人羡慕嫉妒恨啊!这等商机竟然不是我所得! 古代对于赌石的认知还是太少,只有像这种石头随处可见的才会有赌石街出现。 切石头的师傅非常赚钱,也是个高危职业。切石师也是人,也会有切错切残的时候,如果你遇到的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的石头又是好货,那你估计被打死也没人管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买石 来了岩城不去赌石街逛逛,那就枉来的这座城池了。 所以一行五人订下客栈后就朝着赌石街那片区域而去。 当踏进街道那一刻开始,萧文然心里是震撼的。这里人声鼎沸,买卖家讨价还价,切石师小心翼翼,有人切到好货欢呼雀跃,也有人倾家荡产买了个假石头而愤怒绝望…… 这喧闹的场景让她一度想起去澳门出任务进入的那个赌场。果然赌这一行,是上下五千年遗留下来的传统。 来赌石街,那肯定就要试试赌石了,不管成与败,来碰碰手气也是不错的。 于是几人就开始在赌石街里逛起来,钱财暂时不用担心,有斐安逸神出鬼没的暗卫送来。 只是逛了大半圈,几人都没找到看中的石头,五人中也就萧文然有那么一丢丢赌石知识了,余下的不是不感兴趣就是不懂。所以他们打算挑看得上眼的,不参考专业知识。 赌石区域占了大半个城区,五人想全部逛完是不可能了,五人再次兵分两路,殷旭和婴儿一起,萧文然三人一路。 “那!我们进去看看吧!”易容过的沉教主一把扯住萧文然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卖石行。 自从萧文然说他现在不用像以前那样绷着脸,他就彻底走下冰箱了,像个人形泰迪,对萧文然十分黏糊。 对此,斐安逸十分想揍他。 三人走进去,也就斐安逸跟着瞅瞅,萧文然对店里的石头不感冒,她更想去看街边摆摊的,原因嘛……你懂的,主角必要环节! 嘿嘿嘿。萧文然自个儿脑补得很欢乐,那头沉教主已经挑好石头了。 “萧然,我要这个!”沉教主抱着一块胸口大的石头。 她瞄了一眼,好家伙,你是想要开出一尊玉件? 暂时是透明墙的斐安逸背地里狠狠瞪他,前有莫离,后有殷旭,哪个不是客客气气的喊萧姑娘,偏你不安生,非得喊萧然,谁跟你熟啊! 丝毫没有察觉到怨念的萧文然正跟掌柜的讨价还价。 买单时掌柜那惊愕的目光看着她掏出银票,一种不可描述的眼神。 萧文然被看得发毛,不由得问了一句。 掌柜的话让她倏然一震。 “在下是惊讶姑娘出手如此阔绰……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来买石的人都是带等值的物件暂时抵押,过几天才会有人送银两来。”不管是银两还是银票,掌柜后面一句没说。 这也造成了赌石街经常混乱的原因,抵押品肯定是贵重的,如果一个人买了一块石头,他用比石头价格还高一些的抵押品暂押在那,然后就去切石头,好货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是坑天坑地坑钱财的烂石,呵呵! 买卖不算完全,买家切出来的石头不好,心里肯定不好受,赌石成瘾的大多都是脾气暴躁。一怒之下就不愿意给钱了,甚至还有人跑到店里来闹事,引发血案。 萧文然努力绷住自己淡然的面孔,淡定的道谢,淡定的付钱,淡定的走出店门。 “萧然你发……”什么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萧文然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两眼放光。 好在街道热闹,萧文然又控制音量,所以没有引发骚动,顶多路过的人都用一脸看“傻逼”的表情。 沈泰迪抱着自己的石头毫不费力,脸上带着茫然。 “商机!商机来啦!你造吗!你造吗!”萧文然摇晃着斐安逸,一脸癫狂。 斐安逸被她晃得头晕眼花,傻逼似的冒出一句:“不造!” 斐安逸的音量唤回她的神智,放开他,眼神里显出嫌弃。转头哼着欢快的调调往前走,沈泰迪目不斜视的紧跟着。 斐安逸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我又干啥了?我造什么?我什么也不会造啊!你一脸嫌弃是怎么回事啊!可惜他永远不会知道,造这个字还有什么意思。 路边摊的石头都不是很大,最多比海碗大一圈,因为他们没有店铺可以存放买主的抵押品。 萧文然全程在看路摊的,完全没有往店里走的意思,她脑海里不断的翻阅着那些穿越古代来赌石,石头的形状外貌。 让人不注意的角落,石头一眼就能入主角的视线。哦,最主要是便宜! 萧文然左顾右盼,猛地扫到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它是多么的可爱,多么的诱人……它在召唤我! 萧文然“蹭”的一下跑到摊子面前,带来的风呼啸而过,吓了摊主一跳。 “姑、姑娘可有什么看上的?” 萧文然突然冷静下来,按照主角的套路。不应该直接买,那样太引人注目了,要用另一块石头来掩护一下。 她朝后面挥了挥手,“师兄,快来挑一块!”就是那么霸气外露,完全不考虑斐安逸到底愿不愿意在这上面买。 斐安逸耸耸肩就走过来,他对赌石不太感冒,纯属来陪玩的,他随手指了一块海碗大的石头。 摊主赶紧说了价格,萧文然心中有鬼,也不敢怎么还价,拿了那块拳头大的石头说送给她吧。 “萧然,你怎么不挑个大的?”斐安逸蹙眉,他就算再不懂赌石,可耳目八方,还是能听到一些常识的,赌石要大块比较好,小的几率太小了。 摊主正得意能宰一笔,自然不会放过两人,那石头他随便捡来的,送人又何妨。 “没事没事,送你了啊!” 斐安逸觉得价格有着偏高了,沈教主的那么大才多少钱,他这个海碗大的,也敢漫天叫价。他刚想开口还价,猪队友已经掏钱结账了。 “……”尼玛!钱就是这样被你败光的! 心情特别好的萧文然似没看见他黑掉的脸色,直接塞给他那块石头,自己捧着拳头大的那块屁颠颠的去找切石师。 三人打听了一路,比较好的师傅都在街口那儿,其中蔡师傅的技术好一些,原本有个更好的师傅被人给打了,要在家躲几天再出来。 三人又踱步到街口,果然看见几个师傅周围都围慢了人。找到那个蔡师傅的位置,挤了进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打斗 进去刚好遇上师傅切石,那是有大腿一圈大的石头,师傅小心翼翼的剥开外皮,一层一层切下来,毛都没有。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石头的主人面目狰狞,不肯相信这样的结果。 蔡师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萧文然一看就知道是个上瘾的赌徒,没有理会,让沉教主把他那块大石头搬上去。 眼看着就要把石头放到台上,之前那个石头的主人发出一声怒吼,似乎对于众人无视他非常愤怒。 “干什么干什么!我的还没完呢!”看戏的众人默契十足的推后一步。 你还有啥没完的,想把你的碎石拿走不成?萧文然心底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估计所有人都在心底吐槽,但没人敢说,赌徒的脾气暴躁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萧文然三人不想闹事,也站在一旁,等这位大哥酝酿好情绪。 所以这会突然静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硝烟。 玻璃心大汉再次被众人的反应给刺激了,他把目光投向萧文然三人。 无辜的三人组就这样被迁怒了。萧文然也不是圣母婊白莲花,都被这样挑衅了,还管个卵,给沉教主使了个眼色,让他把石头放上去。 石台很大,就是怕大石扛过来了没地方切,沉教主把石头放上去,还把前一块石头的碎石给扫掉,全落在地上了。 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这无疑是更加激怒了这位大汉。 果然,大汉大喘气,凶狠的瞪着他们,随时都要发动攻击。 蔡师傅有点担忧,迟疑着要不要动手。 萧文然甩给他切石的费用,笑嘻嘻道:“师傅你尽管切,事情我们解决。” 有了客户的保证,蔡师傅也不再纠结,当机立断就开始进行切石。 可这会没人看蔡师傅切出个什么来,他们的目光都粘在即将爆发打斗的场面。武林江湖,最多的肯定是热血侠士之类的,对于斗武都有着一种沸腾的兴奋。 斐安逸刚想上前,就被萧文然挡住了,对付一个大汉而已,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 萧文然没有内力,但凡武功有点造诣的都能看得出来。大汉也是,他整个脸都堪比包公,觉得萧文然是看不起他。 “你不用内力,我们来一场?”萧文然又不是傻瓜,用鸡蛋去碰石头,虽然就大汉这实力,就算真要对付也不一定会输,只是她不想在这陌生的地界闹出人命。 大汉的脸更黑了,萧文然是女扮男装,现在大汉面前就跟只小鸡似的,说得好像他不用内力就赢不了一样!欺人太甚!大汉的怒火一下子烧起来,朝着萧文然的方向冲去。 萧文然静止不动,周围的观众都为她捏了一把汗,为什么还不躲? 就在大汉即将触碰到萧文然那一瞬间,她动了,只是身子一偏,大汉用力过猛,以为能抓到人,所以萧文然闪开了他刹不住车,就往前扑了。他扑去那个方向的围观者纷纷逃离,空出了一条道,大汉扑到在地。 “好!”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给她道了一声喝彩,大汉爬起后面色更加难看,黑得能滴出水来。 就在大家伙儿以为萧文然还会采取这样灵敏的闪躲戏弄大汉,她的动作再次刷新人们的认知。 她不躲,还主动攻击了!还是正面! 萧文然用的自然是现代化改良的格斗术,还使了个过肩摔把百斤大汉给摁倒了。 众人惊呼,这是什么人,大力金刚? 其实萧文然也没有面上那么淡定,这人那么重,能摔过去纯属巧合,她身体这点鸡仔力……说多了都是泪。 周围响起掌声,都为这位女侠的精彩举动鼓掌,还有人暗暗回味萧文然这套手法,心惊不已。 斐安逸也不例外,除去遇刺那几次,萧文然的手中都是带武器的,而且招招狠辣,这般肉搏战还是第一次见。 他还没来得及夸奖,就看见摔倒的那个男人在掌心蓄力,似乎想给她来一击。斐安逸神情一冷,踢起一块碎石,朝着大汉的手腕射去。 “哎哟!”大汉痛呼一声,手掌卸了力气。 众人的视线回到他身上,看见他那动作,大部分人都明白了,真是阴险小人! 大汉捂着手腕灰溜溜的逃出人群。 “切好了!”沉教主的声音唤回大家的注意力,原先有精彩的打斗,没几个人注意到切石台,众人看戏的时间里,蔡师傅已经把石头切出来了。 “是三等玉石,但是好大一块啊!” “虽然光泽度比不上一二等,可是也太大块吧!” …… 人群里叽叽喳喳,都在讨论这个大块头,沉教主这块胸口大的石头,不用切多少,几乎都是玉石,可以做一个大摆件了。 萧文然上前摸了摸,笑道:“可把钱赚回来了,你想雕什么,等会我们去找雕刻大师。” 问的自然是沉教主。 “我!” “……” 众人头顶飞过一群乌鸦,萧文然不再理会他那自恋劲,把石头扔他怀里自己抱着,到时候再劝说他刻别的东西。 刻个自己,哪来供吗?这缺心眼的傻孩子。 第二个切的是斐安逸的海碗石,这下没打架看,大家都目光炯炯的看着蔡师傅。 蔡师傅依旧采用保险方法,沿着边缘切,一刀下去,什么也没有。 两刀,三刀……终于切到拳头大小时,大家看见了绿色。 绿色!那可是好货啊!但也分好次的,就看斐安逸的运气好不好。蔡师傅这会更不敢怠慢,细心的把玉石给刨了出来。 众人都睁大眼睛看向那比拳头小一丢丢的石头,浓郁的绿色!毫无杂质! 虽然个头小了点,可品质实在不凡,也算是赚到了。 萧文然撇撇嘴,皇家人真特么真好运?她之前在山上说的都是忽悠人的啊! 她也看出来了,那是现代所说的帝王绿翡翠。妈蛋,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萧文然赶紧把自己的石头给放了上去,期待万分。 第一百七十四章进击下一站 俗话说,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萧文然的石头只开出了指甲点大的白色珠子。 萧文然幽怨的看向斐安逸和沉教主,一个虽然玉质一般,可大啊!一个虽然没那么大块,可玉质好得不得了啊! 她呢!说好的主角光环呢!她难道要弄个玻璃珠子来玩? 萧文然欲哭无泪的看着手里的小石头,塞牙缝都不够呢! “诶!萧姑娘!”人群外响起一道呼唤,三人齐齐回头,就看见殷旭怀里抱着两块石头,婴儿站在一旁。 萧文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再响起斐安逸当初的劝告,只想一头撞死在石台上。她没心情回复,不代表殷旭不继续叨叨,他带着婴儿走了进来,刚好他们还没切石。 “安非然,你切了什么?不是啥也没有吧?”婴儿用不屑的眼神睨着他,她还在生气呢! 斐安逸唇角勾起,从袖子里滑出一块玉石,浓郁的绿色。 婴儿两眼瞪直,这家伙也太好运了吧! “送给我吧!”婴儿亮晶晶的目光盯着那块绿翡。 萧文然眉头一皱,这人怎么回事?想勾搭斐安逸? 殷旭则敲了她一爆栗,“胡说什么,把你的石头开出来,爱怎么弄怎么弄。” 婴儿撇嘴,乖乖的闭嘴,她只是单纯的喜欢那块玉而已,一下子没想到玉石代表的意义。 殷旭先把婴儿的那块放了上去,蔡师傅继续开工。 切出来的玉不错,是有点杂质的紫色,比斐安逸的大一些,够她弄个什么手镯,耳坠的。 萧文然心情更加不美丽了,难道就她一个人在这里扑街?老天爷,不要这么玩弄她啊! 当开到殷旭的石头时,萧文然终于有了一丝欣慰,好歹我还有玉,殷旭那块又干又燥,跟前面那大汉一样是个赔钱货。 付过切割费后,几人离开赌石区,去另一边的玉器雕刻店。 萧文然的最简单,让人把她的指甲大的玻璃种玉石打磨成一颗圆溜溜的珠子,再打个孔穿起来。 婴儿不例外的要求了首饰,斐安逸不知道窜到哪去,萧文然也没心思管他,她正和中二病沉教主大人扯皮呢。 原因无它,他就想让这块玉雕出一个他来,还是原本面貌的他。 有病!有病!有病!萧文然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挤出一丝微笑。 “我们刻一只越鸟?教主大人的容貌就如那高贵的越鸟……越鸟像什么教主也明白吧,和您的天龙教刚好互相辉映……”萧文然扒拉出一堆孔雀的美好来。 沉教主终于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只是对于不能刻自己还有些怨念,湿漉漉的眸子幽怨极了。 卖萌也没用!萧文然非常硬气的对雕刻大师下了要求。 雕刻没那么快好,萧文然打算等回程的时候再来拿,而婴儿的则让人直接送去武林盟的主城。 事情都办完后,四人走在路上,萧文然还念着自己的商机,不知道这里的信使站快不快,掐指一算,如然自助应该也快开张了,这会召唤季如生会不会太麻烦他的? 最主要她又不懂钱庄这档子事,不找季如生还能找谁。 “萧姑娘、萧姑娘!” “啊?”萧文然回过神来,迷茫的看着前方。 沉教主眨巴眨巴眼,无辜的看着她。婴儿照旧是那双不屑的眼眸,只有殷旭的目光里带着些许担忧。 “你怎么了?走着走着就发起呆来。” “啊,没有,我在想附近的信使在哪,能不能加急,我得给人传个信。”萧文然的眼睛已经看到送信驿站了。 殷旭却道:“萧姑娘很急,不如用武林盟的信鸽帮你一趟?” “旭哥哥!”婴儿惊呼,武林盟的信鸽能随便借人的吗?旭哥哥什么意思! 萧文然也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喵的,让你的鸽子送信还了得,我这是要送去京城哒! “你要送什么?”斐安逸突然窜了出来,攀住萧文然的肩膀。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垂边。 萧文然有着呼吸不稳,缩了缩脑袋。 “给季如生送信。” 斐安逸一下子搂紧了她,单手扳过她的头,紧盯着她的眼睛看。 “为什么给他送信?报平安?还是说故事!”这一嘴的酸醋味是怎么回事,斐安逸心里吐槽自己,可话一出口。 萧文然倒是没想那么多。“开钱庄!我又不懂,只能跟季如生说啊!” 斐安逸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她。“这件事我来办,你放心吧,不用麻烦他了。” 萧文然也的确不想麻烦季如生,自助餐那边还有得忙呢,斐安逸现在是她的移动钱库,用他的钱来开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分他两成利润好了。 看到萧文然点头,斐安逸满意的笑了,自己的王妃找别人帮忙成何体统。 “对了,你怎么……”萧文然本来想问他怎么突然那么富裕起来了,但是转念一想,他的暗卫都出来了,这些还是问题吗? “什么?” “没,记得要打如然商行的名号哦。” 斐安逸的脸倏得黑成黑炭,可惜前者没看见,自顾自的走着,又解决了一件烦心事,浑身舒爽啊! 殷旭对于两人的对话很好奇,忍不住问道:“萧姑娘是商人?” 斐安逸看着前面哼歌的萧文然,气不打一处来,还记恨着如然商行呢,没好气道:“不然呢,没内力,还不做商人,在武林怎么混!” 殷旭尴尬的笑了笑,他并无意冒犯,不过从斐安逸的嘴里好像就是一回事,他也很无奈。 斐安逸说帮忙就帮忙,刚好暗四也赶了过来,原本接任的暗三以继续保护王爷王妃为由,把这件事推给了暗四。 可怜的暗四,还没来得及见王妃一面,就被安排去工作。 他们只在岩城停留了一日,还是要先到主城去,去晚了可就没客栈住了! 但萧文然他们不知道殷旭打定主意邀请他们去他家了,压根不用担心住宿问题。 五人紧赶慢赶,竟然还遇到一波人,就是那个玻璃心的大汉,带了十几个人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萧文然受伤 他们这会才离城半个时辰,看来是故意守在这里了。 “兄弟们,就是他们!给我上!”玻璃心大汉咬牙切齿的盯着萧文然,被一个娘们给扳倒了,他以后还怎么混。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大汉的队伍还没一分钟就被那三个武林高手给制服了,几人无意杀人,只是都点了穴道绑在路边,现在不过刚晌午,他们很快就能自动解了穴道,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肯帮他们松绑了。 十几个人分别绑在三棵树上,眼睁睁着看他们策马奔腾,扬长而去。 五日后,几人如约到了白石镇,这儿更热闹,可能是因为地界小,也没岩城那么明显的赌石特色,就一人来人往的小镇,繁华堪比武林外界官府管辖的一座小城了。 五人以为在白石镇停留一夜就能继续赶路了,却突生变故。 他们到白石镇已经是傍晚了,照旧订了客栈在白石镇逛逛,随便吃晚饭。 白石镇有一条镇中河,把小镇分成两边,河上隔一段距离就搭了一座桥,特别是夜晚灯笼高挂,印得这一方仿佛江南水乡的意境。 吃过晚餐后,五人行走在河边,河堤旁的柳枝摇曳,夜风徐徐。 殷旭和婴儿走在前面,萧文然三人走在后面,中间有一小段距离,是斐安逸故意不想走那么快的,等会那什么又来找王妃搭话。 斐安逸瞥了一眼萧文然另一边的人形泰迪,真是太讨厌了,要怎么甩掉他? “小心!”斐安逸突感一阵心悸,拉过萧文然就开始狂奔。 沉教主一脸懵逼,他跟萧然聊着天呢,怎么就跑了。 走在前面的两人听到声音还来不及回头,就看看斐安逸把萧文然拉跑了。 “怎么回事?”殷旭话音刚落,就看见人群中有人跟着跑起来,腰间明晃晃的一抹亮光。 这是被追杀了? 沉教主已经追了出去,殷旭有心要追也得顾及婴儿,婴儿的武功只是三脚猫。 “我先送你回客栈,随后再去找他们。” 婴儿点点头,事关重大,她还是拎的清。 这边斐安逸和萧文然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跑,怕杀手这会就动手,伤了无辜人士。 只是他们没想到刚躲到空旷地域,就有飞镖射来。 两人狼狈逃过,可飞镖还是接二连三的飞出。 妈的有完没完!萧文然跑了一路,体力有着虚脱,就是她这么一放松,才看到一只镖朝着斐安逸的后背而来,她来不及多想,用尽全力和男人扭转方向。 “噗嗤。”飞镖入肉的声音。 斐安逸有了一瞬间的愣神,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女子。 那头沉教主已经赶来,他在后面更看得清杀手们的位置,几颗石子纷纷散开,朝着不同方向而去。 不知这帮杀手是不是只要萧文然受伤,看见沉教主来,都带伤跑了。 斐安逸无意去追,现在最主要的是萧文然的伤,飞镖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沾毒。 全程他的脸色都是冷静而沉默,一向黏人的沉教主这会也不敢凑上前去惹晦气。 医馆内,大夫为萧文然取下飞镖,还好不是毒镖,萧文然只要静养就好。 斐安逸绷了好久的神经才倏然松开,萧文然紧闭双眼,还在昏睡中。 他坐在床边,指尖一点一点的抚上萧文然娇嫩却苍白的脸蛋。 “傻子,我不会躲吗,还用你给我挡!”斐安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背后那一镖他有察觉,就算完全不能躲过,也只是伤了肩头,不会有大问题。 可是萧文然来这一手就脱离他的掌控了,这傻女人竟然把自己掉了个方向,让他措手不及。 “这么傻我还喜欢你,也是没救了。”嘴角泛起温柔的弧度,喃喃自语。 黑黝黝的目光扫过萧文然暗淡的唇瓣,仿佛被诱惑一般,低下头,再低,再低……碰上了。 和之前匆匆略过的感觉不同,他伸出舌头仔细的舔舐着女子饱满的唇,就像给她雨露,帮她润色。 斐安逸亲着亲着眼神变得一片深渊,眼里闪过情欲之色。 “嘤。”萧文然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嘤咛。 “砰——” 斐安逸一下子跌坐在地,看着床上的人儿还是闭着眼,松了一口气。但是看着那湿润润的唇瓣,原先暗淡无光的唇这会已经铺了一层水色,他就有点小得意。 重新站起来,抚平女子微蹙的眉头,帮她掖了掖被角,听到外面有动静才缓步了出去。 走出内室就迎来了殷旭和沉教主,两人都想往里冲,斐安逸拦住了他们。 “师妹已经在休息,就不要进去打扰她了。” 殷旭无语噎着,他如果没看错的话,他不是在萧然那出来吗?只准官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看着斐安逸一本正经的模样,到底没往里闯,三人来到医馆外的小摊坐着,这会不过是戍时,还不到散市的时候。 “能知道是谁所为吗?”殷旭打开话题,杀手明显是冲着两人去的。 斐安逸摇摇头,斟酌的开口:“我和师妹出来没多少人知道。” 京城已经没有威胁了呀,就算那群乱臣知晓已经身在武林了,也不会追到这边来吧? 斐安逸很明白他们的目标是王妃,所以才护着她,结果那女人还是赶着上前受伤。 疑点重重,还抓不到丝毫线索,斐安逸和殷旭都有着头大。 沉教主闷声不响的把自己那份馄饨吃进肚子里,抬头才发现两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萧然说过不能浪费粮食。” 两人低头看向那已经被汤水吸收变大的馄饨,实在是难以下口。 饭要一口一口吃,这事也急不来,只能先等萧文然醒来再说,斐安逸主张留了下来照顾师妹,把两人轰回客栈。 殷旭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萧然一个女的,安非然一个大男人,怎么看都很奇怪吧?虽然他们相遇的第一天两人同住一间,那也只是无可奈何的事。 “我让婴儿来吧,女子之间比较好相处。” 斐安逸唇角一勾,似笑非笑道:“你确定师妹和婴儿姑娘好相处?醒来第一眼真的想看到婴儿姑娘?” 第一百七十六章起床气 殷旭嘴角微抽,虽然他知道婴儿和萧然之间有点磁场不和,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吧?再说什么叫第一眼愿意看到的人,难道你想说她除了你谁都不想看吗!真的好气哦! 还好理智险胜,两人才没在医馆门前大打出手。 斐安逸拒绝了大夫提供休息的躺榻,原因是不在萧文然的房里,他不愿意去。 走进门就看见床上的人睁着幽幽双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斐安逸高兴的倒过一杯茶,递于她唇边。 萧文然眼珠子转了转,盯着他看了两眼,这才小口小口的把茶水吞咽下去。 拿帕子给她擦了下水渍,温声道:“已经亥时了,再睡一觉,明天我们就能客栈休息了。”语气里是他不曾察觉的温柔。 果然,萧文然慢慢的闭上眼,继续睡,背后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但她疼得厉害,不想说话。 斐安逸原是想坐在床边的,但考虑到萧文然刚醒估计还要好一会才睡着,他坐在那,一是怕萧文然不习惯,二是怕自己控不住眼神。 所以他坐到桌子那边,单手托腮闭目养神。 好一会,他觉得萧文然应该再次入眠了,所以想悄悄的看一眼。 看……一、一眼,撞上了对方那双琉璃般的黑眸。 是睁开的!睁开的!她为什么还没睡?! 斐安逸清咳一声,企图缓解自己的尴尬,悄声问道:“怎么了?是烛火太亮了?” 萧文然不说话,半晌才点头,斐安逸避开她的目光,赶紧去吹蜡烛,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只剩昏暗的月光笼罩。 他缓慢的挪动脚步,似乎还想坐回去,刚想往那走,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哼声。 斐安逸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偏个方向走到床边,语气急切,“怎么了?” 窗外的月光一点点洒进窗户,正好照射到萧文然的脸颊上,斐安逸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那双亮波光潋滟的水眸,俏挺的鼻子,水润的唇瓣…… 正失神的男人被萧文然探出被子的手拉了一下,还试图想往里面挪,只是背后有伤,她不敢有大动作。 这床虽然说两个人睡有点挤,但也比坐在那发傻好,我只是可怜他而已!萧文然口是心非的想着。 斐安逸的眼睛猛地瞪大,萧文然分床给他?真是天大的馅饼啊。 之前两人同住都是斐安逸睡榻,萧文然睡床,他还不能抢,想想都心酸。 可现在她的意图很明显,斐安逸也不想拒绝,就这样挠心挠肺的躺在她身侧。 萧文然不能平躺,只能侧躺着,所以空间完全够斐安逸睡,只是他也学着萧文然侧躺,还是面对面。 “睡吧。”声音带了一起沙哑,却感觉十分好听,十分安心。 清晨,昨晚的月光变成了日光,却一样的温和谦逊。斐安逸不习惯侧躺睡,起来后总觉得胳膊肩膀酸酸痛痛。他还来不及站起来伸伸懒腰,一阵风吹过,三人齐齐出现在面前。 殷旭、婴儿:“……” 还有一个不明所以。 斐安逸淡定的站起来,凝眸冷笑。侧头看了眼还在熟睡的萧文然,有点儿不忍心的叫她起来。可人都到齐了,她也不好继续睡。 扯了扯她的被角,萧文然拉回自己的被子继续睡。再扯,再拉,再扯,再拉…… “你有病啊!”萧文然火气大的睁开眼! 时间凝结三秒。 “你们有病啊!”萧文然用力闭了闭眼,好不容易受伤了想睡个懒觉,这群人那么早来干嘛! 虽然斐安逸很想撇清自己的关系,可到底自己也有份参与,只好硬着头皮关心道:“感觉好些了吗?我让大夫再给你看看。”说着就离开内室,远离萧文然起床气范围。 三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萧文然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平时还会控制一下,可这会受伤了,原本能睡懒觉的机会被人剥夺,这会脸沉得能滴水。可惜三人都不知晓,婴儿还赠送自己的白眼。 撅了撅嘴,冷嘲热讽:“都要没命了,还有心思睡。”当即被殷旭瞪了一眼,更加不高兴,那小嘴撅的都能挂酱油瓶了。 平时萧文然可能还会念着她年纪小,这回神智不太清醒,只能按意志行事了。 “碍你什么事了?我求你进来的吗?打扰我睡觉还哗哗。” 婴儿的眼睛登时就红了,泪珠儿在里头打转。她虽然听不懂后面一句,可对方厌恶的表情以及前两句她是听懂了。 合着是她求着见她?要不是旭哥哥叫我来,打死我都不来! 殷旭被萧文然的霸气侧漏也给吓了一跳,觉得这个说得有点过火了,他们都是来关心她的,怎么能说如此重的话。 “萧姑娘,婴儿只是担心你,不必……” “谁担心她啊,要死赶紧!”婴儿这会已经气急了,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殷旭的话卡在那不上不下,萧文然也只是幽幽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表示。 “我去看看她。”殷旭受不了这气氛也担心婴儿,也跑了出去。 剩下一个沉教主站在那,萧文然看了他两眼,似乎觉得没什么威胁了,继续闭眼睡觉。 殷旭追到外堂,婴儿的身影就消失在医馆外。斐安逸就倚在柜台边,也没有叫大夫。 斐安逸对上他的视线,笑而不露,“师妹有严重的起床气,睡不够就会很不高兴!” 殷旭神色微敛,一字一顿道:“所以,你就把我们都落在里面?见死不救?” 后者闻言只是翻了个身,双手撑在台上,神情慵懒。幸灾乐祸的开口,“我可不想被轰炸,你也看到师妹那脾气的。” 没等他继续,斐安逸指了指门外,补刀道:“你再不跟上去,可能就要找不到了。” 殷旭咬咬牙,权衡之下只能先去找婴儿,她小姑娘脾气,万一也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少了两碍事者,斐安逸嘚瑟的昂了昂头,小样,还想跟我斗!可是屋里还有个人形泰迪一点影响也没有,证明萧文然不是已经认可了就是无视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离开白石镇 刚赢的那点小情绪又被这件事给覆盖了,阴测测的猜想沉教主最好不要有什么动作,不然可别怪他心狠手辣! 萧文然重新睡了个好觉,醒来后只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沉教主,她的脸上已经褪去之前的阴郁之色,想起早上的事,有点尴尬的双手捂脸,眼里却没有后悔。 门口的帘子被人挑开,斐安逸走了进来。 “醒了?刚好我喊了大夫,等会就来帮你诊脉。” “之前干嘛不让他们都出去?”清醒的萧文然自然串起早上的事,都是这个男人,明知她那样,还已经跑了把人留在写让她怼。 斐安逸无辜的眨眨眼,“我也有起床气。” 虽然那时候他也准备起来,可他们干嘛非要那么快呢,真是不高兴。 “……” 大夫诊脉后,萧文然被嘱咐了好好修养,不可激烈运动,开了几味药。 斐安逸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药膏,涂上去冰冰凉凉的,痛感都被埋没了。 三人要离开医馆,本来说让沉教主去寻人,斐安逸和萧文然回客栈,结果人形泰迪不同意,非要巴在她身边。 “凭什么要本教主去找!我要陪着萧然。” 瞧瞧,多理直气壮,连本教主都出来了。斐安逸的气场变得那个乌云密布,腥风血雨。要一般人早就不敢对抗了,乖乖执行。 可偏生沉教主就是那个奇葩,稳住身形无言对抗。 在沉教主的心里,斐安逸的武功和自己旗鼓相当,凭啥他就要听他的。人傻心不傻,他看这货的两只眼睛都粘在萧然身上的,萧然身体不便,万一他变成禽兽,她抵抗不了怎么办?他要保护她!(娃儿,你脑洞太大。) 完全不知道被当成禽兽的斐安逸只想踹死这碍事的家伙,想和自家王妃独处只会都不行。 最后由萧文然不耐烦的宣布,先送她回客栈,两人再一起出去找。 结果,三人刚走出医馆,就看到对面馄饨摊子上的殷旭和婴儿。 婴儿的腮帮鼓鼓的,看来气还没消,不过也被殷旭安抚下来,气呼呼的和馄饨较劲。 殷旭眼尖,看见三人出来,赶紧招手。 婴儿一看萧文然出现就气炸了,起身想走,被殷旭死死的摁在原处,无法逃离。 “安公子你们出来了,萧姑娘,身体可有大碍?”殷旭不愧是正人君子,这会已经完全恢复到平时的状态了,温谦的关怀。 婴儿的道行就差多了,眼尾红彤彤的,如果眼睛能杀人,估计萧文然得死来死去了。 “谢殷公子关心,我已经好多了,大夫说只要静养几天就好。” “真是抱歉,早上让你们看笑话了,婴儿姑娘,我正式的向你道歉,对不起。”萧文然被斐安逸和沉教主左右搀扶着,身体向下躬身,诚意十足。 斐安逸脸色有点不好看,萧文然是王妃,何须给人低声下气,但想想这件事是自己不道德,被他选择性的忽略了,只是下次肯定不会再犯。 对方都道歉了,婴儿虽不情愿,也不能落了旭哥哥的面子,闷闷的说了句没事,低头继续和食物较劲,不理众人。 萧文然也不指望她能给什么好脸色,如果是那种不阴不阳搞事情的女子,萧文然才头疼,这样的性子证明这姑娘纯真。 因怕伤口感染,大鱼大肉她吃不了,吃点馄饨还是可以的,于是白石镇的街道小摊,出现了五个俊男美女。被光顾的那家馄饨店真是羡煞旁人。 萧文然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行程,伤口养好得十天半个月,等养好了武林大会都散了,还有什么看头,不能骑马,那就雇一辆马车吧。 在客栈休养两天后,四马一车离开了白石镇,悠悠然然朝着武林城去。 至于杀手,萧文然说不清楚,但是现在也找不到人,还不如去看了武林大会,把伤养好了再慢慢找。 殷旭虽然不解她为何如此淡定,但人家当事人都不急,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急? 顾及着萧文然的伤势,几个走得很慢,一路上都是找山清水秀的地方歇脚。 萧文然因奔波脸色有着苍白,可精神是倍儿好,我不能控制我的身体,但是我能影响我的情绪啊。 她的状态感染了几人,就连最讨厌她的婴儿,这会也是对她佩服至极的。 原本五日的旅程,走了足足十日。她们现在停在离武林城几十里外的树林,天黑之前应该能到达城里。 斐安逸去林中小溪小解和打水,萧文然走出马车,被三人围绕而坐。因害怕杀手再次袭来,萧文然无力抵抗,只好三个男人轮流离开去打水买食。总之三个男人要至少留两个来保护她。 “旭哥哥,咱们终于回家了。”婴儿看着武林城的方向,思家心切,她从来没出门那么久过,要不是因为她的易容术,爹爹也不会同意她跟旭哥哥出来的,不过有旭哥哥在,她就心满意足。 殷旭矜持的颔首,他自然也是想家的,只是从小就被教育情绪不能太外露,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要准备到家了,婴儿也活泼了多少,叽叽喳喳的缠着殷旭说话。 “这次回去爹爹肯定会把我关起来的!”想到爹爹听到她擅自离开的消息,就浑身发抖,她最害怕爹爹发火了。 殷旭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安慰。“不会的,回去我跟伯父解释。” “谢谢旭哥哥!”婴儿开心的笑起来,瞥眼旁边,刚好萧文然的视线对了过来,她得意洋洋的抬高下巴,对萧文然投去嘚瑟的神情。 萧文然一脸莫名其妙,她又怎么得罪这小姑娘了?反正就没被她喜欢过,萧文然就淡然了。 转而又想到斐安逸这去打水怎么那么久,她都要渴死了。小解不会变成大解了吧? 胡思乱想中,听到几声鸟鸣,树林里有鸟叫并不奇怪,时不时传来几声。 只是萧文然却觉得某一声中有点莫名的违和。她抬眼望天,只来得及看见远去的鸟儿锋利的爪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到达武林城 斐安逸回来了,提着五袋皮囊,第一个先分给了萧文然。 “怎么去那么久,这里又没有茅厕让你掉下去。”萧文然迫不及待的解渴后,才有嗓子调侃他。 斐安逸微睨了她一眼,也没有以往的回怼,笑笑不说话。 萧文然怔了怔,笑颜如花。 他们果然在天黑之前到了武林城,作为武林的主城,城里自然是熙熙攘攘的,而又有武林大会噱头,街道上热闹程度可想而知。 行走中百分之八十都是江湖侠士,剩下百分之二十大半都是商户小贩。 殷旭立即提出邀请,让萧文然三人去自己家中做客。 “现在离武林大会已经不足五日,城里客栈肯定早已爆满,与其辛苦去找,还不如直接到府上……再说萧姑娘的伤也还没痊愈呢,客栈鱼龙混杂,不是疗伤的好去处。”殷旭苦口婆心的说服她,其实他只想让萧文然一个人去而已,但那两个护花使者肯定也会跟着的。 殷旭要邀请,婴儿高高的撅起嘴,嘟囔道:“多少人想去旭哥哥家都没这个机会,你还拒绝……” 萧文然闻言微微一笑,“好吧,那就暂时打扰殷公子了。” 婴儿懵了,她没想到萧文然真的答应,刚刚不是还拒绝得好好的吗,比起她拒绝旭哥哥,更不高兴她应承。可话是她自己说的,只能咬碎银牙自个儿吞下。 殷旭非常高兴,就要带着几人往府中走。 “旭哥哥,我也去!”婴儿吧我乐意心上人和这个女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殷旭皱眉,严肃道:“婴儿别胡闹,刚回来你不回家看看伯父伯母,跟着我干嘛!” 婴儿泫然欲泣,“那我回家一趟,就能去你那里住吗?” 殷旭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现在是时候你不知道?家里哪有空的厢房给你住。” 没有空的厢房那他们怎么可以去!旭哥哥你就是区别对待!婴儿眼圈红红的,吼了一声,“殷旭,我最讨厌你了!”就跑掉了,消失在人群里。 殷旭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明白这妮子又发什么脾气,想追又顾及萧文然在场,而且他也有点生气,当着众人的面子竟然给他脸色看。 “不追吗?”萧文然淡定的问了句。 殷旭决定这次不像小青梅低头,又不是他的错,小丫头无理取闹过头了,也该给他一些教训,因此他摇摇头,尴尬的笑了笑。 “让各位见笑了,婴儿从小被惯宠着,脾气又有娇蛮。” “挺可爱的。”萧文然虽然不喜欢这种性子,但也不讨厌。 盟主府。 萧文然看了看头顶的牌匾,又看了看殷旭,视线来回转换,就是不出声,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太惊讶。 “咳,一直隐瞒真是不好意思。”殷旭主动坦白。 竟然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挺厉害的啊。萧文然摸了摸下巴。 其实也不怪殷旭隐瞒,如果他们了解武林状况,就会知道现在的武林盟主姓殷,如此就能怀疑他的身份了,可他们不知道啊,殷旭也没机会说。 总不能说:我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殷旭吧?多丢人啊。 “没事,谁没有点小秘密。”萧文然不在意的挥挥手,我怕知道我是朝廷的人会比我更惊讶。 第一场来就能参观武林盟主的家,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因先前殷旭让人留了客房,但是只有两个,当时他们又没遇到沉教主,所以现在没房了,只能让斐安逸和沉教主住一间,萧文然单独一间。 三人先去和现任的武林盟主打个招呼,由殷旭带去,只是没想到客厅里人声鼎沸,看来是聚了不少人。 萧文然三人目不斜视的跟着殷旭走进去,原本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父亲,我回来了,这是我的三个朋友,在府中住几天。”殷旭对自己父亲总是怀着一丝敬畏。 萧文然微微抬头,便瞧见对方的容貌。和殷旭的阴柔不同,武林盟主就一……糙汉子的形象,比起殷旭来说,他的确更符合江湖侠士的形象,看来武林盟主是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才有殷旭这样的容貌。 “武林盟主好,在下萧然,和师兄一同出来历练,正好碰上殷公子……叨扰府中了。”萧文然依旧一身男装,面对武林盟主也不卑不亢。 武林盟主扫了她一眼,只是点了点头。 斐安逸和沉教主只是报了个名字就不说话了,主导位置全然交给萧文然。斐安逸是懒,沉教主是不在乎,比起这种文绉绉的你来我往,他更喜欢打架。可惜一路上并没有人愿意打架的,山贼太水,一会就趴倒了,没意思。 他本来是想让萧文然跟他打一场的,只是她没有内力,沉教主担心伤到她,后来经过了赌石街的事,他又活跃了心思,可来不及说,她又受伤了。 武林盟主还有事,他们自然不能继续呆在这,客厅里这群人应该都是武林盟的核心人员吧。 几人刚离开,里面果然又开始喧闹起来。殷旭解释道:“是在商量武林大会的事情。” 萧文然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反应。反正他们又不参加,武林大会怎么搞也不关他们的事。 殷旭满意的笑了笑,他是故意这样带萧文然他们进去的,他固然欣赏他们,可也怕他们有什么心思。看到此情此景,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殷旭果然长得像殷夫人,萧文然远远就看见一位美人坐在亭中小憩,两个丫鬟一个捏肩,一个锤腿。 看见他们过来,眼前一亮,挥开两个丫头,站了起来。 “旭儿,回来了?” 和面对父亲的严肃不同,这会殷旭眉眼放柔,散发着脉脉温情。 “回来了,还带了几个朋友过来玩。”殷旭上前搂住殷夫人,似小孩撒娇一般。 殷夫人拍了拍他后背,含笑的眸子转向三人。 萧文然赶紧上前介绍自己。 “你好夫人,我是萧然,承蒙殷公子照顾,我们才得以来府中小住几日。” 第一百七十九章陪殷夫人 萧文然的嘴甜,哄得殷夫人笑声不断,直到武林盟主办完事来,殷夫人已经笑得眼角泛红。 “夫人可有什么趣事,为夫远远都能听到。”铁血汉子似乎在爱人面前才会放柔了刚毅的眉眼。 萧文然的眼珠子乱转,视线却没离开过两人。 殷夫人微靠在武林盟主的腰间,把萧文然刚刚讲给她听的笑话说了一遍,又控制不住大笑起来。 看着殷夫人开心的笑颜,武林盟主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对于萧文然这才正视起来。 面对他压迫的视线,萧文然依旧毫无惧意,倒是殷夫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你干嘛去吓孩子。” 武林盟主这才收回视线。 晚膳自然也是和殷家人一起用的,看得出来,殷夫人很喜欢萧文然,称呼已经从萧姑娘变成然儿了。 住了一两个月的客栈,终于有间像样的屋子住了,萧文然骨碌碌的在床上滚了一圈,才暖暖睡去。 第二天,殷旭得跟着武林盟主去处理一些事情,没发作陪,只好让殷夫人继续陪着。 男女有别,斐安逸称自己呆不住,想出去逛逛,就离府了。一向最粘萧文然,不管人伦理事的沉教主这回竟然懂事了,跟着斐安逸一起离开。 萧文然好奇的盯着他俩,总觉得一个晚上过去了,沉教主黏的人就变了,斐安逸到底干了什么。 斐安逸两人前脚离开,婴儿后脚就来了。 殷夫人看见婴儿来也很高兴,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一直询问她这次出去的事情。 “伯母,旭哥哥有好好的保护我的,而且我们也没遇上什么坏人。”婴儿撒娇的靠在殷夫人的肩头,隐晦的视线扫过萧文然,满满的敌意。只是殷夫人在这,她不敢多彰显出来。 殷夫人戳了戳她的脑门,笑骂道:“下次不许那么鲁莽了,你旭哥哥去干嘛又不是不知道,你一个姑娘家的,又没武功,受伤了怎么办?” 婴儿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自然乖巧的应下。 殷夫人看了一眼淡然的萧文然,说道:“婴儿和然儿也认识了吧?” 萧文然颔首,婴儿却是瞪大了眼睛。 只不过一个晚上!伯母就叫这女人然儿!这女人给伯母下了什么迷魂汤了! 婴儿吃醋了,哼哼道:“和萧姑娘不太熟。” 萧文然淡笑不语。殷夫人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婴儿的手,也没有指责她。 这让婴儿更加得意,想到旭哥哥邀请她来盟主府,心中始终堵着一口气。 “伯母老说我往外跑,萧姑娘不也没武功吗,她都能出去,我为什么不行。” 萧文然咳了咳,为自己辩解:“虽然没有内力,但自保足矣。” 婴儿针锋相对,嘀咕了一句,“那还不是受伤了。” 没料到这话被殷夫人听去了,顿时担忧道:“然儿受伤了?你这孩子怎么不说,在哪啊!” 萧文然扬起柔和的嘴角,安抚殷夫人。 “没事,已经快好了,之前遇到两方人打斗,不幸被波及了,是我太倒霉。” 趁殷夫人叨叨续续不注意看,萧文然冷厉的扫过她,眼里带着警告。 婴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两人一直陪殷夫人在园中游玩,萧文然鬼点子多,逗得殷夫人乐开怀。连婴儿也不得不承认,萧然真的很讨长辈喜欢。殷夫人对她疼爱是有十几年的情谊在,可萧然才一个晚上,就收服了殷夫人。 “夫人经常呆在府中么?”萧文然从殷夫人的言行举止中,看出她对外面的事物了解不多,俨然一个被关在金丝笼的鸟儿,这让她有点惊讶,武林盟主那么喜欢殷夫人,应该不像会困住她的人。 “年纪大了,我也不爱往外面去。”殷夫人温和的笑答。 萧文然明白了,但有神助攻直接帮她说了出来。 “伯母三年前被人绑架去了,伯父和旭哥哥好不容易才救伯母回来,伯母担心给伯父添麻烦,就没有再出去了。”婴儿心疼的看着殷夫人,也感动伯母对伯父的感情,以后她也要这样对旭哥哥。 萧文然听完也只是微微挑眉,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略遗憾道:“出门太急,没想在家中带些小玩意,不然就能给殷夫人解解闷了。” 自制扑克牌斗地主,麻将,五子棋,飞行棋……够周夫人一周不重样了。 “然儿有心了,不过伯母都习惯了,没事。”殷夫人以为是什么动物,观赏之类的。 可这件事她已经放在心里,而且,京城能开个惊梦园,她在武林城是不是也能来一个?哇,想想都好激动耶! 而且她从殷夫人这里得到了温柔的那种母爱之情。太后也很宠她,可太后的身份摆在那里,注定不能跟常人相比。 只有殷夫人,让她感觉到现代母亲那种关怀。 “然儿——?”殷夫人和婴儿走了几步,才发现萧文然没有跟上。 “啊,不好意思,失神了。” 婴儿又挑刺儿,“她经常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萧文然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个她真没发反驳。 晚膳,婴儿也留了下来,吃过饭才让殷旭把她送回去。 萧文然回到房中睡不着,想到什么,一个鲤鱼挺身从床上跳了起来。 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跑到不远处斐安逸和沉教主的房前。 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你轻点啊……疼疼疼!”“啊,对对对,就是这样弄。”“你就不能温柔点?……轻点!”这全是斐安逸的声音,总觉得痛苦中夹杂着什么,那腔调听得萧文然面红耳赤。 “不使劲怎么能……”沉教主的声音比较小,她使劲听都听不全。 “你之前的劲儿太大了……操!”斐安逸的声音就洪亮多了,萧文然听得非常清楚。 “这样弄?力道对了没?”萧文然抓心挠肝的才听见这句。 “对对对……” “……” 萧文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整理一下脑子里的东西,她没有看不起龙阳之好,可她怎么记得斐安逸是 第一百八十章表明心意 难道白石镇那些都是幻觉?还是现代人所说,他是个双性恋……?和沉教主睡过一晚就欲罢不能?萧文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我草草草草草!我需要一个解释!萧文然一脚踹开房门。 两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就看了过来,从萧文然的角度看,沉教主的确半坐在斐安逸上面,而斐安逸趴着,上身也是光溜溜的…… “你……你……这个渣男!”萧文然颤抖着手指指着斐安逸! 尼玛,枉费老子对你有感情! 斐安逸不明所以,一脸懵逼。 沉教主从他身上下来,萧文然捂脸刚想大骂不要脸,只是双手余留的空隙让她看清了状况。 斐安逸的下腰处,有一块烫伤。 所以他们刚刚只是上药?而不是上床?萧文然“腾”的一下,脖子到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 “尼玛,上药你叫那么淫荡干什么!”萧文然转身离开。 “……” 斐安逸看沉教主,沉教主看斐安逸,眼里写着迷茫,他们上药,哪里淫荡了?没等他们想明白,萧文然又“嘭”的一声,闯了进来。 “你这伤怎么来了?”语气凶巴巴好似要杀人。 斐安逸把今天的倒霉事件跟她讲了,两人打斗波及旁人,打翻了滚烫的茶水,斐安逸来不及躲,又被绊倒,所以茶水都洒在了斐安逸的后腰。 “哈哈哈哈……”萧文然笑道眼泪飞。 “……” 斐安逸就知道一定是这样的结果,他要淡定。 萧文然笑够了才走上前,从沉教主手里取过药膏。 “上完了没?” 斐安逸其实已经差不多上完了,但他怎么会说。 “没有,沉教主劲太大,疼死了。” 虽然是事实,但还是躺枪的沉教主:呵呵。 沉教主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果然女人的手和男人的手是不一样的,沉教主不会用劲搞的他又疼又别扭。 萧文然就不一样了,让他感觉在云端上飘啊飘,温柔的手掠过他的皮肤,泛起点点涟漪…… “嗷呜——!”斐安逸醒过身来,控诉的看着萧文然! 为什么要这样! “别骚!”萧文然恢复力道,淡淡的开口。 内心却是:尼玛,怪不得我会想歪!不仅声音那么骚气,连表情也那么荡漾! 一想到斐安逸这幅模样被人看到过,她就想狠狠的掐他,疼死算了。 他骚??斐安逸气炸了,骚这个字能用在男人身上吗?他明明那么阳刚!可是他没胆儿去反驳,他的后腰还被人掌控着呢。 斐安逸的皮肤是真好,没被烫伤的地方细腻光滑,比女人的还嫩。萧文然有些心疼的抚了抚他的伤口,后者颤栗的抖了抖。 “诶,萧文然!” “不怕沉教主听见啊!”萧文然掐了一把白里透红的肌肤。 就沉教主那乡巴佬,能知道萧文然是王妃名讳才怪呢! “你……”斐安逸欲言又止,他觉得他和萧文然中间就差一层窗户纸了,一捅就破,但他不知道该不该捅。 萧文然白了他一眼,斐安逸平时不是比沉教主还酷还嘚瑟吗,怎么这会婆婆妈妈的。 “啵”的一声,萧文然亲了一下斐安逸的唇角。 “明白了不?” 斐安逸惊喜极了,幸福来得太快,他脑子感觉要当机了。 他不满意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咕噜爬起来,捧着萧文然的脸,低下头亲了上去。 唇与唇之间的碰触太美好,让人舍不得进一步,还是萧文然主动微微张开,邀请他一起共舞。 一吻亲完,两人都心绪不稳的喘气,脸色一个比一个红。 “我走了,你休息吧。”萧文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走了出去。 刚打开门就看见沉教主站在门口,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萧文然的内心足够强大,所以她能盯着大红脸,脚步坚定的离开。 隔天,萧文然因为惦记着商机,拜别了殷夫人离开盟主府。 萧文然和斐安逸对视一眼,和平时并没有区别,只有沉教主抖了抖肩。 队伍壮大成五人行。萧文然本来只想自己先看看的,可斐安逸要陪着,至于沉教主不知道是黏谁,也跟着。殷旭摆出自己的身份,说带着他更加方便,至于婴儿,她先去盟主府扑了个空,又急急忙忙的追来了。 这里不比小城市,殷旭的身份和婴儿的名声在武林城那是响当当的,所以两人带着另外三人出现,结果可想而知。 一路上都有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萧文然在次感叹,八卦是不分种族,不分信仰,不分国界的。 萧文然观察了一下武林城的主要商业,几乎都是餐饮和住宿,花街……咳咳,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或许是武林人大多都会武功,都去飞来飞去,这里并没有什么娱乐场所。 武林城的女子是最多的,不管是夫人还是小姐,这里就像武林的一个归宿。 女人的钱,最好赚了,所以想把惊梦园分店开来武林城的欲念更强烈了。 只是这里没有京城那么宽广,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那么大的地皮。 萧文然把条件跟殷旭说了一下,后者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要找那么大的地方,中心街这里是没有的,在城门那一片好像有几家店都要出售。” 做生意,谁都知道黄金地段的重要性,越正的地方,生意才越有可能旺。可是那也得看什么行业,萧文然不求地段,只要地方大。 殷旭见劝说无效,也就把他们带到城门那去了。果然这里没什么人,进城的都匆匆忙忙的赶去繁华地段,就算急累的人也只是一屁股坐在摆摊的茶肆里,店面瞄都不瞄一眼。 殷旭没说出售的店面,萧文然往里看了一眼,掌柜的都是面带愁苦,看来也不是兴旺的。 了解行情后,萧文然让殷旭帮忙打听那几个店面盘下来要多少钱,五人也就打道回府了。 可怜婴儿巴巴的跟出来,也只是当陪衬一样走出去走回来。 夜里,萧文然又跑来斐安逸这里,沉教主说了一句“萧然,你太不矜持了。”就走了出去。 斐安逸倒是挺高兴的,他本来想去找萧文然,但那是女子房,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敢情萧文然来这边就没人发现?) 第一百八十一章武林大会 他刚想抱抱自己亲爱的王妃亲热亲热,却被一手挡住了。 “你带来的钱有多少,能不能帮我给定金?”萧文然摸摸鼻子,她已经写信送去西樵镇,如然自助应该已经开张了,再让他们转信到京城去。 可是京城离这天高地远的,还是运钱财,最快也得一个月路程。 她要先从斐安逸这里要一些去付定金,手头没钱的感受……真是举步艰难。 斐安逸一愣,顿时明白了,他之前召唤暗卫的时候的确让他们每人带了一些银两珠宝来,可是都让他扔钱庄建设去了。自个儿的钱自然是没多少,可是他还有个白游阁阁啊!既然是他的,那他拿点钱也没人说吧?那个计划也得快点实施。 “有,不过要点时间。” “多久?” 斐安逸想了想,比了个三,刚好是武林大会那天。 萧文然满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离开。 可斐安逸哪里愿意她这样过河拆桥,本来就盼着媳妇儿来送怀抱,跑了还得了。 斐安逸反手一抓,萧文然就落入他的怀中。不能酱酱酿酿,亲亲小嘴,摸摸小手还是可以有的。 第二次,沉教主再次看着萧文然顶着熟透的大红脸淡定离去。进屋看见同床人满面春风的姿态,向来不理世事的骚年终于体会到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滋味。 三日眨眼而过,武林大会盛大开始。 地点定在了城外的一个宽敞的山头,那是武林大会一贯的比武场地。 还没开始,可那场面已经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来晚的人压根挤不进去。 在舞台最中心的地域,坐着各个门派的掌门、长老、弟子。也有一些不加入任何门派的武林高手,再外围一些就都是纯看戏的了。 萧文然三人托殷旭的福,得到了一个绝佳的地位看比武。 距离他们不远处,就有人交头接耳,讨论着他们的关系。 “那是都是谁啊,怎么坐在那?”“不知道,听说是武林盟主儿子的朋友。” 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吔,什么武林盟主,今天过后就不是。” “那也不一定啊,万一殷旭赢了呢?” …… 叽叽喳喳的声音,萧文然都听不过来了,不过有特权就是好啊,她不用挤到那群黑压压的人头里,还有椅子坐。 武林大会由上一届的武林盟主主持,所以武林盟主的声音进过内力的润色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四年来感谢大家对殷某的支持,望下一任盟主能延续保护武林的安宁,第八届武林大会,现在开始。” 这些天的了解,武林盟主对了殷夫人以外的人都是极少开口的,能不说话就不会说,今天这么长的句子,也难为他了。 开场都是小打小闹,是那些没什么能力却妄想成功的侠士。武林比武的赛制采取最普通的车轮战,赢了就继续,输了就下去,点到为止。 说起这个关于生命的问题,真是玄之又玄,这不,你看,那个人“不小心”就把人弄残了,算点到为止吗?算。 你在看,又一个杀红眼了失手把对手给弄死了,算点到为止吗?算。 在武林,除了有个武林盟维持平衡,你没有一点儿能力,没有后台,你死你活,谁管得着。天下之大,处处是江湖。 因为害怕有捣乱者,殷夫人今天没有跟来,纵然她的眸子里写满了好奇,可还是被理智战胜,就在了府中。萧文然好几次想劝,却没有开口。那是别人的家世,她无法保证殷夫人的安危。 大会过了大半,终于没了那些乌众之合,比武渐渐上升到有内涵。 “你看,那不是梓剑门天赋最高的弟子吗?那剑还是他师傅为他寻来的呢。” “和他比武的是天鉴宗大长老的徒弟。” 刀光剑影,胜者为王。萧文然表示看得很过瘾,但不是所有人都只是来看热闹的,都是来揣摩高手间的切磋,招式,对于他们有非常大的帮助。 殷旭也参加了,但他肯定到后面才出手,武林盟主的儿子就是有这样的特权。 “咦?那壮汉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好像真的是,拿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人肯定是新冒出来的。” “这人不要命了,一个新人现在才爬上来?他找死嘛?” 因为比武台上了一位素未谋面的大侠,大家都对他抱或好或坏的态度。 萧文然也好奇的看过去,这人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个子有点儿高。新人大侠对的是在武林名声大噪的独木客,是一个没加入任何门派的散人。 比武开始,独木客率先压制了新人大侠,就在大家对他失去兴趣时,比武发生了逆转,独木客突然远离新人大侠。 这让看客们都疑惑不已,明明打的好好的,干嘛要退后? 一时间真正有墨水的人都皱起眉头,萧文然也如此,她觉得这个人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最后独木客被新人大侠打退了一掌,直接跳下了比武台。 之后就是新人大侠的一路晋升,什么武林高手都折在他手中。 细心的人都能发现,每个跟他对打的人都会有几息间的僵硬或急急后退。 萧文然眯起眼,危险!可是想不起来。她被脑海里的警报给吵的心烦。 新人大侠就真的一路逆袭,披星斩月的打败全部高手。 殷旭终于下场了,已经没人能跟他打了,老一辈的不会再凑这个热闹。 萧文然脑中的红色警报响到最高点,嘴边的话几乎要说出口。殷旭不要和他比!会受伤! 她咬伤了舌头,闻到口腔里传来的血腥味才把这句话给咽下。 殷旭不可能不和他比,他还要继承这武林盟主! 斐安逸就坐在她身边,看见萧文然背脊僵硬的盯着场上,表情写满了担忧。他皱了皱眉,看殷旭更加不爽,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另一个男人提心吊胆,谁看了会不生气? “斐安逸……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很奇怪?” 第一百八十二章殷夫人之亡 萧文然略带奇怪的腔调响起,可斐安逸还陷在酸醋里,随意敷衍道。 “哦是有点怪,可殷旭应该没问题吧,他可是要当武林盟主的。” “会受伤。”沉教主的声音蓦然响起。 萧文然狠狠瞪了一眼斐安逸,连沉教主都看得出来,他没看不出? 其实斐安逸只是走神了而已,赶紧正眼瞧比武,两人正打得热火朝天。 来了!殷旭后退了,明明可以欺身而上的机会却后退? 萧文然观察细致,殷旭的目光闪过一丝迷茫,后退只是他身体自然反应,触及生命危险的反应。 新人大侠和殷旭僵持了好一阵子,突然画风一变,处处杀招。就像恼羞成怒的着急,他想杀了殷旭! 就在他变了招式后,萧文然的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把手。 斐安逸的眼神也都在这刹那眯起眼睛。 不是霄云人!这个人不是霄云国的人,是边塞人! 新人大侠的一个招式勾起她记忆深处的记忆,那是刚和斐安逸纠缠的日子,她救他时和他们交手过。 天啊!一个边塞人竟然能把自己藏得那么深,一点违和都没有。如果萧文然不是见过,必定不会认得,以为是自创招式。 她的视线突然不在比武台上,她看向那片黑压压的人头,一个,两个,三个……边塞人已经混迹在武林人群里了。 萧文然的背脊冷汗淋漓,背后的伤口开始叫嚣着疼痛。 突然一个人抬头和萧文然对上视线,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退出了人群! 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夜袭击她的杀手是谁派来的了,认得萧文然面貌的,除了这帮边塞人。没有别人了。 “斐安逸!人群中有边塞人!那日杀我的也是他们,他们竟然混进武林地界了……”萧文然没看斐安逸,可声音也是镇定自若,可让人听着就是有点语无伦次。 斐安逸的脸色降到冰点,萧文然想起来的,他也想起来了,看来边塞人真的存了这样的野心,一边在边境和常胜将军打不痛不痒的仗,背地里却派人进入霄云国内部。 萧文然的预感并没有错,殷旭随时武功高强,可还是避免不了受伤,新人大侠被打倒在地。 殷旭成为新一届武林盟主,可场面却不似以往的欢快。 “殷旭!小心背后,他是边塞人!” 就在大家认同殷旭成为新一代盟主时,那个新人大侠竟然悄然起身,朝着殷旭扑去。 殷旭感觉后背锋芒直逼,他带伤狼狈从比武台上跳下,斐安逸已经下场把那人给杀了。 场面一下乱了,边塞人?!武林尽然也有边塞人吗? 即使武林朝廷不和,可对于霄云国和边塞的敌对还是知道了。 现在边塞人竟然悄无声息的闯入了武林,这代表什么?武林动荡。 萧文然掀开这层遮羞布,那些混入的边塞人不再藏着掖着,整个场面进入了混战。殷旭被前盟主带到身边。 萧文然也站到他身边,灵光一闪,脑中一个疯狂的念头狠狠刺入萧文然的脑海里。 “殷旭……府里……夫人……” 殷旭猛地扭头,惊愕的目光对上萧文然的眼睛,恐惧的感触包裹他全身,动弹不得。 可前盟主只是僵了一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离开了比武台,萧文然还能看见他离去猩红的眼睛。 边塞人终究没有武林人多,两三个人打一个怎么也得打死了。 看着满地不分敌我的尸体,没一个人舍得出声。 殷旭的脑子已经混乱,慌不择路的朝着城中飞去。 那些人看着殷旭的苍白神色以及消失的前盟主,想到了什么,也跟着殷旭的后面离开。 有了开头,后面的人即使不懂怎么回事也会跟着大众,再次涌入武林城。 萧文然没有轻功,由斐安逸怀抱着。这会没心思放在交缠的肢体上。 盟主府。 殷旭从没想过自己荣登武林盟主的这一天,带来的代价却是万劫不复的悲剧。 遗留在盟主府的侍卫全部被射杀,遍地尸首,而她的母亲就躺在里面。 他的母亲,双眼紧闭,就像平时睡着了那样,带着一丝天真的气息。她被父亲怀抱着,再也醒不来。 他不敢看父亲的眼睛,他害怕。父亲对母亲的感情,除了他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儿子,谁也不能想象他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如果有人让父亲选择要儿子还是要妻子,他一定是毫无犹豫被抛弃的那个。 可是父亲失去了妻子,留下了受伤的儿子。 那些赶到盟主府的武林人看到这遍地狼藉,都纷纷移开视线,和殷旭一样,不敢和前盟主对视。 前盟主对他夫人的感情,绝对是武林中人的模范。 寂静,还是寂静。 那些隐藏的边塞人已经离开了,他们对于边塞人一无所知。有些人受不了这种悲怆的气氛,提前退场。 等到萧文然他们来到,那些人已经离开得七七八八了,留下的都是和盟主府有很深渊源的。 萧文然看着前盟主怀里的殷夫人,脚下一软。 那个可爱的夫人,早上还叨叨着想跟去看看的夫人,那个嘱咐他们小心的夫人……萧文然摸了一把脸,还好,没有落泪。 没人敢看的前盟主,却对上那双明亮执拗的眸子,他听见她说。 “让夫人安息吧。” 她说什么?她胆敢这样说,他的夫人才不会死,她只是睡着了而已,这个人在胡说!快,来人把她拖出去杀了,她敢诅咒夫人!……夫人,他的夫人,再也醒不来了。 萧文然定定的看着男人眼里闪过的愕然,愤怒,挣扎,最后都归于绝望。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萧文然和斐安逸再次在房中相拥,沉教主不再等在门前,而是飞上瓦楞,抬头看着夜空,那月牙儿就像一把血色的镰刀,收割着脆弱的生命。 “我们怎么办?”萧文然愣愣的问。 斐安逸缄口不言,脑子里却是刀光剑影,应接不暇。 朝廷和武林能合作了,只是这样的方式太惨烈了一些。 第一百八十三章点醒 武林大会结束的第一天,就迎来了武林盟主母亲的死讯,这着实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可就是没人去嘲讽,没人去质疑。 “旭哥哥,你要坚强点,你还伤着呢,吃点东西好不好……呜呜呜……” 萧文然来到殷旭的院子,就听见婴儿的哭泣劝说着。 萧文然离开门一看,的确不怪婴儿会吓哭,殷旭的模样太吓人,和昨日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双颊凹进,双眸里不再含着温意,空洞无神。昨日的衣裳还没换下,不凌乱,却也不整洁。手臂上的伤已经结成血疤,想来没有处理过。 萧文然并不喜欢对一个失去至亲的人评论什么,可殷旭这样的状态不对劲,而他也不能一直这样,他肩上还有责任,要找出边塞人,要担起武林盟主一职。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说道。 “殷旭,你在跟谁过不去?” 殷旭茫然的抬起头,眼里是化不开悲恸。 “你爹都知道去为你娘准备丧礼,而你在干嘛?” “我娘没死!!”好像是触到某个开关一样,殷旭的表情变得狰狞,好像随时都要过来把萧文然给弄死一样。 还知道激动,看来还不算坏。 “你娘就是死了,昨天大家都有目共睹的。”萧文然冰冷的无情的声音刺激着殷旭,他刚搭出来的梦境蓦地破碎,他再也抓不到母亲温柔的手了。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你我要杀了你!”殷旭在那一瞬间失控,推开了身边的婴儿,踏着破碎的步子,猛地掐上萧文然的脖子。 婴儿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想扯开殷旭谋杀的双手,“旭哥哥,你冷静点!” 还没完,就被殷旭强大的内力镇开。 他看萧文然的表情就像生死仇人,手下使劲,相信只要一会,萧文然就缺氧而亡。 可偏生人家萧文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要不是被掐得呼吸难受,整个脸都涨红了。她恐怕还能维持嘴角的微笑。 婴儿被殷旭的内力震伤,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大声的厉吼:“殷旭你是猪吗,是我们杀死了伯母吗?啊?真正的仇人你不管,就只会折腾我们这些人!你这个懦夫!你弄死了她,伯母不会原谅你的!” 千钧一发之际,殷旭终于松开了手,颓废的滑落在地,婴儿赶紧走不来搂住了他。 萧文然轻笑,“你倒是舍得吼他了,谢谢你救我。” 婴儿却冷着脸,拽得跟二百五似的。 “我没有救你,我只是不希望旭哥哥后悔而已。” 吔,还真傲娇。萧文然心情好不跟她计较,任务完成,她也得回去上药了,背后的伤还没好,又添新伤口,她真是蛋疼。 办完事回来的斐安逸第一眼就注意到萧文然脖子上的掐痕,这个脸都扭曲了。 “你脖子上的伤痕哪里来的?” “殷旭情绪不稳弄的。” 斐安逸啐了一口,返身又要出门。 “去哪,回来!”萧文然抓住了他,一看就知道是去干嘛的,她翻了翻白眼。 斐安逸阴着脸不说话,心里却把殷旭骂了个百八遍。 他的王妃好心好意,他却恩将仇报! 好不容易把斐王爷给安抚下来,萧文然想到正事。 “听说白游阁有边塞人的外貌特征……你给他们的?” 斐安逸点点头,说道:“莫离在找我要的。” 萧文然不疑有它,继续想着如何把这群人给抓出来。倒是斐安逸想起什么,跟她说当初要的银票已经到了。 本来武林大会斐安逸就能给她的,谁知道发生了这样了这样的事。 萧文然叹了一口气,当初弄店的初衷还是想给殷夫人一个玩乐的地方,现在园子还没建好,那人却不在了。 “嗯,我们明天去盘下来了,不知道夫人叫什么名,到时候可以用她的名字命园,也让世人能想起她吧。”那样好的人,不该被历史遗忘。 “我想想,好像叫沈清猗吧。” “那就叫清猗园,夫人的名字真好听。” 萧文然兴冲冲去准备,把斐安逸撇在后头。 斐安逸擦了擦冷汗,他刚说出来就后悔了,生怕萧文然问他哪里得知,还好萧文然没注意,光顾着高兴了。 “你现在不跟她说,你不怕等她知道怪你么?”沉教主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斐安逸却收敛了表情,噙着魅笑。 “等到把边塞探子都抓出来再说也不迟,给她一个惊喜。” 沉教主摇摇头,估计他是等不到惊喜了,萧文然多聪明,怎么可能能瞒那么久。 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怮里,新晋武林盟主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这样的经历终还是使得他不再有当初的温然,而是多了几分沉稳,几分冷漠。 人家盟主宣布了,等前盟主夫人下葬后,就开始瓮中捉鳖,把这些边塞人一一揪出来。 现在除了西樵镇这个中转站,整个武林都是只许进不许出。 看到殷旭恢复精神,萧文然也不再担心了,准备出门和斐安逸去交钱。但殷旭已经看到她了,并且向她走来。 “萧姑娘,对不起,昨日是我失控了。” 萧文然摆摆手,她只是想让自己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而已。 “还有,谢谢你点醒了我。”拨开愁云见日光,殷旭的脸上终于呈现一丝极淡的笑容,稍不注意就看不到了。 萧文然却觉得那是婴儿的功劳,她顶多做了个前戏。 没等萧文然回话,殷旭一把抱住了她……抱住了她……住了她…… 旁边斐安逸眼睛都气红了,身侧的手紧紧捏着。 还好殷旭还有点理智,只是抱了几秒就松开了,可他并不没有解释什么,径直离开了。 “他为什么要抱你?!”斐安醋坛子打翻,质问道。 萧文然摇摇头,她也一脸莫名其妙好不? “你难道不会拒绝吗?干嘛让他抱你!”斐安逸不依不饶,要是萧文然不让他抱,他肯定抱不到。 萧文然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抱一下,又不会死。 那头斐安逸就像只发狂的大老虎,嗷嗷着不许萧文然再犯!她为了给老虎顺毛,只好嗯嗯啊啊的敷衍着,具体什么内容她都没听到。 第一百八十四章盘店 之前那几家有殷旭打点过,很顺利就交了定金,剩下的就是两三家还开门的店面,萧文然打算今天一举拿下。 第一家是一间普通酒楼,来的都是实在饿得不行了,没发往城里赶的人。生意不好不坏,可萧文然看掌柜的面相就能看出,还是亏大于利的,她跑了一眼整个酒楼的格局,摸算着大概要多少钱才能盘下来。 而酒楼掌柜听到萧文然的来意,愣了好半晌才回神,让他们稍等片刻,他去请示老板。 酒楼的老板是个年轻的男子,听到萧文然想盘店的消息也是很愕然。这儿的位置大家是知道的,如果能挤进中心城区,谁会在这开啊,他自己开这个酒楼也不过是为了玩儿,没指望过这家店能赚钱。 “恕在下直言,姑娘为何要盘下这里?”他不是正经商家,并没有打探萧文然的念头,只是纯粹好奇。 “我打算把这里改成一个娱乐园子,受前盟主夫人的启发。我打算让城里的夫人小姐都有地方玩,现在大部分的店面我已经盘下来了。”萧文然看出他没有恶意,也乐得多解释两句。 前盟主夫人,男子也不禁唏嘘,两天前盟主那庄惨案还历历在目,他虽不在场,可也感受到城里沉闷的氛围。 “呃……你认识前盟主夫人?” 这话问出来,就轮到萧文然懵懵然了,他们在武林城好歹也是殷旭的座上客吧,竟然有人不认识她? 其实这不怪老板,他爱云游四海,刚好昨天才回到武林城,所以对萧文然一行人的消息还不怎么熟悉,只是知道和新任盟主有关系。 “武林大会期间,我是住在盟主府的,有幸和殷夫人见过几次,所以就想弄个园子让夫人来消遣消遣。”萧文然的意思很明白了,老板也醒悟过来。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老板把自己的店面让了出来。对方爽快,萧文然自然不会吝啬,她以高价买下酒楼,算是为老板划上一个圆满的记号。 搞定了酒楼,剩下的两家也都好办事,仅一个下午,萧文然就把所有的店面给拿下。 店铺盘下后,她就不用继续盯着了,留给工匠们打通装修。 几日后,武林传出信息。白游阁反扑,把暗游阁给吃了,白游暗游再次合并。 白游阁的人已经得到新阁主的命令,放话会和盟主府合作,剿灭边塞人。霎时间,大家不是讨论白游阁一个情报网会和武林盟主有什么关系,而是好奇那个神龙不见首尾的新阁主到底是谁。 白游阁易主不声不响,突然冒出个新阁主,好奇死星人了,还闷声不吭把暗游阁给吃掉,这样的阁主,手段不小啊。 萧文然也好奇,可她从被山贼抓去后,就再也没见过莫离,她只能退而其次问斐安逸了。 “那个新阁主到底是谁呀?那么神秘。”其实萧文然也只是那么一问,单纯出发于人类的好奇心而已,只是没想到…… “我说你那么紧张干嘛?”萧文然才感叹完,就看见斐安逸紧绷着神情,肢体也僵硬,一脸要死不死的模样。 斐安逸很想放松自己,他拼命给自己建设,她只是问阁主是谁,又不是问你是不是阁主,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他微微别扯一抹笑容,“没有,我也在想阁主是谁,莫离没有告诉我。” 萧文然默然的盯着他,斐安逸勉强维持面上的淡定,缩在袖子里的手不停的掐自己,保持清醒。 萧文然盯了好一会,才慢慢悠悠的说,“哦,我刚还以为你想说你就是那个阁主呢。” “什么?!”难道被发现了?要不要及时坦白?! 萧文然摇头,掉头就走。“不过我想就你这样怎么可能把暗游阁吃掉,你没那智商!” 放屁!明明就是老子安排的!斐安逸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呵呵,你说的对。” 白游阁新阁主还在神秘中,但是和盟主府的合作已经开始了,殷旭召集一大帮热心侠士,打着保卫武林的旗帜,把潜藏在武林里的边塞人都给揪了出来。 利用火烧的方式让大家认清入侵者的样貌。边塞人能那些成功的潜入,少不了汉奸的帮忙,那些贪图钱财,卖国叛国的汉奸也和边塞人一个下场。 殷夫人下葬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那日,武林城停歇一日,满城的人都来送葬。萧文然看着最前方的两个男人,或许对别人来说,只是死了一个前盟主夫人,死得稍微惨一些。 可对他们来说,却是阴阳两隔,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又过了七日,殷夫人的头七一过,盟主府的行动就变得凶猛起来,看来是憋了不少气闷。 前有白游阁开路,后有武林盟断路,边塞和卖国贼逃无可逃,纷纷落网,大快人心。 让他们更加惊讶的是白游阁的作风,一丝不苟,有松有弛,把边塞人逼得现身,再由武林盟带人剿灭。 这时就有人反应过来了,为什么白游阁的人会那么了解边塞人?这个问题存在脑中,却无人敢问。 武林和朝廷的关系就像一层薄薄的冰,是踩破它还是加固它,只要一个选择。现在在他们面前,差不多就面临着这个问题,白游阁背后的主人,极可能是朝廷那边的人。 但这些都轮不到他们去想,他们就像普通的百姓一样,只要别波及到他们就行。上一次和朝廷分裂,不就是当时的皇上不满武林行事态度,非要打压他们,不奋起才怪呢。 距离上上代皇帝,都已经过去快百年了,大家对于武林版图外的世界不是不好奇。倏然间,他们发现,对于和朝廷交好的这一条路,他们是心怀期待的。 现在都还不是捅破的时候,武林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用了一个月时间,把边塞人全部剿灭,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不足挂齿。 萧文然发现在围剿一事帮不上忙,又开始专心捣鼓自己的园子。 第一百八十五章季如生到来 斐安逸也时不时陪她,两人一起探讨。围剿计划接近尾声时,京城运来的财宝镖安全抵达,跟来的竟然还有季如生,萧文然喜出望外,西樵镇一别,他们两三个月没见了吧。萧文然二话不说,拉着季如生到茶楼里叙旧。 斐安逸来找萧文然时,被告知她已经离去,和一个男人。 斐安逸看着门口插着的如然旗帜,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妈的这人好烦,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离开京城那么久,平时没人提起还不会去想,现在见到熟人了,那深埋的记忆猝不及防一下子全部涌出。 “大家可都还好?”千言万语说不尽,想了想还是用这个烂大街的梗。 季如生看着萧文然也是惊喜万分,盯着她看,怎么都看不够。 萧文然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季如生赶紧回神,恢复常态。刚想回答她的问题,雅间的门“啪”的一下就被打开。 萧文然无语凝噎,这小伙子一脸“捉奸在床”的表情干什么? “你怎么有空来了?过来坐。” 斐安逸和沉教主武功了得,所以也经常跟武林侠士一起去抓人,这会看见他大白天出现,萧文然当然意外。 原本还满腔怒火的斐安逸被萧文然一句话给治愈了,她让已经坐到她身边去?哼,就暂时原谅你背着我勾搭男人这件事。 于是,斐安逸宛如凯旋归来的将军一般走到萧文然身边坐下,半搂着她,彰显主权。 萧文然虽瞧不起他这一副乱吃飞醋的模样,但也没推开他。 萧文然没发觉季如生有什么不妥,可斐安逸的情敌小雷达却是频频指向他,以至于他也没错过季如生那一瞬间的深幽神色。 “大家都还好,就是挺想你的,还有,李梦梵怀孕了,在你离开之后。”季如生抿了一口茶,和萧文然说起京城的事。 她衷心的为好友高兴,回去之前也该给小宝宝准备一份礼物。 萧文然看了一眼充当背景墙的斐安逸,问道。 “除了这些,京城有什么大变动吗?” 斐安逸闻言心中一跳,他的暗卫来的时候听说那时皇上才正式开始动手,这会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季如生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斐安逸,淡淡说道:“嗯,皇上下令罢了好几个官职,周晟睿上位已经变成天子近臣了。虽说大变动多,可街上有御林军巡守,百姓们都没有被波及。” 斐安逸和萧文然同时都松了一口气,萧文然想,斐安远真是个明君,在他的统治下,霄云国能过个几十年的安稳生活吧。 斐安逸清楚皇兄的手段,这会大事将成,自然也是眉开眼笑。 季,萧两人聊着聊着又说到如然自助去,萧文然对这家店可是抱了百分之二百的期待。 所幸结果没有令她失望,如然自助很火爆,西樵镇也因这个自助店而出名了。凡是经过中转站的,都会去那里用餐,还专门有人跑去那里吃呢。 大酒楼占地面积广,所以座位排了很多,没有设置私密空间,找服务员要号码牌,就可以去拿着占座了,胸口挂一个,位置放一个,这样就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还不会搞乱。 萧文然离开之前还给了很多配方季如生去捣鼓,比如简单的鸡蛋蛋糕,鲜果汁等等比较新颖的食物,果然收获大批的吃货前往。 “等你返程时去看看,还有哪些要改的。”因为萧文然没有亲自去指导,全靠他们看萧文然的事先布置去弄的,大家对萧文然都有一种执着,她没看过,心不定。 “好。”不过回去得估计一两个月后,清猗园刚刚开始建设,她想亲自监工。 谈得差不多了,季如生和他们分道扬镳,前往客栈,萧文然和斐安逸则走在回盟主府的路上。 “对了,我怎么最近没看见沉教主了?”萧文然突然问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沉教主不再黏着她,也不再说出什么啼笑皆非的豪言壮语,就像从中二病期过渡正常人。 斐安逸沉默了三秒,继而说道:“武林没人跟他打架,他就去找那些边塞人去了。” 难道我要告诉你,他被我拐去皖城把天龙教编入暗游阁吗?斐安逸看中他的实力,让他去管理刚刚吃到嘴里的暗游杀手组织。 至于天龙教则作为两阁的一个分点,左护法武功高强,右护法比较能忽悠,让他们两个管理天龙教妥妥的,他们受命于沉教主,自然让他回去嘱咐一番。 “难道边塞人就能和沉教主打?”萧文然疑惑,怎么听怎么不信呢。 斐安逸赶紧补救,“单方面打啊,边塞人打死了不足惜,他又不能打死武林那帮人。” 这么一说又有点道理,萧文然却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接下来的几日,斐安逸都不知踪迹,萧文然也习惯了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状态了。和季如生交手将武林的经济一点点纳入自己的手里。 但更多是季家的生意,萧文然爱钱,却也不会在不常住的地方开那么多店铺,一来她没季家那么多人手,人脉。没看见她现在依旧靠着季如生的经营手段嘛! 二来她自己是季家的钻石级客户了,她何必操这个心去和好友敌对,不是自家胜似自家嘛。 她刚和季当家讨论了清猗园的东西打造,为了避免技术外泄,萧文然打算把京城那帮工匠请来,免费报销来回开销,还能体验一把武林江湖。 只是这又得送信一回,急不得,清猗园终于打通了各个店铺之间的那堵墙,现在开始正式装修。 今日萧文然没在工地多呆,因为殷旭和前盟主回来了。 萧文然作为盟主府暂时的管理员,这会自然得早早回去交差。不过她还是回早了,殷旭一行人在夜幕降临时才回到。 “萧然,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前盟主拍了拍萧文然的肩膀,脸上的沧桑可见,仇报了,这个男人还能坚持多久? 第一百八十六章殷旭表白 萧文然惊悚,她竟然觉得前盟主对这世间已经没有留恋了。……可她没有理由去劝说,只好找个机会跟殷旭提一下。 “没事没事,不辛苦。” 前盟主没有多呆,直接回了房。客厅里剩下殷旭和萧文然。 萧文然有点坐立不安,总觉得殷旭出去了半个月,身上的气息更让人琢磨不透。 “对了,我觉得伯父可能……有那个念头,你注意一下。”萧文然没有话题,就把这个告诉他先,以免到时候又发生悲剧。 殷旭只是点头,并没有言语。萧文然顿时觉得压力好大,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什么能跟他说的。 “呵呵,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就要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只是刚起身,就被殷旭抓住了手。萧文然皱眉,想抽回。 “萧姑娘,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殷旭低沉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萧文然不傻,她几乎能想到什么,可她不明白,也不接受。 “我不听。”萧文然的神色变得很冷淡,这让殷旭的心一下子跌到谷底。 “你还没听我说什么,就拒绝吗?” “说了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萧文然不喜欢和人拉拉扯扯,可殷旭的力气着实大了些,她怎么也抽不回手。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殷旭才又开口了。“即使这样,我还是想说。” 萧文然在那霎那突然放松了,既然他要说,那便说吧,说完了好散场。 许是萧文然这样的态度刺激到殷旭,被他抓住的那只手传来痛感。 “我喜欢你,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者是那晚在山上你找我聊天开始,我就开始注意你,一直到现在。我母亲也很喜欢你,我原本想等武林大会结束后向你提亲,可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 似乎想起殷夫人离世那一段,殷旭的神情恍惚了好久,才慢慢回神。 “是你点醒了我……我想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守孝三年,我本不想那么早说的,可是当我报完仇后,我觉得我应该说,我必须说,我们很般配,你真的没有心动过吗……”殷旭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可他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萧文然的眼睛,生怕错过什么。 可是终究是令他失望的,萧文然的眼里除了漠然,什么也没有。 殷旭不死心,他叨叨续续的说着。 “你知道吗,白游阁的新阁主是朝廷的小王爷,父亲说是时候和朝廷改变关系了,到时候我可以带去京城,听说那里有很多女子喜欢东西。” “白游阁的阁主是谁?” 殷旭以为萧文然受顽固派的影响,对朝廷有偏见,急忙解释。 “朝廷现在不是以前那样了,现任皇帝很明主,白游阁新阁主抛来橄榄枝,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 “你的确应该同意,你还没见他吧?” 殷旭摇头,白游阁那边说他们阁主经常不见首尾,如果他想见谁,自会去见的。 萧文然轻笑,斐安逸竟然到现在还没暴露。 殷旭却以为她这个笑容是同意和他交往,情不自禁把她抱住。 萧文然哪里容得这人乱来,可手被他桎梏住,使不上劲,只能被他拥抱在怀。 她泄气的想,别被斐安逸那个超级大醋王看见了才好,不然有得吵……吵……萧文然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外,斐安逸风尘仆仆的站在那里,眼里的怒火可燃烧整个森林。 就当她以为斐安逸会进来把殷旭给扯开,再狠狠的揍一顿的时候,那人却转身离开了,卧槽!你竟然走了?! 萧文然不再淡定,一脚踹向殷旭的下身,后者狼狈退开,自然也把她松开了。 “殷旭你喜欢我不代表我也喜欢你,而且你那不一定是喜欢,或许是猎艳而已,还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叫萧文然不叫萧然,京城就是我家,白游阁新阁主是我丈夫,你,没戏了。”萧文然冲冲忙忙说完这一句后,就抛下人去追那只大狮子了。 只是再离开之前她还是加了一句,不知道她他听不听得进去。 “与其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还不如去关注一下喜欢你的人,那个人或许就在你身边。” 萧文然跑到门口,匆忙间见到婴儿就站在外面,她现在停不下来,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从来对她有着很深敌意的女子竟然笑了,如冬日里的暖阳。 萧文然回过头继续跑,心里叹息。殷旭,你可知你错过了一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她依然记得,半月前殷旭把盟主府交给她看守时,婴儿那个神情,她有意推脱,可殷旭死活不肯,她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那么久,不答应就有点失风度了。 再之后的半个月里,婴儿没有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更别说什么冷嘲热讽和敌意的眼神了。 屋里的殷旭倏然一震,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还是萧然撒谎?只是为了拒绝他。 他这一刻无不恨自己对朝廷的事了解甚少,想要找答案都找不到。 “旭哥哥。”婴儿缓缓地走进客厅,声音柔柔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张扬。 殷旭这会却是没听出来,他的全副心神都在萧文然所说的秘密上。 婴儿明亮的眸子一点点灰暗,沉浸在无尽的深渊里。她轻笑了一声,银铃般的笑声终于拉回了殷旭的一丝神智。 “旭哥哥,我准备成亲了。” “什么?!”殷旭瞪大眼睛,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消化不了婴儿这句话。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要成亲,心情有点微妙呢…… 婴儿却像是很高兴殷旭的心思全部转到她身上,娇羞的笑道。 “我要成亲啦,旭哥哥祝福我吧!” 殷旭的眼睛终于和她对上,向来很懂这个任性的小青梅,这会也看不透了。他总觉得婴儿不是真心的,难道是伯父强迫的? “婴儿,不 第一百八十七章一样都得不到 “噗嗤”婴儿忍不住大笑,似乎有着惊讶他这样的反应。“旭哥哥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呢?” 殷旭说不出那种感觉,他就是觉得堵心,而且婴儿的表情也很怪,难道这是喜欢吗?一想到婴儿会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成亲拜堂。他的心情就莫名糟糕。 “是不是伯父强迫你的?旭哥哥会给你出头的……” “不,旭哥哥,我是自愿的。”婴儿打断他的话。在殷旭复杂诧异的眼眸里继续说道。 “我和他认识也有好几年了,虽然不像和旭哥哥这样从小长大的感情。可是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很好。旭哥哥离开后,他又来找我玩,带我去见了好多好多我没见过的东西,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为什么会那么狠心拒绝了他那么多年。” 婴儿垂下眸子,殷旭只能看见细碎的刘海下,眸子微敛,卷翘的睫毛遮挡了眼里的情绪。 “他对我说会一辈子对我好,即使我心里有人了,他说只要给他机会,他会把那个位置抢回来的。我当时就看着他的眼眸,里面只有我一个人,我就想,我是时候给他一个机会了。” 说到这,婴儿重新展开笑容,就像蜜糖,甜甜的。可这样的笑容让殷旭感到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男人的话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就相信……”殷旭企图想说些什么。 “旭哥哥,他年纪比你还大一些呢,他等了我那么多年,我不能再耽误他了。萧姑娘的话说得没错,与其喜欢一个你不喜欢的人,还不如去关注一个喜欢你的人。”婴儿幽幽的开口,让殷旭哑口无言。 她都听见了……殷旭赶了一天的路,又频繁接收到这些难以消化的信息,只觉得此刻晕过去才好,可他神智却是非常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所以,旭哥哥,祝福我吧。”婴儿走上前,轻轻的在殷旭的脸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去。 她年少的爱恋,自此,结束了。 殷旭茫然若失的伸手,却只能触碰到空气,婴儿早以离去。 萧文然和婴儿的那句话重叠在一起,他不断的想,不断的去解开谜底,才蓦然间明白她们说的什么意思。 殷旭摊开双手,什么都没有了。 萧文然足足追了五条街,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瘫倒在地,斐安逸才木着脸走回来。 tmd早知道老子不追那么辛苦了!萧文然也不顾形象了,就坐在地上,抬头看人。 男人高贵冷艳的眼神扫过她,紧紧的抿着唇,让人一看就知道很生气的那种神态。 “我说你跑啥啊?好好听我解释不完了吗?”萧文然埋怨着伸手。 斐安逸眼里闪过挣扎,无动于衷。 萧文然的手还是伸着,最后她觉得有点累了,就想放下,一只大手用力一拉,萧文然就腾空而起,被人抱在怀里。 萧文然窝在斐安逸的脖间,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一回来就跟我表白,我都懵逼了,又抓着我不放,你知道的我怎么打得过他,所以才会被他抱。”她完全忘记是自己一脚把人踢开就脱险的事实。 斐安逸脸黑黑的,在夜色中更加看不清了,萧文然觉得自己解释得够清楚了,直接窝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天打雷不动的。 某人刚想开口盘问:“……” 萧文然一觉醒来就在自己的房里了,可不见男人踪迹。 她坐起来,迷糊的看了看周围,才发现床头放了一张纸。 吾是白游阁阁主,有事急走,汝立即回京,莫随意勾搭!! 孺子可教也,感叹号都会用了。萧文然把纸张折了几下收好,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准备找前盟主去告辞了。 就算斐安逸不说,她也会离开盟主府的,殷旭的感情她回应不了,所以当断则断,一直是她奉行的。 前盟主得知她要离去的消息很是讶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萧文然无语,原来老子知道小子的心思啊。 “萧然,为何如此突然离去……”前盟主有意挽留。 殷旭一夜没睡好,盯着两个乌青的黑眼圈,“你不必……” 萧文然伸手止住了他的话,让你再说下去,老娘的清白就没了。 “我的身份昨晚已经跟你说了,现在再说一次也是可以的,殷伯父,我是逸安王爷的妻子,逸安王就是现任白游阁阁主,本来只是想来武林见识见识,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也让我受益匪浅。” 前盟主张大了嘴巴,萧文然估摸了一下,估计能装个西红柿,她眯眯眼笑。 “既然现在朝廷和武林的关系有所改善了,我也很高兴。本就只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现在已经结束了,我也该回京去了。” 前盟主和殷旭都沉默以对,萧文然要走,从来就没人拦得住。 还是萧文然再次挑话,“城门那边已经开始动工了,我打算用夫人的名字命名,叫清猗园,不知道殷伯父是否同意?” 弄这个他们是知道的,初衷她也说过,所以前盟主同意了她的请求。 “那建成后,就麻烦盟主和殷伯父多多帮忙了,东西我会从京城运来,我把我的得力合作者就在这里和大家交涉,以后你们去京城,本王妃一定好好相待。” 萧文然的马儿已经停在门口,谁弄来的可想而知,走了还要留一手,真的很可以! 萧文然刚想翻身上马,婴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不参加我的婚宴再离开吗?”婴儿正打算把喜帖给他们送来,没想到会看到萧文然离开。 “婴儿,你要成亲了?”前盟主在妻子去世后,似乎已经失去了高冷的皮,面无表情却能说出有情绪的句子,当真很溜! 更让她吐血的是,前盟主再次看向殷旭,敢情你也知道婴儿喜欢殷旭? 如果不是知道前盟主对殷夫人的感情她看得清清楚楚,她都要以为他是个渣男了。 “对呀,这不给你们送喜帖嘛!”婴儿把折子递给前盟主。 萧文然无心在看殷旭那副模样,告知婴儿结婚当天会有礼物送去,人恐怕就不能参加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请求 人算不如天算,萧文然想留下来监工,却出了殷旭这档子破事,她自然不能在留在武林城碍眼了,这个重担就落到季如生的肩上了。 还是一样的茶楼,还是一样的两人。萧文然暗自搓搓手,含羞带怯。 “嘿嘿嘿……小伙伴~” 季如生无奈的看着她要羞不羞的模样,不伦不类的,倒是挺搞笑。 “说吧,又是什么事?”季如生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又惹事儿要他擦屁股了。 萧文然非但不恢复正常,反而更加猥琐的看着他,让季如生心头大跳,这事到底有多严重啊,竟然能让她做到这个地步。 “好好说话,你这样我渗得慌!” “好,清猗园交给你了!”萧文然迅速恢复,非常正经,公事公办的口气。 “嗯,嗯??”季如生险些把口里的茶水喷出来。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再说一遍?敢不敢再说一遍!季如生内心咆哮。 季如生现在是季氏的当家主人了,季老爷甩手掌柜甩得彻底,季如生除了和萧文然合作的那些店铺,也是经常东奔西走。如今更是到武林来扩大版图了,他忙得飞起,萧文然还让他管清猗园?! 萧文然也很无奈,她的身份昨天就暴露了,如果不早点离开,等斐安逸爆出来,她也会受到关注。 当然,最主要的目地还是在新任武林盟主身上,萧文然讨厌麻烦,殷旭喜欢她,而她又在他的地盘,万一他一个想不开缠着她就完了。 萧文然对于不喜欢的人而对方又喜欢她的话,都是近而远之的。不是说不能当朋友,而是牵扯起来太麻烦。她和斐安逸刚确定关系,不想因这种事而起波澜。 “总之拜托啦!惊梦园那边已经稳定了,有张骏德就能搞定,我回去派墨染和菊沁来,她们不是也说想要来武林玩玩吗。”萧文然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看着对方。 季如生还在垂死挣扎,“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话,那是来玩的吗?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也敢让她们来。” 萧文然有意开玩笑,捧着茶杯掩笑。 “原来季当家是怜香惜玉呐~” 季如生被这阴阳怪调吓了个冷颤,怒瞪她。 “好了,别担心,我叫她们来,肯定就会保证她们的安全。”萧文然拍着胸口保证。 他见拒绝不了,也只能认命了,只是不解萧文然怎么突然要离开,前两天还说得好好的。 “下面我说的才是正事,也就是我为什么要离开。” 季如生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萧文然朝他眨眨眼,淡定的说道:“我的身份在盟主府已经暴露了,估计很快就会传到武林上。” “……”原谅他不知如何作答,他还在消化中。 “我是自己暴露的。” “!!”季如生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去,虽然没说话,可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你太不小心了! 萧文然小声嘟囔,她也不想那么快暴露啊,是殷旭非要逼她的好不好,而且就算不说, 她也会露馅,早晚的事。 “你听说了吧,白游阁的阁主是斐安逸,现在就算不说也会暴露的。” 季如生还真只是一知半解,消息传递没那么快,他最近又忙,哪有时间停下来好好听八卦。 他对于斐安逸是不是什么阁主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那你也不用离开吧,有阁主夫人名头,清猗园更好打理吧。” “哎,你非要问那么清楚,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萧文然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拿那种事情出来说,挺不好意思的。 “殷旭跟我表白了。” 季如生猛地停顿了一下,咽下口中的茶水。 萧文然何其眼尖的人,看见他这么吃惊,还以为他不信呢,眼瞅着就要解释。 “我信。”季如生语气坚定,他一点也不奇怪殷旭会看上萧文然,……因为他自己不也是其中一个。 除去私心,萧文然本身也很吸引人,没有大家闺秀的扭捏姿态,性格也外向活泼,琴棋书画虽不精通,可旁门左道的鬼点子却不少。在京城都能出类拔萃,更别说更适合她的武林。 说到表白,季如生也就能猜出萧文然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武林城了。 他和殷旭的区别留在此,他不会说,萧文然便就当不知道,他们还是好朋友好伙伴。他深知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萧文然就会像这样远离他,只因她不喜欢。 “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总要有点贿赂吧?”他收回心思,调笑道。 萧文然知晓他这是真正同意了,才会出手向她要东西。 “不带这样的吧,清猗园也有你的份啊,再说清猗园是打着殷夫人的名头,盟主府肯定会出力,还有白游阁,等斐安逸的身份完全曝光,用我的名就能差遣了,这样还不够?” 季如生举着手指摇了摇,轻描淡写道。“我好像听说你在岩城有一钱庄刚建好……” 萧文然欲哭无泪,当初要求打如然商行的商号真是傻。 “奸商!你要多少,我还要给斐安逸两成的,求轻虐!” 季如生特别享受她每回肉痛的表情,小脸皱在一块,好笑又好玩。 “我也不贪心,也两成吧。” 两成加两成,她还有六成,咬咬牙,她便同意了。谁让她要跑路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回去路上就全部住季家名下的客栈!吃季家名下的酒楼!补回来! “那就这样决定了,有惊梦园在前,你也知道清猗园怎么做了吧?有什么不懂就现在问我,我明天一早就离开。” 隔天,把事情交代清楚后,萧文然只身离开武林城,只有季如生一个人来送。 她一如既往的挥挥手,从不回头。 不过半年时间,他已经目送了三次萧文然的离去,每一次都留不住,他便知,再也留不下了。 可他还是幸运的,比起殷旭,他还是她的好搭档,殷旭被拒绝完了还要面临着一辈子都见不到萧文然的可能。 季如生淡笑着看向一匹马在萧文然离开不久后飞驰而去。 追得上,算我输。 第一百八十九章坠崖 殷旭自然追不上,因为萧文然刚离开武林城,就被白游阁的人给“劫走”了。 再见莫离,让她产生一种恍如昨日的错觉。她和斐安逸刚离开京城,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莫离了,当初她还分析过莫离的能力,没想到一语成谶。 “夫人。”莫离的声音还是低沉如大叔,可外表却是俊美青年,萧文然每每听见都要腹诽一番。 “斐安逸有交代?”她左顾右盼都没看到那溜走的死男人。 莫离道:“阁主已去整顿暗游阁,特派属下等人护送夫人回京。” 斐安逸去找当初离开的暨昱,此等人才,埋没了多可惜。再顺便把逃跑的暨阳给咔嚓掉,之前因为斐安逸没在场,让他侥幸逃脱,莫离心中愧疚,自请来保护萧文然。 萧文然无语凝噎,就算护送,也不用派给我一二十个人啊,这不是更加招摇过市?就差没写着“快来劫我,快来杀我”八个大字了。 “没必要给我那么多人,白游阁现在也需要人吧。” 莫离犹豫片刻,斟酌道:“夫人挑几人?莫离肯定是要护在夫人左右的。” 萧文然的能力他也是见识过的,他带了十几个人纯粹只是模仿话本里的做派,大人出场都是要带几十个护卫什么的,白游阁现在也是增减人员,人的确不够用,这十几个还都是他东凑西合出来的。 莫离要跟随?斐安逸也舍得,萧文然虽是这么想,但心底还是高兴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 “有了莫离你这员猛将,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了,你再随便挑一个人就好了。我们不直接回京城,我还得去一个地方。”萧文然想拍拍他的肩膀,奈何身高差异太大,她只能拍到手臂。 萧文然在白游阁的分点稍做调息,那厢莫离已经带人来见她。 说起来莫离有些尴尬,萧文然低调,白游阁的人对她不是很了解,护送只是他说了是阁主派下的任务,不然他也集不到十几个人来接萧文然。现在阁主夫人只要一个人,大家都不太愿意离开白游阁去送一个女人。 武林讲究实力,他纵然说得好听,可萧文然没有内力是事实,在他们心中,最看不起朝廷那套,虽说是话本里看来的,他们担心萧文然无理取闹,他们可不想伺候。 莫离东劝西说,最后只有这个小个子愿意。他是新招进来的一批人,很崇拜阁主,所以愿意来保护阁主夫人。嗯,这个理由很合理很棒。 小个子叫舒洱,瘦不拉几的,个子只能和萧文然攀比。但武功还不错,不然莫离也不会把他带来。 “夫人,这是舒洱,别看他个子小,能力并不差。”莫离瞧了一眼舒洱的身高,卖力的推销。 萧文然不由莞尔,从莫离刚刚带人来接她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那十几个人每一个人是真心对待。她不能说他们有错,却也不会让他们跟随。 这个叫舒洱的倒是没有那股子高傲,瞧不起人的姿态,不明白他为何会愿意。她本来已经做好打算只带莫离一个人了。 “舒洱,能告诉我理由吗?”舒洱虽然看着小,可给萧文然的感觉良好,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他听说是阁主的任务,就跟过来了。”莫离的意思就是,这个人是斐安逸的脑残粉! 舒洱心里翻了个白眼,有这等猪队友,我也很绝望啊! 他略娇羞的低下头。 看得萧文然的嘴角抽了抽,直觉这一路会很欢乐的感觉。 不同于萧文然的欢乐三人行,斐安逸此刻的处境万分惊险。 他不得不承认,就算暨阳再不适合当阁主,他也是做了好几年的暗游阁阁主。 斐安逸派出去的人都被他引去了其他地方,要不是自己凭着自己精确的直觉,他也找不到他,但就算找到了也好不到哪去。 他后面是悬崖。 “我以为过来的是小喽啰,没想到钓到一条大鱼。”暨阳看着斐安逸笑呵呵道,眼里折射的却是恶毒的光芒。 都是他!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来搅和武林,抢走了他的暗游阁! 斐安逸不动声色,寻找着机会远离这危险的场景。 “别白费力气了,我虽然武功比不过你,可还是有能力把你打下悬崖,让你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暨阳怨恶如阴间厉鬼,斐安逸毁了他的全部,他要他得到血的代价! “那就试试。” 哪想斐安逸会这么轻飘飘的扔出一句,无疑是激怒了暨阳,他本来心理就不平衡,这会更是濒临爆发,斐安逸这句话恰巧就成了引爆炸弹的导火索。 “我要杀了你!让你得意!让你猖狂!”暨阳再也忍不住,猩红的双眼里全是疯狂,蓄满内力的剑锋就这样冲了过来。 斐安逸狼狈躲过,却被更逼近悬崖边缘。 暨阳嗜血的笑意越发分明,只要两步,斐安逸必定摔下去。 两人对了数招,斐安逸顽强抵抗,无法向前,还退了一步。 “去死吧!!”暨阳耐心尽失,又是一剑刺过来,斐安逸眼看着躲无可躲。 斐安逸为了不被暨阳刺到,还是退了那一步,但暨阳明显是使出了全部力气,连人带剑,逼近斐安逸。 斐安逸在剑与他只有0.1厘米的时候侧头躲过,暨阳带内力的剑擦过他的肩膀,削去了衣裳,同时手中剑一送,直接插入暨阳的胸口。 “你……”暨阳低头看向胸口的剑,一口血水喷了出来,斐安逸的衣裳被沾满。可他无暇顾及,趁着暨阳呆愣,直接把他托出悬崖,与自己一同摔下去。 白游阁的人赶到,看到的就是自家阁主和暗游阁前阁主摔下悬崖的一幕。 暗三赶紧上前,往下看,这悬崖下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相信主子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去,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情绪,派人下去搜查。 “来人,全山封锁搜查下去的路,阁主不会有事,谁敢胡言乱语,扰乱人心,格杀勿论!”暗三回过头看着他带领的这只小队严厉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章暨昱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在悬崖边上响起,无怪他们,那一瞬间的暗三仿佛植入了阁主的灵魂,那双眼睛里迸发出冷冽的寒意。 斐安逸自然没死,还拉了暨阳当垫背。暨阳在半空中就已经受不了身亡了,斐安逸扯着他的尸体一起往下,为了的就是摔下去时有个人肉垫子。 不过暨阳还是侥幸逃过一劫,没有被压成肉饼。悬崖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斐安逸松开暨阳,一个使力蹦到树上,至于那尸体,摔哪到哪吧,反正他又不会收尸。 斐安逸失重摔到树上,跌跌碰碰好歹滚到了地上,除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他抬头往上看,高大的枝桠挡住了视线,可从下坠的时间来看,恐怕这里类似一个深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相信暗三会带人寻下来的,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出口的路还是得找。 斐安逸摸了摸右肩,这是被暨阳那一剑伤到的地方,不严重,但内力震伤了,得尽快找到地方医治,不然他这手算是废了。 可是没等他走几步,就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斐安逸藏身在一棵大树后,屏住呼吸。 “刚刚好像听到这边有什么动静,是哪个倒霉蛋摔了下来了吗?”一道带笑意的声音在前边响起,斐安逸更加僵直身子,不动弹。 脚步远去,斐安逸才悄悄探出脑袋。 那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摔下来……他知道上面是悬崖?那是不是代表他也知道出去的路? 好不容易逮到个活人,斐安逸不想放弃,但也不能贸然出现,他现在受伤了,万一对手很强,他就死翘翘了。 斐安逸决定悄悄的跟在他后面,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前面人毫无察觉似的,一直往前走,经过斐安逸落下的地方停顿了一下,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暴露的时候,人又往前走。 不远处,跌落在树叉上的死得不能再死的暨阳。 斐安逸看着挑挑眉,竟然没摔个血肉模糊,真是可惜。 “这不是暨阳吗……难道暗游阁出事了?”那人站在树下,一动不动的盯着暨阳。 斐安逸心惊,这人竟然认识暨阳,还知道暗游阁?可是看他身上洗得发白的衣着,应当属于常年身居于此才对呀。 “我都与世隔绝那么久了,还是忘不了暗游阁吗?……暨阳啊暨阳,你当初逼退了我,自己还不是没落得个好下场。”或许是因为没人,男子已经养成了自说自话的习惯。 可听在斐安逸的耳中却是震惊至极,这是暨昱!虽然他不认识暨昱,可听他的描述,这绝对是三年前离开暗游阁的暨昱! 斐安逸来找暨昱,是听了白游阁前阁主的话,斐安逸虽然有了白游阁和暗游阁,可这都是明面上的,聪明的人就应该知道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斐安逸想再建一个幕后组织,但却没人能胜任,最接近的斐安逸心中的人选是暗三,但暗三是他的暗卫,不说他舍不舍得放人,暗三向真正掌管一个组织,还要学习很多。 所以前阁主给了他一个建议,去找暨昱。暨昱是暨阳之前暗游阁前阁主亲自培养的继承人,而杀手组织的模式和斐安逸那个幕后组织差不多,暨昱的确是个好人选。 所以他才义不反顾的在武林里找人,前段时间寻找边塞人帮了他不少忙,那些认识暨昱的人都没找到,排除了很多地方。 追杀暨阳只是巧合,但没想到这个巧合竟然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 斐安逸冷静下来,看着不远处的人,也算不得惊喜吧,这人隐居三年,外面的世界信息跟不上……和暗三学习管理又有什么区别。 惊喜冷却,考虑得就更现实了。斐安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谁?!”暨昱感觉到一道呼吸一闪而过,稍微不注意可能就错过了。 斐安逸不由心惊,这人好敏锐的嗅觉。躲不过,那只有正面上了,不要怂。 “呵呵,兄台好嗅觉,这都被你发现了。”斐安逸从后面走了出来,仔细的端详着暨昱。人长得……很普通,至少没有暨阳那般有标志性。但气质却足以将他分辨,说不出的感觉,他很平凡,但当你看他的时候你却觉得他很独特。 “他是你杀的?”暨昱指了指树上的暨阳。 斐安逸点头,杀了是杀了,可惜自己也掉下来了。 暨昱沉默了一会,欲言又止。联想到他刚刚的话,斐安逸很快就明白他想问什么。 “暗游阁现在是我的地盘。” 暨昱蓦然瞪眼,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奈何他身在深谷中,无法得以确认。 “白游阁也是我的。”斐安逸嫌他还不够震惊似的,不停的加砝码。 暨昱终于沉不住气,问道:“你是谁?!” 因着前段时间的武林大会,友人不再把消息传来,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换平时他也不会急,毕竟有时他们半年才会回一封信。可今天见到了身亡的暨阳,和陌生的男人,他不禁想,友人是否出事了。 “当今皇上胞弟逸安王。” “你们侵入武林了?”暨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顿时戒备起来。 斐安逸却是不紧不慢的摇头,侵入武林,他们吃饱了撑?不去打边塞打自家人? “准确的说,是武林和朝廷合作了。” 暨昱不太能理解,武林和朝廷不是一向井水不犯不犯河水的吗,怎么会突然合作了呢? 斐安逸好心的给出解答,“武林大会混入了边塞人,杀了前盟主的夫人……”叨叨续续的,竟然把这段时间的时事新闻都给说了。 “这群边塞人,贼可恨!”暨昱低咒。 斐安逸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通过交谈,他也才知道暨昱并不是真的隐世不出,只是脚没又出去过,信息却还是有人传递给他。 这真的太好了,斐安逸心中惊呼,得来全不费功夫。毕竟一个人厉害不代表他永远那么厉害,如果暨昱真的与世隔绝三年,不闻不问的话,斐安逸也许就不会告诉他这些了,因为他的野心已经被消磨时间掉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出谷 和斐安逸心中的感叹差不多,暨昱心里也不平静,他没想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朝廷人,更没想到他是被白游阁前阁主推上位的,那就是说,前阁主已经认定了他,武林和朝廷冷了近百年的局面终于被打破,开始新一轮的合作。 暨昱把斐安逸带到自己的小木屋,自力更生三年,他倒是认识了不少草药,捣碎了敷在斐安逸的肩膀上。 在让他盘腿调息,已经以内力为他修复被内力震伤的地方。 “谢谢。”斐安逸重新睁开眼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暨昱站起来,走到案台,燃起了烛火。 “不必言谢,能让王爷欠下人情,也是我的福分。”暨昱走端着烛火走到厨房,锅里还有剩余的冷粥剩菜,想到斐安逸的身份,无奈的叹了口气。 斐安逸从后面跟了进来,伸过头看。 “哎,还有粥吃啊!”说完才发觉自己这话有着歧义,急忙解释:“我是说有粥真不错了,最近风餐野宿的,天天吃干粮,米粒都没进过。” 暨昱知晓他这是不嫌弃,自己也没别的招待,只好弄热了白粥小菜,两人凑合着吃。 “明日我去打几只野味来招待王爷,今晚就先委屈一下了。” 斐安逸摆摆手,他说的都是真的,天天吃干粮都把他快吃吐了,只要是米粒,管它是什么,他都觉得好吃。 小屋只有暨昱一个人住,自然就没有客房什么,暨昱让出自己的床给斐安逸,自己去打地铺。 灯黑瞎火的夜里,是最好的谈心时间。斐安逸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月光,问道。 “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暗游阁?就算当不成阁主,那个老头子应该也不会待你差吧?” 暨昱当初也不明白自己为何那般冲动,可他就是走了,一走就是三年。或许是年少轻狂忍不下那口气,也或许是对暗游阁感到失望……可无论如何,结果都摆在了眼前。 “如果我现在还在暗游阁,王爷恐怕就得不到它了吧?” 斐安逸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这也许是天意,暨昱没有成为暗游阁阁主,却要被他拉拢了。 他随后又询问了出谷的路,可暨昱说他两年前进来时就把出口给封死了,要出去也得从外面破开。 不能出去,只能等救援,斐安逸也安心拉拢暨昱,打打野味,赏赏风景了。 “你真的不跟我出去吗?这里你都呆了两年了。”斐安逸凑到暨昱跟前,看他在菜地里种菜。 暨昱不理他,他已经连续在他耳边叨叨三天了,耳朵都听出茧来。 “就算你还回来,你也要出去备点东西吧?你这样能生活几年?”斐安逸在栏杆上翻了个身,继续游说。 “自足自给。” 斐安逸看了一眼他菜地里的菜,讲真,就他这样的种法,迟早得饿死。 突然冷不丁的接收到对方散发出的冷气,斐安逸才意识到自己把话说了出来。不过看到暨昱的态度,又觉得有戏。 接下来的日子,斐安逸就不停的安利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待在这里只能生虫之类。 “我媳妇在西樵镇开了自家酒楼……不对,自助餐楼,你见过么?所有的菜都是自己选的,方便,快捷。” “我媳妇在武林城已经开始动工建一座园子,里面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虽说娘们玩得比较多,可偶尔去耍几下也挺有意思的。” “我媳妇在京城开了一家……又开了一家……” “等等等,你媳妇,不对,你说的这是王妃娘娘吗?”暨昱简直无法置信,王妃不应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吗?再活泼也是邀一群人到家里,到哪哪开宴会,讨论琴棋书画之类的话题吗? 身为王妃还能东奔西跑?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斐安逸嘿嘿直笑:“童叟无欺,不相信,出去看看呗。” 暨昱非常怀疑他是讹诈自己,可他心中对他说的事充满了好奇,恨不得一睹为快。 “现在都七八天了,你的属下还没找到你,我们能不能出去还说不定。”最后,暨昱没拒绝也没答应的说了这么一句。 斐安逸却神秘一笑,空中突然飞出一只老鹰,盘旋在二人头顶。 斐安逸扬起胳膊,老鹰稳稳停在上面。暨昱在次瞪大了双眼,这莫非是信鹰? 信鹰何其难养,要从鹰妈妈那那里偷蛋,还要从小培养,不说偷蛋难,养鹰也比养鸽子难多了。可斐安逸却有这么一只。 在他的注目下,斐安逸取下信条看了两眼,递给他。 “呆了那么多天,也该回去了,阁里的两个老头子开始催了。你走不走?” 暨昱打开来一看,上面有暗游阁前阁主写的字:速归。 “老师还是那么强硬。”暨昱无奈苦笑,斐安逸的属下在第五天就已经打通道路了,只是斐安逸为了拉拢暨昱,多呆了三天,还让暗游阁前阁主写几句话给信鹰带来。再说服不了他,斐安逸觉得自己该放弃了。 人家都打友情牌了,暨昱也不能没有表示,当下就回小木屋收拾包袱。 说是包袱,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他用的剑是他父亲传下来的,珍贵至极。 这也是江湖大侠的一个标配,凡是出名的大侠都会有标志性的武器,比如当年的蛮王就是一把大刀闯四方,温君的玉笛等等之类。 暨昱不算出名,可他父亲却是有名的剑客,如果暨阳出世,他的父母给他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走出谷,斐安逸下令把出口重新堵上,再稍加掩饰,山穷水尽的效果就出来了。 暨昱问:“为何还堵上?” 斐安逸回头看了一眼,对他笑道:“你以后还想隐世就能再回来啦!” 暨昱瞬间明白,这里算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了,当真的有意外发生,这是很好的藏点。 斐安逸的幕后组织在暨阳出世后建成,当后来七星暗杀楼名声大噪时,大家只知剑客暨阳,却不知真正的幕后主子是谁。 第一百九十二章斗老头 萧文然三人行已经离开了白石镇到达岩城,武林和朝廷的传言也开始大肆宣扬,一些顽固派也都纷纷出山,赶往武林城。 何为顽固派,就是不赞同武林与朝廷建立友好关系。大多不同意的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家伙,不能说他们有什么错,他们或许参与过,被波及过那场动荡。 可也不能说他们的观点就是正确的,与时俱进,他们一棒子打死所有的可能,更加增加敌国肆无忌惮,国都不能团结,怎么抵御外敌。 可惜这个简单的道理,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想,说直白点就是太过于自私。 为了解决这次的问题,朝廷和武林决定在武林城举行一次会议,好好探讨这次的解决方案。 朝廷的代表就只有白游阁新任阁主和京城派来的两位钦差大臣,一文一武。 在所有人往武林城赶,而萧文然等人则往外走,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莫离的名声在外,而莫离又是白游阁的人,所以萧文然的身份遭到很多猜疑。 好在她足够低调,不少人都以为是他们的新阁主下达了什么任务。 到了岩城第一件事,就是去玉器行取自己的的冰种珠子。 珠子玲珑剔透,甚是好看,白色的细线穿过,套在颈间,可惜穿着男装看不出来珠子的效果。 “另外三位的都已经送去了?”萧文然记得殷旭和婴儿的是留下地址让人送去的。 掌柜一拍脑袋,从柜台下取出一份托盘,上面是婴儿的那套白紫相间的玉首饰。 “伙计不懂事,把这位客人的地址给弄丢了,老朽正愁没办法把东西送去,姑娘您就来了。” 知道东西刚打出来不久,萧文然也绝了找麻烦的念头,重新写了一份地址给他。 至于沉教主那尊越鸟(孔雀)早就被他带走了。 从玉器街出来,发现天色还早,萧文然打算带两个跟班也去赌石街碰碰运气。 “去挑吧,你们阁主付钱。”萧文然非常豪气的说道。 莫离、舒洱:→_→ 然后萧文然见证史上最豪气的买赌石方式,两人看都不看,直接抡起一块大石头就走。 萧文然心中骄傲,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来到杨师傅的摊前。又遇上前一位,是一个老头子,他拿着一块碗口大的石头递了上去,开出来只是普通的三等玉;老头继续搬起一块板块长的石头递了过去,开出来还是三等玉;巴掌大的石头,只有一个大拇指的三等玉…… 萧文然不禁捂嘴偷笑,其他人就不一定有她这么礼貌了,直接议论起来,老头子开了七八个石头,全都是三等玉,仿佛中了诅咒一样。 老头子的脸色都红成猪肝色,气的。 萧文然看见他脚下已经没有还没开的石头了,赶紧让莫离上前。 “杨师傅好久不见!”萧文然在莫离的身后打招呼。 杨师傅对萧文然特别有印象,或者说那次见过她的人都没忘记。 杨师傅对她温和一笑,动手开始切石。那边的老头扭过头来,原本刚缓和下来的脸色见到莫离的那瞬间又爆发了。 “你是白游阁的,朝廷的走狗!”老头义愤填膺,手指颤抖着。 得,遇上一个顽固派的老家伙了。萧文然翻白眼的同时戒备起来,舒洱也暗中蓄力准备就战。 “那你是什么,武林的走狗?”萧文然护短,莫离是她相公的人,也就在她羽翼下。 “你个女娃也是朝廷的人,哼!”老头带着内力的掌风朝萧文然过去。 萧文然大喊,“躲开!”自己就先躲开了。那些人听了萧文然的话都全部往后退,往左退,往右退。 有些来不及躲的,被扇倒在地,好在有萧文然的提示,伤得并不重,波及的也就两三个人。 “啊!来人啊!快来看看啊!武林大侠竟当街伤人,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武林大侠就这样看清生命吗?我们老百姓看个戏都有错吗?”萧文然的声音穿云裂石,刺透整条街,所有人都往这看来。 杨师傅的手抖了抖,差点把石头给切歪了。心想这姑娘泼辣得不好惹啊不好惹! 老头的脸色已经变成霓虹灯不停变化,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 而被波及的人就地躺下不起来了,口里还哎哎哟哟的喊疼。 “伤人啦!救命啊!” “要死啦!媳妇孩子还等着我工作养活,要是残了我怎么办哟!” “……” 不得不说,群演也很给力的。萧文然还没说什么,他们就自己演上了。这波碰瓷很可以,点九十九个赞。 这般热闹,肯定吸引了大多数的前来围观,老头子就像动物园的猴子似的,供人观赏。 最后他忍无可忍,把腰间的荷包扔了出去,连旁边的三等玉都不要了,直接飞身跑掉。 萧文然一把把荷包抓住,分给了那三个受伤的人。 闹剧结束了,莫离和舒洱都开出了不错的玉石。 等打道回府,却发现那老头子竟然也是同一客栈,萧文然眼珠子转呀转,想出个好主意。 半夜,夜深人静。 “夫人,我们这样做万一被那人发现了……”莫离有点担忧,这些老家伙的武功都不错,光是内力就多他们一轮。万一惹恼了,对方不管不顾,他们的胜算没多少。 萧文然却没这层担忧,什么交流大会就快开始了,这老家伙是顽固派,铁定要去闹事儿,他们干完坏事就跑,等老家伙醒来,他们都不知道溜哪儿去了。还有个交流大会在前,他也不可能立即追杀他们。 萧文然从窗户的糊纸戳了一个小洞,一只竹筒穿了过去。 她正打算往里吹,窗户却被打开了。 “哇哇哇!”萧文然吓了个心惊胆战,这老家伙竟然没睡!失策! 莫离二话不说抓着萧文然准备逃离,老头却伸手一抓,撕碎了萧文然的衣角。 “莫离,快跑!”萧文然躲过老头的第二爪,两人跌下街道,她立即松开莫离,两人分头跑。只是萧文然没有轻功,只能利用已经的跑酷极速奋力往前逃。 第一百九十三章偶遇温君 老头儿也是个没节操的,不去追武功高强的莫离,反而去追毫无内力,不会轻功的“菜鸟”。莫离飞出去几百米后,才发觉老头没有跟过来,立即掉头回去解救。 “妈的,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欺负女人,活该单身一辈子!”萧文然撒丫子疯狂的跑,还有力气去骂人。 老头在后面气得七窍生烟,一个提速,又逼近了几步。 萧文然压根不敢回头看,幻想着某个盖世英雄来解救她呀,她还不想死啊啊啊! 老头又使出下午那招,一个掌风扇了过来,萧文然超强的直觉让她惊险避过。 “救命啊!杀人啦!老家伙发疯啦!”萧文然也顾不得扰不扰民了,她还指望有人能大发慈悲救救她这朵娇花。 说来就来,破窗而出的男子就像大天使一般降临。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老头的内力,萧文然回头一看,目瞪口呆。 猴赛雷!惊讶至极下她忘了逃跑,老头被萧文然气得失去理智,竟然还冲她袭来,萧文然赶紧躲到那个救她的男人身后。 “来者何人?为何挡住我与这宵小的私怨!”男人再次牵制住老头的动作,他只好停了下来。 “妈蛋!欺负女人你算什么男人!哦,你不一定是男人了。”萧文然有了靠山,就有点得寸进尺,冲着老头叫嚣。 “小女娃莫要太伶牙俐齿。”温润如玉的清冷男音响起,令她怔了怔。 对面的老头却是大惊,“温君!” 哈?温君?萧文然情不自禁的探出脑袋往上看。可惜月黑风高的,她只能看到一片阴影。不过从模糊的轮廓来看,应该长得不差。 “小女娃还不给天圣老人道歉。” 哈?天圣老人?这人也配?这话她也就只能在心里吐槽,谁让她打不过人家呢。 “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啊,没认出您老人家,对不起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种小姑娘计较。” 道歉也要堵人两句,温君无奈一笑。 天圣老人不知道是不是被萧文然气多了免疫,把目光都放在温君身上。 “温君也是来参加这次大会?” 温君点头,这种关乎武林将来的决定,必定要请很多武林名士来决策,温君想拒绝都难。 萧文然一看老头那表情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说道。 “温君是不同意武林和朝廷合作吧?朝廷那群走狗只会把我们武林搅得天翻地覆……”巴拉巴拉一大堆朝廷的坏处,萧文然不知道温君听不听得下去,反正她是听不下去了。 “要不是朝廷的人,武林怎么抓边塞人的?你知道边塞人长什么样吗?为什么他们的伪装都被人识破?” 天圣老人冷哼,“只不过一件事而已,百年前那场动荡你个小女娃还没出生呢,怎么会懂得……” 萧文然也不甘示弱,反驳道:“你都说是百年前了,那时的皇上干了什么关我们什么事?与时俱进,你总想着以前,一点进步都没有,怪不得还没温君武功高呢!” 温君哭笑不得,自己这是被拉下水了? 天圣老人无力反驳,他的确比温君要大一轮,可能力也的确比不上他。最后他只能涨红了脸,指着她说。 “你是白游阁的自然帮朝廷那边说话! 还有我问温君,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插什么嘴!” 说不过人就靠吼,萧文然不想在跟这种顽固派多说话,也跟着看向温君,不知道他心里如何想。 温君却是良久都不开腔,就在两人放弃从他嘴里得到消息时,他才缓慢说道:“一切还没有定论,等到大会上大家讨论后才能定夺,现在单凭一意孤行,并不可取。” 这话由别人说,可能就有打太极,模凌两可的味道。但从温君嘴里说出来,就莫名其妙的让人信服。 萧文然听出他言外之意,现在还没见到朝廷的人,他还不知道朝廷什么态度,所以说,如果朝廷那边入了他的眼,温君就会站在哪一边? 天圣老人没萧文然那么多心思,听到他可能站朝廷那边就顿时炸了。 “温君你怎可如此不坚定?你忘了与你齐名的蛮王了吗?他内力尽失,可不就是朝廷那群王八蛋做的!” 温君的气场一下子冷了下来,萧文然却无暇顾及,她刚刚听到了什么?蛮王师父是被朝廷的人所伤?怎么可能? 不怪萧文然如此认为,他的徒弟就是当朝王爷,他被废了不恨皇室,还循循教导?哪个人脑子这么有坑? “你凭什么说蛮王就是被朝廷所伤?” 天圣老人听见又是这个女娃出声,冷笑道。 “不是朝廷的人还有谁?” “证据呢?”萧文然不依不饶,只要没有证据,她就不信。人家蛮王师父都没说是朝廷的人,凭什么他们就在这乱传。 天圣老人一噎,他的确没有什么证据,可当初蛮王和一个自称朝廷来的人在紫山之颠决斗,等他下山后,众人发现他已经丧去一身内力,而那个自称朝廷来的大侠再也没出现过。 萧文然听后冷冷一笑,讽刺道:“人家说是朝廷就是朝廷的?你是不是傻?那个人摆明了是想让武林和朝廷决裂!” 天圣老人不认同萧文然的说法,可他没萧文然那么能说会道,憋屈着一张脸。 许久没出声的温君张是回过神来,盯着萧文然问,“你是说那个人可能不是朝廷的人?” 看来温君也认为是朝廷的人干的,只是他没天圣老人那么外露,萧文然刚刚认为他看朝廷态度那句真的是看走眼了。 “温君你怎么那个人就是朝廷的呢?就凭他说的一句?他是朝廷派来挑衅的,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为什么不找其他人而找蛮王?为什么要废了他的内力而不是直接杀了他?为什么挑衅完了这三年武林还是相安无事?” 萧文然的四个为什么,问得两人哑口无言。她这么说并无道理,那个人好像就是专门冲着蛮王去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当年的事 “当年那个人死了吗?”萧文然不顾他们的沉思,好不容易能了解到蛮王师父的事,她不想放过,那人废了蛮王师父的内力,如果死了还好,要是没死……斐安逸一定很想替他师父报仇。 天圣老人当年并不在场,所以无从得知。其实当年很多人都没有见到那个朝廷的人,只看见蛮王武功全废的走下山,理所当然就以为那人已经死了。 也许连当事人也不知道,那场决斗,有个人去旁观了,但是当他上到山顶,两人已经结束了,蛮王随着上山的路下去。 而他也亲眼看着另一个人从另一个方向消失。 “没死。” 萧文然大喜,随而问道,“温君你可知他有什么特征?我是说身体,除了脸,那张脸估计是易容过的。” 她心里是有想法的,上次武林大会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在其中,但这次交流大会,她敢肯定对方一定来,能和蛮王对抗的高手,肯定不会是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温君没想到自己当真就这样跟萧文然描述起来,难道他的心底也是不相信那是朝廷所为?蛮王自那场决斗后就从武林消失了,温君尝试过寻人,却一无所获,后来他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地盘,直到现在才出山。 那头天圣老人早已离去,道不同不相为谋,温君不跟他站一块,又抓不到小丫头,打不过温君,他不走还呆在那干嘛! 萧文然却快速的急着温君提供的信息,准备飞鸽传书给斐安逸传信,让他到时候注意有这些特征的人。 斐安逸对他师父的感情,萧文然看得清楚,他师父突然失去内力,还瞒了他那么久,他不能跟蛮王较真,一直憋着这口气。 “蛮王三年前就消失了,其实只要他出来说一句,武林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仇视……”温君感叹道。 萧文然并不赞同,要是武林人全都听风就是雨,没有自己的判断,那这和愚民又有什么区别,而且蛮王现在生活很好,不必要再搅和进来。 只是这些她不能跟温君说,以免有人去打扰了蛮王师父的清静,当初蛮王师父离开武林,想必也是这样想的。 莫离和舒洱骑着马找到萧文然时,萧条的街道只有她一个人,45仰望天空,这会天色已经不是黑漆漆的夜色了,而是一种灰蒙蒙的灰蓝色。 萧文然转过头来,笑颜如花:“都办好了?” 莫离两人打了个寒颤,乖乖点头。 “走吧,虽然很困,倒是为了人身安全,咱们还是先跑路吧。” 莫离和舒洱对视一眼,想到那个老头的模样,浑身发冷,赶紧跟在萧文然的身后一起离去。 原来莫离当时返回去找萧文然时,遇上了舒洱在老头房里捣鼓,莫离担心,直接追着萧文然的方向去了,不想看到自己有人护着她了,萧文然朝他挤了挤眼,莫离就又返回老头的房里。 等到老头困倦归来,倒头就睡,莫离眼疾手快的点了人家的睡穴,完成萧文然未完成的工作。 等到天圣老人醒来,发现自己的盘缠全没了,下楼去找掌柜的解决,却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对劲。 仿佛在憋笑,别以为他不知道,双肩都抖成筛子了,还装! 掉钱了其实找掌柜的也没用,天圣老人只能郁闷离开,只是一路上怪异的目光一直伴随着他,忍无可忍,他随手抓了个人来问,那人却颤颤巍巍的指了指他后背。 后面怎么了?!天圣老人赶紧脱掉外袍,上面黏着一张带画的纸张。上面写着:我是王八的字样,后面还画了一只乌龟。 他脑门上青筋暴起,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只是他不明白那该死的丫头到底是怎么又回来整蛊她的。 可怜的天圣老人并不知道人家一直在守着他下网呢。 恶作剧成功的萧文然一路心情高涨,扬言到皖城就去给斐安逸写信,告知他蛮王师父的事,还让他到时继续整那不要脸的老头!竟然追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大雾)的女子。 只是舒洱听萧文然说了这事后,便主动要求担起送信一职。 “你就让他找那些左手有些旧疾的人,约莫这么高……”萧文然比划着从温君那得来的消息,末了还让他千万要记得加上天圣老人上去。 于是,后来送信的任务都交给了舒洱。 又是几日奔波,他们终于到了皖城。这会已经是八月酷暑,萧文然觉得自己快要被烈日当头给烤焦了。 萧文然到了皖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到路边的茶肆灌两大壶茶水,才有心思观察如今的皖城。 现在是白天,皖城热热闹闹的,只是不知道晚上是否还像以前那样,萧文然去问了茶肆老板。 “没有哩!不晓得啷个好心娃赶跑了,娃儿都给送了回来,什么事都没!”茶肆老板操着一口别扭的口音说道,眼底的确没有了惧怕。 萧文然转念一想,询问道:“您可认识天龙教?” “晓得哇,在傲天山嘛!你们要去入教?” 萧文然偷笑,她哪里还用进,她本来就是客卿了。不过还是为了老板,点点头。 茶肆老板就开始叨叨续续的说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龙教。 “前几天天龙教的教主还下山哩,那张脸哟,漂亮得就像个娘们一样,可把我媳妇闺女都给吸了去,嚷嚷着要入教。” 萧文然惊愕,沉教主这是回来了?想起斐安逸编的理由,她都一头黑线,妈的,就没一句真话! 知道沉教主回了天龙教,萧文然又带人马不停蹄的登山去。这回又在半山腰遇到了天龙教的小兵们,只是没有了右护法。 “干啥呢干啥呢!傲天山平时不开放,只有在招人的时候才能上山!”领头的小兵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驱赶着萧文然三人。 “我们认识教主,有事拜访。”萧文然说道。 那小兵却是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嗤笑。 “哪来的野娘们,还认识我们教主,你说认识就认识啊!快走快走!”小兵不耐烦的挥手让她们离开。 第一百九十五章再回天龙教 他心中都快憋屈死了,好不容易当上个小队长,却遇上这群疯狂的娘们,打着各种旗号要见教主,开始他还放一两个让教主尝尝鲜,毕竟人家自愿的,却不想被左护法骂了个狗血淋头。 让她不许再放任何女人进来,敢放进来,就摘了他的脑袋。 小兵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冷汗直流。他虽然也觉得左护法太独裁了,一个人霸占教主什么的,可没人敢去惹她,无它,左护法武功高强啊!以一敌百啊! 小兵说什么都不同意萧文然上山。 “快走快走!别以为我不敢打人啊!要不是那什么破规矩……老子立马收拾了你!”小兵张牙舞爪的恐吓道。这招杀手锏都是对付那些难缠的女人,她们都没武功,肯定怕了。 萧文然忍不住笑了,再次询问,“那您怎么才能让我们上山?” 小兵挥手,随便答道:“这就对了,赶紧下山去……什么?你咋还要上山呢?!”杀手锏不管用了,小兵沮丧着脸。 萧文然也不想难为他,让莫离先跟上去禀报。 小兵看莫离是男人,咬咬牙,带他上山去了,左护法只说不能让女人进,可没说不让男人进啊。 萧文然只让莫离带了一句话,就说萧然来访。 莫离心中对这天龙教也是满心好奇的,身为斐安逸的心腹,他怎么会不知道天龙教也属于主子的一部分。当看到洞口高挂的天龙教三个字,那熟悉的字迹,莫离心中对斐安逸的崇拜又多了一分。 完全不知晓牌匾题字的来历,就让人盲目崇拜,斐安逸也挺棒棒的。要是萧文然知道莫离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喊,傻孩子!那是老子让他写的!要崇拜也是崇拜我好咩! 刚走进洞穴,就听见里面传来吵架声。 “教主这是被人坑了还替人数钱!你还在一旁瞎搅和!” “一切服从教主的命令有什么错?” “愚忠!愚蠢!”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啊!你总是对教主这里不满那里不满,到底谁才是教主!” 剩下的莫离来不及听,因为他已经到了。 小兵对这种情况早已习以为常,目不斜视,面不改色的禀报:“回禀左右护法,山里来了两男一女想要拜访教主。” “不见!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左护法一个冷眼扫了过来,小兵吓得腿都软了。 “没…没带,只有这个男的跟上来。” 左右护法的目光同时放在莫离身上,左护法眼神更加冷厉,以为莫离是来找茬的。 “我家主子说,萧然来拜访。”莫离对于左护法的眼神攻击熟视无睹,比起他家阁主,还差得远呢。 萧然?!这两个字在左右护法的脑子里炸开,对于这个女人,他们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把人请上来,我倒要好好问问她了!” 左护法想起教主回来说的事,就一脸恨铁不成钢!人没带回来,倒是连人带本卖了!真是气煞我也! 小兵没想到一向善妒的左护法这次那么大方,才报了个名,就让人进来了。 萧文然和舒洱进入洞穴时,左右护法已经在主位下首坐定。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倒是没什么大变动。 “沉教主呢?”萧文然看着空空如也的主位,不由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不是被你那个师兄给谴走了吗!”左护法阴阳怪气的冷哼。 萧文然一脸莫名,斐安逸把沉教主给叫走了?他们在搞什么幺蛾子? 莫离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暗游阁比这天龙教不知道好多少倍,这女人一脸嫌弃是怎么回事? “阁主让沉…教主去管理暗游阁了。” “哈?斐安逸把沉教主给收买了?” 莫离:你关注点在哪? 左护法这才疑惑的看向萧文然,“你不知道?” 萧文然汗颜,自己该知道什么,斐安逸那混蛋压根什么都没跟她说好不! 右护法见众人都没注意到他,只好自己出来刷存在感了,一如既往的为沉教主马首是瞻。 “你个娘们就是斤斤计较,教主跟了白游阁阁主还不好?还让教主去管暗游阁,白游阁是什么!暗游阁又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再说他还是当今逸安王爷,这身份多牛掰!” 左护法还是鼻孔里出气,对右护法的说辞嗤之以鼻。 “你师兄是王爷……你又是什么身份?”左护法紧紧的盯着萧文然看,她的名字肯定也是假的。 后者摸了摸鼻子,小声回答:“我是逸安王妃吧。” 左右护法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吧你个头啊!王妃这种事还能乱说?我滴个乖乖,他们当初都抓了些什么人啊。 萧文然心里暗暗吐槽,我还没说殷旭现在是武林盟主呢。 知道沉教主已经离开,萧文然也不想多呆了,交流大会应该就这几天要开了,她得赶紧到西樵镇,离开武林的地界,等到马甲掉了,就没那么容易走了。 左护法最终还是接受沉教主把他们卖了的事实,萧文然安抚他们以后到了京城,一定好酒好菜热情招待,这才得以离开。 斐安逸这头已经接到萧文然的信条,在书房里坐了好半天才拿着信件去找前阁主。 “老头儿!当初把我师父弄成那样的人是朝廷的人?” 正在钓鱼的前阁主一愣,回过头看向他。“你知道了?” 斐安逸抿着唇,沉默着。 “你也相信是朝廷的人?” “皇兄不会那么做的。” 前阁主这才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蛮王这件事被压了三年,他不信是朝廷所为,可武林上许多人却是相信了,加上蛮王又消失了,什么都没留下,谣言更加猖狂,只是后来朝廷没有动静,大家热血冲头才又收了回去。 斐安逸问前阁主是否知道当年那人是谁,前阁主却是摇摇头,蛮王做事一向独来独往,即便是当初和他最要好的前阁主,都不知道。 斐安逸沉着脸紧紧捏着手中的信条,不管如何,他一定会找出来的!当初怎么伤害他师父的,他就怎么还回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返回西樵镇 交流大会如火如荼的准备着,萧文然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西樵镇。 比起来时的热闹,现在可以用繁华来表示了,不为别的,就是这如然自助带来了经济发展。 “走,姐带你们去吃一下这如然自助。”萧文然大手一挥,带着两个小弟来到大酒楼门前。 “欢迎光临如然自助,请拿好号码牌到前台交费。” 门前有四位迎客的礼仪,分别站在两旁,手中都抓着一堆号码牌,给每个进去的客人发两个牌子。门前分为两只队伍,井然有序的排着队。大门的旁边也开了一扇稍微小一点的门,那是出口。 萧文然到前台交了三个人的费用,就能去找东西吃了。三个人的爱好都不一样,所以只能暂时分开了。 不同于莫离和舒洱惊奇。萧文然就像逛自家餐厅一样,在每个角落都来回扫视,让暗中维护秩序的保镖们都十分警惕,担心她闹出什么事来。 其实餐厅已经大部分都按照萧文然的标准去做了,除了一些实在不符合实际的地方才稍微的改掉。每个进来的客人都会被这一屋子的大理石所震撼。 其实也不是全部都是,因为石头运输缓慢,用上的只是第一批,只有放置食物的地方才是大理石,人坐的是竹子编制成的弧形椅子。这是她当初考虑到如果大理石来不及配上的第二方案。 不然一堆光滑的大理石里混入粗制滥造的木头凳子,木头桌子,简直拉低审美。 桌子也是精心布置过的,用统一色调的布匹裁剪铺上,一个高档餐厅的味道就出来了。 在保镖们快要上前把萧文然扔出去的时候,她终于停下绕圈,东张西望的动作,乖乖去吃东西了。 叶叔是接到保镖的报信,说有可疑女子在酒楼里鬼鬼祟祟的,也不像是偷东西的,但是动作很怪。 叶叔脑中灵光一闪,有了某个猜疑,这不赶紧跑来酒楼确认一下。 果不其然在就餐的角落里找到了萧文然。 “萧姑娘!”叶叔惊喜的喊道。 萧文然也很高兴这么快就遇到叶叔,这会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正好和叶叔一起离开酒楼。 因为要等莫离两人,萧文然没有选择上对面的茶楼,直接在小摊上坐下。 “萧姑娘,酒楼的情况挺好的,您看里面的布置,您还满意?”叶叔现在是如然自助的管理者,自然由他和萧文然报告。 “能做到这样已经超出我的意料了,叶叔你做的很好!”萧文然高兴的说道。 叶叔其实不是没能力,就是有点自卑,不知道季如生怎么让他上岗的,不过比起别人,有叶叔在管理,萧文然更放心。 果然,叶叔听到萧文然的赞赏,一直拘束的脸色有了光彩。 等到莫离和舒洱吃饱喝足出来,叶叔跟萧文然也报告完了,带他们去自己的家里住。这里是季如生重新替他选的地方,刚好有三四个客房,他们来了也能住。 叶叔每天都有打扫,房间很干净。 夜深,萧文然看着窗外睡不着,明天就离开西樵镇了,她下一站是去李娜嫁去的封地,再从封地回京城,不过算算路程,可能会撞上一年一度的联姻宴。 想想,时间真的过得飞快…… 一道黑影从萧文然的窗前飞过,打断萧文然放空的思想,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信鹰停在舒洱的手上,等舒洱取下信条,信鹰才飞上院子里的枝头,等待回信。 他还没打开信条看,就察觉背后有人靠近,他一回头,就看到了萧文然。 萧文然皱眉看了看树上的猫头鹰,再看了看舒洱。舒洱一直给她的存在感不是很强。你知道他在,但你常常会忽略他。 萧文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她偏偏对舒洱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直到今天。 “舒洱,你在干嘛?”能用信鹰传递消息,据萧文然对这个时代的了解,除了边塞苦寒之地,内陆里是极少圈养老鹰的,能养得起,也说明这个人非富即贵的了。 萧文然脑子里不停运转,不停的猜测到底是谁会派人来监视她,仇人?还是皇上? “主子回的信!”舒洱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暴露了身份,只好把信条上交。 萧文然疑惑的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保护好夫人,告诉她人已经有目标了,天圣老人也会帮她收拾的。 ……我猜尽了所有人,却没想到自己相公身上,这算不算对他太信任了? “属下暗二,奉命保护夫人。”舒洱单膝跪下,自曝身份。 萧文然觉得还是叫舒洱好听些,暗二自然随她意。 她抬头再次抬头看向那只雄赳赳的老鹰,咽了咽口水。 天知道她多么想要一只这样的信鹰啊,可惜鹰仔不好抓,需要花很长时间时间驯养。所以她只有惊梦园那群信鸽。 “舒洱呐……能不能让它跟我互动一下?”信鹰认人,如果是陌生人想去靠近它,非得被它一爪子给抓伤不可,不然就是用鹰喙啄死你。 主子命令,舒洱岂有拒绝的理由,他吹一声口哨,信鹰就停在他的肩上。 “夫人请伸出手臂。” 萧文然依言把半只手臂伸了出来,舒洱又哨了一声,信鹰在萧文然头发盘旋了一会才慢慢的停靠在她手臂上。 臂上的重量提醒着萧文然,信鹰就在她的手里! “它现在已经在熟悉夫人的气息,以后主子来信,它就能找到你了。”舒洱尽职的告知,却不知女主人整个心已经开始飘飘然了。 刚刚舒洱说了什么?信鹰在熟悉她的气息?她以后也能和信鹰亲密接触了?真是太好了!!她决定要多和斐安逸传信,这样她就能和鹰儿经常见面了! 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光看见女主人在这发呆的舒洱其实已经有些困倦了,却还要强打着精神陪夫人继续吹夜风。 好在萧文然没有神经质很久,还有意识现在是晚上,把纸条递回去,让舒洱明天教她唤信鹰的口哨,才把人放回去休息。 第一百九十七章谈判(1) 第二天,莫离醒来就看见他家夫人一眨不眨的看着院子里的树。 “夫人早。” “……”压根没听见。 莫离好奇的抬头看去,咦,那不是主子的信鹰吗?他吹一声口哨,原本在树上呆得好好,被萧文然痴迷欣赏的老鹰一下子就飞到莫离的肩上。 萧文然转头的那瞬间,莫离以为自己好像要被夫人的眼神射杀掉。 “为什么你也可以召唤它!!”妈了个鸡,斐安逸你让你手底下的人都能玩信鹰,为什么身为正房的我没有!!萧文然觉得有必要让某个男人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莫名遭受到来自夫人的怨念,莫离表示很无辜。 在舒洱教会萧文然用口哨指挥信鹰后,才让它带着信条离开,还附带有萧文然气味的衣角,让信鹰熟悉她的味道。 斐安逸还没接到回信,交流大会就开始了。按照萧文然信中描述的特征来看,有三个人入选嫌疑名单。 一个是和他师父一样使用大刀的刀客,三年前不知道为什么伤了左手,留下旧疾。 一个是顽固派的隐世长老,也是三年前莫名留下旧疾,左手行动不变。 最后一个是武林出名的侠士,但他的左手不是三年前才留下的,而是很早之前就有了,也是三个人伤的最重的,左手几乎不能动弹。 不管是哪个,斐安逸都没有放松警惕,让人在暗中监视着。 只是现在,对于斐安逸的身份,殷旭的脑子有一霎那的当机。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坐在朝廷人上首的那位,是安公子吧? 和他一样斯巴达的还有京城来得文官武将,逸安王爷不是应该在皇家行宫里吃喝玩乐吗?怎么会跑到武林来,还搞出那么大阵仗。 可怜的两位大臣,被他们的皇上赶鸭子一样赶到武林,关于王爷的信息一点也没透露给他们。 不过有王爷在,他们的心也安定了许多,天知道他们在知道自己被派来武林时的心情,以及路上的忐忑,惶恐不安。 和势单力薄的朝廷方相比,武林来的人可真是壮大,加上斐安逸两大臣陪同的手下,满打满算十个手指都能数的过来。而对方单单主子就一二十个,更别说加上一些人的小厮丫鬟。 但有斐安逸的王八之气镇场,并不会让人忽视他们。 “我们这边是打算和武林签订十五年友好交往,到期之后是续订还是到此为止就不归本王管了。” 瞧瞧,这话说得够嚣张的,两大臣冷汗直下,怕对方一个不爽就把他们给端了,两人一个好像还有剩? “这就是朝廷的态度?朝廷和武林如果真的来往,我武林人堪忧。” 果然,斐安逸的态度立即惹来顽固派的不满。 “武林人就不是霄云人?难道你们想敌国再次入侵武林地界而不得知?”文官反驳道,进入武林地界后,他们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把边塞人的特征留下不就好了。”有人嘟囔着,她也属于顽固派的人,是个小姑娘。 这下连最不擅长讲话的武将都怒斥全场。 “要是不是边塞人呢?国家分裂,得益难道就是朝廷?再说敌人难道就傻到大摇大摆闯入我们的地盘?”傻孩子,象牙塔住多了吧? 武将的话的确更能勾起人们心中的使命感,团结感。 但顽固派就顽固派,他们或许道理都懂,可就是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改变。 “反正我不同意,朝廷一旦进入武林,我们武林就没自由了,还要饱受镇压,欺辱!” “我附议。” “对!不同意!朝廷和武林怎么可能友好相处,你们皇帝就是想扩大版图!想管制我们!” “要自由!不同意!” 以上都是顽固派的几人在附和,中立派和赞同派的人都还没出声。 “对,百年前那场动荡给我留下太深的阴影,我不会同意的!”这是天圣老人说的,斐安逸瞄了他一眼,心中想着怎么neng死他。 “现在已经不是百年前了,我有去西樵镇了解过,那些外面的人都说当今皇上是明君。”这是赞同派的声音,有了吃螃蟹的人,就会有人跟上。 “对啊,我们武林也是霄云国人,为何不能在自家国土上行走?武林再大,这些年我都给游完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婆有婆理,公有公理,争论不休。 “咳咳,不知武林盟主是何态度?”温君算得上中立派,他把问题抛给了武林盟。 殷旭黑线了,要是他说的有用,还找你们这群人来干嘛。武林盟不会那么轻易自己下定义,不然到时候出事他们铁定就赖武林盟身上。 如此,殷旭就打着太极把问题还回去。 “武林盟向来民主,特邀诸位来商量此事的,武林盟不过是为大家做个见证。” 成,武林盟民主(没主见),问题只能抛到一些德(非)高(常)望(厉)重(害)的人身上了。 当其首必然就是温君了,出于新一代和老一辈的过渡人,温君其实心里也很烦躁好咩! 我敢自己做决定吗?你们敢吗! “王爷,您不多说两句?”温君不想去做这个恶人,把话题掉了个头,抛向斐安逸的朝廷方。 两大臣忍不住翻白眼,你们武林人这都没干啥就人心惶惶的,他们还要说什么? 斐安逸略一思索,开口道:“本王实在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怕什么?皇兄管地方都管不过来,你们还想派人给你们用?还有你们武林有什么值得我皇室惦记的?有东海龙珠还是定海神针?有八珍琉璃盏还是珍稀灵药?” 这一股子逸安王妃口吻是怎么回事?王爷你被王妃附身了吗? 但毫无疑问,斐安逸这段话让全场都沉寂下来,因为他们觉得斐安逸说得很对怎么破! “朝廷的意思就是武林原来怎么样,之后还是怎么样?”温君已经变成武林方的外交官了,瞧这官方腔还挺顺溜的。 斐安逸看了一眼两位大臣,皇兄应该给他们下达过什么命令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谈判(2) 武将往前一步说道:“皇上的意思是在西樵镇设站点,派兵驻守,还有武林地界与他国临近的边缘都设点驻守。” “你看看!还说不管我们!这就派兵来围堵我们了!”天圣老人蹦出来,煞有其事的开腔,被他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这个意思似的。 “不乐意可以派你们武林侠士去驻守,问题是,你们懂什么叫军队纪律吗?”文官也摸到一点门道,眼皮子微掀,做足无所谓的态度。 如果到时候出了问题,朝廷是没有责任的,再说……与敌国交临的地域都是贫瘠之地,他们能有军人吃苦?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温君问出这句,证明武林方已经有所松动,不然也不会允许温君继续问下去。 这就轮到文官出场了,他理了理衣裳,确定没有丢朝廷的面子后,才朗朗开口。 “因着武林和外界长时间没有来往,避免意外,武林人走出西樵镇后就要按朝廷的规矩来,当然如果外面的人进入武林,也可以按你们的规矩来。可这个规矩的度,我们得把持住。” 文官从小厮手里接过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我先说我们朝廷的规矩,不可随意滥杀百姓,有问题可以去找官府解决,不可倚强凌弱……嗯,除了京城,和武林现在的分布也差不多了。” 反正文官表达的意思就是:不能欺负弱小,滥杀无辜。 听起来也挺简单,只是武林人向来随性,如果有人不幸挑衅他了,就怕他忍不住把人给直接打死。 场面又陷入迷之沉默,在武林人看来,朝廷太和善了!太不符合常理了!他们心目中的朝廷不可能那么友善! “我们怎么相信你们说的?你们朝廷人最会出尔反尔……啊!”天圣老人惊恐的看着逼到眼前的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戳烂他的嘴似的。 局面一下子紧张起来,武林人纷纷站起身,握紧手里的武器。两位大臣也吓得跳起来,但被斐安逸的人压了下去。 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来到天圣老人的跟前的,只觉得一阵风过,画面就变成这样了。斐安逸勾着似笑非笑的嘴角,手中剑慢慢的移动着,天圣老人清晰的感觉到那锋利的剑尖顺着他的脖子,身体,一直到下腹……他竟然停在那里! 天圣老人涨红了脸,在面对大庭广众之下,他被人指着那处! “出尔反尔?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本王出尔反尔?”低沉的笑声在此刻听来,就像深渊里恶魔,在享受他的食物前,看它们挣扎,绝望。 “一直觉得武林挺适合本王的,毕竟杀个人也不被与庶民同罪,你说是吧。” 天圣老人一张一合,嗫嚅道:“武林也不能滥杀……” 斐安逸手劲一下子逼近,他不敢出声了。 “谁说本王滥杀了,你们不是有个……嗯,决斗嘛,生死不论。你这个老头,敢接嘛?” 天圣老人吓得不敢动弹,就斐安逸刚刚那一手他都看不清,如何斗?自寻死路? “知道自寻死路,就惜命一点,别作死。”似乎能感觉到想什么,斐安逸收起笑容,冷冰冰的警告。 斐安逸收起剑,环视四周,沉静的开口。 “本王最后再说一遍,朝廷愿意跟武林交涉,纯粹只是不想我霄云儿郎在前方奋力护国,后院却起火。你们武林要是不乐意,大可以拒绝,但武林是霄云的版图,朝廷不可能让它落入敌人手中,你们如果护不住,那就交给朝廷来做吧。” 这意思已经是威胁了,如果拒绝,那就要承受敌国和本国的袭击。如此胆大的话也就斐安逸能肆无忌惮的说出口了,毕竟现在他们还是敌不寡众的局面。 “盟主,不如我们投票决定吧?多数服从少数。”温君适时出来打圆场,看向殷旭。 殷旭一个新上任的盟主自然还不能掌握那么多武林豪杰,这样的方法的确可行。 “那么同意的请举手。” 武林大半的人全部举起手。 “不同意的请举手。” 大家左顾右盼,愣是没一个敢伸手,斐安逸刚刚那一剂药给他们打怕了。 纵然武林是比较肆意的地方,可到底没几个人是真正有血性的,前面反驳有多激烈,真正到做决定时,还不是随波逐流。 “那么我们武林将同意与朝廷友好交涉15年……”这些都是场面话了,殷旭寥寥说了几句,就想散场。 “没问题的话,此次会议就到此为止。” “慢着。”斐安逸姿势狂妄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开口。 众人的反应皆是,这小王爷又搞什么幺蛾子!不论在京城还是在武林,斐安逸都让人感到很头疼。 因为之前没找到凶手,斐安逸没想在这里揭发,但是刚刚暗大给他传来信息,他转念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敢算计他师父,迎接暴风雨的觉悟吧。 “本王听说几年前有人让朝廷背了一个黑锅,不知是否有这件事?”斐安逸睨笑,有种俯视众生的感觉。 全部人都一脸懵逼,不知何意,只有温君有一霎那的僵硬,随而放松姿态,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不记得了?那蛮王决斗一战应该很多人熟悉吧?” 果然,说到蛮王,很多人都想起三年前,蛮王一身内力尽失走下紫山。而那个朝廷的人却不见所踪。 “哼!不然怎么说你们朝廷卑鄙,竟然使这种下九流手段,蛮王现在都不知道还……”天圣老人对朝廷还是怨念颇深,这会又开始碎碎念。 这回不用斐安逸出手,暗大已经游走到天圣老人身后,尖锐的匕首就抵在他喉部。 “你急什么,你之前欺负我王妃的帐还没找你算呢。” 王妃?!天圣老人骤时受到众人目光的洗礼。 全场暂时只有殷旭一家和温君知道那个王妃到底何人。 天圣老人即便气到快要吐血身亡,可理智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在死亡面前,什么都是狗屁! “不知道是哪个英雄豪杰胆敢让本朝背锅,希望你站出来,不要让本王亲自抓你哦!” 众人心声:哦你个头啊!你就一个嗜血妖魔,卖个鬼萌! 第一百九十九章凶手是谁 “王爷,你怎么知道就是我们武林中人所为呢?毕竟当初那人自称朝廷来的。”殷旭身为武林盟主,自然得肩负起武林的名誉来。 斐安逸不太想搭理他,对于一个惦记自己王妃的男人,不暴打他,已经是他的幸运了。 “如果这么说,有一个自称武林人去京城捣乱,是不是我们也可以认为这是武林的挑衅?”文官跳出来反驳,等量代换,如果你们武林也喜欢背这个锅,朝廷又有什么背不起的。 众人语塞,谁会去承认呢? “一码归一码,现在逸安王爷提起,是什么意思呢?”殷旭接着问,他总觉得斐安逸不怀好意,这时候提出来,是想干嘛? 他的话引起众人的共鸣,过去三年了,那人是不是朝廷的,他们武林人不也没有去找朝廷麻烦吗? 斐安逸耸了耸肩,反正他也没指望用朝廷去治他的罪,说出来只是单纯不想背锅而已。 “自然是有意义的,那人当初废了蛮王的内力……同为习武人,应该知晓内力对一个习武者的重要性吧?” 殷旭两眼一眯,手不自觉的握紧,“王爷的意思是?” “废了他。”斐安逸想也不想就回答。 一语惊起,武林人大多都皱起眉头,朝廷武林交好还不到一天,武林就要在朝廷面前进行这种事吗? “王爷这有点严重了吧?”武林中人有人不愿意在朝廷面前下了面子,故而说道。 斐安逸却冷冷一笑,严重?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按他平时的性子,不把人给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绝不罢休。 “难道他当初废了蛮王就不严重?” “那不是都过去了吗,再说人家蛮王也没来寻仇,你凑什么热闹。”某个门派的弟子低声嘟囔着,还以为没人听见,可在场的哪个不是耳目八方的武者,想要没听见,还真挺难的。 但这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事情都过去了还计较什么,王爷选了今天这个日子提出,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这还真冤枉斐安逸了,他不过才找出凶手,不趁此机会报仇,他就不是斐安逸!可真正听见武林人大都认可那个不知所谓的小子的话,他由衷的为师父感到失望,看来虎落平阳,即便再大的盛名也无用。 就在斐安逸嘴角泛起冷笑,准备怼人时,温君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诸位,蛮王已废,他如何寻仇?” 斐安逸看了他一眼,到头来只有和师父“对头”的人为他鸣不平? 果然温君的话够分量,很多人不敢再窃窃私语。可惜,斐安逸不屑这种屈服。 “我今日来,就是为了蛮王报仇,那个人,识相就赶紧滚出来。”斐安逸身上的威压全现,让众人心头一震,他们没感受过皇帝的威严,可都在这时感到宛如天神降临,让他们忍不住膜拜。 有些承受不住的弟子,就是双膝跪地的局面,这么一看,年轻一辈的优劣势就出来了。 那些有跪倒弟子的长老面红耳赤,气的和恼的! “王爷这般寻仇,是因为蛮王是你师父吧!”一语惊涛骇浪,武林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斐安逸,明明刚刚还为了不被威严所波及不敢看呢。 好在斐安逸此时已经收起威压,勾唇轻笑。 “何出此言?你怎么就知道蛮王是我的师父?” 斐安逸的反问给了提问者莫大的信心,他继续道:“我自然是猜的,蛮王久不寻仇,突然冒出个人来,若说没关系,谁信?” 斐安逸嗤笑,“那你怎么不猜我是他儿子,这样不是更合情合理吗?” 提问者一顿,似乎没想到斐安逸会这样回答。 现在众人的心情就像那大海里的那一叶扁舟,一会上一会下,一会左一会右的,心惊肉跳,十分刺激。 “呵,觉得我不说,就以为我害怕,故意隐瞒?用为师父报仇的名头来废了你?你有资格吗?”斐安逸的话一句一句敲在众人心口。 原先提问的那人深深呼吸,稳准了身形。 “反正你是蛮王的徒弟已是事实,那么当初有人想要……蛮王,也是合情合理,三年前武林和朝廷还没有今日这般。” 这话成功的引起斐安逸的怒火,好,很好,这帮武林人安逸了太久,就以为自己几斤几两重? 不用斐安逸出手,暗大的匕首已经松开了天圣老人,抵在另一个脖颈上。 斐安逸讽刺看到对方惨白的脸色,才挥了挥手。暗大松开了他,一脚踹在他的椅子上,那人立马摔在地上。 “好了,本王不想在跟你玩猫抓老鼠了,既然你不想出来,那我就直接上了。”斐安逸挑起身旁的剑,直直的朝摔倒的那个人而去,就在大家以为他必死无疑,斐安逸的剑却是走向旁边。 那人躲闪不及,左肩被滑出一条伤痕。 “王爷这是何意!我们没打扰你寻仇,你为何要伤他人?!” 面对众怒,斐安逸微微一笑,一字一顿的看着对方说道:“我什么时候说那人是他了?我的剑走向谁,凶手就是谁。” 看见那憨实的面孔,大家都有点接受不能,是他?怎么可能?在大家心目中,这人就一个老好人,即便今天的事,他也是站中间,谁也不帮谁。 可是现在说这人就是当初废了蛮王内力的人?谁信?再说蛮王武功高强,他又怎么打得过。 “他当然打不过,可他在决斗的当晚,给蛮王下了毒,我师父从未防范他,自然让他得手。竺祯,你当初被蛮王误伤了左臂,留下旧疾,师父有愧,尽心的照顾你,保护你,你却要毁了他!” 这些事,也是斐安逸利用白游阁查出来的,纵然师父伤了他,可几年下来,他竺祯受过什么苦?他这个徒弟都没那么好的待遇,可竺祯依旧怀恨在心,用这种方式羞辱他师父。 众人一向觉得竺祯是个武功一般般却是个好人,平时也乐意给他一些方便。只是此刻,那个憨实的面孔,变得狰狞至极。 第二百章竺祯 “这些都是他欠我的!对我好就够了吗?!他让我武功不能大有长进,知道我以前的梦想是什么吗?成为像他一样出名的大侠,而不是让人看不起的可怜虫!” 这话说的,好像他师父很愿意伤到他似的,要不是他非要去观摩大侠之间的比武,师父也不会误伤他,他倒是把责任都推到师父身上!斐安逸气,却也不会用这些去反驳他,他不配! “你能不为你的懦弱而找借口吗?古有杨过断臂,可他还不是成为一方大侠,你左臂还好好的长在那里,卖什么惨,你没长进是你的问题,别赖别人身上,你不就嫉妒我是蛮王的徒弟吗。” 当知道凶手是谁时,那些陈年旧事才翻了出来,四年前斐安逸去看过一次师父,在那遇到了竺祯,当时他只觉得这人眼神不好,不爱跟他玩,恐怕就是那时让这个人惦记上了,准备一年,还是动手了。 果不其然,竺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的所有的心思都被斐安逸给说了出来,他不甘心,他宁愿收一个朝廷人当徒弟,却从来没想过收他为徒。 在他心目中,他不过是个累赘!竺祯在斐安逸到访的日子里,一直悄悄的尾随他们,看他教斐安逸调息,教他武功,教他招式!却从来没有主动教过他什么,他如何不怨! 失去了伪装的竺祯,心思全写在脸上,都不用猜都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一些心思剔透的人微微摇头,一念之差,于天堂与地狱的差别啊。 这回不用斐安逸说,大家都明白竺祯这是钻进牛角尖了,魔怔了。 “你这人忒好笑,你想拜师你不说鬼知道?”斐安逸冷嗤,他当初那么狂傲的人,还不是为了拜师折下腰,竺祯明明一句话的事情,却要弄到这般田地,怪谁? “就因为你从来不说,师父才会以为你不愿意习武,那时还想让我保护你,真是一只白眼狼,好在我拒绝了。” “他凭什么觉得我不愿意!”竺祯还是不愿接受事实。 斐安逸翻了翻白眼,这种理由也需要人提点,看来他的习武之道也不会长进到哪里去。 “为什么?我师父伤了你,怕习武会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是你自己拿乔。原本以前师父还想收你做干儿子,让你在江湖行走方便些,可不想被白眼狼倒打一耙,也是蛮王自己蠢。”斐安逸丝毫没有徒弟对师父的那种尊敬。 他还生气呢!怪不得师父怎么问都不愿说伤他的人到底是谁,都这种时候,还护着他! 不得不说,王爷这是……吃醋了,把一个白眼狼当宝贝,正经徒弟就大吼大叫,他心里能平衡才怪呢! 竺祯愣在了原地,他真的不知道蛮王这样想过,他……他…… “真烦人,我要是废了你,我师父肯定又不高兴!为了让他老人家,我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吧。”一点都不顾及竺祯那玻璃心,斐安逸毫不愧疚的扎他心,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不过,我今天以蛮王徒弟的身份告诉你,从此以后,你与我师父再无瓜葛,恩断义绝。他欠你的,都在你那还回来了。” 这才是最扎心的话,知晓了对方从未有过黑暗的心思,然后从此江湖不再见……这种痛苦谁人能知?要不怎么会有失去后才明白,才后悔这句话,说的就是竺祯这样的人。 斐安逸对于不能废了竺祯,心里已经很不高兴,还指望他作出什么有爱的事情?大手一挥,大摇大摆的退场。 就在走出大厅的瞬间,他回过头来,“本王就说好像忘了什么,老头儿,你欺负我夫人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儿没空陪你玩,识相的就自备赔礼送来,不然本王交不了差,呵呵……”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众人,天圣老人也很委屈,他什么欺负王妃了?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啊,沿路也没看见什么富贵人家,要说女子。也只有一个…… 不等他想完,温君已经走过来提示他了,果然是那晚那个小丫头片子!妈的这种女人也是王妃!不要欺负他没有看过话本好吗! 再说他就算欺负,也被那女人找回场子了吧!凭什么还要他送上赔礼!可他也就心里吐槽吐槽,赔礼还是乖乖去准备。 “王爷请留步。”斐安逸正打算回屋补个觉,却听见背后温君的声音,他懒懒的回过头。 比起蛮王老头子的不修边际,温君可不像他们,保养得像个天山童姥似的,一身温润的气质也是无人能敌。 “蛮王,可还好?” 斐安逸挑挑眉,温君这是和他师父打打打出感情了?其他人都快忘了他,这人还能来询问。 “还好,吃吃喝喝不亦乐乎,以后温君去京城,没准还能见到他。就是这事瞒了我三年,我决定给他断粮。” 斐安逸的俏皮话让温君不由莞尔,但还是劝导:“你师父也是担心你才不与你说的。” 知道是竺祯那一刻起,温君心里竟然有一种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松弛感,好像紧绷的精神都得到了舒缓。 “我又不是那白眼狼,哼!”斐安逸不满的哼唧。 温君温和的看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恩……那丫头也是。日后我定会去京城找你师父聚聚的,一躲躲三年,什么消息也没有,真是没心没肺!” 直到温君早已远去,斐安逸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干了什么!他竟然在温君面前类似撒娇的情绪?我呸呸呸! 还有那丫头,温君什么时候也见过萧文然了?斐安逸怀着满腔好奇,倒头就睡。他太累了,这些日子,忙上忙下的,他都没得好好休息过。 至于竺祯,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众人都不再对他有什么,权当无视,不管是不敢的,不屑的,他们都不会对竺祯伸出援手了,也不会去挑刺。这时候的他,真正是独自一人了,再也没有人在乎他。 第二百零一章来信 夏日酷暑的京城,街道上也少了人,毕竟这三伏天谁还想出门。连带着惊梦园的人流量也少了些许,只有那不费劲的娱乐和避暑才到园子里来。 “来信啦,来信啦。”墨染在充满凉气的屋子里看书,就听见院子里菊沁大喊大叫的声音,她推开门。 “这么热的天,你又去哪野了,一身汗臭的,可不要靠近我。” 惊梦园的事逐渐交给张骏德管理,墨染和菊沁都清闲不少,而惊梦园的员工也是越做越好,几乎不让人担心。 菊沁俏皮好动,这么酷暑的天也拦不住她这匹马到处去撒野。 “先别计较这些啦!武林来信了!”菊沁在额头抹了一把汗,另一只手扬了扬手中的信封。 “季当家来信了?”墨染不由露出笑容,自从季如生被萧文然遣去武林,她就担忧不已。 菊沁汗颜,呐呐道:“不是季当家,是萧当家……” 墨染顿时想扇自己两巴掌,干嘛那么急切……丢人了吧。她左右而言它,催促着菊沁赶紧打开信封,看看萧当家说了什么,季如生已经去了武林,那这信肯定就是写给他们的。 菊沁拆开那封写着惊梦园亲启的信。 我猜肯定是菊沁去取信了,墨染那么乖巧怎么可能会到处乱跑。 开头的一句话把菊沁给吓得脚下一个踉跄,我的老天爷,也太神了吧。她神神叨叨的对墨染说:“我怀疑萧当家有派人监视我。” 墨染戳了戳她的脑门,继续看信,也就菊沁才会被吓到,萧当家不过是了解她的性子加以猜测罢了。 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武林,去封地了,武林也和普通的城镇没什么不同,只是能见很多人飞来飞去罢了。不过这些在以后应该也不难见,朝廷和武林和好了。不过你们有幸可以去武林城一趟啦,我有任务交给你们。 “萧当家离开武林了?那季当家还在武林么?”菊沁照旧八卦,墨染瞪了她一眼才消停。 你们带着惊梦园的工匠前往武林城,我在那建了一座园子,模式是和惊梦园差不多的。去到季当家会告诉你们那边的事情,我就不在信上说了。最后把这个信封的另一张信交给周晟睿,让他给皇上。至于另一封信就给梦梵,让她和长景一起看吧,我懒得写那么多。 看完信,两人久久不语,她们要去武林?!还是带着大批人马! 菊沁和墨染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喜悦与激动。和武林人一样,大多人都是不越界的,只要不是大家闺秀那种千金小姐,心里也是怀着一个女侠梦。 就算萧当家说了没什么不同,可对她们的吸引还是很大啊!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她们怎么不兴奋,不激动呢!! “你去集合工匠们,我去送信,啦啦啦~”菊沁二话不说,把信件抱在怀里,一蹦一跳就往外走去。 墨染想喊她都来不及,这个时辰,周大人还没回府吧,不过周夫人应该在家,墨染叹了一口气,随即出门去和张骏德商量此事去了。 菊沁不顾头顶的炎热,一溜烟的跑到周府来。 李梦梵已经怀了孕,这般天气对她简直就是折磨,为了怀着孩子,她房里不能放置太多冰块,出门更不得劲,非得热死她。 “少夫人,门外惊梦园的菊沁姑娘求见。”丫鬟推门而入,带进一些暑气,让李梦梵不适的皱了皱眉,可听了禀报后又顾不得那么多,忙让人请进来。菊沁怎么会来找她,莫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李梦梵胡思乱想中,菊沁已经来到她的房里,顾及着周夫人的身份和孩子,菊沁缺根筋的脑袋终于正常运转一次,停下蹦蹦跳跳的步伐,和她保持安全的距离。 “周夫人,我是来送信的。” 李梦梵放下茶杯,感兴趣的抬起眼。 菊沁也没让她失望,继而说道:“这是萧当家写给您和将军夫人的信。”她先递过一个完整的信封,上面写着李、谢亲启。 李梦梵忙让丫鬟给她拿过来,吩咐厨房送来的冰凉莲子汤已经送来了,她就先让菊沁用着,自己看信。 等菊沁满心舒爽的喝完莲子汤后,李梦梵也把信给看完了,对她笑道:“多谢菊沁姑娘为我送信。”说着,就朝旁边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低头把一个锦囊送上。 菊沁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是萧当家吩咐我送来的。” 李梦梵却是不依,说这是她的心意,非要菊沁拿走,菊沁推脱不了,无奈接过。 “啊,还有这个,萧当家说给周大人上交给皇上的。”她掏出一张折好的信纸。连忙保证:“我和墨染都没有打开过的,它是和惊梦园的信件一起放在里面的。” 李梦梵摆手,她不会质疑菊沁的话,给皇宫送信太冒险,萧文然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转交。 “我自然是信你的,给我吧,等周郎回来,我就给他。” 菊沁嘻嘻哈哈的道谢,又一蹦一跳的离去,李梦梵面带微笑。让旁边几个丫鬟不由疑惑,是信件的魔力,还是那个女人的魔力,竟能让夫人露出笑容,还不怕酷暑侵体。 “去将军府请将军夫人过来,就说逸安王妃来信了。” “是。”丫鬟不解王妃在行宫避暑呢,写个信也值得夫人这般激动?怀着疑惑,她转身离去。 墨染这边也觉得得差不多了,墨染把手头的事情全部都交给张骏德,又去找了工匠,出了那些年纪大了,拖家带口的走不开外。倒是全都答应跟随而去,可见武林二字,对众人影响还是很深的。 他们决定隔日清晨就走,不然等太阳出来了,不好赶路。 “京城这边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就去找王府,将军夫人和周夫人。现在应该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来挑衅。”墨染对张骏德嘱咐道。 男子还是一副温润的模样,让人顿生好感,许多见过张骏德的女子都被他所迷倒,可惜女子不是这位主的菜。 第二百零二章遇见 伴着炎炎烈日,萧文然三人也磕磕绊绊的来到封地,平阳郡王管辖的区域,也是李娜丈夫的地盘。 到了平阳城,萧文然没有急着去见李娜,她风尘仆仆的赶了一路,怎么也得休整休整。 事与愿违,萧文然在定好客栈后,就在吃饭的酒楼里遇到李娜。应该说是萧文然单方面的碰见,她带着纱笠,李娜没有认出她来。 萧文然皱眉的看着进入厢房的三位女子,李娜刚刚的神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她心中担忧,恨不得立即闯入,但她不是这般冲动的人,叫来舒洱,让他去偷听厢房里的动静,自己和莫离进了隔壁的厢房。 吃饭期间萧文然一直心神不宁,莫离看出来,再三犹豫后,才问道:“夫人可是有熟悉的人在隔壁?”他刚刚就注意到萧文然的视线一直看向那扇墙壁,加上舒洱的消失,他差不多就猜出来了。 “我要是也会内力就好了,还能去偷听。”萧文然嘟囔着。 “属下听得到。”为解决主子的困扰,义不容辞,莫离赶紧说道。 萧文然问他真的能听见隔壁厢房的动静,莫离点点头,那三人都没武功,说话声音也没刻意放低,自然能听到。 “他们说了什么!快跟我说!”萧文然不纠结自己的劣势了,赶紧让莫离实况转播。 “嫂子,你嫁过来都一年了,肚子还没动静呢。” 莫离说了这句,好久那边都没生意,萧文然却是冷笑,有没有孩子,关你一个小姑子什么破事! “虽说您贵为公主……可到底只有个称号,君家也好好待了您一年,可嫂子您也太不争气了。” 开了头,后面的话就容易说多了。 “您知道我们君家什么身份的,我哥是是这里的郡王,将来肯定要有孩子继承的,您这都一年了,我和母亲都很堪忧呀。” 对方也不管李娜接不接话了,直接把目的说了出来。 “这姑娘是我和母亲看好的,大夫也看过了,是个好生养的,哥哥纳了她,将来孩子出生还是嫂子的名下。翠玉,还不叫姐姐。” “姐姐。”一直和李娜一样沉默的女子娇羞的开口,当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进郡王府的大门时,她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一年前郡王娶这位有名无实的公主时,真真羡煞旁人,一年里郡王也是对她宠爱有加,可惜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君家老夫人怎么会允许呢。 翠玉闪过一瞬间的同情,可更多的是喜悦。 “夫君纳不纳妾,那是他说了算,宁安,你还是找相公说去吧。” 宁安的面容扭曲了一下,她倒是想找哥哥去说啊!可一看见哥哥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就心里瘆得慌,她和母亲商量过了,哥哥爱这个女人如命,只要她答应了,哥哥那边就没问题。 “这种事情何必叨扰哥哥呢,嫂子做主就可以了,哥哥那么疼爱您,肯定不会有意见的。”君宁安僵笑着劝导。 李娜却一口咬死让她丈夫做决定,说什么也不松口,君宁安气得脸色涨红,扔下一句,“这件事母亲也同意的,给你看是尊重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希望你不要后悔!”就夺门而去,撞翻了送菜的小二,还一脸傲然。 最后还是李娜安抚了店小二重新去做一份,才回了厢房。 李娜没了在君宁安面前的拘谨,她平静看着翠玉道:“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话相信翠玉姑娘也听说过……希望姑娘还是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妄想比较好。” 翠玉心中对李娜的同情一点也不剩了,她阻止她进郡王府!明明只要她点头,她就能做郡王的妾室,可是这个女人竟然拒绝了! “呵,郡王妃何出此言,小女子可没有想拆散您和郡王,我只不过想替郡王生个孩子,你这个妒妇却想让郡王断子绝孙也不愿他纳妾!”说到最后,翠玉已经口不择言了,李娜拒绝得太彻底,让她失去了理智。 李娜不为所动,眸子里依然是平静如水。 “这些话你大可以去对郡王说,顺便问问他,愿不愿意让你给他生孩子。” 翠玉要是敢去,也不至于跟君宁安来说服李娜了,郡王虽然温和爱笑,却不是那种谦谦君子的温和,而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温和,尤其是他似笑非笑轻轻勾着唇角的时候,你就像被毒蛇盯住了,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你。 思即此,翠玉再也坐不住了,李娜现在的目光和郡王的有几分相似,在她眸光下,她觉得自己的心思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 翠玉也离开了,小二重新上菜只有李娜一个人就餐,她叹了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肚皮。 “就算没怀上,肚子也是无罪的。”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李娜一跳,她抬头看去,就湿润了眼眶。 “哎呀呀,我的娜娜怎么就哭了呢,刚刚不是很威风吗,给你点一百个赞哦!”萧文然脱掉纱笠扔给莫离拿着,自己凑到李娜身边坐下。 小脸肉乎乎的,想来郡王照顾得不错,不过他的家人嘛……哼哼!有她在,还会让她的娜儿受欺负! “安然,我好想你。”李娜泣不成声,多日来受的委屈纷纷涌上心头。她不能对郡王说,那是他的母亲,他的妹妹,她不想让他为难。 可是她也找不到别人说,这里她的地位最高,也最孤独,没有知心好友,她的苦闷都只能自己咽下。 萧文然安抚了好久,李娜才撅着嘴停下,眼巴巴的看着她。让她心头一软,也更加愧疚。 当初她出门急,忘了让人定期给李娜送东西去,如果有了京城的“照顾”那两个人还敢这么上蹿下跳吗? “走,吃饱姐跟你回家,怒怼极品婆婆小姑子!”萧文然拍了拍她的脸蛋,笑嘻嘻道。 李娜有点纠结,可磨蹭半天也开了口。萧文然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求情的话说不出来,可见那两人平时是多么欺负她的娜娜。 第二百零三章嘴仗 叔可忍婶婶不能忍,她那么宝贝的女人岂容她们如此欺辱想到这,她也有些怨气,都怪那什么郡王,勾搭谁不好,非要勾搭她家娜娜,来这天皇老远的地方,连个帮手都没有。 “当初让你不要嫁那么远,你不听……”萧文然埋怨,李娜赶紧讨好的蹭了蹭她,萧文然才不情愿的住了口。 爱情这个东西哟!还好她的婆家对她没什么要求,话说她也两年没那个啥,也没见太后着急过,更别说纳妾了。有了太后这一对比,萧文然怎么看君老夫人怎么不顺眼。 萧文然让莫离和舒洱自己回客栈,她跟李娜去郡王府住。 “郡王妃您回来啦……这位是?”管家在李娜踏进门那一刻起,就赶紧迎了上来,看到她身后的萧文然。 管家对李娜这个郡王妃很有好感的,奈何老夫人和大小姐……哎!他也只有心中心疼几句的份了。 “这是……”李娜刚想说出萧文然的身份,就被她截去了话头。 “我是来表姐这借宿小段时日,叨扰了。”萧文然福了福身。 李娜立即反应过来,接着道:“这是我的表妹,萧然,你去我院子隔壁给她准备一间厢房。” 管家打量了萧文然一眼,衣服的皱褶不难看出是风尘仆仆过后的模样,一看,就让人有种上门打秋风的感觉,可这姑娘的神情姿态又让人怀疑,若真穷困潦倒,哪里还有这般明亮透彻的眸子。 “是。”管家继续说到:“老夫人说让您回来就去找她。” 李娜神情一僵,不用想也知道什么事,萧文然却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开口接话。 “正好要叨扰府上一些时日,表姐,我们去见老夫人吧?” 李娜矜持的点点头,带着萧文然离去。管家留在原地,莫名的跳出一个念头,这位表小姐……怎么看着来找茬的? 他赶紧挥掉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些可不是他能想的。 德晖堂,是君老夫人所住的地方。萧文然一走进去,就看见满头乌发的美妇,身边还坐着之前在酒楼看见的女子,也就是李娜的小姑子——君宁安。 年纪轻轻坐了老夫人,怪不得思想也退化了。萧文然闲得蛋疼的腹诽。 “儿媳见过母亲,不知母亲找儿媳何事?”李娜不卑不亢的行礼,其实按她的“公主”身份,是不用给老夫人行礼的,只是李娜愧对公主一名,才把礼数做全,也给了两人找茬的资本。 要是李娜一开始表现强硬,君老夫人和君宁安再怎么蹦擦也是有顾忌的。只是这也不能怪李娜,嫁过来的媳妇,哪个不想给婆婆好印象。 “你不先介绍这一位?”君老夫人掀了掀眼皮,语气淡淡道。 “这是儿媳的表妹,在街上偶遇,特留她住些时日。” 和管家一样的想法,都把萧文然当成上门打秋风的穷鬼。对李娜的不满更加上升一层了。 原本一年没信号她就对这个本来还成的媳妇看不顺眼,明里暗里敲打让她给郡王纳妾,她倒好,权当耳旁风。 等她终于忍不住找来翠玉,让宁安带去给她看看,顺便确定下来,可偏偏!她还是拒绝了!她怎么能不气! 这还不够,现在又带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穷人表妹来府里住,当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吗! “老夫人好,大小姐好,遇到表姐真是太幸运了,刚好身上的钱都花完了,多谢郡王府的接济,老夫人真是好人!哈哈哈!”萧文然不伦不类的行了一礼,让她堂堂正正的行礼,她君老夫人还真不够格。可惜她不知道萧文然的身份,而本人也不说。 所以君老夫人只看到一个不知礼数的野丫头,可是萧文然刚刚扣了一顶高帽在她头上,她不得不接纳她入府,不然她就不是好人? “既然到府里来住,就要准备……” “不必麻烦老夫人了,表姐自己让我住她隔壁了,好照应,哈哈哈!”萧文然再次抢了君老夫人的话头。 君老夫人也亏得做了一些时日的郡王妃,保持自己面上的得体,可君宁安就没那么高的道行了,一张脸色臭得难看。 萧文然除了第一句问号,全程都在无视她。她贵为一方霸主的亲妹妹,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 “既然如此,那就住下吧。”君老夫人不欲在多言,直接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听宁安说,你拒绝给郡王纳妾?” 瞧瞧,这就沉不住气了,比起京城那些贵妇,她们还差得远呢。 李娜经过萧文然的疏导,已经沉静了不少,或许还有好友在身边,李娜显得更加自在。 “并非拒绝,只是一切都要按相公意愿,以夫为天,是母亲一直教导的。” 李娜的冷静给了君老夫人沉痛的一击,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她咬牙切齿,李娜没了之前的惶恐不安,她怎么教训都有些不妥。 “你应该明白的!君家不能无后!”君老夫人再次提出孩子的问题,终得看见对方的脸色变了变。 这个问题的确难以解决,古人注重子嗣,李娜一年什么消息都没有,够人诟病的了。 可萧文然护短呀,就算不能生又怎么样,平阳郡王当初既然决定带走李娜,就要想到各种问题,包括能不能生这件事。 再说了不就一年吗,就敢定位李娜是石女,老子一棒槌子下去,你可能会死哦! “这种时候不是先找大夫来看看吗,是郡王的问题还不一定呢。”萧文然不在意的随口道。 不想却点了炮仗似的引起公愤。 “表小姐慎言才好,郡王怎么可能有问题!”君老夫人两眼一瞪,还挺有气势的。 “野丫头就是野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这话君宁安悄悄说的,但这里人不多,还安静,这话谁能没听见。 就连李娜也忍不住怒瞪萧文然,有这样诅咒她相公的吗? 萧文然无辜的眨眨眼,她特么就随便一说嘛,再说,郡王没问题那不就代表她有问题了吗!这傻女人! 第二百零四章交谈 幸好这个话题没有进行太久,平阳郡王就回来了,大家统一噤声,不再张弓拔弩,和和气气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萧文然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三个女人瞬间从仇人变成亲友的画面……还真有趣。不过也让她意识到问题解决的办法,君老夫人和君宁安貌似都挺怕平阳郡王的,只是李娜为了不让他担心,从没告诉他这件事,所以也就没发现这一点。 平阳郡王刚进德晖堂就看见了萧文然,猛地一愣,逸安王妃怎么会在封地? “这就是郡王表姐夫了吧!我是郡王妃的表妹萧然!这几日要叨扰啦!”萧文然先发制人,不然等平阳郡王把她身份抖出来了,还怎么进行下去。 平阳郡王也是个人精,虽然好奇萧文然会在这里,却还是按萧文然的人设走下去。 “这是夫人的表妹?可安排了住处?不可怠慢客人。” 不等李娜回话,那边君宁安就立马邀功,“安排了安排了,哥哥不用担心,肯定不会亏待表小姐的。” 萧文然若有所思的眨眨眼,没有出声。平阳郡王也只是点点头,吩咐下人去准备晚膳。 席上,平阳郡王对萧文然颇有照顾,她虽然打着表姐表妹的旗号来,但他却明白,逸安王妃这是来看好友的生活状况。而他秉着拉娘家人好感度,自然对萧文然好颜色,妻子对于这个姐妹甚是看中呢。 可惜他不知道自家母亲和小妹给妻子造成什么困扰,还一味的刷好感度,让萧文然莫名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平阳郡王的好态度让君老夫人和君宁安都非常不解,还带着一丝妒忌,妈蛋我们都没得到过儿子/哥哥这般对待。 萧文然不在意的态度更加让她们不满,谁不知道平阳郡王平时虽看着温和却难以接近,到了萧文然这里好像家常便饭似的。 夜里,平阳郡王拥着爱妻,询问萧文然为何会到封地来,李娜为了不让他担心,只说了萧文然去了一趟武林,随便来看看她。反正她也没撒谎,只是没说全而已。 平阳郡王果然没有疑问了,第二天照旧外出办公。 少了平阳郡王的郡王府,又恢复昨日的凝重气氛,谁也不肯让步。 君老夫人挥退下人,和君大小姐在房里咬耳朵。 “你不觉得你哥哥对昨天那个丫头很特别?” “母亲,我也发现了,哥哥何时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过,除了嫂子外,今天出门时还吩咐下人事事顺那野丫头呢。”君宁安很是纠结,李娜也就算了,怎么也是个官家小姐,那个表小姐是个什么玩意啊,看她昨天穿的衣裳,粗野丫头一个,哥哥看上她什么了? 君老夫人思孙心切,一个馊主意就冒上心头,招过女儿,两人悉悉索索的商量起来。 “母亲,这样可以吗?”君宁安有些担心,万一萧文然不配合,抖给李娜知道就完了。 君老夫人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她儿子是什么人物,身家好,样貌好,怎么会有女人不喜欢?至于昨天,谁知道昨天她是不是故作高清。 有了君老夫人的保证,君宁安果然就去找萧文然,她还知道找下人支开李娜,悄悄来到亭中。 “表小姐,在府中住得可还习惯?”君宁安按照母亲所说的套路打开话匣。 萧文然暗中一笑,她不过才住一晚,哪来的习不习惯,但脸上却洋溢着对府中奢侈待遇的向往。 “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 君宁安心中大石落定,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这般众星捧月的生活,而且她打扮了一下,完全不见昨日的颓态,就像……真正的大家小姐一般。 君宁安归功于人靠衣装,没有多想。 “……我发现我哥哥挺照顾你的。”扯了几句家常,君宁安到底着急完成任务,不一会就进入正题了。 萧文然心中都要笑翻了,这家人也太逗了吧,竟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她面上疑惑,不解的看着君宁安。 “真的真的,我哥哥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那么上心过呢,今天出门还吩咐下人不能怠慢你。”君宁安睁大眼睛,说得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 萧文然故作娇羞姿态,扭捏道:“那是因为我是客人。” “就算是客人也没得到过我哥哥这般关心,你刚来不知道,只要住久了就知道我哥哥的为人了,我没有骗你!” 对于君宁安一个劲的推销自家哥哥,萧文然也是醉了,不知道平阳郡王知道他的亲妹妹这番作为,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 君宁安把萧文然的沉默当成犹豫,以为她心动了,再下一剂猛药。 “我挺喜欢你的,也希望你能在府里永远住下,我哥哥今天酉时回府,他会经过花园的假山,那里一般没有人经过!”君宁安说着就瞄见李娜的衣角在远处浮动,应该是处理好事情了。 她没时间继续游说了,直说让萧文然今天一定要去试试,万一成功了呢!趁着李娜还没走到,赶紧从另一边消失。 “我刚刚好像看到宁安了,她来找你了吗?” 萧文然笑笑说,“谁知道呢。”李娜也没在意,她这个小姑子天天就知道给她找不痛快,她才不想聊她,和好友聊起日常来。 日夕,君宁安出现在假山附近,果然看见萧文然等候在那里,君宁安嘿嘿直笑,等看见自家老哥的身影走进去后,她又立马去主院找李娜来看戏。 花园假山,平阳郡王和萧文然站在河边。 “逸安王妃,可是有事?”平阳郡王主动提起话题,以他对这人为数不多的了解,萧文然可能对他有哪里不满,可他扣心自问,想不出有什么让妻子的好友这般不满意…… “自然是有事的,你怎么看待你家人和娜娜的相处?”萧文然这会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嘻嘻哈哈,她把李娜交到他手里,他却丝毫不知爱人受了什么委屈,身为李娜的娘家人,她怎么能满意! 家人……平阳郡王一愣,萧文然把他母亲妹妹和爱妻分开来说,可是他母亲或者妹妹做了什么? 第二百零五章告知苦衷 “可是家母……家妹做了什么让王妃不满的事?在下在这给王妃陪罪,莫怪她们。” 不想这话更加让萧文然黑线,她在意他家人干嘛!她在意的不过是好友而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萧文然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沉声道:“你和娜娜成亲也有一年了,她还没怀上,你没想法?” 想法?平阳郡王微愣,他没什么想法啊,他和夫人恩爱还没够呢,孩子不孩子他真不着急。 萧文然一看他那懵逼的表情,就知道平阳郡王压根不在意这件事,全是那奇葩婆姑搞的鬼。 平阳郡王也不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不明白就愧对他的智商了。 “母亲和宁安为难娜儿了?我怎么没听娜儿提起过……”说到最后他也想到了为何李娜不说的缘由。 何止为难,萧文然心里不屑的想。平阳郡王怎么说也是李娜的丈夫,她再怎么不满也不能拆散他们夫妻俩。 “你爱娜娜的心我不是没看到,可女人是敏感的动物,你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她眉宇间的忧愁。”她只能苦口婆心的教导着这个时代的男人怎么去关怀一个女人。 其实不能怪平阳郡王不够细心,在这种封建制度下,平阳郡王已经算是好男人的楚翘了,没有小妾也不养外室,更不逛花楼,最主要他有一颗爱李娜的心。 可萧文然是受过现代教育的,自然希望好友过得更好,况且,李娜需要平阳郡王给她这样的关怀,给足她安全感,她就不会在那对母女面前那么抬不起头来。 说到底,她的心中也不是不担忧的,就是因为平阳郡王从未和她说过这个问题,她才会彷徨,担心会不会对方也需要一个孩子。 才会没有底气,才会被动,才会把选择交给对方。 “我明白了,多谢王妃指点,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以后也会更加关心娜儿。”平阳郡王拱手谢之。 萧文然努了努嘴,“现在就能解决了,你妹妹以为我会喜欢你,指使我来勾引你呢。喏,你妹妹和娜娜在那看着呢。” 她话音刚落,平阳郡王猛地侧头,就看见不远处偷偷看他们的君宁安和李娜。 萧文然一早就想到这个了,发觉李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没继续玩下去。 至于偷看的两人,都有一种被抓包的尴尬。 李娜原本在自己的院子里给夫君缝衣裳,小姑子君宁安突然闯了进来,说要带她去看场好戏,李娜拗不过她,只得跟着去,就看见假山旁的好友与相公。她一脸懵逼,偏偏小姑子还要在旁边见缝插针的瞎说。 “看见没,你的表妹可能很快要成为我的小嫂子呢。” 李娜断然不相信他们有什么的,随口道:“不可能。” 君宁安不信,要是那个野丫头没心思还会按她说的来假山等哥哥?她见不得李娜那么反驳她,自然把下午的事说给李娜听。 李娜的沉默让君宁安很得意,不是很相信你表妹的吗,还不是被挖墙脚了,哼哼。 其实李娜肯定不会相信萧文然会喜欢平阳郡王,她只是好奇好友找她夫君到底何事。 两人聊了好一会也不见散,旁边的君宁安还一直在挤兑她,泥人儿也有三分脾性,她才不要承认她这是有一丢丢的嫉妒了!任谁看见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交谈甚欢都会心生嫉妒吧,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好友。 所以这会被抓包了,李娜反射性的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不敢和两人对视。 那厢平阳郡王却以为爱妻被小妹气得说不出话了,还不愿意看他!事情很严重了有木有! 君大小姐就倒霉了,被自己哥哥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瞪,吓得不敢动弹,好可怕…… “娜儿,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们有没有孩子都没关系,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平阳郡王上前拥住了爱妻,心疼的抚了抚她的秀发,“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李娜的眼眶立马就湿润了,她轻靠在男人的臂弯,正面对着好友的脸庞。后者俏皮的眨眨眼,让她破涕而笑,心中满满的感动。 她知道自家相公这般,定然是刚刚萧文然跟他说了什么,她一直担心的问题,迎刃而解。 君宁安暂时突破平阳郡王带来的威慑,大喊道:“哥哥,你说什么呢!不要孩子怎么行!以后郡王府谁来继承!母亲也不会同意的!” 刚吼完,又被她哥一个眼神给吓怂了,缩着脑袋不愿妥协。 “我这就去和母亲说。”说罢就拉着妻子的手往德晖堂走去。 李娜心里又开始担心,担心君老夫人受不了……她觉得自己太圣母了怎么办?! 果不其然,君老夫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后继无人呢!可她到底是一介妇人,不好强求当家之主,放低要求,让平阳郡王随便找个人生个儿子过继给李娜养好了。 李娜心里虽然不痛快,可也觉得是个办法,她又不能生……她也舍不得相公真的香火断了。 平阳郡王听了萧文然的话,自然不肯亏待爱妻,他本身对孩子也不是那么期待,反正旁系那么多,到时候收养一个呗。 就在李娜想跟着君老夫人劝人时,被后面赶来的萧文然狠狠一瞪。 卧槽,老娘那么掏心掏肺的给你家相公洗脑,你却把人推出去,作死呢! 李娜被萧文然的眼神一吓,到了嘴边的话赶紧咽了下去。 “老夫人,表姐只是一年没怀上,又不是一生都不怀,您急什么呢。”萧文然是特别讨厌那种一年半载没怀孕就断定人家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还他妈不给男方看病,就认为是女方的错,古代女人何其无辜,何其可怜。 君老夫人本就看不惯萧文然一个上门打秋风的,这会看她帮李娜,心中更加不喜,怒喝道。 “我郡王府还轮不到你一个乡野丫头来指手画脚!一个不下蛋的郡王妃,不休了她,已然是她的福分!” 第二百零六章竟是王妃 “母亲!”平阳郡王阴沉的语调打断君老夫人越说越过分的话。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这么想他的妻子。 君老夫人心中一咯噔,她和儿子的关系本就平淡如水,这会气急了多说了两句,想必她儿子已经对她…… “儿啊,娘只是太心急了……”君老夫人有心想解释,平阳郡王却不想再听了。 在场气氛僵直起来,就在萧文然想打破这局面时,舒洱从天而降,惊了一众人。 “夫人,主子来信!”舒洱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双手递上信封。 平阳郡王眼角一抽一抽的,他觉得郡王府的防守岌岌可危。等舒洱已经在众人眼中站了一会,郡王府的侍卫才匆匆带人赶到。 如果舒洱这会是刺客,按自家侍卫这速度,他们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平阳郡王深深的发觉府里的防卫不够森严,必须加训练程度! 侍卫们还不知道以后的悲惨日子,这会都庆幸舒洱并不是刺客。 萧文然的关注点则是:妈呀!老娘又没能第一时间见到我的鹰儿,嘤嘤嘤伐开森! 不过她也能理解信鹰去找舒洱而不是来郡王府找她,要是来府上,估计会被射杀掉吧。 她接过信封来看,是斐安逸交代了交流大会的过程,以及不能叫爱人的痛苦思念balabala,因为几个组织都是新接手,要在那镇场,短时间不能回京,表示相思之苦balabala,最后才重点的提了当初那拳头大的帝王绿翡翠已经让人打磨成一块精美的玉石送回京城,作为太后的今年的寿礼。 其中还提了剩余的边角料足够做一枚玉戒,是送给萧文然的,让她睹物思人用。萧文然想了一下,好像当初斐安逸独自去找人打磨玉石时,他们还没互表心意吧?斐安逸那时就定下了? 不得不说,萧文然的心情还是被影响了,唇角轻轻扬起。 李娜察觉到萧文然的好心情,当下就凑了过来,道:“谁的信,那么高兴?” 萧文然也不藏着掖着她和斐安逸的事情,“是我男人的,说已经准备了今年给母后的礼物,让我赶回去送呢。”斐安逸今年铁定赶不上太后的寿辰了,萧文然当然不能缺席。 李娜心中不舍,现在虽然炎热,可八月十五过后一个多月就是太后的生辰了,萧文然现在赶回去,到京城也差不多了。 “这么快就要走啊,我还以为你会多留些时日呢。” 萧文然嫣然一笑,“你也跟我去京城不就好了。” 李娜以为萧文然逗她开心,她已经嫁作妇人了,哪能轻易的离开封地。 “我说真的,反正太后生辰过后也快是联姻宴了,你们提前一点出发也没关系吧?”最后一句话是问平阳郡王的。 平阳郡王愣了愣,随即点头,李娜却不觉得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又不用去联姻,还是联姻过来的。 萧文然白了她一眼,在这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也得回娘家诉诉苦吧,让婆家人看看,敢待她不好,哼哼! “老夫人不是担心郡王府无后吗,让娜娜跟我回京找太医瞧瞧,可否真的不、能、怀!平阳城的大夫信不过,皇宫的太医你总没有异议吧?”萧文然这会也不再装表姐表妹了,让君老夫人意识到,她的娜娜不是没人罩着的。 君老夫人脑子已经当机了,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京城,母后这些词汇。这个自称是儿媳妇的表妹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她们有眼不识泰山……貌似已经惹恼了这位大人。 平阳郡王也不太赞同爱妻回京……总觉得萧文然不怀好意,平阳郡王抬头朝她看去。 果然!萧文然想把他的妻子哄回去!这可如何是好,人好不容易拐来平阳城,哪里能这么就让跑了! “王妃,你看这……” “平阳郡王,你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吧?你家一口认定娜娜就是石女,要是你女儿被人随便这般羞辱,你能忍?我带她回京也是为了她好!省得某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下定论!”萧文然的语气坚定,让平阳郡王和李娜都知道,这事没得商量。 李娜自然是感动的,萧文然这是在众人面前,给她撑腰呢。可平阳郡王又怎么舍得这么放人,立即表示要跟随。 萧文然冷哼,到也没阻止。 君老夫人这下终于醒过神,听见平阳郡王要离开平阳城,有些担忧,刚想开口就被儿子给瞪了回去,在一家之主面前,君老夫人怂如鸡。 她也最终得知,这个被她和女儿称为穷鬼野丫头的表小姐是堂堂王妃!逸安王正妻,真的是吓得两人魂飞魄散,她们之前那么诋毁她,也不知道王妃知道了没有。 君宁安更是煞白了脸,她还怂恿王妃去勾引郡王哥哥,当真!当真是不知死活! 身份败露了,莫离和舒洱也都搬到郡王府来住,天天让平阳郡王心塞至极,因为郡王府的侍卫没一次能抓到二人,连踪迹都无从觅起。 马上就是八月十五了,萧文然和平阳郡王一合计,过了中秋节再动身前往京城,快赶几天,也能赶上太后生辰。所以萧文然也留在平阳城和郡王府一起过中秋了。 自从知道萧文然的身份后,德晖堂那对母女都战战兢兢的,生怕惹得逸安王妃不快。君宁安今年刚及笄,也能参加联姻了。她向来看不上平阳城的男子,所以一直幻想着去京城,平步青云,直上云霄作人上人。 可是这会她已经和京城第一得宠的逸安王正妻有了嫌隙,不知道萧文然回京后会不会给她下绊子。 萧文然没那么无聊,君宁安又没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她哪有那个闲心去整她。 郡王府恢复之前的宁静,中秋将至,平阳郡王也闲了下来,在府中和李娜一起招待萧文然。至于他的母亲小妹,经过这次,应该不会再给他的夫人找茬了。 可惜这话刚想完,那边就打脸了。 “郡王,外面有个女子……找您。”管家匆匆赶到庭院,额头上的汗都顾不得擦。 第二百零七章翠玉上门 君老夫人和君宁安悄悄的对视一眼,这几天都处在小心翼翼的状态中,好像忘了什么。 全程都在注意她们的萧文然冷哼,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平阳郡王紧握着妻子的手,扫了一眼拖后腿的家人,沉声让管家带人进来。 一名女子婷婷袅袅的走进庭院,弱不经风的模样果然惹人怜惜,但是今天在场的人哪个有心思打量她哟。 来人正是那天在酒楼出现过的翠玉,她在君老夫人和君宁安的安排下,等平阳郡王在府中的时候,就扮成君老夫人的远房侄女,前来投奔。 听翠玉说出身份时,萧文然无语凝噎,亏她们之前还嫌弃她上门打秋风,这个和她有什么不同吗? 君老夫人和君宁安的头都要低到地底下了,她们忘了还有这茬没处理的后续。可人现在都来了,难不成要赶出去? “既然是母亲的亲戚,那就住母亲那里多陪陪她吧。”平阳郡王用不耐烦的口吻打发了翠玉,让人带她去德晖堂。 翠玉不知道府中发生过什么,这会没看见两人有任何指示,只能不甘不愿的跟着丫鬟走了。 碍事的人一消失,平阳郡王就释放身上的冷气,让捣鬼的两母女瑟瑟发抖。 “我们郡王府也不是养不起一个表小姐,她若是安分,就允母亲替她找份好姻缘嫁了,有郡王府的光环,也够她在婆家衣食无忧。”言之意下,就是要君老夫人管束好自己的“远房侄女”,别闹出些家丑的事儿,大家还能和和气气的一起生活。 到底是血浓于水,就算情薄如纸,也是一脉相承的亲人。警告完了也就罢了,他也总不能作出大义灭亲的举动。 “表小姐初来咋到可能有些不习惯,宁安你去陪陪她,母亲也是,好不容易有一位娘家人找上门来,叙叙旧也好。”三言两语就把这对母女打发去警告翠玉,想在郡王府安稳的过些日子,就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萧文然挑挑眉,权当看戏。 下午别过郡王府下人的跟随,她独自出府逛逛。李娜知晓萧文然的性子,也不多说,只让她小心,早些回来。 萧文然出门也不为别的事,最近莫离和舒洱频繁失踪,她有点好奇罢了。所以才打算跟去瞧瞧,这两人到底搞什么鬼。 当她鬼鬼祟祟的跟着莫离拐进一间巷子时,被莫离发现了。一把匕首抵在萧文然的颈脖间,划过一道血痕。 “夫人……你这!”莫离感觉到萧文然身上熟悉的气味,赶紧收回匕首,要是阁主知道他把夫人给伤了,会不会弄死他? 萧文然不在意的用帕子一抹,血迹就没了,只剩一道细细的伤痕。 “我这不是好奇你和舒洱在干什么嘛,你们两天天早出晚归的,万一我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您要被人抓走了,或许倒霉的还是抓您的那群人呢,不过莫离也意识到这些天的忙碌,让他们失职了。 斐安逸派他们来,首要目的就是保护阁主夫人,他却因为建立联络点疏忽了。 “属下知罪,请夫人责罚!”莫离单膝跪地,抱拳低头。 萧文然也不过是开玩笑,她又不是易碎的陶瓷芭比,没必要让他们日夜坚守左右。 “那就罚你告诉我,你和舒洱最近在忙些什么?”萧文然狐假虎威道。 莫离却有些迟疑了,阁主虽然和夫人恩爱要好,可这关乎公事,他不清楚阁主的秘密行事到底把没把夫人排除在外。(斐安逸:你眼瞎啊!!当然不排除啦!) “你把舒洱叫来吧,我问他好了。”莫离怎么说也是白游阁的人,斐安逸下了命令,她也不好为难他。 莫离:??难道他不能说,舒洱就能说了?这什么逻辑。 萧文然他疑惑的表情才知道他还不清楚舒洱的身份。 “舒洱是斐安逸的暗卫。”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莫离在不知道舒洱的真实身份,都能让他去做这些事,足以见他的实力。 她不知道莫离之所以让舒洱接触,是因为斐安逸下过命令,莫离虽然带着疑惑,可也不会违背阁主的命令,亲眼监督舒洱办过几次事后,才放心的让他已经行动。 萧文然的回答解释了莫离这些天的疑惑,他就说舒洱怎么越来越有能力,一点也不像当初离开武林时的青涩模样。 萧文然返回街边的茶楼里等候,不一会,舒洱就出现在厢房里,神不知鬼不觉。 “属下失职,请夫人责罚。”舒洱听了莫离的话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赶紧过来请罪。 萧文然扶额,她看起来有那么凶恶吗,动不动就责罚。 “好了,起来说话。我知道你们有任务在身,我就是好奇你们在干嘛,才跟踪莫离的。” 舒洱比莫离直接多了,直接告知萧文然他们在平阳郡王建立白游阁的情报联络点。他和莫离接收的指令不同,一切以王妃的意愿为上,他直属王爷,而不是白游阁。 萧文然点点头,“斐安逸这是打算在整个霄云国安插眼线了?可喜可贺。”这么有志向,真是长大了。 对于王妃直呼王爷名讳,舒洱早已习惯,左耳进右耳出,什么也听不见。 “不仅我朝,后续还会潜入周边的小国,尤其边塞。” 得,这要做就做最好的,萧文然也乐得斐安逸这么有干劲。 知道两人在干什么,萧文然也不多事了,当下就放舒洱去办事。 “属下斗胆想问……”舒洱并没有立即离去,反而满脸纠结。 “我怎么跟踪莫离那么久不被发现的?”萧文然莞尔一笑。 舒洱肯定的点点头,按莫离所说的那样,王妃可是快跟到他们的联络点附近了,如果是敌人……后果不敢想象,王妃没有内力,是怎么隐蔽自己,还能跟莫离那么长时间。 “等你们晚上回去,我教你们。” “是!”舒洱感激的看向萧文然,这种秘诀王妃都舍得说出来,怎么能让人不佩服! 第二百零八章正大光明的踢 萧文然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只不过是现代特警反侦察训练的一项。再说了让莫离他们学会了也好,有助于组织。 不过还是要看个人能力的,如果萧文然开始跟踪的是舒洱,想必很快就被察觉了。舒洱和莫离的职业区别不大,但舒洱的隐匿功夫更上一层楼,所以萧文然才挑了莫离下手。 这个对于普通人是一个很大的帮助,对舒洱这些有内力武功的人来说更是锦上添花。本来舒洱做的这行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萧文然的方法能让他们隐匿更长更久的时间。 有了萧文然的承诺,两人回府的时间比平时早了一刻钟。瞧他们跃跃欲试的模样,一个下午都被吊得抓心挠肺了吧,这才是萧文然给他们的责罚,嘿嘿嘿。 连夜教会他们这个办法后,第二天郡王府的侍卫交班时,就发现昨夜值班的侍卫好像有点不对劲……神经脆弱的样子。他们的同僚不会理解昨晚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啊摔!老子再也不要值夜班了,嘤嘤嘤! 连续几夜过后,郡王府的侍卫见到萧文然都一脸生无可恋,甚至想躲着走。 而罪魁祸首只是笑眯眯,上前拍拍他们的肩头,说一句,“你们辛苦了。” 他们不要这样的辛苦成不? 好在莫离和舒洱学的快,他们已经不用拿府里的侍卫练手了,而经过这次后,莫离和舒洱交替去办事,必须有一人守在萧文然身边。 中秋佳节,郡王府趁着天还没黑,就把东西备齐在花园里,等到夜幕降临,就是最好的赏月地方。 当天,萧文然就收到斐安逸用信使送来的家信。虽然内容没有参考价值,不过他这份情谊萧文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穿越而来的第二个中秋,也是不在家,京城的家。这一次她没有在想现代的那些事,全部用来思念那个刚和她互通心意,却要忍受异地恋的男人。 萧文然不是煽情之人,现在也没得给她煽情时刻。那个在郡王府和萧文然一样呆了小半个月的翠玉表小姐,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 这会平阳郡王等人还没来,李娜是女主人,自然要安排家宴琐事,偏偏这个翠玉非要来掺一脚。说什么要观摩当家主母的做派,日后嫁了才能不被人看低。 李娜信她才怪,可翠玉说的合情合理,她也没法拒绝,只能让她在一旁膈应自己。 翠玉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打扰李娜,看她安分,李娜也不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专心布置宴会。 “郡王妃渴了吧,喝杯茶润润喉吧。”在李娜口干舌燥指挥的时候,翠玉及时送上清茶,李娜当即感谢一笑,刚想接过,茶杯却突然直落,摔了个粉碎。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拿好,郡王妃您的衣裳都打湿了,赶紧去换换吧,我先替你看着。”翠玉声茂并用,煞有其事的大声嚷嚷。 李娜怎么也是京城来的姑娘,怎么可能没看出她这点小伎俩,她抬眼就看到萧文然从一旁小径缓缓走来,她回过眼,深深的看着翠玉。 翠玉被她订得头皮发麻,好在李娜没有说什么,不一会就让丫鬟扶她去换干净的衣裳了,她才如履负重的松了一口气。 学着李娜刚刚指点江山的模样指挥下人,可惜没人把她当回事,气的她快要当场摔东西了。 “哟,这不是翠玉姑娘吗,你在干嘛呀,我表姐呢。”萧文然的声音从背后炸起,翠玉吓了一个哆嗦,可是想到对方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个表小姐,听说还是四处流浪的野丫头,怎么和她比。 “郡王妃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正去换衣裳呢,让我帮她继续准备家宴,以免误了时辰。”翠玉柔柔弱弱的模样,让萧文然想到萧文柔……真的特么是一类人啊。 “我看他们都做的挺好的,都不用指挥了,不如你跟我去那边走走吧,这天儿真热。”萧文然不顾翠玉不情愿的脸色,愣是推她往荷花池走。 翠玉很想挣脱掉萧文然的钳制,却没想到萧文然看着和她一样纤弱的身板,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 “萧姑娘,你想干嘛?”翠玉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池边,抵死不肯往前。 萧文然倒也顺手松开了她,翠玉一个身形不稳,摔在地上。 “哎呀,真是对不起,你还好吗。”萧文然嘴里说着对不起,眼里却没有丝毫悔意,满满的幸灾乐祸。 翠玉简直恨死萧文然了,不过没靠近池边就好,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打什么主意。 可是这么低估萧文然的战斗力,那可是要吃大亏的。萧文然看了还有两步远的池塘,池水中央还开着美丽清幽的荷花。 翠玉刚站起来,就觉得肚子一疼,她来不及思考,就被踢下了池塘。她不敢置信,萧文然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踢她下水。 “救命……救命……我不会水……”缺氧和不断灌水的咽喉都在告诉她生命的流失,她不断的拍打着水花,奢望有人能救她。 萧文然泛起冷笑,看了她一眼,才回头笑眯眯的问向一众小厮。 “你们谁会凫水?”问的小厮,自然只能是小厮回答。 八位在场小厮有三位举起手,萧文然挑了最贼眉鼠眼的一位,淡定道:“那位美女就赏你了,下去救人吧。” 那小厮原本战战兢兢的心一下子落定,眼里闪过翠玉曼妙的身躯,当下就跳进水里去捞美人儿。 翠玉被水呛喉,哪里还顾得是谁救了她,看见有人,便紧紧的把住不放,生怕来人把她扔下。 小厮心里那个美啊,也不急着把翠玉拖上岸,上下其手摸了个遍才把人送上去,万一王妃后悔了,他也能过过手瘾不是。 夏天人们穿的衣服本来就少,更别说翠玉今天精心打扮过,穿的一身纱衣,池水一湿,衣服贴在身上,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个精光。 “啊呀!翠玉姑娘你的身子都被他给看光了,还是他救你上来……”萧文然故作惊讶,饶有兴趣的盯着翠玉那白花花的躯体瞧。 第二百零九章第二个中秋节 翠玉一看救她的小厮,恨不得立马昏死过去,她不要! “明明是你踢我下水的!我不要嫁给这个贱奴!”翠玉控诉的指着萧文然,在场人那么多,她不信大家都没看见。 萧文然有恃无恐,废话,她就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踢她的好不。 “何事吵吵闹闹!”平阳郡王走进花园,一看到翠玉的模样,立马移开了视线,萧文然这才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翠玉。 平阳郡王身后跟着君老夫人和君宁安,两人眼观鼻,鼻观心的低下头,对此丝毫不吭声。 君老夫人是警告过翠玉的,可惜人家不听,她也懒得再说,能给李娜添堵她也乐得看见,但看见她今天这模样,想必没什么好下场了。 而君宁安压根就不敢大出气,她一直以为哥哥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吓人,可王妃那笑眯眯的眼睛也很吓人啊!她根本没有靠近过翠玉半步。 “我踢你下水?谁看见了,你问问?”萧文然笑里藏刀,让翠玉浑身一冷。她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大家都看到的。她抬眸扫了一眼,几乎全部的人都垂下头。 怎么会这样……她萧然有什么本事能让所有人听她的话,难道就没人替她申冤了吗? “就是你陷害我!就是你陷害我!郡王,救我!你相信我!”翠玉越想越害怕,只能求助在场地位最高的平阳郡王。可是平阳郡王怎么会理她呢,就算没有今天这一幕,这些天翠玉若有似无的勾引,也够他气得的,怎么可能还帮她。 萧文然玩够了,也不再戏弄于她,以她的身份地位,哪里用和翠玉玩勾心斗角的戏码。 “是本王妃踢你又如何,不是你的,怎么样都不是你的。天堂走路你不走,非要来闯地狱门,本王妃就送你一程咯。”萧文然心底有些汗颜,她这还是第一次顶着身份明目张胆的嚣张跋扈呢。 王妃……什么王妃,翠玉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萧然不是表小姐吗?什么时候变成王妃了?王妃是什么身份……放眼整个霄云国,有哪个能被封王爷?那全是京城的大人物好吗…… “既然你的清白已经被这个小厮看光了,那我就做主让你们成为一对吧。” 多少下人都对这位翠玉表姑娘报以同情,本来应该能从郡王府风风光光的出嫁的,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最终自食恶果。 “我不要!我不要!”翠玉哪里肯嫁给一个低贱的下人,登时就哭闹起来。 “你还不带着你媳妇谢恩离去!”平阳郡王适时出声,那小厮打了个激灵,连忙谢恩,抱着美人离去。 等到李娜换衣服回来,场面已经变得平淡温情起来,她也没问为何翠玉的位置是空的,对于惦记她男人的人,她不想去关心她的下场。 推杯换盏,悠闲赏月,这个中秋夜也就这么过了。 京城,皇宫内。 皇上照旧放假让大臣们在家过中秋,家宴就显得有些寂寥了,席上只有太后,皇上,宸皇贵妃,两名妃子,还有新晋的周嫔,余下都是用来充场面的妃嫔,孩子还是大皇子二皇子和大公主三个。 “哎,少了逸儿和文然的场合,总是少了些乐趣。”太后停下手中的筷子,望着天边的圆月思念道。 斐安远轻笑,安抚太后,“逸儿的信不是今天看过了吗,王妃肯定赶在母后寿辰回来。” 太后这才心情好些,嘱咐三个孩子多吃些。 斐安逸和萧文然的远行,是在斐安远派人去武林才暴露的,这会京城的局势已经稳定了,就算知道王爷王妃不在行宫也无妨。 “可不是么,逸安王妃向会讨人欢心,她不在,臣妾都觉得日子很枯燥呢。”宸皇贵妃向来会见缝插针的讨好太后和皇上,两人对她态度也比较温和。 周嫔是最近才提升等级的,并没有引起宸皇贵妃的注意,斐安远总是久久升一批,周嫔性格温和,能升并不奇怪。 太后聊着聊着,就看见碗里多了一块肉,是周嫔给她夹的。 “今天是中秋,太后不必太约束。”周嫔柔声细语的解释。 谁不知道太后近年来身子骨不太好,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尤其是肉。所以御膳房都是给太后准备清汤小菜,太后吃都吃腻了,可成嬷嬷监督着,她只能天天吃那些清淡无味的食物了。 今天的食物也是,其他人面前都是有鱼有肉,偏偏她这里就是青菜萝卜!她也不好去说什么。这会周嫔却破例给她夹肉,怎么能让她不惊讶。 成嬷嬷站在身后看了一眼,立即撇过头,当什么都没看见。她平时约束太后也是为了她身体好,哪想这样的节日,御膳房还准备这些,她准备下宴后,好好责罚一番这些不懂眼色的奴才! 太后心满意足的吃到肉,对周嫔的慢慢注意起来,这些是宸皇贵妃所没发现的,她这会正忙着和人拉拉家常,踩踩某些不长眼的小贱蹄子。 直到宴会结束,斐安远也没和任何一个妃嫔走,宸皇贵妃习以为常,皇上一向不重女色,虽然没有留宿她那里,可也没去别人那里,她心满意足。 只是没留宿别处,不代表不找人来侍寝,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睡了。”柔美的声音从龙床深处传来,一直坐在案首处理折子的斐安远应了一声,随而吹灭蜡烛,走到床边,圆月映着屋里一室春情。 昨夜喝得宿醉的萧文然摇晃着身子坐起来,郡王府的丫鬟赶紧上前搀扶着不让她倒下。 “王妃娘娘,这是厨房刚送来的醒酒汤,赶紧喝了吧。” 喝过醒酒汤的萧文然脑子才清醒了些,没想到她酒量向来不错。也被平阳郡王给喝趴了,冲这酒量,她觉得以后对他好脸色一些。 “什么时辰了?”眯眼看了下窗外强烈的光线,这会应该快正午了吧? 果不其然,丫鬟恭敬的回道:“已经巳时了。” 萧文然还有点困倦,但还是强打精神洗漱起床。 第二百一十章王妃回京啦 好在大家都在昨晚喝高了,谁也别怪谁,直接起来吃午饭。 “这次平阳城联婚的人数已经全部确定了,我们明天就能启程。”平阳郡王走进大厅,就说道。 萧文然正在喝粥,随而点头,出来大半年,也该回家了。 隔天,平阳郡王夫妇,萧文然和君宁安,再加四个联姻的小伙,姑娘们组成一支队伍,离开平阳城。 因着沿途路过几个封地的地盘,莫离要事要做,所以萧文然身边一直跟着舒洱,也由舒洱去接信鹰送来的信,这次武林和朝廷联盟,斐安逸信上说可能不能赶回去过年关,正向萧文然撒娇呢。 可惜咱们王妃只回了五个字:王爷多保重。一点心疼的意思也没有,她想象着斐安逸受到信后暴跳如雷的表情,就不由的好笑。 受平阳郡王的队伍影响,本来应该月底才出发的联姻队伍都纷纷跟在他们后面。萧文然担心京城没有准备,赶紧写了一封信送回去,让接待的人做足准备。 队伍日渐壮大,最后还和近的那批合并了,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而去。在秋老虎横行霸道下,他们终于在太后生辰前一个星期来到京城。 京城这回也是第一次一下子接全封地而来的客人,因为平阳郡王已经不是联姻人选了,而驿站的住宿也爆棚,萧文然把他们带回王府小住。 “王妃回来了!王妃回来了!”看门的下人看见萧文然从马车里出来,愣了两秒,就一溜烟的跑进府里,边跑边喊。 萧文然站在府门前,对平阳郡王夫妇歉意的笑笑,摸了摸鼻尖,“府里的下人比较热情。” 管家和古嬷嬷不一会就出现在大门前,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淑慎,她一年轻姑娘都跑不过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这算怎么回事啊! 他们唯一相同的就是表情了,声情并茂的喊道:“王妃!” 那声音贯耳欲聋,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叫魂啊!还没死呢!”萧文然揉了揉耳朵,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和三人抱了抱。 “终于回家啦!”萧文然看着熟悉的牌匾,一种归家后的感觉油然而生。 还是管家注意到萧文然身后的平阳郡王夫妇,只是他们只认识李娜。 “李娜小姐……” “什么小姐,人家现在是郡王妃啦,她身边就是平阳郡王。”萧文然回过神,赶紧给他们介绍。 “平阳郡王,郡王妃。”三人行礼,迎着女主人和客人进了府中。 很快,全京城的人们都知道一年前他们的传奇王妃回来啦!时隔一年,萧文然当年的望月楼一行的霸气威压稍减,那些初来京城的,或者过客不了解的,随便在街上拉个人,都能给他们科普。 “我跟你说,逸安王妃回来啦!” “卧槽!这回不会又弄出什么动静吧?可是大寿已经过了……” “……请问,你们所说的王妃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哟,是个不明白的?哥哥今天给你好好说一说,咱们京城的传奇王妃故事balabala。” 事情就这么一传开了。 第二天一早,宫里就派人来接萧文然进宫,让管家和古嬷嬷招待好平阳郡王夫妇,就带着淑慎进宫去了。 还没下马车,就看见皇上和太后带着一众妃嫔在宫门前等候,吓得萧文然赶紧让车夫快马加鞭到宫门。 “文然给皇兄,母后请安。”萧文然还没行足礼,就被太后拉了起来,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最后拉着她的手背拍了拍,心疼道。 “瘦了。” 萧文然心里腹诽,天天东奔西跑的,不瘦才怪呢,也是在郡王府才养回一些肉肉。 “没瘦没瘦,身形出来了而已。”萧文然好不自恋的说道。 惹得太后没法再煽情下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是王妃有能耐,咱们太后可天天都盼着王妃归来呢。”宸皇贵妃操着一口柔媚腔调,奉承着太后也顺道讨好萧文然。 太后没有否认,萧文然只是笑得更灿烂,并没有说什么,她虽然感激宸皇贵妃曾经帮过她,可她的行为作风并不是萧文然所喜欢的,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对于宸皇贵妃利用她的行为,不应和也没拒绝。 “等会日头就出来了,咱们先回宫殿吧。”成嬷嬷在一旁小声的提示。 太后才反应过来,拉着萧文然往慈宁宫而去。皇上在这时就全身而退了,只是让萧文然离去前去偏殿找他。 来到慈宁宫,妃嫔们都按等级高低就坐,至于那些没有位置的,要么站着要么告退。 萧文然和太后坐在上首,依次就是皇贵妃,妃,嫔,婕妤了,让她好奇的是,太后右边坐着宸皇贵妃,底下是两名妃位的妃子。左边第一位竟然坐着一位嫔,在看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萧文然稍微注意了一下那位美人,是真正大家闺秀的那种柔美温意,浑身散发的柔和气场让人很舒服。 要不是她刚进宫,或许也不觉得她坐左边第一位有什么不妥,看来也是位不可小觑的人物。 不得不说,比起宸皇贵妃的做作,萧文然倒是更喜欢这位嫔妃,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宸皇贵妃做了那么多讨好,萧文然不为所动,那位嫔妃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就让人心旷神怡,顿生好感。 虽然有大部分的妃嫔都挤在屋里,可实际也不过是来旁听的,能插话的也不过是宸皇贵妃和两位妃子,就连萧文然好奇的嫔妃,也是安静如鸡。 萧文然大概说了一下行程,主要还是提斐安逸的事情,撇去危险受伤的事,也不失为一次奇妙旅程,加上萧文然专挑一些逗趣见闻说给太后听,惹得慈宁宫不时响起太后的开怀大笑。 太后毕竟年纪大了,听了那么久,精神开始困乏,萧文然看出来了,不动声色的提出去见斐安远,不能让皇上等太久的意思,太后拉着她,让她答应一起吃了午膳才准出宫,等萧文然答应后,太后才肯放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与君交谈 萧文然随着妃嫔们一起离开慈宁宫,告别宸皇贵妃的寒暄,在一个转角处被人给拦住。 “逸安王妃,皇上说让你直接去御书房找他。”周嫔平静的站在萧文然的面前,转达斐安远的意思。 萧文然挑眉,唇边轻轻扬起,没有多问。“多谢周嫔娘娘告知。” “臣妾先行告退。”周嫔福身离去。 有趣,萧文然眯了眯眼,看向周嫔远去的背影,看来未来的皇后已经有人选了。就是不知道宸皇贵妃如果知道后,会不会气的心肝炸裂? 这种事只在她脑海闪过一瞬,全当乐趣了,她又不是后宫佳丽,这些事轮不到她挂心。 按照周嫔的指示,萧文然果然在御书房找到斐安远,门前守候的还是苏海这个万年大红人。 “苏公公好久不见呀,看你脸色红润,看来过得十分不错哟!”萧文然不急着进去,御书房门紧闭,想来是有人在里面了。 苏海一脸老脸笑成菊花状,连连摆手。“王妃可折煞老奴咯,我哪还能用红润这等词,不过,能在皇上伺候,自然是不错的。” 萧文然哈哈大笑,和苏海叨嗑起来,别看苏海只是深宫里的一名太监,可怎么说也是跟皇上风里来雨里去走过好几遭鬼门关了,萧文然一直十分佩服太监这种职业,听了苏海的见解,更是受益匪浅。 聊着聊着,门就打开了,周晟睿和斐安远都出现在门口。 萧文然和苏海止住了话头,迎了上去。 “王妃回来了,梵儿一直很想念你。”周晟睿谦和的问候。 比起她离去之前,周晟睿成熟了不少,个人情绪也不再外露,内敛了许多。 但面对萧文然,周晟睿还是很真诚的,怎么说也算是他和梵儿之间的神助攻。 “我也很想她,等出宫我就去拜访她。” 周晟睿明白皇上和逸安王妃还有要事要谈,便告辞离去。 萧文然进去前吩咐苏海给她找一名大夫,最好是精通“妇科”的,给朋友检查的。 萧文然第一次来御书房,之前召见她,不是正殿就偏殿。 “我听说你此次受了伤?可好了?”斐安远没有坐到正案首,而是到一旁的坐榻和萧文然面对面的坐着。 萧文然没想到斐安远还知道她受伤的事,怔了下才摆手说没事。 “逸儿在母后寿辰赶不回来,想必年关也回不来吧?”斐安远继续问道。 萧文然的表情已经可以用“你是不是神,这你就知道”的神情看向斐安远了。皇帝果然是皇帝啊,好厉害。 斐安远万年不变的脸色露出一丝笑意。 “既然逸儿不在,你就乖乖呆在京城,不要到处乱跑。” 卧槽!皇兄哥哥,你这表情有点太鬼畜了!要限制我的自由?!斐安逸,你快给我滚回来呀! “好的。”大佬。 萧文然面对皇帝哥哥还是怂了。 得逞的斐安远微微弯了一下嘴角,才开始关心弟弟和弟妹的旅途状况。萧文然把应付太后那套说辞照搬。 “朕还没老到真假听不出来。” 在斐安远严肃,冷淡的语气下,萧文然赶紧话锋一转,算盘托出,顺便在心底给他记了一笔,敢说母后老,你、完、了! “你先去逸儿的寝殿休息一下吧,等会吃了午膳再离去。”斐安远挥手让萧文然下去休息。 这种挥来呼去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你跟太后商量好的吗,都要留我吃饭!心里对斐安远的那点小情绪到了临点,刚要走出门槛。身后就传来属于皇上独特的冷淡口吻。 “不要心底腹诽朕。” 萧文然吓了个踉跄,赶紧关了身后的门,阻止了对方的视线,word天,简直要吓死爸爸了,皇帝哥哥有读心术不成? 等到她心有余悸的来到寝殿后,才猛然醒悟自己好像还没问他和那个周嫔的八卦呢!为什么周嫔那么快就告知她转移了见面的地方,明明她也一直在慈宁宫坐着。 午膳过后萧文然就离开了皇宫,刚刚回京就是麻烦,要走街串巷,拜访好友。 第一个去的就是李梦梵那,周晟睿现在是天子近臣,李梦梵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原本是状元府的府邸现在修茸得更加精美。 李梦梵怀着孩子,周晟睿没让她出来迎客,就自己亲自到门口接萧文然了。 后者笑着打趣道:“我一介女流,也能让周大臣亲自迎接,真是三生有幸啊。” 周晟睿无奈苦笑,在府中萧文然才感觉他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周晟睿,在外怎么都感觉带了一层面具。 李梦梵老远就看见萧文然,撒丫子就奔跑起来,吓得丫鬟们一个哆嗦,赶紧上前拦住。这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可让她们拿什么交差哦。 “我说梦梵,怎么怀了孕你更开放了呢,这么跑,也不怕伤了孩子,你周郎可要怪罪我咯。”萧文然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怀着六七个月的宝宝,也不知道轻重。 李梦梵一孕傻三年,见到好友,只能嘿嘿傻笑了。 萧文然没有在周府呆太久,李梦梵这会就要进入最重要的三个月了,她不好叨扰太久孕妇,向她保证过几日带李娜来看望她。 出门后,拐个弯她又到了将军府。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萧文然刚到,将军府的大门就打开了,门里正是谢长景。 “hi!”萧文然抬手摇了摇。 谢长景的冰山脸也柔和了下来,迎着萧文然来到府里的亭中。 “哇,长景,你这简直就是小型的避暑山庄哟!”她甚少来将军府,从没发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那都是夫君在家时找人造的,夏天荷花开了,坐在亭子中,还有树荫遮阳。” 萧文然啧啧两声,要说最会秀恩爱的,莫过于咱们的将军夫人了。说什么都扯到她相公,也看得出来常胜将军是真的宠爱她,不然怎么会让一个面部表情僵硬的人露出那种幸福的神情。 “咱们将军对你可真好,我家王爷也远在天边,可就没长景这么好的待遇了。”萧文然故作可怜兮兮的蹭了蹭谢长景的脖子。 第二百一十二章京城姐妹花 谢长景轻挑秀眉,品出一丝端详。 “你家王爷恩?” 三位好友中,也就谢长景比较了解她和斐安逸的情况,去年和今年比……的确大有进展。 萧文然只是笑嘻嘻的插科打诨,对此没有回应。 谢长景也不纠结,萧文然有自己的打算,她相信总不会是坏消息就对了。 并不是萧文然不想说,只是男主角都没回来和她一同宣布,她是在不乐意一个人唱独角戏,反正除了谢长景这等心思细腻的人,其他的人也都认为他和斐安逸一直是一对夫妻。现在只不过是把有名无实变成有名有实而已。 在将军府待到了傍晚,萧文然才带着淑慎打道回府。 马车上,淑慎终于找到机会和主子闲聊。 “王妃,您到年关之前,都不会再出去了吧?”淑慎绞着手指呐呐的问。 萧文然这会已经半梦半醒了,从清早就开始不停的见人,上午那小段时间根本不够睡。 “怎么了嗯?” 淑慎听出她语气里的疲惫,霎时萎了,直让萧文然好好休息,并没有什么大事。 “什么事,快说。”萧文然的毛病就是,你越不说,我越好奇,她的瞌睡虫在淑慎扭扭捏捏的姿态里不慎灭亡,她睁开澄亮澄亮的眸子,如猎鹰般紧紧锁住她。 淑慎哪里能承受这么毒辣的眼神,顾不得羞耻,把心事说了出来。 听完,萧文然往后倚靠,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我的乖乖,可以啊,我才出去半年,你就把自己给卖了?” “没有没有,奴婢只是……只是……王妃不同意,奴婢拒了他就是了。”淑慎急得快哭了,连忙跪下请罪。 萧文然赶紧拉她起来,古代人就是太较真,开个玩笑都不行。 “好了,瞧你一副恨嫁的模样,啧,独守空房太久了?要抛弃本王妃啦?”萧文然本来只是想问一下她男方的情况,只是收不住贱嘴,又调侃了一句。 淑慎又是着急又是羞恼,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 萧文然拉着她坐在榻上,很正经的问她。 “你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吗?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对方是否愿意为你做到那些,我以前跟你讲过的。”萧文然和淑慎虽然只有一年多的情谊,可她早把人划分进自己的领域,淑慎跟了她那么长时间,应该也有所感悟。 她虽不想强迫她身边的每个女子都能找到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可她真心的希望她们能找到那个人,即便要花很长时间。 淑慎怔然,是啊,她怎么从来没有想过问这个。果然是空守闺房太久了,被甜言蜜语给蒙蔽了? 萧文然没有打断自己丫鬟的出神,从淑慎开口的第一句话开始,她就觉得那男人有问题,既然要求亲,不亲自来说,要女方自己提?是她太可怕了吗?不是。 “多谢王妃提点,是奴婢昏了头……”淑慎这会是真的羞愧至极,王妃待她这么好,她还如此作贱自己。 萧文然沉默拍了拍她的手背,心里却想着怎么把这个渣男找出来教训一顿,主意打到她的大丫鬟上,胃口还真不小。 苏海请来的太医在萧文然刚进府就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 “平阳郡王妃如何了?”萧文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太医恭敬的回到:“并无大碍,只是郡王妃是姑娘时受了点寒,调养好身子就可以了。” 萧文然这才把人放走。 走进大厅,恰巧君宁安也在,看来太医刚刚看病时,她也亲眼目睹了。 萧文然朝她嘚瑟的笑了笑,君宁安自知理亏,只得沉默低头。 她来拜访时,刚好遇上太医来就诊,李娜没有大毛病也就罢了,偏偏太医还给哥哥看了,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姑娘家太医没给她知道,只是附在哥哥耳边说,只见哥哥严肃的点点头。 她心头一阵发麻,难道哥哥也有问题?想到她和母亲当初反驳得振振有词,这会脸就火辣辣的疼。 平阳郡王要是知道她妹妹突然对李娜友好起来,是因为这种原因,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驿站那边也快用膳了,我就先回去了,王妃,哥哥嫂子再见。”君宁安无脸再呆在王府,一溜烟就跑掉。 李娜想说王府已经可以用膳了都来不及。萧文然喜闻乐见,经过这事,小姑子找茬神马的也该消停了。 没等她准备回窝补觉,皇宫连夜颁发了一道圣旨来王府。 由逸安王妃接待封地贵客。 我屮艸芔茻!斐安远绝对是打击报复!早上不就腹诽他两句吗!至于吗!扎个小人戳死他!戳戳戳! 寝宫里,斐安远还在批改奏章,冷不丁打了喷嚏。准又是弟妹萧文然在背后说他什么了。 他心底好笑,萧文然真的就把他无心说的一句话煞有其事的告知母后,害得他晚膳过去陪用时,被母后念叨了好久。后面有成嬷嬷跟着劝,母后才肯放过他。 如此,让她去接待封地的人也不过分了,斐安远心情愉悦。 “皇上,夜深了,睡吧。”宸皇贵妃软若无骨的贴在他身上,婉转柔媚的语调让人不禁心头泛起丝丝酥麻。 可斐安远是何许人也,毫不留恋就推开她,正义言辞道:“这些都是紧急的,不赶紧批完,明天大臣就要联名强谏了。” 宸皇贵妃求欢无果,只好独自去睡了。“那皇上要快点忙完来陪臣妾哦。” 斐安远一直低头看奏折,敷衍的嗯了一声。但是当晚,宸皇贵妃还是一个人睡到天明,醒来时皇上已经去上朝了。 李梦梵不能出门,萧文然就带着李娜和谢长景一起上门,时隔半年,京城四姐妹终于又能合并了。 “娜儿,你的事我听文然说了,没事吧?”李梦梵拉过李娜,关怀道。四个人当中也就她们俩情况最相似,所以李梦梵才会如此担心。 李娜摇摇头,把太医的话复述了一遍。李梦梵才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大问题。 第二百一十三章姐妹团聚 “文然说得对,你有相公宠着,就要有底气,别被人看低了,孝顺是本分,可她要是待你不好,你也不能被欺负了去。”李梦梵苦口婆心的对李娜开解道,李娜嫁得天高地远的,一切都要靠自己。 李氏姊妹在那分享驭夫心经,萧文然和谢长景作壁上观。 到最后,李梦梵摇头晃脑的来了一句,“男人,都是调教出来的啊!” 萧文然猛地喷出一口茶,梦梵儿,你这思想境界真高。 “前提是那个男人足够爱你,不然也只是替他人作嫁衣。”一直保持冰山美人人设的谢长景也插了一句。 萧文然险些又想喷茶,长景美人你难道还有另一个故事? 也就只有李娜是勤勤恳恳的牢记在心了。 “文然,这次回来,不过了年关,应该不会再出去了吧?”李梦梵捻了一颗梅子干送进嘴里,啧,好酸。 萧文然疑惑,怎么最近都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啊,她看起来有那么不着家咩? “嗯,我家那口子不在,我得陪太后。前两天招待那些公子哥,千金大小姐,可把我给折腾坏了。”萧文然顺势伸了伸懒腰,“pia”的一下摔到谢长景的肩上,姿态慵懒。 李梦梵意味不明的发出一声嗤笑。 “你还好意思说,我听周郎说,你第一天带他们去惊梦园,没说超过五句话就闪人了,第二天干嘛去了……?哦对,去郊外钓鱼,一钓就是一整天,你说你还能再懒些么?” 萧文然不在意的摆手,钓鱼怎么啦!修身养性,不钓一天怎么会有鱼呢。 “后面我不是带他们去望月楼搓一顿晚膳嘛!自掏腰包有木有!户部还没给我报销呢!我得找皇上说理去!”想起自己被坑的那笔钱,萧文然就肉痛,那可是望月楼!十几桌人呢,吃了她多少钱呐! 李梦梵简直要无语了,去酒楼吃饭也就算了,还把所有人钓的鱼带到酒楼里,让师傅做全鱼宴,还就地跟掌柜的砍价。她听周晟睿回来绘声绘色的描述,又气又笑。 她要是问出来,那厢肯定又说什么“鱼是我带来的,怎么能把材料费算上呢”你说气不气人? “不过然然第三天倒是做了正经事,带他们去看了新出的皮影戏,听说是武侠类的呢。”李娜是听她的小姑子君宁安说的,现在那小妮子非常黏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开窍了。 萧文然抖了抖耳朵,联姻宴年年都要举办,京城也要年年花样百出的招待他们,哪里有那么多节目哦,所以只要一两样出挑让他们惊讶就完了呗。 去年他们第一次接触惊梦园和皮影戏,今年热度肯定还没散,所以并不用她怎么带领,他们自己都能玩嗨。 至于去钓鱼,纯粹是去看蛮王师父顺便哒,谁让斐安远一回来就给她安排事情做,她都没时间去拜访蛮王。 好在蛮王师父没怪她,让她忙完了再去和他好好说。 “说来也奇怪,皮影戏这半年都没出新戏,怎的文然你一去就有了呢。”李梦梵嘟囔了一句,她也喜欢看皮影戏,可之前那些都看过好几遍了,梦安画舫又不没新戏。 萧文然一下子愣住了,一语惊醒梦中人。 要不是梦梵说这句话,她还没想到,梦安这半年来的业绩平平,她一直找不到原因在哪,没想到竟是出在皮影戏上。 “可能是我太好运了,梦安两天后不是重演《笑傲江湖》嘛,让你家大人带你去看。”萧文然开口道。 李梦梵看了一眼高隆的肚子,恐怕是暂时去不了了。萧文然也明白她的顾虑,倒是她并不想为她开特例,她的另一个身份,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等李梦梵生了孩子,她立即让梦安重演就是了。 “明日就是太后寿辰了吧,可怜的安然,又不能休息了。”李娜摸了摸萧文然的狗头。 萧文然无力的靠在美人肩上,翻了翻白眼,从回京,到走家窜巷,再到接待外交官,明天还是太后生辰。一个星期,还真没一点空隙。 “我已经是一条咸鱼,请帮我翻身。”萧文然逗趣着众人。 第二天,萧文然早早就起来了,管家把斐安逸送回来的寿字玉佩送到她手里,连带着还有那枚小小的玉戒。她试了试尺寸,无名指带不上,o(╯□╰)o 她只好把玉戒带在小指,浓郁光滑的绿色更衬得萧文然的柔荑细润如脂。 不是大寿,就不用像去年一样宴请四方,但今年多了封地一行人,整个宴会也是热热闹闹的,算是联姻宴前的开胃菜了。 去年李氏姊妹还是闺阁姑娘,今年四姐妹都是妇人级别了。萧文然为了照顾怀孕的李梦梵,破格让她和李娜都坐到她和谢长景身边来,四姐妹围成一个小团体。 宴会的节目也就那几样,四人都无心观看,便在下面悄咪咪的说着悄悄话,开小猜。 只是很快宴会上的惊呼就引起他们的注意。 大皇子送了一把折扇?在一堆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器之中,的确是一股清流。 众人都不由的好奇,大皇子是投其所好,还是敷衍了事呢。那扇面是深紫渐变,上面还点缀着无名小花,看起来……和花楼舞女手里拿的并无不同。 寿辰寿辰,好歹也要送个带寿字的折扇吧,送这么一个歧义色彩的扇子,到底意义何为? 大家都很期待太后的反应。 太后一看那把折扇就愣住了,如果不是底下没有流苏吊坠,她可能就以为这真的是她的扇子。 “成嬷嬷,呈上来给我看看。”太后的声音有些轻飘飘,可成嬷嬷离得近,自然听得见。 “是。”成嬷嬷敛眉走下台阶去取大皇子送的折扇。 太后取过,轻轻的抚上扇面,多年尘封的画面就像开了开关一样,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娘娘,咱们还在宴会呢。”成嬷嬷小声提醒道。 太后这才从回忆里抽出来,用帕子掩去眼角的泪珠,笑问大皇子怎么会想到送这个。 第二百一十四章不特别的特别 “回皇祖母,是孙儿不小心打翻了画卷看到的,上面画着美人舞扇图,孙儿就想,这肯定是年轻时的皇祖母,画里的折扇很精美,可孙儿却从来没在慈宁宫见过,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所以才想送皇祖母这个。”大皇子说得声色并茂,感情真挚。 太后也被他勾起回忆,不由道。 “嗯,那折扇是先帝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哀家为他舞一曲,他就即兴作画,你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个……你有心了。” 大皇子的的礼正送到点子上,羡煞了许多人,谁也没想到他会从太后的回忆下手,那些原本以为大皇子就此销声匿迹,不具备争夺太子之位的大臣们,眼前都一亮,看来还不能着急站队啊。 大皇子得了夸奖,那些和他一般年纪的公子哥都纷纷上前套近乎。 见到这一幕的宸皇贵妃,气得咬碎银牙。大皇子这个败家之犬还想挣扎?太子之位只能是她儿子的! 看着那边席上没心没肺的二皇子,宸皇贵妃突生一丝疲惫,她那么奋力的为他打拼,他却一点感应都没有。但她还是用二皇子年龄太小为理由安慰自己。 唱礼继续,太后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那把折扇还握在手中。 直到逸安王府四个字响起,众人的耳朵又竖起来,逸安王爷一直是太后宠溺的对象,只是今年王爷缺席了啊,也不知道太后会不会生气呢。 斐安逸的寿字玉佩被太监展示出来,玉是好玉,但也仅此而已,还不如大皇子的折扇出彩。 可偏偏太后还是赞扬了,可见其受宠程度。 “这玉佩是在岩城的赌石里开出来的,碗口大的石头就开出一个这么大的帝王绿玉石。”萧文然用手比划了拳头大小的手势。 虽然礼物不够特别,可它来历特别啊。岩城!那可是武林的地盘,现在武林和朝廷刚刚交好,斐安逸就能弄来一块当地的玉石。其次是赌石,能开到帝王绿的少之又少,更别说能刻成玉佩了。 总的来说,逸安王府又出名一次就对了。 太后寿辰后,萧文然终于有时间休息了,把自己锁在房间睡了个三天三夜才肯起床。 “王妃,您要再睡下去,大家伙们都以为你出事了呢。”淑慎一边帮她梳头,一边埋怨道。 萧文然心想这还不是被逼的,一周连轴转,她才睡了三天,亏了好么。 “咕~”萧文然的肚子响了一下。 淑慎一个不岔笑了一下,赶紧噤声。 “还愣着干嘛,给本王妃找吃的来啊!”萧文然恼羞成怒,撵淑慎出门去。 只是淑慎还没回来,萧文然就听到院子里突起喧闹,愈演愈烈的趋势。 “吵什么!”萧文然饿得头晕眼花的,还被这群人吵得脑壳痛。 “王妃请恕罪,是有人找淑慎姐姐。”小丫头赶紧上前请罪,身后几个小厮丫鬟也跟着跪下。 找淑慎?萧文然一个眼神递过去,原本还有些傲气的男子赶紧低下头颅。 她立刻想起来了,淑慎之前在马车里提过的,难道还没处理好吗?她皱紧眉头,一直没听淑慎提过,她以为已经解决了,现在看来,对方好像不想放弃啊。 “扶我过去。”萧文然抿着冷笑,妄想她的丫头,没能力还敢来闹,活得不耐烦了? 小丫头赶紧搀扶着自家王妃,她不由的解释:“淑慎姐姐不喜欢他,是他一直来骚扰,我才不让他进来的。” 萧文然点头,“你做的很对。” 萧文然做足王妃的派头,高傲的抬起下巴,睨着他,语气不耐烦的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找我的丫鬟?” 男子被萧文然的气势吓到,吞吞吐吐的回答:“奴才是王府侧门管事,找……找……淑慎商量一些事。” 萧文然心中更是不喜,连真正目的都不敢说,还要来干嘛,留着过年? “你一个管事能找淑慎商量什么?”萧文然面上装得疑惑,实质是逼问。 可惜人怂没得治,那男的说不出个缘由来,就借口离开了。 卧槽,怂蛋玩意儿。萧文然默默在心底给他比了个中指。 “这件事不必跟淑慎提,我随后去管家那说一下。”萧文然把这插曲给抹去,淑慎回来时,院子里已经恢复日常的样子。 吃过早膳后,萧文然就去找管家让他寻个由头把人赶出去,便出府去了。 半年未归,她先逛了一遍自家产业,听一下掌柜近期的进项,最后才到惊梦园去。 惊梦园现在经营模式已经稳定,她也是来打个招呼就闪,最主要还是要出城去,为了不暴露踪迹,她稍微伪装了一下,从惊梦园的后门离开。 “老头儿,我来了!”萧文然来到小木屋,门前只有一个侍童坐在那里,双手托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头呢?”萧文然戳了戳侍童圆圆白白的脸蛋儿,这是老头儿三个月前捡到的,有了他后,就把原本斐安逸安排的小厮给送了回去。 “老爷在后山呢。”侍童软糯糯的开口,一点也不介意萧文然的辣手摧花。 最后再摸了一把孩子这个年纪细腻的肌肤,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我去找老头了,喏,这个赏你的。”萧文然在口袋里掏了掏,自己出来时从桌子上拣了两个苹果,这会都送给了侍童。 侍童有些受宠若惊,接过后连连道谢,“谢谢姐姐。” 逗完小孩,萧文然信步走到后山头,那是蛮王闲来无事“练功”的地方,虽说没了内力,可蛮王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后来又有萧文然给出的一套训练方法,身体日渐恢复生机。 之前他的体质也不差,就是受内力的影响,怎么都有些颓废,重新振作起来后,连带身子骨,看上去都活力不少。 “老头儿,我来啦!”萧文然笑嘻嘻的加入训练,这身子在这半年东奔西跑过程中硬朗了不少,很多训练项目都能完成了。虽然怎么也比不上她前世的身体强度,可也足够她发挥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看望蛮王 两人默默的完成所有的项目,才做到树荫下乘凉。萧文然擦了擦额头的密密麻麻的汗珠,再看看身旁的蛮王,只觉得心头一堵。 妈的要是我以前的身体强度肯定比你现在还要轻松,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了,伤心。 “怎么了?”蛮王察觉到这丫头的情绪突然失落。 萧文然摇头,转而问起侍童的事来。 “我上次走得急,来不及问你,那小孩儿怎么回事啊,你又捡人回来,不怕第二个竺祯出现啊。”萧文然对侍童没看出什么,只是担心蛮王,斐安逸要是知道铁定不高兴了,一个竺祯伤他,他就瞒了三年,万一,这小孩又是个反骨的呢? 蛮王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一个小孩而已。” 萧文然心想,不管大孩小孩,不都是关心您嘛。一个孩子,他们不放在眼里,就是怕以后蛮王伤心,养什么都好,就怕养白眼狼。 “谁让你和徒儿没生个娃娃给我过过瘾,我只好捡个孩子咯。”蛮王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萧文然只觉得头顶无数黑线,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好想打人啊怎么办!洪荒之力就要控制不住辣! 蛮王有所察觉的缩了缩脑袋,赶紧转移话题。 “逸儿没把竺祯怎么样吧?虽说那小子浑了点,可当年也是我先对不起他,把他误伤了。” 这一次轮到萧文然朝他扔白眼球,没被人废了内力,还能这么说,真圣父蛮王。 但她也知道,蛮王如今这样算是放下了对竺祯的所有感情,不管是他带来的伤害或对竺祯的愧疚,都在那场武斗中结束了。 可知道是一回事,听到又是一回事,她真替她家王爷不值,师父总是对别人比较好怎么破?! “你徒儿你还不了解,他让你失望过吗?”萧文然忿忿不平给自家男人埋怨一句。 倒把蛮王给惊着了,年初两人还没这么要好吧?怎么这会还替对方说话了?看来小孙孙的愿望也快达成了。 蛮王突然展现的笑容终于让她心底好受些,萧文然开始把武林那段旅程说给他听。 蛮王听后感慨万千,“当初你们要离开京城去武林的时候,我就有点预感了,如今真的成真了,可喜可贺。” 萧文然的感慨不比蛮王少,斐安逸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进行这些事的,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男人……怎么说呢,竟有种吾家有儿初成长的酸涩感。 但是一想到他写的那些信的内容,又忍不住担心,这样的心性真的能管理好那么大的组织吗?现在萧文然和他保持着书信联系,信鹰和信鸽来回飞,两封信交替,也更加深对斐安逸隔空撒娇的印象。 蛮王有幸偷看过一次,在心底暗暗记下,等徒儿回来好好嘲笑他一番。听到萧文然的担忧,忍不住好笑,这丫头平时多精明啊,也会有当局者迷的情况。 “那小子只是在你面前这样罢了,要真是这样的性子,他还用忙到现在也回不了京?” 一句话让萧文然如湖灌顶,她不再担忧斐安逸的事情,天天干着走家窜巷的勾当。 “王妃!王妃呢?”管家捧着一沓账本寻到潇然院。 “王妃和淑慎姐姐去将军府了。”小丫头无辜的眨眨眼。 管家看着她那澄亮的大眼睛,不忍心落骂,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一大早,管家又来敲门,淑慎揉了揉困觉的眼睛。 “王妃呢!” “王妃昨晚去了周府,说是周夫人最近睡不好,要她陪呢。” “……”王妃,理由敢不敢再漏洞百出一点? 也不怪萧文然找不出理由,管家天天押着她管府里的内务,她哪有那个耐心哦,再说管家和古嬷嬷一直管的挺好,哪里用她操心啊是不? 萧文然昨夜突然跑来和李梦梵睡,周晟睿脸色铁青,可耐不住爱妻的心喜应承,他只好被赶到书房里去窝一晚了,隔日气鼓鼓的去上朝,满身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周卿,大清早你这是怎么了?那些大臣都不敢跟你说话了。”斐安远和周晟睿在御书房里办公,他瞧着爱臣还没气消,秉着体恤下臣的心态关怀道,却没想到给了对方一个发泄的出口。 “皇上,身为一府王妃,管王府内务有什么不对吗?内人天天在管也没见她说什么,怎么到王妃这就那么多问题?为了躲管家,她竟然跑到府上和内人一起睡……”周晟睿噼里啪啦一吐为快,说完了才查觉这是什么地方,眼前是什么人,他都干了些什么。 让他脑子空白一下吧。 斐安远并没有在意周晟睿把他当成出气筒,反而好笑萧文然为了这等小事搞得鸡飞狗跳,祸害到人家家里去了。 “回头朕说说她,随便去别人府里住算是怎么回事!不成体统!”斐安远正义言辞的说道。 周晟睿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微臣不是那个意思。”要是给梵儿知道他在皇上面前告状,就算没有萧文然去,他也进不了房门。 斐安远摆手,示意他理解。 “皇上,大皇子求见。”苏海从门外走进来,微驼着腰。 斐安远眼神闪了闪,挥手让人进来。 周晟睿察言观色,斟酌道:“微臣先告退……?” 斐安远摇头,让周晟睿不必回避。他一年未立后,那群老臣知晓他不近女色,就把主意打到立储这件事来。 他虽不急着立太子,可是也能就此查探查探他两位儿子的能力。 大皇子进去御书房不久,宸皇贵妃就收到消息,紧皱着眉头,赶到二皇子的寝宫,发现他在和宫女们玩乐,气得七窍生烟。 “你什么时候能长长心啊!你大皇兄现在在御书房见你父皇,你在这干嘛!”宸皇贵妃走过去,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挥倒在地,二皇子刚画好的一幅画被墨汁给沾染了。 二皇子紧紧咬着下唇,只盯着自己的画。 宸皇贵妃一看他这副死倔的模样就来气!她为他上上下下的打点,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玩玩玩!能玩出个什么功成名就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风起 “母妃跟你说话听见没有!”宸皇贵妃又怒气冲冲的戳了戳他的脑袋。 二皇子没说话,他身边的大宫女就先忍不住为已经主子辩驳。 “娘娘,您别怪二皇子,过几日就是您生辰了,二皇子才想画一幅画送给您……” 还没说完,就被宸皇贵妃炮火集中。 “你还有脸说,你这个贱奴!我让你照顾二皇子就是这么照顾的?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要你有什么用!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大宫女煞白了脸,就连二皇子也阴沉着脸色,其余的下人被吓得双腿直打颤,低下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母妃你过分了!晓红是我的宫女,你没有权利责罚她,晓红一直尽心照顾我,她没有错!”二皇子喜欢玩耍,可宸皇贵妃总是逼着他学这学那,还限制自由。但总得来说,平时二皇子还算听她的话,此刻却为了一个下贱的宫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撂面子。 二皇子也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替自己的宫女说了两句公道话,就把自己的贴身宫女推向死亡的深渊。 宸皇贵妃没有继续发落晓红,只说让二皇子去御书房。 二皇子应下了,宸皇贵妃才踩着高傲的步伐离去,只是临走前不小心踩到那幅被墨汁染得面目全非的画卷,想起就是这东西让她皇儿玩物丧志,脚下多踩了两脚才罢休。 宸皇贵妃离开后,底下的下人第一次见二皇子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还是晓红上前捡起被宸皇贵妃踩有脚印的画卷,刚想拍干净,就被二皇子出声阻止。 “拿去烧了吧。” “二皇子……” “拿去烧了,我去御书房,回来之前收拾好这里。” 晓红红着眼眶看着二皇子离去的背影,二皇子才十岁,那么小的年纪……本应该是缠着母亲撒娇的年纪,宸皇贵妃却从未给过他母亲的关怀,还要他像个傀儡一样,按照宸皇贵妃安排的路走下去。 晓红不懂太多,可她也明白宸皇贵妃想让二皇子成为太子,将来成为帝皇。可二皇子的志向并不是那万人奢求,着迷的皇位啊。 二皇子喜欢舞刀弄枪,床底下还压着几本武学画本,可宸皇贵妃不允许,他只能偷偷摸摸的学。晓红心疼他,想让他和宸皇贵妃关系近一些,趁着宸皇贵妃心情好,或许就同意给他找个武学夫子。 所以才有了宸皇贵妃进来时看到的一幕,他们都在看二皇子为宸皇贵妃画的字画像,他们也不懂作画,倒是可以帮他看像不像,再作修改。 只是现在……晓红看了一眼火苗里的画卷,没被墨汁沾到的地方,一朵月季栩栩如生的绽放,虽说手法稚嫩,但也可见其用心。 二皇子……晓红想起他离开前的阴沉沉的眼神,不知道宸皇贵妃以后会不会后悔,没有收到二皇子的这幅画。 萧文然被斐安远抓去教训一顿后,不敢再去周府打扰李梦梵,乖乖在家受管家的压榨。 只是一个星期后,萧文然再次崩溃在书桌上,她不要再处理内务了!她要出去玩,去浪!去放纵! 联姻宴没萧文然什么事,她没有去参加,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还联姻的也联完了,封地的人开始打道回府。 萧文然抓住这个机会,说要趁着李娜还未离去,她要带她好好玩一下,以后就极少有机会了。管家看她这几天的确被内务搞得心烦气躁,也就让她去放风一下。 得到首肯,萧文然立即扔了算盘离开书房。老管家在书房里风中凌乱,好歹把今天的任务完成吧?都做了一半了。 君宁安来之前一直嚷嚷着要嫁来京城,可李娜后来发现,小姑子似乎不怎么乐意了,一个年轻才俊也没看上。 她问君宁安,却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以前不知道,只看到京城的繁华,直到我了解那些高门大户里的规矩,才明白嫂子去我们封地的艰辛。我不在京城找了,回平阳城我还是郡王府的大小姐,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是。” 这话听得李娜差点痛哭流涕,小姑子能有这样的觉悟真是太……特么惊喜了,这还是她认识的君宁安吗? 君宁安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她和另一个封地女孩在京城结缘,联姻宴后她就嫁进世家门第,一朝成为贵夫人。 可没有过半个月,她再见那位女孩,梳着高高的夫人发髻,神色木然,眼神也不似以前那么清澈了。 因是偶遇,她和那人只在街上说了几句,可就是这几句,她就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活力统统都消失了,只有沉甸甸的低气压。 “宁安,嫁了我才知道,他家里有三位小妾,还有一位贵妾!呵呵……”原本如铃铛般清脆的笑声此刻听来却是那么刺耳幽怨。 “路是我自己选的,谁让我当初不听哥哥的,非要嫁,我后悔了,可是没有用了。” “宁安,你要来和我作伴吗?” 作伴?不!君宁安在当晚就被噩梦惊醒,她那些攀龙附凤的想法都在一梦后消失殆尽。 萧文然没能和李娜出去浪,宫里的宸皇贵妃竟然召见她,这真的是百年难见啊。她和宸皇贵妃气场不合,能聊出什么花来。 “人家召见的是你,我去凑什么热闹,快去吧,马车在外面等呢。”李娜赶紧推着她出去。 求伴无果的萧文然只好独自进宫赴约了,兵来水掩,她也不是真怕了宸皇贵妃。 “逸安王妃,这边请。”来接她的是宸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巧笑嫣然,双瞳剪水,倒是个美人胚子。 “姑姑,您可知娘娘召见我何事?” 大宫女一直端着得体的笑容,微微摇头。 得不到任何消息的萧文然只能一路磨蹭,可再磨蹭路也有走完的时候,不一会,她就到宸皇贵妃的寝宫了。 这里不再是宸皇贵妃住了好几年的宫殿,而是升阶之后搬来更加宽敞华丽的锦云宫。 第二百一十七章云涌 萧文然走进去时,宸皇贵妃就斜躺在榻上,光润玉颜,柔桡轻曼,妩媚动人。比起宫里的新人,她的年纪实在属于大龄一类,可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还是那么柔媚让人喷血怜惜的对象。 简单的见礼后,两人就开始寒暄家常。拉拉扯扯好半天,宸皇贵妃还是没开口的打算,萧文然失了耐心,询问道:“不知娘娘此番寻我入宫所谓何事?” 宸皇贵妃娇笑埋怨,“怎的,需有事才能找王妃不成?” 萧文然皮笑肉不笑,心想,不是有没有事才能找我,还是你没事压根不会找我! 其实宸皇贵妃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萧文然,她不傻,当然看得出萧文然对她不是那么热络,可是这种事情有萧文然……应该说她身后的逸安王府支持,对她来说,那就是大大的好处啊。 思量再三,她打算先探探萧文然的口风。 “不知道王妃会不会想起德馨皇后。”宸皇贵妃似不经意的随口一问,涂的红红的丹蔻指甲抚了抚杯沿,才缓缓饮下。 萧文然眼眸微敛,宸皇贵妃怎么会突然提起皇后? “娘娘……这是何意?” 宸皇贵妃扶了扶额,歉意的笑笑。 “前两日下人突然收拾出德馨皇后的一些遗物,臣妾就不由得想起当初王妃被皇后算计……就算后来她罪有应得,可王妃当时可是凶多吉少啊。” “人都死了,我还计较什么。”萧文然轻笑,虽然不明白宸皇贵妃想干什么,但她绝不会轻易跳进去就是了。 宸皇贵妃目光担忧,似乎想说什么,又顾忌着不敢说。 萧文然也不打扰她,自己坐在那悠闲地喝茶。最后宸皇贵妃才想通似的,沉声道。 “虽然人死了,可还有人活着,德馨皇后因为王妃才命丧黄泉,大皇子心里恐怕不是那么痛快吧?” 萧文然像是被吓到,低头放下茶杯,呐呐开口:“不会吧,大皇子不是那么不懂明理的人。” 宸皇贵妃不赞同道,“人是有感情的,德馨皇后再怎么,那也是他的母后……” 萧文然沉默了,宸皇贵妃也不再多说,两人陷入尴尬之中。 最后还是宸皇贵妃发话了。 “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或许我胡说的,今日有些乏了,就不送王妃了。” 萧文然眼眸微闪,客气的回道:“娘娘多保重身体,臣妇先行告退。” 离开皇宫后,萧文然的背后浸湿,淑慎赶紧给她打扇子,不明白这都快入冬了,王妃怎的还出那么多汗。 “别扇了,咱们先离开皇宫。”萧文然喝下清茶,才压住心底涌起的恐惧。 这是她第一次打心底的惊慌失措,也是第一次直面面对宸皇贵妃的冷情冷血,更是第一次被人邀请进入那权利争夺的欲望深渊。 如果她没有想错,宸皇贵妃想杀了大皇子!她竟然想弄死皇家子嗣?!如果她要搞死哪个妃子,就算是周嫔,她内心也毫无波动,因为那是女人之间的宫斗,可是她现在却想弄死大皇子,和当初皇后想弄死斐安逸有什么区别? “娘娘,王妃还没表态,你怎么就放她走了?”大宫女上前替宸皇贵妃锤腿,一边问道。 宸皇贵妃心里也不爽,逸安王妃看着挺爽快的人,竟然会犹豫!难道她不怕大皇子的报复吗? “这种事总要考虑的,派人跟着她,就算她不愿意,也不能让她毁了我的计划。”宸皇贵妃摸着自己的尖尖的指甲,神情魅惑却冰冷。 大宫女浑身一颤,低头称是。 萧文然心神不宁,也没有回府,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她拒绝了淑慎的陪同,自己闲逛在街头。 “嘿!萧然!” 萧文然停下虚浮的脚步,迷惑的四处张望。 “这呢!走路你发什么呆呀!喊了好几声都没应!”从人群里走出一名俏皮女子,她把手放在萧文然眼前晃了晃。 萧文然定眼一瞧,熟人,是婴儿姑娘。 “真是抱歉,我在想事情,你怎么来京城了?”萧文然引着她去前面的茶馆,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高大男子,应该是她的丈夫无疑了。 到了茶馆坐定,婴儿才介绍她的男人。 “这是我相公,白天。” 随而对白天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逸安王妃了!幻灭吧?” 白天看着高大,本应该是凶狠之人,这会却是笑呵呵的,对萧文然也谦逊有礼。 “在下白天,还请王妃莫要怪罪婴儿的无礼。” 婴儿撅起嘴,不屑的看着萧文然,王妃又怎么样,不也没八大轿抬着,成群结队的护卫保护着,有什么好怕的。 白天赶紧逗她,担心她再说出些无礼的话,却没有因此而教训她。 萧文然看着他们的互动,不由感叹,那个追着殷旭屁股跑的嚣张姑娘已经死去,现在的婴儿照样跋扈,却是被人宠出来的,不是很完美,却也很可爱。 “没事,她,我还不了解吗?”萧文然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婴儿被她看得双颊通红,也不再跟白天使性子了,乖巧的坐在一旁。 “你还没说你来京城干嘛呢?” 婴儿装乖不超过三秒,听萧文然说话,又习惯性斜眼吊稍,十足的“天下唯我独尊”的姿态。 “你去武林都可以,还不许我们来京城啊!” 白天赶紧接着说:“是我要带婴儿来的,您送的礼物婴儿很喜欢,但是武林城的清猗园没那么快建好,我听说京城有座惊梦园……咳咳咳……”白天还没说完,就被婴儿一个巴掌拍下去,男人的脑袋磕桌子上。 妈的,敢拆老娘台!作死呢!婴儿气凶凶的盯着白天。 白天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揉了揉发红的下巴。 婴儿拉不下脸道歉,只好转头看向窗外,手却从桌子底下握住白天的手。 男人的眼睛突地一下发光,更加温柔的看着婴儿。萧文然却感觉很心塞……这狗粮我吃还不成吗!! “惊梦园么,你们去报我的名头就可以了,回头我跟他们说一下。”萧文然想起自己让季如生带去的斗兽棋样板,最后当做礼物送给婴儿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深宫密事 婴儿嘟囔,“我们又不是没钱。” 萧文然气笑了,天知道她惊梦园的通园卡多么难得,能让她吃亏的有多难!她还敢嫌弃! “本王妃发善心,赏你的成不!你是大富豪,留着去望月楼吃一顿好的吧!” “那你好人做底呗,我们第一次来,今天刚刚到,请我们去吃吧?”婴儿得寸进尺的要求。 “哈!那我是不是还要请你们去王府住住,享受一下气氛?!” “也不是不可以啊。” “……”这话没法接了啊摔! 最后当然还是请他们去望月楼吃一顿,至于王府是暂时不能住了,有平阳郡王夫妇在。不过萧文然询问了婴儿来京城多长时间,得到很可能在京城过年关的信息,她到时再把人邀去府上做客。 萧文然一直没有回应宸皇贵妃,那就是不想参与其中了。 两天后,一直无影无踪的舒洱出现在萧文然的房里,把淑慎吓得差点惊慌尖叫。 “王妃,府外有一股不明势力,他们暂时还不敢进王府,这几日您请不要出门。”舒洱恭敬道。 莫离从封地回来后,就着手京城的站点,可京城这种地方哪里是那么容易站立的,所以舒洱一直在帮他,今天回府才发现有人围在王府外,人数还不少,赶紧到萧文然的屋里确认她的安全。 萧文然自然知道那股势力是谁派来的,她有些心惊,宸皇贵妃到底拉拢了多少人?大皇子少了皇后一脉的支持,怎么看这太子之位也是落到二皇子手中,也就不奇怪宸皇贵妃能有那么多人脉了。 “没事,她还不敢轻举妄动。”萧文然沉声道,她不能躲在王府里,更不能让宸皇贵妃知晓她派人监视她。 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斐安远这件事,这是属于皇家权利斗争,她真的不太想去掺合,可大皇子才十三四岁,他能斗得过宸皇贵妃吗? 萧文然不想进宫,可也奈何不了太后时不时召唤她进宫陪伴。 “文然怎么啦?可是有心事?”太后看着频频走神的萧文然,不由担忧道。 萧文然赶紧回过神,心中懊恼,怎么敢在这时走神!太后身体不好,斐安远很多事都不会来烦她了,更别说这种事,让太后知道还得了? “没事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点懵。”萧文然找不到理由也不敢找理由,太后精明着呢,她说其他的只会引起太后的怀疑。 太后看了她两眼,才安抚道:“既然没睡好就回去睡吧,下次不用非得进宫。” 萧文然其实很想拒绝离去的,这样会让太后怀疑,可是不走,更容易露馅,她的道行可没有太后深啊。 一番天人交战后,萧文然还是告辞离去,让太后一点点怀疑也好过大大的怀疑。 只是她再次低估了太后察言观色的能力,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就吩咐成嬷嬷去查。 而太后也不知道自己此举被有心人瞧见了,反馈给锦云宫。 “要趁太后查出来之前把人杀了,到时死无对证,看他们能怎么办!”宸皇贵妃阴测测的声音在宽敞的宫殿里回响。 她的贴身宫女上前一步,问道:“那逸安王妃那里?” “她肯定有所查觉,找个机会……”宸皇贵妃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晓红,晓红。”二皇子从学堂回来后就没见到自己的贴身宫女,开始还以为是出去了,没有在意,直到傍晚从书房出来,却还不见人。 “晓红呢!”二皇子抓过宫殿伺候的小太监厉声问道。 小太监瑟瑟发抖,拼命摇头,“奴……奴才不知。” 二皇子撇下他,问向另一个宫女。 “奴婢也不知。” 二皇子一路问下来,差不多把整个宫殿的人都问完了,都是得到一个答案。 “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敢说,二皇子看他们的表情就明白了,能让他们这么惧怕,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呢? 他仅十岁的心灵一下子崩塌,比上次画卷事件还要痛苦,他在这冷冰冰的宫殿里那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属于他的,忠属他的。 有,晓红,可是晓红……二皇子靠在自己的宫殿外紧闭着眼睛,所有路过的下人都不敢上前打扰,恨不得把自己隐成一个透明人,让二皇子没看到才好。 良久,二皇子才睁开眼睛,一直就很黑很亮的眸子这会变得更加深沉,透着一股莫名的光彩,他快步离开自己的寝宫,不顾宫女太监的阻拦,闯进锦云宫。 “母妃!把晓红还给我!”二皇子小小年纪,气势却已经出来了。宸皇贵妃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那通身冰冷的气息,仿佛这才是他的好儿子。 “皇儿,你说什么呢,母妃要你的宫女作甚?”宸皇贵妃尖长的指甲搅了搅杯中的花茶,姿态慵懒。 二皇子眼神凶狠,怒道:“如果不是你,我的晓红怎么会不见了!” 瞧瞧,这快要控制不住的怒气,这样才对,恨吧,有恨,你才会上进,而不是天天敷衍我了事。 宸皇贵妃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二皇子太不上进,她必须让他上进起来,这样大皇子死了,皇上才会注意他。 “你别急,母妃让春青去找找,再和你一起去回去看看,或许晓红回来了呢。”宸皇贵妃像个关怀孩子的母亲,心疼的把他搂进怀里,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等宸皇贵妃拉着二皇子回到他的寝宫,晓红的确回来了,但是却是一副尸体。 二皇子控制不住的甩开宸皇贵妃的手,扑向地上的尸首,虽然衣服已经让人整理过,可脖子上的细细密密的红痕却彰显着晓红死前经历了什么样的屈辱。 “晓红,晓红……”二皇子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掉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尸体上。 宸皇贵妃用帕子捂着鼻子,有些嫌恶的不想靠近,可她还要教育儿子,不得不接近些。 “春青,怎么回事?”她看向春青,眼底蕴着怒气。 “奴婢不知,奴婢在假山那边遇到晓红,她就这样了……”春青悲伤哽咽的禀报。 第二百一十九章转变 二皇子没理她们,只是静静的抱着晓红,但他到底只有十岁的身板,只能半搂着晓红。 宸皇贵妃非常看不惯她儿子竟然那么珍惜的抱着一个死人,还是一个贱人,可她不能让他放下,还要他牢记这种痛苦。 “皇儿,你知道母妃一直以来的良苦用心了吗?你不强大,他们就会欺负你,欺负你的宫女,只有你强大了,他们才惧怕你,再也伤害不了你……”宸皇贵妃苦口婆心的教育着,可二皇子却像个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宸皇贵妃有心再说,春青却附在她耳边道:“二皇子一下子接受不了晓红的死亡,您让他静静,他会明白的。” 春青担心宸皇贵妃急功近利的逼迫二皇子,反而弄巧成拙。 宸皇贵妃也反应过来,她返身朝二皇子柔声道:“母妃回去给你查一下到底谁做的,你先照料好晓红的后事……至于你们,今晚的事谁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仔细你们的脑袋!” 一直在宫殿候着的宫女太监都“扑通扑通”的跪地,连声求饶。 宸皇贵妃这才收回了凶狠的脸色,进入慈母的角色。 “晓红死了本宫也很难过,但你身边没人,明日母妃再给你配个人好不好?” 二皇子沉默了良久,才沙哑的吐出一个字。 “好。” 天明时分,二皇子的寝宫已经恢复原样,没人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也没胆子说出来。 锦云宫派来了一个娇俏的宫女,和晓红还有五六分像,可二皇子无心去应对她,他似乎一夜长大,不再用宸皇贵妃催三催四的让他去学习,他自个儿就跟在大皇子身后,成为他的小尾巴。 锦云宫内。 “本宫的儿子只值得跟在大皇子身后?皇儿竟这般没用!枉费本宫……”宸皇贵妃秀眉皱起,对二皇子是深切的不满之意。 春青赶紧上前,“娘娘,慎言。”顿了顿才继续道:“我觉得二皇子挺聪明的,虽然现在被人说是大皇子的尾巴,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样更利于二皇子发挥啊。” 宸皇贵妃这么一想也对,就随他和那贱人儿子搅合去了, 她不信二皇子还能像以前那么懈怠。 “萧文然那边怎么样了?”宸皇贵妃转而想到另一个知情人,恨死了当初自己一念之差告诉了她。 好在萧文然似乎没有插手的打算,可谁让她知道了她的心思,逸安王妃,留不得。 “她身边总有人跟着,不好下手,奴婢已经找人和她接近了。平阳郡王妃就是兵部侍郎之女,是逸安王妃的好友,她有个小姑子也跟来联姻了,可还未婚配,奴婢就找人勾引君宁安,现在已经上钩了。”春青如实禀报。 宸皇贵妃得意的笑了笑,想到太后的动作,又阴沉着脸。“尽快解决吧,太后那边瞒不了多久。” 春青低头应是。 李娜最近很忧愁,小姑子改邪归正她还没高兴完,转瞬又告知她要在京城嫁人!这种转折到底怎么转的! “我们都快要离京了,她突然告诉我这个信息,真真把我吓得五雷轰顶啊。”李娜烦躁的在厢房里踱来踱去。 萧文然和谢长景却悠闲地在一旁喝茶。 李娜看着好友一个两个的无动于衷,终于控制不住,扑了过去。 “你们快给我想想办法啊!还喝什么茶!” 萧文然一副小人姿态给怒火中烧的人儿送上一杯清茶。 “大人,您消消气,我们会有办法解决的。” 萧文然面上虽带着胸有成竹的笑容,心底却不禁担忧起来,宸皇贵妃要有动作了。 君宁安喜欢那人显然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她不愿告知好友这种事情,省得他们担心。 萧文然看着窗外那两人恩爱的模样,一时之间陷入沉思。 “你家小姑子为什么要留在京城?”谢长景的视线也没离开过街道上的景色,却唐突的问了句。 李娜撇嘴,随口道:“还能为啥,不就为了个男人吗!” “可是那个男人不是在京城就是个无名小卒吗,你小姑子也愿意跟他?” 说到这个李娜更加揪心,她那封地朋友给她太深的印象,她哪里还敢找那些豪门高户啊,她把君宁安那朋友的事说了后,又突然陷入沉默。 君宁安的害怕并没有错,除了他们几个,有谁的家庭还能如他们一般? “那君宁安能这么想也不傻啊,那怎么会随便看个人就看对眼了呢?”萧文然也很迷惑。 她们只知道君宁安被那男人所救,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这种狗血剧情萧文然感觉微醺。 “是君宁安说要留在京城?” 李娜点头,又摇摇头。“好想是那男人说的吧,想让小姑子陪他一起在京城,还说过几天带来给文然瞅瞅,顺便介绍个差事什么的。” 萧文然暗自腹诽,让他来见我,就是我的死期了。 “不过相公不同意,太麻烦文然了,君宁安为此也生气了,第一次顶撞她哥哥呢,真是少见。”李娜继续无力吐槽。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萧文然已经肯定君宁安完全陷进去了,这就有点棘手了。她现在恨不得扎个小人诅咒宸皇贵妃,要来暗杀就派人来咯,搞个什么狗血八点档! “事情也不一定没有转机,那男人应该也是喜欢君宁安的。”谢长景刚好看到男人把簪花插入君宁安的发间,两人的情愫在周围流转。 “哈?”李娜不解,他们还能不是互相喜欢?他图自家小姑子什么? 萧文然却蓦然抬头,刚好对上谢长景意味不明的眸子,她心虚的重新低下头。 啊,高智商的人果然不好糊弄啊,谢长景是怎么发现的?萧文然抓心挠肺的想着。 “让男人跟君宁安一起回封地好了,他不是说无父无母吗,去哪不行。” 李娜虽然觉得今天长景美人特别多话,可是她帮自己解决了一个难题,她就好心情的忽略了! 第二百二十章分歧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李娜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近日盘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李娜的眉宇也舒展开来。 萧文然心虚得不敢说话,心里却回复,你一开始就被地域限制了思想,当然想不到了。 腹诽之余,她又想到自己,有什么资格吐槽他人呢,自己不也是没发现转机么,还傻乎乎的杞人忧天。 因为离京之事刻不容缓,李娜要去和平阳郡王商量这件事,就把她们扔在茶楼了,一点也没察觉好友之间流转的尴尬气氛。 不过走了也好,要是李娜也跟着要知道,那她是真的要晕了,李娜那性子还是适合傻白甜生活吧。 “还不打算说?”长景美人甚少发火,就算不高兴也是眯眯眼,冷冰冰的看着你。 可现在竟然笑了!虽然嘴角弯着,可眼神还是冰冷的,萧文然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 好可怕的气息。 “咳咳,不就是那什么后宫争斗啥的嘛……也没啥好说的。”萧文然企图垂死挣扎,让谢长景不要过于关注这些事,她都不想参与了,更别说长景这样的人。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美人轻轻的放下茶杯,眼神一瞬不瞬的紧锁着她。霸道总裁的即视感扑面而来……这算什么事啊。 见真的躲不过了,萧文然只好自暴自弃的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吧,我最近都没进宫,也不知道情况,那个男人……应该是她派来灭口的。”萧文然低垂拉耸着脑袋,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等待大人的审判。 谢长景没有说话,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萧文然先受不了这沉寂的场面,以为好友在担心她的安危,安抚道:“我没事的,斐安逸给我安排了人手,他们会保护我的。” “如果君家大小姐能说服那个杀手,你打算怎么做?”谢长景突然问。 呃呃呃?萧文然明显还没回过神来,长景美人的问题太有跳跃性了吧? 她低头皱眉,思索了好一会。 “文然,你做事太软了,没有到最后一刻,你都不会选择最有效的方法。” 萧文然一愣,可她心底却不赞同谢长景的话,她受过现代二十一世纪的教育,不会胡乱草菅人命,她也做不到那样,她是特警,对人命总有一丝怜惜。 至于之前萧文柔等人,也都是把她逼到退得不能再退,她才狠狠出手,但如果不是皇上命令,她或许还不会弄死她们。 可她也不能反驳谢长景,她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考虑着,她是纯土著的古代人,思考方式和她不一样也不奇怪。 谢长景也很忧愁,萧文然的表情明显是抗拒的,并不接受自己的说辞,可她也不懂怎么解释,萧文然其实误会她话里的真正意义。 比起生在豪门高户的谢长景等人来说,萧文然的心机稚嫩了些,虽说有些小聪明,可如果没有运气,她很可能在前面几次就挂掉了。 “你原意是打算怎么对待这件事情的?”叹了一口气,她只能慢慢的,从萧文然的想法中诱导她。 原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呗。但她心中可能是偏向大皇子……不然也不会一点表示都不给宸皇贵妃,让她就这么找人干掉自己。 说到底,她既不想掺合,可又真怕大皇子出事,杀一个少年……太残忍了。即便在古代看来,十三四岁已经是要成年人之列了。 “文然,你已经没得选择了。” 没得选择了吗……萧文然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低敛的眉眼给飘飘屡屡的刘海给挡住了,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之后,谢长景走了,她也走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不欢而散,应该……算的吧? “王妃,王妃!!” “嗯……啊?”萧文然回过神来,迷茫的看着淑慎。 淑慎很是担忧,王妃自从和平阳郡王妃出去和将军夫人聚会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人唤了好几声都不见应。 “饭菜都凉了,奴婢拿下去热一下再送来吧?”淑慎收拾一桌未动的食物。 萧文然有些歉意,她竟然在吃饭的时候走神了,但她是真的吃不下,长景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她陷入更深的迷茫。 “热一下让大家吃吧,我不想吃了。”食物她不吃也是浪费,还不如赏给下人们吃。 淑慎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端食物的丫鬟一起离开。 没了人的房间空荡荡的,萧文然坐着坐着又陷入了沉思。 “夫人。”莫离突然从窗户跳了进来,把萧文然吓了一大跳。 拍了拍胸口,萧文然回过神问道:“什么事?” 莫离恭敬的递上信件,“是阁主让白游阁传递的。”他没说出,这是用白游阁最快速的传递方式送来的,一般是特别急切的东西才能动用这样的力量。 此刻却用来给王妃传信。还是家信……莫离一开始其实是有些不爽的,两人明明用信鹰信鸽传得好好的,干嘛大费周章的这么做? 直到现在看到萧文然的情况,他心里也就有了解释,也释然了。萧文然虽不会武功,可她的警觉性并不比他们差,莫离这次从窗户进来,要萧文然平时早就有所察觉了,哪里还会被吓到。 信?萧文然也疑惑,斐安逸好好的干嘛让白游阁传信呢? 她打开一看,怔了怔神,立马收紧,不在看信上的内容,对莫离道。 “你还有事吗?” “……”莫离第一次体验被人赶出门的经历。“没有。” 所以他还是被“请”出去了,萧文然一个人窝在屋子里看信。 不是莫离所想的那样有什么重要的事,纯粹是萧文然实在不好意思!她竟然向斐安逸诉苦了!word天!简直奇耻大辱好吗! 那日萧文然浑浑噩噩的回到府中,舒洱送来斐安逸的信,她没心情看,却还是回了一封信,具体内容写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好像挺多字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不肯面对 直到刚刚看了一眼,她才知道那天的信到底写了什么鬼! 啊啊啊啊啊…… 等萧文然毫无形象在床上打滚,完全发泄完心底的羞恼,最终还是取过信来看,怎么说也是千辛万苦递回来的,斐安逸的关心。 斐安逸是皇上的胞弟,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宸皇贵妃去陷害皇家子嗣。对于储皇一事,他虽了解不多,可还是明白皇上的意思的。他不可能会让两个皇子用这样的方式去争夺。 但他不会也不能对萧文然说,你帮大皇子这种事,他让萧文然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让皇上去烦恼去,宸皇贵妃真的有什么动作,皇上不会不察觉,萧文然只是提前告知了而已。至于宸皇贵妃那里也不要掺和,让莫离和舒洱保护好自己,宸皇贵妃,自有人收拾,她只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最后还臭屁的写了一句,“万事莫怕,有我呢”,萧文然瞄了一眼,心中微暖,却没有多想。 等煽情的情绪过后,萧文然蓦然发现,这货并没有真正解决自己的问题啊。谢长景提的那些,他一个想法也没提供!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萧文然低咒,坐到案首上,提笔严厉谴责斐安逸这种扰乱组织的方式。 之后当然是用信鸽送去消息,萧文然可没他那么厚脸皮去麻烦白游阁。 虽然心中的疙瘩还没解开,但萧文然还是重新振作了起来,按照斐安逸所说的,让舒洱去皇宫传递消息了。 而另一边,平阳郡王回程在即,君宁安这姑娘真的把自己看中的男人说服,跟她回平阳城封地。 萧文然也终于得以看见原本派来杀她,却莫名其妙被拐走的男人。 两两对视,都有些尴尬。男人可能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戏剧性的结果。可不管过程如何,这样的结局是好的,一伙人和和气气的吃过践行宴后,平阳郡王就带着妻子,妹妹妹夫离开京城,返回封地。 封地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一年也快到尾了。闲来无事的萧文然一反常态没有去将军府,而是把婴儿和白天邀请来王府了。 萧文然现在面对谢长景还是有些尴尬,索性先当一会蜗牛。而谢长景那边就不知是洞悉她的想法还是别的,也没有来打扰过。 注意到这个细节的只有王府的下人,可他们哪敢去问啊,只好问淑慎这个大丫鬟了。 “王妃,您最近……是不是和将军夫人有什么误会啊?”淑慎伺候着萧文然看账本,不由的询问道。 萧文然正沉迷账本的怨念中,突地听见淑慎的问题,怔了怔。 她这个表情让淑慎心中更加不安,真的有问题?! “王妃,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您和将军夫人……” “是有点小问题,不过没事,别担心。” 淑慎信她的话才有鬼呢,要没事您半个月都没和将军夫人联系?同时也埋怨起将军府那边,自家王妃不主动,难道将军夫人也不主动吗?看着王妃这样,淑慎做的丫鬟的活,操的是老妈子的心啊。 萧文然这时也在想,蜗牛够久了吧,可是她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她给不了谢长景答案。这样去见她,又有何意义? 萧文然苦恼着,舒洱却回来了。这样她又有了理由不去想这个问题的借口。 淑慎看见房间里突然冒出个身影,也没激动,默默的离开,关上大门。 舒洱自去送信后,就没在回来,宸皇贵妃那边也不知怎么地,没在派人来灭口,似乎是没时间的样子,萧文然也乐得轻松。 “皇宫现在怎么样了?” 舒洱答:“属下去送信后,就被皇上留在那里保护大皇子,现在还在收集宸皇贵妃陷害大皇子的证据。” 萧文然了然的点点头,宸皇贵妃应该还没行动,皇上这边也还只是部署潜伏。 “宸皇贵妃……最后的结局会如何?”萧文然突然问道。 舒洱一愣,没有回答,倒是萧文然自个儿醒悟,这种事,问舒洱一个暗卫有什么用。 长景也许说的没错,自己……真的有点圣母心了。 萧文然得到消息后,就抛开不管了,不是在王府接待贵客,就是去城外那里逗小孩,和蛮王斗嘴。冬天降临,蛮王又恢复那个怕冷的老头儿形象,天天窝在屋子里不肯出门。 萧文然也怕冷,可程度和蛮王相比真是大巫见小巫了。或许是瞒着斐安逸那三年留下的后遗症,他一触及冷风就颤抖得不像样子。 小孩叫浩浩,今年八岁,被蛮王捡回来后,虽说做的侍童,可也是好吃好喝的,一身气色都给养回来了,带着个虎头帽,配着肉乎乎的脸蛋儿,看着虎头虎脑的。 “老爷不肯出门。”浩浩见到萧文然来到,赶忙上前伺候。萧文然哪有使唤童工的乐趣,让车夫帮忙把东西搬到木屋去。 浩浩说这一句,是因为萧文然让他劝着让蛮王出门走走,就在周边,绕着屋子转一圈都成。可蛮王死活要赖在屋子里,打定主意要在里面过一个冬季。 萧文然看出他这是心理阴影,就想让他克服这个阴影,可奈何她有心,蛮王无意啊。 “没事,我进去瞧瞧。”萧文然摸了摸他的脑袋瓜,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圆润的珠子,让他去玩。 萧文然走进去就看见老头儿披着被子坐在榻上,桌子上放着是惊梦园里出的飞行棋盘。 蛮王见萧文然来,只是掀了一下眼皮,连话都懒得说。 “你真打算在屋里生蛋啊!还有,屋里烧着地龙,不用捂得那么严实!” 蛮王不为所动,高贵冷艳的吐出三个字。 “我乐意。” 萧文然已经从最初的气恼,变成今日的淡定了。上前掀开他的被子,甩回床上去。 蛮王自然想去取回,可萧文然会允许吗?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不一会,蛮王就败下阵来,没有武功,他怎么会是同没内力的萧文然的对手呢。 蛮王一番动作后,不感觉热了,就不再想去拿被子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消除阴影 “每次都要我这样逼你,你自己动动不就不觉得冷了吗!”萧文然一脸煞气,坐到对面的榻上。 蛮王不以为然,还振振有词。 “你可以选择别抢。” 萧文然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革命未成功,还需多努力啊。 萧文然陪老头子呆到傍晚才离去,浩浩正在雪地里玩珠子,萧文然就没有打扰他。 蛮王一直在屋里自娱自乐,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夜幕马上就要降临,可浩浩没有丝毫动静,这是怎么回事? 平时这时候浩浩差不多也做好晚饭送来了吧?对于让一个孩子去准备晚饭这种事,蛮王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可今天怎么会那么安静呢? “浩浩?”蛮王喊了一声,门外没有动静。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有时浩浩会在周边玩,蛮王叫不应也不奇怪。 可这么晚了,浩浩不可能还没回来。难道是在厨房里弄晚饭? 蛮王走到门口,隔着门又大喊了一声,“浩浩!!” 还是没动静。 蛮王有点急了,立即打开门,冷风呼啸而过,蛮王冷得一哆嗦,赶紧把门关上,同时也瞥见对面的厨房一片漆黑。 浩浩还没回来!蛮王关上门后的唯一想法。 难道是萧文然那丫头搞的鬼? 蛮王自然明白自己这毛病是心理阴影,可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大冬天的,窝在屋里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就没想改过。 但萧文然和浩浩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要他改,三人扯皮条一样,蛮王都没妥协。 难道今天要出大招了?蛮王去取衣服的手在那一瞬间迟疑了一下。 哼!老夫才不会上当!蛮王对于这种方式来逼迫他出门,非常不满!他转身坐回到榻上,打定主意不去寻浩浩。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蛮王备受煎熬。 “万一真的是遇到什么事怎么办?” 蛮王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坐不住了,赶紧把萧文然送来的厚衣服穿上,披上大氅,匆匆出门去。 什么阴谋诡计,什么逼迫不逼迫,他都认了。 “浩浩,浩浩。”蛮王打着灯笼四处搜寻。 “老爷……老爷是你吗?我在这!”浩浩稚嫩的声音传进蛮王的耳朵里,他赶紧飞奔而去。 “老爷……”浩浩此刻有些可怜兮兮,小脸因长时间的吹冷风显得有些苍白,身子也僵硬着,只不过手里还是紧紧的握着萧文然给的珠子。 蛮王看他那模样,再多的狠话也说不出了,伸手拽他出来。 只是浩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冬日穿得又厚实,着实废了蛮王不少力气,险些还被他反拽进坑里。 浩浩在蛮王的协助下爬了上来,蛮王却累得不想动了,直接原地休息了。 “老爷!你终于出门啦!”浩浩的眼睛亮晶晶的,宛如星空璀璨,眨巴眨巴得闪耀得蛮王不能直视。 他默默吐了一口气,随后用手狠狠的敲了敲小家伙的脑袋。 “你怎么搞的,竟然掉进坑里去。” 浩浩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有点埋怨道:“我来捡珠子的,没想到踩进去了,也不知道哪个那么缺德,挖了坑在这。” 原来浩浩是为了寻找自己走散的珠子,正巧这个坑原先被树枝啥掩盖住了,再有雪铺盖在上面,珠子就停在这上面。珠子就那么点重量,自然不会陷下去,可浩浩一个大胖小子一脚踩下去,不掉进去才怪。 至于坑是谁挖的,蛮王表示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因为,那是他冬天之前自己挖的→_→。 不管怎么说,蛮王这个毛病算是解决了,萧文然第二天来看,还满目惊讶,那个和她斗争了一个星期的倔强老头,竟然和浩浩在门前玩起丢雪人,真是……太特么震撼了。 “哟,老头儿终于舍得出窝啦?”萧文然纵然心里头惊讶,可她是那么外露的人吗?她还要趁着蛮王打脸好好的“羞辱”他一番。 蛮王虽然有些老脸挂不住,可他也不是善茬,立即回道:“老夫是看在浩浩的面子上才出来的,心诚所致,金石为开。孩子求了那么久,我也不好意思让孩子失落不是。” 萧文然撇撇嘴,装,你再装。蛮王像是没看到她的鄙夷,依旧堆着自己的雪人。 “啪”一个雪球落在萧文然的身上,本人还处于呆愣状态。 “哈哈哈!浩浩我们快跑!”蛮王拉着浩浩就往远处跑,刚刚堆好的雪人儿也不要了。 萧文然醒过身来,咬牙切齿的抓了两把雪球,对准两人的背影冲了过去。 暖阳明媚的雪地上,留下来来往往的脚印和一串串的欢声笑语。 玩累了,萧文然跟着蛮王进屋,打发浩浩自己去玩。小孩子的体力自然是活力旺盛的,接过萧文然给的玩具,又自己去捣鼓了。 “最近怎么样?快到年关了吧。”蛮王倒了两杯热茶。 现在是十二月初,距离年关还有一个月。 萧文然捧过热茶吹了吹,不在意道:“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斐安逸又不回来过年。” 蛮王白了她一眼,“谁问你了,问宫里头呢。”他之前已经旁打侧敲,让萧文然把事情说了遍。 萧文然不语,她没有太关注这件事,只知道宸皇贵妃最近没空追杀她。 “不知道,快近年关了,应该不会这时候闹出什么吧?” 蛮王觉得萧文然的状态不对,非常不对,之前以为是因为皇宫那些事让她这样,现在听到回答,他又觉得不是。 那到底有什么让她烦恼的呢? 蛮王看起来和萧文然不对付,可怎么也是徒弟媳妇,怎么可能不在意。可萧文然每次谈到自己身上就开始左右而言他,什么也不肯说。 倔强这方面两人还真是很相像啊。可今日蛮王不想再试探了,直接了当的问道。 “你最近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就说,虽然那小子不再,可老夫也是有点作用的。” 萧文然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了,王府下人除了奇怪王妃不找将军夫人玩之外,并没有看出她有什么不对。 第二百二十三章重归于好 “老夫走过的路比你吃的饭还多。”蛮王掀了掀眼皮,不屑道。 萧文然在心底也憋了许久,一直得不到解决,她也有些狂躁了,跟蛮王说,应该没关系吧?如他所说的,蛮王年龄好歹大她一轮,前辈的话,更有说服力吧? 没人倾诉的苦闷,萧文然积压在心底的问题一下子全都说了出来。一吐为快,萧文然算是体验到这种感觉了。 把事情都说了后,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老夫以为什么了不得大事,原来是这种事情。” 蛮王的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萧文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死个人了,真是最讨厌这种人了,有事没事都要踩一脚。她自个儿完全忘了自己也是这么对待蛮王的。 “老头儿别废话!” “年轻人真是一点儿气度也没有。”蛮王嘴贱的叨叨续续,看萧文然快要抓狂了,才正色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她这么说的确有些过了。” “呃,长景也是为了我好……”听到蛮王说谢长景,萧文然又有点尴尬,为好友打抱不平了。 蛮王老神在在的神色一秒破功,翻了个白眼。“老夫又说过她不是为了你好吗?” 不给人家说坏话,又要解决问题,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萧文然无奈,却没没在吭声。 “她那么说,也是不了解你,但你也太窝囊了,搞得自己一身猩。你在开始就跟宸皇贵妃说不插手这件事不就完了,暗地里再给皇上送信。” 萧文然皱眉,刚想反驳,却被蛮王打断了。 “你想说你答应了宸皇贵妃,怎么可以来这一手?你是不插手这件事啊,但是不代表不插嘴嘛,反正你只是让皇上注意宸皇贵妃而已。” “……”萧文然无言以对。 蛮王的说法的确可行,但萧文然怎么看怎么猥琐呢?难道是因人而异? 蛮王也是擦汗,幸好徒弟不是一国之主,要萧文然去当国母,分分钟被弄死的节奏。皇宫里的阴暗,只有更残忍,没有最残忍。 “以后这种事你少掺和,要掺和也是那小子去。”蛮王无奈的摇摇头。 萧文然可就不爽了,斐安逸?比她好到哪里去? “怎么比你好一点。”蛮王冷哼一声,夺门而出。 萧文然捂紧嘴巴,真是祸从口出呀! 等等,好像蛮王也没说到重点吧?也是教她怎么处理这件事而已…… “你这死老头!把话说清楚!!”萧文然起身追了出去。 逸安王府的下人最近又有新发现,王妃去找将军夫人玩了,这说明冷战解除了?真是皆大欢喜。 管家等人也都笑逐颜开,放下心中的担忧。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那么多人担心着的萧文然,此刻正坐在将军府的大厅里。 她也蛮紧张的,毕竟好一段时间没见长景了,还是那样不欢而散,不知道长景有没有生气呢。 不大一会,谢长景就一身雪白色出现,白衣,冰山美人,似乎此刻更冷了。 直到萧文然跟前,谢长景那浑身的冷气才有融化的迹象。她似乎忘了那天在茶楼里说的话,招呼着萧文然进内屋里坐。 进了内屋,就没有大厅里冷冰冰了,地龙烧的旺盛,刚进来就热得想脱衣服。 “这里不冷。”谢长景提点了一句。 得了主人家首肯,萧文然不再顾忌,三下两下就把大氅解下,扔给淑慎拿着。 “似雪,你和淑慎也好久不见了,你带她去耳房暖暖吧。”谢长景淡淡的说道。 来了来了!萧文然心中一紧,控制不住往淑慎那看一眼,不想撞上她担忧的目光。 萧文然定了定神,安抚的朝她点点头。淑慎才跟着似雪离开。 没有外人,只剩两个人的空间,明明更宽敞了,萧文然却觉得呼吸不通畅。 就在萧文然以为谢长景会提那天的事,正襟危坐时,对方来了一句:“下棋吗?” 萧文然呆愣,你把人支开,就是下棋?! “怎么了?” “……没。”她冷静下来,没准长景是因为怕她不自在,所以打算在游戏中循循徐进。 两人玩的是斗兽棋,是萧文然离开京城前弄出来的。此棋一出,得到了广大人民的喜爱。斗兽斗兽,把象棋换成动物,人的劣根性都是带着好斗的,还是这样斗动物,自然乐趣多多。 第一局,谢长景赢了。 第二局,还是谢长景赢了。 第三局,当然是谢长景赢了。 …… 连输数盘的萧文然脸上有些烫,她虽不是发明者,可在她们眼里也差不多了,自己竟然输的那么难看。 长景咋还不开口,难道是想用下棋告诉她什么? “文然,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谢长景放下棋子,关怀道。 萧文然略尴尬,难道要说我在等你继续那天的话题?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嘛。 许是她怨念太强,一直没在重点的谢长景突然开窍了。 “那天的事……” 萧文然赶紧坐直身子,屏住呼吸听对方说话。 “那天的事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你身上,对不起。” “……”这发展方式不对啊!怎么是长景先道歉?她今天就是想来道歉的,就这样被抢先了。 “那你都不找我玩,我以为你生气了。”喂喂喂!这委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老子要说的不是这个!萧文然简直想扇自己两巴掌,得寸还进尺。 一向面瘫的长景美人此刻脸上奇迹般的染上两朵红晕。 “不是不找你,是怕你还在气恼中。” 所以她们这段时间都在干嘛,互相担心对方是不是在生气?真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 “噗嗤。”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实在太过于小儿化了。 一笑泯恩仇也可以用在这里了吧,两人相隔的那堵墙倏然崩塌。 “你那天说的其实也对,是我钻牛角尖了,善心是因人而异的。”萧文然谦虚的认错。 谢长景也难得尴尬,赶紧道:“我那天说得严重了,我本来是想帮你出主意的,没想到没控制自己……” 第二百二十四章梦梵生产 和谢长景重归于好后,两人又陷入忙碌,李梦梵要生了!得知消息后,两人纷纷赶到周府,周晟睿此刻在宫中,去通知还需点时间,所以萧文然和谢长景来得比他快。 “伯父,伯母,梦梵怎么样了?”两人到了房外,周家夫妇也就是李梦梵的公公婆婆,已经等候在那。 “逸安王妃,将军夫人!”周父周母看见来人,就要行礼,被萧文然拦住了。 “都是虚礼,不必计较,梦梵现在怎么样了?” “哦哦哦,梵儿刚进去,产婆没说不好。”周母也是急晕头了,话也语无伦次,索性产婆没有说出大问题,萧文然两人也心下稍安。 进了产房不代表就马上要生,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准备,迎接新生儿。 房里的丫鬟产婆走进走出,四人都不敢大喘气,生怕妨碍到进程。 房门终于完全闭上了,这是要开始分娩的节奏。 李梦梵第一声,惨厉的让人浑身一震,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 周晟睿回到府中时,房里才进行到一半。 “啊——!” 他一踏进院子,就听见妻子凄惨的叫声,要不是四人按住他,他非得闯进去不可。 “放开我!我要进去!梵儿,梵儿你怎么样了?”周晟睿失控的大吼大叫,周父生怕他乱来,见了两三个护卫来桎梏他。 在外人看来非常淡然自若的周大人,天子近臣,此刻就像发狂的野兽,拼了命想靠近产房。还一边大叫,连不生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一直疼的哇哇大叫的李梦梵听见相公那句“不要孩子,不生了”的话之后,低吼了一声。 “我要孩子!我要生!” 之后就没叫的那么惨了,只是使劲的时候叫几声而已。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千金!”产婆抱着刚生下的女婴儿叫道。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夫人加把劲!”眼尖的产婆赶紧上前安抚李梦梵,竟然是双胞胎! 李梦梵生下第一个就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精力,这会还有一个,着实有些危险。 “夫人夫人,还有一个呢!放松,呼气,加把劲!” 产房里人慌马乱的,李梦梵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做母亲了,爆发了潜力,突破了自己。一鼓作气,生下第二胎。 也是第二个太弱小,比起第一个胖娃娃,他小得可怜。 “啊哟,是小少爷!”产婆惊喜道,竟然是龙凤胎呀! “生……生、生完了?”李梦梵虚弱的问道。 产婆刚点头,李梦梵就晕过去了。 “啊,夫人晕过去了!”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但终归是好的,无论小孩大人,都平平安安的。 周晟睿真的是吓得一身冷汗直冒,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让妻子经历这种痛苦了,一子一女,他心满意足。 萧文然和谢长景也得以看到两个新生宝宝。孩子的名字得到百日宴才取,所以他们现在只有小名,女宝宝叫夕夕,男宝宝叫林林,都是取自李梦梵的名字,足以见周晟睿对妻子的怜爱。 只是林林比起姐姐夕夕的体格,小得实在让人怜惜。 李梦梵很快就醒过来了,看见儿子小小的身躯,不禁潸然泪下。 生之前她还拼命挑食,这不吃那不吃的,如果不是这样,或许她的宝宝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怎么了?当母亲了还哭。”萧文然替李梦梵拭去眼泪。 “要是我多吃点,林林也不会是这个样子,我对不起他。” 李梦梵这是典型的产后抑郁症,总觉得林林哪里不好都是出在自己的身上。 萧文然也不太懂这些妇科信息,只安抚道:“没事的,现在看着小而已,等以后肯定又高又帅!你对你和周大人的基因还不自信?” 李梦梵终于被萧文然哄得喜笑颜开,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 周晟睿从后头进来,看见李梦梵醒了,健步如飞的冲到床边,挤开萧文然。 “梵儿,你醒了。”语气里满是惊魂未定。 他真的被吓傻了,听见李梦梵晕了。爆发了所有的力量,竟真的冲开侍卫的阻拦,闯进屋子里。 好在他进去时,产婆已经帮李梦梵穿戴好,屋子里也开窗透气。 也因为他的“又哭又闹”把衣服弄得乱七八糟,周母得知李梦梵没有任何大碍后,就撵他去换衣服,这才没得第一时间见李梦梵醒来。 “没事,让你担心了。”生了孩子,李梦梵通身闪耀着一种名叫母爱的光芒。 周晟睿不顾众人在场,一把搂过李梦梵,似乎要她听听,他心底的害怕。 萧文然等人识趣的离开房间,就给这一家四口。 李梦梵瞄到外人离去,才松了精神,伸手拍了拍爱人的后背,小声安抚道:“我真的没事,天底下谁家生孩子不是九死一生,我不仅没死,还多了两个宝宝呢。” 周晟睿却听不得死字,急忙打断:“不准!不准你死!” 一向惧内的周大人,终于也有了强硬的一面。 李梦梵没在打击他,只是轻轻的靠在他怀里,只是她家相公下一句话,让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就差没家暴了。 “我只要你,不要孩子,要是你因为他们……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周晟睿!他们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说话的!” “没有母亲的孩子像根草,还要父亲做什么!” “……” “所以你要好好的,我才有心思管他们。”周晟睿吻着李梦梵的嘴角,一边叨叨续续的说着。 她没在阻止周晟睿这点儿动手动脚,她明白,周晟睿是真的害怕失去她,她在气恼之余也是满满的心喜。 所爱之人也是拼了命爱你,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幸福的呢? 李梦梵也动情的回吻周晟睿,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呜哇哇!”一道婴啼响起,洪亮得让人头皮发麻。 听见姐姐哭,小林林也象征的嚎了两声,可他的声音哪里能盖过夕夕的哭声,比声音不行,林林改用眼泪示人。 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睛里流出,让人看着心都碎了。 李梦梵赶紧推开男人,让他去抱孩子来。郁闷的周晟睿开始了他煎熬的奶爸生活。 第二百二十五章要回去! 武林。 七星暗杀楼终于成立了,楼主竟然是五年前离开暗游阁的暨昱!多么震撼人心!一时间大家都纷纷想看暗游阁的动静。 暨昱是前阁主一直培养的继承人,最后却给了徒弟,这对暨昱来说是多大的打击,才会离开暗游阁,五年时间,暨昱打造出七星暗杀楼,是想和暗游阁叫板吗? 可现在暗游阁属于朝廷那边了,七星暗杀楼还能比得过暗游阁吗?其实说实在,就按两组织的归属问题,七星暗杀楼已经更胜一筹。 众人期待的两组织之间的针锋相对并没有出现,但七星暗杀楼和暗游阁不和那是肯定的。 暨昱出现在武林城时,正好和逸安王爷一行人撞上。众人就看见暗游阁前阁主目不斜视的离开,而暨昱……也是一脸铁青色。 殊不知黑衣老头如此只是行为习惯,而暨昱……只是面无表情。都是群众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才会有这样的流言传播。 此刻白游阁,两位前阁主坐一块对弈,斐安逸在一旁淡定喝茶。 “妈的,你又偷我棋子!” “你别血口喷人!” “老子都看到了!……操!不跟你这种人棋渣下了,安逸,来一局!”白游阁前阁主是在受不了好友的悔棋偷棋行为,招呼着斐安逸陪他玩。 斐安逸刚想开口拒绝,就看见窗口传来动静。 “哟,来啦。” 来人正是路上遇见的暨昱。 “处理事务,来迟一步,请王爷恕罪。”暨昱一板一眼的行礼,另外两位都没在他眼里。 斐安逸摆手后,暨昱才向两位老人问好。 “哈哈哈,暨昱小子还是那么礼貌,比那谁强多了,当初也不知道哪个人眼瞎了……”白游阁前阁主还在生气刚刚暗游阁前阁主的偷棋行为,这会更是不留余地的讽刺。 暗游阁前阁主黑着脸,当然他一直都是黑脸示人,只是这会更黑了。眼睛看向暨昱有些复杂,遗憾,歉意,欣慰等等,可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暨昱前程更好,他也就放心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两个老头看向暨昱。 暨昱现在属于和他们有点渊源的对头,要是被人看见,岂不是暴露了。 偏偏那头斐安逸像是没想到这回事一样,直接喊人进来。 幸好进来的是沉教主一个人……不应该叫沉阁主了。 “安逸,你这是?”白游阁前阁主很快反应过来,把核心人员都叫来,是有事要说吧? 斐安逸点头,立即道:“我要回京城一趟。”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不赞同。斐安逸才刚刚在武林站稳脚跟,这会离开,恐怕就给有心人机会了。武林和朝廷的渊源,可不是一纸协议就能消散的。 “这太冒险了,京城那里有急事?”白游阁前阁主皱眉问。 “嗯,不是快年关了吗,本王要回去陪王妃啊!”斐安逸煞有其事的说道。可在众人眼里就是无理取闹了,就算王妃再重要,也不能如此任性吧?他们也不是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难道是王妃撒娇了? 总之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众人,除了不明所的沉阁主,连暨昱都不满的皱紧眉宇。 斐安逸知道玩笑不能不能开过头,虽然他觉得回京,他的王妃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好了,其实是宫里发生一些事,你们也知道的,我有两个侄子,而皇兄还没立储。”这话比刚刚那句要随意多了,但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浑身一震。 白游阁前阁主上前踏了一步,“恕老夫直言,皇上……也不过是弱冠已满,而立未达吧?皇子们最多也不过总角年纪?”皇帝那么年轻,就算立储也得等个二三十年吧,有意思吗? 斐安逸噙着冷笑,可不就是嘛。皇兄连而立都不到,他们一个个就盼着那个位置?前皇后如此,没了压制的宸皇贵妃也变得如此,权势……到底是谁控制了谁呢? “皇子们没那心思,不代表别人没有,他们需要更巩固的权利而已。”斐安逸这话说得平淡,却也昭示着人心的险恶。 几人顿时沉默,武林虽不如皇宫那般,可他们怎么也是一方掌权者。权势,这种诱惑谁人不知呢? 他们没有理由再阻止斐安逸的离去,再怎么说,他到底也是朝廷人,还是皇室中人。 “找你们来,肯定是要安排好才离开的,莫要太担心,年关一过,本王便回来。”斐安逸安抚道。 有了他这句话,两位老人也没道理继续阻挠了,几人围坐一块商讨年关前后的事务。 直至日落西垂,几人才离去。 只有现管暗游阁的沉阁主还不愿走。 “我也去京城。” “不行。”斐安逸很严肃的拒绝了。他知道沉阁主想的什么,他怎么会让他去见萧文然呢!想都别想! 沉阁主似乎很不乐意,可一时之间也没理由反驳斐安逸。 “别忘了你现在和暨昱是对头,你走了,暗游阁就被七星暗杀楼比过去了!”斐安逸知道这家伙脑子构造简单,趁他还没想明白,赶紧忽悠道。 沉阁主没吭声,但也觉得斐安逸说得不错,他好胜,哪里容得别人超过他,可是总感觉哪里很违和……? 总之,他还是半哄半强迫把沉阁主送走了,擦了一把汗,连夜吩咐好,就带着包袱离开了。 今年没法回去过年的还有季如生,被萧文然抛弃在武林城,清猗园的开张还得明年开春。加上武林城一些季家产业的分布,都拖着他的后腿。 但还好有墨染菊沁两位熟人,还有一班核心工匠,都留在了武林城。朝廷和武林友好协议的第一年,武林城就迎来非武林人留守的热闹。多了季家产业的支持,武林城的年关也不似以往那般冷情。 季家在武林城买下一座宅子,既然常驻,自然不能老是住客栈。 墨染和菊沁来了一个多月了,比起处处受限制的京城,武林这般似乎更适合两个丫头,加之清猗园还没开张,两人多了许多时间用来逛武林城。 第二百二十六章疯魔的执念 现在已经进入十一月底了,该是准备年货的时候了,墨染菊沁很自觉的抢过这个货,除了她们俩,都是些大老爷们,对年货置办能有什么了解。加上比起要制作东西的工匠们,她们实在够清闲自在。 季如生分配两个壮丁给她们俩当苦力,墨染菊沁也就放开手脚在武林城的街道横扫了。 两人逛着逛着就到了城门,清猗园的大门已经改建好,只是上面还没挂牌匾,大门也紧闭着。 “咦,那个人是谁啊?站在门前看什么呢?”菊沁姑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扫了半天的货,都快渴死了。 墨染也随着菊沁的视线看了一眼,淡淡道:“是武林盟主。” 至于她为什么知道,也是一次偶然,她有事找季当家商议,在院子里碰见过,季当家当时好像和他聊清猗园怎么,隔得太远,她听不清,等到她走到,两人已经对话完了。 那人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阴沉着脸色,墨染有些战战兢兢,好在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离去。随后季当家才告诉她,那就是武林盟主。 听季当家的口气,似乎也不怎么待见这个人呢,只是她什么都没有问,转而提起正事来。 “这就是武林盟主啊?看起来不够壮啊,连阿大,阿三都比他强壮。”菊沁有些幻灭,在她脑子里,武林盟主不应该是很强壮,让人一看就很靠谱的吗?她在殷旭身上看不到任何,还感觉阴风阵阵的。 墨染无奈笑之,菊沁的思维到了武林后更加跳脱了,宛如脱缰野马,再也没人能压制。 “武林盟主是比谁武功高强,又不是比谁块头大。”看见一旁的阿大,阿三被菊沁拿来比较多紧张模样,她赶紧为两人解围。 阿大,阿三心里也苦兮兮,莫名其妙被和武林盟主做比较!他们很害怕有木有!那是谁啊!武林盟主呀!还好周围没人听见。 菊沁嘟着小嘴,不满的低声反驳:“反正我就觉得他不合适。” 武林盟主多正直的一个存在啊!让这么一个长相阴柔,看着不怎么正气的家伙当武林盟主,菊沁哪哪都看不顺眼。 其实也不怪菊沁这种幻灭的思想,殷旭本来长的就女性化了些,以前还用着谦和那一套,让人感觉儒雅温和,不会太去在意他的长相。 可自从萧文然离开武林城后,殷旭就变得阴晴不定,连维持面上的温和都懒得。 殷旭抬眼看向没有任何装饰的大门,但他还是从季如生那里得到了消息,这里会叫清猗园,用他母亲名字命名的园子。 具体经营什么,季如生没有透露,可他见过萧然送婴儿的新婚礼物,据说里面就有这种东西,是供人玩乐的场所,却不是花楼的那种意思。 萧然,萧文然,连名字他都是在季如生那里知道的。他除了只知道她是逸安王妃,什么也不得而知。 那日派人出城寻找,却一无所获。他知道,萧文然真的在躲避他,是他赶跑了她,原本她应该会等清猗园完工后才会离去的。 殷旭有悔恨,却觉得萧文然太绝情,即便不能……也不可以做朋友吗? 他这一想法在季如生那只得到一声嗤笑,季如生,以情敌的直觉,他不难看出这位和萧文然是合作伙伴的季当家,对萧文然不也抱着别样想法,为什么萧文然没有远离他?还给他这么大的信任?难道是因为他们的合作关系吗? 殷旭无解,季如生也不愿给他解答。在季如生看来,这人简直猪队友,原本能和萧文然多相处些时日的,却被这蠢货给打断了。季如生能对情敌兼猪队友有什么好脸色,除去必要的交往和帮助,他一点都不想和他有交流。 殷旭恍惚之间又想到,婴儿的父亲来拜访父亲时,提到婴儿从京城送来的信,她遇到了逸安王妃了,还被邀请去王府做客……其他的殷旭没仔细听,只知道萧文然已经回京了,在京城。 知道人在京城后,殷旭不是没有过冲动,他想去京城找萧文然。可是片刻他就清醒了,他去干什么?见了又怎么样?她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可他心有不甘,婴儿喜欢他,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只是把婴儿当妹妹照顾,然后婴儿放弃了,然后她就获得幸福……新婚那日他也有去,婴儿脸上的笑容是他从未看过的灿烂,给予她的,正是她身边的男人。 为什么叫婴儿都能获得幸福,而他不能?萧文然让他注意身边,他身边只有婴儿,可婴儿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他明白还有别人,就他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可他都觉得没有萧文然好,那样的人,那样的人明明更适合站在自己身边啊。 殷旭好歹好说也是和萧文然相识相处过两三个月,对于她的性格也是有所了解,皇家,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偏偏她宁愿放弃自由,也要与斐安逸在一起吗? 他明白自己不能再想了,他只会越想越陷进去,武林盟主没有那么清闲,他应该想如何更好的打理武林盟才对。 殷旭收回视线,扬起马头,直奔盟主府。 “盟主,斐安逸昨夜连夜离开了武林城,似乎是要去京城。”前来的人是殷旭派去监视斐安逸的,这名属下十分不理解盟主让他监视他干嘛,随时在对方反监视的范围,这算哪门子的监视?可偏偏盟主就是让他盯着暗白游两阁新晋阁主的动向。 离开?殷旭微微晃了一下身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让属下去监视什么,他明明知道派去的人一定会被发现,可他就是不愿意收回。 如今看来,一切都有了解答,他让人监视的,就是看斐安逸何时离开吧?前往京城……那是要回去和萧文然一起过年吧? “盟主……?”得不到回应的属下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年关快到了,你也可以休息休息。”殷旭淡淡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上京 无故得到慰问的属下有些受宠若惊,殊不知,殷旭只是想打发人快些离去而已。 斐安逸回了京城,婴儿也在京城过年关,他们会一起。 一想到这个,殷旭就不自觉的捏紧拳头,阴鸷的神情让人看得毛骨悚然,好在没有人候在屋子里。 既然他们都在,那自己也去?殷旭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并且被他捉住了。 对呀,萧文然能躲他,她不能找去吗?他去哪,萧文然也没资格限制吧?而且,她不是说过,他去京城,她会好好招待吗? 越想越有理,殷旭几乎想立即动身,可他明白不能冲动,要处理好盟中内务,要跟父亲说一声。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就再也坐不住了,出了房门就下了几道命令,随后就去父亲的院子。 前盟主刚为自己的妻子诵完经,就看到殷旭急色匆匆来找他。 自从儿子性情大变后,前盟主和儿子的交流也少了许多,现在看他主动来找自己,他心头冒上不安。 “旭儿?”前盟主不动声色的坐下。 殷旭却没察觉父亲的异样,或者说他不在乎,开门见山就说道。 “父亲,我要去京城!” 果然!前盟主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难道为了个女人,一个有夫之妇,他就要抛弃所有吗?他不是没埋怨过萧文然,可他也明白,对方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了,是自己儿子非要纠缠。 “旭儿,你……” 殷旭明白父亲的想说什么,可他没有让他说下去。 “父亲,斐安逸这个王爷都能来咱们武林指手画脚了,难道我们不可以也去京城建立一番势力?就算不能,也能去了解吧?距离皇宫最近的京城,什么消息没有?我们总不能一直那么被动吧,也要去掌握对方信息啊!”殷旭说得头头是道,神情严肃。 可前盟主也不傻,这说的好像真的一样的理由其实只是顺带的,儿子怎么瞒得过老子,殷旭是要去找逸安王妃。 可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或者说,殷旭用眼神,阻止他拒绝。殷旭现在,再也不是那个有点惧怕父亲的儿子了。 “你要去可以,可是武林盟这边……”前盟主企图用工作让殷旭醒神,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可殷旭却有对策,直接请求他父亲顶上,只是年关前后这段日子而已,大家都要过年,最不会发生事情的时段。 “父亲,年关一过,我就回来,在这之前,就麻烦您了。”这段时间,殷旭阴沉的眸子终于带上了一丝祈求。 前盟主哪里忍心拒绝儿子,可他生气,丢下一句:“你这么做到底有何意义!”就离开了。 殷旭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他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他就是想去,想见。他强打精神,抹了一把脸,坚定的离开。 斐安逸正在回程的路上,他还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他尾巴一起离开。 斐安逸没带任何人,但自己的三个暗卫却是要带上的,一行四人扮成普通侠士策马奔腾。 斐安逸被萧文然弄的那点化妆术早以失效恢复原本的样貌。他想着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就不再隐藏。这会却成了赶路中的烦恼。 斐安逸的容貌着实有点招人,他都不禁想当初为啥要拒绝婴儿的易容术!看沉阁主,现在还能保持易容。 只是他还来不及隐藏,就遇到土匪调戏良家妇女的戏码。 四人的马匹奔驰在羊肠小道,远远就看见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围在一起,至于中间是什么,四人都没看清。 “主子?”暗大警惕的让马儿停下。 “上前去看看。”斐安逸正想过去,就被三人拦下。 “主子且慢!我们去就好。”身为暗卫,怎么能让斐安逸以身犯险呢,暗大和暗四上前去,而暗三则陪在斐安逸身边,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暗大和暗四走近了,才听见一群土匪淫邪污秽的调戏。 “小娘子,乖乖的跟我们回去吧,吃香的喝辣的!”领头模样的土匪上前一步,似乎要摸向地上的女子。 “啪!”的一声,一阵疾风而过,土匪头子的手被打掉。众人定眼一看,女子身旁赫然有一颗小石子,原来刚刚那黑影是这个东西。 土匪头子却痛的嗷嗷直叫。 “谁!谁!快给爷爷我出来!” “你爷爷我来了。”斐安逸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一群土匪们赶紧转头,就看到小道上的四人,但目光还是集中在斐安逸的身上,无他,就单容貌就秒杀其他人。 土匪头子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还是精虫上脑,看着斐安逸就移不开视线了。 “哟,好漂亮的公子,干起来一定很爽。”说完还舔了舔嘴角,迫不及待的样子。 “咻——!”又是一阵疾风,土匪们来不及反应,就看见老大毫无预兆的倒下。 “我的腿……”土匪头子哀嚎着,他的双腿显然不知道被什么碰到,刺痛得他再也站不起来。 斐安逸有些嫌恶的看着土匪头子,主意都打到他身上来,不知死活。 “暗大,暗四,解决了。”似乎不想再看这群恶心的人,斐安逸不再看向他们,和暗三走远了一些。 不一会,两个暗卫就把土匪给解决了,正想收工,才想起还有一拨人,两个女人。 暗大抬眼看去,发现对方并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神色,不由得挑了挑眉。 “好了没!”斐安逸不悦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他还赶着回去和亲亲王妃过年的,时间本来就紧迫,还在路上遇到这种事情。 暗大看了眼两人有些残破的衣裳,不由询问道:“你们能自己离开吗?” 言之意下就是我们可能不能带着你们一起走了,我们赶时间。 女子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前方,她身边类似于丫鬟的女子开口。“可以的,能给我们一匹马吗?” 暗大没有犹豫,把自己的马匹送给两位,还把自己的钱袋一并递了出去,才跃上暗四的身后,共骑一匹。 第二百二十八章花楼一逛 “走了!”斐安逸一声令下,三匹马扬长而去,冬日呼啸的冷风似乎随着几人的离去,瞬间席卷。 刚刚开口的女子缩了缩脖子,她们身上穿的是在不够暖和,连个大氅都没有。暗大也不是不想送衣服,而是他们也没穿多厚的衣裳,所以他才留了钱财。 “阿依玛,我们走吧?” 一直恍惚的女子动了动嘴唇,喃喃自语般,“太像了。” “什么?” 名叫阿依玛的女子摇摇头,两人坐上暗大的马匹,也随着四人离开的路线一起离去。 至于那群土匪,化作春泥更护花吧。 京城。 因着皇宫那诡异的气氛,萧文然不想去掺和,倒是带着婴儿和谢长景混迹整个京城。 说好好招待婴儿,也不是说虚的,除了皇宫和花楼,几人哪儿没去过,京城百姓都震惊了,逸安王妃和将军夫人带着一男一女玩遍整个城池了呀! 又是夜幕降临,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京城没有日落而息,反而夜生活才开始。至于什么夜生活,那就只能意味而不能言传了。 聚花楼今日又有姑娘的初夜拍卖,虽然不及去年花魁凌瑶那般出彩,可个个也是柔情似水,妩媚多姿的美人。 今晚拍卖初夜的女子有五名,她们不是头牌,自然也就不能和凌瑶那般大场面了。 聚花楼观众席里,围坐在一块的三位男子凑在一块交头接耳。 “左边第三个不错,够清纯。” “我更喜欢右边第一个,火辣!” “……” “长景,你咋不说呢?” “我们又不是真的要拍买。”被喊长景的冰山帅哥面瘫着一张脸,若不是坐在角落里,灯光暗了些,还能看见她形如黑炭的脸色。 “没趣!婴儿,我们继续看!”衣着深蓝的俊俏公子嘴角轻轻扬起,一股子风流倜傥的意味就出来了。 另一名面容清秀的紫衣公子想嘟起嘴,转而发现身份不适合,赶紧抿着嘴,不满的看向深蓝色男子。 “不要叫婴儿,你想暴露吗?我现在是白公子!” “好好好,白公子,谢公子,我们看美人吧!” “萧公子一起。”紫衣的白公子皮笑肉不笑的回敬。 这三人正是京城风头正茂的逸安王妃,将军夫人,以及婴儿三人。 婴儿的易容术绝对是杠杠的,闲得无聊,萧文然就起了心思,动员两人乔装打扮到花楼里逛一圈。 婴儿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自然就答应了,谢长景只是因为懒得说话,被两人赶鸭子上架。 不得不说婴儿的技术真的很好,三个女人被她巧手一变,变成三位俊俏公子哥。 除了身体特征,连女人没有的喉结,也被她弄了一样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上去,就像真的男子一般。 三人围上裹胸,换上男子衣裳,就兴致冲冲的来到聚花楼。 老鸨看见他们,眼睛都笑眯了,凭她多年经验,这三位绝对是第一次进来的初哥。(萧文然:女装时不算!)只是她的火眼金睛没看出三人是没有能力的初哥。 足以说明婴儿那高超的易容术。 三人摆脱老鸨的强烈热情,坐到了拍卖场上。正好老鸨也要为五位姑娘拉客,就放了他们。正好用姑娘们诱惑这三位公子,老鸨离去前美滋滋的想。 拍卖会就要开始了,观众席上坐满,其中不乏有花楼女子陪客的,她们或坐在一旁倒酒,或和恩客调情,总之就是很淫糜的场面。 萧文然司空见惯,现代执行任务,不知进入过多少淫窝的场所,这还算矜持的。而谢长景也没有多大感觉,因为她不在意。 绝对不好意思的大概就是新婚不久的婴儿,可她看见萧文然和谢长景都无动于衷,自己也不能怯场,忍着微红的脸蛋,绷着脸看场上。 因为有拍卖会,楼里没接客的姑娘都堆在一块看戏,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让人大饱眼福。 萧文然的目光扫了一眼二楼,凌瑶也在其中,只是她周围没有围着其他姑娘,可见她现在在花楼的人缘还真不咋滴。可偏偏这样,她还是受恩客的欢迎,成为聚花楼独一无二的头牌花魁。让多少姑娘咬碎了银牙,可依然不敢去惹。 萧文然收回目光,凌瑶只是一个过去,萧文然不会去计较斐安逸当初的行为,那时他们都没有爱上对方,斐安逸如何也不关她的事,而且斐安逸最后不也没有碰凌瑶吗?她还得庆幸呢,那男人没有留下什么芥蒂给她。 她移开了目光,凌瑶却追随而来,她看着观众席上的三人,刚刚看她的那人,给她很强烈的违和感。可那面孔,却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 拍卖开始了,上场主持的自然是老鸨本人,小美人没有资格像凌瑶那般露一面就走,自然还要表演一些才艺抓住恩客的心,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钱。 第一个上场的姑娘就是萧文然说很清纯的那个,清纯,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出格的表演,带来一首柔情曲调的古筝表演。 叫价开始,此女子被叫到五千两,被一家富家公子拿下。 众人贺喜,可清纯女子似乎并没有多少喜意,离去前还看了一眼萧文然等人所坐的位置。 萧文然眉心一跳,不会吧,她是看上我们仨谁了? 第二个花楼姑娘被老鸨带了上来,比前一个稍逊色,只是处子之身让她值钱些,被一肥头大耳的富豪两千五百两拿下。 一如第一个姑娘一般,那女子离去前也是暗含幽怨的看了一眼萧文然这边。 萧文然不得不和两位同伴商讨一下就。 “老鸨这是看上咱们啦?” 谢长景喝酒的动作不变,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才发现。” 萧文然冷汗,敢情你早知道,那你为啥不说呢! 高台上已经是第三个姑娘的表演了,正是婴儿说火辣的美女。 火辣曼妙的身材当然就要物尽极用了,一曲魅惑妖娆的舞蹈赢得在场恩客的叫好声。 第二百二十九章拍卖结束 这姑娘也不负她的名字,叫火灵,波光流转的眸子里尽是风情,让人看了就有猎艳之心。 想来她也是初夜会上的一个小高潮,老鸨特地为她多说了几句话。 “我们火灵姑娘可是刚来聚花楼不久哦,还没接过任何客人呢,如此尤物,不想先占为快吗!” 高台下又是一阵喧闹,萧文然低头望向两位同伴,犹豫的开口。 “要是我们就这样离开,老鸨会允许吗?” 婴儿看了一眼台上,刚好撞上老鸨亮晶晶的眸子,赶紧低头。 “不会吧。”是肯定不会!婴儿心底吐槽,看老鸨刚刚那表情就知道了。 谢长景沉默的没有说话,可萧文然懂她看过来的眼神。 一道如清泉流水般的男腔开口道:“八千两。” 这声音是在好听的紧,最主要的还是年轻。在场其实大部分还是中年男子居多的,突然冒出一声如此不符合场景的声音,大家当然好奇。 望过去竟然是三位非常年轻公子哥,其中紫衣的那位更是让人怀疑到底有没有成年啊。 比起大家的惊讶,老鸨可就笑得看不见眼了,前面两位都留不住三位公子的目光,让她有一些心急啊,这会出价了,她如何能不高兴。 “八千两啦,还有没有人出价?没有的话咱们火灵姑娘今夜就属这位公子啦!”老鸨高兴的询问道,不管有没有人再出价,火灵也卖到她该有的价值。 “九千两!”火灵这样的尤物当然有人不肯放弃,原先开七千两那人继而开口。 萧文然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邪魅的笑容绽开,不慌不惊的吐出一个数字:“一万两千两。” 天啊!众人惊讶!一个名不经传的花楼女子也能喊到万两以上!这对火灵是多大的殊荣。 惊讶的不仅观众,老鸨也是惊呆了,原本能诱惑三位初哥出价已经是开心得不得了,现在竟然为了个女人和别人叫板……果真是初哥。 可有钱对老鸨来说从来不嫌多,有人愿意给到万两,那就万两! “一万两千两啦!还有人出价吗?”为了不让萧文然改口,老鸨连喊三次,间隔时间很短。 出到万两,自然不会有人再叫价,一个只是初夜的女子,哪里比得那些妖言惑众的花魁头牌呢。 “恭喜这位公子,火灵姑娘今夜就是您的啦!”老鸨在台上笑呵呵,让火灵到他们身边去。 火灵自然也是心喜的,上台之前,老鸨说过要着重注意萧文然三人,意思就是让她们诱惑萧文然等人留下了。 前面两位都没能让俊俏公子哥们留心,她竟然能被喊到万两以上……而是叫价的公子,不仅声音好听,人也长得俊美无双。 一直以火辣示人的火灵到了萧文然三人身边也有了一丝羞怯和窘迫,她刚来不久,被调教的不多,这也是聚花楼的特色,没被开苞前,都不会特别去修改姑娘的性格行为,只要不出问题就好。 而是火灵发现,三位公子并不需要姑娘陪……那样反而玷污了他们一般。 萧文然竟然买了人,自然不会让人坐冷板凳,让她坐在一旁给大家倒酒。 拍卖继续,第四位是比火灵还要美上几分的女子,只是身材没得火灵那么出挑,价格也拍到八千两,属高价,但有了火灵这个特别存在,这姑娘好似也不太满意自己的价格。 可再怎么不满意,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脸上的笑容没有上台时那么灿烂。她下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文然等人。 火灵毫无疑问就被那姑娘仇恨了,不过进了聚花楼这等地方,记恨,攀比,什么没少?她如此一想,也就释然了。 第五位,也就是最后一位,众人没有没得见过的姑娘。 灯火阑珊的高台乍然走出一道身影,曼妙的曲线缓缓显出来,还没见到脸,底下就开始叫嚣着,嬉笑着。 淡青色的衣裙随着姑娘的步伐不停抖动,吸引着众人的视线。 待人真正的走出阴影,呈现给大家的却是蒙着脸的姑娘! 面纱!老子脱了裤子你就给我看这个?!相信这是在场多数人的心声。 萧文然倒没有那么激动,这姑娘就算不摘面纱,那双淡漠却不失清澈的眸子也够震撼人心的了。 “老鸨不会是脑残了吧,这等绝色也放在这种小场合?”婴儿疑惑道,她的声音不像萧文然,专门练过男声,谢长景少言寡语,不怕露馅,好在她的长相支持她雌雄莫辩的声音。 萧文然摇头,聚花楼的老鸨,那是出了名的精明,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挡着脸,是因为不够绝色吧? 果然,这姑娘摘下面纱时,和火灵的姿色也就差不多,可是有了刚刚那一出,这姑娘还是被很多人看上。 为啥啊?为那双眼睛。 其实很多人都有一种受虐心理,送上门的不稀罕,去征服更有意思。就这姑娘那双淡淡的眼睛一瞄,就让你有种想要征服她的冲动。 虽然经过聚花楼的调教,姑娘们不可能作出抗拒这种事情,可是半推半就,加上那双眼睛的情绪,足以燃起男人的征服欲。 这是除了火灵之外,必然会上万两的姑娘。 “你们俩有没有兴趣?”萧文然问道。 谢长景面无表情不答话,婴儿摸了摸下巴,还是摇摇头,她怕她家白天会弄死她。 倒是火灵紧张了一下,难道这位公子还想再买一个?玩双飞?看他那风流倜傥的模样,的确也符合这种设定。 不过她多心了,萧文然也就问一句而已,还挺失望两位好友没有行动。 最后这位姑娘一万九千两的价格花落别家。 老鸨挺可惜的,差一点点就上两万两了,不过能卖到价格价格已经很不错了,还有火灵那位特别来宾。 一场初夜拍卖就到此结束了,该回家的回家,该进行下半场的也都回厢房去了。 萧文然买了人,自然不会就此离开,可谢长景两人刚起身想走,就被老鸨给热情留下了。 第二百三十章离开花楼 既然拍卖不感兴趣,那就找你们感兴趣的,总有一类适合你!不把人留下誓不罢休! 老鸨的决心强大到无视谢长景身上的冷气,一个劲的介绍花楼姑娘。 至于萧文然?搂着美人进厢房,不理会两位好友的求救。 损友啊损友,你为何那么损?婴儿咬牙切齿看着萧文然大摇大摆的离开,却无可奈何的听着老鸨的花言巧语。 从看出两人不拍初夜的时候,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幕了,于是她就坏心眼的没有提示。 哼,让你们都装乖,原本只要进了房,迷晕姑娘就能走了,你们不要,非要老鸨出马。嘿嘿嘿,除了初夜还在的姑娘,聚花楼哪个姑娘不是被调教得特别“难缠”。 坑了一把好友的萧文然心情好的飞起,火灵都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当下更加卖力的想伺候,哪想恩客进了房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跟她亲热。 “公子……”火灵惊慌失措,难道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萧文然温和的笑笑,“今日只是与好友好奇来玩,并无他意,姑娘早些休息吧。” 火灵没想到自己那么好身价,还能保持处子之身,她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面前的公子实在长得非同一般,错过了这个人,谁知道她要伺候哪些老头儿。今日和公子竞价的那个就是不惑之年的男人。 火灵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一下,公子难道对她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吗? “公子,是奴家做得哪里不好吗?”火灵有些急切,楚楚可怜的望着萧文然。 好歹没有往前扑,萧文然对她的印象也更好了些。她明白火灵心中所想,身子给谁不是给,给她这样的花美男不是更赚,哈哈哈! “火灵姑娘多虑了,家有刁妻,咳咳。”萧文然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刁妻=斐安逸,要他知道自己来花楼浪,可不真要家暴咯。 火灵失望的垂下头,她得看公子眼底闪过的狡黠与宠溺,他虽然说着刁妻,可还不是甘之如饴。 呃,好像伤了一位姑娘的心?萧文然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走向窗户。 “那什么,你早点休息吧,公子我也得回去了。” 火灵看着萧文然决意离去,她只能点点头,等到萧文然双手攀上窗口,她不由奢望的道:“公子还会再来吗?” 萧文然手中松懈,没差点摔倒。 这姑娘竟然还没放弃!萧文然觉得自己的罪恶大了。可看着火灵朦胧水雾的美眸,她有些不忍心的拒绝。 “呃……下次再说吧。”她快速的攀上窗户,跳出窗口,幸而窗台下有一几行瓦楞供踩踏。 离开了火灵的厢房,她轻呼了一口气,让女孩子伤心的什么真的好可怕,不明白那些风流公子如何做到雨露均沾的。 萧文然没有立即离去,她还要去解救好友呢。她还没损到让她们一晚都和花楼姑娘纠缠。 她小心的避过每个敞开的窗户,听到无数污染耳朵的淫言浪语。终于找到有婴儿声音的房间。 窗户没关,真是太好了!萧文然赶紧趴到窗台前,露出一双眼睛往里头看。 哟呵!长景也在。萧文然一眼就瞄到坐在桌子旁,浑身散发冷空气的谢长景。 呆在谢长景身边压力太大,两姑娘都凑到婴儿身边,企图攻略。 “来,白公子,奴家敬您一杯。” “白公子真俊俏,今晚姐妹俩绝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姑娘们调戏婴儿的期间还不忘朝谢长景抛媚眼。 萧文然在窗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果然还是火灵比较好,这群成了精的女子可没那么好对付。 谢长景感觉有异样,皱眉看去,就跟萧文然的眼神不期而遇了。 她满心烦躁终于得到一丝欣慰,萧文然还知道回来救她们。 要是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她早学萧文然随便买个初夜姑娘算了,现在想走都没那么容易。 原本只要灌醉这两姑娘就完了,可她们的酒量哪里能和人家身经百战的花楼姑娘比,只能祈求萧文然有好法子。 两位花楼姑娘倏然觉得有些冷,抬眼看去才知道窗户没关,正要去关窗,却被谢长景呵止了。 “别关!” 想要关窗户的花楼姑娘疑惑的转头,可谢长景的眼神依旧冷冰冰的。 “就这样。” 恩客不同意,她们也没办法,只好又坐到婴儿身旁灌酒。 谢长景见婴儿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赶紧朝萧文然使眼色,要是婴儿醉了,两姑娘肯定扒了她扔上床。 萧文然在怀里掏了掏,正好掏到一小包药粉。她眸子一转,就伸出小指头勾了勾,示意谢长景走过来。 谢长景当真就起身往窗户方向走,两姑娘有些奇怪,可这位谢公子身上的气场太强,她们俩不敢造次。 等到谢长景走到窗前,用身子挡住屋里边的视线,才从萧文然的手里取下小包药粉。 “看你的了!这可是好东西。”萧文然嘿嘿奸笑。 谢长景很想瞪她一眼,可正事要紧,她拿了东西就返回屋里。 萧文然继续偷偷摸摸的观望,谢长景主动找人喝酒,多么让人好奇的画面啊!有生之年仅此一次! 可惜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谢长景的背影,压根不知道她怎么出手的,两位姑娘先是一愣,在咯咯娇笑,最后三人一起喝下杯中美酒,然后……然后没了。 谢长景架着半醉半醒的婴儿来到窗户,交给萧文然,再回过头去,把两位美人给送上床去,好几次被姑娘们扯得脱不开身。 等谢长景解脱了,两姑娘已经把自己剥得一干二净。绕是谢长景这般冷情的人都忍不住羞红了脸。 她走到窗前问道,“这样真的没事?”要是春药没人解决,那不是害了人。 萧文然摆摆手,对她解释:“没事儿,就是一点儿迷情散,有催情作用,却不是真正的春药。”这可是她喜来老爹给的好东西。 谢长景没在多问,跳出窗口,关上窗户,一气呵成。 第二百三十一章祈灵姑娘 两人一左一右的架着迷迷糊糊的婴儿。 “你带她下去?”萧文然看向谢长景,她虽没有深厚的武功,可轻功底子还是不错的,带着一个醉鬼应该没关系。 谢长景点点头,搂过婴儿就往下跳,不带一丁点犹豫的。让萧文然看了不禁感叹。 两人是下去了,萧文然却还没有,她没有轻功,可不能像谢长景那般冒冒失失的飞下去。 谢长景下去后,想把婴儿放在一旁,准备上来带萧文然。 “嘭嘭嘭——”萧文然的右边房间里传出一阵摔物的声音,她向谢长景打了一个不用上来的手势,自个儿走到那扇窗户前,想一探究竟。 谢长景站在下面,秀眉微蹙,不明萧文然又要去搞什么幺蛾子,可她也不能跟上去,婴儿还在醉酒中呢。 萧文然回头看谢长景还在下面等候,现在花街上已经没人了,婴儿不赶紧送回去,估计白天得暴躁了,她们乔装前有跟白天说过晚上会出来玩,可没说夜不归宿呀。她让谢长景送婴儿回王府,再打了一个不用担心的手势。 谢长景身上有担子,只得先送婴儿回去。 两人走了后,萧文然才重新趴在窗前,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在纸糊的窗纸上戳了一个洞! 一只手指头大的洞眼实在看不到什么,只能看见桌子上,一男子压在女子身上,女子似乎不太愿意,一直在挣扎。 萧文然也不好说已经到底救不救……万一只是人家玩的情趣呢? 没等她纠结,对方已经替她做决定了,因为她发现了窗户外的萧文然。 祈灵顾不得窗外的人到底是好是坏,现在她只想摆脱掉身上的男人,所以她朝外面的人求助了。 对方都求助了,萧文然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她推开窗户,没锁。 男子似乎在酒精上脑,还是精虫上脑,竟然没发现萧文然的动作,还一味的欺压身下的女人。 直到一声“哐当”响,男子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晕了过去,趴在祈灵身上。 祈灵嫌恶的推开身上的男人。 “多谢恩公出手相救。”祈灵福了福身。 萧文然却又纠结了,面前这姑娘正是今晚拍卖初夜最后那位。人家一万九千两买了你,你却不伺候? “我能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既然来了这地方,你也该明白自己的身份。”萧文然是不太看得惯这样矫情的行为。既然是花楼姑娘了,做的不就是皮肉生意,如果不愿意,又何必来。 祈灵苦笑,但还是对救了她的恩人解释道:“不是奴家不愿意……实在是这个人太变态了。”她指了指床上那些玩意,想到男人想要用那些东西来玩她,她就心有余悸。 萧文然惊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顿时明白了。 古往经来,都有一些人喜好特殊的玩法,比如sm。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种重口味。 萧文然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好像冤枉人了。祈灵却没有在意,一而再的感谢萧文然救她水火之中。 “公子的救命之恩,奴家……无以回报。”祈灵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能回报恩公的,她一介花楼女子,自由都没有,如何回报?她有些失落的敛了敛眉。 萧文然却再次被这姑娘的眼睛所吸引,古代美人美男实在不少,可萧文然却发觉自己有些眼控的嫌疑,比如斐安逸,比如沉教主,现在又有一个。 姑娘虽容貌平平,但眼睛……让萧文然无法形容,淡漠却不是谢长景那般冷情,是一种特别,很特别的眼神,萧文然描述不出来,如果不是这姑娘的容貌拉低了她的档次,相比足以和聚花楼第一花魁凌瑶媲美了。 恍惚间,她又联想到莫离最近抱怨的语言在耳畔。 他跟舒洱说京城实在不好插入外来势力,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可能被人察觉,白游阁的情报点进行得很失败。 既然别处插不入,那从花楼入手呢?聚花楼是京城出了名的妓院,那些达官贵人来得还少吗? “恩公?”祈灵不明恩人为何突然发起呆来。 萧文然醒过神,问道,“你真的想报恩?” 祈灵点头,可是她想到自己的身份就又失语。 “别说报恩那么敷衍,有一个工作你想做吗?能让你在聚花楼立足,像凌瑶姑娘那般。”萧文然也是看中祈灵的品行,刚来聚花楼,不被腐蚀过度,如果一直保持这份初心,她该比凌瑶还要出色。 凌瑶姑娘那般?祈灵有些不可思议,进了聚花楼,没人不知道凌瑶姑娘的名头,那绝对是头牌中的头牌,连老鸨也要供着的。 来到了这种地方,自然是越往前爬越好,不然到了晚年,也只能被老鸨嫌弃,老死在这一方。只有出色了,才能留的几分钱财,或在楼里好过一些,或替自己赎身。 “我不可以吧?”祈灵无奈苦笑。 萧文然自然知道她指的什么,容貌,的确是人第一眼印象。可并不是所有的绝色盛容都是讨人喜欢,或许一次,两次,可绝不会有第三次。气质,才是让人永远弥留的吸引。 这姑娘只要经过一番气质的修炼,绝对能成为聚花楼独树一帜的存在,容貌虽然上不去,可也得保持水润光滑不是?用美肌阁她配置的护肤品,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只要相信你自己,相信我,我肯定能把你打造成聚花楼的第二个绝无仅有的花魁!”萧文然激动的变回本声,怎么办!好激动!自己亲手捧出来的明星,呸,花魁,那种成就感……她终于懂得现代娱乐那种感觉。 祈灵被萧文然的女声吓了一跳,恩公是女子?!这个还真的看不出来。 萧文然也无奈,不过暴露了也不要紧。 “你考虑得怎么样?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呆在花楼也成,我可以帮你赎身。”萧文然也得考虑到对方是不是因为什么困难,才落入聚花楼。 祈灵摇头,聚花楼做到这种程度,自然不会再去抓什么不甘愿的女子来充数。 第二百三十二章年夜宴 她们都是自愿来的。像她,父母双亡,弟弟早就带着东西离家,她一介女流,什么也不会,来了这花楼也好,生活还能有点盼念。 “那三天后会有人来跟你谈这事的,你好好休息吧。”萧文然虽然帮莫离拉拢到这么一个成员,可具体的事情还是要他来说,这种暗地里的组织,可不是说着玩的。 萧文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里。房里的男人还在昏迷中,祈灵暂时没有去管他,怔怔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窗户。 不知多久以后,成名许久的头牌祈灵总有这么一个习惯,她永远记得,那夜本该是男子的女子解救了她,还改变了她碌碌无为的生活。 萧文然离开聚花楼后,在路上遇到返回的谢长景,她赶紧上前询问婴儿的状况。 听到回答后万分庆幸自己不是跟着她们一起回去,谢美人的制造的冷空气竟然两度失效,被白天数落了好一会。 只是不知道白天面对着婴儿那张少年脸,不知道该如何做想。 因为婴儿醉酒不醒,三人都要保持这男人脸,等明天婴儿醒来再卸掉。 第二天,婴儿一瘸一拐的走进潇然院,萧文然惊呼,“不是吧!白天那么禽兽?对着男人脸也敢犯罪?!” 婴儿狠狠的瞪着她,犯罪个毛线,第二天她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榻上,白天说了,对着她这张脸实在没有同床共枕的欲望,还打了一顿她的屁股,但是这种事她会说? “前来受死!”让萧文然坐在梳妆台前,她拎着自己的东西上前,好一会,萧文然的脸就恢复原样了。 谢长景因为也顶着一张男人脸,不好回将军府,昨夜是和萧文然一起睡的,这会轮到她了。 萧文然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再次感叹婴儿那精湛的手艺。 “我说婴儿,要不你也教教我吧?” 忙碌的婴儿头也不抬,冷哼道:“独门绝技,不外传。” 萧文然其实也没指望婴儿会教,就算教她也没心思学透,但是一两种还是可以滴。 “我就学变男这招,怎么样?我对你这门绝技也没感兴趣,就想学两招自保。” 婴儿可就不爽了,这人简直前后矛盾,又说不感兴趣,又要用这个自保?嘴上说着不教,可还是跟萧文然解释她那些瓶瓶罐罐的用法。 二九,三十,除夕这天还是降临了。萧文然身为王妃,自然要进宫和皇上太后一起过,还有一帮大臣女眷。 久不进宫,萧文然踏进皇宫时,有了一丝恍然,风景还是熟悉的风景,可却觉得陌生至极。 没有皇后,女眷就由宸皇贵妃和周妃一同处理。 没错,周嫔在短短一年里,就升到妃位,终于引起宸皇贵妃的注意,也是为了和周妃抗衡,她才没心思去对付萧文然。 而宸皇贵妃见萧文然并没有给任何人通风报信,也暂时信了她不会掺和。 “哎呀,是逸安王妃来啦!怎么最近都不进宫,太后和臣妾都非常想念王妃呢。”宸皇贵妃坐在以往皇后坐的主位上,一群妃嫔都没有说什么,萧文然自然也不会说说什么。 听见宸皇贵妃的问候,她只想草拟粑粑!!有你这老妖精盯着,老娘敢来吗?! 心里不论怎么吐槽,面上还是得客客气气的回一句:“府中来了贵客,让母后和宸皇贵妃念叨了。” 宸皇贵妃果然很满意她的回答,当下就不再难为她,和别的女眷寒暄去了。 比起身边热络的宸皇贵妃,周妃就怡然自得多了,冷冷清清一个人坐在一旁喝茶,对于宸皇贵妃的嘚瑟也熟视无睹。 “周妃,是个大人物。”萧文然和谢长景坐在一处,低声对好友道。 谢长景依旧一身冰渣子环身,可对萧文然的话,也表示认同的颔首。 李梦梵已经诞下宝宝,也出席了今晚的年夜宴。只不过她刚出月子,周母放心,陪着她一起来了,这会周母正带着她周旋在一众贵夫人周围呢,龙凤胎,自然有许多话题可说。 开宴的时间快到了,宸皇贵妃为主,周妃伴其间,带着一众女眷入席。 她坐在位置上,遥遥相望,太后此刻也在成嬷嬷的搀扶下入座。 萧文然是突然不来皇宫的,也没跟太后解释过,不知道太后会不会生气。但是太后没有任何举动,更别说派人来问候了。 上次匆匆辞别,她一直愧疚在心。 许是她的目光太坚韧,太后入座后竟然也朝她看来。萧文然心中一惊,来不及回避,却发现太后的嘴角隐隐笑意,似乎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萧文然转开目光,暗暗心惊,莫不是太后发现了什么?为了不让宸皇贵妃起疑,萧文然没在看上首,而是低头和谢长景聊天。 年夜宴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李梦梵终于得以和好友们汇合。 “哎哟,真是累死我了。那群人在席上还在不停说,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讲的。”李梦梵来到两人身边就开始不住的抱怨。 萧文然给她顺顺气,笑道:“谁让咱们的周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呢,这可是好运气,大家自然想沾沾好运气啦。” 李梦梵喜笑颜开,虽然有点烦恼,可也是幸福的烦恼。龙凤胎在霄云国可不常见,大家自然好奇羡慕。 萧文然看着李梦梵越来越柔和的面容,也替她高兴,以前的梦梵或许还有一些清高才气,这会都化成慈母光环,柔和得让人舒服。 “对了,我应该不会不会守夜,孩子太小没带来,等会还要回去。”李梦梵道,生育后,她听萧文然的见解,没让奶娘给孩子喂奶,而是亲自上,奶娘当然也要,只是负责一些她顾及不到的地方而已。 大家都不理解,甚至周父周母也不理解,但李梦梵对于萧文然的话还是抱着很高的可信度的。 和孩子的亲昵,那得从小培养,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才不会那么轻易的走上歪路。 第二百三十三章除夕一吻 不仅自己带,她还让周晟睿有空就多陪陪孩子,让孩子感受到家的温暖关怀。所以周晟睿的奶爸之旅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两个孩子也真的像萧文然说的那样,随着李梦梵的期待长大长高。 “婴儿还在府中,我也不会在宫中停留太久。”萧文然道,今年守夜又没斐安逸在,皇宫也暂时不适合多呆,还不如出去和婴儿玩。 那就剩下谢长景了,她和京城的贵妇一向脱离,肯定不会在宫里,可将军府只有她一人,也是寂寞如雪。 “去我那里吧,你和婴儿也熟悉了。”萧文然邀请道。 谢长景没有拒绝,倒是李梦梵,她生完孩子就得坐月子,萧文然等人不打扰她,自然就没去看望过了,她也就没见过婴儿,对于她们三人夜逛聚花楼的事还抱着很大的好奇心。 “啊,你们又要抛下我。”李梦梵假惺惺的哭诉。 “哈哈,谁让你是孩子妈了,我们这些年轻人的活动不适合你。”萧文然笑嘻嘻的逗趣。听得李梦梵一阵抓耳挠腮。 “好啊,竟然敢嘲笑我,我让夕夕和林林不叫你干娘了。”李梦梵也不是没有办法治她的。 果然此话一出,萧文然安分了,不敢再惹李梦梵,谁让她是干儿女的亲妈呢! 在离去之前,萧文然跟李梦梵聊了近期她和长景,婴儿一同玩耍的趣事,包括那夜乔装去聚花楼的事,听得李梦梵羡慕嫉妒恨,要不是因为宝宝们,她肯定也能参与其中。 众人都好奇,角落里的王妃,将军夫人,和最近喜上枝头的周夫人三大巨头聚在一起在聊什么,不时的发出银铃笑声。当然只有王妃和周夫人的,将军夫人铁定不会那么不内敛。 距离三更天还有一个时辰,一些不守夜的大臣女眷都纷纷退场。萧文然三人也是这时离去。 “淑慎,去跟太后皇上说一句,我们就离开。”萧文然肯定宫里有人监视她,所以她只让淑慎去跟太后和皇上打个招呼。 淑慎领命离去,那道监视的视线果然没有离去,萧文然也当没感觉,继续和好友们聊闲。 不大会,淑慎就回来,几人也离开了皇宫。 坐到马车上,萧文然才松了一口气,这宸皇贵妃还真是一刻都不放松,前前后后她已经感觉有四五道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 淑慎突然碰了碰她的手指,萧文然猛地睁开眼。 淑慎递给她的是一张纸条。 “可有被人发现?” 淑慎摇头,对萧文然解释,苏公公带她进的偏殿,都是皇上的人,哪里有人敢监视。 而且苏公公只是递普通的新年吉利,更是没事发现底下夹杂的纸条。 萧文然这才放心下来,打开纸条来看。谢长景此刻也在马车里,可萧文然没想避开她,再说以谢美人的智商,自然也猜到什么,所以几人都是坦坦荡荡。 信条上没说什么,只是让萧文然不要掺和其中,宸皇贵妃不过完年关,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最后,皇上还说,太后已经知道了。 萧文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感觉意外。太后一点风声也没有,实在……藏得够深。 谢长景扫了一眼纸条的内容,在看萧文然的表情就知道她想些什么。 “太后没有看着那么慈祥。”不要以为太后现在年龄高了,就会比以前温和,简直大错特错。能养出皇上那般帝皇,太后怎么会是个平凡人? 萧文然也知道太后不是太简单,只是太后在面对她时,从来都是温和宠爱的,导致萧文然一时半会想象不出她狠厉的一面。 可不管怎么样,这些事皇上都让她不要插手,她只要安静的当个旁观者就好。 马车行了半刻钟就到王府了,婴儿和白天果然还没睡,萧文然带着谢长景与他俩会合。 王府的庭院里,瓜果零食不会少,四人围在一块,就算不说话,都不会感觉孤独。只是这样不说话也实在太无聊了,萧文然耐不住寂寞,让淑慎去潇然院拿她那一副珍藏的扑克牌,交几人打现代春节最火热的游戏——三公!几人也都不是穷人,小赌怡情。 几盘下来,连谢长景都忍不住多了几个表情。 三更天即将来临,管家早已站在门前等候,萧文然偏偏这时三急,只好赶紧撇下众人去茅房如厕。 啊,舒坦。萧文然刚走出茅房,就感觉一阵急促的风带过。有人闯进王府!萧文然被人钳制住双手,一手捂着她的嘴。 “呜呜呜呜……”萧文然心想晃开来人的手,却不想颈脖间被人贡献。 因为来人急切的索吻,萧文然得以松口。 “斐安逸?”话音刚落,漫天的鞭炮声震耳欲聋。 男人捂住萧文然的双耳,带着她往后退,躲在阴影里。 温热的唇瓣贴上萧文然微凉的双唇,数月未见的想念都在唇齿相依中流露。 炮竹响了多久,两人就吻了多久。等斐安逸松开怀里的人时,萧文然的嘴唇已经被亲得红肿。 “妈的!你让我怎么见人!”萧文然踹了一脚斐安逸,摸了摸微疼的嘴唇,走出阴影地带。 斐安逸从后面黏了上来,搂住萧文然,“本王这不是太想念你了嘛!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赶回来,一见面就踹亲夫,有你这样的妻子吗!” 萧文然这会才看见斐安逸果真是一身萧条,衣裳都脏的不能见人了,哪里还有个贵公子的模样。 “你还敢抱我!我这是新衣裳!!”萧文然马不停蹄的推开斐安逸,可身上已经沾上了灰。 斐安逸有着无措,他正赶着除夕到达,哪里来得及换衣裳,这会被嫌弃,还挺受伤的。 萧文然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失态了,人家又不是有意的。她主动上前亲了亲斐安逸的唇,轻声道:“先去收拾收拾,家里有客人呢。” 何曾享受过自家王妃那浅薄的温柔,当下斐安逸就被治愈了那点儿不痛快,像个大狗似的,乖乖的去梳洗。 第二百三十四章男主人回来了! “萧然你咋回事啊,掉坑里啦?那么久才出来。”婴儿远远就看见萧文然走过来,两人就算再好也是损友,互损的那种。 萧文然只是慢慢的走近,没有跟她互怼。这可把婴儿给吓着了,萧文然何时何地那么友好过了,莫不是有什么大招? “怎么了?”还是谢长景先发现了萧文然的异样,看着那夜色都挡不住的水润唇瓣,某个想法顿时浮现。 “府里男主人在茅房外拦截女主人,女主人只好跟他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打败了男主人。”萧文然笑眯眯的开口。 “……”婴儿不明不白,什么男主人女主人的,王爷不是在武林吗?萧文然自己都说过王爷不回来过年。 白天则反应过来了。“王爷回来了?” 萧文然点头,这会终于像个女主人一般,把三人请到屋里去。 斐安逸知道府中有人,没有磨蹭太久,梳洗好就来寻人。 屋里都是熟悉的人,连白天他在武林城也是见过一两回了。 婴儿没见过斐安逸的真容,这会被惊了个无言。她原想着斐安逸不是真容,但没想到那么惊艳。 除去谢长景,婴儿和白天都有些拘束,尤其是婴儿,斐安逸没有恢复王爷身份时,自己还对他大呼小叫来着吧?现在看斐安逸,简直就像一个天神一般,不可高攀。 “阿哟,是婴儿啊,你竟然和我家王妃握手言和了,难得难得。”斐安逸不改他吊儿郎当的口气,一屁股坐到萧文然旁边。 天神什么的……果然都是幻想。婴儿听见熟悉的腔调,心底的惶恐就散开了。 “这不好吗?毕竟萧然可是王妃,我在京城还得靠她罩着。”婴儿也恢复平常的心态,和斐安逸搭话。 毕竟已经是三更天了,四人没有聊太久,谢长景原本是要和萧文然一起睡的,可人家男主人回来,自然就不好占着人不放。 淑慎陪谢长景在萧文然的房里睡,而本人则被王爷带到主院去了。 萧文然跟着斐安逸回房,两人相继无言。 两年时间,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说出来都没人信吧。确定关系有大半年,可是除了在武林城亲亲抱抱也没独处留宿过,之后更是分隔两地。 斐安逸紧张吗?当然紧张!萧文然紧张吗?还真有点。 她在现代没谈过男朋友,更别说酱酱酿酿那种事。穿越来这里之后,已经是作为人妇,贞操肯定早没了。 所以萧文然觉得自己很悲剧,以前的身子来不及破,现在的身子破了却没得感受过。 “那啥?睡吧?”斐安逸这会也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两眼放光的看着萧文然,让后者觉得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肉。 “睡毛线,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有了这个认知的萧文然就开始磨蹭,坐在距离床最远的椅子上。 斐安逸哪里乐意妻子的磨蹭,但萧文然的问话也不能不答。 “我想你了呗,我回来你不高兴吗?” 萧文然掰开斐安逸伸过来的狗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还没问完呢!” “问个屁,明天再问。”斐安逸这会展现男人的雄风,知道萧文然这纯粹消磨时间,怎么会放过她,一把捞起扔床上去,还没等人起来,便压了下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哪里容得这般浪费,新年第一炮打响。 …… 萧文然来到大厅时,只有谢长景一个人坐在桌子上用餐。她既害臊又庆幸,她不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饿了吧,我让淑慎叫厨房做的。”一向能不开口就不说话的长景美人,竟然破天荒的主动说话! 萧文然看着桌子上摆的滋补食物,顿时无语凝噎。 长景美人也学坏了啊。 萧文然坐在一旁,碰也不碰这些东西,清粥小菜吃得不亦乐乎。 府里第三个女眷终于登场了,果真如萧文然所想的那样,婴儿看见她坐在这里,脸上顿时臊红一片。 “哟,来了,这是你长景姐姐为你准备的丰盛早餐。”萧文然把刚刚谢长景的话换一下主次,学给她听。 婴儿看见桌子上那些东西更是羞到地洞底下去了。 原本他们顾及在别人家,都没怎么敢做出格,可昨晚实在是个特别的日子,这才失了分寸。 她原本想着萧文然和王爷那么久不见,应该不会那么早……谁知道会是现在这样子。 婴儿的想法的确是没错的,只是她算漏了斐安逸和萧文然是在武林城才确认关系的,之前两人除了新婚夜,哪里还有亲密接触过。 斐安逸就算有心想做,也要顾及萧文然能不能承受啊。 斐安逸这会还不知道自己在某个女人的心中被打下某种标签,还和府里唯一的男客开始晨练。 斐安逸回来了,自然还要进一趟宫里,吃过早饭后就独自去了。而谢长景明天要回娘家,也回将军府去准备了。 大年初一,外面街道肯定也是冷冷清清,昨夜后半夜下了雪,冷风呼啸的,萧文然也不想出门,三人就继续呆在屋子里玩各种游戏。 飞行棋,斗兽棋,五子棋……萧文然这应有尽有,尤其是飞行棋,萧文然让工匠用一块大大的木板划分了飞行棋的分布,让人能踩在上面玩,棋子也是大了一轮。 用棉布和棉絮制成的骰子,更是让婴儿惊呼,抱着就不肯松手,让萧文然送她一套放大版的飞行棋。 “你想得美。”萧文然朝她嘚瑟一笑。 婴儿是真的非常喜欢这套放大版的飞行棋,所以对于萧文然拒绝的怨念很大。 “我教你易容,你送这个给我!” “不是说独门绝技嘛,我可不敢学!” 婴儿恼怒的大喊:“逗你的!行了吧!” 萧文然还想再逗逗她,但是看见人家男人那阴沉沉的神色,也不好意思继续,这才开口:“工匠都在你们武林城呢,我回头让他们离开前给你做一套好了吧。” 婴儿这才心满意足。 第二百三十五章郊外拜年 初三,殷旭一身风尘仆仆来到京城,随行的只有两个属下。 “主子,先去找客栈吧?”随从之一的男子问道。 现在京城还处于未开业状态,也就客栈酒楼这种地方还有人营业了。 殷旭皱了皱眉,点头。 现在直接去找逸安王府实在有点唐突,而且他也不愿自己像个上门打秋风,找到机会,和她偶遇最好。 三人走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家营业的客栈,福来客栈。 “掌柜的一间上房,一间下房。”随从开口道。 “哎哟,这个时候还有人住宿啊,一样的价钱,给你们两间上房吧!”掌柜的从柜台后站起身。 这……随从看向他们的主子,和主子一个规格?他们心里自然是万分乐意的,有上房谁愿意睡下房啊。 殷旭没有虐待下属的喜好,自然不会拒绝。 掌柜的还在叨叨续续:“今儿都初三了,你们这是赶了好久的路吧……哎!小丁子,带三位客人去上房。” 后院刚出一名矮个子的小二,就被掌柜的使唤过来了。 “好嘞,三位客官,请随小的来。”小丁子没想到提前上班也有客人,看来掌柜的肯定要给自己涨钱啦! 小丁子美滋滋的想着,冷不丁的却被问话。 “逸安王府?哦哦哦哦,知道的……”小丁子把逸安王府的位置告诉三人,心下却有几分打算。 初三下午,萧文然就收到信息,殷旭来京城了。 “什么?旭哥哥来京城了?这个时候他来京城干什么?”婴儿夫妻俩是和萧文然在一起的,所以也知道了殷旭现在在京城的消息。 萧文然蹙眉,挥退下人,淡淡道:“可能是来办事吧,你那么激动干嘛,你相公可还在呢。” 其实她心里有个想法,只是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自恋,所以也就没说。 婴儿有些紧张的看着白天,虽然她喜欢过旭哥哥,可那是以前,和白天成亲后,她就再也没想过旭哥哥了。刚刚只是突然听到消息,太惊讶了而已。 “白天,我……” “我知道。”白天拍了拍爱妻的后背,他当然知道婴儿的感情转变,只是乍然看见婴儿还是那么在意那人的存在,这让白天有点嫉妒。 知道白天相信她,婴儿才没那么恐慌,殷旭这个话题也到此结束了,不管他来干嘛,只要不跟她们有关系就好。 初四下了一天的大雪,萧文然几人只能被困家里,初六放晴,暖暖的冬阳照在雪地上闪闪发亮。 “走咯!放风去咯!”萧文然实在是在府里憋坏了,今日正好带上一众好友去郊外看望蛮王和浩浩。 当然对他们说的是萧文然的师父,现在蛮王也没有了内力,和萧文然学着锻炼几招,还挺有模有样的,就连浩浩也被他抓去锻炼了。 一辆马车,一个车夫,三个“随从”,低调的离开王府,驶向郊外。 马车宽敞,可塞了五个人也显得有些拥挤,不过没人在意就是了。 萧文然,谢长景,婴儿,还有刚当母亲的李梦梵。 因为周母担心,李梦梵的丫鬟坐在马车里伺候,淑慎和谢长景的丫鬟在外面和车夫共坐。 那三位骑马的就不用说了。 因为提前和男。蛮王说过他们要来,等到马车到了,几人就看见候在门前的一老一小。 “张老头,浩浩!我们来啦!”萧文然姿态最放松,一副自家人的模样。 因为是萧文然的师父,蛮王也不好和斐安逸有过多的接触,只是慈爱的看着这帮年轻人。 “张爷爷新年好,浩浩新年好。”一群人都很有礼貌的跟蛮王和浩浩问好。 李梦梵因为做了母亲,所以对浩浩特别的喜欢,抓着胖乎乎的小手就不肯放了。 “都好,都好,都进屋吧,这儿简陋,别嫌弃。”蛮王是真的喜笑颜开,多少年没有享受过这种乐趣了。 一大群人又是和和气气的说着新年话,走进木屋里。 木屋一下子涌进十来个人,的确有些拥挤,可新年不就是要这样的气氛吗,大家堆三堆四的聊着天。至于丫鬟们都去厨房里忙活带来的食材了。 斐安逸和蛮王坐到一块下棋,萧文然也在一旁观看。 “怎么回事,你们被人盯上了?”蛮王看了一眼在不远处一群年轻人围着浩浩在热情的聊天,淡淡的开口。 他虽没了内力,可和萧文然一样,多年的警觉并不是说没就没的,再说他也从来没有松懈过。萧文然他们到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暗处有一道视线锁定在这里。 王府什么守卫,以前或许还有些漏洞,可现在整个王府都在斐安逸的安排下形如铁桶,有人来探查过,斐安逸自然知道,还知道是谁所为。 “不用理,只是个无聊人。”斐安逸目不斜视的下棋,只是另一只手一直紧握着萧文然。 萧文然怔然,她没告诉过斐安逸,难道他知道了?萧文然不禁看去,斐安逸也朝她看。 “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他派人来过王府,只是没能进来而已。”斐安逸说这话时有些隐隐的得意,要是殷旭本人来,那晚他得整死他。 萧文然立即摇头,摆明立场。殷旭那货真的冲她来?有病吧。老娘都躲那么远了,还追来,难道是拒绝得还不够彻底? 蛮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禁摇头,看来老咯,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 “咦,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赢了?!”蛮王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全盘皆输了。 “承让。”斐安逸绷着他那张谦谦公子的皮,只是语气难掩高傲。被老头儿欺压那么多年,终于还了回来了! 蛮王看着爱徒那嘚瑟的模样,就恨得想挠上去,不过出去一年,从不会下棋的废物,变成一个棋中高手……该不会白老头教的吧? 不得不说,蛮王先生,您真相了。 同震惊的还有皇宫里的斐安远,他的胞弟竟然打败他之后还给自己摆了一盘残局让他解,他到现在也没解出来。这样的变化,实在让人泪流满面。 第二百三十六章萧家三兄妹 愉快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日落西山,余晖暖暖洒在雪地上。 “张爷爷,有空我们再来看您。”萧文然一行人已经走到马车旁了,蛮王和浩浩都出来送客。 待大家都送别完上车,最后上车的萧文然被蛮王拉住了。 “注意安全。”蛮王道,他发现那道莫名的视线已经消失了,担心他们在路上遇到危险。 萧文然点点头,却也不明说,殷旭的目地还不知道,但肯定不会蛮王担心的那样。不过她和斐安逸都没有指出这是武林的武林盟主搞的鬼,要是蛮王知道了,也不知会作何表情。 “我们走了,你和浩浩保重身体。”萧文然上了马车,车夫前行,三匹马也跟着左右保护着。 和蛮王担心的不一样,萧文然这一路都走得无比顺畅,殷旭也没有出现。 把周晟睿夫妇和谢长景分别送回去后,马车才悠哉悠哉的回了王府。 晚饭间,白天和婴儿提出了元宵过后就离开京城的想法,毕竟他们是武林人都还是呆在武林里比较习惯。 斐安逸则说到时候会让人护送他们回去,二人推托不过,只好应承。 初七,斐安逸再次被皇上招进宫去,萧文然不明所以,斐安逸却笑得一脸狡黠,跟着苏公公去了。 萧文然以为接下来会很无聊,但在斐安逸走不久后,萧晨就传来信息,在惊梦园见。 初二的时候,萧文然和斐安逸在尚书府并没有待多久,所以和萧晨,萧文乐都没有过多的接触。 因为萧大人对于萧文然这个女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之,一个续弦和一个女儿都夭折在她手里,萧大人心中如何不怨,就算是那两人罪有应得,可死者已逝,终究难以释怀。 他如今也被皇上散了手中的权,对萧文然更加淡漠,初二的午饭,吃得让人压抑。 萧晨避嫌,没有在父亲面前和萧文然过多接触,直到现在才约见她。 惊梦园。 萧文然走到书斋时,不仅看见萧晨,还见到了萧文乐。 “大姐,文乐说什么也要跟来,我只好把她带来了。”萧晨立即起身解释。 “不关三哥哥的事,是乐儿非要来的,请大姐原谅。”萧文乐的眼里蓄满了忐忑,可怜巴巴的望向萧文然。 她喜欢大姐,可姨娘说她不能经常去找大姐,爹爹会不高兴,她只能委屈的窝在家里,初二那日也被姨娘束着,她都快要憋坏了。 今日听到三哥哥要出门,立即想到是来见大姐的,软磨硬泡的哀求跟来了。 “多大点事,文乐坐到大姐身边来。”萧文然对于这个小妹也是兴喜的,琢磨着让她和年龄相仿的浩浩认识。 浩浩一直呆在蛮王那也不是事,一个小孩子,太孤独了。 萧文乐见大姐并没有因此生气,也就放下平时姨娘教导的礼仪,一蹦三跳,凑到萧文然的身边,软乎乎的小手抱住她。 萧晨无奈一笑,小妹和大姐算不得常来往,也不知为何如此粘人。 萧文然摸了摸她的秀发,才转头对萧晨道:“找我有事吗?” 萧晨摇头又点头,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把尚书府的近况说了下,主要的还是来叙叙兄弟姐妹情。 “父亲自从去年皇上散权后,就不怎么爱出门了,府中的事务也慢慢交给了我……” 萧文然对萧大人没什么情感,但对萧晨就不一样了。 “我打算参加今年的考试,三年后就能参加科举了。”这是萧晨对于自己的未来打算。 科举三年一次,但考童生是一年一次,只有考了秀才才能参加秋闱,转年开春才能参加会试。 “嗯,你清楚自己要走的路就好。”萧晨打算考科举,就是要放弃走萧大人的后路了。她不明白萧晨怎么突然放弃尚书府继承人的身份,但她知道,萧晨这样做有他的道理,她身为大姐,只要默默支持就好。 正事谈完了,就是娱乐时间,萧文乐今年已经九岁了,可在萧文然面前却还是一副小孩子心态,一点也不见平时的端庄。 “大姐,大姐,我要玩那个。”萧文乐跑在最前面,指着篮球乐园咋呼着。 萧文然惊异,萧文乐这个小身板还想玩篮球?但小祖宗有要求,她怎么能不满足,和萧晨在男女场分开,萧文然带她去女院那边玩了半个小时。 萧文乐这样自然玩不了几个,大部分都是萧文然投球她在看,还一不小心打破了前十名的记录。萧文然让人擦去第十名的名字,填上萧文乐的名字。 小姑娘乐得咯咯笑,想明天这个名单得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午饭时间,萧文然带小妹来到篮球男院这边喊萧晨,不曾想他正在与人比赛。 一群人围在他们的周围,拍手叫好。 和萧晨比赛的那个人她也认识,正是初三就来到的殷旭。 萧文然皱眉,殷旭现在出现,打的什么主意? 比赛模式的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萧晨以五球之差输给了殷旭,殷旭也因此在比赛榜上有名。 “兄台果然厉害,萧晨佩服。”输了就输了,萧晨也不在意,拱手施礼。瞥见自家大姐和小妹的身影,赶紧上前。 “让大姐和小妹久等了。”现在午间,他们自然是要吃饭去了。 萧文然摇头,还没讲话,赢了那厮就凑过来。 “逸安王妃,好巧,没想到在这遇见。”殷旭温润一笑,缓步走来。 萧晨紧皱眉宇,微微上前挡住萧文然。 萧文然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知道您老人家派人监视过,我没准就信了。 “大姐认识?”萧晨看出萧文然并不怎么想与这个陌生的男子纠缠,不由的暗恼自己为什么要和他比赛,还让这个人看见大姐。 “自然认识的,你就是萧然的弟弟吧?在下殷旭,家住武林城。”殷旭依旧不等萧文然开口,自己就接过话头。 武林城!这三个字在众人耳中炸响。他们虽然知道武林和朝廷已经冰释前嫌,可怎么也没想到武林人会来到京城。 第二百三十七章巧遇殷旭 萧晨也是吓了一跳,他是知道大姐去年在外的,想必是那时遇见吧?只是大姐看上去并没有重逢的喜悦啊。 萧晨不敢轻举妄动的招呼,萧文乐更加不会了,她还迷糊着呢,只是她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并不适合她提疑问,安静如鸡的站在萧文然身旁。 萧文然也搞不懂殷旭的目的,只能按他说的先给彼此介绍。 “这是殷旭。”她对萧晨道,转而又对殷旭说:“这是我弟弟,萧晨,小妹,萧文乐。” “哥哥好。”萧文乐扒拉着萧文然的裙角,害羞的打招呼。 “殷公子好。”萧晨这句话比刚比赛完那句还要淡漠,却找不到失礼之处。笑话,我姐都不待见你,我怎么可能还给你们引荐。萧晨暗暗吐槽,刚刚那场比赛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人故意的? 萧文然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了,只说名字,并没有介绍其他,说明他在萧文然的心中什么也不是。 殷旭一瞬间黑了脸色,但很快就恢复自然。 “王妃你们都饿了吧?殷某请三位去吃大餐,顺便和王妃叙叙旧。” “不必了,殷公子初来乍到京城,该是我等请客,请。”萧文然见对方死缠烂打的非要凑上来,萧文然也无可奈何,吃顿饭而已,又不是吃不起。 殷旭哈哈大笑,“王妃当初说盛情招待,果然不假。” 放屁,老娘当初只是敷衍而已。 望月楼。 要招待客人,自然要来最出名的酒楼,萧文然简直心痛肉痛浑身疼。 请白天婴儿他们来时,她都没那么过,果然现在的殷旭真不招人待见。 “望月楼,殷某一直想来吃一顿,却一直订不到位置,王妃出马,就让我吃到了。”殷旭捧起酒杯,举向萧文然。“王妃,我敬你一杯。” 萧文然象征性的和他对举,郁闷的仰头饮下。她实在不知道和殷旭有什么好说的,明明来跟踪过,还装得一副重逢喜悦的模样。 她已经分别让淑慎和王浩去找婴儿夫妻俩和斐安逸。她一个人实在招架不住啦!! 简单的饭前语后,等菜上场,三人都默默无言。萧文然是因为和殷旭不知道说什么,殷旭则是顾及有萧晨和萧文乐,而且萧晨对他的敌意很明显。 食不言寝不语,很快三人就吃饱喝足,白天和婴儿也赶到了。 “萧晨,你先带文乐回去吧。”萧文然吩咐道。 萧晨不太乐意,在他看来,这个殷公子不怀好意。 萧文然递给他一个“大人的事,小孩少掺和”的严厉眼神,萧晨看了一眼懵懂的小妹,只好妥协。 萧小妹这会却是不依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见大姐,才一个上午就要回去! “大姐,乐儿不想回去,大姐还没陪我玩呢。”萧文乐两眼泪汪汪,扒着萧文然的大腿不肯离去。 萧文然心中不忍也没办法,出了殷旭这么一个程咬金来,她心中真是恨死殷旭了。 和萧文然一般,萧文乐对这个长得好看的哥哥也没什么好感,都是因为他,大姐才没办法陪自己。可她也不是个任性版的,撒娇都没用,证明事实不能改变了。 在萧文然保证下次再带他们俩玩,萧晨,萧文乐才幽怨的离去。 “好了,殷旭你到底有什么事?”萧文然冷声质问。她可不信殷旭会那么偶然遇见他们。 “王妃怎的如此问,我们巧遇碰到,难道不是缘分?”殷旭装傻。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萧文然调高音腔,她真是绝对殷旭现在越变越古怪了,再也不是当初和她有共同话题的谦谦君子。 殷旭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却还是强调他们只是偶然遇到。 萧文然不想跟他争辩,就当他说的是真。 “那现在我们都吃饱了,就不奉陪了。”萧文然起身,不想和殷旭继续呆在一个空间里。 殷旭悠悠道:“怎么,王妃当初说的盛情招待就是这般?吃了一顿就分道扬镳?殷某的待遇和婴儿的待遇微妙区别也太大了。” 萧文然没想到这人还非要抓着她那句话来搞事,正想说什么,婴儿却先开口了。 “殷哥哥,你到底在闹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说!”婴儿泫然欲泣,她当初喜爱的殷哥哥不是这般咄咄逼人的。 殷旭的神情闪过一丝阴霾,对于婴儿他心中也是有恨的,明明说喜欢他,却和那个小子成亲。 “我有说错了吗?王妃带你玩遍京城,却用一顿饭把我打发了?” “自然不会,只是王妃最近繁忙,没空招待武林盟主,本王亲自招待你如何?”斐安逸从门外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两名大臣。 斐安逸向萧文然看了一眼,才对两名大臣道:“这位就是武林盟主,殷旭殷盟主,盟主来了你们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得到消息,要不是王妃告知,我们可就怠慢了殷盟主了,还不快快请罪!” 两位大臣立即拱手施礼。 “是我等有错,不知殷盟主驾到,还请殷盟主大人有大量,饶过我等。” 殷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说的那些也不过是为了让萧文然陪着他,此刻被皇室知道了,恐怕就不能善了。 斐安逸自然知道殷旭不泄露行踪,他也不能让皇兄派人去逮他。这会殷旭自己跳出来,他怎么会放过呢。 “两位大人严重了,殷某只是对京城好奇,特才前来,不必兴师动众。”殷旭有意拒绝皇室的安排。 可斐安逸又怎么会允许呢,立即接上。 “不麻烦不麻烦,本王最喜欢招呼贵客了,去年封地的贵客还是皇兄派给我负责任的。皇兄已经得知殷盟主前来,明日将召见您,今晚就先跟他们去驿站歇息吧。”殷旭不泄露行踪,斐安逸也当他是今天到,十分体贴的安排住宿。 话牵扯到皇上,那就没得商量了,明天皇上召见,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推辞的。 这般落败,让殷旭咬牙切齿。 “如此,殷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密招讨好 让那两位官员送走殷旭,斐安逸心情好了许多,小样,来到京城,还有你蹦跶的份? 他直接用萧文然用过的杯子倒了一杯酒,问道:“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 萧文然摇头,他想为难来着,不是有你介入了吗? 全场也就婴儿的心情最复杂,她和殷旭一块长大,可对方却变得如此陌生,让她心慌。 “殷哥哥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婴儿喃喃道,她也不知道如何为殷旭开解,可是这般她心中也不好受。 萧文然懂她的心情,正想安慰,那头斐安逸就十分不屑的开口:“我们当然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啊,可他已经变了,心魔作祟,他走不出来。” 身为武林盟主,却让心魔侵体,还不知悔改,他这个盟主也是当得足够失败。 “可是……”婴儿还想替自己的竹马开脱几句,却瞧见萧文然沉甸的眼神示意。 她一愣,转头看向白天,果然对方脸色很难看,白天发觉妻子看向他,他并不像往常那般温柔,而是冷漠的转头,不再看向她。 婴儿才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她竟然当着丈夫的面前替别的男人……那个人还是她以前喜欢过的。 “相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天到底舍不得落了婴儿的面子,可怎么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所以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也足够婴儿失落很久了。 夜里,因为这件事,婴儿只得来找萧文然,一向温柔疼爱她的白天这般冷落她,她心中如何好受。 “他明明知道我不是有意的,还那样冷脸。”婴儿埋怨道。 萧文然嗤笑,心想不治治你这个大小姐,又怎么能知道你心中所存在的地位。 白天在疼爱婴儿,他也是个男人,对殷旭也会有疙瘩,偏偏婴儿这个蠢女人还要在外人面前替人解释,白天心底能好受吗?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你也伤了人家的心,白天这么好的男人也被你气到了,你说你是不是有群嘲技能啊?”萧文然并不担心,反而调笑她。 婴儿狠狠的瞪向她,自己是来寻求帮助的,不是来听你嘲讽的好吗! 见小美人要真动怒了,萧文然赶紧收回笑容,正色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以前都是他宠着你,依着你,现在他生气了,你也宠着他的依着他呗。” 婴儿一脸茫然,这也是个办法?而是女宠男……怎么都怪怪的吧? “怪什么怪啊,人家宠你疼你是必须的吗?那是人家喜欢你爱你,现在你惹人家生气了,不把他哄好了,以后谁还这般待你?”萧文然很有经验的教导。 “真的管用?”婴儿现在是真的把白天放在心中的,看见他如此冷淡自己,就觉得心中有许多虫子在咬,让她心神不宁。 “当然当然,我萧知心的话你还不相信啊!绝对马到成功!你还有个快捷的办法,你附耳过来。”萧文然招了招手,笑得贼眉鼠眼的。 婴儿总觉得萧文然这模样不可信,但她又没别的人能提供帮助,只能信任她。 萧文然在婴儿耳畔嘀嘀咕咕好一阵,听的那人从耳朵红,变成脸红,再红到脖子以下。 “这…这…这不行吧?”蚊子大小的声音在婴儿的嘴里吐出,要不仔细听,还以为幻觉了。 萧文然挑眉,无所谓的口吻。 “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如果你不好意思就慢慢来呗,只是十天半个月,也不知道能不能哄好咯。” 十天半个月!婴儿如何受得了!他们过了元宵就离开了,等出了京城,要是白天还不恢复原来的样子,她上哪找帮助去! 半个月和一天相比,诱惑实在太大了。婴儿虽然怀疑萧文然捉弄她,却也奢望这样能挽回错误。 “好,我听你的,要是不行,我明天来弄死你!”婴儿恶狠狠的留下话,就匆匆离去了。 萧文然嘚瑟,等你明天起得来再说吧,她萧知心出马,还能有不成功的道理?白天本来就没怎么,生闷气而已,只是婴儿关心则乱。她就帮白天一把,也算化解他心中的疙瘩,婴儿对殷旭不再是那种感情,白天也是当局者迷罢了。 “不知本王有没有哪个福气享受到这个待遇。”斐安逸从暗处走了出来。 萧文然一怔,这货竟然偷听女人间的私家密语?还能要点脸不? “我又没有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干嘛要那么做。”萧文然翻了翻白眼。 “谁说没有的,为夫给你传十封信你从来不超过五封,真是让为夫心寒,不开心!” 他还有脸说,十封信都啰哩巴嗦的,芝麻大的事也拿来说,也不怕信鹰信鸽们飞断翅膀。 虽然这么吐槽着,可两人到底还在热恋期,萧文然对于情事也不是个矜持的,所以两人回到房里没羞没臊的滚在一起。 第二日,萧文然醒来,斐安逸已经离去多时了,说要招待殷旭,并不是说说而已,反正斐安逸不会让他再接触自己的王妃! “婴儿可有来找过?”萧文然正大光明的赖床,问候在床边的淑慎。 淑慎还是不太适应自家王妃身上那些裸露在空气中的痕迹,低头回道:“回王妃,不曾。” 啧,她就说这招出马,婴儿还能起床才怪哩。 萧文然又赖了一刻钟才慢悠悠的起床,吃过早膳后才带人到客房。 白天这会已经不在了,萧文然笑眯眯的看着半躺着在床上的婴儿。 “啧啧啧,真激烈呀。”萧文然十分不避嫌的坐在一旁,女人脖子上的斑斑点点彰显着昨晚的战果。 婴儿这会在丫鬟的伺候下用膳,看见萧文然,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你不也有?还说我!”婴儿恼怒,也瞥见萧文然脖子上挡不住的“草莓”。 萧文然耸耸肩,还拉低了给她看。 “啊啊啊!怎会有你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婴儿又气又恼,其实害羞。但是看见对方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就想挠死这货。 第二百三十九章别样早膳 虽然气萧文然的不正经,但正如她昨夜所说,白天没有那么生气了,离去前还吻了她。 “我就说我的办法靠谱吧,你还不相信,今晚再战,妥妥的抓回男人的心。”萧文然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婴儿想起昨晚的羞涩,气恼道:“闭嘴!!” 这边气氛欢快,皇宫这边就不那么愉快了。 殷旭一大早就被召进皇宫面圣,斐安远因为胞弟告状,这货觊觎他弟妹呢,如何能给好脸色! 其实他这冰山脸本来也没好脸色,只是把浑身冷气释放得更强了而已。 殷旭再厉害也只是武林盟主,和一国之主自然没得比,见过帝皇,殷旭的心微微提了起来,对斐安远甚是忌惮。 “殷盟主怎么不吃?可是不合胃口?”斐安逸坐在皇上下首,勾着邪笑,饶有兴趣的看着殷旭。 呵呵,让御膳房特别为他做的“黑暗料理”,不看着他吃完怎么可以。 殷旭这会是真的有苦说不出,这些东西看着和寻常食物一模一样,只是那味道……实在让人一言难尽。 斐安逸问了,他能答不合胃口吗?那不是藐视皇家食物难吃!斐安逸就是在给他下套!让他难堪! “不,怎么会呢。”殷旭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可面对自己跟前这几样味道怪异的食物,他实在下不了口。 “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啊。”斐安逸搅着自己碗中的食物,享受属于它原来的味道。 一顿早膳下来,殷旭已经脱力了,脸色一会苍白,一会铁青。 “殷盟主可是不舒服?”斐安逸惊讶的看着殷旭,煞有其事的问道。 殷旭很想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但理智阻止了他的动作,他担忧斐安逸还想搞什么花样,就想着趁早离开皇宫。 “嗯……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我休息一下便好。” “啊!既然如此,那殷盟主回去休息一日吧,咱们明天再逛京城,正好店铺也开始经营了。”斐安逸关怀道。 殷旭震惊,斐安逸那么好心?就这样放他离开?下一句话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来人啊,找个太医跟殷盟主回去,好好伺候殷盟主休息。” 原来是找人监督他,不让他离开驿站,这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 殷旭有心想反驳,可接触到天子眼神后,他才明白,这些都是他同意的,如果皇上不同意,斐安逸又怎么敢做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殷旭咬了咬牙,承下这屈辱。 殷旭的想法只对了一半,斐安远是知道,也默然胞弟的行为没错,可如果斐安远不同意,他也有办法整到人,只是挨一顿骂而已。 殷旭离开后,斐安逸眼里闪过一丝蔑视,不过才这么捉弄一下,就不能坚持了,孬种。 “玩够了?”斐安远道。 “没意思,还以为多大能耐呢。”撇撇嘴,斐安逸无趣的开口。 斐安远却不是那么想,人家聪明着呢,一天呆在屋里和一天都被捉弄,哪个结果更好,一目了然。 “别玩过火了。”斐安远提点一句,好歹是武林盟主,撂下太大的面子不好收场。 斐安逸摆摆手,也离开了宫殿。 出门后遇见了大皇子。 “皇叔早。”大皇子的个子今年不知怎得,像抽条一样疯狂的增长,这会已经到斐安逸的胸前了。 斐安逸瞧了他一眼,随意的问道。“近来可好?” 大皇子一愣,呐呐回答:“还好……” 斐安逸点点头,错身离去。 斐安逸回来告知萧文然今天不会有殷旭的骚扰,她赶紧约萧晨兄妹出来,等到斐安逸和大臣正式接待殷旭,她就不会再出门讨嫌了。 上回放了萧文乐的鸽子,小姑娘显得不太高兴,萧文然把浩浩接来陪她玩,小女孩脸上才重新露出欢乐的笑容。 这会他们在梦安的画舫上,李梦梵心心念念的皮影戏重播了,邀了萧文然一众女子前去。 “真是精彩……”身为武林人的婴儿和白天也是满目惊艳。他们虽然和武林挂钩,可过的也是寻常生活,婴儿最多的经历也是和萧文然他们一起的那段。哪里比得戏中的荡气回肠,恩怨纠葛。 “这梦安画舫的老板从来都没见出现过呢,也不知道是哪方的神秘人。”李梦梵终于看到了自己落下的皮影戏,心中满意极了,对于这梦安画舫的老板也提起兴趣。 萧文然面上假装不知的应和着,心里得意洋洋。 直到对上某双淡然的目光,萧文然莫名心中一紧,卧槽!长景美人不会这也看出来吧? 萧文然心中有鬼,只能强忍着惊异撇开视线。还好谢长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了然的目光让萧文然清楚,对方已经清楚这画舫到底是谁家的了。 感觉自己在长景美人这越来越少秘密了,萧文然无奈的想。 李梦梵家中有小孩,不能出门太久,看了皮影戏就和大伙儿分道扬镳了。只剩三个女人带两个孩子,哦,还有一个少年。 “接下来去哪?”萧文然问道。 “不知道。”婴儿摇头,带小孩玩,真不是她的长项。 萧文然也不知道该带两个小朋友去哪儿,惊梦园那边也都玩遍了,萧文乐和浩浩都显得有些意味阑珊。 好在现在都下午了,离傍晚也没几个小时,她决定送浩浩回去,顺便两人在雪地里玩一会。 这个提议得到支持,几人立即派了车夫来,出发城外。 “浩浩,堆雪人好玩吗?” “浩浩,雪人怎么堆呀?” “浩浩……” 一路上萧文乐都情绪高涨,不停的问小伙伴在雪地上怎么玩,他们家院子前也有一片雪地,可姨娘从来不许她去玩。现在大姐竟然让她去玩耍,怎么能不高兴! “文乐,浩浩等会就带你玩,你这样问他都回答不上了。”萧文然刮了刮她的鼻尖,心中有些悻悻然,人家一个名门闺秀,估计被她养坏了。 其实她也是多虑了,萧文乐爱玩黏她,也只是在她面前,毕竟生来就受的教养哪里说废就废。 第二百四十章招待殷旭 初十,昨天带了一天孩子的萧文然等人已经在家中休息。 萧文然这会还没起来,只是看着斐安逸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你准备怎么招待人家殷旭啊?”萧文然翻了个身,趴在床头,懒洋洋的问道。 斐安逸拉了拉穿好的衣服,走到床边坐下。拽起床上的女子扣在怀里。 “我只是个陪客,招待是那两位大臣的事。”他只要去看着殷旭不让他来找萧文然就行了。 “你确定你不是要去整他?听王浩说你昨天让御膳房做了一顿特别的早餐。”软乎乎的被垫变成硬邦邦的胸膛,萧文然也不在意,照趴不误。 斐安逸戚戚然,“昨天那样他都受不了,皇兄说不许我再乱来。” 原来是有顶头上司压住啊,萧文然就说斐安逸怎么会那么乖只去当陪客。 “在京城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你就当是封地那些人一样对待就好了。”萧文然道。 不能还能怎么办,斐安逸点头。 “看你惹出个什么烂桃花!”斐安逸心中不爽,他家王妃明明拒绝了,这人怎么还这么死缠烂打。 萧文然无奈,她当特警时也没发现自己这么招人啊,这是主角光环吧?是吧是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之前的萧文柔,还有淑和郡主,是谁惹出来的啊?还差点害老娘没命呢!”要翻旧账,男人永远比不过女人。 斐安逸没想到自己只是抱怨一句,妻子就能翻出十句来,他狼狈落败。 就这样,抱怨不成反被埋怨的王爷大人灰溜溜的走了,等出了王府大门,王爷大人又挺直了腰板,王妃虐我千百遍,我虐情敌千万遍!他要虐人去辣! 昨天被软禁的一日的殷旭终于在太医的首肯下踏出屋子,只是还没呼吸新鲜空气三秒,就被前天出现的两位大臣给拖去用膳了。 “来来来,殷盟主大驾光临咱们京城,还没吃过我们京城的特色吧?” “对对对,我等这几日专门带殷盟主领略咱们京城的风采风貌。” 两位大臣簇拥着殷旭到酒楼里喊了一大桌食物。 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殷旭看着一桌子菜有些怯怯,他昨天真被斐安逸那几样东西给恶心到,到现在都不想吃东西。 味同嚼蜡的吃过一点清淡的食物,两大臣带着殷旭来到惊梦园,斐安逸此刻就在门口等着他。 “哟,殷盟主来啦,早膳用得还好?”斐安逸笑嘻嘻的打招呼。 两大臣不明昨日的事,所以一脸茫然,殷旭却是给了脸色,就算他刚刚吃的清淡,可昨天那股味一想就让作呕,斐安逸偏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殷旭也不是个善茬,即使恶心得要命,却还是绷住人设,温声道:“多谢王爷关怀,殷某吃得甚好。” 虚伪小人一个,斐安逸不再看他,率先走进惊梦园,一点儿礼数也没有。 两大臣擦了擦额间的冷汗,王爷一看就不喜欢这个殷盟主,偏还要来凑热闹。 不过即便斐安逸这般无礼,也是没人敢管教的,来接待的两位大臣只能打着哈哈把殷旭迎进惊梦园。 “这惊梦园是咱们王妃所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殷盟主来京城,第一个就不能错过这儿。”大臣尽职尽责的介绍着,语气里不乏骄傲,他们王妃棒棒哒,每个初来惊梦园的人都会被园中的东西所震撼。 只是他们不知道殷旭初三就来了,惊梦园在初五开门,再惊奇也惊奇完了。 殷旭的重点不在园子里,而是园子背后的主人。 “王妃真的非常厉害,很快武林城也有个类似惊梦园的清猗园开张,也是王妃名下的。” 清猗园的事京城这边并没有人知道,殷旭这么一说,倒是让他们两个震惊了。 “王妃副业是经商,多开一家有什么惊讶的。”走在前面的斐安逸转过头冷声道。 大人赶紧收回震惊的表情,对啊,他们王妃本来就是经商的,他们怎么比客人还要不淡定,真是丢面子。 知道殷旭已经知晓惊梦园的事情,也就不再那么大夸其词,只让殷旭找自己喜欢玩的娱乐。殷旭想了解更多萧文然的事迹也因此被打断。 凡是娱乐都有比赛,斐安逸和殷旭当仁不让就开始暗暗较劲,殷旭因不熟悉,略输一筹。 “哈哈哈,承让承让。”斐安逸也是一点都不客气,赢得喜气洋洋。两位围观的大臣都忍不住扶额,欺负一个新人,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惊梦园一行只用了一个上午,下午梦安画舫又有皮影戏,但是之前出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昨天是新出的《笑傲江湖》没看到的确可惜,但秉着要带贵客领略京城特色,即使是爱情片他们也去看。 四个男人混迹在一众大批女人中,还真挺尴尬的,还好也有不少陪妻子陪情人来看的男子,四人才自然了许多,除去是爱情故事,但故事确实很吸引人。 看完皮影戏后,陪客王爷就大摇大摆的退场了,让两大臣带人去用晚膳。 殷旭看着斐安逸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今天就这样了?斐安逸竟然没有捉弄他,除了在惊梦园那幼稚的欺负。难不成他还有大招? 要斐安逸知道自己好心放过,却被对方怀疑居心鬼测,他定然不再顾忌,整得他父亲都不认识。 酒桌上,少了斐安逸在场的场合,三人气氛还算融洽,殷旭不用担心有人捣乱,大臣们也不用担心王爷来找什么茬。 “我敬两位一杯,殷某这些天就劳烦二位照顾了。”殷旭举起酒杯面向两人。 “不敢当不敢当。”两位大臣也赶紧举起酒杯。对方可是武林盟主,和武林人对京城的好奇一般,他们对于武林也是有别样情怀的。 酒过三巡,话匣子自然就打开了,殷旭心中藏着事,也趁着这酒桌上一点点吐出来。 “你说啥?王妃啊?”两大臣已经有些微醺,殷旭要的就是这结果。 第二百四十一章寻凌瑶 “咱们王妃,那就是这个……”张大人竖起大拇指,酒气从口里散发。 殷旭不着痕迹的继续往二人的酒杯里倒酒,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模样问道:“王妃真的如此厉害?我怎么不相信呢。” 听到有人不相信,张大人怒得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菜肴都抖了三抖。 “我们王妃可厉害了,经得了商,斗得过外使,霸气,威武……”张大人叨叨续续,把萧文然前年的精彩事迹都吐露了。 殷旭只捡了有利的信息,其中就有聚花楼,凌瑶姑娘这一段。 “王妃也是厉害,直接到望月楼阻止了流言……过了一年,大家才敢继续八卦……” “呃,张大人您能说说凌瑶姑娘和王妃怎么吗?”殷旭无奈,一不小心灌多了,张大人已经喝醉了,压根听不见他问什么,只说自己要说的。 “凌…凌瑶?比…比不上咱…咱王妃……”张大人也不幸阵亡。 至于另一位大人,早在张大人唠嗑时睡得不省人事。 殷旭听不到想要的信息,紧紧握住拳头,才勉强止住了想要把张大人打醒的冲动。 “去查一下聚花楼凌瑶和逸安王府有什么关系。”殷旭对着只有三个人的包厢冷声吩咐。 包厢里并没有出现人影,不知道还以为这个人有病。 等回到驿站,他的下属才带着情报闪进殷旭休息的屋子。 “启禀盟主,这聚花楼的凌瑶姑娘去年被逸安王爷花了二十万两大价钱买了初夜,之后还陪了王爷一个月余,后来不知怎么的王爷就没有再去找过凌瑶姑娘,那女子也重新接客。” “凌瑶和王妃的关系呢?”殷旭对斐安逸的风流史不感兴趣,但只要对他有利,就另当别论了。 “逸安王妃和凌瑶姑娘……没什么关系,只是凌瑶姑娘有一次被人强迫接客,是王妃救了她。”因为那时的事情发生在萧文然去望月楼澄清流言期间,大家都不敢乱传,所以他也没有找到什么消息。 殷旭却觉得这件事发生得很蹊跷,但哪里违和他又说不出,只有去找人一趟了。 聚花楼是什么地方,萧文然能不知道?斐安逸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按萧文然的性格,一定不会原谅他的,为什么还要替他去救人? 当下,殷旭就换了一身衣裳,对守在门外的侍从道要去花楼寻欢,侍从果然没有多疑,还给他指路聚花楼,京城最出名的花楼。 聚花楼里,殷旭一出现就吸引了大部分姑娘的目光,要不是有规矩束身,她们定要前赴后继的扑上来了。 老鸨看见殷旭的模样也是欣喜至极,聚花楼除了上次那三个新面孔,极少有又帅又是新人来了。 “哎哟,这位公子长得真俊俏,喜欢什么样的,咱们聚花楼什么样儿都有。”老鸨笑呵呵的拉着皮条,指着台上的姑娘给殷旭介绍。 “这个是流离,身软体娇,那个是麦画,弹琴跳舞样样精通……” 殷旭也不打扰她说,安静的听着。老鸨也不是个不识趣的,看见介绍了几人这公子都无动于衷,看来是有人选了。第一次来还有人选,无非就是那几个头牌,而最出名的自然就只有一个了。 “公子是来找咱们凌瑶姑娘的吧?”老鸨也收回喋喋不休的话语,直接问道。 殷旭略微低头,笑道:“妈妈好眼色。” 老鸨被捧得飘飘然,可还是歉意的说:“公子今儿可真是不巧,咱凌瑶姑娘今夜不方便接客呢。” 殷旭没来过花楼,不明白老鸨这话背后的意思,还以为是凌瑶已经有客人了。 “妈妈,您看这些可够?”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 老鸨看着殷旭掏出来的那一沓银票,眼睛都要粘在上面了。可凌瑶这情况,是真的不适合接待。 “这……”老鸨舍不得钱财,可凌瑶的情况又特殊,实在难以取舍。 “凌瑶姑娘真的不方便……不然公子招凌云姑娘?凌云虽不必凌瑶,可也是柔情万种……”老鸨企图用别的姑娘留住客人。 可殷旭不吃这套,他紧蹙眉头,打断老鸨的话。 “妈妈可不要太过贪心。”他以为是老鸨嫌钱少了。可这里已经足够平常招凌瑶十次了,老鸨得多大胃口才不心动? 老鸨也是有苦说不出了,凌瑶来着月事怎么可能接待客人,可这恩客还非要点凌瑶。 “公子,不是奴家不愿意,是真的凌瑶姑娘不方便呐。”老鸨苦哈哈的说道。 殷旭的耐心也耗尽了,略提高音调质问。 “那妈妈说她到底何事不方便?”听老鸨的语气,他已经打消了凌瑶在接客的念头。 “……”聚花楼有了片刻的宁静。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这边,殷旭也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赶紧垂下头,眼神却还是盯着老鸨,要她给个交代。 老鸨……正欲哭无泪。她想了那么多可能,怎么就没想到恩客不知晓这几日是凌瑶来月事的日子。 “咳咳,公子,凌瑶不能接客是因为那个……”老鸨也难得的面红耳赤,在一个男人面前提那种事情,哪里能坦然自若。 不止老鸨不好意思,殷旭在老鸨解释的瞬间,也爆红了脸颊,他怎么没想到会是这个可能呢…… 两个脸红的人面面相觑,久久不能言语。 可殷旭并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就算来月事,他还是要见人。 “那个,妈妈,我今晚不留宿,就想找凌瑶姑娘聊聊天。”殷旭强忍着羞耻心要求道。 老鸨哑然,还真有凌瑶的纯情粉?不过人家都这样说了,老鸨也不能阻止人家是不,他除非不忌讳,才有胆子碰凌瑶。 “那钱……”老鸨是生意人,殷旭抛出这么一大笔钱财,她不捞回来才怪。 殷旭把手上的银票尽数递到老鸨的手里,后者笑眯眯的点了点数量,才小心翼翼的塞进袖子里。 “呵呵,公子这边请,奴家这就叫人去喊凌瑶姑娘来。”老鸨把殷旭请到二楼的厢房,在让龟公去凌瑶的房间喊人来接客。 第二百四十二章各有需求 这边凌瑶一边走在路上,一边思考,她可不记得有什么恩客能只聊不撩的柳下惠。 “公子。”推开门,凌瑶笑颜如花的走进去,声音甜而不腻,却让人心起波澜。 饶是殷旭心系萧文然,也免不得被她的声音扰乱心池。聚花楼头牌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 凌瑶看到殷旭的面容,很陌生,她心下更加疑惑。 “凌瑶姑娘果然声美人也美。”对方见到他,他自然也打量着凌瑶。国色天香的容貌,腰细如水蛇,轻纱掩盖不住的雪白,单单让人瞧一眼,就沉醉其中。 看见殷旭的眼里也闪过惊异,凌瑶既骄傲又厌恶,看来也不是什么柳下惠的人物。 “妈妈说公子找我来聊聊,不知要聊些什么呢?”凌瑶顺从的坐到殷旭的腿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秀眉微挑,盈盈一笑。 既然对方都说不碰她,那她倒要看看,这人真的能忍住么。 殷旭的确忍不住,这般尤物在怀,坐怀不乱怎么可能,他的手都控制不住抚上对方腰肢。 可再多的也进行不下去了,一来凌瑶此时身子不干净。二来,他还有萧文然这个不能攻略的女人要攻略呢。 “聊聊凌瑶姑娘和逸安王爷的事可好?”殷旭逢场作戏的本事也不小,两人耳鬓厮磨好不恩爱,说的却是毫无相关的话。 凌瑶一愣,推开殷旭,想要逃离,后者却紧紧扣住她的身形。 “怎么,凌瑶姑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殷旭把她扯回怀里,一手挑起她的下巴。 “你是什么人?”凌瑶有些惊魂未定,那段时光她已经尽力去遗忘了,现在被人一提,全数返回她的脑子里,一点纰漏都没有。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提这件事?凌瑶记得除了逸安王府的人还有当初那个小丫头,再也没人知道。 殷旭不答,反而问道,“果真有蹊跷?当年为什么逸安王爷会放弃你?” 凌瑶最不想回忆的就是这一段了,可这人偏偏非得要提起,凌瑶使出前所未有的力气,一把推开殷旭。 殷旭没想到凌瑶爆发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他没有防备,就这样跌倒在地。 “凌瑶有恙在身,服侍不了公子,还是另请姑娘伺候吧。”凌瑶甩袖离去。 “凌瑶姑娘不是还喜欢王爷吗?”殷旭摔倒了也不急着起来,之前听了下属的情报,他打赌凌瑶对斐安逸或许还有感情。 凌瑶身形一僵,手刘触到门上,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殷旭就知道他赌对了。 当初是斐安逸单方面的解除关系,而一个被王爷疼爱过的花楼女子,哪里能忘记这般大人物。 殷旭慢悠悠的起身,全然不见刚刚的狼狈,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重新坐到椅子上。 “凌瑶姑娘怎么不走了?”殷旭轻飘飘的开口,似乎不在意凌瑶的去留。 凌瑶自然不可能离去,殷旭的话大大的吸引着她,她不明白殷旭有什么目地,但她直觉,留下来,会有她想听的内容。 “公子,刚刚是凌瑶任性,还请公子原谅。”凌瑶转身重新回到殷旭的身边,柔声细语,丝毫不见之前的气势。 殷旭知道凌瑶这是妥协了,她对斐安逸果然还抱着那种感情。 经过两人短暂的聊天,凌瑶也明白了殷旭的此行目的。他喜欢逸安王妃,而自己喜欢逸安王爷,所以他来找自己,为的就是拆散他们。 说真的,凌瑶很心动,可听殷旭的言语也明白,逸安王妃可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他们的胜算着实不大。 “殷公子,您怎么就能保证逸安王妃会计较?”当初斐安逸包养她这么明目张胆,可王妃不还是没计较过,当初王爷离去,那是因为自己…… 殷旭当然自信萧文然铁定会吃醋,当年无所谓,那只是萧文然还没爱上斐安逸,他怀疑两人互通心意后,斐安逸才砍断和凌瑶的联系。主要问题还是王爷这边,他对凌瑶恐怕不会像当初那样,就看这女人能不能重新捉回男人的心了。 也是因为两人都保留余地,没有全盘托出,所以他们心中才会有各自的顾虑。 “你只要听我的,稳住王爷,他们俩必然会出问题。”殷旭自信道。 凌瑶心中虽还要疑惑,可重新和王爷在一起的诱惑太大,她愿意孤独一掷。这一年伺候过不少客人,她才明白当初斐安逸对她是多么的好,是她不珍惜……她后悔了。 “那好,两日后,你把王爷带来,我自有办法让他留下。只是,你真的能把人叫来聚花楼?”不怪凌瑶怀疑,斐安逸自她之后,就再也没进过任何花楼场所了,他有什么能耐把人喊来?而且他喜欢王妃,王爷不可能对他还笑言相待。 殷旭只是笑笑,并不回答。事情谈完了,两人也没必要继续在这浪费时间,美人不能接客,殷旭也不想多待,如此,两人一同出门,一个下楼一个回房。只有老鸨得益,才两刻钟,就有了近三天的收入。让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想出了新的商机。 花楼姑娘来月事那几天是最清闲的,不用接客。可对老鸨来说却是最痛苦的,因为没钱收入,可那也没办法,来月事是女人必有的过程。 现在有了殷旭这一出,老鸨猛然发现,还可以有纯聊天这种客人,其实和那些清倌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她们的身份不同,所以才忽略了。现在老鸨醒悟过来,自然就要实施。 第二日,聚花楼里就推出新的规矩,来月事的姑娘也要接客,但只要像清倌那般就行了。 一时间,聚花楼里的姑娘有人欢喜有人忧,想挣小费的自然欢喜,也有人想清闲,却无奈要陪客。 要说最火爆的,还是咱们凌瑶姑娘,就算只是看看,过过手瘾,还是不少人赶着凑上前。 这些花楼琐事斐安逸自然不得而知,他在怀疑殷旭这两天这么乖巧,到底有什么阴谋。 第二百四十三章浅而易见的激将法 具体表现为再也不和他唱反调,自己怼他,也是客客气气的,能不回应就不回应。 “王妃,你说殷旭他这是搞什么呢?”斐安逸翻身抱着自己的爱妻。 萧文然睡得正迷糊,被人弄醒了,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 “斐安逸!你他妈睡不睡,不睡滚出去!”要不是顾忌这人是她丈夫,她非得一脚踹得他断子绝孙。 斐安逸颤颤,想得太入迷了,忘了自家王妃还有起床气这回事,虽说现在只是刚睡着,可火力不减啊。 “睡睡睡,马上睡!”把所有想法都抛之脑后,斐安逸乖乖搂着妻子入眠。 又是一日天明,斐安逸吃过早膳后又出门了。 “张大人,咱们今天去哪儿啊。”斐安逸呦呵道,今天要是殷旭还那么乖,他就不再跟踪他了,天天那么无聊,还不如去陪他家亲亲王妃。 可能发觉到斐安逸的想法,殷旭今天就真的准备了大招来招呼他。 张大人刚想说什么,就被殷旭截去话。 “听说京城有四大花魁,其中以聚花楼的头牌凌瑶姑娘最为出名,不知殷某有没有幸能一睹芳颜。” 张大人和另一位大人哑口无言,他们还真没想过带殷旭去花楼,要去也不是他们带去啊,两位老臣冷汗淋漓。他们虽也有一两房妾室,可他们还是很敬重老妻的,花楼这等场所,他们真没想过。 可是现在客人亲自点出要去那等地方,他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两老臣只敢在心里想,斐安逸却没有那么多顾虑。直接说道:“既然殷盟主想去聚花楼,让两位大人带你去吧,本王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王爷!不要拖我们下水啊,我们也不去的!两大臣心里呐喊,可面上却不敢声张。 但殷旭怎么会让斐安逸就这样跑掉,他在斐安逸离去前就道:“殷某听说凌瑶姑娘和王爷还有过一段粉红姻缘,一掷千金为美人买下初夜。” 斐安逸猛地转头,殷旭说得没错,但对于如今的斐安逸来说却是十足的黑历史,他当初和萧文然并没有互生情愫,怎么玩萧文然都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他也不敢保证,王妃会不会介意。 “你什么意思?”斐安逸面上有些许怒气,却还算克制,就算他不肯定,也不会让别人看出来。 也怪他,和萧文然最近相处太愉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段孽缘没处理好,亏他之前还敢埋怨王妃的烂桃花。 两大神斗法,两小人只能靠边站,张大人和同僚默默的退到安全范围,想着怎么找外援把自己换下来。 “裴大人好像住在这附近?派个人去找他过来吧。”张大人和同僚咬耳朵,这个裴大人是他们这群官员最浪的一个,有空肯定就呆在花楼里,家里都不管的。 张大人的提议得到同僚的认同,趁着两人还在斗法,差遣一名小厮去裴府请人。 “王爷莫不是不敢去了?害怕王妃知道吗?看来你们的感情,也没那么坚固吧?”殷旭挑衅一笑,他知道如何激起斐安逸的好胜心。 如果他拒绝了,就向殷旭表明了他和萧文然还有嫌隙。以斐安逸这种性子来说,怎么会允许别人来怀疑他们的感情,所以殷旭赌对了。 斐安逸此刻真的是怒火攻心,拳头捏得咯吱作响,要不是有强大的自制力,他很可能就这样一拳下去。 “本王与王妃的感情,就不劳殷盟主来关心了,我没有什么不敢去的,我家然然肯定会相信我,毕竟我在应酬你这种人!”斐安逸一字一字的说道,虽然嘴角带笑,可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冰冷的视线紧紧锁定对方,如果殷旭是一般人的话,估计得冻成冰块。 反正王浩在旁边看,就已经牙齿打颤了。王爷这是同意去了?王浩有些恼怒,这什么武林盟主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强迫王爷去花楼,要是王妃知道……王浩不由的打了颤栗。 斐安逸难道不知道这是个陷阱,是个坑?不,他清楚得很,但他也得去,他不会允许殷旭这般怀疑,即便他知道是故意的。 两人交谈间,裴大人也匆匆赶来。原本他睡得正香,就被人从床上赶起来,报信的小厮差点被他下令乱棍打死。 好在他还剩一点理智,知道询问小厮来,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 当小厮磕磕绊绊的通报张大人的意思后,裴大人吓了个激灵,所有的起床气都没了,赶紧吩咐下人给自己洗漱更衣,小厮就这样被冷落在原地。 裴大人都自顾不暇,哪里有闲心还去计较刚刚那点事,小厮最后因为要带路,有惊无险的免了那顿毒打。 “张大人。”裴大人和张大人的官职不相上下,所以两人只是互施平礼。 斐安逸和殷旭看过来,他们的对话已经谈完了。 张大人拱手,有心想擦擦自己的冷汗,此刻被两尊大佛看着,实在不敢动手。 “王爷,殷盟主,这是裴大人,微臣家中刚传信有急事,微臣恐怕不能继续招待盟主大人了,还请王爷和殷盟主海涵。裴大人经常去花楼,想必会比微臣熟悉许多。”张大人一通话讲完,心下忐忑的等候回复。 他不知道这两位喜怒无常的主子会不会同意自己离去……老天保佑。 殷旭对于是谁招待并不感兴趣,他只要斐安逸肯跟去就可以了,所以他很大气的挥手,让张大人离去。 “既然张大人家中有事,那就先行离去吧,反正还有王爷。”瞧瞧这听着善解人意,背地里却是指出王爷对花楼一行的精通。 张大人可不敢随便揣测两位的心思,他偷偷的朝斐安逸看去,两尊大佛,一人同意,他也不敢先走啊,再说斐安逸才算是最后的决策者,殷盟主只是现在客人的角度。 斐安逸没有多说,淡淡的嗯了一句。张大人立即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 张大人安全退场,和张大人一起的那个同僚也想如此炮制,可还没说话就被裴大人给坑了一把。 第二百四十四章再进聚花楼 “张大人有事,袁大人就与我一起招待好殷盟主吧,袁大人不会也有事吧?”裴大人阴测测的看着他,他来到了现场才发觉自己被张大人坑了,这哪里是美差,就是王爷和殷盟主之间的硝烟战场,他们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变成炮灰。 裴大人常年混迹花楼,斐安逸和殷旭的对话里听出了火药味。 张大人在他懵逼时侥幸逃脱,只有这个袁大人傻乎乎的在一旁忘了全身而退。那他怎么会放过呢! 袁大人这会心死如灰,自己怎么就没反应快点呢!他和张大人一般年纪,哪里比得裴大人年轻,去花楼……实在有辱名节。 可是裴大人都如此说了,他还有拒绝的机会吗? 就这样,四人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进入花街,走进聚花楼。 裴大人在询问下才知道殷盟主主要是想来看凌瑶姑娘的,脑子不用怎么转,他就联想到当年王爷与凌瑶姑娘那闹得满城风雨的事。 虽然不知道后来王爷为什么放弃了凌瑶,可现在看王爷与王妃恩爱……殷盟主这提出的要求,意义何为,就路人皆知了。 就算心底腹诽得再厉害,他也没忘记自己被坑来的任务,还好花楼他去多了,应对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妈妈,还不快去把凌瑶姑娘叫出来,我们的贵客可是专程来看美人的。”裴大人直接了当的对老鸨要求道。 现在是白天,殷旭并不太担心自己会暴露,深夜来的人白天肯定极少出现,至于老鸨,相信她自有分寸。 老鸨的确有一点儿懵逼,他在两天前的夜里不是刚见过凌瑶吗,今儿怎么还从来没见过呢。 只是她看到四人中的斐安逸,就知道这位公子非寻常人家。加上裴大人的身份他们都是知晓的,当下就明白了,凌瑶无论此刻在干嘛,她都要来伺候这四个男人。 “好好好,奴家这就叫凌瑶姑娘来,几位先去厢房稍等片刻。”老鸨不敢怠慢,亲自去喊凌瑶。 等到凌瑶被老鸨带来,身后还带着三名女子。 “凌瑶姑娘来啦,靛青,澄红,幽紫还不赶紧给几位大人行礼。” 跟在老鸨后面的三名美丽姑娘赶紧上前行礼。 “靛青/澄红/幽紫见过四位大人。”盈盈一拜,虽说在凌瑶面前有些黯然失色,但撇开凌瑶来看,个个都是上等容貌。 裴大人递给老鸨一个识相的赞赏眼神,如此上道,也少了他许多麻烦。 姑娘带来了,老鸨识趣的不再停留,把空间交给了在场众人。 裴大人道:“凌瑶姑娘,今儿点名要你的可是武林中的武林盟主,凌瑶姑娘以前肯定还没接触过武林中人吧?还不赶紧来伺候着。” 语毕,几位姑娘已经走到桌前,凌瑶飞快地望了一眼斐安逸的方向,后者不为所动,凌瑶心下有些颤然。却还是扬起魅惑的唇线,缓步走到殷旭跟前,巧笑嫣然。 “奴家的确没见过武林人,盟主大人,武林人都像您这般英俊吗?” 裴大人拉过一名女子坐在一旁插话道:“哈哈哈,别人不知道,但殷盟主肯定是英俊潇洒的,凌瑶姑娘可要好好伺候,让殷盟主感受到来自咱们京城的特别之处。”语气里微含暧昧,却没有过分点明。 凌瑶美目流盼,弱弱无骨的纤手拎着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殷旭。 “奴家晓得了,这就敬大人一杯。” 裴大人和殷旭这边都算交言甚欢,斐安逸和老臣袁大人这里就稍显尴尬了。 斐安逸断不会再碰任何姑娘,他现在身心都属于王妃的了,来花楼已经可能会引起王妃的怒火,他要是敢再碰花楼姑娘,王妃知道可能真的剁了他的爪子。 至于袁大人就更可怜了,纯粹被拉来当陪客,到了他这种年纪,对年轻姑娘……真的就跟看自己闺女似的,怎么会下手。 所以坐到两人身旁的澄红幽紫只有在一旁倒酒布菜的份。 主子们进了花楼,就没小厮什么事,而王爷的小厮,王浩,看着聚花楼那三个闪亮的招牌字,考虑再三,还是转身跑掉了。 他没去哪里,只是回王府而已。王爷一看就是被殷盟主给硬拉去的,他们和王妃相处得越久,就越明白王妃的某些坚持。 他不想自家王爷被王妃所误会,让那个什么凌瑶姑娘得逞。殷盟主这般强迫王爷去,也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 所以他才赶回来通风报信,早知道和晚知道,效果都会大打折扣,越想跑得越快,他担心自己还没解释,流言就传到王妃的耳朵里了。 “王…王妃,今天出门了吗?”王浩靠着自己的11路公交一路狂奔,终于见到了王府的大门。 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门房面前急切的问道。 门房被他突然的摇晃,两眼冒金星,赶紧说道:“没有没有,王妃还在家。” 话应刚落,王浩就抛弃了他,往府里跑去。等门房反应过来,人影早就不见了。门房心中的小人戳啊戳,他要不要到王妃那告个状,王浩实在太鲁莽,太不淡定了!成何体统!有失颜面! 王浩不知道门房在暗暗策划告黑状,只是一股脑冲到潇然院,差点刹不住车冲了进去。 “你怎么回事啊!不好好跟着王爷,跑来这里撒什么野?”淑慎严厉的眼神一瞪,阻止了王浩想要闯进去的步伐。 王浩稍微淡定下来,却还是神情急切。“哎哟,我的好姐姐,我是真有事要禀报王妃,你快让我进去吧?” 淑慎不为所动,女主人的院子是不能随意让外男进入的,就算王浩并不算真正的外男。 “有什么事你就说,我帮你传达。” 王浩心里翻白眼,要是三言两语说得明白,我干嘛还要闯进去,但淑慎是王妃的大丫鬟,他想进去还是要过这关。 “真的有急事!是关于王爷的,赶紧让我进去!” 听到王浩的这般解释,淑慎明显一愣。 第二百四十五章跟姐去花楼玩 王浩就是趁着她愣神的瞬间挤了进去,还没跑两步,就看见他家王妃大人已经走在院子里,炯炯有神的望着他。 王浩慢下脚步。 “王爷怎么了?你怎么没跟在他身边?”萧文然的声音乍一听很冷静,其实只有她知道里面的藏着的颤抖。 真来到萧文然跟前,王浩又有些犹豫了,王妃会不会生气?可是王爷又不是故意的,要怪也是怪那个殷盟主。 “王妃问你话呢,发什么呆!”淑慎一掌劈在他的脑袋上,刚刚还急得上串下跳,这会又怂成鸡了。 王浩回过神,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低下头赶紧说道:“王爷被那个殷盟主硬拉去聚花楼了,还点名要凌瑶姑娘陪!王爷真的不是有意的,是殷盟主非要拉他去!” 淑慎又是一怔,凌瑶姑娘……前年的事闹得有些大,全京城几乎没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在王爷又去聚花楼,京城的人该如何想? 想到此,她也忍不住去看萧文然的脸色。 萧文然此刻也有点茫然,有点气愤。殷旭说的没错,她如果真的确定一份感情,眼里就容不得一粒沙子。 初听到斐安逸去聚花楼,我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抓人回来剁爪,可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斐安逸并不是那种人,王浩也说了,有殷旭在场,斐安逸是因为什么才跟他一起去的? “王浩,王爷和殷旭的对话,你给我原景重现一遍。” 咦?王浩愣愣,但还是本能的按萧文然的吩咐把二人的对话都说了一遍。 萧文然听完,半晌才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蠢货。” 殷旭这是明显抓住了斐安逸的软肋,从而威胁他。好,很好,殷旭你的手段都用到我家王爷身上了,我再不出手还真当我好欺负啊! 还有斐安逸,这种浅而易见的激将法都去钻,真是蠢货! “走,我们去聚花楼逛一圈。”萧文然冷脸道,径直走出院子。 淑慎和王浩两两对视,同时在心中默默道:王爷,多保重! 萧文然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到王府门前,遇到了两拨人。 闻声赶来的管家和古嬷嬷,以及从府外进来的李梦梵等人。 “文然,你这么大阵仗势这是要去哪?”随着孩子诞生,周父周母的心思都在两个孙儿身上,李梦梵也自由了许多,可以时不时的来找好友玩。 看到李梦梵和谢长景,萧文然才想起自己今天和好友有约。 “王妃慎重啊!”管家虽然也气恼自家王爷放着好好的王妃不要,非要凑去什么聚花楼,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他非常后悔当初怎么没狠下心,彻底解决了那位狐狸精,弄得现在,王爷和王妃才好了没多久,她又出来蹦跶! 可王爷到底是一国之王爷,要是王妃去当面给王爷难堪……他还是不愿看到的。 谢长景一双美眸只定定的凝视着,可大家都明白她这是询问的意思。 萧文然眼珠子转呀转,戏谑的扬起玩世不恭的弧度。 “梵儿呀,你不是一直想要去花楼逛一下吗,姐姐今天就带你去玩一圈。” 李梦梵惊悚,“就这样去?!” 萧文然点头。 卧槽!!未免也太刺激了吧!她虽然想去,但也是和之前萧文然他们去的那次一样,伪装成男人。这样去的话,不用明天,大家都得知道 看见李梦梵犹豫,萧文然才想起她现在可是两个孩子的妈,不能跟以前那么浪了。 “呃,你别去了,我和长景去,你还有周家要顾虑。” 另一边谢长景沉默的颔首。 如此一说李梦梵又不乐意了,虽然这一行有点偏差,可她也明白萧文然这一去可能是撕逼,她身为对方的好友,怎么可以怂! “去!怎么不去!我公公婆婆开明得很,会理解我的。”李梦梵高亢的喊道。 萧文然对于好友的两肋插刀感激不尽,没有阻止她的随行,但还是打发了一个小丫头去周府上告知一声,要是不同意到门口还能阻止她进去。 “管家,我知道分寸的。”萧文然也知道管家担心什么,但她去真不是要教训斐安逸,要教训的另一拨,欺负她的人,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于是,萧文然带着两个丫鬟一个小厮的阵容就有点大,还加多两位正主外加四名丫鬟,声势浩大的前往花街而去。 聚花楼里,老鸨正在房间里输自己心爱的票票,快数完时,门外就“啪啪啪”被人拍门。 老鸨心中烦恼,骂了一句,“闭嘴!”又开始重新数,数完了还把它们藏在小木匣子里,这才慢悠悠的出门。 “什么事儿,拍坏了我的门你三条命都赔不起。”老鸨对于自己人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尤其是这些低等级的仆人。 “妈…妈妈,逸安王妃来…来了。”原本只是个打扫的小厮被差遣来通报,可他看着老鸨凶神恶煞的怒容就说不出来,结结巴巴的大概说了一句重点。 “什么?!”老鸨的怒火一下子变成惊慌,某一段记忆从脑海深处被勾了出来,逸安王妃,是那个逸安王妃吗?! “你是猪吗!为什么不早点说!她们现在到哪了?!”老鸨路过小厮,狠狠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现在,可,可能已经进来了。我,我想说,您让我闭嘴。”小厮虽然疼得想流泪,可还是委屈的喊冤。 老鸨简直要被他气疯了,如果是有眼色的人绝不会这样火上浇油。但老鸨已经没有心思顾及他,她得把这尊凶神恶煞给请出去,不然她的聚花楼还能继续开下去吗! 如小厮所言,老鸨走到大厅时,萧文然一行人正准备踏上二楼的路上,龟公节节退败,拦不住。 老鸨看了那一众人,差点晕了过去,来得不止王妃一个人,还有将军夫人,周夫人,都是王妃的好友。 她不是要请一尊大神走,而是要请三尊大佛。 就算道路艰难,可老鸨为了自家花楼的安危也要硬着头皮顶上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捉奸啦! “王妃王妃请留步,花楼是禁止女子进入的,还望王妃多多海涵,莫要为难奴家。”老鸨僵笑着上前拦住萧文然要上楼的步伐。 萧文然果然停下脚步,可老鸨却浑身冰冷,将军夫人冷脸就算了,一向不走高冷路线的逸安王妃为何也冷着一张脸?好可怕啊! 只是在老鸨走神间,萧文然已经松懈身上的冰冷,恢复平时里的痞痞的坏笑。 “妈妈,本王妃是来捉奸的哦,你确定你要拦着?”萧文然伸出一根手指,挑起老鸨的下巴,厚厚的胭脂扑在脸上,让人有一种无地遁形的窘迫感。 老鸨当然想拦着啊,王妃这么一闹,她的聚花楼名声肯定一落千丈,她还怎么赚钱!当然私心下她并不想惹萧文然,她的名头在京城传得传呼其神,大家对她都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王妃,这样闹,大家都不好看,不如等王爷回去……”老鸨只能缅着脸,祈求萧文然能高抬贵手,放过她的聚花楼吧。 若是平时,萧文然肯定不会让老鸨为难,每一行都有每一行难念的经,一般情况她不会去打破的。 可今天是特殊情况,她只能保证把聚花楼的损失降到最低。 “妈妈,我不想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今天这楼我是肯定要上的,你阻拦的越久,这事就拖得越久。”虽然萧文然的脸上还挂着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成分。 老鸨听出了萧文然的语气里严肃,知道这事没得丝毫回旋之地。 最终萧文然松了手,老鸨也默默的退到一旁,不再阻止。 众人看见老鸨都没办法拦住,对这场戏更加好奇了,都不由得想跟上去。 “闲杂人等还是不要跟上来,不然,后果自负哦。”萧文然扔下这句话,让很多人刚踏出一步又灰溜溜的收回脚。他们是想看戏,但前提得有命看。 于是乎,一大群人就看着萧文然带着她的小伙伴大摇大摆的消失在楼梯尽头,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良久。 “我们还呆在这干啥?又看不见。”一人默默吐槽。 众人惊醒,他们竟然保持这种姿态站了那么久。 经过老鸨的疏散,恩客和姑娘才不聚在一处,不过她也知道,大家都没心思玩乐,都在侧耳倾听二楼有什么动静。 楼下的动静并没有影响到角落的一间厢房。 “凌瑶姑娘,听说你和王爷也是做过露水夫妻的,怎么,不去打个招呼?”殷旭搂了凌瑶一会就开始直入主题。 斐安逸停下微酌的酒杯,瞄了一眼两人,并不理会。手指微屈,敲了敲桌沿,让身边的幽紫倒酒。 斐安逸的无动于衷让凌瑶有一瞬的黯然,可是想到和殷旭今天的交易,她又重新振作。 她从殷旭身上起来,捧着一杯美酒走到斐安逸的身边,挤开了幽紫。 幽紫姑娘被挤开愤怒和不甘,可敢怒不敢言,举手无措的站在一旁。 “你叫幽紫吧?既然凌瑶为了旧情郎抛弃了殷某,可愿到我身边来?”殷旭不沉下脸色时,看着还是很让人心动的,阴柔的面孔和谦恭的气质。 幽紫羞红了脸颊,慢吞吞的走到殷旭身边,被后者搂在怀里才放松了心弦。 “王爷,喝酒。”凌瑶捧着酒递到斐安逸的唇边。 斐安逸无声的错开距离,敲了敲桌沿。低沉着腔调:“倒酒。” 凌瑶的眼里顿时含了泪,她没想到王爷这般不给面子。 “王爷……”凌瑶放软语气,企图挽回斐安逸的一丝怜惜。 “不懂规矩?那就换人。”斐安逸坐在这里都觉得是煎熬,若不是应了殷旭那狗屁激将,他当场就离去。 他能坐在这里就已经是极限,还想让他虚与委蛇,做梦。 凌瑶真的没想到斐安逸会如此绝情,一点情面也不给,纵然她之前知道王爷不会对她有太好的脸色,但也没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王爷未免也太绝情了?凌瑶姑娘怎么说也是伺候过王爷一些时日,就这般对待?”殷旭看着两人的互动,凌瑶的表现实在让人太失望了,一个男人都搞不定。 “嘭。”门瞬间被打开。 屋里的人震惊的看着来人。 “嘭。”又一声响,门被关上,可人都站了进来。 “王妃……”原本屋子里的人都异口同声的看着萧文然,裴大人和袁大人都很惊慌,他们不是不知道王爷和凌瑶姑娘之间的故事,现在王妃亲自来捉奸,他们算是共犯,王妃会放过他们吗? “本王妃刚刚听到什么绝情,谁给我复述一下?”萧文然睨笑望着神色各异的众人。 目光一直在斐安逸和凌瑶紧挨着来回,斐安逸福至心灵,赶紧跳开,和凌瑶保持安全的距离。 “王妃,我……”斐安逸想要解释,他也没想到萧文然会直接找来聚花楼,难道是真的不能容忍吗?斐安逸不愿想这个,他只知道现在最主要是解释清楚。 萧文然却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冷冷道:“我让你说话了吗?” 斐安逸一噎,这是要留到最后收拾了? 正主被禁言,在场的几位也不敢出声。萧文然却展现她漫长的好脾气,继续问道。 “刚刚我问的,可有人给本王妃在说一遍?” 裴大人和袁大人无声退后,他们可不想当撞在枪口上的炮灰。 萧文然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把目光放在殷旭和凌瑶的身上。 “怎么,我来了不敢说?”萧文然唇角微微上提,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殷旭持有的冷静在萧文然的到来都瓦解,在他看来,萧文然是盛怒,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绝不能容忍斐安逸今天的行为。 “文然,你看,你的男人也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坚定嘛,我不过说了几句,他还不是乖乖的跟来。”殷旭温柔笑道。 李梦梵没见过殷旭,但这第一眼就让她排了拒绝来往的名单。这人让她感觉虚伪,恶心。 谢长景也是第一次见殷旭,她蹙了蹙眉,原本以为好友真的来捉奸的,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故事。 第二百四十七章温柔怼 “你放屁!”斐安逸着急道,和殷旭一般,萧文然来了,打乱他们本来的平衡,让他失去冷静。 萧文然无声睨了他一眼,斐安逸立即又怂包的缩在一旁。老婆生气这么可怕!要怎么才能哄好!在线等,急啊!用一双乌黑的眸子暗含幽怨的望向对方。 可惜他刻意的卖萌并没有挽回爱妃一丝一毫的余光,萧文然把视线转回殷旭身上。 “你的意思是,你比他坚定吗?”唇角微微牵起,不知是嘲讽还是明媚。 殷旭心中大喜,萧文然真的动怒了,当着斐安逸的面就如此说。 斐安逸的脸上也如他所想的那般,迅速失去血色,略激动的面容变得苍白。 “文然,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他是王爷,肯定就会纳妾,他身在皇室,你就失去自由,在武林里你不是感受过了吗,那里才是最适合你的。”殷旭激动的站起来,向萧文然展示他描绘出的未来蓝图。 斐安逸动动嘴唇,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殷旭说对也不对,他明白萧文然的个性,所以不会招蜂引蝶。可后面那条他没办法,他不会去拒绝埋怨他的身份,可给不了萧文然该有的生活也让他难过。 “一个说喜欢的人会来花楼?一个说喜欢我的人会碰姑娘?比起斐安逸的行为,你更,不、配。”萧文然口齿清晰,一字一顿的敲进殷旭的心窝。 被波及的幽紫脸色一僵,逸安王妃没进来之前,这位公子的确和她互相调戏,王妃进来后才匆匆分开。 殷旭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想解释,却和斐安逸一样,得到一声闭嘴的命令。 “你前面说的,我一一解答你,武林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你们没有皇室有钱,而我花钱向来大方,买宅子买铺子说买就买。”萧铁公鸡文然大言不愧的说道。 后面看戏的李梦梵和谢长景咬耳朵,“这女人还真敢说,她要真大方,母猪都能上树了。” 谢长景淡淡瞟了她一眼,开口道:“她也没说错,她买铺子要很多钱。” “……”李梦梵无语凝噎。 萧文然摸了摸喉咙,斐安逸眼疾手快的递上一杯茶。 刚想动身的淑慎:“……”我跑的慢怪我咯? 萧文然赞赏的投以一眼,转过头来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至于纳妾这个问题。” “本王不会的!”斐安逸觉得自己应该适当的表明决心。 萧文然笑笑,对殷旭回道,“你也看见了。” 后者却还不甘心,“就算不纳妾,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你又能怎么办?” “放屁!老子不想来的!是你拿王妃要挟我!”斐安逸再次抢答,似乎怕自己没说明白,惹来误会。 萧文然没在说话,但眼神还是刚刚那句话。 “呵,说得倒轻巧,现在能做到而已,以后谁知道。” “这个就不劳烦殷盟主费心了,他若做不到我自有办法收拾他。”萧文然淡笑,结束与殷旭的对话。 眼神一转,晃到凌瑶身上。后者瑟瑟,一副被人欺负凌辱的可怜样。 “他解决了,我们来谈谈你吧。” “别那幅模样,在场女人居多,没人欣赏。” 两句话就把凌瑶的内心击垮,她忍不住向斐安逸投去求助,但本人还在苦恼如何能让老婆不生气的办法,哪有时间理会她。 “凌瑶,管好你的眼睛。”冷然的声音唤回她的心神,她以前的确不知道逸安王妃的厉害,可自从王爷和她分道扬镳后,她也收集过萧文然的信息,从那些达官贵人口中得知逸安王妃是如何的从国宴上赢得所有人的赞赏,她开的惊梦园对世人影响多大。 可是斐安逸之前给她的柔情太多,让她在花楼沉浮一年多,想得最多还是斐安逸纯情的温柔。 “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也不为难你,王爷,过来,明明白白和人家姑娘说清楚,别以后还闹出什么笑话。”萧文然对凌瑶不感兴趣,而且她也向老鸨保证了降低损失,自然不会动她的头牌,但前提是她要听话。 如果再有第二回,聚花楼不想倒闭,就得把凌瑶赶出去了。 斐安逸像是得了什么赦令,乖巧的站到萧文然的身边,干净利落的伸手搂住对方。对爱妻痴痴一笑,这才转过头,高贵冷艳的开口:“凌瑶姑娘,很感谢你对本王的喜欢,当年是本王年少无知不懂事,可现在已经是有妻有子……不,有爱妻了,我很爱我的妻子,并不想作出什么让我爱人误会的行为。” 凌瑶退后一步,似乎不能承受这样的说辞,她心底留存的那些温柔,永远都只能是回忆了,逸安王妃连一点儿奢望也不给她,王爷也砍断了她的妄想。 “至于两位大人。”萧文然一个转身,直接看向那对正想逃跑的裴大人和袁大人。 被抓包的两人:我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呵呵呵。”两人干笑,扯了扯嘴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以后这种场合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两人一愣,醒神赶紧点头哈腰,怎么会不知道呢!花楼:王爷与狗不得入内!这条规则他们回去要通知满朝百官。 萧文然见他们真的明白了,也就把他们放走了。 二人出了厢房都松了一口气,不敢回头,只想赶紧离开。 楼下的人看见楼梯传来动静,齐刷刷的望了过去。 正打算悄悄离开的二人:我真的有一句mmp不知要不要讲啊! 看见不是中心人物,众人“切”了一声,又转头该聊天的聊天,该调戏的调戏。 瞬间无视的两人:呵呵,mmp。 楼上厢房。 在场的人顿时都不知道该不该动,还是谢长景率先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哎,长景,等等我。”李梦梵匆匆的跟在后头。 萧文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斐安逸放在她腰上的爪子。 斐安逸咽了咽口水,一点一点松开,可又不舍得放开。 最后还是萧文然大义灭亲,甩开他的手,趾高气扬,仿佛人生赢家一般帅气离场。 第二百四十八章殷公子买单 楼下,满怀好奇的众人终于迎来了他们该等的人。只是刚刚集体围观那一幕并没有发生,不为啥,三大巨巨的气场太强大了,只敢用余光去偷瞄啊。 萧文然三人离开聚花楼后,他们才放下紧张的心弦,和周边的朋友热烈讨论。 恩客甲:“王妃走了,但是楼上很安静啊,一点儿打斗的动静都没有。” 恩客乙:“王妃是女人吧,女人不用打架来分胜负吧?” 姑娘甲:“哎你说,你说,凌瑶和王妃,谁赢了?” 姑娘乙:“肯定是王妃啊,还用问。” 姑娘甲:“可是王妃自己走了,王爷没跟着出来啊。” 姑娘丙:“看楼梯,这不跟着走了吗。” 大厅里热热闹闹,不知道的还以为办什么喜宴呢,平常聚花楼哪有这般火热过。 斐安逸离场,老鸨就坐不住了,几位姑娘的陪客费还没给你,而他身份最高,老鸨依然来拦他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向来出手大方的王爷,竟然……竟然这般说。斐安逸已经走出去很远了,老鸨被人撞了才回过神。 “啊,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扫地小厮又被人差遣去买东西,一下子没注意到老鸨,也是老鸨的走神,寻常人看到小厮这样满怀东西也知道要躲,她却没看到。 老鸨摆摆手,放扫地小厮离去,后者被吓了一跳,心中却又有点开心,妈妈好像不怪他了? 老鸨这会哪里还有心神责罚这种小问题,她脑海里不停回荡王爷离去前的话语。 “那位殷公子是武林盟主,知道武林吧?赚他的钱比赚我的钱爽多了。”斐安逸留下迷之微笑,抽身离开。 不管来者何人,她兴趣不大,只管钱。既然包括王爷在内的三人都已经离开了,那就剩一个人买单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跑掉! 老鸨“蹬蹬蹬”把楼梯踩得咯吱作响,冲着厢房就闯了进去。 好在殷旭还在厢房里,并没有离去。 “殷公子,凌瑶的出台费是两千五百两,咱们靛青,澄红,幽紫的是一千两一个人,加起来总共是五千五百两,殷公子是现在付账还是离开时再付?”老鸨噼里啪啦把帐算出来,再讲给他听,然后等着他给钱,这可是最后一个能付账的人,她怎么也得看着。 殷旭:……mmp。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一个两个真的就这样走掉了,说好的接待贵客呢?让贵客付钱?告黑状信不信啊! 可是殷旭并没有准备银票在身,如何能付账。他拧着眉扯下腰间的玉佩,再把怀里仅剩的五百两递了出去。 “我回去会让人送来,这是抵押。” 老鸨掂了掂手里的玉佩,又看了眼五百两银票,处于这人第一晚来时的大方,暂且信任他一次。 “行,最迟酉时,过时不候。”老鸨把玉佩和银票收在怀里。 殷旭自觉已经没脸再待在这里,抬脚就走。 老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看公子出手阔绰,妈妈在这给您一个提醒,惹谁都最好不要惹逸安王爷,人家的靠山可是官家。” 殷旭顿了顿,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老鸨也不是真好心,只是怕这人下次又把王爷给哄来,那她真的要倒大霉了。 给人提了忠告,对于自己手下的人,老鸨就没那么客气了。 “凌瑶,妈妈我平时也待你不错吧?那是你的特权,是妈妈的摇钱树,我乐意供着你。但是,这些都不是你可以狂傲的资本,王爷是你可以肖想的人吗?王妃是你得罪得起吗?做我们这行最忌讳什么你不清楚吗?”老鸨的声音由低到高,想起在之前拦王妃时的场景,老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知道我刚刚是怎么缅着老脸让王妃放过你么?不然你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你是头牌没错,可如果你执意要在犯错,咱们聚花楼也不是不能再捧出一名花魁来。”老鸨是警告,是敲打,凌瑶如果还拎不清,她只好放弃这棵摇钱树了。 这一刻,凌瑶觉得比刚刚萧文然说的还要让她难堪,心慌。 妈妈第一次当着有人在场的面训斥她,让她感觉颜面无存。 “我,我知道了。”凌瑶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别的情绪。 老鸨对于凌瑶还是很满意的,希望这番敲打能让她醒过身来,不要再执迷不悟。不然,她真的只有放弃的份,老鸨眼里只有因钱存在的情分,没有因人存在情分。 老鸨离开了,那三个被迫看了一场训斥戏的姑娘也走了,可凌瑶怎么都感觉这三人在背后讨论她,议论她,看扁她。 所以,那三人消失在厢房后,凌瑶温柔小意的皮囊就撕了下来,凶狠的盯着那三人离开的背影,她们知道了,她们会不会传出去?一定不能让她们传出去。凌瑶抓着自己的裙角,捏得那块布料近乎变形。 离开了聚花楼,李梦梵的抱怨也顺杆爬上。“你就带我们去看了一场戏啊,还说溜一圈,骗人!” 萧文然翻白眼,谁敢让你玩啊,身为天子近臣的妻子,双胞胎的母亲,萧文然作死才真的带她玩。 “看戏也不错啊,你不是最喜欢看戏了吗?看得爽不爽。”萧文然笑嘻嘻的凑近她,趴在她的肩头。 李梦梵明目张胆的学萧文然翻白眼的动作,道:“你也太温柔了,这对渣男贱女就该往死里怼!”想想,如果周晟睿碰到这种事情,她不可能那么冷静。 “谁让我答应人家老鸨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我总不能毁约吧。” “处理得很好。”这话出自沉默寡言的谢长景。 萧文然眉梢微挑,嘚瑟的看了一眼李梦梵,“听到了吧。” 二比一,李梦梵惜败。 李梦梵原本还想从萧文然嘴里捞些八卦出来,却看到不远处的人影。 “哎,你家王爷出来了。”李梦梵反手拍了拍萧文然的肩膀。 萧文然不为所动,还是慢悠悠的往前走着。 “王妃!文然!然然!”斐安逸窜到萧文然跟前,有些可怜的眸子望着她。 第二百四十九章驯夫 萧文然唇瓣动了动,斐安逸屏住呼吸,他知道刚刚在厢房,王妃还没给他下审判,这笔账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怎么算。 “你挡道了。” 斐安逸的眼眸灰暗,王妃的气还没消呢,他还有得苦头吃。 “然然,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斐安逸急于讨好妻子,没有看到对方眼里闪过的狡黠。 “我说你挡道了,不要打扰我和梦梵长景的逛街,有什么事等我回府再说。”萧文然冷漠的错开斐安逸,拉着两位好友离去。 看着某王爷在原地垂头丧气,李梦梵看得心一抽一抽的,王爷,您多保重吧。 “明明已经原谅他了,干嘛还吊着人家。”李梦梵两口一个煎饺,吃得津津有味。 这家小店是萧文然偶然发现的,这家店的小吃特别美味,厨师听说是个姑娘,还嫁了一个不是恶霸的恶霸。 萧文然夹了一个煎饺堵住她的嘴。“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李梦梵顾着把美食吃进肚子里,这才闭上喋喋不休的嘴巴,专心咀嚼。 一旁的长景美人显然对这家小店也是满意的,动筷子的速度比以往多了一倍。 “文然是让他加深一次记忆吧。”谢长景替萧文然给化身八卦爱好者的李梦梵解答。 萧文然一噎,她发现她在长景的眼里已经没有秘密了…… “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的道理懂了吧,我虽然相信他不会背着我乱来,可如果不让他记住这次教训,就会像这次一样被人拉去。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追踪他。”既然有长景给她铺垫了,萧文然也不再藏着掖着。 吃着东西的李梦梵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化为binglingbingling崇拜的目光。 “文然,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这方面也那么有心得?”说到这个,李梦梵突然想起来,当初王爷去花楼,萧文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怎么这回这么坚决…?她好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萧文然也笑,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就那么了解,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她不懂,但直觉告诉她要这么做。 带好友分享了偶然遇见的美食店,萧文然这才悠哉乐哉的返回王府,而某个王爷就一直守在门口,变成一座望妻石。 门房心惊胆战的候在一旁,不明白王爷抽什么疯,竟然和他站一块。他不就偷偷去上了一次茅房没看门吗,上天就要给他这么大的教训? 胡思乱想间,他发现王爷终于离开他身边,往前冲,呃……?往前冲?门房赶紧回过神,定眼一瞧,原来是王妃回来了。 “然然!你回来了吗!我让管家做了你爱吃的香拌莲藕,我们去吃晚膳吧!”斐安逸眸里闪着璀璨光芒,在日落西山的余晖下显得特别耀眼。 门房忍不住腹诽,王爷你压根就没进过门,你回来就一直跟奴才站岗了。 萧文然定定的看了他几秒,淡淡道:“我在外面吃过了。” 眸子里的光亮逐渐褪去,斐安逸显得忧伤而哀怨。 淑慎/门房:好虐啊!王妃你不要再折磨王爷辣!你看他都要哭了! 斐安逸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去讨好妻子,对方好像回到了当初他们没有去武林前的状态,不,比那还要严重,之前好歹还会跟他吵架,现在却是冷漠对待! 萧文然依然维持她冷淡的态度,回到潇然院,让人去通知管家不用做她的晚膳。 “王妃,王爷还在外面站着呢,惩罚也该够了吧?”淑慎看着自家王爷可怜兮兮的站在院门外就忍不住心疼。 萧文然嗤笑,淑慎看不出来,她还看不出吗,这货就是装可怜。 “让他去吃晚膳,不然别想进来。”萧文然懒洋洋的睡在躺椅上对屋外的人视而不见。 淑慎松了一口气,王妃好歹是松口了,她赶紧跑到院子外,告诉斐安逸这个好消息。 斐安逸没想到自己的办法真的有效,王妃果然还是心疼自己的,嘿嘿嘿。 斐安逸傻笑着离开,在背后关注着自家王爷一举一动的管家默默叹了气,王爷的痴傻症也只有王妃能治了。 以火箭的速度扒完饭,再以火箭的速度赶到潇然院,中间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气呵成。 没赶上王爷的小丫头,着急的在后面喊:“王爷,你的嘴角有米粒没擦呢!!” “然然,我来啦!”斐安逸不用丫鬟带路,就两脚路也要用轻功飞到房外,才停下来。 现在院子外迎接的丫鬟以及站在门外被吓到的丫鬟:我们有很多mmp要讲伐。 吓破胆的丫鬟颤颤巍巍的推开门,还没反应过来,高大的身影已经以龙卷风般的速度进去了,还准确无误的蹲在王妃的躺椅旁。 斐安逸发现还没关,转过来看。 “……” “……”王爷的眼神好吓人啊,吓哭了有木有!小丫鬟在自家王爷凶狠如恶狼的眼神注视下把门关紧。 “然然!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斐安逸撅着嘴,摇晃着萧文然散落在地的裙角。心里不停的吐槽,老子这招已经多年不用了,本以为不会再有面世的一天,不曾想在这栽了跟头,无敌撒娇法竟然重见天日! 假寐的萧文然用余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这招,真的太出乎意料了。 斐安逸的动作并不会让人觉得娘气,反而给他添了几分稚气,这是符合幼稚大哥哥的人设。 “我都没说你有错,你怎么就一个劲的说呢?这可是你自个儿安上去的,和我无关。”萧文然原本也没想逗他那么久,吃完饭就和他好好说说这个问题,不过现在看到他的举动,她又不想那么快放下架子了。 斐安逸沮丧极了,他没想到这个向来对皇兄,母后百试百灵的法子在爱妻的身上并不管用,对方还十分冷静的和他玩文字游戏。 “王妃啊~”斐安逸幽怨的呜咽,这件事他本来就理亏,现在还被冷落,他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第二百五十章婴儿夫妇离开 “我在,别喊得好像我死了一样。” 接二连三的碰壁,斐安逸的耐心都要耗尽了。“你到底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嘛?” 听见他忍不住吼出来,仿佛困兽一般郁郁寡欢,心中暗笑,面上却保持着漠然的神色。风轻云淡的回道:“我没有生气。” 本来也是,见斐安逸离开聚花楼后,她的气也消了,现在是逗他,而当事人不知罢了。 斐安逸脸都气绿了,这叫不生气的表现吗?不生气还绷着脸给我看脸色?周晟睿说得对,女人说不生气了就是还在生气。 斐安逸平复一下躁动的心情,再次扬起要哭不哭的可怜样。长长的睫毛低敛着,黝黑的眸子水光潋滟……等等,水光?! 萧文然略震惊的挺了挺腰杆,斐安逸竟然想要哭?还含泪?特么这招跟谁学的!让人惊艳了!!甩凌瑶那个花魁不知道几条街。 斐安逸心中也是羞耻万分,他竟然学在宫里看过的,妃嫔想要皇兄垂怜时的做的表情,要这样还不能打动王妃,他就真的黔驴技穷了。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萧文然赶紧扶他起来,心中不禁想,以后就算见到美女,想的也是他这幅倾城模样,简直不能让人好好出轨了! 斐安逸心中比了个v,顺从的站起来,反客为主扣住萧文然的芊芊细腰,往上一提,再顺势坐下,萧文然只能坐他腿上被他搂在怀里了。 萧文然也没反抗,反正人肉板凳更好坐呢。 “你跟殷旭去聚花楼,为的就是证明我不会不相信你?”萧文然勾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耳旁问道,温软的气息喷洒在耳畔,让斐安逸一时间失神,只能按照本心的点点头。 他没有说当时同意,他是就像给自己下了一场豪赌,想着万一萧文然真的误会了呢,或者真的介意他和凌瑶那段过往。 “你对我也太没信心了吧?用得着用这种方式去证明吗?”萧文然简直恨铁不成钢,傻乎乎的就这样跳进去,要是殷旭或凌瑶使了什么手段呢,她可真的要生气了。 也是当初见着了凌瑶失身,不然萧文然或许心里还有疙瘩,她是个对感情霸道的人。斐安逸的处男之身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她也没来这个世界,可以做到完全不在乎。 可凌瑶是真的在她眼皮子底下和斐安逸好了一段时间的,即便那时她没有喜欢上斐安逸,如今如果要面对,肯定心里不爽。 “我错了,然然。”斐安逸也不去解释他那傻逼行为了,妻子不生气那就万事大吉了。眯着眼享受着妻子的亲近,温柔缠绻的认错。 丈夫的态度大大的满足了萧文然的“虚荣”心,捧着男人的脸就亲了下去。 斐安逸霎那间眼睛瞪大,似乎被萧文然突然的热情给吓到,久久不回神。 等不到回应的萧文然不满的咬了一下斐安逸水润的唇瓣,成功拉回男人的心神,湿热的吻在房里迅速升温,星火燎原。 云顿雨歇之后已经是后半夜了,男人在夜里睁开乌亮的眸子,温柔的凝视着怀里的爱人,他怎么也不曾想到,已经和这个女人能转换这种关系。 情不自禁的白净娇嫩却略带困倦的脸庞落下一吻,睡梦中的人似乎有点痒,直接挥开他的脑袋,斐安逸无可奈何的缩回脑袋,可望着萧文然却还是满溢的爱恋。 昨夜荒唐,导致她起来后觉得腰酸背痛略不适,好在管家已经习惯了她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府里也没有让她晨昏定省的老太太,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理会,小日子不知道过得多舒心。 下午,婴儿窜到潇然院来,是来辞行的,他们明天就离开了。 “后天就是元宵节了,那么急着走吗?”萧文然皱眉问道,婴儿夫妇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殷旭要走了,婴儿和殷旭两家是世交,一起走安全也保障些,而且他们就算是元宵节后走也是和殷旭差不多路程,两家那么交好却分开走,到时给别人落下话柄,那就不好了。 婴儿其实担心的事另外一件事情,这次自己替殷旭说几句,白天就不高兴,这一路要跟他们同行,白天不知道会不会不乐意。 但白天却明确的告诉她,不会因为看不惯而失了大局,再说了,婴儿现在对殷旭也不是那种感情,他不会在生气了。 婴儿这才放心的来和萧文然辞行。 “反正京城你也带我玩遍啦,元宵也不会改变多少,而是赶路的话,没准还能在路上遇到不一样的元宵节。”婴儿已经打定主意要走,萧文然便也不再劝了,只说他们下次再来京城,直接来找王府就好。 晚上,斐安逸和萧文然给婴儿和白天践行,就算知道要跟殷旭一起走,斐安逸还是派了一个护卫给婴儿夫妻俩,而白天本身的武功也不差。 第二日萧文然夫妻并没有去城门送行,只在自家王府门前与友道别。 没办法,谁让殷旭实在太让人倒胃口了。现在的萧文然这点儿也不待见他,本来吧,喜欢是你的事,只要不妨碍到她的生活你喜欢谁不行,毕竟被人喜欢本身应该是美好值得骄傲的事情。 可偏偏殷旭这样搞的乌烟瘴气,连朋友都免做了。萧文然没空去理会这朵烂桃花,希望殷旭能想清楚吧,不要再那么执迷不悟下去。 不过反正她应该会很久以后才会再次踏足武林吧,武林有季如生和两位得力管事把守,也用不了她操心。 因只有婴儿一名女子,并没有备马车,她与白天共骑一马。 她坐在马上,难得也生出几分离别的忧愁。 “此去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婴儿低喃道,以前没和萧文然那么好时,她是真的讨厌她,现在也是真的很喜欢她这个朋友。 白天手往前搂着她的腰,低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温声安抚,“别难过,明年为夫再带你来。” 婴儿点点头,他们已经来到城门了,殷旭三人都驾马等在城外。 第二百五十一章元宵节(1) 殷旭看见婴儿背后并没有跟着想看到的人,眼神瞬间暗淡,白天夫妇的亲密一下子刺痛他的眼睛,掉马转头,招呼也不打就先行离去。 婴儿刚想打招呼的嘴瞬间停下,或许,当初的那些情谊,都烟消云散了。 白天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婴儿离去,王府又恢复往常的宁静,潇然院,庭院里摆放着两把摇椅,坐看庭前云卷云舒。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两人,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你还要离开京城吧?打算什么时候走?”萧文然已经知道他是放下武林那边的事情赶回来陪她过年了,不消时肯定还得回去。 斐安逸倒是也没着急,回都回来了,还干嘛还急着走。 “宸皇贵妃估计等待不了多久,元宵过后看看吧,解决了她再走。” 萧文然也就不吱声了,斐安逸说过这件事不需要她插手。 元宵佳节。 该惊艳的去年都已经惊艳过了,萧文然与斐安逸天还没黑就来河堤边。 去年老婆婆的老虎灯还收藏在家呢,今年两人就是为了来买个小羊灯。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老婆婆还没来,河堤岸上已经聚集着不少人了。 “不会都是来等灯吧?”萧文然心有戚戚,如果都是来买灯的,这可怎么抢啊。 斐安逸摇头,他也不能肯定,不过他今晚怎么说也要给萧文然买到那个小羊灯。 萧文然扯了扯斐安逸的衣角,示意他往前看。后者抬头看去,是去年那两人。 “hi!你们也是来买灯的吗?”萧文然凑过去和人打招呼。 很明显那两人对去年匆匆一遇并没有留下印象,愣了片刻,才紧张问道,“你们要买什么灯,兔子灯可是我们预定了。” 萧文然弯了弯眼,勾唇轻笑:“那可不巧,我也需要兔子灯呢。” 二人行的女子瞬间瞪大眼睛,还真来了个竞争者啊?! 男人也紧皱眉头,说道:“是我们先来的,你不能跟我抢。” 萧文然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挑了挑眉梢,十分嘚瑟的回答:“老婆婆不是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吧?胜者先选,我可是很有信心的哦。” 语毕,成功的看到这对夫妻黑了脸色,萧文然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老婆婆的灯每一年都是各种猜谜才能得到,而且买的人只能选一个生肖来买,也就是说,一个人不能选两盏灯,即便你答对了。当然,老婆婆也不可能给回答两种灯的灯谜。 萧文然一点也没察觉对方的紧张,心安理得,毫不愧疚的返回斐安逸身边。 “又捉弄人家?”斐安逸刮了刮她的小鼻尖。 萧文然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开口道:“不是我,是你。” 她是要去买她的小羊灯,捉弄人这种事还真不是她来操作的。 无辜被波及的斐王爷:“……” 挑衅的人是她,为毛要他来承担这种压力?! 两人谈话间,老婆婆已经带着她的干活的器具出现在众人面前,虽然走得慢,可也稳稳当当。 当老婆婆放下东西,坐在自带的小凳子上时,停靠在河堤的人慢慢聚拢。萧文然和斐安逸,那对夫妇也赶紧凑上去。 他们四人都是今年第一次来,不知道老婆婆的规矩,相比他人,都显得有些迷茫。好在老婆婆每次都会说一遍。 “分十二拨站好,按十二生肖的排序,不要挤,每一拨都排好队,老婆子这里不要抢答。”老婆婆的声音不大,可也中气十足,来买灯的人估计都知道她的规矩,沉默有序的分好队。就算没抢到头位也没人大声喧哗。 人看着多,可分成十二拨后也就一队四五个人。那对夫妇站在卯兔列的第七第八位,萧文然笑眯眯的走近他们,在两人略紧张的视线中滑到未羊的队列中。 “……”夫妻俩劫后余生的松了一口气。 斐安逸悠闲的站到卯兔的队列中,和他们就隔了一个人。 夫妇俩:卒。 大家都是围着老婆婆周围来排,看上去就像包围着老婆婆,惹得一些从来没看过的百姓好奇围观,一时间倒成了风景线了。 老婆婆并不急着开始,貌似在等什么人,果不其然,过了不到半刻钟,一名身穿粉衣的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跑进包围中心。 “婆婆,让您久等了。”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响在人群里,好听的腔调并没有人去介意她的来迟。 老婆婆也是如此,从怀里掏出一沓写好的纸张。 有些人还伸头伸尾想瞧一眼,老婆婆也没有藏着。大大方方的让他们偷懒,反正上面也没写答案。 视力好的人也看出这点,也不费劲去看了。 首先是子鼠组,排着五个人。 粉衣小姑娘大声宣读:“娄阿鼠问卦,打一成语。” 子鼠组迷茫的迷茫,思考的思考,脸上的神情明明白白的彰显在脸上,看来,这第一题就挺有难度的了。 第一个人支支吾吾讲不出个成语来,只能放弃这次竞争了。 反倒是排第四的人一脸兴奋,看样子是猜出来了,还信心满满。 第二第三都猜错了,第四那名就迫不及待的揭晓答案:“做贼心虚!” 粉衣小姑娘回头看老婆婆,所有谜底都在她脑子里,答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老婆婆缓缓点头,第五那位兄台只能遗憾离去。 “戌时末刻来取灯。”老婆婆吩咐道,她的灯笼都是现拼的,需要一些时间。现在不过是晚上七时,而老婆婆说的时间按现代来算应该是晚上九点。过了九点没人来拿灯,老婆婆就能按自己的意思卖掉。 第二组是丑牛,人也只有五个,不过站在第一人直接得了彩头,后面四人也无可奈何。第三组是寅虎,人比较多,达到八个以上,但答案在第五个就中断了。 卯兔组!萧文然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那对夫妇今年能不能得到咯,去年听他们的口吻好像连续几年都没抢到呢。 粉衣小姑娘朗朗宣读卯兔组的灯谜,“封金挂印辞孟德,单骑赤兔离曹营。打一成语!” 第二百五十二章元宵节(2) 卯兔组的人大多都懵逼了,这字面意思并不难懂,是《三国演义》里的,但这个时代对于三国史并没有那么看重,更别说从中理解深意了。 而卯兔组的人是最多的,达到十二人,没办法,十二生肖也就兔子比较女性化,拿来讨女孩子欢心的利器,真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第一第二第三……第六,全部都没回答正确,要不就是支吾半天说不出来。 萧文然把视线移到那对夫妇身上,看上去,他们好像也没把握啊。 当然没把握了!他们又不看历史,连字面意思都不大听得懂呢!第二第三都是猜字谜,兔子咋就猜成语了呢! 女人眼眶红红,想来是认定了今年的兔子又要溜走了。男人搂着她,无奈放弃。 第九个人想了半天说出的答案也是错误的,轮到斐安逸了。 那对夫妇现在围观圈,原本想离去,可想到萧文然先前的挑衅,此刻也想看斐安逸到底能不能拿到灯笼。 “第十位,请回答。”粉衣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 萧文然对斐安逸没抱什么希望,在她印象里,就没见过斐安逸看书,如果连典故都没了解,如何从中提出需要的信息。 和上一位一样,斐安逸并没有立即回答,低头思索着。 “大概是拒人千里之外?”斐安逸轻声道。 萧文然原本以为斐安逸做做样子后弃权,没想到他真的给出答案,只是这答案到底对不对呢? 粉衣小姑娘看向老婆婆,后者点头,她立即转头恭喜斐安逸获得这盏最火爆的卯兔灯。 what?萧文然懵愣了,这货竟然蒙对了?!但现在她也不能跑过去问,现在已经到辰龙灯的猜谜了。 “哎,别走呀!”斐安逸挤出围观的人群,朝前喊道。 一时间不少人顿时停下脚步,包括那对夫妻。 “你们不是想要那盏卯兔灯吗?”斐安逸追上两人。 难道他要高价卖?还是来羞辱他们? 两人久久不回答,斐安逸回头看了一眼,快到他家王妃那组了,等会萧文然出来找不到他着急怎么办,他要赶紧回去。来不及等他们考虑了,匆匆扔下一句“卯兔灯拿的时间你们也知道吧,到时来拿。”重新挤回去。 只剩夫妻俩面面相觑,“拿不拿?”女人问道。男人咬咬牙,答了一声来。不管是什么,他们连续几年没抢到这盏灯,女人心里落下心结,他不能再等了,来了就有机会得到。 斐安逸挤回来时,刚好到萧文然的未羊组,一共六个人,萧文然是第四个。 “风吹草地见牛羊,猜一字。”粉衣小姑娘翻开未羊组的纸张。 这个!萧文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但是她有些紧张,她第四个呢,前面有三个竞争者。 好在前面两个仿佛只是来凑热闹,随便说了错误的答案就站到一旁去了。 萧文然暗自打气,很好,只剩一个,只要他答错了,那灯就落到自己手上了! “畜!”第三个人高声道。 咦咦咦?? “错了,下一个。”粉衣小姑娘很快就摇头。 幸福来得太快,她反应不过来怎么办? “等会,怎么可能错!”第三个人不满的反驳,萧文然却眼疾手快的说出答案。 “是蓄,蓄力的蓄,草字头,牛羊都是畜生,加起来就是蓄!” 老婆婆肯定的点头。 第三个人傻眼了,他刚刚说的不是这个字吗?不一会他才沮丧的垂下头,太紧张了,他竟然说错了。 萧文然是好运才捡到这个机会,并且很快就捉住了。前面那个人不是想错了,而是兴奋之下口误,不管怎么说,这盏未羊灯已经归萧文然莫属。 得到取灯时间,萧文然和斐安逸齐齐退出人群。 “刚刚我看见你走出去了,去干嘛了?”因为好奇斐安逸能答对谜底,她一直注意着他,到辰龙组时,她就发现他不来自己这边,反而挤出去。 斐安逸把刚刚的事跟她说了下,反正他们也不需要兔子灯,就当做好事了。 萧文然笑得明媚,却让斐安逸很迷惑。不解道:“有什么好笑的?” 她现在感觉到斐安逸任性妄为的性格下的善良,以前是懒得去了解,相爱后又是长时间分离,她来不及仔细了解她的爱人。 现在的他已经褪去以前无谓的任性,现在看着还有纨绔子弟的玩世不恭,却不会像从前那般寻靠山。 一句话概括,越来越成熟了。 “我笑我相公真棒!”萧文然心情好,也就放开了古代那些条束,当街就捧着斐安逸的脸颊亲了下去。 不仅街上的人吃惊了,就连斐安逸本人也有点懵懵懂懂,他老婆是亲了他吧?亲了吧? 斐安逸瞄了一眼周围看戏的人,红着脸暗骂一句“女流氓”! 近来在京城都混熟了,和婴儿所说的一样,就算挂了遍地灯笼,也就那样,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了。 戌时末刻,两人回到老婆婆所在的河堤旁。 前面几个生肖的人也都在了,老婆婆正交灯收钱。卯兔灯已经好了,而未辰灯却要等一会,两人索性也不走了,就在旁边等。 斐安逸拎着惟妙惟肖的卯兔灯,左右寻着那对夫妇。他不大想拿着这女子的玩意,心里默数十声还没见两人的话,他就直接送给街上的小女孩。 一、二……八、九、十。斐安逸抬眼看去,刚好两个狂奔的人影。 来了。 男人停在斐安逸的跟前,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弓着腰大喘气。他和妻子逛得太远了,等发觉时间快到时,他们只能毫无形象的在街上奔跑。 但并不是你跑,人家就会给你让路的,两人东拐西窜,才从小道绕出来。 “抱、抱歉。来、来迟了。”男人说万这句话后,他身后的女子就追了上来,直接趴他背上了,要不是男人定力稳,肯定被她扑倒在地了。 “的确来迟了,差点就送给小朋友了。”斐安逸道,顺便把手中的灯递到女人的手中。 第二百五十三章导火索 后者颤抖着双手,哆哆嗦嗦的接过。 “多少钱?”男人打算先发制人,别给自己难堪。 额?斐安逸反问,“什么钱?” 男人大惊失色,“灯钱啊!”不要钱,难道真的是要嘲笑一翻? 斐安逸:“……”做一次好事怎么那么难? 那头萧文然已经取自己的灯过来了,看见这场面不由疑惑道:“怎么了这事?” 男人有些紧张的看着她,谁让这人先前来撩他们,都要造成心理阴影了。 萧文然无语凝噎,她真的有那么可怕? 斐安逸拽着萧文然就离开,一句话也不跟这对夫妻多说。 “哎哎哎,干嘛啊,赶着投胎呀!”萧文然一手提着灯笼,另外一边被斐安逸紧拽着。 走了好一会,斐安逸才慢下脚步。 “我明明说送灯给他们,他还给钱我?!”(你真的有说过吗?)斐安逸恼怒道,他送东西什么时候讨要过钱财了? 萧文然懵了一霎,那对奇葩夫妻要买灯? 反应过来后,萧文然一爆粟敲到斐安逸的头上,“你是不是傻!有钱拿,不拿白不拿!” 斐安逸有些生气的心情瞬间变得哭笑不得。咱家好歹是豪门大府吧,还缺那点银子吗?当然这话他不可能说出来,不然他猜对方一定反驳,“蚊子肉也是肉啊!”这种无语的比喻。 正月十五一过,年关算是完整过去了,各家各户回归到平常的生活状态。原本斐安逸以为宸皇贵妃还会潜伏一段时间,毕竟新年刚过,杀生实在有点太晦气。 只是没想到元宵过后的第三天,宫里就传出了动静,打搅了两人和谐♂生活。 “操!”斐安逸从香怀软玉里翻身下来,怒视着门外啥也不清楚的通报小厮。 萧文然半眯着眼,拍了拍他的背,转过身,背对他继续睡。 颠倒鸾凤的机会没有了,王爷的心情很差,气冲冲的打开房门。 “你最好是有紧急的事!” 小厮被吓了个踉跄,王爷难道也有起床气? “是宫中来报,让王爷进宫呢。”小厮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紧急的事,只能祈祷上天,希望王爷能饶过他吧。 斐安逸刚想开口骂人,宫里的人怎么样,皇天老子也不能打扰他的求欢! 但话到嘴边他才冷静下来,皇兄没事不会召见他的,难道是宸皇贵妃要开始有动作了? “去备马。”斐安逸冷着脸吩咐,随即“嘭”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小厮愣愣的站在门口,这就逃过一劫啦?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斐安逸迅速换好衣服,就策马而去,萧文然睡醒了才想到斐安逸今早竟然没有闹她? “王爷呢?”萧文然吃着早膳问道。 淑慎在一旁伺候着,听到萧文然的问话便回:“王爷大清早就进宫去了,好像有什么急事。” 萧文然握着的汤勺顿了顿,快要落下才回过神来。 原先她和斐安逸讨论时,就说过宸皇贵妃可能不会有那么快行动,他恐怕不能呆那么久。难道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烦恼,这就来实现? 可这也来得太快了,宸皇贵妃怎么会那么突然?在她印象里,宸皇贵妃虽然容易动怒,可并不是冲动的人,除非……除非有什么让她感到是危机,而且还是强大的危机。 萧文然明白她在这干着急瞎掰瞎猜也没用,所以她直接吩咐人去请将军府夫人过来一叙,自己干等着还不如找个人来唠嗑唠嗑。 早膳过后谢长景就闻风而来了。 谢长景还没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她拽进房里。 “斐安逸进宫去!” 只一句,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几人中,也就她知道皇宫里的动荡。 “别担心,皇宫是王爷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萧文然翻白眼,道:“谁担心他了,我担心的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前阵子听说这哥俩感情好得不得了,二皇子要知道他母妃对大皇子有这种心思……” 可怜的还是二皇子,一边是大哥,一边是母妃,这让他如何抉择? 谢长景敛眉,没说话。心里却道,皇上肯定会隔开二皇子,宸皇贵妃犯的错不会加到二皇子身上,而二皇子如果因为宸皇贵妃迁怒于人,皇上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些都是天家的事,她能知道已经是意外,不可再深究。他们把萧文然这个王妃都排除在外,更别说她这个外人。 萧文然虽然等在府中,却派了莫离去打探信息,舒洱也在宫中,莫离的信息很快就返回王府。 “周妃娘娘怀了龙种。”莫离恭敬的站在一旁,谢长景的存在对他而言只是空气。 果然,萧文然暗想,如果不是有什么刺激了她,她就不会那么快,也不会改变计划。 宫里很长时间都是只有三位皇子公主,最小年龄的大公主今年都已经七岁了,那就是这七年间没有一个子嗣落在皇家,大家也都习惯了三位皇子公主的存在。 可现在突然添加了一条新生命,怎么能让宸皇贵妃不着急?只要是孩子,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是皇子,皇上如此年轻,就算禅位,也是十几年后,这位三皇子也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不管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他更年轻,更有胜算。 宸皇贵妃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儿子要当太子,未来也要当帝皇,这些障碍她都要一一扫除。 不得不说,宸皇贵妃已经疯魔了,以前还会去皇上跟前,太后跟前去争争宠,尽尽孝。如今却都把心思放在二皇子身上,大皇子学什么,他都要必须跟着学,大皇子去皇上太后那,二皇子不论在做什么,也都得跟着去。 “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趁我调教华儿的时候爬上皇上的床!还留下了孩子!”涂着丹蔻色的长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说话的人却还不自知。在宸皇贵妃的寝宫里,里面的宫人都被遣散了,所以,除了一位贴身宫女外,没人听到他们在外温柔妩媚的宸皇贵妃凶狠的一面。 第二百五十四章怪事起 身为心腹的宫女只能承受来自主子的怒火,包括那只掐在她胳膊的手。 “娘娘,娘娘息怒,周妃就算怀上了,也不是娘娘您的对手,皇上最疼爱的,还是娘娘您啊。”春青忍住疼痛,尽量用正常的音调回话,因为她知道,如果喊疼,她的主子只会更加癫狂。 春青的话让宸皇贵妃稍稍恢复理智。 对,一切都是周妃这个贱蹄子的错,勾引了皇上,趁机躲过了避子汤。 “不能再拖了,大皇子得死,周妃肚子里那个也不能留!”宸皇贵妃的眼睛里已经染上疯狂的神色,让春青不禁浑身发颤。 “娘娘,周妃……怀的不一定是小皇子呀。”春青的话才说完,原本松开了的胳膊再次被人拽紧。 “啊——”春青起了个调就赶紧捂住嘴。 宸皇贵妃眼里闪过痛快,春青的表情大大的满足了她的施虐心。 她松开手,顺势而上,长而尖指甲划过春青白嫩的脸颊。 “春青,只要她怀了,就有可能是男孩,我们现在不动手,等生下来就更没机会了。” 春青已经不敢再说什么了,她只能颤颤的点头,低敛着眼不言语。 宫里最近不太平,宫人们的神情都是恐惧的压抑。尤其是宫女,都不敢晚上去如厕,走路都是三三两两,不敢独自一人,更不敢去偏僻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隔两天就有一具宫女尸体出现,死前还被性虐对待。宫中人心惶惶。 皇上召集一众上了排名的妃嫔聚集在宸皇贵妃的锦云宫。 “后宫最近发生了什么,朕想你们都知道了吧。”斐安远的声音冷冽,但比平时更加冰冷,众人知道,皇上是真的动怒了。 “皇上息怒,臣妾已经派人去查了。”宸皇贵妃理所当然的打头阵,只是今日的讨好并没拍到点上。 斐安远的眼神更冷了,冷怒道:“还好意思说!事情发生了那么久都没查到一点线索,你是如何管理后宫的!” 宸皇贵妃表情一僵,没想到皇上会因此发火。 “臣妾……”宸皇贵妃还想为自己辩解,但斐安远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够了,多说无益,朕不想在宫里再发现尸体,整个宫中都人心惶惶,该查的查,该安抚的安抚!再查不出来,你们也都跟着去死吧!”斐安远厉声道。 一众妃嫔都抖成筛糠似的,频频点头。给她们施加压力后,斐安远拂袖离去。 “周妃有孕在身,就多注意身子,这种场合就不用再来了。”这是斐安远离开前最后一句话。 周妃平静的谢恩,再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离去。 宸皇贵妃的帕子都被搅得变形了,恨恨的盯着周妃离去的背影。她身后的心腹宫女扯了扯她的衣角,她才不至于露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皇上刚刚的意思很明显,直接就把周妃给摘了出去,宸皇贵妃怎么也不能查到她头上去,而且还不许周妃跟着掺和这件事,谁要是怂恿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那人肯定讨不到好。这般维护……这个贱女人果然看她不注意,就趁虚而入! 妃嫔们其实也都知道她心里肯定不会太好过,一直以来宸皇贵妃都是后宫的宠妃,被周妃这样突然挑衅,她还能心平气和的才怪。 只是深宫里的人哪个不是带着面具的呢,就算再生气再愤怒,人前也得笑面盈盈,姐妹情深。 直到宸皇贵妃送走最后一个妃嫔,宫门一关,宫人们就看到自家主子阴沉沉的脸色。深感不妙,都纷纷低头作自己的事情,以免被娘娘迁怒。 等到她走进内室,屋子门紧闭,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里面的春青,顿时又换上同情的神色。 “哎哎,你昨晚不是去找春青姑姑了?她是不是在擦药啊?”有好事的宫女挤到平时无春青玩得比较好的宫女跟前。 年长的宫女挥散这群不怕事大的小宫女,看着她们又蹦蹦跳跳的离开,年长的宫女们都叹了一口气。 “昨晚我又看见春青的胳膊上添了新伤,娘娘今天被这样刺激到,春青……肯定又添一道了。”这是刚刚小宫女询问的人发出的声音。不在小宫女面前嚼舌根,但和她一起共事许久的年长宫女就没那么多顾虑。 三四个年长的宫女聚在一块,一边干活一边叹息。 “当初春青能得娘娘青睐,还让我们嫉妒好一阵子呢,谁知道娘娘变成了这样。” “当心腹可能都这样吧。”有年长的宫女这样安慰道,可很快就被人反驳了。 “放屁!周……不说这个,就那个珍妃的心腹宫女,每次傲得像只公鸡似的,她上回邀人去她房里玩,她主子不知道赏了多少好东西给她,连主子才能用的玉肌膏也给了她一小瓶。”说这话的人语气满满的嫉妒与羡慕。 众人再想想春青,顿时失去谈话的兴趣,只剩悠长的叹息。 宸皇贵妃在自己的屋子发了好一通火气,还以为没人知道,殊不知宫人们什么没有,敏感度绝对是一流的,加上每回都关着门,不多想点都对不起自己。 这些,身为主子的她不会去注意,她现在正全神贯注的操控事情按她所想的那样发展,不管是大皇子,还是周妃,一个也逃不了! 不出两天,宸皇贵妃调查的结果就出来了,一切都指向大皇子,就连今天早上,还有宫人在他的寝宫附近发现了一具未被藏好的女尸。 这下朝廷动荡了,为什么动荡,宸皇贵妃没有第一时间去通知皇上,反而直接告诉了路过的大臣,这下就不是皇家家事了,变成了朝廷百官讨论的问题。 许多隐隐想站大皇子这边的大臣纷纷都停下脚步,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大皇子就算再如何出色,这样的人品,这样的癖好,也是没办法认同的。 大皇子直接被押到百官议事的龙銮殿偏殿。如果不是有妃嫔在,估计去的就是正殿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大皇子是凶手? 皇上寝宫里,斐家两兄弟听到苏公公的禀报,都愣了片刻。 “操!那个该死的女人!”斐安逸反应过来就破口大骂,浑然不觉这是他皇兄的妃子。 斐安远也是阴沉着脸,一身冰碴子“唰唰唰”往下掉。 “是我的错,她的行踪一直是我在把守的,现在让她捅出那么大的篓子。”斐安逸愧疚道,是他的大意,才造成现在这局面。 斐安远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说什么没用,先过去。” 斐安逸点头,和斐安远一起离开,暗处的舒洱则去把这些日子收集的证据集中到一块。 偏殿,斐安远刚踏进去,大臣的声音就随之而来,粗略看去,竟然都有二三十个。而在上首,连上宸皇贵妃,也坐了五六个妃嫔。 “皇上!大皇子此举实在太荒唐!都说皇子与庶民同罪,一定不能徇私!” “对呀对呀,大皇子身为天家长子,怎么能有这样恶劣的行为!” ……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大概两三分钟,才慢慢停歇下来,你拉拉我,我拉拉你,低垂着头不敢再开腔。 斐安远也就这样静静的等他们讨论完,等到完全没有声音了,才施舍般说道:“说完了?” 斐安远此言一出,那些大臣们就知道要遭,他们太得意忘形了,把皇上忽略在这,还堵着门口…… 原本围堵在门前的大臣们纷纷让开,斐安远带着斐安逸和苏公公走进去。 一直等在位置上宸皇贵妃一下子站了起来,“皇上,您来了!” 斐安远只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后者浑身被冻僵,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但皇上本人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直接坐到主位上,睨视众人。 “宸皇贵妃还真是大胆,带着一众妃子就来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和外男接触……还带着人一起,啧啧啧。”斐安逸向来看不上宸皇贵妃,这会更是无言不讽。 宸皇贵妃咬紧牙关,只能僵笑着。 “当时在大皇子的寝宫外看见尸体太害怕了,刚好遇到王大人,所以……” “所以,是王大人把人押来,还是侍卫把人押来?女尸现在不就在那吗,你怎么不害怕了?”斐安逸直接开口质问。 宸皇贵妃被他的问话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支吾着说不出一个理所然来。 “王爷,现在是大皇子的事要紧,您就不要再……”一位大臣开腔为宸皇贵妃开解,可同样还没说完就被截胡了。 “你的意思是妃嫔和外男接触就不是大事了?妃嫔就能随意进入这等议事大殿?”斐安逸丝毫不顾忌伦理,直接坐在皇上的身侧,悠然的开口。 你自个儿不也是不守规矩的主,还这般明目张胆的说教别人。 这话他们也就敢在心里腹诽,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说正事。”斐安远冰冷的声音拉回众人的思绪,一时间都向正中央跪着的大皇子看去,他旁边就放置着那具没被收拾的宫女尸体。 这些大臣其实都是老一辈的,被皇上提拔上来的新臣都没掺和进来。就算如此,他们心底对大皇子还是抱着一丝同情的,没了前皇后这个母亲,大皇子就彻底失去倚仗了,不管今日这事是诬陷还是真有其事,大皇子……十有八九恐怕不能善了。 这事原本发生在后宫,也是属于后宫管的,所以众人的目光又移到宸皇贵妃身上,她必须有理由,有证据,才能处置大皇子。 宸皇贵妃已经从开始的那点儿不愉快恢复过来,袅袅上前,福身一拜。 “宫里频频惊险女尸,不仅宫人们都害怕,臣妾等姐妹也是寝食难安,加上皇上的命令,臣妾更不敢怠慢,整个皇宫搜查下来,只有大皇子和皇上的寝宫没有搜到。”宸皇贵妃的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几乎蚊子声大小。 在在场的人哪个敢说没听明白的,就差两个人的宫殿,不是大皇子就是皇上?谁敢去质疑皇上呢? 好在这种冷场并没有持续太久,宸皇贵妃已经继续说道:“今天原本是要去搜大皇子那的,却在附近发现了尸体。” 所以这是说大皇子倒霉,直接撞上枪口了?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那尸体原本是要拿去处理的,却被人截胡了? 宸皇贵妃的话简单,可意思却很明确,大皇子来不及处理尸体就被他们发现了,凶手除了是大皇子,还会有谁,而且她也说了,整个皇宫也就两处没搜查,不是大皇子,难道要怪到皇上身上? 这群大臣虽然嚷嚷着皇子犯错与庶民同罪,可怎么也不敢说天子犯错与庶民同罪这种话啊,还是当面说,不要命了。 “你凭借一具没在寝宫的尸体,就直接认定大皇子是凶手?宸皇贵妃,您未免也太草率了吧?”斐安逸开口质疑。 宸皇贵妃这会简直就恨死了斐安逸的捣乱了,但她肯定不止这样简单的说辞,太难服众了。 所以她拍了拍手,门外走进来几个宫人。熟悉大皇子的人就能发现,这些都是大皇子身边的人,寝宫里的人。 “这几个人就是人证,他们手上拿的都是从大皇子寝宫里搜出来的施虐物证,这点,侍卫可以作证。” 宸皇贵妃的话音刚落,一起进来的蒋大侍卫就上前单膝跪下,朗声道:“属下可以为宸皇贵妃作证,这些都是从大皇子宫殿里搜出来的,属下亲自带人去搜的。” 蒋侍卫,是侍卫里的领头,刚正不阿,公私分明,在宫里没有任何偏向的势力,所以斐安远才把这个位置给他。所以他说的话,基本没人不相信。 斐安逸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没想到宸皇贵妃竟然那么有本事,能让蒋侍卫出面作证,还有大皇子……身边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宫殿都守不住,连人心都没收付?这些日子他的才干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自从斐安逸回来后,就跟着斐安远一起审批两位皇子的功课,也观察过他们兄弟俩的日常学习情况,大皇子并没有现在看上去那么颓败呀! 第二百五十六章大皇子的反驳 众人没有斐安逸想得那么多,都聚集在那几个宫人手里拿的工具上,看上去……实在让人不怎么舒服,都是性具什么的,上面还有可疑的血块凝固,让人看了作呕。 总之,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大皇子这下,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吧? “大皇子,你可有什么话想说?”斐安远处理事情的手段一向如此,任凭你们说得东南西北风,他寡言,却从来都是主导的位置。 现在证据确凿,本该可以发落大皇子了,但皇上却让罪人给自己辩驳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骨肉相连吧,大皇子如果是凶手,那下场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 斐安远的开腔,让宸皇贵妃又沉下脸色,她朝大臣堆里使了一个眼色。 “皇上,现在证据确凿,直指大皇子,这样的人不配当皇家长子,还请皇上明察秋毫!”接到某个眼色的大臣立马就上前请求处决了大皇子。 众人:兄台,你真勇敢。 被推上前的人也是无奈啊,他站在宸皇贵妃这条船上,怎么也得把话说下去。不过他也很好不到哪去,战战兢兢的等待皇上的反应。 这大臣的话也是得到部分人的认同的,大皇子的这种品行恶劣,他们是绝不会承认的,也怕皇上心软,放过了大皇子。 “朕让谁说话,也要经过你们的同意?”斐安远的目光一扫,所到之处都纷纷垂头,开玩笑,谁敢和皇上对视?尤其是这种时候。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霸气震惊了全场,大家都以为皇上会怒大臣对大皇子的态度,或者会怒大臣这样明晃晃的指出他心软之类的。 就连斐安逸也是这样认为,但没想到斐安远只是愤怒大家对他的决策有任何的不满,他身为皇上,难道这点权利都没有? 这话怼得众人无话可说,刚才出头的大臣也只得默默的退回群众列表。 大皇子重新成为众人围观的目标,宸皇贵妃虽然不高兴,但也不认为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宸皇贵妃说的都是错的,儿臣没有杀害宫人,更没有性虐他们,也没有特殊的癖好。”大皇子的声线平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失魂落魄,就是一种近乎变态的平静。 就算再平静,单单口头反驳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不用皇上继续问,就有大臣嘲讽似的开腔:“既然大皇子说都没有,如何证明呢?难道这些宫人不是你寝宫里的人?这些物证都是捏造的?” 大皇子斐云慕摇摇头,虽然只有他独自跪在大殿上,可他的气势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但是这摇头是什么意思啊,如果这大臣说的没错,那不就和他之前说的自相矛盾了吗。 “他们的确是我的宫人,而这些……器具也是真的,我身边这个宫人或许也是被这样施虐而死。”大皇子的语调还是那么的平静,这偌大的空间也让人显得有些逼仄,清白生出几分恐怖的气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众人心痒痒,恨不得让大皇子把嘴里的话都一一吐干净。 大皇子朝宸皇贵妃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眼皮微跳,可男孩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知何意的微笑。 “你看本宫做什么!”宸皇贵妃被他看得心中一慌,不由自主的提高腔调。 大皇子没有继续看她,而是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让宸皇贵妃的心里更加慌张,总觉得事情的状况要超出她所控制的范围了,不好的预感愈来愈烈,在地上跪着的那人开口的第一个字就达到顶点。 “宫人是我那的,却是被人收买了来陷害我,包括我寝宫里搜出的东西也是他们在侍卫搜查之前放的。” “你如何得知呢?而且是谁会想要陷害天家的子嗣?”这开口的是一名比较公正的老臣,他是被人拉来充数的,一直对大皇子的印象挺好,但今晚的事实在让他太失望了,没想到大皇子是这样的人。 他的话,除了某些知情人外,也是很想知道,这场关于违背道德伦理的凶手到底是谁。 “在场想陷害我的,会有谁呢?”大皇子不答反问。 一时间又让场面冷了下来,但隐晦的目光还是向宸皇贵妃投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陷害你?皇上,臣妾没有!”宸皇贵妃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般看,不知是心慌还是真的被冤枉,一下子就像斐安远投去求救的目光。 斐安远并没有接收到,或者说感觉到也不会回头的。 宸皇贵妃绝望了,皇上不帮她,难道说,皇上也发现了什么?她失魂的跌坐在椅子上。 “大皇子,这种事并不是只说说而已,你有什么证据?”还是那个大臣,孜孜不倦的继续质问。 “当然有,不过要等会,二弟还没过来。”大皇子粲然一笑。 二皇子?!众人没想到这件事还牵扯到二皇子? 宸皇贵妃也是一愣,华儿,有他什么事? 说曹操,曹操就到,二皇子斐云华就出现在大殿门口,身后还跟着一名宫人。 宸皇贵妃看到,那是今天休息的春青。她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 可二皇子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高位上的宸皇贵妃,这让不少心细的人发现了这点猫腻。顿时觉得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二皇子走上去,给斐安远和斐安逸行礼,想扶大皇子起来,但是被本人推开了。 二皇子也没有纠结,重新面对众人,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可这些话却都让宸皇贵妃的脸色一下子失去血色,一字一字的插进她心窝。 “这一切都是宸皇贵妃设的局,栽赃陷害大皇兄,她先是收买了大皇兄的仆人,然后用那种东西杀害了宫人,再把他们抛在偏僻的角落,在让人去发现,反复几次,宫里就慌了,这样她就能把罪名推到大皇子身上。”二皇子还没到变声期,声音雌雄不分,虽然清脆入耳,可话里的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第二百五十七章神转折 “等到父皇下命令了,就是她的计划开始,她一早就收买的人把尸体送到大皇兄寝宫附近,再把这些施虐的工具藏在大皇兄的寝宫里,等侍卫去找,就能嫁祸给大皇子了。至于宸皇贵妃,也就是我的母妃的目的,为的就是弄死大皇兄,让我作太子!” 一语惊起惊涛骇浪,众人顿时失语,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 可是二皇子不用他们说什么,他自己就能坦然接下去。 “有这个癖好的人是宸皇贵妃,她把宫人锁在一间小房子里,确保她们不会发出声音后,就开始她的施虐,宸皇贵妃,才是那个凶手。”尽管二皇子说的不够细致,或许还有别的纰漏,可这一整段话,已经足够让人惊讶。 虽然震惊于儿子与母亲之间的斗争,可还是有人保持着清醒。二皇子的这段话也不足够构成宸皇贵妃的罪名。 这时春青的作用就出来了,她上前一步,开始解衣裳……?!众人刚想阻止,就发现人只是脱了外衫,大伙儿松了一口气,只是下一秒又被吸引了视线。 春青撸起袖子,失去遮蔽的布料,一条胳膊上青青紫紫的数十条伤痕。 嚯!胆小的人看见这一幕都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春青是宸皇贵妃的贴身宫女,平时是和主子呆得最长时间的,她的话有一定的含金量。 “你身上的伤都是宸皇贵妃弄出来的?”大臣问道。 春青放下手臂,低头应是。 “娘娘……在晓红死后,就莫名的对施虐上瘾了,不仅夜里折磨那些宫人,白天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就会这样掐我胳膊,最少一天一次。” 这话又惹起一堆议论,最少一天一次!也就是说,在一次的基础上还会叠加咯? 有人这样问,春青肯定的点头。 宸皇贵妃……大家都看向已经没有任何表情的宸皇贵妃,有亲儿子和贴身宫女的指控,可比大皇子这些都要更有利些。 “呵!你虽是我的贴身婢女,可谁知道你是不是叛变了,因此来诬陷我!”宸皇贵妃坐在椅子上的腿已经软了,可还是试图挽回局面。 二皇子无悲无喜的看向他的母亲,在她要杀害晓红的那一刻起,斐云华对她的感情就日渐消散。就像那幅为送出去的画儿,烧掉了,就没有了。 宸皇贵妃的力挽狂澜并没有用,春青一个人证明不了,还有一群在锦云宫伺候悠久的年长宫人们作证,而同样的物证,也从锦云宫某间改造过的房间里搜出来。 还是蒋侍卫带领人前去查看,比起大皇子屋子里藏的,锦云宫那间房间,还真的算得上施虐的好地方。 这下,宸皇贵妃也是人证物证齐全的罪人了。对于她之前说的就差大皇子,皇上的住处没搜,错也不错,锦云宫是她自己的地方,自然不会查的那么仔细,那么那个房间就能隐瞒下来。 这样的转折让众人都不知所措,宸皇贵妃玩的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最尴尬的还是那群大臣,他们被人叫来,结果事情根本不像开始说的那样,大皇子是品行不端的人,真正有病的是举报人。 场面安静下来,这会他们终于想起他们一直坐在主位上极少开腔的掌权人,怎么判,都是要看皇上的。 “闲杂人等,全部退下。”这是斐安远整场下来,为数不多的第五句话,却是让人都退下,难道是悄悄解决? 有大臣想要开口,被斐安远冰冷的眸子吓得魂飞魄散,想要说什么都忘了,木木的跟着一起离开。 退到最后,偌大的宫殿更显得空荡荡。这里只剩下上头的皇上和逸安王爷,坐在椅子上失去了行动的宸皇贵妃,底下斐云慕,斐云华兄弟俩,还再加一个春青。 就连原本在大殿的女尸也被一并带走。 “这件事,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没了外人,斐安远的声音冷了几个声调,但更像要处理事情的模样,原先,就像只是个看戏的,就算没有二皇子横插一脚,他也不会让宸皇贵妃得逞。 现在,斐家小一辈的这两人抢了他们的戏份,如何不让人震惊。 斐安逸也是这一刻才想明白,大皇子刚刚任由宸皇贵妃往他身上泼脏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之前还以为斐云慕是装的,没想到人家是装,但却是这种装。 斐安逸一直感觉的违和感都消失了,大皇子……比起之前那次,成熟了太多,这场竟然还是计中计。因为重点一直是宸皇贵妃,所以兄弟俩都被他忽略了,他们就这样悄悄的躲过他们的眼线,布置了这一切。 “儿臣是听二弟说的。”从而计划了这一出。 二皇子垂眸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了,她杀了晓红,后来告知大皇兄后,他就让我去找春青,打探消息。” 所以说,这是二皇子心甘情愿的?即使对方是他的母亲。 “为什么?”斐安远抿了抿唇,可他才发觉,对于这两个孩子,他还是太忽略了。 相比于斐安逸的惊异,春青的慌张,这兄弟俩的表情实在耐人寻味,大皇子也就罢了,这整部戏都在他控制的范围内,而二皇子子呢,宸皇贵妃,怎么说,也是他的母妃,他却联合别人来一起对付他的母妃? “母妃一心要我去和大皇兄争,可我不想,晓红替我求情了两句,她就把晓红给杀了,还是那种方式!还欺骗我说是大皇兄做的,可我能自由进出她的寝宫,里面发生什么,只要我愿意,怎么会不知道。”或许说到晓红,二皇子平淡的眸子才会有片刻激动的猩红。 在他心底,他的贴身宫女可比她这个母妃来得要妥贴,更为重要。宸皇贵妃除了把他生下来,无时无刻不把他当争夺的工具。 “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贱蹄子?”一直没出声的宸皇贵妃突然歇斯底里的低吼一声。 二皇子注视着她的眸子,毫不留情的说道:“您在我心里,比不上晓红。” 第二百五十八章定局 宸皇贵妃绝望的闭了闭眼,就连斐安逸也替她可怜,一个母亲做得多失败,才能让她的儿子厌恶到如此程度。他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改变的,理由也不像二皇子说得那样简单。漫长的岁月里,二皇子被她这样压榨,心里早就脱轨,就等一个爆发点而已。 而二皇子贴身宫女的死就是那根导火索,把二皇子一直积压的不满愤恨,统统发泄出来。 “宸贵妃,你可还有什么要说?”斐安远一直知道宸皇贵妃的目地,此刻对她也不再掩饰,皱眉,厌恶。而宸皇贵妃又怎么会没看出来呢。 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马上,马上就要成功了!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报……禀报皇上,周妃动……动了胎气!”来者是伺候周妃的小公公,此刻冷汗直下,一脸惊慌。 斐安远斐安逸同时站了起来,他们明明派人去守着了,怎么还会出事?! 斐安远狠厉的目光直接对上宸皇贵妃,这个女人,到底干了什么! 宸皇贵妃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原本还以为功亏一篑,没想到还有惊喜,周妃那贱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吧! 在众人就要放下一切前去时,春青疑惑的开口:“不可能还动胎气,我明明把药换成普通的安胎药了。” 宸皇贵妃怔然,涂着丹蔻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她。是了,春青一早就叛变了,又怎么会真的替她送去毒药,杀害周妃呢。 面对宸皇贵妃失常的凶狠目光,她安然处之,这些日子,她见过的还少吗?她手上的伤痕可没一个作假的。 春青并不是一开始就答应二皇子对宸皇贵妃叛变,她那时对宸皇贵妃还是忠心耿耿,她不是一个不记恩的人,宸皇贵妃对她的好,她都记得,只是到最后,这份好却变了质,主子越来越沉迷施暴,那些死去的宫人,无不都是被她折磨死的。 就连白天需要带面具生活,她也会把她叫去,缓解一下施虐的心理。她手上的伤就这样诞生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接下来的无数次。开始宸皇贵妃醒过神来还会对她温言细语,到后来,次数越来越多,她就懒得做表面功夫了,并且当她是发泄的对象。 春青在二皇子找她时并没有把这件事暴露给宸皇贵妃知道,本来她对二皇子就抱着怜惜,而且她开始只当二皇子闹脾气,这种事跟宸皇贵妃说,那只会苦了二皇子。 就是因为她的无心之举,宸皇贵妃才能体会这一路的通畅无阻,只有在最高的天堂摔下,才会感觉到痛,记得这痛。 那如果春青调换了药,那现在周妃又是什么情况? 小公公也懵逼呀,他没在屋子里,是一位丫鬟突然来跟他说赶紧去请皇上来,周妃娘娘动胎气了。 他哪里想的那么多,周妃娘娘现在可是皇上的手中宝,心上尖尖,要出事了,皇上不把他们剁了才怪。 “那丫鬟已经被买通了,估计也没去看过周妃娘娘的情况,见周妃娘娘吃了药,就直接喊人来了。”这是春青的解释。 斐安远把小公公喊回去,看准了再来禀报!而且要动胎气了,第一个去的应该是太医,喊什么皇上啊! 小公公又马不停蹄的往回赶,浑然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宸皇贵妃的处决……斐安远也一直没想好,他看向二皇子,不同于前皇后的那次,大皇子是丝毫不知情的,所以他下手并没有保留。可现在,罪人的儿子帮着人对付他的母亲,一时间,他真的没什么好想法。直接处死,会不会太过残忍? 而且他不知道二皇子对宸皇贵妃到底什么心态,看见自己的母亲死亡,他真的能那么狠心?如果是,那也不是斐安远想看到的。可是就此放过她?想想就不现实。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就在斐安远纠结之际,二皇子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开口了。 斐安远正了正脸色,严肃道:“说。” 他也想看一下二皇子到底会如何抉择,相求,那就是不想宸皇贵妃处死了。 “让她在慈宁宫伺候吧,与哀家吃斋念佛,洗涤一身罪孽。”太后在成嬷嬷的搀扶下,走进了大殿。 斐安逸赶紧上前接替成嬷嬷的工作。 “母后,您怎么来了?”斐安逸并不赞同太后这样不请自来的行为。 就算当初听皇兄说母后或许知道了什么,但斐安逸还是不想太后掺和到这件事来,这些事儿,也都是避开太后去查的。 太后或许也明白他们的苦心,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安心当个旁观者,今日不知道吃错了什么,非得来这里,还要亲自看宸皇贵妃。 这如何使得,不说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就说宸皇贵妃的变态心理,还有施虐的倾向,如何放心她待在慈宁宫里。 二皇子也是吓了一跳,他原本只是想把宸皇贵妃关到冷宫里去,对于她高傲的心理,已经是她一生的折磨,比死亡更加痛苦。 “你们那么大阵仗,哀家能不知道吗,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把她关到慈宁宫的小佛堂里,一生都不允许出来,抄经念佛,为华儿积点德吧!”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宸皇贵妃说的,太后痛心疾首,如果当初她不顾一切把两个孩子都放身边养,或者今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太后都发话了,众人自然没人反驳,侍卫把瘫软的宸皇贵妃拉走了。至始至终,都没有贬了她的封号她的妃位。 或许是为了二皇子吧,没人去关注这个问题,不管她到底还是不是宸皇贵妃,她都不可能从小佛堂出来。 就这样,这场闹剧也能落下帷幕了,大皇子,二皇子随之退下,剩下的事没有他们在场的份了。 两位皇子走在路上,脸上都没有计划成功的喜悦,低迷的情绪一直到两人马上要分开的路口。 第二百五十九章落幕 “大皇兄,你是不是觉得父皇当初对皇后太残忍了?”斐云华突然询问道。 大皇子斐云慕没想到他的二弟会突然那么说,脸微微红了,他的确有点埋怨当初父皇的决绝,而宸皇贵妃却能大难不死……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不是那种陷在回忆里拔不出的人。 “二弟,我只是……”大皇子想要解释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段日子,他们兄弟俩算是真正的通心,他不想弟弟心里留下疙瘩。 倒是二皇子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对于母妃来说,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因为她一定不会好过,比死还要难受。” 哎?大皇子想要解释的话停了下来,不解的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却看向一路跟随的春青,二人眼底是默契相同的情愫。 对于宸皇贵妃来说,这样的日子才是最折磨的,比死还折磨,偏偏她还不能死。 大皇子也不是愚笨之人,不稍片刻也就反应过来,兄弟俩没有嫌隙的相视而笑,然后分开。 “春青,你可有什么打算,我可以让父皇准你出宫。”二皇子与春青走在路上,他一边走一边道。 春青的脚步微顿,对于二皇子的提议闪过一瞬间的心动。对于每个进宫的宫女来说,年龄到了出宫,是她们最期盼的事。 但那只是那一瞬的心动而已。 “多谢二皇子怜惜,可奴婢并不想出去,奴婢从小就是孤儿,从小就进了共,对于奴婢来说,宫里就和家一样,离开了反而不适应。” 听她这么说,斐云华也不再说什么,既然不出宫,那就留在身边伺候吧,比起他寝宫那位自视甚高的蠢货,春青更合适待在他身边。 偏殿这边,三大巨巨并没有因此而解散,只是主位已经变成太后在坐,斐安远斐安逸坐在下首。 “你们是说,你们的计划没用上?让那两家伙给捷足先登了?”太后听完兄弟俩的话,也有些惊讶。 可不,两孩子成长得……异常成熟,一点点预兆都没有。 听到最后太后叹了一口气,一个从云端跌下来,经历了冷暖自知,如何能不成长?而另一个一直得不到母亲的关怀,反而折断他的翅膀,当他是傀儡工具,又如何能不反抗。 “远儿,你有打算了?”知儿莫过母,太后看到斐安远沉思的表情,就知道他应该有些什么主意。 斐安远没有否认,半晌才回道:“朕打算立慕儿为太子,反正那群老顽固天天上折子烦死,而慕儿的能力,我们也有目共睹了。” 太后哑然,不由道,“会不会太早了?” 斐安远现在正值壮年,大皇子是太子的话,也得十几年后才能登基吧?立太子可不是小事,就算大皇子现在能秉持初心,可权利是最考验人心,也是最耐不起考验的,谁能保证,大皇子不会被权利给蒙蔽了双眼。 “这是最好的办法,只有立了太子,那群老顽皮才会专心教导,没空去玩什么派系。只要慕儿坚持十年,朕就禅位给他。”斐安远平静的说道,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皇兄!你说什么呢!”斐安逸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惊天大秘密有没有啊!他听到了什么! 太后也不没淡定到哪去,紧紧的抓住成嬷嬷的手。十年,斐安远也才不惑之年,退位有点太早了吧? “不再考虑考虑?”太后问道。 斐安远摇头,他少年登基,到现在也坐了十年之余,再坐十年,他觉得够了。 太后原本想把兄弟俩接到身边亲自教导,这会又打消念头了。大儿子这般淡然,让她觉得是自己对皇权的漠视传染了这兄弟俩,一个压根不感兴趣,一个……总感觉是自己赶鸭子上架? 其实事实并非她想的那样,只是斐安远足够理智,他在这位置上看到的不是权利的诱惑,还是责任的担子重于泰山,再操心十年就够了,再继续下去,他或许也成为那些昏君一样,年纪大了,就没有从前的清明了。 “好吧好吧!十年后我就带皇兄去游山玩水!这些事就扔给侄子们吧!”斐安逸现在也是担起责任的人,对于斐安远的话深有感触。 斐安远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 太后看着这一幕也欣慰的笑了,她或许没教出野心勃勃的帝皇,可他的儿子们,并没有像从前朝代那般你尔我诈。 这话不仅吓到太后等人,连斐安远身边的苏公公也是一脸茫然,走路都打飘儿。 “怎么了?就算出去游山玩水,也会带着你的。” 苏公公立马从震惊中回过神,感动得哽咽,“多谢皇上厚爱,老奴也是一辈子陪着皇上的。” 苏海对于斐安远来说是特别的,而斐安远对于苏海亦然,这对主仆,有着他们独特的情谊。 斐安逸在宫里呆了半个月,终于等放虎归山,一进王府就直奔潇然院而去。 “王妃!本王回来了!还不快快接驾!”斐安逸大喊。 萧文然听到声音果然窜了出来,直接扯住斐安逸的衣领。急急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大皇子没有受伤吧?宸皇贵妃怎么解决的?”除了周妃娘娘有孕的消息传出,莫离就没在禀报过,萧文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斐安逸脑门上青筋暴起,这该死的女人,亏他在皇宫天天想念着她,她却只关注那些破事儿,一点儿思念他的意思都没有! “你难道不该先关心关心我吗?”斐安逸没了之前的喜悦,只有浓浓的幽怨。 萧文然愣了愣,松开了手。 “爱说不说。”拍了拍手掌,婷婷袅袅的返身回屋,仿佛之前冲出来的那人并不是自己。 怎么这样?斐安逸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他才离开多久,为何他的王妃就对他那么冷淡了!他又没说不说!只是想让人关心一下而已!可是他的老婆为何直接扔下他就走了? “我错了!我有罪!我马上说!”斐安逸赶紧追上去,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女人身上,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萧文然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第二百六十章知心大姐姐(1) 萧文然化身水果投食者,斐安逸回来后非常粘人,赖在她身上不肯下去,就算是坐着也要黏在一起。萧文然体贴他在外受累半个月,所以就对他百依百顺。 “所以说你看了半个月的人,直接被人家一波带走了?而且对宸皇贵妃这样的处置,大皇子心里没有芥蒂?”萧文然给他塞了一块时令水果,自己也喂了一块。 斐安逸想说话,却发现是口齿不清的,赶紧咽下食物,再道:“我哪知道那两个小不点竟然就这样和宸皇贵妃干上了,斐云慕那小子要有什么芥蒂,宸皇贵妃这样处理不好吗?” 萧文然心想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皇后被斐安远亲自赐下毒酒自刎,而宸皇贵妃却只是关起来。大皇子心里能没一点儿芥蒂? 斐安逸听了萧文然说才喃喃道:“他要当太子了,没时间想这些吧?” 萧文然险些摔倒,“皇上要立太子了?” 斐安逸点点头,可不是,还扬言大皇子只要安分守己当十年太子,他就禅位。 萧文然砸吧砸吧嘴,良久才吐出一句,“皇上真是太酷了。” 斐安逸没听清,“苦?不苦啊,他还答应我一起去看大好河山呢。” 萧文然没理他,站在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斐安远的决定无疑是惊人震惊的,她的感受比太后还要深刻。 在她看来,在她所知道的历史上,哪个不是霸占着皇位到不能霸占的地步才肯放手,多少人为了那个位置前赴后继,而得到那个位置的帝皇也是千方百计的寻求长生不老的丹药,为的就是不肯放手这权势。 他们惊讶完了不够,还得文武百官,全京城的人都一起分享这个消息才对。 就在斐安逸回来的第二天,宫里就传出了皇上已经立太子的消息,到了下午,全京城的人几乎都知晓了。 “哎,听说了吗,皇上立太子啦!还是大皇子!” “他生母不是前皇后吗?皇上怎么还敢立他为太子?要也得是二皇子吧?” “嗨!勾结卖国的是前皇后,关人家皇子什么事。” “那也是二皇子更适合当太子吧,有一个皇贵妃母亲,外戚也强大。” “嘘嘘嘘!别说那么多了,那都是天家的事情。” …… 流言不算猛,毕竟还顾忌着天家威严,可这个消息一出,京城的流言明显两极分化,支持大皇子的为一拨,支持二皇子的为一拨。 萧文然出门无意听到两拨人各种扯淡,整个人都哭笑不得,他们在在瞎扯淡啥啊,难道皇上还会因为他们谁赢了就立谁为太子? 不仅百姓,文武百官也开始凑热闹,以外戚家为首支持二皇子为太子,而大皇子的人支持者不多,却还是有的。 两拨人在御书房里吵得天昏地暗,而他们的皇上也放任他们争到口水都说干,才慢悠悠道:“要么立大皇子为太子,要么谁也不是,就这样吧。” 他们好不容易才劝得斐安远肯点头立储皇,哪里肯就这样罢休,尤其那群老臣,腐朽得不得了,虽然不满意大皇子的这样处境,可还是在皇上的淫威下勉强的点头。 有了他们的首肯,跟在后面的派系也都纷纷松动,不出一个星期,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消息就完全确立,只待选个黄辰吉日进行册立仪式。 可能是生怕皇上改变主意,这群大臣很快就敲定了一个近期的黄道吉日,真是风风火火。 萧文然解除警报,随着斐安逸一起进宫,三人坐到一块吐槽。 “大臣们如此积极,让朕倍感欣慰。”斐安远绷着的脸柔和起来,还带着亲近之人才能发现的狡黠。捧着一杯清茶,险些要摇头晃脑的吟诗了。 斐安逸低头研究棋盘,想了半天才堪堪落下棋子。皇兄自从知道他会下棋后,就抓着他对弈,除了开始的几天太惊讶有失水准,皇兄的棋艺才慢慢展现出来,自己被压制得无力反抗。 “毕竟好不容易才说服你立太子啊,看着吧,等太子的事完了,后面就是立皇后,皇后完了就是选秀。”萧文然对棋不感兴趣,所以只是坐在一旁搭话。 斐安远捧着茶杯的手抖了抖,觉得弟妹的话很有道理怎么破!他立太子,为的就是让这群大臣不要整天在他耳边哗哗——。 萧文然还在掰着手指头数,“别怕啊,大皇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肯定被人逼着成亲啦,纳妃啊,生孩子啦,可能还会怂恿他篡位哦!” 这话说的就是斐安远以前没登基的真实写照。所以说,位高权重,哪是那么容易经营的。 处理完宸皇贵妃的事,斐安逸就要重新出发了,武林那边已经有人催了。 不过斐安逸还是一拖再拖,跟那边说参加完册立太子仪式过后再启程。 斐安逸和皇上下棋下得不亦乐乎,萧文然无聊就跑了出来,竟然碰见了二皇子。 二皇子见到她也是一愣,他想到春青说过他的母妃派人去想杀她,如今看来,想必是没得手。 “二皇子。”萧文然行了个半礼,她对这位年仅10岁的二皇子印象还停留在去年除夕宫宴上,和他的两个兄妹一起吃东西。 谁曾想一年过去了,这个在她看来还是天真孩子的二皇子已经学会了用计谋。 “二皇嫂好。”二皇子错开她的半礼,拱手向她行礼。母债子还,二皇子对她深感抱歉。 “之前母妃……那些事,还望二皇嫂不要计较。” 萧文然摇头,宸皇贵妃已经得到她应得的下场了,那些事也该随风而散,加上她也没受到实质的伤害。 想到斐安逸之前说到二皇子并不热衷于太子的位置,她不由的好奇二皇子会有什么样的理想,才会让他放弃,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打败大皇子上位的储皇身份。 “你以后想当什么?”这话毫无征兆就问了出来,萧文然也都惊讶自己的直白。 二皇子没有立刻开口,好似在考虑些什么。 第二百六十一章知心大姐姐(2) 他不知道跟萧文然说了,对方会不会嘲笑她,宸皇贵妃对这种事呲之以鼻,让二皇子已经留下阴影。可看见萧文然眼底的求知欲,他打算把这个秘密再说一次,如果对方也和吗母妃一样的反应,以后他就再也不说了。 “我想习武,当大侠。” 萧文然能发现,二皇子说这句话时,眼里不再是那些不符合年龄的阴沉,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为什么是大侠呢?当将军不好吗?”萧文然反问。 二皇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情绪,这个答案他有的,只是难以启齿。宸皇贵妃总是灌输他很多皇权之争,他自己也看过很多话本,里面的兄弟总是斗来斗去,他害怕他当了将军,大皇兄就和他生分了,功高盖主,这个词他在十岁这年懂得了其中的意思。 可是莫名的,他想跟萧文然说,也许这个神奇的二皇嫂能为他指点迷津呢。 “大皇兄以后要当皇上,我做将军,他不高兴的。”这是二皇子的原话。 萧文然听得心底骇然,不得不佩服古代孩子果然早熟得可怕,但是二皇子担忧的这个问他,她并不觉得会是太大的问题,你看现在斐安逸和他皇兄,还是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得。有他们为榜样,大皇子和二皇子也不会歪到哪里去吧? 前皇后和宸皇贵妃都没抵抗住权利的诱惑,可这两兄弟依然没有什么害人的想法,就能证明皇宫里的气氛其实还算可以的。 但是她也不能保证的说二皇子的担心没必要,毕竟人总是在变,变好变坏一念之间。 所以她这样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当将军,保家卫国,就去告诉你父皇,告诉你兄长,告诉你皇祖母,他们都会给你答案的。” 二皇子惊呆了,他没想到萧文然会给他这样的答案,以前他跟母妃说的时候,她总是责怪自己不上进,好好的至高无上的生活不要,非要去吃苦。尽管他并不觉得那是苦,可他那时还是乖宝宝,只能按照母妃给的路走。 说当大侠他也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个折中的办法的,当了大侠既能完成自己习武之路,也不用和皇兄有隔阂,父皇和皇叔的感情,他一直都很羡慕。 可是现在,萧文然鼓励他去把他最初的梦想说出来。 “他们会同意吗?”二皇子不确定的低喃着。 萧文然砸了砸嘴,不确定的回道:“会吧,我感觉。” 对方的语气并不肯定,但已经给了斐云华莫大的勇气,他决定听从二皇嫂的建议,和皇祖母他们说说,也许真的就能成真了呢?就算不行,他也无悔了。 眼角染上笑意,萧文然看着高兴离去的二皇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是小朋友该有的情绪嘛!刚刚遇见时,压根就不像一个十岁的小孩,不知道还以为是那个心思深沉的侏儒人呢。 天天渐渐回暖,萧文然扯了扯身上的衣裳,觉得有些热了。她刚到亭子里坐下,又看见了一个不像孩子的孩子了,大皇子脸上那神情与二皇子刚刚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萧文然清了清嗓子,喊道,“嘿,这不是大皇子吗!不对,应该叫太子殿下。” 大皇子从自己的思绪里挣脱出来,就看见前面坐着一个女人……不像宫里妃嫔的装扮,那就是二皇嫂?! 大皇子身边的小公公听见萧文然的话,总觉得有一股子讽刺的味道,心下按耐不住就要出头,明明他家大皇子那么好,当太子怎么了,除了皇上,其他人都眼瞎了吗! 斐云慕拦下自己的宫人,上前行礼,“二皇嫂安好。” 后头那小公公从护崽的母鸡状变成鹌鹑,缩着脑袋不敢抬头。 萧文然看着挺有趣的,她有那么可怕吗?“你这小公公挺有趣的哈?”萧文然的劣根性升起,忍不住逗逗他。 大皇子也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宫人,小海说和他一起长大的,可就是收不住这情绪外露的毛病,他虽无奈,却也一直护着,从晓红去了之后,他就不再让那些陪他一起的宫人们被人欺负! “小海,还不给二皇嫂赔罪,整天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大皇子不轻不重的训斥道。 小海公公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跪下磕头,“是奴才有眼无珠,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赎罪!” 萧文然只想逗逗人,可不像闹出什么矛盾来,赶紧让人起来,她不爱跪人,更不喜欢别人跪她。 “快起来吧,本王妃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大皇子怎么来这了?刚刚我也看见了二皇子,刚走掉。” 大皇子对萧文然的态度是和二皇子相差无异的,有种不知名的崇拜还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让人放下心防。 “大臣们让我去找父皇商议册立仪式的事,不过我被赶出来了。”大皇子略尴尬的低下头。 萧文然却没有嘲笑他,斐安远是个棋痴,好不容易自己的弟弟会下棋,不抓着大战三百回合怎么肯罢休。所以现在去找他说事情,他听得进才怪。 “没事,晚点再进去就好,你皇叔不久就要离开了,他没人陪下棋,你得赶紧学会啊,不过,你也迟早会的,皇上肯定把棋术纳入你学习范围里。”萧文然微笑道。 大皇子点头,父皇爱棋这件事还是他近年与父皇接触多了才发现,不得不说父皇隐藏着很好,就算是大臣们也都不一定知道。 场面有些冷了,萧文然和小一辈其实都不熟,现在她连大公主的名字都没记住。 “加油吧,快点长大帮你父皇分担,霄云国的未来是靠你们的。”萧文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已经逐渐习惯了古代孩子的成熟。斐安远如果打算十年后退位,那这十年,大皇子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时间看着还长,其实眨眼就过了,就像她,就这样莫名在异世呆了两年,奔向第三个年头。十年间,大皇子要成长,成为能撑起霄云国未来的帝皇。 第二百六十二章册立仪式 大皇子愣住了,他挺多了嘲讽,那些人明里暗里都不看好他,就连大臣们,也是看在父皇的面上才教导他,他以为他就算再听到什么,都能平静坦然。但是乍然听到一个人用全然相信的语气鼓励他,他的心底涌起一股蓬勃无处安放的紧张,兴奋。 “嗯!”大皇子只能用点头来表达自己的激动,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承诺太珍贵,他生怕自己做不到,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不让那些信任他的人失望。 萧文然突然发现自己今天好像个知心大姐姐,专门去挖掘孩子们潜在的天性,就像现在,她从大皇子的眼里看到他对未来的紧张于开心,被认可的激动。 “相信你自己,相信你父皇的选择,你二弟不会和你争夺这个位置的,他的理想可是当将军!” 大皇子第一次明明白白的指出这段关系,在别人的猜疑。或者猜疑二皇子只是对太子之位不感兴趣,他要当的是皇上之类的,但是萧文然坦白的告诉他,这个位置一直都是他的,被人各种的二弟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他想起他和二弟谈心时,二弟还说要当大侠,什么时候改成了将军了? “他不是要当大侠吗?”大皇子疑惑的问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出卖了二弟,捂着嘴巴暗自懊悔。 “二皇子的确说过要当大侠,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当大侠吗?” 这个他肯定知道,直接开口道:“他说他要学武功,成为武林高手!”他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二弟喜欢习武,从先宸皇贵妃总是不让他碰,所以他只见过弟弟读书做功课,心里一直定义他是个白净文弱的小子,没想到他能有模有样的打出一套拳,当时吓呆他了。 “可是二皇子跟我说他是因为当不了大将军才免为其难的当大侠的。”萧文然今天打算知心到底,为兄弟俩的感情神助攻一把。 大皇子听见斐云华不能当将军一事抱着很大的疑惑,二弟怎么说也是个皇子,谁会不让他当将军啊。 “想知道,你去问他吧,这件事还和你有关哦。”萧文然扔下这句话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大皇子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不能当将军还和自己有关?他又没有阻止过他……阻止,斐云慕的脑子灵光一闪,半响才低头笑起来。 小海公公惊恐的看着自家主子,哪有人苦恼苦恼着就开心的,还笑。 “大皇子,您没事吧?”小海公公颤抖着声音问道。 斐云慕摇摇头,看了一眼萧文然离去的方向,默默道谢。 傍晚,斐安逸去慈宁宫找萧文然一起离开皇宫。 “那群大臣也太心急了吧,处理册立的事不都宫人去准备吗,哪里用得皇兄,还派斐云慕去。”斐安逸想起皇兄和自己全神贯注的下棋,皇兄被打断思路时恼怒的囧样,就忍不住笑出声。 “更年期吧,有些大臣都大皇上一轮了,再不册立,他们就没机会参加了。”萧文然葛优瘫在马车宽大的榻上,意味阑珊的说道。 斐安逸被她逗笑,又道:“总觉得今日斐云慕那小子特别有干劲啊,第二次进来被皇兄训了一句也没垂头丧气。”斐安逸算是看出斐云慕的缺点,他对别人平静,可皇兄的话很容易影响他,为他的赞扬而喜,为他的训斥而失落。 这本是人之常情,但斐云慕看得太重就有问题了,所以今天看到他的表现,让斐安逸惊异又欣慰。 萧文然默默腹诽。那是,有文然知心大姐姐出马,什么疑难困症解决不了。 “可能是想通了什么了吧。” 大臣疯狂期待下,太子册立仪式终于到了,天空特别晴朗,太阳也没有特别炽热,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心旷神怡。 册立的这天,文武百官都穿着朝服,聚集在龙銮大殿里。而大皇子穿着储皇该穿的衣裳,专门管宫中礼仪的渴者郑重地引他到皇上的龙椅御前座前,向北对着御座站立,宰相站在大皇子的西北,向东侍立,大声宣读皇帝册立太子的册书。 宣读完后,苏公公手持太子玺缓神情庄重的递交给大皇子,大皇子再三稽首,接过太子玺缓,渴者高声唱道:“皇太子斐云慕!”另一位渴者接着应声道:可!百官中的三位宰相起头恭贺,齐呼皇上万岁。皇上宣布大赦天下,册立太子的仪式才算结束。 这些是萧文然这些女人看不到的,所以在斐安逸回来后,她才拉着他。让他口述。 大皇子已经是皇太子了,仪式也完成了,斐安逸不能再继续呆在京城了。 斐安逸的离去很低调,就连萧文然也没反应过来,因为她在床上,醒来都日上三竿了。 萧文然喝着碗里的汤药,目光木然。 淑慎叹了一口气吗,王妃醒来后就一直保持这种姿态,听不见别人说,也不说话,这样的情况还是去年和将军夫人闹矛盾的时候呢。 萧文然也不想这样的,太不像自己了,但是并不是说自己不想就不这样的,她没想到自己也能那么矫情。 “王妃,汤药您已经喝完了,吃点东西吧。”淑慎一边说一边抽走萧文然手中的空碗,等她自己放下实在太奢望了。 吃完早膳后,萧文然打算进宫去,不能让自己那么呆着,她能发呆一整天。 正好从来没和周妃打过交道,听斐安逸说是个不错的人,今天去打个招呼。 周妃虽然怀了龙种,但并没有再升妃位,后宫都在猜测这是要一步登天,还是周妃的位置走到头了,原先有宸皇贵妃时,大家都是猜测后一个,但是宸皇贵妃落马后,大家又不敢确定了,风向隐隐偏向第一个猜测。所以最近周妃所在的宫殿异常热闹,以前打过交道的,没打过交道的,都来看望。 没办法,谁让人家现在是最大的赢家,如果真的能一步登天。不搞好关系,以后的日子怎么好过? 第二百六十三章封后 一时间,大家都在反省自己到底有没有得罪过周妃,得罪的赶紧去道歉,没得罪过的打好关系。 后宫三千佳丽那么多,小小一个宫殿哪里能接待那么多人,而且孕妇最重要的还是休息,所以周妃在接待了开始几个妃位等级比较高的妃子后,就对外闭门谢客。 不过今天周妃的宫门大开,接待一个特别的客人,后宫的人就算在嫉妒也没办法,谁让来人是逸安王妃呢。 “哈哈,不用拘束,你是孕妇你最大,不用管我。”萧文然牵起周妃到一旁坐下,皇上给她准备一个专门的座椅,萧文然一边打量一边啧啧。 “皇上对你可真上心,我可没在别的宫殿能看到这样的细心。” 周妃因怀孕,小脸圆乎乎的,这会正酡红着,对于萧文然的话害羞着。 “只是因为臣妾怀孕了而已。” 萧文然摇头,要说怀孕这个问题,就能看出斐安远对周妃的态度,七年都没有一个子嗣。怎么偏偏她有了呢?更别说这一屋子的布置了。她不知道以前宸皇贵妃是否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现在她是看出斐安远对周妃的特别,就不知道这份殊荣能坚持多久,周妃是下一个宸皇贵妃吗? 短暂的聊天,她也看得出周妃对于皇上是真挚的情感,可这种情感她不知道会不会变质,反面教材请看宸皇贵妃,宸皇贵妃开始肯定是喜爱着皇上的,但是现在呢? 萧文然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门口就响起一阵骚动。 “皇上来了!”周妃的贴身宫女突然闯进来禀报,后脚斐安远就走了进来。 “怎么,怕我欺负你的妃子啊,看得那么紧?”萧文然笑道。不怪她多想是不,她刚来不久,斐安远就跟着到了。 周妃脸红的坐在一旁,自怀孕后,她就很容易害羞,本人也是很无奈。 斐安远看了一眼周妃,再睨笑的看着萧文然,这还真是意外呢。 就像萧文然之前说的那样,大臣搞完了皇太子的册立,又开始搞事情,要他立皇后,说什么一日无后,后宫混乱什么的,正好宸皇贵妃也下台了,斐安远想着也该有新的人选替他管理后宫了。 可是周妃此刻怀孕,他之前在犹豫,是现在册封,还是等生下孩子后再册封,可大臣们等不及,他也索性现在就颁布了吧。 “你那么有空,就帮我宣读圣旨吧。”对于萧文然,斐安远态度就像对待胞弟一般,褪去冰冷的气息,连语调也温柔。 这一幕让不少人羡慕嫉妒恨,她们何德何能才能得皇上这般对待。 周妃的贴身宫女来不及羡慕,她的心思都落在苏公公手里拿的明黄卷轴上。 圣旨啊,她家娘娘终于等来了升阶了吗? 读就读,萧文然接过苏公公手里的圣旨,打开一看,定眼一瞧,吹了一声口哨。让来看戏的妃嫔们都一脸茫然,都写了什么,能让王妃这样的反应。 萧文然站定,面对周妃站着,端着一身架子,十分郑重的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xx周氏,温惠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深得朕心。允合母仪天下,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钦此。”萧文然的声音不算特别大,可这这段话带来的效果有多大,看这群女人呆愣的表情就知道了。 猜测第一个可能的妃嫔此刻心里就不停的回想,果然如此,周妃一直没有升阶的圣旨,等的就是这一刻。 而身为周妃的贴身宫女也被这个天大的惊喜给惊到了,虽然大家都有这样那样的猜测,可她并没有这样想,她只相信娘娘会一直往上升,却没想到真的一步登天。一朝为后。 “都吓傻了?谁领一下圣旨?”萧文然扬了扬手中的明黄卷轴。 宫女赶紧上前,宝贵的双手接过,这个卷轴里的内容,可让她一生铭记。 而回过神的周妃,也微微福身。“谢皇上恩赐。” 斐安远扶起她,道:“你有孕在身,册封仪式就等孩子生下来后再进行吧,鸾凤殿那边已经让人在布置了,过两天就搬过去吧。” 斐安远的声音淡淡,但摆明了一个立场,虽然不能立即举办册封仪式,她还是皇后,母仪天下。 周妃再次谢恩,只是被皇上牵制住了,不能再福身。 萧文然成功身退,这时候再呆在宫殿里当电灯泡啊,她跑到慈宁宫去。 太后刚好午休起来,萧文然直接就粘了上去。 “母后!皇上真是的,他弟弟刚离开,他就喂弟妹狗粮。” 太后有点迷糊,什么狗粮?那时人吃的吗? 萧文然赶紧打着哈哈跳过这个问题,和她讨论起两位皇子的事。 太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孩子们带在身边教导,她也就这两年还有精力了,过了这两年,她有心也无力了。可是她又犹豫,现在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在国学院都呆得挺好的,现在让他们来听一个老太婆教育,恐怕他们也不愿意。 萧文然却不这样想,太后的想法挺好的,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可以一边在国学院上课,一边在太后这接受不一样的教育。 她也看过国学院那群老夫子,一个个朽木不可雕也,一点变通都有,还没太后来的顺眼。但她也明白,这群人虽然顽固不灵,可脑子里都是真材实料,她不能否认他们的价值。 “母后,您可别妄自菲薄,他们能得到您的教导指点,那是他们的福分!哪里还有嫌弃的理由。”萧文然站在太后身后替她捏肩。 太后笑脸展开,对站在自己身边的老仆道:“文然这张嘴儿最甜,每次都被她哄。” 萧文然吐了吐舌头,成嬷嬷也笑道:“王妃说得没错呢,太后您就是想太多,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何时嫌弃过您了。” 萧文然赶紧接上,“对呀对呀,他们敢嫌弃,我第一个替您收拾他们!” 太后只是犹豫,这会两人都坚定,她自不会再纠结。 第二百六十四章跑路 “好吧,让锦儿也一起来吧,皇室的公主,可不能那么胆小。”太后道。 这话自然又得到两人的大力支持。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缓慢悠长,萧文然再次邀谢长景来府里做客。 “呆得好无聊啊,我的骨头都懒掉了。”萧文然抱怨着最近的生活无味。 谢长景只是笑,她知道萧文然是个呆不住的性子,她要是开口了估计她就有理由跑出去了,可王爷离去前就拜托她,一定要看住这小妮子,别让她乱跑。 “夫人!夫人不好了!边塞回报。战事吃紧,将军强求支援!”院子里走进形色匆匆的仆装女子,萧文然看出来,是将军留给谢长景傍身的丫鬟。 谢长景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落,萧文然是第一次见到谢长景惊慌失措的神态,她呆愣愣的,没有任何表情,可就是让人感觉到一股子心疼。 “文然,抱歉……”谢长景站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 萧文然赶紧回道:“没事没事,我理解,你快回去吧,别担心,将军不会有事的。” 谢长景来不及谢她关怀,人已经走出去很远了,她无暇再关注萧文然的动向,这突然的支援打得她措手不及。 萧文然也没闲着,她直接换了一身衣裳,坐着马车进宫去了。 “皇兄,怎么回事!常胜将军怎么会要支援?”萧文然风风火火,直接闯进御书房。 斐安远也没责怪她闯入,和周晟睿讨论着陶将军这次八百里加急的信件。 “是边塞那边突然发动攻击,打得我军措手不及,人增还是少量,主要是物资增援。”现在新年刚过,许多士兵回家过年现在开始回军,谁会想到边塞会突然进攻。 “让距离边塞最近的城池先加紧运输,士兵们也尽量召回,京城探亲的,明早就出发。”斐安远自然有序的发布命令。 周晟睿应下,这才离去,御书房只剩两人。斐安远看着发呆的萧文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不要乱来。”他道,虽热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萧文然能捣什么乱呢,她一个女子,还能参军去不成? 萧文然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第二日,淑慎照常去等候王妃起床,只是她在门前都等到了正午,房里还是没动静。淑慎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因为萧文然的起床气很重,睡到那么晚也不是没有过,但那是少数时间。 “王妃,您起来吗?”淑慎轻声的敲了敲门,全然没有动静。 管家逛到潇然院,看见里面还是静悄悄的,特地走了进来。 “淑慎怎么了,王妃还没起床?” 淑慎为难的点点头,里面那么安静,她总觉得有点反常。她把这话跟管家说了,管家眉头一皱,直接上前推开门。 “管家!”淑慎捂着脸低声喊道,王妃的起床其可是很严重的。 管家走了进去,直接扫到床上,被子叠着整整齐齐的,床上也没有人。 淑慎紧随其后,看见这一幕愣住了,她还记得昨晚帮王妃铺床呢,王妃什么时候起来的?还会自己叠被子?喜见乐闻了。 管家扫视一圈屋子,在桌子上不出意外的看见了纸张,被茶杯压着。 上面用毛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已去边塞增援,勿忧。 淑慎看见这一行字,险些晕过去,王妃一个女子,增什么援啊!这可不是去闹着玩!那是战场啊! 管家的神情也是丰富多彩,变换了几次,最终定在铁青。他沉声道:“王妃昨晚可有什么奇怪的行为?”他还是比较了解萧文然的,她不会就这样兴冲冲就跑去边塞。 淑慎忍着泪花,低泣道:“不,不知道,王妃就像平常一样沐浴睡觉,只,只问了一句,婴儿留下的东西放在哪。”她想不出萧文然有那些反常的行为。 管家到底吃多几年饭,也没淑慎那么惊慌,以致失了理智。王妃不会做无用的事,不会问无用的话,既然没有奇怪的行为,那就是那句话有问题了。 “婴儿姑娘给王妃留下什么东西了?你去看看还在不在。”管家吩咐道。 淑慎已经六神无主了,这会只会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她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那些瓶瓶罐罐都无翼而飞了。 “不见了!”淑慎惊呼。 管家反而松了一口气,他是管家,并不像淑慎那么近距离接触过客人,所以那个婴儿姑娘留下什么给王妃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些东西会对王妃有用。 淑慎终于恢复一丝理智,她看了看空空的抽屉,猛地打开上面的柜门,果然,那些男装衣裳都不见了!王妃一定乔装打扮了才离去,婴儿姑娘的易容术王妃学了八层,虽然只是男装,可也足够她改头换面,忍不出来了。 “完了,我们肯定找不到王妃的,她易容了,婴儿小姐留下的东西就是易容用的。”淑慎想到这又忍不住泪流,又气愤王妃的冲动,好歹也得带几个护卫啊,单枪匹马的,以为她是女将军不成! 管家这才明白萧文然到底做了什么准备了,事不宜迟,这事要禀报给皇上,他们肯定追不上王妃了,也不知道她是昨晚就跑了还是今早离开的。 斐安远接到逸安王府传进的消息时,顿时火气冒起,他就说他昨天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了!她真的就跑去边塞了,还易容成男子去参军!好在皇上就是皇上,能稳住情绪,可另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太后,可真的吓得差点晕过去。太后年龄大了,也没了年轻时的坚毅,正心软得很,好不容易找到那么可心的儿媳妇,却不是个省心的。 “文然她糊涂啊!边塞那是什么地方!是她一个女人家该去的吗!皇上。赶紧派人去找她回来,绑也得绑回来,不然你弟弟给恨死你!”太后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心惊胆战的开口。 斐安远也是烦恼,不用太后说,他也肯定要找萧文然回来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唯一之计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上哪里找该怎么找,他也是一头雾水啊,霄云国这么大,加上他又从侍女淑慎那得知,萧文然在友人借住期间学会了易容术,这下更难找到她了。 斐安远在御书房的案首上生闷气,他想起来那天萧文然来找他,如果当时他早点发现就好了,肯定不会让这疯女人这么跑出去。直到现在他都后悔死了,想起弟弟的嘱咐,他脑壳疼,再想到要弟弟知晓了这件事……脑壳更疼了。 “皇上息怒,王妃她也是为了咱们霄云国,就是方法用得不对。”苏海作为皇上身边的第一大红人,自然得担得起这称号,为皇上排忧解难。 斐安远叹气:“朕不是……她真是太胡闹了!军营那是什么地方,全都是大老爷们,她一个女子混在其中,成何体统!”他没说的是就他弟弟那点儿小心眼,非得气炸不可。 苏海也无奈,萧文然此举实在惊涛骇俗,哪有一个王妃一个女子就这么去军营,和一群男人一起打仗。 可是再无奈他也得想出个办法让皇上不那么忧心,这是他的职责,他的本分。 “既然在外找不到王妃,不如等她进了军营再找。”苏海出主意道。 斐安远皱眉,这怎么行呢,萧文然是王妃,是女子,军营里除了军妓可就没别的女人了。 苏海惯会察言观色,加上他在斐安远呆了那么多年,说句不好听的,皇上嗝个屁,他大概都能猜出几分意思。此时见他皱眉,就知道这件事他不乐意了,如果没个理由,是说服不了他的。 “皇上您也说了,王妃是易容了,还是男人模样,加上王妃肯定有意躲着咱们,霄云国那么大,我们如何找得出来,可是到了边塞就不一样了,王妃是女子,她肯定会有特别的反应的。”苏海话也不说满,可他看见皇上的眉头逐渐散开,就知道这主意有戏。 斐安远也明白苏海的潜在意思,萧文然是个假男人,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她肯定不适应,就单说洗澡这种事她断不可能和人一起。 可是想到萧文然堂而皇之的进入军营,再想想自己的胞弟,总觉得憋着一股子气,这弟妹太不省心了! 最后,在苏海公公的软磨硬泡下,斐安远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件事,比起人海茫茫里大海捞针,军营还是很乐观的。抛开心里那点儿小别扭,他得去安抚安抚太后了。 斐安远踏进慈宁宫时,斐云慕,斐云华,还有极少见到的女儿斐云锦都安分的围坐在太后身边,五十多岁的太后保养得体,除了那几道必须生长的皱纹,其他地方都难以看出。 孩子们听着太后说,神情里带着一丝羡慕崇拜。让他不由的想起了当初他和弟弟也是这般坐在母后身边,听她说。 想到弟弟,就想到了萧文然,刚陷入的回忆录悉数退散,只剩恼火和头痛。 斐安远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现在是傍晚时分,慈宁宫周围已经点上灯笼,屋子里也摆上烛火。 最后还是太后说完了,解散他们去吃晚膳,斐云慕一回头就瞧见了。他顿时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结结巴巴的喊道:“父,父皇?” 听见斐云慕这个皇太子的声音,两个小孩也转头,看见站在门口处的斐安逸,他们听的太入神,都没发现斐安远来,更不知道他在那偷听了多少。 三个孩子都显得有些诚惶诚恐,从太后那听来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 可不管如何,三人还是先给斐安远行礼。 斐安远依旧端着他那份冷漠,对于孩子们来说,他相当于一个严父,对待萧文然的态度,都比对他们好几分。 他来找太后是有正经事的,所以直接挥退了他们去用晚膳,还让苏海跟着。 三个孩子在斐安远冰冷的脸庞下哪里敢反抗,乖顺的从大殿离开。 离开大殿后,斐云慕看着前面带路的苏海公公,问道:“二皇嫂真的去参军了?” 他不明白,明明前脚教育了他们要当个好孩子,怎的后脚她就任性起来了呢? 苏海左右看了眼,现在是晚膳时间,小径上也没多少宫人。这才回过头道:“太子殿下,在外还是慎言,让人听去了可不好。” 斐云慕被他说得有些脸红,这才醒悟自己差点犯了大忌。自从当上皇太子后,许多人都巴结他,已经很少听到像苏海这样的教训了。 也不怪他大意,这样蓦然当上太子,冷落了许久又突然被捧起,少年时本就有些张狂,近来……被这样的阿谀奉承捧得有些飘飘然了,苏海这一冷水一泼,才让他猛地醒来。 斐云慕懊恼之间又添了不少心惊,他差点就陷在这样的奉承里出不来了,如果不是苏海……不是苏海……如此想着,冷汗不禁布满额头。 大公主斐云锦看见了,好奇的问道:“大皇兄你很热吗?都出汗了。” 现在才是春天的气候,他又没去干嘛,怎么可能出汗呢。 苏海在前面回头,也看见了斐云慕额上的汗,有些感叹他的反应。太子殿下有先前那些状态并不奇怪,但让他佩服的还是他的反应以及快速调整自己的状态。霄云国,或许还真的找到一位优秀的储皇。 斐云华在这小队伍里并不出声,他在神游,觉得萧文然太不仗义了!自己走了也不带上他!自从和皇兄彻底谈心后,他就放下以前宸皇贵妃让他学习的那些,专心习武,父皇和皇祖母也没有像母妃那样反对,反而跟他讲了许多将军打仗的故事,听得他热血沸腾。 这次增援,他不是没想法的,只是他身在皇宫,实在难以逃脱,所以知道萧文然跑去参军后,就觉得她不够意思,他也想去军营里看看啊,话本里说的总不过瘾。 最悠闲最清纯的人也就属大公主斐云锦了,她才七岁,从前除了必要出场的宴会,只会待在自己的宫殿里自生自灭。 第二百六十六章兄妹仨 可是这段时间,皇兄突然关心她来了,皇祖母也让她经常去慈宁宫,就连她害怕的父皇,也会多瞧上她几眼。她不贪心,真的不贪心,她一直知道自己不受宠,这突如其来的关注,让她心慌又喜悦。 “锦儿,发什么呆,走了!”兄弟俩各怀心事的走着,回过神来才发现小妹并没有跟上。 对于这个妹妹,他们以前不是不关注,只是他们都不会表达,索性就沉默以对,而这个妹妹也是见他们就躲,一来二去,他们也歇了心思和她交谈。可经过皇祖母的教导,他们才明白,妹妹是女孩子,总是敏感细腻,他们的沉默只会让妹妹以为他们不喜欢她,排斥她,所以她才会躲。 明白了这一点后,兄弟俩面对斐云锦后就不再沉默,总是时不时的问上两句,可男孩跟女孩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加上之前的漠视,让他们一下子热情,别说他们了,就连斐云锦自己都会觉得别扭。 但就算他们的交谈甚少,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兄妹之间的情谊在慢慢建立起来。 斐云锦从思绪里抽回来,看着不远处的两位哥哥,不由莞尔,快速的走上去,左右牵着。 兄弟俩对于这种的亲密也没有排斥,牵着女童的娇嫩的小手走进大殿里。 这头温情脉脉,太后和斐安远的气氛就算不得好了。和皇上的想法一样,太后这回是真生气了,萧文然这么一胡闹,搞得人心惶惶的。 “非得进军营再找?哪里该是她能去的吗?”太后冷声道。 斐安远何尝不明白她的想法,他自己都是这样想的,可苏海的办法是最有效的,人海茫茫,找一个刻意躲的人真的很慢。 他把苏海那一套说了出来,太后才松开了眉宇。 “这孩子,净是胡闹!回头看哀家不好好收拾她!”斐安远说服太后,但这只是无可奈何的妥协,所以萧文然此举,在不少人惩罚的小本本上记上一笔! 斐安远苦笑,他何曾又不恼怒,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横在他们的面前,到底要不要通知斐安逸。说吧,他担心胞弟会直接杀到军营里去抓人,把武林那边的事情抛下,不说吧,又觉得对不起弟弟,本来就没替他看好弟媳,这会又跑去那种地方。 “逸儿那里……到底要不要说?”斐安远拿不准主意,只好求助自己的母后。 太后沉默良久,咬牙道:“说!怎么不说!文然是他的妻子,他不该蒙着鼓里。” “可是武林那边……”斐安远又有些担心。 太后想通了就不再纠结,直接说道,“逸儿也不小了,他知道分寸。他要是乱来,我打断了他的腿!” 斐安远不禁冷汗,他会知道分寸?他不知道,但是母后要说要打断他的腿,他是不会相信的,母后只会口头批评。然后转风向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斐安远自哀自怨中。 只是没等到他哀怨的事情发生,已经有一件事赶在那前面了。 “你可以啊!立后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哀家说,那天文然还说什么秀恩爱,哀家开始还不明白,直到消息传到慈宁宫,才知道哀家的好儿子干了这么一件事。”太后的声音幽幽的,让人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斐安远呆愣,完了,忘了还有这件事。他现在可不就是傻乎乎的送上门吗?他瞧了一眼门口,不由想到,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最近被萧文然那摊破事烦恼,忘了自己还在躲太后。 成嬷嬷面不改色的把大门关上,斐安远逃跑的希望破灭,他转过头,略无奈道:“朕不是被那群大臣给烦死了吗,一时冲动,才忘了报备母后。” “那后来呢,你有给哀家解释吗?”太后却不依不饶,这小子敢跳过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她知道后是拼了多少自制力才没在下人面前失态!他是皇上没错,可还是她儿子呢! 斐安远尴尬的摸摸鼻子,他母后是谁啊,那不是怕当时来必定少不了一顿揍,他都多大了,哪能随便挨揍! 只是……他还是逃不过一顿胖揍,哎,还好除了成嬷嬷,没人知道。 萧文然去了军营的事没有暴露出去,对外头只说,王妃又出去闯荡了,有了去年的例子,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斐安远给弟弟送去家书,说到这件事时用了许多铺垫,生怕他弟弟一个气不顺就扔下事务回来了。 可不久后斐安远就收到他弟弟的回信,里面只有寥寥数语。 已知,她去之前有传信告知,勿忧!!! 斐安远看着这语气,也能想象到胞弟的气急败坏。赶在萧文然还不算特别过分,还知道告诉斐安逸,一方面又为胞弟感到怜悯,王妃如此彪悍……逸儿,你多保重吧! 逸安王妃的离京没有引起波澜,皇宫里也是一片祥和。 远在武林的斐安逸收到萧文然的信件时,就如同斐安远所想的那样,差点就抛下所有去追妻了。 好在萧文然的信交代得明白,又有两位前阁主拼死拽住他,他才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萧文然决定要做的事二十四头牛都拉不回来,更别说八头。 后来又接到皇兄的家书,他不由苦笑,在去的过程抓不住,进了军营更抓不住,斐安远他们到底不像他,真实了解过萧文然的能力,以为她进了军营一定会和别人不同。 是不同,但他们一定发现不了,斐安逸坚信。所以他才回了那封信,别担心他,也不要担心萧文然。 斐安逸虽然不能现在去追随萧文然,可他也不打算在武林继续消耗时间,所有动作都加快步伐,战场瞬息万变,他不担心萧文然会暴露,可他担心萧文然在战场上会出意外,会受伤。 几个亲近的人都知道逸安王妃的惊骇之举,在看看斐安逸的状态,不由的佩服萧文然,再加默默为斐安逸点蜡,有这样的王妃,王爷你多保重呀! 第二百六十七章关于英雄的故事 把几波人搅得人仰马翻的萧文然在哪呢?她比京城的那一批人速度稍微快些,因为她得赶到离边塞最近的城池。 因为那里才会征兵收入军营,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就没那么容易进入军营了。 她不太担心被皇上太后找到,理由和斐安逸一样,她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放心,加上这件事他们不会放出来,肆无忌惮的寻找她。 萧文然易容成一个二十多岁的贫苦青年,身高她没法改变,只能在脸上下功夫了。好在婴儿留下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要是自己去配不一定能达到她所说的标准。 她只跟婴儿学了这一种男脸易容,但人家师父说了,学会了一种也相当摸到了其他的门路,看她会不会运用而已。她把婴儿友情赠送的“喉结”也给带上了,从府里带出来的衣裳都太名贵,并不适合他的人设。所以她找了个地方把衣服都换成银两,再换上一身布衣,马不停蹄的赶往距离边塞军营最近的城池。 经过半个月的风餐露宿,萧文然成功打造了古代“犀利哥”的造型。只是她来不及欣赏自己的“美貌”,半个月,征兵也不知道结束了没有。 “大爷,您知道城里的征兵处在哪吗?”他下了马,询问路上摆摊的老大爷。 老大爷起先被萧文然这衣着打扮打扮给吓了一跳,可没想到这青年的声音竟不如他的外表那般邋遢。 这可能是声控的老大爷对于萧文然略带着急的声音并不排斥,所以也就告知了她方向。 “哎!后生啊,你最好捯饬捯饬,征兵要日落才结束呢!”老大爷指了指她整个人,这样去征兵处,人家以为是乞丐捣乱呢。 萧文然红了红脸,只顾着赶路,她并没关注过已经到形象,这会被老大爷指出来,她挺不好意思。只是她身上的污秽太多,压根没人看得出她的脸红。 她跟老大爷道谢后就找了个客栈把自己洗干净给捯饬了一番,才出门去征兵处报名。 到了那里后,她发现场面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她以为按照古代人的思想,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哪儿能去当兵,家里没有靠山怎么成! 可现在这算怎么回事?一堆大老爷们堆在征兵处,周围不乏有男人的亲人,从她们的脸上并没有看到丝毫不愿意的神情,反而是一种神圣的,自豪的表情。 这让萧文然情不自禁的客串了一把记者,他走到一名带着孩童的母亲身边。 “你丈夫去要当兵了?” 那个女人听着这人的声音甚好,就是容貌……有点不搭。 “是啊!”可问及这事,妇人还是很爽快的回答了,语气里满满的骄傲。 “你家里几口人?就让你丈夫去当兵?家里谁照顾呀!”萧文然继续问道。 这回妇人没有立即回答了,她拉了拉孩子到自己身后,警惕的看着萧文然。但后者并没有退缩,任由她打量。 妇人看见萧文然容貌虽平平,可那双眼睛就像有灵气一般,清澈澄亮,让人心生好感。加上他的声音也不如外表那样平凡,这才让女人的警惕稍微下降。 “娃子是外地来的吧?”妇人反问。 萧文然点点头,妇人立马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那你怎么也来当兵了?” “我很崇拜常胜将军,所以我来了。”萧文然对于陶堰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她知道这句话会拉近他与妇人的距离。 果然那妇人脸上立即洋溢着一种引以为豪的神情,对萧文然脸色也好了不少。 “我家男人跟你一样,能在陶将军的带领下打倒敌人!”妇人振振有词。 萧文然不得在心底吐槽,就算进了军营,也不一定能见到陶将军啊!不过她没想到,陶将军对他们的影响如此之大。唔,仔细想想也无可厚非,不然怎么会有功高盖主之说,如果一位将军在民间的威信超过皇上,那龙椅上的人就要担忧了。 她不知道陶将军的威信如何,也不明白斐安远心里到底如何想,不过她相信,陶堰不是那样的人,斐安远也不是那种人。 “可我家还有爹和哥哥,大姐你家男人去了就剩您和孩子了吧?”萧文然承认自己有些不依不饶,倒是她就是好奇,好奇了就得问。 妇人鉴于萧文然说过崇拜陶将军的话,并没有对他这番话有什么歧义。只是神神秘秘的问道:“你肯定不知道这座城池发生过什么吧?” 萧文然被她这般神秘的姿态给勾起更强烈的好奇心,像猫挠一样。她怎么可能了解边塞的情况,但是听妇人的口吻,这事不见得传出去,应该是只在城里。 “七年前呐,边塞还没有陶将军,那些人挡不住边塞鞑子的步伐,就要准备打到咱们城了,是当时刚刚走马上任的陶将军支援来到,在边塞鞑子破门而入,千钧一发之际,陶将军带领他的军队,上了城墙,把那些边塞鞑子一一射死,陶将军还射穿了当时边塞鞑子的将军,使得边塞鞑子退后,不敢进犯。”妇人明显是经历过那段时光的,脸上的惊慌到后来的劫后余生,统统都不做假。 倒是这件事她从来没听谢长景说过,京城里不乏有人崇拜陶将军,那么多英雄事迹里并没有这一出。看来当时这件事被压了下去,虽然这里离边塞军营很近,可到底当时边塞人突破了军营的防线,准备闯进城里。 如果不是有陶将军,霄云国的这个城池,很有可能就被边塞占领了。这一刻,对于陶堰,她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妇人继续说道:“家里没了男人的确不好过,可我们都明白,陶将军如果不是非常紧急,他是不会来征兵的,陶将军对我们有恩,我们不能忘恩。” 比起陶堰,她其实更佩服这座城池的人们,这个时代都是以夫为天,失去了男人就相当于失去了倚仗,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 第二百六十八章参军 “我明白了。”萧文然很恭敬的跟她鞠躬,然后也投身进入报名的行列。 身后的妇人拍了拍孩子的后背,若有似无的嘟囔着:“娃啊,你爹去当兵了,就委屈你跟娘吃吃苦咯。” 家庭和国家,在别的地方,或许就会选择自己的小家庭,可这里不一样,所有人都是为了大家舍小家。 排着队,慢慢的往前移动,她却托着腮思考,脑子飞快的转着,如果要让女子也有工作,该怎么做呢。 报了名后,她走向送信的驿站,加了不少钱送了一封超级加急信! 边塞军营离城池很近,所以当天征的兵第二天就能去军营接受编排了。萧文然回到客栈后就躺下,但是她并没有立即睡过去,而是在想进了军营要如何行动。她不可能和城池的人一样,能帮到陶堰就成,那得熬多少年啊。所以她拿了谢长景的贴身手帕,找到机会就跟陶将军摊牌,她是来出主意的,不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而且她也没那么多时间慢慢耗,边塞这个隐患足够久的了,据她所知,边塞和霄云的对战已经超过百年,谁也没得到好处,反而让别的国家得到利益。 况且两国交战,受难的是百姓,萧文然潜在的职业病不允许她看着霄云国因为常年征战,而降低生活品质。此刻她还没察觉自己已经把自己当成霄云公民的一份子来努力了,以前就算她有心帮,那也是看在自己能看见的视线里,而不是这样,听到消息就不管不顾的跑来,还要为如何打进军营内部而发愁。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原因,她在京城呆不住!去年在外面野了一年,她的心怎么可能捆绑在京都,再说年前年后那些糟心事让她烦不胜烦,谁知道继续呆着又有什么麻烦找上她,斐安逸又不在身边,她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 说到手帕这件事,她只给谢长景留了信,不知道她会如何反应,会不会气炸了,唔,要是真的把人气到了,她还真好奇会是怎么样呢,怀着这样的想法,萧文然才模模糊糊的睡过去。 远在京城的谢长景何止是气炸了,都快疯了。丈夫的增援让她焦心了好一阵,回家打听后才安心些,原本想着那天匆忙离开,第二天去给人赔罪,谁知道人没见到,反倒留下一封信。难道是又逃跑了?谢长景拿着信封,还没拆开。她并不着急,她这几日就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这会肯定趁她不注意就跑掉了。 等她过目了一遍信封,眼里是止不住的惊愕,她连忙把信又重新看了一遍,这才相信她没看错。 “你们怎么不拦着她呢!就让她这样跑掉?”饶是淡漠的长景美人,这会也忍不住低吼。 淑慎委屈极了,她倒是想拦啊,也得给她机会不是。“王妃是连夜走的,第二天奴婢来伺候她就不见了。” 谢长景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忍住想爆粗口的冲动,萧文然这个女人!竟然跑到那里去!她恨得咬牙切齿,可到底还是站在自己好友这边,婴儿的易容术她们是有目共睹的,萧文然在军营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现在她担心的是萧文然拿着自己的手帕去找相公的话,没准会被当徒登子对待,被人活活打死。思及此,她也不在逸安王府多呆,匆匆忙忙就回了自己的将军府,找人准备笔墨。写信告知对方,以免造成误会。 一夜无梦的萧文然,早晨并没有赖床,或者说,她在外面是极少赖床的,已经养成一种习惯了。她洁面收拾好包袱,退了房间,就来到城外等候。 到了城门一看,哟呵,已经来了不少人在等候了,萧文然走到记名处,对坐在椅子上奋笔的人道:“萧然,前来报道。” 一直低头的文员抬起头,看了他两秒,低头寻了一圈名单,果然看到上头写着萧然二字,在名字旁边做了个标记。 “好了,先到一旁等着吧,时间到了就能出发。”小文员道。 萧文然道谢后就走到阴凉处,其实现在正春天,在哪都不可能特别热,只是萧文然心里有些澎湃,才想到这里来吹吹风,醒醒神。她想起前世在现代,她开始也起过当军人的念头,可家里人觉得太危险,萧文然才勉为其难的报了警校,结果金子总会发光的,她被特警部队的老领导看上,和她聊了半天,就问她愿不愿意转到特警去,萧然心里那个激动啊,头点得想倒年糕似得,老领导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 而萧文然回到才猛然醒悟,这事儿没跟家里人商量过啊,可她已经答应了老领导,这事肯定不能改了,她也不想改,咬咬牙当晚就跟家里摊牌,好嘞,饭没吃就被赶了出来。 她也硬气,不回家就不回家,她把特警区当家,前前后后抓获了不少犯人,立了不少功劳,家里人看她没出什么事儿,这亲情才重新连接上,没等萧文然高兴几天呢,她就在一次任务中嗝屁了,妈蛋,当初还不如不回去,省的他们伤心! 萧文然也不知道怎么就又想到自己穿越前的那些事情,可能是不想忘记,也可能是有些触景伤情。 “萧然!萧然!” “……啊?”萧文然回过神,迷茫的看着周围。 “要去军营了,你还在发呆什么!” 是刚刚记名的小文员,萧文然这才看清他的容貌,再看了一眼四周,已经有军官集结队伍了。想来是自己发愣太久了,这人来提醒自己。 她对这人顿时生出好感,当下就扯出笑容感谢。只是现在他的容貌实在有些不过眼,哪里被比得当初去聚花楼那次的惊艳。看她笑,还不如看她哭呢。小文员抽了抽嘴角,摆摆手。“赶紧去吧,不然就不能跟去了。” 萧文然不是没看出他的举动,想想自己此时的容貌,以后还是不要随便笑了。想想那画面,自己都恶寒,更别说眼前这位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帐篷舍友 萧文然在提醒上,堪堪赶上最后点数的队伍,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向着军营方向走去。没错,就是走,虽说军营和城池离得近,那也是骑马的速度,哪里是人走的速度呀,早上出发,得下午才走到呢。算是入军的第一个考验吧,如果连这点体力都没有,如何上战场。 就这步行,还没一半路程,就有不少人受不了了,但也没人嘲笑,军官们都知道这次征兵,城池的人都积极响应,他们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嘲笑呢,但是体力不够,的确不适合在留在军中,不少离去的人也都暗自伤怀,遗憾不能帮上他们的救命恩人陶将军。 报名的人数很庞大,即使走了不少,但还是留下了许多人,大家看到眼前的军营大门,都忍不住心里澎湃,他们也要当军兵了! 军营很大,容纳他们这群人并不在话下,明天还有最后一批呢。 萧文然和另外三人分在一个帐篷,帐篷也不小,放四个地铺绰绰有余,萧文然也不担心要跟别人挤了。 既然在一个帐篷,就如同在一个宿舍,四人都开始自我介绍,距离帐篷门口最近的是一个中等身高的精壮男子,“我叫大树,是风口县的。”风口县也是距离边塞很近的一个县城,这人应该和她一样,直接去了城池报名。 和大树一个距离,只不过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我叫胖大!是臻城的。”胖大的名字就跟他这个人似得,长得有些圆润,但是挺可爱的。臻城,就是他们报名的那个城池,看来这位是本地人呐。 剩下里面的两边就是萧文然和另一个了,萧文然在右,他在左。如果大树是中等身高,他就属于特别高的那一类了,她目测应该有190cm左右,尼玛啊,萧文然压根不敢跟他站一块好吗!本来她身为女子就比一般男子要矮,宿舍,哦不,帐篷里有个高大的舍友,那差距不就更大了,她甚至想,要不要研究一下增高鞋咋做。 “哎!人历年介绍了,轮到你了。”胖大看到萧文然在发呆,不由提醒到。 “哦哦!我叫萧然,从茂荣镇来的。”萧文然说的是距离京城很近的一个小镇,可这里天皇地远的,谁会认识一个离京城很近的大镇,他们听到是镇,也不过以为是一个无名小镇呢。所有人都没在意,只有那个叫历年的家伙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 胖大一看就是个自来熟的话痨,听见萧文然的介绍,就开始嚷嚷,“哎!萧然,这名字真文气,听你镇名都那么文雅,怪不得你的名字也那么文气呢!不过你是我们当中来自最小的地方,要好好跟着我们,可别惹事啊!哥哥们罩着你!” 要是一般人听见这话,肯定得生气对方是不是看不起自己,可萧文然不是这么想的,他能听出对方的真诚,只是耿直了一些。 萧文然不恼,还笑嘻嘻的应承了,“以后就麻烦几位哥哥了!” 胖大咂巴咂巴嘴,这萧然也就声音配得上他的名字了,外貌……科科,咱们不是以貌取人的! 胖大看了看萧文然这瘦弱的身躯,更加确定要罩住他的念头,娘亲从小叫教育他要保护弱小,在他看来,萧文然就是属于弱小的那一类。 四个人算是建起短暂的友谊线,毕竟要呆在一个帐篷里的, 能搞好关系干嘛要不识好歹呢。 不过经过几天的相处,这个帐篷的另外三个人就发现了萧文然的特别之处——洁癖!你说一个当兵的,都是大老爷们,偏偏却有洁癖,你说这得咋搞! “我说兄弟,你这洁癖有点严重啊!以后上战场你怎么办,都是死人和血。”胖大作为最关心也是和萧文然关系最好的小伙伴,这会又在关怀。 胖大觉得萧然其实挺好的,话不算多但你问他就肯定回,能帮忙的也不会推脱。就是这洁癖的毛病搞得和大家有些脱节,他已经在外面听到不少有人悄悄说萧然像个娘们似得这类的话了。 萧文然正在铺床,闻言一笑。“那是特殊情况,不一样。” 胖大就纳闷了,把这里也当特殊情况不就结了。 萧文然好像看透他的心思似得,继续回道:“我欺骗不了自己。” 胖大阴郁的看着她,他有心想帮忙,也得人配合是不是,当事人都不配合,这能咋搞! “那你也不至于不和大家一起冲澡啊,干嘛非得在所有人洗完了再去,多浪费水……”胖大又开始叨叨絮絮,企图把萧然拉进集体里。 萧文然铺好床躺下,听见胖大还在喋喋不休,脑子一疼,直接道;“我喜欢男人。所以要保持距离,行了吧!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训练呢!” “你……我……”胖大原本停不下来的嘴巴,此刻还合不上,保持呆愣的模样,要不是感觉口水就要流淌滴下来,他估计可以保持这个姿态一夜。 “我操,萧然你可以的。”半响,胖大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萧文然早就闭眼睡着了。 不止胖大,就连另外两人也都震惊得不能言语,萧然喜欢男人!萧然是断袖!这样的认知不停刷新他们的三观。 第二日,萧文然一脸平常的起床,对于三位室友也是友好打招呼,好像昨晚说出那句惊涛骇俗的话并不是自己一样,萧文然能面不改色,不代表他们就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萧文然搭话。 可萧然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似乎感觉到他们的尴尬,她起来后并不像平常一样等着他们一起走,而是独自走出帐外。、、 胖大呆愣愣的看着萧文然沉默离去,脑海里想象出一副画面,瘦小的萧然被家人仗打,被骂不孝子,变态……萧然只是跪着,沉默的承受打骂,最后还被赶出家门,所以萧然来到了臻城,来参军。 第二百七十章断袖 “不……不就断袖吗!不……不就喜欢男人吗!反正人家萧然又不会喜欢我!”胖大磕磕绊绊的安慰自己,想到萧然落寞离去的背影,他不由的疼惜,萧然这人真的挺好的,除了那点儿洁癖,除了那点儿特殊的性向,真的没什么可挑剔的。 他想通后就急急忙忙随便捯饬一下,就挥开帐篷追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大叔和历年面面相觑,他们也没什么好表达的,各自收拾好自己离去。 萧然真的没有伤心,就算被孤立了对她影响也不大,她本就不能和他们呆得太近,而且自己也没多少时间呆在基层,所以被孤立的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静静思考最近应该怎么走。 可在胖大看来,萧文然这种独自呆着的样子,就好像被人抛弃的幼兽,十分可怜。他想到自己昨晚和今天的表现,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明明把萧然当朋友了,却因为这种特别的癖好要远离他! “哎!萧然你在这啊,可让我好找!”胖大尴尬的跑到萧文然的跟前,原本想拍拍他的肩膀,又想到萧文然要保持距离的话,愣是没有落下。 萧文然好笑的看着他,明明很害怕却还要跟她说话,真是个热心肠的胖子。 “我还没洁癖到这个程度。”萧然淡淡道。 胖大想想好像也是,除了不能抱,拍肩膀锤肩头这种事情萧然从来没有躲避过,如此想着,他才缓慢把手搭在萧文然的肩头上。 “那个,你别想太多,断袖也没什么,虽然被赶出来了……但哥们真的没有看不起你,哥只是……只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一向口若悬河的胖大这时也说的哆哆嗦嗦,好像害怕伤到萧然那颗玻璃心。 萧文然无语凝噎,这胖子在都脑补了些什么,她怎么没记得自己有说过自己是被赶出来的……而且,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胖大会认为她很脆弱? 前一个问题,只能说明胖大想象力太丰富了,后一个问题,一是因为萧文然的身高,但军营也并不止萧文然一个人长得那么“娇小”,二来,萧文然虽然样子普通,可那双干净的眸子和嗓音总让人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而且跟萧然说话,很容易让人忘记她那平凡的容貌,更专注她的气质,她别的优点。 “谢谢。”萧文然不欲解释,只是简洁的道谢,不管胖大脑补出什么,可他最后还是来找她,还不计较她的“龙阳之好”。 听到萧然道谢了,胖大反而不好意思,低垂着脑袋,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没办法,朋友爆的料太让人惊讶了,炸得他现在都在混沌中。 “走吧。”萧然听到集训的号角声,后者只能呆呆的点头,跟在萧然身后一起走。 到了休息时间,萧文然和胖大一起回帐篷,帐篷里的另外两人也都回来,这会正坐在床铺上。看见萧文然和胖大回来,也是沉默不语,要不是脸上的无措和小心翼翼,萧文然都要以为自己也被室友孤立了。 但她还是道:“要不我去跟上级说一下,把我调开吧,我在这让你们挺尴尬的吧……” 胖大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扯了扯萧文然的衣角,他好不容易哄好的人这就要走?! “萧然,你别冲动……他们,他们……”胖大也没办法替别人做决定,但是他感觉大叔和历年并没有排斥萧然的。 果然,萧文然这话像是刺激到迟钝的大树和历年,他们都不敢再沉默以对。 “不是!”“不用!”大树和历年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偏偏萧文然继续卖玻璃,并没有被他们这样的话感动到。 “你们不用迁就我,我去说一声,等会再回来收拾东西。”说着就要往外走。 胖大哪里肯把人放走,一把就抓住萧文然的手腕。但在触碰的那一霎那,总感觉……太小了吧?!萧文然稍微挣扎了一下,就挣脱出来,两人还没来得及计较,那头的大树和历年就开始争先恐后的开始表达自己的意愿。 “没有没有!我只是太惊讶了!还没反应过来而已,没有看不起你!”大树真的被萧然这样决绝给吓到了,连忙摆手开脱,心里微微有些心虚,如果是昨晚,他可能就真的不挽留,可经过一晚上的思考,他又想通了,撇开萧然这点儿癖好不说,自己就受过萧然不少的帮助,再像胖大所说的那样,人家又没瞧上你,别人的感情私事用得着你管吗,你只要当他是朋友,是兄弟不就好了。 “我,我也是,没有看不起,不用搬。”历年向来是宿舍里最少话的人,一下子让他说那么长的句子,还真是少见。但他是真的没歧视过萧然的性向,纯粹太惊讶,还有,他总觉得萧然这个人有点特别,有点神秘,他看不透。 萧然暗自偷笑,这下终于解决了。她也不想离开,和这三人已经建立起一定的情谊,她去了别的帐篷只会更加寸步难行,但是她并不想被同帐篷的人去猜疑,怀着很可能是恶意环绕着她。所以她刚刚才扮演这样玻璃心的萧然,把一切不好的都关在帐篷外,她可以不被喜欢,但也不希望他们给自己下绊子。 “这样吗……真是太好了!”萧文然对着三人一一鞠躬,感动是真的,这个时代对于同性恋的态度和现代是一样的,所以他们能那么快接受自己这个设定,她相信他们内心也是经历过激烈的挣扎,才能这般对自己说出口。 帐篷四人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甚至比之前还要亲密一些,胖大三人听到别人说萧然不好时都会顶回去,和人家对嘴仗。当然还不如萧文然的嘴巴来得厉害,人家当事人要么不计较不出声,一开口就怼得对方哑口无言。 要说胖大何时改变对萧然是白斩鸡形象,那就要说道他们接触更加严酷的训练了,那时他才发现,以前他是多么的错误。 第二百七十一章怪梦 新兵不可能直接上战场,那只会加速我方死亡人数,所有新兵都要接受一个月的魔鬼训练,才能摸到战场的边。虽然边塞来势汹汹,可咱们霄云国也不是没应对对策,请求增援只是其中一种方案,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还能替补上。 一个月的训练,对于一个前身完全是农民老百姓来说,实在负荷太大,但也是最能突破自己,最能看出好苗子的时候。 萧文然也是这样脱颖而出,她除了一些必要的体能训练并不那么理想,但那是因为她的身子就只能承受那么多重量,再怎么突破也进步不到哪去了。 当萧文然又一次打中靶心,胖大的眼神简直就是日了狗,他怎么都想不到一个看着那么弱的人儿,就这么成为他们这群人的第一名。 可萧文然给的惊喜并不仅仅如此,这么一整天训练下来,所有人都拖着破碎的身子回帐篷,连澡都不想洗,就呼呼大睡了。可这里面并不代表萧文然,她依然拿着她的衣服躲到无人的地方洗漱好,带着一身清香返回帐篷,另外三人看见萧文然都这般坚持,他们作为同战友,又怎么能认输,立即翻出衣服结伴同行——去洗澡! 等他们匆匆洗完回来,萧文然已经铺好床准备入睡了。 萧文然默默盯着才回来的三人,闭眼前道:“晚安。” 三人张了张嘴,可是还没开口,人家就陷入沉睡了,这速度也是可以的。 他们洗完澡后,又精神了一些,所以铺好床后,并不能像萧文然那样,说睡就睡。 “小萧然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看着那么弱……里面还藏着这么大的潜力呢。”胖大一贯的轻声吐槽,对于自己一直很保护的对象就这样超过自己,比自己还厉害的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他一直也没说过自己不厉害。”胖大没想到接话的竟然是一向沉默的历年。 饶是这样,胖大还是被噎住,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自己见到萧然,就给他树立了一个弱小的标签,对方并没用说过自己有那么弱,可是……那人听到自己那么说时怎么不反驳呢,敢情都偷偷在下面笑话他? 这么一想,胖大更加忧郁了,这么一忧郁,他就滚进了梦里,梦里的情景有些难以言说,和现实差不多,萧然看着弱鸡,却是个超级大杀器,可是画面最后,他竟然发现萧然是个女人!我操,直接把胖大给吓醒了。 萧然怎么可能是女人,如果是女人敢和一群男人睡一个屋?想想就蜜汁恐怖好吗!就因为这事儿,他一天都不敢正眼直视萧然。 “胖子你怎么回事啊?”萧文然发现他的异常,忍了一天回到帐篷才询问。 胖大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人脸,吓得后退几步,摆手再摆手,“没有没有,我没事。” 萧文然盯着他看,后者被她看到无地遁形,忍不住要发怒,对方却突然放过他。 “你是不是突然不想跟我做朋友了?我知道了。”萧文然默默转身回到自己的床铺,只给胖大留下一个伤心的背影。 胖大是脑补大家,想象力极为丰富,所以萧文然这样的举动在他脑海里已经辗转了几个版本,个个伤感。 让他有些烦躁,他没有不想跟萧文然做朋友,只是梦里最后的那一幕对他影响实在太深刻,他才要避着萧然,以免脑补更多。可是这些他要怎么解释啊,他怕自己这么跟萧然说了,这个小身体藏着洪荒之力的小子一拳就把他打到墙上,抠都抠不出来。 梦里的内容不能说,他只能用别的来讨好萧文然,他拖着微胖的身躯移到她床边,嗫嚅的凑过去,扯着她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道。 “萧然我没有不想和你做朋友,只是我昨晚做了噩梦,有些心神不宁。” 萧文然淡淡的掀了掀眼皮,睨了他一眼,“什么噩梦?” 胖大又纠结了,要用做什么梦才能搪塞过去呢? 只是他这幅表情更加让萧文然怀疑他到底梦到了什么。“不会是女人吧?” “!!!”胖大惊悚了。 萧文然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竟然能蒙对,梦女人?那还能是什么?萧文然盯着胖大嘿嘿直笑。 莫名感觉很冷,这是怎么回事? “春梦啊?用得着那么害羞吗?”萧文然道。 胖大很想说不是!可是如果说不是,萧然肯定又会继续盘问下去,他要怎么接? 可萧然已经认定他这是在害羞,怕人笑话,这才不敢说。刚好大树和历年也回来了,萧然就大声嚷嚷开了。 “哎!咱们胖子长大了,还知道梦见女人呢,嘿嘿嘿……”虽然她没明确的说是春梦,可后面那猥琐的笑声已经足以表达了。大树和历年也是齐齐的怔了怔,胖大恼怒的就要去推倒她,但还没碰着,萧文然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啊!谁让你碰我的床的!快把你的脏手挪开!” 就这样,胖大竟还真的是硬生生的停下了。萧文然趁机离开他的魔爪,被子一裹。 “萧然!”回过神来的胖大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可现在萧然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似得,让他无从下手。 大树走过来劝架,“好了好了,不就一个春梦吗,萧然又不喜欢女孩子,” 胖大委屈,他只是在梦境梦到萧然变成女人而已,什么时候想着女人啦!还春梦,春梦个毛线!憋屈到不行的胖大扭曲着一张脸。 历年二话不说就上前拽起胖大,给他拎到自己的床铺,迟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梦,没事。” 胖大:我有一句mmp一定要讲!要讲! 被萧文然坑了一顿的胖大,顶着三双炯炯大眼下痛苦的闭上眼睛,继续梦他的“春梦”去了。 只是这次很奇怪,他并没有再梦到萧然是女人的事,而是看着他一步登天,直接跟在陶将军的手下,让人看着就羡慕嫉妒很,后来……他就醒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提前回营 后来梦见了什么,他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了,就记得前面的一部分,他又深深的郁闷了,最近怎么都在梦关于萧然的事儿,难道自己喜欢上他了?卧槽不会那么恐怖吧!真~直男胖大陷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大坑。 魔鬼训练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他们这批新兵蛋子终于勉强合格,正式编排到正式军里。 萧文然也终于有机会接触到陶将军了,但只是远远看到个模糊的身影,因为陶将军离他们实在是太远了,或者应该说他们距离陶将军太远了,他们是新兵,是菜鸟,怎么可能接触到中心地带。 “啊!终于见到陶将军了!”胖大捂着自己胸口兴奋道。 萧文然不由撇撇嘴,只不过是个身影,有啥好激动的,没出息! 兴许是萧文然的白眼太过于强烈,胖大转眼就看到了,萧文然也没来得及收回。胖大一下子就火大了,之前因为这个人,他梦了好几场乱七八糟的梦,连春梦的黑锅也背了,这会又看见萧文然的态度懒散,他压抑的那点儿火气哪里能憋得住。 “你之前还说你崇拜陶将军,现在见到了你就这个表情?” 一直都是她让人哑巴吃黄连,现在终于也尝到了有苦说不出的那种感觉。 “这样看算什么,难道你不想更近一步吗?”萧文然说这话纯粹是想激发胖大的积极心,绝对没有任何思想,只是为毛她发现胖大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啊? 胖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听着萧然这样说,让他不由自主又想起之前的梦境。 “哎,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不会生气了吧?”萧文然伸手扑棱他的脑袋,一个月过去,几人关系又亲近了几分,不会再为做不做朋友而纠结了。 胖大摇头,这些光怪淋漓的梦说出来实在荒唐,而且他一个大老爷们,不梦女人也就算了,还梦见同一间的萧然,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更别说这两个好友。 为了逃避这场逼问,胖大以见到陶将军身影引以为豪,决心要请他们搓一顿。经过了一个月的艰难训练,新兵们在参加完什么大会后都有一次探亲的机会,所以就算胖大他们今晚就离开也没人说什么,回去再也不用11路公车了,直接从军营的马厩里牵出四匹马,就能扬长而去。 除了胖大是在城池里,其他人都是在外地,探亲时间短,他们也就懒得回去,跟着胖大一起回臻城,搓他个十顿八顿。好在胖大家里也是个有钱的,胖大的父母也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只是萧文然在胖大家留宿一晚后就要告辞回营了,但大树和历年却还想在臻城多呆几天,反正探亲时间还有好几日呢。 所以就形成了现在的场面,一群人挽留萧然,搞得她特别不好意思。 “后生啊,多玩几天啊!”这是胖大父母的挽留词,淳朴无华,但却让萧文然感到浓浓的热情。 “就是,你赶着回去干嘛,距离探亲结束还有好几天呢,回去了和谁玩啊!”胖大也劝着萧文然,要不是看她在这都是笑语晏晏的,他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这过得不开心。 有人关心,萧文然自然很感动。可这探亲的休假,是她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谢谢,但是我是真的有事,下回再来吧!”萧文然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双肩。 胖大突然盯着他,让萧文然第一次有压迫感,她不明白胖大这是怎么了,好像她要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虽然这事不小,但是也不至于让胖大这幅表情吧?而且,胖大也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啊? “你保重!”就在萧文然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胖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萧文然的心情就像那云霄飞车,一会高一会低,一会快一会慢,让人哭笑不得。 “我保重什么呀?又不是去干违反军规之事。”萧文然在此拍了拍这位关心她的小胖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大树和历年都没有出现。 “他们不来么!” “应该是不知道说什么吧,他们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大道。 萧文然想也是如此,因为两个人都是不善言辞……不对,大树纯粹是反射弧超长,迟钝。而历年才是真正摸不透的人。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了,他不会在新兵营待很久的,不知道小胖子到时会不会伤心,又带着家伙来砸他的窗户? “我走了啊,你们慢慢玩。”萧文然调转马头,轻喝一声,马儿就欢快的撒开蹄子跑了。 胖大看着萧文然潇洒离去的背影,他忽然明白了,萧然也许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在梦里他看到过,萧然脸上的笑容是真挚得就像……没有任何杂质。在他们身边,萧然也是开心,但他还是感受得到,他只是对他们几个和颜悦色,对于别的人,不说冷漠,但总有一种疏离感,让人不敢靠近。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光他想他会铭记一辈子,曾经认识了一个厉害的人物,和他勾肩搭背过,和他争吵过,却和他依然是兄弟。 萧文然不知道胖大的思绪又开始脑补什么,她只知道,他要趁着探亲的时间,大家都不会选择提前回来,所以这会人烟稀少,抓住谈话的好时机。 不过这会她就碰到第一个壁了,虽然探亲假还没玩,可是他们这群新兵蛋子,又怎么可以随便进入中心地带呢。萧文然已经来了几次了,得到的都是一个答案,不能进去。 萧文然都要愁死了,到底怎么样才能溜进去。他不进去,他就见不了陶将军,见不了陶将军她就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基本下面。不说她愿不愿意,他家那口子不得杀了她,自己挖的坑,竟然爬不出来。 就在萧文然想办法偷偷溜进去,这样风险很大,但至少这样更容易找到陶将军,反正她来时已经做好功课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夜潜,互怼 还把人家陶将军的帐篷都问出来了,只能说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只是还没等到天黑,就在他和那个士兵套关系的时候,昨天就传来一道声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一道严肃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比起萧文然的好奇,那名士兵显得很拘束,立即站好站军姿,目视前方。 “报告,他想进入这片区域,属下不给他进,他就缠着我!”士兵铿锵有力的回答,却把萧文然给气了个半死。 卧槽你大爷的,只不过和他多说了两句话,就算缠着他了?他咋不窜上天了?萧文然投去鄙夷的一眼。 那个严肃的声音就站在她的跟前,萧文然没认出他是谁,但是看着缺德士兵的反应,应该也是个不小的军官,如果能搭上他,应该不用等到晚上吧? 这样想着,萧文然的笑容又多了几分真诚。 “你是哪里的?为什么要进入这里?”不用萧文然找话题,有缺德士兵的甩锅,对方就事对事的询问了。 萧文然指了指新兵方向,开口道:“我是那里的,我想进这里看看,能偶遇到陶将军更好了。” 缺德士兵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诚实,敢不敢再耿直些?不仅士兵,那严肃的军官也被萧文然这理由弄得哭笑不得。 “不行,这里是军事重地,你回去吧。”知道这是个新兵蛋子,严肃的军官反而没那么严肃,只是这片地方还不是他能进入的。 萧文然差不多猜到是这样答案,她还想在和这位军官多套点关系,偏偏那人扔下这句话,转头就走了。 “……”她是洪水猛兽吗,跑得那么快。 严肃军官搭不上,萧文然只好按原本的计划,夜袭陶将军的军帐! 萧文然盼啊盼,终于盼到了天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夜深人静。他悄咪咪的离开帐篷,到了军兵重点看守那片区域。 果然,就算这时候还是有很多军兵在巡逻。不过萧文然并不怕,他在现代学得最好的就是追踪与反追踪,要绕过这些士兵还是可以的,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巡逻士兵看不到的地方,一个黑影闯窜进了重点保护区域。 进来后,萧文然就有些后悔了,他躲这些士兵是没有问题,但是对方胜在人多呀,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她还没移动两步就有人走过来了,但是进来了,萧文然就不会轻易退缩,和巡逻士兵玩起你看不见我的游戏。 费了好半天功夫,她才慢慢靠近陶将军的军帐,陶将军帐篷门前有两个守卫,断然是不能从正门进入了。萧文然抽出身上的匕首毫不怜惜地在陶将军的军帐上划开一个口子,再悄咪咪的走进去,只是她刚刚进入帐内就被人钳制住了,萧文然知道那就是陶将军。 可惜陶将军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就交上手了,萧文然也没法说话,只能专心致志的对付他的招。 萧文然抓住一个机会往后一移,迅速报出自己的名字。可是陶堰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攻击向萧文然。暗骂一声糟,因为反应慢了半拍,差点就被陶将军给一掌拍死。 好在最后一刻,陶将军硬生生的停住了拳头,化掉了手中的力量。 “就这样,你还想上战场?”陶将军有些嫌弃的看着她的身板。 萧文然翻了翻白眼,她一个弱女子能强到哪里去。等等……,这家伙好像对自己的出现没有什么意外啊。 “你知道我是谁?”萧文惊愕的问道。 陶将军却是反问,“你刚刚不是自己也说了吗?” 萧文然顿时不想跟他打交道了,这人原来早就认识她了,不来找自己算了,见面还要把她打伤。 “你既然知道是我还要动手?我是女孩子,你不知道吗?真的把我打出来个什么毛病,皇上会放过你吗?太后会放过你吗?王爷会放过你吗?你媳妇会放过你吗?”萧文然一脸愤然。 陶将军:“……”真有那么严重? 陶堰对于萧文然不是不熟悉,不是两个人面对面那种,而是出于她妻子的描述。自从这位王妃莫名其妙的搭上自己的妻子后,妻子口中描述最多的就是这个萧文然。 所以对于她现在站在军营里,甚至闯进自己的军帐,都不是太稀奇,她的古怪行动还少吗? “怎么不说话?长景美人都是个话少的,你也那么木讷?那你们平时怎么交流啊,怪不得咱长景怎么交都不活泼。”身份都暴露了,萧文然也不在小心翼翼,直接屁股坐在坐垫上,和陶堰交谈。 陶堰皱了皱眉,显然没跟上萧文然的节奏,可他也不想跟,直接伸手。 “把夫人的手帕还给我。” “不给!” 陶堰顾忌着军帐外的人,压低声音道:“那是我夫人的!”听语气不难听出里面的火气。 可惜萧文然并不是被吓大的,对面男人暴躁的情绪她好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还笑嘻嘻的说道,“对啊,那是长景美人,又不是你的。” 她已经完全忘了来的初衷,陶堰刚刚对她,她不报复回来,她还是萧文然嘛!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陶将军被她这么一怼,无法反驳,只能更加狠狠的瞪着她。 “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让我为了寻你废了多少功夫吗!”萧文然对于陶堰这样对待爱人的好友,非常不满意!十分不满意! 陶堰被她问烦了,直接道:“你忘了你易容,我怎么认得出?”是这个道理没错,但他没说的是,他去翻阅过新兵的名单,也注意到上面萧然这个名字,不过他就像萧文然所说的那样,什么动作都没有,等看萧文然如何找上他。 只是他不知道那天来得那么快,如果是利器划破军帐的声音惊动了他,或者说如果萧文然是直接从帘子外进来,或许自己还没醒,就被人手起刀落了。 萧文然没法反驳这个理由,她不改变样貌,又怎么能混进军营呢。 第二百七十四章通行证(1) 可陶堰不上心也是真的,不然萧文然哪里用冒那么大的风险来找他。 可是这样的互相指责已经没有用了,事情都发生了,他们俩的闷气也只能各自吞下,不作计较。 “今天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过来,咱们正式谈。”陶堰道。 萧文然嗤笑,亏得他也知道现在是三更半夜啊,这个点让她来找他居心叵测啊。 陶堰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可又莫名其妙,他干了什么了? 守在陶将军门外的士兵见鬼般的看着萧文然从军帐里出来,直到人走远都没反应过来。 后面他们的元帅探出个脑袋,缓缓道:“还要再加强训练啊,一群人都察觉不了一个人的侵入。” 两位守门的士兵心惊胆战,后半夜更加不敢打瞌睡了,精神抖擞的注意着每一个方向,可惜,直到天亮,都没有人再出现过,反而是他们两个,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浑身没劲,陶堰好心的准了他们的修养。 “怎么又是你,都说了不能进去了。”那个缺德士兵又拦下萧文然,对于她这样天天来,烦不胜烦。 只是这回萧文然依然面带笑容,却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小心翼翼。 “哦?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进去?” 士兵看着萧文然笑起来的模样,简直骇人,搓了搓手臂,下了逐客令。 “快走快走,别妨碍我工作。” 萧文然故意曲解意思,“那我进去了啊。”说着就往里走,士兵一把抓住了他。擦着冷汗道:“你他妈这是要害死我啊,赶紧离开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士兵哥哥那么敬业,萧文然也不好意思再逗他了,从袖子里掏出昨晚陶将军给的通行令。 “这样,我能进去了吧?”萧文然扬扬眉。 士兵接过一看,还真的就是通行令,而且还是陶将军的! “你是怎么拿到的?!”士兵非常惊讶,昨天这男子还死皮赖脸的想要进去,今天说进去就进去了,简直不科学啊! “你们陶将军给的呗。”萧文然找陶堰还有正事,不打算继续跟他贫了,从他手里抢过通行令,悠哉悠哉的拐进陶将军的军帐。而后面的士兵,还是保持着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萧文然进来的时候,那名严肃军官也在,他看到萧文然就这样大喇喇的走进来,紧蹙眉头。 “你不是昨天的那个新兵?怎么闯进来的,还不赶紧出去!”他用眼神示意萧文然赶紧走,以免惹得陶将军发火。 萧文然觉得这个军官还挺有意思的,昨天让他带自己进来,他不愿意带,让她心里好是一层纠结。 结果今天自己进来了,他反而帮助自己。不过她都进来了,怎么还会离开呢,事情还没谈完呢。 “咳,介绍一下,这是萧然,我从新兵营那里挖过来的。萧然,这是李副将。”陶堰简单的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萧文然面色从容,但李副官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他不停的在想这个叫萧然的到底什么来头,能得到陶将军的青睐。 陶堰话不多,直接取了一副地形图扑来。 “这是我们和边塞的交界点。”陶将军指了指地形图的一点。 萧文然却是兴趣缺缺。 答非所问的问道:“霄云国和边塞打了几年了?” 陶堰一愣,和李副官对视一眼,才慢慢回道:“不下百年。” 啧,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打了那么久,难道就不觉得无聊吗?” “无聊也得打。”陶堰已经放下手里的地形图,坐到主位上。 平时他是绝对不会那么懒散的,可是听到萧文然这样说之后,他真的就感觉到一阵疲惫,以至于他宁愿和萧文然斗嘴,也不愿意再碰那些东西。 李副官看着自家将军的偷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一阵牙疼。不过很快他也投身进这个让她感觉很傻逼很牙疼的对话里。 “今年边塞为什么会突然爆发攻击?”萧文然突然问道。 呃?陶堰和李副官都没说话,实在是没话好说的。他们打了,所以反击回去。 这一刻,他们终于萌生一种叫愧疚的东西,身为一个领导人,合格的领导人,此时此刻,他迷茫了。 萧文然没有管他们心里是忏悔还是其他。继续发表自己的见解。 “我觉得他们也烦了,所以想速战速决。”百年来,朝廷对军饷,对战事投注了太多,如果把这些放在百姓,放在经济上,霄云国肯定比现在更上一层楼。 现在,边塞那边也厌烦了这样没完没了的打仗,但是他们用的方法不对,想结束却还想捞一笔,占霄云国的便宜,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所以战事再次交融。 陶堰和李副官开始是随便听听萧文然的见解,可是越听他们越心惊,萧文然所说的,百分之八十都是正确的。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陶堰破天荒的问道,对于一个领导者,说好听的是不耻下问,难听点就是要找萧文然出主意了。 好在军帐里都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三个,陶将军如何表现也都无所谓了。 “这场仗我们还是要打,然后找对方最高掌权人谈判。”萧文然呷了一口清茶,说了那么久,她口水都说干了。 “要谈不下来呢?”其实他也是真的厌恶了这样没完没了的大战小斗,年少那点儿血性消磨殆尽,他希望更多的时间,是陪陪他的妻子,可是他是将军一日,就要亏待妻子一日,妻子是他的责任,霄云国百姓更是他的责任。 “谈不下来?继续打呗?你不是都习惯了吗?”萧文然无所谓的耸耸肩,两手一摊。 陶堰觉得如果能揍她,他绝对是第一个冲上去,啪啪啪先扇两个巴掌,这说的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李副官也觉得萧文然这副模样的确很欠扁,但也非常残酷的指出一个事实,如果不能解决,只能继续打,反正谁也不会让过谁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通行证(2) “不过我觉得能谈下的可能性为百分之六七十,除非他们罔顾自己的族民。”萧文然乐观道,她说的并不是空穴来风,边塞人虽然是好胜喜斗,可这也打了不下百年了,再怎么喜欢,这战事拖成这样也得恶心死吧。 “恩,这场战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相信很快就要再开仗了。”不同以往的小心谨慎,陶堰的声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不会安排新兵上场吧?”萧文然觉得虽然陶将军嚎了支援,但那只是应急之用,真正的战场应该不会拍新兵上去送死。 虽然这样说有点残酷,可是老兵不仅比新兵有经验,加上多年征战,就算为国捐躯,家里人也不会有过激的举动。 可是这群新兵蛋子就不一样了,有些人还是家里的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好好疼惜呢,只是因为当初陶将军救了他们,怀着对陶堰将军的崇敬,这才义无反顾的跑来。 “不会,等结束后,我会让新兵营解散,他们如果想留下的就留下,编进我们这边,不想留下的就回去。” 萧文然点头,陶堰想的已经很周到了,招他们来,只是为了防范,用不到最好,谁希望死人呢,而那些接受过训练的人,就算回去后。这一身的本领,还是得益了本人。 “这次我也跟去战场。” “胡闹!”陶堰立即反驳,如果让萧文然去现场,他担心回去后,妻子知道了会生剥了他的皮! 萧文然虽然提供的帮助很大,但那也不代表他就能上战场,接受战场上无情的洗礼。 “我只是通知你,又没要你给我决定。”萧文然任性起来也是很倔的。 “不行!你去是送死,是拖后腿!”陶堰也很坚决的反对,虽然挂着个男容貌,可她没忘萧文然本质还是一位女子,哪里能去战场上受苦。 “你不给我去我就自己去,到时候你可就找不到我了。” 陶堰被她搞得头昏脑涨,干脆挥挥手随便打发了。“滚滚滚,到时候再说吧。” 萧文然也不留下碍眼了,干脆利落的转身,只是出门前,她又提示一遍,自,己,一,定,要去! 李副官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知道萧文然的背影彻底离开视线,他才返回来看陶堰。开始他们还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只是越到后面,两人之间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再也收不住了。 他终于惊恐的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倒是陶堰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想到李副官是自己的直系心腹,便告诉他。 “这是我夫人家的……表兄,这件事不要往外传。” 李副官恍然大悟,他就说这将军怎么会跟一个新兵那么熟悉,还聊得那么火热,感情是走后门的,不过人家这走后门还真不是草包,是精英。 在傍晚时,他又听说了一件关于萧文然的奇事,就是那两个守门的士兵在八卦,昨晚那人如何躲过多人巡逻,躲过他们的看守,在将军房里不知道呆了有多久,才正大光明的从门口出来。 听到这里,李副官心里的那一点嫉妒一下子就散尽了,这样的人才,真是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啊。 不仅老兵区这边沸腾了,连新宾区那边都炸开了锅。萧然竟然有了那里的通行令,可以随时进出! 四人军帐里,萧文然被拉在中间,接受开庭般庄重气氛。 “噗通!”一声屁响,愣是把这神圣庄重的气氛给搅没了。 “胖子,你快要笑死我的!”萧然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打滚,捂着肚子都笑出了眼泪,其他两人虽然没有太大的表示,可眼里的戏虐还是让敏感的胖大给发现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返回自己的床铺生闷气,本来是要质问萧然为什么撇下他们,不知道勾搭上了谁,得了一张通行证。但是没想到被自己的屁给搅得一团糟。 萧文然笑够了,赶紧跑到胖大的床边道歉! “对不起啊胖子,我只是忍不住……明明那种场合,你,你竟然放屁……”说着说着,萧文然又忍不住笑了,只得拼命忍着。 胖大捂着头,无语道:“你还是笑完在跟我说话吧。” 得到首肯,萧文然不再藏着掖着,爽快的笑了三分钟。 “胖子,我笑够了。”萧文然严肃的站在他面前。 胖大翻过身背对着她,语气淡淡道:“好了你可以说怎么回事了。” 萧文然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开口道,“其实,我能拿到通行证,那只是个意外,意外你们懂吗,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得到了。” 胖大忍无可忍的回头瞪她,这尼玛再编,再编! 真生气了?萧文然赶紧收回贱兮兮的笑容,神情肃穆语气又快的解释道:“就是我遇到一个认识的人,他就在那里,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他也想照顾着我点,所以我才拿到了通行证,你们想要去看看的话,我可以跟他打个商量。相信我,看我真诚的眼睛!” 萧文然眨巴眨巴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真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胖大推了她一把,让她滚到一边去。“行了,这个理由我们暂时接受,你可以解放了。” 萧文然也不恼火,大喊着多谢三位大爷不杀之恩,嘻嘻哈哈的闹了有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躺下的胖大并没有睡着,他看着黑漆漆的帐顶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迷糊之间他好像又陷入了梦境,可是他什么都没看见,只有一种浓郁的悲伤在胸口蔓延,很疼,很疼,疼得他都要落下泪。 “胖子,胖子……” 胖大突然睁开眼睛,眼里一片迷茫。 “你怎么回事啊,做噩梦了吗?都流了一枕头的泪水了我和大树他们都喊不醒你,差点要去叫大夫了。”萧文然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有发烧,只有噩梦惊醒后的冷汗。 胖大很迷茫,他不知道梦里是什么,他看不见,但是他知道有东西在发生,在变化。 第二百七十六章战场 萧文然看胖大又陷入沉思状态,不由担心起来,嘱咐他今天不要去训练了,她去帮他找大夫来。 萧文然今天也没有去训练,因为她要到陶堰的军帐中一起商议迫在眉睫的战役。前方已经收到消息,边塞大军正在缓慢的朝霄云国境边压来。 等到他们聊完,又是一日过去了,萧文然目不斜视的离开了陶堰的军帐,浑然不觉背后有一道毒蛇般的视线紧紧锁住了他,眼里满是阴鸷。 萧文然回到帐篷,胖大已经恢复了平常时生龙活虎的状态。 见到萧文然回来,就逮住她问:“你怎么回事啊,听大树和历年说,今天没看见你去训练啊,就算你比我们厉害也不能这么懒散吧?”胖大就像一个父亲一样,还是那种唠唠叨叨的。 “恩,我去见我的那个哥哥了,了解到一些事情。”萧文然说道。 胖大闻言一怔,随后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问了,人家是找哥哥,难道聊什么还要跟你说?胖大自认为自己应该要给萧文然留些私密空间了,每次偶刨根问底,好像挺没礼貌的。 不过他不问,不代表没人不感兴趣,问得还是最难交流的历年,可以说除了他们四个,压根没见历年有跟谁搭话过。 “了解到什么消息?”这是历年的原话,胖子以为萧然不会回,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 但是这次他又算错,萧文然不仅回了,而且回得漂亮,回得他们惊悚。 “你说啥?!战争马上要开始了?”胖大第一个惊掉下巴,猛地跳了起来。 另外两个压根不用看,单看面部表情压根看不出来的。大树纯粹还没反应过来,还在神游物外。而历年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手底的床单已经被他抓得皱巴巴的。 “这……这也太突然了吧,我,我还没做好准备。”胖大皱着圆润的脸说道。 萧文然“噗”的一声笑出声,惹得胖大怒瞪,敌军都要打上门,这家伙还笑得出来! “你们不用太紧张,又不用你们上场,顶多是个后勤。”萧文然安抚道。 “啊?”这下三个人都是同一个表情了,所以萧文然这意思是? 萧文然不嫌麻烦再解释一遍。 “就是说,你们只是呆在后头接接伤员,包扎包扎伤口,抬抬伤员,上场没你们什么事。” 这么说胖大又有点不高兴了,自己来当兵不就是打仗卖命,不上场总觉得不够爷们! 萧文然看穿他那点儿虚荣心,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上战场哪有那么容易,面对几十万大军,你腿不软?乱斗中很热闹容易自己人打自己人,或许你杀人杀爽了,可是你回过头来,看见你们刚刚奋战的区域,全部是堆积的尸体,断手的,断脚的,断头的,各式各样。” 萧文然的声音消失了,可他们还陷在萧文然制造的那个场景里,这就是战场,残酷的战场。 每次对仗,都会有人死,或多或少。 看见他们慢慢回神,萧文然才继续道:“你们也不用急着证明自己,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上战场,是送死,是拖后腿。真正的士兵是在杀敌人的同时保全自己,只要保护好自己,下次你才能继续上战场。” 胖大沉淀下来,细细的,一点一点碾碎萧文然刚刚说的,独自消化。 这件事四个人都默契的沉默,上头没有风声,为的应该就是不让新兵们感到害怕。看他们训练多么卖力,还真以为上战场和杀个人那么容易。 等到他们真正面临那个场面,不用战斗,单单看那个场面,又有多少人能坚持住? 接下来的日子,萧文然都没有去参加过训练,新兵们就算有人不满,却碍于萧文然背后的神秘大靠山,不敢去惹。 胖大三人也不知道萧文然到底在忙什么,天天早上就离去,夜里多半是凌晨才回来,他们想问,也无从问起,只能等萧文然忙完后再来坦白从严! 只是他们都等不到那天,因为在他们清晨的迷糊中,战争的号角声就响起了。惊碎了无数人的好梦,看着几里外黑压压的人群,负责望风的新兵已经吓晕过去了。 胖大三人都分到不同的后勤待命,但他们也有幸能登上高楼里去目睹那十万大军的边塞敌军。 胖大不停的感谢萧文然给他打过预防针,要不然,他肯定和那个倒霉的望风的小新兵一样晕过去了! 可是就算不晕过去,看着也让人生怕,那蠕动的人群就像扑面而来的血刃,稍微不小心就割开你的喉咙,放干你的鲜血。 “好了,下去吧,你们已经很不错了,前面几组都有不同程度的呕吐,晕眩,甚至昏迷,你们只是脸色难看了些。”带他们上来的老兵由衷的赞扬道。 如果是平时接收到表扬,那肯定是尾巴翘上天去了,这会实在不想再回味刚刚那一幕了。 这就是战场啊,胖大回头看了一眼那堵阻挡这外面视线的城门。 重新打起精神的三人专心致志做着自己的事,手脚麻利,一点儿也不为刚刚的事情所影响。 “是好苗子。” 陶堰和杨副将隐在暗处,陶堰开口道。 “那是和萧然一个帐篷的。” 陶堰看了一眼沉稳的三人,再看其他人,淡淡的笑了。“就算萧然告诉过他们,如果他们不愿意去做准备,也没人逼得了他们。” 李副将点点头,他明白将军的意思,机会是自己把握的,萧然是出于情谊告诉他们,他们愿意听就听,不愿意听,萧文然也不会去强迫他们。今天也是如此,将军看见了他们的勤奋,踏实,是他们努力来的结果。 其实今天并没有要开战,边塞鞑子刚到达,还要一辆日的休整才算正式开战。 打仗也有打仗的规矩的,陶堰不会去捡便宜,趁着边塞鞑子调整时间去攻打,只要还没开战,他们可以就这么对峙到底。 一日,两日,三日……,连着一个星期,在城外虎视眈眈的边塞鞑子竟然一直都没进攻。 第二百七十七章跟踪(1) 边塞鞑子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没人知道。但他们当然也不可能什么也不做,作战还是时刻准备着,而领头的几位将军则在军帐里商量对策。 只是大家很好奇的看着陶堰这个元帅身边竟然带着一个新兵。 “这是?”又陌生面孔,大家肯定要打听清楚,千万别是什么大嘴巴,奸细之类的。 “这是萧然,我在新兵提上来的,很不错的小伙子。”陶堰对萧文然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一句话就能说完。 可这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尤其是和陶堰一直有竞争关系的刘将军,职位只比陶堰低一些,有几位簇拥者。 “军事商议可不是小事,万一有人碎嘴走漏了风声,对我们影响有多大!” 萧文然忍不住就想笑,都是一个阵营,走漏了风声对他们的影响有多大。不过,也得担心这里面有奸细。 她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可她强大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内鬼,而且很有是通敌卖国的!这种直觉莫名其妙,可常常救她于水火之中。 “怎么了?”陶堰轻声对萧文然说道。 萧文然在公事上极少有这样的情绪,这不免让他游戏担心。 萧文然犹豫再三,而是把自己的直觉说了出来,毕竟陶堰比自己更熟悉这帮人,没准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陶堰听到后心惊不已,这群人除了刘将军那一波,几乎都是跟他并肩作战过的如果…… 他第一勘查的就是刘将军那边的人,可可是并没有给他任何发现。不得已,他只好从自己的人一个个开始看,李副将排除,陶堰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都没找到什么疑点,而且陶堰对于自己这个第一心腹还是信心满满的。 可排除了一个,他还要继续探查,到底是谁,出卖了国家,出卖了他们,出卖了他。 在坐的人并不算多,但是陶堰既要花精力,又要用脑里去琢磨,去发掘。 功夫不负有人,扫了一圈以来,真有人控制不住,露出了马脚。 陶堰定眼瞧去,这个人在他身边呆了四年,算是中间阶段来的,所以是因为上不就下不着,想博一把? 陶堰现在还不看出这人到底是属于那种内鬼,出卖给刘将军呢,还是卖给了边塞鞑子那边。 散会后,陶堰让李副将去跟踪这个人,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战事前夕,他不想发生什么分神的事,这件事必须趁早解决。 还没等李副将同意,萧文然就接过话,“让他去还不如让我去呢。” 陶堰皱眉,不赞同的看着她。“你又凑什么热闹。” 萧文然撇嘴,自己想帮个忙怎么都那么难呢,好人难做啊! “我就问你,我的跟踪能力强,还是他?”萧文然不屑的看向李副将,要说行军打仗她可能没有他们老辣,可像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是最适合他们这些黑猫警长的好不。 李副将被鄙视了也没发火,他知道那是冲将军去的。 陶堰也无奈,的确论追踪本领,这军都不一定有人比她厉害,可萧文然的身份摆在那,他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可赔不起一个王妃出来。 “你再考虑,那内奸就要走啦!”萧文然不给他考虑时间。 为了霄云国,为了胜利,他点头了,萧文然兴高采烈的离去。 可陶堰眼底却埋着深深的担忧,他觉得是时候应该把她打包送回去了,呆在这里真的很不安全。 李副将劝慰道:“萧公子也不小了,多些经验对他更好。” 可惜李副将根本不知道那个成天将军晃悠的小伙子是王妃!她们霄云国唯一的王妃大人!所以他不懂上司的忧愁,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萧文然现在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什么身份,她只一名跟踪手,目标锁定,跟踪开始。 那人鬼鬼祟祟的在军营里绕了好几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散步,其实他只是在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因为他的身份,突然出现肯定吸引很多视线,所以他走来走去,让大家习惯他的存在,等大家习惯到不再注视他时,就是他动手之时。 这人,是要出城去!萧文然脑海中立马闪现四个血红的大字,【通敌卖国】!!如果他投靠了刘将军,她可能只会叹息一句,珍珠不要要鱼目,这人肯定近视了。 但是真的看到他出城,她的内心燃起熊熊烈火,这何止是近视,简直就是瞎了! 因为他是奔着城外去的,鬼都知道他到底往哪个方向,萧文然平复了一下呼吸,打起十二分警惕,继续跟踪目标。 果不其然,这人在夜里跌跌撞撞的赶到几里外的边塞鞑子军营,那人可以进去,但并不代表自己就能进去,而且她的个子……算了,累觉不爱。 边塞鞑子长得大都高大威猛,她这个小身板实在是不够看,一眼就看出来假扮的,可是不进去的话,她又打听不到内容,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放弃。 因为不甘心,她一直盯着军营的大门不动,直到一个娇小的女孩领着一桶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出了军营,而那些边塞鞑子目不斜视,什么话都没有交流。 机会来了!萧文然对自己说。 她快速的靠近女孩,在一个阴暗的地方一掌把她劈晕,顾不得三七二一,好在她出门带了药物,因为跟踪目标,她又换了一个张脸,现在对着女孩的容貌临摹一遍并不难,因为赶时间,她只弄了个七成像,可现在是夜里,应该也足够了。 她情急之下并没有去拿女孩带出来的桶,她低着头经过军营大门时,守在那里的边塞鞑子操着一口地方口音极重的霄云话。 “嘿,这个小傻妞没有带桶子回来哎,等会肯定会被骂,再被丫大娘赶出来找!” “又傻又不会说话,也不知道王子殿下要领她回来干嘛,如果不是她一直在干脏活,我都要以为王子殿下爱上她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跟踪(2) 后面的话萧文然没有继续听下去,就这两句话就已经足够了,她傻,她不会说话,等会还要被什么大娘打骂一顿出去找桶,这个都符合她的心意,她还愁没机会出去呢。 边塞鞑子似乎对于她的存在都习以为常了,经过她的身边,也没有停留。萧文然也落得个轻松,她开始不断小心的寻找着目标和他的同党到底在哪议事。 直到走到快尽头,有两处守卫特别严谨,萧文然不知道是哪一边,只能两边都去看看,一下子挑战两个守卫严谨的屋子,对她还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可人生就是勇于挑战,她从来不惧怕。 先是前面这一间,她退到暗处,躲过所有巡逻的高大愣子,她小小的身躯在黑夜里倒是显得非常轻盈,也十分方便。刚刚还怀疑自己为什么不长高一点,对自己说声抱歉,我错了,这样挺好的! 她绕到房子后面,奇迹般的发现有个窗口是亮着灯的,她赶紧贴了上去,蹲在窗户底下,这边杂草丛生,想来是没什么人经过,萧文然的胆子放大了一些。她缓缓抬起脑袋,往开着的窗户探脑袋,什么交谈的声音都没有!肯定不是这一间,就在缩脑袋的瞬间,她微微错愕,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刚刚他看见有人在洗澡,而且还是男的。 最主要那张脸她还有点印象,当初是高大的阿塔赢得了篮球比赛,得了半年的通园卡,后来除了和边塞勾结的乱七八糟,阿塔和北月就再也没有在京城出现过了。 看来当初那些人调查得不错啊,北月真的是边塞人,秀秀……,往事不堪回首。萧文然晃了晃脑袋,现在任务最重要,还是赶紧到下一个间房打听消息去。 不再迟疑,萧文然一个疾风就远离了这一片。她不知道她走后不到五秒,高大的阿塔就出现在她刚刚的位置,他挠了挠头,对里面说到:“王子殿下,什么都没有呀。” 里面的北冥朗皱了皱眉,披上外袍走到窗口。什么都没有?难道他产生幻觉了?他还有事要做,就当是一只猫好了,叫上阿塔,他们去了另一处屋子。 萧文然离开北冥朗那后就直奔这件屋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正在谈话的目标和他的同伙人,是一个长得高高,却特别瘦的老头,反正让人看了,并没有什么好感的人,萧文然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倾听得更顺利。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她听见他的目标就是如此说到。还好赶上了,萧文柔擦了擦冷汗,这个什么计划她在现场听过,这会错过没什么。 “很好,你是我们边塞的友军,等我们拿下臻城,就让你做城主,掌管霄云国的军权!”这个干瘪的腔调应该是那个同伙人,啧啧,还妄想拿下臻城呢,不过她的目标也太傻了吧,这种条件也敢相信,简直白活那么大岁数了。 两人又在密谋着如何让霄云这边内部分化,然后他们趁虚而入,一举攻破!听他们说得激情四射,萧文然只想呵呵哒,哪里来的中二病啊,还是老年中二,厉害厉害。 萧文然一边吐槽一边听他们的中二计划,突然停了会,这是怎么了?敲门声?萧文然想去看,可又不敢去看,万一暴露了就完了,最后她还是决定不去看。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北月来了。 “王子殿下!”她的目标和同伙人叫道,萧文然的脑子里又冒出几个问号。 北月是边塞王子?那个同伙人对他这个王子殿下好像不是那么忠心啊,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吗? 北月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压根没出声,萧文然很难听到他的声音,不过根据她的目标和同伙人激情愤慨,或气急败坏的话语中,她也猜了个七八分。 比如她的目标说他们的“中二”计划一定能成功的,到时候你们边塞军队只要等着偷袭就行。 但似乎那个叫北月的王子殿下并不那么认为,或者说不屑用这种方式来解决。这个猜测来源于同伙人说王子殿下太单纯了,世界不是全都是光明磊落balabalala…… 最后两人似乎谈崩了,也是她唯一听清北月说的一句话。 “这场仗是我最后帮你们打的,打赢了打输了,我再也不掺和,你别忘了我是主和派的,要不是父皇命令,我才不想在这受罪!” 于是,这场谈话就结束了,她的目标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同伙人似乎也不想再谈下去,她的目标只好灰溜溜的跑了。 主角散场了,她这个梁上君子也该撤了,她再从暗处出来,像漫无目的的走在道路一旁。 “花奴。”是北月的声音,花奴,是这个女孩的声音吗? 萧文然此刻是纠结的,她现在只想赶紧赶回去,理清脑子里的东西。 北月一点点的靠近,萧文然浑身僵硬,不要过来!她暗暗祈祷。 “花奴!”一声凄厉如魔鬼的声音在前方响起,萧文然惶恐的看过去。 “你又把桶扔在外面了,快给我去找回来!不然今晚不许睡觉!”兴许是夜太黑了,前面的近视大娘并没有看见她身后的王子殿下,她瑟缩了一下身子,快速的跑掉。 在北冥朗的眼里,她这是被丫大娘给吓到了,愣是没有回应自己就跑掉,她得去找桶,没有桶她就不能睡觉。 北冥朗一直知道花奴并不是真傻,只是脑子有点迟钝,加上是哑巴,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她傻,他本来捡回来也不怎么在意,随便打发了个人给她安排事情做就行。 最近事情多,他又被父皇打发来这里打仗,心情郁闷至极,可花奴好像察觉他的心思似的,虽然不能说话,但却一直用眼神鼓励他。所以他也渐渐关注起花奴来,他明白树大招风,所以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除了阿塔压根没人知道。 但是今晚他才知道,花奴一直承受的是什么,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他也从来不知道。 第二百七十九章花奴 “咦……王子殿下?奴婢眼拙,还请王子殿下恕罪。”丫大娘吼完了花奴刚想离开,才隐隐发现夜色中还有人,她上前两步,吓得赶紧跪下来。 竟然没发现王子殿下在此,丫大娘心慌,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行礼,王子殿下会不会怪她? “你的确眼瞎了。”北冥朗的语调带着隐忍的怒火。他们就这样对待他带回来的人? 听到北冥朗的语气变化,丫大娘更是心揪起来,不由的怨恨起刚才到花奴,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来,就不会遇到王子殿下了! “奴婢知罪,请王子殿下恕罪!”丫大娘害怕得带上哭腔,拼命磕头。 北冥朗看得索然无味,但他也冷静下来,不会当场处罚丫大娘的。来军营的都是主战派的人,他如今势单力薄,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揪住小辫子告到父王那去,如今父王已经对自己心生不满了,他步步为营,不得有丝毫差错。 “行了,退下吧。”北冥朗转身就走,当面不能教训,暗地里还怕没机会吗?回去后他就吩咐阿塔去办这件事。 这些萧文然都不得而知,不过也是让花奴因祸得福了,她拼命掩盖的,都被这场意外给捅破了。 萧文然,再次顶着花奴的样貌在鞑子们的嘲讽讥笑中走进黑暗,来到昏睡的花奴身边。 她把自己的衣裳换上,再帮花奴穿好,卸了妆,再换上萧然的样貌。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才在花奴的身上按了几下,快速悄然离去。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点穴,萧文然是利用催眠术把人弄晕的,置于怎么醒,是跟她的喜来老爹流浪的期间,学到的人体穴位,让花奴赶到疼痛而醒来。 悠悠转醒的花奴看见自己半靠坐在大石边,迷茫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大桶,自己这是睡过去了?不怪她这么想,昨天又被丫大娘发落,直到天快亮才能小睡一刻,又要起来干活,一天下来,不困才怪。 她赶紧爬起来,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了,回去肯定又要挨骂了,也可能没得睡,不过在这里睡了一会,应该不会再困了,她拎着桶返回军营。 丫大娘因为刚刚在北冥朗那受了气,众奴仆眼观鼻鼻观心,识趣的不去招惹这母老虎。 但是从外面回来的花奴不知道啊,刚进院子就撞丫大娘的枪口上。 丫大娘一见出气筒受气包来了,也愉快的把枪杆子对着她轰。 “慢死了!今晚别睡了,把大家的衣裳都给洗了!”丫大娘命令到。 花奴以为她说的慢死了是她太久没回来,自知理亏,乖巧的放下桶子走去洗衣房。殊不知“她”已经回来一次了。不过就算知道,这处罚她也没法拒绝的。 丫大娘看她一声不吭的,也没有它想看的惶恐表情,还是有些气不顺,不过见人乖乖去了,冷哼一声,离开了。 花奴因为睡过了,感觉并不困,所以勤恳的在黑暗中洗衣。可看在暗处阿塔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他去打听过花奴今天都干了什么活,这会还被处罚不能睡觉,那个肥女人当真是巫婆,如此欺负一个弱小女子! 阿塔其实很想走进去跟她说不用理会那个肥女人,王子殿下会为她出气的。可是不行,现在不行,这里不是王子殿下的地盘,不能随心而欲,秉着眼不看为净,他赶紧离去,禀报这个消息给王子殿下,让他出主意把这个可怜的姑娘从火热水深中救出来。 屋子里,北冥朗听着阿塔的禀报,面无表情的脸让人看不出情绪,可周身越来越寒的气息,让人明白主子不是那么高兴。 也是,任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不会无动于衷,那胖婆娘这是往死里整花奴姑娘啊。 北冥朗沉默了半晌才道:“是我疏忽了,这事你去办,把花奴调到我身边来。” 阿塔眼里闪过惊讶,自王子殿下在霄云国一行,收过一个女奴仆后,就没有再让哪个女人靠近他了。不过想来主子也只是可怜花奴的遭遇吧,放在身边,有王子殿下的威严,那些人不敢过分。 “是!”阿塔恭敬的回道,行礼后就退出了军帐,现在是深夜,要做什么也要等明天。 不过阿塔办事效率高,不到一天,就寻了由头发落一番丫大娘,顺便把花奴从中摘出来,带到王子殿下身边。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北冥朗看着底下跪着的花奴道。 花奴抬起头,北冥朗并没有看见她特别感激的眼神,倒是看到压抑着的不赞同。 这就让北冥朗挺惊讶的,一个小小女奴怎的被救了也不感激涕零呢? “你是担心那些人给我找茬?”北冥朗道。 花奴眼神顿了顿,随而缓缓点头。她虽不能言语,可并不是真傻,北冥朗在这时收了她在身边,那些和王子殿下作对的人就要说三道四了。 “收个不会说话的女奴而已,他们真要找茬,那就是他们的过失了。”北冥朗无所畏惧的回答,猛然想到这话可能对花奴有些贬义,尴尬的住了口。 花奴还在认真听北冥朗的话,但上头半天不吭声,她有些疑惑的抬眸,恍然才明白王子殿下的意图。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她本来就是一介女奴,还是不会说话的那种。倒是她妄自菲薄了,她这样的身边,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如此……甚好,她也愿意呆在王子殿下身边。 看着这样的花奴,北冥朗有些恍惚,一瞬间又想到在霄云国遇到的那个人,那样惊艳的女子,竟然是有夫之妇,真让人郁闷。 花奴被放一天假,让阿塔陪她去把剩下的事情办好,在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才开始服侍北冥朗。 她刚走进原本住的院子,耳边就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只不过她充耳不闻,直奔所住的下人房,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个哑巴也能服侍王子殿下,她命真好。” “谁知道是使了什么妖法。” 第二百八十章军中流言 这些都是捻酸吃醋的话,花奴没有在意,可是回到房中看见自己的东西都被扫落在地,床铺也是一片狼籍。向来没什么脾性的她也生出了几分怒气。 “哎呀呀,不好意思嘛,不小心才搞成这样的,你不会生气了吧?”屋子里还有三名女子,是和她一起住在一个房间的。 另一名女仆嗤笑,“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她是哑巴,还能告状不成?” 她们毫不掩饰眼底的嫉妒,一个该死的哑巴,怎么能得到王子殿下的青睐呢! 花奴垂眸,没有理会她们的冷嘲热讽,蹲下身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再说了,她就是想说话也没得说啊,她是哑巴。 “哼,等王子殿下腻了你,看你还有什么靠山!”三名女仆学着主子那种高傲,故作姿态的从她身边走过,在散落的衣裳上留下几个脚印,咯咯直笑的离开了屋子。 花奴一直默不作声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最后才把目光放在另外三人的床铺上。 “怎么那么久?发生什么事了吗?”阿塔是男子,并不能跟花奴进去,所以看见花奴那么久才出来,担心问道。 花奴摇头,事情能自己解决,就不要麻烦王子殿下了。 阿塔想来也明白她的意思,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带着她离开了。 霄云国这边也是有了小小波动,新兵都知道他们中的一员,飞上枝头变凤凰,直接呆在陶将军身边了。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萧然。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萧然有那边的通行证,天天去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但经过有心人那么一推动,就让人有些不爽了。 不知道是谁知晓了萧然是个断袖的,能得陶将军的青睐是因为卖屁股……这话传出来就有些过分了,可军营里都是些不害臊的大老粗,什么浑话没说过。 “卧槽!这流言是谁传出来的?我保证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胖大三指齐并,举过头顶。 萧文然白了他一眼,“我又没说是你传的。” 胖大松了一口气,他和萧然是铁哥们,他怎么可能出卖好友。但是……胖大的眼睛隐晦的扫向其余两人,凭心而论,这两人可没有他和萧然的关系来得亲密。 胖大的视线虽然隐秘,但现在是敏感时期,大树和历年不可能没发觉。 “我没跟人说过。”“我没说。”大树和历年也表态。 其实萧文然压根没怀疑过他们,不过听到他们这么说,也挺开心就是了。 之前跟胖大他们仨“出柜”时,说话声音并没有刻意降低,谁知道帐外有没有人偷听。而现在有人整她,应该是和陶将军作对的刘将军那一拨了,毕竟自己这个菜鸟堂而皇之的进入军事重地,有谁能服。 “好了,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你们平时怎么就怎么,不用为我出头。”萧文然起身,准备去找陶堰。 胖大还不死心的嚷嚷,“都是哥们,你被人这么说,我们怎么能不帮你呢,我胖大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人!” “你可拉倒吧,不给我捣乱就谢谢你了。”萧文然已经走到帐前,撩开帘子就走了出去,帐篷外还散布着其他士兵的帐篷,这会他们探脑袋的探脑袋,偷偷看的偷偷看。 反正都在小声议论着流言中心的萧文然,可对方却面不改色,还能附赠你一个微笑,施施然离去。 “我怎么看着他不像传闻说的那样啊。”有人疑惑道,他们对萧文然都不熟,这个流言是谁传出来的也不知道。 “哼!你别被骗了,他这都是装的,卖屁股的玩意!”也有极端的人一口咬定。 胖大在帐篷里都能听到外头那些人的冷嘲热讽,满脸怒容,要不是萧文然事先交代,胖大绝对用他的大嗓门和人大战三百回合。 “妈的,这群人就见不得别人好!” “你别太在意了,萧然不是说能解决吗。”大树拉了拉胖大,因他看对方那架势,一个忍不住就冲出去了。 胖大无语,谁信那小子的话啊,他说的解决就是放着不管,在扯出几句流言止于智者之类的酸臭话。 “陶将军不会放任不管的。”历年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淡淡开口。 这话成功的阻止了胖大忍不住要出去的步伐。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呢,这流言传的不止萧然一个人,还波及了陶将军。听说陶将军早已成亲,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怎么会是断袖呢。 萧文然是真的不在意,反正战役一过,她就远走高飞了,他们爱怎么传怎么传。 可陶堰是知道萧文然的身份的,听到这种流言就止不住的生气,就算身份不能暴露,这样传未免也太嚣张了。 他就说临时组建的军兵是不可取的,如果没有这次边塞鞑子的突然进攻,他才不会允许这么轻易的征兵,这种妈妈桑的素质在军营里是大忌。 “用得着那么生气吗,我都没生气。”萧文然原本是来说那天打探到的消息,可陶将军此刻并没有心思听。 “这也关乎我的名声,我能不生气?你还有个假身份,我可没有!要不是景儿早已知情,不然这话传回去我得多委屈。”陶堰翻着白眼道。 萧文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不是为你担忧。 “这件事不能这样这样下去,军营是训练作战的地方,可不是用来给他们传流言的,而且影响也不好。”陶堰皱眉,这事虽然知道有人推澜波助,可现在也没时间去把他揪出来,找个办法直接断了这流言的后路就是了。 萧文然耸耸肩,这种事就交给日理万机的陶将军去处理了,她这小虾米就默默的。 只是这件事陶将军压根没让萧文然置之身外,只是他不说,萧文然还不知道罢了。 “好了,这种事情你自己解决,我今天来是要说正事的。” 陶堰也顺势收回心思,认真听萧文然打听到的情报。 第二百八十一章晨会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萧文然捧着茶抿了一口,润润喉咙。 陶堰陷入深思,不确定的问道:“你听到的真的是这样?” 萧文然瞪了他一眼,竟然敢怀疑她的能力! 陶堰尴尬的笑了笑,他这不是太震惊了吗,原本对萧文然先前说的话就不太相信,谁知道,还真被她说中了。 那个原本打得他措手不及的对手是敌方的王子,竟然还是被逼上战场。 “可就算像你说的那样,这个王子也是个势单力薄的,不然也不会被逼到现场。”陶堰犀利的指出问题。 这个问题萧文然当然也想到了,可是他们现在在对立面,北月这个王子也不一定能信任他们。 因为这个问题,这事只能暂时终止了。 “我们的计划已经被他透露出去了,断不能再按原计划那样。”李副将开口道。 “那咱们就来个计中计。”陶将军一锤定音。 萧文然倒是有更好的办法,但是上一个问题没解决,这个办法就没办法执行,她只好缄口不言。 这天,军营响起集中的号角。 新兵和老兵分成两边,粗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新兵的队伍不如老兵站得整齐,也不如老兵站得挺立。 还有一个最严重的问题,萧文然站的位置,除了她那三个室友,其他人都绕开他们,留出一片空白,形成一个断层。 这下不仅陶将军皱眉了,站在上面的几位高层都纷纷脸色难看。 就算有那样的流言,可这样是什么场合!怎么能因为这种事而出现这样的问题! 因为萧文然站在比较前面,新兵有些不愿意跟她站在一起,所以空出了一行的距离。 “给你们一分钟,不排好就统统滚回家!”李副将隔空挥了一下教鞭。啪的一声像打在他们的身上似的。 新兵们犹犹豫豫,老兵里有人朝这边看来,脸上的讥笑明显。万千世界都永恒不变的惯例——攀比。 新兵们虽然刚来,可他们不缺高昂的志气,而老兵对于这些新兵总是带着一丝优越感,入伍比你早,实力比你强,看到了吗? 眼见着时间快要到了,有人一咬牙,闭着眼站上空白的地域。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就像有了主心骨似的,很快就把空白的那片给填满,心里不断给自己找理由,这只是因为教官的要求而已,我们并不想的。 瞧么,就是这么自欺欺人。 队伍列好后,李副将就退了回去,陶堰上前讲话。 他目光淡淡,却没人敢为之对视。 “我想这次晨会,你们应该知道我要讲的是什么。” 众人一凛,陶将军说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件事?他要在这里解决?一时间,底下整齐的队列响起密密麻麻的私语。 “安静!你们的纪律都拿去喂狗了吗!”陶堰大声严肃道。 众人噤声。 “我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撑的传出这种子无需有的流言,严重影响我军纪律,士气,造成不良风气,本将军现在没有时间去抓你这个幕后黑手,等战役过了,希望你能乖乖出来领罚,还能从轻发落。”陶堰说得轻松,说得正经,说得毫无畏惧,让一些原本怀疑的人都不敢再继续猜疑下去。 尤其是老兵,他们对于萧文然的上位并不比新兵的愤怒来得少,只是他们更有经验,更有耐心,不似新兵那般冲动,那般视其为恶狼。 他们跟了陶堰那么久,少说也有几分了解,这个叫萧然的,莫非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将军青睐?很多因为头脑发热的人都纷纷冷静下来,理性看待这个传言了。 陶堰满意的听到底下的骚动平静了许多,他知道,有些人只是被流言暂时蒙蔽了眼睛,经过他的疏导,已经迅速回归理智了。 “萧然,出列。” 平静下来的大校场只剩陶堰的声音在回荡。 萧文然走出队伍,站在空无一人的中间位置。 这是要干嘛?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往这边看,想瞧瞧他们的陶将军到底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知道,大家都很不满我为何如此看中萧然,解释一百句,也抵不过一场比武。如此,今日就来比一场,那些觉得自己比萧然更厉害,更适合顶替他的,都可以上前挑战,萧然,你愿意接受挑战吗?”说到最后,陶堰看向萧文然,眼底有些许戏谑。 萧文然简直想一锅盖糊在对方的脸上,他都这么说了,她还有拒绝的机会吗?妈的说好他解决,最后还是要搭上她!还要她跟这群大头兵比试……这人怎么那么恶劣! “我们的萧然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呢?难道没人有信心打败他吗?”陶堰无所畏惧的为萧文然增加仇恨,这些人原本就看萧文然不爽,这会听见陶将军还如此为她叫嚣,他们本就凭着一腔热血而战,如何能忍! “要挑战的人,请出列!”一声令下,陆续就有人站了出来。 萧文然用余光瞄了一眼旁边,嚯,看来还真有挺多人对自己不满的。 “你们想怎么比?”陶堰问道。 还没等那群人说话,萧文然就慢悠悠的开口接道:“一起上,不要浪费时间。” 嚯!口气挺大的,1vsn?这下连看好戏的人都愤怒了,这是瞧不起她们吗? “只有一点,别比力气,除非我能用巧劲……比如这位大哥,您瞧我这个小身板,你莫不会想以大欺小吧?”萧文然指向挑战者当中一位相当有分量的新兵,那一身的腱子肉,啧啧,现代一定很喜欢这样的猛男。 那名挑战者新兵脸上又红又臊,他本来就是看萧文然这白斩鸡身材肯定斗不过自己,才上来的,结果人家明明白白的指出不能这样,他心中怎么能不慌呢。 管他呢,反正到了比赛,就容不得她这般挑三拣四了。如此想,那名腱子肉挑战者又挺了挺腰,气高轩昂的藐视萧文然。 萧文然看他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比赛(1) 反正该提醒的她也提醒了,人家不听,那只有场上见分晓了。 比赛项目从训练里抽出三样来,第一样就是万古不变的射击了。 因着是新兵,他们还没分配出射手和步兵之分,所以训练并不是针对性,而是大众化。 十几人,连同萧文然,并排站在统一的起射点。在他们百米之外,也是一列并排的靶子,在起点看去,只能看到小小一个点,更别说在这小点上射中靶心。 每人有三支箭,相当有三次机会,看谁射得准。 李副将为裁判,那些看戏的人分散在两侧,讨论着这次的比赛情况。 “啊,那个有百步穿杨之称的白洋也在上面啊,看来萧然这次是输定了。” “也不一定啊,我听说萧然的训练成绩也挺不错的,只是后来没去了。” “反正我看好白洋,我见过他训练,那称号不是白叫的。” 旁边一个老兵嗤鼻,“再牛掰的称号他也是个新兵,再说这个距离比你们训练的要远得多了。” 有人虚心请教,“前辈是觉得萧然更有胜算?” 老兵皱眉,他也说不好啊,心底他肯定也不认为萧然有什么,但是陶将军的态度又让他心底的想法动摇,或许这个新人真的有点过人之处呢。 “不好说,看着吧。”解释不出来,只能敷衍过去了。 在他们说话间,十几只箭羽如泼墨般倾巢而出,奔向远处的靶子。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很快就人指出出题。 “哎呀,这只箭前劲很猛,后劲不足呀!” “这个肯定到不了靶子上。” “那个那个怎么射的,这都能射偏!” 校场上嘘声四起,好在靶子距离他们远,不然他们看到自己的成果,不知道会不会羞愧而哭。 那头已经有人去检测了第一批箭羽的情况,为了保持公平公正,新兵老兵各派出了五名一起跟裁判去标记。 第二次,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又是一阵箭雨掠过。 等到第三次,已经没多少人在起射点了,他们都跑到靶子那边去看结果。 还有人差点被射偏的箭给射到。“我操!谁射的,想死啊!” 等到大家都赶到靶子前,胜负……一目了然。 不用去管那些射歪的,射偏的,脱靶的,又不用分名次,他们的对手只有一个,那就是萧然! 可是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场比赛的胜利到底是谁了。 那么多个靶子,只有萧然的那个靶子正中红心的,还是三支箭羽都在。连最出名的白洋也有一支箭射在了靶心之外。 “天啊,这个萧然真的那么厉害。”相信很多人的心里都是如此想了,那些说她卖屁股的一定没见过她的实力。 不管如何,比赛还是要继续的,他们还有机会。这是场上十几个挑战者的心声,哪怕他们已经意识到萧然可能真的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堪。 一个好的弓箭手,不可能只射靶子,他们要射的敌人,猎物,那都不是死物,是会移动的。 所以第一样的第二场比赛即将开始。 由两位士兵分别站在两旁,手上提的是各种各样的水果,分别抛向空中,再由选手在落地前射中才算合格。 “本轮采取三局两胜,由挑战者选出三名实力高强的选手与萧然比试。每轮水果会扔十个,谁射得最多,谁就赢。而落地还没有射中的,则不计入。”李副将在台上宣读比赛规则,说完后,就有士兵把涂满红蓝两色的箭羽分别派发给两方。 萧文然数了数,只有三十支,意思是每轮只有十只箭?不用她继续疑惑,台上的裁判已经开口解答。 “相信你们已经看见了,箭筒里只有三十支箭,这三十支箭就是你们三轮比赛的所有箭羽,看你们怎么分配了。” 底下有人疑惑,三十支,三场,每次十个水果,那不是每场十只箭吗? 有人听到,顿时教育,“你傻啊,怎么能保证这十只箭都能射中果子呢?万一果子没掉完,你十支箭用完了,你还要不要射?” 这的确是个问题啊……不过该纠结的是那群挑战者,萧然闲暇的晃悠到自己小伙伴堆里去。 “这个可不比死靶子,你能行吗?”胖大贯彻老妈子叨叨续续的性格,这就开始担忧了。 萧文然捏了捏手臂,抬头笑道:“总不会比他们差就行了。” 胖大拍了怕她的肩膀:“哈哈哈,够霸气!” 旁边有人听到他们对话,觉得这个小白脸实在是太嚣张了,不给点教训怎么行!但也有人觉得萧文然这是自信,自信能赢。 有限的时间里,那群挑战者终于选出了三名参赛者,其中就有白洋。 这个小伙子一脸阴郁的看着萧文然,看来是刚刚的比赛,让这小子激起战意了。 经过队伍商量,他们把白洋留在最后,而白洋只有一个要求,留下十只箭给他。所以他们决定采用每场使用十只箭,以证公平。 红色为挑战者,蓝色为被挑战者,红方先来,水果从由下到上,再从空中跌落。新兵极少有这样的训练,第一个挑战者手明显有些发抖。 最后十只箭他只射中了九个,萧文然射中了十个,但却用了十二支箭羽。 第一局,萧然胜。 “我抗议!这三局两胜并不公平,萧然只要保证自己在前两轮胜利就能宣判她赢了,可是这样对于挑战者并不公平,我觉得应该合计总数,谁的果子多,谁就赢!”有严重看不惯萧然的挑战者拥护者开口抗议,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仔细想想,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只是裁判会就此更改吗?李副将也抓不准主意,他看向陶堰,而陶堰接收到他的求助后,转而看向萧文然。 如果她不愿意,那这场比赛肯定不会改,因为在李副将说规则时没人反驳,也没人想到这个问题,现在都比了一场了,还要求改,门都没有。 “我无所谓啊。”萧文然淡淡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比赛(2) 比赛成功改了,因为萧文然这份无所谓激怒了现场很多士兵,她就这么嚣张,这么嚣张!原本已经有小部分人偏向萧文然这边了,可因为这个态度,全都去支持挑战者队伍了。 只有她的三个好室友还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身后。 “一群乌合之众!萧然,上去打爆他们!”胖大兴致冲冲的高声道。 萧文然只是笑笑,第二场开始了。 红方用十只箭射中了九个水果,而萧文然用十一支箭射中了十个水果。 这下,拥有大部分挑战者的拥护者嘘声高涨。萧文然只剩七支箭了,而挑战者这边还有十只箭。就算萧文然七支箭全中,那也是27个水果,白洋要是全中就是28个,要有失误那也能打成平局,就算是平局,在气势上也高萧文然一头。 胖大刚刚的嘚瑟劲没了,担忧的看着萧文然,嘴里还唠唠叨叨的念着:“怎么办啊,萧然怎么那么不小心,这下完了吧,刚刚还那么目无中人,这下要打脸了吧,完了完了……” 历年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好吵,闭嘴!” 被捂住嘴的胖大瞪了他一眼,可到底发不出声音来。 第三场,白洋箭无虚发,十只箭都命中水果。 轮到萧文然上场了,众人全神贯注的看着这位高傲自大的小白脸如何失败,只有七支箭,她怎么可能翻盘。 除非……哎,我草! 胖大被捂住嘴,可眼睛瞪得大大的,和众人一起保持一个表情,就连历年何时松开了他的嘴,他都不知道。 一支箭串两个果子,这要多大的眼力才能做到,或者应该说忍耐,等待两个水果的重合,一击必杀! 舞台上,陶堰带头鼓起掌,萧文然这一手玩得太精彩了!台上的领导都拍手鼓掌了,他们这些虾兵小将怎么不跟随。不管萧文然他们是否喜不喜欢但这一刻是值得鼓掌的。 但是问题也来了,就算一个串两,那还有六支箭,6+2,在加上前面的,那也是只有二十八个,只能打成平手。 呃……除非……尼玛!老子再也不要做预报了!某士兵心里咆哮,可眼睛还是定定的看着最后那只箭羽,串中一个,两个,三……好吧,差一点! 在三个水果即将落地前,萧文然一箭串中了两个,有一个差点也能穿上!差点啊!多么让人为之疯狂! 白洋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萧文然,他们竟然连平局也做不到吗? 陶堰向萧文然看去,果不其然看见她转瞬即逝的可惜,这家伙,还真的想一串三啊,他无奈的摇摇头。 “卧槽!萧然你也太牛掰了,两个一串二啊!成功逆袭那群人!”胖大兴奋得快要哭了,这萧然,真是太多奇迹了! 萧文然呵呵一笑,“幸运而已。”但强者本来就是受上天眷恋的,不是吗?萧文然脸上带着温笑。 在他那张平淡,甚至有些丑陋的脸来说,这就有点吓人,让人看了十分不爽,万分不爽! “你别太得意,还有两轮比赛呢!我不信你还能那么幸运!”有挑战者受不了萧文然这种嘲讽的笑容,上前挑衅。 萧文然莫名,但还是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呀。” 挑战者无语凝噎。 胖大感叹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萧然,咱能谦虚点不?他都这样了,你还这么刺激他。” 萧文然无语,“明明是他先来挑衅我好么?我都莫名其妙,哪里惹到他了。” 胖大,历年,大树都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们因为见惯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你刚刚那个笑容!真的很让人想揍你一顿啊!简称:欠扁的微笑。 萧文然也是一脸无奈,看来下回不能挑这么恶心的容貌了,果然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丑的人总是受到伤害! 第二,是使用武器来单挑,当然,武器都是木制的,而每人身上腰间都挂着一个香包,把它刺穿或者砍落,就算胜利。 挑战者有十几个人,陶将军偏向萧文然,自然不会让她吃亏,和十几个单挑,不要命了! “挑战者选择可五名出来和萧然比试,可以选择自己趁手的武器。”李副将照旧宣读规则,挑战者没异议,被挑战者的萧然也没再出声逞英雄,想必也是知道任务艰巨了吧。 李副将也松了一口气,担心萧然这个家伙又出风头,单挑十几个士兵,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所有武器都是木制的,挑战者推出了五名参赛者,之前被萧文然指出的腱子肉大兄弟也在,和他一身肌肉相配的是一把大刀。其余人也都选了自己的武器,轮到萧文然,她在武器架子上寻了一圈。 “莫不是没有她想要的武器?”有人疑惑的问道。 “不可能吧,这些武器的品种已经很齐全了。” 最后,萧文然挑了一柄比匕首稍微长一点的短剑。 不怪她不选其他啊,实在是这么多武器里,她唯一会使的就是匕首了,现代里,除了戏曲里,谁还用长枪大刀之类的,哦,不对,街头打架还是有人用大刀的。 她掂了惦手里的木短剑,一点都不趁手,不过只是玩玩,就不能计较那么多了。 她脸上的嫌弃太明显,让人总觉得她被一柄短剑给玷污了!……这都什么鬼!众人摒弃心里的想法。 第一个上场的是使用长枪的小伙子,萧文然和他站在比赛场上,对立而站。这家伙估计是想秀一下自己的“杂耍”,并没有攻击萧文然,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挑开他的香包,跌落外地。 (||?_?)萧文然就这样看着这个小伙子保持这样的表情三秒钟。 “你!你这是偷袭!”小伙子涨红了脸色,自己被一招秒杀,实在是有失颜面,他以后还怎么在军中抬起头来! 萧文然歪了歪脑袋,不解道:“比赛有说不让偷袭吗?再说了,这里不是表演的舞台,你耍那么多花样给谁看啊?你这样在战场上分分钟成了一具尸体。”说着还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无知的少年啊! 第二百八十四章比赛(3) 这小伙被这番说教听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再也不跟萧文然争辩,转头就离开了比赛场地。 第二场继续。这位吸取上一位的教训,也不多说,直接上来就冲萧文然杀去,不过最后还是没能成功刺穿或击落萧文然的香包。 萧文然用小指甩了甩对方的香包,用长辈对待小辈的口吻教育道:“胸大无脑?啊呸呸呸,你没胸,应该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蛮力是好事,但不会如何去使用那就变成了一头没有思想的野兽,回去多琢磨琢磨吧。” 第二位也被说得脖子通红,羞愧潜走。 第三位上场,既没有耍帅,也没有莽撞上前,两人在场上耗了五分钟……萧文然再次赢了。 别误会,这不是对方多么厉害的问题。萧文然单手扶额,任凭谁都看出她的无奈,不仅仅她,就连支持挑战者那群好事之徒也是如此。 因为这人在这五分钟之内没有任何动作,就和萧文然绕圈子了,最后萧然忍无可忍,直接挑走他的香包,这场无趣的比赛才结束了。 “不耍帅是好的,不莽撞也是好的,可你怎么比上两位还不如?哦忘了说,你谨慎也是好的,但过度的谨慎只会让你精神更加紧绷,什么也不敢做。”萧文然照旧点评这位挑战者。 众人已经一副冷漠脸,习惯了。还真别说,习惯真是个好东西。 经过前三位的失败教训,第四名给人感觉终于打了一场正常的比试了。不过实力不济,一分钟就被萧文然拿下了。 第四名下场,就在众人以为这名挑战者终于能逃过萧文然的“教育”了,谁知道他还在后面喊道。 “做得很好,再接再厉!” 卧槽!你以为你谁啊!你把比试当什么了! 怀着这样愤恨的心情,在那名腱子肉大个子上场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支持。 “请小兄弟指教了!”大个子挽起大刀,拘了一礼。 萧文然摆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指教只有教官这种级别才有资格的。” 呵呵,你这会装什么谦虚你刚刚不是教育得很嗨吗!对于萧文然睁眼说瞎话,众人表示:大个子!上啊!打倒他! 那腱子肉大汉不再说话,提着大刀就往前送,萧文然凭借着轻巧劲儿躲了过去。大汉紧追不舍,但每次快要打到时,总是被对方以各种姿态逃脱。 “只防守不进攻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正面上啊!”看见萧文然东躲西藏,看比赛的人感觉终于扳回一成了,拼命的叫嚣。 但只有场上比赛的人才知道,对方是多么的狡猾。虽然看着躲着狼狈,可他能感觉,对方是故意的,故意这般狼狈的躲,为什么呢?大汉心里纳闷。 “萧然不会有事吧?”胖大担忧的问道,好几次大汉都要碰到香包了。 历年摇头,“相信萧然,他肯定能赢的。” 大树仔细的盯着场上的动静,喃喃道:“萧然要进攻了。”她已经摸清对方薄弱的地方在哪了。 正如大树所想的那样,一直在躲躲闪闪的萧文然,一个错步停了下来。让大汉猛然一愣,萧文然抓住这一瞬间,操起短剑就要往对方肩膀刺去。 大汉急急后退两步,不曾想萧文然朝肩膀而去的动作是个幌子,对方的目标是他的香包……大意了。 成败已定。 “你挺厉害的,我找了那么久才发现你的弱点在哪里。”萧文然道。 大汉怔然,刚刚那些,全都是用来找自己弱点的?他有些接受不能。 不仅他了,在场看的也都一脸懵逼和不屑。比完了你跟我说,刚刚我躲的那些动作全都是故意的嘛!尼玛!别以为赢了就可以随便乱说! 胖大也有些不能理解萧文然明明躲得很辛苦啊,她脑门上都冒汗了。他看向两位好友,希望能得到一个解答。 大树在旁边解释:“只是看起来而已,萧然在迷惑对方,让敌人放松警惕,好让她寻到对方的弱点所在。” 尽管已经走下台了,大汉却还在想对方下台前与他说的那番话。 “你这肩膀之前受过伤吧?你其实已经掩盖得很好了,应该说,你已经很大程度去适应它给你带来的阴影,只不过我棋高一招罢了,比你稍微多那么一丢丢耐心,所以我赢了。” 他屏蔽了萧文然自夸的那些话,手抚上自己的肩膀,这里是他的弱点,他受伤后就知晓了,可是他并不甘心就此结束,他不停得去练,不停的刺激自己的弱点,让它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明显,或者让人无法察觉。 一直以来他都做得很好,真的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可偏偏,今天这个第一次和他交手的小子,一举击破自己的防线。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萧然是真的有本事,绝不是像流言那般龌龊,陶将军不是那种品德败坏之徒,一切都是子无需有。 不管他怎么想,比赛还在继续进行,第三样,肉搏。 这一项,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必不可少的必修课。在古代,你总有没武器在手的时候,这时候你就要退缩了吗?在现代也是如此,热兵器总有用完的时候,这时候难道你就甘愿束手就擒了? 不愿意,那就赤手空拳搏一回吧。 就按体型来说,这一场对于萧文然来说是及其不利的。他虽然长得丑,可身材是没办法骗人的,人家一个人就能抵她两个,更别说是十几个。 可经过这几场下来,大家对于萧然的实力真的不敢推测。比赛一度陷入沉静中,李副将和陶将军都在讨论,这回要怎么个比法才好呢。 “一个一个太麻烦了,每三个三个一起上吧?”萧文然提建议道。 陶堰朝她狠狠一瞪,这个爱出风头的人,捣什么乱呢!一挑三,还车轮战,怎么吃得消! 这话毫不意外又引起嘘声,原本对萧文然有点佩服也不准备为难的人感觉当头一棒,有种,这人真有种! 第二百八十五章比赛(4) “我退赛吧。”上一场和萧文然对打的那名腱子肉大汉道,全场就他最壮,开赛之前萧文然也说过,她对于力量并不在行,自己这般就像以大欺小似的。 陶堰正想同意,当事人萧文然就不同意了。 “你现在退赛?你是懦夫吗?是你就退,我无话可说,难道你不想试试我的身手?即使回不到巅峰状态,揍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萧文然的语调很平淡,可眼里却明明白白的写着挑衅。 这话点燃了全场,别说大汉想不想退了,现在他退无可退,萧文然这是把他们的后路都给断了。 陶堰没法子了,只能按照萧文然说的去做,不过他把一场三人换成两人,三人压力实在太大了。 萧文然知道陶堰这是最后的让步了,她没有说什么,打两个和打三个对她来说没区别。 比赛正式开始,如果前面几场都是看萧文然在耍人似的,这最后这一样,就是看萧文然的个人秀,她不耍人了,但你却希望她耍耍人也挺好的。 场次结束得太快,眨眼就已经过了五轮,可那群人躺的躺,坐的坐,能不站着就不愿站着,真是太特么疼了! 这肉搏的比赛和现代打拳有些相似,打到对方倒地不起,五秒内不能起来的则算输。 所以五轮过去了,他们只看到挑战者这边各种倒地不起,而他们连萧文然的边都没摸着。 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萧文然这是熟知人体的穴位?专门找那几个点下手?凡是被点到的,通通都倒下,五秒内起不来。 “抗议!萧然使用的是阴招!这比赛不算数!”有人说了这个结论后,就有好事者开始嚷嚷。 萧文然在场上对他露齿一笑,慢悠悠道:“怎么,你不服,你上来,我不用这招也能把你打到爹娘都不认识。” 搞笑,对方都是彪形大汉,自己用这个怎么了,谁让她好学,跟她的喜来老爹学了几招人体穴位,当然,她认识的穴位都是对自己有利的。省心省力的事她为什么要花力气去打,她又不是吃饱了撑没事做。 被萧文然这么轻飘飘的威胁,那人哪里还敢起哄,真要他上场,估计还没到比赛场中央,就被萧文然给踢飞了。 最后一场是大汉和另一个人一起对战萧文然。或许是因为点穴手这金手指太大,不能展现自己的实力,这一场她没有再用那个“阴招”。 可是不用……他们觉得眼瞎了。萧然是怎么扳倒那个比她还重大半的大汉的?萧文然使得是擒拿和过肩摔。如果是以前那几个地痞流氓在,他们就能骄傲的说这个他们见过。可惜他们都没有在场,所以震惊全场。 萧然就凭借这样的小身板,把一个大汉给弄摔,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还要怎么样的怀疑?! “我的老天爷哎,萧然这是个什么怪物啊。”胖大觉得萧然给的惊喜(吓)实在太多了,这个人还是和他们训练了一个月的萧然是同一个人吗? 不管他们怎么怀疑,胜利者只有一个。 现在已经是午后,谁也没有离开,也没人去在意晨会为什么会开到午后。他们眼里只有一个人,那个惊艳了全场的人。 什么叫实力打脸,想必他们都已经深刻的感受到了,跟风传流言的人都纷纷垂下头,不想去接受自己的无知愚蠢。 队伍重新站好,这回没人再去嫌弃萧然是“断袖”,只是他们也失去了和萧然称兄道弟的机会了,俗话说得好,虎落平阳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 “以后这种莫须有的事谁再乱传,就按军法处置,绝不姑息!念你们是初犯,这次就放过你们,以后我再从谁的耳中听到此类传闻,那就洗干净脖子等着!还有那个煽风点火的,等战役结束后,看我怎么收拾你。”陶堰没点名点姓,却让人浑身一震,人人自危。确认不会是自己先传出的,开始观察起自己的左右前后,企图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晨会散了后,萧文然留了下来,这回没人再说什么不好的话,他们也没理由说。 “你大爷!把我当枪使啊!”萧文然十分不爽自己被利用。要跟她说一声……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陶堰用“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我才不说”的表情看着她。 “其实我还有一招的,不过看时间不够了,这才算了,不然可以彻底封住他们的嘴。”陶堰对于这次流言十分气愤!他像断袖吗?他就算断袖也看不上萧文然现在这张脸吧? 萧文然一脸惊恐,她该庆幸时间过得太快,救了她一马吗?她也知道,如果这次只是传萧文然一个人,陶堰或许还不会那么着急澄清,可谁让他有个宝贝妻子,他怎么会让自己带上有“断袖之癖”的嫌疑。 “好了,我感觉这次战役不会离得太远了,你回去多注意一下。”陶堰收回说笑的语气,正色道。 萧文然倏然起敬,朗声回道:“是!”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冷兵器时代的战役,她不管胡乱做主,以前看那些小说里写主角随便指点一下,就能打胜仗,她对此嗤之以鼻。如果战争那么容易的话,那历史长河会不间断的有战争爆发。 而古人的智慧也不一定比他们这样的未来人差,这是萧文然在陶堰身边这段时间深刻的认识到,陶堰绝对是合格甚至伟大的将军,他的一言一论都为了将士们。 萧文然当不起正儿八经的军师,只好挂个狗头的,偶尔提供一些特别的建议,但最主要的工作还是带领一小队人马,在城外侦察刺探。 这样的工作和她在现代做特警时有几分相似,而她做起来也得心应手。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古代没有进行过像她那样的训练,所以她的一些指令,在他们看来,十分难以完成。 意识到这个问题,萧文然立马找到陶堰。 “我觉得可以,有必要训练出一支这样的队伍!” 第二百八十六章十人特训 陶堰却皱起眉头,没有说话。萧文然也有些忐忑,她这话其实和那些小说里写得一样,把现代特种兵训练落实,培养出一支尖兵,这样可以大大的减少大型战役的爆发,他们把对方的首领给杀了,他们还能那么心安理得的继续战斗吗? “你的计划很好,可是并不适合现在,你该明白的,战役很快就要打响了。”陶堰淡淡道。 萧文然如湖灌顶,是她绕进死胡同了,忘了现在是特殊时期,但是她不想就这样放弃。 “我认为现在也可以是最好的时候,由我来选出十名士兵来训练,给我……最多半个月,我可以训练出一只特别的队伍。”萧文然两眼放光,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热血情绪了,训练兵啊……想想就让人兴奋! 电视里播放的教官对于士兵总是有着特别“喜好”那都是真的,捉弄,往死里折磨,这些感觉可是让人非常上瘾啊! “你知道的,我们并没有半个月。”陶堰还在考虑,他不能像萧文然一样,想一出是一出,他要为大局着想。 “十个人并不影响大局不是吗?这样的牺牲我认为是值得的,当然我会尽快的教会他们,并不一定要半个月,半个月只是我最后的期限。”萧文然和陶堰拉锯战,之前没想这件事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想要执行,那就必须尽快操作起来。 陶堰深沉的望着她,萧文然平静回视。李副将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明明只是眼神对视而已,他怎么看出两人眼中噼啪作响的火花。 “我能相信你吗?”最终还是陶堰率先开了口,萧文然知道,他心动了,他无法决绝的拒绝这次的提议。 “你觉得呢?”萧文然反问,如果没有一定的保证,她不会提出来的。 陶堰苦笑道:“真不知道王妃您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点儿也不像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他要现在才怀疑对方的身份吗? 萧文然也笑,原主在两年前就不在了,她现在是萧文然,以后也是萧文然,至于其他,这两年她还不够出格吗?她不怕更出格一点。 “是什么人不重要,总之不会是敌人就对了。”萧文然得到首肯的命令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筛选士兵,从中挑出她想要的人,其中大树和历年都在。 没被选上的胖大天天哭天喊地的,“萧然你仗义!明明我才是和你最要好的,你竟然把我排除在外!” 萧文然每次都怼回去,“你把你这身肥肉减下去再说吧!你看我的兵哪个不是结实的彪型大汉。” 话虽这样说,但萧文然其实很欣赏胖大这样的,他有着天生的敏锐力,虽然身体胖乎乎,可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对事物的判断。 可是萧文然并不打算用他,她训练出来的兵都是要在死神手里夺命的亡命之徒。胖大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她不能毁了他,她之前就看得出,胖大的父母很担心他,但是为了国家大义,他们不能不同意。 而陶堰也说过了,这次战争过了后,这些新兵,大半都会放回去,他们只是临时组建的,并不长久。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也不会对胖大说。可是这并不是不说就能解决的问题,胖大纠缠了那么久,萧文然还不松口,他就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了,以他智慧的大脑,很快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猫腻。 他不再缠着萧文然哀求,只是每次见面时,他总是沉默的,哀怨的看着她,让萧文然心中难安。这家伙实在是太会钻空子了,专门往人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你就算这样看着我,我也不会松口的!”萧文然顽强的与他对抗。 “我知道,我就看看。”胖大望着萧文然淡淡的回答,只是眼神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看得人心底一抽一抽的。 萧文然自知斗不过他,索性不再理会他,专心去训练自己的士兵。 被选出来的士兵一共有十名,训练开始……他们终于懂得了什么叫人间地狱。以前他们总说魔鬼训练,魔鬼训练,这他妈才是吧!以前那些简直就是过家家似的。 训练开始的第一天,十名士兵都累得虚脱了,就连最冷淡的历年和弧线特长的大树也都一副累成狗的模样。 “萧然,你这是虐待吧?”胖大接住大树腿软的身子,把他拽进帐篷,一边对萧文然说道。 萧文然耸耸肩,这已经是她手下留情了,看在他们是第一次训练,给他们缓冲的时间。 “作为你们的室友,你们得到一个友情提示,这才刚刚开始,你们要练就躺下就能睡,动静就能起的好习惯,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有趣哒!”萧文然收拾自己的洗换衣裳,离开了帐篷。以前还要偷偷摸摸去陶堰那,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去占用单独的空间,使用大浴桶。 萧文然走后,历年紧绷的精神也松懈了,一屁股摔倒在床铺上,那头的胖大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连他们最强大的历年也支持不住了,这到底是什么训练强度啊,这么变态? “感觉怎么样?”历年休息了半天,突然问道。胖大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等了好一会,在床铺休息的大树才慢慢开口。 “呃,虽然很辛苦,但是现在感觉好多了。” 听不懂的胖大:“……” 历年也深有同感的点头,就像突破自己的极限一样,闯过去了,就感觉没什么了。 继续听不懂的胖大:我被室友抛弃了!要怎么回归?在线等,十万火急! 萧文然挑了十个人进行特别的训练,大家都知道,也好奇,但是那十名士兵训练时他们也在训练,压根没有机会去看,而且,你压根在军营里找不到他们的身影,等到晚上,他们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 问人吧,人家那嘴像上了蜡似的,撬都撬不开,他们只会递给你一个迷之微笑。 第二百八十七章武林时事 一辆马车在窄小的羊肠小道穿过,带起阵阵黄尘,可见马车奔驰的速度。可马车前并没有看到人,让人怀疑,这是否是辆空车。 马车内,迪娜疑惑的问道,“阿依玛,我们不是才到京城吗,怎么又要离开?”她不是很能理解圣女的想法,她们好不容易到了京城,结果还没待三天,圣女又要去武林……这还不如当初出来时直接去武林好了。 但是她也只能有疑问就问,因为她并不是服侍圣女最长时间的一个,应该说,是圣女出来历练,直接挑了她而已。她们的相处,是从离开那个地方开始的。 “去找个人。”名为阿依玛的女子闭目养神的靠在马车上,迪娜知道问话到此结束了。她掀开帘子,坐到外面驾车。虽然她是有什么就问什么,但主子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就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或许就是因为这份本分,阿依玛才会选择她吧,迪娜如此想。 武林,近来发生了不少事,比如请猗园要开张了,比如七星暗杀楼接了一个大单,杀了某某门派的掌门,遭到该门派的围剿,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七星暗杀楼还是好好的呆在那。 请猗园性质是和京城的惊梦园一样的,一开张就受到武林家属的强烈欢迎。请猗园本身的来头也不小,第一个便是来自盟主府,谁都知道这个园子就是用前盟主夫人的名字命名的,以此纪念。足以见此园和盟主府的亲厚关系。另一个靠山就是最近改头换面的暗白两阁,这请猗园是逸安王妃名下的产业,而新晋的阁主是逸安王爷,两者关系不必多说了吧。 一句话概括就是,请猗园你惹不起,除非你作死到想被盟主府和暗白两阁追杀! 另一件大事就是关于七星暗杀楼了,这个新起的组织,名头还没请猗园来得响亮,却依然屹立在那,好不动摇。 只因这楼主是前暗游阁的储备继承人——暨昱。暨昱的父母是武林著名的剑客,虽然已经逝世,可影响力还在那里。所以暨昱创建这个组织还是得到了不少的支持。 这不,开门的第一单就一炮而红。暗杀某派的现任掌门!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胆,这么困难的任务也敢交给七星暗杀楼这样的新任组织。就是因为这一单子的胜利,让大家见识到七星暗杀楼的实力,以及了解这其中的规矩。 七星暗杀楼奉行三大规矩: 一,杀人给钱,先给后杀,一旦接单就不退,如果下单人被击杀,暗杀楼有资格取消这次的暗杀。 二,暗杀前绝不暴露任何行踪,暗杀成功后才会公布,如果一直没公布……那就是还在暗杀中。 三,暗杀楼来者不拒,什么任务都接,如果要取消下单,需要赔付违约金,按下单金额的两倍。 讲道理,这还真是个任性的暗杀组织。接单不能退,退了还要赔钱,这什么破规矩哦! 不过也有让人觉得满意的地方,下单人下单后,在一定程度上会保护下单人,直到把那个名单给暗杀后。虽然这是个不定数,可也是一个保障不是吗?在众多暗杀组织里还不曾有过。 第三件事,就是七星暗杀楼和暗白两阁的关系,总是让人感觉很迷。按道理来说,暨昱应该很憎恨暗游阁才对,可有人曾看见暨昱楼主和逸安王爷同进出一间茶楼,难道这是冰释前嫌了? 可每当人们这么想的时候,大家又发现暨昱楼主对于暗游阁前阁主是非常仇视的,经过一系列的观察,众人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暨昱只给逸安王爷面子,对于暗游阁前阁主还是该什么态度还是什么态度。所以,在一等程度上,暗杀楼和两阁是属于盟友状态的,只是这份感情,到底坚不坚固,没人敢去验证。 斐安逸用两个月的时间,终于稳固了武林境内的所有站点,接下来,他要开始“游历”整个霄云国了。虽然他本意更想直接去边塞陪自己的娇妻,可肩上的责任并不允许他这么做,而他也做不出如此不负责任的事情来。 第一站,他定在了温婉的烟雨江南,等到完成所有事,他可以带王妃到这里游玩,相信王妃也会很喜欢。 斐安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神游物外,丝毫不把这次会议放在眼里,尤其是坐在主位上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他保证,他绝对被自己一拳打爆!任何觊觎他王妃的人都该去死! “王爷……?” 斐安逸回过神来,淡淡瞟了一眼说话的人,若有似无的哼出一声。 “盟主决定……” “与我无关,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不在,暗白两阁需要修生养息,我们就不参与任何活动了。”说完,斐安逸从座位上起身,在一众小弟的簇拥下离开了大厅。 “这……”由于斐安逸府突然离席,场面一时间陷入冷场。 殷旭暗地里捏紧拳头,阻止自己会做出什么不符合盟主身份的举动。斐安逸……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殷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表达心底的愤恨,任何言语仿佛都不能表现出他的感受。 “这个王爷实在太目中无人了!”有看不惯斐安逸做法的人开腔,就像打开了某个话题的话匣子,场面开始激烈起来,分成两派争论起来。像这样看不惯斐安逸的,觉得有必要给他一个教训。 也有持反对意见的,朝廷和武林刚刚联盟,关系脆弱得很。就闹出这样的动静,到时候崩析了该如何收场?争论不休的两拨人把场面变成了辩论赛,可惜没有裁判。保持中立和盟主都在冷眼旁观,心底到底支持谁,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吵够了没?”最终还是由殷旭这个盟主结束了这次毫无意义的会议,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大厅。 很快大厅里就只剩殷旭和其心腹二人,场面一片寂静。 第二百八十八章树上风景 “盟主,要不要?”心腹小心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其中的意思,两人心知肚明。 “再说吧。”殷旭挥挥手,心腹迟疑了一下,恭敬的行了一礼,就退出了大厅。 这头斐安逸正在为出行前嘱咐一系列的事物。 “……好了,该交代的,我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你们多注意一下武林盟那边就行了。”斐安逸坐在主位上,三言两语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其实也不用说什么,暗白两阁的日常工作都已经上去了,只要提防某些小人的趁虚而入。 “阁主,请带上属下吧!”莫离单膝跪下,请求道。他原本是跟着萧文然的,可王妃不是个安分的,抛下他去边塞了,他只能无奈回归武林,因为萧文然这突然离去,让他感觉自己的职责受到了挑衅,所以这次斐安逸出行,他想跟随。 斐安逸笑道:“莫离,你莫忘了你现在白游阁的掌权者?怎么,想转职做暗卫了?” 莫离一愣,好像自从遇到了王爷夫妇,他好像一直干的都是暗卫的工作?他都要忘了原来自己还有正职的。 斐安逸挥了挥手,“好了,我自己都有四个暗卫了,没必要带那么多人,暗大暗四留下帮忙,舒洱和暗三跟我。” 隐在暗处的暗大,暗三,暗四都嫉妒的盯着舒洱,凭啥他就能有自己的名字!早知道他们也去跟随王妃了,此时有名字的一定是自己! 不是斐安逸不叫舒洱原本的名字,暗二。实在是跟萧文然叫惯了舒洱这个名字,一个不留神就说出口了,所以说,习惯是个好东西。 舒洱顶着六只眼睛的嫉妒,也能泰然处之。当初就因为暗二这个名字让他们仨嘲笑了好几年,如今终于得以咸鱼翻身,管他们如何记恨,他就得瑟~ 斐安逸贯彻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技能,等到下人心惊肉跳的走进房间,床铺早已冰冷,彰显着人一早以离去。 就在斐安逸离开的当天,一辆马车驶进武林城。 “阿依玛,我们到了!要先找客栈吗?”迪娜看着外面的街道朝帘子里问道。 阿依玛挑开马车窗户的帘子,就看见三个大字映入眼帘,请猗园。 “在这停一下,看看这是什么提防。”阿依玛道。 迪娜依言把马车停在一旁,跳下马车走到宽敞的门口。 站在门外的接待人员闻言一笑,“客人是外地来的吧?这里是主打娱乐的园子,性质是和京城的惊梦园一样的,如果你还不了解,可以进园体验一下,园子刚开张不久,今天是免费体验的最后一天哦!” 其实迪娜是知道惊梦园是什么地方的,虽然她们没有进去过。惊梦园作为现京城最特别,影响最大的园子,她们不用打听都能知晓这其中的名气。迪娜道谢后重新回了马车,告知阿依玛这个消息。 显然阿依玛对于这种园子也是有极大的好奇心的,最主要的还是免费!对于现在她和阿依玛来说,钱是硬伤,她们身上的银两只够支持简单的吃住。就连这马车也是从上次那个好心人给的银两中出的。 她们所在的那个地方,和霄云国本就不怎么接触,除了每届的圣女要出来历练,族人极少离开,也不会给外人进入的机会。所以银两什么。还真的搞不到。 于是,两人没顶住免费的诱惑,把马车绑在门口,进去体验了这个出名到外星球的园子。 因为免费的关系,园子里异常多人,好在地方够广阔,不然还真容不下那么多人。 阿依玛和迪娜满脸新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像下棋之类的她们是挤不进去,也不想去挤,所以她们还没有机会玩到这些新奇的东西,光在园子里闲逛了。 “厉害!哦~~”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引起两人的注意,好像还没什么地方像这样大声喧嚷过。等她们靠近声音的来源,震惊场面的壮大,院子里都挤不下了,不少人即便只能在院门口也要拼命往里面瞧。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阿依玛和迪娜对视一眼。 “人太多了,我们挤不进去啊。”迪娜苦恼的看着这人山人海的院子。 阿依玛看了一眼四周,把目光定在一处。 “阿依玛这样好吗?万一被发现了,我们可能要被赶出去。”迪娜左右看了一下周围,没人注意她们。 阿依玛道,“你要不愿意,你就帮我放风吧。”说罢她就跳上了树杈,在浓密的树叶下微微遮挡了一下娇小的身躯。 迪娜咬咬牙,不仅阿依玛好奇,她也很好奇啊,她看一会就下来给主子放风。嗯,她说服自己后也跳到了树上。这棵树刚好种在院墙旁,阿依玛和迪娜跳到树上,差不多就能见到里面的场景。 从来没见过篮球的二人,对于这项运动看迷了眼,就连迪娜,都忘了自己原本的到底该做什么。以至于两人都没发现,有两人悄悄走到她们所在的树下。 “这两人也是厉害了,还知道从这里往里面看,可比去挤人肉墙要来得轻松。”菊沁眯着眼看着树上两个俏丽的身影。 墨染也是无奈,武林的女子都这般豪放吗?爬树这样的举动都有。要不是树叶挡不住两人的身影,她们没准还真发现不了。 “唉!上面的两位姑娘,树上的风景可好?”菊沁朝上问道。 迪娜看得入神,以为是阿依玛问她好不好看,她拼命点头,答道:“好看!” “……” 迪娜僵硬着脖子,迫使自己移开视线,看向阿依玛,可阿依玛并没有看向她,而是朝下看。 刚刚问话的不是阿依玛!迪娜的理智回归脑子,可马上就当机了,她都干了些什么……她们被发现了,因为她没有好好放风。 “阿依玛……”迪娜哭丧着脸。 阿依玛朝她看了一眼,跳了下去。 “哎!小心点啊!”菊沁紧张的看着阿依玛,以为是自己吓到对方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特别的客人 迪娜也随之跳下,挡在阿依玛的身前。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很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迪娜朝两人弯下腰,真诚的道歉。 墨染和菊沁怔了怔,不一会才露出友善的笑容。 “我们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只是这样挺危险的,只是来提醒一下二位。”菊沁笑道。 原来不是来赶人的,迪娜心中松了一口气。 “二位也是来看热闹的吗?我和阿依玛第一次见到这么精彩的东西。”迪娜以为菊沁两人也和她们一样,是进来体验的。 “是吗?那你们有打算去玩吗?”菊沁不动声色的问道。 迪娜看向阿依玛,她感觉,不是阿依玛不想玩,而是不想去挤人群而已。 “人太多了,呃……你们玩过什么了吗?”难得遇到同行的,迪娜打算拉近关系,毕竟两人玩还不如四人,人多力量大嘛! 菊沁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其实,我们都有玩过哦,包括你们刚刚看的那个。” 耶?迪娜刚想问好不好玩,声音卡在喉咙里,都玩过了?什么都玩过了?这些游戏吗,吗?她和阿依玛看下来,少说也有七八种,而每个场所都堆满了人,她们是如何做到的? 也许是迪娜的呆萌十分合适菊沁的胃口,她决定为两人开个后门。 “哈哈哈,其实我们是园子的管事,我叫菊沁,我的搭档叫墨染,你们好。”菊沁笑道。 迪娜已经当机在原处了,至于灵魂飘去哪了她也不知道,反正没在身体里就对了。 还是阿依玛足够冷静,朝两人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叫阿依玛,我的婢女,迪娜。” 菊沁好奇的咦了一句,“你们看起来不太像主仆啊。” 迪娜终于回过神来,听见这句,微微红了脸,这是因为阿依玛很少使唤她,除了必要的工作,阿依玛也从来没把自己当丫鬟使唤。 迪娜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怎么也玩不到任何东西时,就这样遇到了菊沁和墨染,体验了一把走后门的乐趣。 当然,这个走后门并不是在一群人当中抢一份,要真这样,请猗园明天就会被联名投诉了吧。 墨染让人去取她们私底下收藏的,从五子棋到飞行棋,斗兽棋到跳跳棋……就连她们看的那个篮球,菊沁二人也带她们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让她们玩个够。 夜晚,阿依玛和迪娜被二人留在请猗园享受了一顿大餐。 “天啊,这个和季然自助餐是一样的吗?”迪娜望着自己面前的水晶糕,这不是她们平常吃的那种糕点,是萧文然让糕点师摸索出一种果冻的做法,刚好墨染在吃食方面比较有天赋,而菊沁又嘴馋。就央着墨染去学了。 “是一样的,看来你们已经吃过了。”墨染把水晶糕夹到两位客人的小碗中。 岂能没吃,要不是因为担心钱不够,阿依玛和迪娜能把整个餐厅里的所有的食物吃个遍!比起活泼的迪娜,阿依玛显得冷然很多,但是从某些方面来看,又觉得她和迪娜是一样的,只是她不爱表达,还是不想表达……没人知道,但并不影响四人的一段短暂的交谈。 因为阿依玛她们还要继续游历,菊沁和墨染并没有挽留二人。 第二天,阿依玛不知道如何打听到某人已经离开了武林城,所以她们又要重新的启程。迪娜显得有些舍不得,她和菊沁一拍即合,两人凑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 在知晓阿依玛二人就要离开武林城了,菊沁和墨染特地空出时间来送两人,比起淡然二人组,菊沁和迪娜就要激烈多了,两人抱在一起哭还是轻的。 菊沁握着迪娜的手依依不舍的说道:“有机会一定要回来呀!我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迪娜两眼泪汪汪,频频点头,也不管菊沁交代什么,总之点头就对了。 时间差不多了,阿依玛率先上了马车,迪娜再次和菊沁相拥好一会,才像一个离家远走的丈夫似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行了,人都走远了,还哭。”墨染擦了一把好友的泪花。 菊沁靠在墨染的肩头,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人家就是舍不得嘛!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朋友还没聊够呢就要分别。” 墨染知晓菊沁是个感性的人,也不继续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在道路上的马车,迪娜再次躲进马车里,让马儿独自前行。 “阿依玛,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圣女要出来历练了,只有经历过,见识过……才能更好的带领我们族人吧?”迪娜的声音小小的,带着某种小心翼翼。 阿依玛闻言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这就是她为什么选择迪娜跟她出来的理由了。 迪娜的伤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打定注意返回族里前一定要再回去一次,那是她第一次交到族里以外的朋友,或许还能和阿依玛提一下,让菊沁也去她们族里做客,她相信菊沁的话,阿依玛不会拒绝的。 “阿依玛,现在我们这是往哪走呀?”迪娜知道阿依玛对于那个人的行踪很在意,但是同时她感到奇怪,她从来没有在族里见过那个人,阿依玛怎么会认识,而且……那个人是霄云国的王爷,和她们族里更加没关系。只是这些疑惑她只能深埋在心里,阿依玛现在并没有打算为自己解答。 她只要紧紧跟随着阿依玛,相信有一天,这些问题都会有答案的。 “往南走,他们应该会走水路,我们到了码头就卖掉马车,然后上船。”阿依玛回答。 迪娜的眼睛亮了亮,坐船啊,她喜欢,在族里虽然也坐过船,但那都是竹筏,而且极少有机会坐,听说这里的船只都很华丽,又能载很多人。 “那我们快点走吧!”迪娜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想到船只,她就迫不及待了,坐到外面亲自赶车。 阿依玛也在心里莫算,路程快些的话,或许还能坐同一艘船吧? 第二百九十章北冥朗的忧愁 边塞。 在萧文然进行特训的第四天,两国进行了一次小小的交战,两者都知道,这只是派来打探对方实力的。 北冥朗紧蹙着眉,看着手上的战报。 “我们要改变战术了,你说的那个已经不能再用了。” “为什么?!”坐在北冥朗对面的老头恼怒的问道。如果萧文然在这就能认出,这个是和那个内鬼的同伙人。 北冥朗显得有些烦躁,这些人什么都不懂,却又对战事指手画脚。 “你的接头人可能被对方发现了,如果我们继续按照他给的信息作战的话,那就中了敌人的圈套了!”北冥朗压抑着怒火,尽量显得冷静的与这位自诩什么狗屁军师的老头交谈。 不过很显然对方并不领情,听到北冥朗质疑自己的决定,这让他很丢脸。 “王子殿下,您如何判断我的人被敌军发现了呢?这次的打探明明是和他说的一样!” “就是一样,才可疑。” “这是什么道理,这不是证明对方的情报是正确的吗!王子殿下,我希望您明白,现在战争,不是朝堂上你所说的那些主和,敌军不会因为您的仁慈而放过你!”老头显得很激动,句句指责北冥朗的心慈手软。 “我没有仁慈,这次战役有问题!我们不能再继续按照对方的情报那样进行进攻!”北冥朗也是个火爆的,对方如果好好和他说话,他还能给点面子,可对方企图用嗓音,用怒火来镇压他,那很对不起,他能比他更蛮横! “你这是专制!肆意妄为!” “在本王子看来,你的行为才是无理取闹,一窍不通!” 老头明显被他气到双眼发红,他喘着气怒指着北冥朗,“那我们就看勇士听谁的,我相信边塞的勇士不会像我们的王子殿下这般懦弱!哼!”老头甩袖愤怒离去。 北冥朗在军帐里也气得砸了手中的竹简。 他相信他的直觉,这是他作战得出来的经验,可那个该死的老头什么都不懂,还污蔑他!可偏偏他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他主和,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边塞的未来,这百年来,和霄云国大大小小的战役,已经亏空了边塞帝国的国库,他们不比地广人多的霄云国,比到最后,一定是边塞帝国先低下高傲的头颅。 所以他才想趁着对方还未发觉的情况下,与对方谈判,修生养息,把国家发展起来,才能重新与霄云国对抗。 可是父皇不懂,大臣们不懂,勇士们或许懂或许不懂,只有那些在帝国里的百姓们才懂得这百年来过的辛苦,因为战役,地方增税越来越重,帝国的百姓越来越穷,甚至吃不上饭还要上缴。在他两年前到敌国的京都一游后,想要改善国家的念头越来越明显,所以才提出了主和,来保持帝国的暂时的平静。可是这样的提议只有少数人理解。 更多的人却希望用战争来获得利益,也许放在百年前,十年前,七年前,这还能是个很好的提议,可是霄云国在慢慢改变,就算他们也要支出一部分来坚持战争,可是他们有商人,有创造,会循环利用。他悲哀的发现,帝国只有勇士,只会一股脑往前冲的勇士。 没人去考虑过帝国的发展,没人去在意过帝国的经济,没人去关心帝国百姓的生活,不是他们主宰了战争,而是战争控制他们,让他们变成了只会战争的无脑战士,他们失去了智慧,失去了理性,变成一个,霄云国所说的那样,边塞蛮人。 北冥朗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想法,正面的,负面的。充斥着他的脑袋,他苦笑,或许他也是霄云国嘴里所说那种人,头脑简单,这些事情一点都不适合帝国人思考。他愣神间,一杯清茶递到跟前,茶的幽香让北冥朗混沌的脑子逐渐平静下来。 他睁开眼睛,对花奴笑笑,接过茶杯。花奴福了福身,退到一旁。北冥朗低头望着茶杯,绿色清澈的茶水倒映着自己的头像。也许他真的想太多了,现在是战场上,他需要思考的是如此取得胜利,才有精力去思考边塞帝国的未来。 想明白后,北冥朗眉宇间的郁色渐渐消散,他捧起茶杯,一口饮下。他们帝国人永远学不会如何去慢悠悠的品茶,他们适合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算是茶,也是大口大口的饮。 花奴的眼里闪过一抹温色,她走到竹简的面前,把它捡起来,重新递给北冥朗。 “谢谢你,花奴。”北冥朗双手接过竹简,他已经恢复冷静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有个好的婢女。 花奴垂眸不好意思笑了笑。 可惜她不能说话,北冥朗心里遗憾的想着,如果花奴能言语,或许自己连失控的机会都没有吧。 “把阿塔叫进来,你先去休息吧。”北冥朗温声道。 花奴再次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不一会,阿塔大步迈进军帐。 “王子殿下,您找属下?” 北冥朗点点头,招手让他到跟前,整个军营里,他最信任的只有自己的心腹,阿塔,他必须在再次开战前找到办法并说服军师改变想法,用那个人提供的信息,他们一定会全军覆没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帝国倒下! 萧文然还不知道北冥朗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划,只是受到了阻碍。她正在为她的特别兵种进行紧急又残酷的训练。 “跑!”深夜,在众人都在甜美睡梦中,这十个人才刚刚开始一天的训练。之前萧文然说给他们缓冲的时间并不假,因为除了第一天,他们的睡眠时间只有五个小时,如果不是在大部队里,或许他们还有一项随叫随到的训练,在一次队员的偶然询问,果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萧文然给他们制定的训练,完全是按照现代特种兵的训练标准来。萧文然虽然是特警,可因为职业的特殊,她有幸参与过几次和特殊兵种一起的特训。 第二百九十一章第一次任务 更在里面认识了不少的朋友,从他们的言语中熟知各种训练。除了一些特殊的道具弄不到,像十公里负重越野,各种障碍的反应训练……总之一样都没少。 而她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这十个人在日渐训练中适应,成长。他们身上的气势也慢慢的锻造出来,丢在一群大头兵里,他们的独特的气势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只是这还不够,他们还要学会隐藏,隐藏行踪,隐藏气息,隐藏一切他们想要掩盖的东西,这样才能算合格的特种兵。 但是时间还不够,他们就要接受第一次任务了,探查敌军的消息。 距离上次打探般的小战,边塞这边像是没了动静一样,这让陶堰感到不安,按那个内鬼给的情报,他们这时候应该已经拉开战争的号角,而不是完全没动静,像潜伏在边缘的毒蛇,等待他们松懈之时,一口咬上来。 因为时代的限制,没有对讲机一说,萧文然只能在开始前就尽量说明好情况,其他的,正是到了考验成果的时候。 “……记住我说的,在保命的情况下不要惊动!在不要惊动的情况下要保命!”萧文然严肃道,虽然很绕口的一段话,但她相信他们都挺得懂,她不希望,第一次行动就有折损,那是明晃晃的打她脸了! 这次出来她只带了五个人,他们是这段时间训练最有成效的五人,希望不会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萧文然如此想着。 他们这会已经到了敌营的不远处了,到了这里他们才发现,虽然明看没动静,但边塞已经往前移动几公里,驻扎在此。 帐篷式的军营不像萧文然那般好进,毕竟没有梁上可躲。但也比房子好找,主帐还是很明显的,他们读取敌军信息也容易。 “出发吧!”萧文然打了个手势,五个人就像影子消失,很快不见了踪影。 萧文然一愣,想来,她的成果应该是挺成熟的,她挑的这几个人,都带着一些轻功的底子,行动起来更加飘逸。 过了几分钟,萧文然也消失在原地,她虽然是验收成果的考核师,同时也要保障他们的行动的安全性,说白了就是担心他们会出意外,她看着还能帮忙擦一下屁股,完善行动。 在漆黑的夜色掩护中,萧文然轻而易举的混进了边塞的军营。这就是教官与学生的区别,她能准确并快速的找到合适的机会闯入,但他们因为经验不足,需要判断的东西很多,为了保持隐秘性,他们必须慎之又慎。 萧文然穿梭在各个帐篷周边,那些巡逻的边塞鞑子愣是一个也没有发现她。很快她就已经找到并锁定目标所在,但她没有行动。 她今晚的任务是看着他们完成任务,当她看到第一个人找到了主帐时,欣慰的扯了扯嘴角,成绩还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 没等她继续感叹,一道及其警惕的目光扫了过来,萧文然翻身一藏,在目光到来时离开了原位。那道视线停留了不短的时间,确认并没有意外的情况终于犹豫的收了回去。 萧文然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被吓到背后冷汗浸湿了,历年的警惕性果然很强,如果不是她的行动快过她的大脑,她估计就被历年给发觉了。 察觉倒也没什么,但是她好歹也是他们的教官,学生比自己还厉害这不是打脸吗,还好还好,自己到底经验过人,萧文然拍了拍胸口。 再次躲过一波巡逻士兵后,萧文然潜伏在帐外替他留意突发情况。不过很快她又发现别的问题,从头到尾,除了历年进了主帐,其余四人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出来过。 萧文然心中一惊,莫不是暴露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想,如果被发现了,军营不可能那么安静,而主帐也不可能没人派来巡查。 那他们躲在了哪里呢?萧文然散发出探知,摸索着每个方位。 果然在东边不远处发现了一道隐秘的气息,西边也有……他们都知道历年已经进去了?所以都在守护着他,帮他望风。还是他们进来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萧文然不能确定心理的猜想,但还是感到很满意,他们不是一股脑的往主帐内冲,还懂得相互配合。 像这种的小团体的战斗,团结性更加彰显,一个人不配合,那他们就面临着暴露的危机,而暴露了,就是真正的从敌人,从死神手里抢夺自己的生命了。 等了好一会,萧文然终于看到历年走了出来,怀里有些鼓鼓的,这是取到了什么? 因为发现其他四人的气息,萧文然没有把留在他们那的神经收了回来,历年出来了,他们也明显松了口气,虽然对她来说,他们这样的行为是会受到严重的反击,不理智的作法!但鉴于这是他们第一次执行任务,她决定对他们宽容一些。 她悄悄离开了主帐范围,透过夜色发现了一处好地方。虽然完成得不错,但第一次的顺利会让他们心中有种轻松的定义,为了长远考虑,她决定送他们一点小惊喜。 她朝着某个帐篷奔驰而去,突然脚步一顿,躲在某个帐篷的背后。 是那个叫花奴的女子,萧文然没想到这都能碰上,刚刚的惊鸿一瞥,她似乎过得不错,能跟来行军打仗……是靠上了那个叫北月的王子殿下了吗? 不得不说,花奴虽没有进行过任何训练,可她的敏感是从小打磨出来的,要不是萧文然离得较远,花奴无法分辨出,她或许就暴露了。 萧文然苦笑,今晚真是惊险的两次啊,一次被自己的学生差点发现,一次差点被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婢女发现,她都快要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身手是否退步了。 花奴走了一圈都没发现有异常,这才摇摇头,进了自己的帐篷。萧文然就躲在她所住的帐篷外,如果花奴再仔细一点点,可能就要被萧文然给打晕了,但这样的话,花奴醒了就会明白军营里闯进过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任务完成 那样的话他们这次的行动就有可能毫无意义,好在她没有继续往前走,萧文然心底庆幸的想。 没了花奴的干扰,萧文然很快就移动到他们的粮食库,看守粮食的士兵正在偷懒,呼呼大睡。萧文然勾起一抹邪笑,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呐,她还在想怎么制造一出失火烧粮的意外,这个意外就送她面前了。 萧文然悄然闪进了帐篷里,把干粮都一路排到了帐篷外,确保它能全部燃起,这才走到睡着的士兵旁边,确保他在一小段时间内不会醒来后,小心的弄翻了放在一旁的烛火,在把士兵垂落的手悄悄摆到跌落的烛台旁边,做成睡着了失手打翻烛台,造成火灾的场面。 萧文然就在暗处观察,不得不说……这边塞鞑子睡的也真够沉的,就在火源旁边,他还能心安理得的睡得安稳,看得萧文然都替他着急。 发现火光的是一队巡逻士兵,巡逻兵明显脸色一变,开始大吼大叫起来,说得是他们国家的语言,萧文然听得不太懂,应该是救火之类的,惊起许多沉睡中的人。 萧文然确认火势已经烧到里头,粮食轰塌掩盖住人为的痕迹后,在那些大佬意识清醒之前离开了敌营。 同样慌忙离开的还有历年五人组,因为敌营的突然火灾,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在足够镇定,五人小心点避开慌乱的军兵,有惊无险的离开了。 不得不说萧文然这一手干得很好,连同历年在内,在火势起来前都有一些隐隐得意。萧然之前给他们说的那些状况,他们一次也没碰上,如果不是后来这一出,让他们差点暴露,他们或许还会以为萧然说得严重了,是为了让他们提高警惕罢了。 深夜里,同样没睡的还有陶堰和他的心腹,李副将。陶堰在军帐里踱来踱去,心底止不住的担心。 他们从来没像这样直接潜入敌方军营的经历,之前的探察兵也只是埋伏在敌营的周围,查探他们到底想要干嘛而已。 所以当他提出边塞鞑子的异常时,萧文然就直接说带人去查探一下情况,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成果。 陶堰同意了,可随着夜越来越深,他就止不住的担忧,不仅士兵,还有萧文然,陶堰永远牢记她的另一层身份,霄云国的逸安王妃。 军帐拂起一阵微风,陶堰先是警惕,看到萧文然平凡的面容才松了一口气。她身后还跟着五个黑衣打扮的士兵,一直悬挂的心,终于平安落地。 “看来你们成功了!”陶堰肯定的说道。 萧文然眉梢一挑,看向历年。 历年对陶堰行了一军礼才从怀里掏出东西。 “这是我在敌营的主帐里搜到的资料,时间紧急,属下临摹得有些潦草。” 陶堰惊喜的看向他,还有时间临摹?!他以为他们是直接取了东西回来的。 “当然是临摹啦,如果让对方知晓我们的行动,那我还训练这只队伍干嘛?”萧文然随意的坐在一旁,李副将给她倒了一杯水。 特种小组都有些惊讶的看着萧文然的“不知礼数”,却有点理所当然的感觉,反正就是觉得他们的教官真是超级厉害的! “好了,今天的任务完成得还不错,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再好好的分解你们这次行动,睡觉前顺便想想这次行动的感想,明天依次发言。”萧文然打发五人离开。 等到他们都离开军帐后,陶堰并不着急看向那堆纸张,而是朝萧文然看去。这是她训练出来的士兵第一次进行任务,只有她才最有资格评判。 “老天爷实在是太眷顾我们了,他们经过我的培训,对于潜入只不过是小菜一碟。除了历年的行动出众了一些,但鉴于他是这次行动的主力,不出众就说不过去了,我在他们离开前放火烧了一把,虽然有所惊慌,但还是做到了最低标准。”萧文然公事公办的提出自己的想法。 陶堰还是听出了她潜在的不满意,不满意任务太顺利了,对于第一次就如此通畅,会造成士兵们的膨胀心理,所以她选择了给他们添乱。 “你放火?会不会?”陶堰回过神来问道,刚刚她自己也说了,这次行动不应该给对方留下怀疑的痕迹。 萧文然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他们那群毫无经验的菜鸟?你应该担心的是历年会不会在敌营留下痕迹,而不是担忧我的放火计谋会出错。” 陶堰心想,他还真不知道萧文然哪里来的经验,她就好像凭空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并且知道如何运用他们。不过这些奇怪,在国家胜利面前都不足为奇,他只要知道萧文然是站在霄云国这边就对了。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我看看你们都偷回来了什么。”陶堰坐在案首前,打开历年留下的东西。 萧文然摇头,她也很好奇那个北月的,从她没来前打得陶堰一个措手不及,再这次敏锐的识破了他们计中计的计谋。 “呃……这是什么?”陶堰取过一张纸张仔细查看,虽然历年临摹得有些潦草,但对于陶堰的识字能力还是不在话下的。 萧文然就不能看得太懂了,一她自己的毛笔字就写得像鬼画符似的,历年这手速抄下来的东西,她能看懂才怪,二来都是繁体字,对于习惯了现代简体字的萧文然来说,这简直和看天书没什么区别了。 恶补认字还是和斐安逸飞鸽传书的那段时间。 “上面说了什么?”萧文然凑上去问。 “上面写了我朝的一些货物,茶叶,丝绸……他还写了他们国的马匹,羊奶之类比较出名的东西。”陶堰如此说道,就念起纸上的内容。 萧文然的副业是商人,这会已经从中提取出想要信息。 “他这是想和我们做生意?” 陶堰放下纸张,听萧文然那么一说,还真挺有道理的,只是他们现在是在打仗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解析 就算不打仗,边塞帝国和霄云国都是百年来的老对手了,见面不打起来才怪,还想做生意? 萧文然却和陶堰有着不同的想法,如何疏通两国之间的关系,除了和亲之外的第二条路,商人永远是利益至上的,就算是敌国,只要足够大胆,诱惑足够大,还是会有人去吃这一口涂满蜂蜜的馊面包。 陶堰不懂这些商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他拿起下一张,发现是一张简笔画的地图。 “这个王子,在军事上还挺有天赋的。”陶堰毫无掩饰的赞美道。 如同陶堰不懂经济一样,萧文然对于古代军事也不甚了解,那几根线条的地图,她看不出个理所然来。 等二人把桌子上的纸张都给看完,天色已经是灰蓝色,一丝亮光从东边破空而出,又是一个天明了。 “你去休息一会吧,今天上午是大集训,你那十个兵也是要参与的。”陶堰把纸扔到火盆里,取其中一张点燃,也扔到盆中,一晚上的成果,就此灰飞烟灭。 萧文然打了呵欠,问道:“那我不是也得去?” 陶堰大手一挥,“你是特例,谁敢有意见,尽管来找我!” 萧文然耸耸肩,回帐篷里补眠。 等到她睁开眼时,已经是午后了。 帐篷里有胖大一个人,其他两人应该是在老地方。 “胖子~”萧文然从床上爬起来。 胖大原本沉默的面容一下子绽开,从桌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历年昨晚很晚才回来,大树说你们去敌营了,怎么样?”虽然不能参与,但是他问了,萧然就会给自己解答,胖大受伤的心灵才得到一丝安慰。 果然,萧文然饮尽杯里的水,擦了擦嘴角才说道。 “顺利到不可思议,看来上天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胖大眼里的羡慕她不是没看到,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她所选的那十个人,也是找陶堰了解过的,像胖大这样的家庭,再好再出色她也不会选。 “我要出去了,晚上给你带好吃的。”萧文然不敢再看胖大的眼睛,拍了拍他肩膀就从帐篷里离开。 胖大看着空荡荡的四人床铺,失魂落魄的垂下头。 萧文然离开军营,朝西走了几公里,果然看见她的十个士兵都在自觉的训练。 原本沉浸在各自的训练中看到萧文然后眼里亮了亮。没去参与任务的另外五人更是着急,没有萧文然的允许,他们的任务是不能随便说的,所以他们也没有去问昨晚的五人。 “今天就不训练了,我们来分析一下这次的任务,首先你们几个,我昨晚说了什么,还记得吗?”她指了指历年五人。 十人围坐成一个圈,盘腿坐下,历年站起身,开始发表第一次任务的感想。 “这次任务很顺利,我和他们四人配合,由我进去临摹资料,因为是第一次,我有点紧张,资料也没仔细看,看到什么就抄什么……还有最后敌营突然起火,让我们五人有些惊慌,以至于差点被发现,这是我们的不足,也是经验不够,不够淡定,我们要改正。”历年严肃的描述了以他的视角来看的这次任务。 萧文然带头鼓掌,剩下四人的描述也都差不多,只是他们比历年少了一些,毕竟只是放风,全部都集中在最后的惊险中。 萧文然鼓完掌并没有立即说话,这让五人的心里一紧,教官这样的反应,在他们看来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其他的五人则在回味五人描述的场景,再带入自己,猛然发现,教官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是他们去,做得或许还没那五人好,心里那点儿妒忌也烟消云散了。 “都说完了吧?那就轮到我说了。”萧文然拍了拍手,把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这些不仅是对已经执行过一次任务的你们说,还有还没开始进行任务的你们。”萧文然的眼里没有笑意,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柔和。 这让众人的心里一提,在这段时间,他们已经见识过萧然的毒舌,辱骂,如果你没放下你所认为的高傲,那等待你的就是无尽的折磨,折磨到你没自尊没脾性为止。 奇迹的是,萧文然这次并没有毒舌,她脸上是让人心惊的平静。 “首先,我要先要表扬一下昨晚的五人,第一次任务完成得很漂亮,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上天很眷顾你们。” 五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历年的心里却“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果然,萧文然的下一句话就来了一个转折。 “但是,历年,你临摹的情报不够全面不够具体,你只是照抄没有去想过从中收取我们想要的,让我和陶将军浪费一晚去猜测敌军的意图。” 历年羞愧的低下头,他自从抄完后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是,让我更失望的是另外四人的表现,原本我还想看在你们第一次执行任务上放你们一马,但是我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思考,竟然没有人意识到你们最大的失误在哪。”攻击完历年,萧文然就开始批评另外四人。 四人脸色一僵,还带着一丝茫然,显然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失误在哪。 萧文然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眼里闪过失望。这让十个人看得有些着急,教官对他们失望?!为什么? 在萧文然继续说下去时,大树突然站了起来。 “大树,你干啥啊!”坐在他身旁的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大树没理会同伴,看着萧文然的视线有些灼热。 “教官,我,我可能知道!”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众人都有些不解,只有萧文然在那瞬间柔和了目光,鼓励般的看向他。 “小牛他们四人在昨晚的任务中最大的失误不是在最后,而是在历年取到情报出来后那一瞬间,小牛他们刚刚也说了,历年拿到了情报他们很高兴,只是在最后的火光中失了神。重点在他们很高兴这三个字中,所以教官您说他们的失误是在任务中高兴过早?您说过的,任务中的意外状况总是瞬息万变的,所以小牛他们不应该……”说到最后大树也混乱了,他想表达的总是缺了一点火候。 第二百九十四章大漠温情 萧文然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大树有些沮丧的低头,眸子里是对自己的表达的嫌弃。 “没事,大树,你没参与昨晚的任务,你说说到这个地步,我已经很惊讶了,倒是你们四个,有了大树的提示,你们明白了吗?”她看向小牛四人,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她不应该放弃得太早,大树不就看得出来了吗?他们都是速成班的训练出来的,是她太心急苛刻了。 听了大树的解释,他们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亏他们刚刚还那么振振有词,连一个没任务过的人都不如。 萧文然见达到目的,也不再继续卖关子,给他们总结经验。 “你们五个,昨晚有察觉到我的气息吗?” 历年眼睛微微睁大,昨晚那个是真的?萧文然朝他挑衅一笑。 小牛四人就茫然了,他们并没有察觉出来。 “你们在替历年望风时,我就在你们不远处,尤其是小牛,你和我可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但是你没发现我的存在,还敢在历年出来时暴露你的气息,如果我是敌人,你当然就毙命了。”萧文然用轻松的语调说出这段话。 而昨晚的四人却把头都低到尘埃里去了,尤其是小牛,从脖子红到耳根,不是害羞,是忏愧。 “你们不要想我道行比你们高,所以能察觉你们的存在,但比我厉害的还大有人在,难道就因为他们比你们厉害,你们就要放弃任务了吗?只有足够小心的人,才能在比自己更厉害的人隐藏自己的气息。”说着她看向昨晚的四人其中一个。 “小柯就做得很好,我几乎感受不到他气息,如果不是跟你们犯了一样的错误,我并不能精确到他的位置。”打一棒子给一颗枣,这是永恒不变的条例,虽然明白,可人人心甘情愿的吃这一套。 等她把话都说完,也不过才傍晚,今天说过不训练,她让他们好好放松下,明天接受更残酷的训练吧。 众人也没有立即散去,而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昨晚的任务。 “陶将军!”有士兵指着远处走来的人。 萧文然原本坐在黄土坡上看日出,听见士兵的话,疑惑的转头。虽然陶堰知道他们在这训练,但出于对她的尊重,很少踏足过这里。 陶堰的确没事不会来这里,毕竟自己这个人体目标太大,很容易暴露这里的训练地点,不过看见这来信的人,他还是赶来送信了。 “给你的。”陶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萧文然取过,看见上面的字,不由得瞪大眼睛。 “他的信?怎么会送到你那?”萧文然止不住脸上的笑容,咳咳,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陶堰道:“如果不送我这里,这里面的内容就被人拆过了,王……他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让人送到我这里来吧。” 萧文然的指尖在薄薄的信封上磨搓了好一会才收进怀里,这里并不是看信的地方。 陶堰看向散落在土坡下的士兵,感叹道:“你真的把他们训练得很好,我都有些嫌弃军营那群蠢货了。” 萧文然睨了他一眼,特别兵种,特种兵,听名字就知道,哪里是什么人都能练。不过一些日常的训练的确也可以普化到大众士兵的训练里。 “不用担心,等我离开前,会给你写一份具体的训练计划的。” “那就多谢了。” 两人没在说话,目光放在远处西垂的落日上,大漠沙烟里,金灿灿的落日也别有一番风味。 “你说,陶将军和教官真的没有奸情?”小牛凑到小柯的耳畔,低声道,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 小柯一头黑线,自己这个好友不好好找自己的缺点,反而去关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当心教官听见,把你练趴下!” 小牛撅嘴,“我说得那么小声,他不可能听见。” “我去告状!”小柯道,说着两手做成喇叭状,就要朝看日出二人组喊。 小牛赶紧拍掉他的手,低呵恼怒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赌气的坐到一旁。 小柯回瞪,提醒道:“我刚刚教你的你记住了没,下次再被教官发现,看他不踢你出去。” “知道了,啰哩巴嗦!”小牛不再关注这些八卦,去化解小柯所说的办法。 小柯看了一眼萧文然的身影,在他看来,教官不管是什么,和谁有关系,那都是教官自己的事,他们只要知道是他给了他们新的生命,新的前途,他们只要紧紧追随他,无所畏惧。 不远处的萧文然压根不知道自己训练的这十个士兵已经成为自己的小迷弟,在未来他们取得至高的成就时依然记得有一个笑起来很瘆人的教官,点亮了他们道路的明灯。 萧文然在众人熟睡时悄悄离开了帐篷,躲在草堆后,点燃一节白烛,仔细的端详已经被捂得有些温热的信封。 然然宝贝,你现在已经联系到陶堰了吧,我把信送到他那去了,在边塞有什么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听说皇兄和母后都气死了,你回去肯定少不了被念叨,哈哈哈,我不会帮你的!谁让你乱跑!……等你看到这封信,为夫应该到了江南了,有没有想我呀,记得为夫回信,你只要送到江南苏州,我就能收到! 萧然看着斐安逸的字迹,眼里竟也有几分动容,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心悸。没来边塞她和斐安逸也传过不少信,可每次见到都是无奈和好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或许被边塞这样的坏境给影响了吧,她看着熟悉的字,熟悉的语气,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拥抱他,与他诉说自己的经历。 她以前总想,爱情里都是傻子,她才不要做那样的傻子,就算后来和斐安逸在一起,她也比斐安逸理智,纵容着他对自己的幼稚,觉得自己是他的牵引者。 可是此刻她才发觉斐安逸也在用他的方式,紧紧抓住自己的心。不是不想念,只是不敢去轻易触碰。 第二百九十五章深夜长谈(1) 就比如现在,来边塞也有一小段时日了,如果不是斐安逸的信到来,萧文然不会想到他,也不会去想他。她一直认为斐安逸于自己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她喜欢斐安逸,但并不觉得离开他身边会有任何不适,这种不适包括想念。 可真正撕裂那道封印后,她所有的自以为都遭到严重的打脸,让她不仅怀疑,斐安逸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可不管怎么说,她都要重新定位她和斐安逸之间的关系,或者说重新认识她从未涉及过的——爱情。 “哈!” 在萧文然静静的在脑海里想念那个让她熟悉至极的男人身影时,一道气息扑向她,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瞧瞧是哪个人敢闯进军营,她不动声色的等待着那个人的袭击,就在那人从背后就要抓住她,她极快速的抓向那只爪子,刚要下狠手,就听到身后人大声的嚷嚷。 “哎妈呀!痛——痛、痛,萧然快放手!”是胖大的声音。 萧文然听到不是敌人,无语的松开他,转过头,一脸看傻逼的表情看他。 “你有病啊,大晚上不睡,来偷袭我。” 胖大觉得自己比他更委屈,萧然从回帐篷就不对劲,但好哥们并没有要倾诉的意思,特别热心肠的胖大没了发挥的地方,他只好忍忍忍。因为忧心好友,他没有睡深,果不其然在深夜就看见萧然悄咪咪的离开了帐篷。 作为对方最好的哥们,胖大也义不容辞的悄咪咪的离开了帐篷,萧然一向谨慎,但今晚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发现胖大的尾随。这个认知让胖大的脸色更加严肃,看来好哥们的问题很严重啊!所以他跟着萧然来到草堆,看着她点燃白烛,在微弱的烛光下阅读什么,然后陷入长长的深思。 胖大就是这时候靠近她的,知心.大哥哥.胖大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内情,顺便开导一下迷途(大雾)青年。但是一直沉浸在深思里的人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还企图捏碎他的手腕。看来猛兽还是猛兽,再不防范也比他这个绵羊厉害。 “我哪里偷袭你了,只是看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想来看看,结果还被你弄伤了。”胖大捂着自己的蹄子,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萧文然。 萧文然被他看得很有罪恶感,但她是不会承认的,于是她粗里粗气的顶回去。“你自己傻,三番两次从背后碰我,不吃教训怪我咯!” 胖大还真被她唬住了,因为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胖大被萧文然的理所当然的态度给迷惑了,于是他很真诚的道歉。 ‘抱歉,我只是看你今晚有些心不在焉的,有些担心,我刚刚看你在看东西,是什么?’道歉的时候还不忘关心,果然很胖大。 萧文然捏了捏手里的信,如果是一般的内容,萧文然一定就给他看了,可是里面涉及陶堰和皇上太后这些敏感词语,胖大很不幸的不能揣摩让好友心神不宁的信件了。虽然不能给人看,但萧文然还是对好哥们解释。 “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给我送信了。” ‘你男人?’胖大的话接得很快,压根没过滤大脑。 两道声音前后落下,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胖大此时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本来断袖这件事就不受人待见,他还要去揭人家的伤疤。 比起胖大的忐忑,萧文然倒是惊讶他的敏感。还有对自己现在身份的无奈,很好,她也体验了一把断袖恋,她没找出比这个更合适的理由,再说即使是隐藏了真是身份,她也不愿意抹去斐安逸的存在,更别说经过这短短的思虑中,让她对这段感情更进一步的升华。 ‘是啊,我男人。’ 胖大原本以为萧然会慌忙否认,然后他再意思意思的道歉,揭过这个话题。但是没想到对方还真的就这样承认了,反而让他无话可接。 “呵呵……”胖大只能尴尬的傻笑了,除了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萧文然看他这样,反而起了戏弄的心思。 “怎么、觉得很不可思议?还是觉得不适应?我都说了我是个断袖,是你们非要跟我做朋友的。”萧文然说这话时微垂着眼眸,烛光能照亮的地方很小,但这虚晃的光芒偏偏让人看清男子平凡的脸上苍白得过分。 胖大觉得自己几乎都要被冤枉堪比那窦娥了,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厌恶萧然呢,他只是太惊讶了而已,这人怎么还没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就摆出这副表情!真是太犯规了!他在心里拼命的吐槽,但嘴里还是急急的解释。 “没有没有,是有点不适应,但不是讨厌……你能有共度一生的人,挺,挺好的。” 萧文然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原本准备了更多的调侃都没有附之于口,对于这个对同性恋不友好的世界,能有胖大的朋友,该是多么幸运的事。 “谢谢你的祝福,我们会很好的。”萧文然也回以真挚的道谢。 作为被哥们经常捉弄的胖大,这会难得见到对方那么正经的表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企图找话题翻过这页。只是他的话语再次不经过大脑,把话题带进更尴尬的地步。 “你和你男人都怎么相处啊,两个男人……” 我草,你到底再干嘛啊!胖大看着心里的八卦小胖大,狠狠甩了两个耳刮子过去。 萧文然好笑的看着胖大纠结而狰狞的面容,和胖大相处那么久,自然了解他热心肠下的八卦本质,只是断袖这个词本身就带着某种禁忌,而现在他想打探这种禁忌的事情,可是又意识到这个话题可能会让萧然难堪。 “怎么相处,就像普通伴侣那样相处啊。”萧文然回答。 胖大仔细辨认萧然的表情,知道这个话题并不会让他觉得难堪后,就开始放飞自我,努力的和萧然探讨起断袖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相处模式。 第二百九十六章深夜长谈(2) “可是,那是一男一女,两个男人,难道其中一个人要当女的?”胖大并不能理解,但是他觉得,如果有一方要当“女”,那一定是萧然!没有缘由的直觉! 作为伪.同性恋的萧文然不能泄露,但她也没真正意义去了解过这个群体。只能回想着自己在现代看过的同性恋相处,不论是从网上还是小说。胖大的话让她想到现代所说的娘炮……还真有这样的人,不过那也只是个别的,并不能代表大众。 “他们虽然是伴侣,但同时也是男人,不会有谁愿意刻意去当女人的角色的,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只是两个的感情和男女之情一样而已。”萧文然把自己的见解说出来。 见胖大还是有些懵懂,她决定用更具体的例子来解释。 “就像两个男人在一起,白天他们或许会各自去工作,但是晚上回到家,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睡觉,会关心彼此,也会因为对方的爱慕者而吃醋,更加会像普通夫妻那样为了一些事情吵架。”萧文然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心里也是虚的,她毕竟不是真的断袖,希望自己没有说错,最起码不要偏离主题。 傻傻的胖大并不知道还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以为萧文然说的都是真的,包括他后面问的,她是不是只有一个伴侣,而对方是不是也只有她一个的时候,萧文然为了散播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思想,非常肯定(心虚)的点头了。 导致后来,胖大回到家里继承家族产业,见到的断袖恋的人更多了,和他们交谈里才知道他们彼此也会结婚生子,每当这时候他都会想起萧然,和她说起自己伴侣时那种坦然自得的眼神。热心肠的他再次揽起大责,抓着自己还没婚配的断袖朋友灌输正确的思想。 二人聊着聊着才发现,烛光已经燃尽了,天色也蒙蒙亮了。 “……啊啊啊!今天一天都要训练的!我竟然一晚不睡觉!”胖大头痛欲裂,可想今天一天下来的痛苦。 萧文然看了看天色,淡然的回道:“你还有两刻钟睡眠时间。” 两刻钟哪里够睡啊!再说睡了也不一定能醒,胖大泪流满面的想着。 “睡会吧,就在这睡,到时间我喊你起来。”萧文然道,作为陪了她一晚的回赠。 胖大确还在犹豫,自己一旦睡着了,就很难醒了。 “你要现在试试我喊人的决心吗?”捏了捏咯吱作响的手指,萧文然淡淡瞟了他一眼。 胖大被这个阴冷的眼神看得浑身想打冷颤,不再纠结,半躺在草堆上就入睡,不大一会,小小的呼噜声就传了出来。 萧文然就坐在他身边,不言不语。经过一晚的长谈,她再次懂得一个道理,只有忙着做事,忙着训练,忙着聊天,忙的时候才不会去想,关于斐安逸。 但是,当周围的声音都沉浸时,那思念的苗头就像春天发芽一般,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斐安逸,你有毒吗,写了一封信就让我变得如此。”萧文然低喃,信件已经被她收在怀里,可到底放在身上不安全,她等会就得毁掉它。 夜里巡守的士兵归来,正好经过草堆这边,看见萧文然两人,都不自觉的张了张嘴,可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就是问不出来。而且对方没睡的那个已经给他们打了手势,不要吵到那个胖成一坨的人休息。 胖大平时热情洋溢,又乐于助人,在军营里大家多少都受过他的小恩小惠,这点小需求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他们值了一夜的班,还要拖着疲惫的身子静悄悄的路过这“危险”地带。 萧文然看着胖大的睡颜苦笑,她的这个好哥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传奇人物,那些士兵就真的乖乖听她的话,还连问话都忘了问。 睡得一塌糊涂的胖大对此一无所知,他还在周公那抢鸡腿吃呢,咂咂嘴流口水的模样让萧文然越看越嫌弃。 “嘟——嘟——!”清晨的号角声响起,一天的训练马上就要开始了。胖大果然还没醒,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嘿胖子,起来了!”萧文然毫不留情的一脚把他踹到地上去,失重的身躯只在空中停留一秒,“啪叽”一声就和大地妈妈来了个爱的抱抱。 无论睡得多深的人,这会不醒那就是神人了,而胖大并不属于这个类目,所以他醒了。 “夭寿哦,萧然你太暴力了吧?”胖大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哭唧唧。 萧文然对此毫无同情心,扔下一句,“对你非暴力不能醒。”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胖大在原地思考,内心里的两个小人争论不休。 白胖大:她说得没错,你睡得像头猪一样,还流口水,一看就是深陷梦境,不用点手段你怎么醒得来。 黑胖大反驳:放屁!她就是故意捉弄你的,让你摔个狗啃泥,让你难堪! 白胖大愤怒指责黑胖大:本体大胖大,它说萧然坏话!挑拨你和萧然的友谊! 果然,本体胖大一拳把黑胖大pia飞,谁也不能离间他和萧然的兄弟情! 黑胖大飞走前控诉:小白你作弊! 白胖大勾起邪魅滴笑容,对此不发表意见。 “胖大,你在这干啥?训练马上就要清点人数了。”大树去训练场,刚好看见胖大停在那,故而呼唤道,他的反射弧还没回到他的脑袋上,昨晚明明有感觉胖大好像不在帐篷里,却愣是没有问出来。 胖大回过神来,上前搂着大树的肩膀,一副我们是好哥们的神情,和他一起去训练场了。 萧文然也没有回帐篷补觉,她来到陶堰的主帐,没办法,谁让全军营,就元帅这儿最安全最隐秘,她想要把信送出去,还得靠陶将军呐。 她来的时候陶堰刚好起床了,看见她进来,只是带着他的剑就走出去了,把空间留给萧文然。 她把斐安逸的信烧毁,又坐到陶堰办公的位置上,取了一只最细的毛笔,开始她的鬼画符之旅。 第二百九十七章卫来溪=喜来神医? 等到陶堰端着早餐回来后,萧文然也把信件捯饬好,用火烧了一下封口,如果有人在途中拆开一定能察觉。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啊?”萧文然问道,在战场这种节骨眼上,还搞这样的事情。 陶堰却是摇摇头,对她解释。 “我有专门的信使,他们不属于军兵。” 听到他如此说,萧文然就放心了,把信封递交给他。陶堰也很快的吩咐人进来,把信交给对方,还低头嘱咐几句,那名信使沉吟的点点头,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萧文然大摇大摆的夺过陶堰端进来的早膳里面的大白馒头,她也还没吃早餐呢! 边吃边聊:“按你估计,边塞这次进攻会是什么时候? 陶堰取过托盘里的白粥, 闻言道:“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你收集那些资料,准确吗?”事关重大,他需要谨慎再谨慎。 萧文然撇撇嘴,“难道你这个大将军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怀疑吗?我敢保证,我们这次计划一定会成功,收集回来的情报也一定是真实正确的,只是下次就不敢肯定了,而且这里的地域并不适合特殊小组,有一支就够了,其他的人还是当强身健体来训练吧。” 陶堰赞同的点点头,他看过萧文然的训练,他也是军人,自然看得出这支队伍的特殊性。 “我明白了。” 两人吃完后,正打算继续商讨战役,门外却走进一名士兵。 “禀报将军,军营外有一名声称您的旧友求见。” 旧友?萧文然转头看向陶堰,陶堰却和她一样迷惑,他有什么旧友?还要这时候找他。 “不见。”安全起见,陶堰拒绝了这次会面,可接到指令后的士兵并没有立即离去。 “将军,他让您先看过这个,再考虑见还是不见。”士兵颤抖着交出手中的东西,反驳将军啊,这种事有一次就够了,他吓得快腿软了。 陶堰随意的看过去,顿时脸色大变,几步上前夺过小兵手里的扳指。 不仅小兵被吓到,萧文然也是一脸茫然,是什么东西让陶堰这么在意?旧情人?萧文然天马行空的散发思维。 “快,快把人请进来。”陶堰几乎是吼出声的。小兵吓得一愣一愣的,不敢多留,回了一个是,就滚出帐外了。 小兵离开后,陶堰也没有镇定下来,反而更加焦躁,双手交叉放在背后,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来走来走去。 萧文然这么大个人也被他无视掉了,陷在自己的焦急当中。 而被无视的那个人正站在一旁,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能让陶堰失态至此的人实在少数,来人到底是谁呢?看着陶堰快要崩溃了,萧文然终于唤醒他。 “你怎么回事啊,老情人来了?”萧文然这话怎么听都是开玩笑,可陶堰这回没接她的调侃,反而一脸严肃正经。 “胡说什么呢!那是我师父!”在陶堰心底,除了国家和爱人,就剩师父最重要了,而他和师父已经七年没见了……他怎么能不紧张! 师父?萧文然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么劲爆的消息。“你也有师父啊?”震惊之下,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这话遭到陶堰严厉的怒目,“我怎么就不能有师父了!”他不仅有师父,当年师父辞去将军一职后,就再也不见踪影了,如果不是七年前,那群庸将守不住霄云国西北边塞,师父也许就不会出现了,他听从师父的教诲,揽起守护西北的职责,此后,他再也没见过师父。 师父这次来,是知道了西北这次的危机了吗?他心中洋溢着一丝暖意,原来师父一直都在默默的关注着他。 萧文然听到他的反驳,不禁想,我还真没想到你有师父……他师父会是和陶堰这样吗?物以类聚嘛,严肃的老头,她可能有点受不起哦,要不要先撤? 就在两人在各自的思绪里,而这位神秘的师父也出现在军帐里。 “师父!”陶堰在面对师父时,终于也卸下正经的脸面,像个小孩一样走近来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扑向一个看上去只有四十岁的男人,那场面着实有些滑稽,但是萧文然并不在状况内。 陶堰被他师父一瞪,才想起还有萧文然在场,只好收敛住对师父浓浓的思念,把人介绍给萧文然认识,并使眼色让她先暂时离开军帐。 “这是我师父,卫来溪,前护国大将军!师父,这是我的幕僚,萧然。” 卫来溪对于萧然这个名字有一瞬间的怔然,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温笑的看着萧文然。 “你好。” 但他的友好并没有得到回应,对方一副被雷劈了的惊恐表情,让卫来溪和陶堰都有些迷惑。 尤其是陶堰,刚刚萧文然还有心情嘲笑他呢,怎么这会那么反常,还是当着他师父的面,这让他有些不高兴。 “萧然你不舒服吗?要不回去休息一下?”陶堰道。 萧文然却是回过神来,摇摇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卫来溪,一字一句道:“喜、来、老、爹!!” 哎?卫来溪被这话给惊吓到了,这是他闺女才能喊的,这人谁啊?小然然?可是他家小然然是软萌萌的闺女,不是这么丑的儿子啊,而且他也没那么大的儿子。 卫来溪目光里的嫌弃实在有些直白,萧文然简直要气死了,对陶堰道,“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陶堰被这突然的场面震懵了,只能按着萧文然的指示。 “师父,她其实是逸安王妃。” 卫来溪脚下一软,还真是他的闺女哟?怎么变成这样啦?虽然他是来找萧文然的,但没想到她把自己变成这样的……难看。 “卫来溪,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名啊,还是护国大将军呢,好棒棒的样子哦,还有个将军徒弟,你人生淫家啦。”萧文然酸溜溜的说道,对于卫来溪隐瞒真实身份,她是有些怨气的,也有一些恐慌,这样的他还是她的喜来老爹吗? 第二百九十八章商讨分歧 萧文然的酸话让卫来溪哭笑不得,他那些身份,在他辞去后,对于他来说都烟消云散了,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介游历四方的大夫。 他本来想上前揉揉萧文然的脑袋,但是面对他那张脸……实在下不了手。没办法,这个前护国大将军,现神医喜来的卫来溪有颜控这一爱好,萧文然现在这模样,他还能正视他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小然然,你能换个样子么?”卫来溪有些可怜巴巴的恳求道,把他的闺女还给他呀,他不要这么丑的儿子嘤嘤嘤。 对于喜来老爹的话,萧文然睨眼冷笑,回了一句:“呵呵,不、能!”撇下两人就离开了帐篷。 两人倒也没追出去,他们知道,萧文然这是给他们腾地方叙旧呢。陶堰虽然对于萧文然和自己师父到底有什么渊源,但见到师父的那种激动心情占了上风。 “师父,您怎么来了?”陶堰虽然猜测卫来溪可能是他的那样,但激动万分的询问道。 “我听说然儿来了西北,进了军营,担心她,所以进来找人了。”卫来溪捧着清茶淡然道。 陶堰:别以为你是我师父我就不打你,我一声令下,你可能会被射死。 原本以为师父担心他这结论告终,这个认知让他幽怨不已。 卫来溪可能察觉到小徒弟的哀怨,后知后觉的解释起来,“逗你的,是因为这次战事来的,只是听说了小然然在,顺便来找人。” 师父,你觉得你现在说的,我还会相信吗?陶堰已经对他的师父彻底失望了。 ……为什么说正经的话没人相信,偏要相信他那些逗乐的?卫来溪不是很懂小徒弟的脑回路。 卫来溪大佬,你这是典型的狼来了,前面磨蹭完大家的信誉,这会谁想相信你呀! “那师父这次来,是有什么主意吗?”陶堰不想在这问题继续纠结了,师父来了就好。 “没有。”卫来溪很诚实的回答。 ……所以你就是来找人的而已!对不对!陶堰的目光更加幽怨了。 等到萧文然能进去时,明显察觉到陶堰对自己投已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让她的心肝儿颤呀颤,她敢保证,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份,陶堰很可能就要拔刀相向了。 喜来老爹难道说自己坏话了?萧文然的目光投向卫来溪,无声的询问。对方回她一个很无辜的眼神:我什么都没说! 萧文然不相信,他没来之前,自己和陶堰还好好的,怎么他一来,变成这样。 其实陶堰只是单纯的嫉妒卫来溪和萧文然的关系而已,他身为师父的徒弟,卫来溪可以忍受七年不相见,但萧文然不过才混进军营不久,师父就找来了,还不惜暴露身份。 这会看见他们刚进门就一直在眉来眼去,心底更加不得劲,心情不爽的他,立即出声打断他们的交流。 “萧然你来跟师父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师父会帮我们到战事结束的。” 萧文然面对喜来老爹从医生变成霸气侧漏的前将军有些接受不能,明明是一个大夫,当什么将军哦。但她很快又想到,他好像先是将军,才是大夫的。 大夫一职,怎么说也算个文职吧,好好一个武将竟然去当飘逸翩翩的神医,到底是闹哪样啊? 不过说真的,如果不是喜来老爹这张脸,萧文然都不一定能认出来,卫来溪在是神医喜来的时候,那股子煞气隐藏得很好,加上高贵冷艳的buff,妥妥的温雅男神一枚啊! 现在呢,虽然是一张脸,可完全找不到之前的儒雅气质,取而代之是久经沙场的干练霸气。 萧文然把之前特殊小队收集而来的情报加上自己的猜想一一说了个遍,两人就沉默的等着卫来溪给他们更好的建议。 卫来溪这会也摒弃了之前的逗比气质,细心思考着,经过三人的反复探讨琢磨,卫来溪最后说道。 “这仗还得打,不仅打,还要打完,打得漂亮。就算边塞王子是主和派,那也得从根源处,他们内部开始协调。两国已经开战,那代表的就是各自的荣誉。” 萧文然有些懵懂的问道:“您的意思是我们要和边塞大打一架,结束后才能提交和的事情?” 卫来溪点点头,继续补充道:“不过这战役不可拖得太久,不然两方元气大伤,对我们霄云国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话得到三人的赞同,谁都不想把战争延续下去。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他们这次的大致计划了吗?一鼓作气了结这次战役吧!”卫来溪笑着道。 陶堰和萧文然都纷纷看向他,眼底闪烁着不可思议和不赞同,萧文然这半个外行人都知道,战役哪有那么容易结束,加上他们还没真正打起来,都是一些小打小闹,一次解决……怎么可能。更别说在职多年的陶堰。 “师父,这样未免太冒险了,而且真正的援军和物资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送达。”陶堰第一次反驳自己的师父,心里有些不自在,可到底为了霄云国,他还是要提出来。 比起他的不自在,卫来溪则要淡然的得多,陶堰不因他的身份而不质疑,勇于提出不合理的问题,看来他的小徒弟这几年的成长还是很不错的,也没有因为位居高位而偏离初心,偏离轨迹。 “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的物资也只够一次战役爆发吧,接下来的两次,三次呢?”卫来溪叹声道。 陶堰和萧文然均是一愣,他们都没正面提过物资不够,卫来溪却一下子猜出来了,果然这就是前任大将军和现任将军的区别嘛? 对于两人的惊讶,卫来溪只是微微一笑,他到底比他们多吃几年盐,多走几年路,多打几年仗。 再说他守护霄云国的西北大门时,陶堰还在玩泥巴的年纪呢。更别说陶堰现在才当了七年的元帅,卫来溪却是从二十一岁就征战沙场,直到十年前才辞去大将军一职。 第二百九十九章说服妥协 “可就算这样,我们总能坚持等到的,如果我们把所有都投在这一次的话,万一失败了,那面临的处境比现在还要严重!”陶堰还是觉得这样太冒险了,他不能拿士兵的性命当儿戏。 和陶堰的理解不同,萧文然很快反应过来卫来溪的真实目的。 “我赞同喜来老爹的做法,现在物资充足,我们可以一鼓作气,不论成败与否,都能挫挫边塞的士气,别忘了,他们的粮仓也被我烧了一个。”萧文然分析道。 陶堰明显也有些意动,可最后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萧文然说得很让人心动,可万一边塞不上当呢?边塞王子,他和他交手过许多次,并不认为对方有那么傻。 卫来溪没有继续跟他说下去,而是转了一个方向。 “堰儿,你觉得你这些年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牛头不搭马嘴的话突然响起,让陶堰有些愣神,自己的缺点?他从未想过,不是说他自负自己的抉择,而是他真的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现在被师父提出来,他才那么迷茫,可是七年前都没想到的问题,现在又怎么可能有答案呢。 好在卫来溪也并不是要他自己解答,他问完了就替他指出来。 “堰儿,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顾大局了。” 这话一出,不仅陶堰,就连统一战线的萧文然也不解了,顾大局也是缺点吗?不过卫来溪并没有停下来给他们详细解释。 “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不打算说的,顾大局一般来说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才对,但是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顾大局却是限制了你的才能,比如现在,你因为顾全大局,否定了这次的行动,不能说你错,但反映出你不够大胆。”卫来溪看着陶堰。 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边塞的突然袭击,陶堰还是霄云国的常胜将军。当初选中陶堰来守西北也是因为他的顾大局,他为士兵们鞠躬尽瘁的这份心。七年前他就看出陶堰潜在的问题,但是当时他并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他的优点足以盖过他这个小小不算缺点的缺点。 事情也如他想的那样,七年过去了,陶堰用自己的双手重新捧出一个举国爱戴的将军。一切发展都很正常,直到这次,边塞利用霄云国的年关大节,士兵最薄弱的时候进攻,陶堰虽然防住了进攻,可如果边塞没有被陶堰所展现的强硬所震慑,继续进攻,后果可想而知。 只有在这时,陶堰的缺陷才体现出来,为士兵们着想是一回事,但剑走偏锋,放手一搏得来的巨大成果,比他坚持保守打法要好得多,可是他不敢去拼。 卫来溪虽然是陶堰的师父,可他们到底七年未见,对于徒儿性子并没有萧文然了解得多。萧文然在陶堰身边待了些时日,知道怎么说才能更让陶堰松口。所以卫来溪说完后,她立马就接上了。 “陶堰,你听我给你分析,你再考虑我们的办法是不是比你的更好。喜来老爹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我们现在掌握着敌国的情报,我们就着这一点狠狠打击对方,对方是不是会怕,会更加谨慎?现在那个奸细已经被我控制住,不能给敌方送信,我们所表现的强硬是不是会让对方顾忌?对方不知道我们的援军到底有没有到,物资有没有就位。”’ 萧文然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就是利用他这个怀疑的心理,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而且我们也烧了他的粮仓,他们的情况并不比我们好到哪去,等到他们粮食到位,我们这边的援军也到了。” 陶堰的确被萧文然这样分析说得很动心,可他又觉得自己的办法和这个办法有什么不同,而且承担的风险也没那么大。 萧文然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不是不同意,只是不服气他们反驳他的办法。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陶堰有松动就好。 “我们再来分析一下你的办法,按你所说的那样,第一次也许能打退敌方,可是势均力敌之下,他们一定会发动第二次战役,我们这边本来就比对方要稍弱一些,第二次我们不清楚对方的动机,而我方人员又不足,如何和对方对抗?或许老天爷再次眷顾我们,那第三次我们还能那么好运吗?”萧文然淡定的解析着。 “你觉得如果对方一旦察觉出我们的弱势,是不是像疯狗一样缠上来?当初你是被逼无奈展现强硬,现在,我们只不过是延续当初的做法而已。”萧文然所说的强硬,就是陶堰还没征兵时背水一战,他当时是抱着必死的心去对抗的,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被他的气势吓到。等到再次进攻时,他们的临时物资已经顶上还有新兵做储备。 陶堰作为近年和边塞交手最多的人,自然明白像边塞那样变态的体能战力,如果让对方察觉他们的趋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陶堰沉默着,但萧文然知道他这是把话听进去了,而且还慎重的权衡着两个办法的利弊。萧文然看向卫来溪,眼里带着欣慰:你的徒弟真不错。 卫来溪微微抬颚,用得瑟的眼神回道:当然,我看上的人还能差到哪去!……不过你真的不打算换个容貌,我真的不能直视你这个样子了! 萧文然翻了翻白眼,他突然改了容貌才恐怖好吗,所以她非常明确的拒绝了。卫来溪表示很受伤,软绵的闺女没了也就算了,好看的正太少年也没得看,真是可怜呐~ 等到陶堰回过神来,一头黑线的看着他两旁的人就着眼神来交流,还真当他不存在啊!不要太过分了! “咳咳!”陶堰觉得自己必要挽回一下存在感。 萧文然和卫来溪的眉目传情被迫停止,他们同时看向陶堰,无声的询问他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 鉴于两人太不把他当回事,他很想拒绝这次的提议,但军事上他一向是严谨的,所以,他只能在心底戳两位小人,嘴上还是同意了这次的计划。 第三百章第二个让人眼红的人 终于达成一致的三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探讨,以及战事的布置。 卫来溪的到来,并且参加军事商讨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军营。继萧然后,第二个直接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说真的,大家对于卫来溪的出现,抱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们相信陶将军不会无缘无故重用一个人,萧然就是这么一个例子。但是让他们毫无芥蒂的接纳一个人,一个职位比他们高得多的人,如何能服? 萧然也就算了,好歹是和大家一起过来的,可那个叫卫来溪的大叔怎么回事哦,直接在军营外进来,什么训练都没有接受过! 不知情的士兵们怀着这样那样的愤懑,可那些知情的高层们,恨不得伏低做小,做牛做马,也要凑在大将军身边,陶将军什么的也被暂时抛在一旁。前任护国大将军卫来溪啊!神一般的人物啊!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仰慕的偶像,天知道他们是多么高兴~ 刘将军作为唯一见过卫来溪的人,但卫来溪离开前他不过是个小士兵,哪有机会和卫来溪这样的大人物对话,刘将军今年也三十好几。比起近五十的卫来溪,看着还要老几分。这让刘将军本人很郁闷,但对于卫来溪的才能却无法否认,所以对于他要插手这次的战役,压根没人出来阻拦。 不仅如此,他们内部出了一个内鬼,之前差点失利就是因为他们当中有奸细给敌国通报,知道这个消息的所有高层都愤怒了,他们那么辛苦的对敌,却有人在背后捅刀子。这事放谁身上能能不冒火?!不过这个奸细他们还不能去解决,最主要是战役。 陶堰把之前他们讨论出的那个“障眼法”战术提出,得到大多人的支持。尤其是陶堰说了这个办法是卫来溪提出的,几乎是全票通过,有些贪生怕死,或顽固不灵的,陶堰把萧文然之前说的解析重新复述了一遍,让人不得不服。所以这次变成了陶堰在职的第一次和平会议,顺利得让陶堰感觉像做梦一样。 会议结束后,萧文然又来到训练特殊小组的地方,为了让他们尽快的成长,萧文然决定让十个人分成两组来对战。一组以历年为首的五人小组,就是执行过一次任务的那五个。另外一组就是没有出去任务过的以大树为首的五人小组。 “接下来两天,我会让将军去准备好让你们训练的场所,所以你们这两天都必须自觉的完成当天的任务,如果被我发现有谁没完成,呵呵。”萧文然朝十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平白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要是之前他们的锐气还没被磨平时,或许还有人挑衅萧文然的威严,可是经过萧文然的真.魔鬼训练,已经没人敢去惹萧文然了,再说他们也都习惯了每天的训练量,如果不完成,没准还会浑身不得劲。 萧文然让几个人自觉训练后,又离开了原地,回到军营里。 “陶堰,你能有办法在城里给我圈出一块无人的地方吗?”萧文然开门见山的问道。 陶堰问她要干嘛,她把自己的特训计划一说,得到旁观者卫来溪的赞同以及好奇。他身为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听到萧文然这些新奇玩意,哪里还能淡定。 “……那个地方最好能让我们在高处观看到,如果不行也没关系。”萧文然再次强调自己的要求,虽然苛刻了些,但万一有这么个地方呢。 陶堰果然被为难道,但还是同意尽量给她找。 “为了尽快的训练,这两天我就要了,我想边塞那边应该也快耐不住了。”萧文然道。 听到萧文然这么说,陶堰也不再看手中的军报,叫来士兵吩咐。 解决完了正事,萧文然才想起自己和喜来老爹没有好好的叙旧。于是在陶堰忙着嘱咐的时候,两人悄悄的离开了军帐。 等到陶堰挥手让属下退下,转身一看,坐在位置上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他们人呢?”陶堰问道。 一直守在一旁的李副将垂眸恭敬回道:“出去了。” “什么时候?” “您在吩咐事情的时候。” 陶堰沉默了,他知道肯定是萧文然找师父出去的!师父那么久不在军营了,自然不会到处乱跑,只有萧文然带他出去! 好你个萧文然,我帮你找地方,你却拐走我的师父!陶堰心底不停扎那个画着萧文然的小人!但是再怎么气闷,他也不能像萧文然那样说走就走,他还有一大堆军报要处理,一向让他感觉良好的军报,在此刻看来怎么瞧怎么讨厌呢?陶堰屏蔽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处理事务。 另一边,萧文然把卫来溪带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你不是来边塞很久了吗?怎么现在才进军营?” 卫来溪默然,还不是来找你这个小妮子,他才不现身呢!想起陶堰那委屈的眼神……嗯,好像挺对不起他的。不过他决定进来的时候的确是打定主意要帮忙才进来的,他没说谎。 “我在如生那得知你来了边塞,所以才找机会进来的,没想到你混得还挺不错的哈。”卫来溪这话带着一丝讽刺,但萧文然把它当成了赞美。 “那可不是,我什么让你们担心了?你来的时候经过臻城吧,里面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萧文然看到喜来老爹的到来,才想起当初给季如生写了一封信,那信在现在的她看来不过是一时兴起,不过按季如生的性子,很可能把它实现了。 卫来溪有些迷茫,一座城池要有什么特别的? 萧文然想起自己过两天就能离开军营去城里了,问不问,她到时都能自己去瞅。 她想转开这个话题,那边卫来溪却被勾起好奇心,缠着萧文然问个清楚。 萧文然被他缠得烦了,才三言两语交代清楚。“……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卫来溪听她说完,回想了一下,啊,怪不得那座城池出现那么多的女子。 第三百零一章特别的特训 他当时还奇怪,这座城池的女子都那么开放吗,街上出现的女性数量比他在任何一个地方见到的都多,原来是萧文然和季家那小子搞的鬼。 原来,萧文然当时为了让城里的女子也能有一份工作维持家用,所以就去联系了自己的合作伙伴,让他想出一个不用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工作,至于卫来溪看见的女子,那是因为她们也要来回家里和上班的地方,或许他当时刚好遇上下班吃饭的时候。这些萧文然都没去验证,她只是提了一个建议,落实还是在季如生那,不过等两天后,她就能知道了。 …… 事实证明,只要用心找,就不会找不到,陶堰安排去找的人还真就找到了一处靠近山底下的屋子,因为靠近山底,距离城中心有些远,几乎没什么人住在那一片地方了。剩下的几户人家也被陶堰暂时安排在别的地方。 两日后,萧文然带着这十个人来到那两条空无一人的巷子里。 “圈起来的这片地方就是你们今天训练的地方了。”萧文然指了指两条幽深的巷子,此刻他们就站在交叉巷口的中间。 十个人都不知道今天的训练任务是什么,萧文然也没透露过,但免不了他们在私底下猜测。现在看到这样的地方,大家心底都没底,萧文然的厉害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不知道今天又怎么玩他们。 不过他们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萧文然是不怀好心,但不是她玩他们,是他们互相玩。虽然萧文然心底里已经组好队了,但这群还一无所知。 “现在我说一下训练的规则,你们看见我手上的东西了吗?”萧文然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两面小旗帜。一红一蓝。 十人盯着小旗子,难道是要他们找旗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的样子。 萧文然看着他们略略放松的神态,不由莞尔,继续道:“这两面旗帜代表着两个阵营,谁先把对方的旗子拿到手,并且送回自己的阵营就算哪一边赢。” 十人又是一阵懵逼,但这回萧文然没再卖关子,直接对他们说道:“小柯,阿牛……你们四个以历年为首组成一个小组,另外的人以大树组成一个小组进行对战,你们都是以夺到对方的旗帜并送回本营为目标,我会给你们每人派发一个香包挂在腰间,香包被人刺穿或脱落,则视为死亡,不可再攻击。” 就这样,被分成两组的十人懵懵懂懂的听着萧文然讲述最后的规则。 “对战时间以正午为结束,如果没人拿到旗子回到本营,就以双方死去的数量来定胜负,旗子你们自己送到本营的屋子里,路上可以和队友沟通作战的法子,但是十分钟内,必须全部就位在本营的屋子里,十分钟一到,就开始对战,明白了吗?”萧文然问道。 十人很想回答没有,但萧文然并没有给他们机会,问完了就把两面旗帜递到历年和大树手里,然后就成功身退了。 剩下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萧文然又窜出来,幽幽道,“为了保持公平公正,我决定在每个屋子都放一名志愿者看守你们,注意不要伤及无辜哦!”萧文然说完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其实萧文然所说的志愿者,只不过是新兵们好奇他们的训练,听说这次特殊小队要进城训练,以胖子为首的一群人来询问萧文然有没有什么能揣摩的地方,或者帮忙也可以。萧文然看着好友渴求的眼神,最终没有拒绝,所以才会有了志愿.监督.者,萧文然让他们站在屋子里,不要打扰任何人,也不可以偏袒任何人,顺便监督一下,别让人犯规。 虽然这活看上去并没有实用性,可胖子还是很兴奋,他终于可以近距离的观察他们战斗了!他利用萧文然的关系,走了一个后门,来到蓝色小旗所在的屋子,在两处阵营内,是最容易滋生战斗的场所。 萧文然则登上这片地方旁边的山头,从空地往下瞧,正好可以看见巷子里的动静,屋子那边有志愿者们监督,她要监督的是外面的情况,她就是想观察里面的情况也没办法啊,这里又没录像机,所以只能退而求其全啦,能看见外面已经很不错了。 “开始了吗?”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萧文然并没有回头,看着两边的小组都走进各自的阵营小屋。 “你又跟我跑出来,陶堰可又要生气了,以前都没发现他还是个师父恐,我都不敢随便找你玩了。”萧文然笑着调侃。 卫来溪也有些无奈,他以前还真不知道稳重的陶堰也会有那么孩子气的一面。不过今天他出来是得到陶将军的准许的,就连陶堰自己也是有意出来,只是被军务缠身,现在出不来罢了。 “你就别取笑他了,好不容易孩子气一回,你还捻酸啊。”卫来溪现在已经能揉巴揉巴萧文然的脑袋了,但只限不看脸的情况下。在卫来溪看来,萧文然和陶堰就像两个争宠的孩子,他还真的不好偏颇。 听到卫来溪这样说自己,要不是得关注底下的情况,她准炸毛,转头恶心死这老头算了,还敢说她吃醋!她吃个大头鬼的醋啊!明明是陶堰无理取闹。 卫来溪把目光也放在底下,十分钟很快就要到了,也不知道两边的作战方案商量得怎么样了。 “其实,为什么把旗子放到屋顶上?这样不是更方便你观察吗?”卫来溪看着静悄悄的两条小巷,突然开口。 “……”她能说,其实她忘了吗?萧文然表情囧囧的,还好她喜来老爹不喜欢她现在这张脸,没发现她的尴尬。她也不会这么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等会再让人把旗子插到屋顶去,现在让他们都以为旗子在屋子里,不是添加更多乐趣吗?”萧文然一本正经胡扯,说得好像真的似得。 第三百零二章训练(1) 卫来溪:“……”你还真当你老爹我是傻子吗?这样的蹩脚理由也信你?为了不伤害闺女的自尊心,他决定对萧文然派人去把旗子插在屋顶的举动表示我看不见,我听不见的状态。 巷子里,屋子内,两方人都赶到了各自的阵营,旗子也被放在正中央的香炉里,他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讨论应敌方案,他们不仅是守护者,还是进攻方,要布置要了解的地方还有很多,十分钟,对于都是新人的他们怎么可能够你们交流?但现实就是这样的,毫无预兆的接受任何挑战。 大树这边,走到屋子里用了五分钟,他们还有五分钟能讨论。来的路上他们已经聊了不少,在大树看来,现在是总结的时候。 “来的时候,巷子里的分布大家都大概看见了吧?相信他们那边的布置不会有太大的出入。”大树是由萧文然直接钦点的队长,他名下的四位队员对此也毫无异议。一看大树就是战术型的,只是在人情世故上有些弧线长而已! 过来的路上,大树就已经让他们观察周围的环境,所以他们现在对于巷子里的分布都掌握了个大概。 “我们的目的就是拿到敌旗安全返回我们的营地,对方比我们有过一次实战经验,这个需要我们多注意,但也别太担心,我们也不差!如果我们先看低了自己,那我们就未战先输了。”大树的话说得诚恳,让四个人原本还有些紧张的情绪都奇迹般的被安抚了。 而站在他们身边的那个志愿者眼直愣愣的看着他们,大树刚刚的那些话……说得他也满腔热血,明明他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自己的情绪都被带动了? 调节好组员们的情绪,大树开始分配各自的任务,“你们两个负责在巷子里捣乱,阻挡敌方前进,而你留在阵营里守好旗子,我和他去抢旗……记住了吗?”大树看向四个组员,无声的询问。 四个人肯定的点点头,对他是全然的信任。分配好任务后,大树又变回那个有些弧长迟钝的青年,好在大家相处那么久了,也都习惯了他这样的分裂状态。只有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志愿者士兵,不停的揉眼睛,不相信刚刚那个言辞清楚分明,自带一股威严的人是现在这个有些傻呆的青年,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 五分钟也很快结束了,五个人按照自己的职责奔向不同的方向。 而另一边,是历年的蓝队,胖大选择揣摩的地点就是他们的阵营,现在他憋了一大堆话,可是萧然警告过他,志愿者只能当个透明人,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能给任何一方提供任何帮助。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静静看,别逼逼。 胖大原本以为这是一件挺简单的事的,直到现在,他真的很想找个人大吐为快。他不知道大树那边他是怎么分配的,但一定不是像历年这样的。 他们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插旗子,嗯……这个没什么不对,主要!的!是!他们总共只有一句话,还只是出自一个人之口,就是他们的队长,历年。 “抢旗子。” 其余四个人郑重的点点头,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胖大站在一边抓耳挠腮,抢旗子然后呢?然后呢?作战方案呢?谁去抢旗子?谁留下来守候阵地?可惜一直到十分钟后,五人都没有再说话。 接着胖大再次崩溃,他们竟然没留下一个人在原地,胖大追到门口,依然没在院子里找到一个活人。这群人未免也太自大了,就这样把后方留给空气,难不成还以为他能帮他们守护吗?也醉了。 胖大懒洋洋的坐在门槛边上,等待着红队的队员轻轻松松的取走旗子。 “胖大,胖大!” 胖大肉乎乎的身子从门槛上摔了下来,他迷茫的扫了一圈四周,难道红队那么快就来了?这还没过三分钟吧? “胖大,胖大,你发什么呆呢?”一名士兵凑近他,蹲着看四脚朝天的胖大。 看见是和他一起的志愿者士兵,胖大狠瞪了他一眼,教育道:“你不乖乖呆在你在的地方,来这里干嘛,现在可不是唠嗑的时候。” 那士兵挠了挠头,看见屋子里的蓝色旗帜,才想起来自己要传达的话没说呢。 “是萧然让我来的,让你把旗子弄到屋顶去。” 胖大看一眼屋顶,再看看自己的身躯,一脸“你有毛病吧”的姿态看向来人,就他这身躯,还想爬上屋顶?萧然咋不让他上天呢? “我要怎么弄上去,我又不会轻功。”胖大无语道。 士兵好像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是他也不会轻功,他们要利用外力才能把旗子弄上去。 胖大挥挥手,让士兵去找能让他们上天,哦不,上屋顶的外力工具,他还要继续在这等候红队的到来,万一他们到了,还能警告他们,在旗子还没插到屋顶上还不能夺,想想也蛮带感的。 可惜他没等来红队的人,倒是士兵把木梯给扛来了。 在士兵拿着蓝旗子像爬上去时,胖大又凑出来闹事,他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这一片的志愿者,这种活,理当由他来完成。士兵很无语的像给他洗洗脑子,间接性失忆不是这么用的,要是他真的当自己是合格的志愿者,刚刚就不应该是他去找梯子。 士兵看着“娇小”的梯子,在看向他身旁的巨婴。他为这木梯感到担忧,万一摔了下来怎么办?梯子坏了也就算了,要人摔得更傻就夭寿咯! “你真的要上去?”士兵再三询问。希望这人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那么浪,梯子受不起他这份大礼。 胖大豪迈的挥挥手,对他嘱咐道:“你只要在下面扶稳梯子就行了。”一首拿着蓝旗子,一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安抚的模样。士兵头顶黑线划过,此刻更应该被安慰的人是你才对吧。 可胖大说到做到,当下就开始攀着梯子网上爬。 第三百零三章训练(2) 士兵无奈之下也只能顺着他,帮他扶好梯子。只是胖大的体重实在感人,士兵本就没他壮,加上胖子爬得不安分,梯子摇摇晃晃的,他更加难固定住了。 “胖子,你好好爬啊,不要乱动行不行!”士兵不想胖子掉下来,不仅是因为他。也是因为自己,胖大要摔下来,十有八九会砸到他身上,就算被砸到的地方不是脸,不是重要的部位,那也很痛啊!他是来看戏,来放风的!不是来受伤的! 胖大停在梯子的中央,一脸便秘样。不是他害怕,只是他像明白了一件事,士兵不能支撑他的体重,因为可是路都走了一半了,让他放弃实在有些不甘。胖大看了一眼头顶,也许他应该可以往上走走,然后抓住那个突起的,这样下面的人就不会受力那么大了。 想通了的胖大,也不再停留,奋力往上爬。下面的士兵就像胖大想得那样,他体重超标了,爬得越高,摔得就越惨。因为重量不平衡,士兵的双手已经颤抖,相信再过不久,他就彻底撑不住了,胖大就是要在趁这短暂的时间内爬到那个位置,这样才能减轻底下扶着他的那人的压力。 胖大爬得很快,似乎在这瞬间他并没有重量,像个灵活的猴子,奋力的往上爬。 士兵终于坚持不住了,他再厉害也是有底限的,待胖大爬到倒数第三个梯板时,梯子就轻飘飘的往后倒了,千钧一发之际,胖大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屋顶突出的部分,把梯子重新固定在靠墙的这边。 胖大松了一口气,他扶着支柱往下看,士兵大喘着气,双手颤颤巍巍的朝他比了个大拇指。胖大的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激动,他很快爬上了屋顶,把蓝色旗帜插在屋顶瓦片的缝隙里,一抹蓝色就这样飘扬在屋顶之上。 山头的萧文然看着属于蓝色阵营的旗帜终于也被人送到了明显的区域,萧文然眯着眼睛再仔细瞧了瞧,坐屋顶那货不是胖大是谁。 哎哟不错啊!还能爬到屋顶上,可喜可贺。只可惜现在分隔两地,不然肯定去好好询问一把,他到底是凭借着什么登上去的。 对战已经开始了,双方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杀气,来自对方的杀气。或许在之前他们还是好友是队友,可现在,他们是敌人,有着相同目地的敌人。 历年这边,的确没人肯留守在蓝旗那里,不过他们的中心一直都没有变,掩护历年去夺对方的旗子。 大树这边的人已经全部就位,大树和另一名红队员奔着蓝队员这边的巷子而去。大树惊喜的发现,两条巷子的结构果然没有太大的差别,这让他安心不少。 红队的两人一踏进蓝队的区域,全身都紧绷着,每走的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两人并不是一起走,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缓慢的前进着。 高处,萧文然和卫来溪都能把巷子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就相隔一栋屋子,可彼此都警惕着,竟没人发觉彼此的气息。 “这个叫大树是吧,我挺看好他的。”卫来溪看着大树在明处慢慢的前进,看似随意的步伐,可是每一步都有名堂。 萧文然骄傲的点头,特殊小组选出来的士兵都是百里挑一,潜力值爆表的家伙们,如喜来老爹赞扬的大树一样,能当上队长的,又能差到哪里去。 现在形势看来,红队的开局非常漂亮,历年这边稍稍欠佳。现在就看双方对战会打得怎么样,比起蓝队,大树这组的攻击力要比历年那组弱上一截。 红蓝两队不知道他们教官都在揣测他们的行为动机,给予出褒贬不一的评价。他们只知道,他们真的撞上了。 还是队长之间撞了个满怀,两人都蹙着眉,慢慢退回安全的距离。无声的对峙…… 与另一名成员对视一眼,大树的眼底沉下去,二话不说就掉头跑掉,三拐两拐,离开蓝队的视线。 蓝队:“……”一言不合的就跑掉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不是停下来打一架吗? “红队也太怂了吧?怕了我们了吗?”牛牛调笑道。 历年无声的瞪了他一眼,随而淡淡的解释:“他们只有两个人,武力本来就没有我们厉害,不跑等着被我们抓?” 是的,大树明显察觉到,蓝队出现的人数,并不止他们所看到三个人,很可能是全巢出动了。此刻他们如果不趁着历年愣神的时候离开,很可能就被蓝队前后夹击,一切都前功尽弃。 “现在怎么办?”和大树一起来的队员皱眉问道,他们都没想到,蓝队一起出动。他们只有两个人,而对方有足足五个人,怎么看都对他们不利。 大树摇头,给他解释道:“别担心,努力保全自己别被杀掉,他们不可能一直追着我们,他们也要去抢旗子的,再说了我们的优势在哪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两个人也未必只有逃这一条退路。” 红队队员很快就想明白了大树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就此分开,躲进附近的屋子里。 萧文然看着红队进了屋子,又把目光定在蓝队上,真是心累,要是有一架录像机就好了,这样猜测学员们的思想真的好烦啊。 蓝队此刻也停留了片刻,红队的突然出现让他们不得不开个短暂的会议。 “我和小柯去抢旗,你们三个留在这里拦住他们,最好是杀掉他们。” 恩,一句话的会议,的确很短,但是比第一次强多了吧。 于是蓝队的两个人继续朝红队阵营所在的小巷掠去,剩下的三人则开始寻找红队潜进来的两人。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第二圈,还是什么都没有。 “哎,他们跑掉了吗?怎么找不到他们了?”蓝队终于绷不住高冷的皮了,有人吐槽道。 有人开腔了,那接下来的对话就变得理所当然。 “不可能吧,我一直在这守着,什么人都没看到。”一人说道。 第三百零四章训练(3) 他们现在就站在蓝队的巷口,红队如果要出去,只有一个出口,就是他们脚下的路。 “烦死了,打一架多好,躲躲藏藏算怎么回事。”蓝队这边显然要焦躁些,这不,都开始抱怨了。 历年这个队长不在,牛牛也只能暂时承担起管束一职。 “打什么打,没脑子!人家红队本来就不是靠暴力的,像你这样的没头脑,只会被人家玩得团团转!”牛牛严肃的教育着。 蓝队被他一吼,也惊醒了,差点就着别人的道了!玩心眼的心都特别脏! “别想了,都去找,仔细找,认真找,只要见到人,他们是都打不过我们的!”牛牛教训完了,又给队员们发了一颗甜枣。 两人点了点头,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眼前。等真的感觉不到两人的气息后,牛牛立即拉下脸,现在情况,说真的不太利于他们的局面,就像他说的,红队擅长玩心理战,拉锯战,他们在这方面很吃亏。 哎,也不知道教官怎么分配的,怎么不给他们分配一个带脑子的?这样我们也不至于对于红队的行动两眼一抹黑。 对于牛牛这样的烦恼,红队也有。大树和他的队员一边躲着频繁的搜寻,一边缓慢向目标前进。 要是有一个蓝队那样高爆发的力量型队友,他们就不用躲得那么辛苦了,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了。 这话是队友和他偶然在同一间屋子相遇时,吐槽了一句。或许队友只是想发泄一下,但这件事让大树记在了心上。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红队还在缓慢前进中,连蓝旗的毛都没看到。 而蓝队这边也进行得不太顺利,历年两人不太关注地形,所以被红队两人误导一下,他们在巷子里转圈了。 怎么发现的,还是因为历年经过一条街已经三回了,他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定他们是原地打转了,也不知道红队到底怎么做到的。 高处,卫来溪微笑道:“看来他们已经渐渐发觉出彼此的问题了。” 萧文然笑而不语,这些道理都是要亲身去体验,去经历才能懂得这其中的道理,比她费劲口舌去强调再强调得抢。 知晓自己被红队耍了后,历年和队友就不再执着于寻旗子先,循着蛛丝马迹,向红队伸出魔爪。 心有灵犀般的,蓝队采取行动后,红队也不再躲躲藏藏……应该说红队队员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被两个蓝队的暴力选手追杀。 红队队员在小巷里东跑西窜,如果不是有房屋的阻挡,他还真跑不过这两个爆发的蓝队成员。 “我、我怎么、么感觉,不、不太对劲啊?”一名蓝队成员边跑边吐槽,他们已经追着这人跑了十几圈了,快的,慢的,总之就是没抓到这只红兔子。 另一名蓝队的人反问,“怎么不对劲了?……哎!都怪你跟我说话,人都不见了!”那名蓝队成员才转头和队友说了一句,回过头来,目标就不变了。 目标丢了,那他们再追就没意义了,他们只好停下脚步,无言的看向对方。 “哎,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蓝队成员忧郁的问道,其实他也就随口一说,压根不当一回事,可是另一名稍微冷静一点的队友就像打通任督二脉。 他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拉着迷茫的队友一路狂奔。 “快走!” “你干嘛啊,突然发疯?” “我们被骗了,他们现在一定是去拿旗子了,你没发觉我们一直都是追一个人吗,另一个呢?那么久都没出现,肯定是去偷旗子了。现在,我们追的那个红队也不见了,肯定是拿到旗子了!” 原本吐槽的那名成员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他预言成真了? 红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利用两人不注意的时候,闪进一条隐秘的小道,悄悄的溜走了。等来到蓝队的小院,他就看见自家队长站在屋顶上,手里抓着敌方的小旗帜。 怎么拿个旗子都拿到上面去了?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队长还不快跑回去交差! 大树看见自己的队友已经回来了,招了招手,转身对胖大道:“我先走了,你继续在这看风景吧。”也是知道胖大不能说话,大树也没等他开口,就骨碌碌的溜下梯子,和自己的队友一起消失。 胖大一脸憋屈的看着人离去,萧然定下的不能说话的规则实在是差评!对后方毫不防守的蓝队更是失望,大树取旗子的姿势多悠闲啊!你们这群人就没一个人阻拦,难道都跑去对方的阵营了吗! 胖大发泄完,就看见两个蓝队的人匆匆赶来。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现在才来,对方早跑了,期待你们的队友能拦得住吧。 红队取到了蓝队的旗帜,而蓝队也用简单粗暴的方式一路来到红队小院,小柯和对方交手,历年则去拿旗子。开始他们并没有看见旗子已经被搬到楼顶上了,他还以为是谁拿走了,或者红方藏起来了。 在上面守旗子的士兵,声音不大不小的打了一个喷嚏,历年才看见那红旗飘飘的可爱身影。 双方都拿到对方的旗子,但是,训练已经过半了,没有任何一方有死亡的情况。 “看来他们都不想伤害对方呢。”卫来溪摸着下巴慢悠悠的说。 萧文然也淡定的回道:“总会要动手的,距离正午已经不远了,太阳晒得我好热!” 红队到了巷口就被后面那两人追上,加上巷口的牛牛,以三对二。 “看来真的要大干一场啊。”大树把旗子绑在腰间,和香包放在一处。 蓝队的三个人也把手指头捏得咯吱咯吱,尤其是后来两人,对他们简直恨之入骨,让他们绕了那么久的圈子! 战斗的气息一触即发。 历年这边也不曾多样,红队看见旗子已经被他抢走了,没必要再去守护后园,专心对付起面前这三人来,他们虽然没有历年这样的人形武器厉害,可他们都是带脑子战斗的! 第三百零五章预感 大树毕竟是队长,单体战斗还是不错的,可他们比对方少了一个人,打起来很吃力。所以他们必须合体干掉一个。 大树和他的队友无声的交流着,大树现在对上的是之前吐槽的那名蓝队队员,他踹中对方的肚子后,返身就走。 那人被敌人这么下面子,哪里还能忍得住,原本积压的憋屈一下子就爆发出来,追着大树穷追猛打,而大树也的确被他打得有些狼狈,但他始终没有给对方夺回旗子或者杀掉他。 大树不动声色的把这人引向巷子,红队队员此刻显得特别不要命,蓝队剩下的两个一下子还真被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吓到,专心的对付着他,生怕一个注意就被疯狗咬下香包。 不知道过了多少招,当他们发现对方有一丝疲惫后,欣喜之意在脸上呈现,现在就是反击的时候! “我来帮你!”大树突然挡在队友的身前,替他阻挡了一些攻击,再把比较厉害的牛牛引向一边,让队友专心对付一个。 “你?”牛牛不敢置信的看着大树,刚刚不是他不是和另一个人打吗?他们另一个队友呢?牛牛下意识的四处张望。 大树抓住的就是他失神的这一瞬间,直接上手挑开他腰间的香包,牛牛……就这样落败了。 牛牛还没找到自己同伴,又被自己已经“死了”这个事实给惊吓到,整个人就懵愣了。 大树现在却没空去理他,他的队友快要支撑不住了,他要去支援。 另一名蓝队成员也被干掉了,他本来就没牛牛厉害,再说二对一,他四脚难防众敌,最后还是给敌方得手了。 “教官交给你的话你还是没参悟,在任务没有完成最后一步时,千万不要得意忘形。”大树扔下这句话就带着己方队友离开了蓝队的巷口。 牛牛站在原地,反省着自己的罪过,最后他憋着泪水,对两位队友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输了……” 他们是朝夕相处的兄弟,自然明白牛牛的性子,现在在这摔了个狗啃泥,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埋怨,好像也有,但是看见牛牛这样,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别说那么早,我们不是还有队长他们吗,队长那么厉害,肯定现在正在赶回来。” “对吖对吖,还有队长和小柯呢!”另一名队友也如此安慰道。 牛牛沉默着,他其实感觉,这次他们不会赢了,从他被大树打败那一刻起,这个强烈的念头就充斥着他的脑海,是他……毁了整个蓝队。 历年带着小柯对付三个人并不难,只是他们尽出一些阴招让人防不胜防,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把三人给打“死”了。 “也不知道牛牛那边如何了,小柯把红色小旗递到历年的手里。这群红队还挺厉害的,原本是他拿着旗子,打斗中,却被对方一下子给抢了回去。 就在两人准备回自己的阵营插上代表胜利的小旗帜时,迎面就撞上大树二人。 四人两两相对,一时无言。最后还是大树和他的队友先动了,分两边走去,闪进巷子里。 “我没看错的话,他们两个人都有小旗帜?”小柯愣愣的开口。 历年点头,“但真正的小蓝旗只有一面,所以他们当中肯定有一人拿了假旗。” 但是谁拿了假的旗子呢?他们不知道也没分出来,给他们辨认的时间太少了,现在两人都跑了,他们必须选择一个方向,让历年去追,才有机会阻止红队的胜利。 “大树是队长,那他身上的旗子应该是真的吧?”小柯道。 “但是万一是声东击西怎么办?”小柯纠结。 “但是也有可能给我们造成声东击西的假象,旗子还是在他手里。”小柯已经陷入不断的纠结中去了。 “我去追大树!你追另一个,要快!”历年没在啰嗦,几个跳跃就跟着大树逃跑的方向去了。 既然做出了选择,小柯自然也随着红队队员跑掉的方向去追人。 红队队员先前的战斗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会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他还是走进了自家的院子,小柯也没有落后太多,但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红队把旗帜插进香炉里,一瞬间失败的失落感涌来。 ……结束的礼炮一直都没有响起,这是还没结束? 小柯眼底的光亮又重新燃起了。 “哈哈哈哈,规则在开始后就该了,要把旗帜插到屋顶上让人看到才算赢。”小柯不由的偷笑起来,老天爷果然厚爱他们。 小柯摆出战斗的姿势,让这人不能离开屋子,他就不能带着旗子上屋顶了。 不想他却听到红队队员一声嗤笑,似乎在嘲笑他的愚蠢。 “你这什么意思?”小柯身为牛牛那一组的,性格自然也不会是特别淡定的那种,只是平时看着比较温和而已。 红队队员把旗子从香炉里抽出来,随手把玩着。 “笑你傻咯,这明晃晃的障眼法你看不懂?” 小柯不能理解,好在红队队员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多嘴几句病没有什么问题。 “真正的旗帜在队长那里,你只不过是被我引开而已。” 小柯紧紧盯着红队队员,质问道:“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你还往院子这边跑。” 他以为会让红队队员变了脸色,没想到对方还是一副看“傻狗”的表情,嘲弄道。 “如果我不往院子这里跑,你还会跟来吗?这么久了,队长应该把历年给干掉了,嘿嘿,你们要输了。” 小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历年会输给大树?这确定不是天方夜谭?在他们这十个人当中,历年无疑为战斗力最强的。大树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人果然是骗人。 红队队员似乎也很看不惯小柯不相信的嘲笑表情,当即大声的嚷嚷道。 “我们队长为了对付历年,特地设了一个陷阱等他去呢,现在队长就是引他去那。” 小柯觉得不能相信,可是见识了这帮高智商士兵时,他又觉得可能是真的。 第三百零六章结束了 大树虽然战斗力比不上他们队长,可他们队长脑子也不够大树用啊,如果他们一开始就设了埋伏,历年还有逃出来的机会吗? 小柯的脑子告诉他,如果这是真的,那历年十有八九会栽在那里。 外面传来脚步声,红队队员高兴的笑容立马洋溢在脸上,两三步就走了出去,“一定是队长回来了!” 小柯没有阻拦他,是啊,他们的队长回来了,他们蓝队肯定输了。 “嘭——啪!”就在小柯恍神间,外面响起了结束的礼炮声。 这次特训到此结束了,红蓝队的胜负也分出来了。 小柯失魂落魄的走出院子,果然看见红队的队长大树站在院子里。 “恭喜你们赢了啊。”小柯有力无气的道贺着,他现在撤出笑容都难,能说出一句道喜已经很不错了。 大树低着头,略带羞涩道:“谢谢。” 你倒是不客气的就接下了啊,小柯心底腹诽。 “小柯,你怎么回事?你没死?”他们队长的声音在他周围响起,他看了一圈都没找到,抬头一看,好家伙,上了屋顶。 “我死不死都没意义了,反正都是红队赢了,倒是队长您没事吧?他们给你设了什么陷阱了?”小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历年,好像并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历年看了一眼,他只差最后一步阻止的红队队员,再看看底下自己那个傻二哥队友,大概就知道这是多么“美妙”的误会。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想敲人的冲动,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给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哪里死了!” 小柯还陷在失败的失落里,听见历年这么说,也安抚了一句:“你当然没死,这不过是一次练习,谁会要你的命啊。” “……”这孩子没法沟通了,历年感到深深的挫败。 萧文然此刻从山上下来,来到院子里。 “红队赢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喜来老爹,还是你老眼毒辣!”萧文然给卫来溪竖了个大拇指。 然后她就转向她的学员们,最后还是停在志愿者士兵群中。 “我对刚刚结束前的那段非常感兴趣,哪个全程看到了可以告诉我吗?” 一个志愿士兵举起手,就是一直守在红队阵营的那个,想到刚刚凶险的情况,他就忍不住心情激荡。 “我是一直守在这里没出去过的,不知道他们的过程……直到他进来。”志愿者士兵指了指屋顶上的红队队员。 “他急急忙忙的闯进来,把蓝旗子插到香炉上,我很想告诉他这样是不行的,规则已经改了,要插到屋顶上。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提供任何帮助,只能靠他自己去醒悟了,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发觉,这个人就跟着进来。”他又指了指小柯的身影。 “然后他们就进行对话……(模仿二人对话),我当时真的被他给折服了,明明插着香炉的手都在抖,以为胜利在前方,却迎来了一位敌人,还有一个坏消息。”志愿者士兵说得很激昂,很吸引人继续听下去。 “蓝队告诉他旗子必须要插在屋顶才算数,我以为他会变了脸色,但是他没有,他很快的调整好申请,然后迷惑蓝队。如果不是我一直站在他这边,看见他的手在不停的滴汗,我可能也被他带进去了。” 最后志愿兵指了指历年,道:“后来蓝队的队长来了,他却偏偏说成是自己的队长,还兴奋的奔出去,到了门前就立即使用轻功飞上屋顶。蓝队的队长实力很强,也飞得很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都到了屋顶了,但是还是红队快些,他把旗帜插进去了!” 他的讲话完毕,小柯却被惊得发傻,刚刚那些都是假的……?旗帜是真的,他带着真的旗帜。 他转头看向大树,之前没发现的细节,现在一目了然。大树腰间的香包不见了,他是已经死了的!他再次看向自家队长的腰间,香包好好的挂在上面呢!所以死的不是他们队长,而是对方的队长,他给这人给炸了! 小柯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果然玩心理的人心都脏!小柯牛牛这对难兄难弟终于同步体验到这种感觉了。 萧文然带头鼓掌,果然很精彩。她以前没发现这人应变能力那么强,这方面可以好好的培养一下了。 训练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就是总结了。不过再次之前,她还是挑几个志愿者士兵述说他们看到的最精彩的一幕。 大家都说的中规中矩,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憋了一个上午的胖大,对蓝队的幽怨不是一般的深,都可以代替萧文然去教育他们了。 “作战方案没有,就一句话抢旗子?!怎么抢,怎么分配人一个字都没有!” “这也就是算了!还尼玛的没有留人守住旗帜,红队进来人家就是大摇大摆的取走,一点都不费劲!” “那个叫什么,牛牛?你得多傻啊,打架还能走神?我真怀疑你的水平!” “至于最后那个,我虽然没看过,但是听描述也知道了,就算对方拿的真旗假旗,先下手为强啊!这样不管真的旗子假的旗子都插不上去了吧?” “…………” 胖大说得口干舌燥,萧文然好心情的递上一杯清茶。 “你说完了?”萧文然问道。 胖大捧着茶的手抖了抖,这是什么意思?刚刚太得意忘形了好像,萧然这是怪我抢了他风头了? “说、说完了。”他小声嗫嚅,浑然没有刚刚指点江山的霸气。 萧文然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转身看向已经整齐列好的十人。 “刚刚这位志愿者小哥的话你们都听明白了吗?他说的那些都是我要说的,因为他是近距离的观察,说得比我详细多了,在这里我就不复述了。”萧文然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鞭子敲着地面。语调平平,可大家还是听出她语气里的火气这次的特训……他们的表演都太差了。 “告诉我,以后还敢搞小团体了吗?” 第三百零七章教训 这话让原本都垂头受训的十人纷纷抬起头。 “以为我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我很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你们竟然都当耳旁风。”萧文然还是淡淡的,可这十人的身体却是紧绷着,做好被教官抽一顿的准备。 “就说你牛牛,觉得自己很厉害?觉得玩小把戏都是弱鸡?今天你什么感受,被你一直以为的弱鸡给打败了。你服不服?”萧文然用鞭头挑起牛牛的下巴,明明没有对方那么高,可并不影响他们之间一目了然上下级的关系。 牛牛涨红了脸,为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感到后悔。 “我服!”牛牛心甘情愿的说出这两个字。 萧文然这才放过他。 “别以为我只说牛牛,你们这群力量型的菜鸟是出过一次任务的,竟然输给了毫无任何经验的红队,你们觉得羞愧吗?我都替你们羞愧!一群什么菜鸡!说了那一次是有老天爷眷顾,还有人拿来炫耀,有什么好炫耀的!”萧文然训人的时候是很凶的,不过只有在训练中,平时都和他们相处得很温和。 就是这份温和,让一些人蒙蔽了双眼,忘了自己教官严厉的模样。 受训自然是公平公正的,大树这组也存在着瞧不起历年那组的意思,虽然他们都是“有文化”的人,什么都不好,但不代表他们的眼神不带有色眼镜。 萧文然不允许她的学员里有这种情况发生,如果你觉得你自己强大了,能藐视众生了,那你就自觉的麻溜的消失在我眼前,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每个人都自己擅长的区域,也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如果用自己擅长的地方去嘲笑别人不擅长的地方,那你这个人也做的很失败了。 “还有你们这五个,是不是觉得今天特别辛苦,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的感觉?” 大树组的五人也都羞愧的低下头,经过这次对战,他们终于明白了,萧文然让他们特训的原因,他们互相排斥对方,让一个大整体变成了两个分裂的小整体,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我们互相看不起。 最后只有分道扬镳这一条路走,不仅如此,以后再也体验不到合作无间的感觉,因为他们看不起…… 见到这群人都能明白自己的意图了,萧文然决定给他们放个假。 “今天中午吃了午膳后,可以自由在臻城内活动,傍晚在城门集合,回营!” 他们听完都一阵欢呼,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这个活动的,他们在军营里,少说有三百四十天是呆在军营里的,不好运的,或者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都是一年四季呆在军营里。 现在能有半天的放风时间,怎么能不让人高兴,这次出来的志愿兵也有幸参与到这个活动。 解散队伍后,萧文然走在街道上,现在正是午膳前夕,街上有很多来往的人,其中女性居多。 “你上次来就是这个时间段吧?”萧文然仔细的观察着路过的几个女人,发现她们面略疲惫,可眼睛是都是亮晶晶的,说明季如生的给他他们分配的活让她们很满意。 知道她们有着落后,萧文然松了一口气,古代对女子实在不够友好,好在临近边塞,民风都比较开放,女子出门干点活并没有说,再说月俸还不低呢。 萧文然打算逛一下就回去休息,什么样的繁华她没见过,臻城这样的,还真没有什么好逛的。 不过不等她走,她就发现了一个熟人。 “喜来老爹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萧文然放下筷子走向一个角落。 卫来溪好奇的看着萧文然到底因为什么而放弃美食,只看她走到一个角落里,里面坐着一位妇人带着一位孩子。 那妇人面容肌黄,一看就知道是经常吃不饱的,而那个小孩比妇人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去。 “大姐!”萧文然笑着坐到两人身边。 那妇人明显被萧文然给吓了一跳,搂紧怀里的孩子。 “大家,你不记得我了吗?”萧文然放柔了声音。 其实妇人是认得,这是几个月前征兵处和她聊天的青年,他的容貌普通却不显平凡,让人很难忘记。只是她现在有些精神不好,所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认,认得,后生找我这个老婆子干嘛哟。”妇人拍了怕身旁的小孩,安抚道:“别急,鸡腿等会就来了。” 萧文然看着妇人的装扮和神态,就知道她最近过得不好。当初她就是因为这个妇人才脑袋发热的让季如生布置一份产业在这让妇人也有个挣钱养家的机会,可其他女人都能享受这份殊荣,她为什么没有呢? “我今天刚好出来采购,上头放我半天假玩呢,这不看见了您,过来找个招呼。” 萧文然的礼貌得体让妇人紧绷的精神松了一些,她看着萧文然,嘴巴张了又张,可到底没问出来。 她没说,不代表萧文然没注意到,不会问。 “大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告知然并无不妥,你我有缘,然也想帮帮大姐。”萧文然慢慢的引导着大姐放松心态,这样总是紧绷着,对自己不好,对孩子也不妥。 妇人怜爱的摸了摸孩子的黑溜溜的秀发,对萧文然道:“后生也是在军营吧,帮我找一个叫李富贵的人可好,他是孩儿他爹,孩子总是吃不饱……我没法子,你,你让他寄点钱回来,给我可怜的娃子吃饱吧!”妇人说得可怜至极,可见生活的压力真的压垮了这个原本开朗乐观的妇人,因为孩子的温饱,她苦苦支撑着。 萧文然更要了解清楚季如生那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她是了解季如生的性子的,要做什么,他都力尽做到最好。这样的错误他不会容忍的。 鸡腿上来了,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妇人的理智也恢复了一些,朝萧文然歉意的笑笑。 萧文然抓起碟子中的一只鸡腿,递给小孩子。 第三百零八章来闹事的 小孩子欢快的抱着自己的鸡腿在撕咬,小脸上满是满足。 妇人却是看得心疼,丈夫没走的时候,她还不被人欺负时,她家的乖宝也是个不愁吃穿的孩童,上学堂,和小伙伴玩…… “大姐,我听说……” “哟,这不是大嫂吗?竟然还能吃得起鸡腿,也给我一个。”说完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伸手去取。 萧文然抓住她的蹄子,用力一捏,面前这个穿着不伦不类艳丽的衣裳,脸上涂着厚厚脂粉的女子就扯着嗓子尖叫。 “啊——!杀人啦!” 周围的人都被她这破嗓子给吓到,纷纷扭过头来。 萧文然不紧不慢的松开了她,后者赶紧抽回自己的手腕,一看,果然已经红了一圈。 “你还不是男人,竟然打女人!”这女人不依不饶的大声嚷开。 妇人脸色一遍,这后生只是帮自己的乖宝留住鸡腿,现在却被这女人给为难了,都是他们拖累了他。 这女人想用嗓音大来控诉她打女人,她还真不怕,当下淡淡的开口,声音没她大,但气度比她好多了。 “我从来不打女人的,我只打贱人。” 许多看热闹的人立即就喷笑出来。这个女人被气得双颊通红,厚得堪比墙壁的粉唰唰唰的往下掉。 她看了看妇人,再看了一眼萧文然,当下又生一计,继续扯着她的河东狮大嗓门。 “哎哟,大伙儿快来看呀,这对奸夫淫妇还敢正大光明上街,也不怕遭天谴,还用吃的贿赂无知的小孩,我那可怜的大哥哦,去当兵了,就管不了这婆娘了。” 妇人被她气的浑身发抖,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小姑,竟然,竟然敢这么诋毁她和后生的清白。 “你再胡说!”妇人已经说出任何词了,来来回回都是这句。 那女人更加变本加厉,“怎么,许你做,就不许我说了吗!我家娶了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妇人只来得及哭泣,却不知道该如何替自己争辩,她的嘴巴向来老实,哪里是这个尖嘴猴腮女人的对手。 比起妇人的慌神,萧文然就要镇定多了,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有什么可慌的。不过此女人的脸皮,还真有够厚的,这种信口雌黄的事还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我和李富贵是战友,我遇到嫂子请她和孩子吃饭又如何,刚刚谁看见我和人暧昧了,站出来指证我!倒是你,一个大人,还要跟一个小孩抢鸡腿,知羞不羞哦!”她的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全场的人听见。 本城的人其实都有听说过这个女人的恶名,所以这会信萧文然多过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接着,让众人又看了一出好戏。 “翠花,翠花,媳妇你在这干嘛,快跟我回家去。”一个脏老头突然过来扯住女人的袖子,女人干净的袖子就被这样弄脏了。 李翠花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 “你乱喊什么,谁是你的媳妇,要不要脸!”李翠花怒目圆睁,她还没婚配呢,哪来的相公,再说这样的老头怎么配得上如花似玉的她! “翠花别闹了,快跟俺回家喂孩子。孩子都找奶喝呢!”老头不为所动,死死的抓着李翠花的衣袖。 李翠花一个未婚女子突然被人提及这么敏感的词,顿时羞得想钻进地洞里,她气粗脖子红的吼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玷污我的名声!” “啊——”又是一声惨叫,不过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她那大嗓门。 “妈了个巴子!原来你偷了那么多汉子!这种糟老头你都肯要,看老子今天不教训你,看你还敢去偷汉子!骚货,贱蹄子!”有一个类似屠夫的男人走了进来,带着一身杀猪的血腥味。 男人打了两巴掌后,李翠花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肿的她想说话都没办法说。 随后她就被屠夫给揪着头发拖走了,身后还跟着脏老头叨叨续续。 酒楼里重新恢复安静,没戏可看的众人也各做各事,好像刚刚的事情就像一阵风,过了什么都没留下。 妇人知道要是以前的自己,看见自己的小姑子被这样欺负,一定会心软,甚至还上前维护,但是经过李家那一系列的事,她觉得自己的心肠练硬了,刚刚那一幕,她内心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大姐,让你受惊了,没事吧?”萧文然问道。刚刚那一幕已经是喜来老爹找人来演戏的,真的棒棒哒!虽然她自己也能解决,就是太费口水。 妇人赶紧摇头,“是我们母子拖累了你,很抱歉。” 萧文然挥挥手,表示不在意这种小事,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大姐的工作。 “我听臻城的人说,有人放投一些任务给你们接,好几个大姐都笑开怀了,大姐你怎么不去接啊?” 妇人叹了一口气,把丈夫去当兵后的一系列的事情说了个遍,这些事压在她心底太久了,如果再不发泄,她可能真的会疯掉。 原来妇人的丈夫李富贵去了军营后,原本有些小间隙的婆媳,姑嫂关系全部变得不可理喻。 原来李家老太太并不是李富贵的生母,李老太爷的前妻死的早,所以续了弦,生了一儿一女,没几年李老太爷也去了,家里的事情一直是李富贵管着的,这一家三口装得那个温驯,蒙蔽了忠厚老实的李富贵一家。 李富贵去当兵后就把家里事情分了一部分给李老太太的儿子管,结果这群狼心狗肺的,直接把李氏和孩子扫地出门,连原本分配好的干活名额都给抢了去。 李氏不是没去向如然商行的分管那投诉过,干活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但是那个分管是个唯利是图,狗眼看人低的败类,李家给了他一点好处,他们就把她的名额给占了,用她的名却不是她本人。 “你没直接去找这里的如然大商行吗?” 第三百零九章俺们不干了! 萧文然说得是分布在这里的如然商行,那些分管都不能算是他们的如然商行,只不过是个代理商。 妇人失落的摇摇头,“我一妇人,对方是给他供货的分管,孰轻孰重都不用说了。” 萧文然不信了这个邪,如然商行真的如李氏这么说的话,她第一个炒了他,她可不想砸了自家招牌。 “我先陪你去看看那个分管吧,你还要带孩子,没有工作是不行的。”萧文然郑重的说道。 萧文然这话正中她的软肋,孩子是她的全部,丈夫在军营里靠不上,她只能靠自己。 “好。”李氏点点头,同意让萧文然帮她重新找回工作,如然商行给的福利真的不低,她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她也不想放弃。 萧文然本来想让喜来老爹回去等的,可他不乐意,美名其曰很久没看闺女行侠仗义了,他要当个旁观者。 萧文然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说到行侠仗义,她在离开王府后,遇到了喜来老爹,当时她还是一身正气凛然,见到什么都要插一脚,整恶霸,打山贼……什么没做过,而喜来老爹则负责救人,还真的就是行侠仗义了,那段日子,是她最纯粹的萧然生活吧。 现在的她,已经快要把本来的自己遗忘了,她也越来越像萧文然了。 来到分管的地方,萧文然惊愕的看着上面的牌匾,如然商行这几个字也敢写上去?萧文然记得自己说过,除了他们自己家的,其他人要用这名头,必须经过层层考核,她同意了才能用。 现在竟然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还有那个如然商行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管辖下,有人直接用了商行的名头,如果是明知故犯,哼哼,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李氏刚一出现在门口,门里就走出来一贵妇,看穿衣打扮都是上号的料子,只是领着一袋……他们商行发的工资? 就对方这样的生活水平,还用去打工?而且看她那样,肯定不是干活的那个! 这个分管问题很大!原本只是说帮帮李氏,这会她却是要彻查此事! “如然商行不是说在规定的人群里才能工作吗?那个人怎么也有名额?”萧文然问道。 李氏到底在这里上过几天班,对萧文然小声道:“这个分管惯会看人脸色,有些富贵人家贪小便宜,也想占个名额……他上头有人,每个分管二十个人,他就给了富贵家十个名额,原本我们这些就有二十个人的,注定有些不能上,抢到名额的,还要给他一点好处。” 萧文然听了简直心肝肺裂疼,她用来救济这些妇人的救命钱,就被这些家伙给贪了!果然为什么都说微服私访,微服巡查,有些人就是爱在这底下搞事情! 其实萧文然对于自家人贪点占点小便宜并不在意,只要不影响正常的运转,贪点又何妨,全当辛苦费了,世人没有不贪的,只是贪这个度,得看他如何去把握。 反正这个分管做得事实在过分,她不能容忍这种程度的贪。 他上头有人?刚好可以探探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她如然商行兴风作浪! 萧文然带着李氏一起进去,那分管一看是李氏,脸色就拉了下来。 “出去出去!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吗!再来闹事,让官府来抓你!” 李氏按照萧文然告知的台词说道:“工作的名额本来就是我的,是你们找了其他人代替。” 分管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的说道:“上次的教训你还受够是吧!还敢来我这捣乱!”说着就要扇巴掌。 萧文然伸手止住分管的手,手腕一翻,对方就痛得哇哇直叫。 “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告诉如然商行吗?到时候你就要收到牢狱之灾了,还有你门口那个牌匾,敢直接用如然的名头,你胆子不小啊!” 分管挣脱出萧文然的桎梏,听到他说要告如然商行,原本痛苦的脸一下子焕发出光彩,告,谁怕他告啊! “你尽管去说,看到时候是对方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他说这话时不为不得意,看来如然商行那边真的出了毒虫。 萧文然三步两步走到后院门前,一群女人正在工作,萧文然直接朝里面喊:“谁如果不是名不对人的,赶紧走,别到时官府来抓人了,你们可都跑不了了。如然商行会重新审核上班的人数,姓名。” 女人们一听萧文然这样说,都带着几分惊慌,他们都是没有名额的人。来做工也是顶着别人的名字,得到的俸禄只有十分之一。她们愤怒过,伤心过,可是为了钱,她们还是愿意来。 现在有人告诉她们,官府要重查,而如然商行也会重新审核人员名单,这如何不让他们心动。 分管简直要被萧文然给气炸了,竟然公然在他的地盘撒野,还挑唆他的工人! “你、你,来人啊,来人啊!把这个该死的男人给我扔出去!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谁走了!今天一个子都拿不到!以后也不聘用你们!”分管大声的嚷嚷。 萧文然却比他淡定许多,“反正我已经给你们提过醒了,要怎么做于你们。”扶着李氏的手,两人共同离开了分管。 “他说的话可信吗?如果没了钱……俺家孩子可怎么办哦!” “和他一起来的是李氏,被她婆家赶出来哩,怪可怜的,如果李氏都敢赌,那咱们也不怕!” “对!不怕!老娘我不干了!宁愿在家挨两天饿,等到如然商行重新确认,俺们又能干活了拿钱了!” 有人带头离开,剩下的犹豫不决也都纷纷跟着大部队,不一会,后院就只剩空荡荡的器具,还有一个分管。 分管这会是真的慌神了,他那个在如然商行的大表哥说过,怎么搞都行,但货一定要过关,而且准时上交!今天就是上交的日子,他上哪找人去做啊! 分管这会终于体会到用钱买不到的东西了,没有人肯来干活,那些富贵人家更不可能来干了。 第三百一十章来找茬了 在分管绝望的同时,萧文然已经和李氏来到另一边的如然商行门前。她抬头看向门匾,是季如生的字没错,右下角刻的是她特制的印章,这个才是正宗的如然商行嘛!刚刚那个a货看得她眼睛疼。 如然商行,每个城池分点的牌匾,都是由总行把匾子给刻好,再从总行送去分行挂上,懂的人,看牌匾就能分辨真假货。 “进去吧。”萧文然领着李氏进入,来到自己的地盘,萧文然的气势都要强上几分。 “两位客人,请问需要一些什么?”伙计看见萧文然两人进来,就赶紧上前询问,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李氏衣着简朴而有不屑的态度。 比起店里的其他人,萧文然和李氏实在是磕掺了许多。 如然商行除了名下的各种单独产业,而店里则是一个大型百货店,本地的,外地的,大件的,小件的,应有尽有。不然怎么能雇佣那么多妇人来进行制作,比如会织布的妇人织出当地特色的布匹,可以运到内地销售。人们对于新奇的东西总是抱着一中猎奇心理,一时间倒也销量火爆。 而内地的精美首饰在西北边塞这边也吃得很开,毕竟是个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即便她的性格并不像大家闺秀那般温婉,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萧文然环视一圈,才收回目光对伙计道:“把你们的管事叫出来。” 伙计愣了愣,他怎么觉得这人刚刚的眼神那么像掌柜视察时那种目光啊。但客人的要求他还是要尽职的回答,最近他们的掌柜外出了,管事的是一个不讨喜的家伙,尽会在掌柜面前装孙子。今天掌柜的回来,他立马就扔下店里去接风……好像自己是掌柜的什么人似的。 伙计收敛心情,撇了撇嘴,正要开口道,“我们管事的……” “找我什么事?” 三人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伙计在人看不见的瞬间迅速翻了个白眼,装腔作势的人来了。刚好门口又有客人进来,伙计不再停留此处,赶紧上前待客,至于萧文然她们,他也插不上嘴了,总不能明晃晃的告诉人家,这个并不能算是他们的管事的。 “你就是管事的?”萧文然皱起眉头,看着来人穿着一身比其他人都要矜贵的服饰,如果她没看错,那是商行上等的布匹吧?穿什么倒是小事,这点儿贪她还能接受,主要是这个人,怎么看都有一种违和感呢,虽然笑面迎人,可萧文然还是看见他眼底的对她们俩的蔑视。 如然商行的地方分行的管事都是由总行掌柜和季如生挑选的,萧文然就是担心这种地方远管不了的情况发生,才要求这么严格。难道她这是遇上百密一疏的情况了? 王鹏对于萧文然这样怀疑的口气非常不满,可是今天是掌柜回来的日子,他不能表现得太过。这穷小子的是什么意思,他是商行管事的怎么着?反正大家都默认他(自以为)可以管事了,而且他是掌柜跟前最听话的,到时候掌柜退下来,可不就是他顶上了? 王鹏不知道如然商行的规矩,自从知道掌柜要退的意思,就变得异常活跃,这次掌柜外出,明明只是交代他们看好商行,是他们,他断章取义,在期间散播了他可以管事的流言,搞得那些客人有事就直接去找他解决,掌柜名下的几个学徒都咬碎了银牙。 “那你知道东街那边的分管用了如然商行的名头吗?”萧文然不想以“觉”取人,虽然她的直觉都挺准的,所以她打算用事实说话,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做这里的掌柜。 王鹏先是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那个分管是他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弟开的,因为他每次孝敬的银子不少,他也乐得跟他周旋,他知道他那工作名额都是被富人包下,然后以少量价钱去找穷人工作,而如然商行分下来的钱才能三六分了,剩下一分是维持住那群穷人的。 至于直接用大商行的名头那个表弟也是请示过他的,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没事!你尽管用!哥哥罩着你!” “你不知道道上的规矩吗?没有允许,分管不得私自用商行的名字吗?”萧文然再一次质问。 王鹏有些恼怒了,这人什么态度,以为如然商行是他家来的吗?轮得到他指手画脚?他当然知道道上的规矩。 “谁说没有允许的!” “谁允许的?你允许的?”萧文然直接逼问道,不等王鹏继续说,再次扔出质问。“那你是知道他那的名额都是不合理?利用名额来赚钱你也有份参与咯?如然商行为的就是扶贫济困,你们就这样联合来压榨?吸干别人该有的成果?” 萧文然的声音有点大,不少的客人已经被吸引过来了,王鹏这才有些慌张,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种事,对他影响有多大。 他以为这两人也是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寻求便利的,不曾想这是来找茬的。 “你这人胡说什么呢!我表弟我还信不过吗,你哪里听来的谣言。”王鹏把萧文然定义为无理取闹的客人,自己则好心劝告。 哪像萧文然不按套路出牌,她只是问道:“你就是那个分管的表哥?” 王鹏被萧文然那双沉静如水的眸子看得一个心透凉,按耐住微慌而频繁跳动的心,他镇定道:“是。” “这是怎么了?”门外走进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蹙眉看向萧文然这边,显然他们在门口这样的堵着,影响店里生意。 伙计们的眼神一亮,纷纷道:“掌柜您回来啦?” 掌柜的?萧文然狐疑的看过去……果然真假货一眼看穿吗?眼前这个冒牌货竟然还真敢说自己是管事的? “你不是说你是管事的吗?那怎么还有个掌柜的?”萧文然噙着假笑,看着他询问道。 王鹏简直想一棒子敲死这些不知所谓的小伙计,掌柜回来就回来,用的了那么大声吗! 第三百一十一章真实的东家 他忘了自己在掌柜面前的那股谄媚劲儿,此时只想掐死这群伙计。 “我是如然商行的掌柜,请问这位先生和夫人有何事?”掌柜的疑惑萧文然的话,但还没傻到当面发落自家人,怎么说,王鹏都还是如然商行的人。 “我是来投诉的,你知道东街那边有分管用了如然商行的名头吗?” “不可能!”掌柜大惊失色,迅速反驳。 这个罪名扣在他头上可不得了,他打算再干一段时间,就领着养老福利回家享清福去了,这会出了这种事,他的职位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更别说他这次去京城申请的养老福利了。 萧文然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这件事他并不知情了,刚刚听伙计们说掌柜回来了,所以这是外出了? 她质疑的目光重新放到王鹏身上,狐假虎威?这一手玩得挺溜的啊。 王鹏这下才知道慌了,他在掌柜面前的伪装很快就被撕下,他如何能不慌? “掌柜……”王鹏企图说些什么,来挽救这段岌岌可危的伪装。可是萧文然会给他机会吗? 答案是不可能。 “不仅借用商行名头,上报的“扶贫计划”员工名单也是注水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家中参军的贫苦家庭,而是那些贪图便宜的富家人,分管还助纣为虐,只用十分之一的俸禄去回报那些工作的妇人。”萧文然义正言辞的指出分管的恶行,末了还添了上一句。“这些,都是这位管事的亲自认同,想来,得了不少好处了吧,如然商行存在这样的人员,这让我对本商行很是质疑。” 萧文然这顶帽子扣下来,可把掌柜的吓了个半死,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外出的个把月,他管辖的分行会出现这样的纰漏,要被上头知道,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鹏!谁给你胆子对商行的事情做决定的!我不是说了吗,做不了主的宁愿不做,不然就等我回来!你竟然让人用如然商行的名头,你是想死还是想死啊!”掌柜气的七窍生烟,也顾不得这是自家店门前了,看向王鹏的目光似恨不得杀了他。 萧文然在旁边凉凉的加了一把火。“东街那家分管还是他表弟呢。” 果然,掌柜的双眼冒火,要手里有枪,准一枪崩了他。哦不,古代是没有枪这种热兵器的,手里有把大刀,非得砍死这丫的。 可是萧文然没给他这个机会,她要趁这次好好把这分行给摸清楚。 “掌柜的,叫人帮我接待一下李夫人,我与你有些话说,至于这位,先让人去报官吧。”萧文然看着王鹏,眼里不带一点儿感情。 托萧文然的影响,斐安远对商法的规制合理了许多,王鹏这样私自作为造成的一系列影响是可以被关进大牢的。 “掌柜……不要,不要啊!”王鹏登时就吓软了脚,抱着掌柜的腿就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请给我一次机会!” 掌柜的被他这番作态给吓到,萧文然的作法合情合理,只是王鹏到底跟在他身边许久,没有真情可也有点心软。 “别忘了还有东街那边的,让衙役好好做事,可别又受什么贿赂。”说这句话时,萧文然的眼神又瞟到王鹏身上,这其中意思不用说也明白说的什么。 王鹏是真的恨极了萧文然,如果不是他,他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如果不是她,有谁会来找这种茬! “掌柜,难道您宁愿听一个外人的挑唆,也不愿意相信我吗?”王鹏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掌柜的向来心软,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黄毛小子摆明了要整垮他,现在掌柜还只是听他的一面之词…… “呵……”萧文然的冷笑打断了王鹏的幻想。 她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块小木牌,朝掌柜的扬了扬。 “知道这个是什么吧?”萧文然也没想到这个小牌子会有用上场的一天,当初她不想带这个累赘,还是季如生硬塞进来的,如果不是顾及这背后的意义,她一早把东西给扔了。 掌柜的也没想到萧文然会有这个东西,身为如然商行的掌柜,他不可能不认得眼前的牌子。每个坐到掌柜的位置,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培训,了解一些内部消息。他其实也只是遍布商行里的资质比较平庸的一个,不然也不会被派放到西北大关这样的地域。 可是他再资质平平也是个掌柜,所以他接受的培训里,这个牌子的认知也在其内。这是如然商行里两块仅有的牌子,只有如然商行的两位真正的老板才有。一位就是众所周知的季家季如生,另一位就要飘忽不定许多了。 传闻极少人见过这位老板,即使看过的人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本人……有人说,那是一位少女,所以不敢露面。也有人说那是一名侠客,因为如然商行最开始是在武林那边崛起的。 掌柜看着面前这个长得及其普通的青年,在想到另一个东家的模样,怪不得这个东家不怎么出现在眼前了,和季东家那样的美男子比,搞不好还能引发嫌隙呢。 萧文然不知道掌柜的心里的小九九,但是她知道这块牌子有用,而且正在发挥它的作用,掌柜果然认识这个。 “王鹏,前几天我让你帮我订的……到了没有,你说好要比潘家先给我的……的。”原本一脸傲然进来的男客看到这幅场景,不由的愣了愣。 掌柜皱起眉头,这人所说的东西及其稀缺,潘家在很早之前就要求了,他们如然商行也承诺了东西一到就通知。掌柜虽然外出了,可聚在一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掌柜,也了解到那个东西在这几天就到货了。 现在……这个客人竟然想在潘家之前拿到,不用想也知道是收了什么好处,因为那样东西的珍贵,这次也不过只送来一样,给了这人,潘家那边怎么交代?掌柜原本有些软的心肠瞬间坚固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商议办法 涉及到商行的信誉,态度问题,再有交情也不可饶恕,掌柜用力的抽起脚,甩开王鹏桎梏的双手。 王鹏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是他一生最倒霉的日子,原本看着自己还有一线生机,竟然就这样被猪队友给拱没了,他明白他现在说什么,掌柜的都不会再心软了。 “很抱歉,王鹏现在有罪案在身,所说的一切都并不能代表如然商行,这样的要求,我们如然商行不能接受。给您造成损失我们深感抱歉,随后我们会斟酌给予赔偿,请客人谅解。”萧文然虽然不明白王鹏答应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更别说他说的那个东西,她也是有所耳闻的珍稀物品。 这位男客自然不干了,他可是给了好处的,哪有拿钱不办事的。 萧文然也直接回道,你给谁的钱,找谁要去,如然商行已经把王鹏给开除了。 “不行!那个东西是我先给钱的,必须先给我!”这人丝毫不退让。 萧文然蹙眉,她怎么觉得这人是故意为之? 萧文然不懂,但掌柜在这当了几个月的掌柜,早把这臻城给了解个透,这个客人是和潘家有仇的,得知潘家此次要的东西,就来插一脚,之前他在时并不允,没想到他外出的日子,王鹏竟然给他许诺了。而他也看出来,这人压根就在意是什么,只要是和潘家有关的,他就要来捣乱。 “这位公子,之前在下就已经拒绝了你的需求,王鹏现在已经不是我如然商行的人了,你想要,就找他要去。不过现在他是我们如然商行的罪人,等我们处置完了,您再到衙门去领人罢!”掌柜回绝了此人的无礼要求。 这人立马嚷嚷开,说什么如然商行坑人啦,不守信用什么之类的。托他的福,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把视线移过来了,虽然和之前的也没差。 萧文然可没有掌柜的那么好说话,当下就站在这人面前,睨笑道:“我如然商行怎么样,你一个人说了并不算数,我们也不在意你这点儿评价。我们刚刚已经为王鹏犯下的错误给你道歉了,也答应给你应有的补偿的。如果您非要执迷不悟的话,如然商行也不怕你,你以为你是谁哦,吼两句就有人听?说实话,这补偿我真心不想给你,你最好硬气点,说你不稀罕,然后从这里滚出去!” 如然商行的好名声在道上是有目共睹的,这次的事件一看就是个人所为,眼睛雪亮的群众自然不用说,而那些瞎了眼的,睁眼瞎的,这种客人,不要也罢,他们不稀罕。 这位男客被萧文然的气势给吓到,他用手指着萧文然的鼻头半天了也憋不出一句,最后只得狠狠踹了王鹏一脚,骂了一句脏话灰溜溜的跑掉了,在这个过程里,他也没硬气的说不要如然商行的赔偿。萧文然呲了一声,真是孬种。 少了捣乱的人,衙门很快就派人来接走王鹏。王鹏并不知道令牌的事,走前还对掌柜的嚷嚷,让后者很是尴尬。 掌柜心想,外人的那个其实是你啊,惹到了老板……把你送衙门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随后掌柜的把萧文然请上了二楼,在只有两人的包厢里,掌柜的才擦了擦冷汗,行礼道:“在下顾某见过东家,不知东家驾到,还请恕罪。” 萧文然摆摆手,她不在意这套,她只是来解决正事的,不然她也不会暴露身份。 经过两人的交谈,萧文然才知道他这是想退休了,一时松懈,才造成这样的损失,掌柜表现得很是歉意。 “很抱歉,是在下的失职。” 但萧文然知道,或许王鹏这事是一时松懈,可“扶贫计划”上的名单并怪不到掌柜头上。得知掌柜要退休,反而冲淡了萧文然的怒气,一个掌柜做到这个份上,身为老板,哪个能不生气的。事出有因,这才能消减东家的怒火。 最后萧文然也没免去他的养老福利,让掌柜又是一顿热泪盈眶。 “我写一封信你给各个分行派送一份。”萧文然如此道,他们的“扶贫计划”刚刚开始,事情还比较好解决,等到以后成型了恐怕就会牵连更多。 他们如然商行只是想帮帮那些可怜的人,而不是成为某些人吸血的工具。 掌柜笑呵呵的应承了,等到萧文然站在案首前又犹豫了,她那一手鬼画符,真的要亲自下笔吗,会不会太没面子了? 她都不想一下,她现在的模样已经让掌柜的很可怜她了,就算再加上一手烂字掌柜也不会显得太意外,唉,这个看脸的世界哟。 “我念你写吧。”最后萧文然还是想给自己留点面子,不当众献丑了。 啊?掌柜的愣了愣,不明白萧文然玩得哪一手。可是萧文然没有给他疑惑的解答,直接把人推到案首前坐下,就开始念。掌柜的忙着记,忙着写,也无暇去顾及其他的了。 信里的内容大概就是让各个有扶贫计划的分行掌柜,彻底彻查一遍自己区域的名单,不要再出现像臻城这样的情况了。 最后萧文然又在袋子里捣鼓了一阵,才掏出一枚印章,作用和令牌是一样的,不然也早被萧文然一把扔了。 “嘭”一个代表着东家身份的印章就印在信封的尾端。 “你就按这个写几份,写完了我给印上就送出去吧。”萧文然道。 掌柜沉重的点点头,从信上,他也发觉了这里面暗藏的危机。妄他这边是最早开设扶贫计划,却从来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东家一眼就能瞧出,果然位置不同,眼界都不一样啊。 掌柜在重复写信,萧文然就开始翻阅整个臻城的名单信息,把东街分管那一份重点划出来。她心想这样看也不行,必须找人走遍整座城池去了解一遍,穷人和富人的区别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现在问题是,他们如然商行并没有那么多人可以用。 第三百一十三章解决办法 等到真的走一遍下来,黄花菜都凉了半截那些等待的人不饿死在街头? “扣扣扣扣。”门外响起敲门声,掌柜还在奋笔,头也不抬就回道,“进来。” 伙计一进来就看到这样惊悚的场面,掌柜在案首一侧埋头苦干,而那个不知名的青年竟然直接坐在掌柜的位置上,还随意的翻阅掌柜的东西,这是什么个情况? 萧文然低头了半天也没见来人出声,不由的疑惑抬头,就看到伙计是这样的表情。 Σ( △ |||)︴ 好吧是有点吓人,萧文然伸脚踹了一下掌柜的,埋头奋笔的人一个不察,好好的一个字就这样写歪了。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有什么事吗?”他端起掌柜的架子问道。 听到掌柜的问话,伙计手忙脚乱的回过神来。 “是李夫人让我来询问这位先生,她想回去看看孩子,不知道先生忙完了没。” 萧文然这才想起李氏还在楼下呢,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也难怪她会担心。 萧文然扔下账本,准备给信纸盖上章就离去。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右手握拳锤向左手掌心。 “有了!” 除她之外的另外两人都被她这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还是掌柜的道行高些,问道:“东家这是想到了什么了吗?” 她想到了如何快速的找出穷人,废除这份无效名单。李氏是穷人,由她带领如然商行的人去考察记录,再由每个穷人分别带领他们去寻找同样的人,这样就没富人什么鸟事了,也不用他们找得那么辛苦了。 萧文然把这个消息和掌柜的一说,果然掌柜也是赞同的,比她还要激动万分。 盖完章,萧文然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我现在就离开了。” 掌柜大惊:“东家不多留几日?” 萧文然微笑,又吩咐他们不要告知李氏他的真实身份。掌柜又赶忙答应。 没有让掌柜的下来送,萧文然只是跟着伙计一起离开。领着她出来的伙计到现在还是一脸懵逼,怎么都没从他就是如然商行东家这一身份中出来。 等到以后他爬上了掌柜的位置,见到萧文然的真正面貌,又是一脸懵逼。#东家的脸总是在变##我的东家不可能长得如此好看!# 萧文然和李氏离开了,去找卫来溪,把孩子交还给她。 “……应该等明天如然商行就会来找你带路,你只要把你认识的,需要工作的人介绍给他们,他们登记在案,很快你们就能上岗了。”萧文然把客栈留给他们住,已经交了几日的房租。 “至于李家那边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如然商行那边派人保护你了。” 李氏抱着孩子潸然泪下,是激动的泪水。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天爷开眼,峰回路转又让她看见希望。 告别李氏后,萧文然和卫来溪来到城门,这里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一些兵大头。原来不知不觉间,夕阳已经来临。 …… 回了军营后,日子并没有多大的改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这次要玩大的,边塞那边始终还没什么动静。别人不打过来,那我们肯定也不急啊,最好等我们增援到了再干! 后来萧文然又找机会回城了几次,李氏和一帮妇人已经都在如然商行里工作了,掌柜是在萧文然第三次回城的时候离开的,他自己打点好家人,就等他退休后一起去游山玩水了。 来接任的是个年轻人,虽然萧文然对此并不什么异议,可在这个时代来说,他又没什么背景又这般年纪轻轻,想要服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自从如然商行来了新掌柜,萧文然就不再频繁回城了,更多的是训练她那帮小崽子。 因为战事突然陷入僵局,萧文然打算提前实施新训练项目,以前还捻酸吃醋的大兵们个个累如死狗,什么屁话都不敢放了。哼哼,没有那个金刚钻,还想揽个金刚活? 战争还在酝酿中没有爆发,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比如边塞人时不时带领着小部队来骚扰两国交界的防线。萧文然也不客气,轮流穿插十人出入敌营,不用特别收集什么情报,熟悉地形,不被发现就成。 这么做萧文然也是有理由的,一来是训练小崽子们的应变能力,二来,战争爆发后她要玩一票大的,哈哈哈! 他的喜来老爹也没闲着,用现有的药材配出许多用得上场的药品,就这样打进了军医内部,继而让所有大头兵们欣然接受。 我屮艸芔茻!敢情我没有医术怪我咯?我就是要用暴力才能让你们服是吧?不仅收服不够彻底,还时不时被一些思想过激的傻逼怼上两句是吧? 说到底她就是嫉妒卫来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全军上下的爱戴,走到哪都能被人尊称一声“卫大夫。” 她呢?不被一些人扎小人诅咒就不错了,还想有什么鬼尊敬,除了她那帮小狼崽,没人爱她了嘤嘤嘤! “这就是命啊,儿砸,你也别太纠结了。”卫来溪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然还是不看脸的,挥挥衣袖,翩翩离去。 萧文然在看着他那风骚的走位,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敢情他现在是人生赢家,就看不到别人背后的辛酸吗,净说风凉话。 不过她对于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她知道喜来老爹担心她,所以陪着她一直到战役结束一起离开。萧文然也是如此想着,反正喜来老爹也是四处去,等一切尘埃落定就带着老爹去投奔斐安逸,给他一个大惊喜。 只是萧文然这个念头在很久以后都没得实现,如果没有后来的事,也许她就和斐安逸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了。 可人生没有如果,只是现在谁也没有预料未来的事,她现在在等的是,斐安逸的回信。 有了陶堰这个大bug在,萧文然压根不用担心信件不通或者会有被人偷看的情况。 陶堰:这个狗粮我不吃! 第三百一十四章客船遇袭 话说斐安逸这边,他写完信给萧文然,就带着自己的暗卫登上了下江南的客船。 三层高的客船在平静的水面上稳当的前进着,斐安逸此刻正在他自己的厢房里想念着自己的亲亲王妃。 他想得很周到,上船前给人送了信,等到他去到江南,萧文然的信很有可能就送到了,这样他就能看到亲亲王妃的情(家)书了,想想就兴奋。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客船会出意外,说出来也没什么好奇怪,就是一个大人物也在这客船上,包下了三层全部的空间。人家有钱任性嘛,斐安逸也没啥意见,二层的规格并没有让他膈应到不住,在外,斐安逸还是很随意的。 只是这个大人物不知道惹了什么人,竟然惹得那帮人丧心病狂的屠船。 这个就不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了,他好歹是霄云国的王爷,怎么能见死不救,而且死的还是他霄云国的子民。 斐安逸提着软剑,和舒洱一同出去杀敌。大部分的黑衣人都是乌合之众,比普通人会些三脚猫功夫而已,斐安逸两人并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把这群人给拿下了,这场才有开始的屠船行动,被迫终止。 “楼上……还,还有,三个。”船上的人战战兢兢,有的人已经吓晕过去了。也有大胆的,给斐安逸他们通风报信。 他看一眼四周惊慌的人群,让舒洱留下疏散人群,让他们都躲进屋里去,他先上三楼去会会那三人,想来就是这群人的头目了。 舒洱并不放心斐安逸独自前去。“主子,不然我上去……” 斐安逸两眼一瞪,低声道:“你的意思让我去安抚他们?” 舒洱连忙说不敢,最后他还是拗不过自家主子,只好加快“赶人”的速度,争取早点上去帮忙。 斐安逸上到三楼时,那三人已经杀光了所有的仆人,为什么那么说,因为他前面已经只剩下一名姑娘。 “你是来救我的吗?快救救我!”姑娘梨花带泪,原本腿软的双脚,三两下就溜到斐安逸的身后。 “……”他好像还没答应要救你吧姑娘。 不过鉴于这些人的恶行,斐安逸也不打算放过他们。 这三人比楼下那群恶徒还有点人性,起码会说人话。 “这位少侠,此事与你无关,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为首的黑衣人道。 斐安逸背后那姑娘听了,觉得有靠山在了,底气也足了许多,当下立即道:“去你娘的私人恩怨!明明是你们不讲信用,输了还想杀人灭口!” 斐安逸听到这句去你娘的脏话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还挺新鲜的,除了他家亲亲王妃,他还没从哪个女子的口中听到过。即便是武林出身的婴儿。 “如果不是你们拿了我们的宝贝,我们会如此?”左边的黑衣人怒喝。 小姑娘越战越勇,又怼了一句:“放你娘的屁!明明是你们那什么猪头老大非要跟我们打赌,赌输了还想赖账?” 三人沉默,的确是他们的老大输了,是他们没想到一群黄毛小子,竟然个个那么强。所以他们的老大才想了个瘪三主意,来绑架这个毫无武力的姑娘回去还回东西。 “哼,没话可说了吧!输了还赖皮,羞不羞啊!”小姑娘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自己嫩如滑玉的脸蛋……看着还挺有喜感的。 无论如何,这三人是打定主意要带这人回去的。 “还请少侠让开,我们解决私事。”为首的黑衣人沉声道。 斐安逸的眸子波光潋滟,盯着三人良久才开口:“我对你们的私人恩怨不感兴趣。” 三人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有预感这人比他们要强上许多。这下轮到那小姑娘急了。 “妈蛋不是吧!你就这样见死不救?还是不是英雄啦?救死扶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果然只有话本里才有。”小姑娘脸上有些明显的绝望,早知道她刚刚就不逞能了,在这四个傻逼对话时就开溜了多好,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多谢少侠……”三人拱手准备道谢,被斐安逸抬起手制止了。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对你们的私人恩怨不感兴趣,可是你们带来的人打算屠船,这就关我的事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无辜百姓下手?”斐安逸的话语不怒自威,听着让人背后凉飕飕的。 屠船?为首的黑衣人露出的一双眼眸写满了惊愕。他猛地一回头看向右边的人,无声的询问。 右边那人也是惊愕,惊慌,到最后的惶恐。 “我……我就随便找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他原本只是想带些人充充场面,没有特别关注过这方面,却没想到带来的这群人竟然是一群无恶不作的恶徒。 得,这下没得说了,那群瘪三手里有了人命,直接祸害到他们,人家少侠替天行道难道有错吗?这会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什么后果了,他们唯一想到的就是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三人齐齐退后,准备破窗而逃。斐安逸就算有心要追,也没法一顾三。 只是没等他放弃,三人中有两人突然“啊”的一声,直接摔倒在地,斐安逸来不及想到底是谁帮了他,他直接冲上前,把漏单的一个给打了下来,三人捆在一起。 斐安逸这时才有机会去看帮他的人,是两个女人。 “谢谢。”斐安逸道。 “主子!”舒洱终于把楼下的乘客都给塞回屋子里了,这才赶忙上来,不过看到三人已经被抓,他悬着的心也有了地点落下。 “干你娘的!抓我,让你们抓我!我踩死你们!”小姑娘标准的马后炮,前面还瑟瑟发抖,现在就狐假虎威,对着捆成粽子的三人又踩又骂的。 斐安逸虽然对于一个女孩子说脏话还挺新鲜的,但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就是去您娘的,干你娘的,听着还是让人不舒服。但是他和这姑娘又没任何交情,斐安逸不打算开这个口讨人嫌。 第三百一十五章同行伙伴 帮忙的两个女人,就是阿依玛和迪娜,她们和斐安逸刚好赶上同一艘客船。阿依玛并不想出现在斐安逸面前的,只是想这样跟着他,看着他就足够了,只是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过看斐安逸那双看陌生人的冷淡眸子,阿依玛就知道他压根没有记住过自己,也不记得他有救过那么一个人。 至于斐安逸的暗卫之一的舒洱来说更加不可能认识两人了,他那是还在为逸安王妃跑上跑下呢。 抓了这三人,他也只是把人交给姑娘处置,从刚刚情况来看,这三人并不知道楼下那群恶徒的恶行,主要还是那群恶徒,他没有杀他们,准备等到客船在前面城池靠岸,抓去官府,再做处置,杀人灭口,终不过是个问斩的下场的,但他不想自己的剑上沾血,还是送官府去折腾好了。 船暂时靠岸后,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召集了人手,五六个年轻男子粗暴的拖出三人,暴打了一顿,才在姑娘的劝解下,带回去处置。 斐安逸谢绝了姑娘的邀请谢恩,他领着一群恶徒到当地衙门,告知了其中罪行,扔给他们处置就离开了。死去的那几个人也在斐安逸友情赞助下得体安息了。 这艘船刚经历了生死存亡……俗话说就是晦气,他们要在这城池里呆两天,等待新船只来,如果等不及的客人,或者路程已经没那么远的,都选择陆地或小船先走一步。 斐安逸不急,自然乐意等新船,阿依玛本就追随他而来,自然也不可能先离去。 因为阿依玛两人帮了斐安逸一次,他有幸的记住两人的容貌……然后在双方多次偶然遇到的情况下,斐安逸邀两人同行。 “你们也是去江南吗?”舒洱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格,除了王妃外,其余人极少能让主子去开口,所以这项重任就交给了舒洱。 还好哥哥我跟着王妃时学了不少,不然像暗大他们木讷那还怎么愉快的玩耍啊! 迪娜看看阿依玛,后者点点头。 舒洱展现360无死角微笑,邀请道:“我和主子也是要去那里,一起结个伴吧。” 迪娜又看向阿依玛,后者还是只点头。 舒洱:你们都是哑巴吗,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_→ 最后还是迪娜开口和舒洱搭话,另外两位大佬一点儿尴尬的意思都没有就这样静静的当花瓶。 舒洱和迪娜的尴聊一直到客栈,没错,他们就是这么有缘,订到同一间客栈啦。 如果不是家里还有个王妃镇宅,舒洱真心觉得主子和那对主仆的缘分……有点太不可思议了些。四人在二楼分道扬镳,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了保护主子,舒洱也有幸和斐安逸同一间屋檐下,只不过主子睡床他睡地板,反正是夏天,凉快。 “主子,我觉得那两个女人不简单,她们看上去不太像霄云国的人。”舒洱在聊天的过程当中主要还是观察两人到底有没有危害性。所以当他意识到这两人对于霄云国很传统的东西都不熟知时,他心里就存了这个想法。 斐安逸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往床上一躺,就要进入睡眠。 “管她们是谁,没碍着我就成。” 舒洱:关键我就是觉得她们可能会碍着啊!女人哎! 可是没等他再说话,他的主子已经旁骛无人的睡着了。 另一间厢房,迪娜也和自家圣女咬耳朵。 “我觉得那个人的下人已经知道我们不是霄云的人了。” 阿依玛:“本来就不是。” 迪娜心急,想让圣女知晓这事的严重性,她们同行的人可是霄云国的王爷哎!“那我们还继续和他们同行吗?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有什么企图?” 阿依玛和衣躺下,说了入睡前的最后一句话,“反正我们不碍着他们就行了。” 果然,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的确是极其有默契的。 迪娜还想再提醒圣女不要执着一个有妇之夫,可她家圣女已经睡着了,她的一腔担忧也和另一间房的舒洱奇妙的洽合了。 第二天,四人又在出门前遇到,舒洱和迪娜的尴聊又上升到一个高度了。 在两个任劳任怨的仆人去为自家主子觅食时,阿依玛终于对斐安逸说话了。 “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斐安逸疑惑的看向她。 连这样的动作也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斐安逸的年龄不符,她都要怀疑是他转生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 “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总是不自觉的看向你。”这算是为这些天时不时的窥视做解释了。 斐安逸不太在意,淡淡说道:“没事。”你和人家朋友长得像,人家多看两眼,难道你还拦着不让?斐安逸就是如此想的。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因为他们的下人回来了。只不过,两人的尴聊已经变成了普通朋友那般对话了,改变的契机就是他们一起去为主子准备早膳……小吃货什么的交流起来自然不难。 比如说: “这个好吃好吃!” “是吗,我也尝一个。” “那个也好吃好吃!” “买买买!” 这样不就交流起来了,成功进一步了解到敌(对)方的信息,舒洱和迪娜都显得十分开心。 舒洱此刻也了解到阿依玛两人竟然走过那么多地方,去过京城,到过武林……现在又去江南。 “你们也太厉害了,两个女子,竟然闯荡过那么多地方。”舒洱由衷的佩服。当然最佩服的还是他家王妃,现在在军营里蹦哒呢。 迪娜心里道,还不是你们王爷东奔西跑,才害得我们跟着走来走去。如果告诉你们我们就跟在你们身后,吓死你丫的。可惜她没胆子说,只好让舒洱继续误会她们“特别厉害”咯。 “那你们去过江南后,下一站打算去哪?”舒洱这只是纯粹没话找话,有个话题而已。 但这真的难到迪娜了,她怎么知道你们王爷下一站又要去哪! 第三百一十六章回了又走 她求助的看向阿依玛,你自己问题自己回答。 “还不知道,看情况吧。”阿依玛乖乖接话。 然后呢?话题终结者。 让舒洱和迪娜都特别的难受,你们俩沉默也就算了,怎么让我们也跟着没话说呢! 这样的情况,让迪娜不由的想起她新认识的两个朋友菊沁和墨染,也不知道她们如何了。 在迪娜掏出菊沁送的帕子打算睹物思人时,舒洱眉眼一瞪。 “这不是菊沁的……?” “咦,你们也认识菊沁啊?”迪娜兴奋道,一半是因为有话题可聊,一半是因为她是真的惊讶。 舒洱心说,怎么可能不认识,她们可都在王妃的产业下干活呢。不过他没想到她们能和菊沁二人套上近乎。 有了菊沁和墨染的媒介,话题就容易展开多了,起码不会终结是不是? 第三天,新船只来到,下江南的旅程又开始重新转动。 武林。 季如生再次回到了武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来到这里,没有了萧文然所在的地方,真的是安静得不像话。京城那边,张骏德处理得很好,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比起两个大男人,他或许更担心墨染和菊沁,清猗园开张他都没赶得上,也不知道她们处理得如何了。 标着季家和如然商行标志的马车在清猗园门前停下,负责牵马的马夫有些被吓到,这车里的人……他咽了咽口水,心中所想的某个名字呼之欲出。 “嘿,你这人愣着干嘛,过来牵马啊。”车夫朝他喊到,自己赶了那么多天的车都快累死,这人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马夫不敢继续分神,赶紧上前牵马,余光偷偷瞄向车帘,等待着某个大人物出现。 车帘微动,不一会就被人挑开,入眼的先是一袭白衣,黑发如泼墨,马夫拍了拍马儿的头,以此掩饰自己窥探的目光。 这就是季家最年轻的一代接班人,还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如然商行东家之一。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容貌还是上等姿色,妥妥的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啊!马夫觉得自己有幸目睹了这位季东家的真容,够他炫耀半辈子了。 季如生很快就进入了清猗园,对于众人的心思一无所知。而墨染和菊沁在接到消息后,匆匆忙忙从后院赶了出来。 “季东家,你终于回来啦!”菊沁蹦到季如生的跟前,露出甜甜的笑容。墨染随其后,虽然没有菊沁那般激动,但眼底也是难掩的想念。 “给你们带了东西。”季如生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们俩。 菊沁第一个就打开了,看见里面的东西,当下就惊呼出来。“哇,是京城的美肌阁的面膜,我之前带来的刚好用完了,还想要好久才能让人带回来呢,季东家,您实在是太及时啦!” 她的赞美太直白,反而让人生不出什么特别想法,本来季如生也是拿菊沁当妹妹看待。 “我也是想到你们到这边这么久了都没回过京城,在京城时记得你们都是用这个牌子的东西,就想着你们可能会更需要这个。”季如生微微脸红,毕竟一个大男人去买这个东西还是挺奇葩的,回想到那场面,他就止不住的羞耻。 “多谢季东家的关心。”墨染含蓄的道谢。比起她,菊沁要激动得多了。 “天哪,季东家你观察得太仔细了吧,也不知道以后谁那么好运能当您的妻子,不得幸福死。” “菊沁,胡说什么呢!”墨染瞪了她一眼,这其中的意思,只有两人才知道。菊沁不甘不愿的嘟起嘴,不说就不说呗,自己心虚还不许别人开玩笑哦。她朝季如生吐了吐舌头,无声的呵责墨染的老古板。 季如生对此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因为季如生的回来,一向尽责的菊沁和墨染也难得的早退了,去城里最大的酒楼摆一桌,为季如生接风洗尘。 说是一桌,其实也就三个人而已,不过东西是真多,她们都是吃货,倒也不怕。 席间,只有菊沁是一心一意的在吃,墨染和季如生在交接信息,毕竟他们除了朋友关系还是上下级关系,季如生离开那么久,自然要了解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的状况。 “你们处理得都很好,可以独当一面了。”季如生感叹道,清猗园的开张他没有时间参与,便把全权给了两人处置,墨染和菊沁也没让他失望,各种事物都能很好的解决。 “多谢东家的夸奖。”墨染还是一贯的含蓄矜持。菊沁这会顾着吃东西,没空回答呢。 季如生和墨染也放下公事,开始进食。 忍了再忍,墨染到底没能抵得过自己的躁动的心,在一个停顿的空档,问道:“东家这次打算停留多久呢?” 她和菊沁是固定了常驻武林了,京城那边有张骏德在守,她们则守这边的清猗园。 季如生听到这个问题,愣了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除了季家的生意,如然商行的生意,哪里需要他,他就去哪里。 他的沉默让墨染的心中一紧,以为自己暴露了什么,急忙道:“我随便问的,东家不方便回答就让我没问。” 一旁扒饭的菊沁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好姐妹在对待季东家的这件事情上,永远也没有她平时的万分之一的聪明,这种伪劣的遮掩,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好吧。 不过季如生还真没发觉出什么,因为墨染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太过于正面,导致他没注意女子眼底的慌张。他只是以为他的沉默让墨染觉得自己出格了。其实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但在某种情况下,意义有些不同,他并没有发现。 “没有,我只是在思考。我没想好要留多久,最近没什么事。”他解释道,最近的事他都做得差不多,就连萧文然那个八百里加急信他也弄了个“扶贫计划”。 第三百一十七章答应同行 原本墨染是没期望季如生给答案的,只是没想到对方给了,还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墨染的嘴角悄然弯起,急于掩饰,她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深夜,墨染和菊沁又睡在一块聊天,主要是墨染今天的表现太显眼,菊沁来提醒一下。其实要她说,还不如直接对季东家表白算了,她看墨染眼里的爱恋已经快掩饰不住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给他造成困扰。”墨染摇头拒绝。 菊沁心想,你再表达心迹,你都要快憋出内伤了。可她也了解墨染倔驴性子,强迫刺激她是完全没有用的,只能靠她自己想通了。 “既然季东家这段时间在这,你就表现一下,清猗园这边有我呢,不用担心。”菊沁给她放假,让她专心致志的“追男神”。 墨染和菊沁情同姐妹那么多年,自然也明白菊沁的苦心,对此她没有最感激,只有更感激。如果她真的能放下季如生……她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是这幅模样了。 “谢谢你,沁沁。”墨染抱住好友。 “你可别把季东家送的面膜收起来,这可是会过期的。”菊沁多么了解她啊,对这个感谢没有丝毫的触动,甚至提醒她,不要花痴过头,面膜这种东西可不是用来收藏的。 果然,墨染听到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是真的不舍得用,那是季如生第一次送这样的东西……就算菊沁也有份,也难掩她心里的激动。 “我知道了。”墨染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案,菊沁下一句肯定就会说,反正你又不用,那就给我用吧,用完了再帮你买,放回去。 暂时解决了好友犯蠢的问题,菊沁也能安心的睡去了。 …… 季如生并没有在武林待很久,因为“扶贫计划”的事。准确的说是因为带着萧文然刻章的信。他也没想到他的计划会出现这么严重的纰漏,如果不是萧文然指出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这就是要走了吗?”墨染问道,心里却一下子黯然了,果然人不能太过于喜色露面,这才几天,就遭报应了吧。 季如生点头,萧文然已经群发了信件出去,大部分分行应该都开始行动了,只是像一些大城市还需要他去维持一下,有些人不是商行的人能得罪的,只有他这个正主去才能压制住对方。 墨染理智上也明白事态严重,可感情上还是很失落,这才呆不到几天,等下次回来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不如东家也带墨染去呗。”菊沁突然开口道。 “菊沁!”墨染被菊沁的话吓了一跳,这人又出什么馊主意。特别是看见季东家紧皱的眉宇,她都想揍人了。 “我可不是出去玩的,” 菊沁却没等季如生说完,她道:“就是不去玩啊,墨染比我出息多了,可以学习更多了吧?反正清猗园我一个人也搞的过来,你就带墨染去见见世面吧。” 两人都没想到菊沁会这样说,登时都沉默在原地。 “东家,你莫不是就让墨染陪我耗在这个位置吧?我们墨染聪明又伶俐,你就这样委屈她啊。”菊沁用调笑的方式诉说此事。、 季如生自然是不能承认,他也的确没有想过墨染的位置,一直她都是和菊沁绑定在一起的,很少能看见墨染特别的突出,可实际上,比起菊沁,墨染本就要出色许多,大掌柜该具备的资格,她统统都符合,她性格沉稳。甚至是个出色的人选。 “菊沁,你别这样说。”墨染并不想菊沁这么说,她和菊沁本就是一起,怎么可以为了前程而抛弃她呢。 菊沁却要淡然许多,连脸上一贯的嬉笑表情都没有,墨染愿意为了她不前进,但也不代表她也愿意啊,人生的路还很长,墨染能陪她走多久?她不想耽误墨染更好的未来,再说,她一直都很看好墨染能和东家修成正果。 她爱装傻可又不是真傻,她怎么可能没看出季东家对王妃的那点心思,可是王妃是属于王爷的,现在他们夫妻俩恩爱如初,不是她吹嘘,就算没有王爷,王妃也不见得喜欢季当家……当初王妃没有回王府时,也没和季东家擦出什么特别的火花,现在又有什么可能,就是墨染一直不敢踏出那一步。 所以她才想利用这次的机会,让两人能单独相处。一方面是真的为墨染的前景着想,另一方面就是推动两人一把,能不能成,就看这次的相处了。 季如生哪里想得到菊沁会有这样深沉的心机,他单纯的在考虑她所说的机会。很快他就发现,菊沁说得挺对的,墨染的能力不可置否,但缺少历练。这次的机会难得,应该带墨染去见见世面。 “嗯,菊沁说得对,墨染你去收拾收拾,下午我们就走。”季如生一锤定音。 墨染在房里收拾东西,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真的要跟季如生出去了?她的脑袋里塞满了这句话。 “墨染,你能走走心吗,你收拾的什么玩意?”菊沁的声音响起,墨染赶紧回神。 菊沁就站在门前叉着腰,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墨染低头一瞧,红着脸把枕头丢开,她竟然把枕头往包袱里塞。 “你这样的心态可不行啊,接下来你要和季东家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呢,你这样肯定会让他气死的。”菊沁调侃,走近她,翻了翻她包袱,把用不到的东西都往外扔。 墨染自然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对,可她没办法啊,控制不住,有些埋怨的看向菊沁。 “都是你,非要让我去。” 菊沁拿着枕头糊她一脸,不是好人心,还有脸来怪她。 “别说你心底没窃喜,你不去我可去了,哼!” 墨染被她直白的指出,脸上更是挂不住了,但听到菊沁说换自己上,她立马沉默了,她明白菊沁的好心。自从京城那一事后她对于季如生的感情一瞒再瞒,始终不肯踏近一步。 第三百一十八章季染独处 有这样的机会,她心底也和菊沁所说的那样,心里是窃喜的。她不敢上前,菊沁逼她上前,她也想上前,成败在此一举,或许她可以拼一拼……如果真的没有机会了,那或许她的妄想就能就此结束了。 “谢谢。”墨染知道此时不应该说这样见外的话,可她还是觉得要必要说,菊沁为了这样胆小的她,付出了那么多。 菊沁这次也没有反驳她,嗯哼一声坐到一旁啃苹果去了。 下午,墨染带着自己的小包袱和季如生在清猗园门口会面,菊沁送他们出门。 “出门多小心,很紧季东家啦!”菊沁拍了拍墨染的肩膀,又是一句调侃。 墨染的确很久没有和菊沁分开了,但也不代表她就真的什么都忘了好吗,墨染顾及着季如生在场,不然早一个爆粟敲过去了。 不料那边季如生不按剧情发展,竟然很是耿直的回道:“放心啦吧,我会照顾好墨染的。” “……”这种语气真的很让人误会啊喂!不过您这么真诚的回答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毕竟我们别有居心呐。 墨染和菊沁心里同时如此想到。 又不是生死离别,送别并没有很伤感,姊妹俩互相嘱咐了几句,就匆匆告别了。 看着马车远去,菊沁的心里还是勉不可勉的涌起一阵怅然若失,好友的离去,她有预感,墨染和她,就再也回不去从前那般相互陪伴了。 哎,真是让人伤感啊,她也要赶紧找个人嫁了吧。菊沁伸了伸懒腰,缓步走进清猗园。 马车里,墨染和季东家相视而坐。她对于自己的这个选择……真是日了狗,她能重新选择座位吗,她宁愿对着窗外也不要这样和季如生对望啊!! 看见季如生的茶杯空了,墨染赶紧上手为他添茶。 季如生的手顿了顿,说道:“不用顾及我,你随意就好。” 墨染摇摇头,“我习惯了,一下子改不过来。”季如生就在她跟前,让她干什么不愿意!更别说只是倒茶这种小事。 季如生从暗格里取出一盘棋,放在桌子中央,对她笑道:“倒是好久不与墨染执棋了,长途慢慢,我们用这个来消磨一下时间?” 墨染只觉得心里的小人在不停的喷鼻血,她明知道季如生这么说的什么别的意思都没有,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幻想。菊沁说得对,自己再不控制控制,很可能一路上什么都没发生,自己就阵亡了。 “好的。”墨染平复自己的呼吸,不让人感觉出自己的紧张。 墨染心里有鬼,自然发挥不出平时的水平,一盘下来,是季如生赢了。 “哎,不然玩个狠的,谁输了就在谁脸上画一笔,等出去的时候看看谁多。”季如生如此提议,睨笑看着墨染。 墨染知道他这是提醒自己不要分神了,她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还是不要了吧,我们再来再来。”这下她不敢再分神了。 季如生莫名的看着她,既然佳人不愿意,他也只好不提这好彩头了。 他们最近的一个地点并不远,起码一天之内能赶到,两人下了五盘棋,马车就停下了。 这里是武林城管辖下的一个小城镇,虽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是季如生偶然发现的。这座小镇至始至终都没散播出去,和它的自足自给有关系,每一个人开一家店,种类不同,虽然没有特别新颖的小店,但日常生活该有的都有了。 而这也导致了两极分化特别严重,富人特别富,穷人特别穷。直到季如生带着“扶贫计划”的如然商行出现,才缓解了这样的情形。 所以这个计划一出,许多穷人都响应起来,毕竟可以饱肚子的活,谁不愿意干。 今天季如生又来了,萧文然担心的问题在这里极可能发生多起。为什么呀?因为这里穷人多,那些富人如果拿捏了名单,由此来控制穷人干活并不意外,不用自己干活还能有钱拿,这样的诱惑,也是没几个富人能抵挡得住的。 不过他们开得低调,自从如然商行挖掘了这里之后,也有许多商家开始涌入,所以季如生的到来并没有翻起什么波浪。 二人在季家旗下的客栈住下,再从长计议,怎么去解决这件事。 为了行事方便,墨染也换上了男装,虽然难掩女气的脸庞,可墨染天生就有一种沉稳气质,木着一张脸对外,也算个小冰山。 季如生避嫌,并没有去墨染的房里,而是叫墨染到自己的这边来。 “墨染,你有什么想法吗?”这次出来主要是为了锻炼墨染,所以季如生尽可能的让她拿主意。 墨染点头,自打知道要出来,她就开始思考这件事的解决方案了。不过地方不同,处理的方法略有差异,她一直忍着没说,从马车驶进来后就一直在观察这个小镇。 小镇刚进来时,你会以为它很繁荣,因为四周都开满了店铺,路面也修茸得很好。可是越往里走你就会发现事情并不是如此,就像一个东西,从盛开到凋零,甚至是已经枯萎。 如果墨染识得现代词语,就会说这是穷人区和富人区,外表光照的只有外面一条街,其他地方都是不同程度的败落。 季家选择的客栈也是开在稍微干净一些的穷人区域,不是不能开去富人区,他刚来时富人那边就立即要求他去富人区开个店铺,被他拒绝了。 不过他把如然商行的成衣店开去了那里,还有首饰店,变成富人们热衷的场所。 “我们现在先去分行看名单吧,一个个去对名字……好像有点麻烦?”墨染捧着茶杯喃喃自语。 季如生也没打扰她的思绪,他此行除非必要都是辅助她完成任务而已。 “哎!对了,我们可以到那些分管里问问工作的人,那些名字是不是他们本人……这个办法可以吗?”墨染虽然开始说得很兴奋,但她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心里还是有些小忐忑。 第三百一十九章秘密计划 这个办法是和萧文然的有异曲同工之处,大方向对了,知道要去找穷人,也没傻到一家家去核对。只是墨染到底初生牛犊,摸不清这里面的一些弯弯绕绕,不能像萧文然那样一针见血。 所以做起来并没有萧文然那般方便快捷,不过她能想到这一步,已经出乎季如生的意料之外。 他不会打击员工的积极性,当下就笑道:“很棒,你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就按你的办法,我们明天就开始行动吧!” “嗯!”得到季如生的肯定,墨染原本忐忑的心终于有了一丝自信。 一切行动都要明日后才能进行,墨染和季如生都各自回房,修生养息。 这边不紧不慢,西北却是一触即发,战火燎原。 战役来得突然,连萧文然都有点懵懵然,不过因为这段时间的新训练,士兵们都摩拳擦掌,战意十足,也没闹出什么大问题来。 “这边塞王子可真不得了,就这样默默开打,连我都反应不过来……”卫来溪啧啧的开口。可军营里没一个附和他的。大家都紧紧皱眉,谁还有心情像卫来溪这般调侃。 “虽然来得急,可我们的情报也没错,对方的行动我们已经掌握了。”陶堰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萧文然,如此开口道,安抚人心。 萧文然的特种小队收集回来的情报并没有公布于众,知情的不过就陶堰,萧文然,卫来溪和李副官。 所以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皆彼惊讶,甚至有人皱起眉头,想要呵斥一般。不过陶堰并没有给对方机会,抢在他开口前就道:“本将军如此也是避免再有奸细把我们的消息透露给对方,你们也知道我们的粮资已经没有多少了,如果这次不能一举击退敌方,那我们的战役将打得很艰难。” 陶堰的说法有证有据,他们就算再不满陶堰这样隐瞒,也不会在这时候去控诉,去计较。不过,世界上总是有些人眼界短小,或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坐在末尾的一位将军听到陶堰这样说,立马就跳出来指责。 “陶堰你这样做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放眼里了,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说出来,让我们一个个在这瞎着急。”瞧瞧,说得多义正言辞,反正能黑陶堰的事,他就干。 在场的人对于眼前的闹剧都无动于衷,比起陶堰和刘将军的势均力敌,这位的幕后才是和陶堰有死仇,一言不合就开咬。 萧文然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种傻逼的存在。 陶堰知道这人只不过是个炮灰,他没心情和他叨叨,直接无视他,安排起战事来。 “这次主要还是多亏了萧然兄弟,是她带领着特种小队深入敌营,为我们取得如此重要的情报。”陶堰把萧然推前一步,带头鼓掌。 在坐的各位也是大吃一惊,他们对于萧文然的认知还是在那场比赛里,之后他就像被陶堰藏起来似的,一天到晚不见踪影,连带着十个士兵也一样。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怎么训练的,到底能有什么用。 虽然比赛上萧文然的确出彩,可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你没有持续光彩,人们就会慢慢淡忘你,直到再也想不起来。加上萧文然故意显露的性向,在他们眼里是个“异类”,对他更加不屑。 谁也没想到,萧文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惊喜。甚至有人怀疑这情报的真实性,莫不是对方的细作? 不过这些怀疑都用不到萧文然去操心,陶堰会帮她抵挡一切,她只要像一把尖刀,为国家效力就行了。 在众人商讨对策时,萧文然也无声的离开了军帐,去进行她的秘密大计划。因此她没有发现,背后有一双阴毒的眸子正隐晦而狠厉的盯着她。 萧文然的秘密大计划只有卫来溪一个人知晓,连陶堰都不知道,因为他们知晓,陶堰要是知道了,准不同意。 “陶堰要是有你这份小聪明就好咯。”卫来溪苦中作乐。 萧文然翻了个白眼,怎么觉得这老头的话不是夸奖,啥叫小聪明,这叫大智慧好不好!她正要反驳,卫来溪又给她补一刀。 “不过总比你只有小聪明没大局观好,要军营交到你手里,还不知道怎么个天翻地覆呢。” “喜来老爹你够了啊,别以为你是长辈我就不敢打你,我打起人来连我自己都怕!”萧文然咬牙切齿的说道,对卫来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才愤愤检查起自己的行头。 卫来溪也只是贫贫嘴,到底还是担心亲闺女的,当下就问道:“真的没事吗?虽然现在战乱,可对方的军营也守得更加严密吧。” 萧文然知道是这样,可她这么多天来的努力也不是无用功啊,两个小队已经不知道深入过多少次对方的阵营,虽然什么都没做,可地形也是摸了个一清二楚,尤其是他们的目标所在。 “你老就安安心心在后面扶伤救济吧,卫大夫!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乖乖等我的好消息!”萧文然准备完毕,把最后一把匕首插入鞋底。拍了拍卫来溪的肩膀,潇洒离去。 卫来溪被她怼得哭笑不得,这时候还在计较呢。不过看着萧文然远去的背影,眼底还是止不住的担忧。 他不是不了解萧文然那十个人的实力,现在不说一挑百,单人一挑十也是没有问题的,更别说他们都已经训练得十分成熟,也没有了当初的青涩。 但是担心一个人是和再成熟的计划没有关联的,萧文然此行来说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都不会出错,可他这一天都心神不宁的,以后真的不能再让这家伙来这种地方了。 害自己担心,大家担心还不说,就那张脸他真是受够了,快点还他可爱美丽的闺女回来!他不要儿砸啊!! 萧文然离开后,卫来溪也去了军医处,和军医一起为受伤的士兵包扎疗伤。 第三百二十章行动开始 萧文然来到“老地方”时,十人已经在那整装待发,昂首挺胸,神色严谨自信。对于这次任务没有任何异议,不管是刚听到,还是现在,他们一如既往的相信着萧文然。 萧文然说能完成,他们就一定能完成。 “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萧文然朗声道。 “知道!”十人的声音硬生生喊出了百人的气势。 萧文然严肃的表情下是深深的欣慰,这是她训练出来的兵,看到他们如此,她感觉很有成就感。 他们相信她,她也要对得起这份信任,平安的带他们回来。但这种事就没必要跟他们说了。 “那我们走!”萧文然勾了勾唇角,率先转身离开。 就在双方战火纷飞时,十人连带着萧文然悄悄的从另一个方向远离了战场,目标准确的往敌方战营而去。 十一个人分三条路走,直到距离敌营的百米外才重新聚首。这几条路线他们没走过千遍也走过百遍了,十分通畅的会合了。 萧文然望着面前的十人,井条有序的分布每个人的任务。 “历年,你这样……大叔你看着点牛牛……你们几个那样……”短短数语就分工明确,让众人明白知道自己的职责。 “好了,我们现在就等天黑吧。”萧文然讲完直接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十个人愣了愣,也纷纷散布各个据点,等候着黑暗的到来。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在等几个时辰天就完全黑了,在这期间,十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开口交谈,他们都在为此次大行动而蓄力。 夜幕降临,萧文然不是第一个发现脚步声,但却是最快意识到的人。“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一点都看不出有闭了几个小时的恍惚。 她打了一个准备行动的手势,十个人顿时闭气敛神,谨慎的看着不远处不断前进的部队。 这正是和霄云国打了一场的边塞大军,虽然刚开始打得敌方一个措手不及,可对方竟然很快的反应过来,除了开场那几分钟,这场战役他们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大部队还在前线,他们只是退回来的残兵,明天换新鲜血液上去。 萧文然看到这支队伍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大部队在前面作出虎视眈眈的表象,暗地里却是不断的更换士兵,让他们保持最佳战斗力。而霄云国这边却因为对方的觊觎,保持极高的警惕性,从而衰弱战力。 历年就在这时带领他的战斗小队出动了。 “敌袭!敌袭!”看见历年等人的边塞人操着他们的语言大声呼喊。萧文然纵然听不太懂,看这表情也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历年小组只有五个人,不断攻击着这群残兵,他们并没有一击毙命,只是把人放倒了而已。萧文然在很早就教育过他们,对于残兵,他们不能趁虚而入,将他们杀死,那样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对不起军人这个职业。 而萧文然也明白,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她前世所在的社会那么败坏,人心叵测。除去那些真的黑到骨子里的牲口,人们还是很光明磊落很可爱的。当然,在国家大义,对立关系里,还是可以有一些小缺德的阴谋诡计的,比如现在的他们。 因为历年他们的突然闯入,让这支队伍暂时滞留在原地。不过就算再是伤员,他们也是战士,他们的数量比历年五人要多得多,所以并不能把他们全都放倒“剿灭”。 但历年的战斗小队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人少,可他们和正规军队训练还是有区别的,他们的训练更偏向个人,单体的训练,所以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这么僵持着。 “支援!支援!”混乱的人群中终于有人醒悟过来,这里距离他们的大本营也就百米远,给个人赶紧跑回去就能带来援兵。 当下就有个士兵捂着受伤的胳膊在混乱中逃离,历年他们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他们为了让那个士兵离开,都前赴后继的涌来堵人。 而还在暗处的萧文然六人竟也没出去帮忙,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离去。 开玩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们怎么可能还出去阻拦,他们就是要趁敌营的兵出来支援,防备虚弱之时混进敌营里。 而历年战斗小队的目的就是拖住这群士兵,让他们去找援兵,再拖延一段时间,让他们成功混进敌营里,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果然,很快那个伤兵回去后,一支几十人的队伍冲进他们的视线。萧文然等的就是这时候,朝剩下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就悄然离开这片地域。 敌营里的人果然都很关心不远处的混乱,他们原本就是好斗之人,而且也觉得在自己家的大本营,不会出什么事的念头,明目张胆的凑热闹去了,留下少数的人看守大门。 萧文然六人进入得很顺利,压根不用萧文然再吩咐什么,他们就自主的散开,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 而萧文然的任务就是再去北冥朗的住处看看,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说白了,每个人都有任务,她,就是个打酱油的。 萧文然没有去军帐,这边塞人也是够味儿,竟然在这种地方建房子,萧文然第一次来就被震惊到,但当时有任务在身,来不及打量。 萧文然再次来到当时差点儿看到北冥朗裸体的窗户外,窗户还是没关。她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在窗口上。 北冥朗没有在屋里,只有花奴一个人在打扫。花奴这是调到北冥朗身边了?她对于这个自己曾经扮演过对象有点儿兴趣。但并不知道花奴之所以能来到北冥朗身边,还多亏了她。 正在打扫卫生的花奴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可等她回头,只有空荡荡的窗户。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赤裸裸的打量过了,那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意外发现 王子殿下对她很好阿塔也是,每天就打扫打扫卫生,替王子殿下打点一下生活起居,和以前相比,这样的日子就好像身在天堂一般,让她感到非常满足。 花奴把屋子都打扫了一遍后,看了看时间,王子殿下也快离开军帐了,她要去准备晚膳了。但她还是走到窗口,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人后,才从正门离开。 萧文然一身狼狈的从暗处走了出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女子的警惕怎么越来越灵敏了?她刚刚差一点儿就要被发现了。 确定花奴已经离开后,萧文然翻身从窗户上闯入,他看了一眼简单的格局,就直接扑向床边,北冥朗的屋子其实很简单,要放什么也不会在这个屋子里的,除了私人物品。军帐那边她肯定是去不了,所以才想来这里看看有什么发现。 既然是私人物品,北冥朗是男人自然不会存放在桌子这种地方,更大可能是床上。 她尽量在不弄乱床铺的情况下,在床边摸来摸去,在枕头底下摸到一个硬物。有东西?萧文然的眼睛一亮,期待的从底下把东西抽出来。 “……”尼玛是她惊梦园的通行证,萧文然的期待落空。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为什么北冥朗还留着这样的东西,按道理来说,上次他被发现,应该不会再踏入霄云国,他这个通行证可是在惊梦园留有案底的,如果他用了,惊梦园就会知道他到来。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扔掉?留来做纪念吗?还是说他还要用这个去惊梦园,去霄云国? 不管是什么,这个东西并不能给萧文然提供什么特别的信息,她有点郁闷,把东西扔回原处,继续寻找其他的痕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萧文然还是在靠墙的床沿角落里寻到一样东西,应该是这里是死角,花奴打扫时并没有注意到这里,也不敢去注意,这可是王子殿下休息的地方,她是不敢逾越的。 是一张揉皱的画像,萧文然小心翼翼的把它勾出来,再小心翼翼摊开铺平。 “……”为!什!么!在一个敌国王子的床底能找出自己的画像? 萧文然密思极恐,她实在不想去猜测这位王子殿下的心理。不得不说,这幅画把她画得挺好看的,是她在京城穿着男装的时候,一身红衣如火。 呸呸呸,你在想什么,一个王子收藏敌国王妃,难道不是有点酱酱酿酿的想法吗?! 萧文然很想把画给取走,自己的画像呆在一个男人的手里,她有点心慌慌的。但是她又不知道这画是北冥朗故意扔在这里,还是遗失的。考虑了半晌,她还是把画揉巴揉巴重新扔回角落里。 就当为国贡献了,阿门。萧文然恹恹的想。她转身刚想跳出窗口,门口就传来动静,吓得她连扑带滚的跌落在窗外,紧急之下,她用手撑住地面,不让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声响。 可用手支撑身体,哪怕只是短短几秒,萧文然还是觉得手腕传来剧烈的痛楚,让她冷汗直冒。 花奴是先进来的人,阿塔陪北冥朗在后面慢慢走,阿塔进来就看见花奴在窗口边上张望,不由的问了一句:“花奴怎么了?” 花奴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疑神疑鬼了,总觉得有人在暗处一样,可是当她到窗口又什么都没有,那么快的速度,是人能做出来的? 别人可不可以,萧文然不知道,可萧文然比花奴的警惕更高,而且她对危险的直觉一向灵敏,在花奴赶到窗口前,她自己就地滚到隐秘的墙角,如果街上有人路过,还极有可能发现了她。到底,上帝还是爱她的。 花奴摇了摇头,没找到人,她也无法述说这奇怪的现象,刚刚那种感觉就像一闪而过,就那么一秒钟,她只是一个丫头,哪里像萧文然抓得住,再说她还是个哑巴不能说话呢。 险险逃脱,萧文然松了一口气,她重新站起来,想揉一下手腕,却发现一碰就锥心的疼,痛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那群小崽子咋还没完成任务呢!萧文然捂着手腕恨恨的想,回去一定要给他们记一个拖拉的缺点!没错!她就是这样迁怒! 小队还没完成任务,萧文然就还有时间游荡,她想去军帐碰碰运气,反正北冥朗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不过她的好运气好像在刚刚逃离时已经用光了,她刚离开了就遇到一队巡逻兵,她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手腕的疼痛引住她大部分的注意力,一个不查就没注意到巡逻兵的动静,逃脱不及。 “嗨。”萧文然用没受伤的手对他们摇了摇,顿时袖口滑出一把小刀闪着刀光,她在巡逻兵还陷在“这里有刺客”的震惊中时,就一个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把人收割掉。 “救……”最后一个巡逻兵刚回过神来,开了个声就被抹去了声音。 “对不起啊,你们要是不死,亡的就是我了,还有我的小崽子们,所以你们还是一路走好吧,愿天堂没有伤害。”萧文然嘀嘀咕咕的把人丢到角落里,没人发现是不可能的,但暂时没人发现就行。 萧文然把人安置好,望了一下远处,再次埋怨道:“怎么还没好啊,历年他们顶不住了吧?” 话刚落,远处就猛然燃起一簇火光,火红的颜色好像要燃烧半个天边,非常壮观。 “起火了!救火啊!”原本安静的营地里,一下子像苏醒了一样,不少人嘴里大喊,拼命的朝火光处冲去。 比起前面的小心失误,这次就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别人,我们来烧你们的粮仓了。 “抓刺客!刺客!”像回应萧文然心中所想的那样,混乱的人群里从救火到抓刺客的声音一直没有断过。 可以撤退了,萧文然也不再去想其他,掉头就走。却恰巧遇上出来维持的北冥朗,她心里一惊,顾不得暴露踪迹,快速的朝营地外跑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等待黎明 北冥朗就算想去追萧文然也是不行的,他是这里的掌权者,没有他,军营里只会一直乱下去。 “王子殿下,属下去追!”阿塔扔下这句话,就朝萧文然追去了。北冥朗皱眉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王子殿下?”花奴小声道,其实她有点害怕这样的场面,但身为王子殿下的婢女,她不该如此胆怯。 北冥朗听得出她语气里的惶恐不安,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走,随我去看看。”北冥朗无暇顾及萧文然这边了,他朝着漫天火光处走去。花奴寸步不离的紧跟在他身边。 萧文然已经感觉到有人在追她了,她不敢停下。拦路的士兵都阻挡不住灵活的萧文然,可是门口处是算是他们的一个防守线,如果放火小组还没赶到那里的话,她很可能就陨落在那里。 死了但不可能,就是被抓起来也不好受啊,她还受着伤呢。上帝,阿门,如来佛祖,你们这帮小崽子一定要赶到那里来救我呀! 本想着是自己把这群小崽子带出去,没想到现在竟然反过来,要靠他们才能脱险,萧文然心中也是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 就快接近营地大门处了,可萧文然没有感觉到任何小崽子们的气息,是还跑出去了还是还没逃出来?她有些分神的想着。 她这一分神,阿塔就接近了她几分,眼见着就要抓到人了,萧文然却又是一个提速,和阿塔拉开距离。 阿塔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但前面就是营地大门,这名刺客冲出去的可能机率非常低。就连萧文然本人也是如此想的。 但是就在萧文然到达门口的前一刻,原本拦在门外的士兵突然倒地不起。萧文然微微怔神,她就看到了历年的身影,愣神也不过是一秒钟,历年的战力小组把堵在门口的几个人都给打飞,萧文然立马把手伸向历年。 历年抓住了她的手,往前一拽,半搂着她直接用轻功退离。安全救出萧文然,战力小组也跟着撤场,他们都是轻功的各中好手,阿塔即使想追也是追不上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也看到了放火小组那五人已经等候在那里。嘿呀,竟然比她快那么多?萧文然眼里有些惊异。 历年就势放开她,却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 萧文然上前几步,“你们没事吧?都没受伤吧?我不是看火苗刚刚起么,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放火小组就是大树负责的,萧文然主要还是问他。 “没事,我们是偷偷潜入粮仓的,小珂捣鼓了一条引线,开始火苗很小,不进去是发现不了的,等火真的燃起来,那烧的都是真正的东西。我们就是在导火索还没完全爆时撤离的。”大树恭敬的禀报此次战役的过程,算起来,这算真正意义他的第一次任务,也是第一次带领小队进攻。 “做得很不错!”萧文然由衷的感到钦佩,亏她之前还担心埋怨呢,人家一下子在你不知情的时候悄悄退场了。 “教官,还有,还有。”牛牛是个热情的小伙,他挤到两人之间,拿出几张临摹纸。 “我们回来时遇上边塞王子离开军营,我和大树队长说了第一次的战绩,大树队长就让我们给他掩护几分钟,他进去抄了这些出来。” 萧文然惊喜的把纸张都拿来过目了一遍,比起当初那一年抄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大叔的字要工整的多,而且还能抓住重点来临摹。她不得不对这个人另眼相看了。 “不错啊大树,小队里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还有你们都非常棒!”该褒奖时,萧文然也不会吝啬,况且他们真的是完成得很完美。 “教官,你为什么还在那么后面,我们还以为你出来了,等我们到这里之后没看见你,还想回去帮忙,结果历年他们就回来了。”牛牛问道。 萧文然顿时有些尴尬,她难道要说因为担心你们,所以我一直没出来,还弄伤了手? “我去了边塞王子的卧居,结果什么都没发现,我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出来了。”萧文然真假参半的回道。 对于敌国王子收藏本国王妃的画像这件事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比较好。 “你手受伤了。”一直默默无闻的历年突然开口,惊了这十个狼崽子。 “教官,怎么回事?!”几个头颅一拥而上,萧文然有些消受不起。 她把人都往外推了推,才慢慢道:“离开时遇到边塞王子回来,躲避时弄到的。”到现在她都不太敢移动手腕,一碰就疼。 大家的神情都写满了担忧,萧文然看出他们的意思,赶紧解释。 “我们现在可不能回去,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前线一定也派人去警戒了,我们现在很难穿透他们的防线。”虽然她也很想回去,这样的痛苦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可她也不想他们辛苦了一夜的成果,再冒上那么大的风险去穿越警戒线。 “可是你这手……”大树担心道,他们既然都出来了,也不一定就会落到敌方的手中。 萧文然却是用身份压他们一头,特种小队第一个规矩就是服从命令,萧文然的话他们不能不听。 她也庆幸这帮小崽子还算听她的话,要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冲出去,还不被人射成马蜂窝。 不过萧文然还是退让一步,她也明白自己的手如果真的呆上一天一夜,她很可能就废了。 “我们慢慢移动到边缘去,黎明时是人体最疲乏的时候,我们趁那时候冲破防线。”这个提议得到全票通过。 萧文然这么说,其实也是因为她知道陶堰的计划,那段时间,刚好是打响两国战火的号角,陶堰率兵出击,也来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主动出击还萧文然和卫来溪劝说了好久,陶堰才松口同意的,他之所以不想那么做,是觉得不能和对方一样卑鄙,真是可爱。 第三百二十三章装逼开始 此刻的霄云国战营里,陶堰听着卫来溪的话,气得脸色铁青,他真没想到萧文然竟然敢这么干! “师傅!你怎么不拦着她呢!就这样让她胡闹?她什么身份难道您还不知道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要我拿什么去见皇上,去见王爷?”越说越气愤,陶堰都快忘了眼前这个人是他最敬爱的师傅。 卫来溪在心底暗戳戳,妈的萧文然这家伙,又让他来背锅挨骂。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倔脾气,要听我的还能这样?”卫来溪坚持不背锅,为自己申冤,虽然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陶堰又急又气,既担心萧文然他们的安慰,可也气恼萧文然的冲动。 “好了别生气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带兵出征,萧文然还等着你给她放行呢。”萧文然跟他说过了今晚不会回来,等陶堰带兵打起来,他们才算真的完成任务。 陶堰也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只希望萧文然他们能平安无事。 第二天,陶堰起的很早,李副将来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军帐里了。 “将军!队伍已经准备好了。” 陶堰冷着脸点头,现在离黎明还有一刻钟,原本他们该是破晓后出发,却被他改成了破晓后到达战场,他到底还是担心萧文然,早点到,能让他们早点回来。 “你注意一下他们的动静。”这个他们就是指萧文然那十一个人了。 李副将立马严谨的称是,这次战役他是和将军一起去的,能不能打退边塞人,也是看这一场了。 出发!在万物沉睡中,这支庞大的队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军营,朝着战场而去。 萧文然他们也赶在黎明之前到达战场前线,和萧文然预测的一样,原本缜密的防守现在多了一倍人站岗,十一个人不再前进,潜伏在不远处。他们也不是扎堆在一起,萧文然身边只有历年大树而已,其他人也都是三两一堆。 萧文然有些担忧的往后看,边塞这边可能也知道他们出不去,派了不少人来搜寻,萧文然是狼崽子们的重点保护对象,自然不会让她去冒险。 所以武力值最强的历年和头脑最好的大树陪在萧文然身边,剩下的八个人则负责引开那些搜寻的敌国人。 萧文然担心的就是迟迟还未归的牛牛和小柯,当看见他们鬼鬼祟祟的躲进一个隐藏点,她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都是您教出来的,难道您还不相信自己吗?”大树道,他对牛牛他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搜寻队而已,他们最强的也是单体斗,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萧文然没有说话,她自然也是了解的,甚至比大树还了解他们的能力,可担心是担心,并不冲突。他们他们是她带出来的,她也要完好无损的把人都带回去。 “啊!霄云国的士兵!战斗!战斗!”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守卫在前方的边塞士兵已经见到带头的陶堰,一身盔甲,一身煞气,正目标明确的朝这边来了。 边塞士兵真的被吓得个激灵,睡梦中的人都被拖了起来,准备战斗! 陶堰这么快带人来了?萧文然不由老天,原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灰暗的天空已经有一角露出光芒,正不动声色的伸延。 天亮了。 萧文然看着前边兵荒马乱的,朝两人打了个手势,他们十一个人就从四面八方冲上去,突破这道已经崩溃的防线。 其中萧文然他们距离警戒线是最近的,萧文然给他们俩打手势就是让他们去协助那些躲得远的队友。历年和大树也是看防线如此接近,以萧文然的实力,突破实在绰绰有余,所以才放心的离开。 可萧文然并没有冲向防线,她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因为她看到当初那个奸细联系的老头,没想到他竟然也在前线。 她知道这人是主战派的,如此就没必要留在世界看繁花似锦了。萧文然用没受伤的手紧握匕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对方,手起,刀落。 那边塞老头就这样倒在血泊里,死得不能再死了。萧文然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看着面前围着十几个高大的边塞士兵。她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反而有一种被激起的热血,澎湃在她的胸腔。 扑通——扑通—— 她舔了舔干涸的嘴角,战意满满,受伤手腕的疼痛似乎也被这满腔的斗志给燃烧了,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感,匕首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滴,沾了人血的利刃开了封,不喂饱它,如何能让它安分的入鞘。 不知道为何,看着萧文然眼睛迸发出的强烈战意,让他们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可这样并不能代表他们就能逃离,一个人,一把匕首,就像赶在最后的黑暗使者,用着她的镰刀,一刀一刀的收割着。 看着这嗜血的场面,让那些想要上前支援的人都不敢再停留,他们宁愿去对付外面的军队,也不要被这个恶魔屠杀。 天彻底亮了。 历年大树那是个人早已回到霄云国军队的阵营里,左右没瞧见萧文然归来,陶堰急得想把这群人给就地正法。 没等他发作,他就被李副将扯了扯盔甲,他正要不悦的呵斥,却暼见对方警戒线上慢悠悠走出来的人。 萧文然穿的黑衣,可一点都无法掩饰那一身的血渍,也无法掩饰那仿佛从血海尸河走出来的气势。 可是远处那人看起来是那么悠闲,敌国人想拦,又不敢拦,就这样让萧文然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警戒线,进入本国阵营安全范围。陶堰,李副将,连带着全部的士兵,都只能怔怔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来,无法动弹。 萧文然走得那么慢其实是有理由的,她杀了那么多人,手早就脱力了,要是这时有个人来轻轻推她一下,匕首准跌落,她准跌倒在地。 原本手腕的伤痛已经随着战意的退减逐渐恢复痛感,她感觉自己已经疼到麻木。 第三百二十四章装逼结束 “你怎么样了?”萧文然走到跟前,陶堰才回过神来,他刚想搀扶一下她,对方却是后退一步,躲过他的触碰。 “?_??”难道他这是被嫌弃了? 萧文然无力跟他解释,她嘴巴干的厉害,就算开口恐怕也是沙哑得不成样子。她只能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继续慢悠悠的从众人面前穿过,离开这里。 历年和大树赶紧跟上,特种小队的人也纷纷跟了上去,再次留下陶堰和李副将在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陶堰也难得的脑子转不过弯,短路了。 李副将但是体会出来了,逸安王妃经过这么好爆发的战斗,这会恐怕是疲惫不堪,靠着意志力坚持到最后了,如果这会有人去碰她,她的那点意志力就瓦解了。 这里边塞士兵还在虎视眈眈,萧文然刚把他们打怕,如果这会露了怯,那对我方的士气有很大影响,对敌方士气也有很大的影响。 李副将,此刻对萧文然,是完完全全的佩服。就算昨夜听将军和卫大夫说的他的计划,他也没那么大的触动。 萧文然的这番表现,的确震撼到边塞士兵,对方明明那么矮小……却凭借着一把匕首,将他几十个士兵一一抹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边塞士兵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没有这个大杀器在,他们还能有点胜算,要是他在……他们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 直到走出士兵的视线,萧文然终于坚持不下去,软了手脚。 历年和大树赶紧上前搀扶,她才不至于跌落在地上,匕首已经脱手了,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牛牛上前捡起,像看绝世宝贝一样看着它,让萧文然无语凝噎。不过是一把匕首,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这里没了外人,萧文然也不再勉强自己,任由这群人把她折腾回去。 等在军营大门的卫来溪正翘首以盼,他不比陶堰起的晚,几乎是陶堰带领军队离开后,他就等在这里了。 等看到萧文然的身影,卫来溪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有紧紧的皱起眉头。他之前虽然对陶堰说得那么信心满满,可心里也是没底。 “这是怎么了?!”看着萧文然死狗一样趴在历年的背上,卫来溪又气又心疼,不是说好的成功的吗,怎么还给自己搞成这样! “卫大夫,教官的手腕受了伤,您快来看看!”牛牛第一个冲出来报告,卫来溪看着他挥舞的匕首,就忍不住心惊,这是喝了多少血的玩意啊! 大树在一旁教训他,“你快把匕首放下,对自己人,你小心点!” 牛牛吐吐舌头,回到小柯身边,可手里还是不肯放下匕首。 卫来溪的注意力一直没离开过萧文然,他还想问什么,就见萧文然无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他也只能把疑问都吞进肚子里,等把人安置好在说。 “把他给我吧!”卫来溪从历年的背上接过萧文然,而萧文然也顺势躺进卫来溪的怀里。历年他们到底不知道她的身份,她还有些一丝警惕。 但卫来溪就不一样了,他是自己的喜来老爹,两人情同父女,自然不再紧绷着神经,全身放松的任由他抱着。 卫来溪的一身白衣算是被糟蹋了,可他也不在意,萧文然搞成这样,他心疼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情顾及衣服。 “乖,我带你去疗伤。”卫来溪柔声安抚了一句,便快速的抱着萧文然进了军营。 身后十个人的脸色都……一言难尽。刚刚卫大夫那表情未免也太温柔了吧?还有教官,之前他们想公主抱,教官都不给,偏偏就给卫大夫抱了。 至于他们一言难尽的原因,更多的是卫大夫的年龄……虽然看得年轻。可他们也是知道卫大夫今年已经四十了,教官才二十多出头吧?这都能当教官的父亲了! “不会是那样吧?”牛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问出来。 “别胡说!教官没承认就什么都不是!紧闭你们的嘴!”大树对几人警告道。历年也用眼神示意,谁敢乱说,他第一个不放过。 卫来溪和萧文然都不知道他们这样的亲昵引发了怎么样的狗血雷剧,萧文然已经在卫来溪的怀里晕了过去,疼晕的。 卫来溪马不停蹄,一路闯红灯的把萧文然送到军医处。 “哎,卫大夫,你来了!……这是怎么了?”军医帐篷里只有几个重伤的士兵不能移动,才休息在这,大清早的军医处并不多人,卫来溪这样风风火火的闯入,还真是吓了他们一大跳。 卫来溪来不及跟他们打招呼,直接就冲人喊道。“把我的药箱拿来!” 他的药箱在战争开始后就存放在军医处,军医们也都帮他妥善的保管着。这会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卫大夫那么急,可看见他怀里的血人儿也是被震惊到,赶紧送上药箱。 卫来溪迅速的把东西都拿了出来,为萧文然把脉,查看手腕。 直到最后他才松了一口气,除了左手手腕断了根筋,扭伤严重外,并没有别的严重伤口,她这身血衣都不是她的血,而她太累了。 卫来溪看着她逐渐缓和的眉头,就知道自己止疼了,她已经慢慢的进入沉睡当中。 “这不是萧然吗,怎么搞成这样?”军医原本是不认识军兵们的名字的,可谁让萧然那么出名,加上有卫大夫天天捧着,他们想不认识都难。萧文然脸上的灰尘都给卫来溪擦去了,平凡的面孔却还是让人一眼认出。 “去执行任务了,等会那群小子过来,你们也给他们看看,等将军回来,他们就是大功臣了!”卫来溪小心翼翼的为萧文然擦拭着手掌,握着匕首的右手这会已经布满血痕,可想她当时握得有多么的紧。 她不能在这更换衣服,卫来溪看着萧文然的衣服皱眉想到,等会要不要带她去别处把衣服换掉,这血衣看得他眼睛疼,可萧文然没醒来,没人能帮她换啊。 第三百二十五章疗伤 还没等他想到解决的办法,历年大树他们几个就到了,军医们看有活干了,也就不继续缠着卫来溪。只是军医人前,小队人多,一下子不可能全看完,大树和历年就让兄弟们先看,他们俩走到卫来溪身边。 “卫大夫,教官怎么样了?” 卫来溪停下擦拭的动作,回道:“除了手腕没什么大问题,她就是太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两人的心才微微落定,教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了。 只是……历年看着萧文然那身黑红黑红的血衣,再看看卫大夫身上也被沾上血迹的白衣,不是说卫大夫最爱干净么,怎么没去换掉,而且教官身上怎么还穿着那件衣裳。 “教官那身衣裳……我回去把他衣服带回来给他换掉吧,还有卫大夫您这身也最好换一下。”历年说。 卫来溪之前只顾着萧文然的伤势,哪里注意到自己身上啊,听历年这么说,也就那么顺势一看,嚯,还真是没法见人了。 但是他敢离开吗?萧文然是他闺女,不是真的儿子,这群人手脚没个轻重的,他闺女辛辛苦苦隐藏的性别不就被发现了吗? “不用了,我等会抱她回去换。”关键时刻还是要他出马,他给自己闺女换,这名头还能好听些。 历年和大树呼吸一窒,他们刚刚没听错吧,卫大夫要给他们教官换衣裳?原本嘛,都是男人,谁换不是一样,可萧然说过自己是断袖啊!他们同一个帐篷的舍友都没见过,现在卫大夫竟然不假人手亲自出马。难道……萧然真的和卫大夫有什么? 被两人的莫名的目光盯着,卫大夫也不禁老脸一红,如果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肯定一人赐一包毒药,毒死拉倒。 萧文然的擦拭工作也完成了,卫来溪把萧文然抱起就往外走。特种小队的脸色说不出的一言难尽,还有几个莫名打冷颤的军医,怎么觉得空气变得怪怪的。 “下一位。”他不得不调高声音来缓和这奇怪的气氛。 卫来溪把萧文然送回帐篷时,里面根本没人,想来胖大也去后勤忙去了,这样刚好,不然又要撵那个热情似火的胖子…… 要历年和大树他还能应付得过去,可要是这胖子,给十个他都应付不来,如果他知道了萧文然受伤,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天给震翻。 甩了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镇压下去,他现在要做一项重要的工作——给萧文然换衣服。 “要是那位王爷知道了,估计人要疯。”卫来溪嘀嘀咕咕的,手下却没停,三两下就把萧文然的外衣给脱了。 呃……卫来溪看着里面干净的里衣,什么都没说,直接找了套干净的衣裳换上,虽然他是大夫没什么可看不可看的,这些年紧急情况下也不知道看过多少男男女女了。但他也不想闺女心里有疙瘩,里衣等她醒了再给自己换吧。 捣腾完萧文然,卫来溪看着自己一身的污秽血气,再也忍不住了,把萧文然好好安置在被窝,就匆匆离去换衣裳了。 后面这里是暂时没啥事了,可前方还是战火交加呀,陶堰听从师父和萧文然的计划,第一次直接冲到敌方跟前来。有他这个大将军做加持,士兵们的士气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涨。 一直打着温吞战术的陶堰也难得的被火热氛围给影响了,第一次那么直面的感受到荣誉和骄傲,以及士兵们对自己的崇拜。 虽然霄云国士气大涨,可边塞鞑子也不是说着玩的,他们本就比霄云国的普通男人长得高大些,再加上国风本就彪悍,性子也是个好战的,从最初的措手不及和萧文然那一惊吓中回过神后,就恢复男儿本色,冲锋陷阵去了。 霄云国有他们的常胜将军助阵,他们的王子殿下也赶在黎明后来了,一下子,边塞士兵们也和霄云国士兵那边,变成爱咬人的“疯狗”。 陶堰是将军,虽然是来了,可除了开头那下,就退到后面指点江山了。开玩笑,让他们的将军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是不要命了还是真的不要命了!再说了,将军真的拉低档次和边塞小兵打,可就辱没了这个身份了。 “边塞那边士气变了。”李副将身为陶堰的亲信,自然是寸步不离的保护着,他看着对面的边塞士兵,沉声说道。 这场战役是他们压上所有的筹码的,如果不能成功逼退敌人,那他们的努力就都全部白费了。 陶堰的眼睛也没离开过战场,所以边塞士兵的变化,他不瞎,自然看得出来。 “看来对方的精神支柱也到了。” 听着陶堰这么说,当下就愣住了,“您是说北冥朗?对方的王子殿下?” 陶堰的唇角带笑,缓缓点头。 李副将被陶堰这副模样给弄得暗自戳戳已经起鸡皮疙瘩的皮肤,这可不好笑啊,对面也来了个大杀器,这对他们霄云国可没啥好处。再说了,对方的盛名都快超过他们将军了,而且好像比将军还要小一些……如果输了,那后果…… 呸呸呸!李副将抬手给自己甩了一巴掌,身在战场上,他怎么可以有如此消极的想法,打一巴掌算是轻的了。 陶堰不知道自己的心腹到底发什么神经,无缘无故给自己一耳光。不过他也没空关心亲信的怪异举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等的,可不就是对方的到来吗?陶堰转身下了观望的战车,再跳上自己的战马,冲着前面去了。 李副将被陶堰这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什么心思也得吞回肚子里去。正主都走了,他有什么理由留在这,急忙跟着陶堰屁股追出去。 陶堰的到来让奋战的士兵们莫名一愣,可很快又杀敌去了,看到他们的将军,刚刚感觉累成狗的身子又充满了力量。 吼!杀杀杀! 陶堰也没暂停与敌国的厮杀,他看着远处那道模糊的身影,抬手拉弓。 第三百二十六章背后意义 就站在警戒线的北冥朗毫不意外的感受到一道凌厉的战意从对面霄云国传过来。 两人相隔不远不近,起码用肉眼来看人还是模糊的,可他们却无比的清楚对面的人是谁。 高手较量并不一定就是弄枪舞刀的,也不一定是让对方死的兵更多来衡量的。他们就这么看着,眼神里折射出的意思,恐怕只有双方才知道。 李副将赶到的时候,就正好看见他的上司,陶将军正要把一只箭送出去。奇怪的不是箭,而是箭上插着一张纸,将军这是想和对方文斗么? 他如此想着,箭已离弦而去,用着一股踏破虚空的气势,目标明确的朝着前方,穿过了霄云国士兵,越过了边塞士兵,没有丝毫阻碍的远离混乱的战场。 边塞警戒线上,北冥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像是没有看见那道来势汹汹的箭羽。但是跟随在一旁的边塞高层们一脸诧异与不知名的惶恐。 “王子殿下,快躲!”看着北冥朗还站在那里一点儿要移动的意思都没有,边塞将军退了两步赶紧喊道。 与此同时,那只箭羽已经来到北冥朗跟前,只差那么几厘米就要刺穿他的喉咙,被一只有利的大手给阻拦了,捏住它的箭身。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箭羽瞬间像焉了的黄瓜,失去了动力。 其余人都被这惊险的一目吓得差点腿软,就算他们再勇猛,也做不到这般波澜不惊吧,边塞军人看着北冥朗的身形又多了几分炽热,这个人是他们边塞国的骄傲!是他们的王子殿下! 而一旁的阿塔也被小迷弟的眼神包裹着,因为那支箭是他拦下来的。阿塔对于这些并不感冒,他心底在乎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主子! 阿塔取下插在箭羽上的纸张,恭敬的递给北冥朗。 “王子殿下,请过目。” 北冥朗伸手接过,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不和便战。 字不小,原本远离危险地带的高层们便围了上来,看见这四个大字,眼角抽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双方人马正在厮杀,而他们也是被霄云国给打得措手不及,这会又搞出个什么不和便战!你特么有带着人先进攻再求和的吗!! “王子殿下,这霄云国将军是什么意思啊?”边塞人大都是糙汉子,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不理解的直接问了出来。 而有的人愤怒,这般疯狂进攻,还好意思求和?!这分明就是挑衅! “这霄云国陶堰实在是欺人太甚!当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么!” 高层们在这啰哩巴嗦的半天,才有人回过神来,他们的王子殿下好像什么话都还没说。 “王子殿下,您怎么看?”众人都纷纷闭了嘴,问向他们最崇拜的王子殿下。 可他们并没有得到王子殿下的一丝的提议,只见他沉默了良久,才悠悠冒出一句话没头没尾的话。 “我们和霄云国好像交战了差不多百年了吧。” 此话一出,全部人都瞪大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了个哑口无言。 是啊,他们边塞和霄云,已经打了百年之久了,不管是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兵还是提拔上来不久的新兵,他们都清楚和霄云国这敌对,一战就是百年。 他们的心中无端就涌起一种无力感,以及对战争的厌恶,很隐晦,连他们自己都没察觉。 北冥朗把手中的纸张撕碎,随手一洒,飘飘扬扬的纸碎好像白雪一般,从众人眼中落下。 他知道这话的真正意义,经过昨晚的事故,他没法不深想,对方知道了自己想要求和的心,所以用这张纸回应了他的请求。 只是他没想到萧文然早就带人把他的底子翻了个遍,这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就算再有心机,本质上还是边塞人,哪里能像那些阴谋家一样质疑。 还以为陶堰在那么短时间内做出这么个决定,真是令他佩服! 看着众人消沉的意思,没有经过那么多战役的新兵突然道:“难道我们不打了吗?” 又是一个冗长的沉默。 “不打?那你还是边塞战士吗?好好打,打输了就回家放马去吧。”北冥朗留下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去了。 北冥朗的话再次激起战士们激昂的心,他们怎么可能想输!边塞人最不喜欢输了! 可离去的北冥朗却是知道这场战役的结果,他们必然要输,因为陶堰的字给了他们很大的冲击,而对方也做了充足的准备,和他们一战到底,看谁耗得过谁。 陶堰这是在帮他……可他不能明确的告诉他们这场战役的结果,他只能用他们边塞勇士的办法让他们知晓。这样,就算是输,他们也输得心服口服。 果不其然,在天黑前,前方送来战报,他们没能防守住战线,霄云国的士兵像是不会累的勇士,不断的突破他们,边塞狼狈撤退。不过幸而霄云国也没有想要赶尽杀绝的念头,追到两国的交界点就停下了。 粮仓被敌国一把火给烧了,能救下的食物不多,他们已经不能长时间的作战了,除非粮食补给及时。他们是人不是神,百万军队都是要吃饭的。而对于边塞国来说,粮食……也是他们的一大难题。 因为常年征战,家里的汉子都来当兵了,就算边塞的姑娘如何彪悍,比起男人来还是差了一截。而且不仅要保证军队的口粮,还有王都这个大胃王,难道你奢望这些皇亲国戚,世家子弟会去耕种?所以只靠少量人的努力,怎么会养得起那么庞大的人口呢。 失去了口腹之粮的边塞汉子们也都焉了,他们是壮汉,一个人能干掉十几个馒头呢,现在每顿只能吃两个馒头,他们怎么会有力气呢。 北冥朗看着手中的战报,全都是士兵们联名上报或将军们分析,无异都是指向一个目的,他们不想打了,连饭都吃不饱如何作战?有驻扎在交界点的士兵更是觉得心酸。 第三百二十七章胖大受伤 每天闻着对面霄云战营传来的阵阵肉香,他们口水都要流光了。 对于士兵们的直白要求,将军们还懂掩盖一下意思,甚至有的还列举出继续打和求和的对比,让北冥朗第一次那么明确的感受到战士们的热切,比崇拜他还急切。 北冥朗知道他这是成功了,有了军队的支持,他这个主和派不再孤军奋战。回去之后,北冥朗也冷静下来想了想,意识到霄云国或许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么勇猛,起码粮资或许是和他们一样捉襟见肘的。他们只不过是把砝码都堆在这次战役上,然后他们赌对了。 不过就算有这个认知,北冥朗也没有反回去进攻的意思,就算这次他再一次胜利了,对于边塞国来说并不见得就是好的。大的战力需要更多的口粮,哪怕他们烧杀抢掠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再说,打了那么多年,他就没见他们在霄云国口中得到过多少便宜。 战争不是生活的一部分,他是未来的国君,他有义务让他的子民们过得更好,如果战争已经成为了累赘,那为什么还要战。霄云国明显对他们也并无侵占之意,反而是他们不断骚扰他们的防线。 看着手里的一沓东西,北冥朗刚毅的脸庞也有了片刻的柔和。 “王子殿下,该用晚膳了。”花奴站在军帐外喊道。 霄云。 陶将军带领军队浩浩荡荡的回来了,打胜了!这个消息在军营里如龙卷风掠过一般炸开了。等到陶堰和一众士兵回归,整个军营都知道了这件喜事了。 打了胜仗,自然要庆祝的,除了伤兵残将要到军医处报道,其余人都沉浸在喜悦里,殷勤的为这次胜利举办篝火晚会庆祝。 卫来溪在军医处见到了胖大了,那个他以为在后勤忙活的小胖子竟然也去了前线,还受伤了?! “我说你干嘛呢?!怎么也跟着瞎凑热闹去!”卫来溪知道他家闺女很在意这个男闺蜜,所以也毫不客气的斥责起这个不知危险的小子。 胖大被卫大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一脸茫然,他不记得自己和这个大夫有多好的交情啊。反而是停留在军医处帮忙的特种小队看着这一幕,一言难尽。 他们都知道教官非常关心这个胖子,当初挑选人时,还把他排除在外,让教官安抚了好久呢,曾一度让他们以为教官喜欢的人是他。现在卫大夫竟然为了教官来管这个小子,难道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容易就丧命啊?还带伤回来!萧然知道了,非得把你大卸八块!”卫来溪毫不顾忌其他人投来的目光,对着胖大一阵乱吼,他家闺女都受伤了,这人还给她添堵,要那姑娘知道这小子干了什么,大卸八块都是轻的! 好好的后勤不呆,非得去前线,真是不省心!卫来溪对于自己的心偏到外婆家并不感觉心虚。 胖大听到最后一句才明白这个大夫一炮乱轰背后的意思,原来是因为萧然。想到萧然似笑非笑的模样……胖大心虚的缩了缩脑袋。他毫不怀疑卫大夫的话,萧然要看到他这样,非得宰了他。 “呃,大夫,您能帮我瞒着她吗?”胖大小心翼翼的问。 卫来溪白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之前干嘛去了,再说他这样,还想怎么瞒?胖大的肩膀被砍了一刀,伤口不深,可行动受到了限制,除非萧文然是傻才没有看出来。 胖大也意识到自己的请求是傻逼的,摸了一把脸,要打要骂,他也认了。 要说胖大为啥要去前线,其实也没啥原因,他觉得自己来军营,没杀过一次敌他总觉得不完整,他有预感,如果再不抓住这次机会,他恐怕一生都没有机会上战场了。所以他知道这次陶将军的黎明计划后,就偷偷混了进去。 他第二天醒来,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感觉意外。反正她知道萧然都是神出鬼没的,帐篷的另外两个人是他手下的兵,自然也跟随着,所以他非常顺利的混入出征的军队里。 “卫大夫,那萧然呢?我去给他负荆请罪。”胖大问道,至于他为什么要问卫来溪,是卫大夫和萧然都是陶将军身边的人,萧然的行踪,卫来溪会清楚一些。 卫来溪在他肩膀上打了个结,才回道:“她受了伤,在军帐里睡着呢,这会估计快醒了吧。” 胖大听到萧文然受伤了,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他受伤啦?!”声音大的能盖过所有人的声音。 他歉意的朝大家笑了笑,拉着卫来溪着急的询问,刻意压低了声音。 “怎么回事儿,她干嘛去了,怎么会受伤?!”他压根不知道萧文然经过前线,经过军队,那会儿他正混夹在庞大的队伍里,没开战之前和周围的士兵们打探交关系,哪会休息前方什么动静啊。 “她带人去烧了敌军的粮仓,过程中弄伤了手腕。”卫来溪简单的说道,其实具体的他也不太清楚,要等人醒了才能了解。 烧粮仓……胖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好兄弟了,别人都是在前线厮杀,他倒好,直接去对方的大本营里去了。 知晓了萧文然的伤势,胖大就坐不住了,卫来溪给他上完药包扎好,他就归心似箭的离开了军医处,直奔帐篷去了。 如果不是他们都了解萧文然和胖大的关系,就这样的举动,让人不产生怀疑都对不起自己。 “这人是不是太过了?”卫来溪嘀咕一句,要某某王爷知道了他家王妃有个男闺蜜,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刚好经过卫来溪身边的历年听到这句话,倒吸了一口气,卫大夫这话怎么听着有一股酸味呢?难道真的和他们想得一样?历年看着卫来溪,想找出除了年纪大,有什么优点配得上他们的教官。 卫来溪被阴测测的目光看得脖子一缩,寻着视线才发现历年盯着自己看。 第三百二十八章萧然失踪了! “有事?”卫来溪自认为自己没得罪他吧?这小子怎么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好像欠了他钱一样。 历年知道萧然选择什么样的男人是她的私事,他们没有权利过问,可还是免不了挑刺,他们的教官干嘛非要选择一个老男人呢! 军医处忙了一天,终于在天黑前忙完了,除了伤得严重不能移动的士兵,其他人都到校场上参加篝火晚会。 卫来溪站在军帐外扭了扭自己的老腰,人老了就是麻烦多啊。刚感叹不到一句,他又发现历年小子一脸幽深的看着他,连带大树那小子也是莫名其妙就盯着他看!他到底怎么了?!问又不肯说! 历年、大树:这动作一点儿也不爷们!会不会是萧然才是上面那个? “卫大夫!卫……卫大夫!”胖大着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卫来溪侧头去看。 胖大满头大汗的跑到三人跟前,脸上全是惊慌。 “怎么了?萧然要开涮你了?我可不帮你。”卫来溪以为胖大是被萧文然整得狠了,来这里寻求帮助的。 胖大急急的摆手,他想表达却又着急,结果只回答了问题没有说出重要的内容。“不是不是!” “好了,萧然罚你也是为你好,篝火会快开始了吧,一起去吧。虽然不能喝酒,但能看我们喝啊。”卫来溪拍了拍胖大的肩膀,敷衍的安抚。 这边胖大都憋红了脸,看卫来溪还不在意,终于忍不住大声吼道:“萧然不见了!” 什么?!卫来溪的脑子一下子就当机了。历年和大树也是一愣,不太跟得上胖大的思维。 “你说,什么?”卫来溪沉下声问道。 “萧然不见了,我回去没见到她!”他找了一遍都没发现,胖大这句还来不及说。 “是不是他醒了自己出去了?”大树问完了,自己都想甩一巴掌,萧然是这样的人么? “没有,他的脏衣服还在,如果他醒了不会不收拾的!”胖大大声道,萧然就像有洁癖一样,不爱让人碰,胖大这么熟悉她也只是让他碰肩膀。 衣物什么也是清清爽爽的,不可能不收拾东西就出去的,就算出去也会把衣服给扔掉。 卫来溪这一刻也终于意识到胖大的着急,他一把推开胖大,飞奔离去,他要去确认一下情况。 卫来溪去哪,他们心知肚明,三人相视一眼,也跟着在后面跑。 所以军营里在日落前的最后一道风景竟然是看四个人狂奔。卫大夫跑的贼快,等卫大夫过去后,他们又看见大树和历年,胖大一块跑。 可胖大受了伤哪里能跟他们比,不一会就落在了最后,成为了众人询问的对象。 “怎么回事啊?参加篝火会也不用那么急吧?再说方向也不对啊,你们在干啥呢?”胖大平时在军营里人缘不错,所以大家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吵的胖大脑壳疼。 “你们有看见萧然吗?”胖大反问到。 他这话顿时让场面沉默了,萧然?是经常跟在陶将军那个萧然吗? 除了那个萧然还能有哪个? 大伙的视线来来回回了好几趟,终于有人开腔了。“他怎么了?我们没看见。” 胖大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竟然没人看见萧然,那她是怎么不见的呢? “萧然不见了,她受了伤卫大夫送她回去休息,可我去看时候,她已经不在帐篷里了。”胖大解释。 和大树一样,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萧然自己出去了,让胖大不要那么紧张。 “找遍了军营各处都没看见他!”胖大见这群人也提供不了什么重要信息了,他扔下这句话又继续跑掉了。 卫来溪来到帐篷里,一切和胖大说得一样,他给萧文然换下的衣裳还在地上没有收拾,可床上的人早已不翼而飞。 确定萧文然是真的不见后,卫来溪的脸色就阴沉如水。他了解萧文然,除去胖大的理由,他已经十分的明确,萧文然在昏睡中被人移动了! 因为给萧文然一个好的睡眠,他特地在药里下了点药物,让她睡得更香,没想到这么个好心之举就让她陷入险境。他紧紧的捏着拳头,才压下他多年未暴动的血腥。 是谁,是谁想害萧然。卫来溪强迫自己冷静。 历年和大树都没有说话,他们心底那点不安被证实了,他们的教官真的被人弄走了。 胖大闯了进来,因为连番激烈动作,他的伤口又裂开了,血色蔓延着绷带,可他本人丝毫不在意。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去前线,我就能早点见到她,她就不会不见了!都是我的错……”胖大带着哭腔自责,看着他们三个人沉默,就知道萧然这会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他心底怨恨起自己的任性,如果不是他,他就能知道萧然在哪,就算救不了他,也能陪着他一起被抓。 卫来溪努力的平复心情,转身对他道:“哭什么哭,你一个大男人!你们也去找,我去禀报陶将军,先把人找出来最重要!”说完,卫来溪又快速的走了,一点儿影子都没留下。 胖大打着嗝,眼眶还是红红的,可到底是不敢在掉出金豆子了。历年和大树拍了拍他,几人开始在军营里进行地毯式搜寻。 卫来溪也没闲着,他用着最快的脚程来到陶堰的军帐里,这些人正在开会。 “陶堰,萧然不见了!”卫来溪很想大声说出来,可到底还是被理智拉住了,他走到陶堰身边,低下头道。 陶堰眼里闪过诧异,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师父的脸色不像做假,没有和他说什么,转头对众人道:“今天的就到此为止了,你们先去参加篝火会吧,我随后就到。” 众人虽然稀奇卫来溪严肃的脸色,可还是篝火会的吸引更大,因为可以喝酒,还没人管! 卫来溪急着和陶堰说话,所以没有看到这群人里有的人无声的勾起唇角,悠然离去。 “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百二十九章凶手是谁 陶堰在人都走光后,急切的问道,萧文然的身份就他们几个知道,所以也明白她的重要性。 卫来溪把今天萧然回来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后,都猜到了是萧文然沉睡的这段时间给人抓走的。 “是我的错,我在她药里下了点东西,要不然她也不会警觉,是我害了他!”和胖大一样,他也开始自责了。刚刚的镇定不过是装出来而已。 陶堰按住他的肩膀,安抚道:“不怪你,你是为了她好,她明白的,她也不会怪你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出来,可人在哪,他们一无所知。 原本欢快的篝火会,在他们心中变得无滋无味。 萧然失踪了,这事在第二天才在军营里传开,因为历年他们翻遍了整个军营都没有发现萧然的痕迹。 不在军营里,那就只能在外面了,情况变得更严重了,陶堰也不觉有些慌神,他赶紧把人都集中来开会,毕竟一个人突然在军营里失踪,这就是这件很奇怪的事了。 历年,大树,胖子等人也挤了进来,他们是萧文然训练出来的兵,有资格知道关于她的消息。 “诸位,你们可有什么想法?”陶堰把萧文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就看向他们,毕竟人多力量大,他们也能多个办法。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不见了?”高层们在来之前就听到风声了,可真的听到时还是被震惊到。 陶堰对于他们的惊讶也没表示什么,继续说道:“可人就是这样在军营里不见了,我怀疑是有人把她转移了。” 陶堰的声音淡淡的,可让高层们都顿时脸色严肃,陶堰的意思是他们当中有人搞鬼,可搞鬼的人是谁呢?中间派的人用余光看向刘将军一派的人还有和陶堰有着恩怨的那一拨。 “陶堰,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将军直接站起来,压着怒火开口道。 陶堰没理会他的怒火,还是用着风轻云淡的语调驳回去。“我只是猜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刘将军的脸色蓦然僵硬,似乎想说什么,几度张嘴却没有开口,愤愤然的坐回位置上。 最后还是没讨论出什么来,而陶堰的目的也达到了,意思已经传达了,谁做的,自会露出马脚。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萧然,可没找到谁做的,他们也无法知道正确的方向。 陶堰只好派一队人出去找,先从城里找,在到周边找。 军帐里,人都散去,只剩下陶堰,卫来溪,李副将三人。李副将照旧站在陶堰身后默默无闻,他心里也是急切的,可连将军都没办法,他再急又有什么用呢? “你怀疑是刘将军?”卫来溪问道。 陶堰摇头,他直觉不可能是刘将军,虽然刘将军一派和他不来搭调,可他对于刘将军的为人还是相信的。 卫来溪笑笑,“看来你还有点智商。”如果陶堰确认是刘将军,卫来溪就立马把人逐出师门。 陶堰如果有心情开玩笑的话,一定送他一个大白眼,他虽温吞可又不是傻! “既然不是刘将军,那就是另一个人咯?” “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陶堰叹息,他虽然怀疑,但没有证据,他们也奈他不何。 卫来溪皱眉,没有证据么,那就制造机会给他露出马脚不就好了。 “报——!军营里有人打起来了!”一名士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可见用了多快的速度。 “怎么回事?谁和谁打?”陶堰暂时不追究他冒冒失失的行为。 这小子也是个机灵的,听陶堰这样问,立即道:“是历年他们和刘将军那边的人闹起来了。” 历年他们十个人在军营火了,没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一切只因昨晚陶将军亲自表扬了他们的英勇行为,深入敌营盗取情报,还火烧粮仓,说起来都刺激。 陶堰和卫来溪先是一愣,继而相视一笑,瞧,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报信的士兵莫名打了个冷颤,总觉得陶将军和卫大夫怪怪的,笑得好吓人! “这帮小子太胡闹了。”陶堰象征性的批评了一句,和卫大夫一起去阻止这场闹剧。 原本他们还想怎么样制造机会让他们所怀疑的人露馅,现在历年和刘将军的人打起来,刚好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那人想要撇清自己的嫌疑,就一定会把脏水泼到刘将军那边去的,现在只要做出他们怀疑刘将军的假象便好。 历年他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听到刘将军那么急冲冲的跳出来,是个人都怀疑他是恼羞成怒了,寻萧然不到,他们个个心中都堆积着火,正愁没处发泄呢。 而刘将军这边的人就来冷嘲热讽了,历年等人哪还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当下就一拳过去,对方倒地不起,混战就这样开始了。 陶堰过来把人分开了,牛牛还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管好你的狗嘴,如果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关于教官不好的话,看我不撕烂它。” 历年和大树虽然没说话,可那眼底的阴沉也是让人看了发怵。 “等抓到你们的把柄!看我们不弄死你丫的!”胖大也没了平时的好脾性,怒气冲冲的对他们吼道。 刘将军那边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听见胖大这么说又开始嚷嚷。 “你们不要诬赖好人!我们没藏萧然!” 胖大冷哼,“你们好人?也不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话,不是你们做的,你们有证据证明吗?没有的话,你们就是有嫌疑!” 刘将军这边的人,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十分憋屈的走了。胖大还在他们身后挥了挥胖拳头,一脸的得意,让他们看得牙痒痒。 而旁观的人里,有人眼睛闪了闪,悄悄离开了人群。可他没有发现,再他离开后,也有人用冰冷的眸子扫过他所站的位置。 刘将军的人被人这么下了脸面,哪里能服气,当即就来到刘将军帐里告状。 “将军!那群兔崽子实在太过分了!” 第三百三十章落网 “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年轻的士兵们七嘴八舌的控诉着历年等人的恶行,企图让刘将军给他们主持公道。 刘将军坐在位置上,笑得有点渗人。 “你们打架打输了,还让我给你们做主?打不过人家就别赶上前犯贱。” 这句话说得这群士兵们面红耳赤,他们的人数是对方的一半,却没有一个人干的过他们,说出去都丢人。 “我们没想到他们那么厉害……” “不厉害怎么进得敌营,怎么拿得情报,怎么放火烧粮食!”刘将军看着这群人,眼里是明晃晃的失望。打不过人也就算了,以多欺少也算了,可他们竟然还想为自己的失败找理由。 被刘将军这么一说,这群兔崽子个个像鹌鹑蛋似的不敢再说话了。 “滚吧,下次再用这种事来烦我,我就先做了你们。”刘将军心烦气躁的赶人。 等人都离开后,刘将军的心腹才道:“将军,我们就任由他们污蔑?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他们也没错。”他们是指刚刚那群小崽子。 刘将军不由冷哼,“你以为陶堰真的那么蠢?那群小崽子是被人利用了而已,看着吧。”他说完这句也把心腹给赶了出去,一个人静静。 怪不得自己这一生都斗不过陶堰呢,手底的兵碾压他的兵,连心腹也比他这个要聪明得多,哎,让人不服都不行啊,刘将军感叹。 夜深人静,在某个军帐里,两个人正交头接耳,商议着什么。 “现在陶堰怀疑刘将军那边,那我们何不顺水推舟?” “可行么?陶堰会不会发现?” “难道你想让他们查刘将军什么都查不出,然后来查我们吗?” “好,就按你说的办,那个萧然呢,你明天带人去看看,小心陶堰的人。” 声音消失了,一人猫着腰从军帐里离开,随后军帐里灯被吹灭。隐在暗处的人这才显露出轮廓,眼神冰冷的瞅着远去的人,再看了一眼军帐,勾起一抹冷笑,才离开了原处。 “怎么样了?”陶堰没睡着,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卫来溪。 “他们果然藏不住手脚,明天让人跟着那小子出去。”卫来溪道,之前在军帐外偷听的,自然就是他了。 陶堰没有意外,他们都是知道萧文然不可能自己跑的,而嫌疑人就那么几个。他只是没想到,萧文然竟然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被人弄走的。 “我就知道这人藏不住心思,还有个猪队友。”陶堰如此开口。 “你有他把柄吧?”卫来溪突然问。 “你是想……”陶堰讶然,师父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瑕疵必报了? 卫来溪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开口,“找到萧文然后,直接做了他。”任何伤害他闺女的人都不可能放过! 只是第二天的搜查让人失望了,他们还是没找到萧文然。这可真的惹怒了卫来溪等人,历年他们直接把那人抓了起来,送到陶堰面前。 “说!萧然到底在哪?!”陶堰和卫来溪站在一旁,李副将手持鞭子,而他们对面的人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可并没有在意。 “我真的把他扔在那里了。”抓萧文然的人奄奄一息的说道,开始他还嘴硬,可一翻行刑后,他说的都是实话,可陶堰他们不敢相信。 这群人真的一开始就不想让萧文然活,直接把人扔到了边塞境内,历年几人也是偷偷摸摸才跟着那人进了边塞的国境。 “万一萧然醒了呢……她会不会离开了?”胖大带着一丝期望开口道。 谁知那原本苟延残喘的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不,不可能,我给他下了迷药,没有个几天几夜他是赢不了的!”如陶堰他们所想,他们压根没有想过要让萧然活下来。 “操你大爷!”胖大大吼一声,夺过李副将的鞭子就往那人身上抽,最后在疼痛中咽气了。 可他的死亡并没有让在座各位的心情得到好解,他们不敢相信萧文然的下场……她身上那么明显的霄云国士兵的打扮,那群边塞鞑子会放过她吗? 答案是无解的,他们没有见到萧文然的尸体,无法预料她的结局,可听了那个死掉的人所说,他们也明白,萧文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胖大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跑出了军帐,不知道去向。 “你们跟去看看,别让他犯傻。”陶堰嘱咐历年几人。历年他们也是一脸沉默的离开了。 陶堰看向他的师父,他知道昨夜打听到萧文然的消息,他师父激动得一整晚都没睡,恨不得把那人抓起来去找,今天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让他如何能接受? “师父……”陶堰小声的开口。可刚起了头就被卫来溪给阻止了。 “按计划做了他吧,我出去静静。” 直到军帐里只剩陶堰和李副将两人,他才怅然若失的说道:“这下我怎么给王爷交代,给皇上交代,如何给景儿交代呀。” 李副将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他只能沉默。 萧然已经确认在边塞国不见了,而且很大的可能是已经被杀害。仿佛应照人的心情一样,这几天的天空都是阴雨连绵,太阳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萧然的事没人再过问,他们看见历年几人阴测测的神情就知道不会好到哪里去了。 萧文然失踪的第五天,和陶将军有私怨的那个人以种种罪名,被关押送去京城,士兵们对于这一切是好奇的,但是不敢问,因为其中一条罪行是陷害皇家中人。 他们这天高地远的,哪来的皇室中人,就算要诬赖,也找个好一点的罪名吧? 大部分的士兵没多想,可历年大树,胖大这些和萧文然接触比较多的人却是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皇室中人应该就是指萧然了,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过除了皇上和王爷,还有什么男眷的…… 可有再多的疑问他们也是无从了解,萧文然这事在军营里就算这样不了了之。 第三百三十一章陶堰的纠结 萧文然失踪的第十三天,卫来溪辞行。 “师父,您真的要去?”陶堰看着卫来溪还没恢复血色的脸,满心担忧。 卫来溪点头,他不愿相信他的闺女就此陨落,她一定还在边塞的某个角落等待他们找到呢。 陶堰知道卫来溪的心意已决,他无法阻拦,只好嘱咐他小心再小心。 “我怎么着也是你师父,你敢小看我?”多日来,卫来溪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虽然稍纵即逝。 陶堰也无意识的弯了弯嘴角,师父的功底他还是相信的,只是想到他要潜入边塞,他的身份到底难藏,边塞鞑子都是一身肌肉,他家师父就算再壮丢在边塞国恐怕也是矮小的一类。 “不用担心,我是医者,他们不会难为我的。”这世界上什么最珍贵,恐怕就是能治百病的神医了。 陶堰其实还是不理解的,师父明明是一个武者,怎么转身就成了文绉绉的医者,还做得如此成功,以前就没听过他会医术之说。他抢在卫来溪临走之前问出这个疑惑,后者也给了他解答。 “你忘了,我姓卫啊,当年为了来西北,我家老子不许我现医术丢人现眼。” 听着师父的解答,他才蓦然开朗。人就是这样,没有答案时就一头雾水,怎么也揭不开,等谜团揭开了,才发觉,答案就在眼前。 卫家,京城里唯一一家以医术在京城这片地驻留的世家,他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也不能怪他没联系起来,卫家实在,实在是太低调了,除了每年给宫里送去不少好苗子外,压根听不到他家有任何风声。 就在陶堰为萧文然这事上不上报的问题纠结时,三封信送到他手里……他感觉要崩溃! 一封是斐安逸给萧文然的回信,陶堰没有打开来看。一封是他的妻子,谢长景的家书,询问萧文然的近况。还有一封,也是京城来的,以皇上太后的名义寄来的问候。陶堰能想到那人被送回京城后……皇上和太后的震怒,会不会把人烧成灰烬? 那人的押送是由历年几人负责的,他不担心他逃脱,如果是这样,历年等人也无颜再回来了。陶堰这么做也有他的考量,历年他们对萧文然情深义重,这会听到这样的消息肯定无法冷静,倒不如让他们押送犯人,一来解气,二来也能借此机会冷静冷静。 上面的援兵和物资终于来到了,陶堰按照原计划,把在近城所征的新兵全部遣散。除去那些真的不愿离去的人,多为无家可归之人,有家有室的终究还是回归他们原来的生活,可这次难忘的军旅之行足够他们回味一辈子。 胖大就是那个不愿离去的人,可陶堰在卫来溪离去之前就被交代,一定要送这小子离开。 “陶将军,您别赶我走呀!不是说一切按自愿的嘛!”胖大被陶堰召见,就来了个先发制人。 陶堰心想,要不是萧文然的意愿,我才懒得管你呢,军营多一个人他又不是养不起。 “你是萧然亲自吩咐要送走的,我可不敢不从。” 胖大听到萧然两个字,又是一脸暗自伤神,赌气嘟囔道:“他说的你让他回来跟我说呀,他回来我立马走。” 陶堰脸色一正,“严肃点!你不是小孩子了,想想你的家人,想想萧然都是怎么教你的!” 胖大的身世他也了解了一翻,这人是家里的独苗苗,哪里舍得让他来参军啊,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有他所承诺的战后放人这条件才让来的。 他不知道萧文然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大道理,不过搬出这个人,胖大就不会那么反弹。 果然,胖大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妥协了,只是在离去前哭着央求道,让陶堰不要放弃寻找萧然,如果有萧然的消息一定要告诉他!陶堰一一应承。 谁敢放弃那小姑奶奶啊,他的师父都已经深入虎穴去找了,他马上就要面临三大巨巨的压力……谁来救救他啊。 深思熟虑之后,陶堰决定先告诉妻子和皇上太后,王爷那边……他还是先询问一下妻子的意思再做决定吧,他现在承受不住多方怒火。 陶堰颤颤巍巍的写完家书,再颤颤巍巍的写完给皇上上报的信件,最后颤颤巍巍的把信件送出去,希望他们看到后保持冷静。 至于是否冷静,他身在天高地远的,感受不到。 而陷害萧文然这人不知道在京城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在路途中已经快要被玩坏了!历年,大树,牛牛,小柯……十个人一个不漏的都跟来押送了,除去他们还有五个衙役,他们看到历年这十个人的凶神恶煞,早以自保去了,哪里还管这个罪犯,只要不弄死,怎么着都行。 历年他们是接受过审讯这一训练的,所以经过萧文然调教过的人,哪里还像古代人那般死板。 “咱们今天来试试蛇刑吧。”历年拎着一麻袋淡淡开口。囚车里的人惊恐的瞪大眼睛,可他什么也不能说,因为他们给他吃了发不出声音的药,他拼命的摇头,却得不到一丝怜惜。 经过这几天的刑法,他已经充分的感受到来自几人深沉的恶意,他死不了,可也生不如死。 历年无视他眼里的恐惧,把麻袋里的蛇全都倒了进去,几十条小蛇鱼贯而出,衙役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瞧,战战兢兢的在前面赶车。 这些蛇都是无毒的,所以也不怕毒死这人,只是被这一口咬下去,那滋味也是……难以想象。 犯人双手双脚都被固定在镣铐里,无法动弹,只能任由这些小蛇在他身上乱窜,撕咬。 看着囚车里的人无法挣扎,痛到极致却无法呐喊,几个人都没有一丝动容,甚至感觉到无味。 囚车是木制的,间隙大,如果小蛇被震出去或掉出去了就无法再回来了。 那犯人就像看到希望一样,想着这些蛇都赶紧掉下去吧。可这个过程是漫长的,而蛇刑的目的也是这个,给人一线生机,让他不会就此丧失生志。 第三百三十二章险些失身 “你相信教官会这样……离开?”之前的愤怒憋屈都在这几天折磨犯人中殆尽,恢复理智的他们开始考虑这个重要的问题。 “反正我是不信的!”牛牛手里还捏着萧文然用过的那把匕首,虽然已经洗去了血渍,可明晃晃的刀光还是让人浑身一颤。 原本是等教官醒来后询问能不能送给他的,但教官现在下落不明,他就自作主张把匕首给带上,怎么说,这也是个想念。 “我也是!”这群汉子里就没一个相信萧文然就这样逝去,那么强大的她一定藏在哪个角落,等待着再次回归。 衙役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他们能感觉到环绕在这群汉子中的悲伤气息,而造成这一系列发生的罪魁祸首就是囚车里的这位,这样想想,也不值得可怜了。 犯人还在和蛇做斗争,几十条小蛇剩下三条还在他身上不肯离去,而他身上已经被咬了不知道多少个伤口,很疼,可不致命。 没人理会的小蛇又开始自娱自乐,而犯人期待的路途颠簸把蛇都颠下去的希望破灭,因为天黑了,囚车不走了。而他今晚,注定与蛇为伍,他无声的呜咽,可还是没有听到他的求救,或者说,没人在意。 季如生按照墨染的办法的确查出很多冒名顶替的名单,这些人的情况和臻城是差不多的,都是用来买卖,让穷人干活。 “真是气死我了!这些人的心怎么能这么黑!”墨染想到这一早上的功夫,就给他们查到这么多假名额,她觉得自己都要气饱了。 季如生看惯了她淡然的模样,以为她就是这么个性子,这般气鼓鼓的模样还真是第一次见,没等他继续欣赏,那边的墨染倒是回过神来了,脸蛋迅速以肉眼的速度红了起来。 “季东家,让您见笑了。”墨染尴尬的低下头,她竟然在季如生面前发脾气,啊啊啊啊啊啊她不要活了!她的形象,算是崩塌了吧? 季如生给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温声笑道:“没事,这个模样也很可爱,以前你总是一个表情,我都要怀疑你没脾气了。” 墨染收获到一个可爱的称赞,又忍不住红了脸。她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没脾气呢,只是在季如生面前,她都掩饰得很好罢了,只是没想到出行的第二天,就原形毕露了。 “这样挺好的,比你以前有人情味多了。”季如生又道。 那头墨染已经羞得头顶冒烟,她捧过茶杯饮下,以此掩饰自己的脸红。 午饭过后,墨染和季如生继续调查假名额,到最后只剩两条街,两人决定兵分两路,早点完成任务。 墨染拐进了右边的街道,尽职尽责的把每个分管的情况调查个遍,分管的人看是如然商行的人,也都纷纷不敢动弹。 墨染的运气不错,走了五家,只有一家人假名额,她把对方的名字记下,最后的裁决之时,总会让他们后悔的。 如然商行的人还在第五家,就是查出假名额的那一家,墨染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她就先一步来到第六家,也是最后一家。 “如然商行本行来调查,请交出名额账。”墨染走到台前,公事公办的拿出代表身份的牌子。 那伙计看了一眼,有些疑神疑鬼的拿出账本,墨染没有把他动作看在眼里,账本到手后,她就问工作地点在哪里。 这话就捅了篓子了,伙计的神情一变,尖锐的质问墨染到底想干嘛,甚至还想来抢账本。 墨染自然不会给他得逞,她退后了一步,而且十分肯定,这家分管也存在假名额。 她刚想把账本带出门外,等如然商行的护卫一起过来,可还没走掉就被伙计给抓住了。 “掌柜的,这人是如然商行来调查咱们的!”伙计拽住她的冲着她背后道。 她扭头,才发现楼上走下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分管掌柜看了她一眼,眼睛突然一亮,让墨染感觉到十分不适,这个表情…… 不用她想到,那边就开了口,“好冷淡的美人儿,滋味肯定也很棒。竟然敢来查我的分管,就让你吃点苦头吧,阿八,带走!”分管掌柜黏糊糊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墨染,越看越喜欢,眼睛里已经充满了肉欲。 墨染想要叫喊,却被伙计阿八先一步捂住了嘴,她拼命的挣扎都没有逃脱桎梏。 不要,不要! 墨染被伙计半拉半拽的拖进后堂,分管掌柜的也跟了进去。伙计把佳人的双手往上一扯,再捆绑住。双腿还来不及挣脱又被捆住了,这下她是真的逃不了。 墨染的眼里顿时溢满了泪水,可还在倔强的不肯落下,谁来救救她,谁能救救她…… 此刻,她无比的想念季如生,季如生会来救她吗? 伙计把人绑住了就站在一旁,分管猴急的扑向墨染,想要亲吻佳人,却被咬了一嘴巴血,分管尝到了腥味,顿时大怒。 “贱婊子竟然敢咬我!”分管掌柜吐出两口血水,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可墨染没有办法阻止他的虐行。 她死死的盯着门口方向,她希望的那个人会不会出现…… “撕拉——”墨染觉得胸口一凉,她的外衫被撕开了。 又是一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她的肌肤已经裸露在外,上身只有一件肚兜了。 “啧啧,这肌肤白嫩的,爷我今天真是捡到宝了!”分管掌柜毫不客气的把手放在两团肉蒲上,隔着肚兜蹂躏着雪白。 墨染无声的流下一行清泪,她身子不再清白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季如生,她被玷污了…… 就在分管掌柜掀开墨染肚兜的那一刻,墨染绝望的闭上眼睛。 可预期的暴虐并没有来临,分管掌柜被一棒子打晕了,被人推到地上去了。 而墨染上半身却也是真空,她颤微睁开眼,和季如生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东家的……”门口响起护卫的声音。 “不要进来!”季如生急急呵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我会负责 护卫虽然疑惑,可还是听话的停留在院子里。 季如生闭着眼把外衫脱了下来,盖到墨染露点的地方,再把绑在她手脚上的绳索解开。 “你……”季如生原本是想让她把衣服穿上,可一看那已经撕裂的衣裳就无言了,就剩那块肚兜是完整的。 可墨染不想再碰已经被分管掌柜摸过的肚兜……可她怎么好意思说,如果不穿,她就真的真空了。 可季如生先一步给她做了决定,像是知道她不愿意穿这色狼摸过的衣裳似的。 “得罪了。”他上前把墨染上半身给裹住,把人揽腰抱起。 墨染惊呼一声,手却不知如何动作,因为已经被季如生给裹在衣裳里了,她只好收拢双手,尽量贴近季如生的怀里,不让自己春光外泄。 季如生把墨染抱出门外,齐刷刷的目光投射过来,墨染受惊似的缩在季如生的怀里,不敢看那些人的眼神。 但是季如生淡然得多,他镇定的嘱咐了一系列事情,才抱着墨染回到客栈。 等放下墨染后,她才发现这个一直镇定自若的俊俏公子这会双耳透红,仔细看的话也能瞧出他的尴尬神采。 可惜墨染自个儿都羞得肌肤都红透了,哪里敢去看季如生什么眼神啊。 “你先好好休息,睡醒了咱们再说。”季如生不敢在留在房间,快步的离去,替墨染关好房门。 人都离开了,墨染却还是一动不动,这是季如生的衣服……墨染埋头在季如生的外衫里,闻着沾着那人的清香,她有点舍不得换衣服。可这是季如生的衣裳,她还要还给他的。 墨染这一觉睡到了半夜,被噩梦惊醒。她摸了一把湿透的秀发,和溢满泪珠的眼眶,卷缩着身子,双手怀抱住自己。 如果不是季如生来得及时,她今天就被强暴了,再次回想下午的情形,墨染就浑身发抖,那种恐怖的记忆一直围绕在她耳边,她只能不停的想季如生,似乎那人能为她驱赶黑暗一样。 就算这一切都她臆想的,可她自然沉溺其中,再次昏睡过去的墨染,嘴里不停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第二天,墨染很早就醒来了,她把衣服换好,昨日的衣裳被她直接扔掉,再找伙计要来水,把季如生的外衫给洗干净,挂在竹竿上,等季如生醒来,应该差不多也晾干了,她晾在阳光最充足的地方。 可惜她没有等到衣服干,季如生就醒来了,他心底挂念着墨染,睡得不怎么踏实,所以墨染醒后不久他也起来了。 刚把衣服晾好的墨染就瞧见已经起来的季如生。 “季东家,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墨染愣愣的问。 季如生看着她的神色已经没有昨天那般苍白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点担心你,伙计说你来这里了,所以就跟过来了。”季如生答道。 听见季如生说担心自己,墨染心中一跳,就算知道自己不该自作多情,人家只是单纯的关心。可她还是忍不住心心底窃喜,努力的控制住表情不在露。 “谢谢季东家,我没事了。”墨染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继而道,“我刚刚把你的外衫洗了,等太阳晒一会就干了。” 季如生对于那件外衫并没有多少在意,他在想另一件事,墨染昨天遭的罪。 如果不是他刚好赶到,如果不是有人从分管里跑出来通报,他见到的将会什么样的场景,他不敢想象。 看着墨染还能露出笑容,他心中是庆幸的,还好没造成大错,至于那个分管掌柜他会得到他应得的惩罚。 现在有另一件事让他心中不安纠结,就是他闯进去后看到的画面,他把墨染给看光了……虽然只是上半身,可是一回想到那香艳的画面,他顿时感到面红耳赤。他这样看到了女子的身子,是不是该负责啊? 女子清白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可让他娶墨染,先不说他,也不知道人家女子怎么想的呢。 “那个……墨染,昨天的事……”季如生觉得还是先要询问过对方的意思,所以就算是难以启齿,他还是要说。 墨染的脸色一僵,昨天的事,他是说自己把她看光的事?她在想季如生可能想要说的话,道歉然后拒绝负责,还是昧着心负责,毕竟他们算是有“肌肤之亲”了。 “啊!那个没事啊,不,不就看到而已嘛,你救了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别的什么都不用了,我非常感谢东家的及时解救,不然我恐怕都活不下去了。”墨染不想让他为难,不过就看个身子而已,她是心甘情愿的。季如生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她可能就真的不活了。 不知怎么的,季如生就是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是呢,被人看光了却不想负责,哪个女子心里能感受,墨染还这般通情达理。 “就这样决定了,回去后我们就成亲,我会对你负责的。”季如生觉得自己应该拿出点男子气概来,扭扭捏捏连女子都不如。 墨染惊愕,季如生竟然真的要负责? “不,不不用了,季东家你真的不用过意不去,是我不小心的错。”如果她等护卫们一起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听到他要负责的话,墨染其实心底还是高兴的,哪怕他只是因为责任二字。 “墨染莫不是看不上我?”季如生问道。 这就冤枉了,墨染的脸皱成包子似的,她喜欢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看不上他,全世界唯一看得上就是他了。 “没有,没有,季东家这般俊俏人儿,不知是多少女子心目中的良婿,是墨染高攀不起才对。”墨染自嘲一笑,她对季如生的感情也只能想想,哪里能奢望过,更别说他心底还有着萧东家,哪里是她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比拟的。 “既然墨染不是瞧不起季某,就莫要再拒绝了,给季某一个负责的机会。”季如生区别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信回京城 墨染看着他,哪怕知道他只是秉着负责的意思,可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砰砰的跳,她真的要同意吗?她真的可以和季如生在一起?这个想都不敢想的念头突然砸在她跟前,让她防不胜防。 她原本是不想难为季如生的,她本就不打算婚嫁,就算被他看光了又如何,可是看着季如生坚定的目光,她原本到嘴的拒绝变成了“好。” 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私欲,想要和季如生在一起的愿望,即便知道他心底已经有人了,可是那个人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那么谁在他身边,他应该也不在意吧?既然如此,那那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呢? 京城。 李梦梵带着自己的龙凤胎来拜访将军夫人,这会两个大人加上两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在庭院里。 李梦梵一手摇着摇篮,一手嗑着瓜子,无视儿子闺女吞咽的口水,吃得不亦乐乎。 “啊啊。”中气十足的夕夕想要娘亲手里好吃的。 听到姐姐的呼喊,小一号的林林也小声的啊了一声。 李梦梵扬了扬手里的瓜子,拒绝道:“这个你们吃不了,只能娘亲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明白孩子们的意思,可能是心有灵犀吧。 得不到好吃的龙凤胎撇了撇嘴,到底没哭出来。 谢长景看着两个小不点的互动,淡然的眸子闪过喜爱的神色。 “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文然在那边怎么样了?”日子清闲,除了带孩子还是带孩子,李梦梵十分想念和姐妹们出去玩耍的日子。 萧文然这一去就是大半年了,一点儿音讯也没有,如果不是谢长景和陶堰的家书联络,她们压根不知道她的情况,真是没心没肺的丫头! “不知道,不过距离上次送出去的信,这会也该回来了吧。”谢长景的话语刚落,就有婢女带着信件来到。 “将军夫人,将军的信回来了。”婢女恭敬的递上信封。谢长景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李梦梵,摇头笑了笑,接过信封。 李梦梵没有凑上前,万一人家夫妻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她没那么不识趣,只等着谢长景告知她内容。 只是她怎么觉得长景美人这次看信的时间特别长,难道是常胜将军写了很多?李梦梵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有生之年系列的谢长景限量版表情。 这种发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李梦梵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喊了好几声长景都没见她回神,她也顾不得什么该看不该看的,直接抢过信纸,一目十行的读着,接着她和谢长景的表情一模一样。 发愣了许久的姐妹俩,对视一眼,都从里面看到浓厚的担忧,萧文然竟然失踪了,生死未卜! 她们知道萧文然逃离过王府,也和王爷离开过京城,可这些都是有根有据的,但是陶堰信上写了什么,她被人陷害,扔到了边塞境内,失踪不见,生死未明。 “文然……”李梦梵感觉自己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自从生了孩子后,她的泪腺就特别发达,感性至极。 “我不信。”谢长景不愧是四姐妹当中大姐头,失态也不过是一分钟的事,很快就回过神来,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李梦梵红着眼点头,“我,我也不信,文然这小妖精还要祸害千年呢,怎么可能那么早就挂了。” 谢长景拍了拍她的背,递给她帕子。在李梦梵没看见的地方,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担忧的神色重新溢满眼眶。 最过无忧的就是小孩子了,夕夕林林安然的睡在摇篮里,丝毫不知母亲已经哭成泪人儿。 送走了李梦梵,谢长景把信再拿出看一遍,才发现之前被萧文然下落不明的消息给震住了,很多信息没看进去。 陶堰在信上说了萧文然是被人陷害的,犯人已经在押送京城了,而且他的师父已经去了边塞国寻人,让她不要太担心,现在主要是,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王爷,陶堰想询问她的意见,她收到信,皇宫那边应该也知道了。 谢长景在以往家书里已经知道陶堰的师父就是喜来神医,是萧文然的干爹,既然神医都不信萧文然身死,她也是不信的。 现在问题在于,萧文然失踪的事,要不要告诉斐安逸,怎么说。 谢长景苦笑,陶堰也是受惊过度,脑子短路了,既然他都告诉了皇上,这件事就轮不到他们插手了……不,不对,如果皇上不打算告诉王爷呢?那他们要不要说?陶堰考虑的是这个吧? 思绪万千,她也没想出个理所然来。最后她还是朝再吩咐道:“来人,备马。” 她要走一趟李梦梵那,让周晟睿去探探皇上的口风再做决定。她本意是想把这件事告知斐安逸的,王爷身为她的丈夫,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可是她又想到万一王爷在做什么重要的事,现在告诉他只会徒增烦恼。所以还是让周晟睿去最稳妥,刚刚没想到就让李梦梵走了,害得她还得跑一趟。 李梦梵刚到家,才下了马车,身后就传来声音。她又在车里落了好一会泪,双眼红肿如兔子眼一样。 “梦梵!”谢长景撩开车帘朝她喊道。 “长景你怎么来了?”李梦梵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莫不是有什么忘了说? “周大人回来了吗?我有点事想找他。” 李梦梵看了一眼天色,她相公可能还要一会才从宫里回来。 “相公还要一会才回到,你先和我进去坐一会?”李梦梵问道。 谢长景摇头,进去肯定还要惊动周老爷和周夫人,她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应付。 “你过来,我跟你说,到时候你跟他说吧。”谢长景朝她招手,萧文然失踪的事情肯定是不能透露出来的。 李梦梵让自家车夫先进去,她走上谢长景的马车,后者把刚刚从信上看到的消息与她说了一遍。 “我也支持让王爷知道,萧文然都不见了,他还有心情做事!”李梦梵握着拳头沉声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生气与担心 “你先别冲动,让周大人先去探口风,如果皇上不同意再说。”谢长景警告她不要意气用事,万一好心办坏事就得不偿失了。 李梦梵顺从的点头,她现在还陷在萧文然失踪的悲伤中,脑子哪里装得下那么多东西,更别说思考了。 “好了,你只要跟周大人复述我说的就行了,他知道怎么做,你别担心了,乖。”谢长景把她送下车,再三安抚她不要乱了心伤身。 谢长景的马车刚走,周晟睿的马车就回来了,他下马车就看见自家媳妇儿失魂落魄的站在大门口。 “梵儿,你这是怎么了?这里风大,快进去!”周晟睿拉着妻子的手走进周府。李梦梵愣愣的被周晟睿拽了进去。 直到房里,他才发现自家妻子是真的有事情,一点儿动静没有。 “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周晟睿微微晃了下李梦梵的身体,让她回过神来。 “呃,你回来了?” “……” 半刻钟后,周程睿才了解事情的经过,难怪他的妻子那么失魂落魄。萧文然失踪,他一听时还被吓了一跳,谁失踪也不能是她吧?熟悉她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一定是,这一定是假的! 等到他听到后面,他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千真万确,而他想到回家时皇上的表情,好像他也是看了苏公公呈上来的信,才让他提前回来。 “相公,你说文然是不是一定不会有事?”李梦梵靠在周晟睿怀里,弱弱的问。虽然谢长景给她打过预防针,可她还是害怕。 周晟睿搂住她的腰,轻声安慰道:“一定没事的,你不是常说她是祸害吗,祸害哪有那么容易死。” 李梦梵破涕而笑,粉拳锤了锤他的胸口,“我那都是开玩笑的,你还拿来说!” 周晟睿看安抚好她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萧文然的事情他们急不来,要是他家宝贝老是这种状态,不等人找到,他就要先崩溃了。 “走吧,爹娘在等我们吃晚膳呢。”因为安抚她,丫鬟来喊吃饭时他并没有立刻回应。 李梦梵赶紧揉了揉眼睛,想到自己这兔子眼,要让周父周母看见了,不得担心。 “你去吃吧,你就说我不舒服,我这样怎么见人啊。”李梦梵坐到床边去,打定主意不要出去。 周晟睿知道她脸皮薄,也不为难她,让她在房里等着,他让丫鬟给她送房里来。 皇宫。 苏海看着皇上已经坐了许久都没有动静,不由的担忧,可又怕打扰到主子的静思。 “苏海,几时了?”良久,苏海才听到皇上的询问。 “回皇上,已经酉时了。”苏海躬身道。 斐安远看着手里的信,猛地站起身来,“随朕去一趟慈宁宫。” 苏海不敢迟疑,赶紧在前面带路。 慈宁宫,太后正在用膳,就看见自己的大儿子走进来。她柔和笑道:“皇上今儿怎么有空来哀家这了?成嬷嬷,给皇上摆膳。” 斐安远伸手拒绝了,直接坐在一旁。 “不用了,母后您吃吧,吃饱再说。”我怕说了你没胃口吃,斐安远心下想道。 知儿莫过母,太后看着斐安远的神色不太好,也不再调笑,赶紧把晚膳吃了撤下去。 “怎么了?这个脸色?”太后坐到他身边。 斐安远看着太后保养得体的脸蛋,有些不忍告诉她,母后年纪这么大了,要不就不说了? “怎么回事?快说!”太后一看他这表情就是有事,左右也没人了,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耳朵。 “哎,母后,疼疼疼!朕是皇上,您怎么还像以前那样啊。”斐安远冷着脸说道。要一般人都被他这神色给吓到了,可太后是何许人也,即便冰山脸也能看出他内里的抱怨意味。 “你还是我儿子呢,赶紧说,别糊弄你老娘。”太后也是象征性捏了捏,哪里舍得真的下手。 斐安远叹了一口气,从袖口里取出一封信。 “母后,您答应我,要保持冷静,朕才能给你看。” 太后看着儿子手里的信,一伸手就快速的夺了过来,嘀咕道:“什么东西让你那么严肃?” “西北发回来的信。” “然然找到了?她还有点良心,知道给我们报个平安。” “不……”斐安远看着母后呆掉的表情,就知道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就知道会这样,不然他怎么会在御书房里呆那么久。斐安远伸手抽掉太后手里的信,打算放回袖子里。 太后的手却在这时又伸了过来,把信又抢了回去。 “我不相信,你让哀家再看一遍。” “母后,您看几遍都是这样,你别担心,陶将军不是说已经派人去找了吗。”他也没把信抢回来,只是让太后冷静一些。 “妈的陶堰干什么吃的?!一个女子他都看不好!”太后能冷静才怪,看见失踪两个字她心都乱成一团。 斐安远知晓她只是在发泄,便顺着她的意,让她先骂个够。 “是是是,陶将军的错!” “竟然敢陷害王妃,活得不耐烦了,押回来我要亲自动手!”这人说的就是正在途中的犯人。 皇上对此毫无异议,就算太后不管,他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你说她干嘛非要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现在好了吧,出事了吧!真是气死个人了!” 斐安远赶紧上前替太后顺了顺后背,这个她是说萧文然,他无理由赞同,王妃太莽撞了,等回来一定要好好训斥一顿。 “皇上,你说她能找回来吗?”太后发泄完怒火,只剩下担忧了,进了边塞国境,她还能活着吗?她又想到在远方的小儿子,知道了不得翻了天去。 “母后,您还不相信她的本事吗?一定没事的,你儿媳妇命大得很呢!”他最怕的来了,太后要一直生气他还不担心,就怕她忧心过滤,伤了身子。 太后狠狠的叹息一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称心的媳妇,儿子因为她也变得上进起来,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让人怎么接受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再见小姑娘 两人在空旷的宫殿里都没说话,空气似乎也不会流动了。 “这事,跟逸儿说吗?”太后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幽幽的问道。 斐安远苦笑,“您觉得不跟他说,到时他发现了,不怨恨我们?” 可说了也好不到哪去,以他们了解的斐安逸,一定放下一切事物,冲向边塞国。去也就算了,担心就是他没找到人,把自己给折里面了。 “说吧说吧,一个个的就是不省心!”太后挥挥手,赶人了。 皇上明白她想要自己静静,他顺从的离开慈宁宫。 “皇上,要摆膳吗?”苏海还记着皇上没用晚膳,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怎么行。 斐安远没胃口吃,但是看见苏海隐晦的不赞同,他还是妥协了。 “去皇后那里吧。” 苏海躬身道:“是。” 江南苏州。 斐安逸到了这水墨画似的城镇,第一件事就是去信站取信,看完了自家王妃的爱的家书,心情十分荡漾,飘飘洒洒写了一大叠回信后,郑重的交给舒洱去解决。 舒洱看着那塞得满满的信封,忍不住眼角抽搐,果然王爷在触及王妃的事情上就会变得不正常。 他们不知道信送出去后,萧文然就出事了,等收信人真正看到那封信时,已经是下个年轮了。 而在他不知道自家爱妃消息时,他也被卷入了别人的恩怨纠葛。 第一个就是在客船救下的姑娘,没想到在苏州又遇见了,这会她身边不再是没用的奴仆。 “嗨!公子你也在苏州啊!”在斐安逸和阿依玛吃饭期间,这姑娘就咋咋呼呼的跑过来了。 斐安逸淡淡的点头,他其实并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交集,除了这姑娘,围在她身边的几个男子都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哎!多谢你上次救了我啊!我家就在这附近,去我家做客吧!我爹还要谢谢你呢!”她没注意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越来越不善的目光,所有的视线都在斐安逸身上了。 “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还有朋友一起,不方便打扰。”斐安逸也是看这姑娘澄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算计,才愿意跟她搭话。不然就她身边那几个人,他鸟都不想鸟。 小姑娘看向阿依玛和迪娜,似乎也觉得这样太冒失了,原本兴奋的声音降低了一个调。 “那好吧,不过你们应该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吧?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很熟的,不然让我带你们玩?”小姑娘希翼的看向两人。 阿依玛没有什么意见,她就跟着斐安逸跑而已,所以她指了指对面的男子,示意那个才是做主的人。 小姑娘又全神贯注的,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好像不给她报恩的机会,他就对不起她似的。 拒绝了人家的邀请,自然不能再拒绝这点要求,而他的确也是刚来苏州,想要寻找好的落点,的确需要一个熟悉这片地方的人。 如此他便应下了,“那好吧,多谢……姑娘倾情相待。”突然发现他们并没有交换名字,斐安逸只好用姑娘代替。 “我叫苏果果,叫我果果就好!”苏果果立即介绍自己。 “苏姑娘,在下姓斐,名安逸,这是我的朋友阿依玛。”斐安逸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叫那么亲密,他们才不过见第二次面,情分还没阿依玛来得深呢。 苏果果没有听到预期的称呼有些不高兴的撅起嘴,但到底没继续强求,听到阿依玛的名字,小姑娘的眼睛亮了亮。 “阿依玛……好奇怪的名字呀!” 阿依玛眨了眨眼,她不算是霄云国的人,名字……她也分不出哪个是姓氏哪个是名字,他们部落里都是这样叫的,两个字,三个字,四个字都有,但也看不出哪个是名字。 “我们那都是这样叫的,所以就这样了。”对于别人的问话,阿依玛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了。 “耶,难道没有特别的意义吗?比如名字的意思。”小姑娘对于在意的事情都是有百分百的热情以及坚持,例子照看她对斐安逸的热情。 阿依玛想了一会,才慢慢说道:“阿依玛是圣女的意思。” 迪娜听到阿依玛这样说,吓得饭都忘了扒了,圣女怎么那么诚实就说出来了!部落里不是说在外不能暴露吗? “哇塞,圣女耶,我在话本看到过对圣女的描述,你父母一定是想让你像圣女一样吧?”苏果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羡慕的意味溢满眼眶。 迪娜终于理解圣女为何敢这么轻易的说出来了,这小姑娘就没那脑子往别的方面想。 倒是一旁安静的斐安逸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快得让人抓不住。 “果果,我们……”苏果果身边的男子看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刚想出声,就被她吼了回来。 “你大爷的,没看本小姐正在和朋友聊天吗!你们别跟着我了,在苏州城里,没人敢欺负我!”小姑娘张牙舞爪的,竟然让斐安逸觉得这才是正常的,前面那么多话都见她委委屈屈似的,一点儿也不像她。 一名男子低声道:“可是苏老爷不放心您……” “谁找来的就跟谁去!再说我的朋友也很厉害,他们会保护我的!”苏果果指着斐安逸和阿依玛,眼里又闪动着光芒。 她的话让几名男子都沉下脸色,谁会愿意被人比下去,苏果果这样说可不就是落他们的面子了嘛。 而被赞扬“厉害”的斐安逸两人都嘴角抽搐,姑娘你就那么自信我们会保护你吗?能不能不要那么天真?! “快走快走!不然我就告诉我爹你们不听我的话!”苏果果似乎十分不待见这群人,找着机会就把他们往外撵。 碍于她那个爹的权威,这几个男子只能不甘不愿的离开了。但眼尖的斐安逸发现最后一个男人在离开时隐晦的看了苏果果一眼,可后者全然无反应,傻白甜一个。 斐安逸的眉宇皱起,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让他忍不住伸手扶额。 第三百三十七章论交朋友的方法 他和苏果果不熟,这样贸然告诉她小心人,是不是有点失礼?而对方也不一定相信。他虽然是这么想的,可他总觉得苏果果的反应不会像他所想那样正常…… “斐安逸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苏果果看到斐安逸捂着额头,关切的问道。阿依玛也是抬起担心的眸子。 他摇了摇头,他没事,只是脑壳疼。 苏果果再三确定斐安逸没事,这才转头和迪娜继续聊,比起两个比较高冷的男女,只有迪娜能和她聊得起来了。 “啊,我要回家了,你们住在哪里,我明天去找你们,带你们去逛街!” 苏果果站起来,一副马上要跑的动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吃了霸王餐,准备跑路呢。 “在苏荷客栈。”斐安逸指了指斜对面的苏荷客栈。 苏果果一听这名字眼睛又亮了几分,“你们的眼光不错,苏荷姐的客栈是这里最好的,虽然有点贵,可环境什么要比别家好多了!” “走了拜拜!”知晓了朋友的住处,苏果果不再停留,如一阵风一样,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这苏姑娘好像永远那么活力的样子,风风火火的。”迪娜评价了一句。 她的话得到大伙的默认,其实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是最不怕的,因为他们单纯,不会跟你玩心眼,因为他们耿直,不会暗讽你或奉承你,一切全凭心情。 能养出这样没有忧愁的姑娘,这家人财力上一定很丰厚,再加上这家人把她保护得极好,上次客船遭遇相必只是一个意外。 回到苏荷客栈,斐安逸才仔细打量这间厢房,他先前之所以选这家客栈,只是因为它的名字而已,比其他的福旺盛财之类要文雅得多,来这样的地方,风韵才是最迷人的。 但仔细一瞧,果然如苏果果说的那般,不管是房间的清洁还是格局摆设,都让人心旷神怡,同样是简单的桌椅,却不会给人感觉很生硬。桌子上铺着有江南特色的织布,椅子上的垫子也绣着独具特色的绣花,墙上应景的挂了几副水墨画,连床也不是平时在客栈里看到的那种,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江南韵味。 果然来这里来对了,等以后再把王妃带来好好的玩一遍,斐安逸美滋滋的想,这倒霉孩子还不知道自己的爱妻已经失踪了。 第二天,斐安逸下楼,才见到这家客栈的老板娘,是一个娇小温柔的女子,和符合这里的气质的一个女人,昨天他们来的时候苏荷并不在。 而苏荷身边站着的就是苏果果,她那么早就来了?斐安逸慢下脚步。 这头和苏荷在聊天的苏果果看见斐安逸下来,蹬蹬蹬就跑到跟前,傻乎乎的打招呼。 “嗨!你醒啦?我带了早餐来,但是好像没看到你们起来,我让苏荷姐放进厨房里温着了,这就给你取出来。” 一大早就听这姑娘叽叽喳喳的,斐安逸被吵得某些头疼,也很佩服她这种精力。 “不用了,阿依玛还没起来吧,等她起来再一起吃。” “好吧。”苏果果也很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又拽着斐安逸到苏荷面前,给两人介绍。 “苏荷姐,这就是我的朋友兼救命恩人,斐安逸,这是客栈老板,也是我的好姐姐,苏荷!” 斐安逸看着苏荷的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对着苏果果是无奈的纵容。 “果果比较喧闹,还请斐公子见谅。”苏荷微微俯身,行了一礼。 斐安逸自然不能白受这礼,双手抱拳躬身,对苏荷道:“不碍事,果果姑娘很率真。” 苏果果听见苏荷说自己喧闹,忍不住想反驳,被她姐姐温柔的一瞪,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三人聊了不一会,阿依玛和迪娜也起来了,走下楼梯就看见三人齐齐的望向她。 她微红着脸颊,歉意道:“让你们久等了,房间布置得很漂亮,我从来没见过,就晚睡了一些。” 斐安逸摆手,表示不在意,苏果果就热情得多了,骄傲的给他们科普苏荷客栈的好处。 “那是,苏荷姐的客栈那可是独一无二的,要是你们住到天字号的四间客房,那都是由苏荷姐精心布置的,每个房间的风格都不一样!”说得好像是自己客栈一般,苏荷听她讲都不好意思了。 斐安逸他们只是住普通客房,所以没有这样的待遇,不过他想普通客房都这么用心了,那最好的房间想必让人十分惊艳吧。 “好了好了,被你吹上天了,我去厨房让人上早膳,你们先坐。” 苏荷把他们请到大堂里,再去后院吩咐。 早膳过后,苏果果带他们开始逛这座城池,苏州本就具有特别的韵味,再由苏果果热情的介绍下,让人更加了解苏州的人文风景。 再回到苏荷客栈这条街上,三人原本半生不熟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也是苏果果这样死皮赖脸的人才能轻易的拉近距离,要换别人,不被两人的高冷吓到,也不会用热脸贴冷屁股。 “果果!”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斐安逸顺着看过去,是一个中年男子,身边还带了几个护卫,苏果果却已经一蹦三跳扑到对方怀里。 “爹爹!” 关系已经一目了然。 “爹爹,这就是我的两个新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斐安逸和阿依玛!”苏果果拉着自家爹爹来到两人身边,兴致勃勃的介绍。 很好,原本只是他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两个都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过也没错,如果不是阿依玛的支援,他当时就难捱了。 “苏老爷您好。”斐安逸和阿依玛对苏父打招呼。 苏老爷精明的眸子里飞快地扫过二人,转而笑道:“二位都如此年轻有为,怪不得小女对你们如此推崇,今日一见,她总算说了回真话。” 苏果果从小在苏老爷的宠爱里长大的,不存在一般人害怕父亲之说,听见老爹诽谤他,立马跳出来反驳。 第三百三十八章遇苏老爷 “爹啊,您胡说什么呢,我什么说假话了!”她说的句句属实好吗!什么时候造假了?! 苏老爷瞥了一眼自家傻白甜闺女,毫不客气的怼道:“你是没说假话,只是在真话上夸大其词。” “那是因为我觉得这样才能够表达我的意思啊!” “那样只会让人觉得假!” 斐安逸,阿依玛:“……” 两人从真假话到夸大再回到真假话……不断循环。这两个人有没有考虑到他们还是客人,或者说他们有没有考虑到这还是街上? 看着护卫们和路人一脸漠视的样子,他就知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样的父父女关系还挺奇特的,也很温馨。 斐安逸看得出苏老爷对苏果果的疼爱,也许这样的对话,也是为了苏果果吧? 果然,苏老爷想要停下,一秒钟就让苏果果转移了注意力,不再跟她拌嘴。 “让您见笑了。”苏老爷歉意的笑笑,从刚刚的一系列观察中,他敏锐的发觉两人的非同凡响。 女子他没什么研究,可那一身的气质也是骗不了人的,并不是普通家小姐该有。 最主要的还是这位斐公子,谈吐风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贵气,一般从来没见过他和果果拌嘴场景的人,要么瞪大眼睛,要么劝解他们,还有一种贬义的他就不说了。 但这两人从一开始闪过一丝诧异以外,就没有别的动作了,既不劝解,也没有尴尬,只是平静的等待他们。 “苏老爷和苏姑娘的相处很特别。”斐安逸夸奖道。 “既然两位是果果的朋友又是恩人的,不如到府上小住几日?让苏某好好接待二位。”苏老爷原先听苏果果想要把男人带回家住,十分不同意,但拗不过她,只能等果果带人回来,他好好会会这个“救命恩人”是何方神圣。结果苏果果说人家压根没跟她一起回来,苏老爷只想揍死这倒霉孩子,这件事他就没放在眼里。 然后昨晚苏果果又在吃饭的时候提起此事,说见到恩人了,倒是对方还是不愿意跟她回来。苏老爷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还是知礼数的。可是当晚有人告诉他,果果的两个朋友可能不简单,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苏果果是他的宝贝儿,谁敢利用她,算计她,他绝对饶不了对方。第二天苏老爷没逮到人,果果一早就出去了。 苏老爷早上还有事情,所以只能等忙完了再去抓人,可是等他到了他们所说的那条街,并没有发现宝贝闺女的人影,难道是被绑架了?苏老爷心急了。 这些年苏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免不了多了一些仇人对手,所以才一直派人跟在闺女身边,可那小妮子就是不听,不愿有人跟着。 就在他想加大人手去搜时,就发现了回来的苏果果,才有了之前的事。 “多谢苏老爷的好意,不过我们已经定下住的地方了。”斐安逸回绝,到别人家做客,规矩多还不方便,他傻了才会同意。 “对吖,他们住在苏荷姐那!”苏果果神经大条的回道。 苏老爷瞪大眼睛。斐安逸赶紧补充,“是客栈!苏荷客栈!”斐安逸真想掐死这丫头,什么说话的,要不是他脾气好,被这样诬赖还忍得了,他有点明白苏老爷的苦衷了。 苏老爷摸了摸额角的汗,他也差点被闺女的豪言壮语给吓到。 “既然如此,也不强求了,你们哪天有空跟果果来家里玩吧,我亲自接待二位。”苏老爷也不死缠烂打,话说得比当初苏果果的话要漂亮多了。 “好的,到时一定上门。”斐安逸也应和到,如果和苏果果相处得好,的确会走一趟,昨天那个男人的目光,让他总觉得苏果果会出事。 但是他们和苏果果的友情还没好到帮她解决的程度,不过提醒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 送走了苏老爷,他们再次回到苏荷客栈,坐在大堂里聊天。 “昨天跟着你那几个人是护卫?”斐安逸装作无意的问道,其实他看得出那几个人不可能是护卫,反而像有身世的公子哥,只是他要打开话题。 单纯的苏果果自然没想那么多,既然朋友问了,那她就会如实回答。 “不是啊,他们都是苏州城的世家子弟,简直讨厌死了!”苏果果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斐安逸听到这个答案时,脑子里已经闪过好几个可能,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那你怎么说他们是你爹让来的?” “我爹想给我找个夫家,我才不想嫁人!”苏果果脸上是止不住的苦恼,老爹压根不听自己的,在这件事上异常的坚持。 话问到这件事上,他也不好再问下去了,可基本的他已经猜到了。 苏果果离开后,斐安逸和阿依玛还坐在原处。 “我以为苏老爷这么疼爱苏姑娘……没想到也不能逃脱这样的命运?”阿依玛突然说道。 她在部落里就从话本里,从前辈的嘴里了解的,最多就是这样的事,某某某小姐和某某人相爱,可姑娘家已经给她找好夫家,拆散有情人。 斐安逸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接触的大部分世家都是这样联姻的,除了三个人,他家王妃的三姐妹。 好像跟萧文然有关的人要么下场凄惨,要么幸福美满,两个极端,也是挺有趣的。斐安逸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 阿依玛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见过的,在另一个人身上,也是这样温柔的表情,让她心动不已。 “斯诺……” “什么?”斐安逸回过神来,听到阿依玛突然模糊的发出声音,以为在喊他。 阿依玛也赶紧回神,笑着摇摇头,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再像也不是他,而斐安逸,也一定很爱他的妻子。 “不早了,去吃晚膳吧,我明天有点事要去处理,你就和苏果果一起玩吧。”斐安逸道,虽然和阿依玛同行,可他来江南还是有正事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苏果果失踪 斐安逸并没有等到和苏果果关系再进一步,因为他和舒珥回来后,阿依玛告诉他苏果果今天并没有来找过她,她问苏荷也没有见过苏果果。 阿依玛以为她是有急事没来,所以也不在意,但是发现斐安逸的脸色倏然变了,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怎么了?”阿依玛问道,苏果果可是消失了一天啊。 “我也不能确定,咱们先去苏府看看。”斐安逸再也坐不住了,和阿依玛丢下刚上完的饭菜,回到客栈找苏荷问到苏府的位置。 “是不是果果出事了?”苏荷看他们俩的神情不太对路,她不得不问一句。 斐安逸不想让苏荷跟着瞎着急,他自己都不确定呢,万一苏果果现在好好呆在府里,那他就尴尬了。 “没事,我们就是去看看果果,不用担心。”多说多错,斐安逸没给苏荷询问的机会,就离开了客栈。 好在苏果果第一天带他们熟悉了一下这些街道,而苏府也不难找,在富人聚集地区内,最大最豪华的装潢就是她家了。 斐安逸看着这门槛,几乎能料到苏老爷在苏州城的地位了,绝对是首富杠杠的。 敲了几下门,很快就有人开门出来了。 “大小姐,您回来……了?”门房以为是自家小姐回来了,没想到见到两个好看的人。 “你们找谁?” 斐安逸听着门房的第一句话,心里就“咯噔”一下,苏果果真没有回家? “请问苏果果在家吗?”阿依玛因为没有斐安逸猜测那么多,所以还能淡然的问话,但得到的答案和斐安逸预料的相差无几。 “你们找大小姐?她还没回来呢。”门房疑惑,大小姐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好看的朋友了?不过他倒是听说了大小姐最近有交到新朋友。 “她几时出门的?”斐安逸快速的问道。 “早上啊。”这两天大小姐说要好好招待她的朋友,所以都是早出晚归,只不过今晚好像迟了一点。 很好,已经可以确定苏果果真的失踪了。阿依玛听到这个时间也脸色大变,这里离苏荷客栈并不远,所以苏果果要早上出门,那就是已经失踪一天了! “都是我粗心,她那个性格怎么可能不来跟我们说一句,就算不来也会派人来说明一下,是我不够细心!”阿依玛喃喃自责,迪娜在一旁无声的安抚她。 “别自责了,找到人最要紧,你赶紧先去报官,我去找人!”斐安逸飞快的想着应对方法,苏州城不算大,他和舒洱先大致找一边,趁着天还没黑完,等天黑了就更难找到人了。 而且也不知道那人抓苏果果到底什么目的,看他的神态,对苏果果应该没有兴趣,但是没有兴趣并不代表没有可能。如果是因为钱财,早就应该通知苏府了,一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不知道对方求的什么,这才是最棘手的。 两人兵分两路,一会就离开了苏府,留下一脸懵逼的门房。 那两人在说什么,什么找到人,找到谁?是大小姐吗?如果不是,他们怎么会来问大小姐的行踪?大小姐失踪了!门房用他那简单的脑瓜子得出最重要的信息。 他门也来不及关,飞快的跑到正房里。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门房疯一样跑进来,让管家忍不住皱眉,这人怎么那么莽撞。 “干什么呢!老爷在书房呢,吵到老爷可有你好果子吃!”管家呵斥道。 如果是平时门房还会瑟缩一下,低下声音道歉,可这件事非同小可,他如何能冷静。 “大小姐不见了!刚刚有两个很好看的人来找小姐,问小姐什么时候出门,回没回来,然后就说要找到人!就跑了。”门房一股脑的把刚刚事情说了个遍,至于逻辑通不通他也记不清了。 不等管家发话,书房的门被“啪”的一下打开了,房里走出来脸色阴沉的苏老爷。 “你说什么,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他原本在房里看账本,等宝贝女儿回来再一起用膳,却突然听到冒失的门房喊出让他睚眦欲裂的话来。 门房被苏老爷阴测的神情吓得咬到舌头,可他不敢停下,把在门外听到的信息复述了一遍。 苏老爷可以肯定门外那两人就是斐安逸和阿依玛,他们没有见到果果吗?果果去哪了? “快,把家里的人都派出去找!找不到大小姐你们也不用回来了!”苏老爷挥手赶人,看到管家就要踏出步伐,又道:“找个人去报官,让衙役也帮忙找!” “不用不用,那个女的已经去报官了。”门房听到老爷说要报官,赶紧回道,那个漂亮女子现在已经赶去衙门了。 “那男的呢?”苏老爷挥手让管家去寻人,他看向门房,听到阿依玛已经去报官了,他心里终于镇定了一些。 “那男的说去找大小姐,然后一下子就飞走了。”门房说的是真的,那男的就这样,“咻”的一下飞到对面屋顶,再几个跳跃似的在屋顶上离去。 苏老爷也让门房离开了,他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还是淡定不下来,最终还是换了一身衣服匆匆出门。 阿依玛刚离开了衙门,就看到赶到此处的苏老爷。 “阿依玛姑娘,果果……”苏老爷抓住她的胳膊忍不住道。 阿依玛被捏得有点疼,可她理解苏老爷这样着急的心情,而且她也有点自责,如果不是她的粗心,就不会那么晚才发现不对劲。 “苏老爷……您先放开主子。”阿依玛不在意,可迪娜心疼自家圣女啊,被这样抓着,胳膊肯定青了一圈。 苏老爷这才发现自己拽着人家姑娘不放呢,赶紧松开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依玛摇头,无声的扭了扭胳膊,瞪了一眼迪娜,你真多事! 迪娜撇撇嘴,就算着急,那也不能让她主子受罪啊。 “苏老爷,我理解你的心情,是我的错我要早点发现就能早点找人了。”阿依玛朝他道歉。 第三百四十章找到了 苏老爷一开始没明白阿依玛的意思,听了好一会才知道,原来苏果果已经失踪一天了,他心里又急又气,当然不是对阿依玛的,是对苏果果,早说让她带护卫,死活不听,现在好了吧! “不怪你,是我女儿太冒失了,现在最主要还是找到她。你知道斐公子去哪找了吗?” 阿依玛摇摇头,斐安逸只说在城里大致的找一下。 “这丫头,真是气死我了!”苏老爷在原地跺了跺脚,平时小姑娘都是自己出去玩的,自己哪里管得了她那么多,有什么朋友都不清楚。现在人不见了,都不知道上哪找去! “苏老爷,是果果出事了吗?”一道声音在两人身后传来,阿依玛看过去,是苏荷客栈的老板。 苏老爷知道苏果果玩得最好的朋友就这个小寡妇,他之前还有些担忧苏果果被她给利用了,但一段时间观察之后就放心了,所以这会看见他,他立即问道。 “果果失踪了,你知道她可能去了哪吗?” 苏荷的脸色变了变,苏老爷心急如麻没有看见,可是被一旁的阿依玛发觉了。 “苏老板,果果已经失踪一天了,我们都找不到她。”她没有呵责苏荷的隐瞒,也没有逼她立即说出,她只是指出苏果果的失踪时长,如果她在意苏果果的话,就不会无动于衷。 苏荷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黑的天空,转回头对二人说道:“我可能想到她在哪,我带你们去看看在不在。” “那我们快走吧,走走走。”苏老爷寻女心切,没发现两人私底下的暗潮汹涌。 穿过街道,走过小桥,余晖斜斜的映在一角,趁着这水墨画般的景色煞是好看。可这样的美景对于三人来说却无心欣赏,他们走了好一会,在苏老爷快要出声询问前停下了。他看了一眼四周,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有富贵贫瘠之分,而苏荷带他们来的这片地区就是苏州城最贫穷的。 “果果会在这里?”他可不认为苏果果会跨越半个城池到这边来玩,女儿虽然没有什么贫富贵贱论,可这里哪里比得南边城那么干净,这里也没什么娱乐可玩的。 面对苏老爷的质疑,苏荷保持了沉默,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带路,一直走到巷子尽头的一间苟残的破旧宅子里,刚想推门进去,就看见一颗小石子从头上落下来,几人抬头看去,就发现斐安逸此刻正站在墙头上,唇角微微勾着一个疏离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面对他们的疑惑,斐安逸也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把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们不要有太大的动作。 看见了斐安逸,苏老爷的心也放了下来,看来人是找到了,担忧的心情得到了一丝放松,他转头对跟来的小厮道:“你去官府撤了案,就说大小姐找到了,对官爷们懂事点。” 小厮也不是个傻的,大家都快出动半个苏州城的人力来寻人了,特别是惊动了官府,现在人平安的找到了,自然要好好的犒劳一下这些官爷。而且……小厮临走前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简陋的宅子,这里面肯定什么秘密是不能让他知道的,如果他识相,就不应该停留在此,因此他接了命令就快步的离去。 阿依玛朝迪娜扬了扬头,让她上前去把门打开。迪娜缓步走上前,轻巧的推开破旧的门,不知道是本来就没锁还是斐安逸给他们开好了,反正没弄出多大的响声,除了门本身自带的残破的“咯吱”声。 不过这点小动静无法惊动到里面的人,几人进了门就听见远处厢房传来细碎的说话声,苏老爷一听就知道其中一道就是自己闺女的声音,也是唯一的女声,几人凑近去听。 苏老爷听着女儿声音里并没有惊慌也没有惧怕,就知道这一天的消失,并不是什么仇人报复,也不是绑架索钱,女儿是自愿的,而且和里面的人是认识的。 可他疑惑的是,苏果果是怎么认识这里的人?苏荷带他们来的,证明苏荷是知道这件事的,可是为什么他不知晓?虽然平时不太约束女儿在城里胡来,可这样的类群,怎么会没人跟他说过呢? “我哥哥都是因为你才如此,你从来都不关心,还对别的男人献殷勤,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听着里面激动的男音,苏老爷是懵逼的,阿依玛和迪娜是迷惑的,苏荷……一言难尽,至于屋顶的斐安逸,没人去注意他,因为只有他才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苏老爷没听见自己女儿的声音,可能是太小声了,很快又响起那个暴躁男腔,“哥哥为了你拼命的学那些东西,没日没夜,累垮了自己,可你什么都不知道,天天流连在各个男人身边……既然不接受我哥哥,当初又何必给他希望!” “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我都不知道。”苏果果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陆陆续续的传出来,听得苏老板心尖儿疼,他的闺女自己都没让她落泪过,到底是谁,胆敢惹他的果果如此伤心。他刚要推开门进去,就被阿依玛拦住。 他们才听了一会,什么都没了解呢,这样贸然进去只会打草惊蛇。苏老板只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可心底对这个男声的主人恨的牙痒痒,看他之后怎么收拾他! “对不起有什么用?!要不是哥哥病着还喊你的名字,我又没钱给他治病,我肯定带着哥哥远走高飞,省的呆在这受你侮辱!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我哥哥!谁稀罕你家那点臭钱……”男声主人的话越说越难听,苏老爷脸色都黑透了,如果不是有阿依玛一直禁锢着他,他立马就踹开门! “嘭——” 苏老爷一愣,确定那一脚并不是自己动的,他看过去,是旁边的苏荷,原本面无表情的脸这会更是冷若冰霜。阿依玛扶额,阻止了一个阻止不了第二个,她怎么也没想到苏荷这样的女子也有如此凶残的一面。 第三百四十一章苏醒 “汤小弟,你不了解事实的全部,就不要把责任全部推给果果!”苏荷冷眼扫过,随即瞳孔微微瞪大,这人竟然把苏果果捆绑起来扔在地上,距离床边很远。这里看起来应该是床上躺着昏睡不醒的汤子言的卧房。 “你是谁?”汤子泽看着家里突然闯进来的人,当他看见阿依玛和苏老板就明白了,这些人是来找苏果果的。他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把人一下子抓起来靠向床边。 “你们不能把她带走!是她害我哥哥这样的!哥哥没好之前她不能走!”汤子泽紧紧拽着苏果果,生怕这些人抢走了,那哥哥的医药费就没了,还有哥哥一直想要苏果果陪在身边,所以她一定不能走! 可怜的是苏果果,今天一天都没进食了,还被这样捆绑,现在又被抓来拽去的,那小脸苍白的,看着就让人疼惜。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女儿!”苏老板看着苏果果难受的扭动,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人竟然敢虐待他的宝贝闺女!罪不可赦! 汤子泽也怒瞪他,当初苏府放出消息就是他,如果不是他为苏果果这样择夫,哥哥也不会那么拼命,可这期间,苏果果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自己玩自己的,也不跟她爹说自己心有所属,周旋在各个富家子弟之间,在他心中,苏果果就是玩弄他哥哥的坏女人! “汤小弟,你快把果果放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哥哥醒来看见你这么对她,子言会生气的!”苏荷也看出了苏果果的难受,赶紧劝着汤子泽把苏果果放了。可汤子泽哪里肯依,好不容易抓到了苏果果,不让他哥哥好起来之前,他是不会放人的! “咳咳……咳咳!” 突然床上传来低闷的咳嗽声,众人皆是一愣,汤子泽赶紧松开苏果果,扑到 床边。“哥哥,你醒了,感觉还有那里不舒服?”其他人都被他屏蔽在外,眼里他哥哥一个人。 汤子言安抚性的看向自己弟弟,但很快就注意到站在汤子泽身后的苏果果,自然也瞧见她身上的绳索。 “果,果儿……”汤子言艰难的从嘴里发出声音。 此时苏果果早已泪流满面,言郎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没跟她正面提过他的家世,更不会告诉她,他就住在与南城那边截然不同的环境里。苏果果是天真的,甚至愚蠢的,可她对爱的炽热的,绝对的。即便汤子言没有把真相告诉他,甚至还撒了一些小谎,但她的愤怒只是一瞬间,剩下的都是满溢的心疼。 她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在半个月前,后来从外面回来后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她脱险后的心慌与委屈都无处诉说,因此还埋怨了他好几天。她之所以为什么那么淡定,是因为言郎说过他要好好在家学习了,这样将来才能更好的迎娶她。 可是那之后,苏老爷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吓,因为她在客船险些落难,她爹决定在苏州城寻一名文武双全的夫婿,就算自身没武力,也要有能力保护她。有了要求,自然就有好处,当苏州首富的夫婿有什么好处?就单单一个字,钱。就已经让人十分心动了。 所以才有了斐安逸在苏州城酒楼遇到的那一幕,苏果果心系情郎,自然不会对这样的安排满意,可是她找不到汤子言,如果她这样贸然的跟苏老爷摊牌,一来见不到人,这样苏老爷肯定不满意,二来,她担心汤子言没做好准备,就这样被苏老爷给抓出来,会伤了他的心。 也要说汤子言的相貌,气质,实在太不符合贫瘠人家了,除了衣服朴素一些之外,(当然他去见苏果果不可能穿得那么low)如果苏老爷不是在这里见到他,他也肯定没法看出汤子言的身世来,更别说比他道行低到一定水平的苏果果啦。 “言郎,言郎,你大爷……你为什么都不与我说!”苏果果虽然还在泪流,可说出来的话着实彪悍,之前是因为斐安逸和阿依玛的言行举止影响到她,她下意识的不敢吐出这些词,可现在她浑然忘记这些。 汤子言避开她的视线,在他看见苏老爷那一刻起,他就心死如灰了,他隐瞒了那么久,却还是暴露了,果然谎言最终只会遭到报应吗?很快他的注意力就不在这上面了,因为苏果果还被绑着,他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子泽,你还不快给果果松绑!”他虽不能动身,可对于这个弟弟还是很有威严的,汤子泽素来也听他的,这回就算不情愿,可还是把苏果果给松开了,反正哥哥也醒了,这个女人没啥用处了。 苏果果浑身瘫软,苏老爷眼疾手快的上前抱住她,因此没看见床上的人一闪而过的心疼。 “苏老爷抱歉,咳咳,家弟鲁莽不懂事,咳咳,还请老爷大人有大量,能饶他一回。”汤子言虽然醒来了,可脸色实在算不得好,频繁咳嗽。 汤子泽想开口替自己的哥哥抱不平,但还没开口就被汤子言瞪了回去。 “咳咳,子泽给苏姑娘和苏老爷道歉。” 汤子泽哪里肯,放了苏果果已然极不情愿,还想让他道歉。 汤子言眼眸一暗,厉声道:“子泽你是不是不愿听哥哥的话了?哥哥平日里都是怎么教导你的?既然如此……” “不,哥哥,我道歉就是了,您别不要我!”汤子泽听着他哥这样说就慌了,他什么都怕,就怕他哥抛弃他,他就哥哥一个亲人。 “对不起,苏小姐,对不起,苏老爷。”哪怕心中千百个不情愿,可他还是不得不听他哥哥的话。 苏老爷不是傻子,此时还看不出什么,他就罔当这苏州首富了,可他现在不想计较什么了,他的宝贝女儿已经找回来了。他把苏果果一把抱起,默声朝外走去。 “汤子言,你他妈之前说的那些还算数吗?”苏果果听着虚弱却十足霸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老丈人的抉择(1) 苏老爷脚步一顿,低头看着苏果果,眉头深深皱起。 原本已经疲惫闭眼的汤子言听见这句话,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瞳孔微微瞪大,似不可思议,半响,他才重新闭上眼,用淡不可再淡的语气道:“算数的。” 门口这下是彻底失去声音了,苏家父女已经离去了。 苏荷看了眼远走的两人,又扭头看向床上,略严厉的开口:“汤子言,你太乱来了。” 如果不是他太急不可待,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汤子泽也不会对苏果果这般怨念深重,最后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荷姐,对不起,我听到果果要择夫……慌了心神,才如此糊涂。不过这都没用了,我,咳咳,再也没机会了罢。”且不说他骗了苏果果,就他弟弟这样鲁莽的抓苏果果来就够苏老爷生气了,怎么还会让他去追求果果…… 苏荷叹了一口气,安抚道:“别这么说,事情没到最后,谁也说不准。现在,你应该好好养好身子,有什么困难让汤小弟到苏荷客栈找我罢,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再来看你。” 苏荷看向阿依玛,后者对她点点头,率先离开了屋子。苏荷紧随其后。只是刚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说道:“当初我就与你说这样不妥当,你却一意孤行,唉!”苏荷不再言语,她快步的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了兄弟俩。 苏荷和阿依玛走出宅子后,斐安逸已经等在外面了,倚在墙边,周围脏乱的环境没有淹没他,反而更加衬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真是麻烦二位了,今日就由小女子做东犒劳阿依玛姑娘和斐公子吧!”苏荷笑着看着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随而点头,他们明白苏荷的意思,这件事是要他们缄口了,恰巧他们对于这些并无兴趣也不想八卦。 苏府。 苏果果在大吃特吃,填饱肚子后,就被苏老爷揪到书房里。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苏老爷憋了一肚子的气,这会终于得以发泄,重重的把厚厚的账本拍在桌子上。他如何能想到,他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竟然还有这种不可告人的故事。 这拍桌的声音把苏果果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知道今日是逃不过了,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什么时候认识的?” 苏果果默默的瞟了她爹一眼,哆哆嗦嗦的开口:“一年前。”还不知死活的比了个二的手势。 苏老爷觉得自己牙疼得很,一年了,他竟然都没发现她和那个男人的私合?现在他手里就算有他最喜欢的茶壶在,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砸下去,大不了事后后悔咯。 “你……你,你之前怎么不说?”苏老爷指着苏果果说不出话来,最后放下手,像是放弃了谩骂这一行为。他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他怎么会没看出苏果果眼里对那个姓汤的病秧子是附有情意的,而那个男人也是如此。 “原本要说的,可那时他已经失去联系了。” 接着苏果果在苏老爷的严厉威逼下,苏果果只好把全部的真相都说出来。 原来在一年前,苏果果偶然遇到在南街被人欺负的汤子言,一出美救英雄的戏码让他们相识,然后又是三番两次的偶遇,让他们相知。其实如果苏果果谨慎一些,她就会发现汤子言漏洞百出的谎言,如果家境还不错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被人欺负?但是苏果果没有那个智商,等到她回过神去打量汤子言时,汤子言已经收拾好自己,穿着不算太好却也不是下等品的衣裳,出手也不算小气,加上他的外形和谈吐,苏果果怎么会想到自己的言郎到底是个什么处境,她早已沉浸在爱情的巨轮里。 和所有闺阁女子一般,苏果果也担心被他爹知道,原本还没是那种关系时,苏果果还能心无旁骛的和汤子言玩,可到汤子言告白后,他们相处的地方就不在城里,以免被苏老爷的人发现,去的大多都是山呀,湖边等这些少人的地方,苏果果去这些地方并不让意外,她本来就是到处疯,只要不出事,苏老爷都不管她。而这样,汤子言的花销就几乎没了,更加和苏果果谈了大半年纯纯的恋爱。 为了掩人耳目,苏果果经常拉苏荷出来挡刀,所以两人的感情只有苏荷一个人知晓,但苏果果也不知道,苏荷竟然比她知道的还多。 而苏荷知道这件事也是个意外,她在南城见到汤子言,没和苏果果呆在一起的汤子言,出于礼貌,她觉得自己应该上前打个招呼,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上前,就发现从成衣店出来的汤子言换了一身衣裳……那种北城里才会有人穿的。没有苏果果在身边的汤子言是沉默寡言的,面无表情的,甚至她最常见的微笑也消失殆尽。 不知道是不是好奇驱使,苏荷没去打招呼,而是一路跟着汤子言来到北城,再一路跟到他家门口。等到她真的听到破旧宅子里走出一名男子喊他哥哥,苏荷这才敢确认,这人真的一直欺骗苏果果,苏荷如何能忍,当下就揭穿汤子言的谎言。 后来不知道汤子言和苏荷说了什么,让苏荷肯帮他隐瞒好友,如果不是这次汤小弟绑架了苏果果,苏果果可能直至死亡都不会知道她的好友才是知道最多真相的那个人。 一整晚的促夜长谈,直至天蒙蒙灰,苏老爷才放苏果果回去休息。 只是她刚回了房呼呼大睡,和他聊了一晚的苏老爷却没有立即去休息,反而洗漱换了一身新衣裳又出门去。 苏荷客栈。 苏荷踏入客栈的时候,苏老爷已经坐在大堂一角,独自喝着茶。她是被掌柜差人来寻的,说苏老爷找她,她略一思索就知道到底为了何事了,所以不敢怠慢,很快就赶来了客栈。 恰巧,这时斐安逸和阿依玛从楼上下来,四人的目光一下子碰在一处,谁也没说话。 第三百四十三章老丈人的抉择(2) “阿依玛姑娘,斐公子早啊,一起来喝茶?”苏老爷遥遥举起茶杯,邀请二位。斐安逸和阿依玛原本还想避嫌,既然人家都不介意旁听,他们二人也拱拱手,坐到凳子上。苏荷看见这样的情况只是目光闪了闪,没有太大的惊讶。 苏荷吩咐了掌柜去后院给三人准备早膳后才施施然的坐到他们那一桌。 “首先我要先抱歉,果果和汤子言这件事,我是知情的。”苏荷看着苏老爷,眼里闪烁着愧疚之色。 苏老爷倒是大度的摆摆手,“这个丫头什么德行你又不是知道,她既然求到你身上了,我知你性子,我不怪你。” 苏荷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是来干嘛?苏荷脑海里闪过疑惑,不过不用她猜测多久,苏老爷就自己解答了。 “我今日是来问你的,那汤子言为人如何?”他不相信如果对方没点过人之处,苏荷是不可能这样替果果隐瞒,更别说汤子言还是这等身份。 苏荷是真的愣住了,苏老爷竟然询问汤子言的情况?这是不是证明,是不是证明……? “苏老爷……”苏荷的声音也带上了哆嗦。苏老爷定神的看了她一眼,她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音。但比起之前的担忧与不安,语调要轻快许多。 “汤子言这个人,昨天苏老爷您也瞧见了,若不是看他那房子,看他的穿着,压根瞧不出一点儿那些贫穷该有的习性,就连他的弟弟也是如此。这不是一个生长在穷苦人家该有的,就算是,他的父母也肯定是有大文化的人,但听汤子言说他们兄弟俩的爹娘在早年就去世了。但是一个人从小带着弟弟长大,还没长歪,也足以说明这人的心性了。” 苏荷这话未免说得太漂亮,虽然有点赞美过多了,但并不影响苏荷对汤子言的好印象。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比起苏老爷去选那些富家子弟,世家子弟,还不如一个倒插门的上门女婿好。汤子言虽然是个文人,可从小到大的磨练让他少了文人的酸臭味,多了几分变通。在商业上,也不一定不能帮到苏老爷。 想必苏老爷也是想到这一面,不然就不会来询问她的意思,直接领人去北城把人做掉就好,何必搞得如此麻烦。 “可是这些都是你说的,我对那人一点儿了解都没有,如何放心?”苏老爷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福的肚子,他也想相信苏荷说的,但汤子言他也的确昨日才认识,北城的人能有什么资料,他查不出什么。 听到苏老爷的担忧,苏荷倒是眼前一亮,笑了起来。苏老爷看她这表情,就知道还有内情。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苏荷不敢再推迟,立即道:“没想卖关子,是一下子没想起来,不知苏老爷有在南城北街的熊老板家看过一副《双锦戏荷图》吗?” 苏老爷是认识熊老板的,而且交情还不错,双,双锦戏荷图吗?他脑子不停的闪现着熊老板家的布局。 “熊老板你这幅画……该不会哪个大家留下的名画吧?墨怀?” “嗨!哪来的名画啊,这就是一个小子画的,你要喜欢下次我介绍给你,让他给你画!” “哈哈,那好,可别诓我啊!” “一定一定,苏兄,走吧,咱们仨去喝一杯!” 苏老爷记得自己离去前往后看了一眼,好像就是那幅双锦戏荷图的模样。那次自己和另一个老板去熊老板家做客,他走在前面,而另一个人平时就爱赋诗弄画来提高自己的品格,故而对熊老板家挂的字画非常感兴趣。 但到底不是自己看见,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汤子言的画能让熊老板瞧上,还挂在大厅,那证明是让他欣赏的,不然也不会摆出来炫耀。 苏荷看他并没有太大起伏的脸色就知道他对此画的不了解,她又在脑海里寻了一遍,突然“叮”了一下,她知道告诉他什么,他就会明白了。 “苏老爷,您经常去熙南阁吃饭吧?” 熙南阁,是昨晚苏荷带斐安逸和阿依玛去吃饭的地方,那里面的字画不少,几乎随处可见,这么说汤子言的画也在里面吗?旁听的两人也好奇的侧过头来倾听。 熙南阁类似于京城的望月楼的存在,苏老板经常请客户去那里吃饭,能让熙南阁挂出来的画可以不出名,可画一定是精致,精美的,让人看了眼前一亮的,而能有这样的功底,画家也可能有一定的名声。 苏老爷理解苏荷的意思了,现在是汤子言不出名,但他的画并不如他人那么低调,比起苏州城那些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汤子言这样一干二净的女婿才是对果果,对他,对苏府最好的。 “进熙南阁的第一副画你们看到的是什么?”苏荷问道。 另外三人一愣,苏荷这是什么意思?熙南阁进门第一副画?斐安逸思考了一下,他昨晚看到的……是字画?熙南两个字写得慷锵有力,收放自如,看字如看人,能写得如此字的主人一定是坚韧之人,还带着一丝洒脱的豪迈,至于字下面的画就要逊色些,但也能看出其锋芒。斐安逸当时还在心底暗暗称赞呢,难道? 回过神来的三人终于望向苏荷,眼里有了震惊! “你们想的没错,熙南阁进门那幅字画就是汤子言写画的,那时他的画技还没那么出色,但那字……连我们这等凡人都自叹不如,可见其功底,因为当年汤子言年纪尚小,熙南阁的老板担心他压不住人,就让他留下空白,不写名字上去,直到现在,字画有些念头,看上去更加珍贵,不少人以为是哪个无名人留下的。” 苏荷知道这件事也是帮汤子言卖画之后才了解的,怪不得成衣店愿意借他衣服穿呢,如果只是养活他兄弟俩,想必悠然过一生并不是大问题,可偏偏他的目光就锁定了苏果果。 第三百四十四章给参考 爱上了苏州首富的掌上明珠,应该说他眼光高还是不自量力才好,苏荷当初知道了汤子言是这样的身世,第一感觉就是,这人没戏了。可随着之后的了解,她这样的想法也渐渐的淡去,最后都被抛在脑后,这也就是为什么苏老爷一直没能发现他们的事情。 该交代的,苏荷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就剩苏老爷如何想了。沉默了好半响,苏老爷才出声。 “斐公子,你觉得呢?” ??斐安逸一脸懵逼,似乎不能理解苏老爷为何会有这样的问题,他不认识这个什么汤子言吧?他怎么会觉得自己能给出答案? “苏老爷,我不认识他。”斐安逸眼角抽抽,拒绝给苏 “可你昨天也见过他了,苏某感觉你们某些方面有契合点,比如都是文人……”苏老爷也不买帐,非要斐安逸给出参考。不过最后一句你是真心的吗?回想一下斐安逸的光荣史,不是跟人斗蛐蛐就是聚众骑马等等,除了大赌伤身和青楼,(除了成亲后)什么没做过,这样的人还能称为文人?还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苏老爷表达不清楚,可斐安逸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汤子言单单不同于常人的那种气势就足以证明,其实昨天听到汤这个姓氏,再瞧见汤氏兄弟俩这样特别的气场,他心里就有一个呼吁而出的猜想。 汤氏,这是先王那一代的,不应该说是先王父亲那一代,那才是汤氏一族的鼎盛时代,可是到了先王一代,因为站错队,而被先王流落发配外省。这是很可惜,很无奈的事情。他能几乎能肯定这两位就是汤氏后人。 “如果你对他感觉还不错的话,可以给他机会。”如果汤氏后人能在苏州绽放光彩,也算是老天爷给他的补偿吧。 苏老爷虽然不清楚斐安逸的身份,可他就是莫名的相信他的话,仿佛他的话是带着一定权威。 苏老爷原本只是犹豫,不敢下决定而已,得到了斐安逸的参考,他终于能落下心底的大石头。和所有人猜想的不一样,他之所以这么谨慎,为的只是他的宝贝女儿——苏果果,验证一下这个男人的可能性,可塑性。就算最后他们的答案并不如他们说得那么好,苏老爷也不一定就此否定汤子言。 这个无关其他,爱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苏果果昨天没看到,可他看到了,坏人也能有心底最柔软的一块,如果那个人能去改变他,那坏人变好人又有什么难的?不夸大的说,就算他想去干坏事,也要首先考虑爱人的感觉。 “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果果还小,之前想让她嫁人也是想为他寻一个靠山,避湾港。随着苏某的生意越做越大,仇家也越来越多,苏某很怕再次遇到上次客船的事情。”苏老爷叹了一口气,如今未来女婿比自己还要弱鸡,他还要尽心护女儿几年,才能放心的把他交给另一个男人。 “所以?”苏荷惊喜道。苏老爷能冰释前嫌,不阻止他们的话,两人未来的道路会好走很多。 苏老爷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站起来跟众人告别,他昨天受到了惊吓,昨晚又陪女儿聊了一宿,现在又来跟几人商讨,他已经不年轻了,可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他现在急需的是休息。 苏老爷走了后,苏荷也坐不住了,得知这样的好消息,她得赶紧去告诉汤子言,这个男人虽然有坚韧一般的心,昨日的惊吓实在太大了,让这个男人也难免心灰意冷,再不把人拉回来,她怕汤子言恢复不到当初的状态,那他也没必要再跟苏果果修成正果了。 “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吃早膳罢!”苏荷说完就赶紧跑出去了,连给他们说再见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还是围观群众。”斐安逸面无表情的说道。 阿依玛点点头,斐安逸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起筷动膳。 停留在苏州的第五天,斐安逸和阿依玛被邀请到苏府做客。两人接到请帖时是在第四天的晚上,没办法,贵客一天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只好等到他们回到客栈,所以送信的家仆从早上等到了中午,从中午等到了下午,再从下午等到晚上,可以去竞选最敬业的家仆选项了。 鉴于昨日对家仆深厚的歉意,两人早早的就赶到了苏府,只是没想到和他们一样早的还有另一波人。 汤氏兄弟俩没见过斐安逸,所以不认识,但是他们见过他身边的阿依玛和迪娜。可见过不代表认识,前两天的撞见,阿依玛全程都没说过话。 既然不认识,那就没必要交流,但微笑打招呼还是要的,毕竟要一起踏进苏府的门槛。 两拨人来的早,宴会还没布置好,苏老爷把几人带到一处小院里等候,因为主人忙,汤子言是他们苏府的试用女婿,所以没必要招呼,而斐安逸和阿依玛跟苏果果也有了质一般飞跃的友谊,苏老爷很大气的就放任他们自己活动了。 因此此时,四个人,不,包括迪娜和舒洱在内就是六个人,目目相对,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被安排在一块,那肯定不能就任由空气尴尬。 “你好,在下姓斐,名安逸。”斐安逸站起来给两人抱了抱拳。 汤子泽没什么反应,汤子言也从来没跟他说过,可汤子言本人听见斐这个姓氏后,当场愣住了,不太敢确定的看向斐安逸,虽然霄云国不会限制斐这个姓氏为皇室专用,但这个姓氏用的人也不会太多。他身为长子,就算被贬为了平民,可该了解的家史,他是知晓的。 斐安逸没有给汤子言准确的信息,但没有完全否认的意思,至于他是怎么想的,斐安逸也不在乎。 其实汤子言也亦如此,汤氏一族和皇室的恩怨在上一代就已经结束了,再说当年先王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第三百四十五章苏府宴会 汤氏主脉只剩他和弟弟两个人,小时候或许还有怨怼,如果他们还是京城那个汤氏,那他们的爹娘就不会死,他们也不用过这样的苦日子。可随着日子越来越长,越长越大后,他这些怨怼早已在清苦日子里消磨完了,怨怼什么呢,还不如好好过日子。 不过这种的好好过日子,还是被意外给打乱了,这个原本想低调生活的贫苦公子哥看上了咱们苏州城首富的宝贝女儿。看来上天也舍不得埋没汤氏的这份才华。 “阿依玛,苏果果的新朋友。”阿依玛随后介绍自己,没有说是苏果果的好朋友,虽然苏果果已经把她列入好朋友类目里去了。 “汤子言,这是我的弟弟汤子泽,前两天让各位看笑话了。”汤子言也朝两人拱了拱手,汤子泽想起之前的那一幕,不由的尴尬的低下头,可还是对两人友好的露出笑容。 “没事。”斐安逸和阿依玛都摇头,他们都是吃瓜群众,转眼就能忘记。 汤子言默默疑惑,阿依玛摇头就算了,为什么这位斐公子也跟着摇头,当天应该没有他吧?他压根不知道有人当时躲在屋顶不仅偷听还偷看。没等人给他答案,苏府的其他客人也陆续的来了,而宴会也布置好了,所以他们没有在小院呆得太久,就能入场了。其实也是考虑到两拨人不熟悉的状态,老是呆在一个空间也不是那么好。 苏府的庭院不仅大,还特别漂亮,极具江南水乡特色,一条弯曲的小河,一座半拱小桥,绽放的花朵,古色古香的横梁……每一处都是极精美的。看惯了京城的高贵大气,武林的豪放不同,江南的建筑都是很温柔的,让人沉醉的。 随着时间的推进,庭院里入坐的人越来越多,苏荷也是这时候来的,直接坐到斐安逸和阿依玛身边。 “苏州城上层的人几乎都来了吧?”苏荷看着这些人都有些惊讶了,苏老爷的人脉果然不一般。 又是已过了半刻钟,苏老爷请来的人终于都来齐了。满满当当的一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宫盛宴呢。 主人入场了,第一个走进来的是苏老爷,接着是苏果果。这让斐安逸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像苏果果这样纯真的女孩儿,家庭一定是幸福美满的,但是没有苏夫人的宴会只有两个答案。第一个,就是苏夫人已逝。第二个,苏夫人病重。可,以情况来看,第二个可能不太可能。 要说全场让人最惊讶的应该除了斐安逸,阿依玛,苏荷和汤氏兄弟的宾客们了。他们看着宴会最前面的几个位置,除了主位和右边一个头位,前头坐的都不是他们所认识的。苏荷也就算了,他们知道那是苏果果的好友。但那三男一女是怎么回事? 右边第二个,第三个位置是汤子言,汤子泽。左边第一个,第二个是斐安逸和阿依玛,第三个位置是苏荷。这个位置实在是让苏州城的权势,富家的人非常不满。 他们虽表达了不满,可也没说什么,更没有去侮辱斐安逸他们什么,因为他们明白后面苏老爷会给他们解释的。 苏老爷携着苏果果坐下,苏果果一回首就看见汤子言温柔的笑意,愣了愣,立即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这两天她都没跟汤子言联系过,一是爹爹不许,二来,她也不敢去,这件事瞒了爹爹那么久,她心虚啊。 但是今天看到汤子言本人,她差不多能明白爹爹的意思了,一直悬着的心重重的落下,剩下都是喜悦。 “首先,非常荣幸能请到各位光临苏某的宴会,这场宴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介绍一个人给各位认识。”苏老爷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介绍一个人,他们没听错的话,苏老爷所说的是一个人,可坐在前面的却有四个生面孔呀,苏老爷要介绍的人是谁呢?其实人不难选,就两个,是左边的斐安逸和右边的汤子言,两边都有人猜测。 “介绍之前还是请大家先用膳吧,大家等得也辛苦了。”苏老爷还是卖了个关子。 众人:“……”敢情前面的都白夸了。 因为好奇,本来对这顿毫无兴趣的伙食,竟然让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吃完,然后静静的等待苏老爷宣布答案,搞得正主都没法好好的吃饭了,苏老爷也表示很无奈。 被逼得无法按正常套路走的苏老爷只好草草结束用膳,重新站了起来。 “今日给各位介绍的这位,就是我的爱女的未婚夫,汤子言。”苏老爷目光看向汤子言。 众人一愣,也是这一愣让汤子言反应过来,他站起来,温声向各位问号。 “各位好,我是汤子言。” 汤子言站起来后也没太多人惊讶,在听到爱女两个字后他们就立马能猜出来了。 震惊到的不止宾客,连斐安逸这些了解内情的人都惊讶到,按他们之前的谈话,苏老爷的意思应该先考验一两年汤子言,毕竟苏果果今年才16岁。可刚刚苏老板说什么了?苏果果的未婚夫,意思就是不管苏老爷考验得如何,汤子言都会是苏果果唯一的结婚人选。 “不知汤公子家世哪里?”这些人听到苏老爷介绍汤子言,第一感觉是震惊,因为那么久了,苏老爷都没选出苏果果的未婚夫婿,该是谨慎又谨慎的苏老爷这一下爆出来,怎么能不震惊全场。第二感观是愤怒。因为苏老爷之前与他们有过约定,就是苏果果择夫事情。可现在苏老爷却是跳过他们,选出一位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穷酸书生。 汤子言默了默,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但最后他还是说出了口。 “原本是三代前是上京汤氏,现在只有我与弟弟两个了。”最后他还是选择如实相告了,如果真的有心人去查他,这些根本不难查,倒不如现在就配合个够,让他们以后无话可说。 第三百四十六章掉马甲 这件事汤子言也没瞒着苏老爷,在他们短暂的交流里,他已经交代过这个问题,只是他也不知道苏老爷最后做出这么一个决定。一听见汤子言这么秉实的说出实情,苏老爷眉头一皱,显然是不认同的,可汤子言给他递来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 失约这件事是他错在先,如果汤子言没办法去征服他们,等到他们查处真相,只怕会更加看不起汤子言,不服气!再说他总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等到他百岁之后,入了黄土,一切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上京汤氏……有这个吗?”新起的官商并不了解这段历史,可宴会上也有一些百年老牌坊的人不禁闻声色变。 “竟然是那家的后人。”了解内情的人都由衷的发出一声唏嘘,陷入深思。 上京汤氏的祖籍就是江南,所以当年汤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都传到江南来了,他们想要不知道都难。 但汤家真正的祖籍在扬州,不过这一切对汤子言来说都是过眼云烟了,他与弟弟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有了这一层关系,有人了解历史放他一马,可也有人不服,都是落魄贵族了,还不死心的往上爬吗? 看着宴会上的热闹,宾客们的交头接耳,苏老爷都充耳不闻,无论对手是谁,汤子言只有折服了他们,才有能力娶他的女儿。 汤子言的身份揭晓了,汤子泽是他的弟弟也没什么悬念。跟汤子言的斗争也不是一天能解决的,所以众人的目光又从汤氏兄弟转移到左边的第一位,第二位。 “呵呵,苏老爷有这么一个年轻帅气的女婿还真是好福气,不知道这两位面生的……又是苏老爷的什么人。”这人对于汤氏兄弟并不感兴趣,他家又没有联姻对象,对斐安逸两人的兴趣大过于汤氏兄弟。 但是一直没有听到苏老爷的介绍,他才忍不住提了一句。 这人的话一下子把目光拉过来,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打量着斐安逸和阿依玛,陌生的面孔让他们带着一丝探索秘密的期待。 苏老爷却是心里苦哈哈,他安排斐安逸和阿依玛坐在这里,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一个是因为果果和他们的好朋友(单方面以为),但仅仅是这样的话,左边首位怎么会给一个刚见几次的人,连苏荷都能坐到他们后面去。 苏老爷这样安排完全是下意识,等他吩咐完时也是把自己给吓了一跳。他怎么把两人放那去了? 放到汤子泽后面,不合适,左边中间位置,也不成!……思来想去的苏老爷却还是没头绪,于是大手一挥,坐第一位就第一位吧,反正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宴会!他要任性,要随心而欲! 才怪! 苏老爷期期艾艾的站起来,求助的目光打到斐安逸身上。 斐安逸:你看我干嘛?是你安排我在这的。 苏老爷:江湖救急呀!斐公子! 苏老爷间歇性失忆的行为真是震慑到斐安逸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斐安逸并没有想暴露的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胡诌乱个身份,就有人认出他来了。 “逸,逸安……”右边第四个位置的男子看着斐安逸,哆哆嗦嗦的开口。 “停。”斐安逸挑眉,还真没想到有人认出他来,他可从来没来过江南啊。 “叫斐公子就好。”斐安逸不想引起大范围的骚动,他还要继续游江南美色呢。那些猜得出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如果猜不出的更好,省麻烦。 “对对对,斐公子安好,欢迎到苏州城玩。”那人虽然称呼改了,可恭敬的态度还是让众人虎躯一震,他们都知道这家伙在京城是有亲戚在当官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然在苏州城这人的家世算不上太好,可他的背后是京城,平时里大家都不怎么敢去惹他,现在看他竟然讨好一个陌生人,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从京城来的。 脑子转的快一些的,立马就把斐这个姓氏和皇室挂上关系,看向斐安逸的目光就非常不一样了。隐隐带着炽热,活的皇室中人啊,还是地位不低的。 脑子笨一些的,就算没猜出来,看着在座半数的人对斐安逸的讨好之意,就明白这个人是大有来头的,不能惹的。 苏老爷也是属于脑子聪明的那一类,想到刚刚自己那么对待斐安逸,不由冷汗直冒,自己好像作了一回死啊?斐安逸要知道他如此想,肯定毫不客气的怼回去,这何止是第一次啊!你也好意思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管怎么样,苏老爷和一众宾客还是很友好的完成这次宴会,临走前不少人来和斐安逸搭话,邀请贵客去他们的府上坐坐。都被斐安逸一一回绝了,说了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苏州城。众人一听就明白了,斐安逸这是不想让他们去打扰他。 又是一番你恭我敬的交流,苏老爷终于把这群汉子给送走了。他想再去确认一下斐安逸的身份,只是一转头就发现人早没了。 “斐安逸说起的太早了,需要补一下睡眠,让管家陪他找厢房了。”阿依玛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苏果果却又是另一番风景。 “我的天啊,我听说过王爷的称号,就叫逸安,刚刚那个人是想要说这个把?!是吧是吧?能和大明星称为朋友!好他妈爽啊!”苏果果拽着阿依玛,一脸迷妹的傻笑道。 阿依玛嘴角抽了抽,这人多大胆,还敢说自己和王爷是朋友,不过斐安逸心中对这个小女孩还是上心的,至于他承不承认是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了。 “如果你能把不该说的话改了,斐安逸也许会更开心。”阿依玛听着一位小女孩,像个大老粗似得,脏话出口成篇,这个恶习必须给改掉。 苏果果吐吐舌头,自己这话都快成口头禅了,哪里那么容易改,不过贵人面前还是少说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论王妃 “阿依玛,您该不会就是王爷的妻子吧?”苏果果语出惊人,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震,吓的。 “果果,你不要胡说!”随便乱认王妃这种话能说吗!要在京城这样非议,可是要被拉去蹲几天大牢的! 阿依玛也是怔了一下,随而摇头笑道:“阿依玛可不敢当,王妃……是一个特别的人。”阿依玛没有和萧文然接触过,但是从她的事迹来看,足以证明他们的传奇。 但这些是远在江南的这些人不得而知的,苏果果就像一颗颗地雷一样,一会轰炸一个。 “那你是侧妃?”汤子言来不及捂住苏果果的嘴,又让八卦从她嘴里流出来。其实众人也有些好奇,毕竟斐安逸在他们看来,大部分都是跟阿依玛同出同进的。 阿依玛吓得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来江南的路上才遇上的,我们是朋友而已,斐安逸和他的王妃很恩爱的,你们在他面前可不要胡说。” 虽然斐安逸那张脸长得很像斯诺,但她知道,斐安逸是斐安逸,不是她的斯诺。 “啊,好吧,我倒是觉得王爷和您也挺配的呀,那你认识王妃吗?”苏果果又扒拉到阿依玛身上去寻更多的八卦。 阿依玛对于苏果果非一般热情非常无奈,这里人多耳杂,避免被有心人听去了,苏老爷带他们到后院的湖心小亭里去。不得不说,苏府这格局,都赶得上京城的名门世家了。 “我不认识王妃,我都说是在来江南的路上才和斐安逸认识的,我说一个名字你们绝对都认识,由此你们可以联想王妃是什么样的人。”阿依玛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让人面面相觑。总觉得会非常的不一般。 “你们平时会去如然商行买东西吗?” 苏果果和苏荷歪了歪头,还没反应过来,可坐在不远处喝茶的苏老爷却是立即反应过来。他不走,也是验证了他也有一颗八卦之心。 “南街最红火的那家如然商行?”如然商行也算是他的同行,但做的东西,实在不是一般的多,如果店里暂时没有的。只要去店里交定金,整个如然商行的分行都会调动起来,把东西送到客人手中,而且珍稀物品都是按先来后到的,如果你急要就只能自己和前面等候的人商议了,商行不负任何责任。 这其实在某些方面是很得罪人的,比如说甲需要了这个东西,也交了定金了,第二天乙也带了钱来要货。而且要求插队到甲前面,伙计会让甲乙两方交涉,如果不能说服甲,就不能排在甲前面,如果乙用武力镇压甲。甲还能寻求如然商行的保护,交易期间如然商行会替甲收拾乙的人。 既然说得罪人,那肯定就是有事件发生过的,可最后却都是如然商行泰然安在,不管对方如何叫嚣要封杀,要追杀谁,最后都没了声音。苏老爷当时就在想,这人得多大后台啊,结果真的就有一个坚硬的后台,王妃啊,在霄云国看来,那就真的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权利了。 撇去它强大的后台,最最让人震撼的还是如然商行里的名稀贵品非一般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非一般多。天南海北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玉国的精美玉石,西域的上等丝绸,就像一个杂货铺似得。 苏果果没什么印象,她和城里的姑娘玩不来,自然就不会跟他们一起去逛街。苏老爷给她提了一句:“你最喜欢的碎珠琉璃首饰就是爹在如然商行抢回来的。”苏老爷竟然用了抢这个词,没错,首饰铺子只有京城那一家,不过每隔一段时间,铺子就会各个分行提供几套首饰去售卖,每次货一到,就被抢劫一空,甚至有人天天去店里问首饰何时有货。 最后被伙计劝说每次首饰售卖都要隔上一两个月才会有,这才驱散了这些疯狂的女人。而苏老板抢到的那一套也是运气使然。他刚好进了如然商行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就算不买东西,在如然商行逛一圈都比去逛街好一百倍,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你眼花缭乱。这时,外面有人卸货,把东西抬了进来。 他好奇的询问伙计,伙计说那是首饰,要趁着那群疯女人还没来之前赶紧上好架,这样秩序才能更快的维持。你需要买吗》需要的话赶紧下手,不然等会你就会被冲出人海了。 苏老爷这年头什么精美的首饰没见过,心想这首饰能有多特别有这种效果,此时的他心里对如然商行还是带着一丝轻蔑,很快他这个想法就被冲垮了,如大浪扑来,险些把他给冲没了。 首饰被陆续放在展示台上,苏老爷一眼就瞧中了那套碎珠琉璃。 “你买不买啊,不买赶紧撤,不然等会你就走不了了。”伙计火急的朝苏老爷吼道。其他人也没太大的反应,苏老爷有些恼怒,怎的如此对待客人……没等他继续腹诽,门口响起一阵骚动,柜台上除了三个伙计,其他的伙计都赶到门口。 “别急别急,排好队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谁捣乱就没资格购买此次的首饰套!”伙计冷酷无情的强调堵在门口的这群狂热女人。 或许是伙计的话起了作用,大家也不敢继续闹了,只是时不时的夹杂着一些抱怨的声音。“哎,你小心点,别踩我裙子。”“你插队了,赶紧后面去!” 苏老爷心底是呆掉的,脸上也是呆掉的。这样进店方式一定不是真的。他回头的看向柜台,那里只有几十套首饰,外面那群女人怎么说也有小百,不可能全部人都能买到。 “客官,你到底要不要买呀!”伙计看着门口快要放人了,赶紧催促苏老爷离开。 这下苏老爷不敢再由任何抱怨,眼疾手快的付账买了那套看中的碎珠琉璃套,从出口门离去,刚踏出门口,他就接收到数百双眼睛的奸视,让他心慌慌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设计 “卧槽,你一个大男人买什么首饰啊?”有人眼尖的看见包着首饰的一角。 “什么?竟然还有男人抢首饰?”另一个妇人接口道。 苏老爷心里囧囧,他买给宝贝女儿有什么错吗?但是看着这群女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他只想赶紧遁走。等到离开了南街,他才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前的冷汗,真是吓死个人了。 和苏老爷一样熟悉的还有苏荷,她特别喜欢如然商行里的一种香包,但掌柜的说那种香包是在很远的地方运回来的,每次都不会太多,所以苏荷几乎每个月都要去一趟。 “这个如然商行是她与季家现家主一起开的,如果你们有幸去一次京城,你们就会明白王妃的魅力了,如果喜欢吃的话,可以去西樵镇,那里有一家非常好吃的酒楼还很特别,那也是王妃名下的。”阿依玛面无表情的安利时,总让人产生一种反差萌。 “那些只是王妃占名吧?那些,不是不经商的吗?”汤子泽用了一个委婉的说辞,其实意思就是萧文然是皇室中人,怎么可能经商,看得起经商? “那你就想错了,就说果果的那套碎珠琉璃就是她亲手画的图纸,果果姑娘还喜欢罢?”休息够的斐安逸从弯曲的水桥走上亭子。 碎珠琉璃是王妃设计的?我的天哪,苏果果想起自己非常宝贝的那套首饰,非重要场合是不会拿出来佩戴的。 “等你们去京城,本公子定好好接待各位。”斐安逸拱了拱手,一进来就看见他们在讨论自己的王妃,他就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听到他的王妃被夸奖,斐安逸就像吃了蜜那般甜。 斐安逸的到来,让这群人微微拘束,除了阿依玛外。其余人先前不知道斐安逸的身份,所以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会却觉得尴尬,特别是苏果果,她虽然纯真傻呼傻呼的,但真的面对斐安逸,又感觉胆怯了。 或许是马甲掉了,斐安逸也没有特别掩饰自己的气势,导致大家看向他总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阿依玛推过一杯茶,斐安逸刚想捧起来,还没触口就啪的一声摔地上了,茶水四溅。撒了斐安逸一身。 几人都吓到了,齐齐站起来。好在茶水不烫,没人受伤,只有斐安逸湿了衣裳。 “斐公子快去换衣裳吧,别着凉了。”苏老爷看着湿漉漉的斐安逸说道,语气还是不免带上尊敬。 可斐安逸却像没听见似得,傻呆呆的坐在石凳上。 “舒、舒洱,王妃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他说这话时,心不禁的揪痛,他刚刚喝茶的时候也是,右眼跳了两下,然后一阵悸痛就满布他的全身,才一下子没握住茶杯。这些都是小事,而让他心慌的是。萧文然是不是在边塞出了什么事了。 “回主子,没有。等信来也得等十天后。”舒洱回道。 斐安逸却是摇摇头,他的感觉告诉他,他等不了那时候,今天的失误就像某种预示一样,不然他明明捧得好端端的杯子就一下子掉下去了。 “不行,等不了那么久,你打听一下京城那边。”斐安逸扶着心口缓缓道。 舒洱只能点头应是。斐安逸这才离开亭子去换衣裳。 “怎么了?王爷看上去怪怪的。”苏果果看着斐安逸的背影,喃喃开口。 阿依玛也有些莫名。她觉得斐安逸的状态一下子就不对了,快到找不到理由。 原本斐安逸今天是想离去的,去另一个地方,只是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方寸大乱。因此斐安逸和阿依玛都借宿在苏府,舒洱出去打听消息了,斐安逸在房里发呆。 “叩叩叩叩。”门响起叩击声,斐安逸知道那是阿依玛。但是他此刻不想理会任何人,他只想自己静静,想明白这股心悸到底是来源于什么。 “叩叩叩。” “叩叩叩——唔唔唔!”敲击门的声音突然变了,斐安逸察觉有些奇怪,随而起身去打开门。 阿依玛被两个黑衣人一手捂住嘴巴,另一名黑衣人钳制住她的双手。 “快……跑!”阿依玛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就被人一掌给劈晕了,两名黑衣人看向斐安逸,他从两人眼中看见了震惊,震惊什么呢? “斯诺,你没死?” “什么斯诺,把阿依玛给我放下,你们要带她去哪?”斐安逸想抢过晕倒的阿依玛,却还未碰到一角就被一人阻拦了,斐安逸刚想发力,却不知道闻到什么,眼前一黑,就瞬时倒下了。 苏府还是人来人往,却没人发现客房的两名贵客已经失踪了。迪娜被苏果果拉去了厨房准备晚膳,苏果果要迪娜教她做一些糕点,这样自己就能做给汤子言吃了。 两人在厨房忙活了好半通,终于满载而归,在一条小径上分道扬镳。 “主子,吃晚饭了。”迪娜打开房门,里面却无一人。她并不太意外,应该是去了王爷那边了,她又端着托盘走向斐安逸的房间,但是她远远就发现王爷的门并没有关好,迪娜在空气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她一步步靠近,最后站在斐安逸的位置上,刚嗅了一下,就啪的扔下托盘,碗里的吃食都撒了一地,可迪娜并没有心疼,她捂着鼻子远离,现在味道还有点重,证明他们还没走远。迪娜退到安全的范围才深深的吸气,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舒洱回来了,他神色匆匆,唇线都紧紧的抿着。舒洱进门寻了一圈不见人,才重新出来看到外面的迪娜。 “你怎么在这?你怎么摔了碗筷,你的主子呢?还有我家公子呢?”舒洱紧捏着手里的信件,沉声问道。 迪娜也没心情注意舒洱的奇怪的情绪,那些人竟然敢抓圣女!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圣女被抓了,斐公子应该是一起被抓去了,我们快点!我知道他们在哪!”迪娜上前抓着舒洱的胳膊就往外走。 舒洱听到被抓的这两个字,脑门冒青筋,真是一事未平一波又起啊!这可怎么办?! 第三百四十九章失忆? “你发什么楞啊,快走啊!”迪娜见拽不动舒洱,以为他吓到了,赶紧掐了一把他。 “别担心,我知道他们被抓去哪,我们得快点,不然进了部落更难出来。”迪娜担忧道。 舒洱斜视了信件,最后把它收在怀里,还是先救出王爷再说吧,希望到时候王爷不要那么生气,虽然希望渺茫。 “走!”舒洱反客为主,抓着迪娜,就要用轻功立马上屋顶了,苏果果却是在此时冒出了出来。 “王爷和阿依玛在不在啊?” “王爷和主子有事,我们也要跟去了,这段时间非常高兴有你们的接待,以后有时间我们再回来,事情很紧急,我们先走了,你待我们向大家道别吧!”迪娜语速极快的说完这句话。 舒洱见她说完了,立马带她用轻功离开了苏府,几个跳跃就再也看不见人了。 “果果,你在看什么?”苏荷也走过来了。 “舒洱好厉害啊,会飞!”苏果果激动万分道。 苏荷看见跌落的托盘,心猛地一震,急忙问道:“他们去哪了?” 苏果果歪着头,迪娜之前的语速太快了,她要全部说完也太吃力了,所以她简单解释。 “迪娜说他们有急事要离开了,以后再来看我们。” 苏荷又看了一眼那一地的饭菜,知道迪娜没有说真话,恐怕是阿依玛或斐安逸出了什么事,几人才急忙离开的,这些只是安抚她。 他们有什么事,他们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心里为他们祝福呢。 “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苏荷看出她眼底收不住的不舍,所以才如此安抚她,却没想到,苏果果就真的几年没有离开苏州城,等待着他们的归来,他们的重逢。 边塞军营。 “王子殿下怎么又捡了一个霄云人回来,不过这个比花奴要漂亮多了,嘿嘿嘿。” “可不是嘛,和咱们边塞最美郡主卡亚地有得一拼。” “我还是喜欢咱们郡主,这娘们看上去那么脆弱,如何折腾?” “你看你就是没尝过霄云女人的滋味,那水蛇腰肢,那眼神似水……是边塞女人从来没有的。” 军营正在值班的两名边塞士兵正在讨论王子殿下又抓了一个霄云女奴的事,又聊到本国女人和他国女人的滋味,越聊越污,就不一一叙述了。 萧文然再次醒来,在北冥朗的卧房。 “感觉怎么样了?”北冥朗原本是坐在另一处,但是听到萧文然刚醒来的咳嗽,他就立马过来了。 萧文然怔了怔,似乎没见过眼前这个人,问道:“你是谁呀?” 这下轮到北冥朗怔然了,难道真的失忆了? “王子殿下,东西送来了。”阿塔带着花奴走进来,背后还跟着两个丫头。 北冥朗点点头,吩咐他们给她换装,萧文然却是防备心极重,不让人靠近她。 “你们是谁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萧文然在床上乱动,挣扎着。 北冥朗紧紧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叫萧文然,是来边塞做生意的,恰巧被我救了你。” “真的?”萧文然半信半疑道。 北冥朗只是点点头,不再多言,留下花奴伺候她。 “喂!你说他的都是对的吗?”删了好几个人的围攻,萧文然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只有花奴一个人了,她才放松了一些。 花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就动手给她穿衣打扮。边塞女人的衣裳也不如霄云国那么柔情似水,带着一股子豪迈的气势。 萧文然对于这身打扮并没有多少感觉,只是好奇的跟着花奴在军营里逛,她们走到了北冥朗办公区别军帐。 花奴给她比划这里是千万不能进的,萧文然点点头,正要往回走,迎面就走来几个奴仆打扮的女子。 萧文然没说话,对面的青衣女子倒是先开了口。 “咦,你竟然不是奴隶?” 萧文然心里撇撇嘴,你才是奴隶,你全家都是奴隶,她可是根正苗红的! “你来我们边塞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青衣婢女的旁边那个微胖婢女怎么老是盯着她看,还一脸凶恶。 “你们王子殿下说我是来和他做生意的,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就受伤了,被他救了,所以我就在咯。”萧文然耸耸肩,非常无所谓的说道。 随后两人用他们国家语言交流,萧文然哪里听得得懂,刚想绕过她们离开,却又被一把抓住胳膊。 “放手!”萧文然不喜欢别人乱碰她,被发现就是一脚踹过去,但是看见对方是个女孩,她只好忍耐下来。 “把花奴留下,你可以走了。”青衣女子如此说道。 萧文然眯起眼睛,没在看二人,而是看向花奴。 花奴似乎对于这种的待遇并无什么反应,甚至是淡定的,难道是经常如此?那北冥朗也太没用吧?连一个女奴都保护不了。 “如果我不让她留下呢?”萧文然抽出自己的胳膊揉了揉,吊儿郎当的,漫不经心的回复道。 呃…… 似乎没人会想到萧文然会如此说,一下子失去了声音。 “这里可不是你们霄云!轮不到你说了算!”微胖婢女怒瞪萧文然道。 原来这家伙不是瞅她,是对花奴怀恨在心啊。 萧文然嗤笑,这货也是个草包,她好歹没穿奴隶服,也不是个奴隶,谁的地位更胜一筹。 “花奴现在是我的奴隶,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们带走她。”萧文然拉着花奴就要继续走,那个微胖婢女在萧文然经过时,突然想要绊她一脚。 “哎哟,好疼!”萧文然及其夸张的倒在地上,四脚朝地。 恰巧这时北冥朗就出来了,就看见面前站着几个婢女,还有一个摔倒的人。 “怎么回事?”北冥沉声道。 青衣婢女和微胖婢女都瑟瑟发抖,不敢直视他们王子殿下阴沉的脸色。 “好疼……她们两个不给我和花奴走,还推倒我!嘤嘤嘤!”萧文然忍着恶心作出我见犹怜的神态,指控两个肇事者。 两婢女心头一哽,似乎没想到萧文然这么能演,虽然她说的没错……但就是哪里不对劲。 第三百五十章初到异国 北冥朗不可能没看出她浮夸的演技,但她赌的就是他不会因此而发落她,反而是那两个婢女倒霉。 如萧文然所想的那样,北冥朗让两人下去领罚,以示警告,这下,原本就有流言的流言传得更加凶了,全军上下都知道王子殿下救了一个神秘霄云女子,并且猜测她与他们的王子殿下到底什么关系。 萧文然没有去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应该说北冥朗和阿塔、花奴都没人去在意过,他们在忙另一件事。战役打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北冥朗已经准备回都城了,萧文然也要跟着去。 “为什么我要跟你去?”萧文然此刻正坐在主人房里最大的一张榻上,悠哉的问道。 “你忘了吗,你要到我们国家去进行交易。”北冥朗木着一张脸面不改色的回答。 萧文然眨眨眼,很无辜的用眼神示意:就算我要跑到你们那做生意,我也要有东西交换吧?我现在孜然一身,去了有啥用,卖身吗? 卖身……北冥朗倒是很乐意,但他知道这话说出来,萧文然肯定立马就跑掉了,现在也不知道她的记忆失去的是哪一段,有没有那个男人的存在。 “你们做生意不是都要先打探一下市场吗,现在离我们国家那么近,为什么不先去看看,再说你刚被人暗算,此时回去肯定又有一场风波,还不如去我们那避避风头。”北冥朗可不想刚拐来的人就这样放走了,怎么也得骗到他的地盘上去。 萧文然沉默了半响,才呐呐道:“好像也有道理,但是我失去了记忆,不知道季如生现在在哪。” 北冥朗的目光闪了闪,试探的问,“你现在的记忆是停留在哪里?” “在在京城开了惊梦园,但是这都过去两年多了。” 北冥朗继续试探,“那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 萧文然目光一凝,悠悠道:“你是说斐安逸那货?” 北冥朗的眸子微微一暗,不由有点急切,可还没说话,就被萧文然给截了胡。 “你知道我的王妃身份?斐安逸的确老是骚扰我……你要是担心,就让我先回霄云国吧,我改头换面再来。” 他松了一口气,看来萧文然真的只停留在两年前的惊梦园开张之际,还没和斐安逸相认,也没进王府,还以为自己是出逃的王妃。如此好机会,他怎么可能还让它溜掉。 “不不,你没在我的国家出现过,没人认识你,不用担心,那我们就三天后启程吧,我带你看看我的国家,我也希望两国能友好相处,不再有战争。” 北冥朗的话让萧文然深感欣慰,明明可以靠经济来维持关系,为何要用打仗呢,受苦的都是百姓。因此,萧文然很爽快的同意了北冥朗的边塞国之旅。 “不过我想给季如生写一封信,不然国内有人担心我。” “没问题。”北冥朗虽答应了萧文然写信,但并没有答案她把信送出去,萧文然洋洋洒洒的一封家书除了门就被截下来了,霄云国那边自然也收不到什么消息了。 三天后,王子殿下回朝,虽然打了败仗,可他到底是边塞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对他尊敬的人还是不少的。只是主战派哪里那么容易的放过他,天天联名上谏,讨伐王子殿下的不作为,不配当边塞国未来的国王。 一路上,萧文然听得最多就是主战派和主和派的纠纷,主战派的人骂主和派的人懦弱,向敌国低头。主和派的人也骂主战的派的人不知资源匮乏,只会打架的傻大个。她听到这句话时不由的好笑,一个高大威猛的大个子骂一个比他身材稍逊的人傻大个,想想那画面,萧文然又忍不住扬起嘴角。 主和派和主战派两极分化,主和的人大多都是平民百姓和军兵,而主战派就是那群不知所谓的朝廷命官以及没经历过苦难的豪门世家。 北冥朗天天听着属下来报,王都那群大臣上蹦下跳的,因为北冥朗并不避着她,所以她大概也知道北冥朗此次回去不会太好过,但她并没有从北冥朗的脸上看出一点儿破绽,没有着急,但也没有胸有成竹的喜悦,总之就是平平淡淡的,听过就完了。 临近边塞的王都,萧文然还是忍不住询问他到底想干什么,紧不紧张之类的。 北冥朗却是莞尔一笑:“不用担心,肯定能让你做上生意。” 得了,萧文然也不问了,既然对方已经有计划了,她只要乖乖的结果就好,当然,顺水推舟,火上浇油这种事她也可以帮帮忙的。 边塞国的占地面积不大,所以从战场到王都一般速度也就花了半个多月,要是加急,估计十日之内都能赶到了,怪不得每次物资支援都比他们霄云国快上许多,萧文然心底暗暗腹诽,抬头看向边塞国的王都。 边塞国是国,不是部落,所以真正的草原是他们路经的另一个方向才是牧民养马养牛羊的地方,其他的地域也是从黄土到热闹的集市推进。到了王都,就是边塞国最繁华的一块区域,和萧文然在本国看到的场景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某些本质还是不一样的。比如边塞国的建筑都是非常粗糙,草房石头房什么都有,不像霄云国那么追求精致。 萧文然看向边塞的王宫方向,也没有霄云的龙飞凤舞,反而像个凶猛的大老虎,让人感觉到一股凌厉的萧杀之气。 “我要先去王宫一趟,让花奴陪你先去我的王府住下吧。”北冥朗吩咐下人带着萧文然和花奴从另一个方向离去,因为花奴也是第一次到王都,不熟悉这边。 萧文然没有异议,转头就跟奴仆离去了,一点儿到他国的紧张感都没有,北冥朗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片刻,他也继续朝着王宫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了,那群老不死的,总有一天他会一一拔除掉! 第三百五十一章圣女 斐安逸感觉后颈很疼,想去揉一揉,手却动弹不了,他猛地惊醒。 “你醒了?”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斐安逸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去,阿依玛就坐在他身旁,双手被捆绑在身后。 “这里是哪里?”斐安逸的手碰不了,只能左右扭了扭,缓和僵硬的脖子。环视了一圈四周,看来是被关在小黑屋里了,都是黑漆漆的,看来已然是深夜了。 “应该是船上,他们要带我们去苗域。”阿依玛含着歉意,那群人竟然把斐安逸也抓来了。 苗域?斐安逸的脑子难得当机一下,那是什么地方?不用疑惑很久,很快他就得到解答了。 阿依玛给他大概的描述了自己的家乡,因为,她有预感,凭借斐安逸这幅样貌,回到苗域肯定会引起轰动,至于为什么抓他们的人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应该只是外围的族人,不是深居苗域的人,不然如此对待他的。 “你的意思是,你是苗域的圣女,他们要把你抓回去,换一个圣女?”斐安逸皱眉问道。 阿依玛点点头,本以为出来了他们就没理由了,没想到那群人会采用这样的手段。 “对不起,害你一起倒霉了。” 斐安逸现在不能理解阿依玛为何接二连三的道歉,虽然他也很郁闷,先是苏果果,现在又是苗域什么的,他怎么老是扯进别人的纠纷恩怨呢?等他真正理会了阿依玛潜台词的歉意,他才会感觉现在的抱怨算不了什么。 可他现在还不知道,所以他能心安理得的说道:“好了,事情都发生了,我也认了,现在我们想办法离开。” 他心底还惦记着吩咐舒洱的事情,如果不是有这一出,他就能知道之前的不安哪里来了。 阿依玛有些艰难的回道:“我们……可能跑不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进入苗域范围了,而且还是水路。”她也不想打击斐安逸的自信心,但是她更了解自家设定的屏障,如果不是族人的话,在这里只会被活活的困死。 斐安逸微微瞪大眼睛,他对于这个苗域是闻所未闻的,听见阿依玛这样说,他没有觉得对方是夸大其词,而是感觉非常棘手,但尽管如此,他都不想放弃。 “怎么会那么快?不是才深夜吗?他们不是要要挟你吗?你这样回去不就是着他们的道了吗?”斐安逸惊讶的是自己昏睡了那么久? 阿依玛摇摇头,要她说最快最保守的办法就是等回到苗域,斐安逸顶着这张脸,想来族里人不会太为难他。 “已经是第二天深夜了,苗域炼制出来的迷香效果是非常好的,你能一天一夜就醒了已经是很不错了。” “那你怎么比我醒得还早?”斐安逸反问。 “你忘了我是哪里人了?再说我一闻就知道是这个东西,并没有摄入太多。”说到底她对这些东西都有一定的抗体,所以不是十分怕,再说她弄得迷香可比这些效果要好得多了。 “只能这样?”斐安逸还是不太相信狼入虎口是个好办法,在外面固然艰难,可到底还有逃生的机会,也不用受人限制。 “你忘了,我之前说过你很像我一个故人,现在我要纠正一下,不是很像,而是几乎你就是他,连我都能经常认出,更别说别人了。”阿依玛看着他的眼眸,像是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 斐安逸微微蹙眉,偏了偏视线,他能感觉到阿依玛说得没错,这个女子的深情……就算不是对他,但他还是感到很尴尬。 “这个人对你们苗域很重要?” 很重要?阿依玛不由的苦笑,斯诺的传奇,是说上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斯人已逝,那些事再提也只是徒增悲伤。 “反正他们会很惊讶的,世间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阿依玛信心满满的回道。 斐安逸没有再出声,既然这个原住民都这样说了,那就是现在出逃和到那里再跑后者更胜一筹,他就不费那个劲儿了,反正也要到了。 阿依玛醒来得早,后来守着斐安逸醒来,一直没闭眼,这会已经是困得不能再困,没有交谈的意思,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反而是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的斐安逸精神奕奕,看着小黑屋唯一的一扇窗户发呆,其实他心里还是有隐隐的不安,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就是一种迫切的心急,这他又寻不到理由。只能等舒洱来寻他了。 天开始变灰,变灰蓝,再慢慢的吐白。 和阿依玛说得一样,原本还能感觉水流动的声音,这会已经没有了。 “醒醒。”斐安逸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用肩膀碰了碰身边人的脑袋。 阿依玛迷糊的睁开眼,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原来斐安逸看阿依玛脑袋一点一点的,特地凑过肩膀去给她垫着,不至于睡得那么辛苦。 只是斐安逸这张脸对阿依玛就是一万点暴击,而在她半梦不醒的时候,这种影响更是放大一万倍。 所以阿依玛此刻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笑得像个小孩,不由自主的出声:“斯诺,你、你回来了?” 斐安逸眸子垂下,残忍的打破她的幻想。 “我不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阿依玛脸上的笑容立马僵掉,她收回外放情绪,不知该感谢他的残忍还是指责他的残酷。也是因为斐安逸这么打破她的幻想,每次她快要迷失在斐安逸那相似的容貌时,斐安逸这句话就像咒语一般,刺穿她的耳膜,刺穿她的心脏。 阿依玛抬正脑袋,略过这段尴尬的起床戏,反正也没时间给他们尴尬,抓他们的人已经推门进来了。 “圣女,请吧。”两人果然是外面的族人,对于斐安逸的容貌完全无动于衷。 阿依玛冷笑,回敬道:“你们还知道我是圣女?所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 两人都沉默不语,这些不是他们要关心的。上前把她拉起来,就要押着往外走。 第三百五十二章到苗域 “我能自己走,到了还不松绑?”阿依玛甩开两人的触碰,退后一步。 两人显得有些犹豫,但是都到了自家门口了,还怕她跑了吗?再说阿依玛现在还是他们苗域的圣女,对她的尊敬还是有的。 于是两人给阿依玛松了绑,转眼阿依玛也把斐安逸松开。 “圣女!”两人吓了一跳,他们可没忘记这个人可是会武功的。 “他跟我一起去,跑不了。”阿依玛没有跟他们多废话,拉上人就走,说了他们也不明白,浪费口水。 两人还是担心斐安逸会有动作,紧步跟在他们身后,走出了屋子。 斐安逸还没走出船檐,抬眼望去,岸上的风景已经可以一目揽尽。 或许他们也知道这种手段太难以启齿了,河边并没有多少人,但中间站着一个最明显的女子,她身上穿着苗域特色的苗服,头上的银饰才是最耀眼的,在清晨的晨光照射下,闪闪发亮。 “圣姑,你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连行礼都不会了?”阿依玛冷声道。 阿依玛走在前面,斐安逸垂眸跟在其后,余光看向中间位置的中年女人,只有这个人才能担得起圣姑的名字吧? 果然,站在最显眼的女人脸色变得很难堪,可阿依玛也没说错,她现在还是圣女,就该压她一头。 “请圣女见谅,多纳见过圣女。” 阿依玛矜贵的抬高下颚,圣女的威严,不是说说而已的。其他人见圣姑多纳都低下高贵的头颅,那他们更加不敢出格了,本来他们也只是因为追随圣姑,才如此对待圣女,要一般情况下,他们万万是不敢不敬的,只能说是各其为主,无奈之举罢了。 阿依玛也知道他们的苦衷,所以并没有为难他们。行礼后多纳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阿依玛身后的斐安逸,只是被阿依玛挡住了半边脸,可就算有半边脸看不见,但这样的容貌她怎么会认不出! “斯诺大人?!”一向遵循守规的圣姑多纳也免不了一番惊呼。 除了斐安逸身后的不知情人士,岸上的人都齐齐的看向圣姑,再从圣姑的表情里看向斐安逸,然后瞳孔一凝,表情变得与圣姑一般震惊。 大巫师复活了?这是苗域众人的第一想法。斐安逸身上的衣裳已经落了灰,发冠经过一天一夜没人打理,显得有些凌乱。但就算是这样不整洁的形象,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势,气场。 “不可能,斯诺大人不是已经……”有人震惊到害怕,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以为斐安逸是什么妖魔鬼怪。 斐安逸要知道这些人心里这样想的,铁定翻个大大的白眼,到底谁才是妖魔鬼怪啊,在苗域呆的日子,他总算是见识到苗域的厉害之处,也明白了之前阿依玛为何极力的让他来到苗域再让人护送出去,而不是自己去闯那什么屏障。 “这是我的朋友而已,不是大巫师。”阿依玛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形,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我当初受过的惊讶终于也有人尝到这种滋味了。 圣姑多纳的表情也变得很复杂,世间真的有如此相似之人吗?太震撼人心了,看了这么久,她还是无法辨认出两人不同之处。 “有面具吗?”斐安逸看着这群人风魔一般盯着自己,虽然知道他们是透过他的脸看向另一个人,他本身也不太所谓,只是千万双眼睛老是盯着自己瞧,他也会不习惯的。 霄云国备受宠爱的逸安王爷被人当猴子看,心里肯定不舒坦,只是这会都不是她的人,暂时不能满足他这个要求。 “等到了里面,我再给你找。” 斐安逸只好把自己的脑袋微微压低,隔离这些灼人的视线。 “多纳,你想站在这里解决事情吗?”阿依玛透着冰冷的眼眸看向眼前的人,在她动员把她抓回来的那一刻起,她们之间的情分就消失殆尽了。 圣姑多纳也收敛了情绪,隔着短短的距离与阿依玛相望,她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她都是为了苗域更好的将来,圣女的不配合,她只好采取特别的手段。 多纳走在前面开路,随后就是阿依玛和斐安逸,后面才是那群震惊到的苗人。不同两人的针锋相对,斐安逸纯粹就是看风景,第一次见到这样特别的部落,斐安逸也是怀着很大的兴趣。 一条手臂粗的蛇突然出现在斐安逸的眼帘,可他发现众人都无动于衷,似乎见怪不怪的。蛇正在街道上悠闲的晃悠,众人的步伐也未停下,眼瞧着就要踩到了,蛇儿慢悠悠的挪地,走到路旁继续盘着身子不动。 阿依玛看出他的疑惑,小声的解释道:“这些蛇都是族人喂养的,还有你们中原人所说的蛊也是我们苗域盛产的宝贝,只不过这里才是最正宗的苗域,外面那些都是出去生活的族人。”比如带他们进来的那两个人,如果不是因为抓她,那两人还不一定有机会能进来。 因为担心这里被人发现,带来灾难。外出的族人只有一定级别的人才能透过屏障进入苗域,确保看苗域的安全性与隐秘性。 蛊……斐安逸想起来了,怪不得他总是觉得这里总是有点眼熟,可对比西苗那边,这里的习性,图案的标志都要繁杂许多。他以前以为西苗的蛊毒是天下第一,如今看来倒是孤陋寡闻了。 在真正的苗域面前,外界一切与之有关的都无法相比,不管你是西苗还是东苗,正品和高仿到底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斐安逸的神情谨慎了许多,西苗的虫子都那么厉害,那这里更加不能小看。 阿依玛感觉到斐安逸的突然紧绷的情绪,不由的感到好笑,还以为这个男子当真天不怕地不怕的真汉子,原来也是有害怕的东西啊。 “不用担心,我们苗人养蛊不是那么随便的,也不会在自家就随便带出来,都是安放在药房里。” 斐安逸略略松了一口气,他不算怕,就是觉得不太美妙。 第三百五十三章入住王子府 边塞国王子府。 北冥朗进王宫去面圣了,萧文然和花奴跟随奴仆来到北冥朗的府邸,其实萧文然还是很好奇的,北冥朗一个未婚的王子怎么像个霄云人似的,搬出来自立门户。根据她了解的历史,未婚未成年的王子都是住在王宫里和王上一起生活的,不管哪个国家。 就连斐安逸一样,也是和尚书府大小姐结婚后才置办的府邸,北冥朗有什么能力打破这样的条例。 北冥朗的府邸有些中原的影子,但大体上还是保持着本国风味。不过尽管如此,还是看出了北冥朗对霄云国强烈的喜爱与好奇。 “尊敬的客人,王子殿下吩咐过把您安排在最好的客房,在东院里,请客人随我这边走。”出来的人是管家,北冥朗已经早就发回了信报,让他迎接,招待好这位贵客。 管家打探的目光黏在萧文然的身上,王子殿下如此郑重的交代,这人该不会是未来的王子妃吧?至于为什么不说是王后,现任王上还正值壮年,王子殿下想要登基还要等个六七年吧。 对于管家那种审视儿媳妇的目光,萧文然很明智的忽视了,微笑垂眸,安静的跟着管家大叔去属于的院子。 果然是上上等的待遇,萧文然站在院子外,感叹道。 院子占地面积极广,可能是边塞实在没什么花呀当景观,不过院子里有一颗百年大树,正好占据着院子中央,边塞的房子都比较低,所以参天大树刚好伸延在屋子的头顶……夏日乘凉的好地方啊。不过此刻已然进入秋季了,树叶渐渐泛黄,已经呈现要掉落的趋势。 要按正常霄云国的审美,这个院子虽然大,可实在太空旷太单调太简陋了!但萧文然显然不属于一般人的审美,看惯了霄云国的精美,偶尔尝试一下粗犷的风格也是极好的。 “客人如果不满意,隔壁还有一处院子。”管家有些忐忑,他听王子殿下说过,这位贵客是霄云国人,要把院子布置得精致些,就算没有花,也要去弄假花给摆上。但管家觉得到了他们边塞国,自然要按他们边塞国风格来才对。 虽然稍有怨言,可管家还是布置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大院子,同时也准备了他们府里最好的客房,就是萧文然现在看到的这个简单的院子。他就是看王子殿下没有跟着回府,才敢这么做,一旦察觉萧文然有任何不喜,他就带她去另一处院子,但这样,萧文然在管家心目中的印象肯定一落千丈。 “不用了,我很喜欢这个院子。”萧文然摆摆手,示意管家不用忙活了,一来是真的喜欢,二来,她是客人,怎可挑三拣四的麻烦主人家。要说不满意,那不是打主人的脸吗?人家让住已经很不错了,还不满?有什么资格不满? 所以萧文然没有给管家印象差的机会,反而,管家看萧文然的目光越来越满意。王子殿下的目光果然不错,这个“未来”王子妃他很喜欢。 “客人喜欢就好,因为王子殿下是临时下的命令,府中没有闲余的下人,容老奴我多一些时间,等会就给客人带来。”管家歉意的说道,王子殿下平时只要阿塔伺候,所以王子府除了必要的下人并没有多余的存在,而王子殿下也不喜欢府里有太多不相干的人,这一时半会管家也配置不出最高规格的奴仆来。 但萧文然拒绝了管家,“不用了,我有花奴就够了,我也不喜欢院子里太多人,花奴一直跟着我,我都习惯了。” 淑慎,小丫头以及一众潇然院的奴仆怒目瞪圆:王妃,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话吗?! 萧文然急忙解释:在外面还是低调点好,我们要低调,低调。 萧文然这无心之举再一次戳中了管家的萌点,王子殿下也是不喜欢府上太多人,他还担心从外面找来不三不四的人在府里捣乱。 “既然如此,那老奴就省了这一趟了,客人您若有什么需要就要前面来找老奴。”管家指了指前院,平时北冥朗不在府里,都是他打点上下的,当然就算北冥朗在府里,还是他打点全府。 萧文然乖顺的点头,听着他客人来客人去的,自己听得犯尴尬症了,所以开口道。 “管家叫我文然就好,这段时间就叨唠王子殿下和管家了。” 管家连连摆手,他哪能和王子殿下相提并论啊,不过听萧文然这样淡淡的恭维还是让他开心。 “文然小姐客气了,这是老奴该做的。” 送走了管家,萧文然才带着花奴走进院子,萧文然看着面前粗大的树干,脑子里转了转,想着怎么在这弄个秋千来玩玩,地广人稀,早上还能做一下早操。之前在霄云国的院子就是太精致了,让她感觉所做的事情和环境实在太不相符,影响心情。 “花奴,你自己也选个房间吧,放下东西我们去找管家要来工具弄个秋千来玩。”萧文然把自己的包袱拽到手里,就选了离大树最近的一间房子。 花奴原本还想帮她整理,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蹦三跳的回了卧房,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看风景。 等到萧文然弄好出来后,花奴早就候在树下,她选了距离萧文然最近的房间,这样萧文然有什么吩咐她也能快速的赶到。她的东西比萧文然更少,把衣服一放就能出来。 “走吧,我们去问问管家有没有粗绳索和木板。”萧文然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裳,拉着花奴就朝前院去,花奴实在不理解,这个女子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天都有那么多活力,好像怎么也用不完一样。 跌跌撞撞的跟着萧文然来到前院,管家正在训仆。 因为萧文然的到访,管家给予高度重视,严谨的告诫每一个人都不能怠慢萧文然,因为她是王子殿下非常非常重要的客人! 萧文然在旁边听得脸红,管家把她,描述得很娇蛮任性似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朝堂相斗 “管家,我想在院子里弄个秋千,你有木板和绳索吗?”萧文然听不下去,赶紧打断管家还想继续的长篇大论。 管家回头看见是萧文然,阴沉的脸顿时笑得像朵花儿,他对萧文然笑了下,回过头来冷声道:“没听见文然小姐的要求吗?还不快去找工具替文然小姐把秋千搭起来!” 下人们不敢怠慢,不一会就溜得个人影不留。萧文然看得哭笑不得,管家的话语权果然很不一般。 萧文然和管家悠悠闲闲的搭秋千,北冥朗这边却是火热水深之中。他来得不凑巧,正好和主战派的宰相撞上了。 宰相也是去见王上的,还是弹劾北冥朗。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说得大概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宰相一脸怒目瞪着北冥朗,嘴里的话还是没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腹诽。而王子殿下更是直接甩冷脸,看都不看宰相,径直越过他走进大殿。 “哼!卖国贼!”宰相低低吐出一句,身旁的小厮听见了,登时瞪大了眼眸,接触到对方凶狠的目光,小厮害怕的低下头,缄口不谈。 宰相冷哼一声,量他也不敢乱说,他高傲的抬起头,带着折子走进大殿。 “参见父王,儿臣回来了。”北冥朗无视大殿上那一波恨不得吃他肉喝他血的众臣。 边塞国的王上看到自己还不知所谓的儿子,再看看跟在后面进来的本朝宰相,顿时觉得头痛无比,这要越演越烈的节奏啊。 “参见王上。”宰相紧随其后行礼。 边塞王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手抬起,示意两人起身。 “皇儿既然回来了,就先回去休息吧。”他必须先支走一个人,不然他真的要应付不过来了,两个都是不省心的货。 北冥朗像是没听到他的话,把手中的军报举过头顶。 “父王,请看一下这份军报。” “王上,请看一下这份折子。”宰相也不甘落后,也罢手里的折子递上去。 边塞王上恨不得把两人都踢出殿外去,刚回来就杠上,是想要造反吗?! 他看着北冥朗,对方还是一脸无所畏惧的模样,他就知道他这个儿子,看着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暗地里都在暗暗较劲,一根筋死到底。现在也是如此,这么撞彩遇到宰相,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边塞王上让伺奉的公公去把两份折子/军报都传上来,他先看的是北冥朗的军报,不说他先来,他北冥朗还是他儿子呢,心自然偏血缘这边啦。 原本只是随便看看,毕竟儿子和宰相斗争的这段时间,儿子都讨不到什么好。再说,虽然心疼儿子,但他的想法是比较偏向宰相那边的。他们边塞本来就是好战分子,能打下来的领土为什么要降低姿态去讨要? 宰相也是如此心态,他们心思再粗,但到底能当上宰相的,怎么会不了解王上细微的变化,也正是察觉到王上的这一丝丝的支持,他才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再次用余光去观察王上,一向得到满意答案的他今天像是踢到了铁板。王上没有再露出那种看小孩胡闹的表情,取而代之是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严肃。 半响,坐在上面的王上才放下手中的军报,看了一眼北冥朗,低头看向另一份折子。 这份折子并没有在王上的手中停留多久,就直接被上头的人扔在地上。 “宰相,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质疑孤的选择?轮得到你们来教孤如何选择储王吗?”边塞王上的声音十分冷厉,加上高大身躯的威压,顿时让一众群臣吓得腿打颤,扑通跪倒了一地。 宰相哪怕能寻思到王上的一丢丢意思,却无法真正的了解王上的心思,北冥朗是谁?他的嫡子,明媒正娶的王后之子,他最看重的儿子,岂能说废就废! 之前纵容他们,只是想给儿子一个教训,也想让儿子不要再执迷不悟。之前他们弹劾的只是北冥朗的不足,他看看就算了,这一次却是要废掉北冥朗,另立继承人。这不是质疑他的决定吗?如何能忍? 这真真是踩龙须上了,守在王上的公公用一种愚蠢的目光看向宰相那群臣子,这群人都不知道王上有多疼爱王子殿下,竟然还来踩雷,他叹口气摇摇头。 北冥朗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但消失得让人快到抓不住。 “回,回王上,微臣不敢。”宰相颤抖得回道,果然时间是最容易消磨人记忆的。年轻时的王上征战四方,那一身的煞气,让人看了就害怕,经过多年的王宫生活,终于把这一身煞气给压下去,只是今天又被逼了出来,还是他点燃的,宰相心里泪流满面。 边塞王上用脚把折子踢到他跟前,冷声问道:“既然不敢,那这份折子是怎么回事?收了二王爷的好处了?” 宰相被边塞王上的讽刺给吓道,如果王上说得并不是真的,他还不至于如此,可偏偏王上说得没错,他来之前的确是……所以才在弹劾的折子上加了一句,还没告诉任何人。 宰相吓破胆,可其他群臣却是一脸懵逼,这关二王爷什么事?有反应快的臣子捡起地上的折子,看了一眼就吓得丢掉,随后他用一种极其愤怒的眼神看向宰相。 他和二王爷勾搭在一起,竟然还搭上他们! “王上,我们只是联名……弹劾王子殿下,并没有提议二王爷。”看过折子的臣子再次磕头以示清白。 其他人一听这位臣子这么说,不用看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当下也低下脑袋,哭喊着以示清白。 “行了,孤也料想你们没那么大胆,都退下吧,至于宰相,先回去思过吧,朗儿你留下。”边塞王上终于收回身上的气势,有条不絮的下达命令。 众臣都害怕火烧上身,恨不得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一听王上不计较这件事了,还放他们离去,急忙感恩戴德的滚出大殿。 第三百五十五章边塞王的支持 就算宰相再瘫软在地,也有侍卫上前把他拖下去,所有人都明白,宰相在今天之后恐怕就要倒台了。 侍卫没那么好心把他送到府邸,除了大殿就把他扔下了。那些还没离去的臣子都冷眼看向摔倒在地的宰相,对于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擅自拖他们下水的人,哪能有好脸色,如果这不是大殿门前,都恨不得上前踩两脚。 “宰相可以啊,竟然敢阴我们,还好王上圣明,不然我们就跟你一个下场了。”刚刚看折子的臣子一脸愤恨的说道。他们再如何逾越,也不敢在这种事上行错一步,原本弹劾王子殿下的位置他心底就有一些不安,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王上只是把他们送给王子殿下练手,当棋子的一旦过分了,那承受的后果就要烤炉好。如果还不明白,就看宰相,他的政治官道算是走到头了。 “你……真的过分了!”平时跟宰相很要好的同僚,也是一脸失望的看着他,他这般卖队友,谁以后还敢跟他走在一块啊。 更别说那些平日里瞧不起宰相的人,这会没在他伤口上撒盐已经是可怜他了。 大殿里,北冥朗坐在王上的下首,严肃着一张脸,虽然和刚刚的表情差不多,可没有了原先的漫不经心的感觉。 王上也是一脸严谨,捏着北冥朗传回来的军报。 “报上写得都是属实?”王上问道。 北冥朗不耐烦的回答:“你要是对这份军报有任何质疑,就亲自去确认。” 王上摇摇头,儿子还是这般急躁,只有那些人才会以为他很淡定很冷淡。他不是质疑军报,他了解北冥朗,他不会做这样的假账。他问只是习惯纵然,毕竟当王那么多年了,年轻时那些锐气都给磨圆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想要和霄云国和解?” 北冥朗点头,担心父王还像之前那样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继续道:“边塞现在除了北边牧原还能坚持,很多百姓耕种都跟不上,不仅要上贡王宫,还要征粮,他们自己也要吃,不然谁去耕种?而男人都去打仗了,家里只剩女子耕种,女子耕种的速度能比得上男子吗?而且。父王,您看战争持续了多少年?男人一生都奉献了给军营,连好好在家陪妻儿,陪老母的机会都没有。” 王上没有立即出声,反而陷入了沉思。或许他真的在这王宫里呆得太久了,对于外面的世界只能靠群臣告知,可群臣的信息又是哪来的,从下一级来的,这样的消息,可靠的几率能有多少? “还有一份,是我一路上收集的联名。我问百姓是想和平解决还是用战争解决,他们没有一个选择后者。让儿臣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个小女孩陪着她娘亲在田里耕种,我问她时,她眼里闪着泪光说想念父亲,他的父亲五年前就去了战场,一封家书都没时间送,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或许不是没时间送,而是他已经战死在沙场。”北冥朗的声音并不适合说故事,但此刻他话语中呈现的疼痛让人浑身一震。 “父王,你知道吗,我不敢告诉她,我看着她发亮的眸子,我就舍不得告诉她这么残忍的事情。”北冥朗展开那张联名,上面大部分都是红红的拇指印,他们都不识字,之恩那个用一个手印来证明对和平的支持。 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否定的理由,他坐在这个位置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他边塞百姓。而现在战争并不能让人们带来安稳,反而让他们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就算我们想和,可霄云国那边……”边塞王上不愧是位居高位之人,从不支持到赞同,只需要一句话的时间。 北冥朗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个立场有了父王的支持,那就是事半功倍了。 “不瞒父王说,儿臣感觉霄云国也是想和解的,毕竟战争那么久,不仅我们疲乏他们也是一样的,只是他们霄云国地广人也多,和他们比,我们始终落下一筹。既然大家都不想打架了,何不友好共处那几十年,几百年?等到我国实力恢复,再次征战时,也不会有今日的窘迫。” 其实北冥朗更想说的是,就算他们恢复了国力,霄云国那边也许会更强。但这种灭自家士气的话他没有说,只要让边塞百姓能安稳生活,无论是和解还是战争,他都义不容辞。 “和解,最好的办法……这件事孤来办,你先退下吧。”边塞王上挥挥手,让北冥朗退下。 北冥朗这会也着急回去,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父王的义务了,他要赶回去看看那个女子在干嘛。 “是,儿臣告退。”北冥朗刚想离去,王上又在背后叫住了他。 “听说你这次带回来了一名霄云国女子,该不会?”王上极少见自家儿子对一个女人那么在意,印象里,一个人要得到他的关注可不容易,更别说这还是一名女子。 北冥朗心底也不免有些埋怨到底谁那么八卦了,不过就算现在没人知道,萧文然住在自己那里,也迟早会暴露的。 “她是霄云国的商人,来我们边塞国就是寻找商机的,儿臣觉得这是一个打开霄云国的好机会,就把她回来了。”北冥朗不卑不亢的回道,语气里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热切。 可王上到底是了解他的人,如果不是在意,怎么会让她住到他那铁通般的王子府,既然儿子展示不愿提起,想必是还没搞定人家女孩子罢,那他也不去戳他的伤口了,他相信儿子的魅力,再说他的朗儿可是未来的边塞王,能看上那个小商女是她的福气,怎么可能拿不下一个小小商贾女? 只不过这个女子的身份也太低了些吧,但朗儿 第三百五十六章荡秋千 <![cdata[他如果当时知道他父亲这样的想法,肯定立马就请求赐婚,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可是他不知道,他现在是着急回家。 “王子殿下您回来啦!”管家永远是最了解王子府动静的人,北冥朗刚到门口,管家就能及时的抵达门口迎接。 “文然呢?”北冥朗解下披风交给身后的阿塔。 管家听见北冥朗一回到府邸就询问文然小姐的消息,那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得,他的猜想果然不错。 “文然小姐在院子里玩秋千呢。”管家笑道,随后又想到王子殿下的吩咐,立即说道:“对了,文然小姐选了东边的第二个院子。”意思就是说你吩咐的布置的那个院子,文然小姐没看上。 北冥朗倒是没太大反应,萧文然的品味一向是捉摸不透的,安排霄云国风格的院子只是让她多一个选择而已,况且她院子边塞本土风,他更高兴,证明她没有排斥边塞这边。 只是秋千……?他不记得王子府上有什么秋千。 “现做的?”北冥朗一边走一边问。 管家跟在他身边,点了点头,文然小姐可厉害了,木板被他拼成一个椅子,再让工匠按照她的指示雕刻出花样,敲敲打打一番后,一个漂亮的椅子就呈现在眼前,就连绳索被她花了一番功夫用丝带缠绕,把丑陋的麻绳包裹在其中。 “来来来,我推你。”还没见萧文然,就能在门外听见她爽朗的笑声。北冥朗站在院子门口,只有一棵大树的院子一目揽尽。 花奴被萧文然推到椅子上,让她抓住绳索,就开始往前推,开始只是慢慢的,摇晃的弧度并不大,花奴也享受这样微风轻抚脸颊的惬意,只是单纯的摇晃怎么能满足萧文然的恶趣味呢。趁着花奴不注意,她把绳索往后拉再快速的往前推,一个弧度超大的秋千就成型了。 “花奴,抓紧绳子!”萧文然笑道。 可坐在椅子上的花奴却被吓惨了,小脸变得毫无血色,但她还是听从萧文然的警告,紧紧的抓住绳索,把自己牢固在椅子上,可心理上还是怕得不行,因为往前的时候觉得自己就要脱离椅子,往后去时也是如此,担忧自己没坐稳就摔到了地上去。 “花奴,你别紧张呀,好好欣赏风景。”萧文然看见花奴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劝道。 花奴不能说话,也不敢说话,只是一味的摇摇头,紧紧拽住绳子。 北冥朗走上前,施了点内力让秋千平稳的停下来。 “你就知道欺负花奴。”北冥朗道。 花奴脚步飘飘的下了椅子,连行礼也是虚忽的。 萧文然无辜的眨眨眼,“我只是和花奴在闹着玩而已,怎么心疼我欺负你的女仆啊。” 萧文然这话北冥朗真不好接,说在意吧,显得他和花奴有什么似的,可不说,他又担心花奴会以为自己不管她的死活,他是真的把花奴和阿塔归纳为自己人范围的。 好在不用北冥朗解答,花奴自己就摆摆手,祈求的看向萧文然,请求她不要再拿自己开玩笑了。萧文然只是笑笑,当真不再继续调侃下去,只是询问北冥朗宫里什么情况。 北冥朗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经过,“……所以,我已经说服父王,现在就是要把那帮群臣给扳倒了。宰相自己愚蠢,竟然受二弟的贿赂,弹劾我就算了,还添上二弟的名字,那群臣子都给害惨了。”北冥朗说这个的时候嘴角一直是上翘的,不熟悉的人或许听着没什么区别,可仔细的人就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愉悦与得意。 萧文然打击他道:“他倒霉也是你运气好罢了,边塞王本就是看中你,所以才会愤怒别人的推荐,就你原先这样四面楚歌的场面,如果不是有边塞王的疼爱,你早就是废太子了。” 北冥朗一愣,想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因为她说得很有道理,他一个主和派的和一群主战派的做斗争,除了自己身上的身份,就是王上给予的宠爱。 “被你如此一说,我还真的挺幸运的。”北冥朗笑道。 萧文然撇撇嘴,“本来就是啊,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二弟竟然也会掇拾人去踩地捧高啊?”看着高大威猛的汉子们也这么有心机,感觉还挺有趣的。 对于萧文然这样的偏见,他也挺无奈的,同样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他们会使手段又有什么稀奇的。只是边塞国人到底比较粗犷,心思也没那么细腻,所以就造成给外人形象很粗很壮的头脑简单的家伙。 咳,比起霄云人来说,他们这点儿小伎俩还是不足以题的,想当初北冥朗也是去霄云国游历了一趟,见识过霄云人之间的阴谋诡计,面对本国的较量……还不如直接正面较量。 萧文然大概也明白自己语气里的偏见成分太重,赶紧跳过了这个话题。 “少了宰相这个拦路虎,你又搞定你父王了,那这件事很快能解决了吧?” 北冥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事情看起来的确是要顺利许多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而且群臣们也要能说服就说服。”边塞国到底不比霄云国,还能弄个什么科举会考,他们这里几乎都是世袭制。他就算想拔除肿瘤,也要有人能顶替上去,不然空悬着一个位置也是一种危机。 他如今紧要的任务就是达成和霄云国和解,通过两国的交流来往,恢复国内经济,再广纳贤士,为他以后的江山打下基础。 萧文然非他国人,自然不关心这些问题,只是知道现在她还不能走,要扫除障碍才能全身而退。 这等国家大事暂时告一段落,萧文然要操心的事不多,趁现在提前进入边塞,踩好点,发展跨国生意才是最要紧的事。 萧文然原本是提议出去逛逛的,可北冥朗说第一天劳碌奔波,还不如好好休息,第二天由他作陪,逛上个一天都没问题。 ]]> 第三百五十七章不再害怕 有了主人公这句承诺,萧文然就心安理得的在府里瞎逛了,说是瞎逛,也没什么好看的,北冥朗是个弄枪耍刀的,府里的也没什么景色可看的。纯粹就是散步,在超级大的院子里绕圈。 平时看着还顺眼的府邸,此刻在北冥朗的眼里就显得有些寒颤了。不过好在萧文然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但北冥朗已经下定决心,要重新修葺一番王子府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花奴醒来就看见萧文然在院子里做奇怪的动作,一会扭腰一会蹲下的。 “花奴你醒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做早操啊?”萧文然抹了一把额前的汗珠,邀请道。 花奴赶紧摇摇头,她可没那么厚脸皮,在人前弄这么奇怪的动作。萧文然见她不乐意,就让她自己先带着,她把早操给做完先。 花奴走到秋千上坐下,昨天上天入地的感觉还未退散,不过过了一晚上,昨日的胆怯少了许多,害怕过后就感受到与众不同的快感了,昨天文然小姐让她感受她却没有抓住机会。 花奴沉思间,萧文然已经做完了早操,走到她身边。 “怎么?今天不怕了,要不要再来一次?”萧文然笑的贱兮兮,蛊惑道。 花奴有些犹豫,虽然没昨天那么排斥,但那种脚不着地的不真实感还历历在目,这次可没有王子殿下救她。 花奴的犹豫让萧文然以为她还在害怕,就没有再勉强她,反而道歉:“对不起啊,昨天那么对你,你那么害怕还把你扔上去。”原本她只是想让花奴感受一下,顺便开个玩笑,但她忘了这里不是她前世的那个年代,有些玩笑是不能开那么过分的。 花奴伸手止住了她的话,她承认昨日非常害怕,但从来没有怪过萧文然,萧文然是一个不称职的主子,也是奴婢们最喜欢的一种主子,因为她并不是很需要你面面俱到,你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好,比如昨天,萧文然只是想找个人来让她乐乐,花奴无悔做这些,所以也就不接受萧文然的道歉。 她重新坐在秋千上,伸手拉了拉萧文然,示意她,自己还要再玩一遍,昨日没感受到的乐趣,今天也不会太迟。 萧文然觉得花奴实在太可爱了,自己还没表现什么呢,她就把后路给断了,这样好的女孩给人当奴婢实在太可惜了,她应该是个备受宠爱的。 萧文然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顿,顺势把人往后一拉再往前一推,和昨天的纯开玩笑不同,她注意着花奴的情绪,一旦有了不适的表情她好控制,让秋千停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花奴想通了,再次上天的感觉没有了昨日的恐惧,取而代之是一种舒爽,秋千荡得高高的,微凉的风扑面而来,洒在脸上让人感觉很舒服。到了临界点停顿了两秒,秋千迅速掉下往后甩去。往后的感觉更刺激,花奴忍不住握紧绳索,让自己保持平衡。 如此反复几次,花奴终于适应了这种悬空的感觉,放松了紧绷的身躯,去享受这一种刺激。可惜她无法言语,不然就能告诉文然小姐她的感受了。 可即便她不说了,萧文然也能感受到花奴的升华,她的眼睛不再追随着自己移动或者紧闭双眸了,看到这一点,萧文然就明白了她的心境已经打开了。 “文然小姐……”管家走到院门口,刚想请萧文然去吃早膳,没想到听到比昨日更加和睦的画面。两个女子都在树下,一个随着秋千荡漾,一个倚在树旁悠闲的看着。让管家这个隐性“少女心”萌得一脸血。 还是萧文然发现了管家的身影,看了看日头,也是该吃早膳的时间了。 “花奴,我们去用早膳了。”萧文然朝着花奴喊了一句。 花奴听到了,但她却不会如何下来,她想让萧文然帮忙,但又说不出来,坐在秋千上显得有些心急。 萧文然发现了她的动作,赶紧制止她的动作。 “你别乱动,抓好绳索,我帮你稳定平衡。” 花奴闻言点点头,正好秋千从前面退下来,萧文然抓准机会把绳索抓住,绳子晃了晃,花奴紧抓着两边的绳索固定自己不要摔下来。最后秋千往后推了一些,但到底没形成一个弧度,渐渐的返回垂直的状态。 “怎么样,没事吧?”萧文然赶紧问道。昨天下午花奴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还回荡在她的脑海,今天可别又把人吓到了。 花奴摇了摇头,眼睛亮晶晶的,想表达自己很高兴,她无法用语言表达,只好用眼神示意,希望文然小姐能明白,一直觉得不用说话也没什么不好的,还省许多麻烦的花奴,此刻竟然也有了想要发声的冲动。 萧文然看她没事,也松了一口气,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眸子,萧文然了然一笑,花奴这是尝到好处了,意犹未尽呢。 萧文然一把搂过她的肩膀,兄弟俩好得像穿同一条裤子似得,一边往院子外走去,一边跟花奴吹嘘。 “跟着爷,这样的机会肯定不会少,只要你不要怕,不然哥哥都不敢带你玩啦。” 萧文然长得比花奴高一点,所以她蹂躏起花奴的秀发也是毫无不客气的,花奴敢怒不敢言,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让萧文然褥着玩。 管家跟在后头,眉毛都挤成一堆了,他总有一种文然小姐和这个花奴更配一脸的感觉,这可怎么办哦,王子殿下您快出现呀! 说曹操,曹操就到。北冥朗也是从房里出来,两人就在前院的门口相遇。 “你醒了?吃完早膳我就带你去逛逛我边塞的王都。”北冥朗像是没发现两人的亲密一样,面不改色的跟萧文然说道。 萧文然也没松开花奴,就这样搂着她走进前院。“我也很好奇,你们国家可有什么让我看得上眼的不,跟我做生意可是很赚钱的。” 管家在背后捶胸顿足,王子殿下你真是太不给力,这样怎么能娶得到王子妃呀! 第三百五十八章逛异国王都 管家的心理活动没人知道,萧文然的注意力都放在早膳上。北冥朗顾及到萧文然的口味,弄了两三样霄云国的膳食,其他的都是他本国常吃的。 萧文然吃了两口北冥朗特地让人准备的霄云膳食,到底比不得本国的正宗,连路边摊的大叔大妈都不如,萧文然在心底腹诽。意思意思吃了两口,她就把魔爪伸向边塞风味的早膳。 北冥朗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厨子到底做不出她想要的口味,但是他有些担心萧文然吃不惯边塞的吃食,他之前去霄云也是只能接受几样食物,其他的总觉得不对味。 虽然不知道萧文然能不能吃,他还是担任起介绍的工作。 萧文然端起旁边的奶茶喝了一口,咂咂嘴,还不错。 “等等,你试试这样喝合口味吗。”北冥朗把炒米和奶豆腐推了过来,换来萧文然疑惑的回眸。 北冥朗取过一杯净奶茶,放入炒米,撒了一些糖进去,最后又放进几块奶豆腐,递给萧文然。 萧文然看着加了料的奶茶,带着质疑浅酌了一口。 卧槽!好好喝!萧文然的双眼顿时发亮。 北冥朗松了一口气,看来萧文然还是能接受他们国家的吃食的。 其实就算萧文然不能接受,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不过现在……可能有些困难,毕竟这几年口味都被养刁了。不过她并不排斥带着牧民特色的吃食就对了。 其他的和萧文然前世吃得差不多,面饼,手抓肉之类的。比起霄云国的东西,这些吃食是偏向重口味的,不习惯吃的人或许真的很难接受,但明显萧文然并不在这些人里面。 萧文然的接受程度大大超过北冥朗的预想,最后只剩那原本给萧文然准备的霄云风味的吃食无人问津。但北冥朗却是好心情,这样以后做饭就不用特别给萧文然准备了,不是嫌麻烦,而是萧文然在他们国家,当然是吃自己家的东西更好啦。 北冥朗昨天没让萧文然出去,其实也是给众人一个缓冲的机会,毕竟这件事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了,他不想他和萧文然出去还被当成猴子给人围观给人指点。所以经过一晚上的沉淀,那些好事者也该打听好他对萧文然上心的程度,想要来找麻烦,也要掂量掂量一下他的身份。 早膳吃完后,一行四人就出门了,因为是要陪萧文然查看市场,两人都没坐马车,而整个边塞城,其实载人的马车还是很少的,因为这里不论男女都是自己御马,连五岁小儿马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就算边塞王都没有霄云国的京城那么大,可一天也是逛不完的,萧文然想了想,今天先去繁华的地域看看,毕竟开门做生意,自然还是人声鼎沸的闹市更加有市场。 北冥朗带着萧文然来到他们王都最繁华的一条大街,也都是富人聚集玩乐的场所。 当北冥朗带着萧文然来到,后者的一句话让他尴尬不已。 “你们这繁华街,青楼花馆挺多的。” 北冥朗面色一僵,萧文然说得没错,边塞风气毕竟开放,花楼遍地。只要是个男人,几乎没有没来过花楼的,就连他这般也是来过几次花楼的,只是他每次都是点同一个人,而不像别人那样尝新,不过他也很久没来,上一次来是多久之前他也不记得了。 竟然带萧文然来这等地方,他是脑子抽了不成,北冥朗想跟萧文然说逛另一条街吧,后者就已经走了进去。 “哎,文然……”北冥朗赶紧跟了上去,这个女人难道想逛窑子不成? 几乎隔两三间就有一家花楼,不像京城那样开辟一条街出来,它是和商铺混合在一起的。而且也不像霄云国那般,花楼建得精美而宽敞。反而和普通住民一样的建筑,只有一层,最多两层,唯一能比的就是占地面积比较大,毕竟只有一层嘛。 而和萧文然想的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姑娘其实大多都是别国的女子,霄云国的也有不少,看来男人果然还是下半身动物,审美都是大同小异的。不是贬低边塞女子,只是边塞女子一般长得比较高大,和柔情似水的姑娘们自然区别甚大。边塞男子虽然流连花楼,可最后娶的还是本国女子的。 北冥朗不知道该如何给萧文然解释,战争得来的俘虏,男的一般都是最低等的苦力,而女子就是放在青楼里接客。尤其是看到霄云女子的身影出现时,北冥朗有些紧张的望向萧文然,生怕她会生气。虽然他不觉得这样有错,牵扯到国家,就算萧文然因此有隔阂,他也不会认错。但他还是不希望萧文然心里不舒坦。 可没想到这一看,对方也正好盯着他看。 “别紧张,我明白的,我就一介商贾,救不了他们。而且你不是已经在努力争取两国的和平相处了吗?比起那些主战派的人,他们才要感谢你。”成王败寇,是古往今来最残酷的原则。 看到萧文然眼里没有愤恨之类的情绪,他这才放心心中的大石,这个女子……果真是与众不同的。 你问萧文然真的不生气?看到这些真的不愤怒?不,身为霄云国人,她看到这些姑娘被迫屈服在别人身下,从挣扎到麻木,到漠然,她是心疼的。可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不过一介商贾,没有能力拯救他们,与其冒险去做无谓的挣扎,还不如选一条一劳永逸,一击必中的法子。 而现在这个办法就摆在眼前,她来开拓市场,她来协助北冥朗取得成功。从进来后,她心底就有一个想法了,只是实行起来还有顾虑。 “妈的,臭婊子,你还跑!”突然巷子里传来男人凶狠的声音,过了一会,一位衣衫破碎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正好撞上路过的萧文然。 “啊!”女子惊叫一声,摔倒在地。她本就精疲力尽,拼着就是这最后一股劲儿。 第三百五十九章救人 这样一撞,把她全部的力气都给撞散了。 再也逃不出去了,女子绝望的闭上眼睛。 “臭婊子,看你还跑,还跑!我打死你!”那个凶狠的男子也从巷子里出来,脸上挂了彩,显然是被到底的女子抓伤的。虽然这点伤对一个男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男子恼怒的是他竟然给一个女人给抓伤了,还企图逃跑! 男子抬起脚正想踩下去,却被一道身影给打到一边。 “谁?!”男子被打到墙上,再摔了下来,他爬起来,吐了一口血水。萧文然冷淡的面孔就出现他眼前。 “哟,又是一个霄云美人?不如跟了大爷……啊,啊啊——!”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股劲风打到身上,他再睁开眼时,一只鞋子踩在他的胸口。 “王子殿下的贵客你也敢出言不逊?”阿塔冷漠的声音从男子上头响起,刚刚那一下显然是阿塔出手的。 王子殿下的……贵客?边塞男子一愣,眼珠子一转才发现刚刚那美人背后是他们的王子殿下,这下他才明白他调戏错人了,踢到铁板了。 “滚!”北冥朗冷声道。随着他的声音,阿塔也松开了踩着他胸口的脚。 男子赶紧爬起来跪下,“多谢王子殿下不杀之恩!小的这就走,这就走!”男子站起来,刚走两步,又想起自己原本追的那个女人,回头想把她也带走,却发现王子殿下的眼神更加冰冷,快要冻伤他了。这下他不敢再管什么美人了,自己屁滚尿流的跑掉。 萧文然对于北冥朗的行为并不发表意见,只是走到女子的身边蹲下。 “你没事吧?”萧文然柔声问道。 原本想等待死神降临的玉菡,没等到来自地狱的恶魔,反而听到天使的声音?她微微睁开一丝视线,就看见萧文然蹲在她身边。 “你……多谢恩人救命之恩!”玉菡一看是女子,连忙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可经过和男子那番斗争,已经消耗她全部的体力了。眼看着又要摔回去,萧文然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你先休息一下吧。”萧文然爆发力还不错,可鉴于原身体质问题,她是没办法做到抱着一个身形相仿的女子的。只好麻烦阿塔抱着她一起离开了。 萧文然没有选择继续逛下去,选了一个少人的地方。 玉菡的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起码不用被人抱着走了,她随着一行人来到一个饭馆。 “你先吃吧,吃饱了再说话。”萧文然看她眼睛都粘在桌子的食物上,笑着对她说道。 他们都是吃过早膳出来的,这会还没感觉饿,这顿是点给玉菡吃的。 玉菡也不再客气,抓起白面馒头就开始肯,滚烫的奶茶也顾不得吹,就想往嘴里倒,什么形象什么淑女风范在食物面前,都可以抛弃。 “哎哟,你想烫死自己吗?”萧文然哭笑不得的拦下她的杯子,让花奴先给她倒了一杯凉白开,让她先润润喉,奶茶等温了再喝。 玉菡感激的朝萧文然投去笑容,可她肚子实在饿的紧,没机会多说话,埋头苦吃。 萧文然也不出声,就静静看着她吃。 北冥朗看着萧文然对一个女子如此温柔,不免心底有些堵,他从来没有见过萧文然露出这般温柔的表情,一直以来她给人的印象都是张狂的,肆意的。这种温柔实在少见,更让人心动。可这样的柔情却不是给他。 玉菡就算再饿,可也改变不了她是女子的事实,桌子上的食物还没吃到一半,她就已经饱了。吃饱后,理智也渐渐回笼,终于感觉到不好意思。 “多谢恩人相救,玉菡无以回报,愿为恩人做牛做马报答恩情。”玉菡恭恭敬敬的跪到萧文然跟前。 “哎呀,赶紧起来。”其实除了前面的一下是萧文然动手的,后面都是北冥朗和阿塔的功劳,但萧文然并不想把这些说出来,他们愿意帮忙,也是看她动手的份上,如果她不在场,想必他们连看一眼都没兴趣。 “你怎么被他弄成这样了?”萧文然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裳,她外面已经披了一件外衫,但里面还是破破烂烂的,这在外面,萧文然也没办法让她换衣裳,带到王子府也不合适,所以只是让花奴买来一件宽大的袍子给她披上。 吃饱喝足,那就是要谈正事了,按理说,玉菡如果是花楼里的女子,不应该出现在巷子里,还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这般绝望。 玉菡想到先前的遭遇,泪意顿时溢满眼眶,却被主人倔强的留在原地,不肯落下。 “我们本是被送进花楼,因为不想屈身,我们跟老鸨商量着卖艺不卖身,给老鸨展示了许多才艺,她终于同意了,却没想到她转眼就把我们卖了出去……小米被人糟蹋了我们才知道老鸨是骗我们的,我们趁着一次机会逃出了花楼,今日我原本是偷偷来采购一些东西回去的,但被那个男人认出来了,他原本是我的客人,强迫我未遂一直怀恨在心。” 玉菡的声音带着颤音,可依然没人看见她掉下一滴泪,就像孤注一掷的绝望,如果今日她真的没逃出来,或许那男人得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她让我们接客,我们没有不愿意,哪怕客人有时又搂又抱的我们也不没说什么,只是我们想保留一丝清白,我们玉国的女子身子是留给丈夫的……最最可恨的是,老鸨骗了我们,如果她开始就不同意,我们也不会那么绝望,可偏偏她骗了我们!”玉菡继续说着,她从小接受的就是玉国的教育,在敌国生存,存着一丝生机,老鸨给了她们希望又把置于死地。 萧文然明白玉菡的意思,一开始,如果像平常那样卖身接客,玉菡或许还没那么怨恨,可她怨的是老鸨骗了她们,让她们以为真的能保留这最后的净地,但老鸨的行为把她们的希望打下了深渊。 第三百六十章突发奇想的生意 “你是说你们,不止你一个?”萧文然没在安慰人上面多废功夫,而是直切主题。 玉菡点点头,她没敢奢望恩人能把她们全部拯救,但她会尽自己的能力保护好姐妹们的。 “如果我说我帮你们返回本国,你们愿意吗?只是你们。”萧文然突然开口。 玉菡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恩人,您,您说什么?” 萧文然复述了一遍,“我说我能送你们回国,你们需要吗?” 北冥朗在一旁皱眉,萧文然原先不是说过救不了她们吗?怎么现在又给这么大的承诺?难道是心软了?听到这个女人的故事。 玉菡看出萧文然并不是开玩笑,她垂下头仔细的思考。 萧文然没再继续开口,也没理北冥朗眼底的纠结,而是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 “恩人,我想清楚,我不走,我们已经被俘到这里,在本国已经是已死之人了,但我的姐妹们还不知道,我需要回去问一下他们。”玉菡抬起头坚定的说道。 虽然回国的诱惑很大,但她知道,就算回国,她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自从出了国门,她们就已经开始一条新的旅程了。 “虽然很难以启齿,但还是希望恩人赏口饭吃。”玉菡也非傻子,萧文然这么问,显然是有什么需要她们去做的,她需要是他们的决心。从豺狼口里脱险,她心也死了,她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怕死,这些清高的玩意哪里比得赖活着。 萧文然有想到玉菡的选择,但没想到她会如此坚定,她笑了笑,安抚道。 “那么视死如归干嘛,要不是要你们去死,也不用你们卖身。” 什么?玉菡疑惑的抬起头,前面一个她不惊讶,惊讶的后一个。 “我想在边塞开个青楼,你来当老鸨。”萧文然说道,她不算好人,可也不是坏人,如果她们想要回去,她不会失言,但也仅仅送她们回国而已。 而她要在边塞开拓生意,自然要应当地的景,边塞青楼那么多,自然她也要跟风走一波,但她的青楼自然不会那么简单。但要开好一个青楼,员工很重要,明显是这些被俘的女子最合适,但也要看人,她有这个想法的同时看上了玉菡,这样的形象,这样的傲骨,这样的姿态,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老鸨最合适的人选。 “嘿,王子殿下,我要做青楼生意,你没意见吧?”萧文然到底懂得在别人的地盘不能那么猖狂。 北冥朗被她这声王子殿下调侃,同时也明白,萧文然是让他以国家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情。他也大概明白她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就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她就想到了这样的方法,她是拯救他们回去,可她能让她们生活得更好。 “可以是可以,但有些东西是不能有的。”北冥朗也不是什么都不用的傻子,他在霄云国见识过有些人开青楼专门是处理一些暗处的事情,萧文然的这个青楼开起来,必定会轰动全王都,她有这个预感,个人角度来说他是不反对的,可同时他也是这个国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更是未来的边塞王,他要杜绝某些情况的发生。 萧文然显然也想到了北冥朗说什么,她郑重的开口:“我可以保证我的生意是干净的,可如果是客人,我们没法保证,楼里的人我也会禁止他们接触这些,一旦发现,该如何处置如何处置,但我有要求,如果我的人是被诬陷的,我有权对凶手进行报复。”萧文然是护短之人,只要你不犯错,不惹事,安安分分做好本职工作,那她绝对会尽力保你安稳无忧。 “好。”北冥朗总算见识到萧文然谈判的方式,她把所有的底牌都摊给你看,你同意就行,不同意就说,没有第三条路。 萧文然盘算着回去要写一张协议,刻印几份,一人保管一份,再留一份留在楼里当入楼规矩。 “你看,边塞王子就坐在我们身旁,他同意了,你同意吗?我的青楼肯定不会像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一样,卖身卖艺,卖艺不卖身,卖身不卖艺,随你们选择。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选择人的要求也非常高,谁如果违犯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机会只有一次,从进来那一刻,你们机会就再也没有了。”萧文然也郑重的对玉菡诉说着,玉菡要当她的店主,那就要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加严格的格守本职。 一直盘旋在眼眶里的泪花终于还是挣脱了禁锢,顺着脸颊颗颗落下,眼睛眨了眨,连睫毛也沾上了晶莹的水珠,一颤一颤,砸进人心底。玉菡哭得肝肠断裂,哭得痛快。 同时也是巨大惊喜后的欣喜而泣,她何其有幸,何其有幸遇到这样的大恩人啊!就算她明白萧文然是出于一定的商人心理,这个生意对于她可有可无,却是她们这些女子的救赎,唯一的救赎,最后的救赎啊! “玉菡,谢过恩人的青睐,玉菡一定不会让恩人失望的!”擦干眼泪,玉菡原本枯涸无光的眸子变得明媚,变得动人。能送到青楼的女子,姿色都不会太差,尤其是还如此容光焕发的模样,放在任何一个青楼,都是众人焦点所在。 萧文然满意的看着她,连衣衫不整的外表都不能掩盖她的气质,这样的人原本在玉国应该也是地位不低吧,可就算她之前是什么身份,从她主动放弃那个身份开始,她就是抛弃了前尘往事,只属于她的玉菡。 “那这件事就先这样说定了,你回去问她们到底是要走还是要留,走的人我会安排人送她们回去。你们逃出来的,想必有人在抓你们吧?北冥朗你给安排几个人去保护她们,楼没那么快开好,我会寻好一处地方安置你们在那,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去练习,我的花楼要的是精彩绝艳。”萧文然有条不絮的安排着事情,连北冥朗这个王子殿下也被她安排进去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拍板决定 北冥朗点头,这点儿小忙,哪有不帮的道理。他转身朝阿塔使了个眼色,阿塔就往外走去,不一会就带回了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一看就是和阿塔一个少说多做,埋头苦干的类型。不过也正好适合保护玉菡她们,看上去凶狠,还不会调侃女孩子。 玉菡临走前看了一眼桌子上还剩大半的食物,因为要躲避追捕,她们通常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身上的首饰当的当,卖的卖,已经没有多少存货了。这样的工作还是她们当中的一个边塞女子去做的。 无论在什么地方,人都有不成文的规矩,分个三六九等出来,跟着她们一起逃跑的女子自然就是最低等的那一类人。就算是这样,那个边塞女子也不适合出现在太多场合,比起她们,本土女子更加容易被认出来。青楼那边到现在还没抓到他们,是因为青楼不缺人,而抓人那群人又是不尽职的,每次都给她们躲过去。 但如果不是今天遇到恩人,这样的日子也过不了多久,因为那老鸨就是看中了她们把身上的积蓄花完,然后就只能乖乖的回到青楼里任她摆布。 恩人,玉菡心底又是一阵暖流。 “怎么了,想带走?”萧文然问道。玉菡已经看着这桌东西很久没动了,她也料想到她们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其实就算玉菡没有说想要食物,她也不会让她空手而归的。 “可以吗?”玉菡又不是萧文然心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萧文然有别的打算,她现在要为姐妹们先争取一顿饱饭。这里的食物已经足够她们今晚吃的了。 看她问得如此小心翼翼,好像她会亏待她们似的,萧文然也不多解释了,她的行事风格,以后她总会知道。她想带走就带走吧,不带走也是浪费。 “花奴,去要个食盒来,把这些吃食都给装上,给玉菡带回去。”萧文然吩咐道。 花奴微微屈身,转身离去。 “多谢恩人!”玉菡高兴的说道。 “别叫恩人恩人的了,就叫东家吧。”墨染和菊沁都是这样叫的,说道她们,也不知道她们如何了。 玉菡顺从的改口,“东家。” 花奴帮着玉菡把吃食都装进食盒里,盖上盖子,玉菡拎在手里还觉得挺重的。看来今晚大家不用再节省来吃了。 北冥朗让阿塔跟着走一趟,也是让人知晓,这群人是他北冥朗罩下的,谁那么不长眼要来惹,也不要怪他不客气。看见玉菡拎着食盒行走有些艰难,阿塔顺手接了过去,得到玉菡一个诧异的目光,阿塔耳朵微红,却是沉默的大步走在前面。 萧文然和北冥朗也离开了饭馆,走向下一个目的地。 “下一个是不是要去看看男奴隶的地方了?”北冥朗笑道,既然女子这边能让萧文然找到商机,那想必男子那边,这个女子也有新的想法吧。 果然,萧文然回道:“的确有想法,不过还是要去瞧瞧实际情况,男人的活不好做还不赚钱。”说着她摇摇头,“扶贫计划”也是个不赚钱的项目,她不也做了,还差这一个吗? “你帮我留意一下你们这片地方要转手的店面,要空旷的,最好不再刚刚那条街的。还有,我又要买店又要赎人啥的,我身上可没钱啊,从霄云国回信到这边要多久呢?我要尽快让季如生安排。”萧文然苦恼的问道,没钱在身,还真是做什么都没底气。 北冥朗却是眼神一闪,随口道:“怕什么,你先给我打欠条吧,我借给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没钱,只是该没送来而已。” “现在真的不适合放更多人进来,怎么也要我出使霄云回来后,他们来才不会有那么多麻烦,那时才算真的打开两国之间的经济来往。”北冥朗略严肃的劝说道。 萧文然想想也是,也就同意了北冥朗的意见。 “我会尽快把雁月坊开起来的,好还你的钱。但是我前期的投资可是很大的,你能欠的起吗?不想破产就多多使用你的王子特权吧”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干嘛都要花钱,她怕把北冥朗欠破产咯。 北冥朗被她的话逗笑也只有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让他使用特殊权利。 “知道了。”北冥朗收回浅淡的笑容,承诺道。 得到萧文然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欠钱了。 “雁月坊的事注意的同时帮忙找一个栖息之地让我的姑娘们住下吧,还是一个条件,要空旷,最好在郊外。”萧文然毫不客气的提要求。 “这难道不是两个条件?”北冥朗问道。 萧文然走在前面大剌剌的说道:“没听见我说最好吗?就是就算不是郊外也成,只要够大,不过你们的郊外没那么大,那我可要鄙视你们边塞了。” 萧文然这激将法一出,北冥朗不管真的没有还是假的没有,都要给她弄出一间大院子来,不仅宽敞还要是郊外的。 因着边塞男子长得高大,苦力活其实还不如他们自己来做,这些“外国人”跟个小弱鸡似的,也正是这样的情况,导致男俘虏在边塞十分不吃香,但对于一些好吃懒做的人,管你能不能抬得动,不动起来就是抽打,反正俘虏那么多,打死也无所谓。 比起女子那边,男人这边可真的是人间地狱了。就连北冥朗也是一脸扭曲,他从来都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以为就算是做苦力,也是几个人一起……一天经历两次后悔的事,北冥朗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无论去哪也要了解好情况再带萧文然去! “看来你也没想到啊。”萧文然的声音有些嘲讽,果然到哪里,有好人就会有坏人,哪怕是有着“大力士”“边塞勇士”之称的边塞男人,也有这样的败类。 不同萧文然的感慨,北冥朗只觉得尴尬,愤怒,他果然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国家,他连最常驻的王都发生这样的事都一无所知。 第三百六十二章你们的选择 妄他之前还在父王跟前大放厥词,说什么听见百姓的声音,了解他们心中想要的。哪怕俘虏不是他们本国的人,可草菅人命这种事情,怎么仅仅是国界的问题。 “我大概知道要做什么了,我再添一个要求,郊外的庄子两个。”萧文然没有再看下去,转身就走。 北冥朗顺势点头,继而疑惑道:“你不救人了?”连他都看不过眼了,萧文然竟然无动于衷,刚刚那个被抽打的那个人应该是霄云国的吧。他连别国的人都能救起,却对本国的人不施援手?是有识别歧视吗?北冥朗脑子里全是问号,有时候的萧文然真的很难猜透。 萧文然的声音有些飘忽,她是如此说道:“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 如何不一样,北冥朗也没想明白,想问,但是看萧文然的话并不打算解答。 今日的王都之旅暂时就告一段落了,阿塔送了玉菡回来后,他们也回了王子府。 而在王都的某个隐秘院子里,玉菡看着屋子里的十五位美人。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恩人说看你们的选择,留下的就跟着我,要回国的我明天会跟恩人说,他们会安排人送你们回国。”玉菡把食盒摆在众人的面前,语气淡淡,没跟她们说外面有人保护,甚至没说萧文然那些福利,却把规矩说了,如果不能做到的,还不如回家去寻一线生机。 萧文然选她做老鸨,咳咳。老鸨太难听了,还是叫店长吧,也不是没理由的,玉菡既然选择了跟随萧文然,那就要为她考虑,之前她们的确是好姐妹,毕竟大家都没选择,可现在不一样,恩人给她们一处栖息残喘之地,不该是她们应得,想要庇护,就要付出代价,如果连代价都不愿意付出,那有什么资格去恩人赐予她们的地方。 这种事情是需要深思熟虑的,她们之前逃出来是为了清白,现在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玉菡是报答恩情,可她们对那人可没有恩情。 “我要跟着玉菡姐!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相信玉菡姐的眼光!”坐在玉菡最近的一位女子说道,她是这十几位女子中最小的,才十四岁,平时玉菡也是最宠爱她。 “艾思,你自己也要考虑清楚,这件事情玉菡姐不能给你意见。”虽然很感动艾思对自己的信任,可要说这里面最合适回国,那肯定就是艾思,她还那么小,国人接受能力比较高,加上艾思还是处子之身,就算夫家不算那么好,但好歹是清白身世,夫妻俩平平淡淡过一生。 哪想艾思摇了摇头,很严肃的对玉菡说道。 “玉菡姐,我想得很清楚了,你不要以为我小回去就能好过,你忘了我的身世了吗?比起回去,我更想跟着与玉菡姐在一起,你肯定不会抛下我的!”艾思讨好的蹭了蹭玉菡的胳膊。 玉菡想到艾思的身世,那样的父母,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既然她决定留下来,自己一定会好好的护着她的。 “狗腿子。”一声极小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传出,说话的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闭嘴,可话已经出口。 说这话的人叫美兰,说实话,玉菡并不太喜欢她,妒忌心太重,心眼又小。因为不喜欢,玉菡平日和她接触不太多。 艾思翻了个白眼,因为她们有共同的好友,美兰总是在丽蓉看不见的地方各种看不惯自己,艾思人虽小,可却不是笨蛋,美兰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早已让许多姐姐们厌恶了,要不是是一起逃难的姐妹,大家都不愿跟她好。 艾思懂事没有理会他,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艾思那么想得开,本就有人看不惯美兰的作风,这会又听她酸人,也控制不住的开口道。“艾思跟谁关你什么事啊,“你不狗腿,那你就是选择回国咯,又没人拦着你。” 美兰表情一僵,她也是想到回国后的状况,嘟囔道:“我还没做决定呢。” 呛她的那人闻言冷哼,自己也不想离开,还去酸别人,艾思本就是她们当中最小的,大家照顾一下是应该的,而小艾思也是懂事的姑娘,大家都喜欢,就只有她,有事没事跟小姑娘争风吃醋。 “好了好了,你们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一早再一个个告诉我答案,先吃饭吧。”玉菡只吃了一个大饼,她今天吃的还没消化完呢,不太饿。她又从食盒里分出几样吃食当明天的早餐。把空间都留给众人享用,她走去厨房把早餐放好。 艾思吃得不多,选的都是耐饱的馒头大饼,不想再看某人的嫉恨的视线,她跟着玉菡一起去了厨房。 两个人走后,这十四个姑娘就分成两派,多的自然是瞧不上美兰的人,另外几个一直跟美兰一起的,也不好孤立她。 美兰越想越不岔,就因为那小蹄子年龄小,就要事事让着她? “玉菡就是偏心,那臭丫头拍得好马屁,我就跟着您,真恶心。”美兰到底没忍住,朝她身边的人吐槽。 那几个人都有些尴尬,如果看同乡的份上,她们真的不太原意听她在这哔哔。尤其是离她最近的那个女子,她是美兰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同时也和艾思很要好,自从美兰埋怨吐槽艾思开始后,就越发不可收拾了,以前还知道隐藏一下,现在一点儿也不考虑她的感受。这里和艾思最熟的是她,她在这说艾思的坏话,置她于何处? 听着美兰口无遮拦的嘲讽,她就越发想起之前的事。美兰来跟她埋怨吃不饱,肚子饿死了,当时她刚好还有一个馒头,她也饿,但是好友都饿成这样了,她也不好意思吃独食,就分了一半给她。 结果她准备回房的时候,可能脚步轻了些,里面的人没发现,她就听到美兰埋怨:“真是小气,就分一半,谁吃得饱啊!”放在门上的收顿时收了回来。 第三百六十三章送早餐 她怎么也想不到美兰竟然是这样的人,平日里她虽然小器了些,可对自己还是很好,可她现在才知道,美兰对她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当时她没立即回房里,而是来到庭院里冷静一下,不然现在进去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美兰。那日她本就没吃多少,还分了半个馒头给美兰,肚子里蛔虫开始翻江倒海的折腾。 “文璇姐,你怎么了?”艾思出现在庭院里,看着捂着肚子的她,关切的问道。 当时她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之下就说了肚子饿三个字。当时艾思什么反应来着,她想想。 对,她立即掏出怀里的两个大馒头都递给了她,对她说道:“嘘,这是玉菡姐今晚留给我偷吃的,不过我吃得又不多,你肯定是饿到肚子疼了,你先吃饱吧。”把包裹得严实的馒头递给了她,再小声的告诉她快点吃,不要被别人发现了,更是要她保密,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对玉菡的影响不好,她吃了她给东西,就等于贿赂她了! 因为怕人发现,艾思没有停留太久,嘱咐她快吃,就离开了。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把那两个馒头给吃完了,还与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这个馒头分外的美味、 思绪收回,因为美兰在喊她了。 “文璇你发什么呆啊!这个你吃不吃,不吃我就吃啦。” 其实她那句就是问问,文璇还没开口呢,美兰就已经夺过原本属于文璇的食物,一口咬下。平时文璇总是让着她的,也让这个女人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文璇看着这一幕真的心寒了,美兰这个朋友,她是真的不打算再要了,她没再给美兰机会,快速把自己的食物给吃完。 美兰吃完了还想再拿却发现没有了,不由埋怨道:“文璇,你吃那么快干嘛呀?都没了。” 文璇:“……”我为什么吃那么快,那你又为什么吃那么快,我吃完我的份,吃得快慢关你什么事了? 一旦认清了一个人,文璇终于发现了美兰这个人的自私,以前还有个好友屏蔽光环,一旦这个光环卸下,她的缺点就像汹涌的海,朝她扑来,她以前到底是怎么忍受她的?文璇不解的想。 就是文璇的好心好意,关照好友的习惯,让这个人变得贪心,得了一样还想要第二样。只是这样的人也被她的坏脾气,坏性格给赶走了。文璇身为她最好的朋友都抛弃了她,她这个人友情也差不多走到头了。 文璇没有理会她的埋怨,沉默是她给她最后的温柔,今日之后,她再也不会认美兰这个朋友。 厨房里。 “你不在大厅里和大家一起吃,凑来这里干嘛,还嫌风头没出够?”玉菡戳了戳她的脑门,笑骂道。 艾思撅着嘴,不满的反驳:“你以为我呆在那里,那个女人就不说了?我才不愿跟她呆在一起,还是跟你单独呆着舒服。” 她要是在大厅,那女人肯定又开始装腔作势,指桑骂槐的说她如何狗腿,如何拍马屁了。艾思就算不想跟她计较,也不愿呆在那听她哔哔。 玉菡明白她的意思,没在说她,而是从早餐里捻起一块奶豆腐放进艾思嘴里。这个小姑娘还在长身体中,可不能饿得太狠了。 艾思含糊的发出几个音,果然还是玉菡姐最疼她,多久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了,这时候要是有一杯奶茶就更好了。 在边塞国呆了几个月,她们的口味也在逐渐适应,不像之前那样闻都闻不得。 第二天一早,玉菡赶在所有人起床之前来到厨房热早膳,门口传来一阵动静,玉菡吓了一跳,赶紧跑到门口想瞧瞧,迎面就撞上从外面飞进来的阿塔。 “啊!阿塔公子,您来了。”玉菡看见对方手里提的食盒,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阿塔拧着眉把食盒递过去,斟酌了再三还是说道:“玉菡姑娘,你不必叫我公子,阿塔也不过一介忠仆,担不起公子二字。”阿塔用着中原人的腔调去说这件事,要按他们大边塞的话,直接一句,不要叫我公子了,不过他知道中原人就是爱多想,要解释清楚才行。 玉菡听着他别扭的话语,忍不住笑了出来,触碰到对方的视线,才堪堪忍住。 “好的好的,阿塔……作为交换,你可以叫我玉菡。”玉菡眨了眨美眸,眼底藏着一丝挑逗。 阿塔冷淡的点点头,转身离去。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少机会再和这位姑娘多接触,呵呵,未来的他为了自己这个念想疯狂打脸。 “真是冷淡呐。”玉菡微微撇嘴,不过想到这人本就这样,也就释然了。 艾思起来走到厨房来,就看玉菡站在院子里发呆。 “玉菡姐你干啥呢?” 玉菡回过神来,扬了扬手中的食盒,笑道:“有人给我吗送早膳来了,快进来,我给你开小灶。” 艾思顿时笑逐颜开,像被引诱的小猫,跟着玉菡走进了厨房。 玉菡打开一看,顿时呆住了,艾思还疑惑玉菡怎么动作那么慢,凑上前一看,也惊掉了下巴。这早膳可比昨天那顿要丰盛多了,看色泽也知道不是一般人家做出来的。艾思只疑惑丰盛,可玉菡却是知道的,这份早膳肯定是直接从王子府带过来的。 “玉菡姐,我们的东家到底是什么人呀,还能弄这么丰富的早膳来。”艾思不由的问道,盯着食盒里的奶茶碗流口水。 玉菡摇头,警告道:“也只有这一顿那么丰富了,别幻想了!就当是我们最后的早餐吧,是走是留,看你们的了。” 艾思吐吐舌头,不再多问,反而黏糊道:“哎呀,反正我是不会走的,玉菡姐。趁着她们还没醒,快给我倒一碗奶茶!我昨晚就想着要有奶茶就好了,没想到梦想成真了。” 玉菡瞪了她一眼,快速的从奶壶里倒了一小碗给她过过瘾。 “就这么多啊,不然等会不够分。”玉菡说道。 第三百六十四章最后的抉择 艾思急着喝呢,闻言只是点点头,把碗里的奶茶喝干净了才罢休。 早膳时间,当玉菡端着东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亮了亮,当看见面前的食物真的是给她们时,众人的表情就有些扭曲了,她们自然是震撼的,只是她们考虑的事情或许会因为这一顿早餐而改变。 玉菡明显也预料到这样的事情,在大家开始用膳之前就警告道,“别想多了,这顿早膳只有一次,是恩人怜惜我们。”这可是王子府的厨子做的,各方面的做工肯定不一样,她说只有一顿并不是撒谎,王子府可不是她们能使唤的。 其实让王子府的厨子多做一些是因为萧文然懒,但罪魁祸首是北冥朗,萧文然原本让人一早去外面早膳,送到玉菡那去,北冥朗却揽下这个活,秉着资源不用白不用的心理,就丢给北冥朗去安排了,而对于王子殿下最方便的办法自然就是让自家厨子做了。 玉菡见大家的神情都恢复过来,才开始分食,今天的吃食太珍稀,玉菡没有像之前那样让她们自己选,而是平均分了十五份,除了和艾思在厨房偷了点食外,王子府送来的早膳她没再动过,一个人吃昨天留下的早餐。 “吃完了就去庭院找我吧,你们的选择,我要记录一份名单给恩人。”玉菡照旧不留在大厅里,她今后是她们的上司,适当的保持距离还是要的。她从房里找来了笔纸,坐到庭院的石凳上,静候姐妹们的选择。 就连艾思,也被她留在大厅里了,就算她知道艾思最后的选择,可她还是希望艾思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好好去想想,这是她的人生,没人能去干涉,也无法替她参考。 但是最后还是艾思第一个出来,走到她跟前,严肃道:“玉菡姐,我决定留下来。” 玉菡轻轻的嗯了一声,这回没在跟她说什么,提笔就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艾思两个字。 刚收笔,坐在对面的艾思就双手托腮,抱怨道:“玉菡姐你就是这样,非得人家这样说才相信!” 敢情刚刚那副模样她是装出来的?玉菡哭笑不得,不过名字都留在上面了,也没什么好计较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仿佛在催促姑娘们该做最后的选择了。 第二个出来的人在玉菡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是她们当中唯一失身的小米。 按理说她应该留下的,守宫砂没有了她回国又有什么出路。但玉菡之前一直没看见她出来,以为她怀了想回国的意愿,毕竟小米在国内是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平时听她说,都能感觉其中的甜蜜。 “抱歉,用膳慢了些,玉菡,我选择留下。”小米笑道,可玉菡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了潜藏的悲伤与心死。 “为什么呢?你不是还有未婚夫吗?就算这样……他如果爱你肯定会谅解你的。”玉菡反问。 小米却是摇摇头,执意让玉菡留下她的名字,等玉菡写完了,她才慢慢开口,诉说甜蜜背后的故事。 “其实被抓到这边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别人了,只是我一直都当自己不知道,甘愿被他蒙在鼓里,与他继续假装恩爱甜蜜。”小米笑了笑,看向天边的云彩。 玉菡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小米虽然没详细解释,可单单听这语气里的绝望,她都能感受到小米心中浓厚的伤悲。 好在她没继续想这件事,姑娘们陆续出来回答自己的选择。十五位姑娘,加上她十六位,有五个人选择了回国,十一个人选择了留下,包括美兰也在内。 “好了,这就是你们选择了,回去的人尽快收拾好东西,我去见一趟恩人,你们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玉菡说完,就拿着名单离开院子。 在王都找王子府还是很简单的,所以她没有带走萧文然送她们的三个护卫,而是让他们继续留在院子四周保护姐妹们。 自从卖给萧文然后,玉菡行走中没再那么躲躲藏藏,应该说用不了躲藏,反正她现在是属于东家的,而不是先前那个青楼。 不过为了不热麻烦,她还是绕过最繁华的那条街,多走了一段绕路才站在王子府前。看着眼前的大门,她拘束的整理一下衣裳,确定自己露出最得体的笑容后,才上前敲门。 “叩叩叩。” “谁呀?”一个高大的汉子打开了门,定眼一瞧,嚯,还是他国的女子,什么时候青楼女子能随便走动了?还来王子府,莫不是来找文然小姐麻烦的吧?被管家洗脑灌输,让这些下人们看哪个女人都觉得是要为难萧文然的。文然小姐可是他们未来的王子妃,哪里能被欺负了去! “我是来找文然小姐的。”玉菡保持着不是礼貌的淡笑,昨日走之前东家吩咐她这样说,就会有人带她进去找她。 可惜萧文然算错了王子府下人的态度,那汉子一听果然是来找文然小姐麻烦的,顿时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快走!文然小姐今天不见客!”汉子故作凶狠的说道,想把门关上,但却不知道这女子哪来的力气,硬是挤了进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闯王子府!” “为什么不让我见文然小姐,我……”玉菡察觉出这个人想把她拒之门外,所以她才出此下策。她实在想不明白,她找东家有什么不可以吗?明明之前这人的态度还正常,怎么自己一说东家的名字就变了一个样? 大汉哪里愿意听她唧唧歪歪,要不是看她是个弱女子,比她们边塞女子还要弱鸡,他肯定要一脚踹下去了,竟敢闯王子府的大门。 玉菡被大汉像拎小鸡似的提到门外。 “怎么回事?”门里传来一道声音,是管家来了,听到门口的骚动,特地来看看。 “管家,这个女人要找文然小姐,属下正赶她走呢!”说着还瞪了玉菡一眼,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管家会不会生气? 第三百六十五章乌龙 女人?找文然小姐?管家也是一个激灵,果然有人按耐不住要上门挑衅了吗?管家赶忙上前,往门口一站,看见门外的玉菡皱了皱眉,怎么还是个青楼女子? 管家突然想起,之前王子殿下也是去过青楼的,应该说边塞的男子,成年的男子,有丁丁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去过青楼的,可那都是去泄愤,去玩乐,当不了真。 管家原本也觉得没什么,可自从萧文然进了府后,他就不敢这么想了,他耿直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喜欢文然小姐的人敢这么做,那他可以直接出局了。 眼前这个女子该不会以前王子殿下去青楼玩乐的姘头吧?要是让文然小姐知道……不行,绝对不能让文然小姐知道! “这位姑娘,老奴是不会让你见文然小姐的,你还是请回吧。”管家看她面相也不像个硬茬,也就和颜悦色许多。 玉菡被两人的态度给搞蒙了,她找东家而已,又不是要偷抢他们的东西,怎么都一脸防备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让我见文然小姐,我找她有事。”玉菡再次申明来的目的。 就是因为有事才不能让你见文然小姐啊,管家心中腹诽。 见一直不能进王子府,玉菡显得有些着急。 “我们是不会让你进王子府的,姑娘请回吧。”管家再次劝告。 “那我不进去,你帮我叫文然小姐出来吧。”玉菡恳求道。 如果管家的此刻脑子冷静,就会发现玉菡一直用的是敬语,没有要找茬的意思。可惜他现在不是冷静自持的管家。 结果还不是一样,我们的目的就是不让你见到文然小姐啊,姑娘! 管家觉得自己要必要严肃的申明自己的意思,老是让一个青楼女子在门口纠缠也不好看。 “你们在这干嘛?”又是一道声音传出来。管家脸色一黑,是王子殿下,见到自己的姘头,王子殿下会不会心软? “王子殿下!”玉菡惊喜道,终于见到一个认识的人了,玉菡真心感觉和这两人就是鸡同鸭讲,无法交流。 果然,这姑娘这么兴奋,她和王子殿下肯定有一腿,王子殿下你就不能长点心吗,玩女人玩到府上来了! “你是来找文然的吧?管家你怎么拦着人?”北冥朗今日要进宫,走到门口就看见几人在这里拉扯。 “啊?”管家觉得脑子有点混乱,为什么王子殿下敢让这青楼女子去见文然小姐,是相信文然小姐的战斗力吗? 北冥朗哪里知道管家这种抽风的念头,他看向玉菡,说道,“有几个决定回去的?我去找人安排。”反正最后萧文然肯定也是要交给他来解决的。 玉菡闻言赶紧把袖口的名单递了过去。 “王子殿下,一共是五个人。” 北冥朗打开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她,他只要知道人数就好,上面的名字他没兴趣。 “我知道了,下午会有人带你们离开的。”北冥朗刚说完,突然面前跪了一个人。 “美兰多谢王子殿下昨日救了玉菡姐姐。” “……”玉菡觉得这人脑子装的都是屎。吐槽之余又震惊美兰竟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一直在跟踪自己?想到此,玉菡的目光暗了暗,美兰啊美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北冥朗诧异的看了一眼玉菡,这女人看来没把真实情况全部托出啊,这么谨慎的女子,他也就放心了。视线转回跪地的女人,他也是很久没处置过女人了,这就有人送上门了。 “她在回去的名单吗?”北冥朗突然问了一句,问的是玉菡。 玉菡恭敬的回道:“回王子殿下,没有。”恰巧看到王子殿下露出玩味的目光时,玉菡浑身颤了颤。 “来人,把这人抓起来罢,关到牢里等我回来。”北冥朗道,他现在没时间去解决一个女人,他还要进宫见父王。走之前却还是对跪在脚边,脸色苍白的女子面无表情的解释。 “昨天救她的不是我,我就是个打下手的。” 美兰一脸茫然和惊恐,她原本的美梦破碎。因为文璇的突然疏远,让她很难受,正好见玉菡离开,她就跟了上去。想要去看看玉菡的恩人到底是谁,结果她看到了什么,玉菡竟然走到王子府门前。 前面她和管家两个人拉扯时,她在心底偷笑,还真以为她是谁呢,哪里那么容易进王子府。笑容到了北冥朗出场后就变得僵硬了,她没想到玉菡这个女人竟然真的认识王子殿下!怪不得她不说她的恩人是谁,是男是女,怪不得今天的早膳那么丰富…… 美兰的思绪不停的旋转,最终觉得不能让玉菡一个人占这个大便宜,她就赶紧上前,展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楚楚动人的看着北冥朗。 可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这个国家第二高贵的男子,很直接的把她定罪。 玉菡冷眼看着美兰被人拖下去。 “哟,这是发生了什么?”萧文然原本在想玉菡怎么那么晚还没来,想着来门口瞧瞧,顺便吩咐门房把人放进来,结果一出来就看见这样的场面。 北冥朗已经离开了王府,面圣可不能拖。 “东家!我送名单来啦!”玉菡快步走到萧文然身边,把手里的纸张递了过去。 萧文然只是接过,并不急着看,而是看向管家,努了努嘴,询问道。 “管家,这大清早的是干嘛了?”有热闹不看非萧文然的风格。她看着美兰想到,难道是北冥朗以前的情人找上门来了?她明白自己住进王子府这件事一定会在全城传开。但是都两三天过去了,她还是安然无恙,也没什么人来找茬。 北冥朗的行情那么差?萧文然腹诽着,不是想找虐,只是单纯的好奇。 “这人冲撞了王子殿下,正要关起来,等王子殿下回来处置。”管家已经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浑然没有刚刚在门口的抽风样,这种糗事一定要警告门房不许乱说! 第三百六十六章美好的开始 “玉菡,救我!”美兰终于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她看着玉菡,目光哀求。如果玉菡不救她,那她就完了…… 萧文然挑挑眉,看来自己错过了很多好戏啊。玉菡却不想再看见美兰的嘴脸,这种人贪心不住蛇吞象,救了她也是祸害人,就让王子殿下教训一下她吧。再说,美兰哪来的自信自己能救她?!对方可是王子殿下。 “东家,我们进去吧,我还有事跟你禀报。”玉菡说道。 萧文然只好耸耸肩,带着玉菡离去,全程对美兰不施一眼。 虽然萧文然没问,但玉菡也把刚刚在门外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子殿下说把她从名单中除去,东家您看呢?”玉菡看着留下的名单上最后的两个字。 萧文然没意见,就算她留下,萧文然也不会让她留在自己的雁月坊的。不要以为她们留下了就万事无忧,达不到她的标准的,照样踢出去。在别人的地盘做生意,要得就是本分二字,爱作妖,喜欢兴风作浪的,通通都要剔除。 “行了,来说说你对这些人的评价吧,回国的那些王子殿下既然说帮你们解决,我就不过问了。”她需要对这些人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初步断定她们的方向。也就是初期她能那么尽心尽力,等她以后回霄云国了,这边就要全部交给玉菡了,所以这段时间她必须重点培养好她这个店长。 玉菡听出来萧文然语气里对自己的看重,神情变得更加严谨,势不能让东家丢脸了。 “留下的这十人里面,我跟艾思是最熟悉的,因为她的年龄最小,才十四岁,所以我毕竟疼她,但小丫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乖孩子。” 萧文然听到这年龄有些诧异,“这么小啊,那她不回去?” 玉菡摇摇头,一笔带过她的身世,萧文然听完也不再惊讶了,的确呆在这里要比回国好。 “文璇,是个温柔可人的姑娘,可惜美兰不知道珍惜……”玉菡说了好几个她印象中毕竟深刻的人,不过是提过的,没提过的,一切都还不能定论,日久见人心,哪怕她现在说得有多好,不是那种人总有一天也会暴露的。 聊了一个上午,两人才收住了话头,玉菡谢绝了萧文然的留膳,院子里的姐妹也还没能开饭呢。 “喏,你拿着,昨天是我忘记了,你身为她们的领导,身上没钱怎么行。”萧文然从管家那要了五百两银子,转身就给了玉菡,不带一点儿犹豫的。 玉菡看着那几张薄薄的银票,眼眶微红,东家如此信任她,真的让她很感动。 其实萧文然只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的投资,是为了将来的收入。 “不用那么多……”虽然东家愿意给,她也不能理所当然的拿走,她只要一百两去维持姐妹们的伙食就好了。 萧文然却执意塞到她手上,严肃道:“拿着,这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用的,不仅吃还要穿戴,我选的姑娘可不能那么寒碜。你们再住几天,等新的住处就找到了,再搬去新房子住。” 玉菡想到院子里的姐妹,最终还是收下了这五百两,这是她们在找到新住处之前的花销,足够了。 “玉菡替姐妹们谢过东家垂怜!”玉菡再次跪下,给萧文然磕头。 萧文然惊得赶紧拉她起来,还让花奴来帮忙,不让玉菡得逞。 这傻姑娘,真以为她在做什么大善事啊,她就算是,也是因为她有一半的利益,让玉菡磕头?可别折煞了她,她会寝食难安的。 “好了,你赶紧回去,她们肯定都担心了,让她们安分点啊。”萧文然推着玉菡出门,随便嘱咐几句。 玉菡到了街上买了食材,反正家里有烧火用具,比买现成要省钱多了,当她拎着食材走进院子时,十几个姑娘都站在院子里等候。 “玉菡姐,你终于回来了!”艾思蹭到玉菡身边,关切的喊道。 玉菡手上都拎着东西,差点给艾思给撞倒,还好文璇在身后扶了她一把。 “啊!玉菡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着急了!”艾思垂着小脑袋认错。 玉菡不能点她的脑袋,只好故作恼怒的说道,“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东西提走!” 艾思赶紧上前把挂在玉菡手上的东西取走,不仅艾思,其他的姑娘也赶紧上前,一人分点,把玉菡手上的东西都给拿光。 玉菡拍了拍手,笑道:“会做饭的跟我到厨房,我们自己做饭吃!”这是玉菡的做事风格,有什么事吃完了再说,不论好事坏事,吃饭最大! 文璇看着玉菡的背影,忍不住的问道:“玉菡你看到美兰吗?”她看到美兰跟在玉菡后面出去,她心头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听见玉菡在前面说,“美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你们就当没这个人了吧,用美兰的例子告诉大家,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祸害了自己不要紧,不要牵连到大家。” 众人的神情又是一变,但也没人说什么,该说什么,问美兰到底惹了谁?还是质问玉菡为什么不救她?她们有什么立场去问这样问题。 玉菡进厨房前还是跟大家说了第一个消息。 “回国的姑娘都准备好包袱了吗,送你们的人下午就会接你们,这顿饭就当为你们送别了。” 说到这个问题,原本沉重的气氛变得更加深沉,她们当中有五个人要离去,有一个生死未卜,一切就好像眨眼之间,什么都变了。 玉菡却没有这些姑娘们那么多沉重心思,她开心着呢,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她甚至可以预想到,不久的将来,她也能在边塞这个陌生的国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运气好还能发光发亮,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不用担心别人对她指手画脚。 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这一次,她相信自己肯定不会重蹈覆辙,一定会好好经营自己的全新人生!玉菡暗暗在心底替自己打气。 第三百六十七章谁敢拦我? 苗域。 斐安逸在苗域住下的第三天,迪娜和舒洱才赶到。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舒洱单膝跪在斐安逸的脚边,因为迪娜找入口时花了一些时间,所以他们才晚了那么久。 斐安逸没怪他,就像阿依玛说的那样,他占这张脸的便宜,苗域的人并没有为难他,如果阿依玛之前说舒洱已经来找他了,他在到苗域的第一天就离开了。 “走吧,去告辞。”斐安逸起身走向苗域最大的屋子,这里是这个部落议事和接待的地方。今天圣姑多纳和阿依玛都在那,讨论圣女的人选。 “阿依玛,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当圣女吗?既然你不合格就该把这个责任交给合适的人。”多纳冷漠的说道。 阿依玛却比她更加冷,眼眸里毫不掩饰对他们的鄙夷。 “到底是我不合格,还是你们想要一个适合当傀儡的圣女,我的圣女身份是斯诺亲自承认的,大巫师的话你们也质疑?” 斯诺,苗域的大巫师,也是唯一凌驾与圣女之上的权利。苗域以前是有苗王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用圣女来代替,但圣女到底不是完整的苗域之王,所以多了个大巫师来协助圣女来管理整个苗域。 可是到了斯诺这一代,斯诺从小身体就不好,虽然平日看起来和常人无恙,可一旦发作就是九死一生。如果萧文然在这里,她大概就猜到这是先天性的病疾,以现在的医学水平,是不可能治得好的。 因为斯诺的早逝,而苗域的下一任大巫师的预示还没开始,所以苗域陷入了没有大巫师的尴尬局面。而阿依玛知道圣姑这帮人想要利用这段时间来发展自己的势力,他们不甘于千万年来呆在这小地方。 但是阿依玛不觉得苗域有什么不好的,想出去游历又没人阻止,只要不暴露苗域的存在就可以。或者不想在苗域住了,就搬到外面去住,只是代价是不能随便回苗域。但圣姑她们想出去又不甘心放下手中的权利。 除了大巫师是苗神的预示,圣女是由大巫师选的,圣姑圣父这些高层都是靠选拔,族人们选出来的。 圣姑多纳已经在位三十多年了,曾经的尽心尽责都开始逐渐变了味道,不愿放松手中的权利。 之前阿依玛跑出去就是不想圣姑有理由来弹劾她,苗人们对神明的只是总是带着尊敬的,只要阿依玛不让出圣女这个位置,那她一日就是圣女,苗域最高身份就还是她。 说到斯诺,大家对他的威严还是很忌惮的,哪怕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那就选个小圣女,你之前还跑出去,总要有一个人镇守着苗域是不是。”圣姑退而求次的说道。 可阿依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有了小圣女,离圣女还会远?她出去是因为什么,还不是被他们逼的,再说了,她出去了那么久,也没见苗域发生了什么,多纳还不是一样管理得很好,只是她太贪心,想要更多权利,苗域有些地方是只有圣女才能进入的。 说句真心话,如果不是因为斯诺,这个圣女之位,谁爱做去做,她不稀罕。但是不行,她答应了斯诺要护好苗域,要当好一个圣女。 多纳被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张红了脸色,瞬时都要吵起来的架势。 “各位都在啊,在下今天是来告辞。”斐安逸推开门走了进来,打散了这紧绷的气氛、阿依玛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族人吵起来。 “你要走了吗?我安排人带你们离开。”阿依玛站起来道。 “不行!”圣姑多纳突然道。 阿依玛皱眉看过去,多纳又想干什么。斐安逸脸色更加不好看,他要走,去哪儿,还有人阻止不成? “你这是什么意思?”斐安逸语气不善的反问,当初要不是阿依玛说这样离开更方便,他才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他的侍卫也寻来了,更加没有呆在这里的理由。 “多纳,他本就不是我们苗域之人,现在要离去为什么不可以?”阿依玛不想斐安逸对苗域的印象变差,或许因为那张类似斯诺的脸如果挂上厌恶的表情会让她很难堪。 圣姑多纳看着斐安逸的脸,坚定道:“就是因为他不是苗域的人,所以更不能走,他不是苗域的人却进入了苗域,如果让他离开了,那苗域的安全怎么办?” 斐安逸怒极反笑,敢情这还是他的错咯?他妈要是这种地方,他怎么会来?不,应该说,不是他要来,是那两个蠢货也把他带过来。 “这件事还要问多纳你了,他非本族之人,你还让把他抓来,他是无辜的。他对苗域不敢兴趣,不会出卖我们的。”阿依玛尽力的维持两方的平和,其实她更担心斐安逸发起狠来,那还真不是苗域能承受的。 谁知她却有个猪队友,不怕死的作妖。 “圣女,恕我直言,您不能看他长得像斯诺大人就以为他的话是可信的。既然来了苗域,就在苗域安心住下吧。”这是要强制留人了。 多纳的话直接惹怒了斐安逸,他目光一动,舒洱挂在腰间的剑突然出了鞘,剑锋直指多纳。斐安逸手指微动,剑朝着圣姑多纳刺去。 “斐安逸,不要!”阿依玛着急的说道,要是让斐安逸真的杀了多纳,那他是真的走不出苗域了,就算能离开也是用最惨烈的办法。 圣姑多纳已经僵在原地,动也不动,惊恐的看着剑尖朝着自己过来。 斐安逸冷哼一声,剑最终在距离多纳的脸只有0.5厘米的位置应声而落。而被剑指的多纳,也随着剑落而瘫软在地,比旁观的人更加有强烈的感觉,她是真的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打算杀了她的,剑上带来的杀意穿透她的心脏,她被剑意禁锢着无法动弹。 真的太可怕了,多纳现在才认清,这个长得像斯诺大人的男子,并不是她熟悉的斯诺。 第三百六十八章离开苗域 “我不管你们到底在干嘛,我没兴趣,我要出去,就今天。”斐安逸冷漠的眸子扫了一圈在座无声的苗人,连京城那群老顽固都不敢给他脸色看,这个老女人哪来的勇气跟他叫板?斐安逸步态悠然的走出屋子,舒洱捡起自己的剑也跟着出去。 留在屋子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说话。 “多纳,他可不是斯诺那么好说话的人,霄云国的逸安王爷你也敢拦?好了,他离开的事由我来安排,你们谁再去招惹他,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阿依玛也从主位上起来,她要赶紧去解释一下,不然斐安逸真的要对苗域厌恶了。 多纳被人扶了起来,少了阿依玛在的场合,众人终于绷不住自己的脸色,变得僵硬,变得铁青,各怀心思坐在位置上。 多纳才明白自己刚刚到底有多蠢,人家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对这小小的地方感兴趣。她怎么也没想到,和斯诺大人长得如此相似的人竟然是皇室中人…… 而重新坐在房里的斐安逸,问起了舒洱先前吩咐的事,他不担心不能离开这里,不然刚刚阿依玛也不会出声阻止自己了。 但舒洱却久久没动静,斐安逸回过神去看,却发现后者一脸纠结的表情。 “到底怎么了?说!”他忍不住提高腔调,原先那股子心慌又重新浮上心头。 “王爷,王妃……王妃……”舒洱想到之前听到的消息,就很难启齿,他担心王爷会受不了。 “文然怎么了?你快说啊!”斐安逸一个箭步冲到舒洱跟前,不停摇晃他的肩膀。 “王妃在西北被人陷害,生死未卜!”舒洱两眼一闭,说出最终于的信息。 斐安逸踉跄了一下,舒洱担心的扶住他,“王爷——” 舒洱来要了几天?三天,他来苗域花了两天,从京城到江南信息传递花了多少天他不知道,而从西北边塞传回京城要多少天,他也不知道,他浪费了那么多天,他的文然现在在哪里呢? “王爷,王妃一定会没事的,皇上都不相信她就这样……王妃一定还活着!”舒洱赶紧把皇上交代的话给说出来,不然王爷一定会悲伤过度而伤了身体的。 斐安逸推开舒洱,定了定神,才开口道:“废话,她萧文然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谁陷害她的,查出来了吗?” 舒洱松了一口气,只要王爷没倒下就好,他听到消息也是很震惊,很愤怒,到底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去陷害王妃。 “抓到了,现在正押送京城。” “传信息回去,别把人弄死了,等本王寻回王妃后,亲自处置。”斐安逸冷声吩咐。 舒洱没有奇怪,敢阴他们最敬爱的王妃,就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怒火。 “斐安逸……” “马上安排人给我,我必须要最快速度离开苗域!”斐安逸没有心思去听她说话,反客为主的命令她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离去。一个南一个北,他还有好长的路要赶呢。 阿依玛闻言一愣,显然她感受到斐安逸的急切,跟前面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斐安逸当阿依玛的沉默是默认,二话不说钻进了内室,他需要冷静一下,再怎么坚信萧文然不会有事,心理里还是很难接受她竟然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出事了。 在斐安逸那得不到答案的阿依玛看向舒洱,“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不然斐安逸这么失态,只是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着急。 “我们王妃失踪了,所以王爷想快点离开。”舒洱简短的说了一句,其实这一句也就够了,只要关于王妃的事,王爷就不可能淡定。 阿依玛一听也愣住了,那个像迷一样的女子也会出事,失踪了……怪不得斐安逸那么着急了。 “我知道,我会尽快安排的,今晚你们就能离开。”阿依玛没在打破砂锅问到底,转身出了屋子,去办斐安逸离开的事情了。 而在武林境内,墨染和季如生解决了几个城池的问题后,准备返程武林城。经过之前的事情,墨染和季如生相处起来都有一些拘束,毕竟他们这也算是死定终生了。 可不得不说,墨染是个好人妻,从季如生的属下转变成他的未婚妻,无缝连接,或许是因为她本人已经在脑海里无限演练过这个角色了吧。 “别忙了,一起吃吧,明天就回去了。”武林城的问题全部都解决了,外省的也都交给高层去办了。 墨染正在帮季如生布菜,季如生说了好几次不用那么麻烦,她却是不听,既然季如生选择了跟她一起生活,她就要保证她未婚夫的健康饮食。原先季如生就有些厌食症,吃什么都不多。墨染之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会终于有机会能替他分担了,自然不怕麻烦,而且她发现季如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厌食,而是他喜欢吃的菜里总是有他不吃的东西,但那是配料,又不可能不放。她琢磨了一下,向客栈的厨子借了厨房,给他做了一顿饭,他果然吃得比以前多得多。 季如生是后面回来早了才发现每顿饭是墨染做的,怪不得他觉得最近的伙食变好了,煮的都没有他厌恶的菜。 也正是墨染这份默默的付出感动了季如生,那个晚上,他第一次吻了墨染,女子温软的唇瓣被他不断摩擦着,而本人也是一脸的惊慌失措,最后只能抓着他衣袖闭上眼睛,任他为所欲为。 从那之后,墨染更加用心的照顾季如生,后者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淡,也会给她带好吃好玩,讨她开心。 或许是因为明天就要回去了,墨染有些紧张,听见季如生这样说,最终还是给他布好菜才坐了下来。明天就要回去,说真的,墨染是有些不舍的,这不过才短短一个月,却让墨染沉溺其中,如生的温柔,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能享受到。 吃完这最后一顿饭,季如生在墨染的嘴角留下一吻才进房休息。 第三百六十九章伊剑 北冥朗这两天都特别忙,不仅要帮萧文然找庄子,还要应付那群老顽固,而父王也变得勤奋起来,常常找自己进宫议事。 而萧文然也没闲着,雁月坊她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找,北冥朗把阿塔拨给了她,示意她可以使用特权,对于这样的福利,萧文然自然毫不客气的接过了。 但今天她没有去找店面,而是第二次来到苦力地,第一次就是跟北冥朗来的那次,从那之后,萧文然没有再踏入这里,所以她今天突然来到这里,让跟随的阿塔有些疑惑,但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多问。 都是男人的地方突然闯入了一个女人,那是让人惊讶的,而这个女人还不是本国的话,是让人震惊的。 “你这个女人来这里干嘛?难道是想挨操吗?”有男人吹着口哨,色迷迷的看着萧文然曼妙的身躯,用着蹩脚的通用语挑逗。只是下一秒,那个嘴贱的男人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这下才有正眼看萧文然身边站的人,那是他们边塞的勇士。比起王子殿下,在平民之间阿塔的名声更大。因为阿塔是王子殿下从平民里挑选出来的,算是男版的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励志故事了。 为什么王子殿下的勇士会出现一个女子身边?这让这群平民男人非常好奇,都放下手里的活来看戏。比起这群好事者,已经麻木不仁的异国俘虏对此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干着自己的工作,没有表情。 “阿塔,你去问问,我能要那个俘虏吗?”萧文然指着干最重活的那个霄云国男人。 阿塔二话不说就往前走去,他在出来前,王子殿下就嘱咐过她,文然小姐要做什么就让她做,不用问不用管,等到回来再告诉他。 所以阿塔很严格的职守王子殿下的嘱咐,就算没有王子殿下的话,以阿塔的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会去多问的。 萧文然最喜欢的也是这种手下,可惜阿塔有主人了。 阿塔用边塞本土语跟那个管理人说,那个管理看了她一眼,萧文然猜管理是问了她什么问题,然后被阿塔两眼一瞪,那管理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问。不过阿塔还是提到了北冥朗的名字,入乡随俗,萧文然在这待了七八天,听得最多就是管家喊北冥朗,王子殿下。害得她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王子殿下的叫法。 果然听到了王子殿下四个字,那管理不敢再问,连忙推着那个表情麻木的霄云国男人交到阿塔的手里。 阿塔也没再跟他废话,带着人就转身离开。 那男人就算不用搬东西了,可神情还是不变,像机械似得跟着阿塔走到萧文然的跟前。 “叫什么名字?” “伊剑。”浑厚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愿意效忠我吗?” 波澜不惊的眸子似乎动了动,男人看了一眼萧文然,冷然的说道:“不愿意。” 阿塔的眉毛挑了挑,文然救他出火海,他不感恩戴德,竟然还这么嘴犟。 好在萧文然没有在意,反而哈哈大笑。 “好,就你了,阿塔带他去一趟医馆。” 说道医馆,她又想起喜来老爹了,哎,怎么没跟他学两招呢。 伊剑就算得知自己能离开这片地域,却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照旧按着他那机械的动作一步步跟在萧文然的身后。 跟在萧文然身边的阿塔却是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有点好奇,不断用余光去瞧他。如果他上次有跟着北冥朗他们来,就会发现,这个男人是萧文然看到被打得最惨的男人。 边塞的大夫和中原的大夫区别还是挺大的,不过还好医术并没有太大区别,老大夫检查出伊剑的筋骨全都被挑掉了,终生都不可能习武了。而按大夫暗示的意思来解释,那就是一位绝世高手变成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一般遭遇这种事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而伊剑听着大夫诊断的结果,并没有任何反应,也是,最难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挨过去,还有什么能让他惊动的呢。 阿塔却是对伊剑多了几分敬佩,被挑掉筋骨,他虽然没经历,但想想也是浑身冷汗,再说一个习武之人突然没了武功,那种绝望,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但让阿塔更加惊讶的是萧文然的反应,她对于大夫的话语只是保持着淡淡的笑意。难道不了解挑掉筋骨的痛苦才如此淡定吗?可这个想法一起就被他否决了,永远不要小看这个迷一样的女人,这是他自己得来的惊艳。 出了医馆后,萧文然摸了摸下巴,跟阿塔说了一个地址。 院子里,玉菡和姐妹们天天在家里吟诗作赋,起舞吟唱,场面其乐融融。如果是不知道的人来看到这样的场面,还以为是哪个权贵包下了一个戏班的姑娘,养在这里。 其实玉菡和姐妹们只是不停的锻炼着自己擅长的技能,玉菡已经把之前隐瞒的福利告诉了她们,十个姑娘里只有小米是愿意卖身的,因为她的身子本就脏了,再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玉菡和很多姐妹都劝过她,只是一次而已,就当被狗咬了。可小米却开玩笑道,“你们都不愿意卖身,我要是再不愿意,我们就是淸倌楼了。” 玉菡知道小米是心意已决了,她们再劝也没有用,她们除了心疼却没有任何办法。 “叩叩叩。”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玉菡姐——”艾思最先听到,她喊了一声玉菡。 玉菡站起来走向门口,可心里却有些疑惑,会是谁来找到这里呢?该不会是那个青楼的人吧?不可能,如果是的话,护卫不会没动静,而且也不会那么有礼貌的敲门。 她透过门缝朝外看去,却撞上了萧文然乌黑亮丽的眸子。 嚯!快吓死个人了,玉菡赶紧把门打开。 “东家,你怎么来啦!”一方面被吓到,另一方面却又惊讶萧文然第一次光临她们的院子。 第三百七十章收留与看房 萧文然指着身旁的伊剑笑道:“给你们送一个保镖来了,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收留他。” 玉菡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伊剑,沉吟道:“自然是愿意的,反正家里也还有三个,多他一个也无所谓,还能更加确保姐妹们的安全。”玉菡知道萧文然现在住王子府,带一个男人去实在有些不好看,这才想要带来她这里,但是担心她们会有嫌隙,故而才有这一问。 感动于萧文然的体贴,玉菡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这院子虽然偏僻,但屋子还是很大的,她和姐妹们住在一起,侧边还有一墙之隔的小院,也是她们的,刚好可以给几个护卫住。而且……她的视线扫到伊剑身上,身上的衣裳破旧,脸上也有明显的鞭伤,一看就是从男奴隶市场那边买回来的。 还是异国俘虏那种,伊剑是东家国家的人,也怪不得会出手相救了,玉菡心下有数了。 萧文然就这样随手把伊剑留在了院子,并没有和玉菡说关照之类的话,好似他就是一个被派来的护卫。而伊剑更加自然,丝毫没感觉自己已经是个“伤残人士”,没有跟萧文然说什么自己不能胜任这种丧气话。 于是搞定了伊剑的去留后,萧文然也悠哉悠哉的回了王府,没有再去别的地方逛。 傍晚,阿塔在北冥朗回来后去了书房,禀报了文然小姐的这一天的行动。因为北冥朗没跟去,不知道被领走的那个人就是那天看到的,不过就算知道了他的反应也不会太大,在他看来,萧文然救本国人才是正确的反应。 接下来的几天,北冥朗一直在忙,萧文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也不关心他忙什么,她天天都去王都的奴隶市场,每天都带走一个奴隶。玉菡也习惯了每天接收一个“保镖”。 这日再次从小院离开之前,萧文然望向伊剑,再次问了那天的问题。 “你可愿意效忠我?” 这回伊剑没有立刻开口,沉默了几秒还是拒绝了。萧文然也不奇怪,挑了挑眉稍转身就走了。 玉菡在后面听到两人的对话,当下就跟伊剑道:“你为什么要拒绝啊?东家对我们多好,亏你还是东家国家的人呢,比我们还要没良心。” 伊剑没反驳,缄口不言。 玉菡朝天翻了翻白眼,这几日下来,她算是看透了,这个人不仅不爱说话,如果可以,他可以一天都沉默,就像没有感情的武器,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一把冷冰冰的剑。 也不期待他能给什么答案,反正她相信东家,既然把他救了回来,必然有他过人之处。不管他现在如何抵挡,最后还是拜倒在东家的石榴裙下,她就看着他如何一步步摒弃他的傲气,沦为东家的人。 这日晚上,吃过晚膳后,北冥朗喊住了萧文然。 “你要的庄子已经找到了,明天跟我去看看?” 萧文然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需求,愣了几秒才回道:“好啊。” “抱歉,这两天事情多了些,那么迟才帮你找到。”北冥朗垂眉道歉。 萧文然不在意的挥挥手,原先不知道玉菡那的院子那么大,如果知道了也不麻烦北冥朗了,不过能找到也是极好的,郊外总没有王都来得显眼。 第二天一早,萧文然就和北冥朗出去了,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找了。萧文然以为的麻烦,终于姗姗来迟。 这会她还能和北冥朗谈笑风生,看着庄子的布局点评道。 “我终于承认,你们这里的房子都很大啊,可是就这么空着……不弄点装饰?”萧文然看着面前除了房子就是一片宽敞的空地。 北冥朗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就这样承认了边塞国的缺点。 “这房子并不算大,原本还想给你找个更好更大的,不过后面没时间,就没找了。至于布景,这点上实在惭愧,边塞人不爱花也不会赏水,所以工匠们也知道该如何去设计,后来有人烦了,索性就空着了。然后这种习惯就一直延续下来了。” 萧文然也是无语了,真是够简单粗暴的,众人都以为,这是边塞国独特的特色,谁知人家只是不动欣赏不会设计忽略的一道程序。 “王宫还好一些,会仿照他国的一些设计。”不过本国人不太欣赏就是了。北冥朗没有说出这句话。 但萧文然也大致想到了到底怎么个情况,不管是特色还是懒得设计,这么大的房子,对萧文然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另一个庄子就在不远处,和这个差不多的,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就让阿塔帮你。”北冥朗可没忘记她的经商人员里还有一波美人儿,肯定不会像这个院子一样那么空旷。 事实证明北冥朗的想法是对的,可现实却是骨感的。 “你们这有花?什么花?”萧文然反问。 “野、花。”北冥朗无奈道。 被回答的人朝天翻了个白眼,连花品种都几乎没有,让她拿什么去装饰? “算了算了,我到时再想想怎么弄,现在先去通知她们有新房子住了!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我这也是为了我们两国之间的友好来往。” 说道这个,萧文然又想起了,她给季如生寄去的信还没回复呢。 “我的信寄出去也有大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该不会是你的人出了什么差错了吧?”萧文然问道。 北冥朗淡定自若的回道:“不知道,我回去再帮你查查。” 萧文然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到底什么都没说。 阿塔在一旁都惊出一身冷汗,通过和萧文然的相处,阿塔越发感觉这个女人的可怕,王子殿下这样阴奉阳违,让他感到很担心。所以他慢下脚步,让萧文然一个人在前面走,他走在北冥朗身边,踌躇的开口,“王子殿下,文然小姐……” 北冥朗立即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话语,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看了一眼前面没注意的萧文然,才道:“我自有应对之策。” 第三百七十一章找茬的来了 他的对策就是尽快把萧文然追到手,只是这个过程, 艰难险阻,还有一个大问题还没解决,这是这些事情就没必要说出来,只要萧文然还留在边塞,他就不会让她跑了。 看过房子之后,萧文然就和北冥朗分道扬镳,带着阿塔去玉菡现在所住的院子。 “姑娘们,咱们今天可以搬家了。”萧文然站在院子,对这十来个女子道。佳人们的眼睛都唰的一下亮起来,虽然她们在这呆着也挺好,但是总担心原本那些人找上来,虽然她们背后有东家护着,可现在到底还不能在王都站稳脚跟,对于那些人还是有着惧怕的心理。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就在萧文然让姐妹们收拾好包袱准备转移时,门外就堆了二十多个打手。 玉菡往外瞧了一眼,立刻吓得脸色煞白,外面那些人就是那个青楼的人。早不抓,晚不抓,偏偏这个时候赶上来,这不是让她们走不出去吗! “东家……这可怎么办?”玉菡虽然也慌,到底还是顾及自己的领头身份,压下心里的恐惧,故作平淡的问向萧文然。 萧文然倒是没慌,她身边的阿塔可顶十个打手呢,她只是好奇,玉菡她们在这里这么多天都没人来找麻烦,怎么今天就正好撞上了呢? 把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萧文然让姑娘们都在房间里躲好,避免被人不幸抓到,她和阿塔出去瞅瞅怎么回事。 玉菡安抚好姐妹们,把她们都推进一间房间里,让文璇看好她们,不让她们乱跑,自己也随着萧文然一起出去了。 艾思刚想跟出去,就被文璇给拦下了,“你干嘛去,不要捣乱!”文璇第一次那么严肃的跟艾思说话。 艾思望着玉菡离去的身影,眸子里止不住的担忧。 小米也走上前,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安抚道:“别担心,你忘了东家背后的靠山是谁了吗?” 萧文然背后是边塞王子,这件事她们在美兰消失后就知道了,谁敢跟王子殿下对着干,活得不耐烦了吧? 萧文然带着阿塔,伊剑还有玉菡走到门口,大大方方的打开院门。 “不知几位到这来有何贵干?”萧文然倚在门口,语气十分嚣张的问道。 如果是平日里的护卫龟公,一定会认识萧文然身边的阿塔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惜他是刚从乡下上来的新官,都说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对于自己这第一次任务砍得异常重要,这不,把青楼的打手几乎调出了一半。 虽说阿塔的名声大,但在太低等的人群里,只听其名,不识其人。打手们现在的状态就是如此,他们认识阿塔这个人名,却不知道长什么人,比起一般人,他们在台前露面的机会更少,这就导致了,这二十多个人里面,没一个人认出阿塔的。 “我们来干嘛,你心里清楚!快把我们依兰院的姑娘交出来!”为首的龟公能坐上这个位置,也是因为他会说通用语言,不然鸡同鸭讲,那就尴尬至极了。 萧文然不答,反而看向一旁的玉菡,问道:“你认识他么?你是依兰院的?” 玉菡闻言赶紧摇摇头,她没见过这个人,但他身边的打手还是见过的,只是就算来人认识,她也要摇头,谁还会想去那黑心的青楼! 萧文然这才回过头,双手一摊,意思明确的表达,人家说不认识你了,也不是依兰院的姑娘。 这个领头的脾性并不是太好,他也明白,逃出来的姑娘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回去,既然对方不愿意放人,那就用拳头说话吧。 “给我上!”这人话音刚落,那二十多个打手就簇拥而上。 萧文然啧啧了两声,“真是太粗鲁了,还想以多欺少!伊剑,你保护好玉菡,这个没问题吧?”她看向一旁沉默的伊剑,眼睛里没有被人围攻的害怕,反而对着伊剑调侃,就连玉菡也知道了,伊剑是被人挑掉了筋骨,终身不能再习武了。她曾一度的同情过,但面对本人的沉默而又不友好的态度,让她的同情戛然而止。 此刻听到萧文然的调侃,她又默默的给伊剑点了一根蜡烛,让你犟,不肯臣服东家。 伊剑明知道萧文然这是嘲笑,却还要乖乖的点头,他虽然不能再运气习武,可对付这等凡夫俗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偏偏萧文然却只要他保护好玉菡不被抓到。 阿塔已经上前去迎敌了,萧文然在旁边看了一会,才对阿塔道:“好了,你休息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阿塔手上正捏着一个打手的脖子,听到萧文然的声音,迟疑了几秒钟,松开了对打手的钳制,像丢垃圾一样把人扔下,退到门里面。 伊剑和玉菡正在门里看着,听到萧文然的这话均是一愣,东家要去应敌?这真的不是开玩笑吗?伊剑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也微微瞪大,他好歹好说也是习武过的人,自然能看出萧文然真是根本没有气,她此刻却说要替阿塔上场,那她就是要以完全的自身力量去对抗啊? 看着她娇小的身躯,伊剑诡异的黑线了,等阿塔走到他们身边时,他终于忍不住的问道。“你这样放心她去队对付这些人?”虽然打手们也都是三脚猫功夫,但胜在人多啊,刚刚阿塔打倒了有十几人,可还剩下十几人啊。 阿塔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担心,但面上还是道:“我只是服从命令。” “阿塔,你也太死板了!要是东家出事了怎么办?!”玉菡在一旁不满的对阿塔道,在她看来,服从命令是好的,可有些时候却不能那么墨守成规。 阿塔看着萧文然依然悠闲自得的神态,不由得对她充满了信心,这个女子总是那么出人意料,让人震撼。 “你要相信她,会没事的。”阿塔反而安抚玉菡道。 也正如阿塔所说的那样,他们真的是见证了奇迹的那一刻,萧文然的动作行云流水,不拖泥带水。 第三百七十二章搬家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真的没有真气在体内,这一幕就不会那么惊艳了,就像阿塔原先打的那场,他们都知道阿塔不会输,所以没有什么看头。 可是现在他们看见了什么,萧文然一己之力就把这样把这十几个人给干倒了。看着地上的人哎哎哟哟的直呼疼痛,萧文然甩了甩微酸的胳膊,经过这么多日的锻炼,这破身子终于能蓄些力了。 那领头的原先被阿塔蹂躏过一翻,后来又被萧文然揍得鼻青脸肿的,这会脸上已经是面目全非,而让他更痛苦的是,这女人看着小个小个的,怎么揍起人来比那个大个子还要疼,明明也没看见有什么伤口啊。 这个是当然的,和阿塔正统的打人方式不同,那只是外伤,肉眼能瞧得出。萧文然专修揍人还能让你找不到伤口的内伤,让你有苦说不出。 “还不走?想继续挨打?”萧文然扬了扬拳头,恐吓威胁道。 领头自知打不过,领赏是无望了,却还是嘴硬的叫嚣着,让萧文然等着,以后要她好看! 萧文然爽快的应承,说就在这恭候大驾。 “东家,您为什么要答应他啊?”也许是太过于震惊,玉菡已经不想问为什么萧文然那么厉害,关心起萧文然刚刚的豪言壮志。 萧文然翻了个白眼,道:“我何时答应他了,那只是场面话而已,再说我们马上就要搬走了,我还来在这干嘛?” 阿塔,玉菡,伊剑:……恐怕对方并不觉得这是场面话吧。 比起阿塔和玉菡,伊剑的眼睛更加闪亮,似乎看到了麻木不仁的灵魂注入了一道亮光。萧文然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眸子,并没有立即给他解答,而是招呼他们进去,准备搬家。 伊剑落在最后,眼里的情绪忽明忽暗,他现在终于明白萧文然当初为何那么看待他了,原来她早有预谋……可偏偏她就是不说,让他一个人在这独自纠结,不安。就像看猴子一样看自己的好戏,这人真是坏到骨子里去了,可他却不能很有骨气的离去,他在看见萧文然露出这一手后,根本不可能还坐得住,他想学习萧文然这种武功,不,不应该称之为武功,毕竟没有真气运行,应该可以称之为武术! 不能着急,不要冲动,这人一直留下你,肯定不会就单纯让人当个只会吃喝的保镖。伊剑一直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这么没脸没皮,亏他之前那么坚定,哪怕后来犹豫了,却还是拒绝了萧文然的示好,这回人家只不过录了一手,就让你放弃抵抗!这怎么对得起他的原则! 经过一番的心理斗争,伊剑终于抑制住自己立马想向萧文然讨教的念头,跟在萧文然身后忙活。 姑娘有十一个人,男子那边也有七八个,为了掩人耳目,不那么醒目,大家都是分开走,然后在郊外汇合。 好在边塞的防查没有霄云国那么严酷,加上青楼姑娘多,边塞人也不是不可以让这些异国人进出。所以萧文然让阿塔去准备了众人需要的出入凭证,至于萧文然,她没有凭证也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出,谁让她背后的人是王子殿下呢。 王都城门前,转换值班的侍卫问向身旁的哥们。 “为啥这青楼女子出去不用公文?”因为接收公文的不是他,而对面那个官职比他还高呢,人家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好奇这俘虏怎么有那么大权利。 旁边那哥们赶紧瞪了他一眼,让他住口,接着用蚊子大的声音附在他耳边道:“别胡说,这可不是城中的那些青楼妓可比的,这位上头可是王子殿下罩着的,住在王子府呢!” 侍卫小哥眼睛都瞪大了,想回过头再瞧清楚些,可站在城门前的人早就走得无影无踪了。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让国人为之好奇的奇女子,真是后悔刚刚没仔细瞧清楚对方的样貌。 就这样,十几个人在不同时间段拿着“真”公文离开了王都城,为什么要说真呢,因为这份公文是真实有效的,但不是现在,而是之后,等萧文然的雁月坊办起来,和男子那边弄起来,再填上身份就能继续用了。 陆陆续续一直有人来,但真正来齐人,还是等到了晚上。不过萧文然已经请好了厨娘,才不至于让众人到了庄子后还要饿肚子。 两个庄子相隔不过五里,姑娘们住在了外面的庄子,而男子则住在更深处。因为已经是晚上了,萧文然想要说什么也没时间了,只是让众人稍微收拾收拾就休息,明天她再来具体安排。 萧文然刚走出庄子门口,伊剑就跟了出来,虽然是跟出来了,却没有立刻开口。萧文然也没说话,就慢悠悠的走着。跟在萧文然身边的阿塔一脸面无表情,可心底却为两人捏了一把汗,这都还不说话,难道没感觉到空气里的尴尬在弥漫吗! “东家……”最后还是伊剑先败下阵来,谁让萧文然更加有恃无恐呢。 萧文然挑了挑眉梢,开口道:“怎么,终于肯为我所用了?”赤裸裸的揭露伊剑之前的不识趣。 伊剑自认理亏,便更加低人一等,小声道:“是伊剑有眼不识泰斗,请东家见谅。”在小院里呆了这么些天,伊剑也学了一些厚脸皮,只要能把这个武术学会,他就再也不是毫无用处的废人了。 萧文然闻言笑了笑,止住了他继续跟着的步伐。“行了回去吧,不用送了。” 伊剑惊恐的抬起头,难道对方不愿意教他了?他有些着急的开口。“东家,我……” 萧文然被他这反应给逗笑,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阿塔离开了庄子,留伊剑在原地发愣。 只有一直在萧文然身边的阿塔才发觉她嘴角细微的幸灾乐祸,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文然小姐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不信你看伊剑,明明是肯教的,却让对方先恐慌一阵。 第三百七十三章麻烦终于来了 萧文然今天不能准时到达庄子,因为她的麻烦来了。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吗,我很忙!”萧文然看着王子府门前的马车,以及四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这些人可和昨天那些打手们不同,都是以一敌十的个中好手。虽然萧文然并不是不能应对,只是觉得麻烦,而且对方这来头,就足以证明对方的身份,可不是轻易能得罪的。 来请人的边塞婢女很是鄙夷的打量着萧文然,在她看来,异国的女子都是狐媚子,狐狸精,除了那种事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可偏偏就是只有这一种本事,让边塞男子欲罢不能。 王都里的青楼并不如外面所传的那样真实,青楼女子大多是异国的没错,边塞男子来只是消遣的也没错,最后娶得是本国女子更没错。 但边塞男子对那些女子并不全是只是发泄欲望,有些人在不断的了解中,爱上了对方,可在王都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的公子哥,怎么会接受一个青楼女子做儿媳,所以他们一边娶着家族安排的本国女子,一边和青楼女子暗渡陈仓,反正边塞国逛青楼已经是常态,没人会管。 如果娶的女子对你漠不关心还好,但如果娶了一个妒妇,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那就是另一番风景了。 在这婢女心里,异国女子全都是勾人的狐媚子,装柔弱的婊子。 “我们郡主请你,是你的福分!你还敢挑三拣四的拒绝?!”对于萧文然不配合的行为,这婢女感到很恼火!她虽然带了四个侍卫过来,但并不想走到最后一步,那样会显得郡主府蛮横,让这贱人装弱成功! 萧文然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道:“我说大姐!我说了我今天有事,我们明天再约好吗?别再拦着我了!” 婢女眼睛都气红了,或是被萧文然的粗鄙给吓到了,这个异国女子怎么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啊,她见过那么多异国女子,哪个不是柔弱无骨,像个水蛇一样黏在男人身上,哪里像萧文然这般不要形象。 但她也不想想,她见到的都是青楼女子,都是受过训练的,看起来自然不一样了。 郡主交给自己的任务就是把人带到郡主府去,婢女也管不了萧文然给人的印象那么与众不同。她挥手,让四个侍卫上前,准备强制把人带走。 阿塔赶紧把萧文然护在身前,他是不能对郡主怎么样,但王子殿下给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文然小姐,只要他们攻击文然小姐,他就不能无动于衷。 “阿塔!你敢不听郡主的吩咐!”婢女看着挡在萧文然面前的阿塔,尖叫道。这女人果然是个狐媚子!连最冷情的阿塔也要护着她!婢女为什么那么激动,那是因为她暗恋这个冷漠的汉子。看见阿塔如此维护一个女子,当然让她心下不爽。 阿塔紧紧皱眉,显然是觉得这女人尖锐的叫声太刺耳了。 “我只听命王子殿下的吩咐,王子殿下让我保护文然小姐。”阿塔解释道,别说郡主了,就连王上也不一定叫得动他,不然怎么会如此受北冥朗的青睐呢,因为他忠主。 “何人在我王子府吵吵闹闹?”北冥朗从骏马上一跃而下,站在萧文然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几人。 彼女看见是北冥朗,倒吸一口气,明明他们是算好了王子殿下出门后才来拦截萧文然的,到底谁那么多事,竟然把王子殿下召回。 这个多事的人正是一直没有露面的管家,在他看到门口的郡主府人马时,就立即让人从后门溜出,给王子殿下报信。虽然管家也觉得郡主很美,但越和萧文然相处,他就越满意萧文然,自然不能委屈了她,当什么侧妃。 只是萧文然的情敌是郡主阁下,这让管家忍不住对萧文然抱以同情心,卡亚地郡主可是他们边塞国的梦中情人,女神级别的人。在萧文然没来之前,一直是卡亚地郡主和王子殿下的呼声最高。 “惜奴见过王子殿下,回禀王子殿下,是我家郡主想请萧姑娘去府中做客,怎知……”惜奴想要抹黑一把萧文然,却还没说完就被北冥朗给制止住了。 “你没听她说了,今天没空,下次再请吧。不要在围在我的王子府逗留了,赶紧走!”北冥朗不耐烦的摆手。 王子殿下发话了,他们就算再不甘愿,也只有暂时离去了,走之前,那个叫惜奴的婢女狠狠的瞪了萧文然一眼,后者感觉很无语,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人了。 既然已经迟到了,萧文然也不急着去庄子,看向北冥朗道:“你怎么倒回来了,没给你添麻烦吧?” 北冥朗摇摇头,刚想说话,又被萧文然截去话头。 “就算添麻烦也是你的错,这什么捞子郡主,一定是你的爱慕者。” 北冥朗只好无奈的点头,一切都是年少轻狂的错,原本没遇到萧文然时,他并不觉得和谁联婚有什么不一样,所以之前对于卡亚地郡主的示好也是半推半就的收下,这下才就玩大发了,他必须赶紧处置好卡亚地这个问题,不然等卡亚地对上萧文然,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不是担心萧文然吃亏,而是这里到底是边塞国,如果萧文然没有个好形象,以后她也难在王都立足。 萧文然可不知道这位心里已经联想了那么多,她在知晓北冥朗只是临时掉头,现在又要重新赶去后,只是敷衍的说了几句,就进了王子府。 北冥朗叫住阿塔,“保护好她。” 阿塔点点头,重新跟上萧文然。 萧文然在迟到一个上午后才来到庄子,姑娘们都担心的凑上前,询问萧文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她只说没什么事,已经处理好了。 转头就对阿塔说道:“你和花奴先回去吧,我最近就住在这边了。” 花奴显然是知道这件事了,但仍然很着急,扯着萧文然的袖子摇摇头。 第三百七十四章收服 阿塔也是被惊愣住了,他原本还在奇怪萧文然怎么带着个包袱出来,原来是要搬家啊。 花奴看见萧文然不肯答应,又扯了扯阿塔,示意他说话。 阿塔这才醒过神来,呐呐道:“文然小姐,可是王子府住的让您不满意了?回去我告诉王子殿下……” “没有,我只是想躲麻烦。”萧文然直接开口道,这还真让阿塔没发反驳,因为,他今天早上刚见识了这个麻烦。 可是就这样让文然小姐住在庄子,王子殿下一定会不高兴的,不要问他为什么,这是直觉。 “王子殿下说他会处理好的。”阿塔只能干巴巴的寻个理由,让萧文然回去。 可萧文然哪里是他们能应对的,萧文然轻蔑的笑了笑,朝着两人神秘兮兮的笑道。 “信不信我的直觉,这事你们王子殿下一定处理不好,为了我能清净几天,你们就先回去吧,我现在可没心情去对付怎么郡主,等我忙完了生意再陪她好好玩。”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阿塔和花奴知道萧文然的心意已决,暂时肯定不会回王子府那边了。只希望晚上王子殿下回来时不要太生气,迁怒他们就好了。 赶走了阿塔和花奴,萧文然这才正眼的看向一直等候在一旁的十一位美人。 “你们是雁月坊的第一批人,我对你们抱有很大的期望,也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萧文然也不客气,直接了当的就说出对她们的要求,因为期望高,所以更不想看见有人懒惰懈怠,那样的人她会直接剔除。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而这个机会已经在你们选择的时候用掉了,所以现在,你们只剩下,被留下来,或被剔除在外,我也无意难为你们,达不到我的期望值的话,你们可以留在雁月坊工作,但绝对不是我之前说的那样,如果被我发现有人敢在我这犯错,那我会直接把你们——。”萧文然立即做了一个“卡擦”的手势,反正她们都以为她背后是王子殿下,呃呃,也的确是,等雁月坊开张以后,还要王子殿下多多扶持呢。 但此刻,并不妨碍她拿北冥朗的名头来吓唬这些姑娘们。 “我不希望我传授的东西被人盗用。”萧文然笑了笑。只是此刻她的笑容在众人看来是多么的可怕。 一棒子打下去了,剩下的就是甜枣了。 “除了以上的情况,我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问玉菡。”萧文然飞快的朝玉菡眨眼。 玉菡也陷在刚刚萧文然制造的恐慌当中,感觉到众人在看她,她才回过神来说道:“没错,只要你们乖乖的,不要犯错,东家是不会干涉你们太多的。” 接着玉菡就代替萧文然具体跟姑娘们说说,等到萧文然回来,再讨论一下她们各自的发展路线。 萧文然这会去哪呢?自然是去男子那边了,男人不同于女人,苦力吧,就像之前在奴隶市场那样,并不是真的只是苦力,每天干着超负荷的活,然后还被人凌辱,嘲讽,打骂。所以对于男子的安排,北冥朗想不透,阿塔想不透,就连伊剑也想不透。 看见萧文然到来,伊剑的表现比众人要更热切一些,虽然未开口,但眼神足以证明。 这些人都是萧文然从奴隶市场里要过来的,因为有王子殿下这个大bug在,没人敢有异议,他们也算是白捡来的。 “知道我要你们干什么吗?”萧文然问道。 众人闻声一愣,具是摇摇头,萧文然又没说过,他们怎么会知道。 “你们想不想在这片土地上立足?即便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存在,却能让人不能轻易的得罪你,凌辱你。”萧文然并不是用多么激昂的口吻,但这样的想法,萧文然绘画出来的蓝图,已经比他们想象中要好得多的多,这些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有些人都还以为萧文然是让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许是萧文然的话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遥远了,一时间,并没有给她答复。 “怎么,你们在奴隶市场已经消磨了你们的志气,连这点念头都不敢想了?”萧文然也没有要责怪他们,可她的话仿佛就像有魔力一般,就这样激发出他们之前拼命隐藏的傲气。 是啊,他们已经不能回国了,为什么还要在异国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跟异国人过一样的生活?那些凌辱欺辱他们的人也不过是异国的小喽啰,难道他们甘愿被这样的小喽啰踩在脚下吗? 当然不愿意!他们要活得更好,让那些曾经打骂过,辱骂过他们的人都跌破眼界,看他们是怎么生活在比他们还宽敞的地域。运气好的或许还能反过来让他们巴结。 “东家!我愿意!”就这七八名男子中,有人带头响应了,那剩下的几位难道还会拒绝吗?除非他们再想回到那个毫无人性的奴隶市场。 男人可比女人人好应付多了,因为男人重诺,不轻易失言。 具体是干什么,萧文然并没有跟他们明说,只是让他们暂时做着雁月坊的护卫。但是大多数人都是被废了武功的,有人提出这个问题,虽然很残忍,当他们不想辜负萧文然的好意。 但萧文然对他们神秘一笑,“我说你们可以,自然就可以的,你们先聊着,伊剑跟我出来吧。” 这里面除了伊剑,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不明白萧文然的意思。对于萧文然重用伊剑是行为,他们也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伊剑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霄云国人。 伊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快步的跟着萧文然离开。 “伊剑,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效忠于我?”萧文然和伊剑站在空地上,她凝神看着伊剑。 伊剑被她的眼神吸住,让他浑身一震,脑海里不断的考虑着各种利弊,最后得出的结论:跟着萧文然,一定不会亏。 “东家,我考虑清楚了,我愿意。”这一句是真心实意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姑娘们的定位 萧文然笑了笑,没有再提这件事,而是正色道:“我对自己人有多好,对叛徒就有多恶劣,伊剑,因为你和我同一个国家,我会对你的信任超过这里任何一个人,但一旦我发现你有二心,我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我都会以十倍让你偿还回来,你明白吗?” 伊剑郑重的点点头,他们主仆的关系总算是确立下来了。 萧文然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了伊剑。 “这是我写下的一些心得,你看过后就处理掉,训练还要找工匠来打造一些东西,你回去让他们先好好休息几天,享受最后的安逸吧。”萧文然挥挥手就朝外走去,她可是很忙的,伊剑属于自己人了,她就没必要那么辛苦继续观察,不然她为什么要收手下。 伊剑把这几张薄薄的纸张收纳好,放入怀里。这是萧文然给他的福利,比起其他人,他训练要早得许多。他也一定不能辜负萧文然的用心良苦。 男子那边暂时不用管了,来之前萧文然也安排了工匠制作一些器具,明天才会送到。 萧文然返回女子院这边,十一个姑娘还没散去,兴致勃勃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玉菡道:“东家你回来啦。”听到她声音,众人才停下议论,看向门口的萧文然。 “你们在聊什么呢,那么兴奋?”萧文然走到她们身边坐下。 几个女子推推让让,却没人敢出声,祈求的目光看向玉菡。萧文然不动声色的转了转目光,看来刚刚那棒子敲下去有点狠啊,这群姑娘都害怕她了,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萧文然也看向玉菡,玉菡是未来的坊主,以后她要了解什么也是从玉菡这来,提前让她适应也不错。 “回禀东家,姐妹们都在讨论雁月坊都会有什么节目,和别处到底有什么不同。”因为之前萧文然有说过,会做一个不一样的青楼,与众不同的特色。 所以大家都在好奇,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看看谁的更接近。只是萧文然的突然回归,打断了这一讨论,不过好在她们已经讨论得差不多,玉菡也都记下来了,跟萧文然汇报并不难。 萧文然听完,也不得不佩服这群姑娘丰富的想象的想象力,有几点她认为很值得参考。比如文璇说的可以举办一些类似宴会的活动,让大家不会感觉是专门来干那档子事,而是来寻乐的,因为现在大部分姑娘都不愿意卖身,弄得太风尘也不好。 玉菡说的,拍卖初夜时,可以玩一些别的花样,艾思说的更简单,最好把他们国家的元素也融入进来,这样就能跟边塞的青楼完全不同了。 “你们的想法都不错,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既然你们都不想回城里,不如我把这里买下来,这里就是我们的雁月坊如何?”萧文然虽然是问句,可心里几乎已经认同了就以这里为据点,打造一个与众不同的娱乐居所,而不是妓院。 这地方够大,比城里的坏境好多了,虽然边塞国的房子普遍都宽敞,但要以庄子为单位来弄一个寻乐场所,恐怕是第一次吧,萧文然表示很愿意做这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只要她把雁月坊的名声打出去了,哪怕后来跟风的,也只能吃吃肉末了。 玉菡对于萧文然的选择没有异议,倒是文璇开口问道:“那姑娘们的房间?”真正自己住的闺房,带男人进入并不太好吧?这么说是有些矫情了,可萧文然说了,有意见就提出来,不用管好不好意思,娇不矫情,说了她可能还会满足你,你不说,那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萧文然想了想,看向玉菡,“后院那一块能分出几个房间?”等到真正的营业,雁月坊肯定不止十一个人的,少说也要开辟出二三十个房间。萧文然不懂青楼里姑娘的房间到底要多大才够,故而看向玉菡。 玉菡想了想,后院如果全部用来当房间用,刚好能分出二十八个房间。萧文然一听,也觉得暂时够了,打不了以后她把周围的一片都买了,如果雁月坊能开那么大的话。 她现在手上有十一位姑娘,都是各有各的特色,其中有五位姑娘是愿意卖身卖艺的,除了小米外,还有四名年龄较大的姑娘愿意出阁。讲道理,像他们这样的新开张的,如果有初夜拍卖活动,的确要比预想的更加热闹一些。 这些姑娘想着她们这个年龄也没几年找夫婿了,还不如在雁月坊风光一把,最后在雁月坊养老。 萧文然对于这几个人都非常佩服,毕竟可以卖艺不卖身的这个诱惑对她们的影响有多深,玉菡第一次交名单时,除了小米外,可没人愿意卖身的,萧文然原本还想去掉这一项呢,后来玉菡又来交与新名单,上面就多了四名愿意献身的女子,其中包括那个边塞女子,她是个孤儿,小时候受异国俘虏的优待,所以后来遇到了玉菡她们,才这么尽心的帮忙。 小米虽然守宫砂已经不再了,可萧文然却意外的看好她,因为她从她身上看到了商机,雁月坊第一个花魁,也许就是小米了,她已经有这样的预示。 其余的人萧文然也有了定位,文璇与另一名女子以歌琴为主的卖艺,因为诗词,边塞这帮大老爷们没几个会欣赏的,还有棋也是,所以这两样暂时去掉,但萧文然并不让她们就此懈怠这两样,这两样才更加突出她们与众不同的身份。还有两名女子是以歌舞为主,只有艾思这个小不点有些尴尬,样样都会一些,但比起其他姑娘,她这点道行实在不够看啊。不过现在距离开张还有好一段时间,大家帮她攻克一下还能见人的,不过……想在这群姐妹中脱颖而出,还是有些难。不管怎么说,萧文然觉得自己的雁月坊有一个好的开头了。 “记住你们的定位,你们可以在别的方面有缺陷,但在你们擅长的事情上一定要精益求精。艾思,你留下来,我教你一些东西。” 第三百七十六章艾思的定位 最后,萧文然做了一个总结,顺便把艾思留下。被点名的艾思有些紧张,她知道自己会得不多,比不过玉菡,小米姐姐的多才多艺,也没文璇姐姐她们有一样非常擅长的技艺。 玉菡离去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觉得东家是要帮助艾思,而不会数落她,艾思就是太紧张了。其他的人都投以同情的眼神,便离开了大厅。 艾思忐忑的用余光瞄向萧文然,却没想到正好被人抓包了。 萧文然被她的举动逗笑,这也太可爱了吧,也许她可以走走可爱风……反正现在雁月坊并不却技艺高强的姑娘,这些都有那十个姑娘包办了,艾思走个可爱路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比起柔弱无骨或妩媚动人的姑娘来说,男人其实对可爱的女孩子是最没抵抗力,因为可爱,他们一般不会伸出魔爪,反而像个邻家小妹妹一样疼爱。 “到我身边坐下。”萧文然心下有了想法,面上却没表现,淡淡的对艾思说道。 艾思像个鹌鹑似得拉耸着脑袋蹭到距离萧文然最近的一张椅子上,正襟危坐。 “别紧张啊,我还会吃人不成?”萧文然对于艾思这样的表情表示很好笑,她听玉菡说,这小丫头平时可黏人了,又会撒娇,怎么在她面前那么拘束?是因为之前那一棒子吗?萧文然感觉这样的因素并不多,更多还是源于小姑娘的性格,对不熟的人毕竟腼腆,可一旦熟悉之后,她就会转变另一个属性了,唔,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天然个性。 “对,对不起,东家,我不紧张,就,就是有点……”艾思摆摆手,急忙想解释,但要不是支支吾吾,就是胡言乱语,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整个人显得有些低迷。 完了,在东家面前丢人了,东家会不会生气?艾思沮丧的想到。 “不挺奇怪的,玉菡说你可闹腾了,平时不大声点都镇不住你,怎么在我面前和她说的不太一样?”萧文然没计较,而是继续问道。 艾思心想,那还不是跟玉菡姐最熟了,知道她总会让着自己,可东家又不是玉菡姐,她怎么敢胡闹。 “抱歉,是艾思太紧张了,平时不这样的。”艾思明白不能说实话,只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萧文然倒是认同的点头,艾思如果在客人面前显得那么胆怯,那将来可不那么好过。不过看她刚刚的表现,萧文然觉得孺子可教也,现在阻挡在她面前的是技艺,因为艾思是只卖艺,就算她想卖身,她跟玉菡也不会同意的,粘连太小了,萧文然可做不出虐待未成年的举动。 “你现在缺的是一项技艺,可是学一项技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称为各中好手的。”萧文然给她分析她现在的处境。 只是这个小姑娘却误会了萧文然的意思,顿时哭丧着脸问道:“那东家您不要我啦?如果不行卖,卖身也可以的。”众姐妹都有自己的定位,自己却什么都不会,这样的认知让她感到很不好受。 “我何时说不要你了,你听我说完先啊。”萧文然哭笑不得看着她。 艾思听到萧文然并不是不要她,这才止住了泪眼,期待的看着萧文然,东家会给她怎么样的建议呢?她一定会努力学习! “比起她们从小学到大的技艺,你肯定比不上,我们只能取巧,我教你下棋吧。”萧文然说道。 艾思却是迷惑了,之前不说了,暂时不要棋吗,那些男人可欣赏不来他们中原的精华。 “不是象棋也不是围棋,是另一种棋,你等我弄出来再教你,这几天你先跟姐姐们好好学习。”因为是临时起意,她身上并没有工具,只好先跟艾思提一下,免得这小丫头乱想。 艾思脸上的丧意已经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慢慢的兴奋,她竟然得到东家的亲自指导,天哪,真是太让人兴奋了! 看着艾思迫不及待要去分享这份荣耀,萧文然也不继续拘着她,放她离去。 小丫头终于没有了原先的胆怯,当下就一蹦三跳的离开了大厅,循着姐妹们的房间里跑去。 艾思第一个就找到了玉菡,“玉菡姐,我太高兴了!” 玉菡闻言挑了挑眉,她就说东家不可能是让艾思留下受训的。 “什么事啊,让你那么兴奋!”玉菡假装很惊讶的问道,满足小丫头的虚荣心。 “东家说要教我下棋!”艾思蹦到玉菡身上蹭了蹭。后者被她扑得后退了两步,才接住了这个大巨婴,对于萧文然的做法有些惊异,刚想开口就被艾思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东家说了,这种棋跟普通的棋是不一样的,只是东家还没东西教我,让我等几天。” 玉菡从身上扒下八爪鱼似的艾思,心里想着,东家拿出手的东西,那肯定不一般,除了象棋和围棋,她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棋。 “既然如此,那几天你就跟着文璇好好学习,你太跳脱了。”玉菡刚说完艾思就垮下脸。 “玉菡姐,你放过我吧!我去跟小米姐姐学舞蹈!” 玉菡毫不留情的断了她的后路。 “小米这几天并不习舞,她也要跟另一个姐姐学琴。”她是意思就是,小米一样是要静静的坐在琴凳上练琴,人家小米都没说什么,你再叫嚣啥。 艾思心想这能一样吗,她那是一动不动的练形体,小米姐姐练琴还能动动手呢。可艾思也知道玉菡这是为自己好,她只能撇撇嘴,无奈的去找文璇了。 文璇的反应和玉菡差不多,就连让她训练的类目也差不多,让她不由的嘟囔,这两人是不是约好的。 “艾思你嘀咕啥呢?”文璇看见她走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艾思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她刚刚没说出来吧?文璇也不揭穿她这粗劣的表演,与她说起明天的训练。 第三百七十七章始料不及的失态 霄云国,武林。 墨染没想到美梦那么快就要醒了,如果可以……她多想停留在那一个月,终于也不要醒来。 看着季如生带着歉意的眸子,墨染如何也怪不起他。自己原本就是他无奈的选择,凭什么再去奢求更多,当初不是说好了,只要对方开心就好吗?这才不过短短一个月,难道你就敢持宠而娇?墨染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我没事,你去吧,萧东家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担心。”墨染掩去眼底的悲伤,笑着对他说道。 在他心里,萧东家一定是第一位吧,不然也不会看到那封信就当场失态,她虽然也担心萧东家,但季如生的反应还是大大的拉去她的注意力,也是这时她才看清,这一个月的温馨,只要季如生想,那就能一直下去,但如果他不想,那就可以随时抽走。 就在天亮之前,她还幻想着回去要去哪家布庄定婚服好,天亮之后,她的红色婚服梦还没做够就被人摇醒,因为另一个主角,要离去了。 两人收拾好包袱在大堂里吃早膳,明明还有说有笑的,直到那封信的到来,墨染是距离季如生最近的人,当然能从他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惊恐,直至他最后猛地站了一起来,惊到了一众人,她也没觉得太奇怪,甚至觉得这是应该的,季如生那么关心萧东家,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出事,还能无动于衷的成亲。 萧东家失踪的地方可是在边塞的地盘,季如生此去怕是没那么快回来,再说,这份本就没什么保障的口头婚姻,作废了就作废了,什么意义都没有。 这才有了他饱含歉意的眼眸。 “对不起,墨染,我怕是要食言了。”季如生的声音有些颤抖,萧文然的失踪对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了,这一瞬间,他极力隐藏的情绪都表现了出来。季如生知道,墨染一定会看出他对萧文然特别过头的感情,可此刻他顾不得去想,他只想赶紧找到萧文然,这样他才能冷静下来。 这些日子,他和墨染相处的非常愉快,甚至有时已经想不起萧文然了,这让他很满意,这样他就能从萧文然的坑里爬出来。可偏偏到了这最关键的一步,萧文然出事了,让他的理智全失。 “你去吧,如然商行就暂时交给我吧,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徒弟,相信我吧!季东家。”墨染笑的云淡风轻。 可季如生却是心中一痛,墨染这份大度让他感到非常不满,她明明知道自己对萧文然……却还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就放他走了,连连尊称都出来了。 他理不清自己到底是要怎么样,所幸他就很干脆的走了,墨染原本想给他收拾一些干粮上路,却没想到季如生那么着急,连这点时间也等不及。看着拿到骏马残影,墨染无奈的笑了笑,算了,明知道是这样的,她不应该失落的。不管怎么说,对方还是给过她最美好的回忆,那一个月,足以够她回忆一辈子了。 一滴泪顺着眼眶落下,直到沾湿了脸颊,墨染才猛然惊醒,自己竟然当街就落泪,她竟然难过到控制不住了吗? “墨姐,我们出发了吗?”身后传来随行小弟的声音。墨染赶紧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珠,调整了一下面容才转头说道:“走吧。” 随行小弟没注意到墨染的异样,只是疑惑的四处看看,没看见季东家的身影。 “咦,季老板呢?” “他有事去办了,就不跟我们一起走了,我们走吧。”墨染不在多言,快步走到马车上。 想来是季如生这样的行为并不少见,也没人表示有什么奇怪的,如然商行的车队,如期启程,除了少了一个人,一切都没变。 墨染看着马车里的布置还是和来时的一样,她坐到季如生坐的位置上,抚过两人对弈过的旗子,感觉到马车开始行驶,终于忍不住扑倒在棋盘上无声的落泪。她紧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害怕被外面的马夫的听到。 是谁说过,最痛的不是从未拥有,而是拥有后失去,墨染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拥有过,应该算的吧,那一个月虽然短暂,可还是真实存在的,让她留恋不已。 明明那么温柔的人,明明从他眼睛里并没有看出敷衍,怎么到最后,还是比不过萧当家?她知道自不应该嫉妒的,她知道这都是季如生一厢情愿的,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阴暗的心理。为什么萧当家能轻而易举的就能吸引住男人的目光。季如生是,逸安王爷也是,当初她们是知道王妃和王爷是两两相厌的,可最后却还是走在了一起。 为什么她没有那样的魅力,她不求谁的关注,只要季东家一个人的注视就好了呀……为什么这一点要求都得不到满足? 墨染越想越难过,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浸湿了整个棋盘,她赶紧回过神来,用帕子擦掉上面的泪痕。只是还没擦干净, 马车突然猛地停下,墨染惯性的往前扑,摔倒在门帘前。 马儿嘶叫一声,紧急刹车。 墨染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帘子就被人挑开了,墨染反条件的捂住红肿的双眼。 “你怎么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墨染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涌现了莫大的惊喜与激动,原来……在他心底,自己还是有分量的,原来,自己这一个月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你看,这不是回报来了吗? 墨染深深吸了一口气,依然不愿放下遮住双眼的手,就着这个姿势问道。 “你怎么返回来了?是忘了带东西吗?” “是啊。”季如生的声音响在耳边,让墨染又惊又失望。惊的是季如生靠得如此近,失望的是,季如生只是回头拿东西而已,跟她没有多大关系。原本的大喜变成大悲,墨染差点又控制不住自己支离破碎的心,狠狠的在抽痛。 第三百七十八章季如生的心意 她很想回应,但她知道,只要她出声,那之前做的一切都全部暴露了,她不想让季如生发现她有如此丑陋的一面。 身边的温热消失了,帘子微动,仿佛是有人离去了。墨染松了一口气,但心堵得更厉害,原本快收拾好的心情,又被季如生的临时掉头而扰乱,难道喜欢一个人就那么痛苦吗? 墨染刚松开捂着双眼的手,就看见季如生就坐在她对面,一如之前,他们来时的状态,她不敢靠近,而季如生依旧坐在他的位置上。 “你……?”以为他走了的墨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她刚开口就止住了,她刚刚哭过,声音沙哑都很,几近失声。 她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季如生的双眼,自然也就错过对方一闪而过的愉悦。 “我还真的以为你无动于衷呢,要不是我回头,是不是就见不到你这这一面了?”季如生伸手摸了摸棋盘,嗯,是湿的。 墨染颤了颤,她也不想这样啊,可她控制不住,喜欢季如生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她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到那个只要季如生过得好就满足的墨染了。这样的墨染,会让季东家很困扰吧? “对不起,是墨染失态了,请季东家见谅,墨染会尽快恢复的。”墨染依旧低垂着眸子,不肯与季如生对视,她害怕再见到那双眼睛,自己全部的抵挡都化为乌有。 季如生正高兴墨染会为了他吃醋的表现,就听到她如此煞风景的来了一句。按捺住不爽的心情,问道。“为什么?” 难道喜欢他是什么坏事吗?为什么要压制,未婚妻吃醋是正常的,他也很享受来自墨染全部的关注,可他现在却听见墨染要抑制住这种情感。 哪有为什么,难道还不是怕给季如生您带来困扰和麻烦吗?但这话墨染却无法说出口,她的爱太卑微,她不想在最后一刻连这份爱的权利都失去。 身边的温热再次笼罩着她,她正疑惑着,就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挑起下巴。一双泪眸再次映入季如生的眼里,早已哭红的眼眶,在他眼里仿佛有了别样的魔力,让他感觉很美。这样为他笑,为他哭,所有的情绪都是与他有关的墨染,很美。 “告诉我,为什么哭?”他的声音低沉,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起了涟漪,虽然很短,但还是在墨染心里留下痕迹。 墨染微微抿着唇,不想说出让自己那么难堪的话来。但季如生并不打算放过她,她不说,他自己猜。 另一只手伸向墨染的脸颊,抚摸她的脸颊,描绘她的五官。季如生这一动作,让墨染的身子更加僵硬,可她右挣脱不开季如生的桎梏。 “是因为我的离去?不能遵守和你的承诺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墨染在心底默默的回应,可脸上还是一副倔强不愿开口的模样。 “亦或者,你觉得在我心底,文然比你还重要,让你感觉不舒服了?” 这不是觉得,是肯定,她哪里能和萧当家比呢,季如生哪怕心底把她放在最角落的位置,她都能笑一天了,哪里敢奢求那个第一的位置。 心里想的和面上是截然不同的表现,墨染庆幸自己还能如此绷得住。 可她这样想,季如生却不然,他又不是墨染心底的蛔虫,无法窥探她全部的心思,看见墨染这般要哭不哭的镖旗,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般的倔强表情,让他心里既高兴又心疼。 他不忍心再让墨染如此伤心,他松开了墨染。却没想自己的这一动作,让对面的人儿身形微微颤了一下,就像被遗弃的小兽。 看见哪怕这样还是不肯开口,季如生也不再犹豫,把人拉过来,抱坐在榻上。墨染被这一动作惊到,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红肿的眼眸终于带上一丝人气,疑惑的看向季如生。 这样的动作很暧昧……或者说只有爱人之间才会有这样的坐姿,为什么季如生会这样……? 季如生清了清嗓子,突然感觉,以前面对萧文然,想要表达心意时都没那么紧张,他仿佛都能感觉到胸口的跳动异常强烈,随时都可能蹦出来的可能。 “墨染,这些话,我希望你能认真听,我不知道以后我还有没有这样的勇气。”季如生的语气很严肃,这让墨染忍不住坐正身子,洗耳恭听。原先的别扭她都顾不得了,只要这人一认真,自己就没办法弃之不顾啊。墨染心底嘲讽的想到。 “首先,我要承认的是,文然在我心底很重要。”季如生说完这句,就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僵直的身子。果然不论表情如何伪装,身体的反应才是最真实,骗不了人的。她安抚的握了握墨染的柔荑,郑重的继续说道。 “我不否认自己对她曾经有过那样的感情,但从她接受王爷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我一直想走出萧文然这个坑里,但一直无法。直到我与你相处的那一个月,我几乎想不起文然的身影,你真的很好。” 墨染听得认真,可心里依旧荒凉一片,原来自己只是一剂良药,让你暂时忘记心上人的法子。 “开始我的确是抱着单纯负责的想法,只要不是她,和谁成亲又有什么区别。可是经过这一个月。我才发现,你并不如之前表现得那么冷淡,在你的照顾下,我感觉自己都长胖了十斤。我今天在客栈是真的失控了,想到文然会出事,她与我在两年前相识,哪怕没有这份情意,也是我的妹妹一般,我可能看着她失踪无动于衷。”季如生淡淡的诉说着,解剖自己的心,露在墨染的眼前。 这样的认知让墨染很恐慌,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 “可是我毅然离去,我骑着马飞奔了几里路,才理清了心底最根本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墨染眸子颤了下,却是摇摇头,那个想法,怎么可能呢。 第三百七十九章别出生面的告白 季如生也不管她的口是心非,当下就说道,“是因为你,你当时的表现太淡定了,明明发现了我心中另有其人,却依然能大方的说出让我去找另一个人,就好像把我推出去一般。” 墨染惊愕至极,他怎么会如此想,她淡定,她大度,难道不是为了成全他的选择吗?怎么就成了自己要把他推出去了?墨染想开口解释,但季如生把食指放置在她唇边,示意她噤声,让自己把话说完。 “我知道我想岔了,从挑开帘子看见你哭得红肿的眸子,我就知道我想岔了,你并不如外表来得那么淡定。好了,我要继续说了。当我理清了这根本的原因,我当时就不想走了,我以为是因为文然才会那么着急,……虽然也有,但也恼你这么淡然的态度,我竟然期望在你心底,有不同的表现,哪怕是吃醋。我把信重新看了一遍,就回头来找你了,我想跟你说一句话。” 墨染从未看见季如生一下子说那么多话,而话里的意思也让她眉心一跳,季如生的这是什么意思呢? “文然或许在我心底暂时是最重要的,你原意等我转换这样的位置吗?你原因陪我一起努力把她赶出第一位吗?你可愿意做我心里第一人?”季如生下巴抵着墨染的肩头,像个小孩子一样,央求询问着。 墨染无法描述她现在的心情,她以为经过了大喜大悲,她不该还有那么强烈的情绪,可现实就是这样,她仿佛感觉到自己那颗跳动的心活了过来,“砰砰砰”的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知道这对你有些不公平,但我心里并不是对你没有感觉的……墨染,你愿意帮我,为了我努力吗?”季如生锲而不舍的问道。 怎么会不愿意?墨染心里苦涩的想着,只要他愿意跟自己在一起,叫她去死她都不会眨一下眼,季如生啊季如生,你还是太低估我对你的情意了,可比你对萧当家要强烈的多。 但这份情意她不想那么快表现出来,她要让季如生慢慢去发现,现在他求自己陪他一起努力,试问她有没有信心拿下那第一位的宝座?那是肯定有的。萧当家已经有了逸安王爷相陪,她也不愿意看季如生就此孤独一生。 季如生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一表白,却让墨染黑化了,等到他真正的知晓墨染对他那份深藏的情意后,只剩下无奈,还有惊喜,感谢墨染没有放弃他。 “既然季东家您都如此要求了,墨染自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您之前太让我伤心了,我决定暂时不成亲了。”墨染从季如生的怀里站起来,动作不拖泥带水,心底却是留恋不已。 季如生错愕,他原本就是想补偿墨染,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可现在墨染竟然说不要成亲,怎么他心底有些恐慌和失落呢?但他也知道墨染的考量并没有错,如果最后他没把萧文然赶下去,那墨染岂不就是吃亏了,但他又有一些不爽,明明他们连亲吻这种事都做过了,如果不跟他成亲,她想跟谁成亲? 季如生虽然略有不爽,可还是答应了,反正他不会放跑佳人就对了。 其实墨染选择不成亲,只是想加固自己的地位,现在成亲,就等于和他绑在一起,那样太简单了,季如生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平时没有萧当家的消息还好,但一旦发生像今日这样的事件,季如生潜在的情绪就会爆发出来。 如果两个人真心想要在一些,墨染是不会留下这样的隐患的。而且不成亲,也算是给季如生留了一条后路,如果季如生到最后后悔了,他们也不用弄得那么尴尬。 两人的关系暂时就这样,墨染收拾好情绪,突然问道:“那萧当家怎么办?她怎么会失踪呢?”她没看到那封信,并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季如生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信件递给墨染看,随便再把人扯进怀里,天知道,墨染刚说不成亲这句话时,他心头那么的恐慌,自己第二个有感觉的女人竟然又拒绝他,他真的要找地方哭一下了。 这回墨染没拒绝他的触碰,她求之不得呢。 墨染把信看完,这是从京城惊梦园发来的,张骏德受将军夫人的嘱咐,给他们写了这么一封信。上面说了萧文然失踪在两国交界,因为没发现尸体,没人相信萧文然会有生命危险,但皮肉之苦就没人知道了,听说边塞人对战俘并不太友好,男的放去努力市场,女的则被抓到青楼,称为边塞男人的消遣玩意。 上面还提了皇上已经把消息送去江南,想必逸安王爷也收到了,还有萧当家的师父已经前去边塞国寻人了。墨染心想,该不会这一句才让季如生停下脚步吧?墨染如此想着,片刻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怎么又犯小心眼了,季如生既然愿意就此改变,自己也不能变得越来越小家子气啊。 “季东家,你想去找萧当家吗?”墨染扬了扬手中的信,问道。 季如生显得有些烦躁,他心底肯定还担心萧文然,要不是有这信的后面两句,或许他今天就不会回头了。可是他刚跟墨染表达心迹,掉头就走,这是不是太好啊? “墨染,你不要这么问,我……”季如生企图想跟墨染交流一些问题,比如这种问题,他真的很难回答,无论什么答案都不会让两人高兴。 墨染知道他误会,并不急着解释,而是继续说道:“当初萧当家不是想把如然商行发展到他国吗?边塞国也是不错的选择,将军夫人信上不是说了,边塞和我们霄云国或许很快就要停战了。而且用商队,也比其他办法更容易打入对方国家,毕竟没人想跟商人做对。” “墨染,你就这么想赶我走?”季如生委屈的说道。 “为什么要赶你走,你不觉得我这个办法很好吗?既能找萧当家又能做生意。”墨染也委屈的反驳,她这个主意很值得参考好不好。 第三百八十章赶到西北 季如生以为墨染还在计较他之前离开,当下就道:“文然已经有她师父和王爷去找了。”意思就是他们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但墨染却道:“他们找他们的,和我们也没冲突啊,而且这也是萧当家的愿望不是吗?” 季如生有几分恼怒了,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墨染怎么反而把他往外推呢? “你又把我往外推了,你想以毒攻毒?”虽然是玩笑话,但季如生的口气还是满满的不爽。 墨染玩够了,她赶紧安抚道:“你说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们回去好好整顿一下,一起去边塞做生意。” 季如生先是狐疑,确定墨染不是开玩笑后,才认真的考虑这个办法,说真的,他很心动,但是墨染跟着去,他不怎么赞同,不是别的原因,是太危险了,他不放心。 “如果是这样,那我去,你……”季如生还没说完,墨染就捂住他的嘴。 “你看,刚刚还说我把你往外推,现在又不让跟着?我不跟去,我这辛苦了那么久的努力万一都白费了呢?我要去监督。” “可是,这个太危险了,而且现在又是敏感期,世道乱着呢。”季如生想跟墨染讲道理,让她打消这个念头。边塞可不比霄云,他还能有些名气,到了边塞他也是个小喽啰,谁买你的账。 可墨染已经决定了,季如生也没办法阻止她,只好想着回去后怎么找一些武林好手相陪而去。 江南。 斐安逸已经从苗域出来了,买了马匹就直接离开了,舒洱也被他抛下,兵分两路,舒洱回京城打听更加确实的消息,自己则策马奔腾到西北,问清楚陶堰,这到底怎么回事! 但江南和西北本就是两个极端,相隔数千里,纵然斐安逸有心想快点到达,也不得偶尔停下休息和换马。 等赶到西北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斐安逸没有在臻城停留,直奔军营而去,只是他的形象太过于不修边际,被士兵拦了下来。 “对不起,军事重地。不得入内。”士兵站在高塔上,一脸正气凛然。可斐安逸此刻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种敬业,他只想尽快进去,找陶堰。 “我是逸安王爷,我有事找陶堰!你快给本王把门打开!”斐安逸忍着急躁的心情,语气不善的说道。 可他不知道,越是这样的语气,就越让人不信服,士兵理所当然没有开门,也没有理他,全当疯子处置。 看见人不开门,斐安逸顿时有一种把人拖下来暴打一顿的念头,进不去,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士兵去通报,告诉陶堰,逸安王爷来了,赶紧滚出来接驾! 士兵原本想继续无视他的,但触到对方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眸,士兵不知道为啥乖乖的下了高塔,跑向主军帐而去。虽然衣着不符边际,但那种眼神,实在与他的外貌不配。 陶堰正在军帐和其他人开会,虽然现在边塞和他们不打了,但西北防线却不能松懈,而且边塞王子那边送信息实在太慢了,如果对方搞不定他们国家,这战役还得继续下去。所以趁着现在空窗期,他们要尽快布置好一切,防范于未然。 只是大家正说得兴起,讨论激烈的时刻,士兵就这样闯了进来。说话的众人都纷纷停下话头,不满的看向士兵,不在禀报就跑进来,还懂不懂规矩了?! 陶堰也皱起眉头,觉得这士兵实在太鲁莽了,但他还是先问事情,“有什么事吗?” 士兵想着门口那个男人着急的神情,才一时不岔的闯进了禁地,可进都进来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门外有个自称逸安王爷的男子说要见你。” 逸安王爷?众人也被这个名字吓到,逸安王爷来边塞干嘛,可也有人反应过后不信。 “逸安王爷那种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会来西北,莫不是有人冒名顶充吧?” 但陶堰却感觉这大抵是真的,毕竟萧文然是在他这里消失的……只是这都过去多久了,王爷现在才收到信息?!陶堰终止了会议,快步的往门口去,坐在军帐里的人面面相觑,看陶将军这反应,难不成真的是逸安王爷不成? 刘将军站起身,说道:“反正也看看也不吃亏,反正也不开会了。”说罢就跟着陶堰的步伐一起往外走去了。其他的人也觉得好奇,有一就有二,最后都紧跟在陶堰身后去看看,是否真的是逸安王爷本人。而有些常驻军营的,压根没见过逸安王爷这位京城贵戚,借此机会见见也好。 斐安逸等得不耐烦,坐在马上让马儿踱来踱去,另一名继续守卫的士兵,眼观鼻鼻观心,心里不太认同这人是逸安王爷,他虽然不认识王爷,但王爷是他这样的打扮吗?如果不是身下的马是匹好马,他都怀疑他是乞讨的要饭了。 只是他听到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声,忍不住回头望去,竟然也忍不住的深吸一口气。这应该是他们看过最全的一次将军大合体吧?几乎叫得上名号的将军都齐齐往门口的方向走来。 难道那人真的王爷?不然怎么会聚集这么多将军出来迎接? 门外的斐安逸也透过木栏杆看到陶堰等人,终于拍了拍烦躁的马儿,翻身下马。 陶堰远远看见斐安逸的模样,几乎不敢认,这tm还是逸安王爷吗?陶堰何曾见过王爷如此落魄的一面。看到这幅模样的斐安逸,陶堰的心底的怨气终于消散了一些,应该不是王爷不在意,而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这等模样不是赶了许久的路是不会这样的。 其他人也是一目千里的好眼力,自然瞧见了斐安逸这幅邋遢样貌,也是一脸惊异,这人真的是王爷吗?不要当他们没在京城生活就欺骗他们啊!这分明就是要饭的乞丐吧? 但看着陶堰还是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他们也按捺住吐槽的心理,继续跟上去。 第三百八十一章到达军营 “把门打开。”陶堰对一旁的士兵说道,小兵赶紧把大门打开,斐安逸牵着马儿走进来。 “属下见过逸安王。”陶堰单膝跪下,恭敬道。 其余人傻了吧唧的看着陶堰这突然的动作,但陶堰都下跪了,证明眼前这个“叫花子”是真的王爷大人,他们也赶紧跪下,一一行礼。 斐安逸没心思应付这些好奇的将军,把马扔给士兵,就让陶堰带路,离开这是非之地。 “刘将军,你去厨房让人准备一下膳食,用最高规格,别怠慢了王爷。”陶堰快速的说道,又吩咐李副将去准备洗簌用具,让王爷好好打理一下,至于伺候的人……陶堰看向斐安逸,军营里可没有什么奴才之类的,不过斐安逸也不需要这些,他满心只想着了解萧文然的事情。 所以他摆摆手回绝了陶堰众多安排,最后只要菜饭和洗簌沐浴,他以前跟萧文然在外也不带小厮,这都习惯了。之前回王府,王浩还一度的担心自己的职位不保。 于是,除了刘将军被陶将军像下人一样使唤外,其他人都没这等“殊荣”,不到一会,陶堰已经带着斐安逸离去,留下一众将军和外围的士兵一脸懵逼。 王爷的眼里是不是只看到陶将军啊?对于他们,从头到尾都没分过一个眼神,这种行为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他看向刘将军,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同情的挑拨:“啧啧,看来王爷眼里只有陶将军一个将军啊,刘将军您还被当下人使唤。” 刘将军撇了他一眼,对自己的亲卫道:“听到陶将军的要求了吧,让厨子尽量按京都的标准给王爷弄一顿好吃的。” 等他的亲卫走了后,刘将军才回过头,对这人说道:“明眼人都看得出逸安王爷这明显是找陶将军有事情,你却曲解成这样,怪不得那么多年你还是个小,将军。”说完,他在几位追随者众星捧月下离开。 其他人原先也和那人差不多想法,但是看到刘将军那么说,他们才幡然醒悟,逸安王爷这幅模样一看就是赶了很长的路,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要见陶堰,肯定是有急事,他们却在心底看笑话……真是心里阴暗。 跟着陶堰回到他的军帐,斐安逸就压抑不住自己的担忧,问道:“王妃失踪多久了?” 陶堰看着斐安逸的目光,有些难以启齿,他足足来迟了,“差不多两个月了。” 斐安逸踉跄了一下,从他送信之后,到现在差不多就是两个月了,就是说,他后面送的那封信萧文然并没有收到。 陶堰从柜子里取出斐安逸早就送到的信,还给斐安逸。 人都不见了,这封信也没什么意义了,斐安逸随手就把信封扔进火盆里。 “其实我一直没放弃寻找,但那一带找遍了,都没有任何发现。”陶堰其实在这两个月里,每天都有派人去当初萧文然遇害失踪的地方寻找,可那里都被他们摸秃了,也没瞧见萧文然的一点点痕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她应该就是被人救走了,证明她现在还是安好的。”斐安逸替他接下一句。 陶堰墨染,虽然没死就是好事,但有些时候,死了会比活着好过多。可这话他不敢当着斐安逸的面说,边塞那边对待俘虏的手段,他们也是有耳听闻的。 不料斐安逸却是先开口,他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有的只是对萧文然满心的担忧。 “你太小看她了,她不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就算那样,她,依然是我的王妃。”斐安逸的目光坚定,他只要萧文然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陪他看过山水墨画,陪他看海斗星辰。 陶堰再一次默了,假设景儿遭遇这样的事情……他大抵也是如此做吧。 “你先在军营呆几天吧,边塞那边已经有意和我们签订和平条例,到时候会派几个使臣过去交接,你那时候就办成使臣去吧。”他刚接到信息,边塞王子北冥朗已经几乎搞定了他的国家,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斐安逸点点头,他知道这事急不来,多等几天,他就有绝佳的机会进入边塞国,比他现在就偷偷潜入强多了,俘虏一般都是运到边塞王都去的,他如果没名没分的实在难以进去,有了身份他也许还能正大光明的寻找。反正都错过了两个月,他相信他的王妃还在等着他,等着他去解救她。 两人谈完,李副将适时的让人抬热腾腾的水桶进来,随后陶堰也和李副将一起离开了,这里暂时就留给斐安逸住了,因为这是全军营最好的军帐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逸安王爷怎么跑来西北军营了,出场还是那么别具一格,让人不注意都难。可他们没人敢问陶将军,正抓耳挠腮之际,历年,大树等人回来,众士兵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围住几人询问京城什么样啊,犯人如何了,京城的青楼姑娘是不是很漂亮。 经过两个月时间的疗伤,这十个人的情绪都恢复到最初,笑着和兄弟们打招呼,并解答他们的好奇心。 “京城很热闹,去了肯定不亏,尤其是那惊梦园,真多玩意,听说是咱们的逸安王妃开的。”牛牛对于在惊梦园玩过几把的篮球意犹未尽,他只见过蹴鞠,用脚踢的,还没见过这种运动类目,在京城停留的几天,他就把所有人的记录都给破了,荣登宝座。 “犯人已经移交京兆伊大人,押入大牢等候皇上发落。”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历年和大树,他们算是十个人里两大主心骨,也是被萧文然重点培养的,就算时间抹去了伤痛,可是没找到萧然,他们心底到底扎了一根刺。 十个人都是品德兼优的好孩子,自然不会去花楼这等烟花之地。不过从路上的行人都能看出来,京城的俊男美女还是占大多数的,也还都是上乘之姿,花楼里的姑娘想来更不会差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特种小队回归 斐安逸在听到这群士兵说惊梦园三个字就停了下来,被围在中间的是个人就是王妃亲自训练的特种小队吧?他的视线刚刚触到几人,他们的眼睛几乎都瞄向这边。 啊,好敏感,王妃真是太厉害了。斐安逸不由惊叹,他是视线明明不带任何攻击性,可几人却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虽然他们还在跟众人聊天,但余光还是一直关注着另一边,就是斐安逸。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去用膳的斐安逸,军营不可能有太好的衣裳,但这一身朴素的黑衣穿在斐安逸的身上,并不感觉拉低了他的气质,反而是衣服因人得到了升华。 能把衣服穿出这种依偎的,这人一定非富即贵,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样的公子哥会出现在军营,他们都没从斐安逸身上感受到军人的肃。 “逸安王爷,将军请您去用膳。”李副将原本去主帐找斐安逸去吃饭,却没发现人,询问主帐外职守的小兵,才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路跟来。 许是李副将的声音太有穿透力,原本扎堆的士兵一下子散开,可又觉得他们没干什么坏事啊,为什么要躲,立在原处都显得非常尴尬,或许是因为之前他们在讨论为何逸安王爷为什么……特别,可能被逸安王爷听到了? 事实证明,斐安逸并没有听见,他是那十个人被围起来才走到这里的,不过就算听到斐安逸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他下午的形象的确有点毁名声,但他并不后悔啊。 听到李副将的叫唤,众人才发现他们不远处站着逸安王爷,他们想象中的王爷该有的模样,这就对嘛,这才是王爷,下午那是什么鬼?!可有些人却是没想到斐安逸随便捯饬一下就完全变了一个模样,不过也是,下午他脸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土。众人当然以为他那么黑。可是这会看来……太惊艳了。 “抱歉,我想着自己去的,却没想到迷路了。”斐安逸如今在外人面前走得都是温润疏离风,所以,众士兵又是一脸“握了个大草”的吃惊表情。 下午的斐安逸被风尘掩盖了一身贵气,加上急躁的心情,并没有给人留下太大印象,除了外表。可现在,谁问他逸安王爷是什么样,他觉得能立马拗出几个赞美之词。 举手投足间都是和他们这些大老粗有着莫大的区别,让人在他面前都变得小心翼翼。 李副将显然也是这样的,于是他降低音调,恭敬的说道:“等用完膳,将军会亲自带王爷逛上一圈。” 斐安逸矜持的点头,“如此甚好。” 李副将的视线扫过一眼刚回归的历年等人,就带着斐安逸离去。 等到人走了后,这群兵大头又堆在一块,满嘴的卧槽。 “我的天呐,那是逸安王爷?跟下午完全不是一个人吧?” “呃,我觉得下午的王爷更威武一点?这种我总觉得太娘了。” 这话不知道出至哪位仁兄的,立马有人翻了个白眼,反驳道:“你就嫉妒吧!王爷听说武功很厉害的,而容貌又是上乘姿色,不知道迷倒多少女人。” “哈哈,不过听说王爷只有王妃一个正妻啊,侧妃,妾侍,连通房都没有呢!”话题转到王爷的情感生活上了,这群八卦的兵大头展开热烈的讨论。 “家里没有,不代表外面没有啊。” “放屁!我听说了,王爷说过这辈子只有王妃一个人。” “你听谁说的?” “我表姑的侄子的远方堂叔。” “……” 原本围住十个人的兵大头都为了自己看法而掐架,把十个人就晾在这了。 “真是同人不同命,王爷不过是现了个身,就把大家迷的七荤八素的。”牛牛有些酸溜溜的说道。虽然他也很震惊逸安王爷的出现,可这样倏然被抢走关注,还是让人很不爽的嘛。 他的好兄弟小柯白了他一眼,爱慕虚荣的家伙。 他们的任务完成了,原本要去陶将军那报道一下才行,不过现在陶将军没时间顾及他们,他们也就各自散了,明日在去找陶将军。 大树和历年回到原本的军帐,可里面已经空了两个位置,再也没人跟他们挤在一个空间里了。原本四张床铺下的空间还有点小,现在完全感觉不到空间小,只显得空荡荡。 两人自此进了军帐都显得异常沉默,这里原本还住着他们神秘的断袖教官,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可爱开心果胖大。胖大一早就被定为退役军兵,现在没仗打了,自然要回到原本的生活轨道。 而他们十个人小组也要听从陶将军的命令,继续呆在军营里。只有他们的教官,被人陷害的教官,至今还生死不明。 没有聊天的欲望,两人早早就睡下了。 隔日清晨。 斐安逸被军帐外的声音吵醒,他随手披了件外袍就挑开帘子。 原本和守在主帐的士兵交谈的大树看见斐安逸走出来,愣了愣,赶紧行礼。 “属下大树/历年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大树两人身后的几个士兵也纷纷照猫画虎的行礼。 这几人正是历年他们十个,来找陶堰的,却没想到陶堰把主帐留给了逸安王爷,让他们扑了空,似乎还吵醒了王爷?这可怎么办才好,几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起来吧,找陶堰的,他在李副将那。”斐安逸大抵猜到他们的目的,也不难为他们,转身对立在帐外的小兵道:“去准备洗漱用具吧,本王要起来了。” 小兵赶紧应声是,脚步匆匆去准备了。直到离开了主帐的视线,这小伙子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了,还好王爷没计较。 等到斐安逸洗漱好,走到李副将的军帐时,那十个人还在里面,陶堰坐在主位上。 陶堰看见他进来,立马起来,想把他请到主位来坐,却被斐安逸挥了手,让他自己再坐回去。 “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他随意找了个位子,作壁上观。 第三百八十三章强绑神医 看见斐安逸纯粹就是看戏的,陶堰这才收回目光,专注眼前的十个人,这十个人是萧文然为军队打造的,哪怕是现在不打仗了,他们的作用依然存在,其他的士兵或许只是日常操兵,但他们却还是可以潜入敌方,为他们汇报最直接的情报。 “看来你们都冷静了,不管你们的教官最后如何,我都希望你们能记住她交给你们的,不要辜负她的栽培。”陶堰说道。 十个人神色凛凉的点头,他们是霄云国西北军营的特种小组,是教官交出来的第一批特别存在。 陶堰再说了几句激励的话,就放他们离开了。 对于萧文然的情况他不知道,但萧然恐以后怕是不能再存在了,皇家也不会允许她再来这等危险地方,其实他觉得萧文然还挺适合军队的,但站在情感上,他也和所有人一样,萧文然只要当好一个王妃就好,在霄云国怎么蹦擦都没事,别在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就好。 “等找回王妃,我就宣布萧然这个身份的死亡,以免这群小子心底老是惦记。”一个死亡的人,哪怕他们在不想相信,这个人也不会再出现,他们总有一天也会放下的。 斐安逸自然是赞同的,他是不会再让萧文然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但是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找到人。 “也不知道师父在边塞国那边如何了。”陶堰同时担心的还有自己的师父,卫来溪,除了一个半月前传回一封平安信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斐安逸不清楚卫来溪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与萧文然的关系,所以他便问道:“你师父不是隐退多年不出的卫将军吗,你找到他了?他去了边塞国? 等听了陶堰的解释后,斐安逸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心底却是对于萧文然的隐瞒极度不满!这个小妮子,竟然认了一个将军做干爹,而那个将军竟然是卫家人,受人尊敬的医学世家,还是个江湖神医……一个将军做了大夫,也是足够新颖的。 “这么说,卫将军已经在两个月前就去了边塞?”听到这个消息,斐安逸这才放松了一些,毕竟有人找着了,希望总会大些。 陶堰也是因为卫来溪比任何人都早去寻萧文然,他才能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不然等皇室施压下来,谁都得不到好处。不过收不到信息也是最好的消息,证明卫来溪也没在边塞发现萧文然的任何不好的踪迹。 “后天就是去边塞王都的日子了,我们不要操之过急。”陶堰知道斐安逸急躁的心情,可到了这一步,万万不能再行错。 边塞。 让陶堰担心的卫来溪,在游历了几个地方后终于搞到了一张进入王都的公文,以江湖神医的名头。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进城,就在半路被人截了去。 “神医?”几个男人站在他面前询问道。 他刚点头,就四肢离地,被人抬走了。真是山贼作风!要按卫来溪的身手,还不至于对付不了他们,只是他懒得动手罢了,反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那个人值得救的话。 于是装小白兔的江湖神医被抬到一个庄子上,把他放在一个姑娘的闺房里,指着床上的人说道。“治好她,价格你开。” 男人的话语简洁明了,但守在一旁的女子就显得有些狐疑了,这些自称神医的,也只是有个名头好听罢了,技术烂得可以。也不知道这家人是不是找了许多人都没看好,所以女人哪怕狐疑,还是让他试试了。这是死马当活马医啊,看来很棘手?卫来溪收回看好戏的神色,走上前刚想查看,再次被女子拦了下来。 “用丝线就行了吧?”意思是不想让他看床上那姑娘了。卫来溪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同意了,丝线的诊断或许会有些许误差,但对于他来说,应该不会差别太大。 卫来溪这么肯合作,终于让女子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赶紧把帘子放了下来,将丝线绑在床上的姑娘手上,另一边牵给卫来溪。 屋子里的两人都屏气凝神,静静的等待卫来溪的诊断。 良久,卫来溪才略带严肃的神色睁开了眼,怪不得没人敢治,这姑娘并不是无药可治,而是不能治。她身上中了边塞王室才有的毒,一旦这种毒用在一个人身上,那就代表这个人被王室抛弃了,这里的大夫都是边塞人,怎么可能还去救一个被王室遗弃的人。 他能了解这么多,也是因为他在边塞国游历了两个月。 “大夫,如何了?你能治吗?”女子着急的问道,她希望又害怕失望,自从前天东家昏迷后,她们整个雁月坊都乱成一锅粥了,那个该死的卡亚地郡主!可偏偏东家昏迷前还不许她们告知王子殿下。 没错,此刻在床上躺着的就是霄云国几方势力寻找的萧文然。雁月坊在半个月前开张了,萧文然也没有再回王子府住,如她所说的那样,北冥朗并不很好的处理这次的事情,他本来就对卡亚地有些愧意,加上卡亚地的身份也不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 加上,或许女人身上有这演戏的天分,哪怕是边塞女子,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也能把一个角色演得淋漓尽致。 在北冥朗面前,卡亚地就像一个开朗的大姐姐,对萧文然并没有任何攻击性,北冥朗想找点由头都不行。而且卡亚地的父亲是边塞王室重要的话语权,得到了他的支持,边塞现在算是全数赞同与霄云国友好相处百年的决议了。 北冥朗最近非常忙,他要派人去接霄云国的使者,等谈完了还要跟霄云国的使者一起出使霄云,正式达成协议。萧文然本来就极少让自己的消息传到王子府,这会忙起来的北冥朗更是不知道,他一直愧疚的卡亚地,已经找到机会对萧文然下手了。 “恕我斗胆的问一句,这可是王室的通缉犯?”不排除这几个人好心救了一个路边的姑娘,虽然可能极少,但他也能从中得出一些消息来。 第三百八十四章找到人了 玉菡像是很吃惊,继而摇摇头,那不可能,有王子殿下撑腰的东家,怎么可能是通缉犯? 一旁的是伊剑,他比玉菡反应更快些,当下问道:“这毒和王室有关?” 玉菡撇撇嘴,可不就有关吗,那什么郡主也算是王室的人吧,只是有外人在,这些敏感的词不能说。 卫来溪倒是有些惊讶了,这人竟然能看出来?伊剑收到对方惊异的目光,只是粗劣的解释这是经验之谈,更重要的还是询问萧文然的毒到底能不能解。 卫来溪沉吟的出声:“这毒解自然是可以解的,但我不知道这会不会给我带来麻烦,王室的毒在边塞是不能有大夫去解的。” 玉菡并不知道有这个奇怪的定律,听到能救东家,她立马央求道:“大夫,神医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们东家吧!她是好人,她是被人陷害的!” 卫来溪倒是被她的话语逗笑了,什么叫好人,好人的定义是那么好分辨的?先不说好不好人,他今天救了这个人,明天被下毒的人知道,麻烦的不是他?他还要找人呢。不想沾上这样的麻烦。 “姑娘,我恐怕很抱歉,我并不想与边塞王室为敌,我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卫来溪这么多年,救得人没有上万也有几千,对于有些只能见死不救的场面已经从动容变成了面不改色。他不能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他的大闺女还没找到呢,他听说王都青楼里最多的是异国俘虏,他得去那找找看。 玉菡咬着下唇,拉着卫来溪的衣袖不肯让他离去,甚至还跪下哀求。 “大夫,求求你了,我们东家真的是被陷害的,她和王室没仇!” 卫来溪虽然觉得这姑娘有些可怜,可不管是不是陷害,他也不想沾上麻烦,所以他只能很抱歉。 伊剑估计是看软的不行,直接就上剑来硬的。卫来溪决心要走,那是谁也拦不住的。他一个掌风让玉菡安然的呆在远处,顺便抽回自己的袖子,徒手接上伊剑的剑。 玉菡似乎在震惊中,对于两人对打并没有反应,而伊剑却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压力,那是来自绝世高手的施压。因为卫来溪的大夫身份,很容易忽略他会武功这件事,而且他本身就是医者,制造一些东西掩盖自己身上的气并不难。 所以伊剑才如此震惊,这个人竟然会武功,竟然还是个强者。但他却不会因此而放弃,不管是留下他为主人解毒还是能让体验一下自己两个月来的成果。萧文然虽然厉害,但也是没有真气的,他一直很好奇如果和真气高手相比,萧文然的这套武术会有几成胜算呢。今天总算让他遇到了,这下他的攻势反而更加猛烈了。 卫来溪对于伊剑这样的招式也表示很感兴趣,没有真气,也敢跟他如此相对,不得不说,真的很勇敢……越打到后面,卫来溪心中某种违和感更加强烈,那种感觉在他打掉了伊剑的剑后,伊剑还是没放弃,也徒手与他相搏的时候达到顶点! 于是,两人最后使出了同一个招式,擒拿手。互相抓着对方的肩膀,都从眼里看到了惊讶。 “你怎么会这个的?谁教你的?那个人现在哪?”卫来溪心中狂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终于有点线索了,他松开伊剑,却该摇他的双肩,期待伊剑给他解答。 伊剑虽然也很惊讶这个江湖神医也会主人教的武术,但他也不会轻易的告知主人的消息。 “你是谁?为什么会这个?”他反问道。 卫来溪哪里容得自己就要接触到答案时,这人还想反客为主。当下就释放出自己身上的真气,镇压着伊剑的气势。 “快告诉我!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会伤害她,我,她,她是我很重要的人。”卫来溪如果不是顾及着还要从这人嘴里得到萧文然的消息,保不准就这样让他七窍流血身亡了,大夫动气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好伐。 伊剑被卫来溪的真气镇压得呼吸难受,他却仍然辨认着卫来溪嘴里的话有几分真,目光里有几分真实。 他没开口,两人不远处的玉菡倒是先反应过来,这个江湖大夫一看就是很着急的样子,而且他还不是边塞人,没准是东家的朋友,伊剑就是死脑筋!要是死了他还拿什么来效忠东家!尸体吗!? 为了不让伊剑继续难受,玉菡立马出声,指着床上的人,飞快的对卫来溪喊道:“你别弄死他了!他是东家的侍卫,东家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东家就在床上,你不想救的那个!” 卧槽?卫来溪有些懵逼,床上就萧文然?他没空管伊剑,三步两步走到床边,掀开帘子,入目的正是熟悉的面孔。 这傻姑娘怎么又招惹王室了,卫来溪站起来,走到自己的药箱里,东摸摸西摸摸,才掏出一个小瓷瓶,从小瓶里倒出一颗指甲大小的褐色药丸,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就着水让昏迷中的人服下。 如果萧文然醒着一定要怒骂卫来溪暴殄天物了,以前她苦苦哀求两颗来保命他还不给,这次不过才中个小小的毒,就给她吃!明明只要画上半刻钟配药,在用一刻钟熬药就好了! 卫来溪这会却没有半点不舍得,萧文然失踪的这两个月,卫来溪夜夜都在自责,晚晚都在悔恨,如果自己不是为了让她休息多一些,她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抓,还流落在他国。 “大夫,东家这下是没事了吧?”玉菡让人扶伊剑下去休息后,又回到房里,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果不是卫来溪的年龄太大,她都要怀疑这是东家的姘夫了,一直守在床边都没动过。 卫来溪点点头,心里默念着,只要再过半刻钟,她就能醒了,在她醒来之前,他要一直陪在这里。 玉菡松了一口气,东家没事就好,在雁月坊众姐妹面前,她还能装一装,等到了东家闺房,她就立马垮下来,她还是不够勇敢,不够独当一面,这两晚她都感觉在一片灰暗中,浓浓的黑眼圈用再多的胭脂都盖不住。 第三百八十五章文然醒来 玉菡虽然很想现在去休息,但是看见卫来溪还坐在原处她就不敢走开,开玩笑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说出去,东家颜面还要不要了?就算这个大夫看上去比东家要老上一轮,但也不代表没问题啊。于是,玉菡强打着精神愣是与他等了足足半刻钟。 就在玉菡就要坚持不住,瞌倒在桌子上时,床上终于传来动静,玉菡猛地惊醒,快步走到床边。 “东家!你真的醒啦!”玉菡的欣喜表露于外,刚醒来的萧文然还有些懵愣,过了好一会才从浑浊的思绪里理清。她被那个卡亚地郡主给倒打一耙了! 也怪她太大意了,没完全防住人,也没想到卡亚地竟然也那么决绝,直接给她下了王室的毒。天天有个王室王子在身边,萧文然对这种毒药也略有耳闻,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毒,可对于边塞国来说,中了这种毒,基本上就是无药可医了,因为没人愿意给你治,傻子才会去得罪王室呢。 那么她是谁救醒的呢?她记得她昏迷之前,告诉过玉菡不要告诉北冥朗,哪怕她当时得知自己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但她还是不想去麻烦北冥朗,人情债难还,救命之恩更难还。 所以她现在醒了,证明有人救了她,到底谁那么大勇气竟然把她救了?她神游回来,偏了偏脑袋,就撞进一双眸子里。 喜来老爹?!萧文然一个鲤鱼打挺,又被人暴力摁了下去。 “知道你很激动,但你这毒刚解,还是好好躺着吧,不要浪费了我的白解丸了。”卫来溪在萧文然睁开眼的时候恢复淡然自若的神情,好像之前着急灌药并不是他,如果不是玉菡之前看见过,这会也要被他表象给欺骗了。 只是他能骗得过别人,也是骗不过萧文然的,她没理卫来溪的故作淡定,她现在很想打人。 她刚刚听见了什么?喜来老爹给她吃了白解丸?!萧文然躺在床上,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哀嚎:“喜来老爹,我现在还能吐出来吗?” 卫来溪扯出一丝笑容,一字一顿的回答,“吐出来是不可能了,你可以拉出来。” 简直日了狗了,有个败家老爹她表示很心塞。她看向一旁的玉菡,两日两夜的劳碌奔波把这个姑娘给折腾得不像个人样,她赶紧对她说道。“玉菡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不仅没事,还很生龙活虎的想揍人。 玉菡却有些担忧的看向身旁的神医大夫,从东家的神情,看得出她是与大夫认识的,还很熟悉。但东家现在到底是未嫁女子,让一个男人呆在闺房,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别担心,他是我爹= =。”萧文然看到玉菡还关心她的清白,不由得觉得好笑,不过她跟她爹能擦出什么火花?她不搞乱伦哒! 爹?!玉菡再一次震撼,原本就觉得这大夫对东家有些关心过头了,现在看来却是正常多了,父亲担心女儿,着急也是对的。 震惊之后她也就放心了,行了一礼后就退出萧文然的房间,为两人关上门。 卫来溪是傍晚时被伊剑抓来的,现在是安寝的时间,但两人都没睡意。卫来溪有心想问萧文然这两个月到底怎么生活的,但是听之前那些人喊她为东家,想来是在边塞混得还不错吧!这死孩子,在边塞也不知道传个消息回去,省的他们担心。 想到这他就突然怒了,语气里多了一抹埋怨。“你行啊,在异国他乡也没把你击垮,还做起生意来了,知道有多少人担心你的安危吗?!大家都茶不思饭不想夜不寐的寻找你,你倒好!在这潇洒快活,怎么,要我今天不在,你是不是就玩完了?看到没有,这就是报应!报应!” 与其是愤怒,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混成这样还斗不过王室,还被人暗算了,她是猪脑子吗! 萧文然也不是个乖乖挨训的性子,当下就跟卫来溪顶起嘴来。 “谁说我有事啦!我还有王子殿下罩着呢!是那个卡亚地郡主抽风,把我当假想敌!”说道最后,她有些底气不足,虽然说她觉得是假想敌,可当事人之一男主角对她……真有点什么,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想再继续和北冥朗牵扯在一起的原因了。 卡亚地也不是个傻子,她不可能看不出她心爱的男子对一个异国女子上心。与王子殿下联婚,本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此刻却她给打破了,卡亚地能忍才怪。 虽然她觉得卡亚地有些可怜,但她也很无辜的好不好!被人喜欢怪她咯?她又没有去勾引过北冥朗! 卫来溪听了萧文然的话也是眼睛瞪得大大的,半响才发出一句话。 “闺女啊,你这是想红杏出墙?虽然我也觉得斐安逸配你有些委屈你了,但你也别撩外国人啊,还是个王子!” 没错,卫来溪向来不看重什么皇室不皇室的,在他心底,斐安逸配他闺女,他觉得是斐安逸高攀了,一个纨绔子弟竟然还能打动萧文然,还挺梦幻的。只是比起斐安逸,他更看不上异国男人,哪怕对方也是个身份高贵的。 他对皇室不屑一顾,但他怎么说也是当过将军的人,对国家观念还是颇深。十几年前还跟边塞打得水深火热的,转头他的女儿竟然看上敌对国的王子,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萧文然翻了个白眼,什么叫红杏出墙,她只是被挖墙角好吗! “老爹,你想太多了,我对北冥朗没兴趣。” 卫来溪这才想起问萧文然到底怎么来到边塞王都的,还跟边塞王子搭上,最主要的是,她是被救……还是被当成战俘押回来的? 萧文然对于后一个选项嗤之以鼻,这也太看不起她了吧?她会让自己置于那种地步? “我是被北冥朗救回来的,原本那人把我弄出去时我就有些意识了,只是醒不来睁不开眼。直到他走了后,我才慢慢转醒。” 第三百八十六章原来是装失忆 萧文然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壶,示意卫来溪赶紧伺候她!故事才听了一半不到就被打断的卫来溪狠狠瞪了她一眼,但还是起身走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茶。 经过茶水的滋润,萧文然顿时觉得嗓子好受多了,这才继续说。 “就在我准备想离开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为了不在边塞人面前暴露萧然的身份,我就赶紧把脸上的易容弄掉,不过因为时间紧迫,我只把喉结拿掉,把脸上部分特征抹去。现在想来,当时实在太幸运了,来的人是北冥朗。” 卫来溪听到这话怎么就觉得不得劲,为啥他闺女还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我和北冥朗在京城见过一两次。”看见卫来溪投过来的目光,萧文然解释道。 可惜那时卫来溪并不在京城,不知道当初北冥朗险些被抓住,还害她遭受牢狱之灾。此刻他只知道北冥朗竟然潜进了霄云国!一个王子潜入了他们的京都,京城那群人都是酒囊饭袋吗!他心头止不住的愤怒。 “也幸好来的人是他,如果是别人我当时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易容卸得不够完整,不过我原本的容貌已经显露出来,他认出了我,便把我救了回去。呆在边塞的军营,我想到陶将军和北冥朗的交易,想助他一把,就假装失忆跟他来了这里。”萧文然摸了摸鼻子,其实还有一丝私心,想做两国之间第一个商人,顺便帮忙,没想到人家压根不用帮忙,而且事业也被扶持起来了,但也招惹了上更大的麻烦——卡亚地郡主。 卫来溪算是听明白了,她家闺女估计是看出那什么边塞王子对她有那么一点意思,就趁机混入边塞国,但没想到那男的反而对她越来越看重……导致人家的爱慕者要来搅局了。 “你的聪明呢,你的机智呢?这种办法你也想得出来!”卫来溪恨铁不成钢的想戳戳她的猪脑袋,但想到她刚刚“大病初愈”到底没下手。不知道自己魅力大的,也是一种麻烦啊,季如生和斐安逸那个小王爷都能为她着迷,一个边塞王子又算得了什么。 “嘿呀,我又不是神,偶尔也会短路的嘛!我现在已经极力的在避着北冥朗了,不过我还欠他钱。”当初写信时,她就预料到这信很大可能没送出去,后面来了边塞那么久,还是没收到信息,就已经明白北冥朗的意思了。所以她后来才越来越远离北冥朗,不想再多受他的人情帮助。当然她也并不放弃他们的商业合作,毕竟店面还开在他的地盘上。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卫来溪问道。 萧文然却是摇摇头,她因为和北冥朗有意疏远,所以并不知道现在边塞与霄云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霄云国马上要派出使者过来进行友好访问。反而是一路游荡过来的卫来溪听到一些风声,再联合一下猜测,大概就猜出了大致的情况了。 他把自己的猜测和萧文然说了,后者恍然大悟的点头,怪不得北冥朗最近都没来骚扰她了,应该就是忙这个去了,不然以他之前的黏糊劲儿,不一天来一次?现在怎么会连她卧病在床两天都不知道。 “那我到时候跟着回朝队伍一起回去吧,这边也差不多了,到时候让如然商行的人来就行了。”萧文然如此说道。 卫来溪也赞同,闺女不省心撩了边塞王子,还招惹了边塞郡主,还是早点回国去吧,至少在自己家地盘,那些人才不敢乱来。只是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来容易,走就没那么简单了。 当萧文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雁月坊时,立马有卡亚地郡主的眼线发现了,也迅速禀报了。那会卡亚地郡主还在自己府中得意洋洋的偷乐,在边塞国她的地盘跟她抢男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当她听到这一消息时,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怎么可能呢,谁那么大的胆子经过竟敢和王室作对? “走,跟本郡主去瞅瞅,到底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与我叫板。”卡亚地雄赳赳的出了郡主府,却在路上偶遇了正往雁月坊而去的北冥朗。 “王子殿下这是要去哪呀?”卡亚地郡主一身飒爽紫红色衣裙,骑着爱马,下巴微抬,脸上净是属于边塞人的傲气。 北冥朗也策马停下,等候卡亚地与他并行。 “我这是去雁月坊找文然,你呢?”他已经两天没见萧文然了,想到萧文然避他不及的态度,他就满心郁闷,但想到萧文然的个性,她此举也不奇怪。谁让当初突然冒出个卡亚地来。 可这件事也不能怪卡亚地,是他一直没有反对对方的示好,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错,北冥朗叹了一口气。可偏偏糟心的事还没完,几日后就是霄云国使者到来了,他不能让萧文然在这期间出来露面。她没有了记忆,但自己收集的情报却是萧文然已经得到了霄云国皇室的认可,也跟斐安逸重新建立夫妻感情。 了解了这些事情之后,他更加不能让他们找到萧文然了,萧文然是他救回来的,正好她也没了以前的记忆,一切不都是天助他也吗! 卡亚地听见北冥朗如此说,一口银牙都想咬碎了,看来今天的没办法去找萧文然麻烦了,但她也要看看,到底是谁帮她解开了毒。 “是吗?正好我也要去找文然妹妹玩,王子殿下一起吧。”卡亚地非常爽朗的笑道。 北冥朗有些不情愿,卡亚地去了,萧文然只会躲避得更加明显,但卡亚地也并没有对萧文然做什么出格的事,反而一直友好对待萧文然,这让他很尴尬,也很过意不去,拖到了今日,他还是没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知道这样下去恐怕更加不妥。 今天去过萧文然那之后,他就跟卡亚地摊牌吧,不管她要什么代价都行,就是不能伤害到萧文然。大定主意后,他才仰起头,笑道:“如此甚好,一起走吧。” 第三百八十七章见面 两人骑着马离开了王城来到了郊外,看着庄子前张灯结彩,客流涌动,不论是白天黑夜,这里已然成为最繁华的地方。卡亚地的眸光幽深,这样原本是她看上的地方,当初北冥朗来求,她为了示好,拱手相让,却不想王子殿下竟是借花献佛,转手让给了这个萧文然! “哟,王子殿下和卡亚地郡主大驾光临!奴家这就去请东家出来。”玉菡正在与客人聊着天,但北冥朗和卡亚地郡主一出现,立马就吸引了她的目光,跟客人辞别后,就匆匆赶来迎接。 边塞国没有大陆国那么多规矩,再说这雁月坊也是烟花之地,众人看到王子殿下并不惊讶,也不必行礼。再说了他们早已知道这雁月坊的主人是异国人,而这个异国女子还和王子殿下关系很好。至于卡亚地……原先他们或许还惊掉了下巴,卡亚地郡主是想来找茬的吗? 虽然卡亚地郡主是边塞男人的梦中女神,但配得上女神的,自然只有王子殿下了。萧文然没来之前,卡亚地和北冥朗一直是官方cp,现在王子殿下突然对一个异国女子如此关怀,大家都在猜测卡亚地郡主的态度。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卡亚地郡主并不施展属于边塞风格的大怼特怼,而是和中原人的做法一样,与这名异国女子友好相处。 让众人不得不感叹,王子殿下的魅力果然非同一般,连最高傲的卡亚地郡主也拜倒其下,甘愿为了王子殿下与一名异国女子姐妹相称。 “何必麻烦了,玉菡你还有客人要招呼,我们自己去找文然妹妹就可以了。”卡亚地笑盈盈的说道。她怀疑萧文然现在正在和那个救她的人在一起,她若让人去通报了,那不就是给她机会把人藏起来了吗?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玉菡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们东家还在和她爹叙旧呢,加上她现在知道了边塞那什么毒药原则,断不能让他们贸然闯进,玉菡对卡亚地本就不喜,这会心中对卡亚地更加厌恶,这卡亚地郡主也不如外界所说的那般好,还学会这等下作手段! “那可不成,二位是贵客,哪有主人不出来迎接之道,这是怠慢!我们中原人最讲礼数了!莹儿,带两位客人去芳草阁好生伺候,我去后院找东家。”玉菡眼疾手快的招来一个没接客的姑娘,嘱咐她把人带去包厢里。 被唤作莹儿的姑娘眉眼弯弯,美目盼兮,笑的极为温柔,对着两人微微行了一礼,轻声细语道:“二位贵客,请跟奴家来吧。” 玉菡这般强硬的态度,让卡亚地更加确认萧文然就是和那个解毒之人在一起,但她的确没法反驳,只好把目光投射向北冥朗,希望他能让这碍事的老鸨赶紧闪开。 当然她看向北冥朗的眼神并不是这么赤裸裸,但北冥朗接收到她的怀疑,连他也觉得很奇怪,玉菡平日里对他态度并不似今日这么针锋相对,他两天没来,莫不是萧文然发生了什么事? “玉菡,我与文然的关系还用通报吗?不用麻烦了,我与卡亚地直接进去就好。”北冥朗道。 却不料,玉菡听到他这一句话嗤笑一声,许是觉得此时此景并不适合做这样的表情,她连忙用帕子掩面,挡住自己不屑的神情。好一会才收敛住,慢悠悠道:“我们东家只是一介商女,哪能高攀王子殿下啊,二位还是先去芳草阁等候吧,东家很快就出来了。”语毕,她不想再与二人说话,转身离去。 猛地,北冥朗抓住了玉菡的胳膊,力气之大让玉菡差点就当众惊呼起来,她狠狠的回头瞪向北冥朗。 “王子殿下这是想干嘛?莫不是看上奴家了?”玉菡意有所指的看向她被桎梏住的胳膊上。 北冥朗听闻后,像是沾染了什么脏污似得缩回了手,但目光还是看向玉菡,问道:“是不是文然怎么了?” 能让玉菡态度一下子转变,想不到其他理由。 “王子殿下想多了,主子正在沐浴……你们这样进去?奴家这才拦着你们。”玉菡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这尼玛疼死她了! 北冥朗的脸色霎那变得嫣红,玉菡说得极有道理,萧文然这会正在……他们这样贸然进去肯定不好,只是为什么之前她不说呢? 但玉菡不会给他解答,她已经朝着后院走去。 只是玉菡还没消失在他们眼前,萧文然已经穿着一身檀红衣出现在大堂里。 “让两位久等了吧,先前有些私事没来得及出来迎接,还请王子殿下与郡主见谅。”萧文然笑着朝他们走来。头上并无任何装饰,披散的秀发还有些余水珠,看来的确是沐浴了一番。 北冥朗苦笑,果然萧文然已经不会像之前那么亲昵了,明明都是一样的称呼,但却能感觉出她现在的疏离之意。 “无碍,先前以为文然你出了什么事,这才着急了些,你没事就好。”北冥朗心中的想法越发坚定,卡亚地的事得尽快解决了,不然他恐怕这辈子都没资格去追萧文然。 萧文然只是笑笑,对两人道:“这里人多耳杂,二位随我一起入阁吧。”萧文然接替了莹儿的位置,为两人带路。 卡亚地没能进入后院十分不甘心,但看见萧文然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她终于相信了真的有人敢为她解毒,这个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两日没来了,文然你没怪我吧?”北冥朗问道,言语之中多了一些讨好之意。卡亚地在一旁看得银牙咬碎,但北冥朗的目光没有分一毫在她身上。 他没看见,萧文然却是能感觉到来自某人深深的怨艾,她对北冥朗的示好熟视无睹,十分平淡的说道。 “王子殿下本就日理万机,没来这等小地方也是正常的,听闻王城中最近有重大事情?”萧文然转开话题,省的自己被眼光杀死。 第三百八十八章策划离开 北冥朗一愣,随而想到雁月坊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想必她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原本想瞒住她,这下是万万不能行了。 “嗯,过两天会有霄云国使者来,这下我们算是真正的开放两国通道了。”北冥朗哪怕心中万分不情愿,嘴上却还是带着欣喜的语气说道。 萧文然显得很开心的样子,连忙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真的吗,到时候我可以跟着他们回去吧?季如生一直没回我信,我得回去一趟,看看怎么回事。”萧文然笑眯了眼,言语中都是回国的开心。 北冥朗顿了顿,开口道:“雁月坊才刚开不久,你就回去?” 萧文然回道:“我相信玉菡的能力,我培养她,为的就是让她能独当一面,我不可能永远留在边塞国呀,当然,雁月坊还希望王子殿下和郡主多多支持。” 卡亚地狐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竟然还坚持回霄云国?她能看出北冥朗喜欢萧文然,但她不知道萧文然喜不喜欢北冥朗,之前想着这人靠着王子殿下弄那么多事,她以为萧文然对北冥朗也是有那种感情的,一气之下她就动手了。 可现在冷静看来,萧文然一直在躲避北冥朗的示好,可既然不喜欢,那当初为什么要接受王子殿下的东西?卡亚地松了一秒的心情再次提了上来,莫不是这人一开始就带着别的目的靠近王子殿下的? 不得不说卡亚地在某方面上真相的,但萧文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促成两国的友好交往,至少百年内,两国百姓不用再承受战火的侵袭。现在这个目的她已经看着要成型了,而她的雁月坊也开起来了,也算是达成她另一个小目的,自然不会再留在这里。 就像之前喜来老爹说得那样,她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竟然装失忆跟来,造成这位更大的兴趣,真是自讨苦吃! “只要你愿意,边塞永远为你敞开。”北冥朗意有所指的说道。 “呵呵,不必了,我还是毕竟习惯霄云的风水。”萧文然哪里听不出他言之意下的意思,但她不可能回应,永远都不可能,哪怕没有斐安逸,北冥朗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话说斐安逸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好吧这个是意外。 t听到萧文然的拒绝,北冥朗显得有些不愉悦,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三人表面上其乐融融的聊了一刻钟,北冥朗才和卡亚地起身离开。 站在门口,望着两人远去,久久没收回目光,玉菡甩开客人,凑到她身边,低声关怀道:“东家,那卡亚地郡主没难为你吧?” 萧文然摇摇头,有北冥朗在,卡亚地没那么傻,揭露自己丑陋的一面。只是她现在可能有更大的麻烦了,比卡亚地的问题更大,北冥朗不想放她走,哪怕自己三番两次拒绝了他。这让萧文然更加后悔当初的决定,怎么就选了失忆这梗呢? 萧文然郁闷的回到后院,就撞上卫来溪迎面而来。 “怎么样?终于知道后悔了?”卫来溪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比他想得还要严重。可这会不嘲萧文然,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萧文然朝他翻了个白眼,径直往屋里走,不理他。 卫来溪赶紧跟上去,关上房门,正经的问道:“到底怎么样?”都说萧文然的笑话太难看到了,看到她这样的状态,卫来溪哪还舍得嘲讽她。 “北冥朗怕是真的要将我留在边塞了。”萧文然的语气有些沮丧,却也更激起她的斗志,她想走,还有人拦得了? 卫来溪欣慰的笑着,为什么萧文然总能吸引着男子的眼球,恐怕就是被她这一身不服输的劲儿所折倒。 “毕竟这还是人家的地盘,咱们要低调点,反正离使臣来还有几天,我们布置一下,离开并不难。只是,你这雁月坊,你确定他不会动?”这里是萧文然的产业,他们走得是一了百了,但这里的人怎么办? 萧文然却是伸出食指摇了摇,北冥朗不可能把雁月坊给封了,先不说这里面他有三分分红,就开雁月坊这段时间来看,她的雁月坊已经隐隐成为王城青楼之首,不少的俘虏女子都纷纷想跳槽到雁月坊来,就连本地的青楼女子也有不少表示愿意来这边发展。如果北冥朗要砍掉这雁月坊,估摸着那群边塞男子是不会同意的。 从一开始萧文然就没想过让如然商行独吞这份大礼,她也明白自己不会永远留在这边,所以他把北冥朗扯了进来,让这份产业也带上他的影子,一来是震慑想要闹事的人,二来是牵制北冥朗翻脸不认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长久的利益,北冥朗想为边塞国进行休生养息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边塞人比起中原人要团结许多,那也不代表他们甘愿捐钱,出钱,所以要有一个让他们自愿掏钱的途径。 而雁月坊绝对是主要途径之一,因为青楼在边塞国俨然已经称为一种地域特色,哪怕是小小的城镇,也是有一两家小青楼矗立的。 成年的,结婚的,没结婚的男人都爱去青楼溜达一圈,哪怕只是看看,也是称为一种习惯了。而陪了姑娘,就哪能不掏钱呢? “咱们先做准备吧,使臣那边恐怕是不能直接接触了,北冥朗怕是会监视,我们自己想办法混进里面的队伍里。”萧文然低头与卫来溪商量着离开边塞。 卫来溪点头,继而说道:“他们不是还没发现我吗,霄云国的使臣应该会带西北的武将来,他们认识我,到时候我让他们给我们安排个身份。”卫来溪原本就是要进王城找萧文然,这会没进城就找到了,那公文还没用呢。 “那你小心一点,卡亚地郡主已经看到我醒来了,肯定会差到底是谁治好了我。”她担心卫来溪这样贸然进王城恐怕会被卡亚地盯上,现在时期那么敏感。 第三百八十九章摊牌 卫来溪嘿嘿一笑,不在意的摆手。 “你也太小看你爹我了,那种黄毛丫头还想抓住我?我在外闯荡时她还在地里玩泥巴呢!” 知道卫来溪有自己的办法,萧文然也就不再多说。 而离开的北冥朗和卡亚地,也有一番话要长谈。上马后,北冥朗突然对卡亚地说道。 “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有话想对你说。”卡亚地同时开口,两人均是一愣。 “你先说吧。” “你先说吧。”又是两道一模一样的话语。 良久,北冥朗才道:“我先说吧,卡亚地很抱歉,我不能和你成亲了。”他郑重的说道,虽然觉得很对不起卡亚地,但爱情本就是不公平的,他不爱卡亚地,之前只是因为没遇到心动的,娶谁都没有分别,而卡亚地又是其中最好的人选,他自然不反对。 可他现在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还是在成婚之前,自然要为自己的幸福而努力。 卡亚地哪怕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可当真的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卡亚地还是止不住的一阵恍惚。她为他等候了那么久,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下神情,也正色的对北冥朗道:“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我想对你说的事,我怀疑萧文然是有目的的接近你的……” 卡亚地还没说完,就被北冥朗打断。 “卡亚地,你说什么胡话!”听到卡亚地立马说萧文然的坏话,北冥朗顿时不高兴了。 看见北冥朗这般护着她,卡亚地心底更加苦涩,但被打断的话语,她还是继续往下说。 “难道不是吗?明明她并不喜欢你,偏偏还要利用你给她找庄子,找人,你敢说她没有目的?”自从知道有萧文然的存在后,卡亚地已经把萧文然呆在边塞的所有事情都调查了个遍,为俘虏建立雁月坊,就连男奴隶也被她送到雁月坊当护卫,当龟公,这般帮助异国人,实在让人难不起疑,她没有任何目的。 看着原本地位低微的俘虏逐渐拥有人权,她心底就有些不屑,也有些恐慌。明明只是被俘虏回来的奴隶,还妄想与他们平起平坐。虽然想着萧文然再怎么弄,也不可能让他们边塞人对俘虏们改观,但也因为这个背后操控的人是萧文然,她也涌起一层不知名的担忧。 卡亚地那句“她明明不喜欢你”让北冥朗的脸色变得更加黑了,他当然知道萧文然不喜欢她,现在又有卡亚地这个“隐藏”未婚妻,萧文然更加不把他放在心上,他知道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对于卡亚地的说辞,他嗤之以鼻,萧文然有目的,他会不知道?她的目的就是做两国之间第一个商人,做吃螃蟹的人!至于救下那些异国俘虏,他更加不觉得奇怪,她本身就不是边塞人,对中原国的俘虏有同情心怎么了?再说了那群俘虏到头来不也是没逃跑吗,而且萧文然要在他们边塞做生意,只要是个不傻的人,都不会用他国本地人啊,放着现有的资源不用,她又不是傻子。 说到底还是卡亚地对萧文然了解甚少,北冥朗也不想与他多说,继续自己的话题。 “萧文然不喜欢我,我自会有办法征服她,但我们的事我在这里跟你说清楚,你也不要去找她麻烦,你知道她并不喜欢我,所以是我要追求她,想让她当我的王子妃,今天你就给我个态度吧。” 卡亚地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她听到了什么?王子殿下竟然要娶那个女人为妃!原本她只是以为会是宠妾的位置,可刚刚北冥朗说什么,王子妃!那以后可是要当王后的?!他竟然让一个异国女子当王后!她怎么也没想到……亏她还满心以为北冥朗此刻与自己说不能成亲是暂时不成亲,等他搞定萧文然再说。 但是北冥朗这话明显是把她打入地狱!王后的位置一直内定的都是她……这让她如何甘心? “这件事我只听王上和父亲的,但是北冥朗,你确定你真的要让一个不知来路的异国女子当王子妃吗?你有想过……” “好了,既然你没意见,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父王那边我会亲自去说的。”北冥朗不想再从她口里听到关于萧文然不好的话,胯下一夹,马儿就飞奔出去了,把卡亚地远远的抛在后头。 “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卡亚地将这句未完的话,呢喃出声,可惜远去的人听不到也不关心,能让那人在意的,只有雁月坊的那个女人。 卡亚地回头看了一眼月色朦胧下的光点,眼里的情绪无人知晓。 北冥朗与卡亚地说明白后,心情好了不少,这下他能毫无芥蒂的去追萧文然了,只是刚回到府里,他就听到一个让他不是那么愉快的消息。 “你说的可否属实?”北冥朗凝眉问道。 阿塔不敢托大,只道:“是军营那边传来的消息,应当不会差。” 霄云国使臣已经进入边塞境内了,当初跟着北冥朗潜入霄云国可不止阿塔一个人,所以斐安逸的容貌还是有人认得出的。 斐安逸竟然亲自前来,为的是什么,不用说他也知道,但他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让你办的事做的怎么样了?”北冥朗淡淡道。 阿塔眉头一皱,但还是恭敬的回道:“回王子殿下,梅姑娘已经学的八分像,但……”阿塔没继续说下去,因为北冥朗已经接上话了。 “让她尽快完成进度,不把逸安王爷哄骗过去,她也没什么用了。”说罢就转身离去。 阿塔在大堂里叹了一口气,文然小姐与那王爷本是夫妻,又怎么好糊弄呢?再说了,文然小姐是那么容易模仿的吗?阿塔为梅姑娘点了一根蜡,主子的命令他们只有顺从,无论是什么。 花奴突然出现在大堂里,把阿塔惊了一下,他问道:“花奴,这么晚还不睡?” 花奴沉默的举了举手里的东西,阿塔这才明白,她是为王子殿下上晚膳。 第三百九十章使臣到达边塞 只是恐怕王子殿下这会没什么心情用膳了,但花奴这么尽心尽力的准备,阿塔也不好拂了她的脸面,再道。 “王子殿下回房了,给我,我送去吧。” 花奴端着托盘的手顿了顿,上前交到他手中,在微微俯身,转身离去。 阿塔再次被人遗留在大堂里,但他却望着花奴离去的背影出神,怎么觉得,花奴在文然小姐离开后,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她本身就不会出声,但他所说的这种沉默,不是指言语上,而是心情,神态。之前跟着文然小姐时,花奴脸上总是荡漾着淡淡的笑容,不是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 何止是花奴呢,阿塔想到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离开的花奴回到院子里,她住的地方还是萧文然当初来府上住的院子,北冥朗没发话,管家也有心留着这个院子原有的样貌,所以更加没人赶她了。绑得漂亮的秋千还垂挂在树下,无论风吹雨打,花奴都尽心的保证它的完好。 夜色正浓,伸手不见五爪,但花奴还是摸索到秋千,一屁股坐了上去。她刚刚听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消息,让她的心情很乱。 王子殿下竟然找人代替文然小姐跟霄云国的使臣一起离开,为的就是留下真正的文然小姐……那她到底该不该告诉文然小姐,这个不幸的消息? 不,不行,她是王子殿下的奴婢,怎么可以帮着文然小姐逃跑呢,王子殿下会难过的。可是,扣心自问,花奴你真的不想告诉萧文然这个消息吗?花奴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只有从通孔里折射出深深的悲伤,混着朦胧的月光,让人看得不清晰。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哪怕是卡亚地郡主,在王子殿下的心里,她还能占一席之位,可与文然小姐相比,那真的是连比都不用比了,连入场的机会都没有。 没错,花奴心底一直有个小秘密,她喜欢北冥朗,边塞的王子殿下,但她从不奢求过北冥朗能给她什么,她只要陪在王子殿下身边,殿下心里能留一个空给她就好。而她一直往这个方向努力,最终得偿所愿,王子殿下真的把她放心上了,她不敢和阿塔相比,但也成为了王子殿下身边第一个侍女。 可是当遇到文然小姐后,别说她了,就连阿塔,也得往后排。萧文然就像横天出世一般,夺取王子殿下所有的关注。 花奴就这样坐到了后半夜,打了个冷颤才想起回屋休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言,哪怕王子殿下真的为了一个文然小姐看不到所有人,她也不能因为一丝私欲而毁了王子殿下的计划。 之前坐着还不感觉,一站起来,花奴便觉得整只脚都要给冻僵了,寒风凛凛,她伸出双手在唇边哈了一口气,搓了搓双手,再跺了跺脚,才缓缓走近黑暗里,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时间眨眼而过,转眼就是三日过后,也正是这一天,代表霄云国和平使臣到达边塞王城。对于这样的场面,是在王城住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许多边塞人都在这一天放下手头的事,凑到街道上去围观。事实证明,八卦是不分国界的,如果不是提前有军队隔开人群,肃清街道,等会王子殿下带着使臣恐怕很难从城门到达王宫里。 斐安逸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按捺住微微跳动的心,他一定会找到他的王妃的! 霄云国的使臣入乡随俗,全部都是策马前行,所以等在城门口的北冥朗就看到一列的异国使臣,骑在马上。马蹄踢踏声几乎一致,震耳欲聋,看上去真有气势。 眼睛撇到马队里的一人,他微微敛神,策马上前,与走在最面前的武将互相行礼。 “边塞国大驾光临霄云国各位道来,王宫已备好好菜好酒招待各位使臣。”北冥朗笑道。 随行而来的武将是陶将军的一个得力手下,因为和北冥朗通信的是陶堰,他在全程接手这件事后,陶将军已经把所有的情况与他说了一遍,其实他们这里面有更高的掌权人,但逸安王爷是来找人的,陶将军说过不许暴露王爷的身份,也不要干涉王爷的行动,就当他是透明的,别管也别问。 武将严格职守陶将军的命令,一路上真的没正眼瞧过他,但他们这里不管武将还是文官,哪个不认识逸安王爷?为了不在他人面前暴露,他们都受过训练,上路时终于可以视王爷于无物。 “多谢王子殿下的盛情招待,末将代我国皇上带来真挚的问候。”武将虽说向来不爱这些绕口的问候,但他来之前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毕竟边塞国到底是以武为尊,一个武将当领导者比一个文人当领导者信服度要多得多。 不过见识过文官的实力后,他甘拜下风。所以他们决定,表面上以他为首,大事的审判权还是交给京城而来的文官。 这次文官的来头,这群武将都不怎么了解,只是猜测皇上是太敷衍,还是太相信这人,就连一年回两次的军兵也摇头说没在京城打听到有这号人。 但潜藏在队伍中的斐安逸却是认识这人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被皇兄收之麾下。此人名叫陈驰,并不属于京城世家的哪一家公子哥,真正的草根出身。斐安逸为什么认识他,只是因为陈驰当时乡试时,那一份治国之道的卷纸传回了京城,因他大胆挥毫,当时的考官不敢随意做决定,便把考卷递到皇宫,让皇上亲自定夺。 当时他记得他当时好像和皇兄再吵架来着,至于吵什么……咳咳,陈年旧事就不必再提了,这是苏海就捧着宣纸进入,他当时气急,就夺过宣纸正想撕碎,苏海就大嚎一声,吓了他一大跳,他反条件的往宣纸上看去,就看到四个大字亮瞎他的眼。 治国之道。 这人还真敢说?因着太惊讶,他与皇兄的争吵暂时告停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进城 他当时虽然惊讶,但到底还是混小子一个,看了两眼就扔给龙椅上的皇兄,自己坐到一旁让苏海伺候。但到底还是记得皇兄当时脸上不停变化的脸色,从愤怒到疑惑,再从疑惑到狂喜,最终归于平静。这绝对是现在的冰山脸皇兄绝对看不到的神情。 “苏海,来给朕研磨,此等人才,朕就看他是否真的能如他所说的那般,可不要让朕失望才好。” 此后,斐安逸也没再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仿佛乡试之后他就消失匿踪一样,如果不是偶尔从皇兄的案桌上看到某些秘密折子,他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 京城或许没人认识,但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海区域,渔民们对陈驰这个名字却犹如神明一般虔诚,他就是被皇兄发配到南海区域的大胆才子,当然这个是表面上对人的解释,其实只有两人才知道,一个给机会他证明,另一个有一个证明的机会。 现在陈驰能一跃而上,直接来到京城就职,想必是历练完成了,正式上岗为皇上排忧解难,只是陈驰回京后第一件事就是这个,皇兄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顶住京城那群妖魔鬼怪,顺利来到西北的。 斐安逸不起眼,陈驰就更加不起眼了,但斐安逸到底被他国王子认出还不自知,陈驰算得上真正的高手藏在其中了。 北冥朗带领着本国大臣,把霄云国的使臣邀进城里,踢踢踏踏的声音,全部都是马蹄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城遭遇了侵袭呢。 在边塞人好奇霄云国使臣时,斐安逸也在人群中不停的搜索自己想要找的人。 “哇,那个男人好帅啊。”边塞人风气开放,斐安逸虽然做了简单的伪装,可天神丽质难自弃,到底还是比一般人要俊美几分,这会有人欣赏也不足为奇。 无视这些女子的媚眼,他频频望向街道两旁,寻着熟悉的身影。这么大的事,如果文然在这里,就一定会出来凑热闹的,只是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人,难道是没在这里?斐安逸微微皱眉,不死心的继续在人群中扫视。 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那一抹红色,斐安逸并没有立即表现出很激动的神色,他谨记自己还在马上,可是终于能再看到自己的爱妻,那种心情,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他看着红衣女子朝他挥了挥手,消失在人群中,斐安逸也终于回过神来,不再左顾右盼,现在只要等宴会结束后,他就能见到文然了! 太好了,她没事,她真的没事,一直悬着的心在看到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红衣后,终于放下大石。 “怎么了?”一名武将凑过来问道,因为他看见王爷神情恍惚,就快要走出队伍,赶紧上前问道,天知道他是怎么克制住自己跳动的心脉上前搭话的!! 斐安逸醒神,对他歉意的笑了笑。赶紧策马回到正确的位置上,才道:“我没事,谢谢。” 那名武将晕晕乎乎的点点头,连斐安逸已经离去都没察觉,刚提醒了别人不要在大街上走神,自己后脚就犯了。好在他醒悟的及时,左右看了看,凑到另一个武将的耳边说道。 “我刚刚和王爷说话了!他还朝我笑了!”声调虽低,但语气里难掩激动。 被他炫耀一脸的武将,做出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就撇下他,骑马往前去。面上虽然显着不信,心底却是羡慕嫉妒恨,这种人我们不要跟他做朋友! 被无视了的武将并没有在意,又到下一个武将耳畔炫耀,以此类推,从他身边过的武将都知道了这人和王爷搭话了,王爷还对他笑!真是好想打死这个爱炫耀的家伙! 大家都在街道两旁关注霄云国使臣的风姿时,得知消息的卫来溪也做好了准备,准备进城里。 “大爷您还好吧?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城里了,我给您抓药去。”卫来溪扶着一老爷爷,晃晃悠悠的靠近城门。果然,城门的守卫看见卫来溪这个明显的异国面孔,当下就拦了下来。 “你从哪里来的?进城里想干什么?”士兵对卫来溪并没有好脸色,但对老爷爷倒是温和许多。 不待卫来溪说话,那老爷子就用手抵在嘴边,一边咳嗽一边道:“咳咳,两位官兵大人请息怒,这是陪俺来的土大夫,老爷子没钱看病,正好这卫大夫会一些医术,这次上城为了给孙孙买些好东西,但不幸感了风寒,这才让大夫陪着我来买药。咳咳咳……” 听着老爷子的解释,士兵们的神情才松懈了几分,但想起卡亚地郡主的吩咐,又再次警惕上,问道:“进城要公文,你有吗?还有你什么时候来的?” 面对士兵的问题,卫来溪显得惶恐却不慌张,看上去只是被他们的威严吓到而已,哆哆嗦嗦的从袖子里取出准备好的公文。 这份公文是绝对真实的,是那些朴实的百姓受过卫来溪的恩惠,亲自为他作证找官府办的临时出入证,士兵们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问题。 “问你呢,什么时候来到王城的?”士兵们保险起见,还是按照程序仔仔细问了一遍。 “两位大人,小的是今天才到王城的,不信你问大爷,我是和他半路上遇到,结伴而来的。”卫来溪气弱的答道,虽然声音不大,但回答的还算通畅,士兵又把目光放到老爷子的身上,比起异国人,他们更相信本国人。 老爷子的确是在一天半前遇到卫来溪的,原本他病情发作,正好是这位大夫缓解了,路上的医馆都没有药草,大夫制成的药丸他又买不起,这大夫就说到王城来,身为边塞的都城,自然什么药草都会有。正好他也要给小孙孙带东西,正好一起走。 “是啊是啊,两位大人,我们赶了一天半的路才到这里来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宫宴谈判 老爷子不知道王城再查什么,但他肯定他们问的救命恩人都符合,那就一定不是他。 老大爷都那么说了,看守的士兵也觉得没必要继续审查下去,不说这位老人还要进城买药,后头还拍着一队人呢。 “行了,走吧走吧。”士兵把公文还给卫来溪,后者感恩戴德的再三道谢,才扶着老大爷走进城去。 另一边,到达王宫后,斐安逸并没有随陈驰他们进殿去觐见边塞王上,好在他的身份选得不上不下,不用去无聊的宴会,也不用受别的军官命令。但想离开驿站却还是不能够的,让斐安逸白高兴一场。不过好在连日赶路的疲惫,让他没有强硬的闯出去,而是回房好好睡了一觉,等到宫里的宴会结束,陈驰和使臣回来,他就能出去了。 宫宴。 比起霄云国的歌舞升平,边塞的宫宴显得要朴素许多,没有豪华的装潢,没有摆盘好看的糕点,甚至宾客坐席也是简简单单的一桌一坐垫,上面摆着具有边塞特色的手撕羊肉与边塞烈酒。 虽比不上中原的华美,但也具有一国特色,和任何一个地方的宫宴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舞女,乐曲和欣赏。 比起中原女子舞蹈的柔美,边塞女子的舞风却是要火辣许多,只把好几个武将给看得面红耳赤。 边塞王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北冥朗,北冥朗立即笑着和最近的武将说道。 “我边塞女子最是热情,又是喜欢雄壮的汉子,不若今晚让她们伺候各位?让诸位领略一番属于我边塞的热情待客之道。”这话实在说得不够委婉,与武将坐得较近的几名武将都听到了,顿时尴尬不已。 北冥朗与之交谈的武将,自然就是陶将军的手下,川松。 “王子殿下盛情招待,末将自然是欣喜的,只是末将家中已有未婚妻,就心领了,其他人,就麻烦王子殿下安排了。”川松对于异国女子并无好感,再说他也没有说谎,他的确有一个娃娃亲,只是人家姑娘不愿意等他,就嫁人了而已。 北冥朗也不强求,招来仆人,让其去准备,到时候会有十几名边塞美人出现在驿站,至于谁想要自然会领走。 吃也吃了,看也看了,该欣赏的也欣赏完了,就要进入正题了。 撤下乐曲与舞女,整个大殿里就坐着边塞大臣与霄云使臣,上首是边塞王与王子殿下。 陈驰从怀里掏出一封明黄色的信件,递给边塞王的贴身侍官,开口道:“这是我皇给友国写的一封和平信,望王上过目。” 边塞王拆开没被开封过的信件,斐安远在上面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样写道:“百年战乱,受苦百姓,终得和平,朕心愉悦,望与贵国交好百年。”短短数语,却概括了百年来霄云国与边塞国的关系。现在两国终于讲和,让两位掌权人都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友好交往,自然少不了双方的诚意,这些关于这些事情上面,轮不到武将出声,他们本也对这些弯弯绕绕,文文绉绉的事情一窍不通。霄云国使臣只派了一个陈驰来,开始还有武将觉得他们此行恐怕是要被宰一顿了;哪怕陈驰口才再好,对方有那么多人,他们又帮不上忙,怎么也会气弱一些。 不曾想,川松一脸无神的看着身旁口若悬河的陈驰,这样的战斗力,这样的气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那么放心了。 “尊敬的王上,王子殿下,我朝每年可贡两千匹布匹……(省略珍宝十几种),黄金三十万两,对等的,贵国也需交换万匹宝马牛羊,贡酒万斤,香料三千罐。”陈驰在空荡的大殿上,朗朗上口本国愿意交换的珍品,以及需要交换的边塞物品。 听上去是边塞国占便宜了,因为霄云国交换的东西达数十种,除了珍品,还包括一些种子之类,都是现在边塞国急需的,而想必与他们需要交换的,只有三样。但数量上,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他们换过来的东西恐怕还没他们换过去的三分之二。 无论看上去怎么占便宜,边塞国都不可能乐昏了头,乖乖答应。哪怕他们心中已经觉得很值了。 但边塞人到底是边塞人,就算他们也在朝堂淫浸多年,其口才还是比不上斐安逸亲封的谈判使臣。就连最了解霄云国的北冥朗,也没办法在陈驰的口才下沾丝毫便宜,经过一番长舌论谈,双方最终定下,由霄云国交换的东西都减去三分之一,而边塞国交换的贡品也都减半,五千宝马,五千牛羊,五千贡酒,五千罐香料。 虽然边塞众人觉得这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有人觉得并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计较,马匹牛羊,烈酒香料是他们日常见到吐的东西,但霄云国过来的东西可都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珍贵物品。现在连珍稀的种子都要砍去,着实让人肉疼。 北冥朗也觉得很疼,但他比众臣要有远见得多,明白他们不稀罕的马匹在霄云国却是珍宝,为了少给一些“敌国”想要的,他也只好忍痛让陈驰在砍掉彼此交换的物品。 比起边塞的糜颓,陈驰却要轻松许多,皇上给出的最后底线并没有超出,甚至隐隐有赚到的趋势,当然这样的心思可不能让这群边塞人察觉了。别看陈驰应付得很轻松,殊不知在霄云国皇宫里,他与皇上进行了多久的推论,多少日夜的讨论,才敲定出现在这样的情况。 双方达成协议,剩下的事情就好说多了,使臣们要把消息送回本国,等到本国带着交换的东西来到,就轮到边塞国带着交换物品去出使霄云了。 当然也不可能使臣全部留在这里,除去必要保护的士兵,剩下的使臣可以先行回去,就像来走个场,撑完场面就可以领饭盒离开了。 但离开也不是立即的,来到他国,自然要感受一番来自地主家的招待。 第三百九十三章擦肩而过 所以先行离开的使臣定在三日后再离去,这三日里可以在边塞王城好好玩乐一番。 宴会结束,北冥朗作为外交大使,把川松和陈驰送到宫门口。 “王子殿下请留步,今日多谢贵国的招待,接下来的日子还请多多指教。”陈驰止住北冥朗继续往外走的步伐,拱手屈身道。 北冥朗也学着他微微屈身作揖,笑着与两人挥手道别。直到霄云使臣的队伍消失在眼前,北冥朗才收回目光,看向阿塔,无声询问。 阿塔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走在回驿站的路上。 “陈兄,你太厉害了!”川松暗暗朝他竖了竖大拇指,陈驰炸了眨眼,什么都没说。 但川松并不就此收敛,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他勾肩搭背,用着极低的声音问道。 “陈兄,这笔买卖划算吗?” 陈驰挑了挑眉梢,没想到这个看着粗心的武将竟然也想到这样的问题,他用手抵住唇口,模糊出声,“你觉得呢?” 这一句反问句让川松放下心底的大石。果然前辈说得没错,惹谁都不要惹京城的文官。不然怎么让你卖了都不知道,你可能还帮人家数钱呢。 他也是看见边塞那群喜怒显于脸上,觉得很奇怪,才会有此一问,现在看来,就算对方交换的减半,对于本国来说,到底没亏。 刚走到驿站门口,就撞见要出门的斐安逸,三人只是临空对视一眼,斐安逸微微低下头,朝两人行了一礼,这可折煞了川松和陈驰,可偏偏他们还不能做出异样,只盼着斐安逸赶紧离去,后者像是听到他们的心声似的,也没多说什么,就朝外走去。 边塞的护卫军送他们回到驿站后,就守在门口,虽然不管不问,但也算变相的监视。好在川松他们并不觉得能有什么能给他们抓到把柄的,也由他们去了。 只是不多时,一个外出的武将突然回来,敲开川松的房门。 此时川松正和陈驰在房里议事,听到敲门声,均停了交谈的声音。 “谁呀?”川松问道。 “川将军,是我。” 听到自家人的声音,川松这才放下心防,让人进来。武将走进来后,附在川松的耳畔低语了几句,又站直了身子。反而是川松愣住了,还没回过神来。 陈驰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道:“何事让川兄如此失神?”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陈驰心想。 看到同僚关怀的目光,川松摇了摇头,爽朗的解释道:“陈兄莫担心,是陶将军的师父联系我了,之前来时,陶将军就嘱咐我留意此事,只是没想到我们刚进城,他就找来了。” 陈驰却是更加谨慎,“会不会有诈?”这话刚问完,陈驰就接收到来自武将直白的鄙视,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武将们都是知道陶将军的师父就是卫来溪,只是他们不知道卫来溪还有另一层身份而已。武将是在驿站外遇到卫来溪的,对于偶像藏头露尾的打扮并没有太诧异,毕竟卫大将军是干大事的人,伪装也是必要的。嗯,在他们心中,卫大将军干什么都是有目地的,都是对的! 川松虽然不像小武将那么明显的嘲弄,却也是满脸自豪。 “陈兄你怕是不知道陶将军的师父是谁吧?” 陈驰诚实的摇摇头,他从未接触过陶堰,这次是第一次,但从京城到西北花去数日,在军营没呆下三天又启程,他跟陶堰的接触还真的不多,又怎么会去打听他以前的事呢。 “哈哈,他的名字你一定听过,我们将军的师父就是前任护国大将军,卫大将军!”川松自豪的说道。 陈驰微微一怔,如果是卫大将军,那……他还真不用担心,人家将军吃过的土比他吃的饭还多呢。只是不说卫大将军在好几年前就隐世不出了吗?怎么会跑到边塞来? 川松身为陶堰的心腹之一,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一些,他知道卫大将军另一个身份是霄云国有名的江湖神医——喜来。更是知晓卫大将军此行是来寻找他们的王妃。没错,使臣前来的人只有他知道斐安逸到底来干嘛。对比于王妃被陷害,更让他震撼的是,王妃竟然是军营里的萧然!!! 只要今年在军营呆过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个名字,那他一定是耳聋了,眼瞎了!想起王妃训练出来的特种小队,那十个人的实力,他就忍不住浑身一抖!敢趁王妃受伤下黑手,那个凶手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只是不知道卫大将军找到王妃没有? “我们一起去见卫将军吧,想必陈兄从未见过大将军的威容吧!”川松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驰也识趣的不再多问,武将的事还轮不到他一个文官来管。不过卫大将军嘛,能见上一面,也的确是荣幸至极! 一旁待命的武将撇撇嘴,卫大将军现在是伪装过的,如果他不说,你们一定没人认得出。其实他自己也是,只是他不说,还是卫来溪拿出证明身份的东西,武将才一头冷汗的跑回来汇报,至于之前对卫大将军的态度,呵呵,他表示自己有暂时性失忆,已经忘了! 至于怎么出去会面还要有一番理由,不然外面那群守着的边塞侍卫该怀疑了。 “你们在宴会吃饱了吗?或者说没进殿的兄弟们都吃过了吗?”陈驰笑眯眯的问道。 川松一听,霎时就明白了陈驰的意思,闻言也笑了起来,乐呵呵道。 “对对对,兄弟们过几日就要回去,自当要好好享受一番异国的美味。” 说罢就转头吩咐武将,让他召集所有想出门吃饭的兄弟,由他请客,去这儿最出名的酒楼搓一顿。 武将领命离开,不一会,驿站的过道上就堆满了人,细数下有二十来人呢。 “你们这是要吃穷我啊!”川松以为他们进殿后,这群人会自己觅食,让人准备食物,没想到近乎近半人都出来了。 其实他是冤枉这群人,武将们是另有目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隔墙有耳 都怪武将这个大嘴巴,竟然说漏了卫大将军的消息,惹得这群热血汉子对偶像熊熊烈火的崇拜,哪怕他们不吃,也要去目睹一番卫大将军的威容! 川松要是知道事情真相是这样,准一巴掌拍在这汉子的脑瓜上,好在这武将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一声不吭的跟在后头。 二是个人集体出动,不可能不引起轰动,守在驿站门外的边塞士兵一个个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不由自主的捏紧腰间的大刀,这群人莫不是想打架? 川松挂着友好的笑容靠近一个边塞士兵,好哥俩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 “大兄弟啊,你知道你们这最出名的酒楼在哪嘛?我这群兄弟还饿着肚子呢,我带他们去吃饭。” 原来是去吃饭啊,可把他们给吓到了,边塞士兵暗自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为他们指路,王城最大的酒楼。 离开驿站后,边塞士兵立马派人去禀报川松这一行人的行踪。 王子府。 北冥朗刚用过膳,无论在哪里,宫宴上向来是吃不饱的。听见川松带人去吃饭,他并不惊讶。 “不用理川松那边,看好斐安逸的动静,别让梅雨露馅了!没离开之前,尽量不要让他跟梅雨接触。”比起川松那群人,他更在意斐安逸到底有没有上当。 阿塔闻言点头,再次离开了王子府,去追踪两人的消息。 “花奴。”北冥朗想了想,继而叫到。 听到自己名字的花奴赶紧走进大厅,等候吩咐。 “你这几天去伺候文然小姐,最近城里鱼龙混杂,尽量让她不要出门吧。”北冥朗没有解释为什么,直接给花奴下命令。 花奴没法问也不能问,她屈了屈身,就回院子收拾几套衣服出门了。 只要在斐安逸离去之前不让他们碰面就行了,北冥朗如此想到,反正萧文然已经忘了斐安逸,没人刺激她,她肯定不会恢复记忆,等到他娶了她,哪怕恢复记忆,他也不会放人的。 花奴走在路上,再次陷入两僵的局面,原本知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已经让她两难抉择。现在王子殿下又派给她一个更艰巨的任务,让她看好文然小姐,不让她在使臣进出期间出现在城里。 边塞最大酒楼里,迎来了一批前所未有的客人,一来还是二十多个,好在边塞什么都不多,就是地多,而且大多数的楼都是平楼,最高也才两层,所以包厢都做得特别大,但再大挤进二十多人也是显得拥挤,可偏偏没人愿意离去,就连店家说分两个包厢也不干,死活要挤在一块。 最后店家只好找出最大的包厢,让这群异国客人坐下,换了大一号的包厢,果然没那么逼仄了。众人在小二离开房间后,“唰唰唰”的目光都看向卫来溪的身上。 后者冷汗直冒,还好来之前让闺女给他修了修容,和他原本的容貌还是有不少差别的,这才不至于被发现。卫来溪一直等在驿站附近,看见川松带着一拨人出来,才隐在暗处,等候有人来接他如若伍,在场的只有原先通报的那名武将,所以也是由他再次找到卫来溪,并且带他到酒楼里。 比起前面不清楚身份时,武将这会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就差跪舔了。 卫来溪顶住他们如恶狼般的目光,沉稳的开口。 “等会我与川将军有些事要聊,就麻烦各位帮忙打个掩护哈,卫某谢谢各位了。” “啊!不用谢不需要谢!” “握草,是真的卫将军啊,活的!” 此刻,二十余道的声音此起彼伏,就算压低了音量,但在这空间里还是显得有些震耳欲聋了。 川松扬了扬手,让他们乖乖坐好,不要出声。这才掉过头来,给卫来溪介绍。 “卫大将军,您请不要见怪,这群小兔崽子就是太崇拜你了。” 卫来溪摆手,笑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将军了,叫我名字即可。” 川松哪里敢直呼上司师父的名讳,斟酌再三还是叫道:“卫大人,这是皇上亲封的边塞使臣大人,陈大人。” 陈驰朝卫来溪拱了拱手,笑道,“久仰卫大人威名,今日终于有幸见到真人了。” 卫来溪举了举杯,也道:“陈大人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这么年轻就被派来出使边塞,还是这样特别的情况,看来这人的能力不可小觑。 陈驰也没想到卫来溪的官腔也如此……上道,在他接触那么多武官来说,卫来溪应该是第一个让人感觉“不作”的武官。不是说武将们矫情的意思,而是武将嚼文字就像不爱吃的菜硬塞进去似得,让人总感觉很别扭,但卫来溪并没有给他这样的违和感。 菜很快就上了,因着人多,店家也厚道的一锅锅的上,填饱这群人的肚子! 等菜上齐后,就有武将把房门从里面锁上。卫来溪和川松都放下筷子,朝空着的榻前走去。其余人都围在桌子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像是没发现两人的动作似得。 陈驰也没有去凑热闹,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 两人都是有武功的,能保证说出口的话不传进任何人的耳朵。 “卫大人,您找到王妃了吗?” 卫来溪点点头,说道:“但是我们现在离开有点困难,所以我们打算到时候在城外碰面,你们离开时在……等我们。” 川松了然的点点头,并没有过问为何他们难以离开。 “其他的话现在也不好说,一切等离开后再说,我在城里也不能多待,我要先走一步了,你们使臣几时离开?”卫来溪又问道。 “三日后。”川松答。 卫来溪没再说话,两人回到吃席上。 “各位慢用,卫某要先走一步了。”他还要赶着和老大爷一起出城了,现在已经傍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要走,自然没人敢留,纷纷举杯敬了一杯酒,就让人离去了。 而与此同时,王城的一个偏僻角落里,一男一女也在对话。 第三百九十五章险些露馅 “文然,你没事吧。”斐安逸一把包住萧文然,再把人从上到下的打量一遍。 “我没事,你先松开我!”萧文然两眼微瞪,挣脱出斐安逸的桎梏。 斐安逸一愣,到底没继续拥抱着她,急切的问道:“你两个月没消息,都快急死我们了!你是怎么被带到王城来的,有没有人难为你,现在住在那里?” 萧文然噗呲一笑,“你问那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你哪一个啊。我都说了我没事,只是边塞王子认得我,所以我才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街上。对了,把我弄晕的凶手……” 斐安逸伸手抚向萧文然的脸颊,温声道:“别担心,他已经被押送京城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是吗!真是太感谢了!”萧文然眨着大眼睛,感激的看着斐安逸。 斐安逸微微凝眉,萧文然说得太快,他有点没听清,“你说什么?” 萧文然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周围,警惕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我到时再跟你汇合,最近那北冥朗老是派人堵我,我得躲到城外去。” “三日后,不用那么……麻烦。”斐安逸还没说完,萧文然已经从他面前消失了,无奈他只能返回驿站,期盼着三天快点过去。 北冥朗怎么会认得文然?斐安逸想到去年的勾结卖国的乌龙,想必是那时见过吧,那他呢?但看北冥朗今日的表现,并没有认出他啊。还有他为什么要堵文然?这些疑问没人给他解答,他只能等到三日后和萧文然见面时再问清楚。 梅雨回到自己所住的地方,擦了一把额前的冷汗,在近距离的面对斐安逸那一刻,她才感到莫大的压力,那男人的眼睛就像会说话似得,不停的询问她,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偏偏这双眼睛的主人还没发现,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你今晚太紧张了,他差点就发现了。”阿塔从天而降,走到梅雨的跟前。 梅雨低下头认错。“抱歉,是我太大意了,以为那么久了,能以假乱真,没想到还是不够。”她学习原主也有一个月多了,每天都在观察原主的神态,动作,一日都没落下。可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却有一种捉襟见肘的窘迫感,如果不是那小巷子太阴暗,如果不是她跑得快,那面临什么后果…… 阿塔也说不出什么安慰或训斥的话来,再他看来,文然小姐是不可能被模仿成功的,她想在你面前什么样,你就肯定看不到她的另一面。 但王子殿下已经大定主意要让梅雨去迷惑斐安逸,既然梅雨已经接了这项任务,那她也只有继续下去。见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足,阿塔没有继续留在这陪她发呆,而是转身去了……雁月坊。 阿塔是真的没想到总有一天,他会和一个女子有那么多交集,甚至,为了她无缘无故的吃醋。城门入夜后就关了,但自从雁月坊开在了郊外,就再也挡不住这群人,所以值班的士兵增派了几名,轮番检查这些人的公文。 阿塔进入雁月坊时,玉菡正在招待一位贵客,这位客人也是个好色的,虽然老鸨不能吃,但摸摸手摸摸腰却还是可以的。玉菡纵然心中恶寒,却还是忍耐着跟他扯皮,想着今天接客的姑娘怎么来得那么慢,妈的色鬼你的手放哪!给老娘拿开! 原来老色鬼不满足只娄腰,竟然把手移到玉菡臀部,肆意揉捏。玉菡的脸色僵了僵,但还是没阻止他这种吃豆腐的方式。 “玉菡!”阿塔沉声道。 玉菡吓了一跳,而那老色鬼也是被这突然的声音给吓到松开了手。 不怪玉菡那么惊讶,实在是除了东家,极少人这么喊她了,店里的客人都是叫玉儿,菡儿什么都有,姐妹们也是姐姐妹妹的叫,哪有什么人还那么正经的叫她的名字。 “阿塔?”玉菡扭头,才发现阿塔发黑的脸色,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脸色那么不好,但给了她很好的逃跑的机会。 原本骚扰玉菡的那人一看竟然是王子殿下身边的近卫,哪里还敢继续跟玉菡扯,嚷嚷着让原本点的姑娘赶紧出来,总之远离玉菡。 阿塔沉默的拉着玉菡就往后院走,玉菡哎哎了几声都没得到挣脱和答复,但还要顾及店里的生意,她赶紧吩咐最近一个姑娘,去叫文璇出来接一下她的位置。 于是,玉菡就在众目睽睽下,被阿塔拉进客人止步的后院。 “这个阿塔勇士,莫不是看上玉儿了吧?”大堂也有客人与姑娘调情,看到这一幕,对身边的友人说道。 “我看,十有八九没错了,只是玉儿是不卖身的,恐怕阿塔大人要吃亏咯。”回复的友人摇摇头,搂紧怀里的娇美孤娘,舒服的喟叹。啊雁月坊的女人,总让人有一股想沉醉的感觉。 后院里。 玉菡终于得以挣脱,她怒道:“阿塔你搞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得亏多少生意啊!你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把我拉走,我多没面子!” 阿塔沉默。 “喂!你有事你就说啊,把我拉进来你又不说话,有毛病吧,我走了。”玉菡骂也骂累了,看着阿塔一脸的木讷样,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走。 “等等!”阿塔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玉菡怒气冲冲的转头。 “对不起。”阿塔微微垂眸,低声道。 “我知道,你可以放手吗?”玉菡也不是非要怪阿塔什么,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己就当惹了一条不会吠的狗。 阿塔摇头。 玉菡惊愕的看着他的动作,大哥你心情不好还有黏人的毛病吗?你以为你是艾思啊,我还要惯着你! “你再说一遍,放不放手。” 阿塔还是没回答,依然摇摇头,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几分,让玉菡感到一丝不适。 看到他这样,玉菡也放弃了现在能回去继续主持的念头了,打算就这样好好开导一下这只大型犬。 第三百九十六章没意识到的暗恋 “说罢,你有什么事,不想说也行,咱们就这样站在这赏月,只是人来人往那么多姑娘,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喜欢的姑娘要知道你来这种烟花之地……哦我忘了你们边塞男子来青楼是正常的。”玉菡凉凉的开口。 等了好半响都没听到声音,玉菡以为他选择忽略这个问题了,准备再开新的话题,就听到阿塔用他那低沉的声音说道:“没有喜欢别的姑娘。” 哟,这意思是啥意思啊?这磁性的男腔听得玉菡耳根有些发软。 “没有别的姑娘?难道是喜欢咱们雁月坊的姑娘?是谁,姐姐肯定帮你牵线,你也知道我们雁月坊的经营模式,就算日常接客,但大部分的姑娘都是清白身子的。”如果阿塔真看上哪个姑娘,她是觉得阿塔可以托付终生的,那么多人里面,她就看见阿塔不爱逛这等烟花之地的人,雁月坊扩大以后,不少人从城里跳槽过来,她问过许多姑娘,都说没见过阿塔。 如果谁能得阿塔的青睐,还真是让人嫉妒唉,咦——,她为什么要说妒忌? 玉菡收复了一下情绪,对阿塔投去友好的笑容。 阿塔看着她不说话。 ……要从这死犟狗的嘴里掏出点东西还真难啊,于是她使出绝招。 “你这样追人是不对的,什么都不说,人家怎么知道你喜欢她!问什么都不回答,平日也也不会送些小玩意……”玉菡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难得是是,阿塔这次竟然破天荒的搭话了。 “这样就能追到?” 咦咦咦?玉菡被他突然的热情搭话给吓到,慢腾腾的,干巴巴的回答。“大概吧,起码你要这样人家才知道啊,才会考虑要不要跟你,不过你这样的条件,应该不难……” 阿塔松开她,立即往外走去。 玉菡再次惊掉了下巴,这踏马算利用完就扔吗?玉菡简直要被这人给气死了,亏她好心好意为他出主意,一句谢谢都没有,就这样走了! “真是气死我了!咦咦咦——东家,你怎么在这?”玉菡揉着自己被捏疼的手腕,不满的嘟囔着,一抬头就看见萧文然放大的脸庞。 惊吓天天有,今晚特别多的样子?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再外堂迎客,躲进来偷懒啊?”萧文然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扫到她脸上。 “没没没,我这就去!”玉菡推开萧文然,闪身进了前厅。 卫来溪从阴暗的角落里出来,饶有兴趣的说道。 “这个小姑娘还没发现那个面瘫小伙子喜欢的她?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到自己身上就那么迟钝?” 没错,在两人拉拉扯扯间,萧文然和卫来溪就躲在不远处偷听,还看了一场好戏。 萧文然吐掉嘴里的草根,笑道:“连医者不自医的道理你都懂,现在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 玉菡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就算想了,也会被她潜意识给否定了。无关其他,只是惯性思维。 对于这些小情小爱,卫大夫已经太久没感受过了,怎么会懂得这样的乐趣。他心里想的是更重要的事。 “这次来的是陶将军的手下,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等他们离开城里,我们就离开。” 萧文然点头,还想说什么,又有姑娘从前厅匆匆进来,走到萧文然身边。 “东家,前厅有一位女子想见东家,但她好像不会说话,玉菡姐让我来请您出去。” 萧文然听到不会说话这几个字,几乎就肯定是谁了。 “妈的,北冥朗还真敢这么做!”竟然用花奴来牵制她!想到那个敏感的人儿,萧文然就止不住怒气。 卫来溪拉了拉他,示意她还有人在跟前呢,别激动。 萧文然回过神来,对传话的姑娘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这就出去。” 走到前厅,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花奴,一身与场合气氛不符的衣着,玉菡还要招待客人,只能叫艾思陪着她。 花奴不能出声,艾思也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只好露出可爱的笑容,缓和这样尴尬的气氛。 “艾思,你去忙吧,我带她离开。”萧文然上前牵住花奴,对艾思说了后,就带着人离开这里。 回到房间后,萧文然打量了她几眼,把人看到无地遁形才松开紧绷的面容,微微笑道:“怎么,被赶出来了?” 花奴赶紧摆摆手,觉得不够,又摇了摇头。 对于这样的答案,萧文然只是兀地冷笑,花奴不知道事情真相,她可不傻。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虽然是妓院,但后院还是清净的。”萧文然安抚她说道。 花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萧文然,随后倒了一杯茶递给萧文然,期待又哀求的看着她。 萧文然苦笑,“她这是给你吃什么迷药了,让你为他那么忠心?” 花奴的眸光闪了闪,更加温和的看着萧文然。 “行了行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就算要伺候也是明天的事了,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萧文然把她按下,坐到凳子上,喝完了杯中的茶才离去。 花奴没有跟出去,但坐在房里也是神色莫名,文然小姐对她那么好,她还是为了王子殿下这般难为她,真是罪该万死。但是,要在王子殿下与文然小姐之间选择,她只会选择王子殿下。 她在心里对萧文然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忏悔完了,再睁眼时她的眼睛又变得无害又纯净,看着就让人怜爱。 第二天,花奴已经寸步不离萧文然,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萧文然要吃水果,她就给剥好,萧文然要用膳,她负责布菜。……所有事她都亲力亲为,除了一件事,就是不让萧文然离开雁月坊。 “我又不是干坏事,就进城一趟。”萧文然看着扯着她衣袖的花奴无奈道。 花奴还是摇摇头,着急的想表达什么,可她不能言语,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急得团团转,眼眶里已经蓄了不少泪花。 “担心?” 第三百九十七章跨国生意 萧文然试探的问道。花奴一听,连忙点头。 “城里能出什么事。”萧文然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再说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花奴还是紧拽着萧文然的衣袖,不让其离去。 “花奴,快放手,不然我要生气啦!”萧文然故作恼怒的说道。 花奴微微一怔,刚松了一秒的手又紧紧的拽上。 泪水已经蔓延到脸上,可她还是不让萧文然离去。 半响,萧文然叹了一口气,伸手擦掉她满脸的泪花,柔声说道。 “别哭了,我不出去了行了吧,这点小事也要哭,你是水做的啊。”萧文然埋怨道,从怀里掏出帕子,盖在她脸上。 花奴胡乱的擦了擦,露出一双秋水眸子忐忑的就看着萧文然,担心她只是哄自己的话,好在萧文然说道做到,并没有要出门的打算,花奴这才松了口气。 驿站里,斐安逸和川松在走廊相遇,川松刚想告诉王爷,王妃找到了,等明天离开就能见到了,他才张了口,那头就已经开腔了。 “我有话想跟川将军说。”斐安逸说道。 “请说。”川松赶紧回答,能让王爷尊称一声将军,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我已经找到她了,明天离开时她就会跟我们一起离开,我先跟你打个招呼。”斐安逸郑重的说,他可不想看见他的王妃到时候被当成刺客被扎成刺猬。 川松愣了楞,王爷也见到王妃了?川松想起那天他们只看到卫大将军一个人,想必王妃是见王爷了吧。 斐安逸皱眉,难道他不知道?他听陶堰说过,这人是知道事情原委的啊,难道交代错人了? “川将军?”斐安逸疑惑的问道。 川松回过神来,笑道。“哦哦,我知道了,我会交代下去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斐安逸行了一礼就离去,现在他们还在别人的地盘,还是不要有那么多接触才好,省的给人压力,反正不是他的压力就对了。 历经了一个月的走商队,终于进入了边塞,而且是直奔王城而去,所以他们距离到王城只剩半日了,只是现在天已经黑了,他们留宿在小城的客栈里,季如生和墨染一起下了马车,走进客栈,而跟来的手下则套马的套马,看货的看货。这一车的东西可是他们到王城要赚得钱钱啊,如果丢了,他们这群人都得饿着。 一开始季如生就说得很明白,货在人在,货不在,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掉。所以这次跟来的十个护卫都是武林上的好手,虽然人不多,但个个都不是泛泛之辈。奴仆除了马夫就剩两个小厮,笼统加上两人也只是十来个人,这十几人就带着一车珍贵的物品到异国做生意,不谓是不大胆。 至于他们怎么从过边境的,一来要感谢双方已经停战的功劳,使臣已经进了国,再放一行商队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以后肯定不会少,二来就是贿赂了,他们都是处于前线的军兵,哪里有机会看什么宝贝,季如生从货物里挑出两件闪闪发亮的珍宝,双手奉上。 王城离得不远,但他们到底带着一大帮人,走得有些缓慢,一路上边赶路边换商,花了小半个月才到了这里。 “明天就要进城了。”墨染依旧帮着季如生布好菜,才自己动筷吃。 季如生温柔的看着墨染,从武林到西北,再从西北进入边塞,他才发现,墨染照顾起人来,真的让人沉溺其中,他不知道现在如果离开了这个女人,他是否还能习惯。 以前视线从不在这上面,季如生自然而然感受不到墨染的奉献,别说看不到了,就算看到了也会觉得是累赘。但现在不一样了,墨染赶上时候,季如生想要忘掉对萧文然那种错误的情感,急需一个视线转移,而墨染就像及时出现的光芒,一点点引诱着他,等到他最后回过神来,原本清晰的人影已经逐渐变得模糊,而两者的天平也开始往另一边倒的趋势。 墨染真的做到了,她从不询问季如生,自己在他的心底到哪个地步了,足够抵一个萧文然了吗?也不再避着萧文然的话题,反而越来越在意萧文然的消息,因为他知道,墨染如果知道萧文然出事了,他会难过,这无关别的情感,就连墨染也会很难过,萧文然就像神奇的女子,无论男女,只要与她交往过的人,都难以忘记她。 “怎么,你紧张啊?”季如生夹了一筷子菜递到墨染的碗里。 墨染撇了他一眼,这人不是说喜欢萧当家吗,这会还能开自己的玩笑!不得不说,她真的感觉到一丝紧张,不管是对萧当家的担心,还是一直以来的努力。季如生到底会不会为自己停留,就看明天了,如果真的见到萧当家,他的眼里还有自己的存在吗? “我就这么一说,你还真的紧张啊?”季如生看着墨染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墨染回过神来,骂了一句有病,却不回答这个问题。 晚上回房时,墨染重新开了一个房间,把自己的东西放到里面,季如生看得一愣,赶紧问道。 “你这是要干嘛啊?一直不是住得好好吗?”哪怕不重欲的季如生,抱了那么久的人形抱枕早已习惯,突然失去温软呼呼的酮体,他还怎么入睡?! 墨染继续搬着自己的包袱,临门前,对他说道:“为了想得本姑娘不那么下贱,所以你的福利到期了,今晚祝你好梦,晚安。” 佳人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了,季如生坐在榻上,无奈的摇头。 这都这地步了,还要再试探吗?看来他今晚是不用睡了。想起自己嘴贱非要去撩墨染,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让你贱!没觉睡了吧。 这一夜,不仅季如生没有睡着,墨染更加没有睡意,天知道她心底有多忐忑,一个半月的努力,她还是没信心能留住季如生,哪怕她表面看上去信心十足。 第三百九十八章队伍错过 一个自然而然喜欢上,一个是人为喜欢,两个根本没有可比性。墨染忐忑了一晚上,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门前,而季如生也不逞多让,怎么也是一晚没睡。 “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呢?等会在车上补一下眠吧,不然没人见人了。”季如生拉过墨染搂紧怀里,把下巴搁在墨染的脑袋上,困倦气虚的说道。 看着他这般语气,墨染突然很后悔,她还是太矫情了,原本不是说好不要在意吗,竟然让她爱的人陪着他受罪。 她没再说,乖巧的跟着季如生回到马车上,在平坦的路程里睡得天昏地暗。 今天是部分使臣离去的日子,陈驰留守边塞国,等到东西送来再跟边塞一起回霄云国。 川松几乎把侍卫都给他留下,自己带着无用的使臣回去。 城门, “短短几日,川兄就要离去了,本殿下还真舍不得。”北冥朗再次客串外交大使,或者说给予霄云国最高待遇,他的身份可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王子殿下,能得到他的迎接与送别,足以看出边塞国的诚意。 川松呵呵一笑,说等到京城,如果自己也在的话,定也好好招待一番。当然这都是场面话,川松还没那么高待遇,能回京城。但话说出来就是要好听的嘛,再说他不是说了有可能的话这话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也可能不在,但京城总会有人热情招待他的。 短暂的客套后,两队人马就分道扬镳,北冥朗并没有转身回城,而是看向阿塔,阿塔微微点头,他终于露出笑容,希望梅雨给力一点,让她搞定萧文然再露馅。不过经过昨晚,他亲自验证,恐怕斐安逸也很难辨认,毕竟他面对梅雨时都有一阵恍惚。 城外,使臣们没有走大道,而是窜进一个羊肠小道上,川松知道这里,但卫将军说的什么位置,他并不清楚,反正就是这附近,等见到王妃,应该就能见到卫将军了。 马蹄翻飞,而在小道的路旁,一名红衣女子就静静的等候在那,川松走在第一位,自然发现了她的身影,只是她身边并没有卫将军的身影,他以为不是,刚要越过不理,后头的斐安逸就喊道,“停下。” 使臣们有些懵,王爷突然叫停了怎么回事?众人朝川松看去,川松点了点头,停下了马儿,看着斐安逸向红衣女子走去。 难道那就是王妃?川松没见过萧文然本来的容貌,自然认不得她的模样,不过王爷认出来,那就肯定是了。 “文然……”斐安逸笑着朝她张开双臂,只是话还未继续,后者就扑到他怀里。 “快走,我担心北冥朗会继续追来。”萧文然急切的说道。 这正是斐安逸不明白的,为什么北冥朗会围堵她?他想问,但萧文然的神情变得很不耐烦,他心疼爱妻,只好忍下这个疑问。 “川将军我们走吧。”斐安逸把萧文然抱上马,扭头对川松道。 川松左右张望,真的没见卫大将军的身影,不由问道:“……王妃大人,卫大人没跟你一起吗?” 萧文然的眉头皱了皱,语气平淡的答:“卫大人让我先走,他去甩开一些人,随后就跟上。” 这下川松也没任何异议了,调转马头,继续赶路。 斐安逸翻身上马时把怀里的簪子给弄丢了,刚想下马,萧文然就拦住了他。 “别捡了,我们赶紧走。” “可是,那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斐安逸眼里明显的舍不得。 萧文然却不顾其他,胯下一夹,马儿飞快的跑起来,把两人带到远处,留下这精美的簪子落在尘土之中。 就在他们从小肠道走过,如然商行的商队也从大道上慢悠悠的靠近王城范围。从早上不停的赶到临近中午,马夫有些累了,季如生就让车队停下来,休息片刻再继续走。 茶肆里。 季如生很好奇,这里竟然会有茶肆,也许不叫茶肆,叫奶茶肆,这里只有白水和奶茶。只是这搭的木屋帐篷很像霄云国常见的茶肆。 他们一路走来都没看见有人这样弄让人歇脚,这里突然有一个,怎么能让不好奇。 “老板,你们是怎么想到弄这样一个茶肆的?”季如生打探道,手里还捧着热乎乎的奶茶。 这茶肆的老板是一个憨厚的大汉,听到季如生的问话就嘿嘿直笑。 “不是俺想的,是一青楼老板告诉我的。” 季如生听到青楼老板四个字后就显得有些意味阑珊,看来不是萧文然了。青楼老板,她当青楼女子还差不多?能在异国开店,要没点后台,她一个异国女子怎么开得起来。他也正是意识到暂时不能在边塞开店,他才带着物品来交换一些特别的东西回去。等到时机成熟,摸透市场,打好关系,开店的事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其实汉子还想说,其实那是他家婆娘在青楼老板那得到这么一个持家宝典的,他婆娘是异国人,还是青楼女子,大家都看不起他,但他是真觉得那姑娘好,温柔又体贴,与边塞女子的大大咧咧不一样。原本,汉子只是拽着手里的钱想去青楼一趟,因为人都说,边塞男子不去青楼不为男人。 汉子虽然穷,但怎么能不是男人呢,所以他攒了几个月的钱就打算去一趟青楼,听说新开的青楼很受欢迎,他也跟着来凑热闹。 到了后才知晓,这里分为两种,一种是只陪聊陪喝酒陪任何,就是不陪睡。另一种就是陪任何,包括陪睡。只是这里面细分了几种,汉子不太了解,因为这里面最便宜的就是不陪睡的。他手里的钱能来五六次呢,如果选了陪睡的,只能来两次。 于是他秉着省钱的念头,跟老鸨(玉菡)要了不陪睡的姑娘。不陪睡的姑娘很多,但汉子一眼就看中了自己喜欢的那个。 第一次交言甚欢,汉子甚至还喝醉了,但第二天醒来,佳人已经不在,他趴在厢房的桌子上,等他走出去,老鸨就出现把他请出去。 第三百九十九章也许就是她了! 回去的路上,汉子一直回味那种美好,怪不得他们都说不青楼不男人,有这样的女子,不把人勾住才怪,想到昨晚看到的姑娘,今天可能会陪其他人,他心中就冒出一团火,不行,那姑娘是他的! 如此想着,他又倒回青楼,想让老鸨别让别人点她,等晚上自己还来。 玉菡当时是真没遇到这么朴实的汉子,竟然还敢让她留人,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但那些人都丢出一大把银两,暂时买下姑娘的陪客钱。这位汉子一看就是一穷二白的,也敢来跟她留人?如果是一般青楼,恐怕汉子早就被赶了出去。 正好他昨晚点的姑娘这会路过大厅,汉子站在原地痴迷的看着。 “想要我们姑娘不挣钱就等你?天底下可没那么好的事情。”玉菡朝后瞄了一眼,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说道。 汉子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可他现在没钱啊,手上的钱也才只够他晚上来几次。 “呃,这位姑娘,你们这里能不能打欠条,我身上暂时这么多钱,剩下的我会尽快补上。”汉子挠挠头,傻乎乎的问道。 玉菡在心里几乎要笑到眼泪飞,这位应该是第一次来青楼吧,竟然问这种金窟窿能不能打欠条。 “咳咳,可以是可以,你想留我们姑娘多久?”玉菡面上正经的问道。 汉子有些纠结,显然他想包长期的,只是他的财力恐怕不能够支持,他只好呐呐的说五天,正好是他剩下这钱的次数。 “五天啊,那就这个数吧。”玉菡比了一个数字,汉子虽然觉得贵,但为了这几天心里不难受,他还是咬牙答应了。 其实玉菡说的数已经是爱情价里的亲情折扣了,如果她知道这样他还觉得贵,肯定让人直接走。 于是那五天里,他白天拼命的工作,而晚上就来雁月坊,姑娘晚晚的都陪着他,只是第二天醒来人都不在而已。 最后一天了,汉子再也包不起姑娘,欠的钱还差一些呢,这最后一晚,汉子显得十分颓废,于是就喝醉了,喝醉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第二天醒来,姑娘竟然还在他身边,他还摸着那软乎乎的小手。 再然后他就更晕乎了,姑娘带着他来到传说雁月坊老板的跟前,说要嫁给他,再然后姑娘就跟他回家了,但是汉子家徒四壁,养自己都堪堪勉强,如何舍得让姑娘受罪,他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姑娘,希望姑娘能慎重考虑,别为了他委屈自己。 然后姑娘就跑了,汉子虽然很伤心,但也觉得情有可原,姑娘在青楼里好吃好喝的,为何要跟自己受罪,汉子心里很难过,所以他决定今天矿工,不去干活了。 就在他快要催眠自己睡着时,姑娘又回来了。告诉他可以开这样一个茶肆,然后还把自己包袱里的嫁妆给他当资金。他感动得稀里哗啦,心里表示一定要对姑娘好一辈子,而让他更加惊喜的是,妻子竟然还是个处子……虽然在之前他已经不介意这种事了,但真的发现妻子还是纯洁之身还是让他更加欣喜若狂。 回忆杀结束,汉子的妻子已经带着午饭来了。 季如生看到这汉子的妻子竟然是中原国的人,不由的又是一愣,但他一男子实在不好跟女子交谈,更何况是有夫之妇。 这就轮到墨染出马了,她走到美貌妇人身边,先拉近两人关系,从而知道姑娘之前竟然是青楼出身,视线就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吃午饭的汉子,一个边塞人能如此对待一个花楼女子,不知道应该说是谁的幸运。 “我看你们是霄云国的人吧?霄云国使臣刚离开,你们就来到这里做生意,好厉害。”姑娘怎么也是青楼走出来的,搭话技能也是满满,和墨染畅聊起来。 直到聊到马夫休息好,墨染还在那边唠嗑,季如生只好假意咳嗽,提醒墨染不要忘了他们还有正经事。 墨染这才醒悟她们已经聊了那么久,秉着不问白不问的态度,随意问道。“你在王城有遇到一个比较怪异的女子吗,我是说行为怪异,有很多怪点子,虽然奇怪但她总能做到……”墨染本来想描述萧文然的容貌,但想到萧当家是会易容的,只好从性格方面入手,只是这个性格,实在不好描述,她自己听到都觉得自己的描述怪怪的,也不指望姑娘能给她什么答案了。 “你说的挺像我们东家的,她就是那种让人感觉很怪的女子,也就是她为什么创造了别具一格的青楼,让我们这群原本是俘虏的姑娘得到一个好的归宿。”汉子的妻子回道。 别具一格这个刺激到墨染的耳膜,会不会,这个青楼老板就是萧当家?毕竟如果是萧当家的话,开店这种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吧?墨染如此想到。 “她是霄云国人?”墨染试探的问道,如果是,那就极有可能了,如果不是,那他们也就放弃了。 姑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猜的真准,你们霄云国的人好聪明。”不管是东家,还是与边塞和解这件事,甚至还有她看到墨染他们就这样孜然一身来做声音,都让她产生霄云国人很聪明的念头,如果她们国的人也能这么大胆这么聪明,她也不会和那么多同胞被抓到这里来。 墨染显然也被这个答案给吓到,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担心受怕了两个多月,终于能有一丝安慰了。 墨染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对姑娘说道:“那请问那青楼开在王城里吗?叫什么?平常你们东家会呆在里面吗?” 汉子吃完了,姑娘让他先放着,自己继续跟墨染聊。 “我怎么没想到你们可能会认识呢,名字叫雁月坊,不在王城里,而在这里不远处的庄子里,我昨天去看望好友,听说东家被一个哑女奴缠住,不让出门呢,我们猜是王子殿下不想让东家接触霄云国使臣,才让那哑奴去拦着东家的。”姑娘悄咪咪的把八卦说给墨染听。 第四百章来到雁月坊 墨染听到这句话,心中狂喜,更加确认这女子口中的东家是萧当家无疑了,他们之前怎么那么傻,萧当家是什么人啊,被异国王子瞧上一点儿也不意外好吗!他们竟然还有寻常人的思维来判断,真是愚蠢至极。 墨染和季如生相视一笑,立马起身让这汉子的妻子带我们去那个特别的青楼看看,大汉因为妻子突然要离去,显得有些郁闷,但好在郝娘子的安抚下,他同意舍弃这难得跟妻子亲热的机会,让郝娘子带他们到雁月坊。 路上墨染也没停下话题,跟郝娘子打听萧当家在边塞国这段时间的事情,听到最后,她更加确认郝娘子口中的东家就是萧文然无疑。 季如生因为避嫌,选择了骑马,把马车留给墨染和郝娘子,所以他要比墨染更加早,更加清楚的看到雁月坊的布置,之前从远远看时,他已经十分肯定这一定是萧文然的手笔了,放眼天下,他还真的没找到像她这样大胆奔放,还很有想法的商人。 有人会想把青楼开在郊外吗?谁不是挤破脑袋往城中扎根,只有她另辟道路,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加上她那古灵精怪的点子,对方就算想模仿,速度也跟不上她。 此刻看着雁月坊,就像在一片沙漠里突然出现的绿洲,华丽的装潢,浓浓的中原国风格,不失典雅的布局,不会让人感觉这是风尘之地,更像即将参加一场宴会的主人家。 “到了?我带你们进去。”郝娘子感觉马车停了,便挑开帘子下车。商队也皆停在门前,吸引着许多人的目光。 尤其在来寻乐的边塞男子,看着季如生他们一行人就像围观一个外星人似得,边塞与霄云国交好也才刚刚放消息出来吧?连他们有时都怀疑,他们真的和霄云国握手言和了?没想到使臣刚走,还没完全完成交和的程序,已经有霄云国的商人来做生意了? 雁月坊的女子也有些惊讶,但看见下车的郝娘子,就知道这些人是她带来的了,不过也更加的好奇,郝娘子带他们来这里干嘛?集体来寻乐?但怎么还跟着个女的?显然她们随后也看见墨染。 季如生吩咐下人护卫等在原地,他与墨染跟着郝娘子走进大厅。 “玉菡呢?”郝娘子率先问走过来的文璇。 文璇摇摇头,低头附在她耳边道:“这几天王子殿下身边那侍卫一直……追求玉菡,原本她也对人家也有点意思,不过昨天听到你们的猜测后,昨晚那侍卫又来,玉菡跟他大吵了一架,现在还没出房门呢。” 郝娘子吓得赶紧捂住嘴,她平时不常来雁月坊,毕竟自己现在已经已婚妇人,出入青楼算怎么回事。但有时还是会来看看姐妹,联络感情。所以她并不知道玉菡和阿塔的事情,昨日她只是就好友说的事情八卦一发,没想被玉菡发现了,还听进去了。 “都怪我乱说话。”郝娘子沮丧道。 文璇拦下她自责的行为,安抚的说道:“不关你的事,不仅你这么想,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突然塞一个哑奴来,其目的实在让人猜疑,而那侍卫又是王子殿下的人,玉菡当然心里不好受。还别说,现在后院也是一团混乱,东家不让我们靠近呢,不过听里面的声音,像是东家与那哑奴拉扯些什么。”文璇说得隐晦,但言语中也是对那个哑奴的不喜。 墨染和季如生就在身边,将两人的话都给听去了,相视一眼,萧当家这是被人威胁了?两人都有些担忧,只好打断她们的对话。 “请问,能带我们去见一下你们的东家吗?” 文璇这才想起他们,看向郝娘子,“这两位是?” 郝娘子赶紧道:“他们也是霄云国的人,应当与东家认识,这才让我带来确认一下。” 文璇看了一眼外面的行商队伍,却有些不同的想法,这该不会是来套近乎的吧?东家的光荣事迹,在王城也不算什么秘密了。这群人是来做生意的吧?如果搭上东家,的确能让他们在王城更加站稳脚跟。 “可是东家现在有事?”文璇有些为难的说,平时也就算了,现在东家正处理这些操蛋的事,还指明让她们不要去打扰,带他们进去,只怕会让东家更加生气。 季如生很快就从她眼里看出潜在的意思,当下就道:“你误会了,我们是真的认识萧东家,我带来商队也是她名下。” 墨染也跟着点点头,“对对对,萧当家也是我的东家。” 文璇看着他们的神态不像作假,毕竟东家没来边塞之前的事情,没人知道,看他们这么着急的模样,也许是真的?文璇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同意带他们去后院,但没东家的准许,他们暂时不能出声,打扰到东家。 季如生和墨染点点头,一切见到萧文然再说。 此刻萧文然正在和花奴“做斗争”。 “花奴,我能理解你忠心,但我也有我该做的事,你不能阻止我。”萧文然的声音压抑着深深的怒火,这几日她乖乖呆在楼里没出去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今天是使臣离开的日子,她怎么也是要出去一趟。 花奴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就是不放手,她无法说话,你也不能与她争吵。这才是让萧文然最烦恼的,她对于花奴这样的人就算有火却是很难发出来,但今天这事真的不是开玩笑,哪怕不能离开,她也要接触使臣,省得那群人担心。 卫来溪原本是可以先行离去的,但还是担心萧文然,索性也陪着她。他走了事小,万一萧文然又不见了,他上哪找人去?难道因为萧文然跟边塞翻脸?虽然对于这样的情况,霄云国不会惧怕,但并代表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战火波及,受难的是百姓。 在离开和留下的选项里,他还是选择了后者,有他看着,那个边塞王子还能收敛一点。 第四百零一章再次替管 所以这会他安然的坐在一边看着萧文然和这个哑奴拉扯,他如何不了解萧文然的性子,她是肯定不会就这样狠心离去的。 萧文然与花奴还在一个拼命的说,一个拼命摇头就是不松手,季如生和墨染进来就是看到这样的场景。 萧文然背对着他们,并没有发现,但坐在一旁的卫来溪却是第一时间发现了。 “如生,你竟然也来了?”卫来溪猛地跳起来,有些震惊的看着季如生和墨染,觉得季如生也是厉害了,还能这么快找来,难道是爱的深沉?看见季如生的到来,让他顿时感觉斐安逸真是做的不够好,连一个两个外人都能找到她,他身为文然的丈夫,一个正主,竟然到现在还没消息? 虽然知道自己这是片面的想法,但此刻卫来溪就是想计较。 原本背对大家的萧文然,顿时停下了动作,惊讶的回头,果然喜来老爹没骗她,季如生怎么和墨染一起来了? 花奴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人,眼睛眯了眯,这几位又是谁?认识文然小姐的?她以为做的隐晦,孰不知已经被离得不远的卫来溪看了去。 原本是和文然熟悉的哑奴,碍于主人的命令才不得不拦下,现在看来,这女人是真的在阻挠文然的离去。卫来溪有这个认知后,对花奴的印象就一落千丈。 文璇看见东家真的认得两人,也就放心了,瞥眼扫了一下花奴,露出一个略嘲讽的笑容,静静离去。 “萧当家,你真的没事,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墨染几步走上前,挤过花奴拉过萧文然,后者也因为一时不留神让她得了手。 萧文然神色纠结的点点头,解脱了花奴的桎梏,终于觉得轻松了许多。 “我们来的时候,听说使臣已经离去,现在赶去或许还能赶上。”季如生突然冒出一句。 萧文然自然知晓现在如果再不赶,真的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但季如生的到来又让她犹豫了,让她抛下好友去追那个不知道走到哪的使臣队伍,孰轻孰重,她还是明白的,但季如生并没有她犹豫的机会。 “快去吧,如果你们没回来,我替你们看着场子,不过你得记得回来接手,毕竟我还要靠你在边塞打开商业之路呢。” 萧文然听到这句,忍不住笑了,季如生好像一直都是跟在她后面擦屁股,一路来,不管是如然自助餐厅还是武林的清猗园,都是季如生看场,打理,没想到了国外还是如此。 “谢谢,老爹我们走。”萧文然向来不是矫情的人,季如生在商业上的头脑并自己差,甚至可以说比她还要精明几分,自己还是沾了后人的光,他却是分分都是自己想出来的。 萧文然不再看身后的花奴,直接往外跑去,卫来溪也立马跟上,扛起萧文然,直接用轻功离开。 主角离开,季如生和墨染都不认识花奴,也不想认识。所以他直接就去了前厅找文璇,墨染第一次看见自家产业有青楼,自然好奇,就跟在季如生身后,一面欣赏,一面注意有什么是自己能帮忙的。 花奴深知自己现在是拦不住萧文然了,不过拖了那么久已经是她的极限。就算文然小姐去追,应该也是追不上了。她可比他们清楚得多,使臣离去的时间。楼里姑娘浅而易见的厌恶,就连刚刚那两人也带上明显的不喜,对此,花奴只能苦笑,也做好准备迎接这些不好的目光,但真正做起来却是那么难。 如果在心底不停的催眠自己,她或许就坚持不下去了,文然是真心待她好的,她却这样对她……很愧疚,但她并不后悔,她的心偏向王子殿下,她就要为王子殿下做到最好。 花奴自知讨人嫌,没有在后院继续晃悠,回到自己的房间静静的呆着,王子殿下没有指示,她就不能回王子府,而且她坚信文然小姐一定会失败而归。 与此同时,墨染已经和楼里的姑娘打成一片,没客人的姑娘都挤在一块,听墨染谈东家在她本国的英伟事迹。 “墨染,听你说完,我都想去你们霄云国看看了。”艾思一脸向往,她本就年纪小,对于这种新奇玩意,自然十分感兴趣。其余的人虽然没说话,可神色中也是有些心动的。 这个话题墨染没法接,只好转移话题。 “说起来,艾思你现在会的这种棋类,就是我们惊梦园里的其中一种呢。”想了想,她又惊喜道:“没准以后惊梦园也会开分园到这边呢,你们不用离开这里也能感受到了!”墨染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既然当初能在武林开一家,怎么在异国不也开一家呢?边塞的可用地盘可比霄云国的多了去。 想得激动,她立马回头寻季如生的身影,走到他身边与他诉说了这样的想法。 季如生正在和文璇了解雁月坊的事情,因为玉菡一直才是真正的管事,文璇知道的只是一些皮毛。偏偏玉菡今天不在场,她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好在这位看着儒雅的公子也没难为她,问的都些小事,全楼都能知道的。 “季当家,你觉得这事可行吗?”墨染问道,看到季如生倏然皱起眉头,她从喜悦变成了小心翼翼,是自己考虑得不当了吗?这个想法只是即兴而来,的确有很多因素没有考虑到,比如…… “我在想这附近有什么大块的地方,如果要建,就必须建在与雁月坊相近的地方,一来姑娘们去玩方便,二来还能互相宣传。”季如生说道。 墨染怔了怔,所以说季当家只是考虑更好的计划,并不是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所以自己所说这个想法是对的?墨染有些不可置信,就像从来只考60分的学生,突然被老师打100分,连她自己都要怀疑三分。 季如生亲昵的蓐了蓐她的脑袋,笑道:“这么没自信?那以后还怎么帮我打理家事啊?” 第四百零二章小道上 墨染听得俏脸顿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挤去和姑娘们继续攀谈,只有后颈那一抹红泄露了她还在羞涩的状态中。 文璇看出两人的猫腻,但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在她看来,这东家的合作伙伴跟那个小姑娘也是挺配的。 雁月坊里一片祥和,而萧文然在卫来溪轻功的带领下,很快就到那个小道的路口。萧文然让卫来溪把她放下来,两人就往小道里赶,走到约定地方时,果真没见到使臣队伍的身影了,但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阿塔。 阿塔只是来看看,梅雨有没有把逸安王爷骗过去,现在看来,果然把人瞒过去了,他回去也有个交代,解决完这事,他得向王子殿下请个把月假,把人追到手,至于昨夜的争吵,阿塔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他身为王子殿下的属下,替他办事难道不是正常的吗?为什么玉菡要那么大的反应? 一枚做工精致的簪子躺在地上还是很显眼的,阿塔走过去把簪子捡起来。 所以他正端详簪子时,萧文然和卫来溪赶到了这里。 卫来溪看着马蹄的痕迹,就知道他们已经经过了这里,只是不知道川松小将知道自己放了鸽子会不会气死。 萧文然却把视线放在了阿塔手中的簪子上,二话不说就上前夺走。阿塔自然不可能伤了她,就只好任由她把东西抢去。但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玉菡是中原人,如果把这个送给她,没准能讨好她。 萧文然反复的翻看这簪子,脸色苍白。 “闺女,咋了?”卫来溪看着萧文然倏然变色的脸,难不成这簪子她认识? 萧文然没回,反而紧盯着阿塔看,带着一丝颤音问道。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你们知道他会来,所以一直阻拦我出现在使臣面前?” 阿塔目光一凝,难道这簪子是逸安王爷送给文然小姐的?那梅雨怎么会把它落下?而且……阿塔也凝眉看着她,文然小姐没失忆? “文然小姐,您……” 萧文然冷笑,“怎么,我是失忆了,难道就不能恢复记忆了?从我写给回霄云国的信沉入大海后,我就开始怀疑,我的记忆是不是有断层。而你们以为只有他一个人会来找我?我喜来老爹来了后,我就恢复记忆了,只是我没想到这次跟来的还有他。”说着她看向卫来溪,这人怎么打探消息的,连斐安逸来了这种事都没打听到,要是知道斐安逸来,管她是花奴还是草奴,跟花奴一个意思,她的心自然是偏向自己丈夫这边。 知晓了斐安逸来找她,她的心情怎么都不能平静,阿塔一直没回话,让她忍不住动了怒,愤怒之下,她直接拽起阿塔的前襟。 “你不说?” 阿塔避开她的眼神,盛怒之下的文然小姐是很可怕的,这几个月下来,他已经领教过了,只是那时的怒火并不是对自己,现在也轮到自己感受这种遭遇,阿塔心中也很苦逼,但这种事真相不该由他说出口,如果他说了,只怕王子殿下在文然小姐心底的形象更差了。 当初他就觉得王子殿下这一步走了烂棋,但王子殿下坚持,他也阻拦不了。如果当初大方一些,或许文然小姐就不会那么多疑了,没准见到都不会认识。 只是这些他只能想想,毕竟他不知道从头到尾萧文然都没失忆过,也就不存在相见不相识这种事。 萧文然怒极反笑,顿了顿,说道:“你喜欢玉菡吧?”说真的,萧文然并不想用这样的手段来逼阿塔,但现在事态紧张,她也只好吓唬吓唬人。 果然阿塔原本躲避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犀利起来,似乎想看清楚,萧文然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昨晚你们吵的什么,雁月坊我想没有姑娘不知道,玉菡对于你又是如何看的,你心里也明白,原本我并想管你们事,你能追到就追到,追不到也与我无关,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只要我稍微点一下玉菡,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虽然是假的,但要骗人,不装得像一些怎么行?萧文然放下之前着急的神色,勾着浅笑,眸子里都是未战先胜的得意。 只能说萧文然的确紧紧捏着阿塔的命门,除了主子的安危是在第一位,玉菡就是阿塔在意的第二位,像他们这样的人喜欢一个人多不容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称心的,如果还被人搅局,阿塔觉得自己可能要爆炸。 可暴露主子的信息,这在阿塔的职业观念是没有的,可萧文然的威胁又戳中他的痛点,压根不用萧文然说得那么明显,只要她稍微露一下意思,玉菡肯定不会再理他。这样说或许不够自信,但他依然清楚,在玉菡心底,十个阿塔也比不上一个文然小姐。 萧文然也不想阿塔为难,但万事都有例外,现在知不知道她都已经知道了大半,继续掩藏另一半有什么意思? “你不说,是之前因为我失忆,但我现在恢复记忆了,我是不会爱上王子殿下的,更别说我还是霄云王妃,一个未来的君主抢了他国的王妃,你愿意他背上这样的骂名吗?之前你们不让我知道斐安逸来,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有什么好瞒的?”萧文然松开阿塔,走起怀柔风。 对于阿塔这样的人,你不能一棒子打死,那会激起他的反逆心,也不能再柔软,这样会让他坚持自己的观念,这样又硬又软的手段,他才能接受,或者说,能说服自己心底的观念。 萧文然知道自己这是成功了,阿塔的神色没那么抵抗,但到底还是理念在抗拒。但萧文然又怎么会允许他继续沉默下去。 “你今天说了,或许我还会看在昔日的感情上,不对北冥朗有任何偏见,该合作的我们继续合作,但你不说,我现在立马就回去让雁月坊关门,然后自己收拾包袱离去,你觉得你们能拦得住我吗?” 第四百零三章揭穿 阿塔最后自然没斗得过萧文然,她说得对,现在说或许文然小姐还能原谅王子殿下,等到后面文然小姐自己发现的话,估计什么事情都挽不回了。 “……梅雨应该已经和逸安王爷他们离开了。”阿塔说着梅雨模仿萧文然那些事,眼睛不自觉的避开了目光,做这种事不是他,但他也是帮凶。 萧文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让人想不透她在想什么,但卫来溪听了却很生气,斐安逸那是猪脑子吗,一个冒牌货也会被骗?闺女肯定快要气炸了,怎么办,怎么安慰才能不伤到女儿受伤的心灵? 好一会,萧文然才把簪子插在自己的秀发里,对卫来溪说道:“他们应该走得不远,你追上去看看,我回雁月坊,季如生还在那里,我就不能这样回去。” 啊?卫来溪难得的懵逼了一下,不明白萧文然这意思,这是要他抛下她自己走?他是这样的人吗!如果不是还有个季如生在,他都怀疑萧文然这是要舍小保大了。 萧文然没跟他解释,转身就走,她可是很忙的。 卫来溪看了眼一样愣在原地的阿塔,脚尖一点,轻飘飘的飞出去。看到卫来溪施展轻功,他才猛然回神,这人是谁?竟然轻功如此之精湛。可人都走了,他想要问什么也来不及了。现在最要紧还是回去禀报此事,接受惩罚吧,谁让他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斐安逸他们的确没走远,只能怪马儿的确跑得挺快的。斐安逸坐在马上,越想越不对劲,怀里的人为什么违和感那么重?从上马到现在他们都没交谈过一句,斐安逸觉得自己对于这样的场面竟然是没毛病,他也不想说。 可是这是不对的,他明明没见到萧文然时,满心满怀的想念,怎么见到了,我却这么淡然的接受?不,这一定不是他! “卫大人还没跟上来?”斐安逸问道。 “萧文然”坐在前面,看不到她的神色,只是好一会才听到,“卫大人应当已经在追过来了。” 话音刚落,“萧文然”就感觉被一道推力给推了出去,人影滚落在漫漫黄沙之中。跟在斐安逸身后的使臣,通通都是瞪掉眼睛的惊吓模样。 谁来告诉他,他们看见了什么,王妃被王爷给推下马? 后面不走,前面听见动静也纷纷回头,使臣队伍路程再次被耽搁下来。 川松看着“王妃”就这样在2地上滚了好几圈,顿时撇过眼不敢再看,他不是听说王爷王妃感情很好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难道他们恩爱方式就是这么奇葩?转过目光看向王爷大人,却发现这位大人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其实斐安逸完全是条件反射,知晓怀里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妻子,他怎么可能还抱着!要他王妃知道了……哦不,他现在就已经罪孽深重了!他竟然没认出真假来!他竟然就这样带一个陌生的假货离开,那真的萧文然呢?是不是还在边塞王城里? 想到这,斐安逸浑身发冷,更加没心情去关注地上那个假王妃。 “她不是王妃,把她抓起来。”斐安逸冷声道,虽然很想现在立马掉头,但他怎么会放过假扮他妻子的冒牌货!京城还有一个还等着他回去收拾呢。 众人愣了愣,但还是有人立刻执行命令,把地上的女子拖起来,捆住。 梅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的暴露,这还没走出王城几里路,简直就是她模仿生涯中的败笔! 只有一个人真的认识到自己认错人后,才会发现对方的演技有多拙劣,看得他忍不住自插双目。 “斐安逸!你这是什么意思?”梅雨镇定住自己狂跳的心,用着萧文然的语气质问,一点儿也没有被抓起来的狼狈窘迫。 如果斐安逸不知道之前也就罢了,他现在知道了眼前这个是假货,怎么可能还让她直呼自己的名讳。 “这位姑娘,你假扮霄云国的王妃已经是罪加一等,竟然还敢直称本王名讳?”斐安逸的视线已经充满了厌恶,看着一模一样的面容,他现在真的很恶心,也不知道当初阿依玛见到他跟那什么斯诺一样,难道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吗?呸,他好歹没有去假扮谁,这个人如果只是和萧文然长得一样,他或许还不是这样的态度,可从一开始,她就是在演戏,那么,这个女人有可能也不是和他的王妃长得一样,而是易容!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斐安逸听到这话就呵呵了,到这样的地步还要逞强不承认吗?他之前就感觉怎么不对,明明是夫妻,自己对她总是带着一丝疏离,也是这个假的王妃不适应跟他相处,两人都是淡淡的疏远,他却没感觉奇怪,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自己对她也没什么感觉吧。至于认不出,他们除了第一天相认在那昏暗的巷子,然后再相见就是今天了,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发现她的异样。 现在心情放松了,他才回忆起这一路的疑点,自己疑惑的,假萧文然一直都没有回应,反而左右而言。还有那个簪子,妈的,想起来就生气,他现在回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可是他要送给王妃的礼物! “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不认识卫来溪,所以你叫他卫大人。”斐安逸想到自己认错人就很恶心了,不想再提自己的感受,这人最明显的地方已经暴露,他之前还傻乎乎的。 梅雨的确不认识什么卫来溪,卫大人,只是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而已。 “你就因为卫来溪没跟上来怀疑我?”梅雨当然不能就这样承认自己是冒牌的,强行镇定自己,继续学着萧文然的口吻说话。 但斐安逸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直接戳穿道,“你知道卫来溪几岁吗?” 梅雨:“……”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王子殿下的资料里压根没有这个名字好吗!虽然她很想认为这是逸安王爷诈她的。 第四百零四章原路返回 但之前听川松提过后,她就知道,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现在,她不认识这个人,如果她回答不出来,那就证明她的假冒的。前面一直还很淡定的梅雨终于感觉冷汗直冒,刚开始接这这个活时,她就知道这个原身非常难模仿。但就这样并不能磨灭她的自信,她努力的去模仿这个人的一切动作,神态。 但现在她才明白,她所了解的只不过原身一个面而已,这些事情恐怕连王子殿下都不知道。如果对原身的了解不够清楚,那这个模仿者是失败的。 “而且你的行为上来,并不太像,之前是我着急了,没看出来,但你跟我并不熟悉,所以你总保持着刻意的距离,哪怕我凑上前你先是抗拒,不然就是破罐子破摔,先一步贴上来。” 梅雨检讨自己之际,又听斐安逸指出,顿时愣住了,原来她一直是这样表现的吗?按理说,斐安逸在她的所最擅长的领域这样诋毁,她应该感到愤怒才怪,可现在她却被他一言惊醒梦中人。她的技术是不错,骗骗平凡人还好,或者那些对原身不够关注的人,可逸安王爷会对自己的妻子不了解吗?她只要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就会被人怀疑,从而突破。 既然已经败露了,梅雨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初接这活时,已经是签了生死状的,回不回去,已经和死没区别了。 斐安逸这会也没空理她,既然梅雨敢假扮,那就代表真的萧文然还在王城里,而川松所问的卫来溪,想必是已经和卫来溪接触过了。但是!为什么接触了却不告诉他?现在弄出这样的乌龙来!斐安逸向川松投去一个愤怒的眼神。 川松也很无奈啊,他怎么会想到王爷和卫大人并没有接头过,王爷还被人算计了,都是他的锅,他自认倒霉。 斐安逸让人绑了梅雨带走,叫川松继续带着人离去,他要返回城中去寻萧文然,既然卫来溪已经找到人了,那看来现在情况还是好的。 交代完事情后,斐安逸正要调转马头,原路返回,就听闻后面传来一阵骚动。 卫来溪一刻不停的运行轻功,飞奔赶来,看到使臣队伍时才松了一口气。当看见一堆男人里那个红衣女子,他先是愤怒,而后平静,因为他已经看见那女子的双手已经被绑上,看来王爷是发现她是假冒的了。 “卫来溪?”斐安逸看着卫来溪微微疑惑的出声,他没见过卫来溪,卫来溪辞去官职时,他还京城四处晃荡呢。 卫来溪点点头,不知道该对这位小王爷说什么。他没亲眼看着两人相爱的过程,她离去之前,萧文然只是为了流言蜚语再回去。可现在两人从仇人变成了爱人,对他来说还是有点惊奇的。毕竟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前,斐安逸疯狗似得咬着萧文然不放。 “然然呢?她怎么没跟来?”斐安逸确定这是卫来溪后,急忙赶马到他身边。 “季如生带着商队来了,文然现在暂时不会走了。”卫来溪承认,他是故意的,让他知道,另一个男人比他还早找到文然。 果然,斐安逸听到这话,当场就炸了,季如生那该死的也跟来?!完了……斐安逸心中悲哀的想到,王妃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还不是第一个找到她,连第二都排不上。斐安逸沮丧的低下头,心中对梅雨这一出充满了怨念。 卫来溪看够了热闹,他原本只是想看看斐安逸的反应,现在看来,这个小王爷是真的改过自新,对文然也是真心实意,作为宠女狂魔,自然不会继续虐他,谁让女儿喜欢呢,哎! “走吧,然然叫我带你见她。” 随着卫来溪这句话响起,斐安逸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就知道王妃不会就这样放弃他的! 卫来溪看着他傻乎乎的表情,暗暗扯了一个冷笑,现在就放心未免也太早了,你身为她男人,没第一时间找到人,还把人认错了,他不信萧文然不修理他!不过他现在还没想到,就让他先傻乐一会吧。 来时没马,卫来溪只能用轻功,这会到了使臣队伍,随便扯匹马就能走了。 萧文然回了雁月坊,但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进房间了,季如生几人面面相觑,这是谁惹东家了?可萧文然不愿说的话,他们也是套不出来的。花奴也还没回去,看见萧文然回来,想进去伺候,也被拒之门外。 “你们忙你们的,我一个人静静。”萧文然的房门里只传出这一句,再没后续。 大家对花奴本就有些不待见,这会自然没人去管她,都纷纷离开,各做各的去了。 花奴心底还是有些伤心的,无关那些人,她自带无视功能,能引起她情绪的,除了王子殿下,就是文然小姐了。她知道文然小姐肯定赶上使臣队伍,回来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只是这般拒人千里之外,花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从一开始文然小姐就对她很友好,也许就是这样,才让她学会持宠而娇,听从王子殿下的话来缠着她。 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习惯的,真正的见识到这一幕时,花奴承认,自己真的受不了,文然小姐一直都没对自己生气,这回却连面都不能见一面。让她不仅怀疑,之前自己那般坚持,是真的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和花奴一样苦恼的还有阿塔,他现在就站在王子殿下的书房外,进去了,他就要跟主子陈述所有的事情,包括文然小姐恢复记忆的事。一向对任何事情都无感的阿塔,此刻真的觉得心好累,能不能让人开开心心追个人了! 禀报完了后就跟王子殿下请假,他也需要舒缓舒缓。打定注意的阿塔终于毅然的推开房门。 北冥朗正在案首前翻阅,头也不抬的问道:“他们走了吗?”问的是使臣队伍。 阿塔答是便没了声,久久等不到阿塔继续汇报的声音,北冥朗这才疑惑的抬头,就看见一向淡定的属下此刻正用一种莫名纠结的目光看着他,这倒是让他好奇了,什么事让他能有如此动人的表情。 第四百零五章返回青楼 “有什么就说吧,扭捏可不是你的性格。” 哪怕听到这带贬的话,阿塔的表情却是变得更加纠结,让北冥朗不禁想,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花奴没拦住文然?让她追上去了?”他觉得现在能让他感觉最严重就是这个问题吧。 阿塔点头又摇头,在北冥朗快要冒火训斥时才及时开口。 “文然小姐恢复记忆了,她身边多了一个男人,看上去像父亲之类的。”阿塔想到那个武功高强的中年男人。 什么?!北冥朗愣愣的跌坐在椅子上,他原本以为,花奴拉不住萧文然已经是很严重的事了,不曾想,意外来得更加快,萧文然竟然恢复记忆了!那他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萧文然的父亲是霄云国尚书大人,那个男人有那么老?跟她是什么关系?”北冥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防的了第一个,防不了第二个。 阿塔语塞,他怎么会认识那个男人,他们原本对文然小姐的事情就一知半解,他都有预感,梅雨很快就会露陷。但主人提问了,他自然不能什么都不说。 “那男人功夫高强,或许是皇室中人,据属下听闻,来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另外一人也和文然小姐见面了,现在就在雁月坊内。” 听着阿塔的话,北冥朗有一瞬间是想直接冲到雁月坊拦人的,但他明白,萧文然恢复了记忆,就等于断了他所有的后路,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们没有雁月坊这个联系,萧文然还会呆在边塞吗?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北冥朗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朝阿塔挥手。 阿塔立即转身离去,走了两步又倒回来。 “王子殿下,我想,休沐几天。”他这么多年来,除了年关的休沐,常年不休,这会想休沐,北冥朗自然不会不给,若是寻常他还有心情打趣一下有什么值得阿塔休沐去做的,只是这会他都自顾不暇的烦恼,哪有心思放在属下身上,只嗯了一声就允了。 玉菡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才叫文璇顶替自己一天,她足足睡了一个上午,当再次醒来已经是响午过后了,起身就看见走进门的艾思。 “玉菡姐你醒了,文璇姐猜的真准,说你这个点差不多醒了,让我给你送膳食过来。”艾思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再一样一样摆出来。 玉菡走到桌旁,发现送来的都是很清淡的食物,正和她心意。不过她没有急着吃,反而问起问题来。 “东家走了吗?”想到萧文然院里的那个哑奴,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阿塔也被她划在黑名单内。 艾思摇摇头,“原本是走了的,不过又回来了,现在呆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艾思把早上和中午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遍。 玉菡听了更加愤怒,想都知道那个哑奴一直缠着东家,等东家再追出去,使臣队都不知道走到多远之后了,败兴而归,能给你们好脸色看才怪。 “不过还好东家一直合作的另一位东家也来了,到时候东家跟着商队离开也可以。那季东家真的好年轻,长得又帅。一直以来看得最多就是边塞大汉,啧啧……”艾思感叹着,季东家那种样貌才是她的审美标准,彪形大汉真不是她的菜。 玉菡却是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小妮子对季如生产生悸动的心思。 “小艾思你……姐姐不得不提醒一下你,虽然我们在东家眼里都是一样的,但我们的身份是没法改变的,那什么季东家怎么也算富贵人家,怎么能接受……”玉菡深知这话也许会伤到艾思,但她却不得不说,出了雁月坊这个庇护所,她们什么也不是。 艾思开始没听懂她意思,听到最后才急急开口,“玉菡姐,你想怎么呢,人家季当家可是带了未婚妻来的!我哪里有这种想法啊!”就算真的有,她也会立马压下去的,季当家这类人,不是她们能肖想的,不是说这是看扁自己,而是这个世道有许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的。如果可以,谁不希望,人笑她也笑,笑自比花娇,遇到痴情郎,安做美娇娘。 玉菡一顿,便没了声。就算没有那么一回事,这个话题对她们来说终究是一个不愿触碰的禁区。 “玉菡姐你快吃吧,我出去看看,有什么消息继续来跟你说。”雁月坊并不像别的青楼那样,姑娘一年四季都接客,萧文然给她们制定了休沐表,如果这个月不想休,还可以攒到想用的时候用。大部分的姑娘都不愿休沐,毕竟雁月坊的环境已经好了许多,她们还是以赚钱为重,只有艾思每个月必休沐,今日也正是她不用接客的日子。 艾思走了后,玉菡苦笑一声,还说别人呢,自己身上都一团遭,还去教导别人,吃饱了撑吧。撇去东家和王子殿下的事情,阿塔也属于不是她们能肖想的那一类,虽然说阿塔是也算下人,可他是王子殿下身边的人啊,怎么也比她们要高人一等。哪怕要娶一个权贵庶出小姐,人家也是赶着上门的,哪里轮得到她这个青楼出身的老鸨。 斐安逸跟着卫来溪来到雁月坊,看着门前熟悉的装潢,与边塞风情格格不入的格调,不由的愣了愣,他们在王城的这段时间,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有,只是当时他没注意听,只听到雁月坊三个字,听到是青楼两个字,他就撇过头不再关注了,现在想来,只觉得后悔,他就这样硬生生和爱人错过了。 “别想了,就算你来了,也不一定能见到她。”那个边塞王子都能玩这一出,难道不会想到这个问题吗,斐安逸没来肯定在他意料之中,就算来了,也会转移他的注意力。而他们都不知道斐安逸的存在,更加不会去在意青楼里的情况了。 斐安逸想想也是,此刻还是想去跟爱妻道个歉哭个丧比较重要,自己竟然这么眼拙的认错了人! 第四百零六章求原谅 简直就是不能饶恕!不能忍啊!想到如果是萧文然把他认错了,他肯定非常非常非常生气!换位思考,他已经感觉到来自爱妻澎湃的怒火了,只希望王妃不要下手太狠。 卫来溪和斐安逸出现在雁月坊里,又是引起一阵小骚动,但到底这个时间段的人不多,而且楼里的姑娘都认识卫来溪,所以他们看两眼就撇开目光了。 卫来溪把斐安逸带到萧文然的房门前,接到消息的文璇急忙赶了过来。 “卫大夫,这是?”以为之前萧文然有吩咐,不许任何人去打扰她,所以卫来溪带了人来,还是个男人,怎么能让一个男人进东家的闺房呢! “没事,你看着吧。”文璇想走上前拦下两人,却被落在后面的卫来溪给拉住了,不让其继续往前。 文璇一脸疑惑。 “然然,是我,我能进去吗?”斐安逸有点紧张的开腔,但也足够里面的人听见了。 门口好一会都没动静,文璇鄙夷的看了一眼卫来溪,给她看什么,看这男人来搞笑?别以为随便来个什么人,东家就会开门……门。文璇还没收回鄙夷的神情,就眼睁睁的看着东家的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那男人就这样挤了进去,房门重新合上。 “这,这……”那可是东家的闺房,男人的禁地啊,就连她们感觉有奸情的卫大夫也在除去第一天后再也没进入过,那个男人明明刚刚出现,盛火中的东家,怎么就这样默默的把人放进去了。 卫来溪什么也没说,松开对文璇的桎梏,摇摇头,笑的一脸神秘的离开了。人东家都放进去了,她也不能说什么,也只好退出后院,刚走到前厅的走廊,就遇到季当家和墨染。 “我听说喜……卫大夫带了个男人回来。”季如生两人是在青楼里的姑娘口中得知的消息,能让卫来溪带回来的,应该是认识的人吧。 “哦嗯,东家已经放他进去了。”文璇还有些恍惚,听到问,也就呐呐的回答了。 季如生和墨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与释然,能让萧文然什么都不说就放进去的人,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只是那人几时来的,为什么没找到她,这些问题的答案现在是听不到了。知道萧文然有人去安抚了,季如生也不去打扰,他还有大把事等着做呢。 房间里。 萧文然做在榻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没分一眼给跟前的男子。斐安逸早就料到这样的场景,他只恨之前被那假王妃带走时没把簪子捡回来,回来的路上他特地在簪子丢失的地方多看了两眼,没有找到他的簪子。想想也是,那么久了,不可能不被人捡去。 有了簪子好歹还能打开话题,又能讨好媳妇。 “然然,对……咦?!你捡到了?我还以为被人捡去了!”一抬头,他就惊呼道。斐安逸之前没注意萧文然的头顶,再加上她一直偏着头,斐安逸如果不抬头压根看不见。 萧文然从头顶拔下簪子,扔给斐安逸。后者手忙脚乱的接住,腼着老脸凑近。 “你都戴上了怎么又摘了呢,这本来就是送你的。”斐安逸重新给她插上,萧文然倒也没在动手摘下。 正如斐安逸所说的那样,这簪子本就是属于她的,就算再生气也改变不了,自己不要难道还要便宜别人? “王妃,我错了!我不该认错人!不该这么草率的相信那个替身!你怎么罚我都好!不要生气了!”斐安逸得寸进尺的磨了上去,用脑袋蹭了蹭萧文然的肩头。 可惜萧大魔王冷酷无情并不给面子,一巴掌就把那颗狗头拍开。 “能把你骗到,看来那人的模仿能力还真不错。”萧文然淡淡的说道。 斐安逸猛点头,对对对,王妃也懂得为他开脱了,只是萧文然下一句话,把他悔得扇自己两巴掌。 “嗯,既然模仿得那么像,都能骗到你,那就当她是王妃好了,反正你也不知道。” “不是的!她装得一点都不像,是我太着急了,才认错了!她仿王妃万分之一都不像,冷静下来后我就立马认出她不是你了。”自知进套了,当然要加倍的说好话来降低自己的危险。 萧文然其实这会已经不生气了,或许刚听阿塔说时,她是真的埋怨,斐安逸没找能第一时间找到自己就算了,还把她给认错了。但听阿塔说完,她其实已经消化完这种愤怒的情绪。北冥朗既然敢这么做,那找来的人肯定是有一定水准的,不然也不可能骗过斐安逸这货。 只是认错就是认错了,就算不生气了,教训还是要有的,所以就有了这一幕,要让斐安逸记清楚,他犯这种错误的后果。 “你一会说她模仿的像,一会说不像,糊弄我呢?”萧文然表示不买账,不接受他的解释。 斐安逸脸都皱得像包子似得,他也能感受到他的王妃并没有那么生气,可就是不愿意原谅他,哎,惹谁不好,惹到王妃头上,他只要伏低做小求原谅的份。 “没有没有,我错了,求王妃大人原谅,你要我做牛做马都可以,只要你原谅我!”斐安逸继续发挥不要脸的特长,使劲的往萧文然的身上靠。 萧文然终于肯赏他一眼,眸子微微上挑,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真什么都愿意?” 斐安逸看见萧文然终于把视线从窗外转过来,感动得稀里哗啦,哪里顾得上说话,赶紧像个哈巴狗似得猛点头。 萧文然笑得有些狡黠,让斐安逸心头一跳,暗暗的咽了咽口水,希望萧文然不要那么冷酷无情,玩得太狠。 “既然你那么诚心的认错了,我也不能不给你机会是不,就用最普通的办法吧,跪到门外去,没我吩咐不许起来。”以前她看过的小说,里面都是这样教训男人的,她不舍得让斐安逸去跪什么榴莲,就普普通通的跪着,让她过过瘾吧。 第四百零七章这是爱的惩罚 斐安逸的脸色一僵,他没想到萧文然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惩罚他,这不是惩罚下人惯用的手段吗,竟然要拿来对付他吗? “王妃大人,能不能换一个?”他今天就这样出去跪了,来日怎么见人啊,怎么服众?斐安逸打心底抗拒。 萧文然惩罚下人从来不罚下跪,再说她去了军营,后来又到了边塞,身边哪有个正经的下人,花奴的心还是那个王子殿下的,不算她的奴仆。要她突然想这有什么不妥,她一下还真没想起来。 听见斐安逸不愿意,她眉头一皱,冷声道:“怎么,你不愿意?那你之前说的做牛做马都是假的咯。” 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要我做牛做马啊,难道我不是你最爱的人吗?你怎么舍得这样对待我。斐安逸可怜巴巴的望着萧文然。 但萧文然想到斐安逸竟然这样想也不想就拒绝,她心底就涌起一股火,当真治不了你了是吗? “既然不愿意,你就出去吧,男人的话果然都信不得。”萧文然指着门口让斐安逸滚出去,原本正对他的脸再次撇开。 斐安逸这才清楚的意识到萧文然是说真的,不开玩笑的,自己还这么说……,他咬了咬牙,为了媳妇,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然然你别生气,我去就是了。”斐安逸一边往门外去,一边给自己作心里建设:这里是边塞国,不是霄云国,没人认识他,王爷什么的,在媳妇面前都是浮云!跪就跪,男人膝下有黄金,在媳妇的面前也变成一摊黄水。 斐安逸一步三回头,看见萧文然都没有挽留的意思,就明白,这是铁了心要他执行了。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看了一眼四周,很好没人。他先是单膝跪地,想了想,还是把另一只脚放下去,答应媳妇的,就要做到。然然看在他那么乖的份上,应该等会就会出来喊他了! 斐安逸抱着这样的念头跪了十分钟,房里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而他本人……似乎跪得有点习惯了?他只觉得脚有点麻,之前那些难以启齿的想法已经完全没有了。 后院里突然闯进一人,斐安逸的眼神立马凌厉起来,定眼一瞧,好家伙,竟然是季如生。 季如生看到跪在房门前的斐安逸,也是愣了愣,半响,露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只是在斐安逸的眼里,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嘲讽,怎么看怎么讨厌。 “看什么看,没见过吗!”斐安逸受不了他那带贱的奸笑,如同一头暴躁的狮子,用声音喝退敌人。 季如生一边走过来一边耸耸肩,答道:“堂堂逸安王爷竟然被罚跪,的确是闻所未闻的奇事,季某今日有幸见到了。” 斐安逸此刻要真的是一头无人性的野兽,准一口咬断这人的脖颈,看着那幅嘴脸就讨厌!他可没忘记这个人对他家王妃有龌龊的想法。 “我被罚也是我夫人罚,这叫爱的惩罚,你懂吗!你这个孤家寡人是不懂我们这种甜蜜的折磨的!”斐安逸说得特别大声,不仅是说给季如生听,让他别打萧文然的注意,也是提醒里面的人,跪了那么久,该让他起来了吧!让他在情敌面前这么难堪,他可是要不高兴辣! 萧文然果然很快就出来,对跪在的斐安逸扬了扬头,后者立马窜起来,站的笔直,他的身高比季如生要稍微高一些。所以此刻显得特别得意。 季如生眼角抽了抽,他怎么越来越感觉这王爷是是个智障?他跟墨染谈恋爱也没那么傻痴啊。季如生看向萧文然,发现对方也用同样的目光回视。 斐安逸发现两人竟然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气得立马走向两人中间,隔开视线。 “你找然然什么事!”斐安逸正好是面对着季如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季如生不想和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白痴讲话,往旁边挪了一步,对萧文然说道。 “雁月坊的事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既然我们都没走,不如在边塞国打造属于我们的商路,再一起回去。”季如生还不知道边塞王子给两人带来了什么的麻烦,就事论事的提出商议。 “好!” “不行!” 好是萧文然说的,不行则是斐安逸说的。萧文然想得跟简单,既然他们被北冥朗摆了一道,自然不能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她必然要在这捞够本再回去! 斐安逸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有人让那个替身假扮,说明这里有觊觎他媳妇的人,他怎么可能还让萧文然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虽然相信他们是彼此相爱的,但对方连替身都能弄出来,鬼知道他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挑拨离间。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不乐意你就先回去。”萧文然十分霸气的说道。 斐安逸撇了撇嘴,最终还是道:“我不回去,我在这陪你。”自己看着好,毕竟再发生之前的事,他恐怕会疯,那段寻找,等候,焦急的心情,他真的不想再去回想。 萧文然露出一丝浅笑,刚刚见面,她怎么会允许斐安逸抛下她独自离去,这么说也不过是让他自己开口留下罢。 季如生从来没意识到,这两人这是在秀恩爱吧?!是吧?! 没跟墨染在一起时,对萧文然还有那种心思时,他还没那么敏感,就算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只是微微苦闷萧文然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可现在他却觉得瞎了狗眼,才到两人面前吃狗粮。 没错,季如生觉得自己对萧文然的不该有的感情正慢慢退散,最终只会变成朋友,挚友,妹妹的情感,他已经可以平静的对视萧文然的双眸,见两人的互动只会觉得吃狗粮。 在没见萧文然时,他或许还有担忧,自己真的可以放下吗?当真正看到萧文然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他真的放下了。他已经心无旁骛的对墨染好,可以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第四百零八章终于放下 “我听说,你和墨染……”萧文然笑眯眯的问道。其实她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季如生和墨染环绕的那种情愫,只是她当时没心情去八卦。这会自己的事已经解决了,自然要好好八卦一番。 季如生微微红了一下脸,想到墨染的不安,又定了定神,淡定笑道:“是的,到时还望两位能来喝一杯喜酒。” 成婚,这原本就是他们说好的,只是后来墨染为了给他一条后路,现在,这条后路已经没必要了,他一定会说服墨染嫁于他。 斐安逸没想到自己听到这么惊天大新闻,他记得不久之前,这个人还对他家的亲亲王妃各种觊觎,这才几日,就移情别恋啦?他不知道,他自以为的不久之前,其实已经是差不多一年前,一年的时间,的确能改变许多,比如一场错误的爱恋。 不管怎么说,斐安逸对于季如生那点儿防备心思在听到他要与另一个人谈婚论嫁时,就倏然崩塌,了无痕迹。他哈哈大笑,全然不见刚刚的炸毛黄金狮的神态。而是一种放松的姿态,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来季当家已经觅得良人?真是恭喜恭喜,我们到时候一定去捧场,送你一份豪华新婚礼!不用跟我客气,你是然然的合作人嘛!对了,未婚妻是谁?墨染?天哪,墨染可是持家贤惠的好妻子,你赚到啦!……”剩下的话已经被萧文然暴力阻止了,但仍然挡不住斐安逸狂热的眼神,好像季如生立刻马上就迎娶墨染。 饶是自认淡定沉稳的季如生此刻也被斐安逸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热情给吓到,想想却又哭笑不得。先前那么排斥他,只因他从未说出口的情愫,把自己当成阶级敌人。现在如此热情昂意只因他快要成亲了,还要催着他,生怕他反悔似得。 对萧文然就只有尴尬了,就像家里的狗没栓好,跑出来乱咬人。 季如生之前对她的心思,她不能很早察觉,但到底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寻觅的,但季如生的态度给了她松了一口气的机会,从当初殷旭,到现在的北冥朗,都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哪怕她知道,喜欢这件事本不是他们的错。可如果因此而给她带来麻烦,无论这个人是喜欢她或不喜欢她,在她心中,都画上一个大大的叉号。 如果不是北冥朗这次挑拨了她与斐安逸的关系,她会很快的离去,不在边塞停留,把事情都交给季如生去办。话回到季如生的身上,正是他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一直让萧文然感觉很安心,也乐意继续与他保持友好关系。但因为察觉到他的感情,萧文然还是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想,与季如生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少。 现在,她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在无法回应对方感情的时候,她都是选择自动消失,但因为季如生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也是同甘共苦过的革命战友的感情,她不想就此失去一个朋友。好在时间的推移下,季如生终于想明白了,并且放下了这段无谓的感情,都让萧文然倍感欣慰。 “那你们到时候是回季家?”萧文然问道,她想起之前为两个好友设计的婚纱,也许也可以为墨染准备一份,应该女孩子都会喜欢吧?萧文然的脑海里已经闪现已经出嫁的两位好友眼冒红心的画面。但墨染是回季家摆酒席,恐怕她的礼物要像李梦梵那样了。 季如生却是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就道:“没关系,我们家也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家,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我爹娘如果知道你愿意为我与墨染策划一出别具一格的婚宴,肯定也很高兴。”因为季父季母最初看重的媳妇就是你啊,如果不是后来你成为了逸安王妃,就算他早已放弃,他父母也不一定放弃。 萧文然点点头,但这种事向来是庄重而慎重的,她需要考虑好,就算季如生这样说,她也断不能做得太出格。不过这件事还远着,他们现在要先处理好边塞国这里的事。 “我明白了,到时候一定给你们一个终生难忘的仪式!” 季如生没停留多久就离去了,商业上的事情可以晚点再聊,但人家夫妻俩却是刚见面不久,怎么也要让他们温存够,而他也要去完成自己人生大事了。 斐安逸呜呜了两声,终于引来萧文然的注意,原来萧文然刚刚为了让他闭嘴,伸手捂着他的嘴,到现在都没放开。斐安逸也够乖,明明随便一下就能挣脱出自己的手,却是安安分分的甘愿呆了那么久。 萧文然松开了手,一巴掌呼向他的脑袋,嘴里骂道:“看看你刚刚说的什么玩意,还有没有一点儿王爷的气势。” 我王爷的气势早就在你让我罚跪时消失殆尽了,还被他看到那么怂的一面,还有什么比他看到我罚跪的场面还要没气势?但是消失一个情敌,让他心情倍儿好,就算被看到如此“妻管严”的一面,但没人跟他抢媳妇了啊! “我这叫宠妻懂吗?不然还能被你罚跪,我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要像下人似得跪在门前,回去别跟管家他们说啊,我的面子里子都在这丢了。”斐安逸说着说着就抱怨起来。 萧文然也想起这种惩罚方式在这个时代看来并不是那么情趣,斐安逸说得对,他生而高贵,为什么要做对他来说这么低贱的事情,可他还是为了自己做了。 “吧唧!”萧文然凑到他面前,一口亲在脸颊上。 斐安逸原本笑容满面的神色直接楞住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可以再重来一次吗?!他的王妃竟然亲了他!主动哒!!他一直知道萧文然在感情方面向来冷情和被动,能让她有这样的举动已经是震天骇地了好吗?!一个下跪能换了这样的好处,他愿意再跪一百次!! “再、再亲一次?” 第四百零九章夫妻之间 斐安逸呆呆的问道,刚刚太惊讶了没来得及感受就没了。 萧文然脑袋甩向一边,傲娇道:“你想得美呢。”亲了之后她就后悔了,斐安逸惯是会得寸进尺的,肯定央求着自己再来一次,两次,三次…… “真的,真的就一次,刚刚我都没感觉到。”斐安逸把脸颊凑近,央求道。 萧文然瞪了他一眼,想到先前他的举动,还是心软了,把嘴唇凑过去,再次亲了下脸颊。 萧文然亲完了赶紧走到一边去,怎么说,女子做这种事总是带着一丝羞怯的。 斐安逸美得魂儿都在飘荡了,今天的媳妇怎么那么听话呢,说亲就亲,真是要美死他了。 “夫人再来一次吧!”斐安逸两眼放光的说道。 我刚刚说怎么来着,这货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就不能惯着。 “你刚刚说了一次,我已经亲了,赶紧滚!”萧文然把斐安逸凑过来的脸无情推开。 但斐安逸又如何能那么容易放弃,被扇一次,阻挡不了他,被扇两次,依然阻挡不住他那颗泰日天的心!萧文然正想把人给甩出去,再扔在门外不让他进去,就听到一道温细的咳嗽声。 花奴只是想来看看萧文然气消了没,这会都快傍晚了,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如何能行,刚走进院子,就看到“打情骂俏”的二人。故而她才不由自主的发出呜咽,引来对面两人的注意。 “花奴有事吗?”萧文然推开斐安逸不安分的脑袋,看向花奴。 花奴摇摇头,伸手做了一个吃饭的动作,可眼神却是盯着斐安逸在瞧,她好奇,文然小姐向来对男子都是敬而远之的,何时与人这般打闹过。 萧文然也是女人,看见别的女人对自己相公好奇,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她侧过身子,阻挡花奴探究的目光,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是我的丈夫,姓斐。” 花奴手抖了一下,吓的。文然小姐竟然已经成亲了?那王子殿下的一腔爱意不就错付了吗? 许是花奴脸上的表情太过于震惊,萧文然足以解毒她的意思,略带嘲讽道:“你以为你主子不知道吗?之前我不过是失忆了。” 这话已经能够解释事情的全部,北冥朗明知道她有丈夫,却还是执意留下自己,不让她与自己丈夫见面。 花奴的表情似惊似悲,文然小姐如果已经成亲了,王子殿下就那个破坏人家夫妻的罪魁祸首,怪不得有那个替身的出现,一切只是为了迷惑文然小姐的丈夫。而自己就是一个帮凶,破坏别人家庭的帮凶。 “什么,然然你失忆了?”斐安逸听到萧文然说自己失忆,立马关怀道,当初他的王妃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严重到失忆!那她是怎么好的,对,卫来溪先找到她,应该是他治好了王妃! 萧文然睨了他一眼,道:“等会再跟你说,一边去,别吵。” 扭头对花奴继续说:“你也算完成任务了,回去吧,你主子不会怪你的。”萧文然之所以这么说,是明白阿塔回去后一定如实禀报,北冥朗也肯定知道了自己恢复记忆这件事,而花奴怎么说也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缠着她拖住她的脚步,于情于理,花奴都不会受到惩罚。 而花奴呆在这也是尴尬,经过这件事,楼里的姑娘肯定都看她不顺眼,萧文然虽然觉得没什么,毕竟人各其主嘛,花奴是王子殿下的人,自然向着她的主子。这些她都觉得是正常的,但她也不能因为这个而去限制楼里姑娘们的讨厌,她们为什么讨厌,因为她们的站位是在自己这边,对花奴这个外人自热不会有好脸色。 花奴呆在这也只有天天挨白眼的份,还不如回王子府去,至少还有管家能护着 。 花奴却是误解了萧文然的意思,以为她在生气,她在赶自己离开。曾经对自己那么好的文然小姐,自己竟然和王子殿下同流合污拆散他们夫妻,就冲这点,她就没资格让文然小姐原谅自己。 忍住了眼里的泪花,花奴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萧文然站在原地疑惑,她刚刚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花奴的神情看上去很……丧? “她怎么了,感觉快要哭了呢。”萧文然嘟囔了一句,斐安逸却没心情去应和她,着急的问起失忆的事情来。 她把斐安逸拽进房里,把始末都告知他,省去了她被卡亚地郡主毒晕那幕,反正这事已经过去了,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掉进那郡主的圈套里,这人这会都快炸了,她担心她再加这一条,眼前人能把她立马吊起来打!虽然平时看上去都是她使唤斐安逸,但男人真正生气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刚刚还说宠妻的斐安逸,这会脸色气得铁青,要不是媳妇儿是不能动手的,他都要拿鞭条来抽她了。玩什么不好,玩失忆,被救了不想办法回来,还在异国蹦擦!最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惹了那么一朵大桃花!这人什么时候能走心一点,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 “你,你是猪脑子吗!”不能打不能骂,斐安逸哑了半晌,只能骂出这么一句没水准的话, 两人的角色顿时调换,萧文然小鸟依人的挤上去,顺从的靠在斐安逸的臂弯里。 “当时可能真的脑子抽了,才那么干的,你别生气了!你认错了我,我又干了这么一件扯皮的事,我们就当扯平了!我也不怪你了!”萧文然柔声细语道。 斐安逸想起之前的罚跪,十分不甘的反驳道:“哪里一样了,你还让我罚跪了!” 哪想原本温柔还没到三秒的萧文然蹭的一下坐正身子。 “你敢罚我跪??”语气之危险让斐安逸浑身鸡皮疙瘩抖了抖。他十分怂的摇摇头,就算再生气,他也舍不得这样惩罚爱妻。 萧文然这才笑弯了眼,伸手抚上斐安逸的脸颊,附在他耳旁,语调幽深的吐出几个字,让后者一下子呆滞在原地。 第四百一十章私下谈心 因为萧文然刚刚说了,“不如就惩罚我晚上伺候你吧。” 斐安逸已经感觉自己等不到晚上了,现在,马上!斐安逸都预备抱起爱妻去好好温存一番,哪知女人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灵活的跳开他的桎梏,翩翩离去。 “我去看看玉菡,厨房等会会送膳食过来,你就自己先吃吧。”说完,不带一片云彩就消失无踪了。 只留斐安逸在原地苦笑,只能忍到晚上了,这只小野猫这么爱撩人,等晚上有她好看的! 萧文然没再管斐安逸如何做想,也不在意晚上会有什么等待着她,她走到玉菡的房门前,解开小妮子心底的心结,幸福是和对立没关系的,不对,有关系,但她不认为自己和北冥朗是对立关系,说是利益关系还差不多吧,只是这个合作伙伴对她有些心思,但这些都不碍事。 所以阿塔和玉菡在一起,某种意义上讲,还属于联婚呢!不过两人是真心实意的相爱的。她也是见到玉菡并不是对阿塔毫无心思,这才来指点一下,可别因为这种破事,让一对有情人变成无奈错过的遗憾,她会良心不安的。 “玉菡……,你醒了?”萧文然刚想敲门,玉菡就从门里出来了。 玉菡见到萧文然也很惊讶,立即道:“东家,您找我?”她原本也是想去找萧文然的,听艾思的转述,东家竟然让一个男子随意进闺房,这怎么可以,之前是长辈也就算了,听艾思说,进去的男子还是年轻帅气的! “嗯,来跟你说一些事情,你现在有事?”看玉菡这装束,明显要出门啊。所以萧文然故而有一问。 玉菡摇头,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既然人都送上门来了,也省的她再走一趟。 “东家,我找的正是您。” “找我什么事?”萧文然更加好奇了,玉菡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还有心思来管她? 看着萧文然明显调笑的表情,玉菡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关心自己东家有什么问题吗?!东家可是他们衣食父母,要出点什么问题怎么办! “我听艾思说,东家又招了一个男人进闺房,您因为不喜欢王子殿下就这样糟蹋自己,败坏自己的名声呀!”玉菡对于萧文然随便带人进闺房的行为十分痛心疾首,故而在萧文然的耳朵里,听出了几分老妈子的味道。之所以说这个又,玉菡把之前卫来溪那份也算进去了,哪怕是父辈也不行! 听到玉菡说这个,萧文然哭笑不得,再次为斐安逸默哀,他就这样默默的出名了。 “其实他是我丈夫,别担心了。”萧文然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丈丈丈、丈夫?玉菡直接被吓蒙了,东家原来早已成亲了?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其实也不怪她们看不出来,开始萧文然为了配合北冥朗的演出,没有去梳妇人发髻,况且在军营她又是以男装示人,成亲后必梳的妇人发髻这种观念在她脑海里本就薄弱,这下子更加没想起来了。所以玉菡看她都是披散着头发,自然以为萧文然还是未婚姑娘。 一度对于她的行为感到不解,王子殿下明明是那么疼爱她,东家难道就没有一丝丝的心动吗?后来她们猜测是因为王子殿下是边塞人,不符合东家的审美。此刻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一个成家的女子怎么可以再对另一个男人青睐,更别提王子殿下后来做的事。 “王子殿下知道吗?”王子殿下竟然会喜欢成过亲的女子,还属于强抢的范围。 “你觉得呢?”萧文然笑了笑,反问道。 玉菡无言,她想她明白了,如果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后续的事。可怜了她的东家,被人限制了自由,还差点和爱人错过见面的机会。 知道了进去的帅哥是萧文然的丈夫,玉菡便没有在继续打探了,问起萧文然找她有什么事。 萧文然清了清嗓子,八卦的说道:“你跟阿塔发展到哪一步了?” 玉菡一听到阿塔这个名字,脸上的神色立马变了,略带不自然的答道:“什么怎么样,东家你想多了,我和阿塔没什么。”在知道那种事情之后,她怎么可能还接受阿塔,加上之前跟艾思聊天,她也终于醒悟先前的举动真是傻死了。 “我还没问什么,你那么着急否认干嘛,真的不喜欢阿塔吗?我看阿塔对你情根深种啊。”萧文然牵着玉菡走到桌子前坐下。 玉菡撇开视线,不肯与萧文然对视,僵硬着脸开口道:“不喜欢,喜欢什么,我与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适合在一起,况且他主子还如此对东家您,我更加不能与人同流合污,来陷害您了。” 萧文然无奈,这说的都是什么啊,自信如玉菡,这会也会在这种问题上犯浑,什么叫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能在一起,她和斐安逸还当真是两个世界的人呢。还不是照样好好的。 至于那些什么陷害,顾及啊,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她只要玉菡能勇敢面对自己的心,坦诚的表露自己的感情。如果阿塔以后真的胆敢做出什么对不起玉菡的事,她第一个不放过他。 “别扯那么远,使坏的是北冥朗那货,关人家阿塔什么事,你可别混淆真正的罪人,给无辜的人判了死刑。人阿塔哪里不好了,没有婆家,你嫁过去就没有婆媳之战,多爽。二来,阿塔也不是普通男子那般爱沾花捻草的,后院无忧,你不想要?”萧文然给她一一分析。 其实东家说的,她何曾没有想过呢,如果没有出这一档子事,她或许还会考虑一下,但在东家和爱人两个当中选择,她绝不会选择爱情。 “东家,他再好,也不是我的。”下午与艾思交谈的那些话还在她的脑海里,就算阿塔现在只是下人,但以后呢,等王子殿下威望越来越高,阿塔的身价也会越来越高。 第四百一十一章惊艳美人 到时候阿塔的选择还会少吗?现在他选择自己或许是真的因为真挚的感情,但以后呢,阿塔有更多的选择,那时自己该何去何从,与其去拼搏一个未知的未来,还不如安安分分当自己的老鸨,还有一帮姐妹陪着。 萧文然看她已经陷入消极的死胡同了,赶紧道:“你是不是傻,如果你想为了我,更要和阿塔在一起啊!北冥朗这么整我,你悄悄把他最得力的属下收于囊中,吹吹耳旁风,阿塔办事不就识趣多了吗?况且他现在那么喜欢你,你身为青楼女子,还不知道怎么收拢一个男人的心吗?” 她改变策略,不再用感情说话,而是给她分析出这其中的利益,蛊惑了阿塔,给她们带来的巨大好处。 玉菡狐疑的看着萧文然,怎么觉得东家其实是在蛊惑她呢?但东家说得对,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如果她能和阿塔联姻,的确能帮到东家很多。日常能从阿塔那里拿到一手消息,再汇报给东家。如果阿塔不说,哼哼,她有千百种方法逼他乖乖就范。 玉菡想着想着就入了神,于是萧文然只能看到她猥琐的嘿嘿直笑,她也没打断,只是无语的摇摇头,还说不感兴趣,这会怎么就意淫起来了,爱情中的人啊! 等到玉菡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失了态。赶紧道歉。 “对不起东家,是我走神了。” 萧文然摇摇头,问道:“想清楚了?” 玉菡肯定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听到东家那么说,她觉得摆在她面前的困难都不算什么,哪怕和阿塔没有感情,她也要为了东家做一些什么。 萧文然猜不透她这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还是什么,但她看得出来,玉菡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什么感情都没有,她只是想太多,顾忌太多,才会如此畏畏缩缩。但没关系,还有她这个助攻,怎么会舍得让她一个人孤寡。 阿塔如果是真心喜欢玉菡,那绝对是个好人选,这么好的人,可别因为玉菡的退缩而错过了。她不知道以后玉菡会不会怨她,但把这样的优质男人错过,她又觉得太可惜。 唉,如果真的是自己看走了眼,她就算搞也要把阿塔给搞死。 正在来雁月坊路上的阿塔莫名的觉得自己脖颈一凉,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发现,他只好摸了一把刚刚凉风阵阵的脖子,继续往雁月坊方向走,想起早先在路上捡到的文然小姐的发簪,他离开书房后,就赶到玉器铺子,快马加鞭打造了一枚玉簪。虽然没有文然小姐那个那么精致,但应该还好。 阿塔从别处了解到,中原情人信物,一般都是玉器,其中玉佩玉簪最受欢迎,玉佩一般是赠与男子的,阿塔不兴带这个,而且玉菡也不一定会送他,但他一定要送的!摸了摸怀里用娟帕包着的玉簪,阿塔的脚步快了几成。 阿塔出现在雁月坊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其他姑娘还有心情打趣他,但文璇了解得多一些,所以对阿塔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但也没至于赶他出去。 “你来干嘛,玉菡不想见你。”文璇拦住阿塔想要进后院的步伐。东家的丈夫也在后院之中,万一给阿塔发现了,王子殿下那边要发起疯来就遭了,这里是边塞的地盘,东家和她的丈夫在这里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文璇也是在吃晚膳时听玉菡说起的,还告诉她,如果阿塔来,就拦住他。 阿塔不善于交谈,几次闯入都被这女人拦下,如果不是阿塔清楚这是玉菡的姐妹儿,此刻她估计被扔到一边去,还能让她拦住自己。可解释的话他又说不出,也不想说给这个不相干的人听。所以两人一个闷声不吭的往里冲,一个也正气凛然的阻挡他的步伐。 所幸他们呆在较暗的位置,不然大厅里的人注意到了,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呢。 “这是干嘛呢你们俩。”玉菡的声音从后院方向传出来,两人望眼瞧去,就看见一佳人婷婷袅袅,迈着优雅的莲花步,缓缓向他们走来。 文璇心里震惊,不明白玉菡这是发什么疯,竟然给自己打扮得如此迷人,这是要艳压全场的节奏啊。 他们都知道玉菡本身长得漂亮,但她是老鸨,自然不会去和姑娘们争光争艳,平日里打扮也是毕竟朴素,把一些闪光点都给掩盖下去,曾几时,能见她如此盛兴打扮过了。 阿塔已经不必说了,眼神代表一切,那眼睛都要粘在玉菡的身上撕不下来了。 玉菡这是要干嘛?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想要给哪个野男人看?!阿塔一向冷静自持的脑袋难得的热血一把,脑海里通通都是对玉菡衣服的审判,原本在风气开放的边塞来说,玉菡穿得也算保守了,只是那半露酥胸竟然让他麻了半边身子,假想如果是别的男人看到,不得扑上去?! “文璇姑娘……咦,这位姑娘……”一位客人走了过来,惊鸿一瞥就瞧见了玉菡,只是光线太暗,让人有一种模糊感,认不出是谁,他快步的走过来,却发现美人一溜烟的被人带跑了。 文璇往后院看了一眼,拦下这名恩客。 “肖公子请留步。” 这位肖公子还惦记着刚刚突然见到的美人儿,可惜被人抢先一步了。雁月坊有规定,先来后到,后来的不能抢前一位的姑娘,谁敢犯就被记入雁月坊的黑名单。这种事有人实践过了,肖公子舍不得雁月坊那么多美人,自然不会犯。 “刚刚那名美人是新来的吗?不知道她明天有没有预定。”如果没有就太好了,他看美人的眼光不会错,刚刚站在这的女子一定是个绝佳美人。 文璇摇摇头,肖公子正欣喜,又听文璇给他泼了一头冷水。 “她不是我们雁月坊的姑娘,只是来找咱们东家的,我知肖公子最是 第四百一十二章爱的圈套 文璇把肖公子拉走,远离后院。 肖公子感觉十分可惜,这么漂亮的美人竟然没有收入雁月坊,但很快他的心思就被他常点的姑娘吸引去,虽然很可惜,但今晚有艳姿美人相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艳姿姑娘可不好预定,白天是因为只陪喝陪聊陪消遣,就是不陪睡。但艳姿又是为数不多的卖身姑娘,所以夜晚总是特别抢手。 后庭院内,边塞不兴鸟语花香,自然不会有幽幽池塘这种诗情画意的存在,但萧文然还是硬生生的凿了一个人工池塘,再好好装点一下这偌大的庭院。只要进过王宫的人都知道,这雁月坊的布置,说好听点,是除了王宫外唯一家,但大家的心底,都认为王宫的格局还没雁月坊好,有时看着还有一些违和感,但在雁月坊内却看不到。 一高一低站在水池旁,谁也没开口说话。 玉菡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个人还是那么沉闷,还嫉恨着他主子那点儿事,她也没跟阿塔说什么,转身就走,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人从背后抱了个满怀,让她微微一楞,这对于身后这个男人来说,这是不小的突破。 阿塔也觉得很尴尬,刚刚这动作压根没经过大脑,只是觉得不能这么放玉菡走了,只是现在……他的双手还紧紧搂在玉菡的小腹上,虽然隔着柔软的衣裳,但手掌下的触感还是那么美好,让人沉溺其中。 “你干嘛?快放开!”玉菡企图挣脱出阿塔的禁锢,但她不过一弱女子,力气又怎么会有阿塔的一半力量大。 阿塔心想抱了就抱了,怎还有松手的理由。 “不放!你要去哪?” 玉菡不明显的勾了勾嘴角,朱唇亲启:“我去哪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男人被她这般不在意的态度给激红了眼,穿成这样,莫不是去见哪个野男人?这般想着也这般问出了口。 “什么叫野男人,我又没未嫁也无未婚夫,怎么就不能见男人了,再说我雁月坊的姑娘本就是伺候男人的玩意。”玉菡看他不愿松开,所幸也就不挣扎了,回眸盈盈一笑,挑逗似的舔了舔唇瓣。 阿塔快要被她妩媚的动作搞得下腹一紧,为了避免再尴尬,他的身子微微往后挪了一下,但手上还是不愿松开怀里的人。 听见她如此贬低自己,阿塔说不出的愤怒与心疼,以前没喜欢过一个人他不明白,为何有些男人宁愿终身不娶也要守着那花楼姑娘,或者被家里逼迫娶了夫人,却还是要放下家里的妻子去青楼与另一名女子共度春宵。原来并不是只有玩乐心态,有些人,是真心喜爱这些青楼女子的,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免她苦免她忧。 阿塔不知道别人是不是和自己一个想法,反正他现在,非常非常想把玉菡收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再也说不出这样自贬的话。 “玉菡,你知道我的心思的,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阿塔的声音终于放软了不少,颇有几分央求之意。 玉菡却不闪不避的对上他的双眸,慢慢悠悠的答道。 “呵,你说为什么,你主子那般对我家主子,你觉得我能接受你?和你在一起?不仅你主子,你,还有那个哑奴,都联合起来欺负我家主子!我虽无权无势,但也不要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说着玉菡的眼底冒起火光,让阿塔明白她是真的在生气。 可他也无奈啊,王子殿下的命令他能不听吗?他不愿那么对文然小姐啊,再说,明显对付文然小姐又不是他,他就一个传信的,为何连他也要被迁怒? “本就是对头的人,我们在一起算什么?让彼此尴尬吗?”玉菡又说道,顺带伸手推掉阿塔的手,后者有些晃神,也就让玉菡挣脱掉了。 没理阿塔的失神,玉菡款款离去。 玉菡特地走得很慢,一是因为裙子曳地,二是,她特地走得如此缓慢,只是走出了好一会,也没感觉到后面的动静,让她不禁怀疑,难道用力过猛了,吓到男人了?可不要啊,为了演好这出戏,她可是练习过很多遍啊!还没跟上来,看来那臭男人也没他说的那么喜欢我。 玉菡心底火气噌噌噌的往上走,但也没停下步子,继续慢悠悠的走着。 靠!还不来!玉菡心底终于产生一丢丢的恐慌,不管是为了东家……还是自己, 阿塔,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她不想就这样放弃。她数三个数,要是阿塔还没来,她就回去找。 1,2,3…… 玉菡看到面前熟悉的身影,不由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总算绷住了自己的人设了。因为他们的主子不一样,还有一些恩怨,如果她不强势一些,以后还怎么帮东家的忙,说起来是有些对不起阿塔的感觉,但她相信自己会处理好这样的事情,在不为难阿塔的情况下尽力的帮助东家,王子殿下……路转黑了。 阿塔站在她面前,从怀里掏出娟帕,递给玉菡。 玉菡疑惑,有谁是男子送女子娟帕的,要送也是由女方送吧?!但她接过后就知道,重点并不是娟帕,而是包裹在娟帕里的东西,她打开一看,是一枚玉簪。 呃,如果按女子的审美来说,还不如她头顶的玉兰簪,但胜在光洁无一丝杂质,至于样貌,算了它还是一枚簪子,就不要在意其他的了。 “给我的?”玉菡把玩着玉簪,眸子看向阿塔。 “嗯,我听别人说,你们中原人都是这样交换定情信物的,我就去做了这个玉簪给你。我想了很久,虽然你前面说得都对,但我还是想努力一下,哪怕我们是对立面,也能幸福的过下去。”阿塔难得说出那么长的句子,微闪的眸子泄露出他的紧张。 玉菡这回可不敢再矫情,万一阿塔又被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她道:“你就那么肯定?” 阿塔坚定的点点头。 玉菡心底比了一个耶,面上却是淡然如水。 第四百一十三章表白之夜 “我可没准备信物给你。”勾着淡笑,玉菡抓住玉簪的一头,另一头对着阿塔的脸。 阿塔原本想说不需要,因为那些东西他也不爱带,麻烦。可又想到这可是定情信物,中原人最看重的事情之一,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 “你可以迟一些给我。”如果是她送的,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放在身边,妥善保管。 这下玉菡总算露出满意的笑容,反手把玉簪插在发髻上,与一排精美的钗子一点都不相符,可阿塔却觉得很好看,玉菡没嫌弃他的簪子,还戴上了。 哪怕是玉菡也没想到,她走后,萧文然就从后头帽了出来,把阿塔给吓了一跳,想追上去的步伐被迫停了下来。 萧文然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为了避免以后两人有隔阂,阿塔无疑是喜欢玉菡的,但如果某天他知道了玉菡是因为某些原因才靠近他的,阿塔就算再喜欢玉菡,心底还是有芥蒂的。 虽然她明白玉菡表面再怎么说是为了她,为了雁月坊更好的未来发展,但如果玉菡不愿意,说道阿塔,眼底没带光,萧文然怎么也不会让玉菡去牺牲的。万事都存在利益,只是利益的背后有更为重要的本心,玉菡与阿塔在一起,是因为他们真的想在一起,才会产生后面所说的利益。 假设玉菡对阿塔不感冒,她神威雁月坊的东家,怎么也不会让阿塔来骚扰玉菡,他们能走到这一步,正是因为他们的相互喜欢。玉菡不敢承认她的感情,阿塔可不能也隐藏了,不然他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所以萧文然选择了一开始坦白,等以后有矛盾,阿塔也能明白玉菡背后的意思。 “……所以我说的你明白了吗?正是因为你家主子这次的愚昧,激出她心底的不安,所以我才用这样的方式去让她维持这份感情,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至于她对你感情,你们相处后你就会明白了,我现在只是跟你打个招呼,玉菡如果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愤怒的事,不如去想想她为何如此做。”萧文然就算撮合两人也要黑一把北冥朗,本来就是他的错,如果没这一出,玉菡就没想起这些事,继续和阿塔你侬我侬。 现在呢,玉菡一心缩在乌龟壳里,要她说出这个破几把理由才愿意和阿塔在一起,不怪他怪谁。 阿塔无言,那么一瞬间,还真是对自家主子有怨怼,要不是他搞那么多花样,玉菡就不会对他阴阳怪气的,连文然小姐都来助攻他。 “多谢文然小姐提点,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玉菡的,不跟她生气。”如果没有萧文然的提醒,他也许会真的很生气,但没有如果,他知道了这样的原因后,只会更心疼玉菡。 与萧文然谈完后,阿塔急切的追上玉菡,表白心意。 助攻大师萧文然就躲在两人身后的建筑里,看见两人终得相拥后才露出无声的欣慰微笑,离开原地把这一方温馨留给两人。 可能今晚的月色特别适合表白,萧文然还没走出几步,又见到静谧的走廊处站着两人,还是熟人,季如生和墨染。 其实萧文然对于季如生和墨染怎么搅合在一块还是很感兴趣的,在她心底,墨染是冷静理性的人,平日里也没见对季如生有什么特别的关照,怎么就看对眼了呢? 没错,季如生在吃了斐安逸和萧文然的狗粮后,对墨染当初暂时拒绝成亲的话语耿耿于怀,他要尽快解除这个忧患,避免像斐安逸那样,任由自己的妻子到处沾花捻草。 “墨染,现在可以答应和我成亲了吧?” 墨染一愣,季如生找她出来就是为了聊这样的事?她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看他脸上那么严肃。 但季如生却误以为墨染的沉默是在犹豫,当下就有些心急了,该不会要反悔了吧?他现在都放下萧文然了,难道时间太久了,人家姑娘不想等了吗?一时间,季如生的脑海里也是翻江倒海。 “季当家,你说什么呢?”好端端的季如生怎么提这件事,是因为王爷的到来让他更深感自己没有机会了吗? 我都说得那么明显了,你在装傻吗?季如生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好在昏暗的光线遮挡了他脸上的情绪。 “我说,回去之后,我们就成亲吧。”深吸一口气,季如生近可能平静的说道。这其实算是表白了吧,没有上一次的敷衍,之前更多是因为责任,这次却是实打实的受感情的驱使。 墨染一时间还不敢相信,季如生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向她求婚,同时她心底还弄不明白,这是无奈的选择,还是他真的被自己所打动。 “你说的是真的?不考虑一下?”有了上一次的惊艳,墨染这次怎么肯那么容易相信,也怪季如生自己,当初那么草率,活该现在说真话没人信。 真的啊!当然是真的!季如生简直就要跳脚了,墨染何时也变得那么墨迹了,原本不是很自信吗,不是说会征服自己吗,现在自己愿意被她征服,她怎么就迟疑起来了呢! “你怎么样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呢,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但这一次,我是真心的。”季如生正色道,因为他终于发现了墨染的担忧,所以他想打消墨染的顾虑,就要用最真诚的方式。 墨染低垂着头,咬了咬牙,问为什么。如果季如生的态度平和悠闲,她或许还能当开玩笑,或者像之前那样“假强势”,可季如生这么肃穆,反而给了她一种真实的感觉,他的话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别的,说出口的就是他所想的。 只是为什么会让他变成这样,是什么让他肯定自己就真的放下了萧当家?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文然是错误的,我从开始的沉溺到后来的清醒,至于如何确定真的放下对她的错误感情,应该就是看见她和王爷在一起的场面吧。” 第四百一十四章异国发展 季如生以一种郑重,严谨的态度对墨染说道。一时间,墨染竟然觉得自己被那双严肃的眸子给吸了进去,一切都好像做梦一般。 如果以前看到萧文然和斐安逸在一起,季如生都会有一些心酸,嫉妒的心理,可今天他看到两人打情骂俏的场面,那种乱七八糟的心理再也没出来过。 他说不好是谁的功劳,但能就此放下对萧文然的情感,他竟然觉得是轻松的,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喜欢萧文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她不喜欢你,甚至是厌恶你的时候,那就是你最痛苦的时候了,例子看那位武林盟主。 现在想想都有一些后怕,幸好他未曾被萧文然所厌恶,不然现在的他就和那什么盟主王子划为一类了吧。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这就对我没信心了吗?” “好。” 比起前面那对的磨蹭,季墨这对简直发展神速,上一秒还在你问我答,我问你答,下一秒就能转折了。只能说墨染比玉菡要勇敢得多,也果断得多。 萧文然无声退出这沾满恋爱酸臭味的后庭院,回到房中,被某人抓去“惩罚”了。 第二天,萧文然毫不意外的没能准时出现在早膳的列表里。等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斐安逸赶出房间,然后再去后面庄子找季如生。 商队跟来的人已经被萧文然送去后面的庄子上住了,现在庄子上住着八十位来自中原国的男俘虏,都是萧文然从奴隶市场捞回来的。 “这群人也训练得差不多了,你来得正好,也省得我跑一趟。”这群人如果再不启动,就要养废了,他们本人估计也觉得快废了,空有训练没实践,毫无用处。 季如生点头,他差不多知道这群人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了,不过他还是道:“我这次主要是来寻你的,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来,恐怕还是要派人再跑一趟,而且我昨日和墨染商议了一下,觉得惊梦园可以开第三家了,工匠还是由我们从霄云国带来。” 虽然避免不了可能被人偷学的嫌疑,但用自己家御用工匠,可以短时间内让同行摸不着门道,等到他们琢磨出来,他们的名声也都打出去了。 萧文然挑了挑眉,没想到季如生这么快就想到这个,其实萧文然一开始就把惊梦园分园的设在边塞的想法纳入计划中,她还没开始说呢,季如生自己就提出来了。看来惊梦园当初是开对了,不仅在国内盛兴还能做跨国生意,这样一来,那些人不管多少也不会说多余。异国不比中原,他们身上带点自保的功夫,就算遇到刁蛮的客人也能撑到救援机会。 “没想到啊,季当家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好了。”萧文然调笑道。 季如生也是微微一笑,语气里满满的骄傲。 “这话可不是我先提出来的,是墨染告诉我的,不过你说我眼光好这件事,倒是千真万确的。” “瞧把你得瑟的。”萧文然笑骂一句,谁能想到季如生都学会炫妻了。 娱乐过后,两人就开始正式的探讨在边塞发展的问题。 “现在边塞这边暂时只有我们如然商行,本国的同行就算收到消息,也是现在才动身,我们要抓紧这个机会,在边塞确立我们第一商行的地位。”季如生道,他来时带的人和物都不多,遇到同行也只是以为他去偏远地方行商,压根没想到他这样跨越两国交界,直入边塞。 话是这样说,可现在他们手上的资源并不多,只有季如生带来那点儿东西,而惊梦园的工程庞大,一时半会也急不来,只能就地取材,先把众人的目光吸引来才行。 萧文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珠宝,女人的钱无论古往今来都是非常好赚的,而爱美乃女人天性,哪怕边塞女子看不起中原女子的柔弱,但不得不说,中原不论是首饰还是衣裳,都要比边塞女子的要来得精致漂亮。 “珠宝!”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既然两人连分歧都没有,这件事就更好办了,两人进行分工,迅速把方案定下来。 “我带来的东西里面就有几样珍品首饰,可以用来讨好皇室那群女人,你再设计一些花样赶制出来,分出几个等级,这样全城女子的生意我们都能做到了。”季如生悻悻的说道,还好自己挑东西时,就把好几样首饰类的珠宝扔进箱子里,不仅有霄云国著名大师设计的,也有萧文然独家设计。 这些可都是上乘的首饰,尤其的萧文然设计的,虽比不得精致程度,但胜在新颖,受广大群众的喜爱,这群没见过市面的边塞女子,一定会大开眼界。 “用得着麻烦我吗,我雁月坊的姑娘就可以胜任了。”萧文然自信的开口。 她心想,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时代,都不要小瞧了青楼姑娘,她们是在男人堆里摸瓜滚打爬出来的,自然了解如何吸引住男人的目光,而要想牢牢锁住男人的视线,那自然要在自己身上下功夫。她萧文然就算再有能力,也会有灵感枯竭的时候。 但这群姑娘就不一样了,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珠宝生意是长期的,而且还是在边塞,她不可能永远呆在边塞,就算要设计也不一定能抓得住边塞的审美,所以这个工作还不如交给她的姑娘们来完成。而且贡献一份设计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呢,她们呆在青楼是为了什么,为了有个栖身之处,为了钱。 “嗯,这个就由你通知吧,下午是去看铺子,还是?”他一个男人还是尽量少掺合到女人堆里去,就算知道萧文然开了一个别开生面的青楼,但想起本国的花楼,他还是心有戚戚,加上他是有家世的人了,自然不再好与别的女子过于接触为好,除了萧文然。 萧文然点了点头,明白季如生这样问的原因,因为直到现在她都没和北冥朗碰过面。 第四百一十五章异国发展(2) 不管是她还是北冥朗,都没有主动要相见的意思,但这样并不代表永远都不见。毕竟她还要去找他合作,在他的地盘上行事,怎么能少了金主爸爸的支持呢。萧文然觉得自己是挺公私分明的,公事是公事,她不会因为被北冥朗摆了一道就不跟他合作,但北冥朗是不是也那么公私分明呢,她不知道。 所以到底还是要见一面。 “你先去看珠宝铺子吧,惊梦园分园反正不建在王城内,这处庄子扩大就已经足够了,毕竟在他国,还是尽量减少麻烦比较好。”反正这处院子已经被她从北冥朗的手中要过来了,现在如果再去找一处地方,那就要再麻烦北冥朗一趟,潜意识里,她并不希望除了必要的合作再和那边边塞王子有任何的接触。 从昨日的事情上已经能看出来,这个人对自己还是很感兴趣的,但可惜的是,她对他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不过萧文然还是自信,北冥朗没有殷旭那么神经。怎么说也是一国王子,未来的边塞王,如果是个神经病,那边塞的未来真让人堪忧了。 “好的。”季如生明白萧文然的意思了,她这是要去找那边塞王子打招呼了。 萧文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当下道:“这两天你在那群人里挑一队顺眼的人去做苦力,我发现边塞这边有特别好的资源,还记得我们武林境内的岩城吗……哦,当时不是你和我一起,反正你应该听过,我在那开了钱庄。” 她用一种极其神秘的口吻,诱惑着季如生和她一起同流合污。 季如生对于两人的产业了如指掌,当然是听说那座特别的城池的。但他震惊的是,萧文然竟然打这样的注意,公然在别人的领地上哇哇石,难道就不怕被发现吗? “这事肯定不可能永远都瞒得住,可能瞒一时是一时嘛,等到他们发现时……这就是我要交给你的第二个任务了,你去过岩城的吧,我也想发展一处赌石场。”等到有人发现了,她就说是为了要发展一项新兴的娱乐,他们也不能拿她如何,还会爱上这种娱乐。萧文然甚至感觉,如果她把中国麻将,扑克牌普及到边塞,估计这边的人要比中原更热衷于这种娱乐。 没办法,边塞这里实在太少娱乐了,男人还能去花楼逛逛,打打猎。女人呢,除了去草原纵马,能给她们玩的实在太少了。而且她发现边塞人对于彩头似乎特别热乎,似乎这样才能证明他们的勇士能力。 “你这么说,那现在那群人够用吗?”季如生抹了抹额前的冷汗,萧文然实在太大胆了,出了本国,好像打开了她某个开关,什么行业她都想掺一脚。他在想,如果不是柴米油盐会招来许多麻烦和隐患,或许她也会去插一脚,如然商行现在什么没有,餐饮,珠宝,书斋,玩乐的有惊梦园,现在还加了个青楼,钱庄,……他都不想数下去了。 萧文然单手托腮,这么说,好像也是,她之前还怕人太多分配不过来,已经好几天没去奴隶市场继续“救人”了。现在想想,压根没必要嘛!如果如然商行真的发展起来,还少得了用人的时候吗? “那这一批你先带走吧,把伊剑留下就行,他是固定的教官。”萧文然一锤定音的说道。 不想季如生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太多人会引起注意,我只要带十来个就好,只要他们有力气,害怕什么干不来。只是他们的通行证有些麻烦。”他们都是属于异国奴隶,如果没有公文,会被当潜逃的俘虏。 “你看着办吧,至于他们的出行证明,我来解决。”没有什么是王子殿下解决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再加一个边塞王。萧文然敢肯定,自己开出的条件,北冥朗一定会心动,他就算不心动,为了边塞的未来,他也要心动。 “好的。”这次探讨会算暂时告一段落了,两人分头行动。 萧文然从后面庄子回来时,刚好看见斐安逸从后院的墙头翻进来。 “你去干嘛了?”萧文然问道。 斐安逸嘿嘿一笑,却是什么都不说。萧文然看他这表情,差不多就能预料到他去干了什么。 “我下午要去一趟王子府。” “我也去!”斐安逸一听自家媳妇要去情敌家,哪里还笑得出来,一脸正经严肃。 萧文然白了他一眼,埋汰道:“你去干嘛,我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算账。” “那就不能带我去了吗?他要是不同意,我还能帮你威吓一下他,让他敢做这种下九流的事!”可见斐安逸对于北冥朗还是有很深的怨气的,那个替身已经被使臣带回去暂时关押着,等他回去,一个一个慢慢收拾! “不行,不带你去,我带老爹去。”萧文然是脑子抽了才允许斐安逸跟着呢,这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一言不合就跟北冥朗打起来,那她生意还用聊吗?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这种尴尬的信息,为了交易更加顺利,还是不要带斐安逸去碍眼了,咳咳,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牺牲一下的。 萧文然郑重的拍了拍斐安逸的肩头,感谢你的忍辱负重。 斐安逸一脸悲愤,但对于萧文然的决定也是无可奈何,他要是搞砸了萧文然的计划,不用去和北冥朗掐架,她本人就能甩掉他。 明面上不能使坏,但暗地里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嘛!斐安逸想起自己早上的杰作,又哼着小曲回到两人的闺房里歇息。 响午过后,萧文然一行四人出门,到了王城,有萧文然刷脸,其他人进去压根不是问题。到了城内,几人才分开行动,墨染跟着季如生去找店铺,萧文然带着卫来溪去王子府进行交易。 “那我们完事后再去找你们。”萧文然看向季如生,再吩咐随行出来的伊剑和另一个有武功的护卫,那是伊剑的徒弟,景云。 第四百一十六章两国交易 “你们保护好两位主子,莫让不识相的人冲撞了。特别是墨染你,去哪都让他们其中一个跟着,明白吗?”萧文然严肃的跟墨染说道,她的事情萧文然已经听季如生说了,对她既是心疼又是气愤,气墨染没一点忧患意识,气那群色狼胆大包天,要她在场,不把那几人的爪子砍下来她就不姓萧。 墨染已经很少去回忆当初那惊恐的场面,现在听萧文然突然提起,还楞了好一会,奇怪的是,这一次她不是想到那些让人害怕的回忆,心底一片暖洋洋,她感动的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花,“我知道了,萧东家,我不会再乱跑的。” 她现在有季如生,她的未婚夫,她为了她的男人,怎么也得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 “那就好,你们去把。”萧文然挥挥手,带着卫来溪走向另一条路。 卫来溪对于萧文然带自己来的行为感到跟奇怪,他又不能帮上啥忙,带他来干嘛? 他把疑惑问了出来,萧文然回了他一个极其无语的回答。 “因为你不跟来,斐安逸就会跟来,为了不让他跟来,只好委屈你了。”斐安逸那小心眼她还不明白吗,怎么会允许自己独自来跟北冥朗独处。 被拿来当挡箭牌的卫来溪默了,他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王子府再次迎来萧文然,这让管家非常震惊,但现在却不是一个很好的见面机会,因为萧文然是在他们灰头土脸的时候出现。 王子府竟然会出现蛇群,这让管家非常疑惑,这又不是荒山野岭的,怎么会突然窜出那么多蛇呢,这些蛇也是分布在各个角落,让人防不胜防。虽说不害怕,可看着成群的蛇堆,人的视线总不能太好过就是了。 萧文然来敲门时,府里的蛇群刚刚清理干净,管家还来不及换掉身上的脏衣裳,又被人告知,文然小姐来了。这下他哪里还想到换衣服啊,赶紧把文然小姐迎进来才对。 “文然小姐,您来啦?”管家露出惊喜而慈祥的笑容,只是配上他这一身污秽的衣裳,着实有些不答。 “管家,你这是干嘛了,家里遭贼了不成?”萧文然虽然是疑惑句,可心底早已清楚那是谁搞出来的好事。 卫来溪站在萧文然的身后,低垂的脑袋却是满脸笑意,看来这群人被小王爷整的不轻啊。 管家苦兮兮的抱怨道:“今早不知道怎么回事,府里突然出现许多蛇群,怕惊扰了王子殿下,所以就一直在处理了。” 萧文然对此并不发表什么意见,直接问道:“我是来王子殿下的,他在府里吧?” “在在在,文然小姐里面请。”管家立即道,府上到底有多难得萧文然的到来,管家比谁都清楚,开始他怀疑是不是两人闹矛盾了,可又不像,原本想问花奴,可花奴自前天回来就恹恹的,他也问不出什么来。 他现在倒是想问萧文然,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萧文然能感觉到管家欲言又止的神情,可她并不想给他解答,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北冥朗这两日也是颓废,书房和寝室两点一线,连府里遭殃都不知道,不过他的院子倒是也窜进几条蛇,被他随手砍死了。 所以看到管家到来,就问道:“怎么回事,府里怎么会有蛇。”指了指院子外那堆死蛇。 管家看了一早上的蛇,对这点儿蛇一点反应也没有,语气平淡的说道:“老奴也不知道,但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文然小姐来了。”他着重后面那一句。 北冥朗原本还在疑惑,听见萧文然的到来,怎么也想不起之前要问的了,赶紧让管家把人带进来。 “文然小姐,王子殿下让您进去。”管家恭敬道,但看见后面的卫来溪也跟上,刚想说话,就被萧文然打断。 “管家,他是我的贴身随从,不碍事的。” 管家心想,你当我瞎啊,有这么老的贴身随从的吗?不过文然小姐带来的,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没错,管家对萧文然就是这么自信。 北冥朗看见萧文然走进来先是一喜,刚想开口,又看见后面跟进来的卫来溪,这才堪堪闭上嘴,端起自己的王子气势。 卫来溪看着北冥朗迅速的变化,瞟了一眼,就安安静静的呆在萧文然的身边,想他看过的王室中人还少吗,在他面前装啥孙子。 边塞不兴大礼那套,所以萧文然只是象征性的福了福身,立马进入正题,不给北冥朗有任何机会说其他的事。 “我今天来,是和王子殿下谈一笔交易的。” “什么交易。”北冥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道。 萧文然笑了笑,立马收回笑容,“一份让你满意的交易。” “说罢。”北冥朗不想在别人面前失态,所以保持着王子的冷傲,但他紧盯着萧文然的目光已经出卖了他,而本人还不自知罢了。 萧文然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张,摊开给他看,上门写满了字。当然不是她写的,是季如生御笔。 “我们两国不是已经达成协议了吗,我今儿就用霄云国逸安王妃的名义与你交换本国的稻谷种法和种子,但边塞国也要付出相应的交换。”萧文然此言一出,不仅震惊了北冥朗,连卫来溪也吓了一跳。 这怎么可以,稻谷可是一国之本,他们的粮食主要靠的就是大米,而边塞国为何频频侵犯他国,也是因为没有这种常年能维持生计的农作物,他们虽然牛羊多,可草原天气变化大,一到冬天,他们就变得诸事困难,连最基本的吃食都不能保证。 如果把这种方法告诉对方,并且还送种子,这不是往上赶着帮他们壮大国力吗? 不用北冥朗质问,卫来溪就忍不住出声了,“文然?” 萧文然伸手抵住他的嘴,示意他不必多说,她自有她的想法。既然敢提出来,那自然是有这样做的理由。 第四百一十七章异国交易 卫来溪纵然心底万般翻滚,还是被萧文然暂时安抚下来,他要相信文然,她既然会帮助军营训练士兵,能从敌营浴血奋战回来,那就不会反叛到边塞国去。 “怎么样,你有兴趣吗?”萧文然松开手,看向北冥朗,笑眯眯道。 北冥朗自然是很心动,但再心动也明白,萧文然能提出来,那代价也一定不会小。 “先说说你们有什么要求。” 萧文然等的就是这句,既然给你这么大好处,她怎么能不捞回来。 “交换要求就是,你要给我买回来的异国俘虏全部的出入证明,你不给也没办法,稻谷成长很脆弱,没找对地方播种是没法长的,而你也不想一大群霄云国人在你们的地盘上到处乱跑吧,所以我折中了一下,选择你们抓来的俘虏,正好他们有些人符合我的审美,就当帮你找实验田了……”萧文然指着纸上列出的理由,把和季如生探讨的要求,也一并说了。 而北冥朗听完后沉默了很久,萧文然平静的坐在一旁喝茶,没半点紧张的情绪。 北冥朗的确想了很多,身为边塞王子,他自然是希望子民能风调雨顺,丰衣足食。但他们的地域也奠定了他们的某些发展,比如农作物难以生长。他们曾经是多么觊觎霄云国的稻谷,那种可以种出大米那种粮食。但他们有人去偷过谷物回来耕种,但不管是方法不得当还是土地都证明他们无法拥有这种农作物。 可现在萧文然愿意出种子,出人力去帮助他们耕种出第一批谷物。心动吗?毫无疑问的。但萧文然开出来的条件,心痛吗?那是肯定的。可如果两者比较起来,这点儿心痛的确比不过心动。只要谷物能在他们边塞生长,那就能解决多少人的温饱问题,百姓不用顶着风雪出去打猎,也不用勒紧肚皮挨饿了。大米这种粮物足够他们度过整个冬日。 “文然,你知道的,我是相信你的,希望你不是开玩笑。”北冥朗郑重的说道。 萧文然反问,“你觉得我像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吗?我既然敢给你,那自然不会反悔,而我的要求也一个都不能少。” 北冥朗沉默了三秒,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颅,对于边塞国来说,这样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而萧文然提的要求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只是让人感觉肉疼心痛而已。 卫来溪站在一旁却是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伙子还是不够了解他闺女啊,萧文然最厉害的是什么,就是给了你一个巨大的甜头,然后她回收过来的东西明明的对等的,却还是让你感觉自己是赚到了,她的要求条条都在可以与不可以的边缘上,稍微过分一点,北冥朗都不可能答应,但她就是能把要求压得恰到好处。 交易就这样无惊无险的完成了,萧文然提出了离开。 北冥朗这会才回过神,注意到卫来溪,这人恐怕就是阿塔那天说的男人了,也就是他让萧文然恢复记忆吗?他是谁? “文然,不介绍一下吗,毕竟他是你唤醒你记忆的人。”北冥朗的语气里还是带着深深的不甘,就这样失去机会,他如何能甘心。 萧文然微微一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我老爹,或许你不认识,但他在我们霄云是很出名的江湖神医,喜来。” 真的是爹爹?北冥朗微微惊愕,他调查的资料上,明明萧文然是霄云国尚书的嫡女啊。 “几年前我出游时认的干爹,他经常游历,所以极少见面。”萧文然好心的解答,她怎么会不知道北冥朗调查过她。 这就解释得通了,萧文然还没爱上逸安王爷时,的确出走了半年,这些能查到,但精确到人就不太可能了。也许这位神医正好游历到边塞,遇到自己的干闺女不记得自己了,怎么会不想办法治好呢。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倒霉。 北冥朗只好默默的吃这个亏。 “谷物种子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送来,我先让人去找实验田,没问题吧?”萧文然问道。 北冥朗想了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随而点点头。 “如此,我们合作愉快。”萧文然伸出手。 北冥朗楞一下,刚伸出手,但后者已经收回了手,笑着对她说道。 “忘了你们边塞不兴这个,而且我现在的身份也不好与王子殿下过多接触,那就希望我们能一起合作,老爹,我们走。” 卫来溪跟在后面抽了抽嘴角,霄云国也不兴这乱七八糟的方式好吗。 萧文然两人刚走出北冥朗的院子,花奴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花奴站在远处,一副想过来却又不敢过来的样子,胆怯的看着萧文然。 萧文然虽然疑惑花奴的态度,但还是好心情的跟她挥了挥手,看向她身后的院子,正是之前她所住的大院,那座秋千还在原处,不过可惜,那不是属于她的秋千。萧文然和卫来溪一起离去。 花奴看见萧文然还愿意跟自己打招呼,非常高兴,但萧文然没有过来跟她聊两句,就转身离去了,让她心情立马低落起来,她慢慢走回秋千旁,抚摸着上面的滕绳,总感觉,哪里变了呢。 萧文然来了又走,让王子府上下的人心情都不太好,尤其是管家,脸都皱成包子了,可还是克制自己什么都不说。这副模样让萧文然瞬间想起王府的管家和古嬷嬷,都是疼爱她的可爱之人啊,还有淑慎,好想他们,要尽快完成这边的事,回家团聚啦! “如果哪天北冥朗不想要这个管家了,我就抢过来。”萧文然朝王子府方向摇了摇手,扁头对卫来溪说道,她知道那门前,管家爷爷还在原处。 卫来溪笑了笑,知道她没开玩笑,这个人对那些曾经对她好的人,对怀着一颗温柔的心。 但他还是更关心萧文然刚刚的行为。 “你怎么能那么草率的做决定呢?怎么也要问过皇上吧?” 第四百一十八章墨染受辱 他无奈道,这样冒失的做决定,皇上再好脾气,也会被气死吧!把本国的农作物给他国耕种。卫来溪无法想象那样的场面,恨不得敲开萧文然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 萧文然却笑的开朗,反问道:“老爹你不信我吗?” 卫来溪翻白眼,什么叫不信你,要不信你,刚刚就不让你谈完了,老子这是关心你!担心你好吗!臭闺女! “我是问你怎么跟皇上交代,就算你是皇上的弟媳,这种事也不是开玩笑的。” 萧文然却极其坦然的说道。 “我本来就不是开玩笑啊,怎么说,照实说呗,皇兄很聪明的,你不要小看一国之主好咩!”说着反而怪卫来溪不相信斐安远的智商了。 卫来溪简直一口老血恨不得喷出来,他什么时候质疑过皇上的智商了,关心一下她就那么难吗?卫来溪不想跟她说话,气冲冲的走在前面。 萧文然好笑的看着面前赌气的卫来溪,多大个人了,也像个小孩似得,她怎么会不明白老爹的关怀吗,但这件事,她抱着百分百的信心去做的,怎么允许出问题,所有的问题,她考虑到的,季如生考虑到的,他们都经过缜密的探讨。 比如这农作物,嫁接到他国种植,收成肯定没有他们霄云国好,更别说他们的土壤大部分并不适合耕种。就算最后他们找出办法能耕种大量的稻谷,那都是多少年后了,而且,真的能让人过上这样丰衣足食的日子,谁还去想打仗,回到最初的生活。 不说那么长远,边塞的地就是难以耕种,这是事实,不然边塞这么多年都无法耕种出稻谷,没有人指导是一回事,但更多还是土壤的问题。 再说,她在边塞开设那么多店铺是开着玩的吗?她为什么抢占资源称为边塞的第一商行,就是要占据着边塞的主要的经济,如果有一天边塞真的要反悔,她把所有的东西都一一收回,一个国家一旦缺少了经济的支持,那这个国家就相当于瘫痪了。 “好了好了,老爹您别生气嘛,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你就看好吧。”老爹生气,那得赶紧哄好才行。 卫来溪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被萧文然的语气气到,这么严肃的事儿她这么吊儿郎当。其实他也是活该,自家闺女的性格他还不懂吗,偏要去计较,不气死你气谁呀! 萧文然两人找到季如生他们时,他们正在与一出售商铺的掌柜在商谈。 “掌柜的,恕我直言,您这是狮子大开口,一家商铺怎么值得百万银两呢!”墨染愤然道,这家掌柜明显是要宰他们。 掌柜是个边塞女子,最是瞧不起墨染这种中原女子,偏偏她的丈夫,却夜夜都留宿青楼,陪那狐媚子。现在看到墨染,激起她心底的妒忌心,看墨染就更加不爽了。 “哟,你是哪家青楼的姑娘啊,主子还没说话呢,你这么着急出头干啥呢?”掌柜的声音极大,把周边的客人都给吸引了过来。 墨染气的脖子脸都红了,这人怎么能把她与那些女子做对比呢!除了自家的雁月坊,其他的青楼在她眼里与霄云国内的花楼是一样的。 季如生原本是想女子与女子好交谈一些,便没有出声,没想到这边塞女子竟然出言不逊,狮子大开口就罢了,还羞辱墨染,这让人如何能忍,当下他就上前一步,把墨染挡在身后,目光锐利的看向掌柜,眼底眸光像淬了毒的冰刺。 语气又冷又硬,“这位姑娘恐怕误会了,这是我的未婚妻,还请掌柜口下留德,给我未婚妻道歉。您要不想卖直说便是,怎可羞辱人。” 边塞女子怎么会信,整个王城,除了王子殿下带回来的那个霄云国女子,哪还有什么女子不是俘虏的,这个异国男子她就不敢肯定了,因为这段时间使臣来过,见过的不是俘虏的异国男子也多。 这位恐怕是看在这女人跟他一样是异国,才好心帮忙,但他们边塞人怎么对待俘虏不是天经地义的。 “这位公子莫要说笑了,我这店就这个价,爱要不要咯。再说王城有哪个女子不是青楼出身的……”掌柜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萧文然缓缓从大门走进来。 “这位掌柜说得在理,连我都是青楼出身的,毕竟我是雁月坊的老板嘛!不过她,还真不是青楼姑娘,人家是清清白白的闺秀,从霄云国来边塞国做生意的商女,你这么侮辱人,不怕人回头告到王子殿下那去吗?”萧文然一点儿也不在意的自贬身份,从而抬高墨染的身价,最后再点出与北冥朗的关心,告诉她,这可是与王子殿下有交易的商贾,她一个小小的掌柜也敢得罪? 在边塞,北冥朗的王子头衔好用得不得了,当然,还有萧文然的脸。 这女子掌柜的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惨白,不用说,肯定是最后一句话震慑到她了,她对王子殿下的贵客出言不逊,她怕是不想在王城混了吧? “我……我,对不起姑娘,对不起,误会你们了,这店铺我给你们算十万两好了!”掌柜磕磕巴巴的说道。 但她想卖了,也要问萧文然想不想买了。 “不必了,季如生,墨染,我们走下一家。”萧文然也是有脾气的,如果今天这掌柜羞辱的是她的话,没准她看在钱的份上就这样算了,可她偏偏羞辱的是被萧文然圈为自己人的墨染,她怎么会让自己的人受辱了还继续呆在一个地方! 季如生直截了当的走了,只有墨染觉得这十万两很占便宜,有些犹豫,但立刻就被季如生倒回头拉走了。 “如生,萧当家,那……”墨染虽然觉得自己被人羞辱很气愤,但十万两也很让人心动啊! 萧文然戳了戳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她都那样说你了,你还要她的铺子干嘛!十万两很便宜吗?我们缺那点钱吗!贪小便宜!” 第四百一十九章买铺子 三人冷汗,说到贪便宜,面前这女人才是最会占便宜的那个吧?她说这句话时,难道良心不会痛吗?再次见识到萧文然的城墙厚的脸皮,墨染默默的闭嘴了。 十万块的确便宜,但他们有更大的便宜可以占啊!这也算萧文然这么理直气壮走的原因之一。她已经放出话,他们与北冥朗有合作,这些人若想讨好王子殿下,那肯定就会亲自找上门来。 萧文然看着眼前跟过来的人,暗想,这生意不是亲自送上门来了吗,谁稀罕那十万两了!萧文然收敛住脸上太明显的笑意,疑惑的看向来人。 “几位公子姑娘,是否要买铺子?”来的也是一个边塞女子,不过有前面那名女子的对比,大家对眼前这位语气温和,与外表一点也不符合的姑娘更增好感。 有了第一个试探的人,其他有铺子要出售的人也都纷纷上前邀约,“公子,来我们家吧,地段好!” “不不不,来我家,价格好商量!” …… 人多了起来,原先第一个问话的人也没抢着出头,或者埋汰众人跟她抢生意,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他们踩高捧低,互不想让。 这让萧文然对她的好感更胜一筹,不管怎么说,这女子也是第一个上前来问,而做生意也讲究缘分的,这人入了她的眼,她愿意先去她家看看。 “多谢各位的厚爱,不过我们打算先去这位姑娘家的铺子看看了,如果不合适再议。”萧文然压下所有的声音,把那边塞姑娘扯到跟前,对众人说道。 边塞姑娘都来不及反应,已经有别的人先开口了。 “姑娘,她家的铺子在东十三街边缘呐!不是热闹的地段!” 没错,这位边塞姑娘的铺子,正好在边塞人与奴隶市场交接的街上,对于边塞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有比较贫穷低贱的人才与奴隶一起逛街,在他们眼里,俘虏是不配与他们为伍的。 边塞姑娘回过神,也跟着点点头,第一次没有因为被抢生意而恼怒,反而劝告萧文然。 “他说得对,我家铺子的确地方偏了些,你们可以选择更好的。”边塞姑娘感动于萧文然面对一众诱惑还是秉持着先来后到的循序。但自家铺子可能真的不合适王子殿下的贵客,既然是王子殿下的客人要做的生意,怎么可以选在这么寒碜的地方。 萧文然却不以为然,在东十三街,那更好啊!这群人不是自诩不和异国人一块逛街吗,她就把店铺开到那去,到时候看这群人会不会去!而且,“是金子总会发光,还怕地段不好,有我家店铺的一天,那条街就是黄金地段。” 对于萧文然的狂妄发言,众人嗤之以鼻,更有些高傲的,看见萧文然这态度直接转身走人。只是这些看笑话的人,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东十三街真的就变成王城第一黄金地段,多少人慢了,挤破头都进不去。 边塞姑娘有心劝也被萧文然打哈哈敷衍过去了,几人跟着这位姑娘来到东十三街,正和那些人说得一样,这里不仅奴隶少得可怜,连边塞人也极少在街上逛,铺子一排排都打上了出售,出租的牌子,星星点点的铺子还在苟延残喘。 边塞姑娘的铺子在别处看来,或许是最差的,但在这条街来说,却是上佳地段,正在街道的中间地段,采光也很不错。 “你们边塞国可以加高楼层吗?”萧文然看着一排排只有一两层的房子,不禁问道。 边塞姑娘怔了怔,才缓缓道。 “应该可以吧,只是我们边塞人觉得楼太高了不安全,所以一般只建一层,或两层。” 这样萧文然就放心了,不是什么忌讳就好,只是她不理解边塞人咋想的,竟然会觉得楼房建高了不安全,怕啥,地震吗?还真有忧患意识。 其实萧文然是误会了,边塞人是由牧民进化而来的,他们祖先住惯了帐篷蒙古包,对于高楼大厦并不感兴趣,东西就这么多,人也就那么几个,要住那么高干啥,而早先他们也没商铺这一概念,往地上铺一块布就能卖了。 所以演变到今日,边塞人也都习惯了矮房子。 “我看这里挺好的,你只有这一间铺子吗?”萧文然扫了一圈整个店面,觉得还挺满意,看见街道上还有那么多关门的铺子,脑瓜子又起了一个主意。 边塞姑娘没想到萧文然等人真的看上这里,惊喜之余还回答她的问题。 “不止的,这条街上还有几间,你们要去看看吗?” 这条街以前还没那么萧条,只是后来,战争常年在打,俘虏也越抓越多,这里是离王宫最远的地方,自然安置在这附近,也逐渐造成现在的局面。边塞姑娘一家看见这里的生意没得做了,赶紧出售店面,但也来不及了。众人对于东十三街都是敬而远之,哪里会掏钱买。 边塞姑娘走访了几日都毫无出路,正想放弃了,萧文然一行人就带着万丈光芒出现。 “那好,如果几间铺子我们都拿下了,价钱你可得优惠点啊,怎么也算个友情价吧!”萧文然笑嘻嘻的说道,让人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 边塞姑娘感动得快哭了,有人买她都想跪求喊爹了,还遇上这么一个大雇主,价格,那是问题吗?之前铺子压到九万都无人问津,比刚刚那掌柜叫价还低呢。 “一定一定,几位公子小姐请放心。”边塞姑娘忙不迭的说道。 萧文然朝墨染眨了眨眼,似乎再说:看吧,这就是更大的便宜,之前那点儿便宜,算得了什么~ 墨染垂头,真是受教了,看来她的经商之路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季如生和卫来溪都无奈的摇摇头,也只有这傻姑娘才会被萧文然忽悠得七荤八素,也不想想,如果萧文然真的把这里打造出来,那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现在不趁机宰一笔还倒贴。 第四百二十章易物换钱 不过现在未成定局,谁也无法预知未来,边塞姑娘这样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店铺压了那么久都没卖出去,现在有大客户全部吃下,她不乐坏了才怪呢。 事实证明边塞姑娘的店铺都是处在较好的地段,最差的,在行业来说也没低过三等位置。 “掌柜你心中的价格是多少呢?你家的这几个店铺我看了都还挺满意,除去第一个和第三个铺子,我们出二十万两,其余的三个给你十七万两的价格,你看如何?”萧文然给的价钱还算公道,并没有占这姑娘的便宜,按照市场价格给她。 而这几个店铺的主人,都已经惊呆了,石化了。她刚刚都做好了被宰割的打算了,只要能转换成银票,她就什么也不在乎了。除了这条街的不景气,姑娘自然知晓她家的店面在整条街来说都是占据上好位置的,她想着萧文然他们能给到十万两以上就谢天谢地了,哪怕没有十万两,嗯,她也会卖的。 只是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两家铺子她们愿意出二十万,剩下三家也在十万两近二十万,五间铺子加起来就是九十多万两,快一百万两了! “嗯,我算算,九十多万,那就给你算到一百万两吧,如何?”萧文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再次加价。 这绝对是姑娘有史以来谈过最不可描述的一场交易,明明是被贬低的店铺,她竟然出手如此阔绰,不仅如此,还自己加价! 萧文然看着姑娘久久不能言语,开玩笑道:“不会吧,这样你都觉得便宜了?那你开个价吧。” 边塞姑娘哪敢带这顶高帽子,当即磕磕绊绊的开口。 “不不不,一百万,就一百万。”她只是被这个数量吓到了好吗!没有嫌弃! 边塞姑娘赶紧回过神来,又继续说道,“不,不用那么多,就按您刚刚说的店铺价格来就好了。” 萧文然却是摆摆手,十分轻松的笑了。 “就一百万吧,这样我良心还能好受点,以后这要是变成了黄金地段,我还怕你后悔了呢。”萧文然觉得自己没说假话,她已经把这里划为自己的主战场了,这条街将来一定会变成如然商行的专卖街。 边塞姑娘摇摇头,连连说不会,她和家人商量,已经决定不在王城居住了,王城新陈代谢太快,他们还是比较适应慢悠悠的生活,不然也不会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东十三街已经落败了这回事,揣着小钱钱回到故乡,还能当个富商啥的,小日子不要过得太滋润。 店铺交易就这样达成了,一百万数额太大,一时间萧文然也拿不出那么多,好在店铺也没那么快开张,就跟边塞姑娘打了个商量,可以去庄子上,让她自己挑几样季如生带来的珍品抵债,然后剩下的钱再给。 萧文然以为姑娘只会挑一两样,没想到这姑娘看到那两大箱子的珍品宝物就挪不开了眼,挑挑捡捡也收刮了七八样。这还是在萧文然有意提醒下,如果继续挑,那一千万就这样被你败光啦!边塞姑娘这反应,让萧文然更加确认珠宝行对这群女人来说诱惑有多大!前途不可限量啊! 边塞姑娘在问出萧文然现在能拿出多少现钱的情况下,其余的全部换成这些珍品。所以,萧文然合计一下,现在手头除了周转的资金,能抽出四十万两给她,剩下的六十万全部换成了珍品宝物。 季如生也没给这姑娘开高价,比起他一路上卖的东西,可以说是亲情价了。答谢这姑娘的好心肠。所以边塞姑娘就这样换了十二样东西。 她也明白萧文然他们没有刻意抬高价钱,看她们带来东西,也知道是要和边塞人交换的,自己这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了,她可以把这些东西再转手,也许一样东西她都能卖到几十万到几百万的价格,妥妥的赚翻了。带回去让家人先挑一两样自己喜欢的,剩下的再变卖,又是一笔钱财。 “真是多谢几位公子小姐了,不瞒你们说,我拿回去大部分也是要变卖的,以后你们要是生意做到新卡镇,我一定为你们扫平一切障碍!”手里揣着十几样宝贝,边塞姑娘温和的脾性下也露出了豪爽的一面,意气蓬勃的对几人道。 其他人只是笑笑,王城这边都才刚开始,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但萧文然却是灵光一闪,问道。 “你们新卡镇人多吗?” 边塞姑娘自豪道:“新卡镇离王城并不是太远,往来的人不少,就连本地人也很多,许多人不想在王城发展了,就到新卡镇去居住。”因为那里距离王城不远,所以生活水平不会太低,他们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也不可能回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不过她不明白,萧文然问这个干嘛。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立马有合作可以商谈,我这正好想开一家珠宝店,专门打造女子首饰什么的,不知道掌柜你有没有兴趣在新卡镇开一家分店?” 边塞姑娘错愕,总店还没开起来呢,这人就敢邀她开分店?这得多大的自信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在一旁当观众的三人,默默收回自己刚刚的想法,他们如然商行就是这么霸气,总店分店一起开! “是,是像我,我手上的这种吗?”边塞姑娘拿起自己最喜欢的一个蝴蝶钗,那是萧文然设计的,透白的蝴蝶,没有传统的钗子那么华丽,却更符合边塞女子的审美,她们并不喜欢太繁琐的东西,一次两次就算了,日常她们还是喜欢简简单单的。 萧文然含笑点头,边塞姑娘立马眼睛变得闪闪发亮,不仅看见了钱钱在飞舞,还有各式各样,想象不出来的首饰配饰。 “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我,我可以吗?”边塞姑娘反而有些不真实感,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竟然真的存在。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对于萧文然来说,只要安分守己,钱一起赚,仔,一起泡。咳,后面一句省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前蛇后鼠 “只要你愿意,没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我们的首饰还在研制中,你只要回去找好店铺就行,装修的事由我这边负责,你只要负责经营就成。”萧文然说道,这样的话,其实她只能拿到经营的分红,算是如然商行的代理。 但只要这店铺做好了,就算是店铺的分红,持有人也拿到手软。 “好!”边塞姑娘一口应下。 围观三人:ヽ(●-`Д′-)ノ喂!你真的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万一人家是骗你的呢?你就这样把你给卖了?? 这是三个人见过最不严谨,最快速的谈成协议。墨染默默在心底抄下笔记,萧当家,真是商界的楷模,可望不可近啊! 季如生已经无所畏惧了,只要有萧文然在,就没什么搞不定的,这女子就像开了挂似得,他带着边塞姑娘,哦不,她叫莉朵。 带着莉朵去书房签订协议,墨染去准备现钱,卫来溪?他本来就是个打酱油的,这会可以全身而退了。 最清闲还是萧文然,事情已经都暂时解决了,一天也快过去了,没她啥事。 当萧文然哼着小曲回到闺房,顿时后悔不已,这斐安逸竟真的在房里休息了一整天,萧文然进去时,斐安逸刚醒不久。衣衫不整的半倚在床上,朝萧文然招了招手。萧文然也是潜在的颜控,看见自家丈夫如此美色,哪里还能把持得住,直接扑倒。 但后果就是,休息了一整天的斐安逸精力旺盛,压着萧文然或让萧文然反压他狠狠做了一整夜。等到结束时,天色已经发白发亮了,萧文然宛如一条死鱼瘫在床上,床……已经不能称之为床了,叫车祸现场比较合适吧。 斐安逸一脸饕足的抱萧文然去清理干净,再穿上衣裳离开了房间。 萧文然在斐安逸离开后,手指在被窝里动了动,但整个人还是软的,瘫的。只能在心底暗暗咒骂这不知节制的货!还敢吃完了就跑,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他!现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两天斐安逸就像发情的狗抓着自己不放,按这进程,她很快就会怀孕吧?但她现在并不打算要孩子,回头得找老爹开一些药避孕才是。 斐安逸去了哪?那还用问吗!自然还是去王子府。 王子府比起昨天,防卫森严了不少,但对于斐安逸来说,这还不构不成问题。他拎着一麻袋,在王子府的周围上蹿下跳,仔细看,还能发现麻袋里的东西在不停涌动。 昨天是蛇群,今天就让你们来一次鼠疫吧!在斐安逸投完最后一个点时,已经有人发现了王子府进了大量的鼠群。 “老鼠!有老鼠!快抓老鼠!”王子府上下此起彼伏反复的响起这句话,斐安逸嘿嘿一笑,准备离去。 就发现一道目光锁定了自己,他回眸看去,哟,那不是边塞王子北冥朗嘛!斐安逸吹了一声口哨,十分不屑的看着站在窗前的北冥朗,转身离去。 等到侍卫应声赶到,只能看着那飘逸的身姿离去。 侍卫走到北冥朗跟前,单膝跪下。 “属下无能,没能抓到肇事者,王子殿下,此人三番两次挑衅王子府,不如贴个告示让大家找出这个该死的肇事者?”侍卫咬牙切齿的说道,昨天是蛇,今天是鼠,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吃荤菜了!他昨天看了太多蛇群,导致用膳时看见肉就反胃,今儿情况才好一点,又出现鼠群,真是叫人苦不堪言。 北冥朗摇摇头,道:“不必了。”想了想,才解释,“你们抓不住他的,这几日就辛苦一些吧,他玩腻了就不会再来了,只是花奴那院子着重排查,府里就她一个女子难免害怕。” “是!”哪怕侍卫再不情愿,这事也没办法了,没听王子殿下说了吗,人他们是抓不到的!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只是他十分奇怪,王子殿下这是招谁惹谁了,引来这么变态的报复。 他自然是猜不到的了,这名变态的报复者是刚刚和他们达成友好交易的霄云国逸安王爷,与王子殿下有什么愁什么怨,是不共戴天抢妻之仇!不把他剁了,斐安逸都觉得不解气! 萧文然“卧病在床”一天,无人敢打扰。只能听见不远处院子里传来阵阵惊呼声,男声。 被教训过的斐安逸当晚就被赶出萧文然的闺房,至于去哪睡,萧文然管不着,她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夜晚,一个好梦。 经过一晚上的休生养息,萧文然又恢复龙马精神,一打开门,就发现某人坐在门前双手抱膝,睡得好不香甜。萧文然看了又气又笑,这人当真就在这门前睡了一夜?想想还真是可怜,但想到他所做的事。萧文然那点儿愧疚又收了回去。 走上前,踹了一脚,冷淡的丢下一句去房里睡,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就离开院子。 原本睡得如同死猪似得男人,此刻瞧瞧睁开一条缝,看着爱妻远远离去的背影,笑的像个傻瓜。 萧文然来到后庄,敲开卫来溪的房门。 卫来溪早已起床,看见萧文然来,还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她,调侃道:“怎么,昨晚小王爷没爬上你的床?” 萧文然的脸色一红,暗暗骂了一句为老不尊!继而怼了回去。 “我们这叫和谐,性,生活!你一个单身狗是不懂的,也没有爱情的滋润,所以你最近看起来好像有点老了。” 卫来溪还真被唬住了,忙问是不是真的,还返回房里,用铜镜反复的照着。原本他也没那么在意容貌,只是这些年都被冠上玉面神医等等赞美之词,再不在意,也要在意一下了。 萧文然翻了翻白眼,就按照卫来溪这速度,想变成老头子还远着呢,原本就有功夫护体,本身又是医者,自己倒腾点东西抹抹,又能年轻十几岁啦! “快别管你的脸了,真是帅死了,帅到天人公愤啦!给我开一些避子汤,避子丸都成。” 第四百二十二章孩子的问题 萧文然抽掉他的镜子,对他说道。 卫来溪的心思立马被转了回来,十分不明白萧文然这么抵制小孩,别家的人,现在孩子差不多都会跑能跳了,萧文然还是一个仔都没有。 “干嘛又要避,你再不要孩子,别家的孩子能娶妻了你的还是个小豆丁。”卫来溪问。 “现在还小,不想要。再说我还在边塞呢,要孩子合适吗?累赘!”萧文然无所谓的回答。 她现在连二十五岁都没有,再说,这些年她东奔西跑的,都还没想安定下来,要孩子干啥?自己又不能带着他到处去。 如果不是知道萧文然并不讨厌孩子,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不要孩子的,呃,现在也是故意的,但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这样,小王爷知道吗?这件事最好还是跟他商量一下。”自家闺女做事随心,可不代表别人跟她一样,万一小王爷不同意,萧文然又一意孤行,那可真要翻天覆地了。 萧文然皱了皱眉,之前在京城时她也吃过一段时间,而斐安逸也是知道,但那时到底过去那么久了,现在她也不知道斐安逸怎么想的。 “那你先准备吧,我等会再来取。”萧文然掉头就走。 卫来溪在后面哎哎哎了几声,追上萧文然。 “你怎么知道小王爷会同意,你们可别打起来啊。”子嗣对皇家来说是很严肃的事情,卫来溪不想萧文然因为这事跟斐安逸闹僵了,只会让人看笑话。 萧文然睨了他一眼,似乎在看一个傻子。眼里仿佛再说:你这是质疑我的能力? 卫来溪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好好说话,不要惹恼了斐安逸,才把她放走。 萧文然再回房时斐安逸也已经回到床上歇息了。 “斐安逸,我跟你说一件事。”萧文然上前,拍了拍裹着锦被的斐安逸。后者翻了个身,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昨晚他在门口守了一夜,好不容易能回到属于媳妇气息的温暖被窝,为什么不让他好好睡一觉。但吵醒的他的正是亲亲王妃,他也只有顺从的份。 萧文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现在暂时不想要孩子,所以去老爹那拿一些避子药,你同意吗?”虽说是问同不同意,但那眼神却直接表明,要是不同意你就完了。 斐安逸不知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睡懵,还能理解萧文然的意思。讲真,听到妻子说不要孩子,就好像不承认他们的关系似得,让他浑身难受,与他同龄的朋友哪个不成婚后就立马有孩子,就连妻子的好友,李梦梵不也生了一对双胞胎。 为啥他就那么命苦,成亲三五载还没见到孩子的踪影,要放一般情况,萧文然这是被定义为不下蛋的母鸡,要被休妻的!斐安逸觉得没有哪个人能像他这样,对此还顺着妻子的意思了。 虽然不拒绝,但他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然然,你为什么对孩子那么排斥?你不是不讨厌小孩吗?”难道萧文然只对别人的孩子喜欢,不喜欢自己生? 萧文然也不知道怎么跟斐安逸去解释,她受的教育不一样,过早的要孩子很容易伤身,再说了,现在两人这情况,要孩子合适吗?但这东西解释起来繁琐又麻烦,一个不小心还能破坏夫妻感情。 所以,她最后说了一个让斐安逸比较接受的答案。 “你忘了吗,我身子虚,现在要孩子,不仅孩子很容易出事,我也很容易……” “我知道了,我同意了,你别说,你只要好好的,我什么都不要。”斐安逸从被子里伸出手,捂住她的唇,阻止她说出剩下的话。别看萧文然身手看上去那么凶悍,但他是亲眼看过太医给她把脉得出体虚这一结论的。他自然是非常想要一个与萧文然共同的孩子,但如果代价是自己的妻子受罪,他宁愿多等几年。 不,只要萧文然的身子一直没好,他就不会强求要孩子,哪怕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在他心底,任何事都比不上自己的妻子。 萧文然被他逗笑了,不就一个死字吗,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说了就会死。但好笑之余又非常感动,她也明白,在这个时代子嗣有多重要,更别说在皇室家庭里,斐安逸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不易。 “你放心吧,我没有不要孩子的打算,你想想,如果我生下来了,我们没时间管教,以后他像你以前那样怎么办?我想亲自教导他,所以还是等我们真正安定下来吧。”萧文然顺势一倒,扑到斐安逸的怀里。 斐安逸点点头,有些事还是急不来的。而且萧文然的意思很明白,不是不要孩子,而是时候还不到,仔细想想,如果现在要孩子,然然就要在京城里安胎,孩子出生还要教导孩子,对于现在的然然来说,是一种负担吧?他的妻子不同于其他的家庭,他也从来想过限制萧文然干什么,更没有那种女人就该呆在家生孩子带孩子的思想。 他的然然,就应该被众人敬仰,等到合适的机会,再生个一儿半女的,夫妻双双教导出一个聪明的孩子。 征得斐安逸的同意后,萧文然再次去了卫来溪的院子。后者对于萧文然的成功非常好奇,当下就道。 “你是怎么让小王爷同意的?还是你又忽悠他什么了?”就连边塞,对孩子更是看重,谁让他们人稀地多。要是家里出了萧文然这么一个人,不扫地出门都好笑了。 “少废话,赶紧开你的药。你闺女我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吗,拿这种事忽悠,我现在要孩子,你想要我死啊。”萧文然打断卫来溪的八卦,凶巴巴的说道。又不是她丈夫,不用给面子的! 卫来溪被她这么一噎,还真说不出什么,想到萧文然的身子,他脸上的神色变得正经了许多。 “过来,我再给你把把脉。”说着就抓过萧文然的手臂,三指放在手腕处。 第四百二十三章挣外快的办法 过了一会,卫来溪重新睁开眼,对她说道:“还好,这些年你都很注意身体的问题,不过下次不要再乱被人下套了,庆幸当初给你吃的是百解丸。”想到这,他不禁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他当时怎么没想到这问题呢,要是他给萧文然吃的是普通的药,也许那毒素就会残留在萧文然的身体里侵害着她的身子。 只能说萧文然外表展现得太真实,太强大,经常让人忘了她身上还有旧疾。 萧文然收回手,晃了晃,语气无谓的说道:“都说了当初那是意外,这件事我没跟斐安逸说,你可别走漏了嘴。” 被人强迫配避子药,还要被人威胁一顿,他卫来溪喜来神医的名头,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全部都贡献给了萧文然。 卫来溪不仅要配避子药,他还打算趁着现在有时间,给萧文然配出一副疗养方案,趁早把身体养好。萧文然却没心思继续呆在这看他配药了,她有大把的事情等着去做呢。 比如去告诉楼里姑娘这个赚外快的消息,比如去奴隶市场继续“救”人。 她先来到雁月坊,把没接客的姑娘都聚集在一起。雁月坊发展到现在,已经有百来位姑娘了,除去已经接客的,站在这里的也有五六十人。当初萧文然有先见之明,在后院空的地方,剪了这么一个“会议室”,空旷的房子里能容下上百个人口。 “今天找你们来,是有一件喜事要宣布,想来你们听到一定会很高兴。”萧文然站在最中央,几十个姑娘都安分的排成两列,静静的听着萧文然说话。 能进雁月坊的,都是要经过严格考核的,比起别的地方,雁月坊算是青楼的高级版,用现代话说就是高级会所,不会轻易的滋生不良风气。 “我在本国的合作人来了你们都知道吧,所以我跟他商议,打算开一家珠宝首饰店,而首饰穿戴方面,我想没有什么人能比得过你们吧?”萧文然笑着开口。 这会有些聪明的就反应过来了,立即惊喜道:“东家你的意思,要我们……?” 萧文然肯定的点点头,继续说。 “就是这样的,我们楼里那么多姑娘,我还怕首饰铺的东西单调吗,接下来的才是我要真正说的。” “我们的姑娘那么多,但不可能真的全部都采纳,所以我采取了每月上新的策略,每个人每月都有机会,只是你们能不能把握了。每人每月设计出一件作品来,投到玉菡和文璇处,再由我选出五样在店铺售卖,被选中的人将获得五百两买断费,做出来的样品也会送一份给设计者。明白了吗?”萧文然原本是想说让他们投票决定,但考虑到他们互相参考意见,这样会影响作品的公正性,还不如把权利集中在高层中,玉菡和文璇也是长年呆在边塞的,等她离开,这活就全权交给两人。 姑娘们听了都非常高兴,五百两啊!那是他们需要努力多久才能挣到!但也有人比较谨慎,诸事都问得很清楚,萧文然也毫不吝啬的解答了。 “东家的意思是,只要采用了我们的设计,就给我们五百两?” “对的,但我要说明的是,这五百两是买断设计的使用权,不管店里经营得如何,你们都不能过问,说白了,如果卖得好,那也不关你们的事了,卖得不好这五百两也是你们的。如果有人觉得不能接受,可以退出不参与。”萧文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五百两买断一个设计,她觉得自己足够大方了,如果有人看见饰品卖得好就来索求更多的钱财,呵呵。 所以事情还是一开始就说好毕竟妥当,到时有人后悔了,她也有办法处置。 “你们参加的,都要签订一份合同作为证据,我再说一遍,如果有人不能接受的可以不参与,不然到时候你若敢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萧文然把手上的纸张递给两个得力手下,让她们发下去。 “东家,您放心,这本来就是您怜惜我们,给我们挣钱的机会,若真有这般贪得无厌之人,不用东家你出手,我们姐妹们第一个不放过她!是不是姐妹们?”莺莺燕燕堆里,首先有人响应了,其余人的脸上也都是感激之色。 这让萧文然欣慰不少,一路走来,她都是比较幸运的,所遇的人也都极少心术不正。 剩下的人就交给玉菡和文璇去通知了,萧文然换了一身衣裳,和斐安逸一同出街。 斐安逸找到萧文然后,两人一直没有时间相处,正好今天去奴隶市场,就把斐安逸捎上,既可以培养感情,又可以帮她找到更多合适的人,真是一举两得。 比起萧文然的好心情,斐安逸就显得颓靡许多,没想到好不容易和媳妇上一次街,竟然还是有正事要办,就不能让人好好的过夫妻二人生活吗?! “斐安逸,信不信你再露出那样的表情,我就把你扔下,自己走了。”萧文然阴恻恻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把他吓了个激灵,赶紧回神。 “我错了!请夫人原谅!”比起一个人呆着,他还是更喜欢两个人在一起,哪怕不是正经的约会。 萧文然带着斐安逸走进奴隶市场,众人看到她的脸都不再惊奇,这位女子隔一段时间就来奴隶市场买走几个人,而她这张脸就是通行证,王子殿下亲自认可的贵客,她要买谁,谁管得着。 只是萧文然距离上一次来,已经很久了,比起之前的间隔,要长不少,不少人以为她不会再来了。 “文然小姐您来啦!”萧文然一出现,奴隶市场的不少买卖人都出来打招呼,但言语中并没有给她介绍的意思。其实并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人家姑娘根本不需要你来介绍,你一个边塞人能比中原人更懂中原人? 反而是萧文然身边的斐安逸更惹人注意,不说别的,单单这上乘姿色就足够人惊讶的了,不少人在猜测,萧文然上哪收来这么好看的护卫,也许不是护卫,是男宠也不一定。 第四百二十四章边中混血 男宠,在边塞也算不得少见,既然有男人爱去青楼,也有女人养男宠,斐安逸长得如此好看,当男宠简直绰绰有余。斐安逸不了解这些行情,但萧文然却是耳濡目染过的,当下就靠在斐安逸的耳边说道:“恭喜你今天有一个新的身份了,当我的男宠哦!” 斐安逸这才明白这些人怪异目光的来源,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了男宠的存在。尤其是萧文然靠近他那一瞬间,明显的看见众人的目光更加热切。 男宠什么的,斐安逸还真不在乎,只要能呆在萧文然的身边就好。 “那我要叫你什么?主人?夫人?”斐安逸也笑嘻嘻的反问着。 萧文然撇了他一眼,不理,径直的看人去。她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但这里的人并不怎么变,应该是和不打仗有关,没战争就没俘虏,你问萧文然为什么要来来回回这群人里挑?既然都要“救”为什么不直接“救”完。 可萧文然有自己的原则,如果这个人不值得救,她为什么要救?救回来祸害自己吗?还是让他祸害别人吧。 如果这个人真的懂得求生,萧文然不会吝啬,但如果他一心只想用歪门邪道引起注意,那她是看都不会看一眼。而你如果还知道悔改,那还有机会被救出去,这样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众人明明记得一个人开始并没有被她看上,萧文然来了好几次都没有选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次突然就挑了,这让卖奴隶的人一脸茫然。 萧文然的出现,也让许多心死如灰的人重新振奋起来,拼命的干活,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生怕不被她看上,他们就不能脱离苦海。 但他们不明白,他们注定是得不到萧文然的青睐的,不是说他们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只是他们并不符合萧文然的标准,救他们出来,他们也不会能在外面呆多久,因为他们无法像伊剑他们一样,也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既然在不能遣返回国的情况下,这样的人还不如就呆在这,好歹还有一口饭吃。 萧文然慢悠悠的逛着,并没有明显的看向谁,买卖人不敢打扰,而这些被抓来当奴隶的人更加不敢大喘气,担心错过了机会。 两人逛了小半圈,萧文然才问斐安逸,有是看法。、 斐安逸摇摇头,能买的人真的没多少。萧文然的心里也有数了,这奴隶市场也差不多了,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了。 “等等,前面那个。”斐安逸眼神一扫,就看到了一个值得救出去的人。 其他人或许还会用余光瞧瞧偷瞄萧文然两人,这大汉却是目不斜视的干自己的活,块头挺大,如果不是看他脸上明显带着不属于边塞人的柔和线条,或许就认为他是边塞人了。 萧文然看了两眼,点点头,走到他附近的买卖人跟前。 “这个人我要了,多少钱?”萧文然伸手一指,对着买卖人说道。 那负责的买卖人,看了一眼大块头,脸上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不仅他,在场的许多人,包括大块头本人都有些诧异。 原因其实很简单,“文然小姐,你真的要买他吗,他并不是中原人,而是中原人与边塞人结合而生的。”买卖人说道。按照文然小姐的套路,不是应该只要中原人吗?这个明显混血的杂种怎么也入了文然小姐的眼。 其实不仅中原人被当成奴隶,像大块头这样人也有不少,他们并不被边塞人采纳,认为他们玷污血液的杂种,可这群人也不被中原国采纳,他们只能像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然后苟活在这一片小地方。只是他们和被俘的中原人不在一个奴隶市场,这个买卖人今天把大块头弄到这边,只是因为先前萧文然买走了几个中原奴隶,但活不能没人干啊,其他的人因为想着把中原人卖给萧文然,所以都不愿意过手给他,他只好去另一个市场抓个人来顶上了。 只是没想到刚把人买过来,又被文然小姐看上了?这应该说他运气好吗? 这大块头不仅被世人嫌弃,哪怕到了这边,许多人中原奴隶也依然看不起他。比起他们正统的血脉,就觉得自己比大块头这样的人高人一等,只能说,这种人活该不被萧文然看上。 萧文然没想到还有混血人的存在,因为这个时代的人特别看重血脉,这是她一直知道的,但没想到还真的有混血人的存在。只是这个时代的混血人可没现代那么受欢迎,是人憎狗嫌的存在。 “混血的呀!怪不得长得一张中原的脸,块头还那么大,看着还挺逗的,多少钱,我买了。”萧文然上下打量着大块头,男人被她盯着看有些窘迫,双手搓了搓被在身后。同样面色怪异的还有斐安逸,都快要呲牙咧嘴的恐吓这大块头。竟然能让他媳妇盯着看半天。 早知道自己不说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斐安逸牙疼的看着像个小媳妇似得大块头,一点都不男子气概,然然一定是更喜欢自己! 有人买奴隶,就证明有钱进账,傻子才会不卖!不管文然小姐什么心态,只要她买! “哎哎,好,这种奴隶不贵,只要十两银子。”买卖人眼睛都笑没了,这奴隶是他从别处以三两银子买来的,现在文然小姐要,翻了一倍都不止。 萧文然盯着他看了一会,把买卖人看得额前冒汗都不敢擦,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只要五两就好!可别再这么瞧着他了! 但萧文然已经从钱袋里掏出十两银子给他,买卖人立马笑逐颜开。存活在这种地方的人就是这样,见钱眼开,只关注钱,不在乎其他。 “文然小姐可还想要这样的奴隶,小的可以为您寻来。”买卖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如果能抓着这个大金主,他接下来的日子就好过了。 萧文然睨笑着,幽幽道:“你可当我真傻子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混血奴隶市场 这话一出,立马惊得买卖人冷汗直流。 “文然小姐,我,我……”买卖人我了半天没吐出个字来,但手里还是紧紧的拽着那十两银子,担心萧文然会抢回去。 萧文然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道:“这十两有多的话就算赏你了,而且我还有一个大买卖,你要不要做?” 买卖人听到大买卖三个字,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眼底明显的写着对钱财二字的贪婪。他咽了咽口水,谦卑的问道:“文然小姐是说什么买卖?” 萧文然勾了勾小指,微微侧耳。 “告诉我,像大块头这样的奴隶在哪有,我就给你五百两。” 买卖人听到五百两时,眼神都听直了,五百两啊!奢侈点够他挥霍一年了!但他看到站在一旁拘束的大块头,目光又闪了闪,一个歪念头就爬了上来,只是还没成型就被人给掐灭了。 “想什么呢?不愿意我可就去问别人了。”萧文然扫了扫身上沾上的灰尘,慢吞吞的说着。 这怎么行!买卖人的脑海立即响起警钟。萧文然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他不愿意说,总有人愿意说,不是非要问他一个,这个钱,并不缺他一个人拿,他只是比较好运,被第一个问起而已! 原本那个想法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眼前有钱不挣才是傻子!买卖人咬咬牙,点头答应。 “上道。”萧文然笑得温柔,却又藏着绵绵细针。 众人不知道萧文然和买卖人达成什么交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奴隶市场。混血人奴隶市场跟中原人奴隶市场还是隔得挺远的,这个地方萧文然从来没来过。 “嘿嘿,文然小姐很惊讶吧!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像我们资质那么深的人,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这里全部都是这样的杂……混血奴隶。”买卖人原本想说杂种,但想起,大块头已经被萧文然买去了,一定不会高兴别人这么称呼自己的奴隶,随而跟着萧文然改了口。 萧文然了然的点点头,的确很难发现,这里简直就是穷困集中营,中原人奴隶市场那里好歹在分布在富人区,混血人种在这真的混得很惨,因为力气大,什么活都要做。压根没有休息的机会。 “喏,混血奴隶就是在这里交易了。”买卖人把萧文然三人带到奴隶市场的门口,笑呵呵的说道。萧文然也没墨迹,当下就让斐安逸从钱袋抽出几张纸币。买卖人欢天喜地的收下,再警惕的收好,才跟萧文然挥手道别。 萧文然看了一眼身后的混血大块头,长着一张中原脸却长着一身边塞人才有的腱子肉,真是……非常搞笑啊!但萧文然忍住了笑意,以免给这人太大压力。这一路跟来,可以发现这混血奴隶是极其腼腆的,到现在都没放松下来,那一身可以称之为衣服的衣角已经被他搓得快掉了。 “你原本是在这里吧?可有什么小伙伴,我一并买了,让你们做伴。”萧文然走着走着突然开口。 混血奴隶还傻傻的往前走,压根没想到萧文然跟他说话。直到撞上了前面的斐安逸,他才懵懵懂懂的停下来。 “记得我刚刚说什么吗?”萧文然问。 他点点头,虽然没想到是跟自己说的,但还是听见的! “所以?” 他又摇摇头。 萧文然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再问一次。 “真,的,没,有?” 这下,他就有些犹豫了,他自然是有小伙伴的,在这人憎狗嫌的世道,只有相同的人才能做朋友,他今天是突然被卖到富人区的奴隶市场的,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只是他不确定萧文然到底要他们干嘛?他的小伙伴有些口才,能哄哄他的卖主给自己分配一些轻松的活,不是他偷懒,实在是他的身子不像一般的混血人,都继承到边塞人的力量。 如果能与小伙伴一起共事,自然是好的,自己还能照顾他,可如果他现在的主人是分配重活的话,还不如让小伙伴继续呆在原来的地方,这样还不用那么累。 “那,那个,他不能干重活。”混血奴隶磕磕巴巴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有中原人的血统,他的发音并没有像一般的边塞人那样,带着厚重的鼻音。 萧文然心想,倒是个诚实又重情义的。 “谁说一定要干重活了,如果他能入我眼,我就带他走。”萧文然说道。 混血奴隶有些惊喜,没想到萧文然那真的有不干重活的。在他懂事后,听得最多就是他们这样的奴隶只配干重活,如果干不了重活,就相当于没有价值了,早死早投胎吧。 “谢谢你!”混血奴隶突然对她鞠躬,把后者吓了一条,然后笑得花枝乱颤,依靠在斐安逸身上。 而托着她的那个男人,无奈的扶正她的身子,对这个老实过头的混血奴隶也有些无语,主人买奴隶本就天经地义的,再说萧文然还说了要看能力,他突然说谢谢怎么回事啊? 混血奴隶或许意识到自己办了蠢事,搓了搓衣角,不敢再说什么。 “带路吧。”萧文然一边说一边擦掉眼角的泪。 大块头奴隶赶紧走在前面带路,不敢回头看。 萧文然和斐安逸在背后咬耳朵。 “他真的好可爱啊,都快笑死我了。” 听到她夸别的男人,斐安逸就有些小情绪了, “一个男人你夸什么可爱啊。” 萧文然哪里能看不出他的赌气,当下更是道。 “你说得对,一个男人应该要说帅气,英俊,不是说可爱。” 斐安逸被气的七窍生烟,这女人惯会唱反调了。 “你再夸别的男人试试,我才是你男人!!” 后者睨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唉,不是说是男宠吗?” 男宠你也只能有老子一个!斐安逸凶巴巴的牵着萧文然的手,以证身份地位。 萧文然倒是没挣脱,开开玩笑就好,可别真惹了一大缸醋坛子,不然到最后,吃亏还是她自己。 第四百二十六章买奴 “子竟!”三人走了一段距离,就听见有人高喊了一句。混血奴隶立马转头,就看到自己想见的人。而喊出名字的那人则被他身旁的一男子给敲了一下脑壳。 “你干什么,安静点。”这小子平时都怪机灵的,怎么今日突然那么不知分寸。买卖人心想。 宝方也不想这么激动,但今天被带来市场,竟然没发现子竟的身影,把他吓到了,询问了一圈别的奴隶才知道,他被人买走了。这让宝方既高兴又心酸,子竟走了,以后就只有自己了。他不太想被买走,因为他身体原因,干不了重活,可现在混血奴隶只有能干重活才是最吃香的,比如子竟。买卖人对他不算好,但也不差,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也许就跟在买卖人身边了。 但他不知道,今天,他的意外就来了。 再次见到子竟,让他心慌了一下,这是被赶了回来了吗?子竟没让主人满意么? 子竟也是在找他,因为买卖人换了位置,导致子竟在原处找了好一会都没发现,直到对方喊了他。 宝方的买卖人看见子竟也是有些吃惊,宝方都能知道他被买走,他身为买卖人更不可能不知道,甚至还比宝方多知道一点,他是被富人区的买卖人买走的,听说那富人区的买卖人又吝啬嘴皮子又利索,把子竟的买卖人砍(砍价)了个裤子都不剩。 现在子竟回来了,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买卖人也有些好奇。 “主人,就是他。” 宝方没想到子竟跑到自己面前,指着自己,对前面的一男一女说道。子竟这是被卖给中原人?不对?这里怎么会有这么自由的中原人,他们不是男的呆在奴隶市场,女的呆在青楼吗?怎么还有钱买奴隶。 奴隶不是买卖人,消息没那么灵通。宝方的买卖人却是笑眯了眼,子竟这是给自己带来生意了呀!买卖人遍布整个王城,对于萧文然的名声自然不少见,只是一直没见过真人,但此刻他却可以保证,站在他跟前的这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文然小姐。 “文然小姐大驾光临,真是令我等蓬荜生辉啊!”买卖人赶紧上前打招呼,拍得一手好马屁。 萧文然也没想到自己名声竟然也传到了这里,与买卖人笑道:“原来你也知道我呀。” 买卖人以一种极其夸张的神色说道:“那可不,文然小姐可是王子殿下的贵客,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买卖人是拍了萧文然的马屁了,但跟在萧文然旁边的斐安逸却是十分不爽了,但这种不爽他只能压制在心底,谁让萧文然就是在靠着北冥朗的名头在办事。 萧文然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道。 “你这个人咋卖,我今早买了他,他听说我还需要奴隶,就把我带来你这里了。”萧文然也不着痕迹的回敬买卖人的马屁。 果然,买卖人看向子竟的眼神带了几分赞赏。萧文然出手阔绰的名声在富人圈是传遍了的,现在来到混血种奴隶市场,第一个就带来他的铺子,肯定与他这里的人有关,那就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宝方。 “既然文然小姐要,小的自然不敢随便开价,只要五两银子就好!”买卖人搓搓手,伸出一个巴掌,对萧文然说道。 这个价格在整个奴隶市场来说,已经算高了,而且宝方还是不能干重活的那种,如果是买子竟那个买卖人来淘,遇见宝方这样的,连一两都不会想出的。但宝方的买卖人知道,这不是同行,而是赫赫有名的文然小姐啊,大方阔绰的文然小姐啊! 萧文然并没有到了这里就收回自己出手大方的习惯,买卖人说多少钱,就多少钱,照给无误。递给他五两银子,宝方就归萧文然所有了。 宝方的买卖人笑呵呵的把人送出去,还附赠一条小道消息,告诉萧文然若是想找身体比较好的奴隶,那就要西面了,那里的奴隶都毕竟健壮,而东边都部分都是像宝方这样的,中原人特征比较多。只是他们没有宝方那么幸运,也没那么聪明。 萧文然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赏了一两银子,可把这买卖人给惊喜坏了。果然什么眼界的人就合适呆在哪里。这个买卖人没有之前那么个那么贪婪,卖高了还能送消息,但也注定了他只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当买卖人,不能像带他们来的那个挣那么多。 不过要说谁的钱更容易攒下,那无疑是这个买卖人的。 买走了子竟和宝方,两人并不急着下手,而是在整个混血种奴隶市场逛了一圈,再呆着两人离开,什么也没有再买。 路上有宝方,子竟也没显得有那么沉闷,宝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让萧文然刮目相看。宝方不在时,这人紧张得成什么样,这会对着她也能不再磕磕巴巴了,不得不说,两人真是互补。 宝方性子比较跳脱,子竟沉稳却寡言。这一动一静,当萧文然脑海中产生了不少的想法。 宝方已经在买卖人的口吻中,得知萧文然的身份来头不小,一个异国女子,竟然值得边塞人去开口叫小姐的,这真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只是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近,宝方又开始猜测,萧文然是要带他们去哪里吗? “主人,我们这就离开了吗?”看着前面两位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看他与子竟也是孜然一身,让他怀疑他们真的能就这么赶路吗?不买些干粮啥的赶路吗? 萧文然奇怪,没东西买了,那不走还留在这干啥,转眼他就想到他问的理由,于是解释道:“我们住的地方在郊外,雁月坊你们知道吗?就在那里。” 子竟不了解,但宝方算是个八卦的孩子,所以雁月坊的盛名他还是有听到一些的。 “我知道,那是一家青楼,我们家和雁月坊是邻居吗?” 萧文然想了想,说道:“差不多吧,你们住的地方的确能算邻居。” 第四百二十七章可爱的两位 他们两个是要住去后面庄子的,顺便让伊剑调教调教他们。 宝方没想到自己和子竟竟然傍上大款了!就是不知道去了要干什么。于是,萧文然就带着他们路过雁月坊,继续往后面的庄子去。 路上,宝方跟子竟走在后面,还频频回头,明显的对刚刚路过的风景非常震撼。 “子竟,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雁月坊啊,果然好漂亮,等以后我们攒够钱了,哥带你去潇洒潇洒。”宝方凑近子竟的耳畔,嘀咕的说道。 子竟被他说得脸色一红,赶紧离宝方远一些,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你别犯傻了,你哪有钱能去这种地方。”到底是熟悉的人,子竟虽然寡言,但时不时还是会打断宝方的白日梦。 宝方撇撇嘴,就不允许他想想啊,人啊,就是要有理想,要有目标好伐! 前头偷听到两人说话的萧文然和斐安逸,都憋着笑意,等以后这两人知道了自己就是雁月坊的东家,不知道这话还能不能说出来。 到了庄子,出来迎接的是伊剑和他的徒弟,景云。 “喏,又给你们增添两个弟兄,好好调教一番。长得矮那个,记得多多关照一下。”萧文然说话惯是这个风格,但宝方却听得一抖一抖的,咋感觉主人这笑容不怀好意啊,他们不是来到什么奇怪的组织了吧? 子竟也有些担忧,但还是把宝方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伊剑和景云。 萧文然当甩手掌柜当惯了,也不去看两人求助的目光,拍拍手和斐安逸双双离去。 剩下四人面面相对,伊剑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他是最早的一个人,面对这种事早已习惯,就是萧文然刚刚的语气,明显写到这两个小家伙了,对于主人的恶趣味,伊剑不屑一顾,但也没好心到去提醒两人,只是公事公办的说道。 “来了这里,就是守庄子上的规矩,因为你们是新人,有些地方和规矩要特别严格职守。景云,就交给你了。”伊剑把景云往前一推,景云与他们年纪相仿,应该能聊到一块,看他们也很害怕自己的意思。 景云:“……”你别装得那么正经,明明你也想当甩手掌柜! 伊剑经过几个月的磨练,当初那股子机械似得的冷漠已经逐渐消融,虽然面上看上去还是很冰冷,但只要了解他的人就会发现他冰冷面孔下的恶魔属性。 此刻的伊剑正是这样的,挑衅的看着景云,仿佛再说,我是你的师父,你只能听我的。 景云卒。 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了抱大腿,拜伊剑为师了,让他学会了用权利压榨人。但伊剑已经离去,景云就要担起照顾新人的责任。 “好了,就跟刚刚那个人说得那样,你们要遵守庄子上的规矩,如果被发现谁违犯了,立马赶出去没有机会。因为你们是新人,要经过我们一系列的考验,才能了解到更多关于庄子上的秘密,明白吗?”景云学着伊剑的口气说道,其实只是为了立威,防止两人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他说完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用力过猛了,两人虽然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可眼里却是满满的警惕与恐慌。这让景云一脸懵逼,第一次装逼就这样失败了。 “你们在担心什么?被主人救回来,是你们的福气也是你们的幸运。”景云只好卸下脸上的冷意,安抚着两人的情绪。 宝方呐呐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好吧,这个问题问得一般,但却把景云噎了一下,好像他们庄子还真没名字,那他们这算什么地方?收容所训练场?宝方就这样问出了大半年来,众人忽视的问题。 “哈哈哈,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总之不是什么坏地方就是了,让你们干的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突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景云不用转身就认得这个声音了。 “卫大夫。”他们虽然知道卫大夫是主人的爹爹,但还是叫卫大夫比较妥当,毕竟……卫大夫那张脸,说是主人的哥哥都有人信,特别是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卫大夫的脸一天比一天水润,要不是明显的男脸,都快让人以为他想变性称为女人。 卫来溪出现在这里,是受伊剑所托,说新来的两个小家伙,警惕性特别重,让他来疏导一下。现在来看,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也不知道萧文然又上哪挖来两个小家伙。 也许是因为卫来溪身上的温和气息,与医者独有的气质,让两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们要干嘛?主人为什么要放我们在这里?”宝方继续问道。他与子竟都是混血人种,生来就比人低一等,所以警惕已经变成了他们的本能。 卫来溪无奈,萧文然这个甩手掌柜还真当得够干净,连什么都不跟这两人说。 “我只能告诉你,你们的主子是商人,你们来的时候看见那间雁月坊了吧?就是你们主子的产业,所以别问那么多了,好好训练,才能知道更多。” 于是,卫来溪把萧文然最想要隐瞒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宝方的表情已经整个垮掉了,子竟也好不到哪去,想到之前他们在主子背后谈论雁月坊,不禁脸红,真是丢人。 回到雁月坊的萧文然和斐安逸不知道马甲已经掉了,两人还在谈论两个家伙的可爱反应。 “我决定以后生宝宝了,就把他们两个调到身边去。”如此可爱的人正好配得上她的孩子,这就是萧文然在见到他们两个后的第一想法。比起养个奶娘在身边,还不如给他们配两个贴身侍从,宝方活泼可爱却又不失心细,子竟虽然沉默却是坦诚之人,加上他们的身世经历,相信能更好的帮助她教导孩子。 这也是为什么萧文然不想那么早要孩子,这时代的人十几岁就生娃了,没奶水给宝宝吃,只能请奶娘,可奶娘到底不是亲娘啊。 第四百二十八章强制赐婚 都说喝谁的奶水跟谁亲,萧文然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去喝别人的奶水。 “嗯,你决定就好。”原本斐安逸一直因为萧文然不愿那么早生孩子的事情有些纳闷的,但如果频繁的听到萧文然说以后宝宝如何如何,又让他心中欣慰,原来妻子的心中是一直有想过孩子的,并不是敷衍他。 这边欢声笑语的,可北冥朗这边却是有些不好过了,准确的说,遭受了一万点暴击。萧文然今天和斐安逸共同上街的消息传到了北冥朗的耳朵里,听着阿塔告诉他,两人在街上毫无顾忌的牵手拥抱,粘粘糊糊……他既觉得不甘却有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王子殿下,宫里来人,请您去一趟呢。”管家在门外喊道。他们家的王子殿下自从文然小姐那日离开王府后,就再也没出过房门,膳食也是送进去再送出来。 管家也听到一些风声说文然小姐身边跟了一个非常受宠的男宠,希望不是真的吧,唉,他家王子殿下这样的状态,可怎么追人咯! 宫里来人,那就是边塞人找他了,推掉谁的会面,也不能推掉边塞王的啊,北冥朗只好强打精神,梳头换面去了王宫。 阿塔的休沐也在今天结束了,第一件事就是去跟踪逸安王爷夫妇,阿塔也很无奈啊,上岗第一件就做这么槽心的事,好在文然小姐的丈夫,逸安王爷就算发现了他的跟踪,却什么都不提,这才让他心下好受许多。不然晚上回去,玉菡询问,他不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王宫里。 边塞王好久没见北冥朗了,乍一看,被儿子这颓靡的气息给吓一跳,急忙问。 “王儿这是怎么了?一脸精神不济的样子?” 北冥朗摇摇头,不愿多说,只问边塞王召见他到底有什么事。 边塞王无奈道:“王儿你最近是怎么了,霄云国那边有消息了,交换的东西很快就会来到,寡人是想问,你准备好了要出使的事情没有?” 北冥朗这才恍然醒悟,使臣回去了,霄云国那边也该来消息了,自己却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甚至消息也不去打听了。 边塞王看着他垂头叹气,想起什么,于是说道,“是不是还没追到你那个异国女子,我这拟了一张圣旨,把她赐给你当侧妃如何?这圣旨你回来我就写了,只是一直没空给你。” 北冥朗震惊的看向边塞王,很早就拟了,是多早? 边塞王回答,“就是你回来那天啊,我见你难得对一个女人兴趣那么大,就想写道赐婚给你,谁知道你跑那么快。” 北冥朗欲哭无泪,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再提前离开,一定等父王说完所有的话,再拿着圣旨,直接把人娶回家,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但他不知道,萧文然并没有真正的失忆,就算真的拿圣旨去了,她也是不会屈服的。但他不知道,所以懊悔着。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萧文然恢复了记忆,还和斐安逸那货团聚了,他如何能下手?萧文然已经知道了他叫人假扮替身的事,如果他现在还一味强取豪夺,恐怕萧文然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她。 “不用了,儿臣与她无缘结为夫妻。”北冥朗拒绝边塞王的意见,不给边塞王继续问的机会,借口要回去准备出使的事情,快速的离开了王宫。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边塞王,明明之前表现还很大兴趣呢,怎么这次不见就变卦了呢?边塞王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很久。 因为他在某天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里面写着,多谢王子相救爱妻,但两国交好并不代表就能共享一妻,望边塞王多加管教儿子,莫让他犯傻。——逸安王。 边塞王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爱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气得立马叫人为他与卡亚地准备婚礼。 北冥朗没想到再次进宫,还是因为婚姻的事,还是直接成亲,和卡亚地。 “父王,到底怎么了,急冲冲的就要成亲。”北冥朗皱着眉头说道。 边塞王心想,如果我再不管着你,就怕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有夫之妇也敢碰! “没有为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其他的兄弟都结婚了,你不结婚,成何体统!”边塞王硬梆梆的说道。 北冥朗知道,这是边塞王发怒的前兆,如果自己不按着他说的办,将临的可不止一场简简单单的挨骂。一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让父王生气了,而且是关乎自己的终身大事,所以父王才那么急冲冲的要自己成家。是谁?父王莫不是知道了? “父王……” “够了!如果你还认寡人这个父王,还想要这王子之位,就给寡人乖乖的听话!”边塞王真的是气狠了,连王子身份都拿出来作威胁。 “你是想你那点儿事搞得人尽皆知吗!选个日子就成亲,别的不想听。”边塞王的态度很坚决,没有丝毫挽回的机会。 “儿臣,明白了。”北冥朗无奈的应下,但他还是选了一个出使后归来的日子,边塞王也不强迫他,转头就公布了两人的婚事,以及成亲之日的日期,跟天下人皓告,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也是堵了北冥朗的后路。 北冥朗知道这件事如果没人去说,父王不会知道的,一定是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父王不会去调查这种事情的。到底是谁? 卡亚地?很有可能,卡亚地当时看上去并不想退婚,她虽然不知道萧文然的身份,可不代表父王查不到,父王一定是查到了,所以担心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所以才这么着急的催促自己成亲。 于是,卡亚地就这样莫名的背锅了,可她自己还不自知,接到了来自王宫的圣旨,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边塞王真的把她赐给了王子殿下!而王子殿下也同意了,不然这份圣旨不可能传下来,还通知整个边塞国。 第四百二十九章上门炫耀 原本她还想去边塞王耳边吹吹风,让他去对付那个不知何来历的野女人,没想到天助她也,不用自己出手,边塞王就直接赐婚了! “郡主,真是太好了,这些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卡亚地的贴身婢女也高兴道,她还记得当初去王子府请萧文然的事,那真是她一生的污点! 卡亚地捧着手上的圣旨,宛如珍宝。听到婢女的话有些兴奋,却又高傲道:“什么就如愿以偿,这位置难道不该属于我吗?” 婢女讨好主子已经有一套了,当下立即是是是了几声。 “是奴婢愚钝了,这位置本就是属于郡主的,以后郡主就该改叫王子妃了。” 卡亚地被婢女捧得高兴,那一声王子妃更是让她心中飘飘然。高兴之余她又想到那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萧文然,之前她下毒,萧文然却相安无事,这让她心中疑惑许久,可问遍了全城的大夫,他们都不承认救了萧文然,而她竟然也没有证据!除非她自爆是自己下毒,但她怎么可能会说!这件事就一直悬着没有答案。 但不管如何,她才是王子妃这件事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了,萧文然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这样的好心情,不找人炫耀一下,感觉无法舒缓她的心情啊。 婢女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得,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要干嘛,所以立马道:“郡主好久没去雁月坊找萧姑娘玩了吧,今儿是个好日子,不如咱们去雁月坊逛逛吧。” 卡亚地郡主递给她一个识趣的眼光,从梳妆台上赐了她一根金钗,婢女欣喜若狂的接过。 王子殿下和卡亚地郡主的婚期公布出来后,整个王城都沸腾了,他们猜测了那么久的王子妃人选,终于得到了落实。果真的边塞国的梦中女神,卡亚地郡主! 就连去雁月坊玩乐的人也在络绎不绝此事。 后院,萧文然一脸质疑的看着斐安逸,而后者摆出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无辜表情。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卡亚地郡主到底是什么人物,他只是给边塞王悄咪咪的写了一封信而已。 萧文然一看就知道是他干的好事,但她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不过好在看他表情是真的不认识卡亚地郡主,自然也不会知道当初那件事了。 “你又在玩什么,小心别玩火自焚了!”萧文然笑骂道。 斐安逸撅嘴,他这哪里叫玩,这是在捍卫主权,北冥朗有本事抢,就别怕告诉他爹啊!告诉他爹,还斗不过他爹,懦夫一个!还好意思跟他抢然然! “东家,东家,卡亚地郡主来了,说来找你叙叙旧聊聊天。”玉菡立即从前院跑来,打断两人的交谈。 卡亚地郡主来找她?萧文然似笑非笑,心想,莫不是找她来炫耀的吧?如果是这样,还真是好笑了,对她有什么好炫耀的,她又不喜欢北冥朗,也没想过去抢,一直都是这人把她当成假想敌。 玉菡也是一脸吃了狗屎的样子,刚刚在前厅看到卡亚地郡主来时,她就心想,这人来肯定不安好心,刚公布了婚期,就来找东家炫耀!笑话,她家东家用得了嫉妒吗,有她们,还有俊美无双的丈夫,虽然比不得王子殿下的身份,可她却觉得比王子殿下好一百倍!不为什么,有些东西看眼神就能明白的。 “卡亚地郡主?不就是那个跟北冥朗有婚约的那个吗?找你干嘛?认识啊?”斐安逸的神经立即竖了起来,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玉菡赶紧点点头,想说什么就被萧文然的眼神杀到,赶紧改口道。 “是啊,之前东家不是住王子府吗,这个女人老是老找茬,现在东家住来雁月坊了,才不好意思来,现在又来,肯定是因为今天公布婚期的事。”不能说中毒的事,玉菡也能黑一把卡亚地郡主,半真半假,总有一句是真的。 其实玉菡说得也没差,只是卡亚地郡主派人来找麻烦时,刚好是萧文然离开的时候,所以没被找到麻烦。 斐安逸没想到还有这茬,早知道他就晚点再写信去了,先把他和这什么郡主的婚事搅黄。 “走,我跟一起去,看看她怎么叽歪的!”竟然欺负他的王妃,管你是郡主还是未来王子妃,照样不给你面子! 萧文然拉住他,跟他说,“你去干嘛啊,一个男的为难一个女人,你怕被戳脊梁骨啊,我自己去。” 斐安逸把脸嘟成一个包子,似乎很不爽不能参与其中,萧文然不给他去,那他悄悄找机会去整蛊一番好了。萧文然一看他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他想干坏事,但她并不希望斐安逸去接触卡亚地,这样很容易暴露了她想隐瞒的事情。所以她又说道。 “你别捣乱,你一起去,不过你得先站在门外,等我召唤你了,你再进来,你答应就带你去。”萧文然也不是好惹的,她一直的退让被人当成懦弱的表现,不就炫耀吗,她也有资本炫耀的好吗!起码她结婚了!比那女人不知道早多久! 斐安逸赶紧点头,不能看,他还有耳朵听呢,他也不想放过每个跟萧文然一起怼人的经历。 于是,萧文然独自一人来到厢房里,斐安逸站在门外,玉菡也把事情交到文璇手中,来这里替他们放风,顺便听八卦。 不仅玉菡好奇,雁月坊的人见到卡亚地郡主来找萧文然,顿时也炸开了锅。舆论也两极分化式,有人说,刚公布婚期就来雁月坊,是来挑衅的吗?觉得卡亚地郡主这梦中女神的称号只是徒有其表,一点都不大气。但也有卡亚地的忠实脑残粉,说卡亚地只是来找雁月坊的东家聊聊天,这么大的喜讯,分享给朋友不是正常的吗? 门外纷纷扰扰,公有公说,婆有婆理,谁也不让谁,门里面却是安静得连一根针的动静都能听见。萧文然美眸流盼,玩这种眼神游戏,她怕过谁?而且她心中对她那点儿自以为的胜利姿态只有一种想法,就是好笑。 第四百三十章炫耀与被炫耀 斗不过人还强行斗,那就是给人看笑话了,卡亚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醒悟过来,这才幽幽开口。 “我想你今天应该也接到消息了,我和王子殿下在明年的初春将完婚。” 萧文然放下茶杯,语气淡然道:“嗯,我知道,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看她真挚的眼神,她是真心希望他俩好好过日子的,这样不会再来骚扰她了。 卡亚地冷哼一声,十分自得的扬高下巴,像是个胜利者的姿态。 “我自然会和太子殿下恩爱永远,倒是萧妹妹你,现在孤身一人,要不要姐姐我给你介绍几个勇士?” 和萧文然一样的心态,有她这么大的隐患在,卡亚地哪里能放心,最好把她嫁给一个农夫,让王子殿下看看,他看上的女人哪里有自己配得上他。 “这就不麻烦郡主了,我想勇士并不太适合我。”萧文然淡淡的说道。 卡亚地却像抓住萧文然的毛病似得,带着急切还有几分质问道。 “萧妹妹这是何意,莫不是看不起我边塞的勇士?”只要她回答是,她在边塞的生活可不好过,哪怕有这个雁月坊,大家也会抵制她,抵制这座庄子。 但萧文然又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当下就连连摇头。 “郡主误会了,我并无此意,边塞国的男子都是好英勇的战士,只是他们不太适合我。” 卡亚地倏然眼睛一眯,这是什么意思,勇士不适合她,难道要王子殿下这样的才适合她?原来她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无谓,也是了,王子殿下这么高贵的人都低声下气的来讨她欢心了,她哪能这么轻易的放下这份殊荣。 “萧妹妹,我劝你眼界不要放那么高,自己身份就该配什么人,强求是没有好结果的。”卡亚地苦口婆心的劝道,暗则是挖苦萧文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肖想与自己不匹配的人。 萧文然耸耸肩,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心底对于卡亚地的话不屑一顾。她什么身份,她身份比她这个郡主差了吗?好歹她已经是皇室的媳妇,而她,媳妇前面还要加个未来。不过假如她真的是跟北冥朗郎情妾意,这儿就没这位郡主什么事了。 卡亚地看她的表情,越发感觉自己猜对了,当下就有些气急败坏,不由出声警告。 “萧文然,聪明的就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人,不然就别怪我,跟我抢的后果,就算上次你……”卡亚地原本想说,就算上次萧文然被人救了,她能给她下一次,就能下第二次。 但萧文然知道斐安逸在外头呢,哪能容得卡亚地继续说下去,立即打断她。 “郡主您说什么呢,我已有夫婿,怎么会肖想别的人?郡主可不要继续抹黑我了。” “什么?你已经嫁人?”卡亚地的表情瞬间垮掉,不可置信的惊问道。 萧文然非常诚恳的点头,她相公正在外头偷听我们讲话呢。 王子殿下怎么会喜欢一个有夫之妇?他疯了不成?卡亚地满脑子都是这两个疑问。 “怎么可能,你不要骗人!” 萧文然翻白眼,道:“这种事能随便开玩笑的吗,我真的嫁人了,前段时间我失忆了,现在我相公已经寻到我,我的记忆也恢复了。” 卡亚地惊愕,萧文然这话怎么看都是在暗射王子殿下是知道她是丈夫的,而且想在她失忆的时候把她占为己有。她摇摇头,不可能,她不能这般诋毁王子殿下。 萧文然看她脸色变了再变,不为所动,甚至还要火上浇油。 “郡主您别不信,我这就叫他进来。”萧文然走到门口,打开门,斐安逸果然就站在门前正中央,想必是听到自己要召唤他了。 卡亚地回过神来,往门口一看,就瞧见了斐安逸。那瞬间,卡亚地不知道该闪过欣喜的心情还是嫉妒。看两人的对视就知道萧文然没说谎,两人是恩爱的。但斐安逸长得也太过俊美。卡亚地以为自己一向不欣赏中原男子,都是瘦弱又娘气,一点儿都没有勇者气势。 但她在斐安逸身上都没看到这些,虽然身形并无边塞人那般壮实,但一点都看不出哪里弱小的感觉,气势也是万里挑一,千里挑一的。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萧文然只是一介商女,她都要怀疑此人的身份非富即贵了。 “你好,鄙人姓斐,是然然的丈夫,她在边塞的日子,多谢你们的照顾了。”斐安逸说的你们,也包括北冥朗,但他并没有点明,反而给卡亚地一个面子,把他们混为一谈,卡亚地不给萧文然找麻烦就大喜大贺了,照顾的只有北冥朗一人而已。 但卡亚地听到这话顿时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对斐安逸的印象又好了许多,但看到他身旁的萧文然,又觉得这男人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何要挑萧文然这么一个人。 “没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你能找到萧妹妹,我也很高兴。”卡亚地收回心神,只要萧文然对她没有威胁就行,至于王子殿下是否知道她失忆过,或知道她是有夫之妇,她都当不知道了,她才是王上钦点的皇家媳妇。 有斐安逸的出现,卡亚地也没炫耀成功,反而被喂了一嘴的狗粮,没待多久,就匆匆离去了。 萧文然把她送出门,回过头对斐安逸笑了笑,想来她面前秀,也不看看她稀不稀罕。 斐安逸却没有和萧文然一样的心情,危险的眯起眼睛,质问道:“我刚刚在外面听到她说上次,上次怎么了?” 萧文然心下一咯噔,没想到斐安逸这么敏感,她都阻止了那么快,还是没逃过他的耳朵。 “你说什么呢。”萧文然撇开视线,朝天看看,“哎!玉菡,我有些事要跟你说。”瞧见走过的玉菡,萧文然立即拉过她,逃离这危险地段。 但斐安逸看到萧文然变了脸色那一刻,就知道这人真的有事瞒着他,不过他不急,逃得了初一逃得了十五吗? 第四百三十一章质问与求救 “东家,您有啥事啊?”玉菡被萧文然推着跑了好一会,停下来后,她还气喘吁吁的问道。 萧文然哪里有什么事找她,不过是让她当一下挡箭牌,避过斐安逸的质问而已。 “没啥,我突然想不起来了,你去忙吧。”萧文然挥挥手,朝着后面庄子走去。玉菡在原地懵逼,感情东家拉她出来就是吹吹风?玉菡二丈摸不着头脑的走回雁月坊,临面却走来了斐安逸。 “玉菡,我问你一些事,你现在有空吗?” “啊?什么事?”玉菡刚被萧文然给甩鸽子一次,听到斐安逸找她,顿时有些狐疑,不会是集体忽悠她吧? “没什么大事,就聊两句,有时间吗?” 斐安逸淡淡的口吻让玉菡不由自主的就跟他走了,二人走进后院,远离喧闹的人群。 “我没来的时候,然然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与刚刚那位郡主有关的?”斐安逸问。 玉菡第一想到就是没有,接着才想到卡亚地郡主陷害东家这件事,莫非斐公子是问这个?她还记着萧文然说过的话,不能告诉斐安逸,所以她赶紧摇摇头。 “真的没有?”斐安逸再次反问,眼睛却眯了起来。 玉菡被他有点阴沉的态度吓到了,腿都有些打颤。却还是坚持不出卖东家,再次摇头,说道:“斐公子,真的没有,您要有疑问,可以去问东家嘛,她又不是天天都在庄子里。” 玉菡最后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没有把话说死,不然万一等斐公子知道了,自己不就构成欺骗了吗,这个烫手芋头,还是丢回给东家去解决吧。只是她没想到揭穿那一天会那么快来到,让她有些来不及反应。 此刻她只想逃离,远离斐公子的视线,此刻她终于感受到之前东家那股子紧张感,恨不能立刻,马上逃离这片区域! “斐公子,您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有,我就先去忙了。”玉菡笑僵着一张脸问道,同时还左顾右盼的看看有没有人经过,帮她一把。 玉菡看到不远处的艾思,眼睛顿时发出亮光,不顾斐安逸轻启的嘴角,打断道:“啊,艾思找我,我就先过去了,斐公子再见。”说完就往所在的艾思方向跑去,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斐安逸反应。 那头艾思看着玉菡如后面被鬼追的速度跑到自己跟前,再拽着自己一起离开后院。 “玉菡姐,你干,干啥啊?”艾思突然被拽着跑,脚步踉跄。 玉菡不语,直到快到前厅的入口,她才慢下脚步,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 “好艾思,谢谢你了,晚上给你加餐。”玉菡拍了拍艾思的肩膀,步伐优雅的走进前厅,一扫之前如风一般女子的奔跑姿态,怎么也想不到这人和之前是同一个人。 艾思摸了摸脑袋,一脸懵,但听到晚上有吃的,又兴高采烈的走了。诶,脑袋里只装吃的人还真幸福。 另一边,萧文然来到卫来溪的院子。 “死了死了,斐安逸知道我瞒着他,我中毒的这件事了!”萧文然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进来,连门都不带敲一下。卫来溪的眼角抽了抽,如果此刻他正在……,也不知道到时尴尬的是谁,也许是自己?想到这,卫来溪的表情又黑了几个色度。 “何时急急忙忙的,一点儿礼数都没有!”卫来溪企图长辈的口吻来教育萧文然以后进门要稳当点,别那么冒失。只是还没摆正脸色,后者已经窜到他眼前,一副我要完了的表情。 卫来溪是个宠女的,看见萧文然这副模样,哪里还教育得起来。 “好了好了,怎么回事?小王爷怎么会突然知道这件事?”玉菡的嘴严他是知道的,不可能告诉斐安逸,除非萧文然自己说漏嘴了,卫来溪迟疑的看着她,觉得这个非常有可能。 萧文然接到卫来溪的眼神,当即摇头摆手,她没有那么蠢好吗,自寻死路! “是那什么卡亚地郡主刚刚来找我了……”萧文然把卡亚地郡主来找她的整个经过说给卫来溪听。 卫来溪也是无奈,闺女这烂桃花都被人抓着不放,也不知道之前萧文然利用北冥朗都干了什么,让这位郡主如此草木皆兵,耿耿于怀。 其实萧文然是无辜的,只因北冥朗直接跟卡亚地坦白了喜欢她这件事,再说了要让她当太子妃这种事,卡亚地当然气不过啦,此刻被王上钦赐,她怎么能不来炫耀。只是这件事两人都不知道,只能怨卡亚地郡主太多戏,祸及池鱼。 “当初我就说不该瞒着他,你偏不信,现在找我来想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卫来溪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萧文然逃避这次拷问。 萧文然心里不爽,嘟囔道:“都怪那什么鬼郡主,来瞎bb啥,原本这事都要翻过去了。” 她知道,斐安逸不会怎么她,只是她心虚,也明白斐安逸对自己安危的重要性,之前她轻描淡写的那些,都让他给即在心里了,哪怕两国交好,他却还是见缝插针,让王子府,北冥朗不得安宁。 现在又出了这么个事,本来中毒说了就罢了,偏偏她的情况特殊,这毒药也特殊,要让斐安逸知道她中毒了两天,无人敢医治,如果不是老爹来,自己或许就不能醒了……想想斐安逸的反应,萧文然就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卡亚地郡主可不是北冥朗,有那么高贵的身份,斐安逸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萧文然虽然也不喜欢卡亚地,但也没想过要她置于死地,加上她现在要嫁给北冥朗,对她来说简直一举两得。 卫来溪想了想。开口道:“不然这样吧,反正无论是小王爷还是郡主那边的人,都不知道我几时来,那就把当时的情况改一改,就说你知道这毒,也是自愿吃的,昏迷两天也是在做戏,这样,应该能减轻小王爷的怒气吧?” 萧文然眼睛亮了亮,卫来溪说的这个办法不错。 第四百三十二章坦白从宽 既然不能更改错误,只好扭曲事实了!这件事还得跟玉菡通一下气,萧文然如此想着,又匆匆离开了。 “这死孩子,连句谢谢都说一声。”卫来溪正起身去关门,又有两个身影走过来。是子竟和宝方二人,这庄子上有些地方他们不能去,但卫来溪说过有什么事可以来找他,所以他的院子也就不再不能去的列表里了。 子竟和宝方匆匆赶到,可左顾右盼都没见到想见人的,这才垂头丧气。 “刚刚主人是来过这里吗?”宝方问道。 原本他正和子竟在熟悉这座庄园,结果不小心听到有人说见萧文然进了卫大夫的院子,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没赶上。他们也说不好找萧文然有什么事,就是见到她,或许就有些安全感了吧,这庄子对两人来说都太陌生了。 子竟心里更是戚然,还好当初把宝方也接出来了,不然他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庄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度过。 “嗯,刚走,你们找她有事?我去叫人把她喊来。” 子竟和宝方都摇摇头,败兴而归。 卫来溪在两人背后说道。 “我知道你们心中不安,但来了这里,绝对是你们最正确的选择,文然也会是一个好主人,你们只要坚信这一点就行了,其他的别多想,等你们了解了这座庄子,你们就会明白了。” 二人的脚步顿了一下,这才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前行,再也没有原先的颓靡,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支撑点,而卫来溪替他们的主人给了他们一个支撑点,他们只要一路走到底,终会发现自己想要的答案。 萧文然回到雁月坊门前,左瞅瞅,右啾啾,没发现斐安逸的身影,才放心的走进前厅,拖走玉菡。 “玉菡,现在我郑重的告诉你,斐安逸已经怀疑当初我中毒的事了,我等会要去跟他坦白,我们先对一下口供,到时你可别说漏嘴了。”把玉菡随便拉到一个厢房,关上门后,立即对她说道。 玉菡怔懵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萧文然看她脸色不对劲,顿时有一种不安涌上心头,难道斐安逸来逼问过玉菡? 萧文然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问道:“你告诉他了?” 玉菡闻言赶紧摇头,“没有没有,玉菡怎么会违抗东家的意思。” 萧文然这才缓了神色,跟玉菡说了卫来溪所说的方法。 “我明白了东家。”玉菡点点头,虽然很震惊东家那么快就暴露了这件事情,也震惊斐公子明察秋毫,卡亚地郡主一来一回,就把事情给摸出来了。明明她也跟着偷听了呀,怎么就没发现两人在里面有说什么关于这件事的。果然同人不同命,她还没练就那等功力。 嘱咐完玉菡,萧文然才磨磨蹭蹭的凑近自己的卧房,但还是在门前停下了脚步,抓抓脑袋,不知道进去该怎么开口。明明办法老爹已经给他想出来了,但她还是感觉心虚,没有理由。 她现在又没有事了,再大的事情也过去了,她为啥要这么胆怯?思及此,萧文然,伸手一推。 诶?门打不开? 其实萧文然一到门口斐安逸就察觉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等萧文然会有什么反应。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进来,这让本来没那么生气的斐安逸徒然火大起来。欺瞒也就算了,都揭穿了还想拒不承认? 想着人进来一定要让她好看的斐安逸终于高抬贵脚的走到门前,定眼一瞧。嚯,门被他反锁了。原本积攒的怒气在这一道门前瞬间瓦解,急忙把门打开。 “你把门锁了干嘛?不让我进吗?”一开门,萧文然就劈头盖脸的问道。 斐安逸摇头,直呼委屈,他也不知道为啥自己脑抽了就把门反锁了。 “就算这件事我没说,你也不能这么做啊!把人关在门外,那不应该是妻子该做的事情吗?”萧文然怒气冲冲。 “是是是,等等,你说什么?”斐安逸被萧文然的突然的怒火吓到,急着安抚没多想就回答,但话出口后就反应过来,什么叫妻子的权利?这个还讲权利的吗? 看见萧文然怒气的眸子里还带一点狡黠,他就知道自己这是被她摆了一道。 “萧文然,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什么没跟我说?”斐安逸看见她不是真的生气,心下放松,随后又紧绷着脸,质问道。 来了,萧文然心下微微一紧,控制着淡然的神情。 “这事不说,一来是过去了,没啥好说的。二来就是担心你这样子,瞎担心。那位郡主对我有些意见,就约我出去,给我下毒。”萧文然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斐安逸的神情,果不其然,听到她说下毒,斐安逸原本还含笑的眸子倏然变得冰冷。她赶紧接着说道。“别紧张,听我说完,其实我知道这件事,之所以答应她出去也是为了做戏给她看,免得老来纠缠我。我就吃了那毒药,还昏睡了两天,再让老爹弄醒我。” 斐安逸的眸子并没有暖化,还是那么寒冰刻骨,他问道:“就如此?没别的了?” 萧文然肯定的点头。 “之前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有这件事没说而已,现在你都知道了。” 斐安逸撇了她一眼,凉凉的开口。“以后你若是再欺瞒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就往外走去。 “你去哪?”萧文然在后面问。 斐安逸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问,其实萧文然也知道他要去干嘛,心中只希望不要把人整得太惨,郡主可还要嫁给北冥朗的,要是玩死了,北冥朗又把苗头指向她了,斐安逸应该没那么蠢吧? 斐安逸自然没那么蠢,这人既不能弄死,也不能把她和北冥朗的婚事给搅黄了,只能用老办法了——吓人。 斐安逸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王子府,自然也能轻松的闯入郡主府。卡亚地郡主成年后就有了自己府邸,因而并不是和她父亲一起生活,这样更方便了他的计划。 第四百三十三章整的就是你 斐安逸躲过了侍卫的巡逻,来到卡亚地居住的院子,里面灯火通明,显然里面的人还没歇下。斐安逸在屋檐上看了一会,看着婢女离去,他闪身跟上。 原来卡亚地郡主每晚睡前都要喝一晚奶茶,婢女这就是去把热好的奶茶给端来。婢女走进了厨房,斐安逸在暗处左右张望,发现看守厨房的婢女在屋檐一侧正昏昏欲睡。他心生一计,朝她掷去一颗小石子。 被砸中的婢女徒然转醒,但这时候也是最迷糊的时候,她抬头张望,就看见一个蒙面的男人朝她走来,她大叫一声。 “啊——!” 厨房内的婢女一下子走了出来,“怎么了?你鬼叫什么?”婢女开始以为有什么情况,出来却什么都没有,走到那小婢女身边,语气十分不好的问道。 被惊醒的婢女揉了揉眼睛,眼前除了卡亚地的贴身婢女,一个男人的踪迹都没有。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起幻觉了? “抱歉,可能是奴婢看错了。”小婢女低垂着头。 卡亚地的贴身婢女也知道这些小婢女总是趁着一些空闲偷偷眯眼,眼前这个也是如此,但她时常收到这些人的好处,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注意点,别睡成死猪,不然谁也救不了你!”被她吓了一跳,婢女的口吻并不太好,但还要赶着去给郡主送奶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听见小婢女连连道歉,才返回厨房重新端起奶茶离开。 而在这期间,斐安逸早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了,婢女完全没有察觉,端着奶茶进去。 “郡主,您的奶茶来了。”婢女把奶茶捧到卡亚地跟前,奶茶已经不烫了,散发香醇的气味。 卡亚地接过茶碗仰头饮下,喝完后,再取过一旁准备好的帕子擦去嘴边的奶渍。婢女再次接回空的茶碗,福了福身,退出房间。 斐安逸此刻正躲在房子外的大树上,透过窗口看着里面的情形,看见卡亚地把碗中的奶茶喝完,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婢女刚离去,卡亚地就感觉脑子有些混沌,视线有些模糊,她甩了甩头,就发现眼前坐着一个怪物,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撞到柜子旁,扭头一看,又是一个怪物正用血腥的双眼盯着她瞧。 “啊啊啊!救命!”卡亚地一把推开那怪物,往门口跑去,但她面前就是一个怪物,她走到哪,哪儿都有。婢女刚从厨房回来,就听到卡亚地的呼喊声,她急忙打开门,卡亚地刚好退到门前,迎面撞上。 卡亚地定眼一看,这个怪物更可怕还会动,她一耳刮子扇过去,又把人推开了,继续往前跑。 “郡主,郡主,您怎么了?”婢女被打懵了,但看见主子的神情太不对劲,她也顾不得被打的疼痛,追了上去。 卡亚地只听见自己婢女的声音,却看到人在哪,那个被她推开怪物再次追了上来,让她不得不奔跑起来。 树上的斐安逸目睹了这一切,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把手里把玩的小瓷瓶放入怀里,几个跳跃,离开了郡主府。 走在路上,斐安逸再次取出怀里的小瓷瓶,暗想。卫大夫的药粉还真好用,轻轻一洒,人就不清醒了。 没错,去之前,斐安逸先来到了与雁月坊相隔不远的庄子,找到了卫来溪,问他有没有整蛊人的药之类的。按理说,斐安逸和卫来溪一点儿都不熟,卫来溪或许还算认识斐安逸,但斐安逸只听闻过卫来溪以前的威名,却从来没接触过,这样贸然去要东西,怎么说也会有点尴尬。 但斐安逸没有,谁让萧文然和卫来溪是干父女的关系,自己也算他的女婿了,找老丈人要样东西难道很难咩? 而巧的是卫来溪也大方的献出自己的药粉,谁让斐安逸去整蛊的这个人,他也是十分的看不爽,只是长辈欺负晚辈,说出去有些难听,他一直没实行罢了。现在有斐安逸代为行动,他怎么会拒绝,要知道他可比斐安逸更加清楚事情的真相,对于这个企图陷害他宝贝闺女的女人,他可没有什么好心肠。 当即就给了斐安逸自己的珍藏迷幻药粉!这药粉只要洒一点点在吃食上,而人吃下去后,就会产生看什么都是怪物的幻象,尤其是人,因为会移动,就像真的怪物在追杀自己。卡亚地的贴身婢女被打被推也就是因为卡亚地把她当成了怪物,面对怪物,难道她还不躲? 这药之所以是珍藏,是卫来溪一次错误的实验,才得出这么一小瓶,现在再做,恐怕也不一定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药效是两个小时,不长,但也足够人刻骨铭心。斐安逸就打算拿着这瓶给卡亚地好好感受几个晚上,不把人弄神经衰弱了,他就不信斐! 斐安逸回到雁月坊,萧文然还没睡,在等他。 “这么晚,我都以为你不回来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萧文然看见他,就走到桌子前,把食盒打开,把里面还温热的饭菜给端了出来。斐安逸离去前什么都没吃,萧文然就想着他回来可能会饿,就让厨房单独给他开小灶,东西刚送来不久,斐安逸就回来了。 “刚好赶上了,快来吃吧,晚了我都准备让人撤下去了。” 斐安逸也的确饿了,之前没看到食物时也就罢了,还能不想起,这会看到如此丰盛的晚膳,没流口水是对自己形象的尊重。 斐安逸挑起一夹菜送入口中,嘴里还嘟囔着。 “还是媳妇儿最好,贴心,好吃好吃。” 吃着东西说话都是口齿不清的,萧文然听了只觉得好笑,但也没再多问,让斐安逸吃饱喝足了再盘问也不迟。 斐安逸吃得飞快,估计是饿狠了,萧文然看着都要问他要不要再去厨房加餐,当然,是她自己做,这会深夜谁还会做饭啊。 斐安逸摇摇头,道:“不必了,这点刚刚好,多了也吃不下。”斐安逸接过萧文然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第四百三十四章酒楼开张 吃饱后,斐安逸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行踪,但对于药物的作用只是匆匆一笔带过。萧文然也不太在意,只要斐安逸没事就行,反正不给他一点活干,他也安宁不下来。 只是萧文然好几天都没有受到卡亚地郡主的骚扰,这让她有些疑惑,但她已然是百忙之身,这种想法只在脑子里停留不到半分钟就被移出脑海了,1而那些想看撕逼大战的吃瓜群众也是一脸失望,青楼老板和郡主之争就这样被搁浅了。 萧文然在忙珠宝铺子的事,店铺已经买好了,就在东十二街,众人都不看好的地盘。莉朵已经带着家人返回新卡镇,并在小镇上看好了店铺,只要萧文然这边的珠宝成品到位,店门立即能开张。 因着珠宝刚刚开始,萧文然从百位姑娘中抽取了十件设计,再加上季如生带来的几件珍品,那是要来做镇店之宝的。而萧文然也设计了几样,加起来有十几种选择了,对于这个珠宝不盛行的边塞国来说,有这么多选择,已经是非常难道的了。 因为边塞人不懂这种精巧的打造,而萧文然也不想让边塞人那么快知晓这些东西的操作方法,所以在之前确定要开这家店时,萧文然就立马让人快马加鞭回去把本土的工匠请了过来。 比起季如生来时的低调,这次上路的就是浩浩荡荡的一拨人了,但也是震惊了边塞人,萧文然还想瞒着本土那些同行呢,让各路人马到了边塞地界在汇合一起走。 因为萧文然和北冥朗打过招呼,这队人马进入边塞并不困难,还收到边塞侍卫的护送,真是天底下头一回。 工匠到位后,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但人多力量大,除了珠宝铺子,萧文然买下几间店铺也都有了新的进展,一间做酒楼,一间做成衣。成衣店纯属是萧文然一念之间,现在东十二街几乎只有留在边塞的俘虏才会逛,也就是说,只有男奴隶和青楼女子。 异国人如果长期穿异国服饰,他们心中总是会有一种违和感,所以萧文然就开了这么一家中原服饰的成衣店。毕竟面对的客户是这些不被本土看好的人,店里的生意萧文然也没指望靠它赚钱,就当自己滥好心,造福人类了。 剩下两间萧文然没打算动,她还没想好做什么,而现在也还太早,等把这三间店铺做起来,街道热闹起来,才知道选择什么才是最合适的。 最早开张的是酒楼,毕竟厨师到位,食材到位,就能热热闹闹的开场了。毕竟是中原过来的厨师,做的也自然是中原菜,只是菜单上添加了几个新品,是萧文然让厨师们在厨房捣鼓出几样中边结合的菜品,也请了两个边塞国的厨师作为备用。 萧文然的店开张了,北冥朗怎么会缺席,王子殿下都来了,群众的目光都是雪亮的,看见他来,又怎么不怀着对王子殿下的崇拜与对萧文然酒楼的好奇来到了如然酒楼外。 只是众人听说酒楼里大部分都是中原菜时,又望而却步,他们有些人是常年生长在本土,哪里吃过别国的菜,对此有些抵触,也有一些纯属是看不起中原菜的人,直接就走人。 虽然离开的人很多,但留下的人也不少,他们或许是真的好奇,或许是看在王子殿下的面子上,总之酒楼座位爆棚,虚无满座。 “这菜真的能吃吗?”等菜端上来,边塞的百姓都有些惊奇的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有人忍不住低声问道。 边塞人做菜都是熟了吃,不在乎样貌,中原菜却讲究得多,不仅口味要好,卖相也不能差。不对,应该是,就算口味也不算好,但卖相一定!一定不能差。 所以边塞人对着这一碟碟精致的菜都有些下不了手。 “各位客官,香喷喷的大米饭来咯!”酒楼店小二这么一吆喝,全场的人都盯着他看,小二也不怯场,指挥着人把一桶桶的大米饭端到每个桌子前。 比起菜,他们对米饭的期待更大,这也是他们唯一知道的中原食物,是他们边塞国极难耕种出来的食物,一时间,米饭抢劫一空。 “咦,这白白的东西还挺好吃的,就是有点太淡了。”勇敢伸出筷子的边塞百姓尝了第一口道。 有了人当白老鼠,并且发表了意见,那就有更多人愿意尝试,得出的结论都与第一个人差不多。因为米饭过于淡,所以他们都把目光放在桌子上纹丝不动的菜肴上。 吃或不吃,这是一个问题,大家面面相觑,想看看谁愿意做这个白老鼠。 “我来试试!”说话的人是一位大汉,他身旁坐着一异国妇人。此人正是茶肆老板和郝娘子,他们也来捧场了。 和他们坐附近的都知道,这位大汉娶了一异国女子,还在自己做起了生意,对此大家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讽刺。有人觉得大汉这种行为是羞辱门楣,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他死去的父母!竟然娶了一名青楼女子!可也有人对于他们这样的小夫妻非常嫉妒,姑娘温柔如水,而大汉娶了她,日子明显比他单身汉的时候要好得多。衣服坏了有人补,有人给做饭,最最主要的还是青楼女子可比本土女子要更加风情百态,懂得怎么服侍男人才是最合适的,不信你看,大汉的脸上,眼里,哪里不散发着幸福的酸臭味。 茶肆老板把筷子伸向一碟白白的食物,因为他在上面看见了辣椒,既然有辣椒的加持,那应该味道不会太差。他经过妻子的科普,已经知道中原人的口味偏淡,也做好了尝到毫无味道的菜肴了。 只是这一筷子下嘴,让茶肆老板愣了片刻,似乎不可置信的再次动起筷子,又夹了一次放入口中。把众人看得抓耳挠腮,好吃吧?这人脸上的表情不太对,不好吃吧?可他又尝了第二口,真真让人捉摸不透,想把他打一顿的冲动都有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试菜老鼠 一会,茶肆老板才放下筷子,没有回答众人的期待,反而问起身旁的妻子。 “娘子,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郝娘子瞄了一眼,开口道:“应该是麻婆豆腐。”寓意什么的,郝娘子不想说,说了他们也不一定懂,还不一定听。好在茶肆老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似乎只要知道菜名。 他转向众人,这才开口道:“这道菜叫麻婆豆腐,看上面的辣椒就知道不会是清淡的,但它不是肉,是一种叫豆腐的素食,入口即化,呃……你们可以试试,其中滋味只有吃过了菜明白。” 众人“切”了一声,这话还不等于白说,连感受都不能说好的。但也有人听到口味不会是无味的,也就放心的尝试了,只要不是嚼如腊味,他们大都还能接受。一半人继续观望,另一半人则陆陆续续的动起筷子。 吃过是人第一反应都是和茶肆老板一样的,但随后就对身边人点点头,这道菜可以吃。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肯定,众人这才放心的夹起这道名为麻婆豆腐的菜。 尝过了麻婆豆腐,众人的视线又回到了茶肆老板的身上,毕竟一道菜并不能让他们放心的食用啊,再说了一碟菜就那么多,一桌四个人瓜分,也差不多没了。 茶肆老板也只好继续当众人的白老鼠,他看向妻子,希望她能给自己介绍一下。 郝娘子在茶肆老板试菜时,就已经把所有的菜都吃了个便了,这会看见丈夫看她,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其实这些菜应该都是被东家改良过的,味道比原来的菜都要重了许多,所以你们也别担心食之无味的问题,除了那些带辣椒的菜,其中青菜和这道小炒肉是味道最淡的,如果你们连这两道菜都能接受,那剩下的菜也不用担心了,该担心的是你们的口味。” 郝娘子指了指青菜和炒肉,尤其是青菜,如果是中原人吃,有些人或许还会嫌弃太咸了,但她想对于这群边塞人来说,或许是刚刚好。幸而她的口味不算太淡,不然以后点菜就麻烦了。 茶肆老板听她这么说,毅然的就把筷子伸向炒肉,没啥原因,因为它是肉,所以茶肆老板选择先尝试它。结果是和郝娘子所说的相差无几,菜没有淡的感觉,或许是食肉动物,他觉得这道炒肉味道还蛮好。甚至还隐隐有超越他最爱的手抓肉。 他对众人点了点头,又用筷子夹起一根青菜放入口中,也是没有淡如水的感觉,反而是咬了一嘴的汁,咸咸的,也不让人感到不适。 “这两道菜我都能接受,所以我先开动了,诸位随意。”吃过了这两道被妻子喻名最淡的菜,茶肆老板也放开了手脚开始洗刷盘中菜的节奏,第一个吃的就是看着淋了很多汁的糖醋排骨,入口……简直妙不可言。 中燃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茶肆老板从小心翼翼的小白鼠变成了贪吃蛇,不断的往碗里加菜,那脸上的表情绝对都是惊喜的,看着人这么吃,胃口再不好菜怪哩,有人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举起筷子夹了一块炒肉。 吃完后,这人已经和茶肆老板的动作差不多了。一个人或许不可信,连个人也不能全信,可当一半人都这般时,就容不得你信不信了,不爱吃你可以不吃,但是你看着人家吃得井井有味,你不吃,你受得了吗?再说不吃不白吃,都是要付钱的。 今天并不是让客人点菜,而是如然酒楼自己上菜,只要你交了钱,你就有座位,你就能吃。 到最后,已经没人再交谈了,个个都埋头苦吃。 在他们没看到了的二楼里,北冥朗和萧文然都站在走廊上往下看。 果然,只要在原基础上稍微加重一下味蕾,就能征服他们。萧文然得意的露出笑容。北冥朗看见了也不由自主的露齿而笑。 不过很快萧文然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收敛住笑容,对他道。 “这下王子殿下可以放心了吧?厢房里已经为您准备了膳食,您可以去享用了,还有最后一道菜,我去厨房看看。”说罢,萧文然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离去,北冥朗明白,她这一去,恐怕到天黑打烊了都见不到她了。 可他没办法挽留,他深刻是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属于他。半晌,他才幽幽叹息,走进了厢房。而跟随的阿塔眼观鼻鼻观心的不为所动,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而未婚妻还是和文然小姐有很大关系的人,更加不能随便站队。以前他或许还会给北冥朗出出注意什么的,但现在是万万不能了。 不然,要是被玉菡知道了,恐怕这追妻之路又要蔓延更长。 萧文然并没有去厨房,厨房现在忙碌得很,自己去了只是碍手碍脚,她转身进了另一处厢房,里面坐着斐安逸,卫来溪,季如生和墨染。 “怎么样?那群人可都吃得下?”卫来溪问道。 萧文然这会总算不用憋住自己的得瑟了,昂起下巴拽拽道:“我出马,还有办不到的事?” 众人都会心一笑,开店的前一天,萧文然突然说要把所有的中原菜系的口味都加重,至于加到什么程度,不会让菜失去原有的味道,又能让边塞人接受的。时间紧迫,厨师们和他们都连夜研究出怎么加才是最恰当的,而他们几个,就一连试了几百次菜,这会嘴里都感觉是麻的,每人跟前都只放了一杯水,除了水,他们不想再看见任何菜肴。 “你那道什么酸菜鱼快要出场了吧?你真的确定能收获所有人的青睐?”对于萧文然如此看好一道菜,卫来溪有些不以为然。 他不以为然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在场的,除了厨师,都没见过这道菜。而萧文然不顾他们试了一晚的菜,执意要让厨房到时做好了,送一份来厢房。 第四百三十六章食物界的邪教 “相信我好吗?”萧文然自信道,酸菜鱼小龙虾麻辣烫烤串,食物界的四大邪教,萧文然打算慢慢推出这三大邪教,小龙虾有点麻烦,暂时不想了。现在最容易的就是酸菜鱼,也是现在边塞人最容易接受的菜肴。 说着,厢房的门就被敲响了,萧文然转身去打开了门。 “东家,您要的酸菜鱼做好了。”伙计端着一盘香味扑鼻的酸菜鱼站在门口,萧文然赶紧接过,让小伙子去忙了。 萧文然看着盘子里的辣椒,白花花的鱼片,还有她精心腌制的酸菜,想想就流口水,她把菜放到桌子中间,对他们道。 “喏,这就是酸菜鱼,保准你们开胃又刺激!这酸菜可是我为了这次开店弄的,错过了今天就要等很久了哦。”萧文然分发着筷子,一边开口道。 酸菜是萧文然一开始就想弄的,所以今天才有酸菜鱼的出场,而她腌制的酸菜并不多,毕竟是试水嘛,仅仅只够今天的量,如果反映好,就要大肆腌制这酸菜放着了。 卫来溪对于昨晚的试菜经历还历历在目,觉得自己并不能继续吃了,于是摆摆手,不愿尝试。 萧文然也不强求,随口道:“哪怕你们不吃,我一个人都能解决了。” 把最后一双筷子递到斐安逸的跟前,问他,“你吃不吃?” 其实斐安逸也很想拒绝,但他不想不给妻子面子,所以他还是毅然的接过筷子。萧文然满意的笑了笑,把放了几双公筷在盘子里,自己就率先夹了几片鱼肉放入碗中,大快朵颐。 除了卫来溪还在顽强抵抗,其他人都被她的吃相给弄得胃口都变好了,于是也拿起筷子尝尝。 最后,自由卫来溪一个人坐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面前的四个人都吃得井井有味。 叛徒!一个个叛徒!卫来溪心中控诉,其实他早已被众人的吃相给折服了,只是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做出这么言而无信的举动,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人瓜分完那一盘酸菜鱼。 “这还有两块鱼片,老爹你真的不要试试?你看他们都吃得津津有味,一点也没有试菜时的痛苦。”萧文然用着公筷,撩拨盘里仅剩的两块鱼片,里面还有一些杂菜。一边诱惑着卫来溪道。 卫来溪咽了咽口水,不是他不矜持,而是他真的没法坚定了,盘子里就只剩这么多了,万一他拒绝了,萧文然就把菜让给其他人,或者自己吃了,自己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于是美食让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萧文然笑得奸诈,把盘子往他跟前推去。 “那这些都给你解决吧,可怜的老爹。” 卫来溪听出了她的嘲讽,刚想开口,可到嘴里的鱼肉让他咽下了所有的话语,两块鱼肉很快就被吃完了,可卫来溪还是食不知味的咂咂嘴,不够啊简直不够!他为什么要什么傻!不吃?!他都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美食的他,不由得把视线看向斐安逸,刚刚在这顿美食里,他吃得最多,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只顾自己吃! 斐安逸被他盯得莫名,转而想到原因,竟是贱兮兮的露出笑容,回敬回去。 卫来溪看见他满脸笑容,就想糊一巴掌过去,简直太可恨了!此刻的他,已经想不起来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肝肠断裂的拒绝这道食物,他现在只被鱼肉控制着味蕾,恨不得有很多酸菜鱼给他吃。 萧文然看得好笑,酸菜鱼的魅力岂是一般人能抵抗得了,卫来溪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因为酸菜鱼吃完了,想要再次品尝,只有等到酸菜腌制出来后。 “那写菜也是好东西啊,你就当解解馋吧,谁让你之前不吃。” 这次面对萧文然的嘲讽,卫来溪不再作任何的反驳,默默的捞起盘子里仅剩的残渣,偶然尝了一口汤,顿时让他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不顾众人的视线连盘带碟都吞进肚子里。 “亏你还识相,这汤也是好东西呢。”萧文然笑道。 一旁的斐安逸却不太爽了,道:“你刚刚怎么没说,我都没喝到。” 萧文然翻个白眼,要告诉你们了,我老爹还有东西吃吗?为了给老父亲面子,萧文然只能开口道,“你都吃了那么多鱼肉了,谁说你了吗?以后又不是没得吃,好东西总不能一次吃完吧?” 斐安逸撇撇嘴,对于萧文然潜在的意思还是明了,只是可惜了自己,竟然没能尝一口汤。 至于季如生和墨染,他们这对小夫妻已经吃撑了,不想发表任何言论,只有两个字可说!那就是好吃! 萧文然这边盘子都舔干净,而大堂里也迎来了一波高潮。 就在众人吃着对他们来说十分新奇的食物时,伙计一声大喝,还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气窜进众人的鼻腔中。 “本店今天最后一道菜,酸菜鱼来咯!”伙计的声音刚落下,又是一群人捧着一盘酸菜鱼送到诸位的桌子上,顺便把吃完的碟子都给收回去。 “这是什么?”上面飘洒着红辣椒段,让众人的眼前一亮,对这道菜就加了一些印象分。 这次伙计并没有着急退场,而是对大家解释道。 “这道酸菜鱼是我们东家点名要做的,而其中的配料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所以这道菜只有今天有,如果还想吃,最快也要等到一个月后,如果有人企图想要威胁酒楼做这道菜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请大家尽情享用吧。”伙计说完这句后才默默离去。 大家对他这样夸大的说辞不为所动,甚至还想笑,一道菜而已,还当真是什么山珍海味,稀世珍宝?众人心中嘲讽时,茶肆老板和郝娘子已经默默的往碗里夹了好几块鱼肉。 郝娘子一听是东家的手笔,二话不说就开始圈菜,对萧文然,她可是无尽的崇拜!一旁的茶肆老板亦是如此。 在他俩夹了大半的鱼肉酸菜时,人群中才爆发出一阵尖叫。 第四百三十七章开张大吉 “我的天哪!太好吃了!这鱼肉鲜美,这菜,叫什么?也好好吃!”这人和茶肆老板他们是同时行动的,只是他并没有圈菜,而是直接夹了来吃,一开始他激动得说不出话,他身边的人都差点以为他食物中毒了,结果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众人一听,原本还有些迟疑的筷子,快准狠的夹中,放入口中。 演变到最后,这都快变成战场了,各种各样的抢,同时夹中一块鱼肉的各不相让,结果最后两人只能平分了,还错过了好几块鱼片肉。在一众你争我夺的场面里,茶肆老板和郝娘子简直就是一股清流。两人的碗里已经盛满了鱼肉菜香。 不是众人不想去枪,一来是都已经进了别人的碗了,二是因为不好意思,一直以来,茶肆老板和他的妻子都是极其捧萧文然的酒楼的,不像他们东怀疑一个,西担忧一个,一度搞得很难堪。所以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成为最后的赢家。 与他们一同坐的两位也是捶足顿胸,其他人还能抢,但他们这一桌,两人已经夹去了大半,他们想抢都没机会,只能和另一人你一块我一块的平分,倒是少了别桌的硝烟。 最后的结果,已然是和萧文然厢房里的情况一模一样,大家都对这道菜十分钟情,但他们也更加清楚的记得,菜上桌后,伙计那一番话,想吃,下个月吧。 酒楼的开张日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去了,许多吃完的百姓都回家拖家带口的赶来,前面运气好的还能吃上第二回,运气不好的,甚至连吃的机会都没有。酒楼一直接客到天黑之前,天黑之后就驱散继续等候的人群。他们是人又不是神,堆积了那么多碟碟盘盘根本刷不过来,所以提前打烊,刷盘子去! 只是在打烊之前,不少的人向小二打听。 “小伙子,那道酸菜鱼真的要等一个月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前吃到啊,钱不是问题。” 酒楼小二不为所动,甚至带上埋怨的口气。 “没有没有,想吃一顿好哪有那么容易,我早就说了要么久就要那么久,你们先前不听,这会又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 人总是这样,没吃到前就说伙计夸大其词,不以为然。等吃了后就完全屏蔽之前的态度,不断寻求能早点吃上美食的方法。 更有人用上了威逼的手段,强迫酒楼伙计给他便利,钱财不是问题,如果他不同意,客人就立马投诉他,让他连工作都没有。 那伙计听完了,竟然直接翻了个白眼。现在这种情况,他还敢威胁自己?难道就不怕自己专门孤立他,孤立他!还想炒他鱿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那客人见伙计这般大无畏的态度,顿时激怒,刚想发作,前方就传来一阵骚动。是王子殿下! 北冥朗刚用完餐下楼离开,就撞上了这一幕。 “你想要投诉谁?菜好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凭什么要先优待你,连我都有没有特权,一样要等待,你倒是好大的胆子,想越过我收买谁?威逼谁?” 北冥朗的口气并不太好,把那本土男子听得一颤一颤的,连连道歉,说再也不敢了。 他扫视一众食客,直接开口道:“想要吃好吃的,那就要守酒楼的规矩,谁若再发生今日这种事,以后就都别想来这里吃饭了!” 众人噤声,比起不能来吃,他们还是乖乖的等待吧。就这样,有了北冥朗的加持,更加没人敢再威胁贿赂酒楼伙计了。 那些没能赶上第一天的开业彩蛋,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再见到酸菜鱼的踪迹,吃过的人念念不忘,没吃过的人听了描述也是口水直流,这一道菜,就此为酒楼增加了不少人气,其他菜系对他们来说也很新奇,但邪教就是邪教,众人对它的期待,空前绝后的高,所以别的菜系对比起来就要显得渺小许多。 酒楼打烊后,萧文然听着伙计的汇报,眯了眯眼,做了一个决定。既然敢威胁她的伙计,那就让你们继续等待,继续抢! 原本应该下个月就大肆开放的酸菜鱼,顿时变成了每月只做一天的热门菜,没吃到的人,那你就等一个月吧,如果下个月你还是没吃到,不关酒楼的事,只能怪你面前太多人了。 大家对于这样的结果无可奈何,想吃,那便得等。而等,也不一定能吃到。后来有人不知道通过是渠道知晓了这道菜为何如此难求的原因后,个个凶神恶煞,想要把当初为难伙计的那个食客抓出来暴打一顿。但不管结局如何,这道菜已经没得选择了,他们,对于这样的等待也都习惯了。 而另一小部分的人关注点则在伙计上,东家能为一个小伙计这般出头,那证明这个东家是个良心,好东家!因此更多的边塞人想要应聘如然商行旗下的职位。 萧文然接到这样的消息并不意外,在他国想要真正的吃开生意,靠的还得是这帮本土人,所以有本土人为他们工作,证明他们的生意已经打入了这个国家,被众人所接受。 “把这些人的信息都登记好,如果发现任何问题的,直接开除不用客气。”萧文然对停留这里的掌柜如此说道。她愿意护着自己的人,但吃了爬外的人,不怀好意的人,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 酒楼如火如荼的开业了,萧文然最看重的珠宝铺子也紧随其后,工匠们加班加点,终于在酒楼开张半个月后完成所有的工作。 萧文然也不费心思去取什么名,这里的人不吃这一套,所以她直接用了招牌如然的名号。本来她是想直接叫如然珠宝的,但被众人否定了,这是玩意的名字,最后大家极力排斥萧文然的这个名字,定名叫如然阁。没能叫像现代金大福珠宝,周六福珠宝那样脍炙人口的名字,萧文然有些可惜。 第四百三十八章如然阁 如然商行已经在王城里打出了名声,一道酸菜鱼千金难求,新酒楼的菜品大家也都能接受。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如然阁,大家还都挺好奇的去围观。只是听说那是专门卖女人的东西时,又一哄而散。 走了大半的人,但还是有少数有家世的人留了下来,其中就包括茶肆老板。其实郝娘子也来了,只是不是跟茶肆老板一起,而是跟姐妹团一起来捧场。 如然阁有三层高,算是除了王宫外,最高的房子了,原本是有两层的,萧文然叫人加急加盖了一层,请得还是他们自己的工匠,所以一个充满中原气息的房子就出来了。 店铺的布局还是跟京城那一间一样,一楼是一般百姓的聚集地,二楼以上才是做富贵人家的生意,至于三层,就是放珍品的地方,如果有土豪出天价购买,如然阁也可以倾情相授,但现在暂时没人想做这个冤大头。 如然阁刚刚开始并没有多少人,都是一些冲着名声来瞧瞧的,男人们离去,女人们则被这些漂亮都精致的饰品给吸引住,当有了第一个人交易成功后,店里的人才越来越多,最后毫不意外的爆棚了。 因为还没有女店员,萧文然就特邀了今日不接客的姑娘来暂时客串店员。所以来到的人,一眼望去,全都是清一色的美女,连女人看了都自愧不如。 也正是看到她们身上的魅力,这些边塞女子才更加不顾一切的想要购买。而一起进来的男子,有的是为自家妻子挑选一份礼物回去,有的人纯粹是为了凑热闹,看美色的。可不论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人,离开时无不带走一样饰品。 虽说是做女人的东西,但男子佩戴的头冠,玉佩还是有的,只是边塞男子不爱带玉佩,但头冠那是必不可少的。 整个三层的房子,都堆满了客人,而买家与卖家交谈的声音也是络绎不绝。 “这个好漂亮,但是好像不适合我。”一位皮肤黝黑的女子苦恼的看着手里好不容易抢到手的玉簪,她肤色较黑,这种纯白无暇的首饰只会更衬出她的不足。 这时候就轮到雁月坊的姑娘出马了,为她挑选了一款合适的头花,再对她道:“其实女人呢,对于喜爱的东西并不一定要有用,只是看着喜欢,讨个欢心罢了,就像这个玉簪,它并不适合你,但你又很喜欢,这可怎么办呢?” 女客人想了想,开口道:“我可以先买回去自己欣赏,等遇到与我有缘的人还可以相赠。” “便是如此。” 于是,女子不仅买了自己佩戴的首饰,连不合适她的玉簪也一并包下了。做生意就是如此,不仅要把东西卖出去,还得会推销,介绍。 男人的生意要比女人的好做多了,女人还得磨磨唧唧的犹豫半天,连边塞这般自诩豪爽的女子也不例外。而男人是直接看中,立马打包。 也不管是送情人还是妻子,只要买了,姑娘们就高兴,这一天下来,可比她们接客挣得钱还要多。 三层是最多人的,因为并不限制富贵与贫民,谁都可以上来观看镇店之宝,萧文然用东西隔开了众人触手可及的地方,算是名副其实的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也。 能成为镇店之宝,那证明是极其华丽,极其精致的珍宝,众人垂怜,却又望而却步。那上面的标价,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连富贵家庭也要量力而行。虽然价格吓退了很多人,但还是有人千金一掷为美人。 一名边塞的中年男子就带着明显可以当他女儿的情人,以昂贵的价格买下了第一件珍宝首饰。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发展,有人买了才肯放心,才敢下手。可后来的又怎么能有第一批那么幸运。店里的库存开始断货。先是一样,两样,最后已经只剩二层少量首饰和三层的珍宝空余,平民向的一楼早已断货。 这是众人在也没想到的,连萧文然也没有,只能说万事都有例外,原本该是最先断链的二层还有剩余。不过这也让萧文然更加清楚边塞国的定位,并迅速做出调整。 但这个调整并不是立即有货供上,制作这一批的工匠现在都还没缓过气来,想要新品再出,只能等。 又是等,原本女人们还嘲笑那些去如然酒楼傻等的人,现在风水轮流转,也到了她们遭报应的时候,但她们能怎么办呢?愤然离去?那得益的只会是她们讨厌的人,连对手都有的东西,她没有,这如何能忍?? 这片“祥和”的场面里,发生了一起不太友好的事件。那个原本嘲笑墨染的女掌柜也来了,可惜她还没进去就被护卫拦了下来。 “你们干嘛?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女掌柜恼怒的看向把她拦在门外的护卫。但肃穆的护卫并没有理会她,也不接她的话,只是不让她踏进如然阁一步而已。 众人对这一幕都非常好奇,但还是有人想起了之前在富人街发生的事。 “看来人家还记恨着当初那件事呢,也真是活该。”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纷纷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一知半解的听完后,突然说道。 “就因为这样把人拦下?这如然商行也太小气了点吧?” 站在她身旁的几位人都纷纷隔开两步,显然不想与她同行,让人以为她们是一伙的。 “你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不要误导。”有女子忍不住出声对如然商行辩护道。 原先说这话的女子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说错了,刚想反驳,就传来一道声音。 “你说得没错,如然商行就是这么小气,对于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们都不待见,所以,这位姑娘你可以离开了,以后她和她都不允许踏入如然阁半步,听明白了吗?”萧文然指了指女掌柜与那名嘲讽的女,对护卫们说道。 被判了死刑的女子顿时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第四百三十九章年关将至 她排了那么久的队,竟然在进门前后就被刷了下来,还终生不能进入。周围的人都或同情或冷眼的瞧着她,让她无地遁形,推开人群就冲了出去。 女掌柜的脸皮就厚了许多,直接对萧文然嚷开,“你这是什么意思?开门做生意还有拦客人?别以为背后有人撑腰,你就可以胡作非为,现在不让我进去,以后你可别后悔!” 萧文然听了她的控告,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我不拦客人,只是拦你,你管我背后是谁,不给你买就是不给你买,怎么着,咬我啊?”萧文然对于这种人,向来是怎么嚣张怎么来,她能给自己怎么好看?要么是在背后捣鬼,要么就是驱动人群抵制她的店铺,但萧文然对自己的珠宝铺子抱有极大的信心。 如果她们真的抵触,那她们就真的眼睛被狗糊了,她只针对女掌柜一人,要是谁愿意站在她那边也可以,别来如然商行买东西,萧文然表明了这个立场,就离开了。 而有了前面那位女子的先例,众人站位就更加明显了,为了一个羞辱过别人的人放弃整个如然商行,不值当,而且人家东家说了,只针对个人,如果他们执意要站队,就只能和如然商行遗憾的说拜拜了。 谁会愿意为了这么一个人去牺牲这么一大片森林。 “还好我拦着你,不让你算说话,不然你要是像刚刚那女的一样,你就只能看我带美美的首饰了。”排队列表里,有人看了一眼女掌柜,回头教育自己的妹妹。 显然比女子还小一些的小姑娘吐吐舌头,捂住自己的嘴巴,可眼里依然藏不住明媚的狡黠。 没有人同情女掌柜,她就算再厚的脸皮也没了用处,只能灰溜溜的走掉了。 王城的如然阁生意火爆,新卡镇的莉朵掌管的莉朵阁也是满载而归,甚至有些人没在王城抢到机会,马不停蹄的赶往新卡镇继续抢购。而没及时知道如然阁同时开了分店,又没抢到任何首饰的女子只能唉声叹气,恨不能从来一次,这一次,她一定不会错过的! 最后的成衣店也和萧文然料想的一样,只有少数的中原人去买,萧文然也刻意把价格降低,让她们买得起,还有个念想。 所有的店都开起来了,工匠们也赶在年前打造一批首饰,除了要留下继续建设的工匠,其余人都赶在年底前回家团聚了。 萧文然一行人并没有跟着回去,她还要等开春,去履行自己的交易。而且据北冥朗的消息,霄云国交换的东西也在年关前后送来了,等到来年开春,北冥朗就会出使霄云,到时跟着一起回去也不迟。 因为有可能赶不上年关,萧文然便让斐安逸发一封家书送回去,告诉众人他们的平安。 边塞的年关要比中原那边要早半个月,但热闹程度还是不分国界的,边塞年关的第一天,萧文然就被外面喧闹的声音给吵醒了,身旁的男人翻了个身将她搂在怀里。 “起床了。”被闷在胸口的萧文然推了推他的胸膛,下一刻双手却被抓住举过头顶。男人已经翻身而上,压住了她。 “起什么,新年的第一炮这才打响。”说罢,俊朗的面容逐渐向她靠近,温热的唇瓣封住她的唇舌…… 原本等在门外的玉菡听到里面的动静,顿时羞红一张脸,急忙离开,还让人看住院子,不让任何人进来。 等到进入贤者时间,萧文然才清醒过来,狠狠瞪了一眼斐安逸,这个臭男人三番两次的捣乱她的计划,着实可恨。但她偏偏还不能对他怎么样,也舍不得。最后只能化为一记怒目,不了了事。 萧文然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响午过后,来到店铺巡查,还是一如既往的多人,如然酒楼显然成为了边塞人新宴请招待的首选之一,萧文然也在这一天让厨房接酸菜鱼的单子,毕竟是新年嘛,自然要开明一点。 得知这个消息后,如然酒楼的人数又暴增了一倍。如果不是因为酒楼就这么大,只能接待那么多个客人,恐怕其他的酒楼都要喝西北风去了。 如然阁也新进了一批新品,不仅品种繁多,还数量齐全,没有在出现断货的迹象,让萧文然松了一口气,至少等到工匠们在打造一批送来。没错,回家过年的工匠也没得安心,除了拜年访友,闲暇时间还得继续干活,不然年后的货供不应求。 对于富贵人家这或许太麻烦了,但对于寻常工匠来说,这却是一笔不可多得的生意,难道过年了他们就不用花销了吗?相反,过年的开销是最大的,许多人过了一个年就穷得只剩裤衩了,工匠一家知道工匠过年还能接到生意还美滋滋的呢,孩子上私塾刚好开春就要交钱,他们再也不用拖着了。 而且去过边塞的工匠,回来一吹嘘,那身价也是噌噌噌的往上涨,已经有不少的工匠开始走亲访友,看看谁家认识如然商行的,托个关系,以后有什么要干的也能想想他们。 无意之间,如然商行又推动了一波工匠新潮,但这些都是她远在边塞而不得知的。 此刻的她正策划着让季如生带领庄子上那群人挖宝,正好庄子也要开始改造了,人呆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处。 最后萧文然和季如生还是商议不带太多人,因此选择了二十个年轻力壮的护卫,萧文然任职他们全部都编进如然商行的护卫队里。其中还有五名是略懂农业的,萧文然还传授他们如何观察适合种植的土壤。 所以二十个护卫加上季如生和另一人在边塞年关的第三天就离开了王城,他们先一路南下,留下了五人在那研究南方土壤。季如生又转头带着剩下的人往靠近国界的地方走。有了前面无人的遮掩,不管是北冥朗还是百姓们,都以为他们在寻找各处能种植谷物的土壤。 季如生就是在这种障眼法里,来到了萧文然所说的地方。 第四百四十章满载而归 季如生看着这满山的石块,路过的人对这片地域熟视无睹,仿佛就是普通的石头,该坐就坐,该扔就扔。如果不是他真的捡过一块石头回去切,他也不相信,这随手堆积的石头里面包裹着让许多疯抢的宝石。 他是真的不知道萧文然怎么来的眼里力,让她发现了这一处的宝地,这一区域的石头数数也有千万块,满山遍布,想独吞是不可能了,只能让随行的鉴石师尽量挑出毕竟珍贵的自己用,其他的可以发展成岩城那样的赌石场。 萧文然能发现其实也是意外,因为这一片是途径的一小段,而他们恰好在这停留休息,萧文然看着侍卫随意的坐在大石块上。她原本还不在意,只是越看越觉得奇怪,差点那侍卫都以为她对他有什么企图了,萧文然才尴尬的移开视线,但心底的某个想法却逐渐聚拢。 她趁着没人注意,也凑到那堆石块里,挑挑捡捡选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放进袖子里,等回到了王城,她找了一个机会,自己切开了石头,虽然切破了,但里面的东西却让她惊喜不已。这可是明晃晃的宝石原石啊! 于是现在才有了这一出,季如生和护卫们停留的这几天,已经收集了数十块原石,因为带了马车,没人去掀就不会发现里面的东西。而让他更加无语的是,这些当地百姓当真没一个人有点奇怪的反应,愣是让他们随便刨随便在石块上摸索。 还好心的提醒他们,荒地就在隔壁,不是在这石头山。 如此淳朴,让季如生的良心不安了两秒,但该干嘛还是继续干嘛。所以等马车都装满了石块,当地百姓都没人怀疑,临走时还来相送。 季如生面带笑意的一一道别,然后带着战利品来到南边与五名护卫汇合,再一同回王城。 因为季如生的公文是北冥朗亲自批的,一行人轻轻松松回到王城,马车也驶进了庄子里。萧文然接到他们回来的消息后,就立马从店铺赶回庄子,来到马车前。 “我们把马车都堆满了,都是切好的原石。”季如生自得笑道,掀开帘子的一角让萧文然看。 萧文然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树大招风,这批原石还是要尽快的打磨出来,花了二十天的成果丰盛,大家都很高兴,但其他人都能去休息了,季如生和那五名护卫却还要留下来。首先是五名护卫的报告。 他们无人分别呆在五个地方,日夜观察土壤的变化。 “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我们发现有三处能种植谷物,只是收成约莫只有三分之二,有一处也能种植,但却要悉心照顾,如果照顾得好,收成会比前面三块要大,还有一处是完全不能种植的。” 萧文然也看出他们眼底的青灰,知晓了答案后,就把人解散了,只剩他和季如生了。他看着精神还好,但萧文然明白,他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但他现在还不能消息。 “速战速决吧,把消息暂时对一对,你就去休息,这小半个月,墨染都担心死了。”萧文然说道。 季如生点点头,两人坐下来开始商议。 “那里的确如你说的一样,大部分石头里都有原石,只是品质参差不齐,而且那里的百姓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以后当他们知道离财富如此近时,该做如何感想。”季如生想起临别前那群大叔大妈的眼神,真是让他落荒而逃。 萧文然笑了笑,“那就让他们离得近呗,总比被边塞王室收了去好。” 季如生一愣,呐呐道,“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独乐了不如众乐乐,既然打算开都赌石场了,自然要尽快的搞起来,不然等北冥朗那边发现了,恐怕就被隔开人群,但如果是老百姓发现了,那就大大不同了,难道他们还要从老百姓的嘴里取食?不怕被用石头砸死就勇敢的上吧。 这件事解决了,轮到萧文然说。 “我们霄云国的使臣昨日已经带着东西来到王宫了,还带回了皇上的口信,让我和斐安逸直接在这里公布身份,再以贵宾之姿迎回边塞使臣。到时候我们跟使臣的部队一起走,那你们呢?” “我和墨染暂时留下,赤月园还没建设好,不能没管事的人,反正我们都不打算回去过年了,呆久一点也没关系。”季如生想都不想就回答。 萧文然点头,其实她也并不急着走,但是她这都快消失一年了,加上之前出事,恐怕把京城那几位都快吓出心脏病了,再不回去让他们摸摸到底真假,怕是不得了了。 “如此就你们就再辛苦一段时间了,我回去了也好,能帮你们策划一下新婚宴。”把这里交给季如生,萧文然是一万个放心的,不过好像,这么久以来,都是季如生跟在她屁股后面帮她完全后续啊,除了现在这个雁月坊是自己建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是她自己干的。 就连现在雁月坊,她都抛给玉菡去管理,自己当个甩手掌柜,每天就逛逛市场,再去混血人种市场淘几个人回来,反正赤月园一开,大家就都有岗位了。 聊完了事情,萧文然就赶紧催着季如生去休息,墨染还在等他呢。等季如生走了后,萧文然也想离开,只是起身时顿时有点脑子发空,好像忘记某件事。 “主人!”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脑子重新填满东西。 是了,她差点忘了这两人,真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宝方和子竟都很开心,因为这是主子第一次找他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二人也差不多明白了自家主子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不仅是商人,还是一个大商人,更是一个好心的商人,他们知晓了赤月园就开在他们所住的庄子上,而新来的跟他们一样的小伙伴,都是为了赤月园而找来的伙计们。 第四百四十一章恢复身份 伙计,奴隶,这可是两个不同等级的区别,他们不仅有了居所,有了伙食,还有工钱!!这等好的生活谁不想要? 所以听到萧文然找他们的那一刻,他们是既惶恐又欣喜,高兴萧文然就此把他们忘记,却又惶恐萧文然找他们是因为不好的事情。 “嗯,我有一件事想找你们商量一下,很严肃,我尊重你们的选择。” 听到很严肃这两个字,二人都不由自主的收敛了笑容,忐忑的等待着萧文然的吩咐。 萧文然噗呲一笑,不明白为何这两人总是那么紧张兮兮,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放轻松,我又不是要说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都那么紧张干嘛,是这样的,我马上要和相公回霄云了,我是想带你们两个一起走,但是赤月园这边你们也看到了,是留在这边当伙计呢,还是随我们一同去霄云国。”萧文然说道。 两人听完就明白了,萧文然这是让他们选择,是继续当奴仆跟在两人身后还是在这当赤月国的伙计,不再受不平等的束缚。 宝方和子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回过头,说道:“如果要在您和这里做一个选择,我们选择跟随您,是您解救了我们,我们却无以回报。” 萧文然赶紧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找那些人也是为了帮我赤月园而已。”萧文然从来都不做无用功,所以这种赞美她受之有愧。 但宝方和子竟却不是那么想,如果没有主人,他们这些人只会被奴隶市场不断的被压榨,直至死亡,哪里还有这般好生活,主人不嫌弃他们,还给他们一个栖息之处,是他们这辈子都偿还不清的。 不管怎么说,宝方和子竟都答应跟自己走,萧文然也就放心了,让两人回去收拾好行礼,三日后很可能就要动身了。 离开了赤月园,萧文然回到了雁月坊,换上使臣带过来的宫装,重新穿上霄云国的宫装,这种感觉还真是怀念又新鲜。而另一边的斐安逸也穿上来标明他尊贵身份的官服,丰神俊朗的出现在萧文然面前。 “真是好久没见你这么穿了。”萧文然坐在椅子上,任宫女在她头顶捯饬,看见斐安逸来了,目光都带着惊艳,真的太久没见到斐安逸如此穿了,以前看多了无感,现在却觉得他比那些边塞勇士啥啥的要好看一百倍! 斐安逸也是许久没见到萧文然如此盛装打扮,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宫女也是使臣从霄云国带过来的,一个个训练有素,没多一会,萧文然就穿戴好,头发盘好,披着兔毛大氅,手捂着汤婆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王妃的下榻之处竟然是青楼,要放在霄云国得笑掉大牙,但在边塞国却没有这样这样的顾虑,大家还恨不得能一睹萧文然的盛颜。他们一直都知道萧文然长的不差,只是她平时都不爱打扮,穿得也很简洁,掩盖了不少她的气质。 现在不一样了,一番捯饬之后的萧文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美得仿佛画中来的美人,额间的梅花烙更衬出她的白净肌肤。大氅下着一袭朱色的刺绣妆花裙,脚上穿一双乳烟缎攒珠绣鞋,更是将她凌厉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玉菡对于萧文然是王妃这件事还没反应过来,雁月坊的许多姑娘也都没反应过来,那个天天与她们打闹,是不是还撩人的东家竟然是一国王妃?这让她们怎么接受这个事实。现在看到萧文然的排场,又觉得,她是王妃并没有什么不对,和斐公子站在一起,啊不对,现在应该叫逸安王爷了,和王爷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斐安逸和萧文然在众人的瞩目下,离开了雁月坊,坐下了豪华的马车,悠悠向着王宫的方向赶去。 昨日使臣到来时,萧文然没在现场,所以使臣们直接提议把接风宴开到了今天,让他们的王爷王妃一同。 宫宴上。 边塞王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对他各种高贵冷艳的使臣,转头见到这位王妃后,就显得特别幽怨哀愁。虽然语气还是那么一回事,但他敢打包票,这货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是原来是喻太史出使这次边塞之行啊,”萧文然看着面前的喻太史就一阵牙疼,皇兄和母后这是要气炸了吗,竟然派了这么一个老顽童来治他们。 喻太史轻轻哼了一声,幽幽道:“还真是承蒙王妃还记得老臣这个小人物。” 萧文然心中苦笑,要是他都能自称小人物,那其他人都不知道渺小到什么程度了,这就是赤裸裸的过分谦虚!萧文然只好没接话,只是呵呵一笑。 看见萧文然被怼,斐安逸哪里还坐得住,刚想开口,就被喻太史抢了话头。 “还有王爷您,怎么,不认得我这个糟老头了?” 斐安逸心头一哽,瞄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后者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只好垂下眼睛,小声道。 “不敢忘记喻太史的教诲。” 喻太史怼完两人菜精神气爽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可怜巴巴的夫妻俩凑在一桌,集体画圈圈诅咒喻太史。 坐在边塞王侧下首的北冥朗,第一次见到这么打扮的萧文然,整个视线都挪不开了,这样的萧文然,仿佛又变成了当初在京城遇到的那个让人惊艳的女子。比起与他交谈时总是隔着层层叠叠的薄雾,这个时候的萧文然更加真实。更加清晰。 边塞王起先是笑着看这一出,但目光撇到北冥朗的身上时,眉头突然一皱,轻轻咳了一声,唤回北冥朗的心绪,见后者看向他,他狠狠的瞪了回去。 之前不知道那个自己儿子 第四百四十二章说服喻太史 被自己亲爹这么一瞪,北冥朗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这么盯着一个有夫之妇看,的确很不礼貌,对方还是他国王妃,想到这个身份,北冥朗心中又是一阵苦涩,如果当初在他们两人没有相爱时,确定自己的心意,并且把人追到手,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 宫宴,无非就是交谈两国友好相处之类等等,而萧文然已经提前完成了这一步,青楼开好了,酒楼开好了,珠宝店开好了,还有一个赤月园也在不久后就能竣工。领先别的商贾不知多少倍,连本地的商人都自愧不如,更别讲那些才刚刚得到消息的霄云国商人。 边塞王和使臣聊,萧文然也没闲着,跟北冥朗说道。 “你们这边什么地你也知道,我让人去查了南方,还真给我找出一块地能种植的,分别聚集在黎川坡,海宁村,阳云城附近,到时候我会让人在那一片地方播种,等收成过后,你们自己就按着那一片地方自己种植,没有问题吧?” 北冥朗闻言,严肃的点点头,这几块区域,可是他们能吃饱的地方,得下令下去,让人尽量绕开种植的地方行走,避免破坏土壤。 “种子我已经让人取来了,趁着没离开之前,你赶紧找一波耕种的人跟着我的人去那几个地方学习。”萧文然又道。其实种子是随上次就送来了,但萧文然一直没出声,等到现在才实行。 北冥朗全副心神都在能耕种农作物的兴奋心情中,没空注意萧文然眼底的狡黠。 对对对,他怎么差点忘了这个,萧文然虽然想帮他们耕种第一批,但要是没人学会,等霄云国的人走了,他们还得吃西北风。思及此,他恨不得立马飞离王宫,去召集学习耕种的群众了。 二人交谈的声音并没有刻意降低,前面交谈的两位都给听进去了,边塞王开口道,“王儿,你们再说什么地什么种子?” 喻太史的视线也瞟向萧文然,比起边塞王的懵懂,喻太史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王妃竟然把他们一国之保障就这样拱手相教了?哪怕他们现在是和平共处,可谁知道这群蛮子什么时候又发疯,又要打起来!在他看来,并不需要对边塞国太好,维持表面的和平就够了。 但现在他听到了什么,他们的王妃大人竟然把他们宝贵的谷种授于边塞,还教他们耕种。如果不是估计这场合,喻太史觉得自己都要被她气晕过去了。 北冥朗不知喻太史的心中所想,补刀道:“回父王,是儿臣与王妃做的一个交易,王妃愿意把他们国家的耕种谷物教与我们。” 边塞王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这是欣慰的笑容,笑他儿子能为国家做到如此地步,笑萧文然的宽宏大意,笑到眼底的泪花都在打转。 看着儿子就这样默默的又完成一向壮举,边塞王深深的感叹,自己真的老了,曾经想过征战四方的美梦,可他连百姓的糊口都不能保证,更别说什么行军打仗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子比他更适合当这个王上,他岁心系国民,却从来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或者说曾经他想做,却被众臣给说服了回去。 但他的儿子,不惧众臣,不惧任何,就这么坚韧的坚持自己所做的,而现在,他正在慢慢的成功。 宫宴后,喻太史没有单独回自己的马车,反而闯入了王爷王妃的车子里。 一时间,三双眼睛互相瞅瞅,相继无语。 萧文然心底是庆幸的,感谢喻太史没有当众发作,没有给她难堪。这件事暂时只有她和北冥朗知道,使臣这边还没消息,也是她大意了,一下子没想到那么多。她原本是想先告诉斐安远,只要他不好所是,其他人也就没有意见了。 现在还没跟斐安远说呢,就又有一个人事先知道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王妃您今天不说明白,老臣是不会放你们离开的。”喻太史严厉道,看着两人的眼中都带着苛责与不满。 萧文然按下斐安逸想要说话的冲动,这件事是她做的,想法也是她提的,她比任何人更加了解这样做的原因,所以她不需要斐安逸来维护她什么。 “没错,就跟喻太史你在大殿上听到的一样,我和北冥朗做了一个交易,我给他谷种,教他耕种。” “为什么,给一个说服我的理由。”喻太史不相信王妃是这么吃里爬外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隐姓埋名去了边塞,这件事也许别人不知道,但喻太史作为皇上一派的老臣,了解的自然也就多一些。 萧文然无奈,只好把说服卫来溪的那套说辞给搬了出来,“……他们这什么土地我们还不知道吗,种出来的只够百姓糊口,要多的也没有啊。再说了,我换的,可比这要划算得多。如果他们真的吃饱了穿暖了,还会去侵犯中原,侵犯我们吗?” 听了萧文然的解释,喻太史沉默了好半晌,才道。 “人心诡测,王妃还是小心为上。” 萧文然一听喻太史这话,就证明了自己动摇了他的心,哪怕只一点点,但喻太史没有再反驳,对此她高兴不已,连连点头。 “是是是,多谢喻太史的关心。” 喻太史特终于肯离开了马车,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真是吓死我了,以为要挨一顿臭骂,没想到出使在外,喻太史的脾气反而变好了。”萧文然刚刚那股子淡然的气势瞬间崩塌,跌坐在榻上,斐安逸赶紧走过去把人捞起来,搂在怀里。 “出门在外,他总要给我们一些面子的。”斐安逸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萧文然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事情还没跟皇兄说呢,就一个个的暴露了,也不知道回到霄云国后,得经过多少次解释才能轮到斐安远。 斐安逸反而没有萧文然想得那么悲观,突然觉得多几个人知道也是好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离去流言 “这样你说服皇兄的时候还能有喻太史帮你呢!”斐安逸如此说道。 萧文然静想了一会,好像斐安逸说得也挺对的哈。 “希望喻太史能早点想通吧。”萧文然整个缩在斐安逸的怀里,慵懒的嘟囔着,眸子轻轻的瞌上。 斐安逸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怀里的佳人更加搂紧了,萧文然这一参加完宴会就打瞌睡的毛病还是没改,但他也乐意惯着。 …… 隔天,雁月坊的门前就站了一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难民来逃难了。萧文然也能理解北冥朗的急切,只是天刚亮就来守着,还用不用开门做生意了?无奈之下萧文然只能早起把人带走,不然青楼的生意没法做了。 因为要早起,斐安逸的晨间活动没了,显得特别不甘心,萧文然被他缠得烦了,献上一记火辣湿吻才得以脱身。 萧文然穿好衣服来到门口,把这群农民带离雁月坊门口,来到赤月园的侧门,让这群人在外面等待。自己则走了进去,院子里的房间门还是紧紧的闭着,想来人都没起床。 萧文然左右看了看,清了清嗓子,捏着鼻子就大喊道:“着火啦!快来人啊!救火啦!” 这一嗓子出来,再熟睡的人都得醒,哦你说深度熟睡的人不醒怎么办?别担心会有同伴摇醒他的。 于是,不到一会,个个房间都破门而出两个男子身影。 “火呢火呢?”最后一个出来的人迷迷糊糊睁不开眼,但嘴里却还在喊着。 外衣都来不及披的一群小伙子都被这寒风吹成了傻子,火没看见,冷倒是听真的。 这时候才有人真正清醒,看着站在正中央的萧文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之前他们还能开开玩笑啥的,可知道这位东家竟然是霄云国的王妃大人,都恨不得抽以前的自己俩耳刮子,让你口不择言! 萧文然哈哈大笑,解释道:“你们没得睡了,王室那边派人来了,就在外面等着,你们都赶紧捯饬捯饬上路吧!” 这下众人是真的怒了,都要离开温暖被窝了,就不能让他们好好跟床道别一下吗?可他们只敢在心底腹诽,不管是萧文然还是边塞王子,他们一个都惹不起。 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萧文然感觉倍儿爽,她都不能好好睡,怎么能让你们也睡好。 不管是怎么说,这七八个小伙还是在天完全亮之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耕种队伍的离去,萧文然在边塞国的使命算是真正的结束了,剩下的就留给季如生去操心吧,开始她还有点愧疚,这才一天过去,萧文然表示,她已经习惯了季如生给她清理后续了。 而另一边的季如生等了一天也没等到说要来帮忙的萧文然,好在他也没真的打算萧文然会来,但不来,他心里怎么就那么不爽呢,来看一眼也是好的啊! 然后忙碌中的季如生就看见萧文然坐着马车路过,撩开车帘看了他一眼,又放下了,马车缓缓离去。 季如生:当他之前的话没说,收回!! 三日后。边塞的出使队伍已经排列好,而并列的还有霄云国的队伍,陈驰也能与萧文然他们一行人离去了,只是陈驰与他们都不太熟,只能凑近喻太史去唠嗑了。 王子殿下出使。边塞王亲自送行,城门也跟随这很多百姓出来观看,他们的对萧文然的印象还停留在街上那嚣张的姿态,一时间与王妃串联起来,他们还真是难以想象。不过边塞人民知道萧文然要离开时,心里竟然也生出了几分不舍,这个想法把人吓了一跳,赶紧甩来,去想他们最敬重的王子殿下。 简单的送行之后,队伍就开始出发了,边塞国带着需要交换的物品上路,只是在一堆马匹里的边塞队伍里突然混入一辆马车,还真是让人惊叹的。 稍稍一打听才知道,这位也在“交换”当中,古往今来最“牢固”的交好方式——联姻嘛,听说里面坐着的那位是一直养在深宫中的小公主,不像一般边塞人那么热情好动,也是最像中原人的公主,所以才选了她。 萧文然听到这消息,不厚道的笑了,什么一直养在深宫中,恐怕是不受宠的公主吧,连封号也是急急忙忙才按上的。说到底她并不是太在意,和他们又没有关系。 只是几日后,她就不那么想了。 不知道流言在什么时候开始流传,说小公主最后可能会嫁与逸安王爷做平妻!一会又有人说到,见过小公主与逸安王爷在歇息时碰面,此类等等流言。 斐安逸回想起这一路的行程,好像的有一次休息时没见斐安逸的踪迹,难不成真的是去见面了?萧文然一下子怒火丛生。直接让宫女去把斐安逸寻来。 结果那厮在一刻钟后才出现在萧文然的面前,她原本并不旺盛的火苗,噌的一下窜上了顶端,很好,人不见,还让她这么久,真是好样的!原本想这次回去就生个孩子来养,但是看斐安逸这情况,恐怕还不行。 萧文然睨着站在跟前的斐安逸,甩开了他想要拥自己入怀的手。 “然然……”斐安逸有些莫名,妻子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冷淡了? 萧文然道:“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斐安逸赶紧道歉,“对不起娘子!我是有点事耽搁了,这不刚知道,就赶紧赶来嘛!” 他立刻道歉再解释的话语并没有让萧文然动容,或许她平时还会听进去,也吃这一套,只是今天,她已经被怒火烧得理智没有多少了。 “我等了你整整一刻钟,你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有事就完了?” 萧文然第一次这么生气的对待他,这让斐安逸心头大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减轻她的怒火。 “说话!”看见斐安逸沉默,萧文然更加不爽,如果他大方一点解释,自己也许还能给他留点情面,但这般吞吞吐吐就是她最看不惯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质问 斐安逸的眉心一跳,觉得萧文然的怒气来得不对,好像并不淡淡因为他来迟的原因。 “然然,怎么了?”斐安逸轻声问道。 萧文然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你知道最近有什么流言吗?” 斐安逸诚实的摇摇头,他哪有时间关注这个。 “那我再问你,你和那个新月公主有见过面吗?” 斐安逸一怔,似乎没想到萧文然会知道。但这表情在萧文然看来就不太对劲了,这什么意思啊,难道真的有一腿? “见过几次?”萧文然不死心的问道。 斐安逸却道,“怎么了,和新月有什么关系吗?” 有时候,男人的思维跟女人的思维就是这么牛马不相及,萧文然记得之前得安逸总是用那个公主来称呼新月公主,现在直接喊封号了?可以可以。 “你不要岔开话题,回答我!”萧文然厉声道,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怨怼。 斐安逸这下是真的慌了,萧文然极少会有这么激动的情绪,而现在他却成为了第一个尝试这种滋味的人。 他不敢再说其他,快速回答:“四次!” 只是他以为萧文然会更大反应时,她又安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次,和她听到的流言见面的次数是一样的,萧文然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但事情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 “你先出去打听一下到底在传些什么吧,出去,我想静静。”萧文然无力的挥挥手,深刻的怒气过后,萧文然只觉得很累,浑身无力,以前还不懂得人家说的气大伤身,这会总算是体验到了。 “然然……” “我说了,出去!”萧文然睁开原本合上的眸子,眼底迸发出冷冽的幽光。斐安逸不敢再多言,只能劝着萧文然不要太激动,就离开了马车。 一番冷静过后,萧文然的理智逐渐回归,斐安逸背叛她的可能性不大,那估计是有什么事情了,刚刚的对话里,斐安逸也一直没有说明白到底因为什么事情,这么说,这件事他是打算瞒着自己的。 但就算是这样,无论斐安逸最后解释有什么原因,萧文然也不打算那么轻易的原谅斐安逸,与别的未婚女子接近时,不懂得保持距离,也不懂得避嫌,孤男寡女的处在一块,不让人怀疑都难。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期间,新月公主什么身份,最后不是进王府就是进宫,现在斐安逸给自己搞出的祸,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其实她最大的怒火还是集中在,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新月公主遣走了自己女奴,而斐安逸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特么在女奴走了后跟她继续交谈甚欢,简直就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不把他这种意识培养出来,萧文然可以预感到自己的未来到底有多繁忙,她可没精力去应付一个又一个的假情敌,就算斐安逸没有兴趣,可女方怎么想,谁知道呢? 被赶出马车的斐安逸急忙抓了身边一个侍卫问道,“最近队伍里有什么流言?” 侍卫一下子被他问懵了,什么流言……流言中心就是王爷您啊,我如何敢说。 似乎是看出侍卫的犹豫,让斐安逸更加确定真的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进了王妃的耳中。 “我恕你无罪,快说!” 得到斐安逸的保证,侍卫菜颤颤巍巍的开口,把近几日来的流言告知斐安逸。 “……其实吧,属下也觉得这不是真的,但人言可畏,王,王爷还是注意一些,我,我看王妃这,这几天都是低气压呢。”侍卫想到之前匆匆看到一脸阴沉的王妃,不知怎么得,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毕竟能让他们那么强大的王妃气成这样,王爷您也是棒棒的。 斐安逸听完后,整个脸色都气绿了,怪不得王妃总是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甚至还牵扯上新月公主。 到底哪个人的嘴那么碎,被他找到了,非得剁了那舌头不可,长舌妇! 斐安逸松开侍卫,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后者心惊胆战的拍拍胸口,刚想缓一口气,又见王爷扭过头来,把他下了一大跳。 “你,以后听到这种流言就给我上去把人打一顿,再跟他们说,谁再传这样子有乌虚的流言蜚语,本王亲自砍了他的舌头。”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歪了一下脖子,尽现邪魅血腥的姿态。 侍卫赶紧点点头,捂住自己的嘴巴。还好自己只是听说,并没有和任何人议论过这件事,不然今天恐怕第一砍的就是他的舌头。 看见他点头,斐安逸这才放心的离去。 有了斐安逸的暴力镇压,这件事已经没人敢议论了,起码霄云国这边没人敢再提起,除非你不想要舌头了。但对于斐安逸来说,是怎么样才能安抚好他的王妃。下午被赶出来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斐安逸想到都打颤,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得好好想办法。 深夜,一道身影悄悄潜入萧文然的马车,不到片刻,里面毫无动静。 因为斐安逸刚进来,就对上萧文然清冷的眸子。 “呵呵,娘子。”斐安逸痴痴的干笑了两声。心底不断安抚自己,经过白天的静静,王妃一定冷静了,一定知道流言里的男主角一定不是他!他怎么可能抛弃聪明无敌可爱的然然去喜欢别人呢!他潜进来的最大理由就是先下手为强,把人抱住了,任她怎么骂怎么打都不放手,以证自己的清白。 只不过这个想法被扼杀在摇篮里,而且,他看着王妃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恐慌,好像有什么事情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去了。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得明天才敢进来。”萧文然在月光淡淡的照射下,只能看见轮廓,以及一双乌黑的深瞳。 斐安逸尴尬的搓了搓手,不知道到该如何表情。 “其实我也清楚了,这件事不能全怪你,你还没胆子背叛我。但是经过这件事我发现了你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不解决,我寝食难安,以后两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萧文然甩了甩袖子,幽幽开口。 第四百四十五章:跑路 “终于到了。” 湛蓝的天空白云悠悠。 霄云国正南门前,守门卫队严谨把控场面,全城百姓站立街道两边,迎接逸安王和逸安王妃,以及前来谈和的边塞队伍。 萧文然经历多日舟车劳顿,也是有些疲惫不堪,虽然这座王城表面上和睦,实际上勾心斗角,暗影刀枪,你来我往。然此刻她却觉得有些安心。 斐安逸内心苦楚,自那天一番谈话之后,自家卿卿娘子就对他爱理不理,什么办法都没有用,什么邂逅,醉酒,巧遇,结果只得来萧文然大白眼一枚。眼巴巴的瞅着靠在窗边,因为劳累而柔化了许多的萧文然,心里心疼,期盼着快些到达王府,好让萧文然歇息歇息,正午过后又要开始忙碌,准备参加宫里晚宴事宜,虽然王府底下众多人可以指使,但是身为王妃,还是有许多东西需要萧文然过目,就自家娘子那要强的性子,必定不会安心休息。 好在皇兄体贴,否则他们还得先进宫禀报诸事。 回到王府中,萧文然彻底把自己交托给婢女捯饬,一沾枕头,发出舒适的喟叹,不等斐安逸说半句话,就陷入香甜的梦乡,丝毫不知身外事,少有的不带一点警惕,却也是因为信任之人在身边。 不过感觉还没睡多久,就被万般不舍的斐安逸摇醒,萧文然精神头到是养足了,知道晚上又有许多幺蛾子,由不得她太过松懈。 招来婢女,一连串的洗漱得当后,又开始装扮起来。 萧文然身穿王妃玄青色彩绣五彩花草纹样百水裙,乌黑长发,头绾飞云髻,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碧玺香珠手串,脚上穿着的是花纹薄底小靴,整个人显得天香国色明艳端庄 ,即使削减了攻击性,那身居高位的姿态,反而让人更加不敢小看松懈。 收拾完毕,斐安逸正好进门,即使经常看到,却总是会被惊艳到,不是他没出息,而是萧文然的多面性实在是太过吸引人,就像一杯清水,每次倒进不同的东西,就能发现别样的风光,永远也无法猜测下一刻她又会怎样的风姿绰约。 斐安逸亲手接过绣黄底平素绡大氅,伺候自家卿卿娘子穿上,身上无时无刻不释放着讨好的意味。萧文然瞥了一眼斐安逸,却不想这么容易放过他,心里暗戳戳的想着各种撩拨斐安逸的坏点子。 进宫的次数不算少,萧文然还是无法适应,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不知捆绑了多少人,引得阵阵风起云涌,只为了顶端那个名义,血流成河都只是一个概括词,无法描述身在其中的震撼,好在还有一人陪伴身侧,虽然此人略欠收拾。 宫中晚宴,让曾经身为女特警最难以适应的一点就是铺张浪费,即使只是摆个样式,少有人动筷,却还是需要消耗太多的粮食酒水,使得她这个习惯定量而食的规矩人,难以接受。这么多的资源,足够养活多少的孤儿寡母可怜之人。 饮着杯中的桃花酒,听着耳边的各种客套,萧文然显然有些走神,直到殿内突然一静,萧文然才恍然回魂。 “王子所言,朕定会纳入考虑,只是安逸王迎娶公主之事还有待商议。”斐安远送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斐安逸,示意不可焦躁,两国之间好不容易才得以协商,免除交战会引起的百姓流离,城市满目疮痍。如今事当临头,就差最后一步,他不能因为一时念头就让整件事前功尽弃。 斐安逸按捺住自己,他也不想让自己和萧文然辛辛苦苦的成果毁之一旦,两国谈和何其不容易。 只是斐安逸稳住了,北冥朗这个二愣子却不同意:“这是我国的诚意,也是最后的条件,希望陛下成全。”好不容易能坑自己的情敌一把,他就止不住的兴奋。 北冥朗这作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文然气笑了,过河拆桥,这家伙就是这么报答她的,还真是以为霄云国的大军怕了他们么,处于劣势的可是他们边塞,这会竟然还敢傲娇上了,真是此仇不报,她萧文然名字倒着写,看着一脸娇羞的新月公主,心里连连叫了三声好。 但见她身穿芙蓉色底仙鹤纹的刻丝锦缎长袍,逶迤拖地玄紫底密织金线合欢花下裙,身披米黄色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薄烟纱。乌黑发亮的青丝,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金镶珠翠挑铀,腰系绣白色如意腰封,上面挂着一个浅褐海棠金丝纹香囊,坐在那里整个人新月如佳人,潋潋初弄月。 一番霄云国的打扮之后,真是好一个最像中原人的楚楚新月,看那娇羞的如花朵般艳丽的面容,更是让萧文然炸了,要不是斐安逸的不知稳重,怎么会勾的人家小公主一副春心萌动,虽然这女人也不是个单纯不知事的,否则怎么会在第一次和斐安逸见面时,就主动遣开自己的女奴,明显的动机不纯,可就这么明晃晃的做法,斐安逸这个呆头呆脑的傻瓜,竟然丝毫不在意。 虽然知道男人对于这方面终归没有女人敏锐,但还是忍不住的就把怒火积攒在斐安逸身上了,离席的时候,萧文然也懒得再去向皇兄禀告此次行程,直接一把挥开斐安逸,狠狠的瞪了一眼想要上来客套的北冥朗, 带着后面呼啦啦的一串人,利索的转身就走。 “回府。”冰凉的语气预示着萧文然的坏心情。 “启禀王妃,王爷?”心里想说王爷还没来,就先走了吗,然此刻王妃的低气压实在难以抵抗,说个小半就说不下去,再加上王妃身边的其他随从,都一副噤若寒蝉低首不语的模样,她就更加问不下去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府,萧文然一句吩咐都没有,径直回到屋内,心里有些颓然,她也真真确确的无法直接否定这件事,这件事本身就由不得她来置喙,虽然知道皇兄宠斐安逸,而斐安逸也绝对不会让此时就此成了。只是一种无力感却还是胡乱攀爬在心头。 萧文然可以先走,但是斐安逸却没法子了,直接被皇兄堵住,拖回去议事,并且诉说此时各种情况。等他火急火燎的回到王府,心里想过各种即将来临的惩罚,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空空如也的寝室,心慌慌的翻遍整个逸安王府,却颓然的发现,自家卿卿真的弃他而去了。 次日,斐安远看着手里的留言信纸,以及底下那鼻青脸肿的北冥朗,心里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感。怒气冲冲的表现了一番,然后捂脸长叹,装出一副束手无策的无奈之感,显得那身影无限的萧条可怜。 北冥朗欲哭无泪。 第四百四十六章:宋文青 陵南宋家,乃霄云国最大的茶商,是宫中贡茶的出产地,拥有茶园四处,其中以陵南三个山头的梯形茶山留园为本,再就是虎口山坳的八卦福寿园为辅,另外两处则是京西的东珠园和京北的舞鹤园,只是如今,家中父亲前些年因病去世,宋家只有宋文青这个姑娘撑着,贡茶的名头早就离位,被颁发给陵南陈家。 宋文青五岁那年,与宋夫人李慧出门上香的时候遇到匪徒暴乱,所有人都被困龙海寺,而后因为官府与匪徒没有谈拢,匪徒杀鸡儆猴,其中作为人质的李慧被杀,宋文青亲眼目睹母亲被害,深受恐惧侵蚀,好好的一个可爱女孩儿,变得自闭瑟缩。 之后宋父宋长征想尽办法,种种打击加忧虑,生生白了双鬓,直到请来武师卓飞,教导宋文青武功,宋文青才得以松懈,精神有所寄托,安全感得到维护。然物极必反,萌妹子愣是变成了豪爽假小子,这是宋文青的第一阶段变化,此后还是少女时期的宋文青,虽然聪慧,不过经验不足,又吃了一个闷头大亏,最后才造就了现在仪态万方的文青小姐。 文青小姐手段凌厉,堪比男人还要利索,却偏偏不带一点儿男人的粗犷。长相更是一笑倾城的风华绝代,性格凌厉,端起手来打的来算盘,斗的了茶,回到闺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偌大家业一手在握。如此佳人。却偏偏没人敢上门提亲。 “小姐,小姐不好了,陈公子又在茗香阁闹事了。”来人一件玄青色长衫,腰间绑着一根玄青色兽纹犀带,简洁干练的发髻,配上眉清目秀的相貌,看到的人都会夸上一句好一个文质彬彬的俊俏后生,只是仔细一看,因为焦急快速奔跑而导致的红脸蛋,水盈盈的双目扑闪,唇红齿白,最重要的是没有喉结,分明是个俏丫头。 “玉儿,你就不能稳当些,这样急冲冲的成何体统。”大丫鬟三彩皱眉上前一步拦下玉儿,嘴里训斥着,手里却递上一杯清茶,给玉儿缓缓气。 “啧啧~我们家玉儿真是愈发可人了,就是总不会说话,在你那里,你家小姐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不好了,真是再康健的身体,也要被你气吐血喽~”宋文青写完手里的最后一个字,放下撩起的袖子,甩了甩酸涩的手腕,笑的一脸娇媚,撩起袍角,随意的靠坐在摇椅上,张嘴咬着从小桌上挑拣的桃花酥,含糊不清的调侃玉儿。 “咳咳......”玉儿一口茶水要咽不咽,直接卡在喉咙,呛到鼻孔,那叫一个泪流满面呀,玉儿哀怨的瞅着自家这个磨人的小姐,她都快被陈家公子放出的话给刺激到翘辫子,小姐还在这里拿她说笑。 “瞧你这心急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喝到嘴里的茶水我都要跟你抢似的。”就是吃的也堵不住宋文青的嘴,看见玉儿这小可怜样,她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撩拨心态。若是萧文然在此,一定会大吼一声,同道中人,都是撩妹成瘾的小仙女。 “小姐您还是别打趣我了,陈家公子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跑到茗香阁大门前说了,你与他本来就有婚约,如今您三年孝期已到,若是您不嫁,他就以毁约收走当年因为订婚给的十万两聘金。”实在是被小姐自在轻松的吊儿郎当给刺激到了,玉儿坚决不让宋文青再继续插嘴,一溜烟的就把事情给叨叨完。 宋文青僵在当场,手里咬了一口的糕点被捏烂也不自知,咬牙切齿道:“混蛋,不想活了。” 哐当一声,屋内又被砸了不少的东西,三彩和玉儿却见怪不怪,屋内东西都是不值钱的玩意,这位陈家少爷陈潇时不时都要冒头发个神经,撩逗一把文青小姐,把小姐气的跳脚,然后看到没有任何觊觎文青的翩翩佳公子,才放心的让宋文青继续可怜巴巴的做个老姑娘,却也知道文青的脾气,不敢真的非要娶她,只敢踩着文青底线边缘蹦跶。 “更衣~”宋文青龇牙咧嘴,笑的一脸桀骜不驯,漂亮的脸蛋上尽显凶狠之色。 玉儿、三彩双颊内的牙龈泛酸,估计这次陈公子又要倒大霉,心里为他点根五彩斑斓的蜡烛,希望最后他能够乖乖认错,不然有他好受。 更衣完毕,一旦宋文青找陈潇算账,必定是一身方便的装束,但见她身穿白色缎面劲装,柔顺的长发尽数利索盘起,束缚发髻的是雕刻翠竹的和田玉发冠 ,腰系天青玫瑰纹亮缎腰封,上面挂着一个缕空雕刻的紫檀木珠,缀着红色流苏,脚上穿的是黑底红色莲花软缎小靴,大拇指上扣着一个折射炫目光彩的红色宝石,端的就是个风流倜傥,却偏偏美艳逼人。 萧文然第一次遇见宋文青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时萧文然也是一副男子装束,一件苍蓝提花绡袍子,腰间绑着一根佛头青龙凤纹丝带,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半靠在茗香阁的窗前,努力睁着着一双惺忪的眼眸,身躯挺秀高颀,可谓是英姿焕发品貌非凡,原本悠哉悠哉的喝着雨前龙井,无聊到要睡着。 突然陈家陈潇莫名其妙在楼下嘚瑟,然后就等来了骑着枣红色骏马的宋文青,顿时来了精神,无论国色天香的女子,还是气度非凡的妹子,萧文然都见过不少,宋文青这种恶狠狠带着痞气的姑娘家,她还真没遇到过几个,当真是一个妙人儿。 宋文青骑马行至陈潇身前才拉住绳索,行云流水的翻身跳马,直接半空中就飞身上前,提手就朝着陈潇的脸上挥拳,陈潇不敢大意,侧身躲过,顺道防备着下面被偷袭,这种苦头他吃过一次就不想来第二次,不可言说的疼痛,委屈到掉眼泪有木有,宋文青拳脚太过狠辣,对他可谓是恨到扒皮抽筋的地步,只是迫于无奈,不能真正对他下手。 第四百四十七章:一对妙人 萧文然精神奕奕的撩起袍子就往楼下跑,这么精彩场面,不凑热闹实在不该呀~虽然到达及时,但她还是小看了百姓们看热闹的心态,男的清新俊逸,女的花容月貌,两人纠缠打斗,必定吸引人群围观,似乎好些人都习惯了这两人的无厘头斗殴,自觉聚集在茗香阁外围,将内里空出一大片地盘,方便陈潇和宋文青施展拳脚。 这也是非常必要,宋文青那不管不顾的劲头,还真是异常勇猛,加上陈潇只敢防御,下不了手真打宋文青,男女之间的差异再怎么大,在这种单方面攻击的情况下,陈潇也注定是要做一位被踩脸的小可怜。 萧文然是从楼下下来的,自然站在门边瞧热闹,对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看的一清二楚,宋文青虽然是女子,使的确实一手拳法,招招不饶人,目的明确,下手刁钻。陈潇明显不是同一路的武功,掌法的运用出神入化,对于退让式的打发有些不熟练,可见平日修习的也是主动攻击的武技。 陈潇心里一阵呜呼哀哉,宋文青简直就是他的克星,谁让她是他爱到骨子里的姑娘,被打出了经验,知道自己就此一味的退让,最后一定会被抓住机会的宋文青给揍得娘亲都不识得,这张俊逸的脸,虽然也不值当什么,不过他还是不想鼻青脸肿的参加斗茶大赛,那是以前他们二人年少之时的约定,不希望就此落魄邋遢的站在她的身边。 看准宋文青怒气冲冲的拳风,陈潇找寻空隙,迅速退后几步,躲开宋文青的攻击范围,改变掌势,攻势突然就迅猛快速,掌法看似柔韧,却威力难测。两人比武,通常都是功法强的掌握节奏,一旦陈潇反攻,这被压制的就只能是宋文青了。 宋文青气急,这犊子竟然还敢还手,知道情势不妙,局面于她不利,可她宋文青是谁,从来就不会服输,何况挑起事端的从来就不是她,不惹事,事情也能找上门,这人这些年也是越发不可理喻。当初的事她都放下了,他凭什么继续纠缠,扰乱她的生活,不要面皮的在她的底线上不断挑衅,触碰她心口上的那个自己为解开了的结,提醒她对于那件事的耿耿于怀,明白那份真心从未忘却,只是哀戚的藏于心底罢了。 一个晃神,被陈潇逮住机会扣住芊芊皓腕,反应及时,灵巧环转的挣脱,随着陈潇认真对待,斗争尤其激烈,不知道是不是陈潇心理有什么变化,招式凌厉,逼得宋文青频频后退,整个场势被陈潇把控,直到宋文青退无可退。 却见宋文青顿住脚步,抓住茗香阁边上的一个凸起,借力翻身跃起,衣袍旋转出一个漂亮的幅度,避开了被逮住的危机。 萧文然心中忍不住叫好,这样机警反应,临危不乱的思考,狠辣带着灵巧的打法,很难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女子一般都是修习轻柔,灵巧为主,女子毕竟力气有限,而过于重力的功法,若是气力不足,容易没了精髓,只余个花架子。 陈潇眼角弯了弯,颜色稍淡的唇角微微勾起,抬头深情凝望高处的宋文青,轻笑出声:“卿卿何必如此,早晚你我二人有的是机会切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白白给他人看了热闹了去。” 宋文青被气乐了,秀气婉约的脸上也是笑靥如花,张口的话却直白的让人仰倒:“别在这给我扯这些文绉绉,你那厚脸皮众所周知,完全无需装出这幅虚伪小人的模样,还真当大家是五年前那样,受你假意惺惺的迷惑。” 萧文然眼睛又亮了几分,她要是男人都想把这活宝藏起来,肯定一辈子都不觉得无趣,多可人的姑娘,要是斐安逸知道自家亲亲娘子的想法,一定会对宋文青多加防备。总有刁民勾引他不知世事的小娘子,女的也不行。只是他此刻还在派遣手下,搜索萧文然的行踪,有个特警的老婆也算他倒霉,尤其是一入江湖就如鱼儿如海一样撒欢的萧文然,好在经过多番努力,还是让斐安逸寻出些踪迹,简直差点感动到泪奔,不然他都想着要不要去皇兄那伤心哭诉,求皇兄帮忙了。 陈潇挑眉,只要看到宋文青身上这种放荡不拘的性格,他就格外心动,贪恋这份活灵活现的她,只是也会让他想起差点就没了性命的她,因此宋文青的一颦一笑他都特别珍惜,嘲笑自己的贱骨头,非要知道差点失去时,感受到心头撕裂般的疼痛,才知道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有多么的来之不易。 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眼里笑意更甚,看着宋文青,眼里的宠溺明显的几乎都要溢出来,“卿卿开心就好,只要卿卿喜欢如此,陈某定会配合,只是拳脚无眼,恐伤害了卿卿。”想着还是先稳住他家的好姑娘,他可不想和她打架来着,偶尔惹她生气的法子已经够不要脸了,要是他家文青不小心磕着碰着,他可得心疼死。 “少来这套,你到处败坏我名声,我今日不打趴下你,本姑娘可就不回家了,今后成天堵你去,见一次打一次。”最看不得陈潇这幅全都依她的模样,当初是他对不起她宋文青,如今这般的作态,叫她平添一股恶气,不拿他泄愤,她如何安宁度日,就许他拿她名声开玩笑,她与他决斗,还成了无理取闹了,真是可笑,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气氛又一次剑拔弩张,萧文然好想开口叫好,大喊一声,上呀宝贝。可是怕破坏气氛,冷了场合,那就不妙了。 后续结局有点微妙,萧文然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高调出场的戏码,宋文青和陈潇转战建筑上,还破坏了不少的东西,大家让的更加远了,只有萧文然这个大胆的,敏锐的躲避着横飞过来的物件,津津有味的伸着脖子瞧着战况。 第四百四十八章:英雄救美 终归不是平地,一个瞬间把握不好,就容易用力过猛,宋文青脚下一滑,内劲不稳,气息紊乱,控制不住身形,慌乱间被反应及时的陈潇拉住,此情此景,偏偏勾起宋文青不好的回忆,倔强的用力推开陈潇,陈潇没有一点防备被挥开。 这样的动作反而加速了宋文青砸下地面,这样的反作力之下,宋文青必定受伤严重,要是摔得不好,严重的就是直接摔死也是可能的。人在有些时候脆弱到经不起一点打击,一点小病小痛都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更何况是从十多米的建筑上摔下,偏偏因为反手的力道,宋文青摔得有些远,四周无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整个人彻底悬空,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陈潇稳住自身身形,望见宋文青的情况,目眦欲裂,犹如置身于冰窖,从头顶凉到了脚心,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空茫,正在他想跟着跳下去的时候。 一道苍蓝色的身影,潇洒的平地跃起,抓住了宋文青的衣带,两人衣袂飘飘,唯美旋转,盛世美颜,迷了一群人的眼。降落在地上的时候,萧文然搂着宋文青的细腰,微风吹起她青黑的发丝,没有妆点颜色稍显浅淡,形状却极为好看的唇,微微勾起一抹邪魅,再就是连着当事人宋文青都看痴了的一双眼睛,刹一看玲珑剔透,细细一瞧又好似睿智神秘,给萧文然的气质添加了几分琢磨不定,让人深深着迷。 察觉妹子竟然看她看呆了去,对与总是不经意间撩妹的萧文然,将往后倾斜的宋文青拉扶到身前,秀气的叶眉微挑,撩人的笑意盈满眼眶,朱唇轻启,似笑非笑道:“刚刚就被青青的风采所倾倒,此时靠近了,方才知道,竟是只窥得青青十之一分。”嘴里的话略风流,主动后退半步的举动却知乎有礼。 刚才宋文青也是被那样不受掌控的时刻惊到,以为自己这次估计要栽了,心里后悔怎么就不经大脑的打开了陈潇的手,萧文然的出现就好似天神下凡,美轮美奂,就是此刻站在身前的身影,都好似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淡淡光辉,格外好看,身形举止都透着舒适飘逸之感,什么陈潇早就丢到脑后去了,也想不起还有一堆的烂帐等着换算。 陈潇实在受不了宋文青这幅盯着别人眼冒红心的花痴样,上一刻对萧文然的感谢远远抛于脑后,不管不顾的凑到二人中间,酸气四溢的隔开二人的眼神交流,语气不大友好的开口道:“敢问兄台贵姓,多谢兄台搭救我家卿卿,在下感激不尽,可否赏脸光临寒舍,由陈某人布下酒水以示感谢。” 这种打机锋萧文然可不乐意搭理,她可是想和妹子结交来着,谁理你这个二愣子,笑意更深,张口就让陈潇炸毛,“免贵姓萧,陈公子客气,酒水就免了,萧某不胜酒力,到是对于曾经有茶王之称的宋家甚是好奇。”嘴里一本正经,说完却当着陈潇的面,对着宋文青抛了个媚眼。 宋文青早在陈潇没脸没皮的凑上来时,就想起她之前是来干嘛的,在陈潇说了一通后,就想蹦起揪他耳朵,对其大吼滚犊子,萧文然一接口,她也不理会陈潇难看的颜色,直接邀约:“这感情好,萧公子的救命之恩,青儿正不知如何感谢,心中惴惴不安,公子愿意光临宋府,青儿受宠若惊。”宋文青也是个奇葩,拜陈潇所赐,就没有几个美男子敢凑到她身前献殷勤,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这么要单身一辈子的节奏,简直气煞她也。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完全忽略中间的陈潇。 “萧公子这边请,公子是初到此地吧,您说话口音听着是王都人,陵南风光清雅,与王都格调不相同,你我二人一路漫步回去,也方便公子中途观光。”宋文青伸手邀请,礼仪优雅,脸上笑容得当,很是甜美。 “甚好甚好,青青真是厉害,口音分辨的如此精准,你我不必生分,唤我一声文然即可。”萧文然平易近人的好性格,两下半就交上姓名,抚掌夸赞,眼里眼神多情宠溺,若是管家在此,定会焦急向斐安逸通报,王妃要被小狐狸勾走了,只求自己王爷威武霸气,赶紧赶走小狐狸,把王妃带回正途。 陈潇斯巴达了,内心一阵挣扎,想着该怎么把萧文然这个小白脸切片、剁碎。待两人都走远了,才从心中的血腥臆想中反应过来,“卿卿等我,我也要去。”抓着碍事的袍角,脚步稳健的奔跑,奈何不够及时,前面两人脚程轻快,早就走没了影,还在至少知道二人的目的地,苦着脸直奔宋府而去。 南方建筑与北方建筑的风格迥异,住习惯了王府的威风凛凛,看习惯了皇宫的宏伟霸气,相对较为厚实朴素。而南方强调清新通透,颜色清淡,布局精细雅致,讲究细节上的别致,很是风趣,一段路就一个风景,目不暇接,皆可入画。 萧文然啧啧称赞,其实她与宋文青心知肚明,知道二人都是女子,两两接触的时候,柔软的肌肤触感,可不就是女子,只是一对眼的刹那,都藏着对对方的惊叹与欣赏,于是不谋而合,一个想喝好茶,一个想把美人带回家。 宋文青走在前面,一改之前的端庄知礼,手舞足蹈的说道:“文然你真是不知道,被你接住的那会,我差点就有了‘这男人真好看,好想嫁给他’的冲动想法。” 被宋文青夸张搞怪的行为逗乐了,萧文然摆摆手,“那你是不知道,我一眼看着你从马上飞跃冲下,那时的风姿有多潇洒,心里直呼大美人。” 全然不同的美人,默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宛然一笑,人与人的缘分靠的就是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萧文然原本以为这种文人墨客 第四百四十九章:王爷来了 顺着蛛丝马迹,一路斐安逸几乎快成了名侦探,反复推敲,走错一步,又退回去,重新找寻方向,内心苦楚简直要化为大江河水,淹没自己。至今他还是不明白,萧文然为何如此生气,开始觉得哄哄就行,反正他不可能娶新月,他不干的事谁也逼迫不得,萧文然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要是知道萧文然会直接走人,他一定不管不顾的在宴会之时就一口拒绝,这孩子也是有点惨,就是想不明白,萧文然并不是单纯的吃醋,而是为他这种对其他女人毫无防备的心累。 男女之间不可能有纯粹的友谊,就像以前萧文然和季如生说笑时,明知道二人清清白白,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但是他斐安逸也是会心烦难过一样,同一个道理,反转过来,这呆萌的王爷却偏偏没想到,萧文然实在不想对牛弹琴,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意会才会懂得其中道道,别人说太多也是难以理解,也没意思。 可能会说萧文然高傲矫情,这种事情两人交流过不就能够解决么,是呀,确实能够解决,但是感情是需要两人一起维持的,不管什么都萧文然提起,斐安逸才能理解,那样萧文然会很累,斐安逸也会不耐烦,这样的结局不是萧文然想要的。 她撂挑子走人,斐安逸自然也是会跟上,两人都脱离的纷纷扰扰,斐安逸总归会有想明白的一天,可要是一直待在王城内,各方不怀好意的势力,从中作梗,别说等斐安逸想清楚,就是萧文然主动讲明白, 照旧可能防不胜防,若是遭人暗算,那可就得不偿失,萧文然才不要吃这种虐恋情深戏码的大亏。 斐安逸到达陵南,一直处于不确定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走错地方了,这次出行萧文然没带其余人,他自然也是独自一人前来追妻,这可苦了他,众人拾柴火焰高,现在就剩下他这么一个从来都是点火的,没有人给他找来一根柴火,叫他怎么点火。 一路而来,被萧文然故布迷阵的行踪,给绕的头晕脑胀,晕头转向。有时候明明走对了,却觉得不对劲,就又溜达回去,发现自己明明对了,还傻乎乎的回去时,斐安逸气闷的差点呕血。 一进城就听到百姓在议论宋家小姐宋文青和陈家公子陈潇之间的恩怨情仇,知道这种能够造成满城风雨的消息,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环视一圈,朝着一位满面纠结的公子哥走去,拦住问路:“这位兄台,不知茗香阁的路怎么走?” 说来也巧,斐安逸遇到的正好就是略沮丧的陈潇,陈潇曾经发过誓,绝不会进出宋府,恍惚想起发誓的时心在滴血的感受,心里突然就憋闷的慌,听到斐安逸的问的是茗香阁,下意识就有些警惕,抬头一看,是个牵着马的男人,且面貌俊逸,气质冷漠高贵,即使是有求于人的问话,却带着漫不经心的从容不迫。 “兄台也是王都前来的,能否冒昧问句,兄台去茗香阁有何要事吗?”每年王都特意前来,或是路过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陈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反正就是对今日这两人格外在意,总觉得二人非凡,刚前一个救了文青,赶也赶不走,带也带不走,现在又来一个要去文青茗香阁的男人,这让陈潇为文青担忧不已。 “恩,也没什么,就是刚刚进城,就听说有个叫做陈潇的登徒子,厚颜无耻纠缠一位叫做宋文青的宋家小姐整整四年,害这可怜兮兮的宋家小姐嫁不出去,午时前两人还在茗香阁打闹起来,于是想前去坐坐。”斐安逸那说的可谓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丝毫罔顾一脸尴尬的陈潇,徐徐道来。 “其实也不尽然,这些人说的都只是片面,他们不知道这陈潇只是无法放手自己喜爱的女人嫁作他人妇,只能悲哀的抹黑宋家小姐的名声,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在斐安逸那似有所悟的了然眼神之下,陈潇突然有点说不下去,总觉得被鄙视了。 事实的确是陈潇心中所想,斐安逸毫不掩饰的鄙夷道:“那这陈潇也太过窝囊,无法守护喜爱的女子也就罢了,还要以伤害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虽然我也赞成无法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另配其他男子,不过与其以情爱为名义的黑手,还不如从城门直接跳下,至此以后两眼一闭,隔绝尘世,绝对就不会有那样纠结的心思,也算放过那宋家小姐。”说完瞥了一眼陈潇,眼里赤裸裸的不屑,就这样大喇喇的投向陈潇身上。 陈潇感觉自己被特么可怜了,前脚被一个小白脸气的七窍生烟也就算了,结果现在还要被一个比自己还要俊美的谦谦君子给如此点评,就差直白的对他说,小子你还是主动死去吧,别在玷污这个纯洁的世界了,更加令他接受不了的是,他竟然觉得说的好有道理,怎么破? 可能是觉得自己也同样被娘子抛弃,与陈潇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错觉,便苦口婆心的劝慰道:“不用说,在下也知道兄台便是那陈潇,你此种做法不怪那宋家小姐无法原谅你,这种无脑的事情都能持续做几年,而且她还都忍下了,也真真确确是个大度之人,令人钦佩。” 等着陈潇赞同点头,斐安逸又如同教导听话的学子一般,欣慰点出陈潇最不地道的一点:“自古以来,唾沫星子对于女子来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好在宋小姐也不是个普通女子,这性情也真是温和,若是我家那位,绝对让你死无全尸之前,彻底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说完自己似有所悟,还心有戚戚的点头肯定。 斐安逸能如此懂事,也是萧文然教夫有方。感情最需要的是互相理解,懂得换位思考了,才能明白对方难处,从而为其解忧,深厚的情感都需要一点一滴的累积,白头偕老不是说说而已,斐安逸也在逐渐进步中,他与萧文然能走到今日,靠的也就是格外珍惜对方,心中存有这个人,才能事事过脑都能够为对方留有余地。 第四百五十章:夺妻之恨 推心置腹最容易发展出革命友谊,虽然刚开始斐安逸单纯问路,陈潇只是想打探出斐安逸的虚实,顺便刷刷好感,以便能够套出斐安逸的来意,根据事情判断是否对宋文青有威胁,毕竟斐安逸一开口就是宋家的茗香阁,其为人又一副上位者姿态,多少让陈潇有些忐忑。 经过五年的沉淀磨砺,陈潇早就不是当时潇洒少年郎,放荡不羁,无所束缚,掠过浮华幻影,蜕变为今日成熟稳重的模样,经历的心路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明白。 每当陈潇劳累到想要就此放弃,自暴自弃觉得吊儿郎当也没什么不好,可就会回想起记忆中那张泪眼模糊的脸,逼着他发下毒誓时那份哀戚与决绝,这些都令他心痛到窒息,心中的纠葛就像解不开的结,他就是在外再怎么大气老成,一遇到宋文青的事情就容易着急上火。 陈潇也不想着去宋文青府邸了,毕竟眼巴巴站在门外,进不去什么的也太惨兮兮了,一路引领斐安逸来到茗香阁,惊的重新跑来收账的玉儿有点慌,胆颤心惊的瞅着两人落座,再一次啊撒欢的跑个没影。 来茗香阁的路上,两人早已交换姓名,被斐安逸这明显是皇亲国戚的名字给唬了一跳,幸好在外人面前他能管住自己没个正形的性情。不过这位皇亲不愿暴露身份,他也乐得自在的平常相处。“听君一席话,堪比醍醐灌顶,我与文青之间年少时的纠葛牵扯复杂,外人议论多少有些偏听偏信,家中长辈也没那心思管束我,这些话还真是第一次有人与我这般细细道来,说来好笑,我自身知道做法不对,却有些不管不顾。” 斐安逸与陈潇身处二楼棋室,此地装修分外别致,茗香阁最主要的还是茶,茶这东西最受不得的就是气味太重的东西,一旦串味,品茶就变得毫无意义,因此木材上并不是多少珍贵,木材选取定向为简朴实用。 单间相隔的左面挂着巨幅战场厮杀图,画风随意中带着玄机,并非生搬硬套,而是暗藏棋图布局,斐安逸看的有趣。 陈潇行云流水的冲泡着叫做粉黛的红茶,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宋文青取的,一旦由她命名的茶品,定是她亲自研发拼配出的品种,见斐安逸对墙上的挂画有兴趣,他就忍不住开口解说来历,“斐兄肯定想不到这幅画来自闺阁女子的手笔吧,这是张大家与她丈夫的定情之作,文青特意求来,张大家夫家吴氏族是天下棋迷的向往之地,族中学堂的藏书阁,收有各种围棋孤本,虽然吴家大方,但是每年能够进出的学子也是限定,筛选方式也是拍死一大片。”说起宋文青,陈潇眼里盈满自得,张大家之所以愿意把这画挂在这里,也是因为文青是其唯一的书画徒弟。 其实陈潇也只是知道的一小部分原因,这么些年,走进死胡同的除了陈潇以外,宋文青亦是被关在了心中的牢笼,进出不得,张大家与她丈夫吴菱之也是情路坎坷,吴菱之因病早逝,徒留张大家一人活在这世上的时候,她就明白,多年前的各种纠葛又算得了什么,爱一个人不容易,想要不爱一个人更是艰难,在有机会的时候,就该好好珍惜,曾经被欺骗又如何,终归情爱中的受伤在所难免,没有磕磕碰碰,怎么能够明白心中的那人早就常驻下来了。 斐安逸啧啧称奇,有了自家萧文然在前,他算是明白了女子与男子其实并无太大的区别,只是缺少一个给予女子的机会,多少鬼才女子就此埋没,然自古以来就是如此,斐安逸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够解决此类现象,这种提出就一定会备受争议的话题,他还没有那样的能力执行掌控,被自己细致的琢磨吓了一跳,果然前卫的娘子在前,他的接受能力真是越发强大了,摇头晃脑,嘴里直念叨:阿米豆腐~。 赶忙坐下,端起陈潇分好的茶水,茗了一口压压惊。“花香型的红茶,汤色橙红明澈,顺喉,回味甘甜,不错不错。”随口夸赞了两句。 陈潇立马又一副与也荣焉的洋洋得意,俊逸的脸上稍显茶界老手高姿态,款款道来一句让斐安逸忍不住翻白眼的话,“茗香阁只出精品。” 宋文青都恨不得打死他这个恬不知耻的小人,也亏得这陈潇能够坚挺顽强到如今,真是不容易。斐安逸坏心思的打击道:“据说宋家小姐与一翩翩君子共乘以一骥,朝着宋府而去了,你这作态,宋家小姐是看不到了,可怜可怜。”说着拍着桌子无情嘲笑。 陈潇脸色青黑,眼前恍惚好像真的看到两人与一匹马上亲密相依的画面,口气恶狠狠道:“那姓萧的小子,我迟早要找他算算这笔账,定是要杜绝他与我结下夺妻之仇。”说完挥着手,好似正在把萧文然大卸八块。 “噗~”正端着茶水往嘴里送的斐安逸,一个踉跄,张口就是喷茶,捂着心口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了。 “斐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萧文然与兄台有夺妻之恨,一提到他,你竟如此激动。”陈潇惊骇不已,这萧文然该不会是个专门勾搭小娘子的登徒子吧,连皇家媳妇都敢染指,那他的卿卿可不就危险了,不行得先摸清他的底线,这样才好先下手为强。 “确实有夺妻之恨......”未等斐安逸后半句‘恨不得抱进怀里,再也不放开’说个清楚,陈潇立马坐不住了,管他什么谋定而后动,他得先把两人隔绝,撇下斐安逸就往外跑。 心中焦虑,他竟然把这样的人放进他的卿卿家中,真是近来过于生活过于安逸,警惕心越发不足,一路只知道傻傻的奔跑,也没想着可以骑马,可一到门口就被拦下,死活进不去,乱拳打死老师傅,老远门卫看到陈潇,就有人进去报信,呼啦啦出来一群护院,就防着他发起神经,做出莽撞事件。 第四百五十一章:吃瘪二人组 斐安逸虽然有些莫名,但也知道陈潇想歪了,虽然不知道有什么能够让他理解出现差错,不过陈潇如此火急火燎,必定与宋文青有关系,斐安逸想着萧文然也在宋府,那他必须出其不意出现在萧文然面前,不然萧文然又给没影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们怎么还拦着我,不知道文青现在很危险吗?那个萧文然就是个登徒子。”陈潇一群人围困,大力挣扎,导致衣裳凌乱,却也不生气,大声喊话,希望点醒这些被蒙蔽的人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小姐口中疯汉的话,可事情事关小姐,万一真的是这么个回事,那他们岂不是护主不力,作为一群家生子,心中担忧,有些犹豫不定,任何时候主子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陈潇,你真是愈发能耐了,什么脏水都能到处泼,当初分明是你说明白,你接近我只是为了白眉园和茶王名头,如今这作态可是又看上了我宋府的什么家底。”心态再好,一天之内被骚扰两次,宋文青本就对于自己与陈潇的前尘往事翻不开页面,他的一举一动都能够牵动她的心绪,她不希望也不允许他成为这样无理取闹的人,对她如何也就算了,这样往他人身上泼脏水,又算什么意思。 “卿卿听我解释,我句句属实,刚刚有位王都的兄台,途经过此地,他说萧文然于他有夺妻之恨,我若是有半分扯谎,必定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陈潇着急的嘴角都要起燎泡了,宋文青失望的神色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他舍不得她真伤了心,一看到她好似没了力气的说话,他就害怕,害怕就此失去她。 “呦~什么时候我与人有‘夺妻之恨’了,这青天白日的可不能胡乱污蔑人。”萧文然虽然走慢一步,还好赶上了听到这话,这可就必须解释一下了,没做过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她背锅,坚决不行,哪来的莫名王都人士,这么不要脸,别问她问什么不觉得是陈潇杜撰出来的,没瞧见那信誓旦旦的宣言么,古人对于神佛还是很尊崇的,不敢轻易许诺。 不过这怎么感觉就是有点不对劲,‘夺妻之恨’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不行~必须得想明白,结果一定很重要,萧文然来回踱步,冥思细想。 “娘子,你真是让夫君我好找啊!”斐安逸痴汉式傻乐,大刀阔斧的快步上前,张开双手,就想给心心念念的小妻子来个大大的拥抱。 萧文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蓦然记忆汇拢,立马想起了到底是哪个不知好歹的胆敢陷害本王妃,立马第一时间往身前的陈潇背后一躲,避过斐安逸爱的抱抱,跳脚怒道:“斐安逸,你竟然说你我有‘夺妻之恨’。” 当时宋文青心中一阵破裂,安之若素的文然哪里去了,是谁把狂拽酷帅的文然偷走了,文然竟然有妻室了,啊呸~文然竟然嫁人了,各种纠结的内心活动,从心头掠过。 斐安逸嫌弃的拨开挡在二人中间的陈潇,继续兴冲冲的上前凑,“娘子,总算是寻到你了,你可不知,这一路有多艰难,这么些距离,硬是走了多一倍的时间。”斐安逸不管自己此刻是否厚颜无耻,脑筋滴溜溜的转,想着先不说自己错在哪里,谁让他就是没想明白内里的门道,于是乎还是先卖可怜,后续之事以后再说。 两人你来我往,你追我赶,绕着已经处于极大震惊中的陈潇转圈圈,陈潇被整天下来的事情刺激到了极限,大喝一声:“够了!” 在场的人皆是被这悲愤的怒喝弄得一愣,目光聚集在陈潇身上,不知他又要掰扯什么幺蛾子,只见他肝肠寸断的摇头说道:“没想到,没想到,你......斐兄你竟然......喜欢男人。” 众人一阵仰倒,雾草,这憋了这么久,就蹦出这么一句彰显他更蠢了话。 “噗~哈哈哈”宋文青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萧文然哀怨的瞟了宋文青一眼,斐安逸不敢笑出声,总觉得自家娘子有奇特磁场,接触的人,总是会变得好奇怪,暗戳戳的白了陈潇一眼,以示智商上的碾压, 乐极生悲,萧文然飒然甩袖,傲然背过身往里走,边走边说:“你给我走远一点,若是想不明白到底哪里错了,就别凑我眼前,让我心烦意乱。”萧文然哪里会不知道斐安逸的小九九,两眼瞧着就知道他这段路过来没有好好思考过,明白他心里必定是记挂她所以才会如此,原本预计他应该没有这么快就找到她,斐安逸脸上略不好的颜色,萧文然就有所了然,她看着心疼不已,只是有些事情,她还是想要逼迫的推他一把。 斐安逸瞬间惨兮兮的垮脸,别呀,不论什么都是我不好,只不过要是他真敢这么说,估计萧文然只会更加生气,好在知道人在哪里,他也有心情细细推敲,整件事萧文然希望他能够透彻理清的中心。也不怪他没脑子整理思绪,她不在身边,他如何能够安心。 这边宋文青见这情况立马端正姿态,看也不看委屈的陈潇,好不利索的跟随萧文然而去,背影婀娜袅袅,煞是好看。 陈潇也算没有傻到底,知晓这个萧文然可能是个女子,如此一来就尴尬了,刚自己那傻挫样子,自己都不敢想象,他算是彻底没了脸面这东西,不过好在熟悉他本性的都知道,不会以这些衡量他个人能力,否则他真是没法子出门应酬。 “据说近年来的贡茶都出自兄台家中,我斐某人慕名已久,不知可否前去瞻仰一番。”斐安逸说的客套话跟不要钱似得,然而若是他的眼神不要这么凶悍冷酷,可能会显得更加真诚。 陈潇无奈,谁敢惹你这位大爷,想要去我家住直说不就得了,何必这样欺负人,算是怕了斐安逸这喜怒无常的大佬了,陈潇这个生意人果断认怂,喜笑颜开的前面带路。 第四百五十二章:斗茶事宜 陈潇家中可就不比宋府诗情画意,陈潇父亲陈壮实祖上是务农的普通人,陈壮实为人胆大,颇有气劲,年纪轻轻就离家出门闯荡,跌跌撞撞几年,机缘巧合之下学了种茶这门手艺,之后又入了陵南大户茶商金家做个种茶师傅,期间学了许多明面上能学到的手艺,并且因为天赋不错,在此基础上做了些许研究,被金老爷发现之后,提拔为最年轻的管事。 本来陈壮实以为这辈子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喜欢这行业,金老爷是个好东家,他也愿意为其鞠躬尽瘁,以后娶个模样周正的老婆,生个乖巧的大胖小子,也算光宗耀祖,年老后金家必定会对他这样的员工有所安置,不怕没个稳定的生活,想到如此,陈壮实甚是开心圆满,整个人都充满了朝气,走起路来带阵风,别提多得意。 结果金家唯一的小姐金如霜出了事,因为一些事和小姐妹起了争执,动了手。结果两个大姑娘都破了相,无论孰是孰非都没得申辩,之前订下的亲事也不作数,金如霜的未婚夫家生怕被金老爷赖上,火急火燎的来退了亲。其实金老爷确实也有那个心思,不过是被金如霜给拒了,金老爷疼闺女,无奈只能关了门唉声叹气。 也是这个时候模样颇俊的陈壮实入了金老爷的眼,各种考验在陈壮实不明所以的时候从天而降,那段时日不提也罢,他差点就以为要被卸磨杀驴了,被提多心酸,好在最终抱得美人归,他人老爱说金如霜破相,他还以为整张脸都不能看了,结果特么的就会吓唬人,他一个大老爷们被流言给吓坏了,结果一瞧也就眼角被刮了一条痕迹,之后金如霜涂涂抹抹,成婚当天愣是把实诚的陈壮实看呆了,不敢啃下口了,逗得金如霜直乐呵。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陈潇,名字还是金老爷给取的,陈壮实特崇拜文化高的人,很是喜欢这名字,金老爷因为觉得老是做生意太累了,想要休息休息云游四海,会见好友,潇洒流浪去,于是乎陈壮实就开启了水深火热的生意经模式,金老爷走前还把这家子赶出府,送了一所陈宅给他,把陈壮实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一个大男人哭的不能自抑。 所以你不能指望一个土豪的审美有多诗情画意,主要是他也不习惯那样的风格,家就是要舒心为重,这方面陈潇的母亲比较依着他父亲,看多了花花绿绿,最后还不如青石子路来的顺眼,虽然不够精细,却也有些返璞归真的朴实感,甚是令人宁静。 斐安逸踏步进来,一眼望去还挺诧异,细瞧之下,反而能够感受到布置之人的用心,质朴中透露着大雅,斐安逸都生出以后也要和萧文然一起,弄出这么个宅子的想法。 “你家还挺不错,倒是能住人。”斐安逸语气带着赞赏,倒不是他不会说话,而是跟陈潇这个有点二的人讲话,很难正经起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只是自动转换的机制。 “嗤~您老高兴就好。”陈潇就是这么贱兮兮的,明明很是恭维的话,就总是能被他说出略鄙视的意味,他是个生意人,家中产业三年前被他接手,由他亲手管理,他不是不聪明的人,明白斐安逸其实不要触及底线,不是不好说话的人,虽然对方身份高,但还是没忍住怼几句。 两人话不算多,却也不冷清,男人之间都很好说话,两三下就能熟,下棋吃茶,自在的很。 “陈潇,陈潇,今年斗茶制度改了,茶王争夺提前一年了。”屋外直接跳进一小子,白白净净很是秀雅,细看之下原来是个姑娘,身穿一件散花锦长衫,腰间绑着一根银带,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束成一把,有着一双杏子般的眼眸,身形娇小,长相甚是玲珑精致,行走间悠然自若,张口说话却风风火火。 陈潇手中的黑子往那人身上直接扔了过去,显得与这人很不见外,“张静茹,客人面前,你就给我收敛一点,女孩子家家,就不能有点样子,以后怎么嫁人。”好像发现自己说的有点远,立马住了口,却依旧瞪着来人。 “切~现在倒是有点表哥样了,以前看我小,抢我东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让着我点。” 张静茹不甘示弱,张口就是噼里啪啦,嘴皮子格外伶俐,一双杏眼更大了,显得格外灵动。 斐安逸也是觉得有趣,这种炸毛兔子般的表妹,确实不欺负一把都觉得对不起她的可爱长相,尤其是这毫无拘束却又有所收敛的性格,很是讨喜,这便是斐安逸对张静茹的第一印象。 “什么茶王?之前你家文青也提起过,可是什么大名头?听着挺嚣张。”斐安逸有种本王爷在此,竟然有人敢自行称王,登时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悦。 “确实是个大名头,这是官府亲自监督评判的赛事,就是为了选出贡茶的产地,也就是进贡宫内的资格。”回答的不是陈潇,而是恶意抢话的张静茹,看到原本也想开口的陈潇噎了,顿时就开心的笑眯了眼,顺带打量了斐安逸一把。 斐安逸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对陈潇表示了自己的看不起,然后才继续看向这个胆大的丫头,略危险的接着问道:“原来这贡茶还能随意转让,官府不管么。”移开视线,盯着手里的白棋,灵活的把玩,让人不清楚他的想法。 “不算是随意转让,而是因为贡茶的产地是白眉园,青青家中无法持续打理,官府根据历典做法,酌情商量之后,才决定派遣陵南第二茶商,也就是我陈家买下白眉园以及雇佣那群的茶匠。就是为了贡茶能够安稳进贡,这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这下陈潇可不敢慢悠悠的了,回答的恭谨小心,口齿伶俐比起张静茹有过之而不及。 张静茹很是诧异,没想到还能被抢先了,看陈潇这说话都有点胆战心惊的模样,她还想嘲笑一番,可看到安坐在陈潇对面悠然自若,却气场凌然的男子,突然有所了悟。 第四百五十三章:表妹 张静茹这人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活络的很,感觉敏锐,挺有些小聪慧,为人说话都机敏讨巧,就没有合不来的人,以前和宋文青、陈潇混在一起,宋文青也很喜欢这做起事来干脆利索的姑娘,只是后来因为宋文青和陈家生分了,张静茹作为陈潇表妹,也不好成天往宋家跑,也怕宋文青看到她想起和陈潇那些不美妙的过往。 张静茹身世坎坷,自小就没了母亲,被父亲被送来陈家教养,但是因为陈潇母亲不是她亲姨母,所以她开始并无法亲近,特别沉默寡言,再加上家中条件不及陈家家大业大,很多小家子气的习惯总是会遭到一些善意的微笑,然而对于性格孤僻的她来说,倒像是恶意嘲笑。 好在金如霜发现及时,在金如霜的教导下,逐渐找回生活秩序,明白事理,被当成闺女教养,金如霜就想要个女孩儿。因此对张静茹教养的格外细致,倒是养的大方机灵。 只是就这样也就罢了,在她就差一年要及笄的时候,传来了她父亲的死讯,之后守孝三年,她这父母双亡的终归有些不好嫁,高不成低不就,她也不愿意随意讲究,于是一来二去就耽搁了下来,如今年岁也不过是和宋文青同年。 “这次茶王竞赛事宜提前,也不知是王城内是否有何变动?”张静茹扒拉了个小马扎,坐在两人棋桌边,手靠在膝上,秀致小手撑着下巴,歪头略微为难的思考状。 陈潇一黑子又砸了过去,自以为隐蔽的瞥了斐安逸一眼,咬牙切齿打断道:“你个丫头管得了王城内的事吗?也不嫌自己忧思过度。”陈潇内心憋屈,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傻挫的表妹,好忧郁啊。 斐安逸反倒是和气的说明:“确实出了点事,有些人没脑子,有些人异想天开,还有些人怒气冲冲中。”想着怒气冲冲的皇兄,斐安逸就有点头皮一紧,摇了摇头,反倒是让他越发记恨起这些幺蛾子的源头——北冥朗。他算是明白了,一看到他和萧文然恩爱有加,北冥朗就内心不平和,想要找茬。害的他被自家小娘子嫌弃,就差抛弃了。 这家伙还是没想明白,所有事情并不是别人起意如何,而是他自己的心思没有防备,对于一些事物不够放在心上,太过无所谓,这也是这个时代的人,把女子放在的位置比较低,总觉得女子翻不起风浪,明明吃过许多亏,见识过许多非凡的女子,结果还这么不注意细节,萧文然若是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估计会头大到想掐死斐安逸,这男人太不省心了。 不过好男人都是女人教导出来的,萧文然为此可是煞费苦心,后续的成果也是非常合意的。 陈潇赶走了张静茹这个让他一刻不得安宁的表妹,立马就舒心了许多。琢磨着还是别让家里人和这位大佛爷接触太多,以免他那看似贤淑有礼的母亲,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惹怒了斐安逸,他们家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再就是觉得斐安逸估计也没心思应付他们陈家人,招来下人,交代前去禀报金如霜,他今日要招待客人,就不去正厅陪父母进食了,要在此陪重要的客人。 在用膳的时候,果然斐安逸给了他陈潇一个赞赏的眼神,陈潇竟然觉得有种被夸奖了的兴奋感,他反应过来后,都被自己这狗腿奴才样给惊呆了,刚刚那个一定不是他。 斐安逸甚是觉得合心意,总算承认陈潇算是个聪明人,就喜欢这种会动脑筋的,真想让自家管家来看看,陈潇简直就是个还未发展成型的管家模型啊,略微雕琢定会是大户往来的好手。 夜里很静,最近都是自己独自抱着锦被安眠,今夜却怎么也无法睡着,脑海里总是萧文然的倩影,有她生气颊生红莲时的美艳动人,也有她失望脸色黯淡时的静寂凝望,两相交加,各种思绪的翻涌,令他心烦气躁。犯了错却不明所以的难受,萧文然毅然转身离去时,他甚至生出被抛弃的凄楚,分外难受。 庆幸的是总算找到了萧文然,他也能够空出些微的心思,来好好捋一捋整件事的根源,否则他真的别想哄好萧文然,什么样的女人最难哄,不管哪种女人都没有萧文然这种理智型的女人难哄,随意糊弄只会凉了她的心,不明所以只会让她堵心,只有找出自身错处,认真反思,才能够得到她的原谅,这其实也是一劳永逸的方式,只有真正思考明白,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萧文然第一次生气的时候是在回归的路程中,那时候传出了许多流言蜚语,萧文然气愤不已,当时她激动的心情,他如今就是想来都觉得有些难受,那样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更加心疼萧文然那一刻突然显现的疲惫,好似随时都会放手离去,令他着实心惊害怕。 之后萧文然就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她表示了相信他,那件事不能全怪他,但是萧文然态度却意味深长,令他琢磨不透,后来北冥朗的大殿上的宣言让他惊悚不已,新月公主嫁给他这样的事,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他得知新月公主是前往和亲的公主时,就下意识当成了皇兄女人来看待。 等等......不对,皇兄的女人,回程中却与他传出那样的流言,而且当时身边还无其他人,斐安逸突然就后怕起来了,幸好萧文然离家出走,而他也跟着跑路了,若是继续在王城中拖沓,有关他和新月公主的虚假的龌龊言论传播开来,这么明显的绿帽子,即使皇兄相信他,其他人也不相信,人言可畏,皇兄就绝对不能把新月接近宫中,骑虎难下的他则是必定要让新月公主入住逸王府。 到时候萧文然可就不是做出区区的离家游玩这么简单了,必定会闹和离,更有可能离开王城,让他永远也无法找寻,想想就是一阵后怕,他算是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而这些事似乎都在某个人的谋算中,北冥朗这人他不得不承认,太过耿直,不是会做出这种案例出来,到底会是谁呢? 第四百五十四章:思路通透 能够传播出那样诛心且有针对性的流言,此人必定是个做主子的,手中有能够指使的小人物,而当时最有话语权的那也就只有新月公主此人了,他突然想起自己被萧文然逼问时不明所以,当时她那受到打击的失望表情,而他在做什么?一口一个新月叫的无比亲近,可谓是在萧文然心上捅刀子。 当一切都明朗之后,斐安逸却不知到该如何面对萧文然,虽说他知道自己定是犯错了,萧文然才会那样不忿的作态。却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自己会在两人中差点酿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认错,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虚伪。在这种复杂的心绪中睡着。 初春过后的清晨,日益渐暖,斐安逸是被鸟儿优美的旋律叫醒而来的,没有想象中的神清气爽,反倒是记忆回拢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心事重重的练了武,漫步在院子的小道上,空气有些微的凉,但是温度凉的温柔,轻轻的浸入毛孔,令人身心放松,全身的疲惫似乎一个瞬间消失殆尽,那一缕缕凉爽的感觉就好似在火热的夏日中吃了冰凉的西瓜一般畅快。 萧文然一大早寻来就看见他一副爽嗨了模样,登时伐开心,“没我在身边,你倒是越发自在了。” 被熟悉的声音唤回思绪,凝神望去,才发觉原来是萧文然,今日她依旧是男装扮相,比起昨日那样的浪荡公子哥的形象,今日倒像是个潇洒不羁的少侠,身穿一件月白色梭布长衫,腰间绑着一根黑色蝠纹银带,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着繁复精巧的手法编于脑后,盈盈望来的眼神明显透入着不友好,斐安逸立马精神奕奕的恬着脸,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样早怎么不多睡会,可是不适应认床了?”一丝一毫的温柔,并不需要有多刻意,不经意间就在蔓延。 萧文然无奈摇头,嫣然笑道:“怎么不问我找你有何要是。” 斐安逸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激动到双手挥舞比划着,想抱抱萧文然,却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起萧文然不悦,他因为那份愧疚之情,实在是有些惊弓之鸟的状态了,“才不要问那样的话,这样问题一旦解决,你就远离我而去,叫我只能做个孤苦伶仃的望妻石。” 萧文然被这不讲理的话给弄得啼笑皆非,却也是心中一动,觉得他分外可怜,上前靠近斐安逸,伸手环住斐安逸的腰间,脸贴近他的胸膛,听着他乱跳的心脏,突然有点想就这样原谅他,二人好好说说也是可为的。 斐安逸算是明白幸福来得太快的无措之感,一手轻轻的搂住萧文然,一手轻抚萧文然头发,嘴唇贴近萧文然的发顶,印下浅淡而饱含深情的一吻,如此气氛,斐安逸张了张口,想要顺势叙说自己的过错。 “陈潇,你给我站住,干嘛又打我,我又没说错。”张静茹怒喝的声音远远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我傻呀,还站着给你打回来呀,你就是说错了,叫你别随意议论那些事情,你还不知死活的乱开口,不打你你都不知道其中厉害。”陈潇撒腿就朝着这边跑来,一边跑路,还一边回吼。 两人的个中想法都被不识趣的打断,所以陈潇先一步来到院子的时候,就发现萧文然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带着考究,而吓人的是斐安逸,这位大佬看他可谓是恨不得啃了他,陈潇缩了缩脖子,目光在萧文然和斐安逸之间来回扫描,突然了悟,他该不会打扰这两人的什么好事吧,阿米豆腐,罪过罪过,有怪莫怪。 “不就是怕被人听见嘛,我又没有在别人面前乱说,你就是想趁机欺负我。”人未到声先至,这张静茹的大嗓门打断了几人的尴尬,抬脚进来就发现又多了一人,还是和她一样的男装的女子,尤其是两人今日的长衫,都是月白色,两人各有千秋,只是明显萧文然更胜一筹,大气优雅不是谁都能与生俱来,皇家的威严很容易感染人,那样的熏陶下,身为王妃的萧文然,更是与从前不一样了许多,奇异的与她本身的特性结合,融合成属于她的一种个人风范。而张静茹属于小家碧玉类型,虽然性格古灵精怪,但是终究缺了些大气凌然,以及月白色长衫需要的儒雅翩翩。 “这位可人的小娘子是?”萧文然打量的目光悄无声息,透着漫不经心,好似只是这么一问。 “是陈某人的表妹,张氏静茹 ,她性格顽劣,多有得罪,请多海涵。”陈潇可不敢得罪萧文然,昨天跑上门对着人家一通赤裸裸的污蔑,结果闹了个大乌龙,再就是文青明显全然信任的袒护她,叫他说起话来都小心翼翼,最最可怕的是这看似好说话的明显镇得斐安逸这位大佬不敢瞎吭声。 “哦~表妹啊,看你们亲昵的相处方式,估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海涵说不上,很灵动一小姑娘嘛。”萧文然语气散发着这些人都不懂的深长意味,表妹表哥一家亲什么的,真是耐人寻味,即使目前看来这姑娘似乎大大咧咧,萧文然却依旧抱着观望的态度,这是身为特警的一种习性,改不掉,也不想改。 “进来坐坐吧,这院子还挺有意思,以后可以让管家给捯饬一个,偶尔住住,你觉得怎么样。”斐安逸虽说心中不好受,但是萧文然的主动投怀送抱他还是很欣喜,想起昨日初进陈家的感触,之后夜里还想明白了许多之前不明白的,陈家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自觉就想与萧文然分享。 “行,确实别致,布置之人倒是个蕙质兰心的人,有机会倒是想向她讨教一番。”萧文然是女人,自是了解女人的一些习惯,所以细瞧之下,就能发现这布置之人必定是女子,所以才有‘蕙质兰心’这种评价。 第四百五十五章:女人心思真难懂 “夫人严重了,这府邸布置都是来自家母之手,说不上讨教,若是喜欢,我让人绘制布局图便可。”陈潇终究不懂女人心思,拍马屁拍马腿上说的就是他。 “你不懂,这不是一张图纸的事,那只是复制同样一副场景,这其中布置的意境才是精髓,不是图纸能够诠释的。”萧文然看了陈潇一会,似乎感叹这人只适合混迹在男人圈子中,对于女子的心思猜不透,从他身边出现的人就能够看的出,这人实在太过迟钝,就是对着宋文青也经常有脑子转不过的时候,萧文然善意的笑了笑,看的陈潇一脸莫名。 “刚刚远远的就听到你两嚷嚷着什么?什么样的事情不能随意议论?”斐安逸可是记仇的很,眼神传神,好似会说话,无时无刻不透入出一个信息,你们两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别怪我小肚鸡肠,记恨上你们。 “没,没,没什么?”看到斐安逸脸色更加难看了,陈潇整个人都有点萎靡了。 “就是茶王这事情的始末猜想罢了,王城知情人士传出边塞新月公主的一些事,我们就感觉这位公主甚是能折腾,估计这次王城变故也是与她有干系,我们也没什么太过大逆不道言论,就只是天马行空的乱想一通而已,明明是陈潇太过大惊小怪了。”张静茹可就没有任何顾虑了,一大早就挨揍了,她到现在还气着呢。 “我倒是觉得陈潇说的对,王城的事情,还是不宜随意妄测,流言止于智者,无关的事情莫要过多搭理。”萧文然神情有些肃穆,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看着不大高兴撇嘴的张静茹,并没有任何感觉,她这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在警告陈潇,毕竟谁人的流言可以随意传播,新月公主就算嫁不成斐安逸,却也是注定是皇兄的女人,攸关边塞与霄云国的和谈,岂容他人随意讨论,尤其是在他们两个皇亲国戚面前。 斐安逸却有些不以为然,因为昨天细思极恐,发现新月公主内外不符,心机深不见底,他自己曾经就是人家算盘中的一颗珠子,分析发现之后多少有些迁怒的心思,反倒是觉得那样的言论极为适合新月公主,但是自家娘子前脚维护皇家的说法也是极为有道理,在他总觉得自己有所进步的时候,萧文然周全的作法还是让他侧目不已,拿得起放得下孰轻孰重,分的一清二楚。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也就导致斐安逸显得有些沉默,萧文然立马就注意到了,看他一副被打击到振作不起来的阴郁神情,萧文然就有些好笑,她最是明白他,就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也算不上是个普通人,特警需要逻辑本身就不凡,都是天赋加上各种艰苦训练造就出来的,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成功,需要的是日积月累的体会了悟,才能清楚各种道道。 斐安逸本身就聪明,只是安逸的生活习性使得他对于各方面的思考有些懈怠,都有人为他思虑周全,他也就形成了习惯,一切都是按照喜好而来,凡是随性而定。知道他努力,萧文然也尽量压制许多自己的不为人知的一面,就怕打击到这人的信心,努力做个偶尔蛮横的人,张口闭口要他自己想明白,不然就不理他。思来想去,果然还是不能直接告知他事情根结,等着他的反思才能使得他进步。 “今天来是因为茶王赛事的事情,不过我在意的不是什么赛事流程,而是底下设立的赌场,你随我一起去钱庄,我要赌一把大的,我怕取的银钱多了,被人盯上,拉上你们好给我扯个虎皮。”陈家就是上一届的茶王,萧文然拉上斐安逸是为了多份自己人的安心,而陈潇才是陵南这里的虎皮,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只有本地大户才能有这种威慑。 “成呀,夫人需要备马车吗?这里距离钱庄还有些距离。”狗腿子陈潇又上线了,然而他再次错估了萧文然。 “你陈府距离宋府也是有些距离的,你觉得我是怎么过来的?”萧文然翻了个大白眼,对陈潇真心同情,这智商太过感人,为宋文青捏了一把心酸泪,无比心疼她之前那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竟然能够忍着没有一刀切了这货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装着棉絮。 “额......”天生与女人不怎么会相处,不甚了解女人的诡异思维,对于女人总是容易脑抽,陈潇自己也很是烦恼,这个毛病被自家娘亲鄙视了无数回,在他做下许多不地道事件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抽他,给宋文青打抱不平的就是自家娘亲,早前父母应约外祖父,前去顺道探望探望外祖父,所以才会暂时把手头生意交托给他,让他在管家协助下练习,结果回来就发现他可劲折腾,他家娘亲顿时亲手打了他一顿,并且押到陈家祠堂,整整跪了三天三夜,那时候因为宋文青让他许下的誓言,他自己也失魂落魄,也就一直跪了下去,最后还是被下人抬回去的,病了许久。 当看到府外的那匹不进门的大马,陈潇更加内伤了,宋文青虽然没有许下什么誓言,但也不屑踏进他陈府,而这匹曾经对他就嗤之以鼻的小畜生(⊙﹏⊙害怕),在他和宋文青熟识的时候就给他吃了不少苦头,通灵性得他都以为它成精了,被数次撂蹄子,他是实在不敢惹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大侠,对的这匹马就叫大侠,宋文青父亲取的名,宋文青视若珍宝。看到萧文然顺畅的提气上马,陈潇眼神都变了,别提多崇拜,心中暗叹真乃高人是也。然后果断躲到一边,距离萧文然远远的,生怕大侠发飙。 萧文然了然,还记得宋文青在她出门时的那番话以及幸灾乐祸的乐呵,“文然,难得大侠这么 第四百五十六章:意外收获 距离取完钱过去,已经有些日子,萧文然大手笔的直接压在宋家,她对宋文青这姑娘有着无比信心,而因为要为赛事做准备,所以宋文青一连串的吩咐之下,就闭门谢客,直接入住茶室,闭关修炼去了。 萧文然无所事事就成天在外面乱晃荡,经常去的就是茗香阁,宋文青真是无比有生意头脑的人,茶王争霸即将开始,前序还有许多需要准备,各地茶寮们都在往陵南赶来,这个赛事只是在陵南举办而已,每个阶层需要经过赛选,最后各地胜者才会赶往陵南参与最后十强竞赛。 而茗香阁这好地段则是成了来往坐客首选之地,里面布局别具一格,更是吸引了不少人,就是萧文然闲着都喜欢往那里一坐,一楼大厅最是有意思,什么样的人都有,消息混杂,时常会遇到些许趣事,若不是天气不合适,她都想拿把扇子,摇头晃脑,那样才有意境。 今日不讨巧,遇到了陈潇府中有一面之缘的张静茹,不过因为她是坐在卡座靠角落,似乎张静茹并没有看到她,张静茹似乎有些为难,被另一位火辣辣的姑娘给逼得步步后退,这样张静茹这小媳妇样还真是少见,平日可都是能说会道,性格格外爽利,倒是很少看到她吃瘪。 “我道是谁,原来是死皮赖脸住在堂姐家张家丫头,你们张氏世族也真是被你父亲害惨了,如今恨你入骨,也难怪你只能瑟缩在陈家不走,也就我堂姐好心肠,觉得你一个小女孩儿无辜才收留你,却对你毫无防备,以为你至多就是有些微小心思,却不知你那心大的让我等乡野之人不敢恭维。”金锦瑟是金如霜大伯最小的闺女,实际年龄还没有张静茹来的年长,却喜欢自己的辈分,经常在族中以长辈自称,更加令人诧异的是她舞的一手好剑,常年随着师傅行走江湖,悬壶济世,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医。 金锦瑟这声音有些大,厅内一静,有眼熟的人认出二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中心的二人,金锦瑟无所谓,张静茹却脸色难堪不已,她家中的事情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也是她至今都嫁不出去的重要缘由,她父亲之所以会死,是因为自缢,因为拿了张氏族人的钱想要做生意,结果却被一个不知名的女子骗了钱财,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于是就在选择了死亡。虽说只是部分族人失了家财,但是族中亲友众多,再加上他们家中只有张静茹一个闺女,张氏族人无法讨回自己的金银,族长经受不住底下人怨声载道,只得迟迟不接走张静茹,后来这件事被不忿的族人传播到陵南,许多看好张静茹这姑娘的人家,都统统不知声了。 人都是会变的,金锦瑟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会有什么样变化,她清楚的很,就是些微细小表情,她都够从其中发觉出不对劲,如果萧文然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震惊这个时代女子的天赋智慧,这分明是现代微表情中的学问,没想到这里就有人能够有所研究。 金锦瑟第一次发觉张静茹不对的时候,是堂姐金如霜提起张静茹的亲事时,打趣外面是无人识得静茹这样有风采的女子,若不是陈潇小子有了文青这明媚的小姑娘,否则她都想要把静茹配给陈潇小子。和他人反应 不一样的金锦瑟,比谁都快的抬头打量张静茹,却发现这姑娘脸色略带娇羞,不像是不愿意的,但是却张口就是嫌弃,也许也就是她张静茹口是心非,多少还是对从小一起长大竹马表哥有许多好感,只是羞涩不敢直言。 但是后来陈潇发生了那件事,这姑娘竟然做出一副不敢辜负好姐妹的大义灭亲样,把事情直接告诉了宋文青,并且那件事情以不正常的速度传遍了整个陵南,事情就像一连串的鞭炮,牵一发而动全身,宋文青与陈潇断了干系,可是陈潇却是出了名的痴情种,对于发现了自己对宋文青明确的爱意后,就吊死在宋文青身上。 “你别欺人太甚,我怎么也是入住在陈府的人。”张静茹终于还是受不了,金锦瑟的发言令许多人对她议论,什么人都能对她品头论足,这使得她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但是对于金锦瑟她却也毫无办法,金锦瑟可不止是简单的游医一枚,她救过的人多如牛毛,业界威望也是异常可观,陵南知道金锦瑟的人不少,尊崇金锦瑟的人更是甚多。 萧文然诧异,没想到不是她一人不大喜欢张静茹这人,还有这么敏锐的人能够察觉出张静茹的不对劲,虽然不了解张静茹这人,表里不一这种感觉很强烈,是张静茹给萧文然的第一印象。 “你倒也是知道是陈府养你长大,可你做下的哪一件事不是有愧与陈府。”金锦瑟面露鄙夷,抬脚就往楼上走,有些人就是这样,心口不一,说下的话,却不知道何谓责任。 张静茹怒火中烧,金锦瑟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遇见她都要一阵冷嘲热讽,弄得她下不来台,才笑容灿烂的走了,扔下她留在原地,备受他人争议。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倒了什么大霉,怎么就遇到这个奇怪的女人,今日她是来找人带话给宋文青的,想要告诉宋文青陈潇也会参加斗茶,结果得知宋文青闭关了,这消息估计也一时半会传不到宋文青那里,只能作罢。想到金锦瑟,张静茹气哄哄的往陈府走去,决定好好虐虐陈潇这个讨厌鬼,否则心理很难平衡。 看了一出好戏,萧文然表示很精彩,似乎发现了不少有文章可作的素材,想到金锦瑟上了楼,于是略微想了想,也抬脚跟随着上去,之后在宋文青家中正式认识了金锦瑟,两人相谈甚欢,还聊了许多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之论。 第四百五十七章:茶宴风波 茶宴是茶王争霸赛的一个茶寮试水席面,此宴会中各种打机锋,试探的,也有融洽,意气相投的。 萧文然和出关了的宋文青,以及只着女装的金锦瑟一同到来,参加这场盛会,原本都没打算来,结果金锦瑟找来,把饿的头晕眼花,忙得不知道吃东西的宋文青扒拉出来,宋文青啃了一个桃花酥之后,拍板说带她来茶宴中找点好吃的,打算早睡的萧文然就这么没节操的从床上爬起。 一进门萧文然就眼尖的看到了一群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朝着一个方向去。 “这也是茶宴的一部分?”萧文然懵圈的看着这些,大妈看热闹一样热情的文人墨客以及茶商们,心里纳闷:真是好奇特的茶宴,脸上印着大写的问号。 “跟着瞧瞧去,说不定是有什么趣事,或者是吃的也有可能,我们陵南美食甚多。”宋文青一手拿着个盐焗小翅根,不顾形象的啃着。 “别说了,再说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是跟着上再说。”金锦瑟总算是做了决定,领着二人朝着人群方向而去。 一路上听人议论,才知道似乎不是什么趣事也不是什么好吃的,而是有对男女被发现在桃花林中睡得不省人事,甚是伤风败俗。 萧文然几人觉得无趣,但是都走到这里了,觉得还是看上一眼才不枉费走了这段路。 桃花林此时并无桃花,这个季节并不是桃花飘零的时候,只余下略秃的枝桠,就像张牙舞爪的魔鬼,较为渗人。 躺在那里的男女,可以说是男俊女俏,男人一声他身穿一件鸦青色雨花锦长衫略显凌乱,露出些微胸膛,腰间绑着一根栗色虎纹锦带,一头乌黑的发丝披散在地上,一双深沉的眸子紧闭,唇角还残留了女子的口脂,身躯颀长,就是此刻毫无知觉,却也依旧貌似潘安。 女子褪去了男装,少有的着了女装,甚是可爱漂亮,繁复的衣带与男子缠绕,抱着男子的手臂,头颅依靠在男子的肩上,好一副谐靡的画卷,倒是叫她这王妃不好叫醒斐安逸这美人在怀的王爷,生怕惹得他一个不乐意,还怪罪于她,萧文然心中失望疲倦侵袭而来,差点站不稳。 好在宋文青手急眼快的扶了一把,悄声在她耳边轻言:“眼见不一定为实。” 确实是如此, 只是这种冲击依旧令人难以接受,萧文然自己最清楚,但是失望的点,和当初斐安逸新月公主的事情是一样的,他总是如此不知防备,否则他人如何下手。 这边因为吵闹,斐安逸才逐渐清醒,头疼的厉害,耳边都是嗡嗡响动,记忆回笼,心知不对劲,想要爬起来,却因手被抱紧,难以挣脱,反而被带着有摔回去,低头就看到抱着手臂的张静茹,眉头微颦,挣脱开再次坐起,不顾周围的人,站起时就看到人群中脸色煞白的萧文然,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心内慌乱如潮水涌动,拨开人群就要去追转身而去的人儿。 却别人群所阻碍,这时候张静茹也清醒了,惊慌的叫喊,看到斐安逸赶紧爬起来抓住他的手臂,斐安逸无奈只得带着她一起离开,他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记得喝了一杯茶水之后就有点晕,之后被人强行带到僻静的这边,发现不省人事的张静茹,然后就挨不住昏睡过去,也不知道下的是什么药,竟然内力都无法逼出。 醒来后就发现这样的场景,第一时间脑海出现的就是萧文然,还觉得自己委屈,明显自己是个受害者,可是看到萧文然无力的神色,才恍然发现自己又犯错了,他为何会喝下那杯茶水,本身就是只有距离近处的人能够办到,这药也是厉害,无色无味,入口即散。浑身提不起劲头,只能任人摆布。 出来后立马甩开张静茹的皓腕,翻身上马,策马狂奔,就怕去的一个不及时,萧文然就消失不见了,心中寒凉,生出了许多的恐慌,这次事件其实与新月公主的那件事差不多,新月公主那件事若不是他们先行逃脱,也会像今日一样,百口难言。 就是真正体会了这种过程,斐安逸才知道什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在抵达宋府,并无人阻拦,否则他真的可能会压制不住火气,动手伤人。下手下到他身上,还真是不一般的找死,这事情若是不查个水落石出,别说萧文然会生气,就是他自己都无法饶恕自己。 一路过来,心思都在萧文然身上,宋府景致再怎么天然有趣,也留不住斐安逸一丝注意力,领路之人带着他来到萧文然的院子就退下,他突然止住了步伐,沉思许久,才又退出去唤人备水,进门的时候萧文然就躺在床上,闷着被子一声不吭。 斐安逸挑了萧文然一套稍微宽松的衣物,略微清洗之后换上新的衣物,才舒畅许多尤其从铜镜看到自己嘴角的口脂,更是令他自己都恶心不已。 萧文然知道斐安逸来了,也正在等着他的解释,结果却听到他的一连串吩咐,心里的怒气突然就消散了许多,如此也算斐安逸终于明白了许多,不再随意糊弄她,而是有顾忌她的感受,也撇清他自己的立场,不会在事情发生之后,只有满脑子的怒气,而是开始了分析个中详情细节。 床边塌陷些许,被子被掀开,斐安逸身着单衣,躺进被窝,不等萧文然抗拒,就从后面轻轻搂着萧文然的芊芊蛮腰,在她耳边细细说道:“这人必定是受利最大的人,虽然不知道他的根据是什么,不过你我二人也没有刻意掩饰,他既然有胆子做下,就要有胆子承担,否则我逸安王的名头如何在王城中立足,更如何对的起你对我的细心启发,你我走到今日不容易,这等宵小,以后我定会杜绝。” 斐安逸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女人自己都给不了安稳,如何让她安心,更无法妄论什么保护了,一直以来他对萧文然做的还是太少,何时他才能霸道的对她说:没事,有我在。而现在这些都显得有些讽刺,但是他愿意为之努力,感情的事情不能一个人付出,否则迟早累的走不下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争端起 据知情人士传播,当天萧文然和斐安逸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之后就一直怄气。 其实当时是这么个回事的,回放一下当时的场景,两人躲被窝里商量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商量完毕就开始做戏,萧文然大喊:“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你为什么就不听我解释,就不能冷静些吗?”斐安逸被这无情的语气给弄得有些气急败坏,实则这死孩子,一把搂住娇妻,啃着萧文然喂到嘴边的桃花酥。 萧文然把桃花酥都放到另一个碟子中,然后心疼三秒,下一刻碟子飞向关闭的大门,哐啷一声碎成渣渣。“你让我怎么冷静,谁知道你二人在什么时候就有了龌龊,如此急不可耐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丢人至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滚。” 砰~又是一个报废的碟子,拉住就想这么走出去的斐安逸,看他满脸不愿的穿上之前的衣物,左右瞧了瞧,拿起女子必备的口脂,涂在自己的唇上,原本只是想轻轻一吻,结果被斐安逸这色鬼,拉住深吻了许久,拭去多余的部分,才让他打开房门离开,待他走到十步开外,又一个碟子擦着斐安逸的头皮飞过。 “斐安逸我恨死你了,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萧文然喊得喉咙嘶哑,屋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悲痛欲绝。 斐安逸抽了抽嘴角,自家娘子戏精上身,他实在是自愧不如,她都如此认真,他就更要把戏码做全面了,否则怎么对得起萧文然的献身,这样母老虎的模样还真是少见,估计母亲知道定是觉得有趣的很,以后回去可以好好的和母亲说道说道,只是他自己这么蠢,不知道会不会挨揍。 这边宋文青前去好生劝慰,生怕萧文然想不开,“你别太过生气了,那样的情景必定是被陷害的,应该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到我这里你又能够冷静,那么以前陈潇呢?你可否听他解释过?”萧文然随手拭去憋出来的几滴泪珠,翻了一个桃花酥,小口的咬着,折腾到现在,原本要吃的一个都没吃到,好亏啊,不过说句实在的,宋府的桃花酥真是地道,口味清淡,外面由冰皮包裹,一口下去满是桃花四溢的芬芳。 “额......你这话还真是够直白,陈潇与斐安逸不一样,他性格本身不是现在这样,他可不是个好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下限本身就不算高,更何况是伶人馆与男妓共度春宵,完全能够让人相信会是他做出的事情。”当初的那件事,若不是与此时萧文然经历的场景太过相似,否则宋文青真心不想提起,因为陈家公子有龙阳之好,她宋文青被广为嘲笑,再之后他的那句只是有所目的才接近她宋文青的,她才真正死心。 “你都不信他了,他再怎么辩解也是毫无意义,我二人与你二人确实不一样,我相信他,也愿意配合他处理此时,心意相通都能做到,为何不试着相信对方,如果他真的背叛,我再远离他也是一样的,早离开晚离开差别不大,无非就是多了些时间,但是相爱这么久,这点时间都不愿意付出,说明两人之间,你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心系于他。”萧文然永远是活的那样通透,每一句话都直击人心,毫不留情,破而后立,只有摊开讲明白,才能够发现事件本质到底是如何。 “文然说的不错,但也不尽然,那时你二人也都太过年轻,见识过少,并且都是家中宠爱长大,对于一些事情也过于冲动,没有经验,毕竟不是谁生来就会爱,都是日积月累,所以才有一见钟情,再见才是倾心。”款步进来的金锦瑟,接过话头,继续分析道。 “也许是,可是为何他从未解释?我与他之间机会多的是,为何不说明白。”宋文青不好受,心里的伤疤再次被揭开,疼痛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自觉的捂着胸口,屏着呼吸,眼里的茫然令人心疼。 “也许一开始是少年郎爱面子,不自觉就做出嘴硬心软的事情,在你逼迫他发下誓言之后才恍然明白,什么于他才是重要的,可是那时他声名狼藉,不想也不敢牵连于你,只能拼了命的努力,以此麻木自己。”金锦瑟最是清楚陈潇那段时日,到底都是怎么过来的,终于在宋文青说出,也是了却了那份着急的心思。 “那为何又要来招惹我?”宋文青睁大眼睛,眼眶含泪,无措的询问。 “因为放不下,放不下喜爱的女子嫁于他人,放不下心中的妻子属于他人。”金锦瑟有些不忍,但还是想要说个明白,默默做事能有什么用处,如果真要维护所爱之人,就应该名正言顺站在宋文青的身边,那样宋文青也才能心有所依,不至于孤苦伶仃。 “那么可是我错了。”泪水砸落,碎成水花,宋文青颓然无力,身形不稳,是啊!为何自己就没想过信他一回,死皮赖脸一些,亦或是聪明一些。 萧文然上前拥住宋文青,温柔的叙说安稳,“不,怎么会是你的错,错的是心思龌龊之人,错的是年少轻狂,错的是不知世事,只是这些都是需要代价才能够真正明白的,怎么会是你错了呢。”轻抚宋文青的发顶,感觉肩膀衣物的湿润,以及宋文青哭的颤抖的肩膀,萧文然突然有些心疼。 每个人都有年少做下后悔事的时候,父母都无法来得及阻止,能怪的了谁呢?孩子自己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父母不知孩子怎么突然就发展成这样了。每个人都是个体,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父母的话也许不好听,但是有些话还真是需要细细琢磨,父母在你略微懂事的时候,都爱说:能不能动动脑筋,说话过过大脑。听起来感觉自己像是被鄙视了,等到我们能够做到十之一二的时候,我们都长大了,那时候我们在一些事情上没做到这样想法的时候,就会格外懊悔,怎么就不多想想,明明在考虑一下就能够正确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成长 怎么能够以不同年龄段的作为,成为一件事情好坏的评判,那样本身就是不公平,谁人不年少,懂事的自然思维会更为开阔,对某些方面的理解来的有天赋,但是不擅长的,自然就比较晚熟。 何况是第三者插足,有心算无心,天真浪漫就意味着栽跟头,而孩子们都趴下了,大人们却不觉得扶起来就没事了,而是希望他们自己爬起来,记住这次原由,好下次有所防范,只是宋文青睿智的父亲死得早,没法子一点一点引导,于是把她交给了陈家长辈,只是宋文青这孩子倔,就是个入了执念的顽石,不是不聪明,只是站在南墙面前不知道翻过去,因为害怕墙后光景的未知,如果是无数的墙壁她该如何,亦或是有条狼正在守株待兔又该怎么解决。 宋文青不敢轻易交托她的信任,一次跟头摔得太疼了,她害怕前路还有太多的未知,所以她站在原地迷茫的不知方向。而萧文然彪悍一脚踹翻了墙头,潇洒不羁的站在了宋文青面前,告诉她:大妹砸,你走错路啦,跟姐走,姐带你敲山震虎,横着走。 萧文然的理由就是这么嚣张,她告诉宋文青:你有啥错?毕竟这路你都没走过,能够走到现在就炒鸡厉害了,不像有些路痴,不断掉进同一个坑里,那才是惨,至少大妹砸你知道站在原地等待警察阿姨不是,多聪明的娃娃呀,自怨自艾就不是大妹砸你的风格路线,所以还是跟着姐,让姐带你看看什么叫做所向披靡,无人能挡,绿茶婊见一个砍一个,白莲花看一朵摘一朵,给你见识什么叫做辣手摧花。 这些特别的言论直接唬的宋文青一愣一愣的,突然有点了悟,这世界上还是有一种令人嫉妒的东西叫做天赋,虽说付出汗水理应会得到相应的回报,但是就有些人呐,是上天的宠儿,同样的汗水,得到的回报却比普通人要多的多。 这边宋文青被萧文然和金锦瑟开启洗脑以及知识普及模式,那头斐安逸正在为他的奥斯卡影帝争取做贡献,一身狼狈,以及难以掩饰的气急败坏,走进陈府的时候,陈潇早就等待在门口,当时被人叫去看热闹,结果竟然看了这位大佬的笑话,可谓是胆战心惊的很,知道萧文然的脾气,自然也就明白斐安逸讨不了好。 而府中那平日大大咧咧的表妹张静茹正在伤春悲秋,母亲正在边上劝慰,陈家再次成为了陵南笑话,陈壮实倒是想来个干脆,直接把人嫁过去得了,只是被陈潇阻止了,斐安逸和萧文然那都是什么样的人,可是这么点因由就能够束缚住的人物,到时候送过去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惹得他们生气,自家陵南数一数二的陈府,在人家眼里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只不过人家小夫妻怄气,估计没空理会他们,等到想起来了,一个怒气冲冲若是牵连起来,估计都没好果子,也不知道谁这么胆肥,这样的人物也敢随意下手,瞎了眼了。 “姑娘家家的估计也是气的很了,您先消消气,这件事也不知道是哪个人物做的下流的手段,还是应该先查查,否则平白让幕后之人得意。”陈潇赶紧先表明立场,一副愿意奔走效力,做个马前卒的模样。 “我知道她也是气急败坏了,可是张口闭口就是要与我断了干系,我也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蛮不讲理,就是一点解释不听,直接就把我打出来了,可是令人心寒。”斐安逸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点膈应的慌,其实他倒是贱兮兮的希望萧文然可以这样为他不理智的疯狂,然而事实是他家娘子太过聪明,一点都不好糊弄,吃醋都吃的别具一格。 “额,估计是口是心非,女人都是如此,毕竟那样的场面也是有点过于奔放了,不仅仅是她一人看见,还有这么多人在场,估计脑子里乱的很吧。”没想到萧文然也有这么凶猛的一面,不过一说到那样的场景,情不自禁的就想起了自己以前,被那么些人发现在伶人馆,还广为流传,他自己心慌意乱,气急败坏,口是心非,都占有了。 可是却不知道这些话被他人听到会是不同的感觉,明知道只是吐槽,发泄心中郁气,然而刺耳的不忍继续听,他都如此,若是萧文然听到斐安逸的话又会如何,而宋文青当初是否也是如此伤心,才会在伤心欲绝之下到要与他断绝干系。 “锦瑟,府中有哪些人耐不住性子了?”萧文然云淡风轻的朝金锦瑟颔首示意。 “倒是真是被你预料到了,随斐安逸之后出门的倒是个意想不到的人,绣房文琪。”金锦绣收到门卫回复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是谁,询问之下才知道此人来宋府已有四年时间,因为一手双面绣绣法被看中,因为不是家生子,所以也就没有担任重要职务,最多就是资历高,品级不低,可以管管手底下带着的小丫头。 宋文青凝眉寻思,眼睛一转便知道这二人的想法,她府中被人安插了奸细,之所以不是被买通,而是奸细一说也是有缘由的,宋家出了名的大方,制度也是别具一格,只要有心思肯努力,不愁赚不到工钱,不是太过容易被买通,而且大部分都是家生子,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人敢这么胆肥,只是没想到还真会发生这种事情。 还记得这个文琪来府中做工的由头,纯粹是当时心中 第四百六十章:扑朔迷离 宋文青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斐安逸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出去了,但是这人不可能就只有一个人能够成事,也许不是帮手,只是大家没有防备心,并且下人太过喜爱凑热闹,议论主家客人的是非,乱嚼舌根成了习惯,也就导致这种局面。 “可是往陈府去了?”宋文青象征性问一句,感觉这是必定的结局,垂下眼眸,掩盖了眼中的奇异流光。 “怪异的就是这个节眼上,寒雪传来消息,那位绣娘并没有前往陈府,而是去了一趟药铺,之后回家给她儿子炖药盅,据说是家中孩儿这两天着凉腹泻。”金锦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也耐得住性子,手底下的人照样盯着,只是寒雪发觉有异,及时回禀这些变数,以便他们筹划。 “药铺可有人盯梢?”天色漆黑,这时候才去药铺,本身就是个疑点,虽说因为茶王争霸即将开始,外来者较多,夜间开店的人有许多,但是谁会大晚上的抓药?萧文然这个老司机早已经洞察了一切,笑的很是倾城。 卧槽!“这群人还真是鬼头鬼脑,一件事情就编制的如此复杂,现在怎么办?”金锦瑟与宋文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解读到了那句没有爆出的粗话,其实主谋都已经挺明朗了,但是那人看着根本不像是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吩咐你家小寒雪去陈府附近守株待兔就是了,最后终归要在那里会聚。”萧文然总觉得不大对劲,她们还是太小看对方了,屡屡吃瘪,这事儿还是比较悬,还是要认真对待,毕竟都能算计到斐安逸身上,本身就代表了对方手段的不寻常。 看到金锦瑟招来寒雪,萧文然还是对着几人分析了一下具体分布,说明了此事的严重性。 金锦瑟与宋文青都绷紧了神经,要是真如萧文然所预料,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但单单那人能够完成,不过她们三人也发现这件事情还有许多诡异之处,宋文青就纳闷,萧文然和斐安逸都是外来人,如何要把他们二人算计其中,这两人身份不明,又来自王都,一看就不是寻常好惹的人家出来的,这招呼上了,不给扒层皮下来,摆明了不合算的筹谋,幕后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心中有疑问,宋文青就提了出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又不是那人心中的蛔虫,不过这也是个疑点,还得等待寒雪的后续报备,有文章才能分析,空口白话无凭无据也就只能想想。”萧文然非常耐得住性子,为了侦查疑点,在一个地方待个好几天都是有的,亦或是拯救人质的时候,在狙击点上一待就是好久,更何况如今这么悠哉的坐等消息,简直不要太自在了好伐。 这里最耐不住的就是宋文青,她等待了太久,明显斐安逸现在这件事与她当年的事情出自一人之手,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每一条消息,急不可耐的想知道谁是主谋,所谋目的为何?被萧文然和金锦瑟揭开了当年事事的疑点,她就心里没了着落,不知自己这么些年到底在坚持什么,想要求证到底是不是真的自己错怪了陈潇,如果真是如此,她又该如何,各种怎么办,为什么。把她折磨的浑身忽冷忽热,总觉得世间的人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金锦瑟看宋文青惶惶不安,暗叹一口气,宋文青这姑娘生母早逝,又是亲眼所见,那样凄惨的冲击,幼年坎坷自闭,好在还有父亲陪伴,只是到底是男人,养闺女还是有许多话不好说,更多细节方面没有好好雕琢,也就养成了之后大大咧咧像个男孩的宋文青,对于女子心机还是欠缺了些,说陈潇不懂女人心思,那时候的宋文青也是半斤八两,所以才会被人算计不自知。这会儿怎么都不可能不痛不痒的坐着等待,那心里肯定如同猫抓一般难耐。 “你也不用太急,这事儿你这么多年也没明白,如何能够一小会就知道,要是真有这念头,岂不是笑话的你自己年少时脑子不好使,竟然能够被太过简单的人算计。”金锦瑟立马揭伤疤,丝毫不留情,还有些不亦乐乎的调侃。 “好你呀!就知道笑话我,多怪你们两,怎么就不早点认识我,这样有你们二人护着,哪有什么人能够轻易把我当猴耍。不过我现在就是有点浑身发冷,总觉得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宋文青也笑闹道,说到后面又带了些微的伤感与惆怅,若是家中母亲还在,是否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随意一人就可欺负上前。如若那样父亲肯定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离世,家中有长辈坐镇,定是会一步一步的教会她这条路该怎么走。 “浑身发冷?你该不是感染风寒了吧,我看你这脸色也是不大好,锦瑟你给她瞧瞧,因为这些这折腾到,天气寒凉,大晚上的你还穿着白天差不多薄的衣物。”萧文然瞅着宋文青这丫头脸色发白,伸手摸了摸宋文青的额头,然而不擅长这个,只得唤着金锦瑟。 “还真是,你为这些事情着急上火嘴起燎泡,也是无用,身体照顾不好怎么报仇,你家这些下人也该好好整顿整顿,懒散成这般毫无伺候人的心思,一个个的,主子待他们好,他们还真当自己都是主子了不成!”金锦瑟身为医师,最不喜欢人生病,明明照顾好自己就可以避免的事情,总是有许多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却不知一点小病小痛都可能引起大患,到时候可就没有后悔的机会。 金锦瑟最厉害的除了医术就是她的那张嘴了,不仅是招来下人训斥了一顿,更是把管家和大丫鬟三彩也说的哑口无言,愧疚的直求饶,要说这种喧宾夺主的行为应该惹人厌恶才是,可是金锦瑟就有那种长辈的气质,年纪不大,拿起乔来,无人敢直视。 第四百六十一章:走人? 最后就是宋文青也没有逃过金锦瑟的絮叨,听到最后笑个不停的萧文然,都觉得金锦瑟有老妈子的气势,恩~棒棒哒! 不过宋文青就尴尬了,原来还真是风寒,当时她心里就只有个大写的‘额!!!’难怪浑身发冷,还忽冷忽热,被安置到床榻,一碗药下去,也就没空闲想太多,睡得个昏天暗地,啥也不管了。 次日宋文青醒来吸着鼻涕,裹成老太太,就往萧文然院里凑,询问可是有消息传来了。 萧文然这人忒坏,笑的一脸安然,一句吃完再说,宋文青就只好抓心挠肺的乖乖坐下啃包子,小小的水晶包,小两口就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金锦瑟昨天开的药里,有开胃的效用,宋文青突然就觉得胃口大开,没心思纠结,小口小口的吃着,就是看着的萧文然都忍不住多吃了几个。 两人吃的肚皮溜圆,金锦瑟才隆重登场,说来也是奇异,金锦瑟这人养成的习性很是有趣,只要是出了闺房,必定开启光鲜亮丽模式,从头到脚都打扮细致,她有着白玉的鹅蛋脸,身穿一件玉涡色掐牙镶边宝瓶纹样便袍,及地团花葫芦双喜纹撒花裙。堆云砌黑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垂鬟分肖髻,轻拢慢拈的发间里插着聚宝盆密腊步摇,纤纤玉指戴着一个赤金镶翡翠如意的戒指,苗条的腰上系撒花缎面宫绦,上面挂着一个百蝶穿花锦缎香囊,脚上穿的是绣梅月牙鞋,整个人显得绰约多姿琼姿花貌。 萧文然总是容易被金锦瑟这类眼前一亮的女子吸引,犹如南方的艳阳,端的就是耀眼,不过据说这姑娘至今尚未婚配,也是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总是有些苛刻,女子行医本身就难成事,即使成功了,受许多人瞻仰,但是却无人敢轻易娶回家,抛头露面终究不是大流,拥抱太阳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要承受辣眼睛的光芒,如果不是同类很难匹配。 斐安逸这边就没有这样和谐了,陈壮实也是被张静茹的寻死给吓了一跳,早知道张静茹性子火烈,倒是没想到这个茬子上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好在张静茹的奶娘柳氏发现的早,否则还真就香消玉殒了,陈府鸡飞狗跳,陈壮实终于还是找上了斐安逸。 “贵客,这事儿我也是真不知道该如何了,怎么说都是我陈家养大的姑娘,如今这幅样子,闹出这样的事情,整个陵南谁家后生敢娶她,无奈之下,我是这样想的,您在这件事中也是受了冤枉罪,我们只想把静茹安置到陵南以外的地方,避开这些风吹雨打的流言蜚语,您若是方便,可否将她带离?”陈壮实走南闯北也是有见识的,知道斐安逸不好惹,只敢客客气气的询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叙说自己的为难,以及这件事终究是百口难言明是非。 斐安逸会乐意? 怎么可能! “若真是我做下的事情,我定会担当起张姑娘这个责任,但是您也知道我是被害之人,如若就这样默认,岂不是说明了我心虚,这让我回去之后如何面对自家列祖列宗,给祖宗抹黑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来的,这件事我还真是要明辨个清楚,张姑娘也是清楚这事的内幕,她名声已经坏了,不求清白反倒是寻死觅活。我只能说我的清白还是很重要的,可没那空闲在这种事情上磨叽,而且我是住进你陈府内才出了这事,有谁会算计我一个外来人?”斐安逸绝对不吃哑巴亏,也不怕幕后之人知道他要彻查整件事,毕竟他就是要借着陈家老爷的口传出这个消息。 斐安逸云淡风轻的说完,就好整以暇的看着陈壮实,目光灼灼,表情和善。 陈壮实本来就有不大好的预感和戒备,此刻还是被吓到了,之前就觉得这后生不好应付,话里藏阄,按照村里的说法就是鸡贼的很,这话说的就不算好入耳,还特别有攻击性,尤其是最后一句反问,陈壮实冷汗都出来了,这贵客的语气可不是个好脾性的,霸道的不似寻常人家,想到儿子陈潇的提醒,百八十确定此人定是皇家的人,我滴个乖乖,咋就让他们陈家摊上这么个大神,心有戚戚,弱弱的说:“贵客说的有理,此事还是需要好好理明白,可不能受委屈,静茹我会让我家夫人好好劝劝。” 说完陈壮实就表示这件事,有需要的可以找他,并且会安排陈潇在斐安逸身边听候指挥,然后就火急火燎的跑路了,这种累心的事情还是交给神经粗的儿子比较合适,他得去找自己娘子好好合计合计,对这懊糟的纷扰该摆什么态度比较合适,这种听起来就头疼的事情,还是娘子比较擅长。 陈潇全程围观,看自家老爹比兔子还快的速度,顿时哀叹,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他卖了,昨夜还絮叨着要怎么怎么要求这后生负责,说什么不管阴谋算计,静茹都被占了便宜,这后生就必须负责,当时那话说的叫凛然霸气,怎么今天就变了呢?爹啊~你的骨气呢? 不过幸好憋住没插手,昨天差点就被自家老爹呼吁的加入其中,他父亲很得人心不止是因为懂得多,而是心思活跃,还有就是口才好,一忽悠起人来,别人就很难抵挡的一种诱惑能力,把人说的一愣一愣的,最后眼巴巴的对着自家老父掏心掏肺,这就是自己父亲的爆表能力。 至于为啥知道,并且事先有所防备,这也是得益于陈潇从小有许多的秘密就是这样,在父亲没天际的掰扯中,他就傻乎乎的吐露心声,然后被发现不好的行为,就被暴揍一顿,自家老父屡试不爽,陈潇也是心塞塞的。 这其中的心酸难以向外人吐露,导致了斐安逸转向陈潇的时候,就看到陈潇脸上伤痛的悲伤而复杂表情,俊逸潇洒的脸上都结满了忧愁,这让斐安逸不禁想入非非,这孩子到底怎么个回事,怎么一副蛋疼的痛苦模样,难道... 第四百六十二章:各方心思 陈潇脱离了内心世界的忧伤之后,就发现斐安逸一脸同情的斜了一眼他的下面,下面?顺着视线一低头,陈潇脸色顿时涨红,刚才自家老父说到让斐安逸带走张静茹的时候,他一个手抖,一杯茶水就倒到了自己身上,如今凉风袭来,有种风吹蛋蛋凉的感觉,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被亲爹坑的惨兮兮的陈潇,毫无形象的撒腿就跑,那涨红的脸,和气急败坏的神色,让底下的下人们也是心思走岔路。 难道客人对自家少爷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赶紧跟夫人说说去,少爷可是独苗苗,以后还是要传宗接代,香火可不能就此断了,忽然有点想念那个贱兮兮,喜欢在文青小姐身边找虐的少爷,真惆怅~ 再就是陈壮实埋头往自家娘子那里走,近来两天金如霜都在劝慰张静茹,好话歹说的陪着张静茹多吃了点,才款步回来,正好遇上急匆匆的陈壮实,两人默契的坐在堂屋两侧,端着温度适宜的茶水猛灌,长吁一口气,由着下人敲着背,舒爽的闲聊着。 “这丫头越发心大了,那样的人物可是她能肖想的,只是希望她别害了陈家人。”陈壮实褪去了在斐安逸面前的怂样,漫不经心说道,懒散的啃了几口吃食,实在是没胃口,毕竟皇家出来的人,委实不是这么好算计的,如今这摆明了和他陈家扯上了干系,斐安逸也扯了个清楚,这个事儿没完。 “心大?哼~你倒是小看那丫头了,还真当她还是当初那个有点念想的孩子,她这作态,可不是为了无法预计的男人,只是给自己留条活路罢了,这些年不过是找不到她和张家的联系证据,否则岂容她继续待在我陈府。”金如霜脸上笑容很假,声音很凉,透露着些微的阴狠刻薄,不怪她如此,养了这么多年的白眼狼,谁会好受,自以为岁月静好,好好的日子却因为一些人的贪婪瞬间被瓦解。 再如何端庄闲适的人,也会被惹毛,尤其是这人还不能轻易动弹,父亲金成文调查的结果说明了这姑娘的不简单,他们打草惊蛇容易,张静茹一走了之也是容易的,可是这么些年来陈家与宋家的损失可就无处去算了,不敢轻举妄动的结果就是陈家人的被动,处处受制约所束缚,不过耐性等待也是有成果的,终于等到张静茹的动作。 “不过你也说对了,这丫头确确实实踢到了铁板,就是贵客那萧姓夫人就不是好相与的,富贵人家容易进,尊贵之人可就不是好耍的,任这丫头背景如何复杂,到贵客这都是要吃苦头的,何况我们不会单单是观望。她这激进的行事,说明了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她这是害怕成了弃子呢。”金如霜眉梢上扬,手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白皙透光似的皮肤,修剪得十分规整,端起茶杯幽幽抿了一小口,嘴角的笑容轻蔑。 陈壮实错愕,惊讶! “人心不足蛇吞象,近年来我们随她而去,冷眼旁观。倒是让她越发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了,也才会有如今的错步。”陈壮实略显讥讽说道,不过看着自家娘子因为岁月而更有味道的容貌,以及睿智沉着的双眸,心中安慰,幸好没有娶回家奇奇怪怪的女子,否则哪有陈府的由来,更遑论陈府如今的井井有条。 陈家人对待张静茹这个养女委实大方,因为家中人口不多,所以她分到了一个单独大院,比邻一池塘,视线所及,一水儿的莲花。 池塘,水中,俱是濯清涟而不妖的青莲。 “小姐有消息传来,那位贵客与他夫人大吵一架,便衣裳凌乱的出了宋府,今早陈老爷去往贵客院子内密谈,据说是不欢而散。”柳嬷嬷沉声报备,得来的消息虽说好坏参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似乎有些不可知的被隐瞒了。 水心亭中,张静茹一脸冷然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摆放着茶水点心,很显然,这是金如霜走时安排准备的,为了让她散散心。倚靠椅背,整洁的黛色撒花下裙妥帖的贴在她的身上,袖口雪白得精致,手指根根分明,漂亮的食指上戴着梅叶戒面的金戒,骨节分明飞手里握着一本书,显得春半桃花秀色可餐,安静圆圆的鹅蛋脸显得格外沉静,女子的装扮反倒是比较之男装更加合宜。 “你我的后半生,就在此一搏了,如若失败就只能万劫不复,坏人不好当,可是做久了,就回不去了。”张静茹确实如金如霜所言的一样,走投无路,即将成为弃子,今日会发生的这些事情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算计,而是将计就计,她后面的那人才是下药之人,她还不至于这般卑贱,那些人不过是拿他们这件事吸引注意力罢了。 身边是一池说不出潋滟的莲花,张静茹夹上自制的书签,合上书本,将书搁置在桌上,抬眸望向远处贵客院子的方向。 秀气可爱的脸上因为收敛了笑容少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淡雅的冷漠。 “只是似乎这贵客不好对付,他们拿我当显眼的弃子,那我们就把贵人引向他们谋划方向,和坏人相比我还是想要做个好人,毕竟只有受害者才会勾起别人的同情,金蝉脱壳就是要有个悲伤的结局来衬托。”张静茹轻笑,她的打算就是要出其不意,就是被人发现又如何,没人能够完全猜想到别人的动机,每一个变数都不是那么好掌控的,眸光潋滟,闪过狡诈诡秘的幽光。 语气温温和和,柳嬷嬷却听出了与众不同的阴险,这就是她家的姑娘,张家算什么,夫人那样的人物要不是家族没落了,何至于会嫁给张家男子,好在姑娘继承了夫人的智慧,目光闪了闪,又顿了顿问道:“那如今可需奴婢做些什么?” 张静茹并无动作,也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反问道:“好人需要做些什么吗?” 柳嬷嬷凛然,多做多错,好人是不会计较太多的,伤春悲秋之后就应该是善意的理解,凡事有度,才能够暗中把握节奏,结合小姐说的那些话,都之释放了一个消息,那就是——等 第四百六十三章:上门道歉 南方的日头开始变暖,但是风儿吹过还是有些寒气,就是这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冒,萧文然身强体壮也是无奈中招了,金锦瑟这个医师也是无法避免,谁让她们府中有个感染源头宋文青。 宋文青吸吸鼻子,捧着热开水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满脸的无辜呆萌。 金锦瑟亦是如此,萧文然倒是不同,捧着一杯老白茶,只是这两个醒来就发现头晕鼻塞,相较于宋文青这个好些的病人来的还要严重的多,两人披着稍微厚重些的外衫。 “好了吧,早知道就不嘲笑文青身娇体弱,必遭天谴啊!”萧文然哀戚苦叹,捧着陈年老白茶,想要闻闻香味,结果鼻头堵塞,可想而知,显得格外逗趣。 “善恶终有报,怪不得你比我严重的多,哈哈哈~咳咳...”金锦瑟嘲笑萧文然,结果笑的太猛,咳嗽个不停歇,全身都跟着颤动,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怕茶水直接飙出来。 “天道好轮回,你瞧瞧你,我这前车之鉴在这里摆着了,你还学我那套,这不是赶着遭天谴么。”萧文然鄙视道,摇头谓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做作的动作宋文青都不忍直视。 “话说为啥我先喝茶,你们都吃药呢?”萧文然惊奇,沙哑的声线有着与众不同的性感。 “你这是老白茶,主要是针对你这吃上火导致的喉咙肿痛,怕你疼的受不了吃不下东西,你的其他病症倒是比我们两好些,所以就先解决你的痛苦先,谁让你又格外怕苦。”金锦瑟翻着白眼,不忘高冷的鄙视萧文然,这个怕苦的妹子。 “这么厉害,老白茶还有这功效。”萧文然琢磨着是不是回宫的时候应该带些回去,这样以后就不用吃其他药物了。 “便宜你了,这可是我父亲与我母亲成婚的时候,就制好的白茶,之后静置于空出的仓库,特殊手法储藏,如今都快20年了,白茶制作成饼,就与生普洱一样,储存年份越久茶味越是醇厚和香浓,素有一年茶、三年药、七年宝的说法,这个也就给你喝两口,想带走就别想了,不过我年少时制作的倒是可以给你带走一些。”宋文青也算是了解萧文然了,这姑娘只要看到汤药就是苦瓜脸,一听到能够减少喝药的次数就开心的笑成了花,却不知除非病好,否则该喝的要一样都少不了。 这边几人互相揭短逗趣,三彩进屋,左瞅瞅右看看,瞧见宋文青颔首示意,才开口回禀道:“张姑娘在府邸门前,说是要来给斐公子的夫人道歉。” 一句话整个房内都静止,萧文然勾唇一笑,无所谓道:“唤她进来。” 张静茹曾几何时也是可以随意进出宋府的,只是如今看着前面领路的小丫鬟,心里有些不舒服,竟是领路的都不是重要之人,实在是嘲讽。 前往的不是前厅后院,反倒是一个客院内,小丫鬟得到三彩挥手适宜,乖巧的退走。 三彩笑意盈盈,却略显官方的道:“张小姐里边请,我家小姐也在里面等候。” 张静茹亦是笑容满面的进了客院,才发现金锦瑟也在,立马就想转身就走,可是话已经说出了,此刻走就与初衷想冲了,她现在的处境可不适合得罪人,无奈只能顶着头皮发麻,来到三人身前。 “茶宴那事纯属被奸人陷害,知道萧姐姐您格外生气,静茹甚是不安,赶忙过来说声对不住。”张静茹已经不着男装了,今日打扮也是秀丽美人一枚,墨色三镶盘金彩凤纹撒花裙在她的身上倒是合适,秀气的食指上戴着梅叶戒面的金戒指,显得天生丽质楚楚动人,这性子也是沉静了不少。 “张姑娘说笑了,这姐姐妹妹的还是不能乱叫,我母亲可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如今她入了黄土我可不希望她不安宁,至于对不住这种话确实应该说说,毕竟我男人的手臂不是这么好挽的,在王城内若是有外人敢随意搂抱他,说句严重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如今我夫妻二人来此游玩,却遇上了这种糟心事,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置你。”萧文然眼神没有任何锐利,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柔,可是这一句一句的话从嘴里说出来,却带着幽幽的森冷,萧文然踱步上前,伸出手捏住张静茹的下巴,居高临下细细打量,这时候身高就占据了优势,萧文然感叹长得矮就不能有攻的气势,咦好像有点走神。 张静茹想过这两人是王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却完全没有想过皇家这提都不能提的地方,萧文然诚然不是好说话好相与的人,几句话就堵得人说不出半句可以反驳的话,否则就是藐视皇权,即使这人没有直接说明身份,但是也由不得她这个什么都不是的人随意。 只是不安分的人终究是不安分,知道这层身份,张静茹倒是想要假戏真做,贵人又如何,一样是男人,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她就不信算计不到他,只要能够成为他的身边人,她还需要害怕成为弃子吗?这念头就像疯长的草丛,不可抑制的蔓延占据了整个脑海。 张静茹不回答,脸上的表情却控制不住的变幻莫测,眼里闪过的贪婪却被萧文然看的一清二楚,萧文然退后,垂眸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掩饰眼里的诧异,还真是个野心家,只是眼皮子终归浅显了。 “夫人若是想到有需要静茹的地方,静茹都愿意援手,静茹在素月楼布置席面,希望几位赏脸前来。”说外这些,张静茹就自以为把眼里的情绪藏的很好的走了。 “她是有多大的脸面,觉得可以任性的认为你会接受她的道歉?”金锦瑟目光幽幽,勾人似的。 “到底是我成长了,还是她毫无长进,这露骨的眼神我都看的清楚,她还真是愈发堕落了。”宋文青眸光含笑,手指轻点桌面,心中却有点不好受,没想到当年她就输给了这样的人,果然是瞎了眼。 第四百六十四章:不怀好意的邀约 “文然上次听你说起你在茶王争霸里下了赌注,赌谁家会赢?”金锦瑟这个手残,在赌之一道是个烂手,总是猜不对。 “当然是下的文青了。”萧文然翻着白眼,这哪里还需要想,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喽。 “下了多少赌注?”宋文青也是好奇自己和萧文然的友情值多少钱。 “不多不多,十万两黄金。”萧文然存心逗这二人,就等着她们两人开口询问。 宋文青当然不会以为萧文然这是开玩笑,早知道这人不缺钱,却没想到这样大手笔,喷出一口茶水,粗鲁的挽袖一抹,眼里惊疑,这该不会是黄金白银说混了吧? “擦~你还真是大方,就不怕文青输了,都打水漂了么?”金锦瑟眼中放射艳光,突然心怀鬼胎,想要问问三彩厨房菜刀在哪儿,可否借用一下,好像打劫萧文然怎么破~ “锦瑟别以为你长得还可以就可以这么任性!你这什么话,呸呸呸~万一我真输了一定是被你这乌鸦嘴给浑说的。”宋文青不干了,就算你想表达你的吃惊,能不能别拿你那乌鸦嘴乱说来着,她也想问问菜刀在哪儿了。 “我好歹和文青同床共枕过,对她的实力,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说着萧文然朝着宋文青抛了个媚眼。 “......”宋文青与金锦瑟顿时无言以对,这样大意真的不要紧么,总感觉这人画风有点不对劲。 下午艳阳高照,却也不热,反倒是在太阳底下刚刚好。 斐安逸端着棋盘,拽着陈潇在院子里下棋,他可是要扮演好生闷气的矫情男,否则励志做小三的人怎么行动,就是要让她觉得有可乘之机,才会有所行动。 果然两人还没开始多久,张静茹就款款而来了,她懂得如何占据自己的优势,每一次装扮都是心机体现,见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装束,从宋府回来后她又换了一件黛色彩绣水草纹古香缎通袖绣圆领袍,逶迤拖地撒花白底印花下裙,。顺滑的青丝摇曳生姿,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腰系蝴蝶结子长穗五色腰封,上面挂着一个扣合如意堆绣荷包,脚上穿的是撒花蝴蝶绣花鞋,行走间若隐若现,整个人散发着芳菲妩媚清秀绝俗。 “静茹来啦,可是好些了?”陈潇对张静茹这几天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但是张静茹这人有点问题金如霜有对陈潇这个儿子透露了一些,但是具体如何却是不知,虽说没有去探望,但是明面上的关心还是要有的。 “前些日子我因心绪不宁,想岔路了,差点寻了短见,今日倒是想开了,得知斐公子与夫人闹得不愉快,所以就在素月楼中订下一间包厢,想要帮你二人寻个机会说个和。”张静茹眼波流转,看到无论何时何地都风度显贵气的斐安逸,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控制住心底的情绪,好言说道。 从这姑娘远远而来,斐安逸就注意到了, 毕竟这般精心打扮的装束还是不可忽视的,看着这姑娘手指上的梅叶戒面的金戒指,似乎这戒子一直都戴着,到底是有何作用,还是有什么意义? “可以,我倒是要看看那女人会如何,她那脾性可不是谁都能受的住的。”斐安逸爽快的应了,只是语气中的不爽谁都能听出。 刚刚从萧文然那里受气回来的张静茹,差点就点头赞同这句话了,不过心里却抑制不住的表示肯定,那位夫人确确实实不好说话,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做法到底好不好,若是成功了以后必定是要在萧文然手底下混日子的,只是那样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可是自己这样的身份能够有成为萧文然宿敌的机会吗,心内踌躇。 “真以为我不敢休了她,我不过是让着她罢了。”不知道为啥,斐安逸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冷。 萧文然若是知道了,也只会得意于本王妃余威甚大,已经在王爷你的心中根深蒂固,您注定是个妻管严。 也是斐安逸这句话,令张静茹安定,只要她是个好人,是个弱者,必定会显得萧文然这个母老虎的霸道,她就不信别人会全然信任容忍于她,那么她就有机会将萧文然扯开那个位置。 张静茹确实就像宋文青所言,因为无人与她斗狠,所以她可谓是没有丝毫进步,也正是如此才会被当做弃子,幕后主使看清了张静茹自以为是的想法,知道她被这小宅院局限,被近年来的顺利给冲昏了头脑,幕后之人想要抽手,可是这张静茹不肯放弃眼前的羊圈,贪婪的想要吞下整个陈家。 可是这幕后之人是个聪明的,这些年的顺利反而令他警惕,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明白自己被察觉,想要抽手,只是这过程不容易,所以才会朝着张静茹下手,想要转移大部分人的注意力,他才有机会转移自己的手脚,抹除这些年落下的一些痕迹。 阳光的光影夹杂着点点灰尘,透过院子上方的葡萄架子照在两人身上,张静茹早已离开,就剩下两个专注下棋的男人,画面有些美,但是总感觉有点奇怪。 “咳~你知道为何张静茹这些年不去宋府么。”气氛太激情四射,斐安逸赶紧打破这种奇怪的感觉,被自家娘子普及过这方面的知识,又知道对面这人曾经在伶人馆被人暗算,心想说不定这人真的是男女通吃呢?这样下手的人才会有这种神来一笔的灵感。 “为何?斐兄别打哑谜了,我最是猜不透女人心思了。”陈潇最怕这种突然而来的问题,偏偏他还特别想要知道缘由,毕竟有关宋文青,奈何知道自己一遇上海底针一样的女人心,就没奈何,只好苦着脸求教了。 “因为心虚,还有就是多做多错,否则以她表现出来的性格,在你与宋小姐出事之后,应该厚着脸皮上门替你解释,如若有个冷静的人给宋小姐分析,你们二人不至于这样头脑发热,但是她没有这么做。”斐安逸斜了对面这个二货一眼,眼里的鄙视毫不掩饰,大喇喇的摊开这些细节放在陈潇眼前。 第四百六十五章:卖身葬父 “静茹倒是有跟我说害怕刺激到文青......”说道后面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陈潇都无法解释下去了,有些关窍只要有人稍微敲打,陈潇这个聪明人趁势而冲击自然能够想明白,张静茹那时候大大咧咧的性子,可不是会在意会不会刺激到宋文青,绝对应该是冲到宋文青面前,用她在他们二人面前一贯的毒舌。 而她是盘观者,必定会比他们都冷静,肯定会发现事情不对劲,但是她没有,什么都没有做,就是事后连走心的劝慰都没有丝毫,这本身就透露着非比寻常。除非...这样的结果就是她的目的,整件事的导火索就是张静茹,甚至每一步都是她的谋划,陈潇突然浑身毛孔紧缩,头皮发麻,那样的年纪大家都还是傻傻的疯玩,最多有点小聪明,却没想到生活在自己身边的张静茹会有这样缜密的心机。 抬头看向斐安逸通透的眼眸,突然觉得所有的惊吓都不算什么,似乎对于他而言这些都是小伎俩,然而这单纯的孩子不知道,确实斐安逸不觉得这些算什么,因为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半点这种烦恼,有霸气凌然的皇兄在前方所向披靡的大杀四方。 对的~他就是别人家那种泡在蜜罐长大的孩子,结果还特别聪慧,一点就通,对这种事情只要认真起来,就是十个陈潇也抵不上,嫉妒吧,尽情的嫉妒吧! “这日头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赴约去了,我家亲亲娘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早就到了。”斐安逸毫不掩饰的亲近,挥了挥手衣袖,整理整理自己的装束,发觉自己依旧那般仪表堂堂帅炸天,得意的先行一步。 “果然这世间就没有什么可以相信,不过我也被邀请了,文青定然也是会去的。”陈潇被斐安逸这种变来变去的态度弄得酸涩不已,不过想到宋文青也会去,也就不再原地自言自语,撩了撩自己的衣衫,总觉得这颜色有点不够飘逸,他家文青喜欢的是潇洒不羁的男子,说那样的男人才镇得住她,看了看前头那个贵气凌然的斐安逸,总觉得换件衣衫也比不上人家,也就懒得作秀了。 这头几人说出汗对于风寒有所作用,于是乎几人窝在被窝中出了一身汗,此刻几个小丫鬟利落的伺候三人将汗湿的衣服换下,又端上了熏炉上的热水给三人喝下,然后才拿出今日新制的衣物给三人穿上。 萧文然少有的穿上女装,不过却是最简单的竹色提花直领斜襟夹衫,逶迤拖地青烟色刻丝梅竹菊纹样衣裙,身披掐牙薄烟纱古香缎,算的上是最素净,不过却符合她的气质,嫣然睿智的眼眸越发清冷。 金锦瑟就不用说了,必定是最最精致,赤色掐牙镶边韩仁绣净面圆领琵琶襟长衫,逶迤拖地啡色底彩绣水草纹斜裙,身披泥金底撒花水雾烟纱交织绫,甚是气势逼人,张扬肆意。 宋文青久触茶道,身上有种袅袅的飘渺气质,玄青色弹墨织金缠枝纹天香绢偏襟华衣,逶迤拖地水绿色散花绫裙,身披缠枝花织锦缎,清爽舒适,这就是宋文青这姑娘特有的一面。 三人可以说是盛装出席,不过这次她们可不是因为想要给请客之人面子,而是身着战袍,应约斗狠去的。 这次不仅是三人着装精细,身后带着出行的丫鬟侍从都不少,三彩跟随主子宋文青,还有一人标配的两个二等丫鬟,一人一顶轿子,如此招摇过市已经足够惊动许多人的眼球,此次他们主要就是要闹大,上次不是弄得满城风雨么,那么这次就来个暴风雨。 只是这路上偏偏遇到卖身葬父这种老套的事情,有热闹自然有人瞧,凑热闹的人自然少不了,所以他们堵车了,前面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堵在路中央,虽然人群看到有轿子散开了一些,但是卖身的却不动如山。 “你这里写着十两银子,大爷我也给,可是你这不卖又是怎么个回事,欺负大爷我不懂行情是吧!” 女子披麻戴孝不说话,就只是嘤嘤哭泣,楚楚可怜的较弱身姿,好不惹人怜惜。 众人立马嗡嗡议论,典型老土的情节,萧文然不想有任何点评,宋文青命三彩上前给钱,就希望路能够通畅,毕竟她们赶时间。 可是有些人就这么赖上了,那原本还娇娇弱弱的女子,立马就身手矫健的拽住了三彩的裙子,怎么都不放手,哀哀凄凄的说道:“小姐大恩无以为报,兰香只求跟随小姐身边,为奴为婢、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三彩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她是内勤,平日和管家一起执掌府中内务,出了府门还不如玉儿来的伶俐,遇到这种事情还真有些心软,不知该如何处理,但是没有吩咐,也不敢轻易许诺。 宋文青等不到三彩,听到轿外丫鬟的叙说,撩开轿帘,就看到这一幕,突然就明白了这事儿的来由了,文青小姐最厉害的不止是茶道,还有就是她的生意手段,遇到这种事情,结合今日的目的地略略一想,就知道是有人设下的局面,想要让她在众人面前吃下哑巴亏,那个要买人的大爷宋文青也是认识的,徐家徐佳,最是难缠好赖的一人,他看上的人儿,要是宋文青想带走这人,也是要脱层皮,她才不要和这种人纠缠,平白坏了名头。 “姑娘可就别拉着我们家三彩的裙子了,就你这手劲,我怕待会大庭广众之下,害我家善良可爱的三彩出丑了,我想姑娘也是不愿如此的吧?”宋文青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必定要有人内伤。 兰香突然就发现所有人注意力转移到三彩那被拉的褶皱的裙摆上,脸上立马羞红,低头嗫嗫道:“姑娘对不住,兰香一时着急,多有得罪。” 这人也是个聪明的,不动声色的就替自己辩白,毕竟她确实身处囫囵,一时害怕,行为有误,也是情有可原,众人原本意味深长的神情立马就转为理解。 第四百六十六章:死了? “可我们有事,再加上你那逝世的父亲估计也没时间耗着,若是有心,何尝不是多的报恩的机会。”宋文青可没空跟这小白花慢悠悠的解决拖沓,这人会堵在这里,必然是有所图,既然有所图自然就会上门来,而她无需跟她耗时间,今后有的是机会交锋。 “如此,兰香这就送老父入土为安,姑娘先行。”兰香可不是张静茹派来的膈应,她也不想得罪这位宋小姐,宋小姐都给了机会,她目的达成,自然也不愿意继续惺惺作态。 宋文青撇了这识趣的兰香,还真没发现这姑娘竟然还挺上道,之前也就是个试探,毕竟她也不确定是不是张静茹的下马威,这下反而发现这人与张静茹毫无干系,那就有趣了。宋文青面无表情,转身翩然上了轿子。 三彩算是涨见识了,府中毕竟都是琐事,加上主子就一个,大家需要讨好的也都是同一个人,所以也就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最多也就互相攀比,倒是简单不复杂,而这外头的算计倒是和玉儿那丫头说的一样,魍魉魑魅作祟,妖魔鬼怪纷争。 宋家文青没人喜欢得罪,不止是近几年成长速度极其迅速,除此之外还有这人的大善名声,搭配上那空寂飘渺的仙气,一个许多人都有好感的人,就算是身陷流言,也只会受人维护,这跟现代的明星效应有些想象,宋文青就是那种许多人在场,一说话大家就会安静的那种人,所以她一出面,自然大家就受其影响。 萧文然算是看明白这种特殊待遇了,心里嘀嘀咕咕的时候就到达素月楼门前,只是又是一堆的人围绕,萧文然纳闷,难道今天比较时兴看热闹? 只是三人凑近才发现斐安逸也在外围站立,眉头微皱,表情严肃。 “这是怎么了?”一般出行,斐安逸身边必然会有陈潇陪伴在侧,可这时候人却不见了,这让萧文然很是诧异,以为应该是有事离开了,也没有太过在意,但是斐安逸这神情却又代表着发生了什么,故此萧文然才有这一问。 斐安逸听到萧文然的声音,才停止深思,颇有些深重的开口道:“张静茹死了。” 轰然炸响的晴天霹雳,几人都被轰炸的有些恍惚。 等到他们这群有关人士被叫去问话的时候,大家才看到那具尸体,说是尸体也都算夸赞了,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好肉,一道又一道的伤口,相互叠加,分明是惨无人道的虐杀。 宋文青不知到该如何细说,嘴角轻扯,略有嘲讽,眼睛紧紧闭上,心中难受,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颇有些困顿迷茫。 审查的是为刑事捕快名叫赵旭,大家都唤他赵先生,长相倒是斯文儒雅,也没有配备武器,但是所有衙役都格外听从此人调遣。 “几位与死者是何干系?所谓何事聚集此处。”赵旭冷声质问,丝毫没有客气。 “此人是我表妹,久居我陈府,在下陈潇,今日是表妹宴请我等。”陈潇早早就说明了自己与死者的关系,进入了素月楼内,就想得知多谢消息,哪里知道遇到这个冷面书生,啥也没得知也就算了,还被拦在这里许久,直到萧文然等人都进来了,这人才开始询问。 “宋小姐等人也是如此?”赵旭依旧冷酷,眼神锐利。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素月楼是干嘛的,又不能做些其他有趣的事情,自然只能吃饭了。”金锦瑟旁若无人的拿起桌面的杯子嗅嗅,像只好奇的猫儿,什么都问问。 “放下,不许动......”衙役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旭拦下。 “不准对金医师无理。”赵旭看到金锦瑟也是松了口气,衙内的几位仵作实在是不凑巧,请假的请假,外出的外出,生病的生病,结果没人来动手弄这些,金锦瑟他是知道的,不仅医术了得,就是这仵作能力她也能挽袖就干。 “这些都是我朋友,不想被人诟病,我先给你一份资料,你保留现场,到时候在让人弄一份,对比一番,不过这记录还是你们的人来,我可不想动手。”金锦瑟和这冷面书生赵旭也是有过一起办案经验的,所以深知此人脾性,一张口就把该有的可能都说了一通,很是上道的说明。 “如此可行,你说我记录。”赵旭拿着随手记,跟在金锦瑟身边,一副任听差遣的样子,倒是令众人有些惊愕。 “呦~春药,稀奇啊!这明显是斐安逸的座位呀~”金锦瑟声音拖得很长,揶揄明显,看着萧文然调侃道。 “斐安逸?可是前些日子与死者,在茶宴中衣衫不整共同出现在桃花林的那人?”最先反应的却是赵旭,怀疑的眼神飘在除了陈潇以外的另一个男子身上,不过看到人反倒是没有其他想法了,这人不像是需要做那种事情的男人。 “就算下了药又如何,就是喝下去了又如何,只要不是上次那种迷药,我还是多少能够抵抗的,至少自行找到文然还是可以的。”斐安逸可不想看着自家娘子被揶揄,上次那件事他成为议论纷纷的中心,丢人的可不止是自己,所以之后更加气愤的是萧文然,如今再不说点什么,把自己脱出去,估计人家还以为他本人很乐意呢。 他一开口,几人都有点不敢说话,对着萧文然是一回事,谁然萧文然格外平易近人,斐安逸可就难说了,一看长得这么俊俏好看,肯定不是好脾气的人。 赵旭惊奇的看着斐安逸这个妻管严,听到迷药这事儿,他就知道上次茶宴桃花事件有内情,如今这春药摆着,更加明白那个张静茹不简单,至少她这宴席居心不良。 萧文然盯着尸体总觉得不对劲,尸体上面有些许的水珠,她也没理会这群人的絮絮叨叨,这种虐杀手段是得有多大的仇恨值才能够下得了手,此人心里素质必定极为不简单,狠辣的手法,刀刀没有迟疑,目的明确,只是这种行为在单纯杀人上就有些多此一举,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只是杀手心里存有问题,是个变态杀人狂;二,杀手是为了掩饰一些东西,以便模糊他人感官。 希望所有人被这残忍的手段冲击下,熟人必定是不敢直视细看,不熟的人除了仵作估计也不会仔细瞧。 第四百六十七章:疑点重重 萧文然平日虽然漫不经心,但是做事还是稳妥的,有问题自然会开口问,全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你们跟她熟,多看看,总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 不等其他人回答,萧文然忽然听到雨水拍打在窗户的声音,往外望去可以看到阴沉沉的天空跟外面躲雨的人群,还有偌大暴雨侵袭。 卧槽 这是萧文然这个特警的心声,也是医师兼职仵作的金锦瑟,以及古代侦查老手的冷面书生赵旭的唾骂,土贼的老天,这是看高智商的人会聚一堂,给他们增加办案难度么? 萧文然思量着,她总觉得事情越搞越大,望着外头躲雨的人群,竟然隐约看到了张静茹的身影。 嗯?不对... 张静茹不是翘辫子了么,她怎么会想到张静茹去,难道是陷入了福尔摩斯综合症,满脑子都是死者的音容笑貌? 萧文然不是会胡思乱想的人,第一感觉是有点心悸,但是立马就发觉得有问题,她走回尸体旁边,收好裙摆,尽量凑近尸体,阖上眼睛嗅了嗅,突然就笑了。 只是这让注意她的几个人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宋文青最怕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只觉得舌头干涩,赶忙开口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文然,晚上我不跟你睡了。” 额!!!什么鬼,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众人眼神顿时诡异,在宋文青和萧文然双方来回瞅着。 “看什看,文青长得好看,不跟她睡岂不是暴殄天物。”萧文然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喇喇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没什么好调侃的。 宋文青在怪异的眼神下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突然就羞涩的脸红了。 萧文然无语,喂喂,你脸红是什么鬼!!! 斐安逸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似乎被带绿帽子了,老婆要被别的女人勾引走了怎么破! “萧文然...我就知道你对文青不安好心,你...你...哼~”陈潇悲愤呐,他家卿卿他都没有睡,竟然就被别的女人睡了,咦,好像混入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金锦瑟笑的花枝招展,一下一下的拍着,吃吃说道:“文然这下你是跳进淤泥里也洗不清了。” 赵旭内伤,大夫救命,这女人下手好重,一个憋不住“咳咳...” 金锦瑟立马反应过来,收起手端庄的继续她手头的神圣事业,幽幽飘出一句“赵大人,有点虚啊。” 赵旭脚下一歪,差点整个人就趴地不起了,这女人当了医师之后真是什么都敢说,一点都没有小时候那样的腼腆可爱了。 好好的一个悬疑刑侦剧情,偏偏被几人给胡扯成了搞笑剧情,几位衙役也要笑不笑很是痛苦。 “哎~你们倒是快点给我来瞧瞧呀,这尸体真的有些不对劲。”萧文然也不闲扯了,拉着几人细看。 “戒指不见了,她手里原本有一个戒指,成天都是带着的那个梅花戒。”斐安逸忽然开口,表情深思,不应该是这样呀,怎么说一看就是个重要的东西,不至于突然就不戴了。 萧文然也想起了那个梅叶戒面的金戒指,她倒是没有任何感官,知道斐安逸是因为自己的习惯,才会对于戒指这东西比较注意,而她此刻也是想起那个戒指的特别,确实是多次在张静茹手上看见过。 其他人亦是想起来,尤其是宋文青和陈潇,这两人都是知道那枚戒指的意义,以前有听张静茹自己说过,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而这也说明了此事不对劲。 几人都开始好好的观察这具惨烈的尸身,但是却毫无头绪,这身形分明与张静茹毫无分别,几人也没有与这姑娘过于亲密过,说来也是奇怪,就是宋文青与张静茹最要好的时候,也没有一起在一个榻上睡过,似乎在避讳着什么。 一时半会也很难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等金锦瑟事情办完了,外头的雨就跟说好了一样,也停歇了,几人也收拾收拾打算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待有所验证后,希望锦瑟还能继续帮忙,毕竟你能勘察的,仵作却不一定能够做到。”赵旭缓言说道。 赵旭遇到金锦瑟这个熟人之后,也对他们这群人略微放轻怀疑,只不过这人可不是这么简单就容易信任他们。 “锦瑟,这冷面大侠认识你啊~”萧文然可是记得刚才被调侃,如今立马八卦心慢慢的凑过去,神秘兮兮的问道。 “这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你还问我作甚。”金锦瑟嘴皮子利索,可不是谁都能够在言语上戏弄的了她。 “锦瑟,那么他是你亲近之人吗?不然为何情不自禁的叫你锦瑟,原本还称呼金医师来着,当时以为他是尊崇于你,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不像了。”宋文青略带懵懂的深思,一点一点回想,认真叙说赵旭身上的疑点。 “刚刚让你看看尸体,倒是怕的要死,现在好了,一到我身上你就厉害起来了,倒是会祸害我。”金锦瑟无奈,摊上宋文青这样的朋友,坑的一手好队友,只能有苦往下咽。 额!宋文青挪布走到萧文然身前,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瞅着炸毛的金锦瑟。 萧文然凑到宋文青身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结果这丫头刷的一下跑了,这下好了人都不挑了,直接往陈潇身边溜达去了。 “诶?你跟她说了什么,怎见她这么大的反应。”金锦瑟无比好奇。 斐安逸也凑近了一些,似乎也格外想要知道。 “我就说了一句,‘少女,如此聪慧,甚是勾人,晚上要不要一起睡。’结果她就吓得像只兔子一样。”萧文然也有点纳闷,也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好吓人的。 结果金锦瑟和斐安逸倒是一脸意味深长。 不过斐安逸其实是苦笑好伐,自家娘子邀请别的姑娘一起睡什么的,我真的没有想太多,真的~ 突然看到其他人脸色诡异,我却看不懂的样子,哎~这些人怎么就这么龌蹉呢~单纯如我 第四百六十八章:假死? 在大家有意识的忽略下,宋文青和陈潇落后几步,走在后面。 “文青,对不住,连累你了。”陈潇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怜惜,难以控制。 “说不上谁连累谁,这事儿看着倒是迷迷糊糊,静茹也不定就是真的死了,这人面貌无法查看,被毁的差不多,其中必定有诈。”宋文青绝色出尘冥思说道,颇有看透所有的风范,其实她也紧张死了,脑子一抽就冒出了这些话。 陈潇顿时惊愕,其实他是想引出他们二人的前尘往事,但是突然发现,雨停了之后,满大街的人,确实不是个交托心事的好时候,于是乎接口道:“只是这尸体身形到真是像,就是没有证据,无法言明。” ...... 夜间,萧文然的里屋内,一张大铺上。 “...我衣服都脱了,你就让我听你们说这个!!!”金锦瑟怒起,掀开被子不依不饶。 厉害了我的医师,但是麻烦能不能盖上被子,我们都是病人,不宜这样在夜晚寒凉中肆意张扬。 “你们就没有说些什么细节,比如,你们二人不得不说的一些前尘往事?”萧文然也是好奇的很,该不会是这妹子有所隐瞒吧,不行~必须严刑逼供,萧文然眼神顿时变得像恶贯满盈的恶霸,一个翻身就压倒了宋文青。 宋文青迅速满脸通红,“文然,你别这样~”端的是个羞涩可人小妖精。 金锦瑟在边上看的口水横流,原本也是没有这奇怪的心思,都是最近被萧文然普及这种贼兮兮的想法,才会觉得这种行为,竟然格外有美感,什么关注点,不对呀! “对,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交代,我们就一起睡了你。”金锦瑟语出惊人,说着还上去摁住宋文青的手。 萧文然和宋文青都震惊了,厉害了我的医师,没想到你是这么妖娆霸气的人。 三个人嬉笑打闹,没力气了才瘫倒在了床上。 “总感觉不需要说些什么,他应该是会明白我心内的想法,而且事情也没有完全解决,我二人之间的事情也无法安心叙说。”宋文青语气淡淡,含着些许惆怅。 萧文然与金锦瑟都为此感到心酸,世间好事总是多磨难,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一时之间,三人都静默无言,默契的不再谈论这件事。 月下,凉亭,两个男人,自然就需要两壶醉人的美酒。 “一直以来,我都格外羡慕斐兄你,你与夫人的感情看似淡泊如水,却源远流长。”陈潇眼神飘忽,想到傍晚宋文青与他平静的交谈,望着她的侧脸,只觉得岁月静好,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无需羡慕于我,我与她也是不易,能有如今这般光景,可比你想象中还要困难重重。”斐安逸轻轻笑道,觉得陈潇这人与他还是有些许共同点,对待情感都一样的执着,爱到深处,在意的也就无外乎太多了。 “话说斐兄你与你那夫人,怎么就会来此游玩?” 陈潇无心一问,结果斐安逸顿时气闷,果然最能伤害自己的,都是些身边人,这刀子捅的真是漫不经心的潇洒不羁,特么的好像打死这家伙怎么破。 一口闷酒入喉,“我惹她生气了,结果却不自知,然后她就更生气了,然后我还不知原因,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一个不会从来不喜欢亏待自己的女人,所以她踩着点走人,我只能顺势寻人,谁让她是我的心头宝。”斐安逸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处境想了个明白。 陈潇顿感虐狗气息侵蚀而来,挡都挡不住,早知道就不问了,刚一问就发现这人眼神不对劲,没想到后续会有这种惨绝人寰的虐狗手段在此等候,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无奈也是一大口闷酒。 最后两人都觉得特么的为啥要和个男人在这里喝酒,还都不会聊天,你一刀我一剑别提多憋屈,果然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应该洗洗睡,好基友果然只能两肋插刀,真是气人。 第二日,宋文青这个准时起床的人,把睡美容觉的金锦瑟吵醒后,发现另一个早已经端坐在外面餐桌前,得~萧文然这是个早起的。 “你是说昨日街上卖身葬父的?”金锦瑟立马提起精神,发觉这其中似乎有点奇异。 “对的,这是个聪明的,卖身葬父是假的,我们一走,她就去了茗香阁,用那十两银子开了个包间,哎~文然,我的水晶饺。”宋文青苦哈哈,早知道萧文然喜欢,就应该让厨房多准备一些,颇为哀怨的看着萧文然细嚼慢咽的小嘴。 萧文然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只是来回扫着两人:“那她定是有所求,并且此事必定与文青有所联系,才会知道去茗香阁等候。” “那还好我昨日让玉儿和护院接她回来府中了,如今就在府中住着,我让三彩把她唤来。”宋文青一听到和自己有联系,立马就来了精神头,往嘴里塞下半个小笼包,就出了门。 三人一起的时候屋内经常都不留人,宋文青也不喜欢大声嚷嚷,太不优雅了,额~好吧,她只是想让人通知厨房再做几个水晶饺,她是个热爱饺子的菇凉,为此奔波一点都不觉得劳累。 人来了的时候,三人没空摆架子,主要是这姑娘和昨日那小白菜地里黄的模样,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太让人惊叹,谁也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个男的,特么的,宋文青看到的时候差点一杯茶就往对方脸上砸去了,什么鬼。 “我叫蓝项,来自陵南郊外的兰花村。”蓝项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些话,果然看到对面三个女人笑趴下。 “哈哈~你说你说不用在意我们。”金锦瑟实在是忍不住,就是感觉这个过程格外好笑,男变女,兰花村。 萧文然眼前还闪过了某个挖土学校广告词,笑的最难自抑就是她。 “怎么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何事笑的这般开心。”斐安逸有点莫名的问道,一看屋内还有个男人,脸色顿时有点黑,一大早我都还没在娘子面前出现,竟然有其他男人敢提前现身。 第四百六十九章:死者身份 待所有人都安坐好,蓝项才继续自己的话题:“我有个姐姐,叫蓝元儿,与我长相相似,除却这身高不同外,也就是她的额头有颗朱砂痣,以及她告诉我的腋下和脚底都有一颗。” “那你为何会找到我这儿?”宋文青问出了众人的疑问。 “因为她死了。”蓝项一句话镇住了所有人,摇曳的眼神给人一种所有人都是杀人凶手的错觉。 “那和宋府有何关系,而且你是如何预知我们会经过前往素月楼的路。”萧文然一针见血,惹得跟着陈潇来的赵旭都有些侧目。 “我查询我姐姐死因的时候,发现一家人与此事有关,而其中女主人就是宋府中的绣娘文琪。”蓝项依旧不紧不慢的接口说道。 “有何证据?”赵旭这个讲究证据的可不会听从任何空口白话。 “那绣娘孩子身上挂我送给我姐姐的平安扣,那东西是我母亲逝世前留给我姐弟二人,上面有一个蓝字,不过不明显,不懂的人看不出来,其实那平安扣是两块玉石合二为一,蓝字刻印在中央,需要透光才能看到。”;蓝项作为一个受害者弟弟,自然是准备好了所有章程才敢来此,见无人再有疑问,他便继续说此时来由。 “我姐姐是明月楼卖艺不卖身的幕后琴师,她曾经也是个风月无边的人物,奈何我们家家境不好,长得太过美好容易招惹是非,家中长辈先后逝世后,她为了养家就想出去卖艺,但是害怕惹来恶霸,就拿刀割伤自己的脸。”蓝项说道这里心情有些沉郁,似乎其中有许多不能与外人道的故事。 “也就最近,她最多也就三到四天不会回家,从未像这次一样,整整五天,不见人影,我心内不安就赶忙来到城中,结果询问之下,有人说她跟着一个小娘子一起走了,可是却都不记得那人是谁,毕竟我姐姐平日存在感就不强,无人注意也是情有可原,于是我就继续寻找,即便是寻遍整个陵南我也必定要找到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她为家中付出那样多。可是她死了,那平安扣她平日放在里衣内,如何会有人发现,除非她出事了。而这里就是我唯一的线索,也是最后的线索。”蓝项语无伦次,亲人无踪迹,这些天他都在想,会是谁这么觊觎他们家,明明都落败成那番光景,有何能够让人惦记。 “那你必定是还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才会找上门来的吧!”斐安逸抓住了重点,无利不起早,只有真的有筹码,才能吸引人,这是定律。 “正是如此,我发现绣娘文琪的丈夫不是寻常人,他是个药师,并且家中设有地道,而且地道外缜密的布下了许多细节,一旦有人触动他回家后必定就能够发现,却不知我等学习易容的人,最是细心,我不动声色的退出之后,就来寻你们,发现有人拜访宋府,那女子远远看去,我还以为是自己姐姐,但是知道姐姐身份可不会有丫鬟伺候,于是就静候在外,后来才发现那人邀你们前往素月楼,而宋府一看就是严谨的府邸,我不好进出,只能在路上寻求机会。”蓝项说道最后反而很平静,知道结果,他只想带着姐姐尸身回到家乡,让她入土为安。 “如此一来,我们的怀疑也有了去处,那女子的尸身上有水珠出现,这可不会是因为空气闷热热出来的,而是放在冰窖中冰冻,而尸体的新鲜程度来看,那女子死了应该没有两天。”萧文然一口断言,与金锦瑟对视一眼,二人早就针对这个疑点说过,也肯定这尸体不是张静茹,只是如今可以证明的尸体的来处,那么事情就有了新的线索,可以继续搜查。 “什么事情会让她宁愿杀人,也要离开?”宋文青总是最敏感的那个,能够发现其中非比寻常的疑点。 “有斐兄这样大的诱惑在身侧,她都放弃了,自然是生命危机了。”陈潇记着昨晚月下对饮的虐狗之仇,不忘调侃斐安逸一句,说完赶紧踱步到萧文然那一侧。 “这张静茹倒是个奇怪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陈家风水问题,竟是喜欢抢别人的。”萧文然这毒舌可不是那么好脾气,自家老公被觊觎已经很不爽了,这没脑子的怎么还老是提起。 陈潇欲哭无泪,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最是复杂,这一句可是整个陈家都被骂了,不过也是知道萧文然这是受了牵连的白眼,并没有特意针对的意思。 好吧~她只是针对他这个胆敢欺负她男人,还躲到她身边求庇护的二傻子。 看到斐安逸望过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陈潇真是觉得自作孽不可活,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如此犯病,怎么就撩拨这大神了呢?果然誓言反噬了,他竟然踏进宋府了,果真是变傻了,可是却又犯贱的痛并快乐着。 “你们二人为何眼波流转之间带着打情骂俏?”金锦瑟这个在男男、女女道路上越走越远怪医,一开口就是晴天霹雳。 众人默契诡异的眼神在斐安逸与陈潇之间流转,似乎这二人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并且不可描述的过程,激情四溢,阿米豆腐。 这下轮到萧文然撞墙的心都有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腐。多好的一姑娘怎么就被她教成了这鬼样子,这样也就罢了,第一个坑的为什么就是她和自己的夫君,金锦瑟你真威武。 气氛总算是和睦了,大家交换了线索,发现了其中的漏洞,之后的事情也就差个结果了。 “如此我就让仵作看看尸体是否对的上,或者锦瑟你是否要跟着去看看,昨日毕竟时间太短,今日说不定又会有所变化,产生新的线索。”赵旭心中狐疑得意解脱,心中惦记着结果,不打算跟他们继续唠嗑,蓝项肯定是要带走的,但是金锦瑟也是一大帮手,于是立马开始忽悠。 金锦瑟知道这人在拿事情诱惑她,但是谁让她禁受不住这解开谜题的过程,立马抛下好姐妹,风姿卓越的跟在赵旭身边一跳一跳的走了。 第四百七十章:终成眷属 “我怎么觉得这二人莫名就搭配到一起了。”萧文然咬着手指,锦瑟姑娘你忘了大明湖畔等候千年的萧文然了吗~果然没良心,有了男人就忘了同床共枕的情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陈潇文绉绉的接口道,一副可悲可叹的二傻子样。 “倒是合适。”斐安逸也是赞同萧文然的猜测。 “为什么只有我觉得我家锦瑟是为了那具尸体而去的呢,一想到她抚摸那具尸体,我就想起昨日我们三人在铺上的打闹,感觉实在有些毛骨悚然。”宋文青优雅端庄的喝了一口茶水,夹着后来端上来的水晶饺小口小口的啃着,平静的说着让另外两个男人都想入菲菲的昨晚。 陈潇面无表情,咦`我可是听到什么吗?一定是听错了。 “如此也是有些道理,不过我算是知道了,她最爱的不是我,哼╭(╯^╰)╮”萧文然傲娇的端着水晶胶的盘子,迅速往外溜达去了。 斐安逸突然觉得,如果不好好看着萧文然,很可能,在某个昏暗的天日里,发现自家娘子跟别的女人跑了,果断痴汉式跟随出门。 “......”为什么我觉得文然最爱的也不是我呢,我的水晶饺,宋文青哇的一声就哭了。 “文青,事情结束后,嫁给我吧!” 宋文青惊愕,嘴里最后一个水晶胶啪嗒一声就掉了,眨巴着眼睛,看着紧张到杯子都要捏碎了的陈潇,“不行。” 看着陈潇黯淡到失去光彩的眼神,宋文青心中心疼,接着说道:“茶王争霸赛我还没赢了呢,要是嫁给你了岂不是赢了就成了陈家的了,我可不能让文然的黄金打水漂了。” 听着两眼放光莫名感动的时候,突然冒出最后一句话,陈潇内心受伤了,很严重,为什么他竟然输给了萧文然的黄金,不过... “你我二人就算急切,也没有那么急切啦,还得择日子,各种准备,一时半刻还是无法成婚的,更何况几日后的茶王争霸。”陈潇挂着笑脸,傻乎乎的说道。 宋文青黑脸,她那不是一时紧张,误会了么,这呆瓜用得着这般揭短么,“既然不急那就再等几年吧。” “那又何妨,无论是多少年,我都愿意等,就在你看得到的地方候着,呼之即来。” 宋文青愣住了,没想到陈潇会说出这样的话,眼眶忽然就热乎乎的,“干嘛呢,怎么就说这样的话,我就是急怎么啦,我就是喜欢你又怎么了,谁要你等了,你个傻瓜。” 啪嗒啪嗒掉的都是宋文青积蓄多年的泪水,自从父亲走后,她只能所有苦楚所有委屈都藏在心中,嬉笑之后总是害怕空旷的荒凉寂寞,所以才对府中纵容,能够给她带来温暖的也只有这些不离不弃的手下。 她自小就与陈潇有婚约,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母亲过世之后一度无法打开心房,陪伴她的除了父亲就是眼前这人,他于她有多重要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乎的从未是他坏了名声,而是他心内有无她的安置之处。 一句‘一个男人婆而已,谁会喜欢她’,在她的心中扎根了整整四年,折磨的她午夜梦回都会呜咽出声,也是因为在心中太过重要,所以容不得对方的伤害,一刀割了自己手腕,刀置放于自己脖子前,笑意盈盈的逼他立下誓言:如若他敢踏进宋府半步,她就永远不嫁人。 只是嫁人又会如何,不嫁人又会如何,就算真的踏入宋府,她又嫁了人又会如何,她没说,其实是她不敢说,她不敢就此堵住了自己的退路,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自己会违背誓言,所以萎了,就此混过去,心里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这样就够了。 伸手将心心念念的人儿搂进怀中,轻轻抚着宋文青锦缎一般的青丝,“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那时候傻,要面子,被别人一刺激就口不择言,后来看到你流血了,我吓得不行,害怕你真的一了百了,知道誓言里未尽的话,但是我还是不敢违背,害怕你一气之下伤了自己。听到有人向你求亲,我又怕了,现在小白脸这么多,万一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只好没脸没皮的凑上前来找打。” 脸面是否真的如此重要,比起所爱之人,一文不值。就像斐安逸说的,脸面这头丢了,总是能捡起来,所爱之人只有一个,就怕丢了就找不回来了。他不小心将宋文青遗失了,如今抓到了就再也不会放开,只要她幸福,便是晴天万里。 花园内,池塘边,草地上,萧文然啃着水晶饺:“你说他们两人会不会和好了。” “你都以如此肯定的语气叙述了,定是会了。”斐安逸拿了一颗水晶饺,轻轻咬了一口,却发现馅微苦。 “如此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才不算耍流氓。”萧文然依然金句连连。 听着却很有道理,相爱却没有结局,与耍流氓有何区别,在这种年代更是适用,男子离开了女子,女子郁郁寡欢,虽说这个地方对于女子管束不会太过严苛,但是终归女子还是局限在那片狭小的天地,其实萧文然觉得自己也是幸运的,有许多真心疼爱她的人,准许了她的肆意妄为,虽然她很争气,是个不输好男儿的女子,但是无论是皇兄也好,身边这人也好,都在后来放任了她的潇洒不羁。 “我知道我错在哪儿了,以后不会那样了,你可愿意带你夫君遨游江湖?”斐安逸侧卧,呼吸喷洒在萧文然娇巧的耳边,惹得她敏感的动了动,斐安逸眸色渐深。 “嗯...容我想想,我家夫君近来可是不止一事惹我生气,不止他说的是哪一件?”萧文然转身对着斐安逸,两双眼眸对视,若不是地方不对,定是要天雷勾地火。 “定是两件都明白,所以张静茹才会选择假死遁走,不过漏算了她提前杀人,若是知道如此,定会早些惊动那幕后之人,如此张静茹也就......”斐安逸想到蓝项那位姐姐,只是可惜了。 “你倒是低估了张静茹的警惕,你提前,她定会提前杀人,有些事既已成定局,就不是你我二人之力可以改变,能够依靠的从来都是群众的力量,不过有心算无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其实最后一句也是萧文然希望斐安逸能够明白的,她费尽心思算好时候,从王城离开,就是不希望被那公主先行下手,到时候人言可畏,皇兄也是阻止不了,能够防止迫害的基础,就是自我警惕、防卫。 第四百七十一章:智多近妖 又是一日,距离茶王争霸只有最后一天了,这几日日头也格外热烈,似乎迎接着茶仙降临,观摩茶王诞生。 最近大家都喜欢往宋府跑,陈潇赶紧一大早就过来坐镇,果然,这赵旭就来了,一进正厅就抢了陈潇还未到嘴的茶杯,咕咚咕咚的一口灌下,无视陈潇的懵圈。 直接坐下,喘了口气才开始应付眼前一堆的好奇群众:“你们是不知道呀,这么多年办案,第一次遇上这种狗血的结局,当时我那是一口老血啊,差点就被这好笑的凶杀案给气死了。” 说是好笑,却发现赵旭无比嘲讽的神色,跟踩了地雷一样,快爆炸了,众人也不敢催促,耐心等待赵旭发泄完,再说明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张静茹是在宋府绣娘文琪家中发现的,准确说是地道中发现的,里面四通八达,可直接抵达陈府张静茹曾经住过的青莲院。地道建设精致不亚于普通住宅。”赵旭黑着脸,说到此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还发现了其他?”金锦瑟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冷脸的赵旭。 赵旭与金锦瑟关心的眼神接触,汹涌的脾性就缓了缓,继续说道:“而那绣娘文琪那丈夫是个药师,他身生母亲就是张静茹身边伺候的柳嬷嬷,这柳嬷嬷原名柳胜衣却是个盗墓的,原来是侍候在张静茹母亲曾如是身边,曾如是家中是盗墓世家,只是后来不知何缘由落败了,才嫁给了张静茹的父亲张友。” 赵旭实在是太累了,这一连串的事情把他弄得精气神都疲惫的不行,三彩有眼色的端了点吃食上前,立马就得到了一群人赞赏的眼神,差点让礼仪有度的三彩绷不住脸上秀美的笑脸。 “首先得说说这曾如是,这也是个可怜人,张静茹并不是张家孩子,而是她被人算计迷奸之后的结果。从那时候她就不想活了,只因她与张友是真心的有情人,无法看着一身污浊的自己与所爱之人生活,只是没想到有了孩子,然孩子出生后,曾如是郁郁寡欢,几年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孩子被她送往金如霜这个朋友家中,其实众所周知,金夫人想要个闺女,奈何不想自己生,那时候知道好友意愿心中高兴,只是觉得人家父亲还在,不好直接说明。”赵旭慢悠悠的讲述曾如是的故事,说道金夫人想要个闺女的时候还斜了陈潇一眼。 陈潇突然想起自己的出生惨事,因为太胖,害的母亲差点挂了,没想到亲娘还想要个可爱的小妹子,结果被儿子整的有心理阴影了,想想就有点囧。 当时金如霜可是为做一个好孕妇而查找了许多资料,吃的都是刚刚好,不敢多也不敢少,天天院子里慢步,就为了生下个健康的娃娃,也不知道陈潇这个坑娘的是怎么长这么肥的,这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曾如是死后,张友这个读书人也是个聪慧的,早就知道妻子不对劲,也发觉女儿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能够让妻子如此郁郁寡欢,妻子必定就是受害者,所以他开始彻查,结果还真让此人查出了那土贼,就是陵南徐家徐松白。” “就是那日街上遇见的徐佳的父亲,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宋文青一口道出这土贼的身份,陵南也就她和陈潇最熟。 “张友哪里会是这种毒商的对手,就是想要对付徐松白,张友也是决定先建立自己的势力,也就有了后面的张家族人钱财被骗的事情,而下手的人也是徐松白,早在张友查到他的时候,徐松白就有所察觉,之后将计就计,直接以巨大的压力压垮了那个还未经历世事磨难的年轻人,也就有了张友自缢的结局。”赵旭深深叹气,这种直接对上老油条的白豆浆,最后只会让老油条更加膨胀罢了。 “而张友死前坑了这徐松白一把,张友找到了十四岁的张静茹,编了另一个故事给她,这姑娘藏的住事,谁都没能知道,后来她的第一个跳板出现了,就是陈潇与我的那件事,如果成功了无非是与陈潇成婚,能够给自己增加筹码,如果失败了,她也能明哲保身,但是她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引起陵南第三大茶商,徐家那位有毒商之称徐松白的注意力。”宋文青不愧是个通透的人,结合前面一些纠葛,知道读书人张友这人报仇心切,大势已去之后,老实人也是会反扑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张静茹就是最大的空白,也是徐松白都不知道的漏洞,张友必然会利用,将死之人哪里还有有什么道德顾忌。 陈潇嘴唇动了动...有点惊悚,女人都这么恐怖了么,厉害了张少女!!! “宋小姐果然是个玲珑剔透之人,确实是如此,其实张静茹已经到了智多近妖的地步,你们可能不知道,你们二人那件事只是她故意放出线索,后续不解决也是为了诓徐松白入局,之所以拿你二人做伐,看中的是你们身后的宋家和陈家,陵南茶商排行一二的两家,如此才能吸引排行第三的徐家,没人想做万年老三,徐家早就盯着你们两家,奈何宋家与陈家有联姻的意思,如若张静茹不动手,徐家也是会着急上火的,徐松白也定是会朝着你们两人下手,不过那手段可就没有张静茹这么轻缓了。”赵旭说到这里,忽然意味深长的看向陈潇与宋文青。 众人都恍悟,张静茹这是保全这两人,看似蓄谋已久的伤害,到头来却成了将他们撇出囫囵的庇护,也就是说当时才十四岁的张静茹就已经聪慧如斯,刚刚还觉得赵旭夸张了,原来‘智多近妖’才是最贴切的形容。 “那她定然也是发现自己并不是张友之女了。”萧文然忽然插嘴说了这么一句,徐松白的儿子她上次有瞥过一眼,如今看起来与张静茹亦是有些微相似,那么张静茹与徐松白相对比的时候,更是明显。 “那她之后是恍然明白自己身份有异,决定和徐松白掏空陈家了吗?”金锦瑟这个医师能力max,仵作能力max,然而老天是公平的,这菇凉的推理能力只是min,偏偏还特别喜欢凑热闹。 赵旭实在不忍金锦瑟受到别人逻辑上的碾压,决定还是自己上最合适:“确实是知道了自己身份有意,还特意也与徐松白相互通气,因为只要徐松白一查她的过往,必然会知道事情结果,她也有想掏空陈家家底心思,不过全然是嫌弃陈潇太笨,陈家父母太懒,觉得反正还有金老爷能够养活这一大家子,实在不行还有宋文青这个珠玉在侧。所以决定拿陈家当肥肉,一点一点的引徐松白上钩。” 第四百七十二章:正邪中间 整个前厅蓦然一静,然后爆出一阵毫不客气的大笑。 “不用说我也知道,这话必然是你从她口中照搬过来,怎么说我陈家也养活了她这么些年,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军心叵测也就算了,既然还说我脑子不好使,你们别拦我,我要和她拼了。”陈潇额头青筋都要崩断了,愤而怒起,拍着桌子就要往外走,走了两步才发现没人理会他的作秀,只好摸着鼻子悻悻然的坐回原位,满脸的哀怨。 气氛一松,大家也喝水的喝水,吃点心的吃点心,以此掩饰心中复杂的心绪。 “那么她原本是打算怎么做的?”斐安逸终于开口询问道,他听得最认真,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张静茹,没想到却一步一个算计,似乎所有人都是她掌中棋子,看似漏洞百出,却也处处都是陷阱,真真假假,灵活转换,似乎所有事情到了张静茹手中都有了双面性,但都能为她所用,实在是思维缜密到可怕的人。 “她说走一步看一步才是她的路数,凡事充满变数,好坏都能利用才是聪明人。”赵旭叹服,这类无视好坏的才是真正薄情寡淡之人,但是却是个重私情的人,只看别人如何待她。陈府这么多年,是只老虎也被喂熟了,更何况是失去父母的张静茹。 “所以她原本是打算如何利用我的?”斐安逸顿感兴趣,然后在萧文然似笑非笑的关注中,默默囧了一下,这么想知道自己如何被算计,好像有点蛇精病。 赵旭巡视了一圈,其实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从张静茹口中得知斐安逸身份的时候,他就不希望被问到,偏偏还不能撒谎,真是男人何苦为难男人:“王爷,那您得先免了下官的罪责,下官才感明言。” 嘿,这土贼,斐安逸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个不明事理的皇家败类,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么:“行了~说吧,你们也别一副纠结的想跪我的表情,虚伪!” 众人集体翻了个白眼,妻管严,切~ “......”斐安逸总觉得被这群人鄙视了,尤其是自家娘子也混在其中静静捅刀子,这让蛋蛋都体会到他的忧伤了,为人夫君真不容易。 “那我就直言了,这张静茹实在是个能人,她说安逸王爷素来是个横行霸道的,若是能够骗来当个枪手,她定然能够了却许多麻烦事,还能两下半就解决了这些糟心事儿,自然是能忽悠就忽悠,奈何这王爷是个妻管严,借着徐松白下药的时候稍微试探了一下,却发现王妃不是个好对付的,所以后来被柳嬷嬷逼迫诈死的时候,才顺势在酒中放了点药,知道金锦瑟定然能够发觉,肯定会以此嘲笑出声,张静茹借此想要稍微淡化自己过人的聪慧,毕竟人都死了,怎么说也不能浪费,诈死通过的几率越大,也是对死者的尊重。”赵旭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沉默。 “蓝项回去了?”萧文然敏锐的察觉其中又有些非比寻常的内幕。 众人有些意外,不知萧文然为何提起这个执着倔强的少年。 “是回去了,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那姑娘被祸害了,打算自缢,被柳嬷嬷的儿子发现拦下了,于是就有了后来张静茹假死的尸体,那姑娘说她弟弟是读书人,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以后迟早会成为他的污点,她下手抹脖子的时候可是拦都拦不住,说若是张静茹能够帮她报仇,来世再做牛做马。”赵旭突然想要喝酒,谁人家中没女眷?听到女子受到侮辱的时候仍旧会愤怒,看到这样的结局也只觉得无限悲凉。 事情结束的时候,接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尸体时,他是恨张静茹的,所以他要求面见这个女魔头,可是出来的时候,蓝项脑海回荡着张静茹很轻很温和的叙说,对上张静茹平静睿智的眼睛,他就成了弱势,她说破坏那具尸体是她对不住他姐姐,但是她至少替蓝元儿报仇了。 她说蓝元儿活不下去了,他姐姐午夜梦回都是那恶人的触碰,即使平日静坐之时还觉得耳边出现了那恶人的狞笑,之所以会残忍的划了那么多刀,是因为蓝元儿在自残,这点就是金锦瑟应该都能够看得出来,之所以会被逼着诈死,也只因为蓝元儿终究一日都不想等,自缢了,而那块平安扣,是蓝元儿送给文琪儿子的。 蓝项走了,也不管什么冤仇了,以张静茹那样狡诈的人来说,既然说报仇了,他是信的,既然如此他想要带着姐姐回家,早日能够入土为安。 无声。 前厅内的空气仿佛都为之静止。 众人的心也在静止,仿佛当时就在旁观,女子挣扎、绝望,最后义无反顾的选择终结自己。血液从身体里流淌出来,心脏从一开始的剧烈跳动,到那人世间最后的空寂静止。 “我是在地道中抓获几人的,张静茹看到我的时候还松了口气,退居幕后的徐松白就在当场,几乎所有衙役都听到了徐松白与张静茹的争辩,一件件罪行被张静茹特意引出,事后的证据一一摆放在眼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就是张静茹的无所畏惧,似乎人命在她眼前无关紧要,但是她心里藏着的事情有许多,她执着的事情也不肯说。”赵旭面带嘲讽,只是这却是针对他们这群官差,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被素月楼人命案所吸引过去,什么春药不过是张静茹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她一开始就打算以这血淋淋的事件,揭开这些龌蹉事,而他们这些官差都只是人家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萧文然这个曾经官方之人也是一时无言,张静茹这姑娘,开始也是认为她略微伶俐,倒是没想到会有狡诈如狐的邪性,说不上多正义,也说不上多坏,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只能怜惜,张静茹心中所承担的,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来的沉重,就像赵旭说的,张静茹心中藏有事,很深,探究不得。 第四百七十三章:张静茹 萧文然转念想到张静茹的母亲,以及蓝项姐姐蓝元儿,这两人的迹遇,忽然萧文然捂住了眼睛,她忽然理解为何宅斗宫斗,对于女子经常攻击的手段,似乎都包含了毁人贞洁,无论那个时代,此种方式对于女子都是一大伤害,这种恶人也是刺激的她浑身戾气措不及防而来。 斐安逸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起身伸手抚在她的头顶,似无言的安慰。 萧文然深呼吸,收敛了眼底暗黑流光,艰难开口问道:“那恶人是徐家哪个?” “徐松白儿子,徐佳,蓝项与他姐姐是龙凤胎,相貌相似,早些时候,就纠缠过蓝元儿,后来因为其烈性,毁了面容,可是就是如此也不放过蓝元儿,终是遭了徐佳毒手。”赵旭眼睛都红了,倒不是哭的,而是愤怒灌顶,世间总是有如此无耻之人,而他却无法将去伏诛,证据不足对于官差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还不知会有多少良家女子遭此人迫害。 “所以那恶人才会在街上拉着蓝项不松手,就是发现蓝项长相别致与蓝元儿相似,生出了图谋不轨的心思。”宋文青怒了,白璧无瑕的小脸上没了平日恣意:“竟然连男子都不放过,禽兽!” 金锦瑟震惊,没想到会有如此不要脸恶人。 “当时他是女装吧~”萧文然无力吐槽,宋文青气势起的太高,姐姐我差点不敢接话,不过心里也有些怀疑,像徐家人这种禽兽,男女通吃也不奇怪。 王妃,你这不确定的口气是肿么回事!!! 赵旭无语凝噎,只要宋文青一开口,这气氛总是容易崩坏,“据我所知,徐家人似乎没有龙阳之好。”说完,赵旭又想打自己,怎么就扯到了这种话题,说的人毛骨悚然的。 果然一转头,男男女女看他这个捕头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那什么,我们还是探望探望静茹去吧。”陈潇赶紧转移话题,这捕头太不矜持了,怎么就讲了这些奇怪的话题,人家都听不懂,可别教坏了文青。 “......”赵旭呐喊,能在尴尬点么,这转移的也太生硬了吧。 静默好久,大家都不说话,眼神乱飘,就是不敢落在人设崩坏的冷面书生身上,总感觉怨气森森。 “咳~走吧。”赵旭等了半天,也没人来解围,只得无奈自行开口。 哗啦啦,顿时一群人就往外走,徒留赵旭在背后风吹萧瑟。 这群人也是奇葩,探监怎么说都是件很严肃的事情,结果一个个都大喇喇的一同进去,瞧着张静茹还好茶好水的喝着,一窝蜂的人也就放心了不少,毕竟这姑娘摒除一些偏激手段,还是很招人喜欢的,好吧,其实是听完赵旭的一通神转折,大家都还生了些微的好感。 “咳咳~你们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张静茹一看领头进来的陈潇,条件反射的挑衅。 “不,我只是来看看小没良心的你挂了没。”陈潇扒拉着铁栏,怒气冲冲的要拼命。 张静茹唬了一跳,挪着桌椅靠近墙角,这蛇精病又发癫了,发现自己还是安全的,立马松了口气,顺势翻了个白眼:“瞧你这出息,白白做了你那么些年的磨刀石,误了我名声。” 嚯! 这姑奶奶真是太嚣张了,宋文青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只是她这人不好开口,一开口就容易坏事,最终还是没忍住:“静茹茶水味道咋样?” 厉害了我的茶姑娘,这时候应该问这种问题么。 “还不错,是姨母送来的碧螺春。”张静茹微微诧异,但是却平和的回答道。 “好就行,想要醉佳人吗?”宋文青点头,陈潇母亲那里自然都是好东西,不过还是诱惑性的拿出美酒诱惑,相较于他们这群喜欢茶的,张静茹更喜欢美酒。 “恩~是差不多时候了,记得带一壶给我。”张静茹有些恍惚,醉佳人是她取的名字,她和宋文青一起埋在桂花树下的两坛酒,还是宋文青父亲宋长生手把手教的,和宋文青相处的时候,才是最自在的时候,之后不敢接近宋府,其实就是怕徐松白注意到宋文青,当时宋文青父亲病的越来越重,宋家经不起打击,她怕徐松白不顾一切的想要优先得到宋家。 “你的罪行不足以关几年,以后出来还是一条好汉。”金锦瑟嘴上虽然不饶人,忽如其来一说,却也想要给张静茹一些鼓励。 “我可是杀人犯,金锦瑟你真是越发天真的可爱了。”张静茹叹了口起,望向金锦瑟这个多次给她难堪的小恶魔,眼神像小媳妇一样幽怨,她很少会吃亏,也就这金锦瑟每次忽然跳出来刺她两句,然后就消失了好一阵子,有时候挺羡慕这样风一般的女子,来去自由,不受束缚。 金锦瑟呼吸了下,惊讶道:“人不是自杀的么?” 萧文然表情微微一变,忽然想起徐家人:“你杀了徐家人?” “我还不至于这么凶残,也就灭了徐松白那一系。”张静茹发现萧文然问话,忽然就笑的意味深长。 屋内一片死寂。 一系有多少人,其实不用细算都知道不会少,这是要徐松白断子绝孙的节奏,这得多大的恨意啊! 许是外面正好有颗树木,小小的通风窗口上投进了些许碧光,微风吹起树叶了飒飒作响,似有飘落,被透析的阳光透析到张静茹精致可爱的脸上,眉梢上扬,眼眸中聚集了粲然亮光,好似这好几条人命都只是嘴中漫不经心的数字。 宋文青看向有些陌生的张静茹,这人到底是不在乎,还是心思灵转乾坤,一切都解决之后的解脱。 没人会正义凛然的跳出来,为这群恶有恶报的人辩驳,残忍是什么很难定义,有时候就是一个谎话都能够伤透人心,但是萧文然却感受到了张静茹眼里的暗沉,和她得知蓝元儿遭遇非人待遇时的戾气一般,这也是最后的导火索,真正把冷静淡漠的张静茹逼迫到忍耐极限的炸弹。 第四百七十四章:后续 一直以为牢狱都是乱七八糟的地方,里面定是阴暗、潮湿,到处是老鼠的地方,如今住进来的才发现还是挺清爽的,怎么说也是有熟人,肯定是赵旭给安排的地方,毕竟她可是送命来的,对她这个将死之人也该好点,探望的人呼啦啦的又走了,徒留一室冷清,真是一群坏人,都不多陪陪孤独的她。 张静茹伸手撩起调皮的阳光,曾几何时她也就是个皮实假小子,陈家是个好地方,她都有些不舍了。 “嬷嬷,连累你了。”唯一让她觉得亏欠的就是柳嬷嬷了,说好了以后给她养老的,结果竟然养到了牢狱中了,真是尴尬。 “小小姐不必内疚,当初是我没照顾好小姐,如今能够手刃仇敌,也是了却一大心事。”柳嬷嬷神情安然,没有半点的怨怼,九泉之下也终于敢唤那花精灵一般的女子一声小姐,如若当初她跟随其身边,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亦或是小姐不愿学习药学的时候,也该逼着她学,怎知宴会主人竟然会做出那样狼心狗肺的手段,她就没有一天不惦记的报仇。 “...那嬷嬷陪着,我也就不害怕了。”张静茹抬头,大仇得报心中却若有所失,可是人生不就是这样,想要有所得,就要足够的付出。 夜里被梦魇惊醒,张静茹缩在床角,抱着膝盖,身形分外的单薄,思绪回到了那天。 “呦,这平安扣真好看,就这样给了锤子,不心疼啊~”张静茹坏笑调侃抱琴的女子。 蓝元儿笑的眼中潋滟,“您就别取笑我了,锤子可爱的像我弟弟小时候,忍不住就想最喜欢的都给了他。” “你可真是要宠坏他了,以后让文琪如何养活,这皮实孩子就应该让嬷嬷这样严苛的人来敲打敲打。”张静茹瞧着对她做了个鬼脸,往外跑的小屁孩,故作凶狠说道。 “小小姐可就会打趣老奴,我这做奶奶的可是最最慈祥不过了,如何下的了手敲打。”柳嬷嬷老神在在,笑眯眯道。 嬷嬷你骗人,以前你明明就对我老凶了,锤子都跑了。 许是张静茹控诉眼神太过明显,蓝元儿和柳嬷嬷都畅快的笑了。 谁能够知道,上一刻还对着她巧笑嫣然为她奏曲的女子,会那以那样的方式诀别,鲜红的血色怎么都捂不住,张静茹咬牙破口大骂:“你怎么就这么蛇精病,我都算计好了,你都要大仇得报了,怎么就不能跟着一起,看看这出我为你安排好精彩的戏码。” “对不住了小姐,这个坎我过不去,也不想小姐你以身涉险。”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此刻应该用惨白形容。 “你这没良心的,要死怎么不找个地方静静的去死,死在这里吓到了锤子怎么办,谁让死这里了,谁让你死了,不准你死。”模糊了眼睛,终究是拦不住不听话的泪水,张静茹愤恨。 只是那兰花一样清新淡雅的女子已经了无气息,刺目的鲜红,沾染了两人的清水白衣。 “你真是不了解我,我这人天生反骨,越是不让做的事情,我越是喜欢。”张静茹痴痴笑了,为何就活不下去呢,就算是为了我活下去也好呀,我才不会嫌弃你,大不了本小姐娶你养你好了啊,为何就是如此不听话。 天际缓缓透白,细碎的阳光温暖了冰凉的张静茹,就好像那女子轻快音容笑貌,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是触碰到莫须有的空气。 蓝元儿,来世就别弹琴了,习武练剑,遇到宵小打死就是了,再也不用日日害怕,胆小如鼠,胡思乱想。 当日牢狱中张静茹轻飘飘的一句话,萧文然等人回去询问赵旭才知道,包括牢狱中的徐松白在内,那一系总共十三口人,皆毙命,死相凄惨,七窍流血。 金锦瑟解释说那是蛊,所以才能如此准确的确定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萧文然和斐安逸相视一眼,眼里划过了然,在听到全死了的时候就有所猜想,联想这种惨烈的死法,估计也是张静茹报复的一种手段,她被激怒的后果。否则能够用蛊的人,就是令其悄无声息死亡本事也是有的,萧文然不明白张静茹的就只有这里,张静茹完全有许多逃脱罪责的方式,但是最后却像是自寻死路一般,是什么让张静茹如此悍然无畏。 这缘分总是这般奇怪,男男女女皆有缘法,萧文然怎么也想不到,蓝元儿在张静茹心中会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也是因为她没见过这二人和谐的相处,亦是没有看过蓝元儿那即使脸上有伤疤,都无法损坏的温和气质,更不知道张静茹会在短短的几日中,就那般喜欢蓝元儿。 之后谁去探监都被张静茹拒绝了,送东西可以,但是不见人,据说是死前的任性。 宋文青最近有些爱发呆,总是不知在想什么,陈潇看着有些着急,难不成是后悔答应嫁给他了,想想就可怕,结果就是最近来宋府越发殷勤了。 眼前递来一碟子水晶饺,冥思半响,宋文青还是控制不知自己的口腹之欲,果断接了。 “怎么啦,最近看你这小脸愁的呦。”萧文然也抱着一叠水晶饺,糯糯的饺子皮散发着浅淡的清香,只是里面的馅料却被改了,是玉米鲜虾馅的,没了之前的微苦,只有鲜嫩多汁的香甜。 “咦,好久没吃这种馅料了,感觉还真是不错。”感觉不错的结果就是宋文青吃撑了,突然感觉到来自文然森森的恶意,这是乘人之危,在她走神的时候把她养胖了。 “那你下次别吃!!!”立马接收到信号的萧文然,顿时不依。 “要吃,就是要吃。”宋文青挣扎都不需要挣扎,立马放弃无谓的抵抗,接受萧文然的诱惑。 “喂喂,你们两跑题严重昂~”金锦瑟吃完汤包,拿出绣着青竹的手帕擦了擦嘴,若不是因为这玩意容易烫到,她刚刚就想提醒这两人。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人不能只看一面,虚虚实实,隐隐绰绰,所有人都充满了多边性。静茹小时候也是有单纯可爱的时光,如今却因为世事困扰而面目全非,惹人怜惜。”那份不同于他人的体会,估计也只有她这个张静茹曾经的朋友能够感受。 第四百七十五章:终于别离 淡蓝色素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及地,使得步态愈加轻盈灵动,三千青丝散开,头插白玉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未施粉黛,颜色素净,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这就是宋家小姐宋文青的风华,她今日选用之茶。鲜叶由宋家传承百年的留园‘三坑两涧’五处采集而来,取其嫩芽,由她自己亲自制做而成,采用传统龙团制作工艺,蒸青制成。龙团造型以宋家祖传模子倒模。此茶取名为长生青团。 而这三坑两涧之茶特色各异,能将几种本来用来做岩茶的鲜叶制成蒸青龙团,其中配比调和更是难上加难。宋家为了这次斗茶也是下了血本,这是属于宋文青的博弈场,她目的明确。 鉴茶,碾茶,煎水,调膏,每一步都善心悦目,点茶、击拂目光精准技艺高超,茶之一道源远流长,古风古韵的沉淀,令萧文然全然投入观摩,场上四溢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 多道对比汤色、汤花。 最后宋文青以《茗园斗艺图》取胜,获得茶王荣耀。 拥抱着哭得一点都不斯文飘逸的宋文青,嘲笑的看着委屈的陈潇,萧文然好声好气的安慰这姑娘,在金锦瑟哄闹之下把酒言欢。 人有悲欢离合,纵然不舍,却也不可能永远留下,萧文然和这些认识不久的朋友都明白,酒后天明欲离别,再次相逢不知是何时,今朝有酒今朝醉。 “文然,你是我遇见最最如风的女子,我等都不如你潇洒自在,我父亲曾经说过,他与母亲就有着遨游四海的愿望,只是命运无常。”宋文青双颊微红,眼神迷离,霏霏惹人醉。 “以后你也是可以的,揪着陈潇的耳朵,踹开皮实的孩子,何尝不能潇洒走一回。”萧文然笑眯眯的忽悠道,她是不知,后来宋文青为人母亲,就天天有这种冲动,孩子们拦都拦不住,最终还是被宋文青与陈潇抛下,两人就此跑路,硬是把孩子们逼的早早学会生意,一个个可比这两人鬼多了。 宋文青靠在萧文然的肩膀,虽然相识不算久,但是萧文然总是有让人想要依靠的魅力,似乎没有她无法解决的事情,总是冷静自持,坐看云卷云舒,好不悠闲。 金锦瑟与赵旭坐在小桌子上,默然无语的对饮,最终金锦瑟还是输了:“你就这么不想娶我?” “咳~”赵旭一口酒喷出,差点喷到相对而坐的金锦瑟脸上,“我居无定所,工作危险,你我不合适。”说完的时候心里似乎空了,赵旭抬头看向因为饮酒而眼神晶莹剔透的金锦瑟,心神不稳,差点就伸手轻抚,握紧了手里的杯子。 “这话你应该在你我两家定亲的时候就说的,你就像文然口中耍流氓的人,搅乱别人一池心水,拍拍屁股说我们不合适。学成回来,到处跑的跟着你两年之久,我也算明白你的忧思,既然无法担起我金锦瑟这份责任,那就算了吧。”金锦瑟说完这些话,忽然觉得困顿皆开,其实放手也不是太难,感情一事何必勉强,相爱又如何,不想爱又能如何? 一身红衣,放荡不羁,谁能够挽留火焰中的玫瑰,非勇士莫属。 “如此甚好。”赵旭苦涩,女子离开的背影恍若刻印在心头,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也冲不开那诅咒一般的情思。 萧文然和宋文青都是知道金锦瑟武功不俗,亦是了解此人来去无踪,若不是有原因,定然不会在一个地方久待,如今走了,却也照旧洒脱。 回头看了看斐安逸,而斐安逸正好心有灵犀般的望向她,两人只是轻微的醉酒,但是周围的喧嚣似乎都开始远去,只有对方都安好的甜蜜蔓延。 散了饮酒小宴之后,斐安逸搂着萧文然翻滚在床榻之间,轻吟浅叹的吻住了萧文然的樱唇,摇曳的灯影,不解风情过亭台的月光,映衬着墙上纠缠的男女,斐安逸不紧不松的抱着萧文然,呵护温柔的轻解萧文然的衣衫,萧文然妖媚的像个勾引书生的妖精,两人拥抱又分开,分开又拥抱,好像一起漫步在雷雨阵阵的夏日,燥热过后是凉爽,恍惚间百花齐放,又似乎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和温暖和煦的春风。 第二日萧文然却无法骑马了,在众人很有深意的眼神下和斐安逸一同坐进马车,一进马车就是一通小拳拳捶你胸口,只是这力量颇重,好在斐安逸内力深厚,还是能够抵挡,不过相对比萧文然略显憔悴的脸色,安逸王倒是神清气爽,精气神倍棒。 “你就可劲得意吧,来日方长,上了年纪总有你求饶的时候。”萧文然这个嘴上花花的老司机,一个没惹住,就嘀嘀开车了,那明明懒洋洋的侧躺着,却还要回头对着斐安逸发出挑衅信号,典型的欠收拾。 “......”斐安逸在想,能不能把外面听到王妃对着本王耍花腔的赶车人给灭口。 赶车的中年人鼻子有点痒,看这天气也过了换季的时候了,不像是要感冒了,估计是家里老娘在唠叨了,想起家中母老虎一样的婆娘心里略怂,不知道是不是要早些回去,还是晚些回去,就此陷入了纠结。 距离不远的地方,亦是有一辆豪华马车,金锦瑟跪坐在小角落,降低自己存在感,小眼神乱飘。 面前是两位正在煮茶的男子,其中一位是她小哥哥金元宝,却是掌控家中资产的,可以克扣她零花钱的小老板,另一位就是她此刻瑟缩在角落的缘由,她亲亲师傅是也,那可是缥缈峰上神仙般的人物,除了带她做游医,教她学以致用的那段时日,这人都是从来不出山门,没想到会在陵南蹲点抓她这个孽徒,好可怕,早知道出门会遇到师傅,她就赖在宋文青家中,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怨鬼。 恩~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拜拜 禅山城郊外的一片山林,林深树密却人声鼎沸,一个蹦蹦跳跳身着灰色素衣的小尼姑在后山摘野菜。他看到草间树丛中有晃眼的白色,以为是一只白兔,小孩心性的小尼姑顿时喜形于色却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轻拨开树叶,眼前的情景却令小尼姑眼前露出惊怕的神色…她转身大喊着:“师傅,师傅,死人啦,有人死啦……”手忙脚乱间也不忘抱紧手里的野菜篮子,没命的往庵堂奔逃去。 赵旭心绪不宁凭栏走神。 “唉~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呀。”白逍遥真想一巴掌就糊赵旭脸上,自从陵南回来,这家伙就心不在焉,没几句话就跑神。 “嗯?你说了什么?”赵旭一脸茫然,让人实在无语凝噎。 “我家小师妹身体抱恙还自行出门寻医,我几日不见她担心的要死,总觉得心里慌茫,那日有人污蔑她在静莲庵与人私相授受,待我前往之后却又不见半点踪影,经此一事,我就到处寻找小师妹的行踪,却毫无头绪,得知你回来了,我才赶紧过来向你求救。”白逍遥自认倒霉,谁让他有求于人,就算赵旭心情不好,他也是要舔着脸贴上来,毕竟玉面书生总捕头的名头可不是说说而已,其中的真材实料,他这个作为好友的可是多次瞻仰。 一遇到这类莫测之事,赵旭立马就从神游的状态中走出来,“可是那位你口中刁蛮任性的曾晓晓姑娘?” “额…你用得着这般提醒以前我与她不对付,不过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如今她是我心中要共度一生的好姑娘,可别让她听见了你这话,不然我可就要受罪了。”白逍遥实在是对自己的损友不报期待了,有事没事踩几脚都是家常便饭,虽说习以为常,但是还是害怕自家心爱的姑娘误会了,赶紧事先跟兄弟通通气。 赵旭诧异的斜了白逍遥一眼,这浪荡子竟然也有栽的一天,瞧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以前那个成天对他诉苦,据说被小师妹欺负收拾的想一死了之的傻帽是谁了。 “她该不会是在测试你是否真心,所以才故意差人令你前往静莲庵求证。”赵旭从白逍遥以前的叙述中,对这位曾晓晓印象还是异常深刻的,实在是这姑娘花样百出,一手又一手招数,套的白逍遥没命的哭。 台上说书的先生正好说到了精彩部分,惹得茶楼中的人都情不自禁的鼓掌叫好。 白逍遥却脸色一变,像是看到什么厌恶之人,脸上表情都变得有些恶狠狠,一副想要出去教训人,但是又有所顾忌。赵旭顺着白逍遥眼神过去,发现是坐落在二楼的一男一女,正好是他们的下方的位置,而他们是三楼坐客,如此上帝视角正好看到楼下那男子的手放肆的在女子衣襟内作乱,女子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所出,赵旭看一眼就移开视线。 “你这是作甚?”赵旭一掌糊白逍遥的脸上,心想白逍遥曾经说过他那小师妹就是不拘小节的妹子,念头就这么从脑海一过,赵旭就一脸惊异的说道:“她该不会就是你的小师妹吧。” “胡说什么,我家小师妹怎会如此放荡。”白逍遥脸黑的不行,真不知道这人怎么会成为如此名望的总铺头,如若不是打不过赵旭,他都想揍此人一顿。 看着赵旭一脸你别不好意思,我理解你的表情,白逍遥真是怒了:“我是气不过那男人。” 赵旭一脸惊恐,男人!!!难不成一段时间不见,白逍遥就进化成男女通吃,亦或者小师妹失踪就是因为发现白逍遥喜欢男人而躲避了,赵旭总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白逍遥脸白了又绿,绿了又红,一看赵旭这奇奇怪怪的表情,就知道这人不知歪到哪里去了,赵旭倒是会装相,在其他人眼里都是一副再正经不过的刚正捕头,却不知私底下这人思维放散,总是容易想到别人不敢想的一些歪念头上去,怪不得能够成为刑侦中的好手,以最坏的心思揣测他人,自然容易在凶手的思维中畅游,从而找到真凶。 “那男人叫章少瑾,是我大师姐曾无双的丈夫,师母五年前逝世,孝期一过,也就两年前,我这大师姐就匆匆嫁给了这货,却没想到这人是个纯粹的花花公子,成天流连烟花之地,只是大师姐却好似看不见似得,从未管过,反而青灯古佛作伴,年纪轻轻就看破红尘。”白逍遥是武林中人,自然最是看不下去,也有几次阻止,只是后来大师姐反而对他下了死命令,令他不准管辖此时,他无奈只能妥协,毕竟大师姐是他入武馆之后最为照顾他的人,仿若亲姐。 不等赵旭有所言语,包厢的门却被人敲响,敲门之人甚是急切。 “进来。”赵旭转而沉声道。 “大人,不好了,静莲庵后山发现一女尸。”来人真是赵旭底下的小跟班吴三,算是个伶俐的小徒弟,此刻却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不等吴三暂缓,赵旭就急速奔驰而去,白逍遥一听到静莲庵就更是火急火燎,脑海中都是女尸二字,心里害怕的很,两人纵马狂奔。 萧文然与斐安逸一路慢悠悠的观赏过来,正好途径静莲庵,感觉此地人口来往甚多,想着这么多的香火,应该是很有灵性的庵堂,就停下打算上去拜拜,像她这种五星之下成长的孩砸,正道在心,坚信文人笔锋下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如今穿越一行,也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就怕一切都只是黄粱一梦。 不过身边之人实实在在的触感,却让她心中安定,望见斐安逸眼中的关切,她越发肯定了拜拜的心思,虽说不知是哪位神佛令她来到此地,但是既然遇上了还是诚心叩拜才是,尤其是这庵堂远远望去就一片舒心祥和。 第四百七十七章:福尔摩斯副本 两人都是身怀武功之人,上山的路程在二人眼里都不算困难,即将到达的时候,二人身后飞驰过两道身影,斐安逸早就有所察觉,但是觉得应该不是为他夫妻二人而来,也就不甚在意,倒是萧文然多看了一眼,感谢自己的好视力,一眼就看出了熟人赵旭,陵南一行,分别之后也不知何时才会与那群有趣的人再次相遇。 倒是没想到相遇来的这般触不及防,不过似乎静莲庵出了什么事情,毕竟赵旭身份敏感,能够让他如此着急的事情必定是刑侦案件才能够吸引到他,萧文然顿时浑身细胞都蠢蠢欲动,忽然感觉自己无意中似乎触动了福尔摩斯副本,上次案件,本身在张静茹故意为之下漏洞百出,她也就没有多加理会,赵旭此人也不是软货,查案于他是家常便饭,萧文然觉得自己也没有插手的必要。 可是一看到这样的情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那怦然的心动,早在成为特警以前,她就对于查案甚为关注,对此也多加研究,成为特警之后就更不用说了,了解了更多的犯罪手段,对此了解也更加全面,那会她就像个海绵,吸收着这些新知识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可谓是颗好苗子,被刑侦科的给觊觎了许久,后来刑侦科科长觉得自身武力值抢不过人家,只得放弃。 静莲庵后山处,小尼姑素心在师傅静安的壮胆下,带领着其余事先到达的捕快们一起往密林里钻。后续赶上的赵旭和白逍遥伸手扒开稠密的树枝,脚下不时被枝桠拉扯住几乎跌倒,白逍遥不耐火气直接拔剑挥舞,割断了葛藤荆棘,赵旭无语继续行走在前,不过这倒是便宜了后面看热闹的众人,原本还踌躇着路途不好走,怕看不成热闹了,结果白逍遥这一手倒是让后面看热闹的心中窃喜,萧文然与斐安逸也顺着人群而下。 素心站住将脸埋在静安大腿中,一手颤微微的指了指前面,声音软糯带着哭腔:“就在那边。”赵旭双目直视透过树枝绿叶那边,隐约可见的白色衣裙的女子。 不一会儿他们已经站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空旷地面上,终于看清了死者全貌,白逍遥急切细看,却惊呼出声:“大师姐。” 赵旭惊吓,啥?说曹操曹操到他倒是听过,怎么地,这人还真不禁念叨,前一刻还在议论的奇异女子,下一刻就歪在地上,明显挂了。 “确定是你大师姐曾无双?”毕竟这死者看着都死了一两天了,也得亏附近人来人往,所以也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否则能不能看到完整的尸骨都不知道,而这尸体也有所变化,已经轻微腐化发臭了,肌肤也是变黑,呈现青灰色,不过仵作说尸僵现象开始消失,尸体变软,说明他的估计没错,确实是死了两天多。 “怎么会错,我入武馆以来,最为照顾我的就是大师姐,如何会辨认不出她的模样。”白逍遥明显心绪不宁,被赵旭一问,刺激下立马张口吼回去。 赵旭摸了摸鼻子,他这不是例行询问么,不过也体谅白逍遥的心情,白逍遥无父无母,被禅山武馆收养,是年纪稍大些的曾无双带着,可以说是亲姐姐也不过分,长姐如母,白逍遥对增无双甚是尊敬,如今看到亲人明显死于非命,怎能不伤心。 “大人,从此人身上的表象来看,有刀剑利器划伤的痕迹,似乎被人追杀,最后致命伤害就是脖颈的勒痕所致死,脖颈断裂,身上也有多处骨折。”仵作低声禀报所获,这大庭广众之下,周围都是人群围着,他不好说的太过大声,谁知道这凶手此刻是否隐藏在人群中观望,若是一些细节被凶手得知,那就被动了。 赵旭也发觉围观之人众多,挥了挥手手,底下的人自然知道流程如何,搬尸体的搬尸体。而赵旭则是发现了人群中若有若斯的萧文然和斐安逸,陵南一事,知道萧文然刻意引导,才会令案件进展加速,这时候看到萧文然眼里流转的慧光,自然知道这女子又有所发现,于是便拉着神不守舍的白逍遥上前问候。 萧文然和斐安逸自然也是注意到健步而来的二人,双方默契一笑,朝着静莲庵款款而行。 “斐兄与夫人怎的会来这儿?”赵旭一进案件中,人就变得格外正经,开口就有点例行查问的意味。 萧文然和斐安逸也不觉得什么,早在陵南就习惯这玉面书生的习性,知道他这是习以为常的惯例。 “文然看这静莲庵风景秀丽,我二人本就是游玩至此,也是缘分便上来诚心拜佛。”斐安逸知道赵旭此行必然是为了萧文然而来,知道自己妻子解锁了某种特异能力,在断案之事上有所涉猎,而且从赵旭那明显朝着萧文然说话的动向,可以发现自家娘子似乎还挺厉害的样子。 “赵大人倒是比我夫妻二人来的快速,刚刚我还在纳闷谁的身手如此利落,眨眼就从身边掠过,顺道过来瞧瞧,才发现是你。”萧文然闭口不谈案件,毕竟她若是上杆子说道说道,反倒是容易惹人怀疑,毕竟案件没有解开,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刚刚看萧夫人您似乎有所疑惑。”赵旭跟两人打完招呼,自然就顺道开口,单刀直入的询问太过得罪人,知道这二人的身份,他也是不敢放肆,隐隐反而有些尊重。 白逍遥回过神就发现自家好兄弟一副再正经不过的神情,对着一对小夫妻谨言慎行的作态,心中诧异不已,却知道不宜乱来,他了解赵旭从来在大事上都不会马虎,能让他这般小心翼翼,这二人自然有过人之处,听到他们聊起案子,白逍遥立马提起精神,在侧竖耳旁听。 白逍遥到底是没有什么太过诡诈心思的人,他虽说游走江湖,但是运气好交的都是同样爽快的人才,加上大师姐曾无双遇害这事情,使得白逍遥多少有些顾不上不动声色的隐藏心思,所以在脸上表情方面就有些没有管束,萧文然瞥了一眼就没说话。 第四百七十八章:大师姐与小师妹 “萧夫人不必在意他,他叫白逍遥,唤他小白即可,是禅山武馆的弟子,也是凶案受害者的师弟,那人是他相当重要之人,若是他下的手,那真是丧尽天良了。”赵旭秒懂萧文然的所疑,开口替白逍遥解释一番。 萧文然颔首表示了然,开口道:“女子衣衫凌乱,显然是匆忙间奔逃,而发饰并未遗失,说明不像是谋财害命。” “那会是什么样的人干的?”白逍遥立马插嘴提问。 赵旭嫌弃丢人的拍了拍白逍遥,真不知道协助过他这么多次的白逍遥,怎么还会这样傻挫,虽说与受害者关系匪浅,受其影响,但是也不至于天真到一听到几句分析,就觉得萧文然猜中了凶手是谁。 赵旭笑的心虚,挪了挪挡住了白逍遥:“萧夫人您继续。” “……你倒是不必总是喊我萧夫人,如此我也不自在,叫我名字即可,毕竟名字取来就是让人唤的。”萧文然趋了旁边想要跳脚的白逍遥一眼,倒是爽朗的说道。 赵旭偷偷瞧了斐王爷一眼,见其没有异样,才顺其自然的唤道:“文然不必理会小白这孩子,他就是一冲动就容易失去思考能力。” “凶手这种毫无顾忌的行径,必定不是在青天白日之下进行,夜半三更害人性命移尸荒野密林中销声匿迹,却错估附近野兽稀少,结果尸体反倒是留下了,最多也就些微破坏,这绝对是凶手失误,那么说明当时有人发觉了凶手动静,凶手无奈只得将尸体藏起,之后,定然觉得带着尸体不方便移动,扛着一副尸体招摇太过不明智,只得再次夜间移动尸身,将其抛尸。”萧文然眼中波光潋滟,格外有神,斐安逸忽然有些后悔,真是应该将其藏起来才好,这幅样子太过吸引人了。 “文然提到移尸密林,可是觉得小尼姑素心发现尸体的地方,不是曾无双身死之地?”赵旭立马察觉其中异样,首当其冲的提问出声。 斐安逸也是讶然不已,他自是不怀疑萧文然会胡说八道,她的本事有目共睹,没想到只是远远观看,就能够发现尸体如此多的细节,最后断定尸体是凶手后来抛弃于此地,他这娘子还真是个谜样的人儿,处处都是亮点,总是出其不意的发光发亮。 “这就要从尸体身上的气味来说道了,一两天也有些腐臭,而我嗅觉灵敏,还闻到些许鱼腥气,曾无双腰间荷包也有些许褪色,如此一来,说明曾无双必然不是在这种些许潮湿的密林中死去,而气味的轻重可以得知,曾无双定然不是逃脱的时候跳入水流中这么简单,而是浸泡了许久。”萧文然停住脚步,环视四周,忽然在庵堂后院看到一处功德池,转身前往,一眼眺望,池中各类鱼儿畅游,还有稀疏的水莲生长其中随风摇曳,倒是挺有意境的景观,没有刻意雕琢的自然之感。 赵旭脸上颜色转变,原本还想傻乎乎的问何处有河道,结果才几步路就发现了如此天然的藏尸地点,虽说此地景色秀丽,许多夫人娘子都爱聚集于此,就是此刻也有几位窈窕淑女正在喂鱼。 “那么也就是说大师姐死了不止一两天了?”白逍遥脸色有些难看的开口问道。 萧文然转身欣慰道:“小白倒也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笨拙,这确实说道了重中之重的点子上,尸体浸泡于水中,可令其变化延长,起到保鲜作用,而最为重要的证明就是那个荷包,那样的丝绸制物,最怕水浸泡,而那荷包看来倒是像新做不久,照那样的褪色状况来看,恐怕浸泡在水中至少有四五天时候了。” “文然如何断定荷包是新做?”赵旭挠头提问,这事儿复杂,他有些头昏脑涨,如若真的是死了四五天,那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死者死亡时间本就是局限了一定时间内有可能犯案的嫌疑人范围,一下就从原来一两天到现在的四五天,其中变化太大,变数就多了,所以可是半点都马虎不得。 此时,白逍遥颤抖不已,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赵旭思索着,但是又不好问。 倒是斐安逸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白兄弟可是有何发现,可说来大家一起商酌,才能更早寻出真凶,好让死者归于安宁。” 萧文然发现斐安逸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安慰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说的格外大义凛然,却又处处为他人着想,别人也说不出什么好坏来,只能对其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五日前,我因为晓晓不见踪影的事,心中有些慌,便向大师姐提起那事,而那个荷包正是当时看到大师姐贴身丫鬟绣制而成,我还开玩笑说想要一个,却不知再次看到会是如此光景。”白逍遥一言一语都甚是艰难,任谁发觉自己最后一次与亲人见面,亲人就受到了伤害致死,都会难以原谅自己,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由,带去了杀身之祸的霉运。 不过这也是有道理的,白逍遥带去小师妹曾晓晓失踪的消息,那么大师姐有所行动,并且受到残忍杀害,说明大师姐曾无双定是知道些许内幕,才会被如此对待,那么也就说明小师妹曾晓晓的失踪也不是偶然,其中定然是有所关联,几人都想通其中关节,对于白逍遥都有所同情,生命中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出了事,所需要承受的心理伤害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简单的结论。 “曾晓晓失踪前可是有什么预兆么,她是否有与你说过些什么?”此时赵旭也顾不得白逍遥的郁结,白逍遥每提供一个线索都可能会是案件解开的一个关键。 白逍遥坐靠在亭子旁的横栏上,清俊的面容上苦思冥想,却什么也想象不到,平白着急却无能为力,让他一个大男人差点忍不住就要落下泪来。 “小白此时心绪紊乱,非要他想到些许什么也是强人所难了,不如赵旭你先确认我提供的那些消息,顺便彻查一番大小师姐妹的关联处,说不定能够发现些许端倪。”萧文然知道记忆这东西很是烦人,有时候你非要去想的时候反倒是容易陷入死胡同,前不着村也就罢了,很可能把后路也忘了,导致思绪愈发乱七八糟,哭死也没办法,只有等到心平气和,顺着线索说不定还有可能在事件发生中的刺激,想到些许重要信息。 第四百七十九章:开堂审问 “如此甚好,二位也随我等一道回禅山城内歇息片刻?”赵旭听到萧文然的提示,也知道逼不得,如若白逍遥那小师妹还未死,他们着急也急不来,反倒是容易乱了分寸,若是已经死了,那更是无法着急了,着急也无多大用处,又不能起死回生。不过想到要回城,赵旭就开口试探询问萧文然与斐安逸的打算,如果能够一道回去也是好的,毕竟死者是女子,有许多细节不是他这个未婚男子足够了解的,萧文然思维缜密,相处下来相比破案老手也不差分毫,甚至许多细节还要像她多加请教。 “如此也好,这等血腥也不合适庵堂静地,进去拜佛也不大合适,待到事情解决再来也不迟。”斐安逸深知萧文然脾性,知道她确实是诚心想要来叩拜佛祖,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是他也习以为常,毕竟王城中也有皇家寺庙,每年例行拜会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类的,各位大臣的夫人小姐们也是时常会去寺庙庵堂,有所求亦或是心有疑惑,都会前往,他心想萧文然可能也是如此。 禅山城内倒是一片安宁,消息还未传入城中,人来人往的看到萧文然一行人纷纷让道,议论纷纷。 不到一个下午,消息就传的人尽皆知,凶杀案还是人人皆避讳,如此大胆行径,人心惶惶,知府俞书恒俞大人收到赵旭禀报,立即吩咐下去,一一验证怀疑的疑点,再命人唤来相关人物开堂审案。 当天衙门外挤满了人,一个个引颈探头交头接耳议论不休。俞书恒大声喝道:“传禅山武道馆馆长上堂问话。” 禅山武道馆馆长正是曾无双与曾晓晓父亲曾修武,此时他脸上哀戚之色如何都掩饰不了,身躯略微佝偻,双膝跪地丝毫不见犹豫,虽是武林众人却也知道唯有官府才能为他死去的女儿申冤,所以不敢有半点马虎。“草民曾修武叩见大人。” “曾修武你可知传你到公堂之上所谓何事?”俞书恒面无表情问道。 “已有所知,大人定要为草民女儿申冤,否则她死不瞑目啊!”曾修武惨然三叩首,砰砰砰的三声,旁边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那有声的痛楚,纷纷可怜此人失去一双爱女。 纷纷扰扰的议论声充斥着肃严的公堂,俞书恒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台下立马一片肃静,众人都纷纷住了口,听从后续。 “你身为父亲,小女儿曾晓晓失踪多日,不曾找寻不曾报官是何居心?”俞书恒厉声问道。 曾修武愕然,没想到俞书恒会怀疑到他这个老父身上,如今他只是个失去女儿的父亲,惶惶然的辩解道:“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小女本身就是个跳脱的性子,何况我等江湖中人,平日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不曾有过特别的拘束,我也就以为她只是与日常那样,闹了别扭,待到不生气也就会回家了。” 如此又传问了几位禅山武道馆的弟子,就是最了解两个女子的白逍遥也不能避免,但是小师妹曾晓晓的习性大家都知晓,做不得假,俞书恒只得作罢。 俞书恒若有所思,顺道询问众人那几日曾晓晓的动向。 白逍遥倒是忽然想起一点:“小师妹六天前忽然问我,说重要的人死因不明确该当如何。只是我排除多人后,觉得小师妹说的定然是逝去的师母了,只是师母确确实实是因病逝世,我不知如何回答,就说应该确认死因才知道后续该如何,而后就未看到小师妹了。” “如此说来我也想到了,那日小师妹说要去找大师姐。”另一个女弟子赶忙补充,就怕出了纰漏,被问责罪名。 俞书恒其实是初次调遣来禅山的,对此地还不甚了解,不过前任老人交代,赵旭此人可担重任,虽然心存疑惑,但是如今感受到赵旭的办事速度,也是心有安慰,知道此人确实名副其实。 -------------- 六天前,白逍遥前去曾晓晓那里找虐,但是当事人却有些心神恍惚,安静的有些不寻常。 “你这是怎么了,倒是让人怪不习惯的。”白逍遥一到曾晓晓面前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皮子,有话就说,从来不知道拐弯抹角。 曾晓晓收拾走神的念头,娇艳的脸上好似都黯淡了几分,手里转着一个白玉镯子,心不在焉的问道:“小白,你说如果重要的人死因不明,该当如何?” 白逍遥凝神细想,知道这重要的人肯定是说师母,也就是曾晓晓的母亲,斟酌片刻,才开口言说:“如若想要知道真相,就得弄清那人的死因,知道其中缘由才好判断你心中的纠葛。” “小白你说的不错。”说完也不理会白逍遥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开。 白逍遥拦都拦不住,察觉曾晓晓心中有事,心思还算细腻的白逍遥也就没有上前打扰了,沉思一番就离开。 “师傅好。” 走到一段路,曾晓晓就遇到了父亲,问候之后,目送父亲离开,若有所思打算出门,只是忽然像是心中有感,踌躇一下,拉过一个小师姐,匆匆交代了自己此次行踪,就离开家中前往姐姐夫家。 --------- 此时不仅是俞书恒发觉事情有异,就是台侧听候的赵旭与混入民众中的萧文然与斐安逸都是同时一惊,这曾晓晓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特意交代自己行踪,只是如此还是落入了歹人手中,而所谓的因病求医反倒是有些诡异的借口了,不可能是曾晓晓自己会说出的,那就只可能是凶手散播的流言了。 “传曾无双丈夫章少瑾上堂问话。”不等过多的想法,如今知道曾晓晓后续动作的也就只有章家之人,先询问一番总不会错,俞书恒头疼的不行,他上任才多久,就出了这样复杂崎岖的案件,真是叫人心塞不已。 “草民章少瑾叩见大人。”章少瑾面容看不出悲喜,倒是没了平日那无所谓的浪荡,多了几分认真。 “曾无双出事你可得知?”俞书恒也不想太多的行话,直接单刀直入,省的浪费时间。 第四百八十章:最差劲的小师弟 “草民已知。” “那你在几日前可有见过曾无双,是否有发现她有何异常。”俞书恒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不曾,这几日我都歇息在外,虽说家丑不得外扬,可草民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草民不敢隐瞒。”章少瑾脸色未变,就是说起自己的浪荡事情也是毫无色变,自然而然,淡定的不像个放浪形骸的公子哥。 “说谎。”俞书恒惊堂木哐当一声砸在桌上。 “据曾无双贴身婢女柳儿供词所言,六日前,曾无双身体抱恙,但是你却曾经回府探望过。”俞书恒气愤斥责,抓到一个说谎的,他总归心中有点着落了,不然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大人问我是否见过妻子,草民定然如实回答,确实未曾见过面,虽说有回去一趟,但是那只是回去取些金银罢了。”章少瑾依旧镇定,没见丝毫动颤,坦荡到差点忘了此人的一些行径,赵旭看着都有些佩服了,这般喜怒不形于色,怪不得能够垄断禅山码头,年纪轻轻就成了禅山第一商户。 “传柳儿上堂问话。”拿这硬骨头没脾气,俞书恒只好直接拉人上堂,一起轰炸才是好主意。 “六日前你可有看见,你家姑爷见过曾无双。”俞书恒直白的语气,萧文然和斐安逸听得都有些无语,真心阿米豆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禅山来的是为武官,说话甚至直接明白。 “有。”柳儿虽然有些战战兢兢,但是好歹是曾无双这个侠女的婢女,自然也是有几分过人的胆识。 “可有凭证?”俞书恒真特么差点就绷不住了,好激动,急切问道。 “有,有丝帕为证。”柳儿亦是急忙说道。 “丝帕?何人的丝帕?”俞书恒纳闷了,什么鬼? “是春风一度头牌红颜的丝帕,当日姑爷回来正是要取金银带那小娇中等候的红颜前去赌坊,而后晚间我发现小姐不见之后,就在凌乱的床榻上发现了这春风一度特有的材料帕子,上头正有红颜二字。”柳儿阵地有声,丝毫不弱于章少瑾的恐怖眼神之下。 “传春风一度红颜上堂问话。”俞书恒不打算先让章少瑾辩驳,只待问完这个头牌红颜自然有的是时间,给章少瑾自辩的机会。 来人有着杏仁娇俏脸蛋,唇若点樱,身穿一件板岩蓝三镶盘金散花锦圆领通袖褙子,逶迤拖地澹金底缕金葫芦双福子裙,身披烟霞色团花碧霞罗软烟罗。柔软的马尾辫,头绾风流别致垂鬟分肖髻,冰肌玉肤的手上戴着一个景泰蓝手镯,腰系孔雀纹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素纹香囊,脚上穿的是软缎绣鞋,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不显风尘,却又千娇百媚光艳逼人,其光彩就是正经的大家闺秀都不一定养的出。 盈盈跪下,却依旧风采夺人,吸引众人的瞩目。 “咳咳,这张丝帕你可认得。” 俞书恒很是不好意思,这姑娘真是太过晃眼,不愧是春风一度的头牌,果然有两把刷子,差点害他都迷了眼。 “自然认得,这是红颜的帕子,怎会在大人手中?”红颜一开口却带着些许茫然懵懂,看着更加惹人怜惜,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堂下不需要惊堂木也是鸦雀无声,众人好似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这娇媚的小娘子吸去了精神,坠落其石榴裙下再也爬不起来,如此美娇娘可不是谁都能够有那福分享受。 俞书恒反倒是生出了些许埋怨,自己堂堂知府大人,竟然连个风尘女子都不如,真是气煞老子了,顿时语气变冷:“如何到我手中你不必多问,我只说这帕子你可还有其他, 都送给了谁?” 斐安逸看到这俞书恒的变化,反倒是有些欣赏,能够有如此稳当心性,实属不易。 萧文然愕然看着俞书恒这奇异表情,有些无语,难道就没人看出这为大人的小哀怨么,简直都要掀开整个公堂的屋顶了。 红颜大概也没有受过这般硬邦邦的问话,多少有些噎住,不敢放肆,只好如实道来:“只有一条,被章公子拿了去。” “如此章少瑾你还有何可说?”俞书恒也不觉得这些凑巧就能够证明什么,但是适当的施压问责还是需要的,否则如何能够展现本大人的威严,咳咳。 “大人所言差矣,丝帕能够被人偷窃,若是有心陷害,我也是无从防备。”俞书恒陈述事实,依旧不见慌乱。 “那倒是不对了,你曾经也是禅山武道馆中人,如何有人能够从你手中轻易偷取。”白逍遥不忿道,此人罔顾大师姐,到处捏花惹草,害的大师姐年纪轻轻就断了红尘挂念,有了入庵堂的心思,只是不想因此连累娘家,所以才只是在夫家设立一处小佛堂,终日诵经。 萧文然诧异,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听说此人是禅山第一商户,附近码头都归他管辖,倒是厉害的一人,若是没有武功伴身确实行走不易,如此想来也是正常,只是凶手定然是武功好手,这般思虑,章少瑾也是有些许嫌疑,但是不知为何萧文然就是觉得此人不像是杀人凶手,总觉得他与斐安逸有些许相像,嗯……都是死鸭子嘴硬的人。 “那小师弟你应该也知道,我在比武大赛中断了左手手筋,如今就是最差劲的你也能够轻而易举的从我这儿取点东西。”章少瑾猝然反问,白逍遥顿时哑然无声,只是心中的心塞无人得知,最差劲什么的…… 章少瑾一个辩群雄的能力,所向披靡,无人能挡,无奈毫无进展,只能退堂再议。 “文然可是有所发现。”赵旭真的也是有点找不着头绪,下意识询问萧文然,惹得斐安逸注目,也没发觉,独自沉浸在心绪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确实有些发现。”萧文然不急着详说,交代赵旭喊上那章少瑾一起去茶楼。 赵旭不明所以,但是也知道萧文然不会乱来,于是就拉上白逍遥这个中间人,前去叫人,觉得应该会容易些,结果容易是容易了,只是那氛围简直能够磨死人。 第四百八十一章:纠结的师兄弟 赵旭快步出了衙门,拦下章少瑾,严谨有礼的说道:“章公子,有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章少瑾稳当的坐立马上,居高临下的看了旁边的白逍遥一眼,说道:“我如何能信你二人,可有保障。” 赵旭蓦然,对方确实没有任何可以信任他的地方,但是自己怎么说也是名声在外的总捕头,应该还是能够有些薄面的,瞧了瞧半天闷不住一个屁的白逍遥,恶狠狠的踢了他一脚,示意特么的说句话呀,不知道他赵旭最不擅长的就是外交么。 白逍遥接收到赵旭的示意,很是不情愿,但是事急从权,容不得他半点任性马虎,萧文然的本事他在一旁看的清楚,知道有所发现,说不定就是整个案子的精髓所在,而能够解惑的人必然就是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大师兄,哼~曾经的大师兄。 “有人发现了些事儿,需要你前往验证,你心悦大师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是故意在茶楼下做戏给我看,就等着我到大师姐面前啰嗦告状去,我虽然傻,但不至于什么也不知道,大师姐当初会急匆匆嫁给你,其中因由无人得知,不过你那闹脾气的行为真是让人看不上,恍若那三岁黄口小儿撒泼打滚要糖吃,不过如今她出了事,你也应当是最想知道真相如何的人,若是有心就随我等走一糟。”白逍遥也不知道是哪里借来的伶牙俐齿,这铁齿铜牙的硬生生咬下章少瑾的面皮,令公堂上风轻云淡的章公子愣是脸色画了黑墨一般,乌漆墨黑。 赵旭睁大眼睛,叹为观止,从未发现智商不过关,情商二百五的好兄弟竟然有这种神技能,分分钟让章少瑾脸上五颜六色过一边,最后还乖乖跟着走了。 好吧~章少瑾其实是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差点就直接扑上去与白逍遥撕咬,最后还是多次深呼吸开口:“白逍遥,你个垃圾给老子带路,若是此行无所获,你就洗干净等着被宰。” 萧文然一进包厢就看到那头赵旭跟白逍遥坐在一头,章少瑾独自在另一头,桌案四方,双方对立而坐,白逍遥貌似有些怂的左右观看,而赵旭则是低头喝茶好不尴尬,章少瑾时不时杀向白逍遥的眼神,说明了白逍遥之所以如此二货模样的原因。 萧文然早就觉得饿了,斐安逸唤来小二点菜,发觉三人有些波动,扫描一眼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王爷威严还是很有用的,即使又两人不明其身份,但是也能够察觉出二人的不凡,茶楼毕竟是茶楼,没有什么过于复杂的菜系,多是点心以及招牌菜酥鹅。 这些东西都不需要现做,都是事先准备好的,酥鹅更是一直在烤架中旋转,萧文然一看到上菜了,就兴匆匆的拿起筷子,等着斐安逸细致的将小二分好的端到桌前,就细嚼慢咽的吃着眼前的美食,时不时与斐安逸对视一笑,令桌前三人都了无胃口,如此虐狗,简直天怒人怨,实在是没有人性,不看也罢。 “如今也就斐兄能够如此安逸了,我成天奔波,想要有个贴心人也没空找,没处寻。”赵旭一口咬在鹅肉上,宛若泄愤一样。 “唉~”白逍遥亦是惆怅不已,小师妹行踪莫测,不知此时是何种光景,如若活着可有一口吃食,闻着边上赵旭大口大口传来的鹅肉香味,白逍遥没忍住夹起一块,斯文的吃着。 “切,想吃就吃,没人非要不让你吃,何必如此勉强作态。”章少瑾对于白逍遥的扭捏很是看不上,真是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何当初曾无双会如此疼爱,真是气煞人也,不过想起曾无双,怅然之情不经意间就从心头划过,留下浅浅痕迹,令人很是不好受,吃着碗里的鹅肉,更加难受了,他都还未来得及带她来这里吃过这里的招牌酥鹅,都是习武之人,没有不喜肉食,也不知为何明明也是喜爱肉食的人儿,转眼就吃斋念佛,至此以后就开始茹素了。 “令夫人可否喜爱肉食?”萧文然本来不喜欢搭话,此刻幽幽来了一句,自然让赵旭几人的注意力落在她身上。 章少瑾原本以为会开口询问他的是边上那看起来就尊贵非凡的男子,没想到会是这个长相醉人的女子,不过也不敢小看萧文然,因他甚少见过这样的女子,年轻,但这双眼睛显露她绝不蠢笨,相反那潋滟迷蒙的眼睛似乎能够看到人心底,他刚刚想到这茬,萧文然竟然就由此一问,如此可以看出她的出彩不止于此,也许不虚此行,真能够得到他想知道的消息。 “确实如此,习武之人消耗比常人多,自然需要肉食补充营养,武道馆内就没有不爱肉食的。”章少瑾虽然不知道萧文然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按捺住躁动,如实回答。 “那她为何要茹素?”赵旭莫名,不知所以然,女人心海底针,跟着陈潇混了一阵,他也越发猜不透女人心思了。 “我更想知道大师姐为何忽然急切嫁给了这人。”白逍遥是不踩几脚章少瑾就浑身不舒服,不过他的这番言语也提醒了萧文然。 萧文然脸上笑容诡异,制止了吃东西的几人,凑到桌前,阴深深的说道:“大家不妨大胆想象,曾无双或许是与曾晓晓一样发现了什么,而她看到的更为直接血腥,导致了她急切的想要逃离,由此可见其实姐妹二人性格还是有些相像的,妹妹曾晓晓一开始有所发现的时候也是有所犹疑的,是问了小白之后才下定了决心。” “而姐姐曾无双年纪大些,更为谨慎,并且无处诉说,只能憋在心中,于是只有嫁人才能够逃脱。”白逍遥立马接上,顺便挑衅的看了章少瑾一眼,幼稚行径简直令人发指,看着就想拎出去揍一顿。 “只是有些东西嫁人了,却依旧无法挣脱,环绕在心中的梦魇依旧存在,所以才有了茹素一出,还请佛坐镇,其实是逃脱不了的害怕。”章少瑾不理会白逍遥这贱兮兮的傻样,无端说出的话却令人延伸了遐想。 第四百八十二章:恐怖猜想 “都说的八九不离十,那么是什么样场景会让女中豪杰的曾无双吓成那副样子?”萧文然声音阴测测的,她的思维总是大胆无比,不过她还是引导众人想象,觉得只要够聪明还是能够从细节中寻出端倪的。 几人忽然有点惊悚,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距离萧文然的答案格外近,但是就是触及不到。 “难道是杀人现场,凶手身份让人害怕?难道凶手就躲藏在武道馆内?”斐安逸想法还是比较保守的,虽然有些场面他也是常见,但是也只能想到如此了。 不过看到娘子赞赏的眼神斐安逸立马精神奕奕。 “与我想法有差异,错一半,对一般,凶杀场面不至于令曾无双那样惊恐,避之不及,却不敢公之于众,不过此人确实是只有隐藏于武道馆中,与她关系亲近,所以才会让她如此害怕。”萧文然吐露出来的话,指向已经明确,但是大家却还是没明白其中关联。 章少瑾看了萧文然两眼,“是师傅?” 萧文然摇了摇头,却保守说道:“杀人凶手还有些存疑,我还有些地方没想明白,也许得等人抓到了或者面对面才知道。” 白逍遥默然不语,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是有关禅山城中男童走时案有关,传说禅山有山鬼,静莲庵就是镇守山林的守卫者,众人纷说中,就有提起山鬼吃小孩的说法,说是禅山静莲庵镇压不住山鬼了,山鬼即将出来作乱,很是混乱了一阵,即使当时知府下令暴力镇压也无用。 “不可能是师傅,就算真是师傅,师姐用得着这般害怕,她与师傅最亲近,只会偷偷为其掩盖,不会大张旗鼓的招摇嫁给这人渣。”白逍遥蔑视的看向章少瑾,像个神经质的变态一样,紧紧揪着章少瑾不放。 “不见得就是不想为其掩盖,但是那样的场景太过苛谴人心,导致了曾无双纠结,心理产生了拉锯战。”萧文然此刻就像个格外有耐心的导师,一步步拉扯这几个汉子,步入无限恐怖的巅峰。 “所以才有了匆匆嫁人,但是又大张旗鼓的请佛茹素,她不仅是预示着什么,更是在苛责某些人的行为,不忿自己为之所束缚而独自痛苦。”斐安逸总是最快跟上萧文然节奏汉子,说话也受到萧文然感染的缓慢放轻。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赵旭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声音因为惊诧而尖利了些许,吓得另外三个男人都变了脸色。 唯独萧文然了然一笑,格外的妖邪,对着赵旭轻轻颔首,示意他猜中了她的猜想, 另外三人傻兮兮的也跟着点了点头,似懂非懂,总觉得那个猜想距离很近触手可及,可是就是无法伸手抓到,并且大胆在他们眼前晃荡,可是他们偏偏没有那样的天赋,所以就是不肯降临到身前,给他们一观,实在是气闷。 斐安逸偷偷用手肘拱了拱萧文然,萧文然挑眉,招了招手,斐安逸立马开心的凑上前。萧文然扫视两个明显想要听墙角的师兄弟,在二人不好意思,蹩脚的转移目光,东瞧瞧西瞧瞧,别提多滑稽。 然后才在斐安逸耳边无比细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萧文然把持的刚刚好,习武之人也别想听到亲密二人组的呢喃,只是斐安逸听完后脸色青了又白,师兄弟二人心头宛若被猫儿用爪子挠着,实在是好奇,却又与萧文然不大熟悉,不好强求,但是都纷纷转战赵旭。 此时赵旭猛灌茶水,恍若早就料到二人会把念头打到他头上,直接挥手示意,不说~ 不过说不清楚不知道是幸福,还是知道是种准备,如果亲眼所见倒是能够有所心理预备,不至于被冲击过头,生出太多的不良反应。 “这件事情先告一段落,之前我有稍微跟人打听过禅山附近的奇人异事,听说了山鬼一事,从中发现了些微不同之处。”萧文然说完就观察表情都有别样的几人,示意他们发表意见,她可作答。 “我实在是不敢问下去了,刚刚那些就够我接受化解了,我先喝一会茶水,醒醒神,洗洗脑。”赵旭一听萧文然这个开头,似乎就预示到了结尾,实在是难以接受,他此刻需要静静。 白逍遥没想到一直胆大包天的好友,竟然也有怂的一刻,但是看萧文然那无所畏惧的样子,他倒是没那么害怕了,怎么着也不能输给一妹子,不然就太丢人了,然而事实证明,女主是不能以普通女子的标准来衡量的,小看女主注定吃亏,其实这适用于所有不认识的人,毕竟没人能够对谁一目了然,对待他人都要报以些微警惕的想法,才能够在对方一鸣惊人的时候,能够不那样张口结舌说不话来。 赵旭经过此番一问一答模式的案件解析,算是对萧文然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特么的虽然刚开始也只是觉得萧文然这人有些特异,有些刑侦天赋,结果这哪里何止是些许天赋,打脸啪啪啪,如今他反倒是不希望会有那样的结局了,希望萧文然猜测有误差,否则他兄弟无论如何都是注定陷入魔障中,难以走出。 “难道山鬼案件与此案有干系?”白逍遥最是注意这个,毕竟刚刚无意中有想起过,所以关注点总是来的突然。 “我是有点这样的想法,只是其中许多还是需要赵旭安排追捕的时候才能见分晓,不好下定论。”萧文然继续卖关子,但是并不否认自己的观念与白逍遥相近。 章少瑾与白逍遥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什么,顿时都不好啦,“山鬼食人!!!” “噗……”赵旭一口茶水喷出老远,气的大叫:“你们就不能憋住不说么,如此加深我的印象有没有公德心了,还是不是兄弟了。” “这不可能。”白逍遥与章少瑾从未如此默契过,同时错愕说着,相互对视一眼,却没空理会对方,只是固执的看着赵旭。 “只是猜想而已,真相还是需要证据验证的,或者亲眼所见。”萧文然凉凉的声音在边上响起,几人都打了个冷颤。 第四百八十三章:追踪山鬼 “只要山鬼出现,就是查有所成了,只是这想法还是太过了,不知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赵旭虽然第一个猜中了萧文然的暗示,不过还是难以置信,心中存有侥幸。 奥,这是暗示了。 多明显的暗示,萧文然却依旧笑的嫣然,闭口不谈猜想的真假限定。 斐安逸摸摸鼻子,忽然说:“赵大人这是怀疑我家娘子的本事?” 咦,什么时候王爷会如此客气了? 赵旭义正言辞:“哪有的事情,只是在下自己认不清事实罢了。” 咦……白逍遥耸眉,诧异好友见风使舵的本领。 章少瑾更是报以蔑视,不过也越发不敢小觑这对夫妻的分量。 “不过其中的些许变故,会让你更希望会是原先的猜想。”萧文然声音飘渺的莫测,神秘不可探究。 赵旭忽然不知该作何表情了,总觉得这件事情的曲折还有许多,其中弯弯绕绕他自以为明白,可是被萧文然这么一说,反而不敢肯定了,难道只是他异想天开了,与其他人想的不一样?赵旭心中腹诽,此刻却又不合适询问,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说道说道的。 “为何我们要在静莲庵中守株待兔,你就这么肯定山鬼会来此?”赵旭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眼里流露着不畏强权气势。 呦呵~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赵大人若是怀疑真假,为何又傻呆呆的与我等在这里等候?”斐安逸这是战斗机时刻捍卫这自己娘子的威严,他家娘子平易近人,这人还真当她的相公也是个好惹的了,胆子真肥,斐安逸有点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赵旭无语凝噎,去他的不畏强权,这位爷真心惹不起,最怕不讲道理还护短的人了,他这都啥都没做,这王爷就想要动手收拾他了,真心对此无解。 萧文然眨巴着双眼,给了斐安逸一个甜蜜的秋波,才开口解释道:“我有特意了解了山鬼抓人的规律,今天是夏日求雨节,也就是龙王庙会,自然会有许多前来静莲庵叩拜佛祖的,也是小孩聚集最多的时候,人一多就容易乱,一旦乱了容易造成一些方面的空虚,就容易被乘虚而入,正是山鬼捉小孩的日头,而似乎在有节日的时候,丢失的小孩都变得多了许多。” 斐安逸妖孽的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微笑,令人嫉妒不已,“就是你们那知府大人似乎与我家娘子也有共同的想法。” 朝着斐安逸示意的方向瞧去,赵旭废了好大的劲头,才发现禅山知府俞书恒此时竟然是一副下人装扮,低眉顺眼根本看不出平日傲气凌云的气势,简直瞎了他的狗眼,他一定是看到了个假知府,结果俞知府察觉他的注目礼之后,凶恶的瞪他一眼后,眨眼又恢复回老老实实的狗腿样。 赵旭感觉自己真是个单纯的人,竟然这么久才发现自家知府的不凡,瞧那轻松的步伐,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看来还真可能是个武状元。”萧文然悠悠然叹服,皇兄不知道又做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儿,竟然把一个武力值爆表的人分派到这样个地方,也许安坐在龙椅上的皇兄才是真正睿智之人,通过是是而非的案卷就发现其中不同寻常的细节,得知山鬼是个武力值高强的人,特意让俞书恒前来收拾,没在考生中注意到这样的人物,只能是个另一个也需要考核,并且在过程中脱颖而出的人物了。 斐安逸闻言细看了一下萧文然的表情,秒懂萧文然所感叹,多瞧了几眼这‘武状元’,对自己皇兄的明智是相当的盲目崇拜,懂得越多就越容易察觉皇兄的不容易,转头看了看萧文然,斐安逸忽然松松一笑,亦是了解到萧文然的不容易啊,他这个娘子太过聪慧,不过他也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所以萧文然也放得开了些,一些以前见不到的,如今一点一滴的透入出来,令他惊喜万分。 咳咳,妻管严重度患者。 白逍遥与章少瑾都心事重重,猜到那些非比寻常的结论。而曾无双的反应间接说明了地点是在禅山武道馆内,而师傅曾修武肯定是参和一脚在其中,他们都不希望如此,但是为了失踪的小师妹曾晓晓,以及死去的大师姐曾无双,他们都有必要的理由彻查下去。 禅山作为一个大城亦是要塞,防卫自然是极好的,管辖如此大的城,自然少不了厉害的人物,否则白瞎了那样饱满的大白米粒了。 青天白日的,他们自然不能大喇喇的坐立在庵堂大门前,寻到一处孤僻之地却视野广阔的地处,四周有驱邪之用的桃树柳树,乍一看也挺悦目,还能起到挡外来视线的作用。 众人议论的时候,萧文然心绪半点没敢放松,做了那些年的特警,对于勘察监控自然有着足够的耐心,陡然听得一处小娘子慌乱的大喊抢孩子,萧文然下意识转头,飞掠而去,斐安逸惊异间跟随而去,然后便是嗖的一下,一束白影、黑影和灰影子同时飘出,过往的人只觉得一阵风吹过,随着萧文然的追踪手段,不到一会就追上了一个身穿斗篷的鬼头面具人。 赵旭二话不说立马上前缠斗,只是赵旭明显低估了这人的武力值,几番打斗下来,非但没有拿住这人,反倒是受其所制,被蒙面人引入密林,被耍的团团转,白逍遥看不下去立马加入争斗中,好在这个最差劲的小师弟倒是没有那般不顶用,只是这人实在厉害,几个人还是无法完全拿下他,太过灵活的身形,就好似游鱼,滑不溜秋。 章少瑾在外围踱步,找到一个机会,嘴角粲然一笑,鬼面人似有所察觉,不过却躲避不及,被章少瑾的暗器击中,顿时左臂血流不止,鬼面人果断扔下两个烟雾弹,不再纠缠,也不管那个被救的小孩,利落逃脱。 大家都没有预料到鬼面人的举动,一时之间每个防备,还是被其逃脱。 第四百八十四章:真真假假 夜幕降临,而章少瑾神色严峻,嘴唇紧闭,最后还是在几人注目下坦言:“暗器上有特异,我能够借此找到凶手。” 白逍遥懵逼三秒,骇然道:“没想到你想独自前往,若不是赵旭火眼金睛,还真是得被你这土贼糊弄过去。” “……”章少瑾默然,真心不想理会这个智障,如若他真心想要隐瞒,谁能够发现,不过是做做样子,好显得不会那般不矜持,做出些许高人风范,结果没装成功,就被白逍遥这个二货给破坏了,徒留他小人之心,这二傻子真是太险恶了。 “好了,别说那些无用的,还是请章少侠快些追踪才是,万一他有手段毁灭痕迹,那就不大美妙了。”俞书恒经验老道,可不像是个毛头小子,也没心情等候这几人装模作样,老人有句话说得好,不作就不会死。 章少瑾赶紧拿出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打开盖子,从中飞出一只颤颤巍巍的蝴蝶,似乎还没从睡梦中清新,颇有些醉汉姿态,噗啦两下翅膀,差点一头撞到树上,看的边上的人都不忍直视。 章少瑾早就习惯了这蝴蝶的囧样,在人多之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好在蝴蝶还算争气,也就不靠谱了一下下,就扑零着翅膀朝着一个方向飞去,速度惊人。 速度最慢的反倒是成了内力最浅的萧文然,但是好在有斐安逸携带着,不至于落后太多,而这几人也重新认知了斐安逸,没想到带着个人还能如此速度,这对夫妻总是在刷新别人三观中不断前行,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时不时跳出令人目瞪口呆的结论。 就问你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众人循着痕迹来到的地方,所显示的结论,似乎在不断的朝着萧文然的那番言论靠近,赵旭心内有些沉重,看了握紧拳头的师兄弟二人,又转向萧文然,却发现这位王妃早就再此等候他的瞻仰,不过她脸上可没有半点猜中结局的兴奋,反倒是一种厌恶的抗拒,使得赵旭想到了那个猜想,心中悚然,却只能不动声色。 禅山武道馆。 这就是众人目的地所在,也是那只蝴蝶带领之下,所来到的地方。 “众位怎么有空光临寒舍?”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曾修武一脸纳闷,十足的无辜,似乎完全不明白为何忽然这么多人拥挤在武道馆门前。 “馆长就不用在继续装相了,你身上的血腥气味,我等都能够嗅到,何必这般累,倒不如敞亮些。”俞书恒高声讽刺道。 “知府大人所言何事,恕草民无从了解,不能说出所以然。”曾修武说完,脸色不动分毫,多年积攒的老道,对于他而言,这种言语上的刺激,压根没有丝毫的感觉。 “师母到底是如何死去的?”白逍遥骤然的一句话戳中了曾修武的心防。 萧文然看着曾修武瞬间深沉的神色,眼神扫过白逍遥,其中带着毒辣的狠戾,这两三下的变化自然也没有避讳这里的所有人,胆大妄为到令人忌惮,总觉得这人有许多后手,会让人防不胜防,大家多少都警惕了许多。 破空之声瞬间冲天而发,化为一道凌厉的刀锋,刀刀狠辣的朝着章少瑾而去,似乎记恨他暗箭伤人的仇恨。 章少瑾手筋断裂过,根本不可能是师傅曾修武的对手,想要退后,却被无处不在的刀锋幻影切断了后路,章少瑾大惊,猝然之间,一根棍子呼啸而来,格挡住了那鹤唳风声的刀芒,就是那位相比起文人来说更像武状元俞书恒俞大人是也。 两道光影瞬间在空中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让谁,拼的就是你死我活的,俞书恒的武力值令人惊叹,尤其是赵旭,直接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位大人比他这个总捕头厉害的不止一个层次,如此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当这个总捕头的名头了,一想到遇到危险嘶喊:大人救命。想象就是件可怕的事件,定会被人广为流传。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几百个交锋后,曾修武被一棍子轰倒在地板上,趴着动弹不已。 可是那只爱作秀的蝴蝶却只是在曾修武身上绕了一圈就继续朝着一个方向前行,众人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被这奇景吸引,纷纷猜测这蝴蝶是不是脑壳子瓦特了,明显凶手已经逮住,为何还这样不依不饶的乱飞。 “他不是鬼面人!”章少瑾立马精神头格外敞亮,顺藤摸瓜的来到曾修武身边,伸手拿出匕首割开他的左手衣袖,小心翼翼的拉扯开绷带,却发现上面虽然血肉模糊,但是却没有他猜测中的痕迹。 “他不是鬼面人,我的暗器中被我放了能够染色的材料,就是为了追踪这种逃脱手段斐然的人,而师傅手臂中没有那种痕迹。”章少瑾再次陈述了之前得出的结论,也是章少瑾够谨慎,否则还真没人愿意相信他,凶手会是另有其人,但是这曾修武多加阻拦的行为,加上故意弄伤左臂,倒是可以肯定这人与凶手脱不了干系,所以众人抬起被打得受了重伤曾修武,继续找寻凶手。 不等大家松一口气,受伤垂垂的曾修武抬手,一抹极淡的黑影突然飞速而过,重重的朝着蝴蝶而去。 闪瞎眼的则是蝴蝶那迅猛的身姿,大家来不及哀叹可怜它,它自己倒是摇曳生花般的自得溜达开了,气的预估错误的曾修武又是一口老血喷洒而出,萧文然炯炯有神的呆望漂亮的蓝色蝴蝶,总觉得这蝴蝶很是了不得,这般左扭右撒欢的动作,看得出这是个扮猪吃老虎,很是风骚的蝴蝶。 不是说建党以后不许成精的么,这蝴蝶是什么鬼! 这般有灵性,真应该上交给国家,让它被大师们好好收拾收拾,才会不这么嘚瑟。 这种无声的鄙视最是令人尴尬,白逍遥实在是抗拒不了这种奇特的事儿,想要凑上前,却又不想与章少瑾这种混球交谈,只能憋着,瞧着四周转移注意力。 总觉得谁都有那么点杀手锏,就他最普通,白逍遥觉得有点方。 第四百八十五章:酒窖 是谁呢,可以避过所有人的追踪,也可以躲过擅长反侦察的萧文然,如若不是那只蠢萌的寻踪蝴蝶,一群人压根找不着这凶手,此人心思缜密,一路上痕迹全无,毫无踪迹显露。 也只有那种难以描述的结论,使得萧文然几人知道目的地会是禅山武道馆,之前苦于没有证据,不好搜查,如今有蝴蝶带路,俞书恒这个知府大人开道,自然就有了名头。 萧文然摸了胳膊,跟随蝴蝶而去的时候,回头瞟了一眼后头灯火跟黑暗交融的地方。 总觉得黑暗中有人在盯梢,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过这只是萧文然的一种心理感受,人一到紧张的氛围,就容易出现这种错觉,所以萧文然还是轻易能够分辨,这错觉并不影响她的判断。 不多想,萧文然转身跟上。 这禅山武道馆也是奇怪,一到黑夜连盏灯都不留,黑灯瞎火,阴气森森。 黑漆漆的太被动了,章少瑾和白逍遥负责点亮所有灯火,这会儿萧文然等人都在人家大本营中,不好开口说话,泄露了信息,就容易成为凶手逃脱的机会,萧文然跟斐安逸都闷着气儿,等着众人聚集,点了人数,没有变少,略安心。 此次来的都是武力值高强的,否则压根跟不上追踪速度,带了其他人也是无用,有了俞书恒这个知府大人,赵旭这个总铺头,以及禅山第一商户章少瑾,加上白逍遥这个禅山武道馆小师弟,路人甲乙萧文然和斐安逸,破案足足的了,这么多个免费人证,都不是随意糊弄结局的讲究人,势必为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那蝴蝶好似在等他们折腾好,才继续带路,贼精贼精的。 晃过禅山武道馆内的练武场,顺着刀具飞了飞,章少瑾脸色有些难看,他扔出去的那把暗箭此刻就放在架子上,挑衅一般的耀武扬威,似乎在笑话他们一群人,绕了一大圈却白做功夫。 萧文然凝眉沉思,这凶手估计还是个懂暗器的,否则他们追踪速度快,即使浪费了些许时间,他也没那么快解决了自身的气味枷锁,除非他擅长此道。 “你们禅山武道馆内有谁格外擅长暗器吗?”萧文然随口一句,点出鬼面人的手段之一。 如此以来就缩小了凶手范围,暗器不是谁都有那样精密的天赋,大多数还是选择各类兵器,专精一道。暗器所包含的杂学太多,不到一定地步,很难说是大家,优势明显,短板也明显,一旦被人知道了,人家就有了防范,所以一般修习暗器的都不会告诉他人,所以这个范围依旧稳妥的撑开,缩不小了。 斐安逸绕着附近走了一小圈,提问:“如果肯定了凶手是在禅山武道馆内,那么必定不可能大喇喇的就摆在明面上行事,这里应该会有属于他个人的独有空间,以便他行事。” 章少瑾跟白逍遥目光交接,又嫌弃的默默挪开,“会不会是密室?” “凶手犯案内容不小,所需要的密室肯定也不能太过狭小,而且需要远离人群,因为这样发出的声音,就不容易被耳力灵动的习武之人发现,不知你们是否对这种地方有没有什么印象?”萧文然细心,顿了一下猛然说道。 白逍遥看着章少瑾半响,幽幽道:“会不会是酒窖。” 习武之人自然好酒,就是跌打药酒也是自制备用,禅山武道馆也不例外,自然也是有建立地下酒窖。 章少瑾想象了一下自己以前经常躲在酒窖喝酒的场景,带入了萧文然的那个猜想,成功被白逍遥略暗示的言语给恶心到了。 “现在线索断了,去看看也是不碍事的。”赵旭通过请示俞书恒,下了决定,都到这里了,也不差这么点地方,更何况他觉得王爷王妃还是挺可靠的。 章少瑾脸色很是复杂,白逍遥却有些乐呵,能够看到章少瑾不高兴,他就莫名快感。 赵旭忽然想到了一人,恍然明白萧文然说的那‘亲眼所见’的冲击,看向白逍遥的神情莫测了许多,一想到这人之后可能会有的变化,他这个操碎了心的兄弟登时苦逼不已。 一群人由章少瑾这个酒窖熟人带领着前行。 一个理想的酒窖应该在地下室内,禅山武道馆的也不例外,按照一般情况下是越深越好。所以几人就感觉自己越走越寒凉,而这地方也符合萧文然的推断,非常的大,只是除去一些顶梁大圆柱以外,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方便躲避的,而且这里虽然不是常常有人来,但是也是偶发性会有人,章少瑾在这里呆了那样久,可没有半点觉得异常的地方。 大家都把疑惑的眼神投向了萧文然。 萧文然一脸蒙圈,咦~看我干啥? 斐安逸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皱眉:“你们倒是找找有没有暗道什么的,看她有什么用,她又不是什么都能了解的。” 这人一旦形成了习惯了别人的指使,就会不断依赖引导者颁布的条例,结果这几个人一遇到为难的地方都忘了自己思考,反倒是盯紧了萧文然。 对于密道这些,萧文然是真不懂,这种一看就是大工程的密道,可不是敲敲隔墙,听听是否空心就能够寻到的,不过这也是最基本的找寻方式。 好在赵旭这个刑侦捕头不是浪得虚名的,他环顾四周,最多的东西最容易混淆视听,而酒窖中最多的自然就只能是酒桶了,想清楚这个关节,赵旭立马呼吁几人找寻酒桶的异常。 不过酒桶太多,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清点好,赵旭忽然发现平日不顶用的衙役们,还是很有蚂蚁搬家的耐心,他就不行了,时间紧迫,此地距离府衙也不远。 “小白你帮我去府衙叫上一群人来,不然这工程我们几个,就是弄到明天早上也弄不完。”赵旭被这壮观的酒桶堆积,折腾的有些气馁,追踪了这么久,却被面前这么些东西阻拦,多少有些膈应。 第四百八十六章:亲眼所见 白逍遥看到赵旭的表情,也是苦笑了一下,说句实在的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因为总觉得事情即将要到结尾了,若是轻易离开,说不定就会错过了结局,不过凶手不可能自己跑出来,凶案现场也不可能自己打开门,这些大范围的难题,真不是几个人能够轻易解决,确实需要请求支援。 白逍遥顾不得心里的那点奇怪心思,拿着赵旭给的凭证搬救兵去了。 白逍遥一走,赵旭松了一口,转头就发现萧文然在看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能让他走开一会是一会。”赵旭苦着脸无奈道。 “走了还是会回来的,除非他永远别知道,但是只要是回来了,就一定会看到,不管如何都一样。”萧文然并不赞同这种逃避心理,尤其是在明白白逍遥根本不会放过追求真相的前提下,赵旭所为之能自欺欺人罢了。 其他人都继续检测酒桶,而萧文然则是观察地上的痕迹,毕竟机关开启,一般都会有痕迹,只是一大圈下来却没有丝毫的痕迹,这事儿还真是棘手,萧文然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这日头似乎也过去好久了。 抬头巡视周围,似乎有些盲点被忽略了,萧文然注意力被酒窖墙上的壁画吸引,真是奇怪,酒窖墙壁竟然会有壁画,一幅一幅串联起来就是个故事。 讲诉的是一个仙人堕落成魔鬼,黑化的仙人坐落在白骨皑皑的山丘上,山下有个鼎炉,里面炊烟袅袅,似乎正在炼制什么奇妙的丹药,可是有人发现了这个魔鬼的恶心,集结了许多人的力量,将魔鬼被关押在阿鼻地狱中,成日受烈火灼烧惩罚。 随意掠过这个故事,萧文然却被墙上的痕迹吸引,这些壁画并不是完整的一大幅,而是由线条分裂为好多个均匀大小的画,使得这个故事更加明朗,刹一看,没什么感觉,盯着久了就感觉好像壁画中的人眼睛在眨动。 “过来,在这里,他在壁画后面。”萧文然惊悚大喊。 几个人立马不淡定了,不管酒桶直接冲了过来,可是壁画却不是那么好移动,还是需要找寻机关,这就让人着急上火了。 “这眼睛是人的眼睛,不是画上去的。”萧文然凑近了发现,并不是眼睛在眨动,而是这眼睛太逼真。 赵旭可不管这么多,敲了敲那墙壁,就出随身的匕首,顺着壁画划开。 “啪嗒~”两个眼珠子黑白分明,掉落在地上,还来回滚了两下,沾了许多灰尘,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保存,愣是没有半点的腐烂痕迹,光洁的就好似刚刚挖下,萧文然淡定不了了,有点想吐。 斐安逸察觉了萧文然的异样,关切的说道:“你别看。”顺带走到萧文然的跟前,替她挡住了视线,阻隔了外界的干扰,却将她保护在最信任的身后。 萧文然心中微暖,能够被一个人时刻惦记着,关爱着,这感觉很好,她很喜欢。 “发现了什么吗?”白逍遥的声音几乎就是天籁。 好在白逍遥带着衙役们来了,一个个都是收拾的好手,对于刑侦方面都有所涉猎,自然对于上头安排做的得心应手,敲敲打打,几乎整个酒窖都要被这群壮实的小伙子们给翻了个底朝天,结果转悠了一圈,却是在距离最远一个篮子后面发现了机关,篮子上面放了些干花,因为是挂在石柱上,所以没人注意到这个最普通的东西上面。 人一旦心思过于复杂,就容易陷入某些误区,这篮子虽然不少,但是也绝对不多,谁也不会想到机关竟然会在这般显眼的东西后面,就是萧文然还以为会是某个沉重挪不动的酒桶才是机关来着,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某个移动不了的花瓶什么的。 萧文然暗想不知道是否里面的那人会怎么样,估计会端坐着等候他们的到来,毕竟他是如此急切的想要与他人分享自己的行为,似乎变态都有展现心理,在他人开来恐怖至极的场面,在他们眼里却是能够与他人分享的美妙事物。 不过萧文然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那样的结局。 壁画缓缓移动开来,里面的场面并不是想象中的屠宰场,看不出血腥,如果不是有个热乎乎的锅炉正在炖着香辣人掌的话,他们会以为自己进入了一个大厨的厨房,四周非常干净,除却锅炉中的辣眼人掌。 “呕~” 萧文然第一时间被斐安逸挡在了后面,知道是些不好的东西,她也就没那自寻死路的兴致,乖巧的缩在斐安逸身后,不乱动不好奇。 而干呕的则是赵旭,他最初听到萧文然的猜想就格外难以接受,更可况此刻直接看到白嫩的幼童手掌上飘着红艳艳的辣椒,在锅炉中噗噗沸腾,散发着奇异的肉香味,萧文然看着赵旭的反应,默默移开视线,拿出手帕捂住口鼻,总觉得想象也是很恶心的。 鬼面人就端坐在桌前,桌子上备有翠绿冰裂风格的餐具,娇娇弱弱的脸上带着不经意的笑容,筷子不停的夹着小锅炉内的小手,在秀气的樱唇碰触到那白皙的小手上的时候,毫不觉得恶心的咬下一口,鼓着腮帮子,咀嚼着嘴里的事物,看起来格外可爱的女子,此刻却浑身散发着渗人阴森感。 白逍遥站立不稳,他想过很多可能,也许那个印象中对他冷嘲热讽的姑娘,与大师姐曾无双一样没了生息,也想过她还活着,奄奄一息的正在等待他的营救,亦或是被那没天性的食人山鬼给炖煮了,使得他可能连她的尸骨都找寻不到。 其中的各种想法对他的内心都是凌迟,他那月光一样皎洁的姑娘,为何要受这些不人道的摧残,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何这嘴唇殷红的女子,长得与曾晓晓那般相像。 “师傅,你还有一个女儿对吧。”白逍遥声音喑哑,一字一句如鲠在喉,废了好大的劲才说出这么一句自欺欺人的陈述语句。 第四百八十七章:那些年的过去 三月桃花开,春风送万里。 这样的天气似乎连空气都冒着粉色的泡泡。 白逍遥年少不更事,虽说是孤儿出生,却生性洒脱,没有瑟缩于过去,反倒是乐观的展望未来。受他乐观性格影响,禅山武道馆内弟子几乎对他都很是亲近。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有些人是上辈子欠下的,注定要向你讨债。 与他年龄相近的小师妹曾晓晓刁蛮任性,与他就是合不来,一见面就是斗嘴,每次都是以白逍遥兵败告终。 那年,禅山城内,采花贼出没,这贼人自诩拯救污浊女子的圣使,专门针对烟花之地的女子下手,从那风月之地的头牌开始,每个院中的头三名,无不例外都是先奸后杀,手段异常残忍。 这贼子实在嚣张,每次选中一处青楼,便像那神风怪盗一样,还会事先发送预告,弄得人心惶惶。青楼女子不会功夫,最厉害的也只会些轻功,只因练习舞蹈需要体态轻盈。收到预告的青楼中的那些个女子,对于这成功了三家案例的贼子,实在是害怕到瑟瑟发抖,只得寻求官府查案庇护。 那时候李旭担当总铺头不到半年,因为家中关系,武力值又相当不错,所以一到府衙中就被封为总捕头。平日与人切磋,收服手下倒是容易,而这案件委实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子。他虽然思维敏捷,李旭还是对此头疼不已,这事儿太有挑战性,他成天混在脂粉堆中,却因对手太过狡猾,一直没甚消息。 李旭想着,如此想去也不是办法,府衙中其他人手武力值不算高,这次采花贼明显不容小觑,他一时半会难以走开,实在过于被动,于是就想到了相识已久的白逍遥。 人这辈子总是有看不见的缘分线在牵引着,李旭还没去找白逍遥,白逍遥就自个儿送上门来。当时李旭那叫一个高兴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来来来,小白,不枉费我对你如此心心念念。”二话不说,李旭就先上前勾肩搭背,打算单刀直入,掰扯个清楚,毕竟这事儿复杂,一不小心就是一条人命,他得事先说明白,做人呐~不能坑自家兄弟。 白逍遥脸上荡漾的笑就是一僵,立马就堆积了愁眉苦脸的哀怨:“阿旭,我忽然想起大师姐布置下的功课我还未完成,我先告辞,晚些在寻你。” 白逍遥脚下一个魔鬼的步伐,撒开大长腿,就像往外走去。 李旭早就预料到白逍遥会有的反应,一个触不及防的夺命勾魂手,就把白逍遥拉了一个趔趄,转回正道继续往李旭家中而去。 李旭痛心疾首说道:“好小白,你可知道你离开禅山闯荡的这些日子,禅山内都发生了什么惨无人道的案件么。” 白逍遥苦哈哈:“阿旭,我真是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李旭登时就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以一种我真是错看你了,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少侠,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愣是看的白逍遥心生愧疚,好似他真的做错了啥。 不等白逍遥反应,李旭乘胜追击:“青楼女子,皆是许多走投无路的女子,为了艰苦生存,一双玉璧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心力交瘁之间还要以笑侍人,真真是可怜不已。好不容易在淤泥中摸爬滚打,爬上排名前三,在这最好的年华中等待一个知心人,却没想到要受那采花贼虐杀之苦。” 李旭甚是痛心,特么的觉得这采花贼就是个丑八怪,定是看上了某个楼中小女子,结果人家嫌弃他,这人就爆发成了变态,仰仗身手报复社会,杀害无辜以此慰藉自己,就是个神经病。 白逍遥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人的缺点就是不知道打探消息,实在不像个武林中人,倒像是某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少爷,为此他不知被大师姐曾无双痛心疾首的教育了多少次,每次他都是认真认错,坚决不改。 “那贼子真是可恨的无耻小人。”白逍遥呐呐说道,被李旭这么一通说,总觉得不帮李旭一把,他就会良心不安许久。 李旭双眼一亮,知道白逍遥这是被说动的节奏,立马说明了自己的打算:“这贼子委实大胆的气人,每次要下手还特意风骚的发送预告,弄得人心惶惶不安,而府衙内功夫好手太少,我等除了监视等候没有半点的办法,府衙一切行程都跟着那采花贼的节拍而动,实在被动。” 白逍遥皱眉凝思,看着兄弟如此烦恼,需要自己助力,虽然被坑了许多次,他还是没法子不为李旭两肋插刀,谁让这兄弟执念太深,是个可怜人,令人看不得他太过烦恼。 “你直接说说你的想法吧,若是我能够帮得上,必定义不容辞。” 李旭感动,如此好说话的人真是不多了,下次一定还找小白兄弟。 不知李旭想法的白逍遥,被李旭那深有触动的表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大男人还这般哀哀戚戚,着实有些毛骨悚然。 李旭直到把白逍遥看的浑身不自在了,才满意开口讲诉:“被那采花贼牵着鼻子走,有心算无心,我等虽然有所准备,但是多少都是属于不明所以的无心。如此一来别说等到捉到那贼子这种想头,那女子们估计也都被祸害了许多,谁知道这神经病会不会口味发生了变化,转头对良家女子下手。” 白逍遥不自觉揪着之前挣扎时拉住的一树枝,甩来甩去:“你想设局,请君入瓮。” 李旭翻了个大白眼:“什么请君入瓮,那就是一个没脸没皮土贼,强行嫖了不付钱不说,还要弄死人家,我那就该叫关门打狗。” 白逍遥:“......”这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么。 白逍遥眼神太直白,李旭脸皮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他时间确实不多,需要快些计算出想法,试试实施手段,可不能临时出事儿,不然就又是一条人命。 第四百八十八章:怦然心动 白逍遥都快炸了,这李旭着实不可靠,弄得他那个后悔呀。 “师弟,你这到了自家门口,还等着人请你回家不成,来来回回的转个什么?”曾无双从外头回来,就瞧见自家小师弟像个无头苍蝇一般。 “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小师弟脑子不好使,却总是挑战自我,喜欢胡思乱想,自寻烦恼。”白逍遥在曾晓晓眼里就是这么个傻乎乎的二货,总喜欢拿自己那不高的智商挑战高难度。 曾晓晓虽说是曾馆长的女儿,但是入行晚,辈分其实比白逍遥小,但是她就是不服白逍遥做她师兄,成天张口闭口都是小师弟。 白逍遥囧。 “小师妹救命,现在唯有你可以救我了。”白逍遥快要哭了,混蛋李旭坑他坑的不是一般的狠,竟然让他回武道馆找一个女子顶替花魁,这不是为难人么,良家女子跑青楼,传出去可不就坏了名声,不过忽然想到这人必须武功不错,此时看到小师妹简直跟亲妈似的,啊呸~是天神降临。 曾无双看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就果断回去吃东西去了,带着妹子一整天的苦练早就累坏了。 曾晓晓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眉头微颦,浅浅的目光落在白逍遥身上:“求我~” 白逍遥猝~ 但是又满血复活:“我可以奉上你喜欢的蓝月宝剑。” “求我~” “还能给你,你觊觎许久的那把孔雀羽毛扇。” “求我~” 白逍遥:“......” 好生气啊,但是还得微笑。 薄薄的日光照在曾晓晓脸上,闪出一层金光。 满眼含笑,眼角略弯,似乎这春天所有的桃花都在她的眼中绽放。身上一件绯红缎做成的衬面素色春衣,下摆是件黑色的襦裙。这样夕阳映衬下,却偏偏显出了曾晓晓的冷艳,如花似玉的面容带着霜雪的气质,很是清凉的美人。 白逍遥半眯着眼,他出门许久,没见到小师妹已经有很长的时候,如今这么一瞧,忽然觉得小师妹有些不一样。这样的不一样令他有些恍惚,踱步走向曾晓晓的步伐放慢,有些不敢像平日那样随意靠近。 呐呐张口:“那块红翡雕刻的凤凰于飞也给你。” “成交~” 反应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白逍遥石化,他竟然把自己最值钱的玩意给送人了,那可是他的老婆本,玻璃种红翡,特意请的老师傅雕刻的凤凰于飞,白逍遥捂着胸口,想着与小师妹那些不得不说的纠葛,差点一口年轻鲜红血液飞喷而出,真是美色误人。 深感被李旭坑了,他一定要把李旭小金库掏空,以此慰藉自己那怦然的小心脏。 想要关门打狗,自然是需要有足够的布置,目标花魁由自己人作扮,真正的花魁亦是藏在同一个房间,毕竟他们不知道凶手是否已经混进来了,转移出去就容易打草惊蛇,更会让凶手迅速反应过来,追随而去那就得不偿失了,他们人手严重不足来着。 醉仙楼的花魁扮相娇艳,喜着红衣,当曾晓晓一身红色披身,手执白逍遥临时赠送的蓝月宝剑,与那贼子激斗时,李旭都看呆了,没想到白逍遥小师妹如此厉害,不止是内里深厚,剑法更是精妙,而那贼子的更是狡猾,竟是直接扮作婢女进来,而且并不是想象中的丑陋不堪,反倒是唇红齿白俊秀不已。 后续更是令人恶心,这男子哪里是什么情伤而变态,分明是采阴补阳练邪功,众人被死者凄惨的死法引走注意,普通仵作更是检查不出其中不寻常之处,还是后来特意招来金锦瑟才发现其中的谜点。 而那之后白逍遥却不知踪影。 咦~小白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抢夺他的小金库,真是好兄弟。 白逍遥那日之后,夜里就不大敢睡,一旦入睡就沉浸梦里涟漪,无法出来。 他梦里有朦胧白雾,迷迷蒙蒙,走一步一个景色,宛如天宫琼瑶池,几步开外,他的前方,出现一人儿。 这人儿身穿绯红素色长裙,长裙如水,逶迤拖地,摇曳在白玉制成的地上,格外显眼。 领口松散,露出秀美双肩,锁骨性感,全身上下毫无修饰,一头青丝随风微扬,回眸含笑,冷艳如妖,白逍遥只觉得眼中热烈,如火在燃,就是移不开眼。 那人儿轻挥衣袖,款步而来,走到白逍遥面前,隔着两个台阶,才发现她赤脚而立,垂眸朝他嫣然一笑,声音透着淡然:小师弟,可是看呆了? 心中好似小手在挠,来来回回就是不移开,格外折磨人,那人不给白逍遥思考的时间,直接展开双手,往下扑来。 白逍遥下意识接住女子,搂住女子的纤腰,心脏突突跳动,掌心灼热,两人相贴,浅浅的笑声从那嫣红的嘴唇中流溢出来,两人呼吸交错,似有香气萦绕,白逍遥终是入了魔,把持不住心中的臆想,覆盖其上。 春日桃花香,清晨时分,窗外桃花零落,随风飘进屋内。 白逍遥睁开眼时,就第一时间闻到了桃花清气,格外清爽。 身体一动,身下一片潮湿,白逍遥捂脸。 只是双眼闭上,昨夜的梦境就出现眼前,迫使他不敢闭眼。清洗过后,晨练迟了,他却无比庆幸没有遇到熟人。 然怕什么开什么。 “小师弟,我那孔雀羽毛扇与凤凰于飞似乎还未拿来。” 春宵一梦的人儿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白逍遥面前。 “咳咳~”一口青菜瘦肉粥就呛在喉咙,憋的白逍遥满脸通红,张嘴第一次无言。 白逍遥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如此反复循环,就是没法子说出半句话。 “小师弟,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曾晓晓几步靠近白逍遥,坐在白逍遥桌前,一手撑着下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视白逍遥,大有你敢后悔,我就敢一剑捅死你的势头。 白逍遥抖了抖,也顾不得什么,把心一横:“我这就去拿来给你。” 两样东西都是格外精致有灵气的大家之作,曾晓晓双眼晶亮,拿着孔雀羽毛扇摇了摇,分外喜爱,伸手捏了捏白逍遥的脸蛋,觉得他今日格外听话,张口说来的话也就客气了许多:“小师弟,师姐我就却之不恭喽~” 白逍遥一呆,曾晓晓挥手间,带着林子里的桃花香,他想到昨夜的梦境,脸上青了红,红了青。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第四百八十九章:开始就结束 “他自然还有一个女儿,名叫曾无双,你们应该见过她了吧,那还是他亲自下手的杰作。”曾晓晓停下筷子,良好的家教让她秉持饭桌上不说话的良好习性,此刻她吃的差不多了。 曾修武经脉被断,动弹不得,听得这话,眼中泪水沉沉滚下:“晓晓,醒醒别睡,阿爹错了,是阿爹错了。” 无人听懂的话,却让萧文然肃然,两相思考,心中有所怀疑,但是却不敢肯定,毕竟那不是她的专业,也就粗略懂些微末,还需要观察几日才能觉察。 “阿爹说话总是莫名其妙,可是觉得这事儿错了,错在何处?”曾晓晓疑惑歪头,脸上尽是懵懂,完全不明白自己有何错处。 李旭终是按耐住胃中翻滚的洪荒之力,忍不可忍道:“你都食人了,还觉得自己了无错处,真是冥顽不灵。” 曾晓晓妖邪一笑,看向李旭时候眼带狠厉:“李捕头你这可是要抓我,难不成我还得谢罪不成,更何况我何错之有,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之道” “人可以食用兽类,兽类亦是啃噬弱小人类,如此一来,兽类逮食弱小兽类,那么人为何不可食人?” 李旭哑口无言,明知不对却不知如何反驳。 “凶狠之狼不食同类尸身,亦有同胞之情,你食用同类,惨无人道,畜生不如,如此狡辩不过也是想要推脱罪责,委实恶心。”俞书恒眼神鄙视,道理张口就来,虽然不屑与人赃并获的犯人诡辩,但是如此冥顽不灵,毫无人性的犯人,他可不想她好受。 果然,曾晓晓看向俞书恒的眼神充满了撕裂的凶戾,二话不说,伸手一弹,蓝月宝剑飞来,朝着俞书恒面门,目标明确。 不等俞书恒反手隔开,白逍遥就飞出一剑,同样手法,辉月一闪,两剑相触。 蓝月宝剑被碾压而去,辉月势头不停,朝着惊诧的曾晓晓而去,猝不及防之下被破了肩头,剑势太猛,曾晓晓被逼的后退,最后钉在了墙上。 曾晓晓瞳孔紧缩,眼里的惊惧经久不散:“你为何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从来白逍遥都是不如她,即使她比他迟入武道,但是却比他努力,她痴迷武道,对自身分外苛刻,内力早在三年前就超越于白逍遥,剑法更是比他精妙,如今一剑见分晓,她甚是不服。 别说曾晓晓无法接受,就是李旭都诧异不已,没想到这小白平日傻白甜的模样,却一鸣惊人,那浑厚的内力,在场之人都能够感受到,李旭自认不如。 斐安逸倒是有所预感,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发觉此人不俗,如今不过就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在这明显不对付的场面,萧文然很有自知之明的靠在自家王爷身侧,以便突发状况,斐安逸能够即使反应,据说好多女主都是在武林高手面前过于嚣张,然后被抓,被喂毒什么的,她坚决不能如此大意,抱着斐安逸的手臂,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萧文然此举,斐安逸虽说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自家娘子如此主动依靠,他还是很受用的。 最最吃惊的莫过于章少瑾,最最差劲的小师弟忽然逆袭,特么的当初的嘲笑都成了今日的讽刺,没想到你是如此心机深沉的小师弟,真是看错你了╯^╰ 咦~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混进来了。 白逍遥面无表情,无人能够知道跳脱少侠此刻纠葛的内心,张口声音沙哑:“没能如何,不过就是我心悦于你,比武之时就多番退让,为了不让你发现,就努力练习演技,想要输自然而然,也就费些时日便可。” 全场寂静。 谁也没想到白逍遥竟会这般直白的说出心意,这样诡异的场景,却没有人能说他傻,这般洒脱才是白逍遥罢。 逍遥,逍遥,就是一种无拘无束的逍遥境界,心灵自由放逸,不会因为困苦阻挡,便磨灭了白逍遥的性格,他就是这么一个少侠,所以很少有人不受他的吸引,羡慕他身上的自在,潇洒,风流。 曾晓晓却吃吃而笑,面容妖娆显现:“既然如此,你何不救我出去,你想对我如何,我都任由你为所欲为。” 如此说法,众人都不自觉的瞧向白逍遥,若是真心所喜爱,很难拒绝这般露骨诱惑。 白逍遥忽然踱步上前,抬眼看着面前左肩被钉住人儿。 众人心中一紧,但是都没有阻止,无论白逍遥会如何,这个时候他们都不适合反应过激,万一人家没那意思,岂不是尴尬。 不过与白逍遥虽然认识不久,斐安逸却觉得此人不会受到曾晓晓蛊惑,可能是因为对方年纪轻轻就有那样深厚的内力有关,听李旭说白逍遥喜爱出门周游,少则几日不见,多则两三年无踪影。 由此可知,白逍遥修习的心历路程,于心性有深刻的感悟,才会造就现在这个特别的性格,非常人所能比较,世界有多大,蹲在家中那一亩三分地里是看不到的,只有多走多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期间所遇到的人与事,不是单单看书就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精妙。 如此一清正的少侠,可不是一食人恶鬼三言两语就能够蛊惑,虽说白逍遥心悦曾晓晓,为此所耗费的心力不是一点半点,而是细水长流,本就是想要把持顺其自然的心思,自然不会过于明显刻意。 若不是他的细心控制,曾晓晓武功不会精进如此之快,每次都是差一点就会输,白逍遥那一不小心逼出来的出其不意攻击,都是塑造曾晓晓剑法感悟的一个突破点,如此追赶之下,曾晓晓才会努力努力再努力。 一腔热情都只是白逍遥自作多情罢了,食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普通人真是无法理解,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曾晓晓此刻是无人性的,既然人性全无,那么又怎么可能会有情感可言。 白逍遥心悦曾晓晓,自然会希望对方亦是如此,现在倒是直观的明白曾晓晓意思了,他虽然心中不好受,但是也不会磕死在没有前路的死胡同内,这样的一剑就好像扎进了白逍遥的心中,鲜血淋漓。 第四百九十章:春宵一刻 白逍遥并未多说什么,他又不是需要未此宣誓,拔剑离开,地上断了的蓝月宝剑就是是他此刻断裂的心脉,他线下需要找个温馨的小酒馆,疗疗伤痛,反思自我,他的初恋两下半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是个人都会有些受不了,喜欢的妹子变身食人魔,还观望了现场版的人肉火锅,估计好几个月都要与青菜豆腐作伴了。 一说到这青菜豆腐,估计这次参与追捕山鬼案件的众人都是要与之相伴许久了。 一想到这个萧文然脸都变色成臭豆腐了,嘴里不想如此寡淡,然而再强大的心理也是难以接受各类色彩的刺激。 就说现在吧,一个李旭吐了,所有憋的脸色青白的都没忍住,组团在草丛中呕个昏天暗地,各种心塞难以言诉。 萧文然想起李旭这个胃浅的,忍不住破口大骂:“我说李旭,你就不能忍忍,这玩意忍下去了也就坚挺住了,一个脱节就来势汹汹,害我现在一开始就止不住,呕~” 李旭委屈:“文然我也不想的,原本都快好了,结果小白那家伙回头往那火锅炉子里瞧了一眼,我就受不住了。” 斐安逸再怎么贵气高冷,此刻也是吐个不停歇:“李旭晚些与那白兄弟好好开解开解,他还有事儿藏在心底,虽说不知道是何事,但是看他气劲不稳的样子来看,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李旭神情一凛,他也是发觉了,白逍遥那翻滚的郁气,拼命压抑的怒气,对着曾晓晓的态度太过不寻常,虽然有情殇的痛苦,但是似乎还夹杂着别样的怒气,握剑的手都在颤抖。 这边李旭正在苦思冥想,那边俞书恒画风直转,说出的话让几人差点暴起打他,他甚是苦恼的说道:“可怜那最后留下清场的几个衙役了,还要收拾那些后续余下的人肉,到时候李旭你记得给他们多发点银两。” 这知府大人也是懂事,说完这些让人格外有画面感的话之后,就拿着帕子擦擦嘴角,抬腿就走。 萧文然三人眼睛都绿了,要不是俞书恒走得快,绝对把他拉墙角痛殴一顿,忽然好羡慕走的早的章少瑾,这人真是有先见之明,依旧形象帅气,风度翩翩。 正蹲在某个角落,虚脱的翩翩富商章少瑾,此刻无比后悔,为何不在家中等候消息,手腕经脉都断了,还和这群人兴奋个什么劲头,明显找虐,现在年轻人口味太重,他这个曾经的大师兄实在是受不了了,为了保持自己脸面,他只好先行一步。 却不知,他以为淡定的几人比他还惨。 此事一过,所有人都歇息了两天,萧文然觉得应该去府衙中问问那曾修武一些事儿。 晨间,萧文然扒拉着薄被坐起,打算早些时候起床。 斐安逸长臂一勾,把萧文然勾进自己的怀里,右手自然的伸进萧文然的衣襟内,细细磨砂揉捏。 如此一派自如的厚颜无耻,让萧文然一阵无语,这人倒是习惯的快速,男人天生似乎都精于此道。 萧文然背靠斐安逸胸膛前,斐安逸的呼吸吹打在萧文然耳边,没一会萧文然就脸蛋微醺气喘吁吁,斐安逸一个翻身,将萧文然置于身下,伸手抚上萧文然细腻如脂雪一般的肌肤。 萧文然直直的看向斐安逸的双目,他那黑亮晶莹的眸子中宛如有了蛊惑人着魔的力量,缀满了错落星光。 斐安逸手很修长,十指不沾泥,无暇如白玉,当手指宛如弹奏钢琴一般,从萧文然肌肤上划过的时候,萧文然都能感受到到一串电流,碰撞出一点又一点的细碎火花。 彼此呼吸相融,萧文然因为情动而微张的嘴唇,鲜嫩如水。 白里透红,肤如凝脂,吐气如兰,唇似樱红。 面赛芙蓉,绝色难求。 斐安逸右手从萧文然脸部滑到她的后颈,托起她的颈部,俯下头来将自己的唇瓣对着她的,贴拉上去。 他每次亲吻萧文然都有着深切的体会,怎么都不够,只想这么一直一直吻下去。 天长地久。 清晨带着冰凉的柔软唇相贴着,还带着清冷的寒意,萧文然鼻尖萦绕着斐安逸的气息,带的她也有些贪婪的迫切。 斐安逸每次的触碰都会给她带来一阵阵悸动。 如此静谧,呼吸和心跳声音相互交错,分不清是谁更加躁动,闭上眼都是对方的面容。 他由浅尝到研磨,由研磨到深入。 舌头探入她的口腔,心中的波动越发激烈,似乎下一刻就会缺氧。 良久才分开,萧文然面若桃花,斐安逸亦是眉宇间都染上了春色无边。 “文然......” “嗯~” 得到指令的斐安逸,不再客气,愈发热切的细吻落在萧文然脖子处。 温润的湿感,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极轻柔的抚慰,令萧文然颤了一下,喉咙溢出的声音都变得细碎醉人。 “嗯……” 这诱人的音调,无非是斐安逸更加卖力的支持,衣裳尽解,晶莹剔透的肤质,让斐安逸流连忘返,在他的撩拨下变得粉红,轻吻时还有醉人的香气。 蚀骨销魂,如痴如醉。 (咳咳~没经验,以下省略一万字再加一万字……) 偃旗息鼓后,两人相互依偎。 萧文然后知后觉的发现,二人又起晚了,捂脸羞愧道:“可否别每日清晨都来这一出,我真是没法见人了。” 斐安逸餍足之后,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自然格外好说话:“好,明天不这样。” 萧文然:“……”亲爱的禽兽,别以为我没听出你的潜台词,明天不这样,以后继续什么的,不要想的太美好,想想就羞涩得要捂脸。唉~罢了,谁让她自己意志不坚定,自家王爷老公魅力无限大,勾引得人家心里痒痒,根本拒绝不了。 斐安逸得了便宜自然就卖力讨好,他们住的地方是高格调的客栈,直接一个院子,服务细致入微,抱着萧文然去隔间洗了个鸳鸯浴,期间又是吃了许多嫩豆腐,累得萧文然浑身发软,不想动弹。 斐安逸倒是来了兴致,一件一件衣服的侍候萧文然穿上,还拿了毛巾替萧文然绞头发,弄得萧文然面红耳赤,在斐安逸露骨的眼神下,她很难不脸红??*,真是太令人羞涩了,这坏人还不准她申请自己来,直接抗议无效。 第四百九十一章:一体双魂 待两人研磨到午时,萧文然与斐安逸吃着特意交代下去,做出来的素菜。 李旭匆匆而来。 萧文然瞧着李旭飘向桌上的热切眼神,知道他估计还未用膳,便吩咐仆役添上碗筷,诧异道:“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来的如此急。” 李旭早就习惯了与二人不那么纠结客气,啃着白面馒头,感受食物的清甜:“我算是懵圈了,这几夜过后,那曾晓晓忽然喊冤,我一气之下进去训斥了她一顿,这人却说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而且她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恶心的事情,坚决不承认自己犯下的案子。” 萧文然与斐安逸对视一眼,有些恍然。 “那日回来后,文然与我聊过那曾修武那句话的意思,就有说起这个问题,倒是没想到真说准了。”斐安逸感叹,他家文然真是博学到令人汗颜,那样的事儿若不是萧文然事先讲明,再结合今日李旭所言,他真是难以相信,会有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李旭听不懂这藏头藏尾的话,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在王爷与王妃之间选择了好说话的王妃。 “文然,这又是怎么个一回事?” 萧文然也有些不好说,这种复杂的话题,她不知道李旭是否听得懂。 “我简单些说吧,就是双重人格,一身体,两个思维,平日一个,另一个通常在平日那个意识薄弱的时候出来,相互之间不清楚另一个的存在。” 李旭蚊香眼,眼前尽是小星星,分开来知道是什么字眼,怎么合起来就听不明白呢。 看李旭这懵懂小青年的懵逼样儿,萧文然只好再讲通俗些:“其实就是一体双魂,如此你可明白?” 李旭惊悚,如此一来他倒是明白了,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他也是有见识过这样的奇异,只是一时半会没察觉出来。现下反应过来,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告诉白逍遥,否则就又是一个折磨想头,本来白逍遥头疼的事情就够复杂了,没必要再因为一个已经注定了结局的女人而痛楚。 虽说不能肯定是否真的一体双魂,即使曾晓晓再如何无辜,都是要处以死刑,毫无转圜之地。 萧文然亦是了解这个,古代可是没有精神病院,杀人偿命,曾晓晓再多的魂魄也罢,她只有一条命,注定了要死。 斐安逸顿了顿:“你还是通知白兄弟一声比较合适,毕竟他看得多懂得也多,你都能了解的东西,他总有一天也是会知道的,到时候因为这点事,兄弟之间心中有了隔阂,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李旭转头想想也是,小白没有那么玻璃心,他那小师妹一看就是对他没那心思,否则怎么会不要求面见白逍遥,就白逍遥那平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估计在曾晓晓心目中也是不可靠之人,估计她宁愿叫章少瑾都不会想到白逍遥。 两三下啃了手里的白面馒头,喝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手里又拿了两个,没吃饱只能兜着走:“那我就先去找小白,拉上他一起,您二人可以慢慢走,到时候一起探监。” 李旭已经有和萧文然斐安逸一起探监的经验,知道萧文然还是想要知道细节情景,立马识趣相邀,果然得了萧文然一个大笑脸,外加王爷赞赏的颔首,李旭就边走边啃馒头,找小白去了。 离了那富丽堂皇的客栈,走在街道上,恍若隔世的朦胧之感,令李旭有些分不清去路,不知为何脑中浮现的却是金锦瑟的洒脱的面容,心中紧缩,他算是明白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他真是喜欢上那来去无拘无束的姑娘,妙手仁心,更是衬托的金锦瑟一身风华耀眼,艳丽的相貌却怎么也令人讨厌不起来,相貌虽娇艳,性格却直爽,聪慧非常的各色手段,也是魅力的一种体现。 李旭甩了甩乱了思绪的脑袋,不敢继续想下去,不过心中倒是下了决定,打算回家一趟,喜欢的姑娘还是娶回家比较令人安心。 知道白逍遥的习性,转了个方向,就向着随意酒馆快步而去。 随意酒馆的老板娘叫刘云,是一个才十七的姑娘,原本的老板是她母亲,这浪里白条的母亲,替她找离家出走的亲爹去了,于是偌大个酒馆就由刘云和手下的一些人看护着。 当时刘云才十五岁,刚刚及笄不久,亲娘就无事一身轻的云游四方去了,许多人听说老板娘出门了,就想欺负这看着蠢萌蠢萌的刘云小姑娘。 见鬼的是,原本以为是白馒头一样软乎乎的萌妹子,却是黑芝麻馅的白汤圆,愣是把倨傲的来人给虐成落水狗,别提多丢人,好一阵时候李旭都喜欢拉着无所事事的白逍遥,往那厅里一坐,看那小可爱的刘云,风云不动声色折腾一群流氓。 那酒馆就有一种魅力,心中空落落的时候,往那里一坐,就有许多的笑声填满了空虚的心口,格外亲和热闹。 果然,才上二楼,就看到靠窗而坐,手捧酒壶的白逍遥,不仅如此,白逍遥身边还堆积了许多的空坛子,然这犊子半点不见醉意,眼神清明,不过以这家伙身上的酸臭气味,李旭可以断定白逍遥那天出来就来了这里,一直喝到了现在。 李旭头疼,真想让刘云那折磨好手过来,把白逍遥好好收拾一顿,保管什么情伤都能药到病除,刘云那丫头可谓是毒舌一流,捅刀子捅的贼溜,气死人不偿命。 “小白,那曾晓晓似乎有些不对劲,今日与文然一对才发现,曾晓晓可能是一体双魂。” 白逍遥在李旭来的时候就察觉了,只是以为这家伙是来劝慰他莫要太伤心,结果没想到会是带来这样劲爆的事儿,白逍遥差点喷酒了,只是想到这里的老板刘云,以刘云那样的爱酒人士,若是看到他喷酒了,绝对会被她一顿收拾。 “我都躲到这边来了,你怎么也不安慰我一下。” 白逍遥没提有关曾晓晓的任何话题,就是有点不明白自家好友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得了,劝你也是白劝,这种东西只有自己像个清楚才能通透。”李旭才不想扭扭捏捏的劝慰白逍遥,开导什么的也是语言贫瘠,不知道说些什么能够衬托自己比别人更加可怜,否则真是难以让对方感受到自己诚意。 第四百九十二章:我不吃人 曾晓晓这种犯人与张静茹不一样,李旭才不会为其准备上好的牢房,不过牢房中也不见得就脏乱差,倒是干净,纯属因为这是单人牢房,才有如此环境,多人挤一屋子,可就没这好处了,各种气味混杂,呵呵~那滋味可就不好受了。 谁让曾晓晓属于高危犯人,否则李旭倒是真想把她扔到人挤人的牢房中好好感悟人生。 不过此次他们不是先去瞧那曾晓晓,而是曾晓晓她父亲曾修武。 几人再次汇聚一堂,就连章少瑾都来了,这位禅山码头王,此刻坐在府衙院中等候多时,萧文然斐安逸来的时候这位就已经在了,正和俞书恒这个知府牛头不对马嘴的聊天。 李旭白逍遥到的时候,几乎几双眼睛都对其行注目礼,实在是白逍遥此刻太过不修边幅,虽说洗漱换了衣衫,但是头发没干,一根绳子随意将发丝拢在脑后,脸上冒头的青色胡渣,硬是把小鲜肉变成了成熟大叔,章少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逍遥,当场就是一口茶喷出老远。 萧文然眼睛铮亮,觉得这样的白汉子倒是别有一番气质,颓废风格伴着洗不掉的酒香。 斐安逸默默上前挡住萧文然的视线。 不准看别人~ 萧文然眨巴眨巴双眼,哑然失笑,她这是纯粹的欣赏。 李旭瞧着阵势,觉得叙旧什么的也太浪费时间了:“人都齐了,那就去曾馆长那里瞧瞧去,这件事儿还是得审查清楚明白才算了结。” 众人颔首称是,没有其他异议,就都往牢中走去。 萧文然深刻的觉得自己与牢房格外有缘分,这种地方来一次都嫌多,这次出行她都来第二次了,想想就有点醉醉哒。 斐安逸有些好笑,自家娘子脸上表情太丰富,委实可爱,忍不住就捏了捏。 两人的互动落入他人眼里,古人不懂什么叫做撒狗粮,只觉得这场景实在是看的眼睛疼,心头惆怅,这中时候就不能严肃点么,太过惹人嫉恨了。 章少瑾这个妻子被害而亡的,只觉得膝盖中了一箭,这步伐平白沉重了许多。 白逍遥默默转开视线,这对真是太无同情心了,明明他都这般深沉颓废了,就不能让人好好伤心了么~ 李旭:“......”好想说点什么,但是不敢,甚是想念与他携手破案的金锦瑟。 俞书恒纯种单身狗,有些不明所以,咦~发生什么了吗,为何这气氛有些怪异。 到了地方,他们询问细节的目的,却受到了最大的难题,那就是曾修武什么也不说。 几人就这样在牢房外僵持着。 白逍遥嗤笑:“如华是你们杀的么?” 嘲讽的语气无比讽刺,曾修武抓紧了手里的玉佩,抬头双眼直愣愣的看向门外的两个徒弟:“我有吩咐过他夜间不要出门的,他没听话。” 白逍遥目光落在曾修武的脖子上,眼前好似有黑色的漩涡在旋转,只觉得天昏地暗。 章少瑾察觉白逍遥的不对劲,衣袖一甩一抖,顺势拍打在身边的白逍遥身上,挥走了白逍遥沉浸的暮色中。 “你们二人吃了他么?” 白逍遥被章少瑾的袖子一拂过,再听得他的话,心里一抖,脑子瞬间清醒,蓦然惊回了魂,但是又有些不敢听下去,总觉得这样的问话太过血腥,不是他这个白如华的亲哥哥能够接受的,如果自己失踪的弟弟真的被吃了怎么办。 曾修武终归不是真凶,他还是说了个明白,“他没死,被我送走了,以他的小聪慧定能好好活着,我交代他永远不要回来,否则我就会对你下手,以此要挟他。” 说着嗤笑了一声:“还有,我不吃人。” 众人心中一惊,皆是抬头看向曾修武,目光审视,有些怀疑这人是否也要来个死不承认。 似乎看出了他人眼里的不信任,曾修武再次扔出一个重磅:“我这辈子杀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伪善的女人,也是害的我小女儿疯魔的妻子,那地下通道都是她建的,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隐瞒了整整五年,若不是因为晓晓忽然的变化,我亦是不知会是如此。” 曾修武抹了一把脸,谁能有那样的妻子都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她纯粹是以食人来练魔功,泯灭人性,就为了想要修习更高层次的先天之境,只因为她身体有病,她想要挣脱病躯。 最恨的是,这女人带领了他们二人的小女儿参观了她的食人过程,导致女儿那几年受了大刺激,怎么都不肯接近她母亲,在一次崩溃晕倒之后,曾晓晓忽然好了,可是之后不定时的变了性格,阴暗的行为就是他这个大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而后原本他并不想教授女儿武功,结果那女人又私底下教会了女儿入门,再就是之后女儿性格变化时经受不住诱惑,开始食人,而那时候女儿曾晓晓经验不足被他发现,之后才会有她们母亲病逝。 “你的意思是无双也不是死在你手里的,曾晓晓那时候可是说过,是你亲手了结的无双性命,如果不是你,那又会是谁?”章少瑾喉腔中有些噎咽,情绪亦是像刚才的白逍遥一样激动,只是他性格不同,情绪外放,几乎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他的颤动。 曾修武垂眸,“我没有证据,但是这会儿晓晓应该也清醒回魂了,她会承认的,因为不是那个‘她’下的手,所以‘她’不记得。” “而且......无双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对她下手。” 曾修武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撕心裂肺,亲眼看到自己的小女儿杀了大女儿,却来不及阻止,可是两个都是他女儿啊。 都说父亲的疼惜不分好坏,自家孩子像自己,别人能嫌弃,自己却必须包容,无论曾晓晓如何她会是他曾修武的小闺女,这是不改的事实,而曾无双亦是。 “无双发现了那个地下室,她知道是她母亲组建的,所以在她母亲过世后,我让她避开,离开家中不许回来。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晓晓察觉了什么,亦或是那女人留下了什么后手,觉得她母亲的死因不寻常。” “结果离开匆忙的无双成了她的怀疑对象,几番搜查之下,结果她就误以为杀人的是她姐姐,晓晓性格上本身就有缺陷,她愤怒的时候容易红了眼,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晓晓染血的剑,不见无双踪影,我问她她也不说无双哪儿去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歇斯底里 萧文然还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她的目的主要是想了解曾晓晓双魂的缘由,人格分裂一般都是有病因,通常都是有痛苦的刺激,在无法接受的层面下,为了保护自己,把心里痛苦的意识活动或记忆,从精神层面解离开来,此类患者敏感多疑。 这样看来,曾晓晓倒是都符合了病变的条件,幼年遭受食人母亲的精神刺激,导致了无法接受的痛苦,在人格并未转换的时候,因为多疑而杀害了自己的姐姐。 “可有看出什么?”斐安逸瞧着萧文然若有所思,知道她应当是确认些什么。 萧文然回神,发现因为斐安逸的一句话,导致了所有人都瞧着她,气氛莫名有点紧张啊。 “如果曾修武没有撒谎的话,曾晓晓的病理算是通顺了,如此你们应该确认一下曾晓晓是否真的杀了她姐姐。” 李旭蓦然反应过来,对呀,只要确认了曾无双死于谁人手中,自然就能够确定到底谁在说谎。 几人踱步转移牢房,来到了曾晓晓这边。 萧文然六人动静不小,曾晓晓听到声音就从地上爬起,拖动了脚上的铁链,发出叮当响动。 “李旭,我说了,我没有做下的事情,别想强加在我身上。” 等几人走进,曾晓晓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仅是李旭一人,顿时惊喜的看向章少瑾:“大师兄,这李旭血口喷人,我根本没有做下什么食人这类恶心的事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污蔑还找了这样无厘头的名头。” 章少瑾亦是脸带微笑,抚了抚衣袖,凑近轻声询问道:“那么请问是不是你杀了无双。” 曾晓晓兴奋的情绪瞬间冷却,嫣然的笑容僵住,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底,透心凉。她竟然忘却了面前这人早就不是单纯的大师兄,他还是她姐夫,姐姐曾无双的丈夫。 别说章少瑾看明白了曾晓晓的潜台词,就是所有人都瞧出来这姑娘的心虚。 曾晓晓确实垂眸心虚,但是随即她又理所当然的抬起头,咬牙道:“她该死,是她杀了母亲,杀人偿命。” 萧文然真是看不下去了,之前看小白死去活来,还以为这姑娘有多优秀,如今看来,不过是虚有其表,心智不全的白莲花一朵。 萧文然瞥了曾晓晓一眼,又转开视线,轻轻笑了一声,从善如流的讽刺:“如此你也是杀人偿命,李旭关押你倒也没什么错处,真不知你这是多高的道德底线,令你理所当然张口闭口的李旭血口喷人。” 曾晓晓脸色难看,萧文然的意思很明显,特么的你真是没脸没皮,口口声声杀人偿命,自己杀了人,结果又说对方该死。 斐安逸忍不住笑了:“这真是我听过史上最好笑的理由,你觉得你姐姐杀了你母亲,于是你杀了你姐姐,不说你姐姐是否真的就是杀人凶手,你这大义灭亲灭的如此干脆利落,还真是没有男儿能够比得上,冷心冷清都比不过你的无心。” 这妇唱夫随,斐安逸倒是演绎的非常熟练。 萧文然满意:好样的。 斐安逸颔首:应该的。 不等其他人咽下这口狗粮,曾晓晓忍无可忍,脸上深为受伤:“难道她不该死吗,杀死母亲之后,还不要脸的嫁给大师兄,成为大师兄的负担,她只会拖累大师兄,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够了!什么时候大师姐是否有价值,需要你来评判,她的好,武道馆内谁人不知,章少瑾自己愿意娶她,那是章少瑾的事情,你在这儿这般焦急,不过是因为你喜欢上了自己的姐夫,也就嫉妒二字作祟罢了。” 萧文然吃惊,抱着斐安逸的胳膊缩了一下,不等其他人反应,白逍遥就炸了,这一连串的话,噼里啪啦的。 俞书恒亦是叹为观止,感觉自己用处不大,只需要两边张望,看着双方开炮,估计下午就能听个明白了,还能赶得上晚饭。 章少瑾懵圈,那啥,不是应该我先说么,无双那是我娘子,好吧~看在白少侠言之凿凿,有理有据,他也就继续高冷端着了。 曾晓晓其实是知道白逍遥对她的心思的,完全没想到会是他跳出来第一个反驳她,宛如一锤子敲在心头,咚的一声,令她头昏耳鸣,拽住裙摆,安定神思,嘴角一撇,冷笑道“那么你呢,你现在难道不就是嫉妒。” 白逍遥猝。 章少瑾上。 “那你就错了,他现在可不会对着一个曾经差点想要弄死他亲弟弟的食人魔,有什么宵想。如今我等也都确认了两件事情,一个就是你父亲说明了你母亲的死因,还有就是无双的死因,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无论哪一条,你们父女两注定要死。” 只要开口,就是一击必杀,萧文然仰望章有钱人的狠辣,敬仰如滔滔江水。 俞书恒也是明白了章少瑾说的重点,他们来就是要知道曾无双是否真的是曾晓晓所杀,如今得了消息,也没必要和曾晓晓这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女子啰嗦,嗯~就是可惜了一场好戏。 李旭这个被喷的也是被章少瑾的果断给征服,满意的跟着俞书恒往外走去。 “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父亲说明了我母亲的死因。”曾晓晓看他们忽然就要转身离开,心里忽然冒出丝丝恐惧,就像无孔不入食人蚂蚁,令她全身都开始颤抖,她有些害怕那可能的结果,因为本身就有些愧对曾无双,杀了她之后她的内心也是经久不散的自我折磨,如今稍微提点,她就明白了这里藏有的潜台词。 章少瑾留在最后,脸上的笑容就从未变化过,此时曾晓晓却害怕的直后退,不敢看这个偷偷喜欢的姐夫。 “你父亲承认了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是他自己,还有就是你母亲就是个食人魔,而你也是,前几日被我们人赃并获。” 章少瑾毫不留情,说完就转身离开,穿过一个个牢笼,内心却离开了身躯,飞到了那个场景,曾无双死的时候是如何绝望,自己最疼爱的妹妹亲手将刀剑送入心口,那一瞬间,不知道她的脑海是否有闪过他的身影。 第四百九十四章:沉香醉 萧文然抬首半眯着眼,望了望即将挂在西山的夕阳,只觉得世事难料,什么的人与事都有,虽说古人没有现代的精密仪器,杀人手法却多得很,轻功内力防不胜防,无色无味却见血封喉的毒药也不少。 诱惑也是千奇百怪,魔功的魔魅,无法拒绝的食人,这让她想到以前聚餐的时候,和刑侦科的萌妹子抢食物,萌妹子说的她前些日子抓了一个食人魔,那人喜欢拿人肉煮火锅,暗室内还有许多被风干的腊人肉,据说被抓的原因是太过猖狂,不小心漏了马脚,只因当时食人魔正在准备圣诞大餐。 被抓进去了,还特意跟萌妹子讨要火锅底料,说需要过过瘾,不然怕按耐不住,想着逃跑。 当时他们吃的就是火锅,之后别说和萌妹子抢吃的了,特警部队直接团灭。 想到这个萧文然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躁动的胃部,真是没事找虐,想什么不好,偏偏想起这个。 斐安逸发现萧文然脸色不好看,以为她是被曾晓晓那无厘头的想法给气到了,摸了摸萧文然的小脑袋,笑言道:“要不我们去街上逛逛,顺便找点好吃的,这个时候差不多也快到晚饭时候了。” 萧文然脚下趔趄,差点直接一个仰倒,来个乌龟式的四脚朝天,说好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呢,还真特么就就一点儿通,都想到了吃的倒是没错,只是为什么此刻她只想找个角落,给自己一个掏空胃部残余机会。 斐安逸看着萧文然甚是难看的黑脸。了悟,哎呦喂!说什么吃的呀,他真是不够体贴,竟然忘了刚刚面见的是食人魔,不怪他,这个食人魔的另一面,智商着实令人感动,导致他还真没想到食人这个点子上去。 斐安逸蹲下,萧文然傻眼,这是干啥子喽? “我背你,看你都快倒了,或者抱你也成。”斐安逸拍拍自己的后背,示意萧文然不要大意的上。 萧文然黑沉沉的目光定定的注视了斐安逸好一会儿,发现他真的有这个意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幻莫测,声音低沉而沙哑的问:“王爷~你确定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背我么?” 斐安逸用他那双骄傲的眼睛用力的看她,好像在说,当然~本王说一不二。 萧文然确实有些虚,也不知是怎么了,估计是最近几天胃口败坏的原因,导致吃不下东西,整个人都有些无力,此刻她也就不客气的倚靠到斐安逸宽阔的背上,双手环住斐安逸的脖颈,软弱无骨的贴着斐安逸的一侧。 “真不知道会不会被李旭传回陵南,估计会被宋文青羡慕许久。”萧文然在斐安逸耳边吃吃轻笑。 气息喷洒在斐安逸的耳边,令斐安逸不自觉的弯了眼角:“那也是好事,就是陈潇会被折腾的想哭罢。” 如此一说,两人嘴角都忍不住翘了,只要一想到宋文青仙气飘飘的站在那里,要求陈潇蹲下,让他背她上街,萧文然就控制不住乐呵。 这边两人卿卿我我,格外甜蜜,前边李旭一回头就看到这样刺激的场景,甚是惊悚。 王爷啊~如今他算是确认了,王爷在所有人面前都是夫纲不振的节奏。 不过那距离这么远都能够感受到的甜丝丝是肿么回事,李旭心塞,决心这事儿一了,就回家一趟,把金锦瑟娶回家,简直是够刺激人的。 章少瑾没想到自己刚刚从伤感中蹒跚而出,就要受到这样的打击,真想退后几步,重新出来一遍,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 白逍遥发现李旭快步而出的时候,就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于是也后而跟上,虽然侥幸逃过一劫,没有被狗粮噎死,但是看到外面等候的刘云,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疼。 刘云老远就看到了白逍遥,算准了时候在这里等着,朝着上前的李旭打了个招呼:“旭哥好,几日不见你还是这般帅气。” 李旭受伤的心灵顿时被少女刘云嘴甜给安慰了一把:“刘云妹子,怎么有空来衙门?” 刘云下巴一抬,朝着旁边自欺欺人正在挪动的白逍遥撇过去一眼:“我来带走我随意酒馆的伙计,这家伙喝了我的沉香醉,如今得给我卖命三年,我就是来验收的。” 李旭:“......”转头看向白逍遥。 白逍遥腾的一下就红了脸:“李旭,你想笑就笑,何必憋着。” “哈哈哈哈......白逍遥你也有今天。”李旭揪着白逍遥的衣襟可劲的晃荡,笑的不能自己,感觉这个梗足够他笑一整年了,当初是谁说,只要不是脑子秀逗了,就应该不会有人会点刘云的沉香醉,这规矩太坑了,应该不会有人傻乎乎的跳坑。 好吧~如今再多的‘应该’都比不过白逍遥成了随意酒馆伙计的事实,谁不知道沉香酿这不是你点了,人家刘云妹子就愿意给的,这可是随意酒馆招亲用的,之所以卖命三年,其实就是培养感情,若是合得来就直接成婚,若是不合适,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俞书恒又被李旭普及了一串的八卦,感叹南方人真会玩,来这地方还挺有意思,然而这事儿一解决,他上报之后估计又得回到自己原来的岗位了,真是有点舍不得了。 牢狱中,曾晓晓通身寒凉,她确实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是她并没有真想杀曾无双,虽然嫉妒姐姐嫁给了章少瑾,但是却只是想抓她回去与父亲对峙,父亲必定知道母亲如何过世的,只有抓到了姐姐,父亲才有可能说实话。 只是曾无双不去,然后她们就打了起来,在静莲庵不远处打斗。后来姐姐死了,她害怕的不行,想起了尸体不能这样大喇喇的扔在荒野,害怕之下就想到了逃避,她把曾无双尸体放到了静莲庵的池底,那里山泉水够凉,这样一来可以保持尸体新鲜,那么也就推后了死亡时间,在之后的一个夜里,她捞起了那尸体,将至扔到了静莲庵的后山。 第四百九十五章:曾晓晓之死 从开始的害怕瑟缩,到后面的思维缜密,她感觉自己变得无比陌生,杀了姐姐处理了尸体之后,就遇到了父亲,之后抛尸还是废了好些脑力,才避开特别注意她的父亲。 事情就如此结束了? 并没有。 曾晓晓虽然杀人抛尸倒是适应的飞快,但是不良反应也是来的迅速,她开始无尽的梦境谴责。 梦中姐姐曾无双就睡在她的身边,厚重的被子直接盖住了姐姐全身上下,背对这曾晓晓,只有一个后脑勺可见,先是睡在另外一头,后来不知哪天,曾晓晓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才发现姐姐睡在了同一边,并且在她看过去的时候,迅捷的搂住了她的脖颈,全身散发着透骨寒气,冻僵了曾晓晓的半边身体,就像被什么侵占了,动唐不得,而脖颈被箍住,只觉得胸腔的空气在减少,眼前的光线一点一点被吞噬。 再然后她就不省人事,醒来后就到了这个牢狱之中,歇斯底里之后,她也开始逐渐清晰了头脑,李旭从来不会随意抓人,如此以来也就证实了章少瑾说的应该是八九不离十。 那股寒气又来了,曾晓晓难受的大笑,她修习过暗器,因为喜欢章少瑾,所以特意为他而研究的,如今藏在牙齿里的刀片倒是可以了却她的所有,她知道自己要被另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灵魂侵占,只是这次她不许,她要断了这个死循环,她黑白分明的世界观也无法接受自己是个杀人凶手,害死了无辜的姐姐。 一刀又一刀,很痛,但是她没有停下,她不会再给自己回旋的余地,泪水如泉涌,疼痛让她不自觉痛哭出声,在寒气冻结了她的灵魂时,整个世界都远离她而去,最后脑中忽然冒出一句话,连死都不怕,我还有何可惧。 灵魂转换,‘她’醒来的时候血早已凝聚周身,如此浓稠的血腥味,‘她’只有在屠杀小孩的时候嗅到过,如今却在自己身上传出,身上伤口太多,动脉被割断血流不止,喉咙之剩下嗬嗬的声音,全身抽搐,瞳孔扩散。 萧文然被斐安逸背回去之后,就差人请了大夫,大夫避开萧文然,示意斐安逸出去说,把斐安逸紧张的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而大夫言辞模糊很是不好意思的说了一通之后,红着老脸走了。 斐安逸琢磨了好一会,才明白其中意思,脸上顿时爬满了红橙橙。 大夫:哎呀~总结就是一句话,年轻人悠着点,别成天沉迷床笫之事,你家媳妇受不住,身体略虚空,好好补补。 萧文然纳闷,怎么就得出去说了,搞得好像她重病,无药可医了似的,大夫~先生~别吓本宝宝。 瞧着斐安逸进来了,赶忙急切问道:“怎么了,我怎么,该不会要挂了吧。” 说着就是一撇嘴,大有你快点说清楚,我已经准备好要哭了t﹏t。 斐安逸:“……”我该怎么跟我媳妇解释,大夫劝我不能纵欲过度。 一想到这个,斐安逸就有些尴尬,这话对着媳妇说也很是不好意思呀!(/?\*) “先生,外面有人找。” 因为是在内室,所以外头有人找,通常客栈的备用婢女就会前来通报。 斐安逸也不敢什么都不说,只是含糊道:“没有的事,你莫要乱想,大夫只说要你好好温补,最近来来去去的,估计你也有些累坏了。” “我先出去看看谁来了,顺道吩咐客栈的人,给你换着食补的菜系。” 说完,斐安逸就红着脸,耳朵冒烟的往外去了。 萧文然纳闷,总感觉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好像知道怎么破! 屋外来的是李旭,他看萧文然有些不对劲,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可需要他的帮忙,一看到斐安逸就开口道:“文然可没事了,今日瞧她脸色有些吓人,之后你那般小心翼翼,着实有些吓到我了。” 斐安逸若不是知道李旭有喜欢的姑娘,就是那个与他不自觉走近的金锦瑟,否则这家伙这样张口闭口的关心萧文然,他定是要防备外加吃醋。 此刻反倒是说明了李旭此人重情义,于是也好言解释:“没什么大碍,就是舟车劳顿之后也没怎么歇息,就忙着跟你们看热闹去了,如今一切事情了结,之前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就有些反应过来,大夫说了好好温补便可。” 刚刚说了太多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李旭,发现斐安逸不甚在意,反倒是认真解释了萧文然的身体近况,也说明了这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心想下次可不能这样张口闭口就询问,怎么都该隐蔽些,否则就是王爷不在意,他人听到也会感到奇里奇怪的。 不过现在说了也说了,反正他坦荡,斐安逸亦是表示了理解,他也就不纠结了:“其实还有件事,虽然都结束了,但是你们也是参与了,多少还是想和你们说说,那曾晓晓自杀了,用藏在牙齿的刀片解决了自己。那姑娘也是狠决,压根没给自己留下分毫余地。” 斐安逸摇头:“这估计也是反应过来了,毕竟她认识的那几个都不是会胡言乱语的人,既然如此说了,自然是有肯定的依据,单单是她姐姐的死,就足够她内疚的了,虽然不算聪明,还生性多疑,但是好歹比另一个来的有人性。” 萧文然无聊的很,也缓过劲来了,于是就也出来看看是谁来了,刚刚到门口就听到斐安逸的话,于是也接了话头说道:“还有就是她不想再继续如此没完没了的变换下去,足够不堪回首的往事,却还是高傲的,她估计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死于斩首示众。” 李旭看到萧文然来了,也确认了斐安逸的那话,估计是没有多严重,就是脸色看着白了些。 “确实符合她的性格,以前小白说她刁蛮任性,却从未说过她有过其他的过分举动,由此看来她亦是有自己的生活章法,就是想得到的东西,她也是会付出,从未想过不劳而获,我第一件大案子还是她帮的忙,听说为此小白被她抵压了不少东西,没想到如今会是这样的结局。” 第四百九十六章:随意酒馆 那日之后李旭就清闲了下来,待萧文然歇息了两天,他就又上门来了,说是萧文然身体虚弱,带她和斐安逸去个好地方。 于是大白天的,吃过了早饭之后,三人行到了随意酒馆这边,一进门就瞧见有些颓废的白逍遥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人模狗样的在打算盘顺带收钱。 萧文然觉得甚是有趣,于是轻手轻脚的上前:“掌柜的,你这都有什么特色,给介绍介绍呗!” 白逍遥头都没抬,懒散道:“醉鸡醉鸭,黄酒炖野味,素鸡素鸭,各色美酒,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萧文然憋笑,这张口就来的,看来是做了许多天的掌柜,被调教的很是习惯了,故意逗趣:“这样厉害啊!那就水煮鱼,酸菜鱼,麻辣小龙虾,碳烤生蚝,可乐鸡翅各来一份吧!” 白逍遥脸色一僵,若是开始没听出来,现在全是够清楚了,如此一长串有特色的音色他竟然没记住,果然是这几日被折腾怕了,让他都开始失忆了,好想每天格式化的脑子,刘云妹子太彪悍。 “文然姐,你就别逗我了,我现在已经够困苦了,为啥子还要欺负我呢~” 白逍遥甚是可怜,他觉得每天都想逃跑,但是喝了人家的酒,没有喝足三年,他就得废了,想后悔都不敢,现在被刘云欺压成习惯了,都麻木了说。 “哈哈……你也有今天,活该啊活该,不过人家刘云能够看的上你,你就得意的笑吧,还敢叫苦不迭,真是欠打。”李旭很是不客气的幸灾乐祸,刘云妹子威武! 刘云从厨房里溜达出来,远远就听到自己的名字,把玩着根黄瓜,抬头一看:“呦~旭哥,来给小白捧场呢~这孩子如今变得老可爱了,可不像以前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老早就想把他摆在我这酒馆里,多好看的一道风景线呀,你说是吧~” 萧文然直接笑倒在斐安逸怀里:“真是没想到成天靠浪的小白,会成了人家酒馆招牌,甚是有趣。” 白逍遥苦哈哈:“文然姐,不带你这样的,我都如此痛不欲生了,你就不能伸手解救一把小弟我么。” 这话刘云听着就不开森了,一黄瓜就飞向白逍遥的脑袋:“小白你这就不对了,我又没对你怎么样,是你自己那天扒拉着我的腿,非要喝我的沉香酿,那玩意有多贵你知道么,哪里是你三年抵债就能够还清的,特么的我还不能直接弄死你,就怕旭哥发现了找我麻烦,足足要给你提供三年的沉香醉,这跟剜了我的心头一样疼啊!……” 白逍遥赶忙过来捂住刘云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满脸生无可恋:“姑奶奶,别介~我错了不成,是我死乞白赖,这丢人的事可别再提了。” 大厅内一个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大汉笑哈哈的说道:“白兄弟,你也没啥好遮遮拦拦的,那天你闹脾气的时候,大家都瞧着呢,刘云小老板可是愁坏了,若不是与你相熟,以刘云小老板的脾气,第二天你估计就尸骨无存了。” 几句话说完,整个酒馆都处于哄笑中,萧文然眼睛亮晶晶的,觉得真是捡到宝了,竟会有这样的好地方,李旭真应该早些带他们来的。 斐安逸亦是觉得好笑,与身俱来的通身贵气,令许多人目光不自觉的就瞧了几眼,只是这般人物却不好多看。 斐安逸黑眸如寒星般清亮,缓慢眨了两下眼皮,四下一扫,薄唇一掀:“我们还是先找个桌面点餐吧。” 很多时候,看似是萧文然处于主导的位置,但是时间一久就会发现,其实斐安逸才是幕后boss,通常他一句话总是定下了一个方向,大家都会不自觉的执行。 萧文然凑到刘云跟前,为了吃,她真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不算什么:“刘云小老板,不知这里有没有十五年的桂花酿。” 刘云眼睛一亮,直立起倚靠柜台的身体,端详了萧文然片刻:“我这上了十年份的美酒都是需要付出点我感兴趣的代价的。” 萧文然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刘云打量了萧文然一眼,又转头看了看斐安逸,眼前好似闪过一道光亮,如此绝艳的男子真是少见,若是能给她的酒馆当上两天的掌柜,随意酒馆估计就大出名了。 而这男子明显异常宠爱面前这女子,她立马来了兴致,年少的轻狂一不小心就展现了出来:“若是借姐姐这位风流倜傥的夫君一用,给我这酒馆做个两天的掌柜便可。” 萧文然依旧面色不变,只是收起了心中结交的心思:“刘云小老板说笑了,十五年的桂花酿与我而言,也不过就是日常饮品,如何能与我夫君相对比,还是算了罢。” 李旭在一旁听到这话,立马神情惊变,这刘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人都敢随意调侃,明显感觉到萧文然对刘云的生疏,李旭只好招呼萧文然:“文然,我给你介绍介绍这里的黄酒炖乌鸡,最最适合你这这日子食用了。” 刘云一愣,就看见萧文然笑着离开,从未被如此拒绝,她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是深思熟虑之后,她没有离开,倒是坐到柜台看这几人,细看之下才发现李旭对这二人虽说是有些随意,但是隐隐的尊敬却不像是对待同辈之人的态度。 她随意酒馆虽说本事挺大,禅山内的人轻易不敢惹,但是对于官家的李旭还是敬畏的,李旭这人背景雄厚,能被他如此对待的人…… 刘云很惆怅,怎么一不小心就踢到铁板了呢,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呀,男色误人,阿米豆腐,不知道现在送桂花酿还来不来得及,纠结了一会,她实在是没法子了,叫白逍遥送上两瓶桂花酿,怎么着也得试试。 李旭看着两瓶桂花酿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他请客,自然就是他倒酒,视死如归的替两人满上,等候反应。 萧文然好笑,这刘云小老板真是难得的能屈 能伸,反应神速呀。 伸手把玩着杯中的桂花酿,最后却没喝,放置在一边不动。 斐安逸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把黄酒乌鸡盛过一碗,放置在萧文然面前。 第四百九十七章:玩笑有轻重 李旭知道了萧文然的意思,也就不动那两壶桂花酿,专心喝汤吃午饭,时不时讲些萧文然感兴趣的断案情节。 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李旭想了想,萧文然与金锦瑟熟悉,估计也是会接受他的邀约:“我过个两日要回家一趟,锦瑟也是南洋人士,估计现下也会回去了,王爷可要一道去南洋坐坐,让我做个东道主。” 斐安逸看着萧文然喝汤愉悦的表情,只觉得这之前有些不愉快的心情都跟着明媚了许多:“南洋距离这里也不远,倒是可以过去看看,何况你同那锦瑟合的来,她又是医师,可让她瞧瞧你这虚弱的身体,好好制定一个疗程。” 萧文然边喝汤,边点头,空出嘴来说道:“如此倒是不错,不过李旭这次回去可是有什么打算,否则怎么会想到拉上我二人?” 说完就抖着眉毛,调侃李旭。 李旭脸红了,干巴巴说道:“上次惹锦瑟生气失望,我也有些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是不知道她还是否会原谅我。” 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在哪个方向,实在是这样直白的说法,说完之后自己感觉都要燃烧了,脸上滚烫。 那边白逍遥发现刘云一直盯着李旭等人,于是也跟着瞧了一会,忽然笑道:“你惹文然姐生气啦!你真是厉害,她这般好脾气的人。” 刘云有些不甘道:“为何说她好脾气,我可没觉得,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必这样斤斤计较,我都送酒道歉了,她为何还如此不识趣。” 白逍遥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刘云会有这样在意,这姑娘以前可不怕得罪谁,通常都是想说就说,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有些许的小任性,但是不妨大事,一遇到正经事她还是很有大局观的。 不过白逍遥对刘云还是挺有耐心的,解释道:“她会这样明确拒绝你的道歉,只能说明你踩到了她的逆鳞,平日里她脾气可是一等一的好,若是不惹到她,她通常都不会过多理会,就是说明白了,也不会太过计较,毕竟她那样身份的人,也无需自己亲自计较。” 刘云一愣,‘她那样身份的人无需亲自计较’这句话着实让她开了眼界,似乎很是了不得的人,稍微解释一番,就是她得罪了萧文然,都不需要她说些什么,底下多的是人前赴后继为她解决后患。 青天白日的,刘云竟然感到浑身一冷,抬头看去,才发现又有人来了。 章少瑾也是来的凑巧,忙完了事情,有些烦躁,出来骑马乱溜达,来到随意酒馆,发现李旭等人都在。 “几位都在呢,也是凑巧了。” 李旭这个酒桌外交官立马就急忙接话:“章兄一起坐坐罢,这边位置空旷,今日我请客,原本想着你应该比较忙,就没叫上你。” 章少瑾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格外阳光灿烂:“哪里会忙,我现在清闲的连逛赌场的心思都没了,委实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伤心神。” 虽然笑容满面,却偏偏让人听出一股无奈的寂寥。 萧文然不喜欢这种伤感的氛围,也希望章少瑾莫要沉浸过去的哀伤中,便劝慰道:“如若不知做什么好,就出行个三四天,在周边玩个一两天,放松放松心态,多少就会好些。” 章少瑾略显意外,他倒是没想到第一个安慰他的会是认识不久的人,心中也略微有些暖和,也是第一次认知到朋友的重要性。于是笑道:“这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看你夫妻两倒是悠闲的很,可是有什么窍门?” 斐安逸垂下眼眸,勾着唇一笑,他这人风月无边,清润醉人,一笑起来焕然到竟然为之掏心掏肺:“这点你们就应该跟官家学学,物尽其用。人亦是一样,能者多劳。总不能凡事都需要亲自督促,那岂不是累得都没空享受清闲的时光了。” 章少瑾又是一呆,他更没想到斐安逸会对他说这些,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一辈子就这样都耗费在劳作上,确实也太累心了,想法子让一切井然有序,自己只要偶尔查询,令人对他的手段折服,恩威并施,自然有的是想要好好过日子的人愿意帮他做事。 他需要的只是替这些人撑起一片天,让他们得以庇护,不愁无人投诚。 而这些他不是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么。那么他还有什么放不下。 章少瑾笑容真诚了许多:“不知你们可有什么推荐?” 李旭惊呆了,没想到这三人三言两语竟然就有约着一起嗨的节奏,如此一来,他也不能示弱:“还需要想么~都跟我一起去南洋吧。” “成呀!早就听说李捕头家底深厚,我得去瞻仰一番。”章少瑾一拍桌子,立马决定了自己的行程。 这话一出,萧文然和斐安逸都乐呵了,瞧着干脆人说话就是利落,几人吃东西的吃东西,说笑的说笑。 白逍遥不甘寂寞,凑上前来:“你们说什么呢这般开心,让我也乐乐呗。” 章少瑾才看到这小师弟一身掌柜装扮,嗤笑道:“你这是怎么个回事,几天不见就把自己卖了,刘云那姑娘也是眼神不太好,怎么就引狼入室了呢。” 白逍遥:“……”此时此刻他的倒霉事还是不能跟这人说,否则一定会被笑话个不停,他为什么就经受不住这边热闹的诱惑,凑上前找虐了呢。 李旭这个坑兄弟的二话不说就把白逍遥卖了,以最简洁的话语,两三下就解释了经过,白逍遥想要捂嘴都没来得及,顿时心塞的想哭。 章少瑾立马嫌弃了:“你是真穷还是真傻,不知道沉香醉是有解药的么,只要出的起价钱,这解药刘云还是会给的。” 白逍遥忽然有点想哭,死猪不怕开水烫,委屈道:“自然是真穷了,不然我干嘛傻乎乎的待在这里呀,说的好像你会给我买解药似的。” 白逍遥是真心不想做掌柜的,他这来来去去的性格哪里会坐的住,三天两头他就可想往外走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情路转折 白逍遥骑着马,行在萧文然与斐安逸的马车前,目光总是自己为隐蔽的瞥向边上的章少瑾,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人咋就给他全额付款买解药了呢? 整整十万两啊! 在章少瑾看过来的时候,白逍遥又赶紧转移目光,假意闲散的四处欣赏风景。 等章少瑾转开,他又想时不时瞥一眼,只是这次章少瑾并未移开视线,正好把白逍遥逮了个正着。 章少瑾轻轻落落的斜了白逍遥一眼,语气却有些无奈:“你这时不时看我一眼,我这习武之人想要装作没看到都难。” 白逍遥不好肆意,毕竟人家刚刚给他付了一笔巨款买了解药,只能耍赖皮说道:“不就是看几眼么,您就不要大意的忽略我罢,我就想瞧瞧师兄你日行一善,一心向佛,身上是否有佛光万丈。” 章少瑾无语,跟白逍遥说话,一定要比他还要不要脸:“如此也就算了,可是你那宛如女子一般的娇羞作态,我实在是难以消受,我可没有龙阳之好,莫要看上师兄我。” 李旭喷笑,捶了白逍遥一把:“小娘子,离我远点,男男授受不亲。” 白逍遥内伤,刚想说话。 萧文然伸手拨开车帘,目光灼灼,手捧脸颊,做出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你们师兄弟真是相亲相爱,我与安逸甘拜下风。” 这下不仅是白逍遥再次重伤,章少瑾也是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都什么跟什么,拍了拍好像有灰尘的白袍,默默驱赶马儿,与白逍遥隔开一段距离。 李旭朝着萧文然竖起大拇指:“文然真是一刀见血。” 萧文然很是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然后又盯着李旭一眼,看的李旭浑身发毛,才悠悠说道:“就是不知小白移情别恋,李旭你会不会伤心。” 李旭:“……”文然,认识这么久,也算是好朋友了吧,为啥子就把我也拉下水了呢,不~这是直接一脚踢飞的光景。 斐安逸叹为观止,自家娘子活力十足,看来也是休息的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开啃了。 萧文然心中一紧,总感觉好像有人在谋算她的什么,莫名紧张,四处张望,却啥也没看到,下意识往斐安逸怀里缩了缩。 斐安逸满意的抱了个满怀,脸颊贴在萧文然的秀发上蹭了蹭,嗅着熟悉的清香,分外满足。(づ′▽`)づ 南洋最是有名的是玉石,只因这里通向玉石盛产,于是受到风气影响,这里也盛行赌石,有钱的可不是一般的有钱,时不时都是十几万两的砸。 白逍遥来过挺多次,他的那块凤凰于飞的红翡就是来自南洋,当时顺手救下了那家小姑娘,也是白逍遥看那姑娘还小,才敢出手,当时看着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而他那时候也就十四岁,那人家中送的了许多东西,而他为了了却因果,让那家人放心,就推了其他东西,收下了那块红翡。 回去之后那块红翡交给了李旭,让他帮忙找人雕刻小玩意,谁让他压根不懂这些东西。 直到凤凰于飞交托到他手里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红疙瘩石头原来这么精致,一看就是个好东西,弄得他差点回南洋把东西还给人家。 还是被李旭鄙视了一顿,才知道人家压根不缺这东西,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自己救了谁,据说是南洋翡翠王李百川的小闺女李文峰,虽然不知道为啥子闺女名字这么爷们,但是也明白这样的人家确实不是他搭的上的,也就有人家慷慨的送礼环节。 不过让他诧异的是,这李文峰是李旭的堂妹,他没攀上翡翠王,但素和翡翠王主家的少爷交好,如此看来,还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关系比较爽快。 男人和男人,合则聚不合则散。 男人和女人,合则不一定能聚,不合更是别想轻易散!!! 萧文然一路未停,直接进了李家,有李旭在,一切都会安排妥当,没人回来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李家人可识趣的很,就真真的没有半个人前来打扰。 斐安逸非常满意,于是萧文然又起晚了。 家家都有那么几个珍藏的厨房好手,萧文然格外喜欢早餐中的白玉丸子,糯糯的不粘牙,格外香软,每次萧文然都能吃下一碗。 金锦瑟得知萧文然来了,第二天就撒欢的跑来探望,结果一不小心来早了,很是等候了许久,待萧文然出来的时候,满脸的哀怨,弄得萧文然差点想走回去。 “这李旭也就这点做对了,把你给带来了南洋,否则我真是不知道何时能够见到你。”金锦瑟有些惆怅,又有些纠结,外加从来未出现在她脸上的小羞涩。 萧文然一口白玉丸子差点卡喉咙里不上不下,伸手摸了摸金锦瑟的额头,没发烧呀⊙?⊙?怎么一副傻挫挫的样子,真是不明白。 金锦瑟看萧文然摇头叹气又是摸额头的,更加羞恼,索性红着大红脸,直接说道:“我要成婚了。” “咦~怎么这么快,李旭才刚刚昨日回来呀?”想了片刻,萧文然反应过来,立马尴尬了,这李旭喜欢的姑娘要嫁人了,真是个剧情跌宕起伏恐怖片。 金锦瑟撇了撇嘴:“自然不是他,我与他上次就是想要说个明白,而他不给我个机会,如此我也潇洒放下了,说了不等他,就真的不等了,等了这么些年,他累我也累了。” “然后上次在陵南的时候,我才刚出门没走多远,就被守株待兔的小哥哥以及师傅逮住了,我那次下山见李旭其实是偷偷来的,师傅亲自下了缥缈峰来抓,我这次就是要回去了。” 萧文然拿勺子的手顿了顿:“不对,你要回去了,跟你师傅回去了,但是你又要成婚了,这我听着怎么有点乱呀,难不成你这是要逃婚。” “锦瑟若是敢逃婚,为人师父的我定会打断她的腿。”厅外走开两人,说话的那位身穿绣青花底的白袍,腰间坠一红玉葫芦。 他一步一步,一步复一步,缓慢走到金锦瑟的身边,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金锦瑟耳梢一热,与男子眼神一撞,立马移开视线垂眸,动了动嘴:“师父~” 萧文然从未看见这样娇羞的金锦瑟,桃花眼清清润润的,好似能够润进人心。 看着另一个早就石化的李旭,夭寿哦~喜欢的妹子没抓好,结果就成了别人,真是惨不忍睹,斐安逸都有些不忍,移了移座椅,总感觉这个方向位置不够吉利,还是转个身在吃早饭吧。 萧文然分外的饱,被金锦瑟呛了几下就已经饱了,特意看了这个传说中的锦瑟她师父。 对方分外敏锐,一个抬眸,发现是萧文然,笑着颔首示意,打了个招呼。 萧文然又是一个不忍直视,只因这人浑身上下都不像真人,随时都能乘风而去,但是与低眉顺眼的金锦瑟站在一起却偏偏格外相配。 金锦瑟似有所感,抬头与她师父相视一眼,四目相对,绵绵情意,瞬间欲乘风而去的师父大人立马有了烟火气息。 王八蛋!真是太特么合适了,阿米豆腐,不能爆粗口。 第四百九十九章:白玉谷 神仙眷侣,此情此景,萧文然伸手拉过斐安逸,二人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其中意思。 于是厅中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萧文然与斐安逸夫妇佯装没吃饱,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桌上的东西。 金锦瑟与她的师傅大人小声说着些什么,两人时不时咬耳朵,显得亲密无间,旁人难以干涉进去。 李旭心内苦涩,作为主家,不敢直接走人,但是又不想盯着那郎才女貌的二人,他的青梅因为他的推拒,转眼成了其他男人的掌中宝,他除了面无表情的吞下这口黄连,还能如何? “文然姐,我知道你没来过南洋,特意起了个大早,带你夫妇二人畅游南洋风光,是不是够意思。”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除了白逍遥还会有谁,萧文然感叹,不知者的幸福,她宁愿没听到李旭跟他们夫妇说回来的目的,否则如今又怎么会这般尴尬。 白逍遥毫无所知,带着无比阳光的耀眼笑容,快步进来,章少瑾紧随其后,漫步悠悠,显得白逍遥像个毛头小子。 萧文然甚是感谢白逍遥这破解尴尬气氛的活宝,拉上斐安逸,果断打算出行:“听说南洋赌石盛行,今个儿姐有钱,任性~带你们破财取乐去” 斐安逸揉揉吃太饱的肚子,他堂堂王爷只和人对峙过,从未像今日这样无语凝噎,连开口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说生活太过狗血,一不小心就被淋了个当头。 白逍遥一看大伙儿都在,也乐的不用一个一个的去叫,毕竟去玩什么的还是需要人多才热闹,他虽独自一人也能逍遥自在,但是不代表他就不爱人多的趣味。 章少瑾越过门槛,就发现了李旭笑容的勉强,以及金锦瑟与她身边的男子,看二人关系密切,他心思一转就知道这其中必然有纠葛。 金锦瑟以前也在禅山待过一阵,大家都认识,然而她身边的男子就不熟了,白逍遥立马热情问候:“锦瑟也在呀,这位兄台是?” 金锦瑟其实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虽然知道迟早要面对李旭,而且来找萧文然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会遇上,但还是异常无所适从,好在师父在身边,她还是能够稳住心性。 下山不过是给自己与李旭最后一个机会,李旭表明无意的时候,她虽然难过,但是却不算严重,没有以前的那样扎心的疼痛,只剩下些许惆怅。 遇到师傅与哥哥金元宝,立马就被转移了心力,由此也能说明她已经不再执着于李旭,也恍然明白,在与师父学习那几年淡化了她对李旭的情感,心里抱着李旭留下的伤痕,自然没有了希望,感情随着时间也是会淡化。 金锦瑟想明白之后,也坦然自若了许多:“这位是我未婚夫江夙,也是我医道上的师父,来自白玉谷缥缈峰。” 白逍遥立马双眼发亮:“原来是白玉谷的先生,在下白逍遥,早就甚是向往白玉谷的绝代风华。” 江夙闻言只是爽朗一笑,没有任何倨傲:“谬赞了,不过是尽人事罢了。” 章少瑾也是有所听闻,抿唇一笑,斯文俊秀:“先生过谦,白玉谷广收徒,不分门槛高低,一律同等对待,针对各个学子特性,不同的教学方式,大奸大恶者也能掰正态度,虽说不至于善良,却也都成了亦正亦邪的中立者,其中的本事我章少瑾都向往不已。” 江夙笑而不语,金锦瑟心中亦是为白玉谷骄傲。 李旭只觉得自己输的不冤,自己对于金锦瑟的了解太少,从未主动看看金锦瑟的成长,都是被动的听说金锦瑟的消息,或者是这丫头喋喋不休的唠叨中有些许了解,却不知金锦瑟对白玉谷的归属,如此他也只能低头认输。 萧文然觉得自己以前窥见的只是江湖一小角,这白玉谷的创举非一日能成,但是江湖对白玉谷的传言却甚少,说明了江湖人对白玉谷的尊重,也说明了白玉谷弟子不会仰仗白玉谷名声行走江湖,这更是说明了其下弟子对白玉谷的归属,皆放在心中,非外物能够干扰。 斐安逸听到了也没有过多感叹,白玉谷一直都是中立,其力量也就不会有太多人敢觊觎,更何况白玉谷行事令人钦佩,大多数人也不想破坏白玉谷的宁静,而且白玉谷医师众多,谁人没有生病的时候,只要明事理的人都不会想要得罪白玉谷。 萧文然可不想他们突然尴尬,还是去闹市中溜达,就算尴尬了,掩饰也有借口,在这里一尴尬,全部人都不说话,空气都要冻僵了。 她拍了拍手,脸上带着期盼:“那你们边走边说吧,我对赌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白逍遥也觉得这样客气来客气去,对于他们这些熟人来说就太见外了,怪没意思,听萧文然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自己来时的目的,是带萧文然等人出门溜达。 “对呀,现在这时候正好,估计点翠行也开门了,我们赶紧凑趣去。” 章少瑾立马笑话白逍遥:“你这穷鬼该不会想着来这翻盘吧,这般迫不及待。” 白逍遥瞥了章少瑾,摇头不语,耸肩率先往外走去。 章少瑾被白逍遥这行为,给弄得莫名其妙,想破脑袋也没懂白逍遥这是哪一出,只好虚张声势的大声说道:“喂喂~小小白,你这什么意思?” 白逍遥才不理会他。 许久没说话的李旭突然噗嗤一笑,半憋着说道:“你不知道么,小白是出了名的黑手,只要涉及赌这方面,他就没赢过。” 白逍遥跳脚,站在院子外大声嚷嚷着:“李旭,你别以为我先走就听不到你在编排我,哪有这么夸张,我也有解出过玉石好么。” 李旭的眼神鄙夷不屑,压根就懒得理会白逍遥的置辩,但是却到底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对呀,是有解出,只是花出去是买中的两倍价钱,说到底还是亏了罢。” 第五百章:赌石一条街 白逍遥:“……”真是丢脸丢光了,他也就无敌了,被兄弟卖到这种层度也是没谁了,算了~看在他李旭心情郁闷的份上让他一些好了。 只是…… 这笑的嚣张章少瑾委实讨人厌。 萧文然和斐安逸一本正经,心里也是笑翻了,这白逍遥实在是个个性化的人,总是有许多代表性的行为,逗得大家乐呵个不行。 萧文然和斐安逸走到外面时还拍了拍白逍遥的肩膀,以示安慰。 白逍遥囧。 江夙牵着金锦瑟的手,脸上带着浅笑,他明白金锦瑟曾经与李旭的事情,所以金锦瑟下山的时候他没有阻拦,感情就是这样,略有困境阻挠,反而会加深二人的情感,所以他等候纠结的李旭自己放弃,然后再迅速的把金锦瑟拉回身边。 就像金锦瑟说的:她师傅就是个坏透了的人。 一步一步算的精准,其实江夙也是有些不自信的,就像确认关系之后,听到金锦瑟说从来敢肖想自己师傅大人,只因为他仙姿不凡,不是她那样的俗人匹配。 简直差点呕死他了,那只是脱离世俗太久,成为缥缈峰授道医师所积攒而成的一种气质而已,就因为这个差点被喜欢的人忽略,真是太过心酸。 金锦瑟许久没见白逍遥了,有时候她在禅山,白逍遥却往外头溜达去了,等白逍遥回到禅山,她却又当游医去了,今日一见,发现这家伙依旧是这样粗中带细,甚是讨喜。 走过有点可怜的白逍遥身边时,没忍住学着萧文然他们那样,拍了拍白逍遥肩膀,只是下手略重。 白逍遥捂住心口咳了两声,无语的看着这群人后来居上,领先前头,他立马不甘寂寞,追上前去。 上午街上虽说人来人往,但都是赶着做事,摆早餐的早早就收摊回去了,也只剩下卖泥炉小馄饨的依旧坚持,特色汤头的香味,勾引了萧文然半条街,若不是吃的太饱,萧文然都想来句,你们先走,我先吃一碗再说。 到了地头,萧文然才发现点翠行不是一个大型店面,而是一条街,街上每一家都是赌石店,萧文然默默骂了一句,好一个风骚会骗人的名字,害得她都受骗上当了。 赌石店中早就聚集了许多趋之若鹜而来的人,街道格外宽敞,店内摆的都是重要值钱的石头,外头摆放许多十两银子一个的石头。 店面之间相隔宽敞,能够在这点翠行,开得起赌石店,都不是穷人,店铺是各有特色。 这种年代,阶级分明, 外头这些都是给普通人有余钱碰运气的,里面才是属于他们的重头戏。 李旭亲叔就是南洋的翡翠王,哪里会不涉及这方面的生意,这点翠行这条街就是当初李百川买下的,然后建了店铺,一家家卖给别人,颇有涉及房地产行当的样子。 李百川做的是有钱人的生意,自然不会是一进去就到,反而是这条街的最后一家,大门足足四个店面之大,楼面两层,皆是观光竞拍的客人落座之地,中心场地用来解石,供给那动人心魄的场面。 店铺名儿也应景,叫玉石峰,据说是给女儿李文峰的生辰礼。 伙计们都认识李旭,赶忙进里边叫上掌柜的出来接待,李旭虽然职位不高,名头确响当当,前途无量。 所以李家人对他格外看中,他身上也是带着解元的真才实学,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没去参加会试,而是当了捕快,却也闯出一番名堂。 以后参加科考对他也是不难的事情,一身本事入朝为官,加上自家伯父也是官身,稍微为他铺一铺路,他就能飞的节奏。 李家和一看到二老爷家的公子李旭就笑开了花:“二少爷今日竟是有空来这,正好小姐也在,她看到您定是开心的。” 说来也是好笑,李家三个老爷,各自有自己的走向,大老爷远在王城为官,二老爷也就是李旭老爹做些古董生意,三老爷李百川就是翡翠一行的大爷。 大老爷二老爷都是一个独子,尤其羡慕三老爷,直接一对龙凤胎,别提多省事,尤其是李文峰这姑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硬是没被宠成无法无天也是稀奇。 李旭一听自家堂妹也在,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笑:“李管家怎么来这做事了,可是被文峰给抢来镇店,许久不见她这小棉花糖,可是怪想念。” 李家和更是笑的脸上都快出菊花了,一边不失恭敬的领路,一边说道:“我这不是老了就想偷个懒,求得三爷让我来玉石峰,没事也能凑凑热闹,反倒是自在的很,小姐就在后院瞧那石头疙瘩,挑挑捡捡的拿不定主意。” 萧文然几眼下来,觉得这老管家定是跟在李家老太爷那时期的管家,属于府中一宝,资历老,做事自成一套路,为人处事的方法从手缝漏点出来都足够底下人学很久。 “嗯~那边那个给我解了。” 萧文然等人一到后头就听到这绵软的声音,顿时明白了李旭那句小棉花糖是什么个意思了。 李旭这堂妹的背影就格外动人,一身月白色长衫及地,上有银色暗纹,外面搭配清薄深紫软锻,腰间月白色的腰带上绣着紫配绿的蝴蝶缠枝。 听到后面的动静,回眸是眼神认真瑞丽,眼睛如刚刚清洗的葡萄那般黑亮水润,长相委实可爱,搭配那格外认真正经的表情更是有种反差萌。 李文峰一看到李旭,立马两眼放光,两三步走到近前,甜甜一笑:“好些日子未见到二哥了,成天就只能对着李扬那小子,实在看的腻乎,二哥也不多回来看看你家妹子,我都想你想瘦了。” 转头看到一边还有许多人,顿时又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见外的开口解释道:“各位可别笑话我不稳重,实在是我这二哥的错,有了案件就不管妹子了。” 李旭哭笑不得。 萧文然捂嘴一乐,立马拉着斐安逸爆料:“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你这二哥,一看到案件就正经到不行,我夫妇二人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还被他盘问了许久。” “就是就是,我都不知道被他拉着做白工做了多少次了。”白逍遥也凑趣撒上一把盐。 第五百零一章:凑数的原石 李旭总觉得带这群人来看妹子太过不明智,怎么有这样的损友,就会在自家小棉花糖一样可爱的堂妹面前污蔑他。 额!好吧~其实也都是事实,但是呀!大家都这么熟了,还瞎说什么大实话嘛。 李文峰更加乐呵了,见萧文然对解石那边有些兴趣,就拉上她,对她讲解:“姐姐叫什么名字,待会有喜欢的我送你。” 萧文然最喜欢这样落落大方的姑娘,也不跟她客气:“我姓萧,唤我文然便可,我这次可是带了银票请他们选石头开瓢来的,若是我输得血本无归,你再送我一个留作纪念好了。” 萧文然对于这赌石可是不大懂,之前边塞那批玉石也是幸运得来,不要才不要。现在这样正正经经的赌石还是少有,以前也有看到过,据说根据莽带松花皮壳种类什么的来判断。 然而她不懂,加上她真是来寻乐子的,并不指望这个赚钱,所以没有丝毫的心理辅负担,这个摸摸,那个敲敲,看的李文峰不忍直视,好在这后头也只有他们这群熟人,丢人丢不到哪里去。 随便选了五个合眼缘的大疙瘩,萧文然就凑到斐安逸他们身边瞧热闹。 比较讲究的得说章少瑾这禅山有钱人,看的格外仔细,一看就知道这人深谙此道,萧文然想起这人擅长赌,自然不会错过赌石这类跌宕起伏令人情绪高涨的活动。 章少瑾确实玩过不少,禅山距离南洋挺近,禅山的石头也都是来自南洋,虽说到达禅山的石头质量也挺不错,不过相比起南洋这边还是差了一点半点。 毕竟好东西都是要自己先挑选一波,才会流传到外头,而李家二爷李百川可是南洋翡翠王,他闺女李文峰这儿的石头自然是最好的,更别说这些非熟人不让来的后院了。 说来也是好笑,他章少瑾还偏偏没来过距离禅山不远的南洋,其他地方因为生意问题也去过不少,就是王城都有拜临几次。 偏偏这个他早就挺感兴趣的南洋,被他忽略了。 “文然,你这挑原石的方式也过于大意了吧。”李文峰捂脸,满是无奈。 萧文然茫然中:“啊?我瞧着顺眼就买了,哪里不好么?” 李文峰犹豫半响,看萧文然那无所谓的样子,她也就没客套了:“我们这行当有个说法,叫做‘宁买一线,不买一片’,你这一大片绿,其实不算好,只是我拿着凑吉利数字的。” 萧文然反倒是开心了:“明明长得不咋地,还能被你拿来凑数字,说明它自身带了气运,我怎么着也得助它一把,好给它这个不被看好疙瘩一个绽放光彩的机会。” 萧文然到真心喜欢这种忽如其来的缘分,因为自己都穿越了,还和斐安逸在一起了,这种事情原本也只能算是脑海中拿来臆想的念头,却偏偏实现了,她这个当事人自然对于某些冥冥中的事情比较在意。 作为一个现代人,还是特警,受到教育影响,自然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不会相信命运论,然而身上发生了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即使依旧不信命运论,却也懂得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下的那一线生机,将她带到了这个时代,她不信命,却信因果,凡事都是自己的造化。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李文峰其他的不懂,反正算是明白了,这姐们特有钱,真真是来玩的。 尤其是看到她对于解开的废石没有半点起伏不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看的她都有些无语了。 萧文然与李文峰此举自然引来了其他几位的关注,江夙就是其中之一。 唤来边上侍候伙计,打算先把这五个大疙瘩给解开了去,这样也不会太无聊。 萧文然愕然的听了伙计的报价,蒙圈道:“这么便宜,五个大个子才一万两啊,早知道我就不用拿着二十万两” 江夙才发现这个相貌不凡的女子有着格外豁达大度的心性,这种性格在女子身上全是比较少有的。 来了兴趣,江夙自然有点想知道那块原石内里的样子如何,于是便直接起哄道:“不如先解那块‘一片’?” 萧文然诧异江夙竟然也会凑趣起哄,看着其他人也都兴致勃勃,等着看热闹,但是她偏偏就不如他们的意,如此大开大合多没意思啊,:“它这般不容易,我自然要让它在最后面来,不然你们多无聊呀。” 江夙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这位夫人如此正经的胡说八道,他还没法子反驳,一个大写的服。 斐安逸这个夫君也觉得有点勾人,被萧文然提起了,他也来了兴趣,主要是这原石来的莫名,确实有点门道,明明是个不被看好的相貌,却偏偏被李文峰这个内行人拿来凑数字,也是够奇特,毕竟玉石峰可不缺少好原石。 白逍遥直接抱着他那西瓜大小的原石,蹲解石师傅边上,等着萧文然的第五颗,等几个人都选好了,萧文然很是大方的又付了一万两银子,原本还有两千两,直接被阔气的李文峰当成零头免了。 胡师傅切了三块,都是废石,对萧文然的手气也有些着急,一直这样可不是个好兆头呀,对着第四块都有点下不去手。 萧文然看胡师傅那样子,就知道他估计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立马善解人意的劝慰:“胡师傅莫要太过心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并不执着这些东西。” 胡师傅愣了一下,悄然笑道:“夫人您真是心性开怀,令人钦佩。” 斐安逸在旁边笑道:“她哪是什么心性开怀,她就是有钱罢了。” 萧文然听到这话,立马拽着斐安逸的袖子,双眼圆睁,威胁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我可是你娘子。” 即使说的再小声,但是这里几乎都是身带武功的,哪里会听不到萧文然这看似威胁实则不依的撒娇。 李文峰的注意力却有些不一样,盯着白逍遥左看右看,才发现这人格外熟悉,突然大喊一声:“我想起你是谁,你是白家少年郎,记得我么,你以前救过我的。” 第五百零二章:傲娇的颜色 白逍遥一懵,白家少年郎是什么?好一会也恍然想起翡翠王的闺女确实被他救过,凤凰于飞还是人家送的红翡做成的。 “我记得的,刚刚一时被白家少年郎这称呼给说懵了。” 两人四目相对。 却没有丝毫男女暧昧,就只是忽然遇到认识的人,发现对方变化挺大,而且一个是面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一个是面对当年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一条生命有许多感叹。 其实说来,小女儿家的对于没大自己多少救命恩人,应该多少都会抱走些许爱慕心理,英雄主义精神带来的安全感,最容易出现在受害者心中。 那是一种幸好有他出现,否则我就不一定有今日的结局,美化了许多的英雄形象,自然充满了个人魅力,容易让情窦初开的女子,冲动的付出情感。 在李文峰眼里却没有丝毫的遐想不说,这姑娘还特别正经的觉得,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特么的谁能爱慕上自己父母,然后产生什么男女之情之类的,那得多变态心理呀。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从来都充满了目的性,若是对象换成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女孩儿哪里会这般积极。 李旭也忘了提醒这事儿,这会儿看他们两聊上了,也没理会,照旧瞧着胡师傅解石。 这会儿,胡师傅格外认真,停了脚踏解料机,开始转成磨石,一点一点的磨。 同样关注的几人都被眼前那抹颜色给勾去了心神,略浓的满蓝色,色彩清新脱俗,不偏紫色,也不偏绿色,就是满当当的蓝色,是比较难得出现一件的蓝翡翠。 冰种,上面还均匀的飘着雪花,恍若忽然来到了冰雪世界。 这般正的蓝色格外稀少,老年人喜欢厚重一些的颜色,年轻人却拒绝不了这种魅惑的色彩。 等胡师傅完整的解出,李文峰和金锦瑟眼睛都直了,萧文然也不例外,这水头真是喜人,点点雪花飘飘,无论做成什么样的配饰,搭上轻柔些的衣裳,衬托出整个人都清新脱俗,冰雪一般的傲然。 李文峰渴求的望向萧文然,结结巴巴的说着求人的话:“文然姐~这块蓝翡这般大,你一个人一定还有剩余许多,能否把剩下的转卖于我?” 这种绵软的音调,一旦求起人来格外有说服力,男女通吃这一套,反正萧文然是被李文峰这软绵绵的声音给征服了,萧文然这个声控实在受不了了,只能缴械投降。 这一分自然不能厚此薄彼,询问了金锦瑟得知她也想要之后,这蓝翡就让底下的人分成三份,送去处理了。 而雪花飘飘也就女子会喜爱,男人们对于这样梦幻的东西可没多大兴趣,老人们估计也只会憋出一句‘瑞雪兆丰年’,是个吉祥物。 胡师傅早就自动自发的开始解第五块原石了,说实话他也不看好这一块,主要是不止这‘一片’绿,其他还有‘小绺’,赌石初学者口诀中就还有一句说法‘不怕大裂怕小绺’。 胡师傅都糊涂了,为什么自家小姐会拿它来凑合吉利数字,这般表现差劲的原石还有人买,他斟酌好一会才开始解石,一点一点的切开,一旦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东西,师傅们都会采用这种保守方式。 这胡师傅的手法还给旁人一种很慎重的感觉,于是乎五个男人都凑近了胡师傅,打算细看,好在胡师傅此时做事入神了,没发觉身边有这样的奇景,否则他定然会觉得压力倍增。 “咦~出绿了,还是玻璃种。”胡师傅惊讶不已,难不成还真能用缘分来买原石? “继续。”李文峰扒拉在李旭身边,她更加好奇,毕竟她的一时兴起,才会把这样不被看好的原石搬到了后院来,之后被萧文然挑中。 刚刚只是解到了绿翠,能不能吃到里面还不好说,大家之所以不买‘一片’就是因为这种状态容易出现靠皮绿。 而裂绺对翡翠的危害极大。大的裂纹很容易观察到,容易看清它对翡翠的影响程度。而绺因为细小并且具有隐蔽性和变化性,令人难以把握,故‘不怕大裂怕小绺’。 这原石如何还是必须全部解出才能看个清楚。 胡师傅也顾不上多看,看好走势划线,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一抹沉稳大气的紫色出现时,胡师傅和李文峰都屏住了呼吸,李文峰也不多说了,只想着这要是出现了春带彩不知道能不能从萧文然中买下一些,主要是萧文然太不缺钱,从她手里买东西不容易,都是看在情面上来买卖的。 随着胡师傅解开了越全,这紫色就越发动人,正中的茄紫色,神秘美艳,却又偏偏给人有种沉稳的内敛,大气脱俗说的就是这样的色彩。 等到透光的红色出现时,李文峰只想哭,她都从众位好看中挑选了这块丑疙瘩,为何就没想到把它解了呢,所谓为他人做嫁衣说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不过也正是说明了缘分的神秘性。 她会叫人搬来它,却不见得她有多喜欢它,决心买下它的却是萧文然,只有真心相待才能换来真正的缘分。 李文峰哀叹,真是有缘无分说的就是她与它了,芸芸众生中多看了它一眼,嫌弃它太丑于是懒得理会,结果它和别人在一起了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它是个格外有个性的帅小伙,真想独自一人抱着柱子流泪。 李旭看李文峰苦哈哈的表情,以及变来变去想哭又想笑有些扭曲的脸,他就知道她又开始天马行空了,她这妹子朋友不多,大多数都是合作关系,成天就喜欢泡在玉石峰这边,偶尔突然冒出的想法总是那般令人惊悚。 果然,李文峰忧郁的说道:“文然姐~你需不需要暖床妹子,我可以胜任的。” 李旭嘴角都快抽筋了,李文峰这话说的在场男人听的都差点喷鼻血,委实没遇到这般大胆的女子。 章少瑾很是后悔为何要这个时候喝茶,喷水就算了,还把自己呛到了,咳个不停。 李文峰被章少瑾的动静惊到,章少瑾正好抬眼,与李文峰相对视,李文峰忽然就觉得有点脸热,呐呐不敢再说话了,赶忙移开视线,心里暗暗想着:这人眼神太勾人了。忍不住又偷偷瞥了一眼,结果又被章少瑾逮了个正着。 李文峰囧。 章少瑾却嘴角微勾,笑了。 萧文然一回头就瞧了个正着,只觉得这章少瑾清清冷冷的眼眸中似乎都染上了点点笑意,让他整个人都温和了许多,不过她从来都是个识趣的人,可不会拿男女之事来逗趣,这种事其他人做推手只会误导当事人正确的判断。 第五百零三章:大气的礼物 托着下巴,看着整个解出来的原石,晶莹剔透中三种色彩的的汇集,均匀的分布,蹴鞠大小的‘福禄寿’就此诞生了。 李文峰内行人深知这种翡翠的价值,所以也不敢轻易开口,只能婉转的询问:“文然姐,您这要如何处置?” 萧文然几乎没有为此烦恼半分,挑着眉毛乐呵呵的说道:“锦瑟,叫你家的人来抱走,我原本还在为你大婚礼物发愁,现在好了这小个子给你了。” 在场的人都有点懵逼,就这样送人了!!!突然好想找个人成亲怎么破! 福禄寿还真不是想要就能要的,纯粹靠运道,萧文然大方的让人心塞,怎么就直接送人了嘞,就不能扣下来卖点给我么,李文峰更加想哭了。 金锦瑟有点儿晕乎,被这大馅饼砸的彻底懵圈:“那啥,文然呀!这太贵重了。” 萧文然她还诧异:“锦瑟你啥时候这么客气了,难不成你大婚还不值当送你这寓意深长的福禄寿么?” 金锦瑟哪里会说不值得,立马义正言辞的转口:“值当,当然值当,我可不能辜负文然的好意,是吧师父?” 典型的还是有点恍神,金锦瑟二二的问着江夙。 江夙被她这傻乎乎的模样给弄的手痒痒,一脸正经的伸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捏,淡然一笑,说道:“自然值当,你与我长命百岁,才能白头偕老,这翡翠寓意好。” 金锦瑟也跟着嫣然一笑,两人之间的默契萦绕,金锦瑟舒眉亮眼的豁然之态,江夙目光灼灼眼如黑曜石。 萧文然拉着斐安逸撇嘴,瞧瞧人家的你侬我侬。 斐安逸挑眉,难道你我亲热的不够,看来我夜里不够卖力。 萧文然猝~ 这人委实不要脸。 不过她也用不着羡慕那二人,俊男靓女心心相印,她与斐安逸亦是如此,而且他们两先行十步,还是老夫老妻嘞! 萧文然这里纠结那二人之间的亲密无间,却不知道她在这里与斐安逸的眉来眼去,才是给予单身狗的重击,双重打击之下唯有翡翠能够安慰了。 白逍遥郁猝的摇头晃脑,跑过来朝着萧文然的肩膀拍了一下,在斐安逸迫人的眼神下,可怜兮兮的对着斐安逸说道:“我……我已经够可怜的了,就只是向文然姐借点运气。” 斐安逸被这二货的行为给弄的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着萧文然摇头失笑,说道:“这小白真是魔怔了。” 萧文然忽然也傻兮兮的发愁:“怎么办,他手这么黑,该不会把我的运气都拍没了吧。” 斐安逸无语,这白逍遥的手果然够黑,他好好的娘子硬是被传染成了逗比。 李旭也蹲白逍遥边上,才发现这个角度更加容易使人专注,没想到白逍遥这么机智,这样不仅好观看胡师傅解石,还看不到两对情侣的打情骂俏,真是个好方法,就是腿酸了点。 李旭一走章少瑾就正好在李文峰边上,李文峰莫名的就有些怦然,似模似样的假意攀谈:“章老板在禅山的名声格外响亮,就是没见过您来南洋,可是有什么缘由吗?” 章少瑾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羞涩的小姑娘会与他说话,不过生意人多少不会让别人尴尬,思绪一转就回答道:“其实是有想过要来的,只是一忙起来就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又没个空闲。” 其实章少瑾除了他禅山码头掌舵者,以及禅山首富的名声之外,最出名就是他的赌术,而李文峰知道章少瑾也是因为禅山运过去的大多数好料都是被这人解出来的,一时好奇就问了这样比较私人的问题。 李文峰一聊天就停不下来,尤其是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人,闻名已久,如今见到真人了自然要好好交流一下心得:“这般说来,还有点像文然姐说的因果缘分,明明挺近,您又挺喜欢赌,却想来没来成,那您现在来南洋可是有什么原因呢?” 章少瑾也不想驳了李文峰的兴致,笑的宽容温和,耐心解释道:“时间空闲了,不知做些什么是好,有人邀请,我便就来了。” 李文峰恍然大悟,直言说道:“原来是之前没人邀请呀,那简单呀,以后我邀请你来就是了。” 章少瑾愣住,不确定的反问:“你邀请我?” 李文峰总算是发现自己说话不大对了,虽说这里女子风气开放,但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邀请一个男人算什么鬼,未免太孟浪了,赶忙磕磕绊绊的改口:“那什么,是让我二哥邀请你们,我……我。” 李文峰想哭了,感觉自己废了,话都变得不会说了,若是可以,她都想撬开自己脑袋瓜子,瞧瞧里头是不是少了一根筋。 章少瑾看李文峰鼓着有点婴儿肥的脸蛋,绯红的羞涩带着懊恼,让人手痒想要摸摸头。 第五百零四章:心意相通 最后结果是白逍遥解出拳头大小的红翡,虽说只是这点儿大小,但是对于一个少有赌中,更何况是赌赢了,虽说拳头大小委实太小,但是像他这样透彻的水头却也不算多,而且男人拳头大小,说明掏出一对镯子在弄几枚玉佩还是可以的。 如此一算,他竟然还略有盈利,这也就说明他没白花钱,比起以前就算赌中了也亏了的好太多了。 也就是这样一来,白逍遥那笑脸就没个停歇。 而章少瑾好运的开出了一块稀有品种墨,色彩深厚,幽黑的绿色,很是符合制作成黑扇子的吊坠,或者身着冷色调衣物时,将其制成腰带配饰,拿来佩戴,增显贵重。 而李旭最是惨淡,不只是一大清早看到喜欢的妹子成了别人的了,被这两人时不时的亲近给折腾的胸闷不已,蹲在胡师傅身边许久,腿酸不已,然后最后一无所获。 实在是开心不起来,身边直冒冷气,与傻乐的白逍遥形成对比,莫名有点喜感,好在后来家中有人找,他只能把让李文峰招待萧文然他们,自己先行一步了。 走在外面,心里反而一松,那点忧愁烦恼被风一吹也就散走了,骑着老管家给帮忙准备的马匹,一路什么也不想,放空大脑,等到家的时候被母亲拉着见朋友家的女孩儿的时候,他竟然也没生气。 急急忙忙回来就是因为这个,李旭只觉得自家母亲真是够辛苦,总是要为他担心这担心那,他常年不在家中,母亲对他的担忧却从未减少,儿行千里母担忧,他不想母亲为他思虑太多。 于是也就没恼羞成怒,反而笑意盈盈被母亲拉着变相相亲去了。 这边萧文然等人可是不知道李旭经历了什么,不过也不担心他,李旭这人行事从来都是很有分寸,为人处事稳重老练,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李文峰看日头也不早了,就让人从酒楼订了一桌饭菜,请萧文然他们去里院吃了一顿。 酒足饭饱就容易犯困,萧文然可不敢吃饱了就睡,便拉着斐安逸在院子里闲逛溜达。 萧文然微仰着头,迎着不算刺眼的眼光,享受的喟叹一声:“这日子真是清闲自在,令人满足幸福。” 斐安逸忽然想起王城内的皇兄与母后,摸着萧文然的秀发,总觉得自己与萧文然二人这自在得意的德性,传到皇兄耳中可能会被虐的很惨,于是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文然你我二人能怎么玩就怎么玩吧,若是回到宫里可就不能太过得意,万一被皇兄记恨了,就得不偿失了。” 萧文然像猫儿一样眯着眼,享受斐安逸的顺毛,点点头很是赞同:“最好跟皇兄说些遇到的案件,给皇兄转移转移注意力,他必然喜欢听这些奇闻趣事的。” 两人在这里相互约定如何忽悠皇兄,王城皇宫内,正在批改奏折的斐安远,一个喷嚏响彻大殿,顿时底下人仰马翻,立马备上一杯温热的茶水,给皇帝陛下漱口。 斐安远才发现时候不早了,吩咐用膳,底下早就备好了,还想着怎么提醒皇上,毕竟最近皇上脾气可没多好,处理安逸王留下的烂摊子之后就板着脸,一直到现在一个喷嚏打破僵局。 斐安远喝着牛奶鸡蛋醪糟,忽然想起自家弟弟,也不知道这犊子什么时候才会乖乖回来,也没个消息什么的,若不是还知道没钱了去拿钱,他都差点觉得自家弟弟被绑架了。 等皇弟回来他定会好好招待他,喝着牛奶的皇弟忽然变得阴测测的,底下的人赶紧埋头做事,当做没看到。 斐安逸这边与萧文然热乎乎的说笑,可是半点也没有体会到来自皇兄满满的恶意。 萧文然说道好笑的时候,侧过头缓缓笑开,宛如斐安逸曾经去过的桃花林中缤纷相落的桃花:“不知要不要带点什么礼物回去,毕竟皇兄可不好忽悠,最好是能得母后支持。” 斐安逸就像被妖精迷了眼的少年郎,不等萧文然说完,就低头浅浅一吻,他就是这般把持不住,在萧文然漆黑如晶的双眼注视下,被那毫无防备的笑容所惑,完全压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不过斐安逸也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忽然就想吻她一下,那是很轻很轻的一个吻,像羽毛撩过一般,一触即分。 想法不同,情景不同,一个吻的意义也不同,萧文然抬手点着自己的唇,笑的有点傻,只觉得好似有电流来回窜动。 最后汇集与心中,留下一片温暖。 斐安逸亦是被萧文然带的笑出了声,爽朗与明媚相合,旁观者都羡慕不已。 李文峰顿时觉得自己出来溜达太过不明智,打算转身离开,结果一转身就发现章少瑾。 李文峰脸上一烫,她真不是故意偷看来着,只是情不自禁就被那二人的氛围所感染,让人羡慕,她不忍干扰,却也不想离开,于是便看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被别人抓了个正着,顿时格外懊恼,怎么当时就没想到非礼勿视呢,主要是远处那二人突如其来的一吻,来的毫无顾忌,让她这个前来打招呼的旁观者直接哑然。 只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别人知不知道可就是两回事了,李文峰有点着急,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有点结巴的问好:“章老板也出来散步啊!” 少女手脚都不知如何安放了,章少瑾觉得有点好笑,心下觉得有趣,故意使坏说道:“饭后习惯,只是没想到会看到李姑娘你在此看风景。” 李文峰脸上如煮熟的大虾,皱着眉头张了张嘴,可却不知说些什么是好,小姑娘家家的顿时有点恼羞成怒:“你……你不也再看么。” 再如何怒,这绵软没底气的声调,综合起来,却像是撒娇一般,章少瑾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遇到曾无双之前是的花花公子,但是后来却只是装装样子,想让曾无双多多注意到他。 已经许久没有调侃过女子,更何况他从来不会对良家女子下手,李文峰这恼羞的样子甚是动人,他这个做客的客人只想把这姑娘敲晕藏起来,不然被其他不安好心的狼崽子看到可就没他这定力了。 第五百零五章:南洋夜市 章少瑾赶紧解释道:“李姑娘莫要生气,他们二人敢这般做,自然不觉得被人看去有何不好,何况他们夫妻之间的小动作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龌蹉,举动也都在尺度之中,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李文峰只觉得自己脸上都快冒烟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人说话真是太直白,她一时真是接受不了,转身就要走,走两步又回到章少瑾身边往他脚上可劲的踩了一脚,结果没经验,又因为本身处于紧张生气中,一个脚滑,就要摔倒。 完了,完了,李文峰倒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要出大乌龙了。 章少瑾没有防备脚上一疼,嘶~了一口气,却发现这姑娘自作孽,就要滑倒,她后面就是水池,他可不敢见死不救,伸手抓住李文峰的手腕,往身边一带。 少女一个不稳,跌落进怀里,清清凉凉的幽香入鼻,章少瑾懵,他真不是故意这样的。 李文峰被一拉一拽,手腕还在章少瑾手中抓着,另一只手为了稳住自己,正好伏在章少瑾的肩膀上。 薄唇扫过额头的时候,她也懵了,这见鬼的狗血,她就不应该跑回来踩人家的,脑子一清楚,自然退后一步,下意识抬头看向那人。 是的,就是那么凑巧,章少瑾亦是低头观看李文峰反应,打算解释,结果两人又是傻眼了,李文峰身高较高,站直身子就到章少瑾鼻尖。 抬头低头虽然不至于亲到一起,但是却离的极为亲近,一个急促的呼吸就喷洒在对方脸上,别提多暧昧。 李文峰眼睛睁大,眨巴了两下,赶紧退开,想走却发现自己手腕还在别人手里,挣扎了一下,章少瑾才反应过来。 松手之后李文峰就匆匆转身离去,章少瑾竟然有点怅然若失,真是见鬼了,太久没女人的成年男子,实在是有点经不起这般带着猝不及防的不经意的撩拨。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萧文然与斐安逸早就不在院子里了,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提着心,他们到底是看没看见? 当然是~ 看到啦~ 萧文然斐安逸这么警觉的人自然发现有人来了,正打算厚着脸皮打招呼,结果就看到那样令人血脉喷张的不小心,真是吓死个人哦,萧文然果断拉着斐安逸偷溜。 遇到这种明显容易被‘杀人灭口’惊险刺激的事情,不要大意,立马撒腿就跑才是正经。 讲真,没想到章少瑾竟然如此狡猾,李文峰这妹子明显被逗的团团转,若不是不喜欢对男女之事插手,她都想去李旭那里告状,只是这过程有点不好说。 难道她抓住李旭,走到墙角,偷偷对他说:我看到你的宝贝小棉花糖被别人啃了,那人就是章少瑾。 萧文然抖了抖,我觉得这样找死的事情不是她的风格,无辜装傻才是王道。 萧文然拍着喘息胸口,挥走这种偷鸡摸狗的感觉,无奈说道:“玩个亲亲都有人模仿,真是心累。” 斐安逸:“……”亲~这是重点吗?他实在难以想象若是李旭知道章少瑾啃了她妹子一口,会又如何反应,章少瑾这土贼,竟然老牛吃嫩草,没人道。 萧文然发现斐安逸蠢蠢欲动,知道这人本性爱看别人热闹,赶忙安抚:“人家的事你起什么劲,李旭那可是会拿刀砍人的妹控,会出人命的,你不能为了看热闹就没责任心。” 斐安逸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最了解的除了你妈就是你老婆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也是挺囧的。 “不说就不说,万一这两人成了,估计李旭会比被抢了老婆还要怒火冲天。” “呸~乱讲哦你,李旭被抢老婆哪里会怒火冲天,分明是苦哈哈的想哭鼻子。” 这人呐~就不能背后说人,说曹操曹操到,不过好在李旭是从大门方向那边来了,而他们正对那方向。 真是难以想象,若是他们聊的入迷,还背对大门会如何惨兮兮。 两人嘴瞬间拉上了拉链,沉默的瞧着李旭,脸上表情严肃正经,搞得朝着他们走开的李旭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甚是奇怪。 “你们晚上可要逛逛南洋的夜市,南洋小吃丰富,夜景也是别有风味,属于南洋一大特色。” 李旭有些纳闷,这两人看的他浑身不对劲,不过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也就不纠结了,顺便转移这两人的注意力。 一说到吃的,萧文然就开心的不行:“都有些什么吃的?” 斐安逸原本没觉得什么,但是受到萧文然影响也是带上了些许期待。 李旭忽然想起自己相亲遇到的人,只觉得世界太小,觉得还是需要跟这两人说下,不然太过惊讶,和他那样出了乌龙就不好了。 “吃的实在太多,羊肉炉子,烧饼配麻酱,我是回到南洋必然要吃的,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还有一人也会跟着去,你们都认识。” 萧文然一听到你们都认识,就开心笑道:“可是文青要来,挺锦瑟说她会来,没想到这般迅速。” 李旭苦笑:“哪里是她呀,若真是她我也就不必特地通知你们了,是那张静茹。” 一看萧文然与斐安逸惊诧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名字实在太过吓人,一个玩蛊虫的姑娘,说来也是挺可怕的,更何况这姑娘明明是个要被处决的杀人犯。 萧文然觉得有些没头绪,差点就咬手指思考了:“嘿!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怎么就这般自由来去了,如此嚣张出现在他们这群知情人面前,还要一起逛街了?” 李旭知道这事儿确实也是曲折,光是想象很难合理推算出一个死刑犯这般大胆的到处溜达的原因。 第五百零六章:吃货之间 夜晚来的格外霸道,上一刻觉得天色渐黑,没多久就乌漆墨黑,若不是月光明媚当空照,他们出门还真就不大方便了。 当看到李旭身后亦步亦趋的张静茹,萧文然与斐安逸的表情格外的纠结,如此乖巧安静的张静茹还真是少见。 金锦瑟更加觉得心绪复杂,这姑娘黑化的时候,那眼如浓墨的模样她现在还记得清楚,以及那张口闭口的陈潇二傻子,更是让人映像深刻。 张静茹能够活着的过程也是奇特,先是茶王争霸,导致了她行刑延迟,再就是皇帝也就是萧文然与斐安逸的皇兄斐安远,娶了边塞公主,与边塞的和谈成功,然后大赦天下,张静茹被免除死罪。 张静茹宁可不喜欢这样一直被关着,要么弄死她也好呀,偏偏这样暗无天日的关着,日子得多难熬啊!坚决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活下去。 一次延迟死期,一次更是直接免除死刑,这妥妥的是老天不让她死呀!那么她就该好好的活着,于是乎除了自己谁也不爱的张静茹想到了自己财产。 打算将功赎罪,知府大人不屑,然而在张静茹报出钱财的具体数字的时候,立马红着眼睛上报这个消息了,也是张静茹幸运,这知府大人是斐安远的人,上报这种机密都是通过特殊渠道。 斐安远大笔一挥,准了。 然后张静茹把已经无人的外家财产贡献了给朝廷,盗墓世家,有多少钱也只有自家人知道,反正斐安远是很满意这姑娘的识趣,也了解了张静茹的那点小恩怨,他大人大量的完全不觉得是个事。 这世界就是这样,有黑有白,自然也就有灰色地带,而一个国家怎么可能没有灰色的存在,张静茹就是这样的一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女子。 让李旭没想到的是自个母亲竟然认识张静茹的母亲,这姑娘还上门求收留,这样也就算了,母亲明明知情,竟然还想让他娶了这个黑化萝莉。 总感觉自己真娶了她,定会折寿许多年。 张静茹边走边观察四周环境,察觉李旭停下了脚步,她也循声看了过来,当看到许多熟人的时候,嘴角轻轻缓缓的勾起:“各位,好久不见。” 萧文然顿时一个哆嗦,说实在的她没怕过食人魔小师妹这种凶残的人格分裂。 就是对张静茹这种玩蛊虫的人比较怂,以前吃过这方面的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张静茹这人的手段,远远不止是彰显出来的那一点半点。 这妹子看到江夙的时候明显眼睛一亮,拿出一块蝴蝶玉佩递给他:“师叔,我是柳胜衣的弟子。” 江夙诧异,失踪多年的大师姐竟然有了衣钵,欣慰的点点头,把玉佩还给张静茹,说道:“大师姐可还好?” 柳胜衣就是柳嬷嬷,张静茹的本事来自于她,自小又是她带大,这声师父却只能藏在心底,平日只能喊一声嬷嬷。 众人被张静茹这一出给弄的稀里糊涂。 张静茹脸上笑意愈发真诚,恭敬的说道:“师父如今儿孙绕膝,儿媳孝顺,就在陵南安住。” 柳胜衣早就习惯了陵南这茶香熏染的地界,再加上心中郁结已解,只想含饴弄孙,便打算在陵南扎根。 张静茹年轻,加上也了无牵挂,拜别了姨母,前来小时候母亲交代的李家投靠,其实她就是想来看看当年那温柔如母亲一般的姨母,这个无亲无故的姨母却立马让她住下不准她走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对她如此强硬。 可是那样的强硬态度之下所带来的温情却是让她眷恋不已,如果母亲还活着,听说她不乖乱来,是否也会这般少有的摆起长辈名头来,对她进行义不容辞的教育? 不过姨母就是有一点不好,她哪里与李旭相配了,还说李旭是抓坏人的,而她正好是个不多加管束就容易变坏的坏女孩。 真是冤枉啊!别人不惹她,她也不会动不动就使坏的,杀人更是少有,谁没事就想见见血啊?反正她不喜欢。只要相处久了,姨母定然会知道她的善解人意,乖巧懂事。 金锦瑟最内伤,自家未来相公竟然和这小魔女是师叔侄关系,这让她该怎么与她相处,好纠结,好烦恼啊! 张静茹倒是乖乖巧巧喊了一声:“师叔母。” 金锦瑟石化。 然后张静茹又乖乖的跟在李旭身后,亦步亦趋的像个小尾巴,看着李旭带着囧囧的神情,却又细致的照顾着张静茹。 萧文然只觉得这世界真是小的可爱,每个人都会迎来自己命定的那个人,过程中傻乎乎的不自知。 这羊肉炉子,其实也就是羊肉火锅,虽然已经临近夏季,但是夏季消耗比较多,吃着羊肉其实可以起到温补的作用。 这羊肉火锅的店铺装修挺有趣味,不是一大堆的人围着一个炉子,而是两个人一炉,颇有情侣火锅的架势,桌子也是两人相对而坐的正方形。 萧文然理所应当的坐在斐安逸对面,金锦瑟与江夙,张静茹跟着李旭,让人好笑的是李文峰坐在章少瑾对面,唯一是一个人霸占一个炉子的就是白逍遥,不过他可开心了,一个人吃更加自在,反正都在一个包厢中,也不觉得说话不方便。 萧文然这吃货看到金黄色小烧饼就满眼放光,沾了麻酱,一口咬下去,满口香脆:“这烧饼好地道,早知道有这东西我就三天不吃饭,留着肚子来吃了。” 斐安逸口味与萧文然相近,所以也特别喜欢这有点门道的烧饼,那麻酱也是格外的香。 李旭看众人都挺喜欢,没人不爱吃羊肉火锅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羊肉这东西不是谁都喜欢的。 “你们下点羊尾肉,那里肉最嫩,这些羊肉也都格外新鲜。” 说完以后李旭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不停的给张静茹夹菜,毕竟有些人一旦和自己扯上关系,就会不同对待,人都是抱有私心的。 张静茹也不客气,小口小口的吃着,偶尔也不见外的给李旭夹肉,嗯!常年在外跑,应该多吃些补补。 物以类聚,吃货之间,都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谁还管那么多,努力吃就是了。 第五百零七章:锦瑟大婚 等来等去,大家都在等候这一日,整整五天萧文然都带着新娘子到处吃喝玩乐,直到三天前才消停,原本早早就要来的宋文青昨日才到。 这一日,热闹非凡。 金府的门槛都要被被人踩破,金家也是出了名的有钱,而像萧文然这样大方的也是许多,加起来都可以为金锦瑟的嫁妆再添上三大箱。 大婚前几日,修修改改之后的大红礼服就送了过来,各种布置也是早就齐全。 提前三天就在金府内外设立三十席面,热闹非凡。 江夙的秋山府苑,亦是与金府不相上下,精心筹备,由此可看出对金锦瑟的看中,金老爷对比满意的笑不拢嘴。 江夙早几日前就被长辈隔开,不让二人相见,昨日夜里躺在自己的房间内,催促自己快些睡着,这样到了今日就可以抱得美人归,将那心心念念的人儿归置到自己的眼皮底下,好好照顾起来。 金锦瑟前些日子就不停的忙碌,送礼的送礼,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各种讲体己话的长辈,以及小姐妹们。 萧文然送的那块福禄寿也被金老爷喜滋滋的放到了添妆的箱面上,让经过的人看的惊呼不已,眼神都火热了许多,如此好寓意的东西都有人这般大方送出,让金家倍感高兴。 萧文然等人来的时候,金锦瑟已经被母亲送来的那颠鸾倒凤的小人图给羞红了脸。 随后而来的张静茹眨巴了两下双眼,对着萧文然问道:“我师叔母,这可是害羞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明知故问,金锦瑟没什么感觉,却被那句师叔母带来的酸爽给电到了。 张静茹可以称呼金锦瑟的关系有许多,按照陈潇那边,她可以叫表姐,按照师父那里也能叫师姐,可是她就是尤其偏爱师叔母这种老成稳重的称谓。 金锦瑟嗔怪的瞥了了张静茹一眼,其实她却也乐在其中,这个称呼让她有种归属感。 宋文青却是被拉到了前头帮忙,今日事情格外的多,也没空来仔细瞧瞧新娘子金锦瑟的模样。 萧文然等人看完新娘子也就出门前往秋山府苑去吃酒了,一大早啥也没吃就为了来仔细看看金锦瑟一辈子最为貌美如花的模样,瞧着她的幸福光辉,她们也觉得异常满足。 萧文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早就与斐安逸成过婚了,只是那个不是她,是原身。对于萧文然来说终归有些遗憾。 所以对于这种时刻她总是格外喜欢的,总想知道与喜欢的人成婚,是否会变成只有幸福的傻子。 无论是如何的幸福快乐,她却终究要抱憾了,只是人要知足,重活一回,她有会愿意为她退让的斐安逸就足够了,这人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人,万水千山都是他们二人携手同行,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夜里,众人都因为高兴喝的醉醺醺的,萧文然拉着斐安逸,后头跟着贼兮兮的白逍遥,偷偷摸摸的跑到金锦瑟与江夙的新房外。 “你说怎么没有动静呢?”白逍遥纳闷,共赴巫山不是挺激烈的运动么?怎么如此静悄悄的。 新婚之夜跑到房顶的新婚夫妇一阵无语,一个旋转飞跃,落在三人后面。 金锦瑟实在是不忍直视,误交损友啊!对这三人的行为真是张口结舌:“王爷我以为你怎么也是个高山流水一样供人仰望的男子,没想到你会如此的接地气。” 被惊到的三人想不通这新婚夫妇怎么就突然从后面跑出来了,理不清楚想不透彻,只能感叹这真是让人憔悴的行为。 斐安逸脸皮早就在萧文然的感染下厚如城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妇唱夫随,乃是本分。” 萧文然大惊,顶着一副‘夫君你真了不起的’恍惚脸,拉着斐安逸的手,果断遁走。 白逍遥没想到这对老夫老妻如此不要脸,扔下他这个孤家寡人就跑,留他金锦瑟恐怖的眼神下瑟瑟发抖。 白逍遥忽然跳起,扭了两下,在金锦瑟愕然的表情中,大喊一声:“春宵一刻值千金。” 然后就跟个鸭子一样,啪嗒啪嗒的溜走。 江夙只觉得无比佩服金锦瑟的这群朋友,这操作,这走位,人才呀! 不过白逍遥说的对,在金锦瑟的惊呼下,果断抱起金锦瑟,回到新房,红烛暖帐,绯色撩人,婉转轻吟,猛虎下山,地动山摇……(以下省略猛烈的一万字呀一万字……) 章少瑾看着精心筹备热闹非凡的婚礼,忽然想起自己与曾无双匆匆忙忙,连周公之礼都没行的结合。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一个是真心相爱的两人,一个是可有可无单相思。 一杯又一杯的酒水灼烧入喉,身前坐下一人,轻轻唤他:“章老板,章老板,别喝太多,晚些还有宵夜吃呢~” 绵软的声音温柔诱人,章少瑾清醒了许多,想起这人是谁,今日李文峰也是静心打扮过的,只是这姑娘不喜欢繁杂,墨绿色的配套衣裙,绣着繁复清新的花纹,伸手在他眼前晃着,即使今日她是来做绿叶的,却也是片美得让他有点迷蒙的漂亮叶子。 只是姑娘晃得他眼睛酸疼,摇了摇头,拽住执着姑娘的手腕,一把拉到身边。 李文峰惊呼,好在李文峰此刻是在后头的芜廊下,坐在建设在围栏边的石质长椅上,周围寂静没有人来人往,她也是无意中溜达观光至此,看到这人就过来打个招呼。 她无奈的羞红了脸,这人直接把她拉入他的怀中,此刻她坐在他的腿上动弹不得,下巴被他微微挑起。 章少瑾低低一笑,声音因为喝了酒更加显得低沉诱惑,浅浅的酒气喷洒在李文峰鼻尖。 李文峰只觉得自己也要醉了,知道这样不好,顾不得羞涩,想要挣脱束缚,却见这人喟叹一声,唤:“李文峰。” 李文峰以为他反应过来这样不妥当了,认出她是谁了,松了口气,应声道:“是我,……” 不等她多说,这被按了快捷键的章少瑾,竟然低头覆盖上她的樱唇,她整个人如被雷击,僵住没了反应,那人吻技不错,几下撩拨,她竟然跟着沉浸其中。 好一会,她断气前,章少瑾才停下深吻,渐渐与之分开,章少瑾凑到她的脖颈间,吓得她差点大叫,好在这人轻轻一吻后就靠在她的颈间,不在乱来。 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激灵起许多的鸡皮疙瘩,沉静了一会,李文峰才开口直呼其名道:“章少瑾,你要负责。” 章少瑾紧紧搂着李文峰的纤纤细腰,低低清笑:“我妻子刚死不久,你可还愿意我来负责?” 第五百零八章:佳人成双对 夜里蝉鸣预示着夏日已经偷偷来临,空气中只有章少瑾身上的酒香。 李文峰心绪不宁,乱七八糟的乱想,这酒定然是好酒,以后要向锦瑟讨来许多,似乎味道也挺可口,想到这她有点口渴了。 舔了舔嘴唇,李文峰头一次允许一个男人对自己乱来,怎么着也不能放他溜走:“我知道,但是你们二人早就离心,我不会和一个已逝之人争夺什么,只要你人是我的就行。” 章少瑾:“……”怎么觉得这有点爷们,走向略偏啊!他刚刚是亲了一个假妹子吧?怀疑人生。 抬头坐直,手里却丝毫不松懈,舍不得这份柔软的温暖,章少瑾诧异的与李文峰对上了眼。灯火下,少女漆黑的眼里倒映着他,章少瑾想他寒冷死寂几年心,似乎跳的有点快。 李文峰实在难以如此僵持的对视,逃又逃不了,被这人禁锢在怀中,她也只能厚着脸皮将脸埋在了章少瑾的胸前。 章少瑾被李文峰投怀送抱,心中是乐意至极,但是却也不乱来,把玩着李文峰柔软的发梢,两人不言不语,相互依偎。 趴伏在章少瑾怀中的李文峰笑的狡黠,她就是喜欢他,早在一次与父亲前往王城料理生意,探望大伯父的时候有看到过章少瑾,卓尔非凡的人总是格外显眼。 当时父亲说这人是个少年英才,原本是要习武仗剑天下的人,在家中变故父母逝世之后接手家中商行,更是因为没来得及救回父母,亲手断了自己一只手筋,对外传言有许多,但是翡翠王还是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李文峰对父亲直言,如若他未娶,她就要让他做父亲的女婿,父亲直言此人已有妻子,虽然两人之间关系不好,但是他翡翠王的身份不至于让女儿给人做小。 如今兜兜转转该给父亲做女婿的,终究来到了她的身边,逃也逃不掉。 就如文然姐所说,有些缘分就是这么奇特,无需强求,只需要安心接受,坐在原地也能手到擒来,这就是所谓的有缘千里来相会。 章少瑾也有点糊涂了,这姑娘似乎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小迷糊,不过该说的他也说了,李文峰既然不嫌弃,他自然也愿意担起这份责任。 李文峰把玩着从章少瑾腰间扯出的一个玉佩,正是那天交于玉石峰打造的墨翠,她小声呢喃一般的说道:“章老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可不准出门找别的姑娘暧昧,牵手手都不行,眉来眼去也不行。” 章少瑾低头,目光在李文峰白皙却有点点伤痕的手上停留了一小会,墨翠在李文峰青葱的手中显得更加的幽绿,就好像清水中的绿色水藻,一缕一缕排布均匀,水头透亮,让他分不清自己是在看翡翠,还是在看手。 没人知道翡翠王的宝贝闺女李文峰与禅山首富章少瑾一样,都喜欢墨翠,章少瑾身上戴哦这墨翠,是李文峰打磨而成,总共两块,一块此时就挂在她自己的腰间,没错她就是这般明目张胆的吞了章少瑾的东西。 章少瑾也是由此知道了这姑娘对他有心思,只怪今日月色朦胧,酒太醉人,这姑娘太俊俏,太霸道。反正他是被眯了眼,就此栽了。 萧文然拉着斐安逸悄悄离开,脸上表情滑稽,只觉得缘分这东西有好有坏,老是看到人家小男女亲热委实不大好。 斐安逸也是觉得自家娘子有毒,跟着她走,总是能遇到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弄得他也想对自家娘子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白逍遥算是明白什么叫做 ‘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就是一个人喝着喝着,于心不忍的小妹子就上前劝酒,然后……这妹子就成了那人的老婆。 大师兄真是太奸诈了,如此迅速就脱单了,让他这帅的天怒人怨的情何以堪,还是找李旭喝两杯,聊聊过往去。 李旭在哪? “蠢货,别玩了,你就没赢过,打你我都打的手疼了。”张静茹冷清傲娇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毫不留情的拍巴掌的声音。 被扇了五巴掌的李旭只觉得今天星星真多。 张静茹甩了甩手,恢复到撑着下巴的状态,抿了一口小酒,无所谓的说道:“集齐五巴掌了,虽然不是很想当你听众,但是我允许你可以畅所欲言了。” 李旭摸了摸脸,这姑娘真狠,下手毫不留情,他完全相信她手都打疼了说法:“真是彪悍。” 张静茹斜了他一眼。 李旭立马禁言不语。 在张静茹再次开始剥花生了,才敢开口说起了由来。 “说来也是我自己贱。原本我与锦瑟的表姐司徒秀芳有过婚约,在婚约之前,锦瑟有与我表明过心意,只是当时我心中只有秀芳,拒绝了她。” 李旭直接灌了一碗酒水。 “后来出了事秀芳被害,案子破了,下手的是她的其中两个爱慕者,因为得不到,所以就毁了她,她是自杀的,跑了一个凶手,前年才抓到。” “我为了抓那凶手,才去做了捕快,跟师父学习刑侦。而我父母私下又与锦瑟父母为我二人订了亲。” “锦瑟来禅山陪我查案,而我嫌弃她只会添乱,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把她气走了。” 张静茹顿了顿,提问:“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李旭沉默了片刻,还是张口说道:“我说她不过是嫉妒秀芳罢了,无非就是想要拖累我查案的行程。” “啪!” 李旭捂着脸,眼神透露着委屈,为什么又打我? 张静茹揉了揉自己的掌心,朝他点头示意解释道:“说的太过分了,我都有代入感了,一时不高兴,就做了点高兴的事情,你继续。” “后来锦瑟去白玉谷学医学,来我身边陪我查案,直到找到凶手为止,后来陵南相遇,离去之前,她问我还能不能在一起,我拒绝了,差不多就这样了。” 张静茹突然笑了,刹那芳华,看到李旭有些呆,立马又恢复冷脸,再次点头说道:“你活该!” 李旭心疼自己,捂着脸垂眸沉思,的确,耗费了一个姑娘的青春,在她的支持下才能找出逃走的凶手,这是他无能。 许久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心意,姑娘却另嫁他人,是他自己活该,不作不会死。 第五百零九章:脱单进行曲 头上被人轻柔的拍了拍。 李旭疑惑抬头。 张静茹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紧绷着脸,严肃道:“虽然确实很贱,但是挺可怜,我姑且同情你一会儿。” 气氛忽然就暧昧起来了,张静茹从来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不过这人怎么说也是姨母的儿子,还是要多多关照。 不等李旭做出尴尬害羞的表现,张静茹已经在思考李旭感情上有点迟钝性子,虽说当初对金锦瑟太过不客气,是因为年少加上失去爱人,并且当时金锦瑟确实只会添乱,让无心招待金锦瑟的李旭口出恶言。 不过后来金锦瑟学成归来,本事增长,对查案也有很大的帮助,而李旭对司徒秀芳的心思也淡了,毕竟时间是冲散情感的一大利器。 金锦瑟变化很大,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张静茹是不知道,但是人一旦某方面很出色,就会带有日积月累的气质,也就是属于个人魅力。 李旭被吸引了,但是他看不清自己的心,对司徒秀芳这种活在记忆中的人还是有些放不下,等他回过神来,金锦瑟早就走远了。 金锦瑟为了喜欢的人提高自身,学成归来后其实已经没有多深刻的执着了,只是想要再次问对方一句,得到李旭的肯定回答。 很多人都会为了喜欢的人而成长,只是成长之后却不一定还会继续喜欢那个人。 江夙带着金锦瑟出门实习的时候,就是一个渗透她生活的时期,在金锦瑟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江夙是个晶莹剔透的人,等金锦瑟解决了自己的感情收尾之后,立马就逮住了金锦瑟,还忽悠了人家的小哥哥金元宝,让人家亲哥哥无比放心的把妹子交托给他。 然后……然后金锦瑟在自家师父的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就此沦陷。打破那点牵扯的桎梏,两人感情迅速升温。 所以~一切天长地久,都是需要用心经营,这种我喜欢你,就偷偷让你习惯我的小心机,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也正是有了这种前提,两人一旦开始了,也就没有什么过多的不习惯,内心也不会惴惴不安。 不过操作有风险,一切需谨慎,情商走位要风骚,一切皆能搞。 李旭享受了一把来自黑化的少女的摸摸头,总感觉浑身都不对劲了,总有点怕怕的,不过想到张静茹这人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对自己认同的人却格外看重。 自家亲娘真心对她好,她应该大概……不会掀起他的头盖骨吧。 说起来也是他倒霉,亲娘交代了一定要盯住了这姑娘,就怕有人惹她不高兴,然后就把对方祸害了,不可不说自家老娘也是深知这姑娘的性子。 结果他自己心酸酸的喝着小酒,一回头就发现小尾巴不见了,赶忙找张静茹去,然后他就在这里找到了正在嗑瓜子喝小酒的张静茹。 这情景让他哭笑不得,坐下也跟着喝起来,周围空旷,空气清净,这让他心情一松,就有了一吐为快的心思。 让他郁闷的是,张静茹看出他的意图,阻止着不让他说,他十年不见得一次的逆反心理也上来了,在对方‘你真不懂事’的表情中耍赖。 张静茹说若是每次行酒令他都能输给她,她就愿意听,而且输了五次她还要赏他五巴掌。好家伙,李旭一听这要求,更加有冲劲了。 事实证明,不作不会死,他输得很惨,被打的很惨,内心哭的也很惨。 自讨苦吃说的就是他,不过他心里却好了很多。 司徒秀芳他没办法保护,金锦瑟他没能留住。这其中李旭内心有许多自责,自己说到底还是辜负了两个捧上真心的女子。 可是却从未有人怪过他,司徒家的人还劝他,抓不到了就不抓了,说秀芳死了,也不希望他这样自责。 金锦瑟被他恶言伤了心,却依旧帮助他查案,替他了却心事,最后还愿意问他两人之间能不能重新开始。 李旭觉得自己就是个被宠坏的人,遇到的人对他都太过宽容,不像张静茹说打就打,直言他的自作孽,纯属活该。 被人指责,教训,却让他内心的郁结反而有所减轻。 可能有人会觉得他真是有受虐倾向,但是发生了与自己相关的事情,自己无力解决。无人怪罪于他,他的内心却藏着深深的内疚,让他更加无法走出这片迷障。 张静茹就像代替那两位女子一样,露骨的不顺眼,外加批评,最后的安慰。都好像让他得到了原谅,让他一个大男人都有点想要落泪,那么多年都放不下的司徒秀芳,无非就是希望得到一句:你虽然没用,但是你尽力了。 萧文然只觉得自己肯定是不小心摸了月老的姻缘簿,不然为什么总是让她遇到这种情景,摸摸头什么的也好有爱啊! 斐安逸无比同情的拍了拍抱着一坛酒的白逍遥,如今这势头看来,应该就剩下你一个单身狗了。 白逍遥:“……”兄弟什么的果然不可靠。 第五百一十章:回门之后 萧文然三个又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离开这个夏天来了还舍不得走的满园春色。 而这日他们也没回去,直接在秋山府苑里歇息,这个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事情,找到自个院子,萧文然巴不得倒头就睡。 可是这满身酒气在外头还好,到了屋子里头萧文然与斐安逸就有点受不了了,好在下人们早早就备着热水。 萧文然和斐安逸泡在小型浴池中,看着端放在边上方便取食的可爱小糕点,萧文然酒宴上东西没吃多少,酒倒是喝了挺多,这个时候就完全受不了诱惑了。 捏着精致的糕点,小口啃着,萧文然满足的都要眯了眼:“原来这江夙是个隐藏富豪呀,他这里常年都有仆役,还各个都贴心细致,可见御下有方,白玉谷人才辈出不是没道理的。” 斐安逸凑近萧文然,在她肩膀上使坏的轻咬了一口,在她惊呼下,出其不意的抢走了她嘴里的糕点,才幽幽说道:“这年头若是没有钱财伴身,做什么都不方便,有本事的都不会让自己为这点小事感到困扰,更何况江夙是一峰之主。” 萧文然嗔了斐安逸一眼,媚态横生,随即也释然道:“确实,就像我,也不喜欢没钱的日子,能拿钱砸的事,都挺好说。” 斐安逸无奈,这般大言不惭的言论,还是别让别人听见的好,也只有真有充足的钱财才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萧文然正是这样的人,但是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委实让人嫉妒了。 整个国家有多少人为了生活苦心经营,困苦之地更甚者,饿死的都多的是,还有许多不擅长料理钱财的能人,若是听到萧文然的这话估计会气个仰倒,哀怨之气幽幽而来。 不过没事,有他护着他,若是他也护不了,还有皇兄。 斐安逸不知道自己这心思,让万千青少男也是嫉妒不已,如此豪气冲天话没有权势哪里敢说,而斐安逸的身份就不用有这种担忧,简直是把妹利器。 单身狗猝。 这三日,秋山府苑依旧热闹,富贵人家这种情况也是极为寻常的,忙碌的都是下人,主子们都各自逍遥着。 江夙算是被那春宵一夜值千金给点拨了,开启了新技能,和金锦瑟亲亲我我,起个床都是你帮我个系扣子,我帮你穿件里衣,耗费时间腻腻乎乎的。 吃饭的时候直接挥退下人,就怕他们一时受不了这万点暴击,简直来自社会对单身狗一击必杀的好手。 等他们二人回门之后就要离开南洋,前往白玉谷了。 萧文然等人一大早就在秋山府苑折腾,等着江夙和金锦瑟回来以后就可以把酒言欢。 萧文然知道南洋竟然有人养螃蟹之后就托人买了一篮子母蟹回来,两天前就蒸好,用江夙酒窖里的五年花雕酒,结合各种香料调味料煮好,待两样都放凉了,才把螃蟹放进卤汁中,加入炒熟的花椒,拍碎的大蒜头若干。 最后偷偷的跟管家打听酒窖最好的白酒——怡人。带着管家小心翼翼的蹭了两小杯,加入其中,还有就是蜂蜜的结尾。 然后腌制的坛子放到冰窖里。 今日拿出来的时候,白逍遥就忍不住手快的取了一个,若不是萧文然让斐安逸拉他去下棋,否则就等不到晚上吃了。 金锦瑟与江夙在回来的马车上又搂搂抱抱了许久,下了车也依旧说说笑笑个不停歇,新婚夫妻终于在一起了,就甜蜜个不要不要的。 在门口还遇到了顺带买烧鸡回来宋文青和陈潇。 得知他们知道她明日就要走了,正在弄个欢送会,各个卯足了劲,弄了许多好吃的,女子少有不爱吃的,金锦瑟一听到这个就拉着江夙往后院去了。 萧文然正在指挥厨房的人做爪爪,刚刚出锅,那入口即化,辣的让人欲罢不能的爪爪深受厨房众人喜爱,金锦瑟一看到大家都吃的乐呵,顿时心急:“我也要,我也要,给我一个尝尝。” 萧文然寻着声音,就看到金锦瑟的猴急样,立马无情嘲笑:“瞧你这样,得让金老爷多伤心呀,姑娘回门,竟是没吃饱。” 金锦瑟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也不在意萧文然的取笑,目的明确的抓了个刷好酱料的爪爪,也不怕烫,一口下去顿时满足了。 “我这不是留着肚子回来做贡献嘛,不然那么多好吃的,你们压力倍增,多累呀。” 江夙仙人之姿,如今也是拿着个爪爪啃着,他才是那个没吃饱的,老婆娘家兄弟姐妹太多,他压根没空吃多少,就喝了一肚子酒。 宋文青随后而来,就看到几个吃得欢乐的几人,大手一挥:“得了,反正都饿了,都端去后院,直接开吃吧。” 陈潇摸了摸肚子,直点头。 宋文青踢了他小腿一下,嗔怪的说道:“还站着干嘛,交出烧鸡,别想独吞。” 陈潇依依不舍的把烧鸡交到厨房厨师手里,毕竟这还得切,不能直接拿着啃,可怜兮兮的对着宋文青委屈道:“卿卿,我好饿。” 宋文青受不了陈潇这撒娇没骨头的样子,无奈的大方道:“有一个鸡腿是你的。” 许久不见,萧文然才发觉这两人打情骂俏都来的这么幼稚,怪不得张静茹总想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一群人叽叽咕咕的各种胡扯,来到后院,金锦瑟一声惊呼,这一碟一碟摆放整齐的架势实在丰盛,听完萧文然说,想吃什么就拿什么的时候,就赶紧扑向美食海洋。 江夙深感欣慰,果然人还是要有些爱吃的朋友,这样你饿了,第一时间就能找到吃的。 陈潇那天喝多了,坏了胃口,今天才恢复过来,还好恢复了,不然就没有口福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再见不知是何年 吃吃喝喝之后,月上柳梢头,大家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明白即将来的分别,一时之间都心绪纷杂。 萧文然也难过的很,上一次陵南分别,如今又要来一次,这一次一个个的成家了,以后要见面,拖家带口的就更加不容易,金锦瑟与江夙本身就是悬壶济世之人,底下还有许多第一需要管束。 医生这个职业,在现代是非常的忙碌,更何况他们还要教学,这就更加走不开。 宋文青与陈潇家中父母不管事,两家产业都是二人料理,没有人接手就完全难以走动。 李旭以后要做的事只多不少。 一个个都很难再像现在这样,聚集在一起嬉笑怒骂。 萧文然真想有一个大房子,最好的朋友就在隔壁,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每天都能够打招呼问好,时不时约起出门闲逛,过年过节都在一起热闹,不会有任何别离伤感。 只是这种幼时梦想的情形永远不会就现在这个时代,每个人身后都是一个家族,需要背负的责任沉重,不能随意抛下,否则就只有败落这个下场。 萧文然在这样的情景下,让她有种冲动,忽然开口说道:“若是以后,我们都开始苍老,选一山清水秀的地方,让自家孩子们建上几个讲究的小宅子,一起种花养鸟可好。” 宋文青毫无征兆的就落下泪来,说话带着哽咽:“我要养只大青牛,小时候想骑马,可劲的闹,我父亲就忽悠我,说马儿太躁动了,还是带我骑牛来得好。” 可惜他食言了。 金锦瑟侧脸,掩饰自己的泪眼,声音闷闷的:“你们有什么小病小痛的就找我罢。” 江夙牵过金锦瑟的手,十指紧扣。 李文峰楞楞的,这就是父亲说的友情罢,平白无故就想哭鼻子叫他们都别走,心里酸涩难受,有些无措的看向章少瑾。 章少瑾被这情绪不稳,明显也要哭出来,有些湿漉漉的眼眸望着,心底一软,伸手拍了拍这姑娘的头。 李文峰哇的一声就哭了,不管不顾的抱着章少瑾的胳膊抹眼泪。 章少瑾:“……”看着李旭错愕的表情,只觉得自己都快患上偏头痛了。 张静茹抿唇不语,原本还有些伤感的心情,被李文峰这有些孩子气的哭法,给弄的一哽,拍着李旭的大腿,噗嗤一声笑了。 场面一时失控。 李旭忍着腿上的重击,看着自家小棉花糖一样的堂妹,对着章少瑾那个老男人投怀送抱,顿时五味纷杂,不是滋味,他到底要不要跟堂叔告状呢?好纠结啊!!!(咬牙切齿中……) 白逍遥总觉得自己在这群人面前话都变少了许多,节奏太快,跟不上肿么破,上一个时刻还是苦情剧,怎么还没维持一会就变成搞笑剧情了呢?不懂不懂。 斐安逸瞧着这乱七八糟的情形,心里却是把萧文然的话记下了,他知道萧文然是个有冤报冤不怕事的性子,但是心底还是眷恋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而他们这样的人家,若是想要过上萧文然所言的那样的美好日子也不是做不到。但是却要些许保障,他们不惦记别人,却总有人惦记他们。 等到回去以后,还是要和皇兄商量商量,来次彻底的大扫除,拔除所有毒瘤,直接打怕那些产生胡乱觊觎之心的宵小。 次日,秋山府苑门口,金老爷抹了一把浑浊的泪水,心有戚戚的摸着金锦瑟的头说道:“有事没事都回来坐坐,不然哪天你老子我翘辫子了,你都赶不上分钱。” 金老爷的一队儿女们:“……”老爷子矜持,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 金锦瑟那是真的抱着金老爷哭的稀里哗啦,也不管自家爹爹胡说八道什么,嘴里不停的嘱咐道:“呜呜…你知道自己老了就成,想干嘛就干嘛,谁敢拦你我替你揍他们。一大把年纪了,该喝的药也要给我乖乖喝,若是让我知道你又拿药浇我的牡丹,我就跑回来揍你。” 金老爷and金家兄弟姐妹们:“……” 金老爷苦了脸,使劲的拍了拍江夙的臂膀,无比感叹的安慰道:“难为你了,我金家人就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你多担待,让让她。” 最小的闺女就这样成了别人家的了,终归有许多的放心不下。 金锦瑟眼泪汪汪,根本抑制不住。 江夙看着娇妻哭成了泪人儿,憋着被拍的生疼的胳膊,抱着好生安慰,他就这么带走了人家宝贝闺女,宛如挖走人家心头肉,被拍几下也是应当的。 等到金锦瑟对着一群好友的时候,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金锦瑟侧头,生闷的说道:“这都什么事啊……” 刚刚别了亲人,现在又要告别好友,成亲真是太难了。 萧文然上前,拉过金锦瑟,搂她入怀,今日她一身便利骑装,头发像男子一般束缚于顶,颇有点霸道王爷的风范,痞痞说道:“金小娘子,再会。” 金锦瑟哭笑不得,小脸红扑扑的,轻轻捶了一下萧文然的肩膀:“你个妖孽。” 两人打情骂俏,无比般配,这就是旁观者的视角感官。 江夙和斐安逸忽然觉得自己好多余,差点上前拉开依依不舍的二人。 把貌美的女的们抱过之后,金锦瑟丝毫不优雅的接过湿毛巾来回抹了几下,递给下人后,就和江夙带着一串装着土特产的车队走了。 萧文然亦是抱了抱几个妹子,接过秋山府苑管家递上缰绳,与斐安逸翻身上马,继续前行。 “文然姐~等等我。”白逍遥这单身狗,策马追上。 “你来干嘛?” 白逍遥无比正经的胡扯:“三人行必有我师,跟着你有肉吃。” 斐安逸突然想一脚踹走这小混蛋。 第五百一十二章:讲故事 别了南洋,三人一路赛马狂奔,输得负责煮饭。 有时候日头大了,就往林子一钻,出来就手拿三两只野味,火一点,配上萧文然准备的蜂蜜和调料,喝着小酒,别提多自在。 已经在外三日,三人也有了默契。 这天因为路上贪玩,耽误了时辰,错估路程,临近了夜晚,也没见人烟,正好遇到一个破庙,总算松了一口气。 夜里荒郊野外,没有遮天之所,可不敢胡乱停歇,这四面环山的,遇到毒虫蛇蚁都是小事,只要撒上出门在外赶路必备的药粉,就没了烦恼。 最怕的是遇到夜间出来找宵夜的豺狼虎豹,这些物种的鼻子都跟装了雷达似的,也许你跑的够快,但是它们一旦把你列入食物名单,就能顺着你的气息紧追不舍。 也正因如此,三人才会执着于住所,一直赶路,累得不行,萧文然特别羡慕电视剧里那种夜里荒郊野外洗澡的侠女,胆子真大,也不怕水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萧文然拿着白逍遥一定要带上的小锅,往里面倒水,放了许多腌制的肉干,和白天路上采多了的野山菌,咕嘟咕嘟的乱炖。 斐安逸则是烤着刚刚处理好的野兔子,这种生物最傻,成语故事里能一头撞死的二货,漫山遍野多的是这种物种,最可怜的也是它们,长相那么萌,善良可爱只吃素,却总是被啃。 萧文然把汤放着让它自己慢慢炖,之前一直忙碌着,也就整理了一个角落,却没发现这破庙还挺大,往后面溜达了一圈,除了大老鼠以外,也没见着其他物种。 白逍遥蹲在汤锅边上表情纠结,一看就是想偷吃,看到萧文然回来赶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偷吃。 “文然姐你去哪儿了?差不多了,可以开吃了。” 萧文然被他这举动逗的一笑,上前看了看,然后放了点调料,才示意白逍遥拿碗:“我这也就是到后头瞅瞅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在。” 白逍遥一个哆嗦,差点把唯三的碗给扔了,缩了缩肩膀:“文然姐~什么是其他东西?” 萧文然突然停下勺汤的动作,眼睛幽幽的看着白逍遥,阴测测的说道:“破庙,大半夜,你话本子看得多,怎么会猜不到呢。” 白逍遥眼睛滴溜溜,朝着四周瞥了几眼,打了个激灵,声音都抖了:“文然姐,你别吓我。” 斐安逸递给勺好汤的两人一块兔肉,嗤笑道:“瞧你这怂样,竟然会害怕这些,往日的豪气哪去了。” 白逍遥抓着兔肉,配着菌菇肉汤,顿时觉得安心许多:“我这是走南闯北的,也有几个道士朋友,跟着他们见识了诈尸什么的,就有点渗的慌。” 潜台词就是诈尸都有了,鬼还会远吗? 抱着这种心态,难免就会自己吓自己。 萧文然这个天外飞仙才不怕什么鬼怪嘞,至于为什么觉得自己不是鬼怪行列,那还用说吗,哪有她这么好看的鬼 第五百一十三章:自荐 徐苗苗眼睛就像猫儿一样,加上她睫毛纤长,自然卷翘,puling、puling的格外乖巧机灵,笑起来一口糯糯的牙齿格外可爱。 萧文然一路走来看过可爱型的小美人,都各有特色,却从未有像徐苗苗这样,让人想摸一把,挠挠下巴的。 不过徐苗苗饿急了吃饭也就大开大合,不慎注意自己的形象,嘴角吃的油乎乎的,徐苗苗这样的小姑娘总是有一种让人想多照顾照顾她的想法。 既然都这么想了,萧文然自然也不介意做,挪到徐苗苗边上,伸手微微抬着徐苗苗的下巴,用帕子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徐苗苗嘴角的油腻,半点也不嫌弃,待徐苗苗终于干净利落些了,萧文然才满意点头,顺便在她头上摸一把。 白逍遥还沉浸在这姑娘是个大力士的惊讶中,果然江湖凶险,妹子凶残啊! 斐安逸瞅着自家娘子一副照顾闺女的样子,顿时考虑起孩子的事情了,如果有个这样软绵绵的闺女确实也不错。 这三人完全都忽略了徐苗苗16岁的事实,在这个时代她都可以成婚生子了,就是身上这件嫁衣也说明了她不小了,不过这对象就有点惊悚了,冥婚什么,好多鬼故事都是有这么个开头,然后主角跑了之后就是一堆的灵异事件。 白逍遥这个怂货,却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拿着根棍子,凑到火堆边上,这大夏天的夜里,还有点凉飕飕的,踌躇半响,不自觉压低声音的问道:“那你在棺材里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害怕?” 徐苗苗纳闷,疑惑的回答道:“为什么要害怕,他不是都死了么,又不会动。” 徐苗苗真不懂这个傻兮兮小哥,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蠢问题,不过想想能问出这样问题的,估计脑子也不大好使,顿时心内充满了同情。她还是大度点谦让他一些,他想知道什么当成故事讲个他听好了。 白逍遥只觉得徐苗苗看她的眼神相当怪异,令他有种浑身发毛的哆嗦感,也不知道这姑娘又天马行空哪里去了。 徐苗苗深知自己衣食住行样样都行,但是她江湖经验不成,有家不能回,却又身无分文,找个活干的话估计都不够她吃顿饱饭,而不是她自恋,就她这相貌还是许多人好她这口的,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这都是委婉的说法,就怕一个不注意就被人卖了。 想着明天说不定就要饿肚子了,一时之间只能厚着脸皮蹭到萧文然身边去。 “姐~您身边缺打杂的么?” 萧文然立马秒懂这孩子想干嘛了,顺势问道:“你都会些什么?” 徐苗苗脸冒红晕,捏了捏手指,不大好意思的说:“我会打铁,还会煮饭,还可以扛行李,也会些拳脚,能看家护院。” 萧文然其实挺无奈的,说句实在话,徐苗苗与他们只是一面之缘,并且不像宋文青他们那样家门就在同座城,交个朋友也来的放心些。 而徐苗苗属于忽然冒出的人,还是这种荒郊野外,能够独自行走到他们这里也说明本事不小,不过这是信任徐苗苗说的那些言论的前提下。 若是徐苗苗说谎,那么就极有可能是故意接近他们,打算图谋不轨,来个抢劫事件。 这种扑朔迷离的情形下,最是难以抉择,还有就是,那啥……苗苗妹子,首先说说煮饭吧,他们并不是常常赶路,通常都是在一个城镇待个一阵子,吃的通常都是酒楼解决,很少会自己开火,除非心血来潮。 扛行李就更不用说了,几个人自己就那么一点儿的东西,真不需要‘扛行李’,而且这有两个大老爷们,即使知道徐苗苗力气大,让徐苗苗一个萌妹子拿行李也有些说不过去,会让他们感到不好意思,毕竟他们是出来浪迹天涯。 再就是看家护院了,他们出门在外,一般住酒楼,而且都是警醒的江湖老油条了,贵重物品都是自己保管,无需人特意看管。 最后一个打铁就让萧文然想要捂脸了,他们一时半会也用不着打铁啥的,难不成让徐苗苗打个杀猪刀?看谁不顺眼捅两刀? 好像一时半会真心想不出有什么能让徐苗苗做的,许多事情不是他们自己会,就是不放心,再有就是有专业的人料理。 不过这些想法,萧文然也就过过脑子,不想细纠,不然为难的就是自己,这夜里乌漆墨黑的,徐苗苗狼狈的出现在他们身边,不免让人觉得徐苗苗牵扯事情不小,这就意味着麻烦。 萧文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个清楚明白,皱了皱眉说道:“我们几个出行,也是图个乐趣,并不想惹上麻烦,你若是方便的话,至少说清楚家中事宜。” 有时候主动愿意帮忙是一回事,莫名其妙被牵连就不是那么美妙了,出来游玩图的就是无拘无束的自在感,萧文然并没有那种随时随刻帮人解决问题的爱好。 徐苗苗虽然有些呆萌,但是难以条理还是很清楚的,人家愿意搭一把手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不然就是冷眼旁观也是人之常情,愿意在她快要饿坏了的时候给口吃的,在她眼里萧文然就是漂亮可爱的小天使了。 她没有那么不知好歹,而且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摆正心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家里的那几手厉害的绝活,在这三人眼里可不一定就能有用,而且在家中她从小就被父母教会什么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也不会成为惹人厌的姑娘家。 只是她是自由人家的孩子,非要让她给一大家子为奴为婢,却是不大不适合她,且她力气大,胃口大,容易成为焦点,而她这样貌就容易给自己惹祸了。 混迹在萧文然这三个俊男靓女之间,她顶多也就是乖巧可爱些,没那么显眼了些。 思来想去徐苗苗打算把家里的事情说个一来二去,让大家都有个底,不然她这个中途忽然途冒出来的,确实让人放心不下。而她家简单的很,没什么七七八八的醪糟事。 第五百一十四章:打铁世家 白逍遥望着破庙之外的墨黑,特别心塞,他本该去外头洗洗碗筷,可是刚刚的冷色调的鬼故事加上徐苗苗大红嫁衣的惊悚感,他有点怂,他神经大条,不说不觉得,一说起来就容易深想。 眼睛骨碌碌的来回转悠,然后就看到徐苗苗,立马来了精神,就打着忽悠妹子洗碗的心思,踱步到他们身边。 萧文然发现白逍遥也过来,正好省了她还要张口叫他。 “苗苗想和我们一起上路,打算给我们讲讲她家里的一些渊源,你们先听着,然后决定要不要一道走。” 斐安逸挑眉,看了徐苗苗一眼,有些意味不明。 白逍遥倒是双眼一亮,这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呀! 徐苗苗被三人行注目礼,颇有些尴尬,有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斟酌了一下,才有了点苗头。 “其实我家比较简单,世代单传,虽说我父母那一代住在林山村,其实死后都是要葬在白玉谷炼器峰,我们家世代传承炼器峰的炼器一道。” “比普通打铁来的复杂些,江湖人也都爱来我家求一把神兵利器,只是我们家每一代住的地方都不一样,所以渐渐名声不显,不过家中却依旧有点小钱。” “父母二人相继逝世是因为年轻时候天灾时候落下的病根,也是我们家选地方太过偏僻,来的比较晚,还有就是我这直来直往的性格不适合城镇,只是邻里来去都不算熟悉。” 徐苗苗想着昏迷前挣扎时听到的话,却还是有些无所谓的说道:“迷药对我作用小,所以也听到那些人是和村里人勾结一起,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我足足走了两天多才到这里然后就遇到了你们。” 萧文然一愣,又是白玉谷,看来还真得带上徐苗苗了,不过有些东西还得先问清楚:“你可有白玉谷的信物?” 徐苗苗眼睛顿时变成了闪亮亮,知道白玉谷的不少,知道白玉谷信物的确不多,萧文然气质不俗,不像是恶人,这么一想,徐苗苗就笑着开口问道:“文然姐知道白玉谷信物,可是有熟悉的人是白玉谷的弟子?” 萧文然也明白白玉谷弟子对于白玉谷的维护,自然也会讲个清楚,以免有什么误会:“这是自然,我有两个朋友,一个是白玉谷缥缈峰的弟子,信物是葫芦配饰,还有一个是白玉谷蝴蝶峰的弟子,信物是蝴蝶配饰。” 这两人自然是金锦瑟个张静茹,当时张静茹把蝴蝶玉佩给江夙观看的时候,萧文然就有些好奇,后来问了张静茹,才知道每个白玉谷山峰的信物都不同,而且都是特制,其中秘密还是问了江夙才知道的。 之所以愿意说也是因为他们都是嘴严的人,更何况人家的信物可不是谁都能随意触碰的,除非不想活了。 徐苗苗一听这个,也就放下一大半忐忑的心,从脖子上拿出一个黑漆漆锤子,扣住的链子也是特制,没有手法根本无法打开。 黑漆漆的锤子只是个外壳,精细的链子与锤子,都是机关,徐苗苗手指灵巧的勾抹,啪嗒一声,黑色的锤子才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玉佩,正是与锤子差不多模样的白玉。 萧文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示意徐苗苗把东西扔到火堆里。 白逍遥个斐安逸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对头一样的验证方式,表示还挺惊奇。 徐苗苗脸上的微笑愈发真诚了,萧文然连这个都知道,明显与白玉谷算是比较熟悉的了,所以心里的那点儿戒备也没了。 把东西毫不怜惜的往火堆一扔,冒出点点火星之后,火焰忽然就变了颜色,橘红色眨眼就成了深紫色,这神奇的变化还是因为缥缈峰的药粉作用。 萧文然拿起边上的木枝,扒拉了两下火堆,挑出那枚玉佩,将之放在徐苗苗边上,,徐苗苗顺手就拿起来,放回原处。 看到白逍遥欲言又止,徐苗苗就知道对方刚刚想阻止她的举动是因为什么,笑眯眯的解释道:“玉佩被火焰燃烧过后依旧冰凉,并不烫手。” 白逍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有点儿大惊小怪了。 斐安逸看到白逍遥这尴尬的样子,就有些好笑道:“关心则乱,小白兄弟就是这么友爱,不过此刻最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天色不早了,该洗碗了。” 白逍遥脸色一僵,兄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王爷,大半夜讲鬼故事就够恶劣了,现在又哪壶不该提哪壶。 一杯苦茶想要降低苦涩度,自然得分出一半,加入白开水才好分散味道上的重度。 于是乎白逍遥也不管男女有别,而且江湖人谁还讲究这么多,现在知道这妹子与他们也算有些扯远的联系,白逍遥果断揪住徐苗苗的袖子,让其为他开道,不然外面太可怕,他一人实在难以抵挡恐惧的滋生速度。 徐苗苗瞅着白逍遥这一步一踌躇的小媳妇样,忽然好想怪叫一声,看看白逍遥是不是会撒腿就跑。 若不是饮用水不多,白逍遥估计打死都不要出来洗碗,其实他更希望附近没有河流,可谁让他不会煮饭,最近洗碗洗成习惯了,一到一个地方就先找找有没有水源。 今天到破庙的时候他还可兴奋的指着河里,问萧文然要不要钓鱼,结果被萧文然鄙视了:水至清则无鱼,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苗苗,就这里吧,别走太远。” 白逍遥招呼徐苗苗不用继续走了,挽起袖子,贤惠的开始洗碗,只是没洗两块碗,他就有点后悔拉上徐苗苗来陪自己洗碗了。 徐苗苗两天多没整理自己,头发凌乱的不行,一看到河流就忍不住坐下洗洗头。 于是乎荒郊野外,周围寂静无人烟,一红衣飘飘的小女子,背对白逍遥,坐在河道边洗头。 白逍遥一抬头就被吓坏了,全程都是抖着手洗碗的,其实徐苗苗若是与他面对面还好些,至少看得见脸,会有种这是熟人的认知,可谁知徐苗苗顺势坐下的方向是背对着白逍遥,这就给他一种陌生感,浑身立马起鸡皮疙瘩。 第五百一十五章:小霸王 翌日,白逍遥这个守后半夜的,早早煮热水,到山林里采摘了点野苦菜,等候萧文然煮野苦菜兔肉汤。 昨天两只兔肉没吃完,剩下半只,萧文然剁吧剁吧成小块,放热水里烫煮一下,去血水浮沫,然后另弄一锅水,放入兔肉,放点调料就让它咕嘟咕嘟的炖煮,即将熟的时候再放入焯过的野苦菜。 等四人都收拾好的时候,野苦菜兔肉汤也可以食用了,清凉解毒,正好适合他们这奔波两三日的人,还能去去暑气调整肠胃不适。 吃完后分工明确,徐苗苗这个后来人做起事来倒是利索有眼色,没有傻不隆冬的抢着别人手里的活,而是乖巧的像个小尾巴,这边做完,就去那边搭把手,偶尔还会提点一些更加便捷的小意见。 萧文然在边上看着,觉得这样也挺不错,果然白玉谷出来的就没差劲的。 四人安稳和谐,萧文然让了自己的马儿给徐苗苗,自己则是懒洋洋的窝在斐安逸怀里,靠着斐安逸热热的胸膛,半眯着眼睛。 原本没打算睡的,只是习惯了马儿这一颠一颠的感觉之后,就迷迷糊糊的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蹭蹭的斐安逸的胸膛,然后醒来的时候,就到了湘南。 她之所以如此之快的醒来,纯粹是因为湘南太热闹了,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各种新奇的生意摊位,进城后在自荐的人挑了个做导游。 “你们这貌似杂技有些多呀!”白逍遥数着经过的几个耍杂技的摊位,大的小的,各式各样,还都是有点真功夫的。 胡四是湘南街上的老油条,对于湘南了解较深,这些浅显的问题几乎外来的商客都会询问。 “公子您不知道,我们湘南尚武,少从文,所以靠手里一些绝活赚钱的比较多。” 思来想去,看在这四人手头大方的份上,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把湘南一些不好惹的给说个一二三。 “我们这秩序来的松散,这其中缘由是江湖中听闻我们这里出了个武功天下第一,于是就有许多不服,前来挑战,这也就算了,挑战不成改挑衅的多的是。” “后来就演变成全武行,大动干戈,死了不少人,经过官府上报,下了裁决令,一切点到为止。” “久而久之这‘点到为止’也变了味,成了会武的欺负外来人的一个觑头,所以公子们要小心些,别惹那些湘南学院的公子哥们。” 斐安逸嘴角上扬看似不经意的问道:“湘南学院?学子们为何喜欢欺负外来人?” 胡四有点为难,眼珠子四下巡视了一番,才压低声音,悄悄解释道:“只因大人们也过了冲动的年龄,多少都知道与人为善的道理,这湘南学院出了个小霸王刘德淼,不爱习文,也看那些咬文嚼字的不顺眼。” “这外来打眼些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些,刘德淼年纪小的时候就被嘲笑过,自那以后就记仇了,厌烦外来者那些文气十足的男男女女。” 萧文然诧异:“这是一杆子打死一群人,还真是挺记仇的,看来那不止是嘲笑的言论,估计有些侮辱性质才会如此吧。” 胡四立马眼里都露出了笑意:“正是如此,刘德淼家里的大人也是被气到了,而且多多少少挺多个世家子也坐不住耐心习文,这一来二去,刘德淼带着小弟嚣张跋扈由大家开头的默认,成了后来的管束不住。” 徐苗苗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想到有和我小时候那样熊的小子,我那会没事就爱跑父亲炉房里,往火炉里扔鞭炮,直接炸了好几次。” 众人无语凝噎,果然徐苗苗这人不能以常理理解,坑自家父亲都坑的这么利索,简直有毒。 胡四摸摸鼻子,感觉自己这番提醒有些无用了,明显这是四个硬茬子,而他们湘南正因为尚武,都比较尊崇规矩办事,打架方式都是事先商量好,不会出现忽然一拥而上的事情。 所以遇到这四个硬茬子,感觉小霸王都有点玄乎。 大白天的就不能替到人名,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小霸王刘德淼就出现在前面擂台上,正在与人对峙,这也是胡四带着他们来观光的地头之一。 胡四一看到这个点还在的刘德淼也有点惊奇:“公子可要过去瞧瞧?那黑衣的少年郎就是那位刘公子。” 萧文然挑眉,胡四看到了那人,立马就不敢直呼其名,明明距离还这般远,也无人会注意他这么个小人物,却还是如此认真谨慎,看来这少年郎是个狠人,年纪小不狠难以服众。 斐安逸颔首同意,正好这边上就是湘南出名的客栈,这擂台建设在这空旷的地方,却完全不缺人群,热闹非凡。 自然边上的商铺也成了抢手的好地方,生意不做则已,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这叫三局两胜的客栈规格极高,各项俱全,萧文然四人,觉得直接住小院比较合适,就挑选了个舒适精致的院子。 胡四乐呵呵的直笑,他带来的人他自然有所抽层,尤其是看到萧文然付钱是无所谓的神态就更加开心了,总觉得自己还会有自在打赏。 找钱的时候,掌柜的给的十十两银子直接入了胡四的怀抱,胡四立马格外的憨厚乖巧。 萧文然这是看在这小子提醒的份上给的,她这人一向大方,胡四的示好,她承情,自然就会有所回报,你来我往才能维持一个良好的利益关系。 料理了这些,他们就去了三局两胜特立的观光台上要了个隔间,看人决斗去了。 这观光台位置是极好的,他们去的时候,那黑衣少年郎已经把对手打倒了,而那少年郎下了擂台正好是朝着观光台走来。 萧文然等人也看清了这黑衣少年郎的面貌,出乎意料之外,这一身黑红劲装包裹,却是个唇红齿白的俊秀少年郎。 徐苗苗顿时惊为天人:“真是个好看的……” 坏菜了,这距离太近,徐苗苗中气十足的夸奖,被底下那刘德淼听到了,顺势眼神不善的看了过来,直接把徐苗苗后半句给噎了回去。 第五百一十六章:挑战 胡四还没走,正蹲在窗边上蹭光瞧热闹,刚刚听到徐苗苗的话就知道要坏事,果然那刘德淼直接龇出一口大白牙,笑容邪气的向他们这号间发起挑战。 胡四有点哆嗦,果然气场不和,一来就容易杠上开花,就是不知道会是哪位会上擂台。 没一会,刘德淼的挑战帖子就上来了,侍者捧着那帖子的时候,看向萧文然等人的表情非常的同情,这几个人看着就是优雅端着杯子品茶的文人,一个个相貌非凡,却不知怎么惹了隔壁那位熊人。 徐苗苗一脸懵逼,懊恼的捏了捏鼻子,心塞塞的说道:“早知道就不乱说话了,不过这小子真不可爱。 徐苗苗拍了拍自己刚刚换上浅灰色男装,有点可惜了这身装扮,等会又得换过一身,这还是萧文然替她搭配的呢,瘪了瘪嘴说道:“我惹的祸事,就由我自己来平息。” 白逍遥倒了杯茶,放在徐苗苗身前:“好好打,给那小子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天生神力这种奇才的真正威力。” 挺正经事情,跑到萧文然他们面前,就容易变了味,徐苗苗眨巴着自己剔透的猫眼,示意侍者带领她下去。 侍者愕然,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让一个小姑娘下场,难不成还指望那刘公子怜香惜玉,真是天真的想法,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家家的。 刘德淼回到擂台的时候,就引起许多人的议论,原本要走的一些人,又聚集回去,观光台上刘德淼的父亲正在和湘南学院的院长在聊天。 其实就是湘南学院内的文学老师被气走光了,作为带领学院学员乱来的主谋刘德淼,就被院长周成文请家长了,刘德淼的父亲刘青山也很无奈呀。 “周院长,你也是知道的,我那儿子,我也是没少打的,可是你看他,这边带着绷带,那边又还敢给我惹祸,偏偏他还是我独子,不然我都想卷巴卷巴,塞回他娘肚子里,重新生一遍了。” 周成文木着脸,这儿子惹祸精,亲爹也不靠谱,唉~他这做院长的容易么,苦心积虑都为了谁呀!无规矩不成方圆,刘德淼这学子实在是太没规矩了,迟早会惹祸。 其实刘青山也很无奈呀!自己儿子又舍不得往死里打,偏偏刘德淼又是个硬骨头,挨打了也不吭声,打完了他这做爹的都心疼,可这孩子心思深,说话又气人,做父母的和儿子沟通没几句就上演全武行。 夫妻混合双打,也不是没有过,孩子他娘都直嚷嚷着要打断刘德淼的腿,让他别想跑出门去。 若不是他这做爹的拦着,孩子他娘那暴脾气还真有点可能用分筋错骨手,给刘德淼展示一下什么叫做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说刘德淼真不怕么? 刘德淼也是怕的要死,小点儿的时候倔强,能站着被打坚决不跪下,被自家暴躁老娘的狠劲给吓着了,自从那以后就改成偷偷摸摸的闯祸,偶尔闯个大点的祸患,然后收拾收拾自觉跪祠堂。 父母后来也懒得管了,不过刘德淼也算是脑子清楚的,不会乱来,冲动是魔鬼,有些事不能碰的,他还是清楚的,不然祸及家人,那就是傻了。 周成文真想退了这个学生,可是又碍着刘家势大,在湘南还是少有人敢惹的,再说了你做老师的可不能因为学生太熊,就放弃这个学生吧,那岂不是堕了湘南学院的名声。 周成文和刘青山看着擂台上的刘德淼,那叫一个愁苦啊,只愿天降神兵,来个人收了这熊孩子。 徐苗苗出场的时候,比刘德淼还热闹,倒不是他们歧视女孩儿,而是女孩儿天生力气比男人小,再加上徐苗苗年纪不大,身材娇小,脸蛋可爱,穿着男装也能一眼看出这是个女孩儿。 徐苗苗有点小害羞,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的唱场合被人微观。 众人更加为她担忧了,如此腼腆的小姑娘家,会不会被刘德淼一拳打爆脸,那可就毁人生了。 刘德淼心里也有点惴惴的,以为那几个人会派个男人下来,没想到下来的竟然是个姑娘,看着比他还小,娇娇弱弱的,明显和不战而降的节奏,不想打直接说呀,派这么个小姑娘来侮辱人呢? 周成文脸色有点黑,看着刘青山的表情都有些不客气了:“刘老爷,刘德淼这就有些过分了,连这样的小姑娘都下手,不怕惹上众怒么?” 刘青山亲手倒了杯茶水,递给周成文,开口替自家儿子辩解道:“周院长莫要着急,那小姑娘行走间,脚步轻盈,是个练家子。” 周成文接过杯子,放回桌上没心思喝,就算是练家子,那能和刘德淼比吗? 不等众人心思纷飞乱转,锣鼓一响,徐苗苗先发制人,脚下步伐走位灵活,挥拳间带着爆破声。 刘德淼虽然知道徐苗苗会武,也没小瞧她,挥拳相迎的时候,却没想到徐苗苗力气如此之大,直接被震挥出六七布。 众人哑然,这刘德淼确定不是觉得这姑娘长得好,就故意让着她? 不过接下来你来我往的战斗,就有些闪瞎众人的眼睛。 刘德淼背着手,使劲的甩了两下,斯文俊俏的脸上有些狰狞,特么的实在太疼了,这姑娘跟吃了炸弹一样,每一拳都带着风爆,速度还极迅捷,刘德淼根本不敢与之拳头对上,想打迂回战略,徐苗苗却如跗骨之蛆,甩也甩不掉。 而且这徐苗苗明显留有余力,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让人气的牙痒痒。 徐苗苗一向做事认真,他们白玉谷炼器峰就没有不战而降的道理,对决认真,才是尊重对手,最好打的他求饶才是真正的征服。 白玉谷最擅长掰正桀骜不驯的男男女女,一经过白玉谷的种苗方式,绝对都能成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而以后也是要成为炼器峰长老的徐苗苗,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少年一个正确的人生观,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怪力少女,如猛虎下山。 第五百一十七章:偷袭 刘德淼第一次打的如此累心,拳脚力气不及人家也就算了,拳法还没人家灵活,几乎每一次自以为是的出其不意下手时,徐苗苗似乎都能猜中,然后给他一个惊悚的回礼。 最后被徐苗苗一个扫堂腿,踢飞下擂台的时候,他还有点松口气的感觉,终于输了,真是又疼又累心。 擂台赛这么些年,他不是没输过,只是没输给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而擂台赛不准使用内力,所以他有点好奇,若是加上内力,他能不能赢得了徐苗苗。 只是可惜了,拳脚无眼,本就容易错手打死人,内力比拼更是容易伤及根本,所以为了良好的竞争,这擂台上比拼不得使用内力。 别看这里井然有序,实则是底下有人巡视,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输了就是输了,刘德淼虽然脸色有点难看,但是至少还是服输的。 不过刘德淼认了,有些人却不依不饶,有人从隔壁拉弓放箭,箭矢直射徐苗苗的时候,徐苗苗没防备身边有人忽然伸脚绊倒她,灵活翻转躲过了脚下,却忽略了空中的箭矢。 白逍遥冷笑,脚踏窗沿,飞身而下,衣炔飘飘,因为这偷袭之事,显得白逍遥容颜冷漠淡然,颇有些仙人之姿。 白逍遥轻功绝伦,速度迅捷,宛如利剑出鞘,直追空中箭矢,伸手拦截,落地之时,无需用弓,反手飞出,直直半数没入萧文然隔壁间的墙上。 反正偷袭的姑娘罗汉果,以及和刘德淼玩得来的一群小伙伴们都有点傻眼,咽了咽口水,心有戚戚的拔了拔没拔动。 罗汉果旮旯着脖子往外看的时候,就发现刘德淼对着她咬牙切齿,得了她惹祸了,尤其是听到门外敲门声的时候,罗汉果觉得自己的骨头都疼了,特么的周院长竟然就在隔壁,这个比唐僧还能念经的老头儿,绝对会向自家哥哥姐姐告状。 她就是看那徐苗苗甜的发腻的笑脸不顺眼,扮猪吃老虎什么的最是讨厌了,所以一时没忍住就下手偷袭了,想着你不是很能耐么,那就给你机会表演呀! 没想到下面也有人讨厌徐苗苗在刘德淼面前大显神威,一时不服气,就伸脚想要暗算徐苗苗,结果顾了这边,忘了那边。 罗汉果也没想到差点伤了人,这边小的差点被暗害,那边忽然跳出了个大的,这一下马威,贼酸爽了。 差点就吓尿了,这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飞过的,整个人都晕眩了一下。 徐苗苗才是无辜加委屈啊!扮猪吃老虎什么的她才没有好伐,就算她比猪还能吃,也不能这样侮辱她的说,长得娇俏可爱不是她的错呀,她也像浑身自带王八之气的特效,让宵小退避而去。 可谁让她天生一副萌萌哒,却有着一身怪力。 不过……也是这么一出,徐苗苗拽着冷脸的白逍遥惊呼:“小白,你才是最好看的。” 说些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手舞足蹈的夸奖道:“你刚刚酱酱酿酿,实在是太潇洒了。” 白逍遥被这神经大条的徐苗苗弄得没辙,前一刻差点被人暗算了,脱离危机之后竟然开始夸他好看,这么明显的花痴,他竟然不觉得厌烦。 瞥了后边脸色更加青黑的刘德淼一眼,白逍遥果断拉走徐苗苗,可不能让这么可爱的妹子和这种少年郎接触,不然徐苗苗这个容易被皮相迷惑的妹子,很容易被人家三言两语勾搭走了。 一回到观光台隔间,徐苗苗就坐回到萧文然身边,目光充满新奇的看着白逍遥,对着萧文然开启了夸奖白逍遥模式。 白逍遥捂脸。 萧文然笑了笑,笑意却不及眼底,手里拿着杯子转悠,漫不经心的问道:“可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偷袭苗苗?” 徐苗苗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萧文然,总觉得此刻她非常不好惹,立马乖巧的坐在一边吃着点心。 白逍遥正色:“是个小姑娘,估计也没料到有人会绊倒苗苗。” “那也不是她胡乱偷袭的借口,若是我等没注意,苗苗岂不是危险。”萧文然依旧不悦。 斐安逸知道萧文然并没有个一群小孩计较的心思,只是徐苗苗差点涉险,令她有些生气了,刚刚想安慰一下,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周成文拉着罗汉果过来道歉,刘青山揪着儿子过来看热闹。 罗汉果低着头。一脸的萎靡,只觉得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让别人出丑也就算了,现在自己却要傻兮兮的道歉,委实不是他们这群霸道的人会做出的事情。 周成文当爹又当妈的院长也是煞费苦心,这些孩子一会没看到就要惹祸,做错了事情,还得他这个做院长的来抓着过来认错,罗汉果在湘南学院左侧的女院中就是个刺头,要不是被刘德淼镇压,罗汉果才不要过来啰啰嗦嗦的道歉。 周成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学生不大懂事,刚刚多有得罪,我且带她过来认个错,希望各位见谅。” 斐安逸轻嗤一声,不屑道:“见谅?若不是这小姑娘技不如人,我等就得忙着找医馆去了,还真是没那空闲来说见不见谅的事情了。” 罗汉果皱着眉头,虽然知道自己过来免不了会被冷嘲热讽,却还是被这毫不客气的隔绝说法,折腾的脸面涨红。 刘青山冷眼旁观,这一群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连一个小姑娘都不简单,罗汉果做事不经大脑,差点酿下大祸,众人没给她好脸色,完全是因为不好计较。 刘德淼咳了一声。 罗汉果果断对着徐苗苗鞠躬道歉:“是我顽劣,做事不知严重性,差点伤害这位姑娘,对不住了。” 萧文然深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也不想细致的纠结,不然就她那眦睚必报的习惯,绝对不会让这群人好受,既然人家都道歉了,她也就不理会,让徐苗苗自己解决。 第五百一十八章:道歉有用? 徐苗苗是个大度的人,主要是因为自己没受伤。 道完歉,刘青山就拉拔着儿子回家去了,成天不着家也太不像话了,就知道自己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把他这个做爹的扔给孩子他暴躁的娘亲,饭桌上委实压力山大,现在正好抓住儿子刘德淼一枚,果断拎回家,让自己老婆乐一乐。 罗汉果道完歉,没迎来不依不饶的怒骂,也是觉得诧异,抬头一看,正好对上萧文然冰凉的眼眸,忽然有些毛毛的,这眼神没有任何谴责的意味,可以说是完全漠视,可她就是从那样的眼神中看出了自己这条命似乎一文不值。 她有种预感,若是那徐苗苗出事,萧文然定会会拿她陪葬。 罗汉果确实警醒,萧文然出门在外确实不必计较太多,何况对方就是一群爱闹的熊孩子,天高不知地厚,说的就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冲动性。 只是若是过火的行为造成了伤害,那么年龄就不是逃脱责任的方式了,徐苗苗一好好的姑娘正式挑战是一回事,被人暗算就是另一回事了,平白无故遭这份罪,因此受伤的话,萧文然绝对会毫不留情下手反击。 周成文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自己又麻溜的转悠回来。 萧文然等人不知道这位院长为何而来,但是人家态度好,他们也不能给人难堪,人家抱着善意而来,你总不能恶言相向,这可是素质教养。 萧文然抬头看着周成文这个白胡子老先生,看着他又找上门来,满是奇怪:“先生还有何事?” 周成文询问道:“众位可是要在湘南常住一阵?” 萧文然更是奇怪,但是却也点头说道:“确实会待个把月。” 周成文操碎了的心,顿时活络起来:“夫人可有兴趣做先生,就是刚刚那群小子们的先生,虽说是文科先生,但是只要他们不听话,完全可以随意折腾。” 萧文然无语,指着自己的鼻子:“先生可是邀请我?我看起来像是个为人师长的模样?我武功可不如他们几个。” 这湘南学院的周院长可真是逗,这先生多的是,竟然找上他们这些一面之缘的人,也不怕教坏学生,更何况她可不会教学生,尤其是那句随意折腾,竟然让她有点心痒痒。 咳咳,她绝对没有公报私仇的心思! 斐安逸:信了你的邪。 白逍遥:大庭广众,你们不准秀恩爱。 徐苗苗啃着糕点,鼓着腮帮子,不明所以。 胡四:总感觉这是个值钱的大消息,可以开个赌局,叫做论师生混战谁能赢的话题。 周成文虽然觉得气氛有点儿怪异,但还是肯定的说道:“正是夫人你,他们不合适,你手段来的规正。” 萧文然诧异,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看出她的闪光点,不过就算被夸奖了,她也不要管理一群刺头儿,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白胡子老先生的奸计,她才不上当。 “不可,我是来游玩的,可不是来找事干的,先生另寻他人吧。” 周成文顿觉可惜,眼神往另外几人身上瞅瞅。 几人乖觉的很,转头看风景,低头吃糕点,就是不看他。 真心不容易啊!想忽悠个先生,太难了,周成文失望离开。 萧文然等人有种自己辜负老人,让他失望离开的既视感,瞧瞧那弯了的脊背,沧桑感扑面而来,凸显的他们像个禽兽。 明明他们也没干啥呀!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道理萧文然他们清楚,别人却不懂内里的人际艺术。 刘德淼一群人的事儿,立马就传了开去,一切反动派都有一群特立独行的领头人,刘德淼他们那群人的行为在一部分学子眼里,那叫一个酷炫狂拽,想要跟随成为其中之一的多的是,所以也就导致了学院中文科老师被气走的事情,绝对不是几个人的想法就能成的,都是众位学子合成之力的功劳。 默认的头头被打败了,头头跟班偷袭人家被反打脸,虽然过程很丢人,但是肯定是对方不对,总不能埋汰自己人,于是乎萧文然等人的消息传开了。 一些不上台面的针对也随之而来。 这就得从去吃东西说起,上了二楼大厅,刚刚到楼梯口的时候,有人的菜故意扔在了斐安逸的脚边,而萧文然走在后面,还在楼梯下方,这一盘菜一扔,汤汁就溅飞到萧文然脸上。 虽然只有几滴,依旧异常倒人胃口。 斐安逸怎么可能让自家娘子受委屈,等萧文然上来之后,就皱着眉拿着手帕给她擦了擦污渍。 “道歉。” 斐安逸不开心的时候,神情淡漠,随意的看你一眼,你以为他无所谓?其实不然,他这是酝酿风暴的开始罢了。 那穿着院服的学生也是光棍,道歉的话跟着就来:“抱歉,没注意。” 然后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那就得夸奖一句天真无邪了。 这里距离学院极其近,其实擂台就是学院设立的,所以这里吃饭的大多数都是学生,一人扔一碟子菜,然后对你说对不起。 嚯~这都能忍的下,那四人组就改吃素,从此叫兔子吧。二楼所有学生都被打了,一人脸上糊一碟子的菜,清汤挂水,放着狠话离开了,三个字,走着瞧。 萧文然气笑了,换了一身衣裳之后,也就没出门吃饭,只能叫人送院子里来,不然他们是别想安心吃饭了,谁让那些人多,这仇算是结下了。 萧文然不管学生是受谁指示,主要缘由就是在之前那几人身上,她算账从来都是喜欢一起算的,一直躲着,如此憋屈的解决方式,并不是萧文然的处事风格。 白逍遥摩拳擦掌,就等着再揍他们一顿,他最倒霉,二楼乱战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扔过来的辣菜溅到眼睛,当场泪流满面。 他们都知道萧文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近来两天都身着劲装,打算随时干架,也青春热血一把,只是他们都低估了萧文然的恶劣。 第五百一十九章:理所当然 湘南学院所处之地,甚是广阔,学院本身没有三六九等的分别,不过有些时候身份这东西不需要特意炫耀,特定的消息渠道会说明一切,比如有些人吃着食堂免费的饭菜(学费综合的时候交了伙食费),还有少部分,都是家里人送的饭食,样样精细,无法比拟。 不过互相之间并不干扰,阳光道与独木桥之间完全没联系,现在的路不代表以后的归宿,有那勇气的参军赚军功,获得一官半职照样能光耀门楣。 谁也不知道刘德淼也有报效国家的英勇精神,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格外注重自己的实战,就想着哪天时机成熟,参军上战场。 又是一上午的文化课,刘德淼所在的班级都默契的自己玩自己的,补眠的补眠,吃早餐的吃早餐,各种大事小事,课堂乱哄哄。 “哐当~各位好,我是你们新来的史书先生。” 刘德淼等人被这大动静吸引过去,即使有装酷的心,照旧被这女人的声音弄得一惊一乍,这周院长是得多可怜,竟然只能找来女人来凑数。 刘德淼是第一时间认出萧文然的,不知为何,萧文然脸上的笑意,莫名有种森然之感,阴测测的似乎在算计着,莘莘学子一锅端的几率有多大。 萧文然这张脸也是非常容易认出的,昨日二楼事件中,就有人记住了萧文然的脸,这女人下手格外狠,被打得格外痛,而且总是跟不上她出其不意的节奏,只有被打的份。 有些人还乱哄哄的议论着萧文然,萧文然笑容不变,拖来一把椅子,大喇喇的坐下:“我数三声,还不管束自己嗡嗡的嘴,我觉得我可能会管不住自己一颗喜欢‘拼搏’的心。” 知道这所谓‘拼搏’意思的几人,很听话的禁声了,刘德淼是懒得理会,不觉得萧文然有什么吓人的,心里有些不屑萧文然的装模作样,想着必定无人会理会这个讨厌的史书先生。 实事让他有些意外,近乎十多人安静不说话了,其他有些人看到这平日闹腾挺厉害的,竟然也有这样乖巧的时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有些眼色好的立马也跟着不说话了,在边上旁观才是正道。 桀骜不驯的多有人在,中二病患者更是无处不在,萧文然数完三下,照旧在说话的学生都得意洋洋的等候萧文然爆发‘拼搏’之心。 萧文然也没让他们失望:“你们是一起跟我出去,还是一个一个来?” 学生们自然不傻,坚决坐在位置上不动分毫,萧文然可不是客气的人,她这人不止手头功夫好,擅长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些学生看似团结,但是没有刘德淼发话带领,就都是纸老虎。 于是乎刘德淼班级外的芜廊下,挂了十多个学生,一个个都是用五颜六色的绸布吊起来,鬼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 萧文然下手太快,揪住一个,绑起来丝毫不费劲,就算她年纪偏大修炼内力成效不高,但是她也是有在练,气感滋养下,力气自然就不会小,所以把他们挂起来真的不怎么费劲。 绑的时候,萧文然也能攻破他们的反抗和防御,用同样的手法三两下,扎成漂亮的蝴蝶结,怎么挣脱都挣不开。 一切完成后,刘德淼等人正襟危坐,虽然看的清楚萧文然的动作,但是就没有一个学生能逃脱,看的越清楚,心里越忌惮。 擦了擦手,萧文然抖抖书本:“接下来给我把这本书的三页背下来,后续不懂的再问我,等你们都懂了,明日我就抽查,没过我定下的标准,就跟他们一样,做个房梁‘君子’。” 众位学生敢怒不敢言,一个多时辰过去后,萧文然一个一个的把人放下,在他们记恨眼神下,笑的意味深长。 学生们不甘心被萧文然如此教训,全都围到刘德淼身前,希望他能够有所指示。 刘德淼挑挑眉:“她只说不能说话,没说不能安静的做些其他事。” 他虽然觉得这样有些幼稚,但是他不喜欢任何文科,所以可不想简简单单的就被萧文然给糊弄过去。 刺头有些多,斐安逸也接了一个班,他气势吓人,你顶嘴的时候,对上他眼神的时候就不敢接着说,就怕下一句就是:来呀!拖下去丈责三十。 气氛很诡异有木有。同样,刺头的脾气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有那么几个爱作死的傻孩子,在斐安逸面前蹦哒,斐安逸二话不说赏赐一个天外飞石。 最固执的那少年郎,被石头弹得开出一朵朵梅花,由红点点拼凑而成,每一颗石头准头都格外不错。 果断认怂,不敢触其眉头,等下了课堂,就找其他人商议,如何整蛊老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 斐安逸不强求他们一天就听话,他挺享受这种虐学生的乐趣,之前那群学生给他们带来多少烦躁,他们都可以一点一点的梳理,有的是耐心,足够他们折腾。 尤其是有周成文的保证,他们下手可是毫不手软。 萧文然与斐安逸只要完成周成文布置的小任务,让学生有所进学便成,其他全权交由他们二人,怎么高兴怎么玩。 也许有人会说刺头,直接用连坐的方式不就可以了,自然大家都会埋怨爱犯事学生,这种压力之下刺头们自然会安分。 只是大家没想过这种方式容易引起众怒,他们对先生没有绝对的服从令,相互之间信任感比较低,很难接受这种类别的惩罚,真要强硬执行的话,只会让学生们学会集体抗议。 她又不是要训练团结的部队,她就是要这群刺头儿互相之间联系不强,懂得听话与不听话的落差感。 谁都没做过为人师长的经验,但是都是有做学生的经验,就像白逍遥说的:小苗长歪了,那就打折了,绑一绑重新长。 第五百二十章:家长会 萧文然没觉得这些学生哪里不好教,第二天许多都趴在桌上睡觉,她也依旧淡定。 “这又是在做什么?”萧文然凉凉问道。 “萧先生,您讲课讲的我们听不懂,就只能犯困了。”某个机灵的小鬼头回答道。 “困了呀!那一定是我讲课太无趣了,如此我真是有些过意不去,你们等等,我出门取经,一会就回来。”萧文然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悠悠然的离开课室。 “切!还以为多厉害呢,才如此就要去找院长了罢。” “就是就是,枉费我心力,想了许多的应对之法。” “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一会虚张声势” 议论声络绎不绝,刘德淼总觉得有点不大安心,一股暴风雨的前奏。 没一小会,萧文然就回来了,在神圣的课室内开始炖炉子,煮火锅,另一边徐苗苗在搭架子,打算弄烧烤,这些器具还是徐苗苗借用别人的打铁铺,照着萧文然的要求亲手打制出来的。 “咳咳……”烟火里的尘埃乱飞,带着青烟,呛得整个课室的人都在拿袖子捂着嘴咳嗽,萧文然早就有所准备,带着特制的口罩,继续上课。 “昨日布置下的任务,今日一个一个向我背诵,背不下来的别想下课,我昨日特意给你们的武教头商量了,若是哪些人没能背诵下来,下午就不用去武馆那边。” 刘德淼被烟熏的冒眼泪水,连骂人的话都讲不出半句,这习武一日不可懈怠,一天不去就是落后别人一节课时,天赋再好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从第一个流利背诵出来,被提早下学的人走出课室的时候。 有人破口大骂,没义气的家伙,明明昨日说好一起不背书的,今天两下半就背叛了兄弟,简直不要太速度。 随着人走的越多,剩下的就显得越少,剩下的那才是想哭,天赋不好,像有些临时抱佛脚还能背诵下来的人才,此刻就很遭人嫉妒了。 等其他人吃完饭回来的时候,课室内已经不熏人了,不过那温柔的折磨才是最伤人心的,特么的好饿呀! 没良心的萧文然啃着鸡翅,听着一群咽口水的声音,吃的更香了:“不知小白他们那边的香辣蟹好不好吃。” 徐苗苗两眼亮晶晶的拿盘子装了几个烤好的东西,麻溜的出去换香辣蟹去了。 萧文然顿时无比期待,啃着鸡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先生,我会背了。” 萧文然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勾勾手指,示意上来,本王妃此刻不想动弹:“成,你背,背好了请你吃火锅。” 这学生立马精神头十足,饿久了什么都想吃,更别说这热乎乎的,一看就熨帖,合他胃口,摇头晃脑陶醉的背诵课本,以往讨厌的课本都显得格外可爱。 等这小子坐在锅炉边上,下牛肉的时候,剩下的十来个学生眼睛都绿了。 “速度速度,背好了一起吃。” 刷刷刷,那速度贼快速,有了盼头,这大脑都被逼着开启了记忆模式,虽然偶尔会分心,不过这都不是阻止他们吃午饭的理由,从来没饿过的少年郎们,一个个还在长身体,需要的食量也大,难以经受到点了没饭吃的折磨。 立马一个个都放下屠刀只为吃饭而努力,还真有好几个成功上位,与那小伙子一起优雅快速的消灭火锅。 只有刘德淼和另外三个就是不背,还想直接走人,被萧文然点了穴道,扎成蝴蝶结,绑起来吊在芜廊下,晚饭的时候,萧文然改吃煲仔饭,开着小火,用着砂锅,一打开都是全是腊肉和鸡肉的香味,打了一个蛋,闷了一小会,混合着特制酱料,一口下去满满的香脆锅巴,以及冒油的腊肉,满口香。 刘德淼猝。 另外三个果断努力背书,再也不跟吃饭过不去了,饿了两顿实在不想继续忍耐了,尤其是萧文然特意在开吃的时候,又弄了四个砂锅,里面肯定是他们的份,这样一来他们真是不好不给萧先生面子。 等这四人父母找来的时候,这四人坐在砂锅前,眼巴巴的背着书,刘德淼总算知道什么叫做丢人丢到老父面前,好丢人,不过亲爹那老怀欣慰的表情一定是他看错了。 不过丢人丢着丢着就习惯了,他之所以不爱背书,除了小时候坐不住的原因之外,就是不擅长背诵,也因此格外讨厌课本学习,长大了明知道这样不对,却形成了习惯,父母双打也没用,结果双打都忍下来了,在三个同伴没志气的影响下,他最终败给了一锅回锅肉煲仔饭。 拼着背诵得来的一锅饭,不管怎么滴也要吃光,否则这么努力之后却不要了,他自己都会心疼的好伐,他还被没良心的萧先生打了蝴蝶结,还是粉红色,然后还被徐苗苗夸奖好可爱。 说起来就羞耻度爆表,在亲爹的注目礼下,脸红的冒烟。 吃的太急了,完结后还不优雅的打嗝了,虽然自家孩儿都一副难民样,但是那磕磕绊绊背书的样子还是让做父母的心酸又欣慰。 其实刘青山知道自家儿子喜欢兵书,就是想要有一天能够参军上战场,然而刘德淼偏科严重,自以为学会兵书靠着那点儿功夫就能上战场挣军功。 对比他还特意与萧文然说了,萧文然也记住了,打算着重收拾刘德淼,让他知道战场之上不容儿戏,尤其是带兵的将领,随便一个小错就是害了全部人。 有这种想法的可不止是刘德淼一个人,还有许多个学生都有这样的英雄主义精神,萧文然特意召开的家长会中就有细致的聊过,决定给这群孩子们上一课,什么叫做责任心。 第五百二十一章:热血与责任 这一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学生们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也没什么事情,就有些无所事事,于是看到徐苗苗带来的零嘴时,顿时精神一振,总觉得此刻不寻常,自家萧先生又要整幺蛾子。 然而并没有。 萧文然因为与普遍的师长不同,她做先生太过乱来,吊儿郎当都是常态,不过这其中有个好处就是和学生们很快就混熟了。 “话说你们这么不努力学习,是因为没有想头么?就不想做个某某大家之类的。”萧文然剥着瓜子,随意问道。 萧文然最喜欢剥一堆瓜子,然后一起嘎嘣脆的吃。 “我想做个算命先生,但是我父亲不肯,说我要是敢做,他就打断我的腿。”这学生格外委屈,他爹最喜欢以此威胁。 这孩子的父亲定是想替老天教会他什么叫做三缺五弊。 萧文然暗自想着:“你父亲估计是怕你学艺不精,被人找上门来打断你的腿,毕竟你除了易经,其他书都不学,闭门造车,不见得能吃透易经。你父亲了解你没那灵性,你老是说我有血光之灾,就准过一次,害本先生都想拿针扎一次,好满足你的神棍之心了。” 众人哄笑,张小易厚着脸皮,面不改色,只是耳朵红红的出卖了他的羞涩。 萧文然忍不住腹诽,这位童鞋别以为你名字里有个易,就是神算子,成天拿本王妃开涮,本王妃也是有脾气的好伐,害她第一次觉得这学生说的头头是道,格外相信他,结果空有神棍忽悠的本事,只会纸上谈兵。 “不过你那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也算是一大优点了,这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自知的优势,有兴趣可以着重一方面。” “萧先生,那若是学医呢?”钟童童忍不住询问道。 “学医就要看你是不是有一颗一视同仁的仁心了,我不会说什么人人平等,人与人的差距都取决于自己,百年世家最初也是靠自己努力发家的。” “而医者的仁心我个人认为,是无论什么场合什么样的病人,你都能稳住心神同等对待,不会因为外在因素影响你的医术,所谓医者,必然需要一颗强大的心。” 钟童童摸着抽屉里的医书,低头若有所思。 刘德淼见一群人被引起话题,你问一个,我问一个,萧文然都能一一作答,虽说不一定细致说明个一清二楚,但是表达的职业精神很是对味,惹人独自深究。 “先生,若是想做将军呢?”终于有一个人替傲娇的刘德淼问出心中所想,在他眼里萧先生是位奇特的女子,各方面都极其优秀,却不知战场这一方面,她是否也能对答如流,不得不承认,此刻刘德淼心底很是期待萧文然的回答。 萧文然脸上神情由于回答的问题越来越多而染上肃穆的颜色,提到战场,萧文然算是挺有发言权的人怎么说也是潜伏烧过粮草的人了。 “正所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反之你想坐将军,自然也要从底层了解,没有谁生来就是大将军。” “没有老前辈从旁协助,直接坐上将军的位置,你挥挥手一个指令就是一条条人命的流转,一个小小的错误,可能导致一群人的无辜战亡。” “想做将军,你懂排兵布阵吗?” 欧阳摇头,兵书没吃透,不敢说自己会。 “那你懂地理分布吗?” 欧阳继续摇头,地理没看过。 “你懂气候天象吗?” 欧阳摇头更快了,这是什么鬼,他不是道士,怎么可能会懂。 “这些其实都是最基本的知识,不懂天文天象,你怎么像诸葛先生一样借东风?不懂地理分布,你怎么知道哪里适合埋伏偷袭?不懂排兵布阵也敢自称将军?” “将军,指挥者也,除了上阵杀敌,你还要堪破敌军诡诈计谋,灵活运用兵法,借自然之势,规避自然之怒,战场之上风起云涌,你只能赢不能输,否则战场上堆积数量最多的就会是我方。” “你能承受起自己的过错,但是将士们的家人是否能够承受住丧子之痛的撕心裂肺,国家是否能够承受的住一次失败?” “有勇无谋那就是害人不浅,你不止不能不要命,你还要惜命,珍惜每一条为国牺牲的性命,没有英勇的前线的老卒,哪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不好做,这还是所有英魂造就的责任,为国为家的责任。” 欧阳亦是同化了这种精神,这一刻他感觉眼神锋利严肃的萧先生就是那将军身边的谋士,与将军一样,肩膀曾经负担过那样沉重的责任,一步也不能后退,后退就是家国,所以每一场战役只能赢,不能输。 刘德淼摸着自己长着茧子的手掌,他自小就是天才一般的人物,受人追捧,却依旧努力,只因为怀抱梦想,正在不断9为之前行,只是如今想来,自己还是过于幼稚,只因不擅长便选择逃避。 没有迎难而上的精神,还敢妄论梦想与自己的距离,真是好笑。 陷入凝目沉思中的学生们,没有注意到课室外武功高强的父母们,不知父母曾偷偷的参与他们热血的梦想论。 孩子与父母经常不知不觉中就隔了一道鸿沟,孩子惹祸父母不理解缘由,只能恨铁不成钢,而父母对孩子的不理解,孩子只能固执的沉默,双方越走越远。 父母曾经也是孩子走过来的,孩子也有一天会成为父母,这个道理许多人都难以真正理解透彻。 父母不能以自己的标准衡量孩子,孩子亦是不能因为自己不说还希望父母能理解,他们老了,怎么可能真正了解你的心思。 萧文然也中二过,脑子忽然开窍的懂事后,她就去当兵了,接兵单位正好就是武警部队,之后身体素质够硬,各项指标高,进了特警部队,一路过来懂得挥洒汗水的艰辛,经历的事情多了,以前的那点小矛盾也都不是事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双重打击 夜里灯火阑珊,书房只有翻页声,悬梁刺股不外如是,刘德淼自从那次课堂上被萧文然的论将军基本条件给深深的震住了之后,就被自己绑在了书房的座椅上,开始了苦读模式。 好在刘德淼知道好高骛远要不得,一直在补充自己以前懈怠的基本,否则还真难以学进脑子。 儿子忽然懂事了,当爹了竟然也有点愁啊!刘青山瞧着儿子一日日的苦学,感慨中带点酸涩,酸涩中带点甜辣,口味劲爆到只想泪流满面。 当爹这么多年特么的太不容易了,儿子中午懂事些,好想宴请三天流水席,庆祝一番,还好被自家夫人拦住,直说且看儿子能不能坚持,若是真的坚持下来再庆祝也不迟。 刘青山:夫人你的关注点似乎也有点不对劲。 说到底都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萧文然自那天以后,身后就多了个跟班,美名其曰要拜她为师,吓得萧文然不敢随意出门,缩在斐安逸怀里瑟瑟发抖。 养徒弟这么费钱的事情,坚决不干。 摸摸斐安逸的俊脸,老公孩子都勉强养得起,再来个徒弟,是要她破产的节奏。 被拒绝了?没事~他刘德淼有一颗坚持不懈的心,一定能够感动萧先生收他为徒的。 夏季雷雨多,电闪雷鸣的,刘德淼过来蹭个吃的,结果就回不了家了,这天气几人也懒得折腾复杂的吃食。 徐苗苗就弄了个炸酱面,虽说简单,那搭配着喝的汤头也是废了好些时候的,特意买来的大肋排,热油高温翻炒,令烧一锅清水,沸腾后把翻炒过的肋排下锅,大火清炖,许久之后转中火,炖好了剩下半锅的汤。 还要再把肋排捞出放入新一锅的清水炖,最后两份汤水混合,呈现香醇的奶白色。雷雨天气一口热汤一口面,别提多舒爽。 还有可爱的妹子徐苗苗在面前忙里忙外,刘德淼有点舍不得出去淋雨,于是就厚着脸皮在萧文然面前装可怜,这人脸皮一旦厚起来了,就习惯的飞快。 全然抛却了以前那傲娇的薄脸皮:“先生,你舍得学生我在这种大雨磅礴的时候回家么?” 萧文然大义凛然,拍着刘德淼的肩膀,决然道:“骚年郎,你那老父母正在家中惴惴不安的等候你的回归,你舍得他们茶不思饭不想的念叨着你吗?” 刘德淼想着自家老娘爆表武力值,立马焉了,垂头丧气,习惯性说道:“先生,收我做弟子吧,我吃得苦中苦,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文然只想说:斐安逸我牙疼。 斐安逸:啊?这是什么梗,爷~接不上。 “别说什么弟子不弟子的,你想学什么问我,我在湘南的时候教你一些就是了。” 刘德淼刚想着估计又得失望而归,却没想到萧文然会这样回答,心里雀跃中又有些受打击,他真这么不优秀么,送上门做弟子都没人要。 刘德淼觉得还是知足常乐来的好,尤其是徐苗苗给他一把红伞的时候,他心跳都加速了,总觉得脸有点热。 徐苗苗是第一个打败他的女子,本身就对她多加注意,而徐苗苗相貌正好是他这个年龄段喜欢的样式,于是青春洋溢的少年郎鼓起勇气:“苗苗,我心悦于你。” 萧文然等人只觉得这少年郎真是有点过分了啊,这都把他们置于何地,这到底旁若无人,还是美色误人。 不过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好奇的等着他们家苗苗的回应。 白逍遥觉得苗苗的脑回路异于常人,能够从她嘴里跑出的回答,必然十分奇特。 徐苗苗懵懵懂懂:“昂?可是我不喜欢你。” 嘎嘣脆,这是少年郎心碎的声音,刘德淼有一咪咪想哭,拜师被拒绝,告白被拒绝,双重打击,只能回家求安慰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为什么?” 徐苗苗小脸有点红:“因为……因为我心悦小白啊!” 心悦~小白!!! 萧文然与斐安逸望向白逍遥的眼神那叫赤果果的逼视,这家伙什么时候把苗苗的少女心勾搭走了。 刘德淼打开雨伞果断走人,特么的都不关爱少年脆弱的心灵,就算是欺骗也好呀!瞎说什么大实话,打击人呦。 白逍遥瞪大双眼,哑口无言,怎么肥事?一把火腾地一下就烧他身上来了,他没有一点点防备,这让他说点什么才好,求助的看着斐安逸:兄弟,都是男人,快点发挥一下同胞爱。 斐安逸:小白,爱莫能助。 萧文然: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以后必须和李旭好好说道,他一定会跟着嘲笑你的。 白逍遥干巴巴对着徐苗苗道:“你刚刚说什么?” 徐苗苗狡黠的歪了歪头:“我没说呀?我说什么了?” 白逍遥傻眼:“不对,你刚刚不是说心悦于我吗?” 徐苗苗忽然认真的看着白逍遥,一字一顿的说:“那么你呢?” 白逍遥哑然,傻兮兮的于徐苗苗对视,反过来对徐苗苗循循善诱道:“你那是年轻的错觉。” 徐苗苗大惊:“你怎么可以曲解我对你的觊觎之心,我可是抱着扑倒你的心思告白。” 萧文然咽下一大口茶水,只觉得这样的对话委实劲爆。 斐安逸一把抱起自家娘子,夜里漫长,雷声阵阵,总需要有点伴奏才来的不单调。 白逍遥彻底晕了,姑娘你这样是不对的,矜持呀!矜持! 徐苗苗忽然笑似春风,白逍遥愣愣出神,她了然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白逍遥回神,一时情急,拉住徐苗苗着急问道:“你知道我的什么意思?” 徐苗苗一副你怎么这么傻的表情:“当然是你也心悦于我呀!”超级理所当然。 白逍遥自己都信了,被徐苗苗牵着鼻子走了一通,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对徐苗苗有点意思。 徐苗苗拉着白逍遥的衣袖摇了摇,语气娇娇的询问道:“你觉得我穿大红的嫁衣好看吗?” 白逍遥自然点头,脑子还是有点懵,想着那天庙里第一次相伴洗碗,少女大红嫁衣似火焰灼人心,清理过的头发乌黑亮丽,眉眼灵秀。 “好看!” 第五百二十三章:甜蜜蜜 感情你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就别想有进一步的进展,只能玩一辈子的暧昧,徐苗苗脑回路总是来的措手不及,打的白逍遥手足无措。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徐苗苗下手飞快,在白逍遥还未来得及细想的时候就确定了二人之间关系的定义,正所谓趁热打铁,徐苗苗很有心得。 常言道,感情是处出来的,只有明白两人之间关系与朋友是有分别的,你才会往那个甜蜜的陷阱里跳,反正别人不知道如何,白逍遥是懵懵懂懂的蹦哒进去了。 徐苗苗每日傍晚都理所当然的带着白逍遥出门散步,理由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她可是要和白逍遥天长地久的女人,散步这种寓意丰富的活动,自然得由她来相伴左右。 两人迅雷不及掩耳的凑在一起,白逍遥也从开始完全不敢说话,到二人叽叽喳喳熟悉起来,其实两人认识这么些时间,做事常常搭档,对彼此了解相对来说应该比了解其他人多一些。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心悦我的?”这是所有相爱的男女都挺喜欢问的问题,白逍遥亦是如此,心里有一份担忧,有些害怕是因为自己擂台观光台那次飞身救人,徐苗苗只是崇拜想报恩,错估自己的感情。 徐苗苗咬着紫薯干凝眉:“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第一次看到你被吓晕的时候,觉得这男人有点蠢,再之后就经常注意你,发现你的多面性,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与你独处就会心跳加快了。” 感情这东西总是忽然而然,某一刻的心动,或者某一刻的心乱,在日常累积中,逐渐深刻,对方对自己的吸引,让你的眼神不自觉追逐对方的脚步。 白逍遥听个开头有点脸黑,好丢人有木有,不等他苦逼的心思继续,听着后面直白的一点一滴变化叙述,他几乎控制不住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胸腔震动如擂鼓,扑通扑通,血液循环加快,导致他有点脸红。 徐苗苗似乎心有所感,抓住白逍遥的衣袖,将耳朵贴近白逍遥的胸口,听那因为她而加速的躁动。 白逍遥一时不察,徐苗苗忽然的靠近,让他有点缺氧,手都有点抖了,在他可劲的犹豫,僵在徐苗苗身后的手一动不动,想着到底抱不抱,拥她入怀会不会吓到她,会不会太孟浪,会不会被打。 就是没想过推开,他是个真诚的男人,不喜欢拒绝自己心意,顺心而动。 徐苗苗动作更快,她是两人关系中主动的一方,松开拽住的衣袖,环住白逍遥腰部,脸颊在他僵硬的怀抱中蹭了蹭。 白逍遥的不自然在徐苗苗猫儿一般的动作下软化,伸手搂紧怀中的人儿,不再打算放开。 就此以后,萧文然无比怀疑,徐苗苗做饭的时候是不是多放了糖,每日看着这两人一同进进出出,脸上荡漾的笑容都跟不要钱似的。 刘德淼天天在特训的时候,都把木人桩当成白逍遥来打,从开始的把手打疼,到把木人桩上的支棍轻而易举打断,其中未免有白逍遥与徐苗苗秀恩爱的功劳,连木人桩的主梁上都被刘德淼打瘦了许多。 典型的化悲愤为力量,失恋后依旧努力向上的三好青年一枚,萧文然教起刘德淼更加努力了,在刘德淼欲哭无泪的小眼神下,露出赞赏的表情,然后继续加中刘德淼的负担。 远处刘德淼正在负重长跑,萧文然靠着摇椅晃悠悠的监督,喝着紫薯汁。 “小白,你们两人‘私相授受’打算什么时候过明路啊?” 趴在栏杆上,踢着石子,与徐苗苗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白逍遥听到萧文然这话,差点咬住徐苗苗投食的手指,在被徐苗苗戳了一下脸颊,以示教训之后,白逍遥才呐呐回应:“我二人并不打算大办成婚事宜。” 萧文然一听,这了不大好吧!姑娘家一辈子虽说不一定只有一次的婚礼,竟然不大办,那岂不是很不热闹。 徐苗苗察觉萧文然看白逍遥的眼神都锐利,带着某种威胁的意味,就赶紧替白逍遥开脱道:“小白与我父母都不再了,我就想着先去父母坟头拜会之后,再简便的请较为熟悉的朋友见证一下,便可以了。” 萧文然缓和了对白逍遥的压迫,这小两口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从简就从简吧,她这个朋友大不了在他们的礼服上多下功夫,办理从简,东西精细,过程轻松,务必要宾主尽欢。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萧文然总是希望在能力范围之内,为朋友尽一份心力,大家都是江湖来去中相遇,迟早有相忘江湖回到生活正轨的一天,能再见面也不知何时。 手背传来温暖,萧文然转头,斐安逸就在身边,原本有些忧愁害怕分离的心,好似解开了结,松泛了许多,反手握住斐安逸的手,二人十指相扣,无论如何,她都不是一个人前行,如此甚好! “呼哧,呼哧,萧先生,我还要继续跑了么?”刘德淼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几圈,就只知道自己真心跑不动了,知道不能立马趴下,硬是慢慢踱步,走近萧文然。 结果艰难的磨蹭过来,就让他看到此番情景,伸手指着两对男女,刘德淼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再也支撑不住,摔了个四脚朝天,不知道谁说过,若是你想流泪,那就抬头望天,那么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泪流满脸的刘德淼也懒得指责说这话的骗子了,初恋无限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受虐无限好,萧先生手下留情,好不好? 第五百二十四章:挑战 也就上课下课,陆陆续续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天,从开始冰西瓜,到西瓜汁,最后的西瓜皮,反反复复的于炎热抗争。 萧文然的特训学生刘德淼进步很大,就以他摒除原先花哨的武技,浓缩精华,结合萧文然的教育,到现在他自成一派的利落拳脚。 萧文然从外头燥热太阳底下走进屋内,接过斐安逸递上来的酸梅汤,一口闷,可惜斐安逸不让放冰块,说多吃冰凉的东西对女子身体不好,萧文然只能乖乖听话,毕竟她还是得给自己未来的宝宝一个温暖健康的出生地。 “今日回来的挺早。” 萧文然表情哀怨,可怜兮兮道:“天气愈发的热,你们一个个都不陪我训练刘德淼,我只能风雨无阻,自己孤身一人前行了。” 斐安逸受不了萧文然这种幽幽的语气,手一抖,面前的棋盘就乱了。 白逍遥等候许久,就等着即将来临的胜利,被斐安逸这心黑的给故意打乱,盯着棋盘感受心内的痛楚,颤巍巍的抬头:“斐兄,你怎能如此待我。” 萧文然黑线,白逍遥这爱演的习惯真是让人受不了,明显就是刚刚萧文然哀怨的老年版:“你想我家安逸如何待你?酱酱酿酿?你想都别想。” 斐安逸秒懂之后,拖了拖座椅,远离危险白逍遥。 白逍遥瞅着斐安逸这惊悚的表情,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觉得好有内涵,他竟然不知道如何辩驳。只能转移话题:“今日可是那小子又提前学完了?” 萧文然塞了一个凉粉冻到嘴里,点头。 忽然又想起刘德淼跟她贼兮兮的说的那话,吞下嘴里的东西,含糊道:“那小子说想挑战你手上功夫,觉得只有实战才能进步飞快。” 白逍遥指着自己,头上似乎有个超大的问号。 萧文然继续点头:“是的,就是你,你成了苗苗的人,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那小子可是对你羡慕嫉妒恨,对你的位置,成天就想着取而代之来着。” 萧文然上下看了看白逍遥,决定再给个重击:“那小子说了,他至少比你年轻,你都老了,等你再老一些,可能苗苗就会看上他了。” 萧文然感慨,刘德淼这吃不到葡萄,就拽吃葡萄的一起摔的想法,委实有志气,值得表扬。 白逍遥顺着萧文然的眼神,也上下打量自己,特么的,他承认自己受到了伤害,在那小子的暴击内,他两下半就丝血逃生,现在既然有种自己在苟延残喘的悲凉。 “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徐苗苗发现自家小白又在犯蠢了,立马惊奇问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逍遥满血复活,抢白道:“啥也没有。”说完还可劲的摇头。 “你莫不是傻了吧!你觉得我不会问文然么?”徐苗苗叹气,怎么越亲近,这家伙的隐藏属性暴露的越明显,蠢萌蠢萌的。 萧文然与斐安逸无情的嗤笑,白逍遥萎靡低头。 “我那学生向小白发起挑战啦!他打算打败情敌,坐拥美人。”萧文然打趣道。 徐苗苗脸红:“这怎么好意思,我都还没准备好。” 白逍遥吐血。 萧文然大笑:这拼演技的时代。 “他连我都打不过,能拼的过小白,这过程明显不对呀!他应该先来找我试试才对。”徐苗苗表示疑问。 “他比拼拳脚,与你接触许多功夫不好展示,男人之间就没有这些顾忌了。”萧文然为自己细心的学生解释。 白逍遥觉得这刘德淼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不是真想抢人,不然找妹子打打闹闹,玩暧昧才是真理:“他想挑战我直说就是了,偏偏还要嘴贱的扯上苗苗,这不是让我误会他心怀不轨么,万一我下手重了,可就不太美妙了。” 怎么说也是萧文然的半个入门弟子,要是自己一生气,打重了还真不太合适。 萧文然笑容意味深长,这小白还真白,刘德淼原话是:“我得让白逍遥看看自己的劣势,令他自惭形愧,以我的潇洒风姿征服苗苗,叫她回心转意。” 所以说……刘德淼成天都在心怀不轨,只是这孩子不屑阴谋诡计,光明正大的觊觎徐苗苗,白逍遥这番为刘德淼解释,可谓是心大。 不过苗苗虽然偶尔神逻辑不走寻常路,心智却是比较成熟,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愿意付出什么,一条一条分的清楚明白,活的简单明了。 斐安逸真为小白的情商捉急,从未见过白逍遥这样没防备心的二货,要是那刘德淼脸皮厚些,对着徐苗苗来依旧是好朋友那一套,估计很有可能在白逍遥疏忽的时候就感动了徐苗苗,乘虚而入。 没有挖不走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疯子。 “什么时候开打?”斐安逸挺有兴致的,想着要不要和萧文然开个赌局,不过还是算了,虽然收到萧文然的教导,刘德淼肯定会有进步,只是这时间还是太少,而且白逍遥是个老江湖,战斗经验丰富,刘德淼想逆袭,只能委婉的说,有点悬。 “明天,就在擂台上决胜负。”萧文然嘴上应着,心里却想着自己肚子实在饿,现在又不是饭点,这些零嘴吃的不填肚子。 白逍遥大惊:“这么快!”他虽然早前看过徐苗苗与刘德淼那一战,却也知道他不擅长与女子打斗,那会没使出全力。 白逍遥不会小瞧任何对手,不过江湖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多有人在,白逍遥如此惊讶只是觉得这小子未免有些小瞧他,过于托大了些。 萧文然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替自己学生转述:“他说双方都不熟悉路数打着才有意思,毕竟战场上可没有敌人会让着他,他想要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 白逍遥端正了自己的态度,对待刘德淼的挑战也来的更加慎重,之前得知刘德淼迫不及待要跟他决斗的时候,他还有点小孩子就是不稳重,空有冲劲的想法,现在只觉得惭愧,大家庭的孩子哪里会简单。 第五百二十五章:成果 次日,夏天亮的早,清晨还带着点点凉风,刘德淼身着练功服,晨练收势,徐徐吐纳。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番松松筋骨后,浑身都畅快了不少,祛除了身体的困顿,以最好的精神头,作为一天的开始。 与平日的冷硬不同,没穿黑色,而是换上一身灰蓝色的劲装,清浅的颜色不仅衬托了这个年龄段的朝气,还有淡然自若的稳重,很是矛盾的两种气质结合,却让这个少年郎有着别样的风采。 萧文然一大早就挺激动的,这种双方都很认真的擂台赛才是最有意思的,过程定是精彩绝伦。 斐安逸拉都拉不住萧文然的兴奋,只能放弃想磨蹭的心思,与萧文然一同起床,等候白逍遥与刘德淼的龙争虎斗。 “呦!苗苗这是特意给小白煮的白煮蛋吧,圆满而归,好寓意!”萧文然一大早就刹不住爱对女子花花的嘴。 白逍遥剥着水煮蛋的动作一顿,嘴角上扬,止都止不住的笑意与甜蜜。 “文然姐,你就会打趣我。”徐苗苗不依,鼓着吃蛋的腮帮子,含糊道,心里默念老娘常常训斥的食不言寝不语。 斐安逸早上没吃到自家娘子,现在有点郁气聚集与眉头,张口就是酸酸的味道:“谁让你二人一大早就甜掉牙。” “咦~斐兄这是酸掉牙的嫉妒了么?”白逍遥接过话头。 萧文然摸摸鼻子,左顾右盼,这是一大早就开车的节奏,小白果然不纯洁了。 刘德淼远远看见萧文然等人道来,眼含笑意,翩翩然的跃上擂台,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许多。 在萧文然特训期间,刘德淼的时间越发的少,与朋友相聚的时候也减少了许多,罗汉果是女院那边的,能见到刘德淼的次数就没几次。 现如今,短短二十多天,少年郎由内而外的精气神都不大一样了,以前明明傲娇却喜欢装模作样,以冷硬的气息隔绝别人的探究。 而站在擂台上的刘德淼,像拨开了云雾的阳光,明朗通透,知识的充实为俊秀的外表染上文气,正朝着文韬武略的境界前行,已经初现端倪。 “刘德淼这是怎么去了?”罗汉果不明所以,少年郎的变化,好似被人分解重组。 钟童童龇了龇牙,想起刘德淼沉重的练习道路,颇有些凉飕飕的酸疼:“他这是被萧先生拆了骨头,晚上还可劲的抱着书啃。” 朋友太努力,他都不好意思偷懒,在刘德淼的忽悠下,说什么医者,自身更需要一个好身体的理由下,努力的习武强身。 不得不说,交朋友人重要,经常混在一起的朋友更容易互相影响,你努力了我空闲了许多,只能也跟着更加努力了。 白逍遥一身浅棕色布衣,从简的风格并不削弱他的气势,站在那里,伸手请势,全身无死角,明显是根难啃的骨头。 刘德淼抱拳示意,男子气概以成型,行事风格与气质对应,眉眼里尽是认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踱步观察白逍遥,寻找破绽。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站在那里任你观看,秉持我自巍然不动的意志,坚定不移的背手而立。 底下观众在刘德淼上台就侯着了,如今看到上台的对手也是如此不凡,就知道今日有大场面可瞧,心底激动,却自觉压制,没有打扰台上二人的僵持。 斐安逸觉得刘德淼这小子还真是不错,对待未来的想法有恒心,艰苦的训练下有毅力,与人对峙中很稳重,不过他没有介绍刘德淼给皇兄的意思,那样就是拔苗助长,坏了刘德淼的前程了,刘德淼这样的少年郎是需要打磨的玉石,顺其自然才是刘德淼的道,不过这样好的人才,还是得通知皇兄一声,在他那里挂个号。 双方对峙许久,白逍遥绝对是最稳住气的,有人说谁动手就注定谁输了,其实不然,还有一个说法叫做夺得先机。 先动手的是刘德淼,挥出去的拳头被白逍遥扣住,刘德淼反手挣脱,像个滑不溜秋泥鳅,这是萧文然教他的手法,两人相斗,若不是拼命,就多少是想控制对方,受制于人最是憋屈,萧文然教他各种逃脱方式。 刘德淼很有天赋,再加上愿意付出汗水,多次练习,在萧文然难缠的手法下吃尽了苦头,现在就用自己的成果,让白逍遥吃尽苦头。 单纯挣脱,只靠自己巧劲也就算了,多次是猥琐流的攻击方式,让白逍遥不自觉退避,从而让刘德淼得以逃脱。 罗汉果震惊,原来打架除了偷袭,还可以这样下流,真是偶像啊!萧先生威武。 萧文然不知的情况下收货迷妹一枚。 白逍遥也被这样的打法发出憋屈的气来,既然猥琐,那我就拼速度,白逍遥本就是擅长眼花缭乱快速的剑客,章法都一样,空手博弈也是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进行。 白逍遥速度一快,刘德淼呼吸一窒,动作一乱,被白逍遥抓住空隙,踢飞出去,在众人的惊呼下,刘德淼抓住围栏,借力旋身跳回擂台。 乘着白逍遥未逼近,深呼吸口气,稳住心神,萧文然也有针对快的训练,不过训练的是刘德淼的精准与冷静,以及最为重要的感知,这是可以避开许多危机的训练,刘德淼想上战场的心思,被萧文然知道后,对他的训练通常是争取战场生死一线的生机,这种方式差点让刘德淼累晕。 白逍遥愈发看重这少年郎的实力,看似无章法,其实练的就是随机应变,除去少年郎本身看似到处都是破绽的攻击性,结合萧文然训练出的应变能力,以至于刘德淼的破绽成了反击的对手的机会。 只要你攻击了,我便能应变你的攻击,让你受不了诱惑攻击才是他的目的,攻击与防守的切换行云流水无阻隔。 白逍遥大汗淋漓的不住喘息,才发现这少年郎不止是能力非凡,挨揍的能力也是不同凡响,即使挨揍,也会让自己伤害减到最小,从来不使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招式。 虽然最后白逍遥赢了,却赢得半点也不轻松。 刘德淼瘫在地上,大口喘息,胸腔如火烧,眉眼间尽是笑意:先生说的果然没错,付出必然收获成果。 第五百二十六章:感激 刘德淼虽败犹荣。 他实在想不到,能在长大的某一天,被自家亲爹刘青山给背回家,一路上缓过来之后,他就咧着嘴,呵呵傻笑。 他老娘在边上又哭又笑,显得格外多愁善感,这才是最大的惊吓,自家彪悍的老娘可是一家之主(咳咳),这比看到亲爹哭鼻子还让人接受不能。 “娘,你就别哭了,我这心里被你哭的难受,我这不是没事么,白逍遥下手有分寸的。”刘德淼趴在自家老爹肩膀上,无奈说道。 吕焱红吸了吸鼻子,不断溢出泪水的眼睛翻了个大白眼,风情万种的嗤声道:“你娘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没什么大碍,人家有顾忌才留手不伤你,我只是感慨,你个熊孩子终于有点人样了,老娘这是高兴。” 你被打了,你娘特高兴,忽然他也有点想哭了怎么办。 “我不也留有后手,若是伤了他,岂不是给他和苗苗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我才不那么傻哩!”卧槽!一时激动把自己喜欢的妹子暴露了。 亲自背儿子的刘青山,立马激动了:“啥苗苗?难不成是他们四人中,最小的那姑娘?” “儿子喜欢的姑娘,你这做爹的怎么记得这么牢靠!!!”吕焱红觉得还是应该给儿子一点面子,年纪轻轻,一点小心思不应该抓着不放,青春年少的一点想头,大人管不着。 刘青山立马怂了,焉头焉脑的颠了颠往下滑的儿子,解释道:“我等做大家长的,被萧先生请去开解了一番,萧先生的丈夫也在,儿子成天在特训,自然只能看上那个和他有过一战的小姑娘了。” 刘德淼:“……”老爹,能不张口闭口我喜欢的姑娘么,很羞涩好伐! 吕焱红看自家儿子都安静了许多,对自家这个老爷也是不知道说啥好,总是接不住她扔过去的梗,也不知道他们当初是怎么成的婚,并且生活这么久也不觉得无聊,还有了刘德淼这个大胖小子,忽然觉得自己儿子也挺不容易,亲爹智商经常不在线。 罗汉果决定去看看自家兄弟,刘德淼今日可是体现了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至理,甚是艰难困苦的输了,却格外有男子气概有木有。 揪着张小易、欧阳、钟童童三人,罗汉果大步向着刘德淼家中去,等到了人家大门前,她又瑟瑟发抖了,好怕好友的老娘,吕姨总是怂恿自己对刘德淼不轨,现在刘德淼都无力反抗的时候,吕姨肯定会两眼放光的跟她说这是个好机会。 她不就是小时候误把刘德淼当成妹子,大哭抱着刘德淼,不让妹妹走么。 欧阳等人无语,要来的也是你,怕的要死的也是你。 等做好心理准备,进了刘府的时候,才发现预料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只因吕焱红正在招待上门探望的萧文然和斐安逸。 “真是感谢先生对犬子的教导,令他懂事不少。”刘青山感触最深,成天不着家的儿子,现在成了书房常驻客。 “刘老爷谬赞了,若非令郎本身就是可造之材,哪有这般变化,我不过是以过来人,为其指点迷津罢了,他靠的还是自己的努力成就了自己。”萧文然最喜欢说好话了,谦虚是必须的,人家老父老母的哪里会不喜欢别人夸奖他们的儿子,即使孩子再怎么闹腾,父母都是打心底维护的。 果然,刘青山和吕焱红脸上的笑意更加真诚了,吕焱红爽朗笑道:“先生莫要谦虚,自家儿子自家清楚的很,他就和我二人一样倔强,不服的人难以说的动他。” 确实,刘德淼越接触萧文然,对她愈发敬仰尊重,每次看似不经意的教导,总是有许多妙用,就拿此次的擂台赛来说,萧文然平日教他的许多技能都用上了,经常打的白逍遥意外连连,措手不及。 看到罗汉果等人进来,萧文然也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我等还是一起看看他去,他的朋友们估计也是担心他受伤的。” 刘青山与吕焱红让人带领萧文然等人去往刘德淼的院子里,他们二人就没跟着凑热闹了,他们在场客人只会不自在。 主人家如此贴心,萧文然与斐安逸也的确自在许多。 刘德淼刚刚清理完毕,擦了药酒,躺在床上发呆,明明挺累的,却睡不着,总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等听到萧文然的声音时,才兴奋起来。 “行了~你都这样,就别起来蹦哒了,好好躺着。”斐安逸这个打头阵的,刚进来就看到刘德淼不安分的想要坐起来,便出言阻止。 平日里刘德淼最怕的就是萧先生的丈夫斐先生,他说话看你的时候,眼神总是带着能主宰你的气势,与他对视浑身都是禁锢的压迫,令人生畏。 起来一半的身体,快过脑子,啪嗒就躺回去。 刘德淼嘶了一声,反应过激,好痛! 瞅见了随后进来的萧文然,张口问道:“先生怎么来了?” 萧文然用看智障的表情看着他:“当然是来看望你这个被打趴下的,怎么会问这样蠢的问题,莫不是被打到脑子了?” “噗~”来自损友的善意微笑c(ˊ?ˋ*c) 发现徐苗苗并没有来,默默吞下一口血,刘德淼苦着脸:“先生就别打趣我了,苗苗怎么都不来看看我。” 斐安逸:“苗苗在照顾小白,至于不来看你的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她喜欢的是小白而不是你。” 捅刀成功,刘德淼内伤! 罗汉果忽然有点不是滋味,刘德淼明显喜欢那个叫做苗苗的姑娘,否则眼底不会有一闪而过的黯然,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自己养的狗跟别人跑了的既视感,额!呸~怎么能把好友比作狗呢。 萧文然正好瞧见罗汉果的纠结小表情,眼里闪过一抹兴味。 第五百二十七章:事后 “你在家中好好养,等好了,带我等领略一下湘南风光,原本是来玩的,结果被你们这群熊小子坏了计划。”萧文然从袖子里拿出一瓶伤药,属于内服的,拳脚无眼,再怎么控制得精准,内府多少会受到些伤害。 刘德淼拿起温润的玉瓶,光是看包装就知道这东西的珍贵,看着桌上细心的服用说明,心里熨帖:“那是自然,到时候我会安排好,定会让先生满意。” 斐安逸脸上带笑,说的话却让人发毛:“若是不能让我们满意,就把你扔到湘南护城河里喂鱼。” 有压力才有动力,斐安逸少有的贴心,让刘德淼绝对专心的安排。 斐安逸一开口,罗汉果等人都正襟危坐,明明是三伏天,斐先生开口的玩笑,都格外透心凉。 等萧文然和斐安逸一走,空气似乎都松快了许多,罗汉果毫无男女大防的凑上去,戳了戳刘德淼的肩膀:“妹妹……啊呸!一时口误。”罗汉果腼腆的讪笑了一下。 “淼淼,你今天真厉害。” 刘德淼在‘妹妹’二字下,脸色黑了黑,好在罗汉果夸奖及时,他便大度的乐呵了。 也不理会罗汉果戳他肩膀的手,摸了摸她的头:“算你嘴甜,饶你一次。” 黑历史,往事不堪回首,吕焱红这个彪悍的老娘,原本就想要个萌萌的闺女,结果是个萌萌的儿子,小时候衣服偏中性,刘德淼唇红齿白,像个年画娃娃,被人认作女孩也不是少有的事情。 不过被罗汉果抱着不放,撕心裂肺哭着大喊妹妹是我的,这种事情还是不提也罢。 “到时候还要你们帮忙,合计合计,带先生们去哪里玩比较合适。”刘德淼想起萧文然的交代,立马开始布置。 “我家的赌坊怎么样?萧先生一看就是喜好独特的人。”张小易提议道。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萧先生是个自制的人,他们也不会好心办坏事,以至于出现强赌灰飞烟灭的情形。 刘德淼却直接拍死这个提议:“先生出身不凡,哪里会没玩过这些,估计人家更加花样百出,要新颖一些的,先生出来出游,可不是为了这些普遍的东西。” 刘德淼与萧文然相处这么一阵子,也算是比较了解萧文然的习性,他猜想的也没错,这种玩乐,斐安逸和萧文然都是其中的老手的,去了就是欺负人。 罗汉果离得近,闻着刘德淼身上的药味,不知为何,竟有点心虚,真是进来的时候心里想太多对兄弟不轨的事情,导致心里都冒龌蹉的心思了,阿米豆腐,赶紧转移注意力,顿时就是一堆美食飘过。 “咦~我们可以带先生去五湖山,那里吃喝玩乐一条龙,都是极有特色的,先生定会喜欢。” 果然是美食力量大,罗汉果的提议得到全票通过。 —— 萧文然不知刘德淼他们的规划,回到学院内,就瞅见徐苗苗脚不沾地的来回折腾,又是大补汤,又是补气八宝茶什么的。 白逍遥:“赶紧来帮我分担一些,我一人实在消灭不了。” “这可不行,这是苗苗对你的心意,我们怎么敢动。”斐安逸站着说话不腰疼,看着白逍遥受着甜蜜的负担,乐见其成。 徐苗苗又端了两碗大补汤:“这夏天流汗多,大家都温补一下,你两也有份的。” 萧文然哈哈一笑,听话的取过碗,乘着温热一口闷。 白逍遥摸着肚子有点无奈,徐苗苗也是觉得自己有点着急过头了,逼着白逍遥吃太多了,摸摸鼻子端过白逍遥喝了两口的汤,自己也随着萧文然干了。 白逍遥脸上有点发烫,那啥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萧文然拉着斐安逸往自己屋内走,不打扰这小两口的温情脉脉。 回到屋内,斐安逸替萧文然散开头上的发髻,他知道她的习惯,不出门的时候就喜欢松快些的装束,萧文然甜甜一笑,坐在圆凳上,任由斐安逸为她梳头。 换了一身松快的衣裳,外面太热,屋内置有冰块降温,倒是凉爽的很,自觉的窝在凉榻上,拿着本看了一半的怪志,津津有味的翻看着。 斐安逸困顿的很,靠在萧文然的膝上,打算晚饭前小睡一觉,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凑上一些事情,少有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 白玉谷,缥缈峰。 深山老林是基本,进来容易出去难,白玉谷厉害的从来不是地方,而是人。 想要进来,都是大家允许的,想出去就得看你进来的目的纯不纯粹了,抱着善意而来,自然能够自由离去,若是心存万千诡异,就别怪白玉谷手下不留情。 金锦瑟收到萧文然的来信,也是有点诧异,当初告诉萧文然联系方式,倒是没想到如此迅速就能够再次相约。 “看什么看的这么开心,连我进来都没注意?”江夙两手撑在金锦瑟与书桌之间,呈现环抱的姿势,在金锦瑟回头的时候偷的一吻。 “是文然来消息了,说过一阵子就会来白玉谷,据说白逍遥那二货,抱得美人归,而这小美人是我们白玉谷炼器峰上的。”金锦瑟递上书信。 江夙皱眉,翻看完后,才松了眉头:“原来是苗苗这丫头,当初白玉谷帮她处理好父母的后事,她拜祭完就离开了,炼器峰的脾气都有些古怪,没想到和萧文然他们遇上了。” 之前之所以担忧,是怕萧文然遇上炼器峰的叛徒,一看徐苗苗的名字,才松了口气,炼器峰当初出了一个叛徒,徐苗苗父母就是为了处理叛徒才出去的,结果回来以后却只剩一抔黄土,而那叛徒虽然解决了,却还有一群不成器的后人,他们一直担心徐苗苗想不开,倒是没想到会找到愿意一生相依的人。 白逍遥这人他有所了解,江湖上名气不算大,但是名声不错,虽然许多人讲起他来都是张口就骂他坑货,不过那眼里的赞赏还是错不了的。 第五百二十八章:五湖山之行 “哎~萧先生,你放心,就跟着我们走就是了,定教你不虚此行。”刘德淼一脸神秘兮兮的趴在院子圆木栅栏上说道。 萧文然凑头往门外一看,也被刘德淼身后这阵容给吓了一跳。 她不过是想带着朋友们在湘南好好玩玩,特意给刘德淼吩咐了一个任务,到时候由刘德淼这个本地人出谋划策,带领他们抓着重点地方游览一番,怎么到头来就成了刘德淼呼啦啦的带着小弟们,被几个未成年跟着,愣是有种带孩子的感觉。 “我那日看到他们几个都在的时候就该想到的!”萧文然感叹,戳了戳刘德淼的脸颊,然后开始点名:“你一个,罗汉果一个,张小易一个,欧阳一个,钟童童一个,总共五个,加上我们四个,就是九个了,你们要跟着去是可以的,但是记得紧随大部队,若是有事,得提前告知,知否?” 刘德淼兴致勃勃:“自然!自然!不敢有违,先生放心,我们都曾去过五湖山,对那里都还熟悉。” 另外四个小鸡啄米般直点头,虽然被小看了,但是先生的话必须得听,不然不让跟着一起玩了,这位有趣的先生明显就是经过此地,估计很快就要走了,相处的时间也没多少,他们都格外珍惜这位理想上引路人。 萧文然嘟囔:“应的但是快,就是不知道做不做得到,不过也没事,不听话的回来‘大刑伺候’。” 几人立马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撑着一副乖巧表情。 “文然姐,我们把这些吃的都带上好不好。”徐苗苗跑过来,提着两大盒的零食。 萧文然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让她有点纠结,苗苗准备的东西都很可口,让她放弃相当的舍不得,带上又有些累赘。 刘德淼上前一步,“带上吧,我们这次人多,而且去五湖山估计的在那边住个小几天,我会安排马车个仆役,那里山头平缓,马车也是可以上去的。” 萧文然正在翻看两个大盒子,里面有泡椒猪皮冻,麻辣牛肉干,麻酱小馅饼,香辣锅巴,甜甜酥,玉兰卷,以及大前天炒的各种坚果,又香又脆,刚炒好的时候太上火,徐苗苗不让他们吃,他们只能趁着徐苗苗手头忙活的时候偷拿几个。 萧文然搂着两个大盒子,对于刘德淼的安排,总算觉得有点合心意的地方。 慎重的把盒子交给刘德淼几人,目光流连零食:“你们顺便带上,待会交给随行的婢女,我们下午路上的零嘴就是它们了。” 徐苗苗对于这样的安排无比满意:“就是要这样妥当才好,早知道有人跟随,我就多弄些吃食了。” “五湖山上还有许多我们湘南的特色小吃,留些肚子正好装点这些美食。”罗汉果搭腔。 只要说起吃的,萧文然觉得自己估计可以说上三天三夜,现在却不是好时候:“说的正是,你们也先回去整理整理,跟家里人报备一下,然后直接过来这边,把我们的东西顺便带上。” 刘德淼点头:“那先生你们先收拾,我们准点过来。” 五个小年轻抱着两个大盒子,挥挥手呼啦啦的走了。 白逍遥探头,耳根红红的拉过徐苗苗,刘德淼这小子尽会讨好人,他也必须多在苗苗面前刷刷存在感。 上午转眼就过去了。 萧文然四人都准备齐整,吃过了午饭,觉得时间还早,打算把东西都移到学院门前,来个翘首以盼的等候。 然不等他们出门,刘德淼带着小伙伴们赶到了,很有富贵人家的风范,对一个大丫鬟颔首点头,丫鬟便会意,指挥着手底下的仆从,将萧文然他们的东西都转移到雅致的马车上。 几人都身怀武功,身着的也都是便装,无需人在旁扶着,麻利的跳上马车,马车内的装潢可比外头来的高调多了去。 不过此高调指的不是有多富丽堂皇,而是各种机关功能的精巧,拉一下就升起一个茶桌,按一下就是各种合心意的点心。 里侧通风,完全没有闷热感,窗边还有两个风扇,只是这里没有电,靠的是马车行走时刮起的微风而旋转,带来一阵阵扫荡燥热的凉爽感。 萧文然倚靠着斐安逸那散发着清香的怀抱,二人坐在马车上略宽的凉塌上,萧文然左手被斐安逸握住,趁着着马车行驶平稳,两人默契决定小憩一会儿。 萧文然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眼里的睡意还未退散,双眼迷蒙,萧文然坐起,抬头才发现斐安逸也睁开了眼,只是相对于她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他却是两眼清亮,经常看向她都是目光灼灼,情意绵绵。 萧文然还未反应过来,下巴被轻轻捏住,斐安逸凑近覆上,温热的气息袭来,辗转的温柔,交融的热情,反而让萧文然更加迷醉了。 平缓了呼吸之后,萧文然坐起,掀开车帘,好奇的朝着外面张望,太阳已经开始斜落,腹中的吃食也消化了大半。 萧文然缩回头,打开吃食的关卡,斐安逸已经坐在一旁,打算烧水泡茶了,萧文然吃着麻酱小馅饼,时不时往斐安逸嘴里送上一个小零嘴,斐安逸来者不拒,递上泡好的绿茶,搭配着感觉舒畅急了,果然带上徐苗苗的零食是对的。 两人亲亲我我,时间倒也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目的地——五湖山 东西都不需要他们收拾,连住的地方也都安排妥当了,萧文然忽然发现身边带着人,不用事事亲为的感觉才是真正的享受,从王城出来这么久,她都有些怀念自己那些深知她喜好的小美人们。 “先生,感觉如何?”刘德淼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就差在脸上写着:夸我吧,快点夸我吧。 此时他们身处一个山峰的半山腰,这山虽然不算高,但却很大,非常大,五湖山这个名头也正是因为山间有湖水的奇景而喊出来的。 碧波荡漾,画舫林立,山腰各色店面,都有着让人惊喜的拿手绝活,一路走过琳琅满目,到达时已经临近傍晚,太阳下山,灯火莹莹,与天边红霞交辉相映,山间凉风习习,没了白日里的燥热,平息一切焦虑,整个人都随之静下来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欢愉 “确实美轮美奂。”山内与外界相隔甚远,颇有朝着世外桃源的理想建设,心情烦闷低落的时候,挺适合来此度假,对于真正的好,萧文然从来不吝夸奖。 刘德淼咧着嘴笑的虎牙都出来了,在平日清秀的贵公子形象上染上了阳光灿烂。 只是美景在前,也就小伙子们还照旧精神抖擞,萧文然可是被上山时颠覆的马车,给折腾的都快要散架了,吃完晚饭,伸着懒腰,在斐安逸的督促下散步,抱着斐安逸的胳膊,两腿机械的走着。 斐安逸着实不忍心看着萧文然这幅疲惫不堪模样,回去的路上便背着萧文然行走,来此度假的都是富贵人家,出来游玩难免会比较放纵心性,所以看到斐安逸这种疼惜女人的举动,并未觉得大惊小怪,而是理解的会心一笑。 回到被刘德淼包下的大院子,萧文然瘫在座椅上,斐安逸则是出门向刘德淼的人,拿些配合按摩的花膏,不然明日萧文然估计就得真正散架了。 萧文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小口抿着,站起来溜达溜达,查看一下自个儿房间的格局,从外间的面积来看,整个房间的面积小不了,里间布置精细,这是一个普遍的讲究。 里间进去就是浴房,浴房热气萦绕,看着边上的小门,萧文然便知道刚刚的声响是怎么个回事,估计体贴的婢女看到他们回来了,就特意给布置好的。 不可不说,这举动算是做到萧文然心底去了,格外满意有木有。 关上了小门,脱了此刻格外觉得累赘衣物,迫不及待的沉入浴桶,身心舒畅的喟叹。 斐安逸回来之后,却不见萧文然其人,愣了愣,知道萧文然是不会出门不告知他一声的人,便直接往里间而去,结果依旧不见人影。 好在斐安逸听到了些许水声,才知道萧文然的去处,好长时间,萧文然都没离过他的眼前,这会儿忽然找了两下没看到人,他差点就慌了,以前萧文然受制于人的情形,他可不希望再次发生。 放下手里的东西,撩开珠帘,突然之间,斐安逸呆了呆,他知道萧文然好看,却还未完全发掘她的美。 一进门就是一副美人出浴图,斐安逸年轻气盛,对于自家娇妻,可没有捏着鼻子忍下的意思。 听到卷珠帘的声音,萧文然侧目望来,眼波斜睨,被热气熏染下,那目光似柔水似星辰,这一波光流转,斐安逸只觉得自己扶着门帘的手都瞬间滚烫起来了。 不过被斐安逸这大喇喇的目光盯视着,萧文然也有些许的不自在,脸颊的红晕慢慢扩散开来,有点不敢与斐安逸灼热的目光对视。 红着脸悄悄退了一小步,想拿东西遮掩一下,又觉得老夫老妻这样太矫情,嘴里喃喃抱怨道:“你怎么进来了?” 斐安逸喉头有点紧,明明是抱怨的语气,声音软语间却透着撒娇的意味,好似有人拿着羽毛,划过他的耳根,斐安逸只觉得萧文然今天美的令人酥麻。 斐安逸呼吸一窒,其他什么,他都不想理会了,所有的声音都远离,他只感受到自己粗重的呼吸,迈开步伐,一步一步的朝着萧文然走去。 萧文然差点落荒而逃,斐安逸看向她眼神像狼对待即将到嘴的食物,感觉下一刻迎接她的就是被吞吃入腹的下场。 斐安逸触及萧文然的时候,她情不自禁的嘟嚷:“安逸~凉” 斐安逸手掌虽然在这个季节里难免温热,可是萧文然刚刚从热浴中出来,对外界本就处于极为敏感的状态,更何况身体表面温度高于斐安逸的手温,骤然碰触,忍不住颤动。 斐安逸听着萧文然尾音带起的绵绵情意,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划过萧文然的脖后颈,五指穿梭在她的发间,低头垂怜樱红的嘴唇。 萧文然残留的那点清醒与理智,溃不成军,双眼迷离,脸上的那抹嫣红分外娇媚。 斐安逸伸手抚琴般的在她肌肤上跳动,带起一阵阵颤栗,萧文然哆嗦起来,双脚发软,只能攀附着斐安逸的双肩。 斐安逸衣裳尽褪。 屋内温度上升,斐安逸喘息:“文然。” 萧文然亦是轻轻呢喃:“安逸。” 声声的辉映,随着娇娇的欢喜呢喃,斐安逸光洁的身体,缓缓覆上她。 最后萧文然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塌上。 大半晚上的放纵,后果就是第二天其他人相约游湖,而她却软绵绵的不想动弹,吃着小米粥,与徐苗苗挥手告别。 吃完又是倒头就睡,实在是困倦的眼睛都要粘在一起,脸颊蹭了蹭轻薄的被子,侧身入睡。 斐安逸眼里含笑,踢开鞋子,靠近萧文然,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此刻再美的风光也吸引不了他的目光。 刘德淼很是觉得可惜,没想到准备了一大堆的攻略,结果萧先生竟然不去,只能明天在炫耀一番自己的苦心规划。 也不知道为何,在萧先生面前,刘德淼就像个迫切想要得到大人夸奖的小孩儿,每每有点什么,都忍不住要在萧先生面前惴惴不安的表现一番,如愿得到夸奖便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心不已。 若不是罗汉果直接拉着他溜达,他差点也想说不去了,若不是自家老娘给他分析这种奇妙的心思,他这个没经验的差点以为自己 第五百三十章:美好 昏昏沉沉的睡了许久,萧文然才神清气爽的自然醒,睁眼就看到斐安逸撑着下巴打量她,一看到她睁眼,眼睛一亮,伸手在她头顶揉了揉,把睡得不柔顺的头发揉的更加的毛躁,在萧文然抗议的眼神中,可惜的停歇了作乱的手。 黏黏腻腻的起床后,又临近夜晚,与昨日不同,今夜星辰似海。 萧文然坐在院子里纳凉,看着斐安逸在边上的小炉子里炖砂锅粥,砂锅内卟噜卟噜炖煮着,萧文然嗅着从锅盖边源跑出的香味,眼中冒着欢快绿光。 “快好了吧?” 斐安逸含笑握住萧文然探向锅盖的手:“锅盖烫,别动,再等一会儿。” 早上因为太累太困,没吃几口就没胃口了,中午就压根没起来,到了晚上实在饿得慌,闻着味儿,不让吃,委实折磨人。 “呦!煮什么这么香呢?这是知道我们会回来特意煮的宵夜么?”刘德淼一进大门就闻着味,寻到了萧文然这边的小院。 萧文然护着砂锅,在他后面看了看,发现没人,询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都哪儿去了?” “苗苗去厨房指使人煮宵夜,说你肯定起的晚,估计会饿。”刘德淼羡慕死萧先生了,为啥一个女人,比他们中任何你个男人都招姑娘喜爱。 萧文然立马开心了,有苗苗在,她的这锅粥就可以保住了,这可是她督促斐安逸动手煮的,怎么也得全部吃到肚子里才是正经事。 “那你还过来觊觎我的粥,不知道带点吃的给我,两手空空也好意思来我这里蹭吃的,你这是不想活了吧。” 刘德淼被萧先生这理直气壮的训斥,给整的一脸懵逼,那啥!莫要激动⊙?⊙!他这不是没开口要么,早在进来的时候看到就这么一小锅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没他份额。 世界上最纠结的事情,就是你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的时候,结果粥太烫,只能小口小口,边吹边吃。 等稍微凉了些,斐安逸就在边上紧盯着,不准她狼吞虎咽,嘤嘤嘤,欺负人! “嗯!月老庙?庙宇不都是白天开放的么,怎么晚上也有?”虽然有庙里的灯会这类说话,但是夜里很少会有香客去拜拜。 “这是因为我们这里有月下求姻缘这个说法,相传月老白天都在人间收集男女的绵绵情意,夜里回到月老庙,根据每一对男女之间情意的分量结成不同的红绳。” “而五湖山月老庙就经常夜里开放,等候有情人前来拜会,取走属于他们的红绳。” 罗汉果侃侃而谈,对于这方面她了解甚多,从小她就喜欢听故事,对于湘南各种流传的大事小事都一清二楚,出了名的百事通,不过这个百事通指的不是消息灵通,而是过去已发生的事事通。 “原来还有这茬,文然姐一起去瞧瞧吧。”徐苗苗眼睛亮晶晶,凑在萧文然边上等着她点头。 这倒不是徐苗苗忘了白逍遥转投萧文然怀抱,而是来之前,萧文然规定夜里太晚了就不许随意出门的条例。 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尤其是两个可人的姑娘,眼里就威胁了,萧文然只能点头允许了。 单身狗们有点伤感,刘德淼揪着罗汉果:“这种事儿,你一个没有伴的小姑娘有什么好去的?” 罗汉果炸毛,挣脱刘德淼的拉扯,躲到萧文然身后,冒出个头:“瞧你这傻了吧唧的,月下求姻缘,我就不能求着月老给来个天赐美男么。” 刘德淼哑然失笑:“就你这没个女人样,万一人家月老看错了,送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那就有意思了。” 罗汉果战斗力半点也没有下降:“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女红线不一样的编制方法,月老是根据红线来配对的,而且你所求不同,放的线箱也是不同的。” 等萧文然他们都来到月老庙的时候,才知道这红线为何这么出名,所有男女的红线都得自己亲手编织,样式分为一男一女两种。 两情相悦,相约而来的就互相赠送。 并无对象的则是将自己做好的红线,放置到与自己性别相对的箱子中,让人觉得有趣的是,这里有三个红色的箱子,其中两个写着男女,另外一个据说是给同性恋放置的。 众人被这个说法给震惊到了。 唯有萧文然感叹,果然,爱情之中不分男女,月老上仙公平公正,丝毫不偏颇,不歧视。 萧文然麻溜的照着墙上的指示做好了红绳:“来,伸手给我。” 斐安逸严肃慎重的把手腕伸出,萧文然低头替斐安逸绑住,她垂着眉眼,嘴角上扬,轻声细语的说道:“至此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斐安逸轻笑出声,萧文然亦是笑靥如花。 刘德淼手笨的和红绳作斗争,一抬头就看到斐安逸与萧文然二人的互动,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你这是怎么了,进了这地儿,就不该唉声叹气的。”罗汉果听到刘德淼的声音,就第一时间抬头望去,疑惑问道。 “我这是在伤心,人家成双成对的,来这里才情意加深,缠缠绵绵。我们几个大男人在这里旁观,个中滋味不好受呀!”刘德淼说出的话那叫一个嗟叹连连。 张小易、钟童童、欧阳三人同时点头,接口:“可怜,可怜,太可怜。” 罗汉果有点不忍直视这四人的傻戳样,把红绳递给刘德淼:“要不我的给你?” 张小易大惊:“怎么就给他不给我们?” 欧阳:“说好的好兄弟永远在一起呢?” “有异性没人性,小罗长大了,瞅着小刘越想越好看,就有点饥不择食了。”钟童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抿嘴哀叹。 刘德淼刚想嗤笑,结果发现罗汉果脸上腾的就红了,缩着手就把红线拿回去了,然后站起来恼羞成怒:“哼~不给你了。” 刘德淼左看看右看看,耳根也莫名的有点泛红,对于如此傲娇的罗汉果,他只想说:少女你听我说,其实我可以勉强收下的。 徐苗苗编了好长一条,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黄金小斧头挂饰,串在红线上,萧文然差点以为这姑娘想把红线挂在白逍遥脖子上,结果徐苗苗只是乐呵呵的给白逍遥手腕上卷吧卷吧个好几圈:“哈哈,绑这么紧,跑不了了。” 白逍遥跟着傻乐,顺着给徐苗苗手腕上同样绑了个好几圈,拳拳心意,完全大喇喇的暴露了,这土贼也是闷骚型。 等到自己脖子上挂了个红绳的时候,萧文然才真的囧了:“安逸~” 斐安逸:“就当戴着护身符好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赶车 回去的时候萧文然傻笑的摸着脖子上的白玉小花生,果然还是她家安逸来的功力深厚,论闷骚,没人比的过他。 花开富贵好生养,早生贵子什么的,好羞涩啊! 之后几天,他们见识了众多美食,也彻底拜服在罗汉果小妹子的石榴裙下,这姑娘对于这里的吃食了解的那叫一个透彻,每一个吃食都能说出典故,这也就算了,偏偏这小姑娘连材料味道都能掰扯得头头是道,连人家店主见了她都有点怂,一看就是经常来的。 “你什么时候来这么多次了?”刘德淼有点纳闷,这样太不地道了,做了那么久的好兄弟,竟然吃独食,而且一看就不是一次两次了,绕过其他人,挪到罗汉果身边,委屈的质问。 罗汉果一看到刘德淼就想起月老庙里的红线事件,怕被欧阳他们取笑,每逢刘德淼靠近,她就脸皮变的特别薄,眼神乱飞,推着刘德淼:“不许靠的太近。” 这心思明显不对味,欧阳等人两眼放光。 “哦~~不许靠近,哎呀别过来,非礼呀!。”欧阳装模作样尖利着声音,拖着音调,一脚踹开钟童童,然后啪嗒啪嗒的小跑到张小易那边。 钟童童原本瞧热闹,瞧的津津有味,被踹一脚,差点摔了个大马趴,追赶着欧阳而去。 刘德淼又被闹了个大红脸,也不好再问。 罗汉果欲哭无泪,特么的!怎么就成了这一局面,真是丢死人了。 萧文然靠着嬉笑打闹的少男少女,两小无猜,纯纯的爱恋,真是令人羡慕,转头看着斐安逸的侧脸,若是自己的过去,也有他的陪伴,一定也是如此甜蜜。 不过说到底,对人不对事,她只是要他这个人罢了。 告别相处没多久,却多愁善感哭的稀里哗啦的罗汉果,爱好奇特的张小易,时时刻刻不忘抱着医术的钟童童,偷偷给自己加强训练的欧阳,以及朝气蓬勃刘德淼。 萧文然有点发愣,缩着躺在马车的塌上,脑袋枕着斐安逸的腿,想着马车出发行驶一段路之后,刘德淼大声喊着的那句话,他说:“师父,一定要记得我。” 萧文然嘴里呐呐:“这臭小子,我都说了不收徒的。”嘴硬的说着话,眼里却忍不住想要落泪,她怎么会忘记,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带过一个学生,看着他挥洒汗水,观察他的每一点进步,她都会跟着开心,甚至延伸出一种自豪感。 时间到了,斐安逸出去赶车,萧文然跟随,照样枕着他的腿。 “斐安逸。”萧文然忽然坐起,有点慌乱,又有不好意思。 “我在。”斐安逸扶着萧文然的胳膊,下意识应道。 她觉得有件事不得不说:“我……觉得我们好像走错路了,刚才我以为我看错了就没在意。” 斐安逸:“……”刚刚他看萧文然这么慎重,脑海里各种思绪纷飞而过,比如:一、文然突然不想走了,二、萧文然打算把徒弟打包带上,三、他可能要当爹了。 结果竟然是这么一个答案,斐安逸大起大落的心里活动结束后,只想把叫嚣着要自己赶车的白逍遥,揪出来,使劲的揍一顿,让他知道鼻青脸肿是怎么个体会。 萧文然大笑,白逍遥真是个活宝,真不知道他如何艰辛长的到这么大,成天不着调,却偏偏有着大气运,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有贵人相助,不过白逍遥是个真诚的人,对待朋友,无论哪个都是一个样,所以不愁没朋友,到哪都能够混的不错。 白逍遥休息差不多之后,就掀起马车帘的一侧,凑出他那俊美如玉的面容,笑嘻嘻的说道:“斐兄,辛苦了,我来替换你吧!” 斐安逸愁的头发都要白了,半点也不敢再把马车交托给白逍遥,就怕没两下,又不知道拐哪个角落里去:“得~算我倒霉,竟听了你的主意,你个路痴赶什么马车,老实给我蹲里边,别出来碍眼。” “咦!!!我走错路了吗?我看车头朝着这个方向,才顺着过来的,我以为驭夫准备的就是正确方向来着。”白逍遥先是不明所以,满脸都是迷迷瞪瞪的,摸了摸头,恍然大悟,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小白啊!错的不是开始,而是后续,你分叉路没走对。”萧文然不忍直视,一巴掌糊到白逍遥肩上,顺手一推。 白逍遥没个防备,马车内传来砰的一声,没一会又探出脑袋:“文然姐,好好说就是了,何必动手呀!万一我没动,你摔出去了咋办!” 瞥到斐安逸也是不赞同的眼神,萧文然只好摸摸鼻子,认了这个教训。 “行了,我以后不这样就是了,不过小白你还是圆润的滚进去吧,不然我怕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你还未找到正确的路,等到达有人烟的地方,请一个驭夫就是了。” 白逍遥有点不好意思,要弄这么一出的是他,结果只会帮倒忙,害的斐安逸得赶一整天的马车,只能时不时问要不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 斐安逸摇摇头,又忍不住失笑。 萧文然好奇:“如此劳累,我以为你会不开心呢,竟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是完全没放心上。” 斐安逸清笑声更响了,见萧文然刚刚为他出气的模样,就无法不高兴:“有你在身边,苦累也是甜的,看你揍他,我就更加开怀了。” 徐苗苗坐在里面听到这话,赶紧很应景的重重拍了一掌白逍遥,惹得白逍遥一声怪叫:“斐大哥放心,若是你觉得郁闷,喊我一声,我可劲的收拾小白,让你乐呵乐呵。” “苗苗~不可,我知道错了。”白逍遥赶紧求饶。 斐安逸与萧文然呆呆的对视了一眼,随即扬唇大笑,斐安逸扬起马鞭,使得马儿加速,扬起一片尘土,惊起一群歇息的鸟儿。 白逍遥和徐苗苗这对活宝,物以类聚说的就是他们二人,这两个人从根本上极为相似,都有一颗赤诚之心,以及洒脱的性格。 第五百三十二章:白玉谷 一到城镇的时候,白逍遥就极为勤快的跑去找驭夫。 斐安逸累了一整天,可把萧文然心疼坏了,便休整一天,让斐安逸泡了一个解乏的热水澡之后,又给他敲敲捏捏的,直到把自己累出一身汗,瞅着已经睡着斐安逸,她才洗了个澡窝进斐安逸身边安睡。 距离白玉谷还有些路程,萧文然就安排徐苗苗给吃食补补货,自个儿也到处闲逛,买了些在外必备的东西,才大包小包的上路。 斐安逸则是嫌弃四个人缩一马车太过拥挤,就拉着萧文然临时买了一辆车,没法子钱都在萧文然这里,不拉着她一起去,没钱买,作为王爷,他还是没能培养出自己带钱的习惯。 主要是加上一大堆的东西,一辆马车确实太过狭小,女人负责买东西,男人负责堆东西。 因为还要好几天,萧文然怕路上无聊,还给自己买了好几本杂书,这夏末时节已有凉意,带着些许初秋的燥意,萧文然特意炖了雪梨汤,用来路途中饮用。 所有东西都整理完毕后,歇息一夜。 第二天转眼便到了。 一大早,几人就精神奕奕的坐上马车,有了驭夫就是来的方便,术业有专攻,驭夫早就习惯这个行业的总总,他们这种因为乐趣而尝试,这样托大,活该累的浑身不得劲。 马车悠哉悠哉的驶向白玉谷的方向。 不一会马车就轻轻松松的出了城门,上了官道,一眼望去,视野中都是绿意,除了偶然间遇到的车马,也就前面白逍遥和徐苗苗传来的爽朗笑声,也不知道这二人说了些什么,如此热闹。 本质上,萧文然与斐安逸也是相似,每次两人相互依靠,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的时候,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宁氛围。 如此颠簸了六天,才终于换得眼前白玉谷这个目的地,萧文然抬起头来眺望前方,对白玉谷的各种事迹,听闻已久,兜兜转转,终归是到了地头,早与金锦瑟说了,无需来人接引,徐苗苗当初送父母骨灰回来的时候,有过进谷经验。 此处山水之明秀,清新脱俗,格外养人,就是萧文然这个不懂风水的也知道这里必定是块宝地。 风水好的地方,都会给人一种适宜的清澈明净,人因环境而改变属于大流,在如此干净透测的地方,无比适合修身养性,怪不得就算脾性怪异之人,来此也会有逐渐改变。 萧文然忽然想到了养孩子,这就是个人感官对于大型风水宝地的一种觉察,不是养老,而是养孩子,虽然都是养,但是其中差别就有些大了。 养老偏向安逸,养孩子需要更多的灵动,不同的人适合不同的风气,人属于自然界的一种生物,与自然本身息息相关。 环境会影响人的各方面属性,学校是上学的地方,办公楼是办公的地方,这是一种贴了标签的认知,而自然界中自然形成的环境,如何辨认,则是需要懂行的人来掌眼。 进白玉谷的方法并不难,大路宽敞,就是有些小机关的开启比较恶趣味,险峻的地方固然易守难攻,但是一旦发生了不可抗力,需要撤退的时候,对于原住民来说也是一个麻烦,所以白玉谷反其道而行之,简简单单的进出方式。 不过这也是相对于内部人员来说,那些恶趣味的小机关在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眼里,绝对是一个莫大的阻力,机关新颖的趣味性,考验的不止是眼力,还有脑洞,处处是出乎意料的惊喜。 这就像给你一个光秃秃的平面,你眼里什么都没有差别,等你放下防备的时候,就忽然踩中其中一个窍门,有时候是虚惊一场,有时候没有危险,却会让你气的脸黑,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你不知道隐藏其中危险的关窍到底在什么地方。 就怕突然中了一箭,你还没反应过来。 最令人吃惊的就是,这些机关经常改换,至于内部人如何清楚了解机关窍门,那就是白玉谷特制的进谷方法了,白玉谷的弟子都有一门技能傍身,不一样的技能,开启进谷地图的方式都不相同,虽然麻烦,但也是考验谷中众人的思维,不会让弟子生出懈怠的心理。 萧文然紧随徐苗苗身后,徐苗苗一边走还一边给她讲解,时而故意翻出一个小陷阱,让她见识见识这些机关设计者的想法有多奇葩。 其中又一个算是最平凡的陷阱是这样的,一脚下去,弹出一张轻飘飘的小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让人抓狂的字体,内容是“请往左边走三步”。这就是考验左右摇摆心理的时候了,越是这么提示,越是不敢尝试,斟酌许久,选择不走,结果就是实诚,不听话的掉入更大的一个陷阱中。 等你苦哈哈的纠结时,陷阱里有许多的小纸条,纷纷都是指责与鄙视,“傻了吧!都告诉你答案,还能走错。”“哈哈哈!活该你智障。” 萧文然哑然失笑,由此可见,白玉谷是个属于奇葩欢乐多的好地方。 斐安逸思索片刻,疑惑问道:“听你这么一说,这机关不止位置分布在改变,就是内容也常常更换,那白玉谷是如何甄选的?” 徐苗苗:“其实很简单,专门修习机关术的弟子,常常会检修机关的反复实用性,综合机关各方面性,合格品才能排上号轮番使用。” “能用来制作机关的材料都不会太过差劲,材料都是不允许出现浪费的情况,每一件机关成品的出现,都是弟子们算了又算的结果,所以导致了擅长机关术的弟子,纷纷被养成了精于算计的习性。” 说道‘精于算计’的时候,徐苗苗不免想到谷主的英明,白玉谷的财政大权就是机关术这门技艺所在的惠华峰,峰主玄机子把握主要财政,细微末节都是由惠华峰弟子们统计,如果徐苗苗见识过二十一世纪的财务情况,就会知道峰主就是那财务主管,下面都是主管统领的初级中级的会计。 第五百三十三章:婚前婚后 徐苗苗在前带路,路程走的不难,速度也就不慢。 身置谷中,一呼一吸中引动的空气,格外清新怡人,好似书中对于仙山的描绘,灵脉延绵千里,可受灵气涤荡,端的就是一个不同凡响的气质。 来往的人也就初初那会对他们行注目礼,之后就习以为常的各自忙碌,并没有对他们有着太过深刻的好奇。 偶然间还有几个匆匆而过的小孩儿,萧文然他们到达的时间点,正好就是谷中小孩上学科专业课的时辰,所以这群小孩儿完全没时间凑热闹。 这里所有人各司其职,杂事都有仆役解决,所以大家都比较专注与自身需要完成的任务,以及学术上的研究,简直就像个完整的学院系统,只是这里的学生更加自由。 徐苗苗第一次来白玉谷是为了安葬父母,她自小不再白玉谷长大,虽然隶属炼器峰,其实与这里的人都不大相熟,所以就带着萧文然去了飘渺峰江夙与金锦瑟那里。 金锦瑟得知有人找的时候,就眼睛一亮,扔下身边的几个弟子,飞奔而出,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因着好奇心,纷纷拔腿跟着往外走。 结果一出来他们就有点惊悚,他们缥缈峰的峰主,出了名的霸道,尤其是对待金师叔,那叫一个黏糊糊,羡煞他们这群单身狗,如今金师叔对着一个‘男子’投怀送抱,他们到底该不该去报信。 几人捶胸顿足,相当纠结,金师叔脾气不好,他们如果去告状的话,会不会被灭口。 不等几人商量好装聋作哑,江夙已经缓步而来,而且还面带笑容的与令一男子搭话,惊呆一众小弟子,峰主!说好怒火喷发呢?怎么面对跟前如此一大片的绿意,不为所动,果然峰主非常人所能揣摩,真心拜服。 “金锦瑟,你是不是胖了?”萧文然瞅着金锦瑟嗨皮的朝她跑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妙,若不是她身手反应都不错,今日非得被这妇人扑倒在地,哪有金锦瑟这种,像个树懒一样的扒拉着抱,拖着金锦瑟丰满的肥臀,萧文然满脸大写的囧。 你是不是胖了!这句话在金锦瑟脑海中来回徘徊,金锦瑟脑袋瞬间当机,卡顿了好一会,才从萧文然怀抱中挣脱下来,顿时不依了,媚眼横飞,袖子一甩:“哪有,不准乱讲,师父还说我廋了。” 萧文然嗤笑,但还真不敢继续在这个话题中继续下去,体重是女人不能说的秘密,她怕金锦瑟直接炸毛了。 “行了,我走了好长的路,赶紧好吃好喝的上一桌来,饿死我了。” 徐苗苗这个实诚的孩子,顿时惊讶:“文然姐,你不是刚刚还吃了一个大馅饼么?” 在金锦瑟无情的嘲笑中,白逍遥紧张兮兮的拉过徐苗苗,将这说了大实话的妹子,藏于身后,就怕萧文然欺负他家的小姑娘。 萧文然略为哀怨的盯了徐苗苗一眼,徐苗苗立马一个机灵,主动拉起白逍遥,打着待他观光的由头,两人飞毛腿上身,一会就没了踪影。 金锦瑟立马从体重阴影中走出,心情大好,拉过萧文然往自家而去。 “我这次与师父回来,才觉得真是不同了,以前就算成天在外面当游医,也很少会想起亲朋好友,颇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之感,近来因为身体不适,就格外的想念亲近之人,今日一看到你,便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可是把我开心坏了。” 金锦瑟说着,眼里有些黯淡,不过一看到萧文然静静的听她诉说这些不安,她心里就如同被温水浸泡着,分外的慰藉。 萧文然明白这是婚后的一个适应期,身边多了一个人的适应,两人的相处是一门大学问,而且不同的位置就有不同的责任,这其中的不同,都需要时间来慢慢的契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得心应手。 “若是想念家人,就常常与家中通信,他们也定是想念你的,而且白玉谷并不排外,你完全可以邀请你相熟的人前来做客,你如今可是缥缈峰峰主江夙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这里的半个主人,完全不需要如此惴惴不安。” 会想念家人属于正常现象,只是总是无时无刻的想念,就是心里不安宁的一个现象,这是一个归属感的定位还没有分清,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要金锦瑟认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慢慢产生代入感,以她八面玲珑的聪慧,自然会如鱼得水般自在。 金锦瑟挽着萧文然的手臂,似有所悟,她与白玉谷众人都相识已久,各种关系已经如喝开水一样自然,忽然一天,她的身份变了,她成了师父江夙的伴侣,那么这与其他人的关系也该稍稍有所变动,可是她一时半会间,只会觉得分外不自在。 心里如拨开云雾般清明,金锦瑟更加开怀,语笑嫣然“还是文然活的明白。” 萧文然同样言笑晏晏的说道:“哪有什么明不明白,这都只是一个过来人的立场罢了,我与安逸可是老夫老妻,对于这方面自然有所得。” 没有人天生就会做一个女朋友,更别说比女朋友这个位置还要复杂的妻子,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所有转变,爱人的亲朋好友也需要接触,这之间的门道不是一言两语能够说个明白。 就算掌控了套路,却还有变数一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幻莫测,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谁也无法猜中谁的心思,无非就是维持相互之间的感情维系罢了,这就是亲朋好友中情分二字的积累。 江夙其实早就发现小妻子心底有着隐隐的担忧,他毕竟不是女人,猜不中女人心思,虽然觉得妻子总是叫他师父也没什么,却忘了一个称呼所代表的就是自身的一种定位,金锦瑟将自己摆在一个徒弟的身份上,自然生活上就会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金锦瑟的脑袋就是生出锈迹的机器,如今萧文然一记机油往里滴了滴,金锦瑟立马就恢复她那灵活小脑袋瓜子,一声连名带姓话语:“平夜,我带文然先回去弄些吃的,你带斐兄弟去安置一下。” 江夙,字平夜,他听得金锦瑟这一句话,差点就回了一句:“大胆。”心头闪过这小妻子愈发没尊卑了想法,随即却被这种亲昵而直接的呼唤,弄得心头一个颤动,就好像原本还有些不契合的地方终于圆满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谷主 夫妻之间当如是,本就是一个整体,一方的不对劲,都会相互影响,可能不会造成什么明显的差别,然而总归是不够舒心,宛如一层薄膜般的隔阂,阻隔了两人心神的聚合。 怪不得修仙小说里男女双修的最高境界是心神相交,如此这般细小的变化,萧文然才觉得金锦瑟恢复了她的正常水平,那样郁闷的情绪就不该存在这衣履风流的女子身上,她天生就该张扬肆意,焕发特属于她的魅力。 不过这以前有点傲娇的金锦瑟,如今是愈发的叽叽喳喳爱念叨了,果然成了妇人之后,这心态都开始有了变化。 其实哪里是什么变化,主要陵南那阵子,与她们处习惯了,后来她先走一步,回到娘家里,当时她还是家中未嫁的小姑子,在家里她最小,大家疼爱她的同时,也爱管束她,咳咳,她也总是与哥哥姐姐们斗智斗勇,维护自己的那点坏习惯。 忽然回到白玉谷,她傲娇脾气不好的性格早以深入人心,弟子们在她面前除了询问医学问题,哪里敢开她的玩笑,总结成一句话,金锦瑟就是有点憋坏了,如今一吐为快罢了。 萧文然被金锦瑟想一出是一出的拉进厨房,亲自洗手作羹汤,可这妹子除了会大乱炖和烤肉之外,还真不会什么精细的厨艺,以前是家中仆役成群,无需动手,做游医则是没那空闲,露宿荒野也没那条件,便只会简单的烤肉之类的。 萧文然捂脸,真是找罪受,厨娘被遣走,金锦瑟尴尬,不好意思把人叫回来,最后只能萧文然撸起袖子,亲自动手,顺便教教金锦瑟一些厨房小窍门,以及炖煮知识,以后也能为丈夫奉上一个小惊喜。 金锦瑟是个好学的,最后一桌子的菜,还有她初次尝试做的汤和凉菜。 江夙虽然不懂自家妻子做菜的味道,但是对于一桌子菜中,找出两个口味稍差的还是很容易,聪明的他果断夸奖了自家小妻子一把,立马获得金锦瑟娇羞的小红脸。 江夙眼前一亮,果然自家小妻子的每一面都是动人无比。 斐安逸和萧文然这对老夫老妻木着脸吃着饭,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煮了一桌子菜都没啥成就感,反倒是吃了一嘴怪味狗粮,哼~ 白逍遥和徐苗苗也不知到去哪里了,狗粮一堆,也没人来分担一下。 饭后,几人靠坐在院子葡萄架下休憩。 白蔡蔡寻上门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群人正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唠嗑,最近谷中出了点问题,原以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结果上报到她这里的时候已经演变成重中之重的坏事。 为这事,她最近都快患上偏头疼了,昨日又有人被害了,直接被吸成了人干,从初始懵懂间被吸走功力的弟子,现如今这幕后黑手都直接开始夺人性命。 几个都是灵警之人,白蔡蔡才走到院墙边的时候,就纷纷把目光方向门口,结果白蔡蔡委实心急,直接利索的翻墙而来。 江夙心疼自家毫无作用的院墙,无奈询问道:“谷主为何匆匆而来?” 白蔡蔡只是察觉这里有人,没去注意有多少人,还以为就只有江夙与金锦瑟这对小夫妇,没想到还有其他人,莫名有点小尴尬,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这次死人了,你赶紧带上工具,与我去验证一番,看看这杀人的手法是如何造成那样的模样。” 听闻事情紧急,江夙也不打算拖沓,回器材室中拿了东西就和白蔡蔡往外走。 金锦瑟面色凝重,带上萧文然与斐安逸招呼他们一同过去,这件事比较神鬼莫测,在白玉谷中,最为熟悉地形,具有绝对优势的弟子们,相继出事,毫无线索。 也就是这几日忽然发生的,若是早上些许时日,她都想让萧文然他们暂时别来,摊上这稀里糊涂还特别危险的事情,着实不好。 “最近谷中不大安宁,你们最好两两一起,近日常有弟子被吸取功力,而幕后黑手,大家都该有点底,这人必定是谷中的自己人,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为何做下这样的事情,你们也跟着瞧瞧去,到时候记得与白逍遥说说。” 萧文然觉得自己一定实在无所觉的时候,患上了一种叫做柯南的病症,跟个死神似得,到哪儿,哪儿就出事。 几人到了地方的时候,江夙已经正在处理那具尸体了,在尸体上一点儿一点儿翻查,切了皮肉验证是否有中过药物。 “依旧是没有吗?”之前都是活人,用了不同的方法,结果这些人并没有被人下药,亦是没有被敲打过的痕迹,这说明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现象,受害者被暗害的时候是清醒的状态,但是他们的记忆出现了断层,根本不记得那段时间,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夙摇头,各种检验说明,这人死前也是清醒的状态,根本查询不出有用的信息:“现在唯一可以说明,凶手要的不止是内力,还会汲取生命精华。” 白蔡蔡脸色巨变,嘴唇动了动:“难道是惑心。” 这么一说,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奇异,萧文然不明所以:“何谓惑心?” 斐安逸伸手握住了萧文然的手,他算是明白这里有多危险了,尤其是凶手身份不明,所有人完全没有个防备,即使再紧醒,惑心练到一定程度,根本就有无视功力高深境界,为了让萧文然别蒙在鼓里,赶忙解释道:“就是能够篡改人的记忆。” 萧文然诧异,这不就是催眠吗? “这篡改记忆还不算什么,还能暗示人做下一些平日根本不会做的事情,有违常理,防不胜防。”白蔡蔡也不在意有外人在场,反而加之解释。 “百年前,就有一位帝王身边出现了一个执有惑心能力的嫔妃,那嫔妃借用这种能力使得帝王频频犯下滔天罪孽,得以帮助某个王爷谋朝篡位。”斐安逸觉得自家妻子太过大胆,对此他还是需要以事例说明严重性。 第五百三十五章:白家 “据说那嫔妃是为了所谓的真爱,也就是那位王爷,才做下这样的天怒人怨的事情,说白了不过是过于自负的人,给自己的失败找个借口罢了,一代妖妃最后死在了自己爱人手里的一把火之下。”萧文然表示自己还是知道好歹的,而且这件事她有从书本上看见过,当时还想着是不是某个穿越而来的心理医生。 “其实那嫔妃并未死在那场火中。” 说话的声音来自后方,萧文然循着声音转身。 来人和他清润的声音有些不符,身着繁复华丽的紫鎏金的长袍,手里着腰间坠下的玉骨小扇,身上携带着几分高贵的距离感,身长玉立,一言一语的百年秘史从他嘴里吐露而出,似乎都变得有格调了许多。 白蔡蔡眉头一抬,睁大了双目,诧异道:“许久不见你,这什么妖风吹的,终于舍得从外头回来,委实是稀客呀。” 秦朗,清心峰峰主,擅长诡道,常年行走在外,常出现在战乱之地,作为一谋士而出,非大型战役不参加,一旦选择敌对中的一方,就没有战败出现。总共十场战役,毫无败绩,东方不败这个牛叉的名号完全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萧文然却忍不住询问:“为何那嫔妃未死,宫中戒卫森严,她是在自己的寝殿中被焚,毫无防备,如何临时脱逃?” 秦朗弯唇轻笑,可那身华贵还是没能使得他这一笑,让人生出亲近感:“有人救了他,那人也是名动天下的人物,也就是那时候白玉谷的谷主白琛。” “可是为了她那身本事?”白玉谷中各种技能,只要玩的欢脱,就能够取下一峰,开山结庐,设坛收徒,广而告之。 想来想去,萧文然也只想到这个理由,可是又有些犹豫,若是因为这个缘由,那为何白玉谷这里并无惑心一道的出现? “自然不是,白琛只是因爱生恨而已,那女人行为放荡,令白琛误以为她对他有情,白琛陷入其中,被那女人利用,做下了许多不人道的事,最后才发现一切都在为他人做嫁衣。” “白玉谷隶属灰色地带,但是也有那么些非黑即白的人,只是接受能力相对于江湖来的自然些,白琛原本就是个好的不能再好的人,可一旦打破了这种心境,要么心境更上一层楼,或者就只能入魔成狂,此次谷中这些弟子所受的罪,不过就是白琛入魔之后留下的那点传承在作怪罢了。” 萧文然摸了摸鼻子,她来到了这个时代许久,自然也明白行为放荡,在有点格调的人嘴里吐出,就绝对不会是生性豪爽的衍生物,这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那么当时白琛与那女子必然有一腿,否则白琛作为谷主,见识不少,自然不会因为女子性格大大咧咧,就觉得这女人对他有意思。 而爱情就有令人变得盲目的作用,白琛开始全然信任,可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总会有想明白的时候,这时间一久,明白自己被利用了,所以最后才会入了魔障。 白蔡蔡经此一提醒,也想起了这么一回事,赶忙急匆匆的出了房门,前去谷主陵墓中查看,历代谷主传承都留在那里,若是出事,也只能是那个地方出了纰漏。 白蔡蔡一走,金锦瑟就为萧文然解惑。 白琛作为一谷之主,就算入了魔障也是极为危险的鬼才一枚,那抽取他人精气为己用的方式就是由他创造而成,只是功法还未完成,白琛就被自家游历归来的母亲发现,这当妈的也是个狠人,直接弄死了这个拿自己做实验的蠢孩子。 按照白琛母亲的话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般毁伤,乃是不孝,对自己人下手,更是天良丧尽,死了也来的干净利落。” 然后白玉谷第一代女谷主就是那时候诞生的,白琛最小的妹妹,由白琛母亲亲自教养。 在这女谷主能够担当起事儿的时候,白琛的母亲便被发现自缢于房内,当时这件事情,彻底惊醒了许多人,初代女谷主,开始了白玉谷肃清的狠辣手段,拔除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毒瘤,同样是经历打击,这位女谷主的变化却不尽相同,倒也是不枉她母亲力抗压力,推她上位。 萧文然摇头叹气,一步错步步错,害人害己。 每一代父母都会对孩子嘱咐的一句话: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 然而人心难测,还是有许多一眼误终生的悲剧发生。 秦朗不以为意:“不过是自身心内不够强大罢了,有了自暴自弃的惰性,怨不得别人,白琛只有守成资质,没有开创的胸怀,这也是非黑即白的缺陷,自己逼迫了自己,受不得失败的降临。” 嚯~这人委实嚣张,死者为大,真是半点情面都不留,对白琛这位的品质,评头论足,直接给翻来覆去的分析开来,言语中说不上不屑,只是有些犀利。 可不知为何,这举动到秦朗这里,好似只是实事求是,说起这过去的事情不带恶感,评判客观,娓娓道来的声线,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派优雅,只能说气度太强大,不一样的人同样的话,说出来却是不相同的感觉。 这一晃眼的功夫,外头又来了一人,脸上挂着笑容,衬托的一张青年脸都明媚了许多。 这人是秦朗的亲传大弟子吴秀竹,直接行至秦朗跟前,双手坐揖,向着秦朗行了一礼:“师父,清心峰您的屋子一直都收拾着,周途劳顿,可要先回去歇息一番?” 秦朗收了笑容,并未出声,而是盯着吴秀竹看了一会,而吴秀竹依旧笑盈盈的做着行礼的姿势,不动分毫,秦朗这才幽幽开口道:“我要如何无需你等安排,毕竟我回清心峰,也只是回自己家,你把我当做客人一样接待,我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吴秀竹一瞬间就发觉自己做错了,他在这位师父面前,似乎一切作态都像跳梁小丑。 第五百三十六章:过去的二三事(一) 秦朗看也不看吴秀竹那冷汗涔涔的模样,挥挥衣袖,反而对着萧文然等人开口道:“客人可要往清心峰一观?” “暂时无需,我等还有要事办理,一旦空闲自然上门拜访。” 斐安逸先一步婉拒,与秦朗的华贵不同,斐安逸从小生活于皇家,自然而然的带着睥睨一切气度,一般情况下他都亲和好说话,很少会摆出这样的姿态。 待秦朗面无表情的离开后,萧文然才拉拉斐安逸的衣袖询问:“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斐安逸木着脸,有些不高兴的收回盯视秦朗离开的目光,顿了顿才解释道:“他对你有所图谋,邀请你的目的不纯粹。” 这话一出,萧文然欲哭无泪的傻笑的一下,站在一边的金锦瑟绝倒,就是正在对尸体缝之前割开伤口的江夙,也一不小心一针刺偏了一针。 能把吃醋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也只有斐安逸了。 不过秦朗的不对劲,唯有江夙察觉了,一回来就来这里,并不算什么奇事,因为秦朗本来就喜欢莫测的事件,可是邀请萧文然夫妇于清心峰做客,这就有些不符合秦朗与人保持距离感的习惯。 秦朗属于非常慢热的人,一般刚刚见过面的人他从来不会主动接触,即使有兴趣也是会把话说的明白。 按照秦朗自己的话来说,平日他这个人面对的都是身份尊贵的人物,这些人本来就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做事,他自然也需要如此应对。 对于自己有兴趣的人,他还是比较喜欢直来直往,这样不拖沓,相处合乐也是缘分,被人拒绝也就略略遗憾之后,就也忘却脑后,不会浪费各自的时间精力。 可是与萧文然、斐安逸二人才初次面对面,秦朗邀请的话过于委婉,说话过于客气,而从之前看他与萧文然一问一答的状态,可以推断他主要邀请的是萧文然。 但是他看向萧文然的眼神不含涟漪,说明不会是一见钟情这般狗血的事情。 总结这些疑点,江夙斟酌了一下言辞,还是出言交代了一番:“最近谷中纷乱,文然紧随安逸,莫要独自一人出行。” 如此一来,金锦瑟惊诧不已,没想到就是自家丈夫也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否则不会如此警惕的交代下来。 萧文然本身就对那秦朗没有多大兴趣,对于这种看人总以旁观者的姿态,她是没法子与这样的人相处,有种背后灵森森渗人的悚然之感。 “那晚些交代苗苗他们一番,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这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说曹操,曹操到,白逍遥紧随着徐苗苗身后神情不属而来,徐苗苗还亲手牵引着他进来,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感叹。 萧文然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徐苗苗,徐苗苗却摇头不解释。 萧文然对于这个小弟般的青年还是挺关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可是怎么了,出去一趟就丢了魂么?” 白逍遥被萧文然这么一拍,总算是有点回神了,只是那表情委实有些凄惨,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文然姐,我找到我弟弟了。” 萧文然是知道这回事的,当初禅山事件了结,白逍遥去他师父那里探监的时候,特意询问从武道馆中失踪的弟弟生死情况。 如今找到了不该是好事吗,脑海里略微过了过,萧文然皱眉焦急问道:“可是弟弟情况不好?” 萧文然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不妙的结局,否则白逍遥这逗比一样欢乐多的人,不会如此哀戚戚。 白逍遥摇头否定了萧文然这个猜想。 萧文然真是要被白逍遥这磨叽低沉的状态,给折腾着急上火:“既然如此,你为何这般心有戚戚,到底出了什么事?” 斐安逸拉过火急火燎的萧文然,发现江夙已经开始收尾了,事情也忙活的差不多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江夙手头事情已经完结,我等回缥缈峰再来议事。” 萧文然也觉得自己脾气有些不好控制,着实怪异,难不成是要来大姨妈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要来了。 白逍遥这时候看到多数的自己人,心里的难受也缓和了许多:“文然姐,莫要着急,只是一时之间我不知从何说起,容我理理思绪,再与你们细细道来。” 金锦瑟小手一挥:“成,无论如何,都有我们在呢,如此我们便回吧。” 因为距离不算太远,检验死人的地方本来就距离缥缈峰非常近,几人很快就回到了江夙夫妻二人的家中。 这个时期茶叶广受好评,一群人坐下来自然就泡上一大壶好茶,围在桌前絮叨。 与之前小杯小杯的细茗不同,现在奔波回来,主要是解渴提神,所以人手一大杯,也正是因为捧着一大杯温热的茶水,白逍遥那宛如浸泡冰水的心情,总算得以疏解。 “白玉谷谷主是我姑姑。” 这突兀的言论,砸的众人都有点懵。 “你可是白桑之子?”江夙肃穆问道。 “正是,今日我与苗苗随意走动,然后遇到了我失踪的弟弟白如华,也了解了当年家中被全数灭口的缘由。” 这重磅消息,duang的一声,砸得萧文然等人都有点晕头转向。 接下来众人无言,只听白逍遥徐徐道来。 白玉谷谷主本来就是白家之中能者居,白桑无意谷主身份,明明天赋异禀,却贼兮兮的培养自家妹妹白蔡蔡,等到父亲退位的时候,把自家白蔡蔡给推了出去,自己撒丫子出门游历去了。 后来习惯了外头的生活,还找到了心仪的女子,成婚的时候还算知道带回来通知一声,白逍遥的母亲是个脚踏实地的落难小姐,家中早已无亲人。 虽说是女子,却自有一番处事之道,综合品质非常过关,白桑家人都非常满意,两人顺其自然的成婚。 之后照旧住在外头,在外面立下府邸,后来还陆续有了白逍遥和白如华兄弟二人。 娇妻在侧,做点生意,逗逗孩子,生活可谓是阖家欢乐,万事如意。 第五百三十七章:过去二三事(二) 事情错乱的初始在于白桑的生意上,白桑在外多年,自然也攒下不少家底,这家底不单单是指钱财,还有人脉关系,以及自己手底下的人才。 白桑身负各种才能,无论是清心峰的诡道,炼器峰的炼器之术,他都格外精通,就连缥缈峰的医道,他都很有天赋,只是兴趣不大,学了个中等水平,就中断了。 无论是上门求解难事,还是求神兵利器的,总的来说,他的生意对于江湖消息都特别灵通。 复杂的事情,擅诡道者都比较乐意求真相,那次的事情比较诡异。 有一家人求上门来,说是要调查自家老父的死因,死者浑身灰黑,才一天时日,就像豆腐渣一样,不能碰触,否则就直接碎裂。 这样家宅的事件,白桑原本是不爱搭理的,可是死者的奇状还是吸引了他,原本漫不经心,后来倒是提起心神开始查案。 而这死者状态过于恐怖,消息自然传播的比较广,弄得满城风雨的同时,也有许多好奇的能人前来瞻仰。 这人一多就容易让幕后之人浑水摸鱼,白桑查案频频受阻,总有人先一步毁坏线索,好像猫儿戏鼠一般,撩拨白桑的脾气。 白桑历事甚深,浑身气度可不是稍微挑衅就能够让他乱了手脚,依旧根据细微末节,搜寻真相,而幕后之人也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手忙脚乱,多般阻挠,还是让白桑查到了一些东西。 不过这幕后也是个狠人,对于断尾求生之路,毫不犹豫,甚至还不管不顾的宣扬开来,传言死者是修炼功法导致走火入魔。 此功法不限资质和年龄,只要心智正常,便可修习,还说死者是因为没有遵循功法要求才会走火入魔,而宣扬此事的人,用的就是赠送功法之人的名义。 这还得了,无数人涌向始发之地,逼迫那家人交出功法,各种威逼利诱上演,好好的一家子,迅速败落,一家上下无一活口。 白桑见势不妙迅速撤离,那本功法已经落入他的手中,也正是因此,他也终于得以确认,这是从白玉谷中流传出来的东西。 其实这只能算是杜撰出来的乱稿,原本只是白玉谷书香阁中束之高阁的典史,其中有对祸乱白玉谷的一代谷主白琛的生平描述。 其中就有对白琛制造的魔功描述,而这次事件的幕后之人,只是依靠这点描述,自己推演线索。杜撰而出的功法,这开篇委实渗人,讲的就是吃人一说。 白桑赶紧传信给白蔡蔡,他不敢携家人逃跑,如今到处都是觊觎功法之人,他的动向本来就为众人注意,他连半点异常都不敢有。 只期白玉谷的援兵能够迅速到达,幕后之人也知道白桑的想法,所以才会不管不顾的把功法在他那里的消息分散而出。 白桑同样为众人所迫,提前让忠仆送走两个幼子,妻子不愿离去,最后二人双双自尽,而白逍遥已记事,却也只是懵懂小儿,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愿与父母分离,乘着忠仆不注意,跑回家去。 可只见到家中大火纷飞,众人遗憾又惭愧的离去,白逍遥被最后赶来查看的禅山武道馆收留,稚子无辜,白家夫妇大义凛然,以死明志,江湖中人终于从巨大惊喜中清醒过来。 其实白逍遥他才知道的是,那本功法依旧没有毁坏,还被他师娘所得,仗着自己比普通人来的有意志,想要摒弃食人这道工序,实验效果。 然后就不知所畏的开始修炼,结果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人肉对于修习功法之人有些莫大的吸引力,所以才会有师父一家之后的那些糟心事。 “为何功法不毁坏?”金锦瑟觉得这东西就是万恶的根源,唯有毁灭才是硬道理。 白逍遥愣了愣,却也不明白为何自家父亲会留下这东西,唯有同样一头雾水的乱想。 萧文然真是服了这两个古人,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只得为他二人解惑:“因为即使这东西做不得多大的证据,但它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毁坏功法并不是断了罪恶的根源,制造出它的人才是重中之重的祸害。” 斐安逸悠悠然的加了一句:“真不知你父亲是如何智多近妖,你倒是头脑简单,你母亲能够吸引你父亲,想来也是聪慧之人,你真是半点都没能传承些许下来。” 白逍遥忧伤了,郁猝的看着斐安逸:我都这般可怜兮兮了,为何对我的伤害还是永不停歇,朋友太损,真是令人绝望。 尤其是发现众人都一脸赞同,莫名有种大吐一口血的想法。 “你们这些说他,我会觉得自己也很蠢。”金锦瑟这个池鱼之殃一点也不无辜,她对于真是不大了解。 “墨迹,纸质其实都是有来源,已经鉴定这些东西属于白玉谷,那么谷中能够自行杜撰出那样的东西,这人定然不简单,而且是随稿,那么字迹应该有处可寻。”江夙断言总结。 不管几人商量事情的结果如何,秦朗走在前往清心峰的路上,身后吴秀竹亦步亦趋跟随其后,秦朗觉得还是不喜欢这种拘束:“你先回,我到他处走走,莫要跟来。” 吴秀竹只能应是。 看着师父远去的身影,他不知道师父为何回来,这人其实大不了他几岁,当初他原本是想拜在前任清心峰峰主之下,前任清心峰峰主已经不收弟子,看得他资质不错,便叫他拜秦朗为师。 秦朗常年在外,这是清心峰峰主都有的习惯,所以清心峰具体事物都是他这个做弟子的代劳,若不是秦朗突然回来,他都会以为自己才是峰主了。 同样修习诡道,吴秀竹却只是为了峰主之位,虽然知道峰主必须在外修行才能够更加进步,但是那只是前人的说法罢了,他觉得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才是真正的诡道顶峰,像秦朗他们拾人牙慧的做法,委实有些多此一举。 第五百三十八章:安慰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白玉谷由白家世代统领,峰主之位则是由各峰规则替换,诡道之术的争锋显露于战场中的风云莫测,这只是其中之一。 当年秦朗就是以三场漂亮的获胜,赢得峰主之位,如今他吴秀竹则要乱天下来为自己破白玉谷陈年旧例,他就不信,自己会不如秦朗,单是他所图谋,就不是秦朗能够得以比肩。 无论白玉谷中的纷纷扰扰如何,萧文然等人置身事外,无所谓谁与谁忧愁,只要别犯傻撞到他们面前就成。 缥缈峰是众峰中最高的一座山峰,白逍遥坐在其中一棵参天大树底下乘凉,空茫着一个脑袋,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为何而活着。 萧文然作为一个知心大姐,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只能往山顶而去,特么的她不会轻功,爬山最累了好伐,也不知道这群人怎么想的,明明她才是不适合的人,为何都会举荐她上来安慰人。 徐苗苗怎么说也是人家打算娶回家的可爱未婚妻,此刻不是应该体贴的给小白一个温暖的拥抱,再告诉他: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亦或是江夙带着小白这孩子,把缥缈峰上江夙的私藏酒窖给祸害光,然后江夙大方的对他说,一醉解千愁,醒来忘忧愁。 再怎么着,都轮不到她呀!!! 真是惆怅,她还真不怎么会安慰人,她怕她一个不注意就不明觉厉,然后自己陷入深思,走神只需三秒钟,万一弄的小白更加伤心了,岂不是罪过。 爬的气喘吁吁,才瞧见白逍遥正坐在最大的一棵树下,据说每一座山中,最大的一棵树,就是山神的化身,话说她该不该打扰白逍遥来着,说不定人家正在对山神树洞,一吐为快,她忽然上前岂不是破坏了人家自行治愈的时候。 说不定白逍遥忽然想开,突破自我桎梏,心境层度得以升华,就此看破红尘,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什么的。 白逍遥早就看到远远就慢悠悠而来的萧文然,他就想着,文然姐何时会到他身前,心里其实有点紧张,文然姐这行事作风,好像是要来安慰他。 可是都到近前了,为何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杵在那里,都不动弹,让他心里都跟着有些惴惴不安。 “文然姐,你可是有什么事么?” 过了好一会,白逍遥总觉得自己不打破沉默,萧文然都不会理会他。 萧文然啊了一声,终于回神,然后才想起自己的任务,咳咳,她就说她必定会走神,安慰人这事儿太难了,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 示意白逍遥没什么,然后就坐到大树的背面,这棵树就是起码得三人环抱才能够测量,如此背对,两人相互之间谁也看不见谁。 白逍遥先是有些不明所以然,等到萧文然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才觉得萧文然的此举甚合心意,两人之间相互看不见,少了许多面对面的尴尬。 萧文然知道自己应该引导白逍遥,让他心情得以疏解的方法,就是吐露心声,许多压抑在心中的紧迫才能够被释放出来,经历经历阳光普照,才能够身心健康。 “文然姐,你说我该不该报仇雪恨?”不等萧文然开口询问,白逍遥反而有问题了。 这个问题得好好答,她说白了只是个外人,承蒙白逍遥把她当姐姐,许多事情也愿意对她说,但是她不能为他做决定。 “你开心便好,若是报仇能让你开心,那你就报仇。”萧文然很光棍,她确实真是如此想的,如果怎么都无法开怀,她都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白逍遥一愣,没想到萧文然会这样跟他说,顿时回问:“文然姐,你不是应该阻止的吗?”在白逍遥心中,萧文然应该是个正义之人,怎会准许他乱来。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不过你也别以为报仇很爽快,你这条命是父母所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让自己受半点伤,还要保护好你的未婚妻苗苗。” “这其中的艰辛不为外人道,因为除了亲近之人,就无人会理解你的苦衷,只知道白玉谷中的某个人滥杀无辜,反而让那些宵小死了还要得个骗来的好名声,难免会令人恶心。” 萧文然最擅长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再加上她所形容的情景,还真是让白逍遥有种陷入话题中心的体验感,想想也确实挺恶心的,一旦杀人过多,他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异端,那些害他父母的人,反而成了受害者。 如此一来他岂不是堕了自家父母的名声,虽然白玉谷中人并不在乎似黑非白,但是他依旧不希望他人提起他的时候,顺带骂上自家父母。 这就是白逍遥纯然的地方,一颗赤子之心,对于他而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人,他人的性命连自家人的一根汗毛都不及,那么他为什么要为了这些汗毛都算不上的东西,而让自家人染上骂名。 “可是我心里头还是难受,许多想法污糟糟的跑出来不断的萦绕心头,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犯下大错。”白逍遥不是圣人,父母的憋屈,为他心里埋下了愤怒的火种,他无法控制怒火的大小,若是受到外力刺激,迟早会怒火中烧。 萧文然徒然轻笑出声,撑着下巴:“小白,你这是有多傻,无需刻意寻仇,但是遇上了,有仇为何不能当场报复,你又不欠他们什么,何需为他人的过错,策反自己的仇恨。” 白逍遥无言以对,是呀!他的纠结在旁观者看来委实有些多此一举了,他又不是拯救天下的英雄,他只是快意恩仇的侠客,一身本事在身,与当时的母亲不同,徐苗苗亦是有自保能力,弟弟今后也能力必然在他之上。 他根本无需有什么后顾之忧,他生活才刚刚开始一小部分,实在没必要为一件事情豁出性命,正是因为爱护父母,所以才要承载他们的希望活下去才是正理,而不是自怨自艾,没了理智的为仇怨而迷失了自我。 第五百三十九章:夜曲 “文然姐。” “昂?” “嗯……我觉得你真不是个好人。” “我!!!(?_??)” 白逍遥站起来,抖抖衣摆,赶紧窜逃。 萧文然额头绷出个井字,现在的小子都是这么对待知心大姐的么!!!委实无礼,真应该直接让斐安逸把垂头丧气的白逍遥揪起来打一顿。 安慰个什么劲呀!小苗苗若是长歪了,拔起来折断绑一绑重新长就是了,虽然教导人生观这种师父该做的事情,他们都不擅长,但是大家都是做过徒弟的人,萧文然学好当初教官的教导,努力掰正白逍遥的原则问题还是很容易的。 反正有斐安逸在,不怕打不过,她天天上前折腾人,想想那样的情景就美妙。 唉~真是可惜,白逍遥太懂事了,这么快就豁然开朗,想明白了。 白逍遥正在用轻功下山,总感觉有点淡淡的危机感,摸摸打了个喷嚏的鼻子,不知道是谁在打他的坏主意。 萧文然望着前往山腰的路程,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坐在地上,不想下山了,这欺负人的白玉谷,没事干嘛以山峰分类来着,一走就是老远,累死个人喽! 想到白逍遥的那句话,感叹小白乃真‘小白’是也,做个好人太累了,非黑即白都是困顿在一方世界,哪有灰色地带来回走动的自在舒畅,人贵在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在哪里都能活的好好的。 随机应变并非随波逐流,随波逐流是顺流而下,随机应变是克服困顿,一个失去自我,一个护我本心。 萧文然穿越而来,经历的各种不适应,都将一点一点的收拾好,面对这个新世界,遇到喜欢的人,折腾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没了矫情的纠结,调教好自家斐安逸,从思想根本上杜绝斐安逸三妻四妾的想法。 遭遇战争,她依旧有一颗为国为民的为己任的责任感,一点都不磨灭她在现代受到的正义熏陶,永远不会丢弃自身特警的标杆。 只是如今有了念想,就会有更加周全的想法,缜密的心思,解决事情的同时,更要保护好自己的性命,以前在现代她的优势更加明显,现如今这轻功高手满地跑的时代,她就并无轻松的姿态可言,她只有多年的经验打底,努力学习新知识,将自己所持有的优势扩大化。 如此才能真正的活的自在。 斐安逸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萧文然满脸忧郁的靠坐在大树之下,深知自家娘子脾性的斐安逸不禁失笑,伸出食指在萧文然额头轻轻一点,宠溺的说道:“你呀你!不想爬上爬下,与我说一声就是了,何必在这里可怜成这幅模样。” 萧文然委屈的抿了抿嘴,抓住斐安逸的手使自己站立起来,然后借着斐安逸的力道投怀送抱,在他怀里扭了扭才嘤嘤说道:“人家那不是在等你主动一些么,你到好,端坐那里等着我上前开口,你就是不想疼我了,对不对~” 这要是别人看见倒是没什么想法,可是萧文然这般娇娇作态,对于斐安逸而言却是极有吸引力的,萧文然性情刚烈,气场十足,她身上同时具备女子的娇媚与男子的率性,她将刚柔并济诠释的很彻底,可攻可萌,撒起娇来也委实令人酥麻。 斐安逸品着甜丝丝的亲密接触,眉开眼笑的环过萧文然盈盈一握若无骨的杨柳小腰:“我哪里敢忤逆亲亲娘子,为夫是以为娘子想要独自领略缥缈峰的景致,这才没有上前自荐。” 还好白逍遥走的快,否则说不定就黑化了,这波甜蜜暴击伤害过强,容易遭遇当场秒杀,土贼的主角二人,连杀拿到手软,就没漏杀过。 无人的时候夫妻总是要有点小情趣,双方心照不宣的另一面,人与人之间关系增进的其中一个方法,就是拥有对方的小秘密,其实就是别人所不知道的,唯独对着对方才会显露,这种互相托付的感觉,也是感情线中维持兴致的一个节点。 做人就要知情趣,尤其是女人,这是一种保持新鲜与神秘的法门,没什么不好意思,因为男人通常会很乐意配合。 有人陪伴,再长的路程,慢悠悠的走,一晃眼也到达了山腰。 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照落在西山下,夕阳吻地的轻响,划分了白天与黑夜,只是谷中的紧迫感无法载着夕阳殷殷血烟而去,反倒是在谷中传播开来,好在白玉谷中的弟子素质上乘,没有自保能力的都被集结在一起,由武力值高的归到自己的护翼之下。 两两成群,不敢独自出行,夜间更加安静,以前常常沉迷在研究中废寝忘食的学究,也放下手头里的东西,早早回屋歇息。 萧文然与斐安逸早早就交颈而卧陷入睡眠。 寂静的后半夜里,远远的传来缕缕传来,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悠悠扬扬,婉转而不失激昂,慢慢的越来越近。 萧文然与斐安逸同时坐起,三更半夜听到这样的琴音,委实有些诡异,二人披上衣服,同时出了房门,江夙白逍遥他们都已在厅中,徐苗苗和金锦瑟还有些睡眼迷蒙。 斐安逸与江夙对视一眼,才对三个女人说道:“你们三个在这里聚集一起别出去,我们去探寻一番。” 三人都不是没有防护能力的弱女子,见此情形,也只是点头同意。 江夙带头,寻着声音而去,夜色如浓墨倾泄,不过三人的夜视能力还是不错,并没觉得有多大的阻碍。 只是到达地点之时场景委实有点诡异,只见一把古琴放置于地上,周围并半点人影。 江夙走近,刚要查看,四周忽然爆开了许多烟雾,烟雾浓重,这下夜视能力再好也成了睁眼瞎,琴声重新响起,如此更加麻烦,杂音影响了听力判断,三人又分散站位。 斐安逸刚在想这幕后之人的诡诈,就察觉到有人靠近,因为怕打错了人,就只好提高警惕,不敢随意动手。 来人渐渐靠近,只是太过沉得住气,他们三人武力值不弱,周围有人接近应该会有所察觉,而且以他们的心性不该胡乱走动,就算真有这样的行为,此刻也应该询问出声。 第五百四十章:夜半诡事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东西。”萧文然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询问道。 徐苗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觉疲惫的很。 金锦瑟皱起眉头,仔细嗅了嗅,只是沉沉睡意,令她没能第一时间想起这东西是什么。 萧文然微阖着眼,迷蒙间又闻到了些许烟火气味,来人把灯火吹灭,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耳边说话,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又一个的情境,作为旁观者一样的观察,混乱的思维好像被一点又一点的捋清。 为何幕后之人要害了白逍遥的父亲,如果只是手稿,那么毁了就可以了,可是为什么要把人也都弄死了,可是白桑回归白玉谷有什么地方会威胁到那人。 能够进出书香阁的人比比皆是,但是能够有杜撰功法,塑造一个流派的人却是少有,练习之后就会对人肉有些别样的冲动,这本身就是不合常理,闻所未闻的事件,所以完全可以算作一个流派来解释。 那么字迹什么完全不能代表什么,现在哪个有点本事的不会多重字迹,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模仿,所以以字迹作为证据线索都不具有代表性。 而那人只不过是借用一个觑头,顺手解决了对他造成威胁性质的白桑,白桑属于白家之人,又精通各峰本事。 做个大胆的想法,能被威胁到的人,只能是各峰峰主,甚至是谷主之位,这么一想,最为可疑的就是炼器峰峰主郭无劫,清心峰峰主秦朗,以及谷主白蔡蔡。 …… 萧文然睁开眼睛,室内灯火通明,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金锦瑟和徐苗苗正在聊天,商量着早上的早餐吃些什么,金锦瑟正在为徐苗苗的所描绘的食物而惊叹。 转眼看到萧文然,也问了她要吃些什么。 萧文然只是随口应付一句,有些心不在焉。 徐苗苗觉得萧文然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一会后,她也没心思想太多,因为白逍遥他们回来了,江夙扶着斐安逸,斐安逸脸色苍白捂着手臂,上面即使绑了绷带也依旧鲜血流淌。 萧文然又问到一股烟味:“你们遇到了什么,安逸为何会受伤。” 江夙匆匆回到屋内取出工具箱,为斐安逸清理伤口,上药止血。 白逍遥瞧着萧文然脸色不好,赶紧说明来由:“我们寻着声音出去之后,只看到一把琴在河道边,刚想走近查询,结果遭遇暗算,敌人放了烟雾,令我等看不清周围环境,紧接着斐大哥与人打了起来,那人亦是受了重伤,斐大哥一时不察受了暗算,而那烟雾奇特,我等只得等候烟雾散尽,才能回来。” 萧文然气急,有些事情一旦涉及她最重要的人,她亦是无法保持冷静淡然的心态,看着斐安逸苍白的面色,这血液的亏损,对于人体亦是一种损害。 好在并未有毒素之类的东西,否则就是再去十个八个也别想回来。 萧文然忽然想到些什么,跑出门一看,天色已经渐渐明亮,她总算是明白奇怪的是什么地方了。 斐安逸怕她直接出去寻找线索,着急的追了出来,等看到她现在院子里,才松了一口气:“我并无大碍,伤口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 萧文然发现他也跟随出来,伤口还未包扎完好,立马气急:“我自然有所分寸,你乖乖的给我进去包扎伤口,如今你是病人,就给我有点病人样。” 说些不由分说的拉着斐安逸,领着同样被他们二人举动弄得一惊一乍的四人一起回到厅堂内。 “文然说的不错,斐安逸你若是再如此不注意,还真是容易小伤变大伤。”江夙作为医师,最受不了病人的不自爱,第一个批评斐安逸的就是他。 金锦瑟则是挽住萧文然:“你们这对夫妻真是不安生,文然你若是真有事情,说一声再出去,也好过这样毛毛躁躁的,别说安逸担心你,就是我们也被你吓了一跳。” 萧文然赶紧笑嘻嘻的认错:“我主要是发现了一点线索,需要赶紧认证,否则线索一扫而空,晚了就来不及了。” 紧接着眼珠子一转,环顾四周,凑近几人小声道:“接下来有些事情要给你做个心里准备,防止你们被利用,而等会各峰峰主都会出来询问事件发展,我正好验证一下我的猜测。” 然后凑近斐安逸耳边,低低说着她的发现,以及刚刚的验证,此刻就等一会的最终检验,凶手就可以锁定是何人了。 如萧文然所言,许多人都注意到了缥缈峰这边的动静,却按耐不动,此举并非冷眼旁观,主要是觉得人多容易让贼子浑水摸鱼,事情一稳定下来,一个个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萧文然起身与金锦瑟他们一起站起来迎接来人,来的不止是各峰峰主,还有几位亲传弟子,萧文然并没有轻举妄动。 斐安逸受伤觉非偶然,她定然也在凶手的算计中,即使模糊的知道那人是谁,但是她同样是那人注意的关键人物,这件事情肯定还有后手,所以必须等所有人来齐整了,才能正确判断整件事情分布。 这样才能顺着事件的格局与线索,推断凶手的动机与目的,敌在暗我在明,侦查者最应该通过线索掌握凶手动向的同时,还要推测敌人的下一步,甚至是最终目的。 而萧文然年轻的相貌就是一个很好的遮掩,脸上恰到好处的焦急,以及故作镇定的沉稳,都是凶手乐意看到的正确方式,毕竟她现在是个丈夫受伤的娇妻,并且可以从她脚步声音中判断她不会轻身功法。 所以更加能够觉得她的平凡,估计凶手对她的认知还是比较松懈放心的,所以才会那样毫无掩饰的出现在她面前。 最后到达的是谷主白蔡蔡,瞥见白逍遥徒然一边的脸色,以及江夙莫测的眼神,萧文然才终于知道凶手的最终目的,以及凶手身份的彻底确认。 第五百四十一章:受伤缘由 白蔡蔡受伤了,脸色很是不好,进来的时候都是由白如华扶着而来的,其实武林中打打杀杀,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白玉谷中也有演武台这样的设定,谷主也经常性被发起挑战,毕竟相比起各峰中,武力值最弱的就是白蔡蔡,拳脚无眼,一个不察,受伤是难免。 然而这次白蔡蔡受伤的委实不是时候,尤其是白蔡蔡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分明与斐安逸形容凶手所受到的伤势差不多,白蔡蔡作为谷主,加上白逍遥父亲的那件事,她本身就具有很大的嫌疑,在萧文然脑海中算是备受争议的一位嫌疑人。 感情上来说,她是真的不愿意怀疑这个成天为了谷中事宜,忙得脚不沾地、尽心尽力的谷主,再加上她是白逍遥唯二的亲人之一,白逍遥是她朋友,自然希望有关于白逍遥重要的人物,不要出现这种差错。 理智上来说,白蔡蔡就是最值得怀疑之人,各个峰主虽然都归属与谷主管束,但是平日里并无太多的牵扯,各司其职,反倒是各个峰主之位备受争夺,然而真是因为如此,白蔡蔡当上谷主这般长久,却无对白玉谷做出重大的贡献。 白逍遥父亲这人善于开发,他能力非凡,谷主之位本身就是他让给白蔡蔡的,白蔡蔡自然做的不稳,只要出了细微末节的错误,所有人都会拿她和做白桑对比,即使做的再好,所有人又会想到珠玉在前的白桑,若是他是谷主是否会做到更好?这个位置上她难以完全掌控于手中。 权利迷人眼,萧文然本身也算是身处权利中心的人,自然对这些东西了解的很清楚,亲朋好友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情感这种东西委实不好拿来作为理由。 但是,正是因为白蔡蔡受伤而来,所以她的嫌疑反而越小,不过这个前提是凶手没有做出其他暗藏的手段,可事实告诉萧文然,凶手不仅留了后手,还大致了解了每个人的性格,对其做了分析,推演了每个人遇到事情的反应。 不可否认,若不是萧文然对于某些法门有做过专业的防备训练,还真的就着了凶手的道,而之后的事情也会顺着凶手的算计那样发展下去,凶手是个犯罪高手,智商不低,手段了得,只是见识还是不够多。 所以凶手也不可能是秦朗,因为这人常年在外行走,经验充足,若是他来行事,手段应该会更加了得,不留丝毫痕迹,以秦朗十场战役毫无败绩的过往来看,就可以明白这人的缜密心思,策划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把所有人玩的团团转,估计就是萧文然也会觉得头疼,毕竟她只是特警,而不是专业做刑侦的。 最最主要的是因为秦朗完全不需要谋求谷中任何的事物,他本身的地位已经稳固,在外呼风唤雨行事自由,多的是人愿意求他成为军师,有他在,即使谋求一国,都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 再来谋划谷中这个小世界,那就没有多大的意义,而且当年白桑如日中天的时候,秦朗还只是小白桑十岁的峰主亲传弟子,就算是需要算计,也得等候坐上峰主之位再来言说,而若是秦朗要算计白桑,也纯粹会是因为想要与白桑一较高下。 凶手已经确定,但是想要他伏法却不是那般容易,随随便便指控一个人为凶手,那是要讲究证据的,萧文然所遇到的和所察觉的,都只能算一个线索,做不得重要证据。 不过好在,终于不是他们在明处,凶手在暗处了,许多事情也会有迹可循,只是这人会惑心的手段,就怕无形中有许多人受到他的蛊惑,从而被动帮助他行事,而萧文然等人还需要时刻防备着身边是否有对方的钉子。 就怕关键时刻,所有线索证据都被人毁之一旦,最后肯定还会有相互对峙的时候,到时候还需要防备身边是否有人忽然反水,给自己来个致命一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种事情没人会想要,对待敌人必须一击即中,否则就是给别人祸害自己的机会。 真正的坏人都是话不多,因为话多就等于情感丰富,做坏事的时候太嚣张的言语,容易遭受对方绝地反击,就是来个鱼死网破也是亏大发的,对于好人也是一个样,你抓了坏人,就不能对着他讲解太多过程,因为没有必要,咱就是要你死不瞑目,好事坏事你都做了,该死就给我好好去死了,完全没有必要多言,没那解惑的义务。 此刻众人会聚一堂,江夙是缥缈峰峰主,而这里又是他的府苑,主位自然由他来坐,白蔡蔡则是被白如华扶着,坐在客座的第一把椅子上,众人在依次落座,斐安逸也坐在尾端的一个位置上,萧文然却是站立于斐安逸左手边。 斐安逸的受伤还是吓到萧文然了,她根本不想离他太远,生怕距离远了,就容易出事,在他边上才能够安心许多。 “谷主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有何不妥?”炼器峰峰主优先开口询问,主要是白蔡蔡的脸色着实骇人,冷汗都下来了,看着实在明显,他不过问一下都有些说不过去。 “确实有些坏事,听闻这边发生了不少糟心事,便拖着过来瞧瞧,顺便找江夙看看病症。”白蔡蔡倒是毫无掩瞒的意思,说的非常坦荡。 “如此说来,刚刚缥缈峰到底发生了何时,我等虽然已有察觉,却担忧过来反而坏事,就只能在各峰中观望,等了许久,才发现平息,这才过来询问一番。”惠华峰峰主是个务实主义,能够简洁了事的,从来都不会复杂化,有什么问什么。 众人顿时都把目光放置在当事人江夙的身上,江夙沉吟片刻,才徐徐道来,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一番,才做了个总结,然后在众人惊疑的眼神探寻在白蔡蔡身上的时候,直接问道:“谷主可方便陈诉一下受伤的经过吗?” 第五百四十二章:嫌疑难清 江夙这怀疑也是来的光明正大,并无半点藏着掖着的意思,颇有大家都这么熟了,谁不知道谁的三两斤,在熟人面前耍心机,总有点做妖的性质。 白蔡蔡很是无奈,脸上实在是笑不出来,此刻被掌风侵袭的伤势,委实痛苦的很:“事到如今我也不能隐瞒什么,这是今日查看陵园的时候受的伤。” 惠华峰峰主皱了皱眉:“这事我有听说,可是你不是早早就去了吗?” 白蔡蔡更加膈应了:“的的确确是早早就进去查探了,只是后来发现了奇怪的脚印,就好像故意为之的行迹,在那里候着我前往查寻,紧接着我循着痕迹去了望风崖,大家也知道,那里地势险要,断崖之下并无前路,可是痕迹就是在那里消失了。” “那为何会受伤?”炼器峰峰主有些心急,并不是逼迫的意思,只是性格使然,炼器峰都是一群敬爱本职的憨子,纯属大智若愚类型的,这一类人通常都有藐视拐弯抹角交谈的气势,对于磨磨唧唧的人很没耐心。 白蔡蔡想起这茬也有点窘迫,不过知道这是必须说的,只得黑着脸:“恩......望风崖于我有点不一样的意义,那会若不是我母亲眼疾手快,今日就没有我白蔡蔡端坐在此地了,所以......那地方是我一个迈步过去的坎。” 噗~ 众人绝倒。 萧文然差点喷笑出声,这个理由委实强大,幼年阴影还真是一个难以度过的心魔,难怪一谷之主白蔡蔡说起来都有点难以启齿,很多时候明明没有恐高症,但是对于曾经栽倒的地方,就难免有些镇定不住颤抖的心绪,无法发挥出自身的正常水平。 若这事情属实,这幕后凶手对于谷中的人了解着实清楚,看来对于幕后凶手来说,如今这番局面已经筹划已久,而谷中定然也会有许多帮手,否则独自一人行事,难以做到这般详细,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有限。 “这点何人可以作证?”既然大家都有着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想法,秦朗自然不会做打乱这个节奏的人,询问起来也是单刀直入。 白蔡蔡默默转身看向此地年纪最大的炼器峰峰主,炼器峰峰主在众人的注目礼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点了点头,示意他确实可以作证。 众人肃然起敬,知道一个女人的囧事,竟然还能活的好好的,果然大智若愚之人都很有本事,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逻辑在哪里,但是就是觉得这样非常强大。 炼器峰峰主压根不敢说,白蔡蔡差点掉下望风崖,是因为他逗弄当时还年纪尚小的她,一个不慎,才害的她险些丢了性命,当时还被谷主夫人给罚着什么都不许做,睁着眼睛面壁思过,对于痴迷炼器的他,折磨的他那叫一个抓心挠肺呀,啧啧!往事不堪回首。 既然有人确认谷主有这么个毛病,自然可以明了为何她受伤会如此严重,处于自己最不适应的地方,受到攻击的时候,就更加容易手忙脚乱,慌了手脚,对于对手便是送上门来的机会,最后导致自己受罪。 屋内众人再次陷入一个死胡同,一时之间便有些静默无言,只有吴秀竹指节敲打桌面的声音,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对于这个清心峰半个主事人,大家都相处的时间也是挺多,所以也习以为常。 即使所有人都没话说,萧文然却不会就这样放弃怀疑:“然这一切都只是谷主的片面之词,并不能作为洗清嫌疑的依据,还需验证过您的伤势,毕竟我夫君是唯一一个与凶手交过手的人。” 众人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味,可看着人家夫君受伤的模样,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秦朗皱眉:“萧夫人,这未免有些过了吧,谷主虽说是女子,但也是一言九鼎之人,于我等都是领军人一般的存在,为了此事奔波来去,为此受伤,却还要遭受怀疑。” 萧文然环顾四周,发现众人面上都是如此认为,看来对于秦朗所言是保持赞同态度,便嗤笑道:“既然如此更加应该彻底掰扯个明白,洗清嫌疑,难不成刚刚你们只是摆谱说唱,做给我们这些外人观看?” 斐安逸诧异萧文然也会有这般得理不饶人的时候,其实事情已经明了,并无查看伤势的必要,当着白玉谷中的人提出这个建议,难免有些咄咄逼人之势。 萧文然却谁也不看,而是看着明显脸色不好的白逍遥,若是不弄个清楚,她怕这几日处于敏感中的白逍遥会陷入死胡同,一时想不开做下什么冲动的事情,而她也相信白蔡蔡会明白她的意思。 白蔡蔡确实意会了,终于也打破自己对于这个提议的沉默:“有何不可,清者自清,我也不愿意让人将怀疑的目光放置于我的身上。” 验证的人是金锦瑟,因为她不止是白玉谷中的人,更是萧文然的好友,最有资格做这件事。 结果很明朗,白蔡蔡没有说谎,而凶手的想法落空,毕竟这件事旁人无法取代,只能凶手自己亲自来,白蔡蔡虽然武功不及众位峰主,但是也少有人是她的对手,凶手特意把陷阱设置在望风崖,也证明了这人武功与白蔡蔡不分上下,为了取胜只能另寻僻径。 然而加上谷主白蔡蔡这件事,萧文然反而迷糊了,一个人明显不可能来来回回折腾出这么多件事情,必定得有同伙帮衬,原本只以为只有凶手身居高位,现在看来同样身份不凡的却是有两位。 萧文然扶着斐安逸椅子的后座,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愈发复杂,其中内情她完全没有头绪。 人若是想要做坏事,必然是有理由的,无论是为了金钱也好,地位也好,美人也罢,有想要得到更多的欲望,才能促进人不择手段,即使有些人口里说些迫不得已,但若是真的不愿意,也不过是掉个脑袋,碗口大的疤,干脆利落,来世又是一条好汉。 有道理是这么说的:死都不在乎,还有什么能够局限一个人的行动。同样:能让你怕死的都是你能接受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失踪 事情不了了之,整个白玉谷太大,各中人物太过繁琐,虽然清楚凶手为何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所以萧文然想要了解清楚其中细节,却不敢一个一个询问,她被完全限制住了。 即使有各种方式逼迫凶手狗急跳墙,可都不周全,变数太大,谁也不知道谁会是谁的人,这便是大型机关容易出现腐败的缘由,之所以朝中始终会有贪官出现,无论是以暴制暴,还是迂回管制,却都无法根除毒瘤。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今天走了个张三,明日又会出现一个李四,纯粹的抑制似乎作用不大,所以斐安远便喜欢制衡之术,以忠良之臣做那警钟,时刻提醒着奸佞之臣头上悬着的那把利剑,已达到压制的法门。 然后在培养暗卫,定时清理不受控制范围的奸臣,按照斐安逸从皇兄那里学来的话来讲:你们不是喜欢官官相护么,那么定然互通消息,一个臣子忽然消失,又接连被爆出许多恶闻,最后被权利最大的掌控者大事化了,小事化无。 对于奸臣来说,发生了这样的变动,自然都会有心惊胆战的惧怕,可又因为事不关己,只能高高挂起,无奈的装作不知。 而斐安远玩的就是这一手,如今已经是熟能生巧,各中花样换着耍。 白玉谷这地方,萧文然真是所知不多,比不上原住民了解透彻,而她初来乍到,凶手却是这个地方的某个掌控者,并且目光已经在其他人都无所知的情况下,放到了她的头上。 就连斐安逸会受伤,都只是需要借用萧文然的愤怒,本来是想激起她冲动,令她这女人出现胡搅蛮缠功力,死咬住任何一个嫌疑人,这样凶手就更加方便浑水摸鱼。 只是凶手错在不了解她这个人的不同之处,更加不知道她有这方面的训练,所以虽然那会中了不知名的迷香,却并没被惑心之术催眠,反而通过细微末节的线索知道了凶手的身份。 初初醒来的时候,她其实也没有注意到异常,她做过克制催眠术的训练,所以习惯成自然的解决凶手即将埋下的隐患,并且嗅到了凶手携带那股气味,后来斐安逸三人回来之时,她同样闻到了那股烟火般刺鼻的气息。 醒来的时候因为金锦瑟和徐苗苗毫无异常,她们二人完全没有一觉睡醒的朦胧感,更是没有询问为何会同时睡着的事情,而她自己也只是觉得眨眼而过的瞬间,自己似乎想了许多事情,神思有些疲惫。 从那回来的三人身上闻到的烟雾弹气息,反而成了她觉醒的契机,她特意跑出去就是为了确认一下时间,换算了一下这三人出去回来的所需要的时间,结果便如萧文然所预料的一样,明显在时间上对不上,她亦是想起了凶手轻在她耳边的声细语。 萧文然记忆中间缺了一部分,那就是遗失在她陷入黑暗的那段时辰,而凶手必然只会换下黑色隐蔽的外衣,却不知气味亦是会沾染而上,经过短时间的挥发,依旧会有所残留。 然而萧文然鼻子灵敏,这便是凶手的灾难,加上她知道了凶手是谁,以及听到了凶手想要她做的事情,所以配合他发出的信号,装作被催眠的模样,一步一步按照凶手的步骤,起到迷惑凶手的作用。 如果是要她杀人,这种事她还真做不到,可偏偏凶手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就是要让她逮住白蔡蔡,顺道泼脏水,已达到污蔑白蔡蔡目的,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若是不顺坡而下,岂不是可惜了凶手送上门的机会。 否则他们之后如何乘着凶手这个大开的虚门,筹划陷阱,等候猎物入笼,只是这个机会也不好把握,因为她被催眠的时候,她也确实有陷入迷糊了一小会,不敢肯定金锦瑟和徐苗苗有没有被催眠。 白蔡蔡才走了没多久,又转身带回来一个消息:“有人失踪了,是惠华峰的两个弟子,如今生死不知。” 萧文然对于这样委婉的说法不敢恭维,生死不知已经是明知无可能的希翼,凶手的功法早就出现了死者,他可能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程度,但也更加可能是已经有无视对手的能力,所以才会如此张狂。 “我想应该已经死了。”萧文然还是决定与他们通个气,不然自己一个人,完全无法行事。 白蔡蔡等人讶异,金锦瑟更是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文然可是又发现了什么?” 之所以会用上“又”字,纯属萧文然的手段已经在好友中深入人心,知道她在这一方面有非比寻常的才能,令人惊叹,下意识的就会格外专注她的分析。 白蔡蔡可不这么认为,只因为至少萧文然的咄咄逼人,她虽然领会了其中的意味,但也只是认为女人所侧面的想法不同于男人,作为白逍遥的好友,也更加能够注意到他的心里状况,所以她只是抱着且听且去的心理准备。 只是出乎意料,萧文然逻辑非常分明。 “你是说是两个人在行事,而有人有过来迷惑过你,而你正巧有过这方面的克制训练,所以并未中了惑心的法门。”白蔡蔡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么你为何……” 还未等白蔡蔡继续问下去,萧文然就伸手制止,反而继续说明:“这时候继续追问我为何会有克制方法,我只能说是机缘巧合,无可奉告,而且这东西就是需要毫无防备,一旦你有了防备,意志坚定,就不是那么容易中套。” “而前来催眠我也是袭击谷主的那位同谋,他与修炼魔功的那位不同,休息的是惑心之术,而且袭击安逸他们的那位受了重伤,所以只能找地方疗伤,而惠华峰的两位弟子,便是那人的疗伤圣物,凶手伤势迅速缓解,所以谷主受伤反,在我心目中反而洗清了嫌疑,而那两位弟子必然已经受害。” 第五百四十四章:生气 “我原本以为凶手身上携带刺鼻的气味,就代表凶手其实就是袭击安逸的那人,可后来发送指挥信号的却不是那人,这说明凶手为防万一,在我迷糊的时候耍了心机。” “身上的气味是他自己弄上去的,他想要制造出凶手是同一人的行为,却错算了我,自以为催眠玩我就已经万无一失,发信号的方式虽然既光明正大又隐蔽,可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萧文然扫视了众人一圈,下意识注意他们脸上的情绪变化,眼中发着惊人的亮光,此刻的萧文然完全不知自己多生动,在属于她的领域中发光发热。 嫣然一笑,张口断言:“那人便是清心峰吴秀竹,发觉是他的时候,我才有了原来如此的想法,此人符合心机诡诈的身份,不知道你们是否注意到他的习惯,使用指节频率一致的敲桌子,这个声音就是一种信号,因为我有注意到他,所以当他看向我的时候,我亦是有所察觉。” 萧文然双手一拍,低声询问:“那么你们觉得,一个普通女子,得知夫君受伤,应该本就处于一个担惊受怕惶惶不安的状态,一旦有个怀疑目标,可不就是使劲上前撕咬一番。” 白蔡蔡冷汗直流,若是萧文然真的抓着她不放,就以萧文然这逻辑极强的思维以及处处透着犀利的言辞,她还真有可能被说得哑口无言。 萧文然似乎知道白蔡蔡的后怕,反而笑着打趣:“我本性不同,自然就不可能发生那样不符合逻辑的事情,所以即使我真的没有防备被催眠,我亦是会有察觉不对劲的时候。” 白蔡蔡也懂了萧文然的意思,确实如此,若萧文然抓着她不放,那么她反而就不是现在这个言之有物的耀眼女子,那么她也就不足为惧。 一个人的行为就会体现一个人的性格,相对着一个人的性格,就会令她做出什么样的行为。 “那么还有另一个凶手会是谁?”徐苗苗愣愣的询问,她已经被萧文然的透彻真相给惊到了,原本就觉得萧文然不凡,能够把几个熊孩子制度得服服帖帖的,可没想到还有这么牛犇的一面,若自身是男子,估计都会被萧文然所吸引,拜倒在萧文然的石榴裙下,不过就是现在,她都有点心智不坚定了,文然姐真是气度风流,睿智明慧。 这个问题问道点子上了,萧文然犹豫不决。 她这神情落在众人眼里,对于她刚刚的娓娓而谈,现在这般纠结。 “何事纠结,不妨说来听听。”江夙张口询问。 萧文然抬头望了他一眼,心想她不能太过低估白玉谷中,众人的智慧,所以还不如说来,让其他人一起探讨:“因为之前我否定了以气味判断凶手,所以之后另一个来人身上携带了那烟雾弹所造成的刺鼻气味,虽然挥发了不少,可我鼻子灵敏,还是被我闻到了,那人便是惠华峰峰主无痕,而我也不确认他是否就是另一人。” 闻言斐安逸忽然笑了起来,在众人皆疑惑望向他的时候,他忽然摸了摸萧文然的头:“你这是一时没有想通,其实你反推理一番,便可以知道,吴秀竹特意弄出身带气味的去催眠你,就是做了让你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若是你警醒,便会怀疑另一个。” “这么说来吴秀竹可能和另一个凶手并没有他们互相配合的那样和谐,除非这两人乃是有血缘的亲人,否则必然都会想要成为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那个人,自然就会在隐晦的地方,给对方下绊子。” “而他的手段只能用在与他亲近的人身上,而这人必然在袭击我等的时候闻习惯了烟雾弹的气息,所以才会在气味淡化之后没有更换里衣,还有就是疗伤之后没有时间更换。” 金锦瑟激动的往桌子上一拍,吃痛的脸都扭曲了,却还是兴奋的说道:“那么惠华峰峰主,便只能是另一个凶手了。” “可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徐苗苗懵圈,觉得智商真是不够用了,好不容易跟上别人的思路,又冒出一堆的问题。 萧文然、斐安逸、白逍遥和江夙几乎是同一个瞬间,把目光聚集在白蔡蔡身上。 “他们最后目标似乎是我,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要这般委婉,他们能够下手的机会多的是,却这般麻烦。”白蔡蔡也糊涂了,无痕和吴秀竹到底图谋她的什么,谷主之位估计也轮不到他们继承,何必这样麻烦。 萧文然撑着下巴,沉思片刻,才徒然询问:“如果他们想要你身败名裂,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这么一提醒,白蔡蔡豁然开朗,脸色难看,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是了,若是我轻易的死了,多的是人想要搜查真相,相反的是,我一旦身败名裂,就注定了我的结局,而逍遥刚刚回来,谷主之位轮不到他,如华年纪尚轻,该学会的还未能够补充充足。” “如此一来,善于开创先河的白玉谷,自然会重新选取谷主,缥缈峰江夙痴心医道,炼器峰峰主痴亦是迷于炼器之道,清心峰秦朗常年在外,那么只能由最了解白玉谷的惠华峰无痕来继承,加上他执掌财政大权,估计还会是众望所归的结局。” 白蔡蔡委实气急,椅子上的把手都直接化为粉尘,飘散而下。 江夙皱眉,开口制止:“你身负重伤,不可气息波动过大,谷主都当了这么多年了,养气功夫还是如此之差。” 最是受不了这类自己不珍惜身体的病人,他们缥缈峰就是医术再高,特么的也没办法撑得住病人的自我糟蹋。 白蔡蔡一口气徒然松懈,江夙这小子真是会戳心窝,她这养气功夫还真是被自家父亲好生嫌弃了,当初无奈将谷主之位交托给她的时候就不情不愿,好像她抢了他老婆一样,之后更是带着娘亲,眼不见为净的撒丫子跑路了。 独留她一人面对偌大白玉谷发愣,一走多年,始终不得其音讯,就是兄长白桑遇害,也不见他出现,虽说经历了这么多的大起大落,可作为白玉谷谷主,他人却不知他们这些谷主,到底是为何而存在,就因为这么个职位而内讧,委实气人。 第五百四十五章:谷主传承 “既然他们如此觊觎谷主之位,那么便让他们看看这谷主传承,是否如此好当担。”白蔡蔡邪佞一笑。 白蔡蔡面貌说不上多惊艳,可此刻却嚣张伶俐,颇有些正邪不明的意味,给人眼前一亮,似乎这才符合一谷之主的魄力。 白蔡蔡看着金锦瑟与徐苗苗说道:“之前文然妹子也说了,不知你二人是否有中招,之后便让斐小兄弟协同文然妹子看顾着你们两人,以免事情出现变故。” 金锦瑟和徐苗苗对视一眼,眼里都相应的有了警惕,对着白蔡蔡的吩咐点头应是。 萧文然亦是明白白蔡蔡的意思,现如今清楚事情过程的只有他们几人,不能轻易外传,只能由同是女子的萧文然,看顾她们比较隐私的地方,若不是惑心太过防不胜防,白蔡蔡估计都想安排更加妥当的女子来,毕竟萧文然亦是差点中招,还不知道她的思维中可否有凶手留下的后招。 白蔡蔡说完就带着江夙和白逍遥离开,作为谷主的她怎么会没有一些防备手段,这些手段的动用,还需要一些帮手为她隐瞒,毕竟她并不想要让整个白玉谷都出现动荡,所以只能行事隐蔽一些才是正经。 萧文然三个女子,更是同进同出互相监视,斐安逸一边养伤一边对缥缈峰的地形进行了解,以便防备宵小偷偷潜入,他的任务就是做到一个武力值上的保护。 之后就传出白蔡蔡即将前往陵园休养生息,后续事物理所当然的交托给惠华峰无痕,以及被抓壮丁的清心峰秦朗。 这般大的动作确实也是正常为之,毕竟白蔡蔡不仅是受伤,她还有信任危机,虽然嫌疑解出,可有些人还是不免将目光放置于她的身上,之后若是继续发生什么,就等于是给予所有人讨伐她的一个理由。 退居幕后显然是一个好方法,谁让她有受伤这么个方便的理由,就连有人想要指责她不管事情后续,她也能说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可以反击找茬的人,问他们是不是想要看她猝死在工作上,追问他们是何种居心。 所以无论是觉得不对劲的吴秀竹,还是乐于如此的惠华峰峰主无痕,都不敢做那个出头鸟,退避三舍还来不及,哪里敢自找麻烦。 之后事情冷却下来,谷中也没有出现任何事宜,时间久了,经由吴秀竹提醒,无痕也明白了,无痕想要的可不是暂时管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加上有秦朗这尊大佛坐镇,他根本无法动任何手脚,对着许多摆在面前的利益,只能看不能吃,还有就是功法进阶太慢,他心里所埋藏的邪念蠢蠢欲动。 所以吴秀竹提醒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时候,他亦是心动不已,毕竟白蔡蔡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去陵园内部修养,这不是送上门栽赃陷害的好机会,他若不仅仅抓住机遇,就此放过,那才是蠢到家了。 只是他向吴秀竹讨要惑心之术的法门记录时,却得知这东西被他烧了,不过也不要紧,他这里还有那惊人的功法,足矣抵用。 真不明白外人为何会以魔功来评判这神奇的功法,白玉谷本来就正邪不明,哪里用得着在乎几条人命,就谷主之人随手坑杀的人数,都足矣他修炼百八十年了,说到底都只是得不到的酸言酸语罢了。 白蔡蔡等的就是这群人的坐不住,引君入瓮这种类型的做法其实最是老土,可谁让无痕和吴秀竹还自以为并未暴露,这便是仰仗与萧文然的机警,所以他们才能占尽先机。 “你是如何知道是我的?” 这便是所有被捕犯人所共同有的一个想法,就想死个明白,他想过被白蔡蔡抓个正着,却没想到白蔡蔡算计得这般周全,陵园只有谷主深知其中秘密,机关就连他这个惠华峰峰主都未能了解清楚,他敢前来亦是凭借着自以为是的先机和隐蔽,以及对机关术的了解。 却没想到一墙之隔,有一大群人闭气等候他跳入陷阱,这样简单的粗暴的方法竟然令他毫无反抗之力,江夙武功高强,更别说有秦朗守住了他的退路,秦朗的武功一直是个迷题,但是他就从未在秦朗手中讨好过。 所以最后不忿的挣扎之后,依旧成了那憋屈的阶下之囚,所有的目标距离他明明已经非常的近,可他却失败了,这样的心理落差,差点让他控制不住汹涌的内力。 “可是觉得功法难以控制,这也是正常的表现,因为即使同样的功法,不同的人修炼,都会有不同细微变化,何况你吸取他人精气,这样自找死路的做法,更加加速了功法的失败,到一定程度,你会因为控制不了情绪而走火入魔,炸体而亡。” 秦朗轻轻松松现在那里,如此紧绷的氛围,依旧不损他通身自若的气度,还是那样华贵而有距离感,一身浅淡的青灰色衣袍,反而不显平庸,倒是添加了轻盈的缥缈之感,宛若神祗。 无痕无法保持镇定:“不可能,不可能,怎会如此,你怎么会知道,即使我如今身陷囫囵,那也不是你秦朗可以轻易糊弄,别以为我是那庸俗的天下之人,会听从你那诡辩之论。” “为何不可,可知当初你偷偷传扬出去的那份手稿是何人所作,便是我罢了,原本只是随手兴趣,却被你拿来祸害世人,这也就罢了,便连自家兄弟也胆敢下手,不过这也证明了你惧怕白桑师兄这个传闻。”秦朗眼神有些黯淡,白桑师兄可谓是间接为他所害,他年纪小白桑十岁,却一直以和白桑一决高下的信念不断充实自己,可却突然发现最是崇拜的人经由自己的疏忽大意而陨落。 有些人本就不算好人,秦朗虽然内疚,但却也没有过于自责,毕竟诡道之人想要在算计中活命,都得凭靠自身本事,白桑只能说是输在了心有牵挂,否则谁能够留得住那样惊才绝艳的男子。 第五百四十六章:坏到彻底 不等惠华峰峰主无痕再有所言,秦朗又丢下一个重磅消息,砸的无痕头晕脑胀,心境震动:“就连你现如今所修炼的功法,亦是经由我手的失败品而已,白琛的手稿早就被我一把火烧了,全是因为觉得他的水平太低,这方面他虽然有点想法,奈何天赋太低,而且时间不足,没多久就死了,只是个半成品,反倒是那本惑心挺不错。” 这一点就连白蔡蔡都跟着傻眼了,不过他们白玉谷还是分得清事情轻重,对于秦朗这个创造者虽然有震惊、埋怨,但却知道事情不是他的过错,开创者无罪,罪恶的从来就是人心。 就在此时,一群黑衣卫从走道中进入,跪在了白蔡蔡身前,开口禀报:“谷主,我等搜寻谷中,列出了许多形迹可疑之人,并且从清心峰吴秀竹屋内搜寻出那本惑心之术。” 无痕微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哈,吴秀竹让你对我有所隐瞒,如今人赃俱获,我就是不想托你下水,你估计也是无法逃脱。” 吴秀竹心中惊疑不定,却也气恨这没脑子的惠华峰峰主,真是不知这人如何端坐在惠华峰高位上屹立不倒。 可这事情确实不能够认下的,随即面色惊慌喊冤:“这般栽赃,秀竹委实不敢认下。” 萧文然随后而来,嗯!这件事情确实是栽赃,还是秦朗亲自所为,当时看向萧文然的眼神还意味深长,令她记忆深刻,可是此刻却不容吴秀竹有任何反驳之力,所有人都看着,更是不能让吴秀竹多言,所以她应该出场闪瞎吴秀竹的眼,刺激他的自信心。 “这你可就错了,你并未有合理的证据这是他人栽赃陷害,首先惠华峰峰主针对的从来就是谷主之位,你个不起眼的小喽啰真是没有被栽赃的理由。” 萧文然也不理会吴秀竹愤怒凶狠的眼神,乐津津的继续挖苦:“再就是惠华峰峰主,一人无法分饰两角,一边被我家安逸打伤,一边又去打伤谷主,当然,除非谷主说谎,于时间上糊弄了大家,可是如今惠华峰峰主人赃并获,也证明了谷主所言并无虚假,惑心这般细致的活计,还真不是惠华峰峰主这般不够沉得住气的人能够自学成才。” 众人哄笑,萧文然挑眉,居高临下的继续说着自己所知的一切,讽刺的看着怒火中烧的吴秀竹,直到他想要奋起伤人,萧文然早就有所防备,迅速的退后,只不过阻止了吴秀竹反抗的却不是斐安逸,而是秦朗。 吴秀竹整个人被踢向墙壁,受到墙壁反作力。狠狠的摔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吐血,面色惊惧的看着秦朗。 秦朗这人委实妙哉,就是踢人都来的格外的优雅,收回脚的时候云淡风轻,就好像只是随脚踢走了路上的一个碎石一样轻便简单。 可吴秀竹的状态却越来越不好,面色变得越来越惨白,这也是一种非常理的状态,体力的流失太过迅捷,只是所有人都并未发觉不同,只有萧文然这个细心到妖异的人有所关注。 不断的瞥向吴秀竹,不经意的颦眉,不过这事不关她的事,每个人都有秘密,秦朗的秘密可不是那么好探寻的,这人宛如隐藏在暗处的凶兽,你不知道他有多少双的眼睛,白玉谷的这一切的算计似乎都在他的预计中,可是他的目的却无人能够得知。 萧文然半点也不想了解秦朗,知道的越多,也就太危险,下意识的危机意识,令她想要避开这凶残的年轻人。 陵南的张静茹虽然智多近妖,但是她主修蛊毒,诡诈之道她并非有过系统学习,而秦朗不同,同样天赋绝伦,这人却在这一门有些全面的进修,而且能够成为战场上的谋士,不可能只是只是单纯的掌握诡道这一门,就像萧文然教导张德淼的那份将军论,其实也适用于秦朗这样的人物。 吴秀竹嗬嗬怪笑:“我确实是把那本惑心之术给燃烧殆尽,却不知是谁能够这般算计于我,想也不用想,我也知道是你秦朗,不知你这般的意图是为何,我一直把你当做目标,我想要的只有清心峰峰主之位,如今只想知道你这么做有何好处。” 四周静谧,一时之间对于秦朗这般深沉的算计都有些惧怕。 秦朗倒是光棍的很,无所谓的解释:“好处便是甩拖清心峰峰主之位,给你下的惑心之术的陷阱,即是一个有助于清心峰峰主的传承,可令我失望的是你并没有识破这个陷阱,反而与无痕这个脑子缺根筋的混迹在一起,令我有些失望,然而这些都不是取决于你失败的重要原因,只因你连无痕这么一个人都无法掌控,还谈何修习白桑师兄的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这便是你失去清心峰峰主资格的最后决断,而且你太过心急了,清心峰峰主传位的首选之人便是峰主亲传弟子,你既然是师傅交托给我的后人,我可谓是给足了你机会,全权将清心峰放置于你手中这么多年,你却并无领悟,反而沉迷其中,你不过是个被权利所驱使的奴隶罢了。” 萧文然惊叹,众人瑟瑟发抖,尤其是清心峰的几个内门弟子,忽然一点也不想成为清心峰峰主的亲传弟子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吴秀竹气急攻心,大吐一口血,被人拖下去的时候,笑的那叫一个疯狂。 白蔡蔡真想拖走秦朗,好好训斥一顿,不是谁都像他一样的妖孽。 秦朗却像知道白蔡蔡心中所想:“清心峰峰主毕竟是白玉谷根本之一,何止是竞争清心峰峰主之位需要经由在位峰主的考验,就是各峰峰主,亦是需要完成清心峰峰主的另类布置。” 几位峰主听到此言,忽然有点悻悻然,摸了摸鼻子,回忆自己当年的苦逼历程,那叫一把说不完,道不清的心酸史,如今想起都是有点瘆得慌。 顿时转头装作聊天,亦或是一脸正经严肃的训斥底下的弟子,全都给我好好做人,天天向上,我们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退位来着。 第五百四十七章:回归 今日一场真实大戏唱的,白玉谷弟子都觉得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白玉谷的中的秘闻,而今日自家师傅们明显都在隐隐透露出一些平日不曾教导的话语,他们一个个都是聪慧之人,才会有机会在这里围观了这场变故。 白蔡蔡却更加豁的出去:“其实白玉谷峰主也好,谷主也好,都不是这般好当担,你们以为秦朗为何常年在外,十场无败绩的战役,你们只知道无比的风光,以及无比的不容易,可是却从未想过这般高调的用意。” 内门弟子与亲传弟子有别,与外门弟子却又相对的了解更多,所思考的也会更多,却也想不出秦朗这其中的关窍。 白蔡蔡也不觉得失望,而是耐心的解释:“只不过是因为白玉谷家大业大,终归会引人忌惮,全天下有多少的人在羡慕着白玉谷的风华,就有多少的人觊觎白玉谷的能力,而我们只能不断的安排人发光发热,令那窥视白玉谷中的人按兵不动,牵一发动全身,不会有人敢轻举妄动,否则就是让他人坐收渔翁之利,没人愿意让任何一个势力得到白玉谷,所以白玉谷一直以来都只能孤军奋战。” “可是也不代表他们惊惧的同时,会任意白玉谷继续发展,所以无论是秦朗也好,我兄长白桑也好,都是那些人明面上最想要除之后快的人物,只因他们过于优秀,我兄长当初那样的情境,若是没有外人施加压力,他何至于会被逼到绝境。” “如今这番言论,只是希望众位弟子,在对自己不同于外人的本事,偷着乐的同时,也要有所警惕,我等白玉谷虽然没有正邪之分,但是却也要知事世,明事理,应该要充分的知道你们的安定都是由什么人的血汗所换来的,即使你们不择手段的进步,我等亦是没有意义,然而前提是只有相对的能力,才能坐上相对的位置,等你们能够达到不择手段,而不为人知的地步,亦是成功一个法门。” 白玉谷无论是亲传弟子,还是内门弟子都内心震动,虽然白玉谷没有正邪之分,但是行走江湖的人,最多也只是处于灰色地带,不好不坏,是一个平衡到世人能够接受的地步。 白蔡蔡的这番言论,加上今日发生的这些事,都在向他们说明一个道理,所谓正邪不分,可能并不是不允许邪恶的存在,只要你做坏事还有人不明所以,亦或是还为你赞扬称道,那边是你的成功,坏到彻底,亦是无所谓,无论多少本事,保全自己才是硬道理,不择手段也是手段的一种。 世界观被改变,一个个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呦!我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一个认识的也没瞧见,竟是全都窝藏在陵园了,白蔡蔡你真是愈发管束不住了,啥也往外说道,不过还挺有点儿装模作样的意思,不错,不错。” 场面原本安静至极,忽然传来这个声音,大家都有点发愣,随即愤怒,这谁呀,说话这般不尊敬,此时此刻白蔡蔡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在众位弟子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上升到默默付出,为了白玉谷呕心沥血的形象,心中自然是不允许有人这般无礼的嘲讽谷主。 白蔡蔡也有点懵逼,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来人张开双手,笑盈盈的看着她的时候,她才差点泪奔的投入来人的怀抱。 伸手捶打着来人的肩膀,泪眼朦胧的说道:“亲爹呦!你终于回来了,我早前想给你传兄长的消息,却咋也找不到你这老顽童,现如今还回来干啥子呦!”一股满满的奇怪口音,把一众弟子雷的外焦里嫩。 萧文然木着脸,语气不确定的凑到斐安逸耳边低声说道:“这便是高大上的形象,转眼就幻灭的结果罢?” 斐安逸摸摸萧文然的头顶,沉痛的点了点头。 “你兄长我还好好的,可别没事就咒死。”携着怀孕的妻子,晚了一步到达的白桑,一进来就听到自家妹子在亲爹面前哭诉死讯,立马就黑了脸。 “我去⊙?⊙!,亲爹呦!兄长诈尸了。”白蔡蔡只觉得脑门充血,青筋暴起,大白天的,依旧好吓人。 萧文然忽然不知道此刻应该先同情谁,瞅着白逍遥和白如华兄弟两那乌漆嘛黑脸色,心下决定,还是同情白桑先生为妙。 这么大的转折,当年传出死讯,家破人亡的白家兄弟,忽然亲人完好回归,那各种滋味真是难以形容。 嗯!没事的时候,咱们还是演武场上见真章比较美妙。 其实白家兄弟虽然倍感心塞,但是亲人回归,却更多的是高兴,活到这么大了,既然开心的想流泪,能够好好的便是好事,当初那样的情境下,若不是报了必死决心,哪里真会把自家孩儿转送出去,如今想起来依旧鼻头犯酸。 当然,这么多年都未有联系的原因还是需要好好探讨探讨,不然这被抛弃了的感觉,怎么都散不出心头。 要属谁最憋屈,当然是智慧担当秦朗是也,聪慧的他,年纪小小就早已看穿了一切,心知清心峰峰主的位置不好坐,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尤其是师兄白桑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无比的同情,他要是不把这峰主之位算计着落到到白桑头上,他都难以心理平衡。 可是等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传来了白桑的死讯,他才不相信什么因为一些事情无可奈何,不能轻易回来,特么的绝对是嫌弃清心峰峰主之位太过麻烦,想要躲过这个重担,而秦朗可谓是真的相信了白桑之死,虽然不断彻查,可是结果都指向,白桑真正死了,两个娃还不知所踪。 于是他勤勤恳恳的担任了清心峰这个责任,一坐就是十四年,如今二十八岁,却突然告诉他,哈哈,你师兄我白桑又回来啦! 还真是恨不得重新打死算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再见失踪 秦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而在这群人叙话家常的时候,萧文然和斐安逸却决定回去了,白逍遥父母回归,让他们也有些想念远在王城的皇兄与母后,还有就是白逍遥与徐苗苗不办酒席的想法估计会流空。 他们却有些等不及了,不过他们可没有一走了之的习惯,还是有与金锦瑟他们说明自己的想法,徐苗苗虽然想要留人,毕竟这里相识的人不多,她对萧文然有些依恋,在这姑娘心目中:文然姐最有安全感了。 可是当文然姐提起家中之人时,眼里了归属感,还是阻止了她的挽留的行为,虽然知道自己开口,文然姐会仔细考虑,甚至会为她留下,但是她却不想让文然姐为难。 可是等到出发的时候,萧文然不见了,原本以为她只是耽搁了,却没想到等候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斐安逸也慌了,整个缥缈峰被他翻找了个遍,却不见人影。 一直到白蔡蔡派人寻找,邻近傍晚的时候,才收到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消息的消息。 “你是说秦朗也不见了?”斐安逸面沉如水,一口气堵在心头不上不下的,不知为何,他几乎立马确认了萧文然的失踪与秦朗有关系。 “你们白玉谷可知道秦朗会去的歇脚点在哪里?” 斐安逸娘子丢了,口气可别想有多好,明晃晃的迁怒于众人,一句“你们白玉谷”就拉开双方的距离。 白蔡蔡苦笑,真不知道秦朗那人心里想着什么,清心峰还乱的很,不管不顾的丢下就走了,她忽然想起自家兄长的回归,白蔡蔡捂着额头,估计这秦朗是气坏了,明显光棍的不想理事,打算把一切杂物都扔给自家兄长白桑。 “他这一走我倒是有点思绪,估计是不想打理清心峰的琐事,可是却不知文然妹子与他有何矛盾,竟会让他行那绑架事宜。”白蔡蔡其实都有点怀疑绑架这个想法了,秦朗虽然偶尔不靠谱,但是对女色方面并不缺,哪里需要绑架,愿意跟他走的多的是。 可是她可不敢说出来,这可是会损害女子名节的言论,而且萧文然与斐安逸的默契是有目共睹,亦是不大可能会主动跟随秦朗离开。 斐安逸得不到什么具体的消息,拿着白蔡蔡总结的秦朗近年来的情况,便快马加鞭,连夜离开,前往王城,要找人,还是需要自己得用的手下才来的速度。 萧文然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才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中,下意识伸手探寻那熟悉之人的怀抱,整个人依旧昏昏沉沉的,便想缩回那人的怀抱中继续睡。 迷迷糊糊种摸索到一角的温暖,便毫不犹豫的贴了上去,徒然,萧文然察觉不对劲,斐安逸从来不会让她独自睡在一边,即使是马车内也不例外,而且这人的气味与那日日相对之人的大不相同。 猛然的想要坐起来,虽然力气突然,但是却坐不稳,将要往后无力的跌落,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侵袭而来,手臂被人稳稳的抓住,然后她就被以背靠车壁的状态安放着。 人提不起力气,软软的靠着车角,维持坐落的身形,这才有时间看看这不知名的人,眼睛蓦然睁大:“清心峰秦朗,为何是你?” 秦朗瞥了萧文然一眼,有些失笑:“为何如此惊讶,怎么就不能是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是我秦朗的手段向来不亲和,只有到手了好好亲昵一番,自然就会亲近。” 萧文然始终无法消化秦朗这样不要脸的言说,对于秦朗会有这样的一面,特别接受无能,明显不对劲,估计只能会是搪塞她的一些浑话罢了,立即当做垃圾过滤了,直接略过:“开什么玩笑,废话不多说,你绑架了我,所为何事?” 秦朗摸了摸下巴,挑了挑眉,果然自身魅力对于萧文然这样的人,无法使用,知道萧文然不好糊弄,便有些无奈:“刚刚还投怀送抱,怎么转眼就变脸,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翻脸比翻书还快。” 萧文然实在是对话太油的秦朗适应不能,虚弱的翻了个大白眼,这人又不是她家安逸,她实在是不耐烦这般对话:“你若有事,直言便可,何需如此行事。” 一想到这个就头疼,斐安逸胳膊受了点伤,却也不是秦朗能够容易绑架的,所以斐安逸必然没有一起走,都不知道他会如何着急,而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里,身体又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药物,松软的像个蛋糕,随便来个人都能欺负,委实没有安全感了。 就连思维都不方便运转,想太多就头昏脑涨哦的,这药物作用这么大,也不知道这药物有没有后遗症什么的,好烦呀! 秦朗失笑,看着萧文然面色一下青一下白的,还隐隐的难受,就知道她想法复杂,导致药物效果扩散到神经了,影响了思维的运转。 “我只是拿你做个实验,白桑回来了,我便可以扔下清心峰这个包袱远走高飞了,不过忙碌了这么多年,忽然不知道做点什么为妙,于是就顺手把你弄了出来,咳咳,本来是想抓徐苗苗的,可是一想到那是师兄儿子的媳妇,就没敢下手,换成你这个外人,也就没有什么的罪恶感。” 萧文然真想破口大骂:“我去你的个二货,凭什么绑我,你这样明显三观不正,我好好的都要回去了,若是我失踪了,你也别想安宁,真当我家安逸那么好惹。” 萧文然也是气急了,再加上思维混乱,这不,本性暴露,颇有点兵痞的风范,看的秦朗目瞪口呆,不过人美,发起怒来,反倒是别有风情。 秦朗只觉得这萧文然相貌委实晃眼,之前倒是没怎么注意,全因被萧文然清奇的逻辑给掩盖了,一个人的气度不凡,就能够遮掩许多不足之处,相应的也会掩盖许多出彩的地方。 第五百四十九章:东迪 沿路的景物真不错,一路似乎偏向南方,尽是农家乐园的景色,一路上没有一块荒土,都是青翠的稻田,碧绿的树荫,这次正好途径一大片的池塘,有粗大的荷叶与细小的菱叶浮泛在水面,萧文然有点蠢蠢欲动,不知道这里又有些什么好吃的。 萧文然无法从秦朗那里套出他的意图,便一路磨叽拖沓,总算是让他不给她服药,于是她又得寸进尺,一路拖延时间,每到一个地方就不断的想要溜达,顺便朝着秦朗叫嚣着肚子饿,对这个那个挑剔的不行。 秦朗倒是无所谓,反倒是很支持她张扬事:“你若是不这样,你那相公还真是不大容易找来。” 一句话道出萧文然的意思,萧文然也不觉得多诧异,那样明慧的人,哪里会猜不出她所作所为的目的,不过她也正是凭借他的默认,才肆意妄为。 只因为秦朗真是低估了斐安逸的能力,一国最受宠的王爷,现如今手头里还是很有真章的,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不开眼的,跑到她家安逸面前,做些她不喜欢的事情,虽然相信斐安逸为人,也知道斐安逸会明白她的想法,绝对不会乱来,但是她怕他被人算计呀! 斐安逸忙的脚不沾地,只因为秦朗的去处太多,后路又被掩盖,一时半会细微的消息都没有,这么多天过去,他也冷静了许多,秦朗那人虽然性格无常,有些危险,但是萧文然与白玉谷是友非敌,秦朗应该不会对萧文然的性命造成危险。 所以斐安逸也熄了向皇兄求救的想法,当初那边境公主委实是个祸乱,看似娇娇柔柔的,却把皇兄的后宫搅的乌烟瘴气,现如今皇兄正在忙着整治后宫失火,他不敢上前打扰,毕竟那公主本来是想祸害他的,幸好当时文然二话不说,撂挑子走人了。 一想到秦朗的目的不在于萧文然的性命,他就开始放散思维,毫无边际的猜想,结果最后最符合条件的便是:秦朗看上他家娘子了。 我去!这还得了。 斐安逸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底下的人心头一颤,呐呐无言。 斐安逸看的心烦,忍不住焦躁的怒斥道:“怎么还没有消息!若是王妃有危险,按照你们这办事速度,都得遇害多少次了。” 又是几天过去,萧文然也弄不懂为什么斐安逸还没有追上来,看见秦朗只觉得心烦气躁,只想给他套个麻袋打一顿。 可惜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没有服药,她也试着想要自行逃脱,然而这秦朗神出鬼没,最后总会将她拦截下来,扯着他那瘆得慌的笑脸。 正是因为那事,所以她就不再考虑自行跑路,而是开始思虑秦朗的目的,为什么会选中自己,若是说秦朗心悦她,她是怎么也不信的,知道自己长得不错,性格也不同于世间女子,颇有些清奇之处。 可萧文然也没那自信,觉得是个男人都得围着她转悠,想想都不可能,她与秦朗在白玉谷不过是初次见面,一见钟情什么的,打死她,她都不信,那么只能是有所目的性的绑架,而且她还符合他完成目标的条件,而且他并不阻拦她给斐安逸留下消息,所以是不是说这个条件,其实还囊括的斐安逸。 虽说这些天他们行程缓慢,但是也走了这么多久,依旧没有到达目的地,看来这地方非常远,就像此刻,他们二人已经踏入异国他乡,这个国家叫东迪,属于一个偏远的南方小国,是个非常安宁合乐的地方,地域不广,人口不算多,与各国都有联系,是个老好人的角色扮演,因为地方太小,没人在意。 虽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可如果边上是个小枕头,你估计也没那铲除接收的想法,东迪打开国门,所有人都可以进出,完全不对其他国家设防,如果这样的国家被吞并,估计张嘴的国家,都会被人诟病为饥不择食。 可能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可是这么点肉你都吃,那只是是你无志气,无品味,无底线,典型的三无产品,其实世人还有一点不愿意对上东迪。 那边是东迪的神秘之处,据说里面有巫师的存在,其实巫师大家没有看到,可是巫医却是有的,这里的巫医,年轻的时候常年行走在外探险,等到满三十岁的时候,才会回归东迪,顺便携带着自己多年的收藏而来,巫医对于寻找药材有着特别敏锐的天赋。 可萧文然对这里是半点都不了解,还是这几天陆陆续续打听出一星半点的消息,可是不知为何,她觉得这里估计就是秦朗的目的地了。 确实如此,秦朗带着她在一个小院子里居住下来了,成天不见人影,而萧文然身边也多了两个看守的女护卫,让她心塞的是,她打不过这两人,这两人对于看守还特别的有经验。 与萧文然同吃同住,形影不离也就罢了,每次萧文然偷偷摸摸想要溜走,最后被抓个正着,这两人都会露出一副:你继续闹,我两就静静的看着你折腾,折腾累了就乖乖回去。 萧文然顿感无力,就不能放点水么,总是让她吃闷亏,萧文然觉得继续与这两个腹黑的女护卫斗智斗勇,她会因为闷亏吃太多,而导致消化不良,郁闷而亡。 一时之间也没心情逛街了,一直以来,萧文然还算是比较顺风顺水,常常都是遇难呈祥,有贵人相助,可这次真的是太憋屈了,武功不行,及不上两位护卫也就算了,没想到会被耍弄成这样。 其实两位护卫很无辜好伐,从未遇到这样难缠的犯人,若不是主人有交代,她们都想直接敲闷棍好了,那样世界也就安宁了,不会总是睡着睡着,人忽然没了,火急火燎的寻着踪迹找过去,她们二人都想哭求放过了,明明都有一个看守了,也不知道这萧姑娘是怎么脱逃的。 这还只是开胃菜,吃饭的时候,更衣的时候,沐浴的时候,无数次的你来我往,两位女护卫那叫一个身心疲惫呀,若不是占着身边还有其他影卫,她们两都要把人给弄丢了。 影卫:哈哈!.(?????).每天都有热闹看,日子一点也不无聊啦! 第五百五十章:难以启齿 在萧文然忧郁,以及两位女护卫的奔溃中,秦朗终于回来了。 两位女护卫携带着不健康的黑眼圈,一副欢天喜地小仙女一样,乐呵呵的跟秦朗告退,那走人的速度简直飞快,令秦朗不明所以? 待影卫报告了今日萧文然的动静之后,秦朗没有同情心的哈哈大笑,也只有萧文然这样奇葩的女子,会这么有精神头,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去看看萧文然郁猝的模样。 因为萧文然的行为逗趣,秦朗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都来得放松了许多,等他到达萧文然所在的庭院之时,才发觉这妹子正在吃东西。 看到这里秦朗就不得不说说了,萧文然吃东西,总是有让人胃口大开的作用,秦朗凑到桌前坐下,拿了一份酒酿圆子,一边吃一边惊奇:“真不懂你们女人,再差劲的心情,吃了到好吃的东西,都会变得明朗起来,刚刚还听说你近日心情低落,现在我是半点也没看出哪里来的消沉。” 萧文然翻了个大白眼,回答道:“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好吃的过不去,你又不是那个能够让我‘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对象,而且我家安逸与我好好的,最多也就因为你这个小坎坷,有点心情不美妙罢了,但是这个和吃东西没有半点冲突好伐,不吃饱,怎么会有力气逃跑。” 秦朗无语,他是对萧文然无所谓的直接弄得有些无力反驳,说她心大好呢,还是说她没心眼。 只是萧文然扯起案件,头头是道,计算人心,狡诈非凡,哪里会是那单纯之人,她只不过是在告诉他,她萧文然的决心罢了。 随即秦朗想起一些事情,面色沉重,觉得还是要与萧文然通个气比较合适:“原本我绑你前来,是有本事保证你的安危情况,可是现在我也有点不确定了。” 萧文然停了送入嘴边的汤匙,皱眉询问:“发生了何事?我是信任白玉谷的处事原则,才会安安分分的不乱来,你现在突然给我这么一出模糊的消息,也太不地道了,你也该与我说说你此行目的了吧!” 秦朗摸了摸鼻子,甚是无语:“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把两位女护卫吓的拔腿就跑,还说你没有乱来,委实没见过你这般厚脸皮的女子。” 萧文然咳了咳,却紧抓不放:“这只不过是我的试探罢了,哪里有动过真格,你别给我扯皮,今日必须给我说道说道真是目的,我可不想死了都不知道债主是谁。” 秦朗有些无可奈何,说话的对象,思维太过敏锐,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尤其萧文然脾性有些霸道,他一时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这理由有点难以启齿,能否暂时不说?” 萧文然没想到秦朗也有说不出口的事情,还会如此软声软语,尤其是这小眼神,都带着些微的求饶意味。 “呸呸呸!别想用你那皮相作妖,竟然还加上的心理暗示,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我可是有夫之妇,莫要离我太近,给我正经说话,不然我就翻脸了。” 萧文然怒起,若不是她警惕,还真就被秦朗糊弄过去了,果然催眠的施展,是对不设防的熟人更加容易,她与秦朗相处时间一久,相互之间也变得熟悉了许多,自然就容易卸下心理防备。 他秦朗倒好,竟然利用起这一点,诅咒他走暗巷被人套麻袋,活该单身这么久,这人就是注孤身的节奏,动不动就利用自身优势。 尤其是秦朗的催眠术,明显比吴秀竹的来得高超。 秦朗无比失望,竟然没中招,果然这惑心之术也有点儿鸡肋,心智坚定,就难以把控。 只能收起了玩笑的态度,严肃了脸。 他这一变化,萧文然也跟着收敛心绪,竖起耳朵,打算仔细聆听,这人心思太会出些机巧的漏洞,今人疏忽,她现在不求立刻分析出什么,只求记住秦朗的一字一句,事后再慢慢咀嚼其中的细节。 “主人,有事来报。” 不等秦朗说出个说出个子午卯酉,有影卫突然出现,看的萧文然一个愣神,秦朗即刻起身,离开座位,随之离开。 走远了的时候,影卫退下,秦朗敲了敲腰间挂着的玉骨小扇子,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算你机警,速速下去领赏。” 嗯!他真是个赏罚分明的好主子。 萧文然懵逼之后也反应过来了,哪里来的这般凑巧,明显有诈,顿时一阵咬牙切齿:秦朗!诅咒你吃糖水没放糖,更衣没草纸,走路凭空滑倒,对着心仪之人打喷嚏,哼! 抱着面前的酒酿圆子,萧文然又陷入沉思,为何会如此难以启齿,难道他有什么把柄落在其他人身上了?那么这跟自己有个啥关系?还会扯上自家安逸,萧文然彻底变得稀里糊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明显不符合逻辑呀,真是太不对劲了。 不过秦朗这人一言九鼎,不大可能会糊弄她,所以她现在真的有安危上的问题,可不知为何,她总有点错觉,自己这安危问题,一定是受到秦朗的牵连,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个天怒人怨的事情。 下次一定揪住他,不能轻易放过,一时失察,就让他躲避过去,真是太大意了,恶狠狠的咀嚼着酒酿圆子,这手艺真是不错,美食果然有忘忧的作用,最近食量上涨了不少。 萧文然很无奈,被圈着,无所事事就只能琢磨吃的了,她可没有不出门知天下事的本事,最主要的是这些人不听她调遣,真不知道安逸找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胖了,摸摸小肚子,却还是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大碗。 斐安逸此刻并不知道自家娘子的惆怅,他总算是寻到了细微的线索,正亲自出了王城,携带着皇兄赠予的暗卫,打算前往疑似萧文然曾经经过的地点。 只有他最了解她,如果真是她出现过的地方,她必然会留下线索,给予他寻找的便利。 第五百五十一章:被抓 瞅着太过明显的暗示,斐安逸反而有点踌躇不决,这到底是那秦朗做下的假暗示,还是自家娘子亲手留下,未免也太过放水了吧!斐安逸愁肠百结,真假难辨啊。 不过现在即使是错的标识,他也得巡查下去,目标还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总比毫无音讯来的今人有点奔头,一直没有萧文然的消息,他这心里总归没了着落点,分别时间不算长,对于他而言,确实度日如年。 午夜梦回都是萧文然的音容笑貌,他是彻底中了一种名叫萧文然的蛊,只有萧文然这人可解。 别看他吃好睡好,这是曾经萧文然开玩笑时说过的,他们这样的身份,难免身处是是非非的漩涡之中,逃脱不了,只能面对,她相对他来说,比较弱小,但也不是没有自保能力,若是她遇到危险,他一定要报以信任之心,解救她的同时,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毕竟有多少的情爱故事告诉了我等,万一她出现了危险,千钧一发的时候,他自身气力不足,悬崖峭壁之上,都拉不住坠落的她,那岂不是很冤枉。 萧文然被绑走了这么些天,她的一言一语,便在斐安逸的脑海回荡,即使只是看话本时,无意间的一个玩笑话,斐安逸也挖掘出来细细品味,并且遵从萧文然所言所欲,一切按照她的期待而行动。 他也害怕出现话本中的那种情况,他异常害怕失去萧文然,失去她这个想法他从来都不敢想,他无法适应没有她在的日子,他只觉得日子过得索然无味,心中的缺失令他呼吸都困顿了许多。 不过好在有了一点儿的线索,他心里还真被安慰到了些许,如果线索是真的,那么证明秦朗对萧文然确实没有恶意,虽然不知道秦朗这个脑残抽的什么羊癫疯,竟然有绑架别人媳妇的爱好,也不知道白玉谷是怎么养人的,竟会助长这样的奇特风气。 白玉谷:郁猝!纯属个人行为,这家伙常年在外,明明是天生地养的性情,真的和谷中木有半点干系!!! 白蔡蔡打了一个大喷嚏:“谁在背后念叨我?咦~难道是文然妹子找到了?” 萧文然因为没人管,就可劲折腾秦朗的宅院,谁让这家伙连门都不让出,当然,现在就是求她出门她也不乐意往外走,与性命攸关的事情,半点都不容马虎,天知道有多少作死的女主,都是因为不把别人的警告放在心上,总是喜欢放飞自我,然后就出事了。 作为一个古代经验来自话本的王妃,以及现代特警的身份,萧文然最懂得警醒自己,不作就不会死,这才是至理名言,萧文然坚定的相信,当初她肯定是某些地方碍了秦朗的眼了,否则符合条件的人千千万万,哪里会轮得到她一个熟人来顶替。 明明是这家伙不仁义,还敢避而不谈,特么的,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她相当的为难,最惊悚的是秦朗所言的难以启齿,鬼知道这么厚脸皮的人为何会有这种情况出现,骗人就不能拿出点什么诚意么?果断应该在开封府包大人那里给秦朗预定一个狗头铡,弄死了就一了百了。 折腾累了,萧文然也觉得消化的差不多了,于是乎就决定好好的去睡觉,养精蓄锐,然后再想想如何坑秦朗,此仇不报,怎么能担的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秦朗是完全不知道,萧文然在他背后,筹谋着如何给他挖坑,他现在正被东迪国主派往城郊,罚做茶叶,这般细致活,他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男人,真是不敢恭维,国主什么都好,就是惩罚人太折磨了,都是挑着人性外在内外的弱点而去,偏偏他这么个战场上的指挥使,只能心甘情愿的受这折磨。 萧文然是被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吵醒的,外头哐啷直响,然后就是她的房门被粗鲁的敲得震天响。 “萧夫人,快点出来,有敌袭!” 感谢萧文然的好记忆,这人的声音就是那天跳出来,支援秦朗逃脱她追问的那个影卫,萧文然立马迅速的披上衣物,打开房门。 影卫抓起萧文然的手腕,就开始带领她朝着后院狂奔,嗯!萧文然住的是主院,秦朗平日并不住在这里,这个宅子是特意为了安置萧文然临时布置的,据说是早前贵人赏赐的,只是一直都空着没有动用。 而秦朗有个习惯,只要是他名下的宅院,他都会叫人布置地下通道,所以这个影卫才会带领她往后院逃去,只因这地道进口在后院的位置,之所以不设置在主院,就是为了防止进口太容易被找到。 后面都是刀剑乱舞的情形,耳边传来的也都是金属利器相互交接时碰撞的声音,格外惊心动魄,什么仇什么怨,她都没出门了,竟然还找上门来,打的如此激烈。 傻戳秦朗到底和谁结下的深仇大恨,抢了人家的老婆? 嗯⊙?⊙! 很有可能,毕竟他有绑架自己的这个前科,之所以说她是前科,纯属因为秦朗是绑了她许久,才忽然说可能没法子保证她的安危。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摇了摇头,挥走乱七八糟的想法,打算正经认真的跑路。 结果拉着她的影卫忽然停下来,萧文然一时不察,直接撞到影卫的后背,砸的眼泪花都出来了,鼻子好疼t﹏t。 影卫一回头就看到萧文然泪流满面,顿时就是一惊,赶忙说道:“萧夫人莫要害怕,你自行朝着后院的花园而去,圆形的花圃中央是一朵假花,你扭动它,就能打开地下通道。” 然后……影卫就与对面的一个黑影打了起来,真是感谢那个黑影留了时间给他们二人说话。 萧文然一路狂奔,往进入后院范围。可是,萧文然更加想哭了,后院那么大,所谓的圆形花圃在哪里呀! 英雄,你还没给我路线提示呢,萧文然欲哭无泪,等她晕头转向的找路线,寻到地方的时候,就发觉有人在那里等候着了,而影卫此刻被这人一脚踩在地上。 第五百五十二章:东迪国主 “萧夫人,你怎么还没有?” 萧文然木着脸:“你没跟我说怎么走。” 影卫:吐血! “哈!你两是来搞笑的么,我就说小十你做事不靠谱,当初可劲的劝着秦先生,换个人,现在终于如愿看到你坑主了。” “小三,你别得意,秦先生会及时回来了,你别得意。” 萧文然差点笑喷了,哈哈哈!小三,小三,小三,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你们那里该不会还有小二吧?”萧文然总有这样的魄力,关注点永远与别人不同,端的就是个清新脱俗范,有点八卦的询问道。 小三诧异:“呦!你怎么知道?” 难不成这是自己人,突然有点怀疑是不是目标弄错了。 “卧槽!小三你这个蠢货,这般明显,谁不知道会有小二,就是小四,小五一群人,都很好猜好伐。”小十相当鄙视小二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傻大个。 小三嗤笑,脚下恶意满满碾了碾小十的背部。 小十吃痛,心里记恨,总有一天,他会踩回来的,臭小子,你等着。 事情发展有点幽默,然后……然后萧文然就被逮住了,还是被小十这个傻大个,夹到腋下给带走的,小十被后来到达的一群人给绑住了,至于带到那里去,她就不知道了,反正不会比她惨,毕竟这群人明显相互认识,她却是个外人,然而可怕的是她是这群人的目标任务。 事情委实不美妙呀! 萧文然被关起来了,不过她总算知道对方是谁了,就是东迪国国主,不过这位国主很忙,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空理会她,于是她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这个国主忽然一时兴起,拿她切肉切着玩。 这点可不是危言耸听,这位国主真的就是这么强悍,最喜欢的就是旁观凌迟处死这个过程,萧文然听闻的时候,差点就狗急跳墙,啊呸!差点就暴起走人了,不过令人哀伤的是,她被看管的特别严实,连方便都有人跟随,还是盯视形式的,简直不要太变态,嘤嘤嘤!安逸救命哦,外头疯子真是太多了。 东迪国主寝殿之内,小二为国主挑灯,添茶,见这般晚的时辰,国主还是如此劳累,便有些不忍,劝慰道:“国主,霄云国使臣已经抵达,明日便会前来觐见,只要协议商量成了,您便无需有外患之忧,如今还是先行养精蓄锐,才会有对付内患的精力。” 国主放下手中的卷宗,捏了捏眉心,声音透着深沉的疲惫:“可霄云国如何能看得上我们这个蚊子腿,我们凭什么让他们泱泱大国,张开羽翼,护卫我等,即使我们愿意投靠,可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接受。” 小二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移步来到国主身后,伸手为国主轻揉太阳穴:“可是他们派人来了,这便是我等的机会,他们亦是想要查看我等的底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东迪如何,国主您最是清楚,他们定会心动的。” 然而他们却不知,霄云国的王妃此刻正被他们关在后宫之中,为他们之后的事情砸出了一个大坑,简直欲哭无泪。 然而此刻他们谁也不知道谁,国主眉心一转,眼神凌厉:“那女人带进宫中了?” 小二赶忙回答:“已经关在后头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愿意出手整治她。” 国主冷笑,声音如清泉叮咚做响:“秦先生大才,他想要离开,也要看看寡人愿不愿意放他走,如今有把柄在手,秦先生若是执意要走,那她便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也该给她点苦头吃吃,只有这样秦先生才会知道我不是在与他说笑。” 萧文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取决于秦朗的意思,若是知道真的是受他牵连,她真的会套他麻袋,这样的祸害真是不应该久留与时间,她若是真那么做了,她就成了那为民除害正义使者。 次日,萧文然秉持低调风格,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可是你不找事,不代表事情不来找你呀! “呦!国主那日迫不及待接进来的便是妹妹你呀!可真是好颜色,还真是让人羡慕呢,是不是呀各位妹妹。”说话的是以为张扬红裙的女子,婀娜多姿的体态,那叫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比起金锦瑟那样的娇媚,更是多了些许的妖艳。 萧文然皱眉,这些人一看就是东迪国主的后宫粉黛,为了不产生误会,她赶忙不悦的纠正道:“我已婚,莫要把我与你们国主牵扯在一起。” 众人本来就是领着任务而来,而且也知道这女子与秦先生有干系,知道不能过于得罪,但是下达任务的又是国主,这可是她们的顶头上司,不得不听。 “你这是在向我等炫耀,你已婚,可国主还是非你不可吗?瞧瞧这话说的可真是无礼,已经是国主的人了,还这样想念着外人,便让我等好好教育教育你,宫中的规矩。”端庄秀丽,说的就是小二,对于国主的命令,执行的最是走心的,也就是她了。 知道这几个小姐妹不想得罪阴晴不定的秦先生,那么坏人就只有她方便执行了,否则岂不是没人顾忌国主的意思,秦先生终归是外人,国主才是正统,秦先生再怎么得国主的信任,那也只不过是国主的一个属下罢了。 萧文然一个头两个大,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女人就是难缠的话语,流传在男人的周围,她今天终于设身处地的感受到其他女人的恶意了,嫉妒是魔鬼。 真是要杀要剐,也来的干脆一些,作为霄云国王妃,身份尊贵,代表着国家的脸面,哪里容的了他人的欺诲,萧文然心中有气,秦朗明显与国主关系匪浅,否则怎么使用的影卫都是一个系列的,现如今却还不来救她,她算是记恨上秦朗与这东迪国主了。 怪不得会有动不动就两国交战的情形出现,只因有些侮辱,无论如何都无法打落牙齿往里吞,必须要发泄出来才能宽慰心境。 第五百五十三章:国主大怒 对于对手不够了解的情况,就是容易吃亏,萧文然跑了,这群人低估了她的情况,如此看来秦朗对于她的保护还算是挺到位。 可是她只能算是处于跑路中,而且因为不认路,只能随便顺着一个方向拎着裙摆奔跑而去,后头追兵也飞快的跟随而来,如此下去被抓到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还容易被耗尽体力,到时候岂不是只能被人为所欲为。 必须找寻躲藏之地,萧文然脚下一转,朝着殿阁之内跑去,绕来绕去,总算是甩开了后面跟随之人。 小二并不会武功,她是宫中管理后宫的统率,后宫并没有立王后,所以对于管理方面卓越的她,就被派遣了这个任务,偶尔也在国主身边伺候,原本以为完成国主下达的任务,是个水到渠成的事情,根本无需多思虑,结果没防备,让这女人跑了。 小二赶紧往国主理事殿而去,待会国主还要接待霄云国的使者,万一被这人冲撞了可就不好了,虽然宫殿这般大,那位萧夫人不大可能就冲着那里去了,可这时候她心里总觉得慌慌的,似乎许多东西被他们忽略了,就宛如萧夫人会武功,却无人得知。 小二跑来的动静对于会武功的国主而言那是很明显的,抬眸望向小二:“何时如此慌张。” 小二大口喘气,接过边上婢女呈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国主,不好了,那位秦先生的萧夫人跑了。” 国主皱眉,有些不悦,为何秦先生的身边会有这样麻烦的女人,如此沉不住气的人,怎么会被秦先生收入房中。 萧文然又被发现了,这群人简直是携带雷达的狗鼻子,她有哪儿,都会被发现,此刻被追的紧了,她便有些慌不择路,随便跑了,特么的真是累呀,如此哪里还有什么香汗淋漓的娇媚感,只余头发凌乱,大汗淋漓的苦逼状态。 无比烦闷之下,萧文然就这么的正当凑巧的撞进理事殿,看着前方的那个女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这是自投罗网? 嗯!她的确是自投罗网了。 小二大喜,终于逮住这个不安分的萧夫人了。 国主瞥见萧文然此刻不修边幅的模样,就皱眉嫌弃,然后突然询问:“秦先生并没有回来吗?” 小七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恭敬的单膝跪地,回禀道:“正在回来的路上,听说是完成了您的惩罚,才回来的。” 国主眉开眼笑,随即却凌乱的看向萧文然:“如此看来,你也并没有那么重要,你与他并不般配那么还不如替秦先生就此顺手了结了罢,以免留在他身边,迟早恃宠而骄,成为一个祸害。” 萧文然听这几句话,顿时就知道这秦朗到底是在哪里坑了自己了,他竟然对外说她是他的人,我去他神经病,鬼才是他的人,一个注孤身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愿意陪伴在他身边,她又不是脑壳子瓦特啦! “你们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与秦朗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那老男人,谁想要拿去便是了,反正不是我的。” 国主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萧文然身边,上下打量她。 这时候萧文然也看清这位国主的模样,这是个身高和她差不多的男子,若不是看到那明显的喉结,她估计会直接看成女子,清新脱俗的相貌,有陵南宋文青身上的那缥缈气质,以及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高贵,这与秦朗身上的那股华贵有些相得益彰,萧文然抑制不住邪恶的念头,秦朗喜欢男人,所以难以启齿,天啊!辣眼睛。 可是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是得有多无辜才会参合进来,这又跟她家斐安逸有个毛线的关系,果然就是秦朗的一笔烂账。 亦或是这个国主缠着秦朗,秦朗迫不得已想要脱离苦海,然后拿她做挡箭牌? 左眼桃花,右眼菊花,秦朗这是右眼跳抽了吧!才会招惹这么一朵娇艳的大黄菊花。 国主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操碎了心,眉头一皱的行为就没有停歇过,这萧夫人果然是配不上秦先生的女子,他一走进她就晃神,这种时候还能走神,这是得有多不可靠的品性,秦先生什么都好,就是看女人的眼光不好:“可是他亲口告知你与他的关系,我与你并无交集,所以我选择信任一言九鼎的秦先生,来人。” 这有点要上虎头铡的节奏,萧文然表示撑不住场面了,乱拳打死老师傅,生死面前,萧文然对于不了解的人,也是毫无方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现在就是个一无所知的无辜受害者。 “就算我再不怎么样,你也不能越过秦朗,拿我如何吧!哪有你这样霸道无耻之人,若是真的尊重秦朗,必然应该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又是以何等身份为他做下这种决定,难不成你喜欢他。” 这便是口不择言的萧文然,威力巨大。 一句“难不成你喜欢他”直接炸在了国主的脑海中,顿时有点懵,随即脸上爆红,纯属气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如此无礼的冷嘲热讽,外加人格侮辱,国主大怒:“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你厉害啊,不是说喜欢观看凌迟的变态么,有种你就直接将我凌迟处死。”萧文然这控制不住的暴脾气呦!经过斐安逸的愈发宠爱,她算是养足了脾性,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气势,她无辜受连累,更气的是她好么。 “慢着,国主息怒,内子无状,惹怒国主,在下愿意替她受罚。”秦朗匆匆赶到,就得知了萧文然被抓的消息,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宫中,还好赶到了,感谢这些年为了东迪呕心沥血没有白费,他可以在宫中来去自由,无人阻挡。 国主不知为何更加生气了,冷笑道:“若寡人一定要她死,你可否会跟着去死?” 秦朗看着国主一愣,没想到国主会如此生气,真不知道萧文然到底做了什么。 第五百五十四章:乌龙 秦朗徒然的愣住,国主要的就是他这点犹豫,双方对峙,气势一出现犹疑,便是处于下风,国主大手一挥:“来人,拖下去。” 秦朗还想挡住来人捉拿萧文然,却被萧文然一把推开。 秦朗不明所以,转身看去,却发现萧文然面色阴沉,看着他目光发冷。 萧文然张口,一字一顿:“清心峰峰主秦朗一言九鼎,请问你将我萧文然绑架来到这东迪目的为何?内子,谁是你的内子。” 秦朗知道这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对萧文然摆手示意,莫要多言,之后定会说明缘由,并且奉上道歉。 萧文然突然笑了,身上亦是有种高高在上的大气:“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我牵连进来,我只问你,你可是要继续得罪我萧-文-然!” 国主觉得不对劲,小二亦是有些胆寒。 秦朗脸色微变:“我并无那个意思,文然你先闹,回去再说。” 语气依旧暧昧不明,国主便缓了刚刚的想法,只当萧文然是在闹别扭。 “江湖中人,好脾气的,自然不会计较你这放浪行迹,而我偏偏没有那么宽大的胸怀,你可是要得罪本王妃?”萧文然歪头笑眯眯的询问。 秦朗愣住,王妃,什么王妃。 “你可能没有注意过我夫君的名字,他叫斐安逸,乃霄云国安逸王,那么你可是要得罪我这霄云国安逸王妃?”萧文然一步一步走近秦朗,一句话宛如炸在众人心头,令人耳目失聪,只余下嗡嗡作响。 霄云国国力强劲,并无太多人胆敢进犯,而且就算两军交战,霄云国亦是不用惧怕的那一方,对于霄云国的皇帝斐安远,他亦是有所听闻,当年他的十场无败绩战役,也是靠着白玉谷内部力量,而他行走在外,靠的却是霄云国的背景,只因白玉谷坐落在霄云国境内,这是老祖宗的选择,说明霄云国的风水流畅无阻,国力必然强劲。 而这次东迪投靠霄云国势在必行,也是他给予东迪国主的建议,毕竟东迪被吞,是件好笑的事情,但是能有东迪的投靠,却是彰显能者风范,霄云国必然不会拒绝。 但是不代表秦朗了解霄云国的所有,斐安逸他并没有研究,他的主要交流人物都是皇帝,或者是国家使臣,以及将军元帅。 更没想到,随手掳来却会是霄云国的安逸王妃,秦朗相信了,萧文然不是个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人,这也不是一个可以开的玩笑,一时之间有点哑口无言。 可是东迪国主却拿不准,更多的是不相信,首先秦先生并无解释,再就是他不信,不信哪里来这么凑巧的事情。 小六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怎么会僵持这么久,难不成秦先生要力保这位女子,虽然这女子颜色不错,却也当不得如此与无国主反目,不过他是进来禀报的事情的,这些事他管不了,也无需管:“国主,霄云国使臣已经在殿外侯着了,可否引觐于殿内?” 国主嘴角轻扬,意味深长的看了萧文然一眼:“宣。” 萧文然愕然,没想到会这么凑巧,第一个想法就是,该不会是安逸来了吧! 来人出乎预料,那扯高气昂的姿态,高贵冷艳的淡漠态度,竟是好久不见的喻太史,萧文然立马双眼一亮,笑靥如花,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喻太史的出现,简直跟见了亲人一般,心里的委屈冒头。 “喻太史,好久不见。”萧文然乐呵呵的呼唤道。 喻太史这个老顽童顿时破功,他这是走错门了,怎么会看到离家出走的王妃!!! 国主脸色微僵,知道自己东迪为了与霄云国这次商谈,废了多大的劲,可是如今这个场面,就是作为国主,也有些预料不及,明显与自己心中预计的不相同,他错了,可是随即他面色又恢复正常,变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毕竟两国之事,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有所改变,即使这个女人是王妃,大不了后续补偿就是了。 萧文然爱上了仗势欺人的方式:“喻太史,你与这群人说道说道,我萧文然可是霄云国皇帝亲弟安逸王的正妃。” 喻太史收起情绪,看着萧文然这浑身上下的情形,定是他们王妃受了欺负,立马端正严肃,眼神肃穆:“正是我等霄云国皇帝亲弟安逸王明媒正娶的爱妃,也是我等霄云国皇帝亲自允许,安逸王唯一的妻室,王妃亦是我霄云国的功臣,为国为民,举国推崇。” 国主袖子之下的五指紧缩,秦朗瞳孔收缩。 萧文然知道喻太史前来必定是带走任务,可是能让喻太史来,重要的同时,也代表着是他国有求于人,萧文然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既然喻太史愿意给她作面子,那么她便要端起合适的架子,她意识 国门脸面:“喻太史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秦朗想要上前说话,萧文然一个漠然的眼神扫过,他便一时无法多言,突然想起朴素低调的师傅,他曾经说过:人有千千面,真正的上位者,他想要亲和,便表现出亲和的一面,他想要气势如虹,那么必然无人可挡,而这些的基础,都是有人愿意捧着他们,他们亦是深知如何维护这些你们嗤之以鼻的追捧,秦朗,若是无人愿意捧你,你的这身华贵便什么都不是。 萧文然所拥有的比他多,她拥有的是众人的爱戴,而从喻太史所言中,她同样为此付出许多,而他秦朗,行的是破坏,有人敬畏,亦是有人想要除之后快,恨他的人也多的是,他达不到萧文然平和的处事态度,所以他所拥有的敬畏都是有时限,并且有许多不是冲着他而来,而是霄云国白玉谷。 他做了一件乌龙事,现在他必须好好挽救,而此刻霄云国白玉谷也成了他的借口,没想到有一天认知自己,会是在这么一个情景之下,喻太史这个霄云国老臣他前阵子刚刚了解过,却没想到他对萧文然报以这样的尊敬,这也是一个巨大冲击。 第五百五十五章:脸面都是需要努力挣的 你付出了多少努力,有了多大的成果,社会就会回报给你多大尊敬,这是出了社会之后,大家都会收到的一个教导名言。 萧文然非常感谢红旗光辉的照耀,令她长成一个有底线的人,一个知道感恩别人,一个不会漠视生命的人,即使曾经有许多的生命流失在她的手中,但却也是为了维护更多人的安全,从一开始的接受不能,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她付出过许多的努力,也许也会有人怨恨她沾满鲜血的手,毕竟无论好人坏人,都是人他妈生的。 自然也就会有那亲朋好友仇恨她的手段,可是她不悔,世间道路千千万万,何必偏偏要走那祸害别人的路,迫不得已也罢,自主乐意也罢,终归是害人害己,那么谁能为那些无辜牺牲的人哀伤,死去的人能够去哪里叫声不平,所以她愿意成为那位行走阴阳的使者,即使那条路可能会有些寂寞。 现如今的她,更是感谢上苍,她就宛如修来世的佛修,前生的功德,累积到了今世的安宁。 她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但是却不愿意成为不受人尊重玩物,她无法接受任何形式对于女人的歧视,她无法改变别人的态度,也无法改变这个时代大多数女人逆来顺受的性情,所以她只能改变自己的气度,让自己以另一种形式表现出来,既可以像个男儿一样保家卫国,亦是一个可以成为安逸的妻,为他生儿育女,孝敬长辈。 待喻太史汇报了这次前往东迪的具体事物,萧文然点头表示这件事情她需要全权接手,喻太史很放心,甚至身心舒畅,无比自在,明白王妃不会乱来,毕竟王妃还是个出了名的周扒皮,这次的事情不扒下东迪一层皮,王妃绝对不会消火。 “秦朗,我等着你带着你的诚意前来求我,一报还一报,即使我看在白玉谷的面上,不会与你计较过多,但是我也不是个玩物,你随手可以把玩,利用我的风险你担不起,现如今就看你在这位国主心目中还值多少分量。” 萧文然语气松快,明明笑的很真诚,秦朗却只觉得这是一只张开獠牙的笑面虎,正在琢磨着,该从何处下口,撕下一块肉来。 秦朗最是明白投靠霄云国的重要性,因为也格外清楚得罪霄云国的后果,何止是他承受不起,就是东迪国主也无法担当,东迪国内忧外患还没解决,实在撑不住霄云国这巨大的稻草,就是霄云国吹口气,对于东迪来说都是灾难。 国主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倔强:“他得罪不起,不知道我得不得罪的起,我加上秦先生,还真不一定会输给你这个分量。” 萧文然停下转身要走的步伐,回过头一步一步的朝着东迪国主走去,随手揪住秦朗的衣领,轻松的拖拽他来到东迪国主面前。 “你是何等的自信,在他心目中是白玉谷重要还是你这个东迪国国主重要,你愿意我与我为敌,他可不一定会愿意如此。” 萧文然转头,漫不经心的瞥了秦朗一眼:“即使秦朗愿意为你豁出去,你以为他真能如那十场毫无败绩的战役那样凶猛,可知巧妇无米之炊的道理,整个白玉谷身处霄云国,他们一个千年承袭的门派,天之骄子多的是,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一个弟子与一个国家为敌?” “东迪国主你是有多天真,还是觉得你巫族的诡秘便没了克制之法,人不能忘本,可要记得自己是从何处流传出来的,你要知道现世的巫蛊其实都是从一个地方走出来的(前文有介绍,掌控巫蛊的一些人,还有真正正统的族地),而我正好有所联系。” “而且,我的身份,我的作为,愿意为我出动的大有人在,无论是我的国家,亦是我私人交好友,以及与我有利益关系的友人,他们无论出发点是什么,终究不会让你破坏他们的利益中转人,我便是那个纽带,一个还未有传人的纽带。” 萧文然施施然松开秦朗的衣领,拍了拍手,甩袖离去,喻太史亦是昂首阔步,跟随其后,霄云国众人身上的那份凛然到嚣张程度的气势,此刻却无人敢诟病。 国主愣然,望着萧文然远去的背影,竟是有些羡慕,东迪内忧外患,他这个国主都没有这样的底气,这些年为了这个位置,他耗费了许多心血,却及不上萧文然一星半点,从萧文然质问的那句,你还记得自己来自何方的时候,他心里就止不住颤抖,身为皇室,哪里会不了解这样的秘辛。 秦朗一直看着国主的脸色,发现他的失落,一时不忍,走上前去,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国主拽的发白的手,声音有些低哑:“国主,这事是我对不住,我起了私心,看中她的聪慧,想要利用她缓和关系,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惹怒了她。” 国主愣住,缓和关系,什么关系,抬眸看向秦朗,对方双目灼灼,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秦朗此人狡诈多智,从来没有这样满脸的失意,这样的不该,他应该是意气风发,带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了然,衣履风流,心性洒脱。 可是此刻的他,没了那通身的华贵,身上是一种甘愿被囚禁的颓然,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却有些莫名的哀伤。 秦朗凑近国主,两人距离极为亲近,他低哑的声调有些惑乱之感:“国主大人,我认栽,我想……我是心悦于你的,无论你是男是女,我都不想放手,如她所言,我愿意为你豁出去,只要你想做的,我便凭靠自身,跟随于你。” 国主傻眼,被这一方表白,弄得头晕脑胀,可是心头跳动极快,整个人都呈现一种呆懵的状态,一种极致的暖,从心头流露而出,通往四肢百骸,令人痴迷流恋,他呐呐的脱口而出:“其实我是女子。” 国主,也就是章昕,是个女子,秦朗觉得自己一世英名都落败在两个女人手上,他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准备,到底为的是什么,还想利用萧文然,让章昕明白自己的心意,现在他只想一锤子敲晕自己,晕厥才是解除尴尬的利器。 第五百五十六章:谈崩了? 道歉要走心,更是要来的及时,如此才能够表示你的诚心诚意,否则你都不好意思开口求人帮忙,毕竟秦朗觉得,自己这方能够给出的利益真心不够贵重,势单力薄的后果就是必须乖乖的低头认错。 好在秦朗能屈能伸,而且他也不觉得萧文然是趁火打劫之人,东迪现如今是投靠,以后东迪国主最多也只能是个附属国家,没有边塞他们这类谈和的自由,却也比霄云国单纯有封底异姓王爷来的自在。 若是萧文然知道他天真的想法,估计会笑翻天,这傻孩子,完全不懂萧文然是个什么样的人,完全是个地地道道的周扒皮,而且有仇必报,不折腾他一顿,那心下难安啊~ 最主要的是,投靠之后,霄云国必然会派遣护卫军队前来驻扎,以后东迪对外也有了底气,更何况两者之间各自管辖,也没有什么利益牵扯,护卫军队的士兵,也只对青楼中的温香软玉感兴趣,随行文官更是不用担忧,身处别人的地盘哪里会胡乱来,军队在精锐,也抵不过人家本土人多,而且护卫军队以及随行文官,都是三年一换。 毕竟人家霄云国也是不希望自己国家中的人被东迪给同化了,时间总是容易改变许多的细微末节,长久鸡积累,就会产生非常惊人的效果,就像想学好一门语言,最好是生活在那门语言盛行之地,日常锻炼,才能够熟能生巧。 可霄云国不会愿意自家训练好好的士兵,结果成了为东迪做的嫁衣,那么自然就会有三年一替更的方式。 秦朗一大早就等候在使臣馆之外,等真到地方了他又有点儿犯怵,总觉得自己想象有些过于美好了,于是便又开始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掰正自己的心态,他现在是有求于人,而不是和以前一样,人家三顾茅庐,他也无动于衷的时候。 萧文然完全不知道秦朗这个傻戳的心理想法,她正在和喻太史对接事物,早知道事情这么复杂,她才不要傻兮兮的为了装逼,就大义凛然的说要全权负责,怪不得喻太史这般大方,说脱手就脱手,这东西完全就是个大麻烦。 “王妃,东迪必须拿下,关注东迪的国家四处都是,东迪选择了我们霄云,那么我们为了展现国威,必然也要以雷霆手段震慑全场,而且这过程还必须干净利落,做的漂亮。”喻太史抖着胡子,格外激动,总觉得有王妃在,这条件就该有所提升,这样才能更加彰显霄云国威。 萧文然抽了抽嘴角,不!她感觉自己全身都要抽筋了,内忧外患,也真不知道秦朗这人智商是不是都被狗吃了,愣是没能把东迪捋顺了,特么的!现在全成了她的事情。 左有东迪国师暗戳戳的想要谋朝篡位,外头还有一个狼部落的虎视眈眈,以及临海中的海盗猖獗。 好吧~_~!内忧外患还不够,外加了一个民不聊生,这使馆外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视着,一个一个都不安好心,她现如今反而有种身陷囫囵的苦逼感,好在喻太史带了许多精锐士兵同行,再加上霄云国的威慑力,这些人估计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 与喻太史道了个别,萧文然就打算进宫一趟,她那天在理事殿内的一番争执,应该不会传播开来,毕竟那会人并不多,都是东迪国主的自己人,她必须掩盖自己的身份,才好办事,不知道她的身份,就算暗处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明白她一个女子的作用是何。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秦朗在那里来回踱步,脸上表情还来回变化,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浑身透着一股神经病的清香,如此的清新脱俗,萧文然是完全看不懂秦朗这行为的意义何在。 “你说你干嘛呢?一大早就跑来膈应我,你故意的啊!!!”萧文然现在是占了优势,格外的意气风发,训斥起人来,更是别提有多嘚瑟,就差抖着大腿,叼着雪茄了来表现她的得理不饶人。 秦朗懵圈,说好的大度呢,王妃同学,你应该发挥你的高尚情操,快点保持你傲然和高冷,让我等凡人膜拜大佬的机会,最好来一句:就你?呵!不值得本王妃生气。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美好的想法想都别想,萧文然就是这般记仇,你若打她一拳,她肯定是要还手的,不然你哪里知道被人打有多痛,这样才能够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瞅着秦朗,萧文然这一颗奔波的心,突然就激动不起来,没了半点动力,她这‘大仇未报’,心里就不舒服得很,而且也不应该是她屁颠屁颠的往人家宫里跑。 就得让秦朗和东迪国主有个前车之鉴,这样以后熟人之间胆敢打她主意,也有个对比的后果,否则都仗着她的好脾气乱来,那么可就乱了套,沉寂久了,新认识的人都被她平时的好说话给误导了,只有真的肉痛,才会记忆深刻,尤其是对付秦朗这种喜欢一时兴起,没个拘束的。 萧文然如此一想,脚下步伐一转,直接回头,管他们那么多,东迪内忧外患,民不聊生这么久,不也还安安生生的在这里,不急不急,她现在是半点都不急,要急的也是东迪国主以及秦朗。 她完全不需要上杆子一般的急切,有的是人应该来求她,送上门去的总是不值钱,需要帮助的从来不是她,她不能总是因为别人的责任,而让自己陷入其中,这样只会惯坏他人,让秦朗他们觉得她的帮助是理所应当。 许多时候明明是利益关系,却讲究情分,那就容易产生矛盾纠纷,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还不如不做,而她既然打算做了,那就必须想好如何安排自己的位置,只有认清现状,才能够更好的处置东迪内外事物,不能过于触碰他国密辛,也不能什么也不管,光是这些,萧文然就有许多决断要处理。 第五百五十七章:威严 萧文然想明白之后,就回到使馆中,秦朗有些不解,萧文然出去的时候,他看的分明,知道她似乎有事情,还挺着急,可后来看到了他之后,却又改变了主意,往回走。 这着实有些不妙,分明事情与自己有所关联,而你却完全不知是何事,而且由萧文然当时的面色来看,事情必定比较重要,而后萧文然好像想通什么,反而放下了这个本身很急切的事物,说明这件事对于萧文然来说并非特别重要。 秦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既然事情对于萧文然来说可以暂缓,那么以萧文然喜好助人的为人来说明,这件事只能是对于他来说特别重要。 心下一紧,有些莫名的慌张,秦朗赶紧快步跟上,上前抓住萧文然的衣袖:“你刚刚所为何事?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 萧文然眉头紧皱,毫不客气的甩袖前行,这人始终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说到底她萧文然对于他秦朗只不过是白玉谷的面子情,而白玉谷这面子情还是来自于,白逍遥、徐苗苗、金锦瑟三人,即使是江夙,也不过是金锦瑟的丈夫,其他也算不上多熟悉。 女人与女人之间容易亲近,白逍遥则是因为后来与她以及斐安逸同行,知道这个小弟心性纯良,便当成了弟弟来看,而他秦朗算个什么,先是没头没脑的将她强硬带走,让她与斐安逸临时分别,再是害她差点被东迪国主处死,如今她萧文然能够好好与他说话,都是做了许多心里准备,暗示自己至少有惊无险,所有事情都没有到达无法挽留的范围。 直至使馆厅堂中,萧文然养椅子上轻轻一坐,冷笑道:“秦朗,你可不是三两岁的小孩儿,我可没有宽宏大量的心胸,能够这般包容你的无理。” 轻飘飘的语气,却徒然让秦朗僵在当场,他知道自己过于激动,行为上确实过于放肆,只能低头认错:“是我对不住您了,行为过于孟浪了,在此……” 萧文然打断了秦朗的言语:“无需跟本妃扯这些称不上敬重的话语,毕竟你身为霄云国中的一介白身,若真诚心要与本妃道歉,可不是嘴巴上说上两句就可以的,重要的是即使你跪在我面前低下你那骄傲的头颅,本妃也不一定非要原谅你。” 一字一句,称得上是咄咄逼人,心里那些微的不以为意,终于是一点也不敢有,面上任何表情都收敛起来,他心中苦笑,他真是办了一件乌龙事,将人得罪了个狠,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行,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说什么都是错的,只好低着头不言不语。 萧文然也是没想到,自己也会这样严肃的端起王妃架子,秦朗算是彻底将她的火气招惹起来,有些人真的难以成为朋友,因为一开始对方就没有报以尊重这个诚心。 她也不缺朋友,非要多一个秦朗,对于东迪的事物她却不想管的太彻底了,虽说这方面无需以情分论事,可也要对方能够知道你的好,你做事的时候才会想着更加尽心,如今烦了秦朗这人的行为,她也只剩下尽力而为。 屋内的气氛相当静谧,秦朗见过的大人物不少,但是一般都是男人,而且从来都是别人有求于他,从未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战战兢兢的一天,他似乎也有些明白阴晴不定所带来的威慑力,有本事的女人不多,可有的那么几个,性格都非常独特。 萧文然把玩着桌上的杯子,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来所谓何事,若是无事,那便退下。” 萧文然就是这样,合眼缘了就会记在心上,好好对待,用心相处,可若是踩了她的痛脚,她亦是没有好脾性,好耐心。 秦朗喉头有些干涩,却还是说明了来意,并且奉上了一系列条款:“此次我是来商议两国事宜的,这里是东迪愿意贡献的物资,您且看看,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修改修改。” 萧文然并没秦朗预料的那样置之不理,反而认真的拿起宗卷仔细翻看,所有条例都非常的合理,只是这样的合理就反而是不合理了,分明是东迪有求于霄云,他们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会觉得只要奉上这些蝇头小利,霄云泱泱大国就得为他们办事? 萧文然嗤笑一声,片刻又敛起所有的情绪,明明是坐在那里,却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睥睨着秦朗,缓缓开口:“虽然我霄云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可这东迪的诚意还真是令本妃诧异,秦朗呀秦朗,东迪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吃了其中的回扣,竟然也好意思那这种东西糊弄本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依旧平平合合的陈诉语调,可秦朗却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总觉得萧文然的怒火以一种看不见的阴冷,侵袭了他的全身,卷宗是东迪国主递给他的,他并没有查看,对于东迪国主办事,他放心的很,不应该会出纰漏才是,而萧文然的威严不可侵犯,明确的告诉他萧文然不可能是故意找茬。 秦朗赶紧双手作揖,询问道:“王妃可否能把卷宗给在下一观?” 萧文然昨天说的很明白,所以不觉得秦朗还会敢来糊弄她,即使他心中至少并无多少尊敬,可他却不至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侍卫把东西送回秦朗手中。 秦朗恭敬接过,打开一看,脸色多少难看的不行,可习惯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经过萧文然的调教,他此刻即使心中震怒,也不敢在萧文然面前有半点不对,只能安分的表示:“这其中必然有所误会,在下一定会给王妃一个满意的答案。” 萧文然挥挥手,不大想看到秦朗这人,在秦朗即将走出厅堂的时候,萧文然又接了一句:“下次,我希望能够看到有诚意的东迪国主,机会我只给一次,过时不候。” 第五百五十八章:骄傲与责任 秦朗一走出使馆,就怒火中烧的往宫中而去,一路畅通无阻,可却让他的怒火愈发积攒到一个程度。 国主白天一般都在理事殿处理事物,秦朗一路直行,走进理事殿。 章昕看到秦朗来了,便有些开心,由心而生的喜意,她从未想过,有人会那般真心的对待她,身处在这个位置多年,四周只有尔虞我诈,何谓真心,她以为自己并不在乎,可其实对于秦朗轻声细语的诉说情意之时,她不可避免的心动了。 “你回来啦!可是有结果了?” 面对章昕温柔的询问,秦朗这脾气便发不出来,只能按耐下去,打开卷宗,摊开放置于章昕面前,耐心的询问:“这可是你亲自所布置的内容?” 章昕不明所以,低头细看,然后点头承认:“自然是我所吩咐,可有什么不合常理?” 秦朗突然有种无力感,浓浓的失望从心底蔓延,他开始怀疑自己这样为她一步一步的布置,意义何在,他所有的好心好意似乎并没有在章昕心中有所分量,于她而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现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认识她这几年来,都只是他的自以为是,他从未了解过她,就像她在他面前始终滴水不漏,这也是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对她是男是女无法确认。 章昕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看到秦朗这样的反应,心中亦是有所触动,她不喜欢他现在的状态。 “你无需担忧,这样的结果我早有预料,霄云既然派了使者前来,那么自然与我们开始有了牵扯,其他几国都在注意着霄云,这次霄云必须为我等解忧。” 秦朗心中寒凉,止不住的犯冷,突然有些好笑:“那么你把我当做了什么,跳梁小丑吗?何必让我这样自以为是的忙活,我费心费力的替你解忧,想方设法的搭上霄云国,换来的却是你这狡诈的利用,你让我拿这东西去,可是希望给萧文然难堪?我低声下气的时候你该不会是就在暗处嘲笑吧!” 章昕满面的笑容,随着秦朗冷冰冰的言语而消失殆尽:“那么你觉得成为霄云国的附属国便是我的志向吗?那样受人辖制,我这国主坐的还有何意义,一切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秦朗气怒攻心,身体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气极反笑:“我一厢情愿,对,你说的真对,一直以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你身为国主何至于会把我放在眼里,若不是利益,我也不过是个低下的庶民罢了,还真是高攀不起,霄云安逸王妃说了,机会她愿意给一次,过时不候。” 叙述完萧文然让他带来的话,秦朗反而沉静了下来,似乎萧文然这人有种安定的力量,无光风月之心,想起她来就有种宁静心绪的作用。 “章昕,我愿意为你付出,无关利益,可你不把我当回事,我也不是那般死乞白赖的痴汉,有时候面对两人的感情,自以为是两情相悦,到头来不过是我一人唱的独角戏,今后,你是你,我是我。”说完这些,秦朗有种说不出的疲惫,也许章昕心中对他不止于此,可他太过自私,他希望章昕心中把他放在一个明确的位置。 可是对于章昕来说,最明确的是东迪国,第二是国主之位,第三是国主威严,第四、第五、第六。 能排在他之前的有太多太多,他可能无法等候她回头看他, 他骄傲,却为她不断的低下头颅,他放纵,却为她在东迪画地为牢,可他无法容忍自己成了一个玩笑,一个可以随意拿去气萧文然的玩笑。 只因那天萧文然侵犯到她的国主威严,所以便那他这个萧文然熟人作伐,送去那样摆明了挑衅的卷宗,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感情分文不值,心中苦涩不已,这真是个巨大的打击,让他心神不稳,竟是第一次产生了杀戮之心。 似乎感受到他毫不掩饰的杀意,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影卫队长十三,挡在了秦朗与章昕之间,说来好笑,影卫中没有所谓小一,只有队长十三,这位队长精通各项技能,是位地地道道的鬼才,虽然这人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并没有动手的欲望。 秦朗施施然的从座位上坐起,仔细打量了章昕一番,悲凉一笑:“你好自为之。” 转身缓步离去。 秦朗离开了,并没有把这则消息告诉任何人,就是萧文然也不例外,就像以前喜欢一时兴起的他,因为无法自若的留下,便骄傲的转身离开,就像演绎一个悲情剧,求而不得的苦,还未细细品味,便迎头一击,这力度强烈,打的他有些直不起腰背,他需要寻一片宁静的地方,好好疗伤。 得知秦朗离开,章昕心中有些空落落,世间就是这般难以两全其美,她看重的东西太多,已经没有余地留给秦朗,她始终只会是个孤家寡人,身居高位的寒冷,无人能懂,她选择了权利,必然无法顾及感情,她不会,也不能给自己制造出一个软肋,她是女子,这则消息不能让有心人知道。 她若是与秦朗有所联系,男女相处自然不尽相同,那么必然容易漏出马脚,给暗中之人窥探出这个消息,迎接她的只会是覆灭,可是她不能倒下,片刻不能没有警惕,否则不止是她,所有推崇她的大臣,跟随她的手下,通通都会万劫不复,她是个没有资格讨论感情之人,她能够做的就是在有生之年,为忠心于她的人留下一条康庄大道。 儿女情长距离她太远,只能留在心中想想,可随着她坐在国主之位的时间越久,她就无法觉得自己真是个女儿家,男人又如何,女人又如何,终究她只是东迪国主罢了。 对于她来说,责任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抱有冲动的念头,行差错步,迎接他们的就是万丈深渊,战战兢兢,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寻,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第五百五十九章:章昕 “你真舍得就这样放他离开?”时隔两日,萧文然懒洋洋的从殿外走进,端起章昕递过来的杯子,小口啜饮,品味这苦涩的茶,真是什么样的人泡什么样的茶,苦不堪言,难喝死了,萧文然立马抛弃东迪国主亲自泡的茶水,投向小二端上来的茶点。 “怎么,你觉得我应该把他留下。”虽是反问,又好似已经知道萧文然的答案,心中却是肯定的语气,章昕觉得萧文然真是个讨厌到不行的女人,哪有她这种一见面就扯人伤口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亦是贪恋秦朗奉上的那火热滚烫的心。 “那还是算了,我不懂秦朗,也不懂你,若不是张静茹领着你来找我,我绝对让人轰你出门,我可记仇了,还没忘记你那恶劣的行径。”萧文然说完就格外哀怨,瞅着现在旁边玩蛇的张静茹,特么的,谁知道这东迪国主竟然是张静茹叔公女儿的女儿。 经过张静茹一本正经的撒娇(自以为是撒娇,其实萧文然被吓得半死。),以及东迪国主章昕好言好语诚恳的道歉,一个一个都老会做人了,衬托的她就像个恶毒后妈,最后不得不表示事情就此揭过,算是不打不相识,没法子,谁让她对女人一向比较好说话,毕竟花一般的人儿,都是拿来宠的。 此刻正在赶来东迪国路上的斐安逸,完全不知道自家王妃又犯病了,这个毛病叫做遇到美人就忍不住疼宠,简直不当自己是个女人,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 斐安逸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打喷嚏,望着头上一抹绿油油的树叶,总觉得有点奇怪,也许是他家夫人想念他了:“好了,继续赶路。” 士兵们哀叹,怎么就成了和安逸王一起同行了呢,喻太史我等想你了,一路急行赶路,好累啊! “不过静茹你怎么来了,李旭为何没有陪你前来?”当时李旭似乎都已经与张静茹有所亲近了,这两人之间要说什么都没有的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哦!他呀,过一阵子忙活好了就过来接我,我是过来给章昕种蛊的,她病的不轻,没有多久好活了,顺带帮她解决一些事宜,铲除一些后患。”张静茹已经习以为常,她与嬷嬷学蛊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亲人,而且还是个注定短命的亲人。 章昕的母亲,怀着她的时候被奸人所害,中了恶蛊,生下章昕之后就死了,章昕收到蛊虫祸害,先天不足。虽说是注定短命,可平日看着却与常人无两样,还可以修习武功,只是一旦快到冬日,就会浑身发冷,身体僵硬。 张静茹要给她种的蛊虫,就是一个专门活血救命的蛊虫,只是对于章昕来说,治标不治本,就好像你受伤了,非常疼,于是吃了止痛药,可是却无法阻止受伤部位血液的流失,蛊虫也只是让章昕来的舒畅一些的过活。 听了这样的话,萧文然突然有些不好受,并不是所有的两情相悦,都能够终成眷属,章昕就是想要断了秦朗对她自己的那些念想,觉得她自己终归是要死的,长痛不如短痛,章昕宁愿自己与秦朗从未开始,这样感情就不会太过深沉,带给秦朗的痛楚也不会难以接受。 章昕很看得开,她本就是个没有未来之人,她不能成为那个断了秦朗未来的人,离开她的秦朗,总会过得比在她身边来的好,也许一时的伤痛过去,他会娶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幸福过活,即使有一天听闻她的消息,也只是摇头一声叹息,继续自己的美满生活。 她能够成为秦朗生命中的一抹云烟,便已经异常满足,像她这样的人不宜贪恋太多,秦朗不适合东迪,她并不希望他为她画地为牢,他属于广阔的江湖,纷乱战场,唯独不属于她,他生性就该是肆意骑马奔驰于天地之间的男儿。 “别哭。” 章昕有些茫然的看向萧文然,谁哭了吗?她心里这般的苦楚,都没还没有哭,其他人怎么好意思的在她面前哭泣。 可是转身看了看安安静静的张静茹,待萧文然捧着她的脸,一点一点的擦拭她面颊,她才发现,从头至尾,在哭泣的原来是自己,她为什么要哭,因为伤心,心里的酸楚怎么也止不住,她后悔了,她想叫秦朗回来,可是不行,也不能,无论他回来多少次,她都必须一次又一次的把他驱离自己的身边。 可是秦朗走了,她的心也空了,里头空空荡荡的,喊一声也只有自己的回音,怎么办,好难受,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抱着萧文然的腰,把泪水糊在这个认识没多久的妹子身上,谁让萧文然这般怜惜的看着她,让她紧绷的心绪,瞬间瓦解,泪水决堤而下。 张静茹有些无措,没想到自家表姐说哭就哭,作为一个高智商妹子,却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安慰,犹豫的片刻,还是伸手摸了摸章昕的头顶:“莫哭,若是舍不得,我把他关起来陪你。” 顿时章昕也不知道是该继续伤心哭泣来的好,还是掐灭张静茹这危险的想法比较好,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伤心了好伐,拉下张静茹没大没小,在自己头上作怪的小手,加大了自己愁苦的哭声,臭丫头这个时候就不应该说话,你想法很危险你知道伐,会引诱我犯罪的好么。 张静茹被章昕这更大声的哭声给惊到了,满脸委屈的看向萧文然。 萧文然只觉得牙酸不已,这对表姐妹实在奇葩,可又实在今人心酸,明明没有章昕这样的经历,她却能够了解章昕现在的心情,只因为她也有爱在心底的人,舍不得他有半点损伤,若是危难时刻,她亦是希望斐安逸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心中也能够想象,若是失去斐安逸,她必然也会有剜心之痛,生不如死,可她却又不能死,因为她死了,还有谁会记得他。 不是每次都有一个崭新的下辈子,也许真的有,可是却不一定还能够记住斐安逸这个人,也许可以又记住,又重生,可是那样几率都不知道排在小数点之后第几位,她赌不起那个可能性,所以只能抱着斐安逸的回忆继续活着,只是稍微想象,萧文然都忍不住心里空了一块般的难受,摇了摇头,不能继续想下去。 第五百六十章:番外(章昕)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自从萧文然答应帮忙之后,又有了表妹张静茹的帮衬,各项事物都解决的分外利落,两年即将一晃而过,她看似青春的年华,却即将消逝。 她就像一根剪短了的蜡烛,比起别人的完整,她只有一小节,不怪什么上天公不公平,纯属宫斗后遗症罢了。 她父王是前任东迪国主,母亲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后,父王有许多女人,见一个爱一个,说来好笑,只有母后他没有爱过。 各种宠妃都能到母后身前肆意妄为,只是碍于身份,也只是炫耀一番,谁让整个东迪后宫之人,都知道国主不爱王后。 长大后才知道,父王的行为是为了保护母后,他真正爱过的也只有母后,可是那时候父亲的兄弟多,他这个东迪国主的位置一直就没稳定过。 父王不会让其他女人先于母后怀上孩儿,所以就以药物控制了后宫女人的孕育能力,父王算错了他嫔妃对于孩儿的执念,在后宫中,只有拥有一个孩儿,才能够稳坐自己的位置,甚至母凭子贵。 宋贵妃为此分外注意,可是久不怀孕,便觉得事有蹊跷,找来巫医,为自己诊断,能够坐上贵妃之位的,只有位高权重的臣女,宋贵妃请来的巫医自然也是非同凡响。 父王的动作被人察觉,宋贵妃为人深沉,如实说明请来巫医所为之事,只是歪曲了巫医阐述的结果,表明并没有查出一星半点的苗头。 父王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派遣人私底下查证,可是不等他等来结果,就得知母后怀孕了,如此盛世,即使父王表面上对母后冷冷淡淡,却也是举国欢腾好事。 私底下父王与母后满心欢喜与期待,等候章昕的降临,只是等待母后的却是血崩的死路,请来供养的巫医,才知道王后被下了蛊毒,名为噬心。 母后是被蛊虫吞噬心脏而亡,根本没有半点力气能够生下章昕,章昕差点就跟着死了,是她的父王,流着泪剖开母后腹部,将她捧出。 从那以后,父王疯了一般,将整个后宫女子杀得杀,赶的赶,清空了整个后宫,这般血腥的手段反而镇住了朝前的纷乱,让人战战兢兢,就怕触了霉头,被父王当成叛乱给清理了。 她则是成了父王的救赎,若是没有她,父王必定疯魔,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位公主,可父王却明目张胆的把她当做王子养活,国主之位亦是申明了结果。 国师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只不过那时候的国师已经很老了,现如今的国师杨州就是前任国师的孙子,与她自小一道长大,可是国师似乎都有些奇怪,所以她与小时候的国师并没有太过亲近。 长大之后更是疏离了许多,国师的目的很直白,他要她的国主之位,这是从什么时候突然开始的,她也不知道,嗯?也许是忘了。 萧文然离开的时候,曾经交代她要多寄信去霄云,萧文然说她怕她突然就没了,更怕自己会哭的很惨,所以还是让她萧文然有个心理准备,她没有寄信了,就代表她已过世。 造化弄人,她是死在杨州的怀中,那天夜里满天星光灿烂,她依旧跟个正常人一般,她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她现在不过就是有个光鲜亮丽的皮壳,内力全都是坏的。 杨州突然前来找她,来得很急切,国师不愧是国师,算的格外准确,他将突然软倒的她抱进怀里,清清冷冷的国师眼中满是悲怆,来时过于着急,平日高高在上的姿态被破坏殆尽,衣着不整,只穿了白色的里衣。 抱着她的手在颤抖,努力的想要将自身的温度传递给开始泛冷的她,直至最后的无声哭泣,章昕才知道自己依旧还是害了一个人,这人藏的太深,她实在没有发现。 她只是一个眩晕倒下,说来好笑,她还能给他拭去滚滚而下的泪水,可这人太不听话,她都笑得这般好看了,他竟然还不停的给她哭:“阿州,别哭,太丑了。” 他说:“章昕,别说话,你在吐血。” 那个时候她大惊失色:“那我岂不是很丑。” 他说:“章昕,谁都没有你漂亮,你最好看。” 突然,她也哭了:“阿州,这世上比我漂亮的姑娘有很多。” 杨州大怒:“闭嘴,不准说话。” 随即又忍不住模糊了双眼:“可我要的始终只有你一个。” 然后……然后她未来得及回应,眼前就突然便暗,困倦感侵袭而来,双眼缓缓阖上。 那一瞬间很短,可她却想了很多。 想念萧文然这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幸福坏女人,想念总是不大会说话却又无比聪慧的表妹张静茹,还有那个曾经说愿意陪伴她左右,后来被她气走的秦朗,这人很决绝,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可后来却又忙碌起来,也就没有空闲继续想念。 想起了父王的书房中的画像,母后婀娜多姿,笑容分在温柔,然后又想起杨州国师府中无意间看到的一张女子画像,与母后相貌相近,只是她却不记得自己何时会笑得那般洒脱自在。 刻意遗忘的记忆,从尘封的心底纷飞而出,也许曾经她也是知道杨州的心意,只是父王的逝世,她便没机会有那心思想太多,后来杨州的变化她也无法看在眼里。 也许明知道他决心要抢国主之位,心里对他却没有半点的抵制,她从头至尾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始终不会违背她的心意,他定然知道她喜欢国主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位高权重所带来的快感。 而是想让自己短暂的生命变得有价值,有意义。 就像现在她也知道他为何想要抢夺国主之位,他希望她有生之年别太过辛苦,他希望空闲下来的她就会有时间回头看看等在原地的他。 阿州,对不起,我…… 第五百六十一章:汇聚 萧文然惊喜看多了,可心心念念的斐安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大叫一声,扑进斐安逸的怀中,可劲的蹭呀蹭,在他脸上啃呀啃。 “你怎么才来~”萧文然撒娇式拖音。 斐安逸心中软得一塌糊涂,摸着心爱之人的头,忍不住闻了闻,嗯,果然还是熟悉的气息让人安心,他这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回归原位,搂着萧文然的腰,舍不得松开,不过现在反正厅中无人,他干脆把人打横抱起,寻着一把椅子坐下,让萧文然坐在他的腿上。 “我一找到你留下的记号,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这些日子想你想的都快疯了,真是恨不得能够飞到你身边,之前担心那记号是假的,真害怕赶到地方就是一场空,你在这里……真好。” 一个大男人,这时候激动得差点都有些哽咽,不过毕竟是经历过事的人,情绪逐渐稳定,抱着怀里的温香软玉亦是舍不得不撒手,真想把这人儿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永远合为一体才好。 萧文然还真没发现斐安逸的情话,会是这般的动听,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控制不住的上扬,伸手一点一点的抚摸着斐安逸的面颊,嗯~确实是她家的安逸,这时候才是有种真实感,刚刚她其实一直有点处于游魂状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与斐安逸分离的这一段时间,她总是会梦见他,梦见他温柔的宠溺,梦见他偶尔的使坏,梦见他宽厚的怀抱。 “我也想你,梦里总是有你,可是醒来却只有我一人,整个人都有些空落落的,以后再也不能将你遗失,我亦是不能没有你。”萧文然不觉得满嘴抹了蜜,会是件羞耻的事情,而且她句句属实,两情相悦,就不应该端着架子,有些思念完全可以对着所爱之人好好倾诉。 爱情就是这样,偶尔的相互回应亦是一种感情加深方式,你若是沉默寡言,他说不定还会觉得略有遗憾,爱情从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不能只有一方有所反应,另一方因为害羞嘻嘻哈哈左顾言它。 “萧文然,你也太大胆了吧,你怎么背着霄云国安逸王,和其他男人……”章昕一大早来找萧文然,没想到就看到这样刺激性的画面,会心一击,刚刚受了情伤的她,顿时有些激动,还有萧文然不是霄云国安逸王的王妃么,怎么能够与其他人亲亲我我,萧文然真是中了邪,她等会得先下手为强,杀人灭口,不然消息传出去怎么办。 这就尴尬了,斐安逸进了东迪都城的时候,就直奔使馆而来,还未有消息传递进宫中,而斐安逸也没想到东迪国主会直接跑使馆来议事。 萧文然脸黑了黑,却又觉得实在好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瞅着章昕瞬间严肃,做出打算接手她这件事的模样,她就更加乐呵了,从斐安逸怀中下来,拉过章昕介绍道:“斐安逸,我家王爷。” 然后又指着章昕,对着斐安逸说道:“东迪国主,章昕。” 章昕有点懵逼,懵圈完了,又觉得心痛,这世界对待单身狗真是有太多的恶意了,一大早就让她看到这种腻乎乎的画面,何止是会心一击,简直是万箭穿心。 章昕:萧文然,我觉得我为我等的友情感到了怀疑。 萧文然:咦~我们才认识,就有友情这东西了吗? 章昕真想抱头痛哭,对斐安逸有点不待见,这王爷没来,萧文然还是她的小宝贝,斐安逸一来萧文然就变了,瞬间转投斐安逸的投怀送抱。 斐安逸似乎感受到了章昕的怨念,总感觉有点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想到管家曾经对他的忠告:王妃总是喜欢招惹一些小妖精,王爷定要好好盯紧了,不能让小妖精们乘虚而入。 斐安逸瞅着章昕这个小妖精,立马上前咳了咳,吸引二人的关注力,然后拉过萧文然,招呼章昕:“我等还是坐下说话,这般站着也挺累。” 斐安逸是真觉得有点累,纯属赶路给赶的,没看见萧文然还不觉得,这会见到人,浑身松懈了下来,只觉得整个人都有点要散架了。 章昕看出斐安逸这不修边幅的模样,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便很会来事的对着萧文然说道:“你家王爷赶路劳累,待他休整一天,我明日再来,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萧文然满心的同意,送着章昕到门口,就急匆匆的赶回去,顺便让仆役把沐浴事物准备好,然后才将斐安逸拉到浴室,等他沐浴更衣之后,让他将头靠在她的腿上,帮他擦头发。 擦着擦着,斐安逸就呼吸绵长,直接睡着了,就是她将他移了个位置的时候,他也只是半梦半醒的动了动,然后拉着她的手不放,萧文然也干脆就脱了外衣,缩进斐安逸的怀抱中。 距离产生美,只是这距离萧文然宁愿不要,她就是喜欢与斐安逸天天相对而坐,每天都能够见到他,每天都能触碰到他,每天都能听着他诉说种种精彩的事物。 这样她才能够心安,不止是斐安逸心中七上八下,她也是宛如丢了魂,脾气暴躁的想打人,那时候总是念着要将秦朗套麻袋,这可不是简单的抱怨,而是真心的,没错,就是真心想要在秦朗头上套麻袋,然后揍一顿。 这人真是讨厌,莫名其妙害得他们夫妻二人分隔两地,然后又害她险些在东迪皇宫被章昕灭了,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无辜死了,真想在秦朗脑袋上凿出一个窟窿,里面一定是浆糊。 现在倒是走得干净利落,若是知道会是这样,那天他送卷宗来的时候就该先打他一顿,可是又怕这人心思缜密的程度,会因为这点细微末节猜到章昕的所作所为的意思。 可她暴躁的脾性却没有因为秦朗的离开而消失殆尽,最近边上的人只要做错点小事,就会被她迁怒,一点就炸,下人们都不敢太过凑近,就怕突然被训斥。 第五百六十二章:刺杀行动 这几日,使馆的下人们,那叫一个身心放松,王妃的脾气那叫一个如沐春风,与前些日子的炸弹式的随时爆破相比,下人们差点幸福的哭了,王爷来的真是及时,王爷威武。 不过斐安逸虽然人到了,却没多少机会与萧文然亲亲我我,萧文然成天翻看卷宗,查找资料,并无太多空闲时刻,而他也是在查看狼部落的地形图,琢磨应该从何下手。 这天几人汇聚在宫内的理事殿。 “估计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在协商附属国的投靠事宜,那么这便是我们抓在手中的先机,此次是让各位一起讨论一下狼部落的具体情况,我们才好酌情安排。”萧文然觉得自己资料看的也差不多,可那些都是许久以前的资料,她更加需要近况的资料,而这些资料却不是她这个外人可以随意查看,那么还不如直接讨论来的迅捷。 章昕点头同意:“狼部落之人就跟他们部落名字一样,崇尚雪狼,身上都有狼图腾,曾经是北方迁移过来,个个高大勇猛,骁勇善战,狡诈如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萧文然这才明白,为何关于狼部落的具体史书会这般少,只因为狼部落大本营原本并非是在现如今的地方,伸手点了点桌子,询问道:“那么他们近况如何,部落中的势力分布情况也与我说说。” 章昕对一旁端茶倒水的小二点了点头,小二便放下手中的茶壶,开始汇报:“狼部落首领叫苍,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荣威武勇猛,为狼部落立下许多汗马功劳,二儿子束机智多谋,在部落中有许多支持者,而三儿子广却是最会讨苍喜爱,在部落平民中有很高的威望。” 萧文然突然问:“那个女儿呢?” 小二愣住,却还是回答道:“苍的小女儿叫月,她的消息很少,为人比较闹腾,喜爱玩乐,与部落中的纨绔子弟常常混在一起,没个正形。” 萧文然突然笑了:“苍真是个会讲究平衡之术的王,每个儿子都各司其职,各有所推崇者跟随,而苍就是制衡三个儿子的中心支架,只要有他在,三个儿子就是一把利器,心中向往,所向披靡。” 斐安逸眼前一亮:“你们就没想过刺杀苍吗?只要他死了,那么狼部落必然出现内乱。” 寡言的十三终于开了口:“苍很惜命,对自己的防卫非常严苛,身边护卫宛如铁桶,根本寻不到机会。” 萧文然挑眉,却又端正了严肃的面容:“不,他是有软肋的,你们不用派人杀他,去杀了他的二儿子束,束一死,苍的另外两个儿子必然会出现内乱,争取束的权利,而在苍忙着收拾两个儿子的时候,你们再去让人杀了他的小女儿,苍必然元气大伤。” 章昕皱眉:“为何要这样行事,可是其中有什么门道?杀了束我能理解,可是为何要把那月也给杀了?” 萧文然是什么人,是一个非常恶劣的人:“多杀一个也是杀,但是我保证,这结果你绝对喜闻乐见,至于原因,等你事情成功之后再与你们说,那个月很重要,但是必须先杀了束,分散苍的注意力,你们才有可能有机会刺杀月。” 章昕一口气不上不下,这怒火说起就起:“你说来轻巧,却又不讲明缘由,那我岂不是白白送人去死。” 萧文然赶紧端起小二泡好的茶水,放在章昕手中,章昕气呼呼的接过,却也按耐住了烦躁,想着萧文然到底会说出些什么。 “正是因为珍惜你的人手,所以才要给你的手下留个念想,不然一个个不怕死的往里面填,岂不是很亏,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是能少死一个是一个,人才都是发展最为重要的资本,知道你现在穷的很,所以才给你手下挖一个坑。” 听完萧文然这天怒人怨的光棍言论,斐安逸都相当无语,知道萧文然是左顾而言他,不过却也真有点这个意思,因为东迪状况不好,他跟着萧文然查看过历来任务时,就有看到东迪损伤结果,确实是一个个前赴后继,一点儿都不拍死。 章昕很想打人,萧文然说的不错,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萧文然施施然的带着斐安逸走了,她才反应过来,这萧文然摆明了引来她的注意力,却还是没告诉她为何要刺杀月,这女人真是欠揍,章昕很暴躁,也很纠结,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任务布置下去的时候,一群东迪影卫也扭曲了,人本身就是个好奇的动物,你不说原委也就罢了,这不明所以的任务,却也让一众影卫有些不忿,似乎这样的任务并不值得自己奉献生命,可是不完成任务,又永远无法知道答案,那时候估计自家国主会很怨念。 这次参与刺杀任务的影卫,心情都相当微妙,为了完美完成事物,更是废了很大的劲查询各种资料,事半功倍的效率更是极为出彩,成功刺杀狼部落很晚才睡的月公主,影卫还顺手牵羊的拿走了月公主桌面上让人心惊的东迪分析图。 任务圆满完成,可是影卫们都眼巴巴的凑在理事殿中没有离去,反正上头的上司们也没开口,他们也就厚着脸皮在理事殿蹲点,等候小二请来萧文然。 “呦!这么热闹呀!”萧文然很诧异,咦~她现在已经有这么大的排场了吗?竟然一个个排排站,恭迎她的到来,揪住斐安逸的袖子,有点小兴奋呀! 斐安逸好笑,自家小娘子估计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一看她这不适宜的兴奋之色,他便知道她肯定是忘了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看着东迪国主脸色都快僵硬了,斐安逸才咳了咳,提醒萧文然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可别本末倒置,当做宫中一日游——神游 最先耐不住的却是十三:“我等等候王妃许久,王妃可否为我等解惑。” 第五百六十三章:分析能力 “缘由?你们刺杀那个月的时候就没发现什么吗?”萧文然不解,即使月被苍保护的再好,影卫都跑到人家地盘上了,要是没一点发现,那么东迪影卫的质量也太差劲了吧! 章昕听这也绝对不对味,萧文然这妥妥的鄙视是什么意思:“嘿!就你聪明,东西是有,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苍这个小女儿那里会有这样的东西。” 众人一致点头,神机妙算也没这么准确吧! 萧文然看到章昕有点躁动,便下意识摸摸鼻子,她可不想惹急了章昕,这国主越来越生动也不是什么好事,一熟悉了,生气的时候就怒喊她的名字,弄得宫中大部分都以为章昕与她不合,甚至有什么霄云国王妃贪婪,要吞并东迪,东迪国主震怒等等的消息传播开来。 “其实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 才说了这么一句,萧文然瞅见章昕又要炸了,赶紧安抚:“你急什么,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 结果一回头就发现一众影卫正在对她怒目而视,萧文然又不平衡了:“你们看什么看,一群脑子都不会转弯的影卫。” 然后不理会想要辩解的十三,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月那里有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她那里必定有些重要的东西,也是你们凑巧又走运,才会直接在人家桌上发现这东西,你们刺杀她的时候,定然是在夜里,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有空处理苍给她的任务。” 章昕还是不懂:“为何苍要把这样重要的任务布置给一个女儿。” 萧文然想要鄙视一番章昕的智商,却又因为在人家的地盘上,怕被章昕的影卫们怒起揍了:“因为月就是苍既定的继承人呀!” 如此重磅消息砸下来,理事殿内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来,也就是说他们这次刺杀的人相当于一国太子。 “狼部落初始迁移而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小部落,虽然你们东迪有他们的发展史,但是你们不注意也是正常,毕竟人家继承人,从来都是安排的分外妥当,本来就是如狼似虎的竞争方式,可是选取继承人的决断,却是在首领手中。” 萧文然好整以暇的看着章昕询问道:“你这般努力,为的是什么?” 章昕肃然起敬:“自然是为了国泰民安。” 萧文然无语:“得!这问题问你不大合适。” 章昕怒:“身为国主,自然必须为国为民。” 萧文然点头表示同意,却又转身问斐安逸:“若你是普通臣子,兢兢业业辛苦大半辈子,为的是什么?” 斐安逸思索片刻,应答道:“家族荣辱。” 萧文然笑了,又询问看着已经了然于胸的张静茹:“家族荣辱由谁传递。” 张静茹配合道:“家族后辈。” 萧文然终于又回头问章昕:“你可明白我如何判断月就是苍的继承人了?” 章昕愣了愣,一条条串联起来:“月,苍的小女儿,平日喜爱玩乐,常与各家纨绔子弟混为一谈,所有臣子,所作所为,除了沉迷权利,大多数都是为了后代繁荣,而他们的后代都听从月的指令,苍这是明目张胆的培养后人,而苍的二儿子束,不过是一个明面上的替身,只作用与制衡之术。” 萧文然手掌一拍,语笑嫣然,欣慰道:“正是如此,可这些事,对于骁勇善战指哪打哪的荣,以及父亲还没死就傻兮兮的收拢民心的广,都无法得知,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个善于谋划的束,他们的目光已经被束所吸引,迁移南方太久,他们忘却了狼部落,继承人从来都不单纯拘泥于男子,女子亦是可以为王。” 章昕目瞪口呆,却又有些好奇:“那么你可否能够知道苍选取后人的标准是什么吗?还有你让我东迪影卫抱着这种好奇心的目的为何?我不相信你是这般简单恶趣味的人,你已经暴露你善于分析的复杂心思,不说出所以然,今天我就跑去使馆和你睡。” 斐安逸哭笑不得,这东迪国主真是被自家威武霸气的王妃给宠坏了,不过他承认,这个威胁他怕了,他也就晚上有时间与萧文然亲近一些,没空吃也就算了,还不让抱着睡,他真的会哭。 张静茹翻了个大白眼:“瞧你这出息,我这蛊虫不少,借你一条不就成了,保管她什么都说的一干二净。” 萧文然一把抱住张静茹的胳膊,满脸哀怨:“静静,你变坏了。” 不过萧文然为了接下去的事情,还是必须好好分析一下这件事,正好给自己造势,之后说的话也比较有分量,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你持有什么的本事,人家就会回报什么样的尊敬。 吩咐小二拿来之前她看过的狼部落信息,指着其中一页说道:“这里是月最初显现爱玩闹的性格。” 然后又翻到前面另外一页,指着其中的一条消息解释道:“这里出现了一场圣猎赛,苍的大儿子荣,毫不意外的是猎物最多的人,二儿子束靠着从他人手上买来的猎物,位列第二,三儿子广,从来都不靠谱,两手空空,还说什么梦到了神,接到了神谕,今天因为灾荒,猎物减少,不忍破坏生态。” “然后最重要的就是月了,她猎到了两只兔子。” 张静茹也有些糊涂了:“两只兔子与这首领继承人有什么关系,这也太潦草了吧。” 一时之间,整个理事殿了人都有些难以接受。 萧文然这人就喜欢最后放大招:“这就得感谢东迪那次记录消息的人,他将当时的场景对话都记录了下来。” “苍将一等奖,送予大儿子荣,将二等奖,送予二儿子束,将所谓特等奖,送予三儿子广。然后最后安慰奖给了月,并且当时有问月,凭借她的身手为何只有两只兔子。” “月说,她目前最多只能吃得下一只兔子,另外一只给苍猎来的。” 萧文然顿了顿:“其实你们可以这么理解,猎的少,除了自己吃不下太多之外,还有就是那年狼部落遇灾荒,处于粮食不足的情况,不像束一样从他人手中购置,那是因为只有自己动手做个猎人,才有意思,月一个人一张嘴,就把所有好处占了,而这次事件只是月的一个机会。” 第五百六十四章:影卫隐患 萧文然又翻到了另外一页,指着一处说道:“这里记录了狼部落的灾荒危难,突然解决了,缘由是他们第一次张开了爪牙,将手伸向距离不远的一个小部落,小部落善耕织,对于北方迁移过来的狼部落而言,收纳这样的小部落极为重要,这也是后来狼部落扩张迅速的一个根基。” 说完这些,萧文然便不再言语,这些足矣章昕消化许久。 可是她忘记了章昕有多执着:“你还未说,你这次为何要让我的影卫抱着好奇心前去完成任务的。” 萧文然有些踌躇,这件事她看了那么多的卷宗,自然有所发现,并且很是看不顺眼,可是又不知道当不当讲。 章昕自然还是有这眼色的,知道必然涉及一些东迪内务,所以萧文然才会这样犹豫,可这事情人家萧文然都发现了,只差一个没说出来,那她又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会钻牛角尖计较这种人家已经知道的事物。 “你便说罢!我不会责怪于你,反正你都有所发现了,我也不差这点破罐子破摔的魄力。” 萧文然顿时抓住章昕的话尾:“这可是你说的昂?说好了不许记恨于我。” 章昕不耐烦的点头挥手,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呸!她明明才是国主,太监这名号怎么着也轮不到她。 萧文然得了章昕的肯定,立马就没了顾虑,指着矗立在一旁的十三等人:“这个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你这群影卫了,虽说作为手下,为了主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无上荣光的事情,可是也不能把自己当做死士使用,一遇到事一些事,就不管不顾的往前以命填补。” 说到这里,十三就非常不忿了:“王妃您是不知事情轻重急缓,有些时侯……” 萧文然嗤笑:“章昕你看看,这便是你影卫的领头人,你都还未开口,并且你已经答应不指责于我,他就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辩解,我确实不是影卫,没有身在其中,不懂具体事物。” 萧文然从桌子中抽出一本卷宗,指着就近的一个事例:“但我是人,有双眼睛,我就问你,可还记得当初去秦朗那里捕捉我,别觉得我是旧事重提,记仇于你们,当然我确实有记恨你们,只是你们抓人都不调查的吗,我会拳脚功夫你们都不知道,就敢让我住进东迪皇宫。” “你是觉得,之后我为何会绕着你们东迪皇宫,始终无人追逐到我的问题所在,我尚于潜伏,若是往章昕有关的事物上动了什么手脚,你觉得她是否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听我说这些。” 萧文然一把将卷宗摔在桌上:“你们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现,你们是章昕眼睛,死忠没人说你不对,可若是真心为章昕着想,只是奉献生命远远不够,你们就应该事事周全,收集信息的同事,要知道如何筛选,章昕是一国之主,她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难以什么都能够顾及,你们要成为她的左膀右臂,为她处理纷杂的同时,也要有为大事分忧的能力。” “死只是下下等的方式,生命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物尽其用的道理,你们亦是应该明白,就拿小二来说,虽说是个女子,可这些卷宗都是她在整理,她可能不会分析其中细节,但是她却会记住里面的所有,这几日她会在我需要的时候,以最迅捷的速度,为我找出我想要的东西。” 萧文然觉得自己苦口婆心可能也讨不了好处,可是章昕太累了,她舍不得这样孤苦的女子,总是为了更多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许多东西章昕可能也有提点过,可是理解的却有些片面。 “影卫是怎么样,我也不懂,可是我知道什么叫做物尽其用和各司其职,就以你们头领十三来说,他适合训练你们,可却不适合带领你们做任务,他有安排你们任务的能力,却没有指挥引领的才能,不是他不好,而是他太过公正,不懂何谓兵不厌诈,不懂计谋算计,不懂什么叫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他会是章昕身边最忠诚的贴身护卫,章昕的安全有他在,会添加更多的保障。” 十三突然有些沉默,这点确实是国主曾经也说过的,所以他虽然是影卫的头领,但却只是负责章昕贴身的护卫,只是他不知道会是这么个缘由,虽然他不足以担任一个指挥使,可能够被国主这般信任,他亦是足矣。 小二突然暗戳戳的憋出一句:“那么王妃可否指示一番。” 萧文然瞥了小二一眼,果断拒绝:“我不适合,你们若是到我手里,最后只会成为特殊士兵,可有一人极为合适。” 小二刚刚还为自己的鲁莽懊恼,毕竟这是东迪之事,怎么能够拿去麻烦霄云国的王妃,可如今听到萧文然真的有推荐,却又来了好奇的精神,忍不住张口问道:“何人?” 萧文然也立马精神奕奕,指着张静茹:“这件事非她莫属,你们那是不知道,她光辉事件众多,劣势之下还能同时算计多人,算计的还都是大名鼎鼎的老手,她手段非凡,足智多谋,心狠手辣,毫无人性。” 张静茹转身盯着萧文然看了一会:“毫无人性?” 额⊙?⊙!一时兴奋,就口不择言,萧文然舔了舔嘴唇,有些狗腿的往张静茹面前端茶点:“口误,口误,纯属口误。” 众人登时被萧文然形象的破裂,给震惊了,高人姿态荡然无存,狗腿犯怂的模样不忍直视,斐安逸献媚的萧文然拉了回来。 萧文然对于张静茹这个爱好玩虫子的姑娘有些犯悚,无法继续告诉这群人张静茹的真面目,想着自己这个推荐人的力度,以及章昕软磨硬泡的功力,张静茹会答应的几率非常大,心下为章昕手头的影卫们默哀三分钟,天真的影卫们,估计不知道真正的前途未卜是何种滋味。 阿米豆腐,善哉~善哉! 第五百六十五章:国师 外患的狼部落,到这里其实解决也只是时间问题,苍损失巨大,受到的打击也是巨大,即使再如何的气恨,想要孤注一掷,也终究是空有威势,他一个上位者做久了,早就没有豁出去的胆量,而他剩下的两个儿子,只会给他添加麻烦,他现在还得担心自己会被想要成为首领的儿子给灭了。 内忧解决了影卫中的不足,只要有小恶魔张静茹的存在,同样也是时间问题,现在就只剩下国师的野心以及民不聊生的海上匪徒。 而国师就是这个时候找上萧文然的。 斐安逸想要陪着一起去,结果被前来传话的人委婉拒绝了。 事情是这样的。 萧文然与斐安逸在东迪都城里乱逛,一个穿着道袍的小屁孩跑上前来,一把拦住萧文然和斐安逸。 小屁孩叫柳柳,是个炒鸡卡哇伊的萌妹子,萧文然被萌的一脸血之后,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听柳柳说话。 柳柳眨巴着她的那双大眼睛,严肃着小脸,奶声奶气传话:“王妃安好,东迪国师在此有请,于前方书斋一叙。” 说完之后,看萧文然和斐安逸都没有反应,柳柳瘪了瘪嘴,又重复了一遍,结果萧文然还是没有反应,柳柳皱巴着小脸,泫然欲泣。 萧文然伸手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鼻子,防止自己真的喷出鼻血,然后问:“想吃糖糕么?” 柳柳顿时眉开眼笑,果断应和:“想。” 萧文然一把抱起这个可爱的小不点,在卖糕点的地方买了两袋,然后就打算去书斋赴约,这个东迪国师与想象中有些不同,既然派出柳柳这样的小可爱来勾引她。 然后她毫无节操的被勾引了,斐安逸无奈的紧,不过也对萌物毫无抵抗力,心里想着以后也要生一个这样的闺女,他与萧文然都长的极好,应该也能生出这样标志小可爱。 等斐安逸也想跟上的时候,却遇到柳柳执着的拒绝。 柳柳挥舞着自己的小爪子:“只请王妃一人,其他人不准随行。” 萧文然最喜欢的就是柳柳这规规矩矩咬文嚼字的说话,偏生有种反差萌,将柳柳衬托的格外呆萌,让人忍不住想糊这个小不点一脸的口水。 萧文然被勾了魂,挥手拜别满脸无奈的斐安逸,然后抱着怀里的软萌团子,去了国师所在的书斋。 书斋被清场了,只有国师个一众手下,国师长相很清俊,凉凉的坐在那里,盛夏时节都有降温的效果,却又不是冷酷,也不是阴冷,只是清清爽爽的凉凉。 一身质朴的道袍,却无法掩盖那满身的风华,这是个极为有个人特色的人。 看到萧文然进来,也没迎面而笑,只是张口自我介绍:“我叫杨州,东迪国师。” 萧文然点头,把糖糕放在桌上,解开绳子,同样面无表情的拿了一块,放到柳柳手中,然后自己也拿了一块,啃呀啃! 杨州:“……”这让他怎么接话? 萧文然瞥去了一眼,纳闷:“不是你要见我么?难不成还想玩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的着,我猜你猜我猜不猜的着?” 杨州很伤心,听不懂一堆的猜来猜去,最后只能回答:“我猜不着。” 萧文然鄙视的眼神随之落在他的身上:“那你倒是说道说道,你到底意欲何为呀!” 杨州不想萧文然继续扯皮,一会猜,一会道,他就一个老实算命的,真的没有这样利索的嘴皮子。 “我希望王妃和我合作,为我取下东迪国主之位。” 萧文然不明白杨州葫芦里卖的什么,这样直白的想要谋朝篡位,她也是大吃一斤的糖糕了,现在的人都不嫌命长。 “小伙子,我跟你说哦,你这想法要不得耶!自己大逆不道也就算了,还要拉我下水,不过你愿意付出什么有价值的么?” 杨州听萧文然正经的说教,结果话音一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舌头都要打结了,然后又有些不高兴的问:“你就这般容易考虑他人的条款,章昕不是你朋友么?” 萧文然诧异,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承认,若是被章昕知道她经受不住诱惑,那么肯定要挨揍,赶紧倒打一耙:“你这什么意思,一边忽悠我干坏事的是你,一边又假惺惺的为章昕辩护,你到底是叫我来干嘛呀!” 杨州立马争辩:“谁说我假惺惺了,我……” 萧文然勾起唇角,切了一声,然后又叹息道:“分明是一个心悦章昕的小伙子,却又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口是心非。” 杨州哑口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安静,他紧闭着嘴,好一会却是承认了萧文然的言论:“心悦她是一回事,争夺国主之位又是另一回事。” 萧文然揉了揉额头,这群人一个一个的真是令人头疼,这杨州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的思路是陷入到哪个执着的死胡同之中,这样执着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你这样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困扰。” 杨州的情绪一时之间有些突变,一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苦涩模样:“我不想她太累,她活不了多久了,最多就只有两年的时候了,我希望她偶尔为自己过活一次,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为国为民之上,她会的我都会,我身体康健,精力充足,只会做的比她还要好。” 这男人爱的深沉,估计连章昕自己都不知道。 萧文然摇头,当你视线紧盯着一个方向的时候,总是会忽略许多旁枝末节:“可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已经陷入了执念之中,你忽略了她对于生命诠释,对于她而言,国主之位就是她展现短暂生命的地方,你让她休养生息,她反而会因为无所事事而迅速枯萎,梦想就是这样稀奇一种东西,许多人都愿意在这上面大度的消耗自己的青春。” 杨州不知为何,在萧文然的解说中,明白确实是如此,可还是忍不住心疼,他无法看着她那般劳累,明明有那么多女人不做国主,也能够开开心心过活,他宁愿她没有这样的与众不同。 第五百六十六章:内心煎熬 萧文然不希望这样清新脱俗的人陷入了执念中,便有了劝解之心:“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若是真担心于她,不如相互陪伴,不希望她太累,就助她一臂之力,何需各种纠结。” 杨州苦笑:“你们这些朋友,她倒是容易接受,你也看到秦朗这人了,最后也只会被她选择气走,她无法容忍他人对她情根深种。” 萧文然却有不同的看法,人都是有区别对待的:“你都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师,你与她又是青梅竹马,真想驱逐你离开,有的是机会,我也不信你瞒不住她,最了解她的人就剩下你了,这么多年你都安然陪伴过来了,你只能继续困苦下去,无论是继续觊觎国主为也好,你至少是会陪她到最后的人。” 萧文然知道有杨州这人在幕后陪伴章昕,她就一点也不想放过这样痴情的男子,反正章昕自己也不知道:“我会帮你找个理由,可以让你名正言顺的帮她。” 杨州愣神,看着萧文然眼里的严肃,他有种错觉,若不是因为明白他对章昕的心思,也许这位王妃会像解决狼部落一样解决他,现在霄云军队驻扎在东迪,威慑外头那些狼子野心之人,他也没想到,霄云国对于东迪的事物会解决的这般迅捷。 杨州是最清楚章昕生命线长短剩下多少的人,每一天黎明,对他而言就是无法安睡的时候,又一天,又一天到来,也是又一天结束,章昕的日子又被缩短了一天,这样折磨,无处可以诉说,他迟早会把自己逼疯。 有时候他宁愿自己是江湖中个坑蒙拐骗的神棍,而不是算什么什么都能准的道士,他是巫医,可是他不会炼制神丹妙药,他没有治好章昕的能力,他爱她,却什么用处也没有。 他害怕自己经常接触章昕会露出马脚,所以他拒绝为她种蛊,将这件事托付给其他人,他无法看着她身体变凉而瑟瑟发抖,面色总是不健康的青白,他痛恨无能无力的自己。 如今萧文然告诉他,既然无法反抗,那就顺其自然,即使知道章昕会死,那么就陪伴她走向最后,至少那一刻来临时,她不用独自一人面对死神拉扯的恐惧,不会一个人渐渐变冷,躺在空无一人的大殿,死了都无人知道,更加不能让她死了之后,逐渐被人忘却,必须有一个人努力的记住她。 萧文然何时离开的,杨州毫无所觉,只听到萧文然轻轻的一句话飘来:“辛苦你啦!可……谁让你爱她呢。” 对呀!谁让他杨州爱她爱得深沉,这些付出,他甘之如饴,他暗处扶持她这么久,与她闹了这么久的别扭,也是该好好相处的时候了,时间不多了,他们都应该好好珍惜,就算她发现他心思又如何,他就是要爱她,也只对她能够行使爱的能力,爱一个人太累,有她就够了。 萧文然说到做到,她会忽悠人,但是却很少真真切切的骗人,理由很不好找,这件事她也没告诉斐安逸,这几日她都很是愁苦,不知道该怎么编造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然后她决定如实骗人,三分真七分假,是骗人的高境界,这样的道理最是通用,一骗一个准,不过首先她自己得有个心理准备,必须骗得了自己,否则穿帮了,以章昕那执拗的性格,谁知道她会怎么把杨州给折腾走。 章昕这人对自己太狠,对别人就更别说了,因为不这么狠,就相当于是残忍,明知道自己没多久就会挂了,可是还给活着的人留下念想,岂不是太过戳心,而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也不知道,不记得,没感觉。 而活着的很还有很漫长的时间要度过,快乐充实的日子过得飞快,可一旦伤心难过,沉浸于过去,只会让生活无限延长,因为即使时间没变,可心却落在了过去。 萧文然再次无情无义的把斐安逸抛在使馆中,独自一人有些惆怅的朝着宫中而去,一步一步似乎都比平日来的艰难了许多,说谎骗人中没有什么善意恶意之分,你终究都是违背了自己的心,而歪曲了事实,枉顾当事人的意愿,编造虚假,掩盖真实。 好在她这两年不用陪伴在章昕身边,至少这样无需用更多的谎言,掩盖来自章昕敏感神经的察觉,这人太聪明,只是比常人略虚体格,让她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细化许多末节。 萧文然会的分析,章昕不见得就不会,甚至可能更加老练,否则一国之主拿来做什么,本就是指点天下的人,对于这个时代,以及东迪这个地方的了解,萧文然是远远不及的章昕来的清楚明白,可也就像萧文然说的,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没有谁能够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格局,团结的力量才是巨大的。 宫中的路,萧文然下意识拖着步伐,再一次感受到了迷茫,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应该,对的,只是思考应不应该,因为清楚的知道,这是错的,可是人情无对错,用对错来衡量人心,太过片面。 路上遇到了挺多人,一个个向她知道异国王妃鞠躬问好,她点着头,示意免礼,慢慢将她走神的思绪拉扯着,来到了现实中,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来的干脆些。 理事殿中,章昕总是处于一个忙碌的状态,可抬头望向他们时候,却是笑靥如花般的灿烂,这样的人儿,怎么舍得让她一直孤独下去,心中虽然早就有了决断,在这一刻,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行为,必须这样,即使是错的,即使被发现会被怨恨,她也要执拗一回,因为她舍不得章昕这般的…… “呦!王妃,听说你被国师喊去密谋啦!”章昕打趣道。 萧文然一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是呀!差点就答应,国师舌灿莲花,我都有点被说服,可惜给的资本不够,我坚定的站在了国主你的身边。” 第五百六十七章:说谎 章昕明知道这坏女人在胡扯,可还是立马站起身,绕到萧文然身边,咬牙切齿的在萧文然的后背上可劲的拍了拍:“好你个萧文然,胆肥了!竟然敢勾搭我东迪国师,想要谋朝篡位,看我不好好的收拾你。” 说完就挠萧文然痒痒,萧文然大惊失色,左躲右闪,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赶紧求饶:“我错了,我这不是抵御诱惑了嘛!求恕罪,不敢了,啊哈哈,救命~ヽ(*?`)??” 啪嗒一声,有东西摔在了地上。 萧文然和章昕同时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小二一脸的不可思议,受惊的后退了好几步,然后二人又转身互相看了看,才发现此刻章昕跨坐在萧文然身上,满脸邪恶笑意还为退散,手正放在萧文然身上乱挠,而不明所以会觉得章昕在着手抚摸萧文然,而两人双眼温润入水,面色潮红,微微喘息。 这尺度,这画面,太美不敢看呀! 章昕和萧文然赶紧手忙脚乱的坐回原位,萧文然咳了两人,才无比认真的解释:“我两真没什么!” 章昕一巴掌糊在萧文然手臂上,这欲盖弥彰也太明显了吧,不理会吃痛的萧文然,笑容满面的对着呆滞的小二说道:“我两就是嬉闹,并不是这样那样。” 好了,这下更加说不清了,章昕和萧文然升起了一抹无力感,然后同时垂头丧气的不解释了,殊不知她们这样偏生有种默认的姿态。 小二觉得自己可能来的不是时候,又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一个不得了的真相,难道自家国主把秦朗气走,其实是因为对霄云国安逸王妃一见钟情? 不得了,不得了~ 小二捡起地上滚落的点心和碟子,几乎是同手同脚的离开,走到了外头,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殿内的二人为妙。 萧文然唉声叹气,也不知这事会以什么样的速度传播到使馆中,斐安逸知道了又该是好,额⊙?⊙!他应该,大概,也许不会吃醋吧?嗯? 章昕看萧文然这样,也想到了萧文然不像她一样,是个孤家寡人:“哈哈,你家美人夫君,估计会真的把你翻来覆去,检查一遍,看看是否被我玷污了。” 萧文然被这意有所指的话,弄得有点儿脸红,没想到这未婚的比她这已婚的还要污力十足,可这要是说不想干的人也就算了,扯上斐安逸,真的很有代入感好不好。 “你那国师倒是个能人,自身宛如一抹青云般飘逸,就是身边的一个小道士都分外灵秀,想来倒是不像个狼子野心之人。”萧文然想起柳柳,就止不住面容上的笑意。 章昕没有觉得夸奖一个觊觎她国主之位的人有什么不对,反而顺着萧文然的话称赞:“其实他能力比我强多了,可相同年龄的时候,他却不适合国主之位,他比我容易感情用事,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容易磨灭他的灵性。” 萧文然惊讶:“看来我是没看错,那他为何盯着你的位置不放。” 章昕想想也有些不明所以:“我也不知道,原本还好好的,后来就突然不帮我种蛊了,然后就传出他不服我的消息,直至今日,就成了觊觎我这位置,谁知道是不是胡乱传播的。” “哈哈,那他就没来跟你解释一番么?”萧文然随意问道。 章昕思考了片刻:“确实没有,不过他本身就是什么也不在乎,对于流言蜚语更不会去多加理会。” 萧文然心下佩服杨州,能够在章昕意识中,埋下他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印象,谁能够知道,他是故意塑造淡看江湖路姿态,清冷的外在,温润的内心,是个极为温柔的男子,小心翼翼呵护心里的那抹阳光。 “你倒是了解他,我还特意问了这个问题,他还反问我为何要解释,弄得我反而有些哑口无言。” 说完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敲了敲桌子,有些恼意。 章昕听闻萧文然吃瘪,顿时眉开眼笑,一脸的舒心,恶劣的不行,发现萧文然哀怨的眼神瞥过来,赶紧收敛咧开的笑容,抱着对杨州熟稔态度的解释道:“我与他从小玩到大,自然比较理解他的习性,他纯属道经学多了,对于人世间的理解比较透彻。” 萧文然突然在自己额头上一拍:“那你应该把人约出来,好好解释一番,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放过,你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种妖魔鬼怪都不敢入侵的大圣。” 章昕纳闷:“为何解释?” 萧文然一脸‘你不是傻了吧’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解释:“你不解释一下,说你根本不信外头的传言,那么人家只好自己避嫌,以免与你距离太过近,被人说成要对你图谋不轨。” 章昕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于是拍板决定:“成,那就叫来一起聚一顿,顺便请你和你家王爷,自己我家妹子静茹,大家汇聚这么久,都没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 萧文然赞同:“可以,就我们几个人吗?那就吃锅子吧,这玩意热乎乎的,我们几个人也热闹一些。” 章昕点头,这么一商量起来,她也有些期待起来了,果然吃东西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就只是想想,都能让人满心欢喜。 萧文然左凑右凑,章昕自身也格外配合,终于是让她拼凑了一个理由,只要两人能凑到一起说话,那么其他问题,就都不是大问题,以杨州那隐蔽性,格外强的人来说,应该很容易解决。 萧文然走出理事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心里果然还是紧张的,能这么容易,也是她有心算无心,章昕对她没多少防备,占着章昕的信任,才能够这般顺利通过。 一切就等汇聚一堂的时候,她在一旁坐看便可,她今天已经说了太多,下次大家都在,轮不到她为不熟的杨州说好话,而杨州自己也应该会把握机会。 说多错多,她接下去还是好好吃,看着比较不刻意。 第五百六十八章:久旱逢甘霖 第五百六十八章:久旱逢甘霖 萧文然回到使馆,兴奋通知明儿去宫中吃火锅,被秦朗弄到这里这么久,她就没有吃顿合胃口的东西,这下终于可以与钟爱一百年的火锅亲密接触,萧文然那叫一个开心。 斐安逸听到这消息,也就点头表示乐意前往:“不过你这几天可是有什么事吗?为何有些魂不守舍?” 萧文然愣了一下,却不打算说出来,不过她也没有推脱的意思,反而很直白的说:“具体什么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发愁的是章昕有关的事情,所以你不必担忧。” 不过一提起这件事,萧文然就有些食不知味,刚刚还觉得美味的菜肴,她忽然就不想动弹了,吃完碗里剩下的食物,萧文然就打算早点睡去了。 斐安逸也知道自己提到什么让萧文然低落的事情,知道萧文然必然参和其中,却因为某些事而感到愧疚,心中才会这般不好受,甚至影响到食欲。 斐安逸沐浴更衣,回到屋内的时候,就看到萧文然睁着双眼,直直的看着架子床上方垂落的橘红色帐幔。 斐安逸有些好笑,侧身躺在萧文然身边,左手撑着脑海,右手刮了刮萧文然的鼻尖,语气宠溺的询问:“你这是在干什么?这般傻呆呆的模样甚是逗趣。” 萧文然突然坐起来,宽松的衣裳从肩头滑落,露出白皙莹润的肩膀,可她却丝毫没察觉,只是有些执着的问斐安逸:“我撒谎了怎么办?” 斐安逸目光在娇妻肩头一路向下,嘴里应和的询问:“可是伤天害理的大事?” 萧文然咬着手指,心里明确知道没有,却还是思考了好一会才回答:“没有伤天害理。” 斐安逸目光暗了暗又紧跟着问:“那么对不起他人了吗?” 萧文然想着自己今日进宫的一言一行,都属于中规中矩的引导话语,而因为章昕本身就不讨厌杨州,萧文然甚至都没有刻意编造虚假内容,就顺利将杨州带进章昕的生活范围之内,她现在最多也就是随口撒的一个小谎,然后隐瞒了章昕微信里一些事实。 “算不上是对不起他人。” 斐安逸坐起来,凑近萧文然:“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低沉的音调中带着压抑的沙哑,在萧文然的耳边响起,心里的重担放下之后,就被斐安逸这样撩拨,萧文然也有些懵了,诱惑从来都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邪气起来,同样的魅惑人心。 萧文然心里好似被羽毛挠了挠,顿时有些不自在,斐安逸低低的笑声在耳边震动,萧文然抖了抖耳朵,瑟缩的想要后退,这样的逗趣委实让萧文然靠近左耳的半边身体都好似电流窜过。 “别~” 斐安逸伸手扶住萧文然光洁的肩头,在萧文然的肌肤上轻轻磨砂。 萧文然依靠着斐安逸,红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可却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呼吸因为斐安逸的动作,惊讶的有些紊乱急促,这下所有思绪都开始离她远去,只有眼前这人,倒印在她的蒙上水雾的眼眸中。 斐安逸又寻着原来的痕迹,一路回到原点,轻声细语的问道:“然然,你可否想我?” 萧文然伸手回抱着斐安逸,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很想~” 两人许久未这般亲近,便一发不可收拾,一直停停歇歇的持续到大半夜才消停,萧文然闭眼依偎在斐安逸的怀中,早已经疲惫的陷入半梦之中,嘴里支支吾吾的冒出一句:“安逸,要抱抱。” 斐安逸正搂着自己的娇妻,为她擦拭身上痕迹,突然听到萧文然这无意识的撒娇,只觉得有趣不已,似乎只要遇上萧文然的事情,他都觉得格外值得记住,替自己擦拭完毕后,就躺到萧文然身侧,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才满足的闭上双眼,沉入有萧文然的美梦之中。 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不过因为睡眠充足,又被斐安逸滋养的不错,萧文然起来的时候倒是神清气爽,这便是刚刚成婚与成婚久了的区别所在。 据说结婚初始,女子通常都是说不要了,男子勇猛的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再战三百回合。而成婚时间久了,女子的承受能力变强了,便有可否再来一次的问候。 女人三十如狼似虎,萧文然还非常年轻,距离三十还有好几年的时间,而且这时代中不能用常理说明,毕竟还有调理气息的内力,这些外在因素,若是斐安逸用上这些,她估计还可以求饶很长一段时间。 东迪临海,海产甚多,萧文然刚刚整理好个人形象,就闻到了一股鲜香味,斐安逸正在吃蟹籽鲜虾滑,一小碗的汤汤水水,在往上面放了些许的香菜,虽然刚刚起床吃这个有些重口味,可是一口下去就停不下来,鲜味十足。 第五百六十九章:目标明确 萧文然今日身穿一件立领衣袍,浅淡的灰蓝为底,一朵朵粉色桃花绽放在百褶裙摆之上,衣服颜色挑人,好在萧文然身上有一种清雅的气质,很好的诠释了这件衣服的优点。 萧文然携同斐安逸一同进宫,结果却在理事殿中看到了章昕与杨州相谈甚欢,见鬼,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通了气,和好的也真是格外迅速,哪里还需要宴请吃饭呀!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汇聚一桌,无需要想太多,异议早就解决了,便可以安心的好好吃饭。 对吃的最激动却不是萧文然,而是张静茹,她一进来就凑在桌前蠢蠢欲动,把萧文然也勾引了过去。 然后,一看到具体的情形,萧文然就迈不动步伐,海鲜盛宴说的就是此刻的饭桌情景。 这里的火锅与大锅的不相同,而是人手一个小锅炉,汤底有虫草花鸡汤锅,玉米排骨锅,文蛤锅,老鸭莲子百合锅。 先是一人一个特制酱料,然后其他口味自己加,麻酱,花生酱,沙茶酱,蒜末,葱花,剁椒,各种添加酱料,任由选择。 一顿火锅下来,萧文然和张静茹都满意的揉着肚皮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最后只余下章昕与杨州,看着几人嘻嘻哈哈的远去,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章昕有些感叹:“时光荏苒,时至今日,除了你之外,我倒是第一次收获了几个朋友,感觉这个滋味相当不错。” 杨州乐的章昕与他谈心,真的坐在这里了,听着章昕在身边,诉说日常,他才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还要沉溺于这样的氛围,眯起眼睛笑了笑:“是个自来熟的女人。” 章昕顿了好一会,才察觉杨州说的是萧文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却还是为萧文然辩解道:“她的自来熟都是有所针对的,你那是没看见她大发雷霆的模样,可吓人了。” 那时候的萧文然可是傲然的不行,在东迪皇宫中受了委屈,半点也不提那日的窘迫,哪里能够想到,现如今,萧文然会与她成为朋友。 而章昕更加想不到,萧文然背后给她挖了一个坑,虽然无伤大雅,却也是在她倒下之时,给她留下的一道陪伴之光,温暖,舒适。 “可她这种人不像是会记仇的类别,了解深入之后,差不多都会与她成为朋友,不符合缘分的,也是当断则断,一点也不犹豫。” 杨州靠着一点猜测,以及萧文然面相上演算而出的结果,对萧文然的脾性那是掌握的八九不离十。 萧文然确实是个容易心软,不过只是有针对一部分人,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引起她的心软,大多数她都是非常有决断的女子,不会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计较,但是却会为需要的人做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正是如此,不过你当初怎么突然就疏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厌烦了我的无作为,想要坐上我这国主之位呢?”别说为杨州解释,就是她自己亦是有疑惑,需要解决。 杨州有些窘迫,呐呐的解释道:“我对男女有别的观念,虽然比较模糊,而给你种蛊的时候总归不方便,尤其是总是看到你赤身裸体的,我怕我哪天开窍了,会对你动了邪念。” 章昕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一点儿都不好奇了,果然好奇心害死猫,她不问嘛,觉得总有点东西在膈应她,可现在真的问了,她就知道窘迫是个容易传染的行为。 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海上盗匪,有霄云国士兵在,解决不算难事,这次就因为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特意把擅长游泳的士兵送过来。 斐安逸与萧文然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喻太史拿着签订的合约早早就回去复命了,斐安逸和萧文然两人终于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悠哉悠哉,迎接秋天的降临,而南方国家气候偏暖,说是秋天,却还带着盛夏的热度。 小二气喘吁吁的跑来:“王妃随我进宫吧,国主有请。” 萧文然急忙站起来,就跟着小二走,然后询问:“何事如此惊慌?可是你们国主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二赶紧摇头解释:“是张姑娘,不是国主,张姑娘她未婚夫来接她了,可是她不肯回去,国主让我来叫你劝劝她。” 萧文然懵,啥⊙?⊙?未婚夫,张静茹什么时候有的未婚夫,简直没天理了,未婚夫这种东西,哪有这么快出土的,张静茹连播种子的时辰都很少好伐,这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还不如直接前去观看来的好。 还未走进殿内,就听到了熟悉了声音,萧文然直接喊了一句:“李旭,你咋来了?” 李旭一回头,也惊诧的不行,真是什么缘分,跑这么远还能遇到:“文然也在呀!赶紧过来帮我劝劝张静茹,明明她说的好好的,答应我娘会嫁给我为妻,结果现在反悔了,我哪敢就这么回去,迟早会被我娘轰出家门。” 萧文然鄙夷:“不准诬陷伯母的品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母亲是出了名的温柔之人,你这样在后面破坏她的形象,小心我告状。” 萧文然懒得理会苦哈哈的李旭,直接冲着张静茹而去:“你这是嫌弃他长得丑,所以不要他了么?” 张静茹摇头,皱着眉不说话。 李旭在一旁抓狂。 萧文然也有些看不懂了:“静静你反悔也应该会有一个理由吧,大家都这么熟,直接可以干脆些,有啥说啥。” 张静茹点头同意,她本就不是扭捏之人,直言道:“他心里没有我,并不喜欢与我成婚。” 萧文然也没想到原因会是这个,反向推断的话,张静茹会在意这些,是不是说明张静茹其实是愿意嫁给李旭的呢? 李旭噗嗤一声笑了,对着萧文然说道:“你帮我转告她,她的话我不同意,若是我真不想成婚的话,干嘛大老远跑来接她回家。” 萧文然:“……”去特么的传话,两人当着面,干嘛还要玩这样不稳重的游戏, 张静茹双目睁大,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旭更是直接,上前摸摸张静茹的头发。 屁大点的事情,愣是等萧文然来了,三言两语就能够解决。 章昕被恶意的喂了一大口狗粮,捂着心口:“小二,把这散发着爱恋之意的二人赶出去,你家国主我心好疼。” 萧文然觉得章昕一定是故意拉她来的,目的就是要看她窘迫的模样,张静茹和李旭才是更加无理取闹的小两口,平白让她成了热闹一员t﹏t 第五百七十章:番外(杨州) 觊觎了多年的国主之位,终于到手,杨州撑着下巴,靠在座椅的扶手上,听着臣子汇报。 汇报章昕的安葬事宜,杨州木然的听着,思绪却有些纷飞,飞回到记忆中少女时期的章昕身边,那时候的章昕,虽然女扮男装,但却明显不大走心,只是穿着少年郎的衣物,绑着少年郎的发鬓。 再素净的装扮,也掩盖不了章昕的清新怡人,一个宛如莲子一般清脆的女子,白皙剔透的皮肤,看着就像凑上去咬上一口。 他就在一旁等候自家青梅长大,可惜青梅长大了,青梅的父亲却什么也没交代就逝世了,章昕变成了一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国主,不只是把自己当成男人来使,就连外在装扮也愈发精细,只为了不让他人小瞧。 其实即使她身着女装也无人会小瞧于她,说到底都只是执念在作怪,章昕父亲将她扮成男儿,是因为章昕相貌太像她死去的母后,当成男儿养活,是因为前国主知道自己无法安然独活,想要章昕自强,保护好自己。 最后死的迅速,也是因为平日就不把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可劲的消耗糟蹋,夜间又常常失眠,饮食也没个规律可言,人身体健康最重要的几个要素,都被不当成一回事,再好的身体,也迟早会消耗殆尽。 少年时期已经过去太久,杨州也有些忘却了自己是何时对章昕有了这样的心思,明明章昕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什么回应,若不是章昕临死前他控制不住的失态,也许章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心思。 可他就像个中了情蛊一般,对章昕痴念一生,藏着掖着,不让章昕知道自己的心思,却会因为心里住下的人是章昕而感到幸福,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变态,收藏着有关章昕的各种事物。 他觉得自己没有因为求而不得,而产生强占心理感到奇迹,天知道他有多想名正言顺的与章昕拥抱,亲吻。 所以他只能选择远离,他需要时间的煎熬,来缓解他那名叫章昕的蛊毒,可是他忍不住,于是便生了其他的念头,他想得到国主之位,拉下章昕,让章昕安安稳稳的过着平静生活。 可是他狠不下心,他看着章昕经历了一点一滴的酸甜苦辣,慢慢坐稳了身下的位置,以及在这个位置上面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让许多人愿意为她鞠躬尽瘁。 后来萧文然的一番话,让他明白了时间不能再继续荒废下去,他抱着陪伴她到最后的想法,靠近了她。 事情很顺利,只是他始终觉得,章昕其实发现了些许,只是他不说,他不会以爱为名义来拘束任何一个人,即使对象是他爱惨了的章昕。 终于能够拥着心心念念的女人,可她却在他怀中逐渐变冷,眼中蔓延出了更多的泪水,他撕心裂肺的嘶吼着,痛楚侵袭了浑身上下,小二在身边念着章昕传递国主之位的圣旨,他终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章昕死了,却把东迪留给他,这是她一生都为之努力的职位,那么他就算是为了不让她努力白费,他也不能随她而去,他笑容苦涩,这人就是死了也在为东迪安排。 先爱上的就是输家,他一辈子都输给了章昕。 满头霜发,终于能够安然的去寻找她的时候,他却胆怯了,他怕自己这幅模样她会不喜欢,也怕她走的太早,会找不到她。 再多的遗憾,都只在双眼一睁一闭。 他从未想过自己还能再次醒来,脑中一直处于蒙昧中,好一会才缓和过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却发现是个自己从未见到过的地方。 他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点也没有苍老的痕迹,忍不住摸了摸脸颊,同样是那般的年轻。 看来是真的到达了地府,否则怎么可能有返老还童的神妙作用,慢悠悠的站起身,这是经历垂暮之年的一个下意识习惯,伸手摸到的东西竟是都有触感,果然地府这类地方不能向常理看齐。 这里的床被都格外的柔软轻便,周边的器具极为精细,每拿起一样东西,他似乎都能够知道东西的名字,似乎有人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过这些东西的用法。 站在镜子面前,里面的人被照印得格外清晰,依旧是他的脸,只是乌黑的长发不见了,只有细碎利落的短发,配上细嫩的肤质,整个人焕发着一种别样的神采,精神头从未有过的好。 “你在干嘛?” 清脆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杨州抬头望去,就看到了一个刻入骨髓中的女子。 杨州声音喑哑,饱含了许多深沉的情绪:“章昕,是你吗?” 有些不确定的呼唤,带着不自知的颤抖。 依靠在门框的人儿,站直了身子,泪水滚落而下:“杨州,你终于来了。” 说完就直奔他的怀抱中,将眼泪蹭在他的衣裳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也会过来,不枉我费尽心思的嫁给你。” 幸福来得太快,即使章昕再如何的语无伦次,可杨州还是听到了嫁给他这个字眼。 杨州傻愣愣的看着章昕,喃喃自语:“应该不会是梦吧。” 章昕嬉笑的在他肩头一锤:“疼不疼?” 杨州痛苦的摇头:“不疼!” 章昕踮起脚尖,狠狠的在扬州的唇上咬了一口。 这次倒是不等章昕继续询问,杨州自己就委屈的看着章昕:“疼!!!” 不过即使再怎么疼,他还是低头吻住退开的章昕,无论是不是梦,他都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之中,把人记在心里。 事后,章昕才跟他讲解。 “这里是2017年,经过我的了解,这里不属于我们以前的时空,有着与众不同的事物,我遇到你的时候,还是个有些痴呆的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你会不会来,可我就是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嫁给了你,好在你还是来了。” 章昕抱着杨州,舍不得放开手。 失而复得的心情格外明媚,杨州估计一辈子都无法放开手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秦朗(番外) 啧!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利用的这般彻底,从来都是他坐看云卷云舒,筹谋算计,翻手云覆手雨,冷眼旁观对手眼中的错愕与惊惧。 报应,果真是报应,自以为捧上真心,就应该被珍而重之。不曾想,会被践踏利用。 他以为章昕是懂自己的,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就差一步,只需要一个诱因,就能够捅破那层窗户纸,然后顺其自然走到一起,他甚至愿意为她付出所有,只求与知音能够天长地久的相伴。 无论东迪国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出任何事,但是他知道,她必然不会放弃东迪,所以他愿意助她守候东迪的繁荣昌盛,以极大的利益换取依附霄云国的机会。 发觉师兄白桑并未死去的时候,他心中却是满满的窃喜,他终于可以不需要再东奔西跑,把清心峰峰主之位赠予师兄白桑,享受无事一身轻。 萧文然是一个意外,他不敢轻易触碰章昕的心,他也是害怕的,那时候他认为章昕是个男人,怕她接受不了另一个男人,怕自己的一点儿小心思被发现,就会被驱离她的身边。 说来好笑,明明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实,他却因为太过在乎而忽略,人一沾上爱情这种东西就会变得愚钝,他这样会推演的人,在章昕这里就成了犹豫不决,愣是被从小到大都当成男孩养的章昕给弄迷糊了。 即使是有所怀疑,可却又不敢询问,总觉得一旦打破什么,后果不是他承担的起,于是便想寻一人,代替他搅乱这一池暗涌,萧文然缜密的心思入了他的眼,他觉得像自己和章昕那样聪慧的人,必须得有个同等智商,才能够把持住节奏。 可他漏算了萧文然的身份,也高看了自己在情爱方面的见识。 后来章昕死了,他才有些明白,自己这固执的坚持委实好笑,自己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从来都只是自私的想要她回应自己,完全不知道她根本是抱着什么样的情感,将他驱逐身边。 章昕正是因为感动于他热烈的情感,感谢他为东迪的所作所为,才会不希望他陪伴在一个将死之人身旁。 他在这之后总是会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章昕为何无法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他是真的希望能够成为陪伴她到最后的那个人,他为她做了怎么多,为何连剩下的时间都不愿意给他。 其实有这个想法,就说明他注定是个输家,两人无法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他心中想要章昕同等的回应,章昕清楚他这一点,所以趁着他陷得还不够深的时候,站在他骄傲的头颅上,斩断了一切念想。 爱一个人并非不会计较对方会不会爱他,他是会想要得到回报,可爱得深切,就会潜意识忘记自己想要的那些回应,只知道沉浸其中,傻傻的付出,有生之年,始终走不出属于爱情的牢笼。 而秦朗最后却走出来了,时间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疗程,许久之后,他遇到了另一个可以相伴一生女人。 并且有了一个皮实的小子,以及漂亮的闺女。 成婚一年后,他才敢去东迪,到达之时,心中虽然还有酸涩,却终归是埋藏了那份悸动。 下意识的去了那个宅子,当初还是章昕送予的他的,他自己没怎么住,倒是萧文然住了一段时间,大门并未封锁,可是怕已经有人住了,便没大喇喇的进门,而是翻身上墙。 里面的光景倒是让他愣住了,清清冷冷,就几个打扫的仆役,并不像有主人居住的氛围,不过却也没有想象中的乱糟糟,一丝一毫都没有半点变化。 看到熟悉的景象,秦朗有些触动,这宅子对他来说,当时可能没觉得没有什么,只知道是地段好,许多大臣羡慕不已他的幸运。 如今听着小十的话,他却控制不住眼眶发热。 “这是国主豆蔻年华之时,抱着对未来的憧憬,为自己准备的驸马府,其中每一丝每一毫都是国主与她父亲一起设定。” 秦朗躺在花园的那个密道之上,望着分外迷人的夜空,想起分外迷人的她。 之所以会爱上她,是什么缘由他已经记不清了,也许是潜意识不想记起,因为只会徒留承受不住的哀伤,此刻想着当初自己的行径,真是讽刺不已,在她还是男子身份的时候,他都选择爱她,为何她的几句话,就让他退却了呢。 他后悔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对她毫无波澜,事实却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将她藏在心中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可一旦有一些外因,就会自动跳出来,让他惊慌失措。 走进书房,里头甚为宽阔,桌椅睡塌样样俱全,笔墨纸砚皆是上乘,细节的布置并不显得庄重,反倒是有些清雅松快,桌面上堆积了许多的画卷。 秦朗忍不住上前翻看,施施然打开一副,里面却是一个打瞌睡的少女,少女极美,只是闭着眼都令人惊叹,落款之处竟是章昕的父亲,想来章昕父亲对于她来说,极为重要,所以才会因为他的离世而只着男装。 一看到了,就忍不住不断翻看,一幅又一幅,直到他看到了自己,忍了许久的泪水终究是滚落了下来,心中的哀戚徒然升起,整个书房中静谧无声,只余下彷徨无助的男儿泪。 有些冲击便是这般突兀,让你毫无准备,心中的防御顿时溃不成军,让他落荒而逃。 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突然想起自己的妻子,妻子沈乐家财万贯,两人的相遇有些并没有多轰轰烈烈,沈乐对他说,她只是人群中不小心多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稀里糊涂的沦陷。 之后更是不择手段的想要诓骗他做她夫君,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这让她一堆的阴谋诡计无处可施展,总的来说,是个刁蛮任性,随心所欲的姑娘。 回到家中,随处可见他的喜好布置,忽然想起城中对自家小妻子的评论,说她就是个刁蛮任性的小痞子,真是难为她总是事事依着他。 心有疑问自然就会询问出声,秦朗问沈乐为何对他这般宽容,以她的智慧应该能够猜出他心中有人。 沈乐停下手中自虐的刺绣行动,想也不想的回答:“自讨苦吃呗!” 秦朗:“……” 沈乐笑:“可是我甘之如饴。” 秦朗愣住,也随之笑开,心中烦闷一扫而空。 第五百七十二章:溜之大吉 夜黑风高杀人夜,清风徐徐也带不走萧文然的愁绪,明明什么事都解决了,就连猖獗一时的海盗都闻风而逃销声匿迹了,可她总有点不妙的预感。 果然,喻太史又想当个甩手掌柜,信中话里话外都在说明一件事,霄云国又有任务啦,王妃顺带帮个忙吧,好事要成双,大吉大利。 萧文然赶紧回信一封拒绝,顺便联合斐安逸,连夜跑路。笑话,整个霄云国人才济济,哪里需要他们凡事都亲力亲为,无非就是喻太史看他们两太过清闲,特意前来没事找事罢了。 回信很不走心,喻太史气的七窍生烟,什么叫做天气寒凉,烤火的时候不小心把您的来信掉火堆里了,啥也没看到,然后又以欠扁的语气说自己携王爷游山玩水去了,有什么事只能等回来再说。 等你回来黄花菜都换了好几茬了。 现在才刚刚入秋,天气还热的不行,特么的脑抽才会去烤火,还敢炫耀自己逍遥自在,对比自己的兢兢业业,喻太史内心相当忧伤,褶皱的面颊不禁流下两条宽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就要走了?不多待一阵子么,我还没带你吃遍街头街尾呢!”章昕皱眉,拉着萧文然的白嫩嫩的手,舍不得放开。 萧文然的所有都令她羡慕向往,待在萧文然身旁,总觉得自己也能够成为其中一员,随之潇洒恣意,生活似乎都变得格外珍贵,一点一滴都透着满心的愉悦。 “唉~惆怅啊,喻太史要抓壮丁,而我这般瘦弱,自然得撒丫子飞快跑,不然就得像你一样劳心劳力,我可没你这样的天赋,不是这个料。”萧文然虽说眼界开阔,大多数事物都可以涉及一些,对于自己的本事还是清楚得很,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权谋之事,过于深入的她就不想轻易触碰,否则再如何自在的人,最后都得画地为牢,并为此拼死拼活,只因为一旦行差错步,身后便是万丈深渊。 所以一有机会,萧文然就拉着斐安逸卷起铺盖走人,不参与不知道,一查探吓一跳,她无法保证每一次优势都在自己这边,所以只能小心翼翼不去触碰,她没有赌徒心理,等候输赢的过程太过折磨人,她不喜欢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没这平衡感,再去走钢丝,那就是找死。 一辆马车,一个车夫,一对夫妻,斐安逸将头枕在萧文然的腿上,萧文然把玩着他那细密的黑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捏了捏斐安逸的脸颊,忍不住询问道:“我这样放着锦衣玉食不好好享受,非拉着你天南地北的跑,你可会觉得我不识好歹。” 人精神紧绷太久,一旦松一口气,就容易生病,斐安逸这次就有些发热,可却等到她忙里忙外,出来一半了才发觉,一想到这里,她就心疼不已,无奈只能等到下个城镇,再找医师,顺带修养。 斐安逸闭着眼,含糊的笑了一声,清俊的脸上有些微的苍白,却反而让他所有的坚韧,暂时性的卸下,显出易推倒的病美男姿态,更加诱惑人,此刻回答声音低沉温润中透着沙哑,更加撩人。 “然然你又乱想了,不过是个小病症罢了,怎就让你乱了方寸。” 说些睁开双眼,伸手摸了摸萧文然柔嫩温暖的面颊,带着些许安慰的意味。 萧文然扶着他的手背,脸颊在他手心蹭了蹭,喟叹一声,有些无可奈何道:“你该知道的,其他人都无所谓,唯你无时无刻牵扯我的心,你若伤了半分,我便心中难安。” 斐安逸浑身都被这喜悦填满,这般直白的情话,也唯有他家然然能够说的出口,甚为熨帖,难为他这个大男人都甘拜下风,然而也正是这无人能够插足的独一份,让他有种被人细心维护的暖。 不是只有女人才会想要心有所依,男人也希望遇到一个愿意心疼你,懂你的女人,会为你着急担心。 找一个爱你的你爱的人,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也亦是一种打心底的幸福。 “好吧,我其实有点晕乎,嘴里还没味道,等到地方了,我要吃你亲手做的甜粥。”斐安逸觉得张口闭口都是我没事,反而会让萧文然没有方向的担心,这时候她本来就心慌,他还不如给她一个方向,让她有点想头,有点事做,才不会被他的模样吓到。 按理说斐安逸内功深厚,不至于劳累奔波就这般不顶用,可这会萧文然的失踪,着实是让他一开始心惊胆战,得不到消息的时候又内心焦灼,即使该吃吃,该喝喝,可到底没有兴致的事情,做起来多少就有些敷衍的懈怠。 导致身体劳累不说,精神紧绷,耗费心力,等找到些微线索了,又不敢确定,只能心中惴惴不安的继续寻找,急行军的速度,底下的士兵都受不了,更别提他这个本就辛苦的许久的人。 可他怕呀!就怕找不到萧文然,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怕自己承受不住找不到她的结果,所以只能更加认真的赶路,迫切的想要用忙碌压制对萧文然的思念。 心神俱疲,精力,体力,心力都绷紧到一个程度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她,所有的力道卸下,刚开始几天没什么,几天之后就开始遭遇了反弹,觉得疲乏无力,反应都迟钝许多,揣摩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感染了风寒,正在发热,而那几天萧文然正在忙活,他便没去打扰她。 结果,以为很快就会好的小风寒还加重了,在马车上颠婆了许久,他才有些撑不住的沉沉晕睡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萧文然摸着他的脸颊,轻声的哭泣,这可不得了,安逸王爷登时大怒,这谁敢把我家王妃惹哭了。 萧文然自然哭着指证:“都是你,怎么病了也不跟我说,若不是晕过去,你还想隐瞒我多久。” 斐安逸讷讷无言,轻轻擦拭萧文然的泪水,不知如何是好。 第五百七十三章:病美人! 临海的城市,水是蓝的,天也是蓝的,水天相接的地方连成一条线,海水涤荡,浪花热情。 这次的马车和车夫是上次喻太史走之前留下的,霄云国的风格出现在东迪国的地面上,还是极为引人注意的。 民众好奇的观看这外来的马车,低声议论着里面会是何人,几个胆大的小孩一路跟随,马车骨碌碌的前行,直奔卫城的医馆而去。 斐安逸一下车就脸色惨白的吐了个昏天暗地,萧文然一旁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脸色也同样白生生的吓人。 被扶到了里面的时候,大夫扶着斐安逸的脉搏沉思,萧文然看得心跳如鼓,斐安逸的脸色实在难看,萧文然不懂医术,只能揪着衣袖干着急。 “大夫,如何?是不是很严重,能治吗?”萧文然着急问道,一时之间着急得语无伦次。 安大夫习惯性的顺了顺胡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看得萧文然差点又哭了,该不会没救了吧! 安大夫看着萧文然这苦逼的模样,终于施施然的说了斐安逸的情况:“心神劳累,外加偶感风寒,还有就是脾胃失调,待我开一副药,先去去风寒,之后再慢慢调养就是了,放心死不了。” 萧文然心塞的想来个医闹事件,说话大喘气什么的要不得t﹏t,她这关心则乱的心态,真是经受不住这样的惊吓,终于明白电视剧中为何总是有那么多两眼一闭就晕倒的情节了。 安大夫让小药童直接煎了一副药,先给烧得迷糊的斐安逸灌下去,虽别想药到病除,但总算是缓和了斐安逸的煎熬。 萧文然想着斐安逸都这样了,哪里还能继续赶路,而且他们本身也没有目的,就只是随处逛逛,现在就直接住下来,一切等他将养好了再说,直接给车夫甩下银票,让他去牙行买个地段好些的大宅子,顺便把仆役也给备全了。 车夫不是普通的车夫,能够随行喻太史出使他国的哪里会是简简单单的人,余力既可以当成车夫用,也可以当成护卫用,就是脑袋也格外灵活。 虽然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定律,而且东迪也是前来攀附的小国家,东迪因为周边小国虎视眈眈,不敢轻易出行,所以只能让霄云国跑一趟。 小国有小国的烦恼,霄云国也有霄云国的顾虑,自然而然出行的时候各个都得有随机应变的能力,就怕万一路上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分散开来,却出现一个个不顶用,所以喻太史出使带领的人,可能不是天才,却也是有才之人。 余力办事效率很是喜人,有人分担一份责任,萧文然也松了一口气,出门在外就这一点不大好,因为不是自己的地盘,身边也没有体贴的仆役,一旦有点儿状况,就事事不顺手。 好在这次直接厚着脸皮跟喻太史要来余力,喻太史也够大方,给的人也是其中翘楚,做起事来干净利落,倒是让萧文然安心了不少。 萧文然让人煎药烧水,一切都给时刻备着,以防斐安逸醒来需要,不过照顾斐安逸的事情,她都事事亲为,不假他人之手,这些人都是临时找的,谁也不认识谁,她不放心这些。 萧文然让人生炉子,自己淘米煮粥,斐安逸发烧醒来,必然嘴里都是苦味,便决定弄些滋阴润肺的银耳莲子粥,往里头搭几个去皮去核的大枣,还有补益气血的作用,主要是斐安逸肠胃不适,不能吃太过寒凉的东西,红枣中和一下作用正好。 斐安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星云罗布的夜间了,自己躺在柔软的架子床中,身上盖的是上好的蚕丝被,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颇有时过境迁之感,浑身也没有之前那种身处混沌的沉重感,不过也只是病情减轻,还是有点不稳当的飘忽忽。 萧文然就在外头,一听到他的动静,立马就进来了,三步做两步的走过来,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松了一口气:“这热度总算是退了下来,你真是吓死我了,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 斐安逸目光循着萧文然的动作而转,听得此言,便忍不住想抚平萧文然紧皱的眉头,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尽管放心,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再也不会把你跟丢了。” 潜台词就是只要你在我身边,便是最好的神丹妙药,绝对会好好保证自己的身体。 萧文然怒起,却又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都跟你说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找到我的时候才能安安生生的继续过日子,不然就像现在,我只会愈发的担惊受怕。” 不等斐安逸继续安慰,萧文然随即就把这些烦恼抛到脑后,询问:“饿不饿,你等会还得吃药,多少都得吃些。” 斐安逸被萧文然这瞬间的跳跃,弄得哭笑不得,原本还苦思冥想,该怎么安慰萧文然,结果她倒好,直接抛下上一个话题,投入到他会不会没胃口中,他这一生病,萧文然反而更加体贴入微了。 “说来还真饿了,满嘴都是睡前你灌下去的药味,如今苦涩的很。” 萧文然二话不说就起身了,顺带提走了桌上的水壶,她现在最最看重的就是斐安逸的身体健康,哪里还舍得他忧思太多,反应过来自己不该闹脾气,便立马想到他现在的状况,刚刚醒来,连杯水都还没喝呢,就得听她唠叨,万一加重他头晕怎么办。 等萧文然再次进来的时候,就一手提着装温水的水壶,一手拿着银耳红枣莲子粥。 斐安逸一看这情况,一边接过萧文然递过来的水,一边关心的询问道:“我听外头有人,你怎么不让仆人做这些事情。” 萧文然示意他先漱口,等换了一杯水给他喝的时候才笑着解释:“除了两个厨娘是妇人,其他两个杂扫婢女,也就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我怕她看了主人家的相公太过英俊,以后会嫁不出去。” 斐安逸郁闷:“只是看几眼,为何会嫁不出?” 萧文然满脸爱怜的摸了摸斐安逸病娇的帅脸,心有戚戚的解释:“你现在是没看到自己的长相,和你一起这么久,倒是没想到你生起病来反而多了几分妖异的美,这要是被小姑娘看了,以后人家怎么挑对象。” 第五百七十四章:点亮技能 斐安逸:“……”这是夸奖吗?怎么觉得怪怪的。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发热的症状是好了,不过这风寒的症状却依旧如同赖皮糖一样,黏着不放。 斐安逸现在只要一开口说话,除了沙哑之外还有浓重的鼻音,然后还老是咳嗽,时不时擤鼻涕,甭管你人有多高冷,多潇洒,多英俊,你擤鼻涕的时候都是个二货,端着鼻音说话的时候就是个萌物,咳嗽的时候就是个可怜虫。 临海城市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风大,斐安逸现在见风就咳,她可舍不得他出门受这罪,于是就拉着他在宅院里溜达,宅院里来来去去的又添加了一批人,对于选婢女,余力到底是不够精通,于是把偷懒耍滑的卖了,又精挑细选了几个,活契的都不要,只要死契的姑娘。 想她一个现代特警,如今竟是这般熟练的买卖人口,说起来还真是件令人纠结的事情。不过,什么样时代,便有什么样的定律。她不会成为这些婢女的好友,可她会成为能够让他们温饱无忧的主人。 对于这些人来说,温饱才是真正需要解决的事情,只有吃饱了穿暖了住好了,生活才能有奔头,多少的现代人都在为此兢兢业业的赚钱,这其中总归是有些相似的地方。 萧文然叹气,她家斐安逸也是个娇养长大的男孩子,风寒降临,本来就容易厌食,更别提这嘴挑的夫君了。 溜达了一圈,斐安逸便有些累了,萧文然让他回屋里喝点水,歇歇脚,拿了本志怪,给他读故事,却不让他立马就睡,早上不宜睡觉多,而且下午他还要睡,那么不如直接下午睡个舒服。 不然一整个白天都在睡,晚上就又睡不着,以此循环,乱了作息,这病还真别想好了。 反正萧文然现在是一边严格把控斐安逸的作息时间,一边又把斐安逸宠上天。冰火两重天的后果,就是斐安逸的生活都成了既定规律了。 不过因为萧文然就在身边,许多事他也有了闲心,非常乐意听她的,吃好睡好,病自然也就好的快。 在萧文然的药膳之下,斐安逸气色渐渐恢复,皮肤都回到了原先的润泽度,双眼有神。 萧文然满意点头:“终于又成了一条气血方刚的铮铮汉子。” 似乎察觉斐安逸表情有点复杂,萧文然又亲了亲他的脸颊,夸奖道:“虽然不美了,但你还是最帅的!” 斐安逸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这让他回忆起生病时期的各种丑态,果然生病生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各种囧样都在萧文然面前刷了一遍,以后在萧文然面前再也别想狂拽酷帅了t﹏t。 萧文然不知道,因为这次的生病,给斐安逸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之后对于自身看顾,非常讲究,再也不敢不当回事的轻忽,就怕一点小病小痛会让萧文然回忆起这次事件的细节。 谁说只有女人要美美哒,男人也要姿态优雅,衣履风流好伐,不然怎么装相,怎么出门攀比?( ?? ? ?(? " 咳咳…… 既然病好了,那么自然就得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除除晦气。 这些日子被萧文然喂养成习惯的某人,完全是举双手同意,以前萧文然厨艺相对来说,只能算是善可,经过一路游山玩水,萧文然可是成功点亮了厨艺这项技能,同样的菜品,现如今那味道已经大不相同,每天都在调戏斐安逸的舌头,样样菜品更是以精细为主,色香味俱全。 斐安逸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不仅仅是身体养的不错,嘴巴更是变得愈发挑剔了。 萧文然并不觉得自己这项技能有多惊奇,这可是她真金白银砸出来的,最近闲着无事,她就在研究做菜,一个汤需要多少时间,多少配料,什么样的火候炖出来才是最好,为了这其中的门道,她为此就实验了许多次,家里这些仆从,有段时间,喝汤喝的肚子流油,婢女们摸着变胖的纤腰,以及光滑的皮肤,痛并快乐着。 偏生萧文然研究的菜系都不便宜,这会赚钱的女人,也同样会花钱,买起东西来,下手那是一点都不手软,对待身边听话的仆役,也格外的大方,只是对于那些个偷奸耍滑的,却又半点不留情,直接送回牙行。 这一来二去的,一众仆从也算是摸清了这位说一不二女主人的性情,明白自家老爷是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天人,千万不能有那想不开的心思,否则女主人发起怒火来,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于是乎,几个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的小丫头,平日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偷偷八卦自家主人的风流纪事,非常崇拜的认为,斐安逸是萧文然从某个山头抢来的压寨夫君,霸道的女主人准备独享男主人,所以他人轻易肖想不得。 如此想法,才能说明出现在这个时代少有的妻管严是何种缘由,不然实在有悖常理,那样仪表不凡的男主人总是一副女主人说的都对的模样,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这个女土匪的版本传到萧文然与斐安逸跟前的时候,这对夫妻反应皆是不同,萧文然立马夸奖了压寨夫君这个梗,乐呵的直不起腰,斐安逸黑着脸,回忆起被夸成病娇美人的情形。 暮色降临,夜空中洒上了星星点点的醉,小半的天空在月色的照耀下,晕开了一圈深幽的白,遮挡了一部分的星云,这一分为二的夜空,合起来却是同一个背景的画卷,分外迷人。 萧文然非常 第五百七十五章:出海 旅游适合偶尔为之,常年漂泊在外,也是不方便的很,东西经常买了扔,扔了买,也极为耗费,而且东西置办的随便,被人低看不说还容易导致行事不便,可弄的精贵了,又会被宵小觊觎,简直烦不甚烦。 行走江湖,哪有不挨刀,现在她暂时腻味了那样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这次斐安逸生病,正好直接在这个临海小城市暂住下来,如今斐安逸病好了,萧文然却也不急着走,决定还是安安生生的过段有情调的趣味生活。 只是萧文然忘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是萧文然和斐安逸第一次来海边,两人乘坐渔船出海,吹着凉爽的海风,跟着渔民捕获了许多海产,萧文然正借着渔船上的锅炉煮海参,刚刚加了材料搅拌好,还没吃一口呢,结果海上就刮起了大风。 整个船体都摇晃了起来,不过好在出海的民众都非常冷静,并无人尖声尖叫,斐安逸护着萧文然防止她摔倒,萧文然则是护着一碟子的海参,防止甩飞出去。 这东西营养价值高,所以她想给斐安逸补补,好不容易弄到的,这可是纯野生的海参,营养价值超高,就这么抛弃,有些舍不得。 结果却遇到了暴风雨,这个苦涩的消息是萧文然和斐安逸正在吃海参的时候接收到的,像他们这样出海的乘客还有不少,如今听闻这个坏消息,都聚集在一起分外的难过。 大海就是这样风云莫测,像个年纪不大的小孩,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枉顾他人意愿,直接折腾的人七上八下。 萧文然抱着斐安逸,不好松懈,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大自然的威胁,她可不认为自己运气逆天,对于这种难逃的劫难,也能够随心所欲的避开。 航海这方面,还是渔民们最是清楚了解,她只能和斐安逸相互依偎着,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对方都能够平安度过。 天空配合大海的心情,变得格外阴沉,怒吼的海浪,拍打着渔船,令渔船晃荡的更加厉害,渔船的渔民们叫喊着团结响亮的号子,拖拉着渔船,勉强控制渔船前行。 只是原先海岸的方向明显是逆风,这就给大家增加了难度,于是一群人默契的顺风而行,只求遇到个海岛,能够找到暂时躲避的地方,毕竟只有人活着才是最为重要的,只要双手还在,就不怕创造不出新的船只。 风雨飘摇,渔民们无比劳累,萧文然和斐安逸也早就成了落汤鸡,雨水砸在人身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平日天气炎热的很,如今四处都是水,又碰到这种坏天气,淋了雨,被风吹过,只觉得冷的发抖,不过好在她和斐安逸拥在一起,至少能够相互取暖。 难受的时候,时间似乎被无限延长了,格外的不好度过,从开始的希望,到后面的期望,还有现在的绝望,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 萧文然从未如此直观的面对死神,望向黑暗的远处,眼神都有些木然了。 斐安逸拍了拍萧文然,安慰道:“还没到最后,谁也不能下了定论不是么?” 萧文然点了点头,是了!还没到最后,绝望有什么用,她这也是受到众多的负面情绪所影响,一时之间有点想偏了。 重新燃起了希望,萧文然就开始仗着自己视力好,观察毫无区别的四周,就是这种毫无根源的漂浮最是让人心凉,四周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海水,半点希望的苗头都没有,望上一眼,就是一种打击。 随着风向,险而险之的不断前行,渔民们已经开始自暴自弃的敷衍了事,剩余的几人也被这样的气氛吓得哭了起来。 “那边,那边有一个小岛。”萧文然指着一个方向,扛着海水呼啸的声音,拔高自己的音量,对着其他人大声喊叫。 这下全部人都抬首望向萧文然所指的方向,其实众人并未看到点什么。 可是萧文然非常坚持,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激励道:“就在前面了,大家加把劲,可不要即将到达目的地,却还因为犹豫不决,而失去生存的机会。” 距离非常远,也就她视力好,还有斐安逸这个内外兼修的人能够看的出一点儿,其实他们两个也不大敢确认,因为距离实在过于远,生怕到了近前,也可能只是个大一些的礁石。 斐安逸为了给萧文然所言坐实,便开口帮衬:“我亦是看见了,我们两都是习武之人,视野比普通人开阔,所以信不信就取决于你们了。” 众人听这一对小夫妻肯定的话语,终归是不想放弃对于生的执着,开始纷纷依附这个徒然带起的希望,扛着对电闪雷鸣的恐惧,抓住这个机会前行。 航行了许久之后,不断关注那个方向的众人,随着距离的拉进,也终于看到了一个岛屿,岛屿比想象中要来得大,而且现在是夜里,一眼望去都是乌漆墨黑的,不过甭管岛屿之上安不安全,都值得众人为此欢呼雀跃。 下了船之后,众人就聚集在沙滩上,等候渔民们将船安置好,然后在考虑往哪个方向前行,渔民们在海里是一把好手,可如今这岛屿上,除了海,还有望不到头的森林,乌黑的夜里,再结合狂风暴雨,简直比恐怖片里的镜头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森林之中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生物,亦或是躲藏的海盗,也有可能会有与世隔绝的怪异原住民。 一切都是匪夷所思的代名词,现在众人都处于一个极为阴暗的心理状态,别想他们会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最坏,只有更坏,抱着这样的念头,即使出现什么坏事,也只是预料之中,若是遇到好事,那便是意外惊喜。 这方面还得靠斐安逸和萧文然,观察了片刻,就循着一个方向而去,也不管后面的人如何,只管自己先行一步,想要跟上来的自然就会跟随,没事找事的,他们也没那闲心理会。 第五百七十六章:生病 森林里的路不大好走,地上有许多的腐叶,若是一不小心就容易踩空,不过众人都不甚在意,暴风雨的作用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几人拔出陷入烂泥中的脚,走个十来步,就被雨水冲刷出一道道的泥水。 萧文然牵着斐安逸的手不放,死里逃生之后,她才想起斐安逸病症刚刚好了没多久,也不知道现在被这狂风暴雨轰炸的,会不会又生病,这会儿生病就是找药物都极为不方便,而且这群人都是不相识的陌生人,谁知道他们会对生病的斐安逸做出什么事情。 这时候的萧文然脑海里忽然闪过自家斐安逸病娇的容颜,想象着他受人欺负时的模样,差点就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泥,最近脑海里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见鬼的话本,一看到男人和男人,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总觉得基情四射。 斐安逸拉了一把萧文然,看着萧文然有些苍白的小脸,心中着急,开始寻找避雨的地方,可别自己病刚刚好,萧文然又接着生病,同甘共苦也不是这么操作的。 萧文然挥走脑海中颜色各异的画面,专心往前走,这变幻莫测的天气,折腾的人都难受的很,若不是平日注重锻炼,饮食健康,抵抗力强横,现在自己就很有可能成了拖累了。 两人一路朝着边缘走,不敢太过靠近森林中心,离了四面都是水的大海,现在又到了四面都是树的森林,这一路简直别提有多坎坷,大海只要不发怒,总体情况都比森林要来的好得多,现下是暴风雨时期,许多生物都自顾不暇,所以才能稍微安全些,可等雨过天晴,各种生物都开始活泛起来,就不是这般好应付了。 现在才刚刚入秋,蛇虫鼠蚁必然还活动的非常频繁,所以他们不能往森林中央而去,不然到时候出来都成问题,谁知道这森林的危险程度是几分,萧文然和斐安逸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命长的人都惜命,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因为好人有奉献精神,坏人只管自己安好。 不谁也别想指望萧文然觉得自己是坏人,额!她是个惜命的好人,没人规定好人就必须不顾生死往前冲。 恩~这个话题一点都不好议论,好坏的论调,前人后人都可劲的辩论,也没有弄出个是非黑白的标准,人不能以一件事情直接肯定或者否定一个人,就比如警匪片中常常出现的一个梗,坏人幡然醒悟,成为警察派去贼窝的卧底,那么他成功或者牺牲之后,谁能说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所以萧文然从来不拘泥与好人坏人,只要做事有准则,有底线,不要固执己见,偏激,做个明白人就成,谁也不能以自己的要求,把别人限定在那个规定范围内生活,牛不喝水强按头,这样的事情做下了,只会遭遇更大的反弹。 众人行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山洞,斐安逸跳上山洞不远处,拿起一个石头,往里面扔,试探一下是否有没有东西,毕竟天然的山洞可没想象中的多,而且就算有,说不定也早就被其他生物据为己有了,他们这些后来人自然需要试探一番,不然傻兮兮的冲进去,成了人家的口粮,那就喜剧成悲剧了。 好在他们比较幸运,大型动物都有领地意识,森林中央各种资源较为丰富,那里才是它们争抢的地方,这也正是斐安逸和萧文然宁可多走些路慢慢找,也不往中央而去的另一个缘由。 这暴风雨来临,就是一些干枯树枝也变得潮湿不已,根本无法点燃,好在渔民的船上都有应对政策,船上有携带这些东西,还特意用一些方法,好生保存,毕竟火是生活中必备的东西,为此多花心思也是值得的,一路上众人也捡了许多潮湿的树枝,毕竟有干燥的木材,能够点燃火堆,那么潮湿的木材也就能搭配着使用,不然就靠着那点柴火,估计撑不了多久。 山洞中似乎已经许久没有其他生物来临,里面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不过却也别想有多干净,萧文然和斐安逸坐在了一个大石块上,身前点了一个火堆,边上还围了几个男男女女,东迪国风气开放,所以小夫妻出来游玩,也是无比正常的事情。 只是现在这情况却与想象中浪漫的乘风破浪不同,却都是一群落难人,一个个小女人缩在男人的怀中瑟瑟发抖,就萧文然此刻也是被斐安逸拥着,因为人数太多,所以就别想脱了衣服好好烘干的事情,只能都聚集在火堆边缘,穿着潮湿不舒适的衣服,等着自然干。 惊险刺激的都熬过去,终于有身体弱的开始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有个妹子愣是撑着不睡觉,就怕一睡不起,这个时候生病可不是好事,众人心中都有些低沉,消极的心理萦绕在心头,明明有这么多人,可现在却一个也不说话,整个氛围都显得格外静谧。 就像一个不详征兆的开始,笼罩着所有的人,令其消极懈怠,都在忙活的时候,都想着一定要到达安全的地方,等真的有遮天蔽日的山洞,一群人又变得没了目标,只能木然的等候漫长夜色能够离去,迎接雨过天晴的阳光。 萧文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打了一个大喷嚏,惊醒一群人,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萧文然摇摇头,有些无所谓的说道:“发热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暴风雨一般也不会持续过长的时间,而且只要白天来临,能够看得到路,找些药草就心,偌大个森林也不会饿死我们,用不着这般死气沉沉的。” 萧文然这番话就像在夜空中撕开一个裂缝,让人看到了透入进来的光芒,引导他们建立前行的目标,一个个眼神就像被点亮的烛火,亮澄澄的。 萧文然觉得浑身不得劲,自己看来真的生病了,心中有些郁闷。 第五百七十七章:原住民 清晨。 萧文然睁开慵懒的双眼,挠挠乱乱的头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却发现外头人声鼎沸,自己身上并没有半点湿漉漉的感觉,而却还是睡在床上。 一骨碌从床上下来,皱着眉打量着房屋内部,是普普通通的小女子闺房,生活应该是小有余钱的那种家庭,不然这不知名的小女子为何会有一个虽然粗糙,但却很完善的梳妆台,这家人非常疼爱这个闺女。 而这主人家的闺女也是个生活简洁之人,整个房间都干干净净,东西摆放极为工整,床上的被单针脚细密,布料普通,颜色却搭配舒适,萧文然上前摸了摸,顿时对这人崇拜不已,女红这么好的妹子,真是居家必备的小娘子。 萧文然正想着,人还真就来了,萧文然听到声音,看过去的时候,也是被这姑娘纯然的容颜给晃了一下神。 这姑娘看到她醒了,立马就绽开一个宛如雨后天青的笑容,格外清新宜人,这便是古人眼里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萧文然不自觉的都跟着笑眯了眼。 “你醒啦,我叫阿喜,可还会发热么,昨天天气转晴的时候,我兄长遇到了你们一行人,便把你们带回来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该如何唤你?”阿喜不止相貌分外喜人,笑容有感染力,就是性格也活泼,说起话来叽叽喳喳的,却又不烦人,很是个个性鲜明的姑娘家。 萧文然温和一笑,没看见斐安逸总是有些不放心,便询问道:“我是萧文然,你想如何唤我,便如何唤我。不过你可有看见我相公,他在哪儿?” 阿喜恍然,拍了一下自己的洁白饱满的额头:“他在外头等候着呢,他托我进来看看你如何,我一看到你就给忘到脑后了,真是对不住,家中床榻不多,所以你昨日是睡我这里的。” 萧文然感觉这姑娘委实有趣,不过现下也没那空闲多加关注,便想要出去看看斐安逸如何。 可萧文然还没走出一步,阿喜就把她拉住了,打趣道:“你打算就穿着里衣出去么,看来你与你相公必然真心相爱,否则怎么会这般着急。” 萧文然有些羞窘,倒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把事情忽略的这般彻底,而且也是少有会听到如此直白的夸赞,令她还真是老脸一红,阿喜这姑娘就像一把不烧人的火,却又暖烘烘的格外熨帖,凡事在她眼里似乎都会变得格外动人,由她嘴里说出来,就添加了几分喜气洋洋,阿喜这名字果然贴合她的性情。 阿喜从衣柜拿出一套风格俏丽的衣裳,递给萧文然:“小然你穿这个肯定好看,你身材与我相似,这是我新做的,并没有穿过。” 萧文然委实有些惊叹,轻轻抚过衣裳精致的花纹,赞叹道:“这套服饰的花纹真漂亮,你定耗费许多心血,你还是随意给我找一套吧,我并不介意穿没穿过。” 萧文然把精细的服饰递给阿喜,摇头拒绝,这明显就是人家精心准备的,她怎么适合穿,而且人家于他们一群人有收留之恩,她一个落难至此的人,哪里能挑剔主人家的东西,愿意给,都是人家心地善良,不给也是情理之中,她可不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夺人之好,可不是什么美德。 阿喜被拒绝,却也不强求,重新给萧文然拿了一套白紫相间的襦裙,同样好看的亮眼,顺便解释道:“其实你不用跟我客气,那套是耗费了不少功夫,可我就爱折腾这些东西,自己因为要做事,穿的比较少,就喜欢看着你们这些貌美的姑娘,穿上我制的衣裳,看着便赏心悦目。” 萧文然倒是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像阿喜那样想法前卫的姑娘,听得阿喜的解释,她便也不推脱,穿戴完毕,随手挽了一个简单发髻,便携同阿喜出门。 斐安逸时不时就把眼神飞向萧文然所在的门前,惹得阿喜的兄长笑个不停,不过萧文然一出来的时候,斐安逸就看了个正着,对于这番打扮的萧文然倒是少见,柔化了萧文然的烈性,平添几分娇媚的风情,斐安逸站起来迎了过去,摸了摸萧文然光洁的额头。 “总算是退烧了,就算你想积极的和我共患难,也得考虑考虑我的厨艺有没有你好,我生怕自己没办法把你养成白白胖胖。” 斐安逸相当忧郁,自家娘子生病,结果自己不大会照顾人,以前都是仆从环绕,凡事都不需要亲力亲为,只需要下几个命令,然后自己陪伴在侧便可。 萧文然哭笑不得,听得后面阿喜憋笑声,顿时恼羞成怒,侧身用手肘顶了一下斐安逸的肚子,龇了龇牙道:“我哪里有你那时候来的严重,我平日就维护的好,就是身体抱恙,好的也飞快,用不着你在这里为自己的厨艺感到羞愧。” 阿喜看这两人打情骂俏,立马识趣做事去了,不在这里做个超大号电灯泡。 斐安逸好声好气的拉着萧文然坐到桌前,替她拿了一碗白粥和两个开胃的小菜;“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饭。” 萧文然经斐安逸提醒,也觉得自己胃中空的慌,于是只好按捺自己的羞恼,坐下来喝了一点白粥,真是肚子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动作看似矜持优雅,速度却飞快,足足吃了两碗白粥和两碟小菜,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碗筷。 斐安逸看她吃完了,便把这两日的事情说与她听。 原来萧文然自从那天找到山洞之后,就陷入沉睡,好在第二天就雨水就变小了许多,只是萧文然高烧不止,斐安逸便去给她找来草药,到了下午天气转晴,就遇到了阿喜的兄长阿泽,于是他们便跟随阿泽来到这个部落,打算先歇歇脚,等高烧的人退烧后在启程回去。 结果几位发烧的姑娘体弱,一个个此时都还窝在其他村民的家中修养,萧文然虽然昏迷不醒,却是第一个好的这般迅速的。 第五百七十八章:来人 正待两人说得欢快的时候,外头又传来动静,斐安逸与萧文然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往外走去。 外面似乎又有人来了,只是聚集的村民太多,萧文然个子虽然不算太矮,可站在一群大老爷们身后,想要看到前方,还是分外吃力的。 不过没多久,人群已经分散开来,走来一个少年,身上穿着道袍,后面还有一个中年道士,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穿着精贵的男人,那男人脸色苍白,额头上直冒冷汗,脚上似乎受了伤,绑着布条,现在上面已经都被血液染成了黑红色。 看血液凝固的状态,估计受伤有些时候了,而背着他的道士却半点汗水都没有,看来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少年道士却比较奇特,右眼上带着一个黑色眼罩,看起来像个海盗船的船长,就差一只聒噪的鹦鹉,他完全就可以去征服大海了。 萧文然摸摸鼻子,最近遇到的人,总是会让她想起上一世的事情,而且画风都挺清奇。 等那个受伤的人被送下去治疗的时候,其他人也便散开了,而两位道士也正好被安排在阿喜家中,打算让他们跟阿泽以及斐安逸挤一挤。中年道士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松一口气的坐了下来,少年道士一抬眼便看到了萧文然,反倒是有些自来熟的朝着萧文然走去,然后一屁股的坐在斐安逸隔壁的一个位置上。 “我叫莫金,那是我师傅莫林,你们二人怎么也在这偏僻的岛屿上?”莫金有些纳闷,他们三人是有事,才会在这四周巡查,结果遇到暴风雨,还翻船了,便流落到这个地方,没成想还能遇到其他人汇聚在此。 莫金这人小鬼大的打探行为,倒是让斐安逸感觉有点意思,便顺着话头说了下去:“我们是跟着渔民出海游玩,结果遇到了暴风雨,便顺风游荡至此,你们又是所谓何事,刚刚那人看着像是东迪国官府之人,你们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两个道士一个官职还挺高的男人,这组合委实怪异至极。 少年道士没说话,而是看向中年道士莫林,莫林也没遮遮掩掩:“前阵子不是海盗猖獗么,可是后来突然隐匿,我两正好有所发现,然后把这消息卖给官府,结果就被那位张长健张大人抓了壮丁,一同前来查探。” 莫林觉得自己没有半路抛下那个张大人,绝对是张长健上辈子积了阴德,才会在张长健害的他遇到暴风雨,差点一命呜呼,可到了危难时刻,他对张长健还能不离不弃,一路过来还都是他背着张长健走,上辈子自己可能是欠张长健百八十万两黄金没还,这辈子这张长健就是来讨债的。 莫林摸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瞅了瞅曾经糟蹋自己良心的徒弟,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安生过,这麻烦的徒弟他都能捡回来,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莫金因为右眼是鬼眼,小时候就哭闹个不停。 虽说几千年都没出过什么妖魔鬼怪了,可拥有鬼眼的人,本身就需要受罪,疼了十多年,莫金好不容易长大了,不闹腾了,结果老天看不得莫林太安逸,派来张长健这个爱作妖的来连累他劳心劳力。 莫林欲哭无泪,小时候被师傅忽悠着,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世界,现在才发现无良师父,出口无真言,都是骗人的,现实告诉他,这个世界都没法子拯救他的霉运。 萧文然看这浑身都散发着可怜兮兮的中年道士很是无语,不过却好奇海盗隐没案件:“海盗怎么就一夕之间便全部消失殆尽,这其中你们可有什么线索了么?” 莫林沉浸在自己可怜巴巴的世界中自怜,莫金瞥了一眼,也就不指望自家同样无良的师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右眼眼罩,有些后怕的说道:“海盗消失并不是悄无声息,半个月前的夜里,我看到他们迁徙的过程了,他们原本混在民众里,大肆购买粮食种子,估计是打算隐居起来,等候风声过去后再出来。” 萧文然纳闷:“你大半夜去海边干嘛?”这个时代可不像现代那样,夜里的海边会有许多的小吃摊聚集。 莫金下意识坐直,唯一暴露在外头的左眼,到处乱撇,支支吾吾的说:“就是起来吹吹海风。”理由太丢人,纯属师父莫林坑他,说什么海里住着美人鱼,一到夜里就会出来唱歌,还会上岸跳舞,他这个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大海的孩子,听到美人鱼这种奇特生物,顿时激动的不顾夜里的寒风,把自己埋进沙子里,蛰伏在海滩附近,等候了大半夜,结果美人鱼没有,海盗倒是来了一大群。 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回去之后对着师父一吐为快之后,莫林又想到了卖消息给官府,还忽悠他说这是做好事,为民除害,结果师父的霉运就没有出过错,师父开价太高,张大人不接受,师父就被张大人逮住了,拿来要挟他这个小可怜,他当时差点就想转身就走了。 这一路的漂泊荡漾,让他彻底对大海没了期待,对于坐船更是深恶痛绝,一上船就浑身不对劲,后来因为晕船,便在船舱内龟缩这歇息,船翻了的 时候差点没反应过来,好在他水性不错,也不知道自家师父在他小时候是怎么养活他的,水性好,然而晕船,这真是个谜。 萧文然脸上那是大写的不信,不过看在少年即将炸毛的份上,就施施然的移开了自己怀疑的眼神;“那你们船翻了,之后要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原本走神的莫林顿时有些惊讶:“你们的船没事?这么大的暴风雨,渔船竟然躲过了,官府的船只反而翻了,这真是太不合常理了!!!” 莫金啧啧两声,鄙视了一番自家师父:“哪有什么不合常理,也许是官府腐败,出现粗制滥造的情况,亦或是船上的人员技术不行。” 第五百七十九章:张大人 “我倒是不知道我官府的船,何时又出现粗制滥造的情况了!” 人未到,声先至,只是话说的有力度,来人却有点撑不起这气势,全因张长健是被人背进来的。那小脸儿憔悴的吓人,下搭的眉毛,微睁的眼睛,昏昏的眼神,干燥的嘴唇,得~又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林妹妹’,只是这个‘林妹妹’头发有些凌乱,缺少了些微美感。 不等莫金反驳,莫林却是认同了张长健的言论:“那船是好船,技术人员也都是老手,那场暴风雨也是前所未有的突兀,可渔船为什么保下来了?这其中真的不合常理。”莫林忍不住往萧文然身上瞧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萧文然愣了愣,电光火石间,脑海似乎闪过什么画面,可是却又想不起来,没人提醒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合常理,可是经莫林这么一剖析,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揉了揉太阳穴,退烧了,可是身体还是有些疲惫,这样挖空心思的回想,也觉得累的慌,不过既然想不起来,她也就不刻意去想了,说不定遇到些许诱因的时候,她就会想起来。 斐安逸若有所思的看了莫林一眼,发现萧文然揉着脑袋,便低声询问:“是不是还有些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萧文然觉得自己这样也无所事事,有心想要出门走走,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确实有点困顿了,于是点点头:“那我去歇息一会,你和他们聊聊,说不定有什么消息我忽略了,你会记得。” 斐安逸送萧文然到房间门口,这房间是阿喜的,他不方便进去,所以就只送到这里。 萧文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又变得格外清醒。 “小然,你睡了吗?”阿喜轻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生怕打扰到萧文然睡觉,询问的格外小声。 萧文然心下一松,回应道:“没呢,进来吧。”这姑娘年纪不大,却少有的成熟懂事,待人体贴。 阿喜拉开门,后面带了一个腼腆娇弱的姑娘进来:“你相公说你有些困顿了,我怕你已经睡着了。这是我们族长的女儿阿芳,我带她来选衣服,明天她就要出嫁了。” 萧文然看了阿芳一眼,却发现这姑娘脸色有些不好看,心下便有所猜测,估计这新郎官不是阿芳的意中人,而阿喜这姑娘却大大咧咧的没有发现。 阿喜打开衣柜,从里面选出三套,轻轻展开,摆放在榻上:“呐~这三套你选一套吧!” 分别是一套大红的襦裙,一套广袖样式的粉色长裙,一套水绿色的如意纹的纱裙,都格外精致。 阿芳看也不看榻上的三套衣裳,目光却逗留在阿喜的衣柜中,眼中透着痴迷,指着早上阿喜给萧文然,却被拒绝了的那一套:“阿喜,我想要那一套。” 阿喜面色不改,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成,那是以后我和未婚夫成婚时要穿的。” 阿芳脸上失望至极,顿时兴致缺缺,嘴里却不客气道:“那这三套我都要了。” 阿喜愣了愣。 阿芳有些不高兴:“不想给就直说,我又不是出不起钱。” 阿喜摇了摇头,赶紧解释:“不是不是,给你就是了,你我之间的关系,谈什么钱呀!平白伤了感情。” 阿芳撇了撇嘴,目光依依不舍的从阿喜的衣柜中收回,然后拿着阿喜整理好的三套衣裳,转身就走,好像此行目的已经达成,多呆一会都难以忍受。 全程围观的萧文然简直叹为观止,有些好奇的询问阿喜:“你就这样都送她了?那套衣服既然是你成婚要用的,你早上怎么还拿来给我?” 阿喜抿了抿嘴:“其实是骗她的,因为她气质与那套衣裳不搭配,穿了反倒是不美。小然你却不一样,你是天生的衣架子,那三套,她想要就给她好了,她是族长的女儿,从小娇养,脾气不好,人却不坏的。” 萧文然张了张嘴,看阿喜情绪低落的样子,便抬手摸了摸阿喜的脑袋,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声:“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对谁都一样。” 阿喜抬眼看向萧文然,一时之间就是萧文然都有些看不懂那个眼神,有些哀伤,又有些向往。阿喜垂眸掩去复杂的心神,小声的喃喃道:“如果那时候你在就好了......” 萧文然没听清,便问了句:“恩?你说什么?” 阿喜抬头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没什么,只是觉得小然你是个好人。” 萧文然失笑道:“这么好贿赂,几句话就把你给收买了,这样单纯可不大好,万一被别人骗走了怎么办,女孩子还是要多多保护自己,不要轻信他人。”萧文然也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对着阿喜总是有点想多交代一些常理性的事物,生怕这个小妹妹一样的女孩儿,不知世事险恶,容易受到伤害。 阿喜吐吐舌头,却半点也不厌烦,眼中含着笑意,不断的点头应是,坐在萧文然身旁,让萧文然有种自己在教育闺女的既视感,额!按照年龄,应该说是妹妹,突然把自己辈分都给提高了,萧文然觉得自己真是有点烧糊涂了。 不过和阿喜聊天,倒是赶走了她的睡意,这样也好,不然下午又困了,晚上就别想睡着了。 等要吃午饭的时候斐安逸有点诧异:“可是睡不着?”他还以为要去叫醒她,结果她倒是准时出来吃饭了,原本还有些懊恼,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萧文然可不会让他大清晨的睡觉。 萧文然兴冲冲的拉着斐安逸的手,摇了摇:“阿喜说会教我做衣服,等我学会了,就给你做上一套。” 斐安逸捏捏萧文然的脸颊:“行,就是别太劳累便可。” 张长健看着这样的情景,突然想起以前也有个姑娘 第五百八十章:告白 下午,萧文然一改早上的软绵绵,反而精神抖擞,斐安逸、莫林和那张长健非常谈得来,于是萧文然就没有打扰他们分析线索,而是出门乱逛,打算顺便去瞧瞧共患难的那群人是否好多了,少年郎莫金不耐烦师父他们的分析论,就随着萧文然出门了。 “阿喜,我喜欢你。” 萧文然和莫金顿时一个激灵,异常默契的停住了脚步,不敢动弹,竖起耳朵,不过这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呀?不等二人细想,拐角处又有了状况。 “哥哥!你说什么呢!”阿喜声音拔高,却又意识到这件事不能为外人道,赶忙又压低声音:“你是我兄长,你这般胡言乱语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你这是想让大家把我们当成笑柄吗?亦或是唾骂的对象?” 萧文然与莫金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还以为是有年轻躁动的小伙子,忍不住心中的爱慕,正在对这心仪的阿喜告白,结果转眼就成了不伦恋的纠葛剧情。 阿泽声音透着焦灼:“你知道的,我与你并无血缘关系,就算是你我一起,也无人会置喙。” 阿喜一听这个,声音更是带上了些许火气,低声训斥:“那又如何,我只是把你当做哥哥,仅此而已。你到底是怎么了?”说道后面都带着祈求的意味了,她都已经有了未婚夫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还是父母遗言,她怎么能够违背,哥哥也知道她的性格,她以为他已经放下了,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阿泽亦是怒火中烧:“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而且你最近分明在躲着我,为什么以前不躲,偏偏是现在?” “我......”阿喜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哥哥最近愈发放肆,总是不经意的触碰她,亦或是故意凑近她,她怎么可能还会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自然得避开。 “反正你我是不可能的。”说完这句话,阿喜便转身跑了,转身的瞬间却是泪流满面,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她不能违背人伦道义,未婚夫的父母对父亲有过救命之恩,她既已经和对方结下婚约,那么必然不能违背。 阿泽愤怒的踢了几脚边上的东西,发泄了怒火才离去。 萧文然与莫金简直要被这起起落落的过程给吓出病来,这般令人震惊的对话,害的他们两脚下都有些挪不开步伐,好在那两人都不是从这边离开,否则萧文然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小人行径,两人蹲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心有戚戚的站起来往其他地方走,只想尽快远离这个角落,一时之间也忘了想要探望他人的初衷。 萧文然有点尴尬,没想到这样的话题是和一个少年郎一起偷听到的,咳了咳清清嗓子:“这件事千万不能透露出半点苗头,这可是姑娘家的名声问题,若是你说出去,便是害了人家,懂不懂。” 说到底莫金终归只是懵懂的少年郎,被这重磅消息砸的头晕脑花,六神无主,听得萧文然的交代,便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可劲的点头:“恩恩恩......”一边应答,一边还捂住自己的嘴,示意绝对不会透入半分,就怕到时候发生什么不可言状的事件,他还不到承担严重事物的年纪,不过却也知道常识,名声对于女儿家极为重要。 萧文然交代完,莫金这小子,自己却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一堆的事情都凑在一起的样子,看似合理,又有些不合理,可是又想不起不合理的地方。丢开乱糟糟理不清的思绪,她又有些担心阿喜这姑娘,她虽然偶尔有些小聪明,可是却不该让她担起这样沉重的枷锁,兄长的爱恋只会成为她的心理压力,她是知道阿喜有个未婚夫的。 实在放心不下,萧文然便没了乱逛的心思,赶忙回去,打算看看阿喜的情况,心中有点怕这姑娘想不开,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她这心里也别想安生,明明知道阿喜的心中的纠葛,却袖手旁观看着她想不开,这可不是她萧文然的风格,得了~这辈子她就是个管家婆的命,凡事插一手什么,简直不要太鸡婆。 轻轻推开房间虚掩的门,就发现阿喜这姑娘,直接在床上裹着被子,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低声哭泣,萧文然叹了一口气,爬到阿喜的身旁坐下,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讷讷的唤了一声:“阿喜。” 阿喜就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将脑袋靠在萧文然的肩膀上,一边掉着从未出现在她脸上的泪珠,一边苦笑的讲诉自己的心意:“我与他早就说好了,一辈子只作兄妹,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前往东迪国都城做生意,可是人生地不熟,为人所骗,身无分文的时候认识了我未婚夫卓瑾修的父亲,两人趣味相投,得知父亲的窘境,便伸手相助。” “后来卓瑾修家中落败,我父母死前把我许配给了卓瑾修,还把财物的一半赠与卓瑾修,支持他出门闯荡,如今在东迪都城中小有成绩,过不了多久就会前来迎娶我。” “兄长是父母生下我不久之后捡回来的一个男孩儿,据说可能身份不凡,兄长自小就待我极好,我父母尚未离世的时候,他原本是要去找寻父母的,可是后来我父母出了意外,他为了照顾我,便没有再提起这件事过。” “哥哥很好,可是我不能违背父母留下的道义,明明我与他都已经说明白了,不知为何这次回来他却提起了那样的事情,小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阿喜抬头看着萧文然,眼中被泪水模糊不清,可萧文然却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凌乱的无助,像是找寻不到自家的孩子,茫茫人海中失去了自己所能够依靠的,找不到自己应该前行的路口。 萧文然有些责怪阿泽的莽撞,为何要把爱恋变成负担,那般随意的扔给这样无力的阿喜,这世界上,除了未婚夫,能够依靠的就是阿泽这个兄长,而且未婚夫还只是未婚夫,说白了,现如今阿喜能够得到的安全感都来自于自己的兄长,可是兄长突然变卦的提出自己的爱恋,不止往阿喜身上强加了负重,还踢走了阿喜的支撑点。 萧文然不禁怀疑,这样的阿泽真的爱阿喜吗? 第五百八十一章:失踪 阿喜把自己给哭成一个泪包,最后却想起今天晚上还要去陪伴明日就要成为新娘的阿芳:“完了完了,这幅模样还不知道阿芳会怎么取笑我,怎么办。” 萧文然也是佩服这风风火火的姑娘,上一刻还哭的稀里哗啦,这一刻又能够因为其他事情而忙得跳脚,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把急的团团转的阿喜拉住:“你歇着,我去煮个鸡蛋,顺便拿杯热水给你熏一熏。” 煮鸡蛋还要等许久,萧文然就先捧着一杯热水进来,递给阿喜。 阿喜傻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没辙,只能求助萧文然:“小然,怎么熏?” 萧文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无奈的拿过杯子,对着自己的眼睛,让蒸汽熏在自己的眼皮上,然后把杯子又递回去:“呐~就这样熏。” 阿喜囧了一下,然后乖乖执行,只是效果不大,心下还是着急的很。 萧文然看出这姑娘有点坐不住,唉!还是得她上才行,爬到床上,招呼阿喜上来:“来!靠我腿上,我给你按摩。” 阿喜顿时开心的放下手里的杯子,将脑袋枕着萧文然的大腿,闭着眼睛,感受萧文然的贴心,不禁感叹道:“小然,你真好,我要是个男人,就把你娶回家去。” 萧文然翻了个大白眼,然后又反应过来,阿喜此刻看不见她的鄙视,只能开口说道:“我已经有我家相公了,就算你是男人,我可不嫁给你。” 阿喜无语,挥着拳头不甘道:“说不定我成了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你就不喜欢你家相公了,转投我的怀抱。” 萧文然不屑的哼哼道:“无论是谁,都比不上我家相公帅气。” 阿喜突然安静了下来,萧文然恍然,自己这样无道德的撒狗粮,委实有些不好,心下又有些担心,阿喜估计受到了刺激,哎呦喂!怎么办呦!怎么一到这姑娘面前,似乎所有的言语都变得格外的苍白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阿喜却没有想太多,而是声音有些空灵的问道:“小然,爱情真的就比什么都重要吗?” 萧文然不知为何,心下紧了紧,沉思了许久。 阿喜以为萧文然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开口询问:“什么是爱情?” 只是这个问题却不是询问阿喜的,因为不等她回答,萧文然缓缓开口,那时候阿喜觉得自己似乎得到了救赎。 她听到萧文然用极为温柔的声音对她说:“爱情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不能吃,不顶饱,除了爱情以外,我们还有亲情、友情,人一辈子拥有的东西太多,不对等的东西,便不能够拿来对比,父母和相公谁更重要,一方是给予你生命,含辛茹苦教养你长大的父母,另一方是会陪伴你后半辈子的另一半,衡量的标准一开始就是不同的,不同的时期,重要的人都会不同。” “在我心中,父母没有离世的时候,他们对我而言很重要,成婚之后,孩子对我而言极为重要,年过半百之后,相公对我而言便是重中之重,可是来来去去,都有一个基本,那就是我自己,只有爱惜自己,才能够再去爱护别人,否则你凭什么,有什么能力去爱戴那些爱你的人。” 阿喜睁开双眼,看着萧文然认真的眼神,萧文然这话是出自心底,阿喜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萧文然的脸颊,脸上绽放出一抹冬日暖阳般的微笑,以一种复杂喟叹的语气说道:“以心换心,小然,你真是个暖阳般人,令人忍不住靠近,好喜欢你。” 萧文然却没有笑,阿喜的笑容让人心疼:“你若不想笑,那便不用笑,阿喜,若是撑不住了,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带你离开,你只是一个姑娘家,缺了你,别人照旧能够活下去,无需活的这般累心。” 阿喜痴痴一笑:“小然,我教你做衣裳。”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延长了许多,萧文然抱着怀里的做好的一件外衣,阿喜给她讲解了许多,她记忆力极好,只要阿喜讲过的她都能刻画在脑海中,可她却愈发的不安,不对,有地方不对,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哪里出错了,这种想法萦绕在萧文然的脑海中,挤压的她脑袋生疼,可是遗忘的东西非常重要,她必须记起来。 嗡的一声,脑中炸出一片白花,萧文然晕了过去,等到晚饭的时候才醒了过来,只是却不敢再深想,吃饭的时候,众人都照旧如常,唯有莫林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等她回看过去的时候,莫林却只是笑笑,并未说些什么。 ...... 第二天。 阿喜回来了,萧文然下意识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莫名其妙,那一刻,自己为何有种阿喜回不来的感觉,摇了摇明显出了问题的脑袋,不再继续让其他思绪扰乱自己的心神,等身体彻底恢复了,才有精力继续追寻真相,现在明显觉得这个岛屿中的人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她实在没有过多的心神纠结这些,还有斐安逸在,她便可以安心养病。 可是他们一同要去祝贺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新娘阿芳不见了。 张长健眉头深锁,查看完新娘的房间,便问最后一个见到新娘人阿喜:“昨天,你看到她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阿喜穿着那套花纹别致的衣裳,似乎因为精神头不大好,美则美矣,并无风骨,伸手想要揉揉自己的脑袋,可不知为何又停手,转而揪住衣裳一角,有些紧张的说道:“并没有,我们和往日一样,聊聊天,还喝了点小酒,互诉衷肠。” 萧文然心下徒然一紧,却没有插嘴说些什么。 张长健作为这里唯一身有东迪国官职的人,这件案件便只能交由他手中管理,只是对于这里的人他毫无头绪,只是这叫阿喜的姑娘明显在说谎,心下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有些失望,不过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问道:“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第五百八十二章:试探 阿喜说谎的模样太过明显,萧文然弄不明白为什么,随即若有所思的偷看了阿泽一眼,难道这件事情与他有关,所以阿喜不得不帮忙隐瞒,否则阿喜没有说谎的必要,然而阿泽喜欢的是阿喜,这跟阿芳能够扯的上什么关系,阿泽根本就没有那个动机,没有动机如何构成案件。 张长健询问这件事,阿喜好似有些松一口气,慢慢的把昨天夜里的事情补充完整:“昨天我和阿芳喝了点小酒,然后便说起了衣裳的做法,再就是我二人的未婚夫,阿芳说她很想看看自己的未婚夫是何等模样,可她是今天的新娘,不方便行事,便想托我帮她看上几眼,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做,就拒绝了,她也没说什么,然后我二人就一起睡了。” 萧文然对与阿喜说的有些傻眼,这是才一会,就说谎学会打草稿了?从头到尾都在说谎,就算阿喜愿意聊衣裳的制作过程,阿芳也不见的会愿意听,而且帮阿芳看新郎就更加无厘头了,阿喜拒绝不会这般干脆利落,因为她非常珍惜阿芳这个有些势利眼好友,心中有所顾虑,必然就不会太过直接,而且阿芳看似娇娇弱弱,脾气却不见得有多好,如果阿喜直言拒绝,阿芳私底下绝对会发怒。 经过阿喜的这番回答,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许多地方漏洞百出,却又让人无从下手。 张长健也发觉拿阿喜当做突破口有些不明智,反正阿喜就在这里跑不了,他便开始转移注意力,从其他地方开始寻找线索,最为重要的就是阿芳的家人,可是事情却没有多大的进展,阿芳的父母惶惶不安,一问三不知,可见平日对于自家女儿虽然娇宠,但是却不是很了解。 萧文然拉着阿喜回到房间里面,询问道:“为什么说谎?你又跟这件事牵扯不上什么太大的关系,难道是你兄长做了些什么吗?” 阿喜张了张嘴,垂下平日那总是兴致高昂的双目,情绪有些低落的点了点头。 萧文然恨铁不成钢:“那你帮他隐瞒有什么用,那张大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迟早会查到他那边,你这样只会害了他。” 阿喜依旧沉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这样的姿态,在萧文然眼中看来就是固执己见,坚决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可萧文然眼底却闪过一道亮光,没有再继续和阿喜对峙下去,而是转身离去。 萧文然低头想着刚刚的那些一点一滴汇聚而成的大漏洞,为什么没人怀疑阿喜,除了阿喜平日的作风来看,她既没有动机也没有仇怨,然而还有一个人能够让阿芳消失,那么就是阿芳她自己,阿芳似乎对自己的未婚夫并不看好,甚至极为不喜欢,而阿芳嫉妒阿喜,那天阿喜说起那套衣裳要作为成婚礼服的时候,阿芳眼里蕴藏的是嫉妒这种情绪。 只是岛屿就这么大,阿芳迟早会被找回来,何必要这般作弄大家,等被找回来之后,估计还会被训斥,萧文然真是搞不懂,阿芳明明拥有的比阿喜来得多,可却对阿喜抱有那样的嫉妒心理,萧文然被阿芳当时那不屑又咬牙切齿的妒恨,给弄得一惊,所以才有了后来对阿喜的忠告,只是阿喜似乎并没有听进去,如今还替阿芳隐瞒了她的去处。 原本打算找寻斐安逸的,只是没想到人没找到,却碰到了小道士莫金,此刻莫金面色有些不对,坐在小木凳上,整个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样。 萧文然拍了拍莫金的肩膀,开口问道:“干嘛呢?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可是被哪家可爱的小姑娘勾走了魂魄。” 莫金的反应却有些大,被萧文然这么一拍,吓得腾地一下就想要后退,萧文然抓都抓不住,莫金就人连着凳子一起倒地,萧文然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把依旧有些惶惶不安的莫金拉起来,终于忍不住拍了拍莫金:“你怎么了?回回魂,可别吓我。”然后觉得这孩子这模样可不适合放置在这里,一边拉着他就要走,一边说道:“我觉得还是让你师父给你看看,你这样不对劲呀!” 莫金徒然回神,拉住萧文然,神情极为惶恐:“小然姐,我昨天晚上又跑沙滩上去了,然后看到有人把一个袋子扔到了海里。” 萧文然当场僵住,抓着莫金的手用了点力气,着急的问道:“你怎么又一个人乱跑,你怎么看到的,只是个袋子,根本无需在意。”嘴里虽然这么说,可萧文然还是有些在意,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袋子里万一是个人怎么办。 刚想继续询问,然后发现莫金皱着眉头,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用了点手劲,赶紧松手:“对不住,我有些失态了,你可有看到扔袋子的人?你有没有被他发现。” 莫金摇摇头,对于萧文然他们有共同偷听别人告白的先例,所以和萧文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顾虑,只是有些事情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他昨天觉得美人鱼既然是精怪,那么用肯定得用鬼眼看才能看到,于是便想前去试验试验,可是眼罩掀开,看到的却是另一种匪夷所思的画面。 “我没有看到扔袋子的是谁,可是我看到了那人抗起袋子的时候,袋子里露出了一节手臂。”莫金想起当时那个画面,还是觉得有些渗人,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何萧文然让他不要独自一个人乱走了,乱走果然没好事,果然是跟着自家师父久了,连霉运都继承了,这唯二的两次乱走,都遇上那般少儿不宜的事件,简直有害青少年心理健康。 萧文然已经被莫金的话给震住了,有人被抛尸了,那么就说明有人死了,有人死了那么就有凶手,而唯一失踪的人就是阿芳,那么阿喜到底是不是其中的知情者,阿喜在这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抛尸是为了掩盖证据,那么尸体上必然有极为重要的证据能够证明凶手的身份。 第五百八十三章:真假 可是萧文然始终无法相信,阿喜会是帮凶,阿喜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她不可能知道凶手是谁,那么她掩盖事实,便只能是为了阿芳本身,那么阿芳到底交代阿喜什么了,阿喜才会愿意牵扯其中,为她掩盖逃婚。 对了!逃婚,阿喜对自己的未婚夫亦是没有爱情,她喜欢的是阿泽,所以对阿芳这种逃婚行为应该是有些向往,可是却又无法违背心中的道德,所以虽然答应帮忙掩盖,可是却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当时是个人都知道她在撒谎。 可是如今阿芳有可能已经死了,这个消息必须告诉阿喜,并且询问阿喜,阿芳到底是如何说服她帮忙隐瞒的,是否有什么透入而出的消息。 萧文然转身便要回去,可随即又想到莫金这小子还在这里,她可不放心他这个目睹凶手抛尸的小孩独自在这里,拉过莫金:“走,从这之后不要在一个人乱走,我送你去你师父那里。” 莫金觉得萧文然这样待他,他有些犹豫,不知道可不可以把那件事情告诉她,因为心有顾虑,所以莫金就没有急着要走,等萧文然回头的时候,他咬咬牙,还是决定告诉萧文然:“小然姐,你知道我这眼睛为什么带着眼罩么?” 萧文然顿了顿,莫金一副要讲过去的模样,她还是尊重一下这孩子比较好,毕竟小孩都不喜欢被忽略,有时候他们的倾诉,往往非常重要,一不小心便容易伤害到他们还为完整的心性。 察觉萧文然的意思,莫金便宛如受到了鼓舞,完全不顾自己说出的话是什么样的重磅:“因为我娘还没生我的时候就被人杀了,是师父经过,发现还有胎气鼓动,便剖腹取子,而当时我娘身边死伤的人众多,死气过重,我一出生便带了鬼眼,可观人看不到的东西。” 萧文然被这闻所未闻的说法惊呆了,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她委实有点心虚,摸了摸毛骨悚然的胳膊,对于莫金忽然这么说,便有所猜测,踌躇半响才问道:“那你是看到什么?” 莫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咽了口口水,才缓缓说道:“是看到了,一个女子,不过她额头在流血,模糊的脸颊,我没看出是谁,可那人不是阿芳,阿芳没有那女人那么高。” 萧文然徒然僵立当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莫金啊,咱们一起去找你师父,我有事要对张大人说,我有点站不住,你扶我一把。” 莫金不明所以,但却依言做了,萧文然这般模样明显是相信他的话,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也对萧文然有些认同感,对于她的话,他也愿意认真对待。 斐安逸这几天都和莫林、张长健走在一处,商量海盗可能躲藏的地方,然而这两天因为有人失踪,这让他们三人愈发警惕,总觉得处处透着一股不寻常,三人正在商议对策,抬头就看到萧文然有些茫然的朝着他们走开,萧文然只要有一点儿不对劲,第一个发现的永远会是斐安逸,所以他迅速站起,走过去顶替了莫金吃力的位置。 萧文然一看到斐安逸就有些奔溃了,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平日里冷静如男人的女子,现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还是比较震撼人心的,整个场面里,没了其他声音,只有萧文然的哭泣声,萧文然紧紧的揪着斐安逸的衣襟,仰着脸看着斐安逸,眼里有求助:“阿喜死了,安逸!我不会放过杀了阿喜的人,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杀她。” 听得这样的话,最为紧张的却是张长健,他嚯的一下便站起来,转向萧文然:“什么意思,她为何会死,怎么可能。”眼里甚至有着极为惧怕的惊慌,这位东迪国高官,一直以来,就算是自己受伤,也都是施施然的,毫无半点波澜起伏,如今却有着化不开的疑惑与不可思议。 萧文然却因为这句话收住了自己有些把持不住的情绪,她亦是无法相信:“里面那个不是阿喜,那个是阿芳,不知为什么她化成了阿喜的模样,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事情的反常,她性格的变化,她穿那套阿喜为自己而制作的衣裳的时候,分外碍眼,阿喜不会逃避话题,她若是不想说,她必然会告诉我她有隐情,而不该是沉默。” 张长健看向萧文然的表情极为严肃,又似乎在按捺着即将破土而出的思绪,厉声问道:“证据,你可有证据?” 萧文然骤然沉默,好一会才说道:“阿喜会制作衣裳,阿芳不会,你们可以试探她。” 可是之后的变故,却让在场的几人都变了脸色,阿喜的手受伤了,而且并不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而是她的兄长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砸到她,紧接着得知萧文然这个论调的阿喜,用冷水热水都洗过了脸,可是依旧是阿喜的模样,半点也没有变化。萧文然咬着嘴唇,紧紧的盯着阿喜,可阿喜却并无半点退却,反而直直的看着萧文然,眼神里面甚至有惺惺作态的失望。 众人脸色各异,可张长健却反而相信了萧文然说的:“她确实不是原来的阿喜,原来的阿喜从来不敢和我直接对视,她太过坦荡,却又显得过于做作。” 莫金听得牙神经都疼了,这都什么调调,刚刚一副非要证据的也是这位张大人,现在抛开证据的又是这位张大人。 在众人不断的猜测的时候,莫林却沉静的开了口,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弄得懵逼了:“你们有没有觉得时间变慢了?那群渔民还有游玩的人似乎也没有出现过?你们谁看到过他们了吗?” 萧文然徒然睁大了双眼,忽然想起自己那天原本想要去探望那群人,可是这两天没人来催他们走人,也没人去参加阿芳的婚礼,似乎不约而同的,大家都下意识的忽略了本该存在的一群人。 第五百八十四章:凶手 萧文然对于这样的灵异事件,也真是无法应付了,这根本不属于她的理解范围好伐,虽然自己本身就是个极为诡异的存在,可那是自己,根本没啥子感觉,一来到霄云国也只想到应该如何过好日子,最最不能缺的是钱,毕竟没钱万万难,只知道努力追求生活。 以前挺白逍遥讲过他的灵异经历,还挺唾弃的,心中高高在上的,能够拿出一堆可以解释的科学道理,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萧文然感觉自己的脑壳子即将被炸飞,如果现在经历的不是现实,那么阿喜又怎么解释,她分明很少与人这般迅速的交心。 额!迅速,看着外头怎么也不下山的太阳,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迅速,与阿喜的经历在脑海中不断播放,萧文然把所有的点点滴滴串连起来,其中的经历,以及阿喜教她的制衣,确确实实不可能是一两天就能够速成的,那么她现下是什么情况。 如果是做梦的话,可能会好几个人做同一个梦吗?还有就是发现这个事实的道士莫林又是谁,为什么他以及小道士莫金,还有高官张长健,他们三人又是如何到达这里,这世间真的有这般奇特的事物吗? 萧文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够大,那么他们是否会被困在这里永远出不去,还有最重要的是,为何会出现这些场景,此刻她最纠结的反而是到底是谁杀了阿喜,谁将阿喜抛尸的,人是假的没事,可感情是真的,阿喜一针一线的教她这也是真的,都存在自己的脑海中,半点也不曾遗忘。 萧文然就是这般较真,又恩怨分明的人,她无法罔顾自己熟悉的人死不瞑目,心中对阿喜的死,下意识的有一种执着的心态。 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萧文然叫来全部人:“我觉得如果我们想要离开,必然要破开案件,虽然这有些匪夷所思,可是现在这样奇怪的事情都发生了,也别问我为什么这样觉得,纯属女人第六感的臆测。” 莫林却摸了摸自己猥琐的八字胡,点头赞同:“我相信你,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这样不容易疏忽大意。” 斐安逸握紧了萧文然的手,他们二人无需再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金对萧文然已经开始有点小崇拜了,完全没有异议。 张长健亦是点头:“也许你才是最多线索的人,有时候凭感觉也很重要。” “那么我们便从最开始来说,主要说的便是阿喜,因为这些时日以来,我与她接触的最多,她有一手制作精美衣裳的技术,为人热情,直爽,相貌清澈动人,最开始的时候她就把那套她最喜欢的衣裳,拿来给我穿,不过我看出那衣裳的繁复与用心,并不想夺人所好,便拒绝了。” “之后阿芳说她想要,可是一向大方的阿喜并没给阿芳,说那衣裳不适合阿芳,阿芳讨要三套衣裙,阿喜虽然迟疑,但还是给了,这说明阿喜确确实实是个大方的人,却又是个耿直的姑娘,不过却不会傻愣愣的直接说不适合阿芳,而是说用来自己成婚的时候所用。” “然后我发现阿喜提到未婚夫的时候,阿芳极为嫉妒。再就是我听到阿泽向阿喜表达男女之间的喜爱之情,紧接着知道阿泽和阿喜并无血缘关系,阿喜拒绝了阿泽的告白,说她已经有未婚夫了,这说明阿喜是喜欢兄长,可是却因为父母那一代的关系,而绝对不会违背心中的道义,而阿泽的告白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长健突然极为激动站起来说道:“不可能,她兄长不可能会对她表明心迹。” 莫金默默举手:“我可以证明,因为我当时也和小然姐站在一起。” 张长健瞳孔收缩,颓然坐下。 萧文然看了张长健一眼,突然口风突变:“是啊!那样从小就小心翼翼护着的妹妹,即使心中有所贪恋,却也绝对舍不得她为难。” 张长健猛然抬头看向萧文然。 萧文然面不改色,继续说道:“阿喜的兄长必然舍不得,可......若是那人并不是她兄长呢?” 斐安逸傻眼,莫林亦是惊奇,这般的思维也是反转的太快了,常人根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萧文然不会让他们失望:“这个部落并不是与外界隔绝,听阿喜说,阿泽前些日子,前往东迪国都城探望她的未婚夫,作为疼爱妹妹的兄长,必然是要来个突击检查,看看自己的妹夫是否可靠,可若表明心意的不是兄长阿泽,那么来人是谁,这人有精湛的易容术,并且对阿泽挺熟悉,也与阿喜有过相处。” 在场之人,叹为观止,就是张长健都对萧文然的缜密思维有些目瞪口呆。 “结果不言而喻,阿泽出事了,来人能够具备那些条件的就只有未婚夫——卓瑾修” 萧文然顿了顿,看向张长健:“至于阿喜的亲亲兄长阿泽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希望张大人能够告知。” 张长健闻言脸上露出苦涩而惨淡的笑意,他算是服了,这都能够猜到。 “没错,我就是李家阿喜的兄长李言泽,我兴致高涨的前往东迪国都城,却发现卓瑾修身边美妾环绕,根本与当初发下的誓言有违背,说只会有阿喜一人,可我去的时候,他却又说男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我怒火中烧与他争吵。” “他才吐露真言,说有人告诉他,阿喜根本不喜欢他,喜欢的是我,还说阿喜早就与我行那苟且之事,我一气之下,与他有了拳脚摩擦,结果一时不查,从高处摔下,醒来却失去了记忆,卓瑾修估计以为我死了,把我弃尸荒野,所以才敢顶着我的样貌回来为所欲为,只是我完全不知道他用着我的样貌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那小子甚至还敢往返两地,用两个相貌行事,后来我回忆起一切,找他算账,却被他逃脱,他易容术精湛,滑不溜秋,根本抓不住,我回到家乡,整个村庄的人都消失殆尽。” 第五百八十五章:张长健 张长健东迪国刑部尚书的小孙孙,也是李言喜无血缘关系的兄长李言泽,张长健在还牙牙学语的时候,一次东迪朝堂动乱的时候,受到牵连。 原本是想要拿他来要挟刑部尚书张成越,可在暗卫出动的时候,因为一些取舍,被反贼放弃了,临时抛下,而暗卫又因为追捕反贼,反而错失了张长健,最后被李言喜父亲捡走,取名为李言泽。 他喜欢阿喜这个事实,也是在阿喜被许给卓瑾修的时候才恍然发现的,呵护了十多年的小姑娘终有一天成了别人家的了,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被冲击得晕头转向,各种心思来回的出现在自己的跟前,甚至想过和阿喜私奔。 可到底他爱阿喜,大过爱自己,所以他尊重阿喜的选择,也不希望自己小心翼翼对待的姑娘,坏了名声,被世人诟病,更加不舍得天真浪漫的阿喜,眉间染上忧愁,活在对父母的愧疚中。 他不会让自己的爱恋,给阿喜带来任何的不好阻挠,所以他永远不会开口,但阿喜是何等的聪慧,两情相悦的人,对于另一个人的喜爱都极为敏感,所以她主动说明了,如同他心中所想,阿喜不想让父母失望,所以两人约定就此打住。 张长健那段时间过得很煎熬,甚至怨过养父母,可随即又恍悟,自己的这条小命的延续,都是养父母所给予的帮助下,才得以成长,他有什么资格去埋怨,阿喜到了说亲的年纪,他自己不知道争取,等失去这个机会的时候,他再来后悔,平白的就像个出来搞笑的小丑,看不清自己。 想明白这些,他便更加努力,他不断的充实自己,可能是来自祖父严谨的血脉所影响,他对于律法这方面极为有天赋,在耗费许多心血之下,融会贯通对他而言都就像家常便饭,可养父母的离世,让他暂时断了前往东迪都城的心思,打算先安置好阿喜,等阿喜出嫁之后在去大展宏图也不迟。 可是对于阿喜的去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卓瑾修他见过许多次,可是在人前什么样,并不能代表这人私底下也是一个样,所以他告别阿喜,前往都城探望这位未来妹夫。 可结果令他失望无比,看似清清爽爽的卓瑾修私生活糜烂不堪,就是一个伪君子,惯会伪装成一副书呆子的模样,谁能想到那个一心想读圣贤书的书生,竟会是一个斯文败类,嘴里好话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吐,糊弄得养父母给他大半钱财,却让他这样挥霍。 张长健气怒不已,冲动之下,直接跑到卓瑾修面前对峙,结果可想而知,不过是自取其辱,还连累阿喜被卓瑾修污蔑,什么叫他与阿喜早早就不干净,对着他指桑骂槐,他姑且还能够容忍,想着自己不应该与这小人辩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清者自清。 可一旦涉及阿喜,他就再也无法容忍下去,这混球怎么对得起阿喜惴惴不安的等候,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一切,阿喜就很清楚这一点,别说什么情不自禁,阿喜与他都是极为克制,并且懂得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刻意做的理智之人。 可就这样,到了卓瑾修的嘴里,还成了那样的污秽不堪,那么阿喜的付出有何作用,哪个女孩儿不期待自己的婚事,对于阿喜来说,最重要的卓瑾修既然如此看待她,若是嫁过去,阿喜最终也只会成为男人后院中的一缕冤魂罢了。 理智被怒火燃烧殆尽,张长健扑上去与卓瑾修动起了手,卓瑾修身边人多,张长健哪里会是对手,可怒火中烧的张长健也不是好对付的,混乱之下,张长健被推下楼梯,一时间闭气了,卓瑾修等人以为他死了,又因为在人多的地方杀了人,几人做贼心虚的抬着张长健的‘尸体’跑路了。 先是装模作样的说张长健只是晕倒,几人要抬他去看医师,随后却将之抛尸荒野,顺道逃之夭夭,之后就不见踪迹,可等风声过了,卓瑾修又发现事情并没有传扬出去,于是便大着胆子来回跑,一边糊弄着阿喜,一边在都城内沉迷享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机缘巧合之下,失去记忆的张长健却与亲人相认,经过系统教学,许多东西都好似曾经学过一般,张长健能力上进步飞快,甚至还因此受到国师赏识,入了刑部,担任刑部侍郎。 可还是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某天睡梦中惊醒,毫无征兆的恢复了记忆,便想起了曾经所发生的繁琐情节,还有一个等候他回归的妹妹李言喜,于是想要捉拿卓瑾修,却不曾想,这人有一手精湛的易容术,滑不溜秋根本无法捉摸。 等事情告一段落,张长健火急火燎的前往家乡,却发现村子里的人却消失殆尽,妹妹也自此不见踪影,他心中顿时懊悔不已,以为妹妹有村里人帮衬,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结果整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就好似没有存在过。 张长健甚至以为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可看着附近其他熟悉的地方,他就算想欺骗自己都做不到,可惜整个小岛被他掘地三尺,也依旧是一副没有人生存过的痕迹。 他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久,总是在错过,错过暗卫的救援机会,错过求娶阿喜的机会,错过捉拿卓瑾修的机会,最后还错过接走阿喜的机会,他自以为理智的各种做法,如今看来却有些可笑,人活一辈子,能够遇到与自己两情相悦的对象何其不容易,该争取的时候不知道争取,机会就此流失,世上没有后悔药。 说到底,他就是个不够自信的小伙子,在该冲动的年纪,顾虑太多,终究活的比其他人来得累,养父母过世之后,他就是揽下所有骂名,也应该带着阿喜浪迹天涯,天下之大,总能够寻到一个地方,容得下他们二人,亦或是在发觉卓瑾修的劣迹之后,让阿喜看清楚卓瑾修的真面目,那样就算悔婚,阿喜也有理由。 第五百八十六章:爱恨交加 张长健有点想哭,不该冲动的时候冲动了,后果可能就是现如今这个无法挽回的局面,阿喜死了,被卓瑾修这个混球残忍杀害了,而他身处这个道士莫林口中的环境中,却还只是觉得凑巧,不断的欺骗自己一切都是巧合。 萧文然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张长健,有些疑惑:“张大人这几天也是见过阿喜的,看着阿喜的面容,你就没有想起什么吗?” 张长健苦笑,颇有些自我嫌弃的说道:“每次你们若是不提起阿喜这人,我都无法记起她这人,记忆就好像被糊上一层窗纸,模糊不清,听着阿喜这个名字,也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直到你一点一点的把事情掰扯清楚,我的记忆也才一点一点的愈发明朗。” 顿时一阵揪心的沉默蔓延开来,这明显是阿喜冤魂存心的作为,她并不想张长健把她认出来,张长健也正是想到了这个缘由,所以就才有些品尝到了真正的欲哭无泪的那种苦涩,难以言喻,心脏揪成一团,痛的说不出任何话来安慰自己。 萧文然却有些不忿:“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自以为什么才是对女人好,所以总是自作主张,关键时候却经常掉链子,你们所谓的了解,总是经不起考验,感情真的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如果你决定放下阿喜,就该在阿喜走出父母离世伤痛的时候,狠狠心离开,出去放飞你的理想。” “既然因为舍不得、放不下而选择留下,那么就别提什么理智不理智,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两个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所谓的决定,不过就是压抑在心底,随意有个诱因,就能够喷涌而出,都没努力过就放弃,懦夫!” “不过我想阿喜会出现,也是因为你的到来,可她不想让你认出,那是因为她等到的已经是以前的那个哥哥,你不了解她,你也许知道她喜爱制衣,可却始终没有想过离开这个村子,带她圆梦,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有点奇异的想法么?” “你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就真没听过她的念想?” 有的!有过的!张长健在心中这样呐喊,阿喜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经常以憧憬的眼神,向往着无可奈何的未来。 “哥~我真羡慕能够给宫中娘娘制作衣服的侍者,他们能够触摸到东迪国最好的布料,最好的针线,最好的图样。”小姑娘赤着白嫩嫩脚丫,踢着沙滩上的沙子,低着头说道。 张长健没能看到小姑娘低头时的眼神,火热而期待,以及无比的羡慕。 萧文然同样难过,了解你的人本就不多,可为你着想的人还是太少,尤其是这个时代,女人不过就是男人身份象征的附属品,并不能一荣俱荣,因为男人还会有许多个女人,却会一损俱损,所以女人只能卯足了劲头讨好男人。 阿喜也许也是在试探这位看起来分外陌生的兄长,是否能够准确的认出她,即使她现在只是一个死去的人。 张长健记忆模糊,可也只是模糊,他完全能够以自己的能力,戳破那层脆弱的窗户纸,可是由始至终,张长健只是保留疑惑,这中严谨而小心翼翼,倒是始终没有变化,若是阿喜还活着,萧文然都有些不赞同她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只因为他们相差太多,无论是性格,还是自身的理念,张长健只会走自己意料中的路,所以预料之外的路程,张长健犹豫了,阿喜却有着冲破世俗的念头,所以她依旧不断的巩固自己的制衣天赋,静待一个机会。 张长健顾虑世俗观念,所以没敢勇敢追求,阿喜顾虑的却是血亲的期望,所以在梦想面前犹豫了。 前卫的人注定孤独,因为没什么人能够理解阿喜的热爱,不懂她心中的各种理念。 萧文然亦是这般,穿越而来,与斐安逸之间也是幸运,即使有过困难,可终究走到了一起,这便是一种幸而又幸的事情,与张长健与阿喜之间的有缘无分,两人没能抓住那个机会。她与斐安逸却是因缘际会,两人都抓住了这个机会。 若要说谁能够最理解阿喜,只能非萧文然这个穿越而来的女子,她因为有着与这个世界完全不能苟同的记忆,能够欣赏属于阿喜的那种魅力,明白阿喜对梦想的执着,也能够懂得阿喜无声的爱恋。 张长健不想阿喜为难,阿喜何尝不是这样想,可能阿喜自己也明白,就算她有私奔的念头,估计张长健还会劝慰她不该如此,张长健最多也就只会有一时冲动的念头,却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阿喜便只能将自己的爱情埋葬。 斐安逸右手环绕过萧文然,扶在萧文然的肩头,萧文然抬头与斐安逸默契对视一眼,明白斐安逸是在安慰她,也不顾是否有人,伸手环住了斐安逸的腰,紧紧的抱着,就怕自己会失了分寸,忍不住对这张长健指责出难听的话。 一切怨不得张长健,真正让阿喜遭遇可怕事件的是卓瑾修,那个狡诈狠辣面目全非的伪君子。 只是没有相处过不知道,真正相处了,就忍不住疼惜阿喜这样还未来得及仔细触摸这个世界的女子,她在整件事情中的地位早就已经变味,张长健恢复记忆的第一时间是报复,而不是回乡。卓瑾修指责阿喜早就移情别恋,最后却因为阿喜不答应与他在一起而杀害了她。 说来好笑,卓瑾修用的明明是阿泽的身份,而阿喜分明一直都在打算嫁给卓瑾修本人,原本还以为卓瑾修只是想要破坏张长健与阿喜之间的关系,结果却没想到他会怒起杀人,分明就是戴着别人的脸面过久,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 还有就是与阿喜长久的生活在一起,对这灵动的姑娘有了不一样的心思,最后想要据为己有,却忘了自己的现如今是卓瑾修,而且估计那会儿。 第五百八十七章:相遇 这般爱恨交错之下,早就分不清自己最初的目的倒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回往返两地,这样的意义何在,弄不懂自己为何会有当别人哥哥的爱好。 这其中定然还有许多他人无法得知的内情。 “谁!” 窗外黑影闪过,道士莫林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追了出去,与此同时早就回到屋内的众人也纷纷跑了出去,可结果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天色终于黑了,挂了许久的太阳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早就落下,而他们因为沉浸在破解谜案中没有注意到,萧文然转头才发现屋子里却诡异的亮如白昼。 不过因为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本就不是真实世界,所以萧文然也就只是惊叹了一下,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遇到真正的鬼怪,而鬼怪的能力也是比想象中来得莫测。 就是不知道在这里面死了,是不是就真的死了,整个空间又是因为有媒介而出现,还是仅仅凭借怨气的力量而生,可随即萧文然又不禁想到,阿喜是否真的是有怨气。 突然斐安逸发现伫立在自己身边的萧文然不见了,心下一着急,便开始到处寻找。 萧文然纳闷,她就在原地,可斐安逸却突然跑开,这还真是从未有过的情形,斐安逸一向把她看得紧,尤其是秦朗是是而非的绑架过萧文然,可斐安逸却是真的怕了,所以一直都极为老紧张萧文然。 甚至到了错开时间久了,斐安逸都会忍不住着急,主动寻找她,而斐安逸现在的模样倒是像是曾经出来找寻她的模样。 萧文然一时之间也有些不能反应,难不成斐安逸根本看不到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也只能以这样的解释,才能够说明斐安逸的异常状况。 萧文然四下观察,转身的一个瞬间,徒然发现一个男子就站在她的身后,萧文然瞳孔顿时紧缩,这人悄无声息,也不是这里看过的其他人的模样,是萧文然所不熟悉的人。 萧文然没有轻易开口,这人太过诡异,而且她现在所处的地方也比较灵异,本就是不能以常理度之,她也没敢夺取先机,做出先下手为强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这人面容模糊,根本无法得知他是谁。 不过来人却优先开口了:“姑娘的推理极为精彩,可却有些不尽然,那张长健也不过是片面之词。” 萧文然嗤笑,摇了摇头:“我作为一个局外人,能够推理就很不容易了,能有个八九不离十已经是意外之喜,对于我这样的人,更讲究证据,毕竟不是谁都能有我现在的际遇,鬼也不会对谁都诉说自己的冤屈,至于张长健所言,我自然不敢全部相信,这不是因为什么,只单单是人之常情罢了。” 来人突然爽快的笑开了,不过他却又突兀的安静下来,声音透着寂寥:“不是冤屈,她哪里会觉得有冤屈,是执念,始终看不开的执念。” 萧文然愣住,阿喜有看不开的执念,随即她又猛然开口:“你是卓瑾修,你为何会在这里,你死了?还是活着。” 卓瑾修这面容模糊的模样,看起来就不像是真人,可有之前记忆模糊过的状况,她也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会骗人。 不过她再次有些膈应的说道:“你为何还有颜面出现在这里,你害得她还不够吗?” 她真是无法理解,卓瑾修这种人心中的想法,更加不懂这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随着这个人的出现,许多东西反而更加混乱,她完全看不懂了,自己的推理似乎也有许多偏见,以及她自己的杂念混入其中。 卓瑾修甩了甩衣袖,随即又忍不住摸了摸:“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杀她,不过也是我害了她,你是个豁达的女子,自然无法理解女子的妒忌有多可怕,我是个混球,平生谎话无数,现在说的确确实实是真话,萧姑娘可敢相信?。” 萧文然并不觉得别人说了,自己就得相信,每个人都会演戏,也都会说谎骗人,凭什么你一句我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没说假话,然后我就得信任你的所有。 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明白姑娘的顾虑,不过我也不在意这些,天快亮了,我得先走了。”卓瑾修这人比谁都无所谓,重要的人都死了,他哪里还需要别人的信任,一切都无所谓了,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成了过往云烟。 萧文然却还有事情想问他,看他转身就要走,便伸手去拦截:“等等,我还有事情。” 可原本就在眼前的人,却突然走远,就好似话本里,神仙们都会的缩地成寸,不过问题很重要,所以她下意识的追寻而去,可一路过去,却怎么也没法子追到,这时候的萧文然就好似陷入了魔障中,枉顾其他任何事物。 卯足了劲的追赶,一路不停歇的跑出了森林,却发现自己跟丢了人,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不对劲,虽然哪里不对有些说不上来,但她却像之前一样,依旧想不起来哪里有问题。 萧文然看着前面的海崖,想着如果卓瑾修没有死的话,怎么才能一瞬间消失不见,思来想去,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悬崖之上,萧文然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悬崖靠近大海,尽是凌厉的寒风,吹得人有点畏惧,萧文然有点踌躇,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她估计不是变幻莫测卓瑾修的对手,这样有种上杆子作死的节奏。 不等她退后,后面突然响起斐安逸的叫喊。 “然然,回来。” 斐安逸只觉得浑身都冷的彻骨,萧文然身边有一个长发女子,面容上都是血,那女人正拉着萧文然的手,带着她往悬崖而去,分明就是想要害她。 长发女子,嘴角上扬,勾起一抹使坏的笑容,对着斐安逸得意非常,徒然用力,往萧文然身后一推,斐安逸疯狂的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咫尺天涯不过如此,他始终差了一星半点,太过刺激性的画面,让他眼前一黑,不知世事,晕厥而去。 第五百八十八章:脱离 萧文然身边狂风凌厉,刮得她的脸颊生疼,可她却不甚在意,而是近乎呢喃的轻轻唤了一声:“阿喜,是你吗?” “唉~小然总是这样聪明。” 嬉笑喟叹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凌厉的寒风离萧文然而去,所有的事物都开始模糊,来自自然界喧嚣的声音,也开始逐渐退远,腰间被人抱住,面前的人却渐渐出现。 已经干涸的血液凝固在惨白的面容上,整个人透着青黑,看着极为渗人。 萧文然打了一个激灵,有些无语道:“你就不能换个模样,非要这样膈应我?” 阿喜骤然笑了起来,颇有点哀怨道:“小然真是难伺候,这样不行,那样不行。” 不过嘴里虽然念叨,可人到底变回了漂亮的模样,看着极为可口。 萧文然忍不住,替她理了理发梢,下意识的询问:“为什么卓瑾修也在?” 阿喜愣了愣,随即凑近萧文然,在她耳边轻声低语,萧文然眼睛突兀的睁大,莫名的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点搞不懂这个案件的结果,张长健是否会接受的了。 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卓瑾修才会说阿喜只不过是执念未了,并不是怨恨,可能卓瑾修自己都不知道阿喜心中所想,只是单纯的以为阿喜不是个会因为怨恨而逗留人间的女鬼。 这人还真是对阿喜有种莫名的信任。 阿喜将下巴搭在萧文然的肩头,略有些感慨道:“小然,若你是我姐姐就好了,以你的聪慧,定然会护我周全……” 萧文然只听道前面的些许,然后就是一长串的诡异呢喃细语,就好似念咒一般,她下意识的询问:“你说什么?” 阿喜并没有解释,只是轻轻的推开了萧文然:“天要亮了,你该走了,有缘再会。” 随着一股烟火的气味在鼻尖萦绕,萧文然面前一黑。 耳边突然出现一声极为惊恐的:“然然,回来。” 萧文然吓了一大跳,蓦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身处那个躲避暴风雨的山洞中,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面前的烟火气味就是火堆烧没了,有人在重新点燃,而那极为害怕的呼唤也是来自还在睡梦中的斐安逸。 萧文然被斐安逸紧紧的搂抱在怀中,有点透不过气来,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竟然会这般的害怕。 好不容易抽出一只胳膊,伸手轻轻摇晃斐安逸:“安逸,安逸醒醒。” 斐安逸缓缓睁开双眼,被山洞之内的情形弄得有些茫然,然后看到萧文然关切的眼神,不自觉的的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萧文然,将下巴搁置在萧文然的肩膀上:“你没事,真好!” 萧文然有些纳闷,斐安逸到底做了什么奇怪的梦,难道她除出了什么事了? 不过说到这里,萧文然也想起了自己那个匪夷所思的梦境,就有些走神,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萧文然不知道,斐安逸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庆幸。 斐安逸心下安生了许多,还好只是一个梦,。 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说起那个变幻莫测的梦境,下意识只觉得是一个梦境,并没有当成真的,结果两人就华丽丽的忽略了这件事。 外面已经雨过天晴,众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回程,不管有没有人生病发热,也都该尽快回程才是硬道理,只有回去了才能够找到大夫,否则这样拖沓下去,只会酿成大病,生病可拖不得,这个年代普通人,连风寒都不好治,何况发烧,这可是会把人直接烧傻了都有。 一时之间忙碌起来,萧文然和斐安逸也搭把手,没有再仔细想自己那个诡异的梦境。 两人都被困住许久,别人的一个夜晚,他们却度过了许久,等坐到船上安全了,他们两人都平白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总觉得时间发生了错乱,让他们都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明明与身边的这群人还经历过生死考验,可才一个夜晚,他们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过的惧怕了。 天气晴朗之后,航海便成了一种享受,大家都归心似箭,所以回程的路途极为迅速,等到码头的时候,萧文然与斐安逸终于感受到这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才恍然的想起,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睡着之前分明觉得自己发烧了,还特别的难受,结果醒来之后,就连这个都消失殆尽,这……委实有点夸张了,这次她可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可没有半点的错失,绝对的是真人真事。 难不成,这是来自阿喜的恩典? 突然这么一想,就有点惊悚,她这是真的见鬼了!!! 急匆匆的拉着斐安逸的衣袖,萧文然被吓到了,在睡梦中见鬼,本身就不是真实,醒来了也就算了,这就想做恶梦,梦到鬼压床一样,醒来除了有点害怕,那也只会是虚惊一场的舒口气,然后因为困顿,继续呼呼大睡,可设身处地的突然恍悟,原来你其实真的见鬼了。 雾草!!! 萧文然脸色惊恐,可斐安逸却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斐安逸一晃眼看到了同样有些狼狈的张长健、道士莫林和莫金,尤其是似乎有所察觉的张长健在那一刹那看了过来,两人都互相的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 斐安逸拉着萧文然走了过去,而那边张长健看到他们过来,也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提醒身边的两人,所以等萧文然也回过神,顺着斐安逸的目光看过去,结果就瞧见小道士挥舞着双手,喊着:“小然姐~” 特么的!萧文然差点拔腿就跑,内心直骂娘,这都什么安排,等凑近了,看着莫金一脸兴奋,毫无惧怕的欢乐逗比样,萧文然竟也就突然不那么害怕了,不过看着莫金带着眼罩的眼睛,却又有些好奇,据小道士莫金自己说的,他这眼睛是完好的,而且是能够见到鬼的鬼眼。 等完全走近了,就是倒是道士莫林都有些忍不住啧啧几声,作为一个没见过鬼的道士,他醒来的时候,都以为只是一个梦境,结果梦中人......额!来相会了,他也感受到一种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的紧张感。 第五百八十九章:错乱的记忆 不过要说谁最了解这些妖魔鬼怪,还是要属莫林,他觉得五人杵在这个码头也不大好,人来人往的说什么都不方便,便打破几人的沉默:“我们找个地方先安置一下,一路匆忙回来,也都难受得很。” 萧文然顿了顿,邀请道:“去我们临时的小院吧,那里无人打扰。” 毕竟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来得比较安心,去别人的地方总觉得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有些不自在,她现在非常需要看到熟悉的地方,才能够得以安生,不然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张长健对此无所谓,斐安逸和萧文然与他们本就没什么交集,并没有需要暗算他们的动机,在加上一群人一起经历了这样的诡事,他也生出了些许共患难的战友情。 莫金这孩子心大,他是最先发现不对的,直观的看到了阿喜的魂魄,还能这样镇定,萧文然觉得自己谁也不佩服,就服他了。 等到了萧文然的小宅院中,看到熟悉的婢女们,顿时直接上去一个牢牢的拥抱,更是在一个胸前极为客观的婢女上蹭了蹭,果然还是自家婢女最最香软。 小翠有点尴尬,虽然平日自家彪悍的女主人也总是会调戏她,可从没这样直接的蹭上来,何况还是在好几个男人面前,赶紧推了推自家女主人,提醒还有人在呢。 萧文然收敛了许多,拉着小翠的手,直接往另一头走,远远还能听到传来撒娇的声音:“小翠,你有没有想我,我可想你了,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简直惨得不要不要的。” 张长健咳了咳:“令夫人真是艳福不浅,作风奇特。” 斐安逸被膈应了一下,却又随即高深莫测的说道:“你不懂,女人是最难以言喻生物,行为举止总有些直接,在面对疼爱她的人面前,情绪总是最为直观。” 这下轮到张长健膈应了,他家阿喜从小到大似乎都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非比寻常的行为,这说明阿喜并没有想象中的喜爱他这个兄长,也许有过朦胧的爱恋,可小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他敢说自己绝对比不上阿喜最看重的制衣。 莫林和莫金一大一小面面相觑,这两个男人怎么都好像语言里都是火药味,难不成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倒不是有什么私密的事情发生,而是斐安逸从来不喜欢其他男人以那种莫名的语气评价萧文然,萧文然再怎么样也不会是你们的妻子,看到萧文然有些不同的地方,就忍不住出口评论,但是究其根本,萧文然怎么样管你们什么事,那也是我家娘子,我乐意就成。 不可不说我们这位安逸王爷,还是有许多萧文然都不知道的霸道,天性不会改变,后天的进步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天性更好的释放,随着斐安逸越来越内敛,许多人都下意识忘了这人原本也是极为嚣张霸道的男人。 斐安远宠弟弟可不是一般的宠,斐安逸背靠大山好乘凉,自己怼不过的人,还有斐安远在后头挥挥手解决,现如今就斐安逸自身战斗力爆表,甭管谁,言语上有摩擦,当场就报仇,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谁让斐安逸颜值高,毒舌起来也没有多讨人厌,只觉得这人真护短,还是个护妻子狂魔。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颜值高的人,总是有许多便利,就是空手站在大街上,向别人借钱,颜值高的都来得吃香,所以能够貌美如花,就不应该对亏待自己。 等漂亮懂事们的婢女们,一阵忙碌之后,萧文然等人都泡上了热水澡,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彻底,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萧文然头上搭着一个毛巾,斐安逸被她赶到了另一个房间,小翠正在为她搓背,舒服趴在浴桶边缘,小翠也是半遮半掩的泡在浴桶中,在雾气中香汗淋漓。 如此香艳的场面还好无人看见,明明在其他人那里看起来极为正常的场面,到了萧文然这个攻气十足的女人面前,小翠就显得格外的小鸟依人,两人凑到一起,总有种另类的美感。 小翠觉得自己定力真好,不然哪天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既霸道又温柔的女主人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惨,整个宅院里的婢女们中,都流传着一句话,喜欢上男主人,只要克制好自己就成,就算是控制不了,也不过就是重新发卖,可要是喜欢上爱撩拨人的女主人,简直就是人间惨剧,根本无法抵抗女主人多变的性格诱惑。 一群婢女总是能从萧文然身上看出一种萌点,萧文然也只有面对着斐安逸最像个正常女人,可混在女人堆中,就忍不住时不时调戏,时不时关心,时不时霸道,搭配着她总是身着男装的俊俏容颜,简直让人鼻血横流。 等五人都休整完毕,坐在客厅中,喝着长相温婉的小红泡的茶叶,顿时觉得岁月静好,一切喧嚣远离。 莫林忍不住感叹:“小然妹子,你过得日子比张长健这个东迪刑部尚书之孙,还要来得潇洒自在。” 萧文然眯眼一笑,啜了一口茶水,舒畅的喟叹一声,心中暗戳戳的想: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还是霄云国安逸王正妃嘞! 斐安逸亦是不以为然,我家娘子和东迪国国主挺熟,谁在乎你刑部尚书之孙。 咳咳!这个记仇的王爷,还惦记这张长健这为兄台的出言调侃。 莫林因为目光放在萧文然身上,这么一看,就看出了非比寻常的地方,不自觉站起身,绕着萧文然转了两圈。 萧文然不明所以:“莫大叔,你这是干嘛呢?” 辈分徒然增长了,敏感的莫林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叫大哥,叫什么大叔呀!我哪有这么老!” 萧文然可不理他的叫嚣:“你还没说你干嘛嘞?” 萧文然纳闷不已,自己喝茶喝得好好的,徒然就被人这么上下打量,浑身都不自在了好伐。 第五百九十章:鬼眼 “你这有点不对劲。”莫林指着萧文然的额头。 萧文然有点囧,任谁被指着脑袋,说你脑壳子有毛病,都会觉得格外的想打人,不过莫林这个道士有点神神叨叨的本事,当初第一个发现时间错乱的就是他,所以萧文然并没有当成一个玩笑话,反而有些认真的询问:“出了什么问题?” 斐安逸有些着急,萧文然哪里不好,最担心的莫过于他了,捧在心头的宝贝,磕着碰着他都极为心疼,何况是之前经历了那样无法把控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留下些什么后遗症。 莫林让小红泡了一杯的陈年白茶,一边往茶水中倒进一点锅灰,然后拿自身携带的毛笔点在萧文然的额头上,一边询问萧文然:“你是不是最近有生过病?” 萧文然诧异:“这你都知道,看来本事不小呀!” 莫林笑了笑:“那是自然,你这病虽然被那阿喜姑娘破除了,可却留下了些许后遗症,其实我就算不做什么也能好起来,不过既然看到了,那就是一种缘分,我就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又挥手让莫金过来,随手揭开莫金的眼罩,让他盯着萧文然额头上描好的黑点看。 这时候众人也看到了莫金那只神异的鬼眼,是极为漂亮的金黄色琥珀模样,晶莹剔透,却又让人不敢直视,可萧文然却下意识直愣愣的看着莫金的眼睛,这只眼睛好似有种特别力量在里面游动,可等她越想看到,就愈发看不清,等她退却了探究的心理,却又能够看见那金色耀眼的线条。 就在萧文然还未想清楚的时候,觉得自己突然头疼难耐,随后发现自己额头中似乎有东西正在钻出来,而在那萧文然站立不稳要摔倒的一瞬间,莫金眼中飞出一条金色的虫子,还有一条银色的虫子从自己的眼前飞过,与那金色的虫子旋转缠绕在一起。 空气好似突然静止,两条虫子中飘出两缕光线,化成两个女子,有一个是萧文然认识的,她就是阿喜,然后萧文然看到那两人好似说些什么,其中一位逐渐消散,另一个却飞往萧文然,原本变幻的两条虫子重新归为,莫金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萧文然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额头,莫林的声音突然响起:“果然是巫族的双子龙蛊。” 萧文然惊疑不定,回不过神来,她的额头跑进去一只虫子了,怎么办!然后随即又想到了莫金,我滴个乖乖,这孩子更加不得了,直接住在眼睛里,然而一想到,自己脑壳子里也住着一位大神,她立马就惊悚的想要自戳太阳穴。 斐安逸终于能够动弹了,赶忙上来,扒拉这萧文然的脑壳子,摸了又摸:“完了,怎么就跟巫族扯上关系了,那群人最是不讲理,还排外,你拿了别人的好东西,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莫林黑了脸,这对小夫妻都是半斤八两,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这样想法清奇,这个时候应该想这些的吗? “若是其他东西,巫族可能会动手抢,可这对东西是巫族前任圣女的私有物,那位圣女因为突然怀孕,孩子父亲不明,圣女被驱逐出巫族,后来在东迪都城,生下一对双生女,那时候众人才知道,圣女练就了巫族传说中的双生龙蛊。” 萧文然呆呆的听着,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可她还是无法抹灭心理阴影,怎么破! 萧文然可怜巴巴的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很是纠结的询问:“那它怎么就住我这里了?” 莫林反问:“你还没想起自己遗忘什么了吗?”说完又指了指张长健,解释道:“之前张大人就提起过,官府的船翻了,后来我们还是跟随过往的船只回来的,可你们只是普通的渔船,为何能够那样不损一丝一毫的度过?” 说到这里,张长健和斐安逸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萧文然。 ...... 萧文然脸色一僵,对了!是那个时候。其实她并没有看到岛屿,而是看到了站在角落的阿喜,当时她也没注意船上是不是多了人,而是下意识的就拉了这愣愣的姑娘一把。 “你干嘛呢?怎么不知道扶着东西,若是摔倒了怎么办。”当时萧文然还想着,现在的姑娘怎么总是喜欢穿白衣服,不知道白色的衣裳超级不耐脏么。 阿喜惊奇的看了萧文然一眼,把萧文然看的极为不自在,天知道在女人堆极为吃香的萧文然,还真没有过这样紧迫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奇怪,现在想起来萧文然都心有戚戚,那分明是被鬼盯上了呀! 当时阿喜指着一处,笑的极为俏皮,说远处就有一处岛屿。 萧文然极为诧异的问她怎么会知道,阿喜说她就住在大海中,以海为家,自然清楚这附近的任何情况。 当时萧文然觉得自己特别奇怪,就特别相信阿喜所言,还为所有人指路了,现在想想,绝对是阿喜这个鬼精给她用了类似迷魂术之类的,否则她怎么半点都没有怀疑,甚至还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才能够想起来。 “不过莫大叔你这样帮我把虫子叫出来,就弄进去的,有什么区别吗?”原本是被说有病,现在萧文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病了,吓的。 莫林拉过莫金,指着莫金说道:“这孩子是我捡来......好吧~其实是从一具刚死的女尸腹中挖出来的。” 萧文然木着脸,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你要是说剖腹产子,她都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二十一世纪多得是剖腹产,非得那般彪悍,挖出来,这个字眼委实形象到过于直观,总觉得自己那一刻也身临其境,还有点莫名的代入感。 斐安逸都觉得莫林不愧是走南闯北的老道士,真是什么都敢干,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生嫩,对这个江湖都有点看不懂了,尤其是自家娘子,他都怀疑她是死神转世,总是遇见各种血腥的事情。 “后来我特意去了解了一番,莫金母亲是上一任武林盟主的妻子,也是前任圣女生下的双生女的其中之一。”莫林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如此说道。 第五百九十一章:可悲的既定命运 萧文然几人顿时惊呆了,看着莫金的眼神极为惊诧,那意思就好像再说:哟!小伙子,没想到你来头这么炫酷。 不过难为莫林这道士了,还没成婚就要带孩子,还把这样高大上的孩子教成现如今这逗比样,不过逗比好呀,没烦恼,欢乐多。 然后莫林又指了指萧文然的脑袋,萧文然缩了缩脖子,莫金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别躲了,我们都看到了,那阿喜姑娘往你头上那个血色发簪里住下了,血玉属阴,你都没想过为什么它扣在你头上,经历了这么多风雨都没掉下来么?” 说着还摇了摇头。 “你心思这么缜密,都不曾想过这些细节么?”说到这里张长健也有些奇特,便开口询问道。 萧文然苦逼的晃了晃自己脑壳子,哭笑不得道:“谁成天没事照镜子呀!” 一时之间,众人都有些沉默,莫林拍了拍萧文然的肩膀,好奇的问:“难道女人不是都很注重自己的仪表么,难道是我记错了,照镜子不是女人的专属权利?” 萧文然傻眼,恩!还有这样操作?结果却发现连莫金这小孩都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萧文然只能把目光转向莫名其妙的的小红身上,小红立马点了点头,表示女人就该如此。 萧文然转头,决定了略过这个尴尬的话题,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询问莫林:“可你还是没解释我脑壳子怎么会有一条虫子。” 莫林瞥了萧文然一眼:“你着急什么呀,你这东西以前肯定没有,那么就只能是最近所得,能够给你这东西,也只能是认识不久的阿喜姑娘,除了她,估计没人会有这样的东西了。” 萧文然登时把询问的目光放在张长健身上,张长健苦笑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这种事情,他现在是真的有些自知之明了。 莫林挥了挥手,一副还是来问我吧。 萧文然赶忙把疑问的眼神放到莫林身上。 莫林极为受用,端起了听故事上瘾的小红殷勤倒的茶水,一饮而尽,装足了高人风范,才给出一个让张长健有点心惊肉跳,又是预料之中的答案:“阿喜估计与莫金小子是有亲戚关系,他们的母亲可能就是当年巫族前任圣女的双生闺女。” 张长健放缓了自己的呼吸,听到自己极为镇定的询问:“巫族不是不能与外人通婚的吗?难道前任圣女就是与外人通婚才被驱逐的?” 莫林甚是不在意张长健的不对劲,反而直接打破他的自我安慰:“谁说前任圣女是与外人通婚生下的孩子,圣女在任期间是不可以与人通婚,前任圣女只是在未满上任期限,就怀上了孩子,所以才被驱逐的。” 张长健终于有些气息不稳,反驳道:“那我养父,以及那位武林盟主又是怎么回事。” 莫林摇了摇头,叹了一声痴儿:“你都不看东迪国邸报吗?武林盟主因为什么而被追杀的,就是因为大家发现他是巫族之人,巫族与江湖之间有规定,巫族执掌朝政,也可以自己设立势力分布,却不能涉及武林盟主这个位置,莫金父亲犯了大忌,才会被人追杀致死。” “至于你养父,你就没想过一个村民哪来的这么多钱财,还有非比寻常的高素养,能养出你这样心性孩子,培养阿喜随心所欲的爱好,这些的基础都是需要什么样的资本,你就未曾想过吗?而且他们的死,你也没想过缘由吗?阿喜一个姑娘家为何那么容易就走出悲伤。” 张长健有些茫然,这大男人看起来甚至有些可怜,无论他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挣扎,如今却发现,就算他做下什么都会是枉然,所以看似普通的卓瑾修却有那样特技,阿喜也会特意跟他掰扯明白,说了他们之间的不可能,只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所以在发现他有这样的苗头,就直接断了他的念想么? 萧文然看过不少东迪国邸报:“你们这么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十多年前,东迪国暗卫牺牲了不少人,东迪国不止是有狼部落觊觎,在那个时候前任国主还在,对付的是另一个已经灭亡的国家,叫做新月国,新月国有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叫做流光铁骑,勇猛无敌,而东迪国无法承受战火的侵蚀,只能召集退休的暗卫,前去拼命。” 之所以会让老一辈的前去拼搏,而不是新一代的暗卫前去,这就是因为知道必死无疑,所以才会用这种以命换命的方式,为东迪国保留新一代的火种,后代才是东迪国的未来,这是老一辈的人都无比清楚的事情,章昕的父亲,也是自从那时候开始身体不好。 萧文然这么一说,除了知情人斐安逸意外,其他人都看向了萧文然,似乎惊奇她会把这些隐秘知道的这般清楚,委实有些不可思议,一时之间也都纷纷猜测她的身份,而小红则是满眼的崇拜,自家主人真是无所不知,又是一个心大的妹子-_-! 不过萧文然这么一说,阿喜父亲的身份也有了解释的理由,众人都无比同情的看向张长健这位刑部侍郎,好家伙,你喜欢的人,也许曾经对你有所好感,却因为知道自己和你永远都不可能,所以果断的掐灭了燃烧的爱情小火苗。 所以张长健的一通纠结,都是无用功,就算他有所冲动,也挽回不了什么,简直别提有多凄惨,张长健此刻深深的觉得自己受到了内伤,谁再跟他提爱情,他就谁急眼,爱爱爱,爱你妹夫呀! 萧文然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转,她觉得自己被阿喜一通哭泣欺骗了,一直误以为阿喜其实是受张长健的沉重感情的刺激所纠结,心里其实也是爱上了这位兄长,没想到,也许阿喜真的只是碍于兄妹情分而觉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料理这种突发状况。 分明已经说清楚了,结果又被告白了,简直是人间闹剧,阿喜却不忍心伤害这位兄长。 第五百九十二章:查案 距离那一次茶室深刻谈论,张长健一直处于低气压中,甚至无理的拔了萧文然头上的血玉发簪,拿去不知道干甚么去了。 直到有一天突然又发现发簪回到了自己的梳妆台,萧文然也没好气的戳了几下, 又带到头上去了,莫林说了,这发簪不能距离她太远,因为原本阿喜就是靠着双生龙蛊的力量,才能够至今存在,否则就是早早入轮回的命。 可现在龙蛊已经给了萧文然,所以阿喜就必须常常和萧文然待在一起,不然就容易消散于天地之间。 而那几天莫金常常来找萧文然说话,这孩子因为和萧文然有了一起偷鸡摸狗的经历,一有心事,就果断的来找她聊天打屁,纾解心中忧愁。 “小然姐,你说我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所以才毫不留恋的离开,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莫金很是惆怅,那天看着自己母亲二话不说就没了,他都来不及感伤一把。 萧文然觉得应该好好回答,不然给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咋办,于是踌躇半响,才有些犹豫的开口:“也许你亲爹在等你娘亲,你娘亲陪你这么久了,可能赶时间吧,所以就走得迅速了些。” 莫金更伤心了:“那不是说明,我爹比我来得重要,” “额!听起来好有道理。”萧文然表示自己被这莫金小子的言论给说服了。 莫金又小大人一般的叹了一口气:“小然姐,其实你不用劝我,我都懂得,我其实觉得,我母亲只是被困在双生龙蛊中出不来,因为两条蛊虫相遇了,两道灵魂才能够离开蛊虫,所以一出来,我亲娘就火急火燎的跑了。” 这个说法委实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萧文然也懂得这其中的缘由,阴阳相隔,多看一眼,就会舍不得走,可他母亲已经死了,再逗留下去,对谁都不好,萧文然就不信,身为巫族,会没有一点手段,就像阿喜,分明就能够控制双生龙蛊,半点都不带隔阂的控制,甚至能够营造那样巨大的环境。 可见阿喜对于双生龙蛊的理解极为透彻,而莫金的母亲不见得就会不清楚,不想离开只是想默默守护罢了,如今一切也到了了结的时机,所以只能无奈离开,脚步匆匆,只是怕自己后悔,不敢回头,只是怕再也走不了。 阴阳相隔这其中的道理,可能身为道士的莫金更加了解,他们可不是江湖骗子,可是手中有斤两的道士界扛把子,索性没几天,莫金自己的低落心情就不治而愈了,他会这般找萧文然絮叨,也是因为想要有个人听他说说话。 至于为什么不找自家师傅,那理由还不简单么,纯属因为师傅就是一个道士中出名的毒舌,也是出了名的倒霉,自从最近的倒霉事多了,莫金觉得自己还是距离师傅远一点,不然他怕自己的好运扛不住师傅的霉运侵袭,最最主要的就是,怕自己一点儿的伤心,到了师傅那里回来,反而成了重度感伤了。 师傅是个虐徒弟的无良坏人,他还是凑到赏心悦目的小然姐这边比较治愈,只是他成天来找萧文然,斐安逸这位大叔就有点脸色发黑的迹象,虽然他是有点觊觎小然姐这么一个大美人,可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这位大叔脑海里都不知道存了些什么,真是想太多了。 除非他们生出一个小女娃,他可能还会起了惦记的心思,对了师傅教的算卦是怎么算来着,赶紧问问师傅去,到时候好算算小然姐有没有闺女缘,会是什么时候出声,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结果等到他算明白了,他又啥也没有想法了,这就是天赋过高,算的太清楚的后果,这文然姐的闺女成了自己的亲戚,他怎么下的了手,夭寿哦! 张长健终于堪破了自己的那道情关,反而显出几分精神奕奕的味道,不再想之前那样气质阴沉,颇有点意气风发的意味,化悲痛为力量,打算把海盗全部都揪出来,大卸八块,好泄泻憋闷的火气。 萧文然等人极为支持,啥?我也要去? “凭什么,为什么我也要去,我才不要掺和你们这些危险的事宜,你不知道我现在还处于胆战心惊的状态么!天知道我都经历见鬼的事件,还不让我好好休整休整,你们想累死我呦。”萧文然真想大叫一声冤枉,求饶过,她已经苦难众多了好伐,别再这样对待她,不然她真的会哭出来的。 谁想成为多灾多难的柯南,自己变身去,她真的没有这种想法啊。 斐安逸眼神立马极为不善。 张长健笑意盈盈,深知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带着点恶劣的语气:“可是阿喜知道那里的不对劲之处,阿喜记忆无法全部留存,需要看到地方才能够想起一些东西,而且阿喜的死因都没有查清楚,你忍心就这样退出了吗?” 萧文然顿时萎顿了,这人真是讨人厌,阿喜也一样可恶,一想到之前同样可恨的卓瑾修,萧文然觉得自己又掉进了老天爷设定好的坑里,爬也爬不出去,跳也跳不出去,简直是要磨死人。 现在就是有人说她是来拯救世界的,她都相信,毕竟‘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她现在是过了一遍,老天在降下什么任务,她都选择无条件相信。 既然选择去了,那么萧文然自然就得告别自己可爱香软的婢女们,坐着马车,抱着斐安逸的胳膊,一路萎靡不振的窝在斐安逸的怀里,不想动弹,还没过几天舒爽的好日子,就又被拉出来累死累活,她立马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了,尤其是受到惊吓还没好的小心脏,真是猛烈跳动一下,都要好久才能缓过来,一直惦记这脑壳子的虫子会不会饿。 咳咳!其实萧文然就是因为惦记着这个原因,自己吃撑了,结果莫金得知原因无情的嘲笑了她,现在她心情臭得很。 第五百九十三章:村落 因为心情低落,所以萧文然一直没有怎么观看自己的去路,等平稳的地上开始变得陡峭,萧文然才反应过来,拉开车窗帘子,往外探看。 四下都是绿树茵茵,路途也有些杂乱,就是走路都极为不好走,也难为外头车夫技术过关,萧文然没有带余力出来,他得负责看护小宅院,那里必须有个主事人,不然遇到那欺负主人不在家的恶霸,就她那群貌美如花的婢女,还真是毫无办法。 等到终于到了地方,萧文然觉得自己臀部都快成豆腐渣了,早知道还不如骑马来,也不知道这张长健是抱着什么的心理。 萧文然下了车,看着四下的环境,不明白为什么张长健会来这么个地方。 不懂就要问,拉着斐安逸就过去了。 “这里呀,其实我也不清楚,是阿喜说的,说这个村落有些古怪,她曾经来过这里查探,当时这个村落的人虽然都人物镂空,可是许多物件都太新,不像是许久无人居住的样子,所以就前来看看,而且阿喜之所以会死,也是来了这里之后,才突然发生的。”张长健严肃的解释道。 这个村落曾经有一大群人居住,可是为什么在阿喜探查到这里的时候,就了无人烟,若是说没有一点猫腻,萧文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里的突兀,现在这里已经不像阿喜说描述的那样,已经破败不堪,但是阿喜说这里有问题,那么就肯定有问题,毕竟能够那么快捷的速度,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消失,现在自然也会留下些许无法掩盖的线索。 人多就是力量大,刑部侍郎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调遣来的人员都办事极为手快,一大群人,萧文然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上来的,两下半就隐蔽了,搜索时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而萧文然等人就像是随意出行,没事找事的富贵人家,出来乱逛途径此地。 斐安逸凑近萧文然,在她脸颊边上轻轻一吻,斐安逸很少会在人多的地方对她做出这种亲昵的事情,萧文然没事人一样的娇笑,任由斐安逸在她耳鬓厮磨,做出小夫妻之间说着情话的模样。 “有人在盯着我们。”斐安逸如是说道。 萧文然缓缓点头,表示知道了,于是便开始了刁蛮小娇妻的模样,而那边张长健则是一脸不适,富贵人家虽然喜欢没事找事,但也常常是事出有因,他们几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凑在一起,若只是出来游行,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尤其是还有道士他们。 萧文然靠在斐安逸怀中,对着道士莫林厉声问道:“老道,你的放在丹药里的东西到底有没有作用,为什么那老家伙还没死,若是你不顶用,我就直接让其他人上了。”好生生的一个俏娇娘,顿时成了一副黑寡妇般凶悍。 莫林这个老江湖,临时演戏,哪里不会:“夫人想要心想事成,就不能过于小气。” 说着还搓了搓手,看得萧文然差点嘴角抽搐,这无论有银票的时代,都适用的动作,配上莫林猥琐的笑容,以及奇怪的笑声, 总觉得分外破坏八字胡在萧文然心中的印象,要知道八字胡在萧文然眼里都是如同陆小凤那样潇洒不羁,放荡风流的江湖高人所具备的智慧象征。 因为这部电影的洗脑,萧文然都忘了八字胡还可以这样猥琐。 明显的黑交易,幕后观察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其实这次主要作用不是萧文然这个人,而是阿喜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女鬼,她想让别人看到她,别人就能看到她,她不想别人看到,普通人就无法察觉,就像那天茶室里的小红,她就只是觉得众人有些怪异,还提到了什么虫子之类的,至于鬼怪,她真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而且有萧文然在这里,阿喜就能够走出一段距离,估算着时间再回来。 萧文然有些无所事事,不过消耗的时间并未多长久,萧文然等人就可以离开,于是一群人就这样下山了,到了半山腰,几人还煞有其事的分道扬镳,这也是因为后面跟踪的人极为警惕,根本没有真正相信他们所言。 萧文然没有回到宅院中,而是去了张长健等人的落脚地,毕竟若是还有人跟踪,他们大喇喇的回到自己的地方,就容易惹祸上身,他们倒还好,就怕婢女们遭殃。毕竟婢女们半点武力值都没有,遇到伤害,就只能束手就擒。 这次面对的都是一群穷凶恶极的人,哪里能够轻易放松,谁知道在你闭眼休憩的时候,那些人会化成什么样的猛兽,冲上来把你两三口的吞下。 如此一来,萧文然小心翼翼到神经质的地步也是正常现象,要知道被歹徒报复的官家人多得是,被成功报复的也不少,她与斐安逸只是出门旅游的霄云国人士,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不能太过嘚瑟,一旦嚣张过头,等候他们的后果,可能就是地头蛇不要命的报复。 尤其是他们露脸了,萧文然这心里就没安生过,不过后面的工作,就不用他们来担忧了,由刑部侍郎张长健上报朝廷,自然就会派遣支援,直接出其不意的围了那群海盗,到时候也不用怕海盗还有空思考,是怎么暴露的。 不过最近必须少出门,别出门刷存在感,不然别人家都忘了你了,结果你自己上杆子刷印象,岂不就是作死的节奏,萧文然觉得自己是个极为安分的人,没有那样傲娇的心态,觉得自己是女主,自己一定会化险为夷,这种心态委实要不得。 要知道每一次化险为夷,靠的都是个人本事,本事不够,你以为老天也是看脸的?能够劈下一道闪电祝你一手臂之力,想都不要想,白日梦都不是这么做的。 萧文然很是欢乐的拉着斐安逸以及两个道士一起打麻将,就是一直输也格外乐意,两个道士本就擅长算牌,斐安逸又极为聪明,套路一套一套的,她输得不冤,不过麻将这妇女之友能够那么受宠,自然有它独特的魅力,只是输钱,根本无法挫败她的勇气。 第五百九十四章:海盗 之前一直躲在发簪里的阿喜,这两天极为活跃,跳出来到处乱晃,看得萧文然想打人,就像现在,她正在洗澡,结果这妹子,直接从热气腾腾的澡盆中冒出来。 萧文然拍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一二三,怒气冲冲的吼:“李言喜,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吓人吓死人啊!” 阿喜很无辜:“小然,你忘了,我早就挂了,因不是人了。” 萧文然:“......”突然不知道说什么的无力感。 紧接着这姑娘又伸出白生生的手,拿着一条不知道哪个烧给她的小手绢,在自己的眼角擦了擦,看向萧文然的双眼,水亮水亮的,极为惹人怜爱,以一种控诉的语气说道:“小然,你这是在提醒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么。” 然后嘤嘤嘤的飘走。 萧文然:“......”也不知道这女鬼的厚脸皮是谁教的,弄得好像我欺负她了一样。 无力吐槽寂寞如雪的女鬼阿喜,对于这样的恶趣味,她只有深深的无力感,还有就是一种不舍,她有预感,阿喜距离离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她也是至今才明白阿喜的执念,作为一个暗卫的后代,你能指望她有多为自己着想,不过就是任务未能完成,无言面对死去的父母罢了。 阿喜父亲,其实是负责海盗出没调查的主要人员,之所以一直不肯入轮回,不过就是惦记这父母离开都还念念不忘的任务,一直植入血脉的责任感,这就好像萧文然,总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国民陷入战乱的道理是一样的。 多年的教养造就这种深入骨髓的使命感,不是说不管就能够控制住自己不管的,也许阿喜一开始就看出了她的同,但是也看到了她们之间的相似点,所以才会迅速的选择寄生在她的身上。 鬼的寄生,就是相当于人赌命的行为,信错了人,万劫不复,魂飞魄散都是有的,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克制鬼的东西太多,就拿身边的两个道士来说,都是极为擅长这一套的规律,乃是这一行的行家。 果真,等张长健传来消息,剿灭海盗极为成功的时候,阿喜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事情终于了解,张长健回来之后,整个人都透着犀利哥的放浪不羁,浑身上下都邋遢的不忍直视,蹲在街头,估计都有人往他面前扔铜板,等他一通洗漱之后,才终于神清气爽的到了曾经的茶室,现在的棋牌室,给萧文然等人诉说经过。 张长健有些感慨的说道:“谁能够想到,所谓海盗其实与山中土匪其实是同一批人,虽说都是都是恶贼,可却天差地别,朝廷的探查方式,一开始就陷入了误区。” “海盗、山匪、村民,三种角色来回交替,村落后山山腰,有直行通道,穿山而过,三座山后面就是山匪窝,而无论是山匪窝还是村落,其实只要翻过两座山,就是大海。” “海盗一入水,就好似鱼儿入水,灵活自在,若不是提前有所防备,根本就无法捉得住他们。” 对于这个问题,众人都觉得唏嘘不已,很多案件就是这样的,你想破脑袋也无法预测结局会有多么的出乎意料,终归一点,人心难测,坏人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能够坏得多彻底。 斐安逸也松了一口气,自家娘子的霉运终于度过了,有一个经常遇险的娘子,他作为夫君,劳心劳力已经成为习惯,好在萧文然做事很有分寸,能够自己解决的,从来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萧文然也是很开心,回到屋子里就忍不住抱着斐安逸的腰傻乐:“安逸,你说我们下一个去什么地方,我是不敢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了,谁知道还有没有海盗余孽。” 斐安逸搂着兴致匆匆的萧文然,也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这里确实不适合继续久住,靠近大海的地方,都染上了大海的不确定性。 乘乱离开不是一个好法子,现在这时期往外跑的人太多了,萧文然现在可谓是家大业大,就是要离开,也得带着新成员们一起走。 她可舍不得让自己那群可爱的婢女们面临失业的哀愁,理应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总是哪里都跑,果真还是有了顾虑,反而对自己的安危会更加小心翼翼,不然就她也斐安逸,绝对是天高任鸟飞的节奏,哪里危险去哪里,根本就没预估过风险的指数,就撒开小羊蹄子奔腾而去。 所以他们反而得在局势最为平稳的时候,在想这些事情。 不过张长健也没有让他们多等,才不过半月光景,海盗们就被尽数清理了个干干净净,让萧文然和斐安逸的涉险也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再无后顾之忧,萧文然表示,张大人的业绩能力还是极为客观的,那效率杠杠的,这样的青年才俊,章昕真应该奖励他一朵小红花。 “你们要走了呀!这次你们立下大功,国主定然会给你们颁发赏赐的,不和我一起回东迪都城么?”张长健其实还有点心思,萧文然明显对东迪内务了解甚多,也不知道是何方人士,若是自己人也就算了。 可是这两人看起来,生活习惯明显不是东迪之人,这就是外国人了,那么他们却能够熟知暗卫才能够知道的事物,这样明显不妙呀,怎么着都得把人忽悠回去再说,而且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对这两人的品行也稍微有所了解,以他们二人配合的态度来看,就不像是对东迪国抱着恶意之人。 萧文然撇了撇嘴:“我才从东迪都城来到这里不就,你又让我求赏赐而回去,你们国主章昕绝对会嘲笑我的,坚决不去,你若是不放心,跟你们国主提我名字就行,以后都是一家人,就没必要提什么赏赐了。” 其实张长健也就是想问问,这其中的联系,既然萧文然都拿他们东迪国主做保证,萧文然的品行有保证,所以张长健自然选择信任。 直到回去之后,他这个消息不够灵通的刑部侍郎,才知道萧文然和斐安逸的身份,不免有些感慨,身份高的人貌似都有些妻管严,就像自家爷爷,还有自家亲爹,以及提拔自己的国师大人。 难道这也是前人流传下来的高智慧总结? 第五百九十五章:鬼怪 不过要走的时候,萧文然得先回避难的岛屿一趟,若是按照阿喜与她说的那些话,那人应该还在那里才是。 萧文然被上次的风雨给弄怕了,原本都打算不出海了,毕竟这个时代的技术还只是比较初始的状态,出海风险就是极大的一种,她现在对于预估风险极为看重,不过既然有必要的条件要去,那么就不应该过于畏惧,所以萧文然决定找个会天文的大师帮忙看看天气。 说到底还是怂~ 莫林很诧异,疑惑问道:“出海,你还嫌弃海水喝得不够多?不对,你们上次有阿喜护着,根本没喝水,不过到底你们要去干嘛?” 萧文然一想到自己都猜错了的事情,点了点头上的那血玉簪子,有点哀怨的说道:“我去送一对亡命鸳鸯下地府。” 莫金顿时激动:“文然姐,下地府的操作不容易,你应该不会吧,带上我一起凑热闹吧,我天文地理,除妖捉鬼,超度引路样样通,带上我一定很好用的。” 莫林一手扣就敲在莫金头上,莫金哇哇大叫:“师傅你不地道呀,别总是在我长身体的时候敲我,迟早长不高的好伐,你就只会偷袭。” 莫林老神在在:“谁说我这是偷袭了,我光明正大打,是你自己眼睛没长头顶上,看不见还能怪我喽?还有别总是到处提你自己样样通,你那不仅样样通,还样样松,平时偷懒,不巩固学识,不多加练习,一到关键时刻就乱节奏,你也好意思跟小然妹子,显摆你那三脚猫功夫。” 莫金有些不忿的嘀咕:“平时都没遇见过妖魔鬼怪,只有几个没灵魂尸变的粽子,谁知道我这辈子会真的遇见鬼怪来着。” 萧文然却不这么想,她这人最会居安思危,不喜欢莫金这种惯于安逸的态度,觉得自己与这小子关系不错,于是便说:“既然要学,那么就应该好好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终究不是正确的学习态度,而且上天安排你得到鬼眼,那么就说明这是给你的一个预警,鬼眼的来由你应该最清楚,若是没有冤魂,哪里能够造就你这眼睛,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保障。” 莫金摸着头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有些懈怠,总是仗着自己的聪慧,对于师傅安排的任务,总是漫不经心,等到师傅要检查的时候才急匆匆的练习看书。 萧文然知道这孩子极为懂事聪慧,只是有些东西不点明白,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就会下意识忽略,这是一种懒惰逃避心理,既然大家都不说,那么我就当做不知道,可既然有人说了,他反而会反省自己。 斐安逸拍拍莫金,表示鼓励。 莫金有点窘迫,怎么感觉自己被当成幼儿的既视感。 在莫林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几人一同出发前往那个岛屿,经过莫金提醒,萧文然才知道,这下地府也是有讲究的,不是你想去就能去,鬼门关都是有引路人的,就像传说中的勾魂使者黑白无常,以及阴阳路上的牛头马面。 阿喜错过了最佳时期,因为自身隐蔽,逃过了地府探查,所以就不会有地府引路人,这个时候就得让道士他们来做这个工作,正统的道士,开鬼门关那是家常便饭,早期鬼怪极多的时候,道士们就常常把收集来的鬼怪先拘起来,一批一批的送入地府,那时候的道士们就跟中转的快递行业似的, 萧文然表示大开眼界,若是在二十一世纪,有人跟她说这种话,她肯定会直接甩出‘迷信’两个字,哪有像现在这样有点怂。恐怖片中,主角听到声响,总是会起身去翻找,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下鬼的不存在,好安自己的心,可现在就跟恐怖片主角见鬼一样,萧文然被人普及了鬼怪的真实存在,她就有点慎得慌。 莫林觉得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也该给人家解释解释:“其实也没有这么可怕,恶鬼形成不容易不说,就是像阿喜这种能得到双生龙蛊的又有多少,不是谁都能够有个强悍的外祖母,给你弄出这种圣物。” “而且就拿普通人家来说,门神就是鬼怪过不去的一个大关,别说什么‘半夜不怕鬼敲门’,也得鬼敢去敲门,最多也就是刮来一阵阴风,借着其他东西敲门,只要你别开门迎接人家进屋,不然他们都别想去往守护灵最多的宅院,当然无人居住的屋子,最是容易被鬼怪霸占,俗称鬼宅。” “买到那种房子,若是普通鬼怪也就算了,你人进去,东西建立起来,鬼都得给你让道,还有一种就是风水对人不好的宅子,反之这样的宅子却是鬼怪喜爱的住所,有与平时不寻常的地方就应该赶紧警醒。” 萧文然属于那种,明明很害怕,可是你讲的故事又很动听,勾起了她的好奇,然后紧张兮兮的搂着斐安逸的胳膊,眼巴巴的问道:“那恶鬼呢?少不代表就没有,遇到恶鬼怎么办?” 莫林有些好笑:“你怕什么,身上沾染龙气,阿喜也是因为把圣物给你了,所以才能接近你,而且听你当初的叙述,是你先跟她搭话的,不然她连跟你说话都不成,现在你又有阿喜给你的圣物,你就是个妖魔鬼怪快走开的人形利器。” 萧文然一听这套言论,立马腰也直了,两眼发亮,意气风发说的就是她这嘚瑟样。 斐安逸看得直乐呵,他家娘子就这么不讲究,只要能够背靠大树,就绝对不肯自己解决,现在道士莫林给了这样的保证,她就能够乐上天,不过无意中一撇,却发现莫林笑的一脸高深莫测,于是便拉了拉萧文然,好心提醒道:“道长话好像还没说完。” 人们说话总 第五百九十六章:等候 萧文然一点都不想知道莫林没说的话是什么,却没想到莫林说这是一个惊喜,到时候她自己就会发现,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之前避难是在夜里来的这个岛屿,没有注意上头的景色,醒来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也没有空闲欣赏美景的闲情逸致。 现在却让萧文然看出些许不寻常来,当时梦境中的景色与这里一般无二,尤其是靠近海岸的那个悬崖,当时她就是从那里掉下去才醒过来的,跳崖什么的,还没有蹦极里的安全措施,虽然知道是做梦,可也太惊悚刺激了,怪不得许多人梦到跳崖跳楼什么的就能够惊醒,因为虽然梦中没知觉,可是感触与害怕都是真的。 纯属吓醒的! 不过现在她也发现悬崖边的不寻常,想到那个可能,萧文然便抬脚往那边走,莫金没有带着眼罩,于是想提醒一下萧文然,可却被他师父莫林拦住了,莫金不明所以的看向师父,却只见莫林摇摇头,示意这事情不是他们应该了解的,他们只要做好最后收尾工作就行。 斐安逸看着这师徒的互动,还有那边正在与人说话的萧文然,他突然意识到,也许他猜到当时莫林未尽之话的意思了,他娘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知道萧文然其实也是害怕这些事物的,他决定还是不提醒为妙,不然萧文然肯定会吓到的。 萧文然知道后面几人都没有跟上来,也没觉得什么,也许是把时间空出来给他们叙叙旧。 “我说你怎么也死了?”萧文然当初以为卓瑾修应该还活着才是,却没想到那无脸见人的汉子已经死了。 萧文然算是涨见识了,她看过各有特色的美男着实不少,这卓瑾修的姿态与她见过的都不相同,不是白逍遥的潇洒不羁,也不是秦朗的贵气凌然,同样不是江夙的温文尔雅,而是一种贵公子的浪荡不羁,多情的桃花眼,暗示着处处留情的特异功能,留的还不是他本人的情,而是她人的爱恋。 应该多得是女子会受这妖孽的吸引,为此前赴后继,死而后已,怪不得张长健说起卓瑾修有许多女人的时候,会那样咬牙切齿,确实有让人气恨的资本,主要是这人好像天生就应该左拥右抱,才能够不浪费这般好相貌,这般风流倜傥的风姿。 “小然姑娘不会是看上我了,觉得我死了太可惜了吧。”卓瑾修不愧是一枚女人收割机,时不时都透着蛊惑的姿态,就是声音都这么撩人。 萧文然却极为嫌弃:“怪不得阿喜对你念念不忘,原来这这么个幺蛾子,尽会惹事,下辈子还是长丑一些为妙,不然就是你不捏花惹草,花草也愿意主动奉献。不过你们既然都死了,怎么还分隔两地?” 这点还真是奇怪,都是巫族之人,还都化成了鬼,这来去应该也不太受限制,不常常相伴,岂不是很浪费时间,也不嫌弃虐心。 卓瑾修顿了顿,收起了脸上笑容:“小然姑娘真会戳人心窝,阿喜尸体被我放逐大海,原本我也打算死在海里,结果因为重伤,没能到达海里,海陆分隔,我被限定在这片岛屿上活动,却怎么也无法与海中的她相见,这其中就像隔了一个结界,我们无法主动打破。” 萧文然也收起了疑问,这心窝戳的还真准确,干净利落六六六,她暗暗的赞扬了一下自己,这家伙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虽然阿喜不说,但是这家伙自己上次就暗示过了,阿喜会死,也是因为他的缘故,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住,委实有些可悲,算了还是别嘲笑他了。 “不过我千里迢迢而来,你们就不打算跟我说说你们之间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萧文然觉得自己劳心劳力,也该满足一下可怜的好奇心吧,求知欲是所有喜欢推理的人,都具备的硬件,没有好奇心,哪里来的冲劲,为了真相累死累活。 阿喜终于憋不住了,从发簪中飘然而出,落在卓瑾修身边,捂住他的嘴:“不准说,小然你还是叫莫林道士过来吧。” 阿喜很羞涩,这种事情怎么能够与外人道,就像环境中的事物,那也是阿喜愿意给别人看的,才会修剪出那样让萧文然推理中出现误会的情节。 当时萧文然还以为阿喜虽然有未婚夫,却爱上了青梅竹马的无血缘兄长,可事实狠狠的给了萧文然一大嘴巴子,揍得她晕头转向,至今也没明白,这对未婚夫妻的奸情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半点根据都不给她,连个推理的依据都没有,让她如何能够知道。 无奈,只能自己来问了,结果人家还藏着掖着,不打算说,好吧!这是人家隐私,她还是不问为妙。 “莫大叔,赶紧替我把这两人送进十八层地狱。”特么的,说话说一半藏一半,是会下地狱的,萧文然怒起转身就走,可这转身却极为艰难,她知道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定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这两人的结局就是最好的证明。 阿喜自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不希望自己都死了,还把这些感伤的故事留给萧文然,他们经历过的也就算了,没必要让活着的人留下太多的遗憾,萧文然将她带上这个岛屿,让她唤醒沉睡中的卓瑾修,知道她的存在,也没有想着除了她。还带着她解决她的执念,甚至不惜让暴露匪徒面前。 阿喜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样都应该抱着一个感恩呵护的态度,那些过去就让它过去,不好的事物就不要留存在别人的记忆中,烦扰他人。 阿喜和卓瑾修走了,萧文然转过身后就没有回头,额头抵在斐安逸的胸膛前,喃喃低语:“安逸,我有点难过。” 斐安逸将萧文然带进怀中,蹭了蹭她黑亮顺滑的头发,声音沉沉,带着些许安慰:“我知道。” 是呀!他都知道,萧文然极为重感情,她把阿喜当做朋友,她这次会来这里,除了想送送阿喜之外,也想知道阿喜到底发生了什么,抱着如果还有什么仇怨,她就顺带帮忙解决,可是萧文然似乎没有得到答案,可是许多事情,阿喜不说,不代表他家然然猜不到,即使双方互相体贴,该有的感伤还是留下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卓瑾修(番外) 谁家少年不轻狂,卓瑾修家中本就极为富裕,再加上父母身份不凡,相貌出色的他,本就招人喜欢,张口闭口爱他的女子比比皆是,不过据说他有一个未婚妻,名叫李言喜。 这姑娘他特意去看过,也就一个小豆芽菜,却不知当时自己也才十三岁,李言喜这奶娃娃也就九岁,能指望她能够有多貌美惊人。 再后来卓瑾修到了能够娶亲的年纪,应该把小妻子迎进门内的时候,家中遭逢巨变,父母去了战场就没回来,未来岳父岳母把大半财物送予他,让他接收查明海盗去向的这项任务,然后岳父岳母也毅然上了战场,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卓瑾修想着,自己与小未婚妻应该也算同病相怜了,应该前去探望她。 他是去了,可却没有多高兴,因为他才发现,他家未婚妻李言喜有个同住一片屋檐下的兄长,还是没有血缘的那种,再看他们之间那种无言的默契,他更是气得心肝脾肺都疼,这都什么破玩意,一个不是巫族的外人罢了,何必把他如此看重。 然后阿芳这个李言喜的闺蜜,还告诉他,说阿泽和李言喜早早就苟合在一起了,虽然知道这眼神不正的阿芳,话语多有不实,可他还是生气得很,然后就不告而别了。 之后他便忙于应付一些宵小之徒,结果阿泽这个犊子跑出来坏事,不知道老子现在的身份是卧底么,你让我怎么好好跟你解释,而却我都没有指责你过于亲近我家未婚妻,你这蠢货还敢先来怒骂我,气煞我也。 结果他还没动手,身边的其他人就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要揍阿泽这个二货,好吧,他都来不及拉住这小子,他就嗝屁了,然后心里也挺怂的,和那群幺蛾子一起把阿泽抛尸荒野,再分道扬镳,可怕到时候小妻子知道了这件事,他就死定了,哎喂!他为什么总是想起小妻子就有点怂? 得了还是回去瞧瞧吧,结果竟然看到那小子自己爬起来了,据他观察的那些天,无比肯定这小子一定是撞坏脑壳子了,不过这人实在好运气,这样都能遇到自家亲娘,还认祖归宗了。 不过这小子他反而不能接近了,阿泽不认识他,他就是说了什么,阿泽也不会相信,于是只好回去给阿喜报信了,万一阿喜等不及,自己出发来都城,那岂不是很危险。 但是再次来这个岛屿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码头有人来这里收物资,一个普通的村子,为什么会与那种眼神凶恶的人有所接触?这其中必然有猫腻,他一个外人进去肯定会引起他人警醒,于是想到了阿泽那小伙子的样貌。 就这样,新的阿泽就出现了,他开始暗中搜查证据,他算是明白了,前来收物资的就是海盗,而且这海盗的路线还极为多,狡猾的很,在海上就是海盗的天下,他根本无从跟踪,估计岳父也是因为这个缘由,才一直都没有进展。 于是卓瑾修只能按兵不动,不过突然发现自家小妻子还真的挺可爱的,只是经常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还时不时的试探他,还给他洗脸,弄得他哭笑不得,他的易容术哪里是区区热水就能够破解的,不过小妻子还是很聪明的,知道他的不对劲,找不到证据,也没有直接说破。 两人之间就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他喝多了,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日久生情,不自觉的就表明心意了,结果被拒绝了,酒也醒了大半,气得乱踢一通,然后才想起自己脸上挂的还是别人的脸,顿时又有些纠结,小妻子拒绝别人,到底是因为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是因为和他有婚约的缘故? 这真是一个谜。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根本没有再细想这些,他按耐不住,换回自己的脸面,回到了都城,找到那些人,继续琢磨海盗的诡秘,就这样来回跑的过程,他受了伤,而且还被自家小妻子看见自己易容的过程,这时候他才知道小妻子是会巫蛊之术的,只是拳脚功夫差了点。 有心算无心,所以他才被发现了,只能无奈都交代了,然后他被阿喜揍了一顿,说他这样不地道,然后也才发现阿喜也在摸索有关海盗的线索,这么危险的是事情怎么能够让她来做,卓瑾修要求阿喜暂且放下手头的工作,因为海盗已经有所察觉,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可阿喜不觉得应该如此,就应该在打草惊蛇之后有所行动,才能够险中求线索。 阿喜去了陆地上,虽然只是一天来回,可卓瑾修还是发觉了阿喜的不同,可是他受伤未好,各种事情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看着阿喜成日忙着准备一些事物,他知道阿喜在炼蛊。 阿喜需要很多的蛊,那么敌人必然极为强横,卓瑾修不希望阿喜继续涉险,希望阿喜暂且放下这些事物,等之后在慢慢来,有些事情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解决。 他无法形容他说完这些时,阿喜看他的眼神,她笑了笑,说:“好!” 他松了一口气,可随后却陷入黑暗中,不知世事,迷糊中听到阿喜说:“傻夫君,太迟了。” 等醒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身边围满了蛊虫,他母亲也会炼蛊,所以知道这种蛊虫是用来隐藏气息的,而他就在一个客栈中,也不知道阿喜是如何把他转移出来的。 他知道出事了,必然是出了大事,所以阿喜才会让他走,而且阿喜必然是早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那几天都在炼蛊,还炼制的都是这种敛息蛊,可他让阿喜失望了,他连夜跑回到岛屿。 然后就看到被人挂在沙滩上示威的尸体,这让他目眦欲裂的场景,着实给了他不要命的勇气,之前只是以为有某些人勾结海盗,却没想到一开始整个岛屿上村民都是海盗的人,这里就是海盗的一个补给点,难怪阿喜会死,之前怀疑族长的猜测直接被推翻了,只是单单控制族长哪里会有用。 于是将阿喜沉入海中,唯愿大海能够净化阿喜破败的身体。 他就开始杀人,一个两个,还有拿着他易容物件,正在易容成阿喜的阿芳,委实可恶,无论你如何易容,阿喜就是化成灰也都比你好看。 靠在距离悬崖十多步的大树边,他已经耗尽心力,意志无法再继续动弹,控制不了过于损耗的身体,他要死了,可却还没找到自己喜爱的姑娘。 第五百九十八章:莫林(番外) 莫林与莫金、阿喜等人都有着同一个来历——巫族 巫族之人遍布整个东迪国,到处都是能够为了东迪国,随时奉献的巫族子民,莫林父母也是这样的人,所以莫林成了自家师父的弟子,没错!他也是捡来的。 这就像一个循环,他还捡来了莫金。 他们做道士的就是这么牛,长大之后直接掐指一算,就知道自己出自哪里,再掐指一算就知道自己未来徒弟的方位。 可这些都只是一个大概,比如他清楚自己是巫族之人,却不知道自己死去的父母姓甚名谁,也知道自己徒弟会出现的地方,却不知道那里会有那么多的死人,如果......没有如果,就算他提前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双拳难敌四手,他有打不过那么多的江湖人,死去的那么多人都被围杀了,他凭啥觉得自己能够大杀四方。 清楚是一回事,做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比如剖腹取子,他觉得自己似乎都能够听到亡魂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他心惊肉跳的同时,手头却半点都不敢颤抖,就怕一个颤抖,他就停不下来,更怕一个疏忽,里面还能活的徒弟,就被他倒腾没了。 其实他的霉运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挖出自己的徒弟之后才有的,因为他替这个本该死的孩子承受了一份业力。 莫金其实是不该存在的,别说莫金,就是他莫林本都是不该存在的,可是他们祖师爷来历特殊,是天外之人,专收本该死的人来做徒弟,祖师爷的手札上是这么写的:“我本就是变数,唯有守护,才能够让这个世界承认我。” “救了第一个本该死的人,我就明白,那就是属于我的修行,以福报抵挡业报,此消彼长,必然就能够从该死之人,变成该活之人,功德就是生命的延续。” 其实他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做功德就是生命的延续,难不成只能做好事,不能干坏事? 不过这个问题无需他去开发,前人早早就留下警示,功德的积累,不一定是不能杀人,杀为祸一方之人,也是功德,若是能够开解,功德来得更加可观,这就是为什么佛门之人钟爱让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缘由。 不过莫林很忧郁,因为徒弟鬼眼形成的原因,让他的霉运来得格外猛烈,站在别人后面排队买东西,结果被人当成色狼教训,分明他比肇事者好看一百倍,对方猥琐的一看就是偷鸡摸狗之人,可为什么最后倒霉的却是他? 一般道士都喜欢喝两口猫尿,可为什么他买酒总是买到假酒,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其中的区别,没捡到莫金的之前,他也是酒不离身的,好酒更是尝了个遍。 鬼眼霸道,他运气臭的不行,莫金这小子就完全相反,运气好得不行,莫林看着差点都哭了,那挥霍的都是老子的运道呀! 霉运这种东西忒磨人,硬生生的把莫林这个有魅力的儒雅男人,熬成了留着八字胡,笑起来带着猥琐气息的老男人。 打击着打击着就形成了习惯,结果让莫林算到了转机,于是赶紧带着莫金赶往东迪都城,然后又发现转机走了,于是就搭着张长健这股好运到的东风,果然就让他找到了他的转机,那就是阿喜与卓瑾修。 为这两人引领阴阳路,开阔前往地府的路资,就是他霉运的消失,原本巫族之人若是有相爱之人先行一步,他们可以凭借着相互之间的感应,找到对方,就像莫金的母亲,无需超度就可以直接离开,可阿喜和卓瑾修不一样,两个人都留下来了,因为执念太深,所以不愿意单纯等候,想要互相相伴。 这就跟上学时期的女生喜欢相约上厕所一样,这对小情侣对于相约去地府很有兴趣。 事情了结之后,突然又掐指一算,觉得又一桩生意可以做,就正在东迪国都城的主位旁边。 这也太好猜了,不过国师大人能力非凡,哪里还需要他这种层次的上前帮忙,莫林深感纳闷,不过天意如此,他就顺应天意留给自己的那一线生机,人们总是闹腾着逆天、逆天,这得有多大的心呀!跟自己的衣食父母过意不去,你所谓的逆天,也许也只是上天留给你一线生机。 到头来,依旧是顺应天意的行为罢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所以老祖宗都告诉我们了,天真的是有情的,因为大家都称呼他为老天爷,可见这天意有多眷顾人类了。 原本打算带着徒弟前行的,可随即他习惯使然的掐指一算,咦~自家徒弟的修行也要开始了!还是个女徒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凭什么莫金小子就能够如此艳福不浅。 莫林这是纯属心里不平衡,一个几岁的女娃娃,谁能指望她能够多妖艳,除非长大之后倒是有点可能性。 于是莫林暗戳戳的打算抛弃徒弟莫金,选择独自上路,毕竟徒弟的修行不能耽误,自己的修行更加耽误不得,好吧!其实能够丢下徒弟他内心那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呀,自己的霉运终于要结束了,徒弟的霉运却才刚刚开始,想想就觉得兴奋,不过他可不想凑热闹,万一引火烧身就完蛋了,霉运可是会转移的,他这个师父还是跑远些为妙。 不过师徒一场,还是要多为这个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熊孩子,留下些傍身的东西。 那段时间,莫林很忙,又是找铁匠打金钱剑,又是找黑狗借黑狗血,足足炼制了许多的朱砂,足够莫金用膳许久。 然后徒然就发现自己存了这么多年的钱袋子缩水了,简直欲哭无泪呀,所以在张长健这位张大人要走的时候,他就顺带搭了顺风车,之后他格外的得意,这顺风车搭得甚是合心意,分明就是直通车呀,直接就面见了国师大人。 然而听到国师大人要研究的东西,莫林差点甩手就走,结果却被边上威严的护卫给唬住了,夭寿哦!这到底是去霉运,还是招惹霉运啊,他都不懂是不是国师这人掩盖了天机,把他骗来送死的。 第五百九十九章:可怜兮兮 洒在绿叶之上的阳光显得极为清新宜人,夏日已经彻底结束,秋天的爽快凉风,扑打在脸上,别提有多舒畅,一群人都极为欢乐,萧文然的婢女们,还唱着软软的小调,给这甚好的日头添加了几分怡然自得。 萧文然看着拢拉着脑袋的莫金有些想笑。 “你师父不是说了么,因为两人机缘不再一个方向,所以让你跟我一道走,你不是很烦你师父念叨的么,怎么到了天高任尔飞的时候你又这般心塞塞的模样,只是可惜你再如何不舍,最应该看见的人却没法子看见。” 莫金哀怨的瞅了萧文然一眼,为自己的误交损友叹了一口气:“小然姐你也看了我师父留下的书信,他的是机缘没错,可我那是悲惨的开始呀。” “天太高,我还小,飞不了太远。” 莫金突然发现有师父带领的时候是多么惬意,现在自己背着金钱剑和毛笔朱砂,就深深的觉得负担极大,似乎突然被逼着长大,忧愁突然就多了许多,以后凡事都得三思而后行,没人会给他清理尾巴,这样的区别,他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实在不想要就此与如父如母的师父分别,不单单是因为有人护着所以安心,而是那份雏鸟情节。 斐安逸拿着书本,却突然说道:“你师父是对的,你都十多岁了还事事依赖于他,这样下去你始终都不会长大,到时候若是经历什么大变故,你的处理能力差不说,就是心理承受能力都不够足矣担当,你们这个行当本就得风里来雨里去,其中的危险与寂寞更是别人无法感受的,尤其是有鬼眼的你,必然会是上天考验的重点对象。” 莫金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上天都是公平的,你得到的与你需要承担的就会画上一个等号,尤其是他们这群总是窥视天机之人,必然会有三缺五弊,他们行事必然要兢兢业业,不能像他这样有脑无心,不然只会加重道路的坎坷,没有比重的能力,如何能够强化自己需要担当的肩膀。 莫林确实就是对此有过极为深刻的自我探讨,他必然不可能一辈子都陪伴在莫金身边,莫金总会长大,总会经历形形色色的人,如果是为了他好,便应该让他自己独自闯荡,这样才能进步飞快,有压力才有动力,过于安逸,只会埋没人才。 萧文然觉得这就像有钱人总是喜欢做善事一样,当金钱成为一个数字,地位得到提升,富豪的心境也会有所变化,无论是为了好形象也罢,亦或是单纯做善事,却都不能否认,这是一种回馈社会的一种方式,信命也好,不信命也好,这世界都有一种自然衍生的规律,在冥冥中引导着人类的发展。 想要得到必然需要付出,坐享其成永远都来的不够安稳,本事是自己的,别人抢不走,就是被抢走了,那也不是别人的,因为抢来的,始终用得不习惯。 几人一路上叽叽喳喳,聪明人似乎都有一个习惯,坐在一起就喜欢探讨,因为别人的想法不一定是全对的,自己的想法肯定也是有漏洞,三人行必有我师,取长补短才是进步的真理。 萧文然可以说是莫金见过的女子中最为奇特的一种,你说她好心吧,可她宁愿把包子给了瘸了腿的小狗,也不愿意施舍给路边的乞丐。 为此莫金特意询问,结果被萧文然鄙视了:“你这还行走江湖许久呢,半点眼色都没有,乞讨的人就都是迫于生活无奈吗?许多人宁愿挣扎在生活的苦难中,也不愿意出来行乞,有些人却是想要这些无需劳动的蹉来之食,他们有手有脚的我为什么要施舍给他们,不管什么东西都必须用到正点上,才是真正的做好事。” “否则只不过是让这些人觉得这样好逸恶劳的日子真是美妙,更加变本加厉,甚至为此不惜动用欺骗的手段,那么你想帮助人的本意,就变了味,也许你给了,人家当你好骗,你不给,人家心生怨恨,两头不讨好,我为什么要给?真是那样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吝啬。” 莫金顿时觉悟,所以说瘸了腿的狗,看起来更加可怜,甚至人家为了一吃食,是真的拿命在拼,而有些所谓的行乞之人,却四肢健全,分明能够靠着自己的劳动赚取生活费用,却因为惰性而放逐自己,确实不能够可怜他们。 “小然姐,为什么你总是有这么多的奇怪想法,又是谁教会你这些的?”莫金对于能够教养萧文然这样的神人,深感兴趣。 萧文然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两眼放光的继续忽悠单纯的小孩儿:“自然五星的光辉在照耀着我,让我学会了多读书这个技能,许多东西在书中都有记载,我一直觉得,行万里路之前,也应该读万卷书。” 莫金不明觉厉,顿时有事没事就抱着书籍啃,遇到不懂的就问萧文然,萧文然还是不懂的就问斐安逸。 萧文然甚感欣慰,果然老师们说得对,循循善诱才是真理,一想到当初上学期间对老师的话总是深信不疑,后来发现老师也是会骗人的,出了社会却能够明白这些忽悠的苦心。 不过老师们绝对不肯承认这一点,这不是骗,这是循循善诱,只有学生打心底对学习感兴趣,感受到学习的魔力,才能够真正的进步神速。 所以莫金这个不爱看书的小孩子,就应该以各种东西引用,至少让这小伙子崇拜自己的博学,才能够引导他兴趣的崛起,对于这个小道士,萧文然不求他多才,但求他博学,有些东西可以不会,但是至少要知道一点,才能够更加正确的判断自己的预估,做道士相当于一个有法术的福尔摩斯,工作强度,不比侦探简单。 小道士懂得太少,莫林只教会了他常识与专业知识,想要踏入社会,单纯的只有专业知识是完全不够的。 第六百章:徐先生家的闺女 读书让人有的是一种能够思考、批判、上下求索的能力,当读书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影响你的外在,这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一个体现,还能够造就一个人素质的养成,能够明理通达。 有时候因为博学,知道的原理多,某些方面就不会被人忽悠的团团转,而原理看得懂,那么别人给你讲诉的时候,你也就了解的迅速,这便是带着书中的道理,跳脱去生活中,收获更多,充实自己。 而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读书,所以萧文然要给莫金塑造一个热情的开始,也许有一天萧文然点燃的这份热情会冷却,但是莫金也应该会发现书中的乐趣所在,自己重新建立一把热爱之火。 在这个世界,萧文然经常书不离手,因为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远离她的时候,唯有书本中的这些精神不会远离她,从一个数据化中的世界,来到这里,书本算是她寂寥是的精神粮食。 莫金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成为一个书呆子,因为书呆子也是需要本事的!他没有那些解剖真理的兴趣,但是他有从书本中发现另类的处事方式,开阔他思维,发掘出属于他的为人之道。 许多年之后,莫金正在为另一个不爱读书的小孩而苦恼的时候,突然就想起小然姐的良苦用心,果断带着自家孩子去王府里,扔下就跑。 正所谓能者多劳。 萧文然依旧淡定,只是在莫金再次来接孩子的时候,吩咐人做了一桌子的辣菜,可怜不会吃辣的莫金,那叫一个鼻涕横流,泪流满面,后悔不已。 因为莫金燃烧了学习欲望,于是萧文然就决定找个地方满足他的补给,不然一路颠簸,她怕这孩子会成为一个近视的道士,于是就在一个小镇里住下了。 之所以会选这里,是因为这里种植了许多荷花,这个季节正好是莲藕成熟的时期,喜欢吃的萧文然自然不会错过新鲜的莲藕。 萧文然就租了一个院子,而且有个意外收获,那就隔壁的徐先生,徐先生年纪不算老,但却是当地出了名的鸿儒,家中藏书甚多,也开堂教学,于是萧文然便把好学的莫金交托给他,有个老师,莫金进步的也会更加快速。 徐先生家有一堆双胞胎闺女,年纪十一二岁,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姑娘长得极为灵秀,其中一个很喜欢跟萧文然说话,另一个却总是躲着萧文然,胆子特别的小。 久而久之,萧文然也发现了这两个孩子的不同,亲近她的那个叫徐玲,胆子小的那个叫徐芳。两个双胞胎极为相像,就样貌上来看,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可萧文然发现徐玲的食指上有一颗痣,就长在手缝之间,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后来她特意注意了徐芳,发现她并没有。 不过就是不用区别,这两个孩子也区别甚多,性格上就很不相似,徐玲活泼大方,徐芳却胆小怯懦,无需认真分辨,就知道两个孩子的区别,不过这两个孩子都有一个特点,不吃别人给的东西。 估计是经历过什么事,所以就有了这种习惯,亦或是家中教养使然,萧文然并不在乎这些,她只是他们的过路人,以后路上遇见,都不一定会认识。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这个村子的不寻常,其实她也说不准到底是什么地方不正常。 事情的起因是萧文然买了莲藕说起,教导婢女们各种做法之后,萧文然正在院中摆着许多莲藕制成的吃食,突然发现徐玲正在吭哧吭哧的爬墙,这活泼的孩子极为麻溜的上了墙头,看到萧文然桌上的东西后却突然激动。 结果可想而知,这孩子摔下来了,萧文然伸手快速,差点没能抱住这小姑娘,而且还因为力的作用,两人双双摔倒。 萧文然把压在她身上的姑娘屁股上使劲的拍了一下,恨恨道:“有什么事情要这么着急,好好说就成,干嘛这样乱来,这么高的地方都不知道看顾一下,万一摔断了腿怎么办。” 徐玲趴在萧文然的肩头,忽然就哭了。 这下萧文然懵逼了,完了,这姑娘被她骂哭了,有没有谁能够告诉她,怎么哄孩子。 “咳咳......我这不是真的想凶你,是怕你出事,莫哭莫哭。”萧文然深切的感受到语无伦次时的纠结心情,哄孩子这种技术活,她真的经验不足呀,尤其这孩子好像是被她凶哭的,妥妥的负罪感,自己这么大人欺负小孩在既视感,太羞愧了有木有。 徐玲抽噎着,结结巴巴的小声道:“我知道,我就是想跟你说别吃莲藕。” 萧文然脑袋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疑惑的询问:“为什么不让吃,莲藕多好呀,养颜美容,益处多多。” 徐玲顿了顿,凑近萧文然耳边说道:“有人把死尸扔到那里过,很脏,你别吃。” 萧文然顿时惊悚,将小巧玲珑的徐玲抱着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神情严肃的询问:“这是怎么会是?你怎么会知道?” 可是徐玲却突然抬头往萧文然身后看了一眼,萧文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斐安逸正在往这边走来,萧文然笑了笑,回过头对着徐玲说道:“没事的,他是我夫君,你可以继续说,我保证不会透露出去的。” 徐玲喃喃念了一句:“夫君?”这是什么玩意? 可随即她突然睁大双眼,捂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萧文然立马觉得不对劲,赶紧给小姑娘顺气,原本慢悠悠走着的斐安逸,也快步走来。 徐玲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下可把萧文然吓到了,抱起人就直接往外走,正巧莫金下课回来,看见这情景,反而拦住了萧文然:“小然姐,不用着急,徐玲本就这样,经常会突然昏厥,那天我刚刚去的时候,她就这样过了。” 萧文然非常不放心,不过莫金这么说了,她只能让人去叫徐先生夫妇,人家孩子在自家出了毛病,怎么着都得赶紧先说声抱歉才是。 第六百零一章:奇怪的病症 不过等徐先生携带着夫人来的时候,却并没有任何责怪,反而极为客气:“小女真是麻烦你了。” 萧文然不放心:“徐玲这样的情况,有看过大夫吗,其中是什么缘由清楚吗?” 徐先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眉梢上尽是愁苦:“大夫都说不清楚,这病症很少会发生,也没有个征兆。” 徐先生,姓徐名政,其夫人叫陈丽君。 等徐先生先行回去之后,萧文然给其夫人端来热茶,缓解一下这位作为母亲的愁绪,陈丽君朋友较少,近来因为女儿喜欢往这边跑,就对萧文然这个新邻居比较友好,心下一定,就忍不住唠叨开了:“萧姑娘有所不知,我这一对闺女原本都是好好的,可一次出游,大女儿落水,至此伤了根本,一直在床上用药吊着命。” 听到这里的时候萧文然就是一愣。 不等她有所反应,正在用唠叨纾解心情的陈丽君便继续说了下去:“自从那以后,我这小女儿呢,就常常说胡话,时不时还会像现在这样突然犯病,可我等作为父母的却毫无办法,只能干看着闺女受罪。” 萧文然看到陈丽君几乎要落下泪来,便赶忙劝慰:“夫人可不能过于伤心,担心伤神,您这一对双生闺女都极为可爱,必然会化险为夷,可别等她们好起来了,你却病倒了。” 过于激动的情绪,比如气怒,严重的可能引起半身瘫痪,过于哀伤的情绪,就像对着健康的身体唱衰,也是会影响身体健康。 陈丽君却脸色一白,眼里闪过惊异的情绪,声音都尖利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闺女是双生?” 萧文然愣了愣,不明白陈丽君怎么突然变脸。 陈丽君缓了缓情绪,赶忙解释道:“萧姑娘别介,我这大闺女一直都在闺房内养病,已经许久无人记得她,而且加上因为病得厉害,身形改变极大,瘦弱的很,就算看见也不知道她与小女玲儿其实是同一胎的双生闺女。” 萧文然彻底懵圈,这都什么节奏,萧文然指了指床上晕厥的徐玲,又指了指陈丽君,再就是指了指自己,突然有点弄不懂这奇怪的过程,然后转眼看到房屋门边的怯懦的小姑娘徐芳,萧文然突然有点想哭,指了指门边:“夫人,若是说你家的另一个闺女就在那里的话,你会不会相信。” 陈丽君木然,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边,有转过来看了看萧文然,白着脸摇了摇头。 萧文然突然想起莫林的话来,鬼是不能进别人的家门,除非主人主动邀请。 萧文然也终于明白自己的后遗症是什么,正常人应该是看不见这些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虚幻形体,她当初能够看到阿喜,应该是因为阿喜身怀双生龙蛊,所以在暴风雨的夜里,萧文然才能够看到她,其他人亦是如此,可后来阿喜将双生龙蛊给了她,阿喜照旧能让别人看到她,是因为她是龙蛊的原主人。 现在阿喜走了,她又不会使用龙蛊,作用是有,可却无法用在他人身上,所以其他人是看不见鬼怪的。 萧文然有些纳闷的是,每次她和徐芳说话的时候,为什么徐玲没觉得半点奇怪:“夫人,徐玲有跟你说过她姐姐的事情吗?” 其实陈丽君不说,她都能够猜到答案,觉得徐玲应该是有说过的,而且徐玲应该是能够看到徐芳,所以对于能够看到徐芳的萧文然便没有惊奇。 陈丽君可劲的回忆了一下,有点弄不明白自己这样费劲心思的想那些事,抱的是什么奇怪的心态,可萧文然这么问了,她就不自觉的努力去想,半响之后她犹豫的点了点头:“那孩子是有说过,说姐姐还好好的,我们只当她不懂事,还训斥了她一顿,结果她就犯病了,近年却没有听她说过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敢在问。” 萧文然深呼吸,走到门边,小女孩直接脸色大变往外溜去。 萧文然想起自己身上所谓的王八之气,啊呸!是真龙之气。 便站住脚,一会小姑娘又回来站在距离她有些距离的地方,萧文然有些无奈的问道:“能说话吗?” 出乎意料,小女孩摇头了,这就是不能说话的节奏。 萧文然也没法子了,有点着急的走来走去,突然想起了莫金,便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叫个行家来给你看看。” 心里也有点纳闷,这徐芳不是还在屋子里养病么?怎么会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鬼?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不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等萧文然好不容易语无伦次的跟莫金说明白了之后,莫金高深莫测的揭开眼罩看了看,才啧啧道:“我看过祖师爷的《风流道士的捉鬼生涯》中写到过,这小姑娘应该是离魂了。” 萧文然抽了抽嘴角,这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那样的祖师爷真的靠谱么? “那她该怎么办?” 莫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就跟望闻问切一样,得看过本人的面向才知道,再结合她的生辰八字算算,不然弄不明白缘由,不敢胡乱开药。” 陈丽君年龄比徐先生小上很多,作为一个风韵犹存的徐家夫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隔壁都住了一群什么样的人,自己夫君新收的徒弟,转眼成了看起来有点不靠谱的小道士,她无比怀疑莫金的道行,可她却带着这两人去了自己大女儿的闺房中不说,还把自己闺女的生辰八字给莫金瞧。 至于为什么斐安逸进不去,纯属他现在不属于重要人物行列,有妇之夫什么的,还是别随意进女子闺房比较好。 斐安逸唉声叹气,自家娘子自从知道他早就知道她的后遗症,还不告诉她之后,就不肯理会他,明显是生气了不想理他,他得想想该如何哄哄他家的夫人。 第六百零二章:沉睡 一路进去,萧文然和莫金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心思观察徐府内的精致的景观,等进入屋内的时候,萧文然才得空环顾四周,这是一个下意识的习惯,对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总是难免要好好打量打量。 映入眼帘是外间的窗台前,那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以及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般森森。 书案前的架子上摆着一个斗大的花瓶,插着满满的一瓶水晶的白雏菊,虽然小巧可爱,却因为颜色过于素净,有些冷清。旁边的墙上则是挂着一副蜻蜓荷花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相互映衬。 在进去一些,用屏风隔开了,可是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一把琵琶,可见徐先生这位地方鸿儒的女儿也很是不平凡,小小年纪,却喜好成熟,且多才多艺。 由此可见,这位还未能‘见到’的徐芳小姑娘,也是很受父母看重,并未因为病重就被囫囵对待,也能够延伸到徐家夫妇是个念情之人,细节能够看出徐先生家中资产丰厚,却没有大家族中的心性凉薄,倒是可结交来往的好人家。 真正的书香世家说的就是徐先生这类心性开阔,却讲究情谊的家族。 作为第一次进入女子闺阁的莫金,才终于开了眼界,没有进来之前,他一直以为房间都是一个样,此番可算是涨了不少见识,许多东西精美到,他都不敢触碰,现下总算是明白为何许多女儿家看起来都格外香软,生活在这样环境的姑娘,就是那被捧在手心的珍宝,自然看起来软绵绵的可爱至极。 十二岁的小姑娘,其实已经逐渐长开,从徐玲那儿就能够看出以后必然是个貌美的,而双生子中的另一个徐芳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然而想象是一回事,看到是一回事,十岁时出事,一直就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只能吃些流食来维持生命,所以若要说长得多好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沉睡的不一定都是个美人。 陈丽君坐在床边,看着床上那瘦弱的女儿,就忍不住落下泪水,每天都会过来看几眼,每次都觉得心痛不已,她好好的闺女却成了现如今这般可怜模样,她心中就恨得要死,虽然知道当初必然是发生了事情,可一个闺女胡言乱语不成句,说个不清不楚,另个直接就没有清醒过来过。 再怎么的恨,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只是毫无办法,而心中也没有那闲情找寻可能都找不回的真相,她只想闺女好好的,能够平平安安就是一种渴求,一直未放弃的寻医。 如果女儿的病症能够因为她的焦虑而痊愈的话,她宁愿为此而奉献生命,有限的生命,就是她个人所有,也是她能够最为慷慨支付的酬劳。 莫金却有些惊疑不定,这徐芳的面相明显不对,虽说徐芳与徐玲长相一般无二,可道士看人却不是单单看面皮,而是根据人的精气神以及根骨来确认这人真正的命轨。 如今徐芳别说长相和徐玲一样了,瘦弱而苍白的面容,对比起徐玲水灵可爱的模样,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出这明显对比,萧文然也终于明白,为何陈丽君会因为她的夸赞,而立时发现不对劲。 萧文然是的多昧着良心,才能说出两个小女孩一模一样。 谁有能够看得出两个小姑娘会是双生子。 萧文然一直觉得,年老的人过世,寿终正寝的方式是一种生命轮回,也是一种解脱年迈的沉重,所以对于正常死去的老人家,一般不会有恐惧感。 可遇上早夭小孩,或者因为各种缘由而失去生命迹象的年轻人,你都会产生一种不该如此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还会带来莫名的恐怖氛围。 徐芳现在的状况比直接死去还要来的吓人,生命迹象一点一点儿的流失,让人觉得分外的渗人。 尤其是萧文然,她摆明见到了徐芳的魂魄,可现在床上这个凋零的小姑娘竟然就是她,而且此刻只要她转身,可能就能够看到怯生生的徐芳。 与萧文然的惧怕不同,莫金完全没觉得吓人,其实他除了自家表姐阿喜与表姐夫卓瑾修,还有亲身母亲之外,也没有见过其他的鬼,不过到底是见过粽子的小道士,对于这种神神道道的还是比较有认同感。 不会产生惧怕心理,全因习以为常,对于鬼怪的理解的也完全不同,这就跟男人看女人,女人看女人,感官不同,性别不同,所理解的就有许多不同,在道士的理念中,鬼怪存于世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正常人却不这么认为,读书人觉得“子不语怪力乱神”,普通人觉得神鬼值得敬畏,可真要是见到了,都只有瑟瑟发抖的情况,这种未知的物种,还是很好吓人的。 萧文然拉了拉看徐芳看走神的莫金:“可是有什么发现?说来听听呗。” 莫金却有些为难,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他也对于一些人情世故,还是有些了解,他所发现的说出来,估计会被徐家夫妇给直接一棒子打死:“我还得好好确认一下再答复,不敢直接断言。” 萧文然自然也就明白了莫金的为难之处,知道一些莫测的事实,不一定能够被接受,略微顿了顿,转身询问陈丽君:“夫人能够说说当初两位千金所发生的事情吗?” 陈丽君脸上出现尴尬之色,很是惭愧的解释道:“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是夏日,一家子和大多数镇子上的人家一样,前往荷塘赏莲花,两个孩子也十岁了,比较懂事,我们也没有拘着她们两,等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就发现两个姑娘,一个晕倒在荷塘边,一个掉进了荷塘里,不断扑腾。” 事情发生太快,那会儿附近闻风而来的人又多,混乱非常,根本来不及看顾到底发生什么,只管着救人优先,等到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回过头来想要搜查的时候,却没了线索,不过倒是可以断定,是蓄意谋害,否则不会做的这般干净利落。 第六百零三章:看见与看不见 这线索都没有,萧文然也是毫无办法,每一个谜案,都是需要许多细微的线索,才能够贯联起所有的关键点,从而挖掘出整个事件的真相,毕竟侦探又不是神仙,能够一个回溯术法,就让整件事回放。 不过两年都没能处理好的事情,萧文然不觉得自己就是那天下第一聪慧的人,能够两下半就破解案件,了结这件事情,青天白日做什么梦呀!人家徐先生是个蠢货吗?徐先生可是一方鸿儒,能够有如此响当当的名声,就绝对不可能是个书呆子。 而且出了事,哪里会没有官府的人出动,那会还是人多力量大来着,这会萧文然可是什么都不了解,想要她凭空想象,又不是写小说,写小说也要有素材来着。 “一时半会也弄不明白这些神鬼莫测的事情,我先带莫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等有结果了,再来一一说明。”萧文然觉得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拉着莫金先告辞,有些话还是回去再说个清楚明白。 莫金在一旁迅速点点头。 两人心里都藏了事,所以出门的时候,都一致忽略了斐安逸这明显的大个子,斐安逸很是无奈,也很纠结,心里想着各种讨好自家娘子的事物,可每次又因为萧文然的性格,而否定这些事物的用处,毕竟萧文然这般难以糊弄的人,若是以事物来敷衍,必然会使得萧文然更加生气。 想来想去,还是好好的道歉认错来的干净利落,说不定还能够博得一个耿直的印象,想明白这点之后,斐安逸就有些沮丧,果然他还是不够了解萧文然,否则必然能够找出更加妥帖的事物,能够引开萧文然的注意力,只是这终究不是正道。 两个人相处,还是真诚些比较适合,虽然他在这里抓耳挠腮的想办法,可能会让萧文然心软,可这样行事就有些见外了,还不如直接说个明白来的合适。 王爷现在是对于道歉已经熟能生巧的地步了,在莫金正好回房研究各项他们都不懂的东西时,斐安逸拉着萧文然的手,很是诚恳的道歉:“是我不对,没有跟你说清楚这件事,但我并不是存了看你笑话的心思,而是怕吓到你,让你过于在意这些事情。” 萧文然虽然那会儿有些生气,可缓和了这么一大会儿,也就消火了许多:“这件事你真应该早早跟我说明白的,否则我不知道的情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一个鬼怪说话,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对于群众来说就是妖言惑众,而我就是那个被迷惑控制的傀儡,引起公愤,一把火烧死都是正常事。” “何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便是那他人眼中的祸端,轻易不可透露,若是你早些提醒,我也会多加注意‘他们’,不要随意搭话,毕竟莫林曾说过,若是我不邀请,人家是进不来我们府邸的,好在这次的徐芳没有坏心,否则我等的安危都是一个未知,我对于鬼怪从未敢小瞧。” “人的本事说来说去都有个套路可寻,‘他们’的本事我可是半点都不知其一,我这样也不知是福是祸。” 说到后面,萧文然自己也有点茫然,不知道阿喜为何把龙蛊留给了她,她一个完全不会使唤的人,龙蛊到了她这里就是鸡肋,还有许多麻烦不说,这到底是报恩还是报仇来着。 直到萧文然经历过许多事之后,才明白这既不是报恩,也不是报仇,而是一种期盼,让死人说话,为死人申冤,许多谜案,都因为人死如灯灭,整个事件便成了灰暗不可捉摸,如何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解决这些事情,让死去的人能够安生的离开,而不是死了还要被泼脏水。 这便是阿喜说期盼的一个寄托,她最明白自己的苦楚,泡在海底中,看着日出日落,却看不到自己的尽头,等候的哀愁,无人能够明白,萧文然便是那个救赎,她感谢萧文然,却还是把这种重担丢给了萧文然,既对不起萧文然,却也不后悔。 说到底就是那句话,能者多劳,可怜萧文然此刻还有点战战兢兢的,一想到自己以后会常常遇到这些鬼怪,而最最亲近的斐安逸却无法看到,她就更加害怕,她不是万能的,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够完美处理,没经历过摸爬滚打,哪来的熟能生巧。 谁能天生就会这个,会那个。 斐安逸顿时后悔不已,从萧文然此刻揪着他的袖子,而有些用力过猛发白的手指,又经过萧文然言语透露的信息来看,萧文然从一开始的害怕,就不是说笑的,她是真真切切的害怕,鬼怪虽然不多,可也不是没有,若是因为一个发现萧文然能够看到,另一个也凑上来。 一个一个就已经够可怕了,一群凑过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谓真龙之气又能够抵挡住多少的鬼怪?斐安逸不知道,也不敢去估计,小心翼翼的将萧文然纳进怀里,却不知如何是好,第一次如此慌乱失措,总觉得这看见与看不见就像一个硬摆在他们中间的一个隔阂。 让他对她的呵护打开了一个缺口,让他无可奈何的同时,不免担惊受怕。 萧文然害怕吗?真的害怕,可她从这件事上来看,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不该藏着掖着,否则只会让他人对自己产生一个误解,斐安逸不告诉她也是好心好意,并没有什么使坏的意思,只是她忽略了看不见‘他们’的弊端,斐安逸因为看不见,就会不以为意,所以不像萧文然这么看重。 对于这方面的知识,会多加了解,懂的至少就比斐安逸来得多,一些顾虑斐安逸则不明白,若是她一直不说,迟早会影响他们之间的生活,无论是好是坏,她都应该给斐安逸一个准备。 否则谈何一起面对所有事,你不说,人家不可能一直猜测到你的心意,大家都不会读心术,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夫妻都会说,吵架比冷战好,吵着吵着你才知道对方一直压抑的苦楚,冷静之后才会明白双方的不容易,从而反思。 只是许多夫妻都不够理智,只记得对方埋怨,因此而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导致婚姻破裂。 第六百零四章:弟子 不过萧文然和斐安逸这次挑选的场合不大对,婢女们知道主人有话要说,自然是识相的退下了,可莫金这个小鬼头却也算半个主子,所以他进来的时候也没人拦着。 所以年纪轻轻就被撒狗粮的莫金有吐血的冲动:“你们这样,想过我还是个孩子吗?” 萧文然瞬间拉开与斐安逸的距离,在一个小男孩面前亲亲我我委实对教育不好,老妈子上身的萧文然,最近因为莫金研究的教育论,有点中毒太深,一时半会有相关的事件出现,她都会以为莫金这小子好的潜意识决定举止。 “咳咳……可是有什么发现了吗?”斐安逸赶紧配合,转移莫金注意力。 萧文然立时飞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以示嘉奖。 斐安逸顿时不自觉的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他还是喜欢萧文然这样嘻嘻哈哈的,莫金这小子还真是有让人宽心的魔力。 莫金嫌弃的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顿了顿,找回自己飘远的思绪,才郁闷的回答道:“确实有点发现,小然姐记得我师傅的交代吗?” 萧文然皱眉回想,随即又眉开眼笑的调侃道:“你是说徐芳就是你那个千里千寻,命中注定的弟子?” 莫金不知为何有点脸红,好好的一个弟子,从萧文然口中说出来,就带了点缠绵悱恻的味道,搞得好像他是来找情人一样。 “就是她,不过按理说就算是离魂,也应该会说话的,我刚刚把她叫来研究了片刻,发现她三魂不全,少了一魂。” “也是因为这个缘由,让她说不了话,却也因此救了她一命。” 萧文然不懂其中的原理,忍不住急切的问道:“怎么救了她一命?” 莫金瞥了萧文然一眼,颇有点‘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的鄙视感。 萧文然摸了摸鼻子,觉得这孩子真是皮痒,分明是他卖关子,还不让人追问。 “因为少了一魂,所以她才能上徐玲的身,两人共用一个躯体,以此养活魂魄,否则徐芳早就转世了。”莫金第一次见到这种奇异的情景,废了许多脑力才揣摩到这个结果的。 萧文然吃惊:“果然有鬼上身这种情节!我终于遇到了,我就说嘛,鬼故事怎么会没有这样惊悚的片段。” 萧文然虽然语无伦次,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害怕,反而两眼放光,摆明了是过于激动⊙?⊙! 斐安逸觉得自己对萧文然的理解还是过于片面了,也许……萧文并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只是有点不够了解而产生的茫然失措。 “不过为什么要少一魂才能附体共用躯体呢?”斐安逸着实不明白这种原理是怎么解释的。 不过斐安逸这个问题倒是抓住的附体的中心,莫金淡定的解释道:“想要附体,是有要求的,这世间就有灵媒这种职业,因为自身乃是天生阴性体质,能够承受同样属性的鬼怪附体,不过若是没有修习成为灵媒,就会成为各种鬼物喜爱的住所。” 萧文然纳闷:“那徐玲就是这种体质吗?” 莫金却摇了摇头:“还有一种就是徐玲这种双生子,因为两人各方面都极为相像,所以才能够共用躯体,但是因为若是魂魄太全,会主次不分,这样有违天和,是不被允许的,而徐芳丢失的一魂,反而成了她的救星。” 萧文然觉得徐玲还好不是阴性体质,否则没有修炼成灵媒,迟早成为鬼物争抢的公共厕所。 这个房子就这么大,然而你喜欢,我也喜欢,那么只能发狠了的争夺,而争夺过程中是否会伤害到原主,那就不是早就脱离人道的鬼物们,所需要思考的了。 这样一来,这些阴性体质的人,多半都不会活的太久,这便是他们命短的缘由。 “那阴性体质的人就只有成为灵媒这种途经可以选择了吗?”斐安逸可不觉得成为灵媒会是好事,灵媒这种职业他还是有听说过的,不过就是一个有规章制度的公共厕所罢了,想想还是挺膈应无奈的。 “自然不是如此,有条件,能够均衡体内阴阳属性便可。”莫金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萧文然惊奇:“那具体解决方式呢?” “一共有三种解决方式,一种是极品暖玉随身佩戴,一种是找个属性为阳性的男人成婚,这样两人命理相互交错,便可以均衡阴阳,还有就是成为道士,每一个道士都是练就天罡正气,有诛邪不侵的作用。”莫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一点一点的解释,也像个师长一般教书育人(づ′▽`)づ 没理会莫金的自我陶醉,萧文然有点纠结:“那徐芳为何不能借助自己的身体醒来?”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失去了一魂,徐芳才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中,现在身体中的气运已散,更加无法回去,就是找回一魂,也是得去轮回的命,不过好在她幸运,遇到了我!”说到最后,莫金那叫得意非凡。 萧文然和斐安逸都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对于少年的沾沾自喜有点鄙视,据莫林说,这收徒弟可不是一件好事,乃是霉运加身的悲催事件。 莫金似乎也想到了这点,顿时有点欲哭无泪:“小然姐,我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喝水噎死呀?” 萧文然顿感同情,那样一来也太惨了:“不过你师父都没事,想来你也会没事的。” 莫金倒是没有这种庆幸,成事在人,凡事都要自己小心,否则本身就借了运道给别人,自己还大喇喇的,那就是不死,老天也不会看不过眼,给他一道晴天霹雳,炸死他来着。 他师父虽然无良,但也是个极为细致入微的汉子,所以当时阿喜事件的时候,第一个发现时间变化的就是他师父。 这种体现说明了这些年来,他师父有多么的不容易,而他这个从头到尾的都是旁观者,最是明白,也引以为戒,坚决将师父的理念贯彻到底,他还年轻,他不想死。 第六百零五章:荷塘 再多的事情,也阻挡不住日夜循环的定律,几人收拾收拾决定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今天的惊吓已经够大了,萧文然觉得三人都还好好养精蓄锐,这种开头,一看就知道后面有得忙。 不得不说萧文然这样习以为常的想法很是准确。 次日,起来没多久,萧文然就从小翠那里得知徐玲醒来的事情,这姑娘昨天就歇在他们家中,并没有移走,怕的就是打扰她休息,知道情况的他们,自然也就体谅徐玲的不容易。 萧文然蓦然想起昨天徐玲告诉她的话,赶忙三下五除二的扫荡早餐,拉着还在塞包子的莫金,火急火燎的赶往已经回家的徐玲那边。 然后得知徐玲还未整理好自己,萧文然才熄了心思,有点坐立不安。 徐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弟子莫金一脸老成而无奈的看着萧文然,而萧文然则是有点疯魔的沉浸在思绪中,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昨日的事情,丽君已经对我说了,今日可是有什么发现?”徐政虽然是圣贤书下成长的翩翩老帅哥,可却不是个迂腐思想的人,反而因为萧文然的发现,说明了自家闺女经常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并非疯了,傻了。 “昨天徐玲晕倒前曾对我说不要吃莲藕,不知先生家中可有吃过这东西。”萧文然眼里分外诡异。 萧文然这突然而来的问题,倒是让徐政有些莫名,不过随后而来的陈丽君却脸色发白的拽紧了徐先生的衣摆:“以前是有吃过的,可因为后来小女玲儿不让,否则便哭闹,我实在无法,就让人断了这个进项,便再也没有吃过了。” 萧文然再次追问:“徐玲可有说过原因?” 陈丽君抿嘴没说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可她却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说荷塘有尸体。” 每当这个时候的萧文然都让莫金觉得,莫不是鬼上身了吧,竟是如此阴森森的吓人,他作为一个道士都有点毛毛的。 小道士不知道,二十一世纪中惊悚片经常都是以破解谜案这种情节拍摄,要的就是那种紧张刺激的氛围,虽然没有恐怖片那种大喇喇的惊吓,却有难以捉摸的惊悚。 徐政和妻子都忍不住以此类推,若是荷塘中有尸体,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事情就有点往恶心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徐政觉得自己有点想吐。 因为谁也不知道尸体有多少,尸体又在荷塘中多少年了,真是半点都不敢遐想。 莫金却突然大叫一声,可劲的拍了桌子一掌,然后刚想说明自己的发现,就被自己新拜的师长一句:“成何体统!”给惊吓成鹧鸪,立马正襟危坐,不敢再这样咋咋呼呼。 “徐芳丢了一魂,会不会就是在荷塘中!”莫金压抑不住心里的迫不及待,语速极快的询问萧文然。 萧文然眼前一亮,不过随即想到了徐氏夫妇。 便发现徐先生和其夫人陈丽君,都有些纳闷的看着他们二人,徐政很辛苦,昨天好不容易弄明白哦发生什么事情,便废了点心理准备,接受了这个新消息,结果现在又一下炸弹在面前爆炸,他偏偏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炸弹的解决方式了。 等到徐政听了萧文然的剖析解释后,便有种隔壁住了一群神经病的既视感,搞不懂这群人心里都在想着什么,看着分外正常,可说出来的话却极为不符合常理,但是偏偏又有那么些通顺的道理。 最让他觉得惊悚的是,他自己也陷入了深思中,思考分析事件的可行性,最后还有种若是不信他们,他又能怎么办的无力感,他对于大女儿徐芳真是毫无办法,医师都说没有可行性了,他一个读书有名堂的人能怎么办。 徐政还是很有决断的,再说了,他被欺骗的可能性太低了,首先萧文然等人一看就不缺钱财,其次萧文然等人的要求是徐芳成为莫金的弟子,并且跟随莫金出远门涨知识。 别说这种要求,就是让闺女嫁给莫金都成,只要大女儿不再像现如今这幅模样,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等死,那么便是付出些许什么也是应当的。 “只要芳儿能够醒来,其他我还有什么不能配合的呢?”徐政与陈丽君同时苦笑,再如何疼爱不舍,都有一个前提,就是女儿能够醒过来。 萧文然就等着这句保证,她不可不想等到莫金要带走徐芳的时候,却遭遇阻拦,莫金需要付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可别等莫金累死累活的救活了徐芳,对方却翻脸不认账,那就完蛋了。 如此莫金也可以无后顾之忧,认认真真的撒开杂念,好好办事了。 这种事情就是斐安逸也极为热衷,虽然乡下地方,很多小孩会出现失魂落魄这种事情,可大人都会及时的把人唤回来,俗称:叫魂。 有用小孩旧衣拍打,有破口大骂的,有道士帮忙作法呼唤的,可真真假假的听过许多,却没有真真切切的亲眼所见。 莫金所要做的非常复杂,不是普通的叫魂就能够把徐芳这个丢失许久的一魂呼唤回来,若是早早发现徐芳的状况,还可以用徐芳的贴身衣物招回来,可现在丢失太久了,就无法自行回来,必须借助外物。 而且一魂意识不够,就算有外物可以借助,也无法距离太远,而莫金不止要弄回徐芳丢失的一魂,还要让她三魂归位,回到身体中,这里又要运用转运法阵,才能够有足够的代价,做这种有违平衡的事情。 这就是一种公平的交易,明知代价大,可我就是愿意去换取,所以也不算是完全的违背天意,反而是顺着老天定下的规则办事。 只要没有逃避规则制裁的意思,那么就应该得到从轻发落,反之必然遭受更加强大天谴。 莫金的祖师爷就是看明白了这种买卖约定,所以从中发展出一条属于他的道路,并且传承下去,延伸了自己的意志。 第六百零六章:招魂 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莫金选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夜晚,也不知道他怎么选的日子,真的是那种好像身处真空的寂静。 “这你就不懂了吧!做这种事,最忌讳有人或者有物来打扰,每个月中都会有这么一天,天气格外阴沉,万籁俱寂便是如此而来。”莫金每次说起萧文然不懂的事物,就格外的得意,觉得自己也是有可取之处,能够超越小然姐。 萧文然对比通常都是一笑而过的理解,青少年其实都有一颗爱显摆的心,而莫金对于自己的专业知识,也了解的确实挺全面,她也是极为乐意听他说明的。 不过这两天,她家夫君斐安逸,似乎也格外有兴趣,此刻她无需转身,都能够知道,斐安逸定然也是在认真听讲。 斐安逸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自己无法看到,那么就应该发展另一方面的知识,以后至少能够帮得上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另寻僻径只为你而努力,这种感觉委实美妙,萧文然甚是甜蜜。 莫金选的这个日子,不止万籁俱寂,还没有星星月亮,漆黑得冒出一种紧张感,让人觉得分外发毛。 莫金没有得用的帮手,萧文然和斐安逸两人都不是专业人士,所以帮不上忙,对于一些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有规律的东西,普通人是无法判断差错的,所以莫金打算先招魂为妙。 这次他采用的外物是公鸡,虽然这个日子选的好,不过未免受到干扰,莫金便让萧文然和斐安逸保护这只即将担负重任的公鸡。 既然要替徐芳招魂,那么就不能避免借用到徐芳的一些血液,血是人体一种可取又无比贴切人本身的一种液体,一般都是在极为重要的作法中会用到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稳妥,毕竟这是莫金第一次独自作法,涉及人命问题,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用接起来的红线绑在公鸡的脚上,将徐芳身上取下来的血直接放进朱砂中,以毛笔画在公鸡的背部,看不到的觉得奇异,看得见的就觉得神妙。 斐安逸眼中,这公鸡背上被涂上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萧文然眼中,公鸡背上却在发光,一种幽绿色的莹莹光辉,在莫金停笔的时候,蓦然绽放。 等到招魂开始的时候,萧文然与斐安逸躲过荷塘的守护人,蹲在边上盯梢时。 萧文然亲眼看着公鸡对着荷塘一声鸣啼,荷塘水中便开始冒泡,就好似有人在河底呼吸吐泡泡,这样的情形斐安逸也看到了。 不过为了不能发声,否则会干扰到无意识的一魂,两人之间并无交谈,只是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惊疑。 嗯!原来你也怂,如此我就放心了! 这便是萧文然的心声,有人陪伴,大家都有点害怕,所以也就平衡了内心的焦灼与惊吓,立马心境平稳有木有。 等到荷塘底下有白色的影子飘然而起的时候,萧文然脸色巨变,若是单单看到徐芳也就算了,却没想到看到那么多的阴森森的魂体。 只不过随着公鸡的靠近,自己萧文然与斐安逸一黑一白的衣裳,也镇住了拿着鬼魂,让他们一时不敢乱来,这便是莫金要萧文然和斐安逸跟随保护公鸡的原因。 就怕没人打扰,却跳出一群孤魂野鬼冒名顶替。 萧文然拿出一个莫金准备好的铃铛,轻轻一晃荡,发出叮铃的声响,摇三下,唤一声徐芳的名字,原本这事应该莫金来做的,可是他现在失血过多,必须保留力气,等最后关头的结法阵。 徐芳摇摇欲坠的魂体就轻飘飘的腾空而起,然后缓缓的侧坐在公鸡的背上。 公鸡就好像得到了某种指令,撒开鸡爪爪,极速飞奔,萧文然收起铃铛,与斐安逸同时腾跃跟随,黑白宽大的衣袍,随风而荡,远远看去就像地府勾魂使者黑白无常的守候。 后面一众鬼怪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这便是一种威慑,虽然不合常理,却极为有用。 公鸡最后在徐府中莫金的面前停下,徐芳不能说话的那两魂,就盘腿坐在莫金跟前。 此刻的莫金庄严肃穆,小小年纪,却有着不同于现世男子的神秘感,眼罩已经拿下,显得少年郎越发的俊秀,严肃的冷脸,已经雏现迷倒万千少女的模样。 一魂归位,莫金双手如影,快速结印,嘴里语速飞快的念着咒语,让人以为就是胡乱喃喃自语,其实却是真真切切的字眼,所集结的咒语。 结什么样的手印,配什么样的咒语,这便是道士不容易完成的事件之一,其他还有就是画符,引灵,以及每一样都不能忽略的运用自如。 萧文然愣愣的看着徐芳的魂魄自行受到躯体吸引,融入其中,可莫金却并未停歇,而是拿自己的血与朱砂所研磨的‘墨’,开始在徐芳光洁的肌肤上画符。 莫金是无法避免,而斐安逸早早就转到一边,而萧文然则是全程看到尾,不过总觉得有点奇怪,等看到莫金苍白的脸上,浮现的红晕时,才明白是何种原因,萧文然顿时觉得,这真是一个尴尬无解的情形。 而让萧文然觉得最为惊人的是,明明是鲜红色的墨印,在莫金写其他的时候,上一个写的就逐渐消失,融入徐芳体内。 之前徐先生听到有这么一个过程的时候,就特意问了缘由,而萧文然等人就在旁边听了个完整。 这是锁魂,徐芳其实本该死去,所以魂魄无法在身体中久留,于是莫金便用自己的血来配合,写下这个必须由他承受后果的锁魂咒,保证徐芳魂魄稳定,从而唤醒身体的生机,以至于逐渐活泛。 徐芳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粉黄色的帐幔,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有些不适的动了动,却因为无力而动弹不了多少,许久没有说过话的嗓子,也一时发不出声音,比起妹妹徐玲,徐芳明显更加成熟,尤其是这两年因为离魂,在自己府中,见识了许多人前人后,所以变得不像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家。 以至于她看到握着她的手,趴在一边的莫金,也没有感受到什么惊吓。 第六百零七章:霉运当头 徐芳原本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掉进荷塘中的,可是离魂后却发现了这个秘密,那日出游,她和妹妹徐玲因为得来不易的自在,便玩得有点疯了。 然后发现附近有许多蜻蜓,便想抓几只来观摩一番,以后画画的时候也比较好画,毕竟父亲曾说过,只有切身体会,才能够真正明白书画中的意境,而有些事不可行,但是观察蜻蜓,还是可以做到的。 姐妹两顿时兴奋的比赛捉蜻蜓,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惊怕不已,有人蒙着脸拉住玲儿的手臂,捂住玲儿的嘴,想要拽走她,徐芳定然不会呆呆旁观,直直冲上去抓住那个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可想而知,十岁的小姑娘哪里会是一个大人的对手,直接被甩到荷塘中挣扎,而徐玲看到这样的情景定然尖声尖叫,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坏人直接打晕徐玲,因为两个小姑娘跑的有点远,所以正好给了蒙面人逃跑的时间。 等人都来了,那动手的也跑没影了,原本想抓走一个小孩卖掉,结果因为打草惊蛇,这下也不敢带走了,就怕官府搜查的时候被当成证据。 发现徐芳醒来的还是定时进来观看的陈丽君,陈丽君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情,只知道捂着嘴,无法控制的泪流满面,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就怕惊扰这个恍然如梦的场景。 徐芳察觉到动静,转头就看到母亲这副模样,张了张嘴却打发不出声音,只好眨巴着因为瘦弱而显得更大的眼睛。 陈丽君看着闺女这滑稽的模样,一时没忍住破涕而笑。 莫金也被惊醒了,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一家徒弟醒了,顿时激动的问候:“徒儿可还认得师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一边说着,一边毫无男女大妨的摸了摸徐芳的额头,然后点点头:“看来没有发烧,当初你师公说过你师父我,锁魂那两天高烧不退,很是折腾了一阵子。” 这傻孩子,完全不知道当时他是被莫林刨腹取子,一出来没照顾好,所以才导致高烧不退,和徐芳这被照料的极为精细,哪里会是一样的情况。 徐芳是记得莫金的,虽然只有两魂,但是她丢失的不记忆能力,所以对于自己所经历的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对于莫金所言所语,也是有所了解的,莫金为此也给她普及了许多知识,说她那会正好是魂体,记忆更强,应该多学点东西,其实那会儿她很想告诉莫金,她过目不忘来着。 陈丽君这个当娘的委实尴尬,莫金这孩子真是没有半点男女大妨,刚想上前阻止,却又想起自家夫君说过,芳儿以后是要跟随莫金学本事的,必然会离家远去,闺阁那一套,也就不再适合用在芳儿身上。 不过作为母亲,她觉得有些话私底下再交代一下比较好,女儿家为人爽快可以,但是不能过于随便,毕竟爽快代表着有要求,随便代表着没底线。 萧文然得知徐芳醒来的消息,也没多着急,既然人都醒来了,那么一切都可以解决,也没有之前的那种紧迫感,而且荷塘中的魂魄太多,这便让她想起徐芳用徐玲的身体告诉她的话,看来荷塘中真的有许多的尸体。 而且死因必然凄惨,否则那些鬼魂的眼神不会如此森然,几乎可以化为实质,阴冷了空气,塑造了特殊的气场,也许一开始无法化身为鬼,可因为尸体太多,之后死去的人,就凝结成魂体。 等莫金被徐政嫌弃扒拉出来时,就听到萧文然这种见闻,简直别提多惊悚,他现在失血过多,根本没有精力管太多好伐,尤其是他现在已经开始霉运加身了。 “咳咳……咳咳!”被白粥呛到的莫金小可爱。 等缓和了一会儿,却又被包子噎住了:“额⊙?⊙!救……命~” 萧文然和斐安逸夫妻混合双打,才把莫金小可怜卡在喉咙的一口包子给拍出来了,三人同时舒了一口气。 当事人莫金没长记性的继续啃包子,萧文然却心有余悸,赶忙一边抢走他手里的包子,一边说道:“你最近霉运旺盛的时候,还是别吃这些东西了,我让人给你煮些滋补的流食,这样也不至于噎住,最多也就呛到。” 这下落到斐安逸呛到了,随即为他家然然的机智而点个赞。 莫金欲哭无泪,他想吃肉,他的肉包子,呜呜呜~ 失血过多更加饿了,然而还不让吃顶饿的东西,夭寿哦!莫金分外想唱歌。 “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 萧文然觉得这孩子委实可怜,可是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不得不防着点,毕竟她可是听过莫金自己说的,前十天做什么都得拉着他点,因为他的选择肯定是错的,只有别人干扰干扰,反而能够缓解,起到救命的作用,否则真的容易一命呜呼。 这个问题从夜里就得到了验证,莫金那天放血的伤口发炎了,然后导致他高烧不退,整个人看起来比徐芳还来得虚弱。 这会儿就是想吃肉都吃不了了,萧文然让最细心的小翠细心伺候,她自己也是拿出当初给斐安逸养病的劲头,各种药膳调理,滋补不上火的食材,也是一个接一个。 就怕莫金一口气跟不上来,直接挂了。 这就像打电话,萧文然觉得自己这个年老的还过得好好的,莫金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可不能先挂了。 徐政带着夫人和两人女儿过来探望,徐玲已经没有那种奇怪的病症了,之前那叫鬼上身后遗症,现在她姐姐已经没事了,自然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徐芳与莫金可谓是同病相怜,虽然她的死气被莫金部分气运所抵消,可她现在也说不上多好运,还是病人一枚,不过她的病症倒是一直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萧文然只让他们在外面看一眼,毕竟病房能不进就别进,抵抗力弱的,人家一个喷嚏都容易传染上。 第六百零八章:煎熬 十天后,还好莫金这小子命硬,总算是挨过去了,这十天里,萧文然觉得自己都憔悴了许多,莫金这发烧反反复复,就没个好的兆头。 好多次,萧文然以为他就这样嗝屁了,结果又拖着那惨兮兮的虚弱,在那里喊饿。 简直跟天籁一样,会饿就是好,那几天徐家的人,萧文然都不让他们过来探望了,她怕她会起了迁怒的心思,对于莫金跟徐芳,想都不要想,肯定是莫金对她而言更加重要。 莫金跟随他们的这些日子,她可是各种东西都极为耐心的教导,就当成自家小子一样教养,哪里舍得精神奕奕的小崽子,变成现在这幅枯萎的小花朵一样。 若是萧文然心理脆弱点,说不定都以泪洗面了,只是憔悴点已经算耐抗的了。 果然是刺激多了,人都变得比较皮实,抵抗力也强悍了,再也不怕这种惊吓了,这照顾人的事儿,她也是越来越熟练了。 别说她了,就是斐安逸看到莫金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喝着鸡肉粥,他都忍不住摸摸莫金的头,松了一口气。 莫金很乖巧,其中的凶险他自己最清楚,好几次他都差点熬不住了,好在有龙蛊在,帮他提住了那股气劲,否则一个松懈,他真的就得先一步去轮回去了。 鬼门关走一朝,也觉得整个人都成长了许多,在生死之间徘徊,莫金也想明白了许多,后悔救徐芳了吗?自然是后悔过,可是救都救了,他病也病了,若是这个时候他死了,徐芳也会跟着死,没有十年将养恢复,徐芳无法恢复自身气运的生机,那么她的命就与他相连接。 若是两个人都死了,岂不是亏大了,师傅都能救了他还保住了本身,他一定也可以做到,总是懒懒散散的莫金,那会儿就像忽然觉醒了不服输的拼劲,迷迷糊糊的时候,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响,他就好像被束缚在一个漆黑的空间里。 毫无知觉,却有所感觉,这是很奇妙的时刻,却又特别的难熬而漫长,那会儿他才发觉读书的好处,否则就自己的那几本符咒书和道经,根本不够回味,感谢小然姐,书籍被称之为精神粮食,果然不是假的,那会陪伴他的就是脑海里的各种书籍。 他根本不敢想人与事,怕想到熟人,就会觉得委屈,就会想放弃,人都是这样,对着熟人就格外的柔软。 特小的时候,摔倒了,若是看到师父,他就会趴在地上哇哇大哭,而师父没在身边的时候,他又能拍拍屁股,起来继续奔跑。 这时候也理解师父为什么要走了,估计是他这样太作了,一直这样依靠他,以后就别想成事,以至于醒来的那一刻,看到面色不大好的小然姐,突然这样拼命一把,真真是作对了,没有他的日子,小然姐的多出来的阴阳眼怎么办?以后遇到鬼怪欺负怎么办? 所以为了可怜的小然姐,怎么着也得努力一把,于是继续昏迷的时候,就没了那么害怕,甭管能不能熬过去,都得努力一把。 再次醒来,被板着脸的大夫宣布没事的时候,他就挨了小然姐一嘴巴子,让他觉得值得安慰的是,安逸大叔给摸摸头了。 萧文然哪里舍得真的用力打,她这心真是越来越软,说来也奇怪,经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应该愈发冷酷才对,可偏偏她反其道而行之。 斐安逸到觉得萧文然这不是心软,而是萧文然总是能把自己调整到最合适的状态面对不同的人,对想要去战场挥洒热血的刘德淼就分外的严格,这样就是对他不够温柔了吗? 不是!这只是温柔的另一种体现,若是对刘德淼不严格,那才叫残忍,萧文然是希望他活着,毕竟只有活着才能成就更多的事情,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与刘德淼无关了。 那样的情景可不是萧文然所期待的。 斐安逸拉过萧文然,对莫金说道:“既然没事了,你小子现在自己注意点,你小然姐几天没怎么歇息了,我得把她哄睡着才是正经事。” 萧文然莫名有点脸红??*,这样直白的话语,还真是让人格外羞涩的说,不过却生不起什么反驳的话语,因为她是真的吓坏了,也累坏了。 因为惊吓,一直休息不好,于是便干脆的陪伴在侧,现在经过斐安逸一提醒,那憋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了,立马就感受到近日堆积起来,一加一大于二的疲惫感。 原本两人拉着手走着走着,萧文然就忍不住抱着斐安逸的胳膊,最后在宅院的长廊下,斐安逸干脆将萧文然打横抱起,朝着寝室走去。 这会儿可没人对着这样的场景眼冒红心,萧文然可是还没到门前,就放心的睡过去了,婢女们看到了,也都心疼的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一个个的安安静静轻手轻脚,就怕吵醒萧文然的好眠。 萧文然警惕心完全丢到了九霄云外,就连斐安逸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都没有反应,斐安逸疼惜不已,不过他自己也累的慌,将萧文然和自己身上繁杂的衣物褪到一边,就搂着只着中衣萧文然,倒头就睡。 在他们睡着的时候,徐家也得知莫金无事的消息,不过徐芳没让大家都过去,虽然担心,但是一群人过去,只会变得是叨扰主人家,于是最后过去的便只有最应该去的徐芳。 经历过一番难事,原本就挺温柔的徐芳,更加成了那种温柔到骨子的小姑娘,不过也有父母身上那种坚韧不拔的精神,温柔不代表怯懦,而是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对待。 所以莫金看到徐芳下意识给他擦了擦嘴的时候,脸色顿时爆红,而原本没觉得什么的徐芳,看到师父这样羞涩,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温柔的徐芳小妹妹,却比莫金来的厚脸皮,没两下就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正经人。 因为还不能说话,也还坐在轮椅上,徐芳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是一个麻烦,所以就没有久待,示意莫金好好休息,就让自己的婢女推她回去了。 第六百零九章:荷塘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来来去去一直持续了十天,之后莫金又被萧文然抓着修养了十天,虽说莫金年纪小,这次病虽然凶险,可后续却没几天又活泼乱跳了。 只是莫金正处于长身体的年纪,所以最近虽然瘦了,却更加明显的抽条了,原本萧文然也没发现,就是婢女们都没察觉,而是斐安逸说莫金穿的衣服感觉好像有点短了。 萧文然才动员婢女们动手做新衣服,至于莫金一直惦记的荷塘冤魂?得了,都那么多年了,又不是他们的家人,就算要处理也要等他们自己有那气力,才能够解决,否则贸然上前,不过也是求得一个胡乱来的结果。 萧文然则是拿着布料给斐安逸做衣服,自从阿喜教会她的制衣法子,她还没有实验过,这次正好可以做出一套来试试看,不仅是男人们希望能够穿着心爱之人亲手缝制的衣物,女人也亦是想看着自家男人身上贴身穿戴着,自己亲手一针一线制造出来的一份心意。 记得一部电影中曾经这么说过,大意是想给自己的喜欢的男人织一条围巾,拴住心爱的男人,将他绑在身边,永远不离不弃,可是这略好笑的言语,说的就是一份女人甜蜜的憧憬与心意,可惜的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够珍惜,所以电影的女主角拆了又织,织了又拆。 萧文然同样是女人,也有一份柔软的期盼,所以看着斐安逸穿着她亲手缝制的衣物,焕然一新的展开双手,给她好好打量的时候,这姑娘就情不自禁的投怀送抱了。 恩!阴阳调和也是一种神奇的调和剂~ 等徐芳再次见到莫金的时候,就发现原本穿着随意的少年郎,像个翩翩贵公子,站在那里还有点自成一派的气度,徐芳觉得,她家师父就没有过胆怯的时候,原本身上就有种野生生物的凶性,似乎只有别人怕他,没有他怕别人的时候。 现如今成了家养,却也没有磨灭他的本性,这让她对于站在自己面前能够得到师父尊敬的小然姐,很是好奇。她觉得有畏惧并不代表好打败,顾虑反而越多思绪仔细,缜密。 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可人家就是有那种杜绝家贼的本事,许多事情都比别人多走几步,哪里是那么容易欺负的。 在她刚刚醒来的时候,其实萧文然有过来一趟,而且是避开所有人的夜里,这位小然姐说害她的人也许就在身边,她醒过来必然会有很多人注意到,所以到时候问她什么,都说不知道。 至于萧文然为何会这么觉得,纯属因为听徐玲说的时候,总觉得那贼人顾虑很多,胆子也没多大,只有熟人作案,才会加重心理负担,产生许多顾虑,并且容易忽略的细节,暴露自身。 但是这一类的贼子都有一个通病,那就够狠毒,自己熟悉的人都能够下手,才是真正的毒辣。所以对于清醒的徐芳,肯定会多加注意,小心谨慎是他们的通病,也是容易露出马脚的根源。 可防不胜防又是徐家的弊端,徐家自身人口没多少,可是仆役却太多,而且小镇地方太小,就算奴才出了反心也不稀奇,越小的地方治安越松懈,这就导致了一些人产生投机取巧的心思。 觉得就算被人发觉,卷款潜逃也完全来得及,附近山路水路都有,四通八达,只要没有被及时抓住,在想抓捕就难了。 这类人还有一种侥幸心理,若是没有被发现他能够装模作样当作事情没发生过,好似这样自己就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愧疚心,就算有不敢认罪,也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回过神来,得知萧文然等人是来询问荷塘里的事情,徐政却对此了解不多:“小镇就这么大,听你们说那荷塘内有许多的尸体,必然不是一天两天能够造成的大工程,这样一来就有点不好搜查了,就算府衙内有认识的人,也不好直言。” 斐安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状,萧文然无意间瞥见,哎呀!这样正经的谈论话题的时候,她偏偏觉得自家夫君越来越帅气了。 “这倒是好办,就说我家婢女突然不见了一个,没人知道我府中有多少个婢女,让人搜查,然后又说在荷塘中看到婢女的帕子,让人打捞,都是父母生养的,总不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陈丽君这位年轻的夫人,有点呆萌的问道:“那么多家人的莲藕还没有挖出来,他们会准许让挖么?” 徐政差点捂脸,对自家夫人真是有点无可奈何了,只得循循善诱道:“若是荷塘是我们的,一想到里面有尸体,你自己就不害怕?” 陈丽君惊恐,满是后怕的点头应答:“那肯定是害怕的,填了荷塘的心都有了,不过我们家不一样,荷塘都是一些农家人种植管理的,一年到头就盼着这个赚钱,挖了荷塘不就是断了他们今年一年的财路?” 这下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嘿!呆萌的人可不是都纯呆,还是很有想法的。 徐先生也没办法了。 萧文然很大方:“没事咱们有钱,拉来官府的人在前面开路,我们给种植的人补贴一些财物,他们自然也乐的看热闹。” 陈丽君觉得隔壁家的这位夫人才是个隐形富豪。 徐政也是有点楞,原来还能这么粗暴,斯文人作久了,他都忘了自家东迪都城内还有一个彪悍的妹子,也是这般处事机智而凶猛,说起话来可比他这个兄长来的霸气的多。 坐在国主身边端茶倒水的小二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小二拿小手绢擦了擦鼻子,这个......是有人在想她,还是有人在骂她? 其实小二很冤枉,她这是管的钱多了,而且自己手头里的钱也积攒得有点多,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也有些财大气粗,再加上管理的人多了,位置越来越高了,若是这点底气都没有,她还怎么管人。 同理,萧文然也是如此,她这是习惯成自然。 第六百一十章:‘壮观’ 事情有点复杂,可耐不住徐先生的名头好用,萧文然更加笃定徐先生家中必然有些来头。 即使有人反对,可这次挖荷塘的事情却已经成了定局,不过其中一个看护荷塘的老人却极为勤快,就是萧文然都忍不住注意到他,不过因为挖上来的东西太过刺激人,而且随着尸骨飘荡的阴魂,场面在她的面前就更加的‘壮观’。 分不清这个谁的腿,那是谁的头,不过单单是按照人头来数,就有十三个。 而还有一个小孩的尸骨没有找到,萧文然便觉得有点不对,偷偷问了问莫金,莫金按照演算的手法,却发现小孩并不是在荷塘中,而是埋在土地下。 徐芳其实认识那个小孩,这次大难不死,莫金的血不仅仅是让她稳固了魂魄,还给她开了阴阳眼,所以她也记起自己掉下荷塘的时候,三魂之所以会丢失一魂,实乃幸运。 她的剩下的双魂,就是被那小男孩拉了一把,才没有沉入荷塘中,只是荷塘中的鬼物虽然害怕小男孩,却也相互制衡,所以徐芳另外一魂不是丢了,而是被拉下去了。 这种身临其境,给徐芳的修行之路塑造了一个很好的基础,让她对于人体三魂七魄有更加全面的了解,与莫金的斩妖除魔的煞气不同,她更像个鬼物们都向往的温暖,总是分外理解鬼物的不容易,以及对于他们的苦楚也分外明白。 所以除了恶鬼,再如何固执的鬼魂,到了她这里都会被劝服,但是如果觉得她软绵绵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莫金这凶悍的小伙子会教出一个棉花糖,想都别想。 不过就是先扬后抑罢了,若是敬酒不吃,自然会有罚酒奉上鬼物的留存虽然许多都是因为执念,可是日月已经将世界分为阴阳两面,鬼怪太多,就会破坏阴阳,容易造成大乱。 阴盛阳衰会导致鬼物越发厉害,成鬼的条件也越来越低标准。 化成鬼不容易,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适合鬼怪生存的环境,但是阴阳失合,整个世界的环境也会因为这些变化而变化,导致环境越来越不适合人类生存,那么鬼物自然就会变得盛行起来。 在特定的一个年代,某个帅的流鼻血的小哥穿了裙子,被人可劲的抹黑。 孰不知,在更在一些的年代,男人穿裙子无比正常。 穿的人多了,就成了正常,穿的人少了,就成了特立独行。 可现在萧文然等人却不会允许出现太多‘穿得多的人’,因为他们可不是因为一件裙子而有所争执,而是为了争抢一个世界的资源,鬼物本就有应该去往去出,他们也知道‘那些’生前都是人,所以只要不是为恶一方,自然也就不会赶尽杀绝。 而现在,小男孩就大喇喇的坐在一个石头上,看着萧文然等人忙前忙后,并无多大的感觉,似乎知道自己的会被这些大哥哥大姐姐送走,却也没有挣扎的心思。 虽然死了,可是没了身体的束缚,却更加容易思考,原本他是应该早早上路的,可是他没有去,因为有放心不下的人,所以就一直留下了,事实证明,他的留下有必要,却也没有多大的重要。 这得分为两个话题来说明,之所以有必要,是要保护该保护的人,没多重要,则是改变不了一些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 可怜他还是个七岁孩子,就让他提前经历了许多可怕的事情,死后不得安宁不说,还总是让他心惊胆战的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不是外表那样单纯的孩子了,明白很多事情,也看破许多事情,所以人世间的事情他不会涉及,也不会成为那个诉说者。 莫金不停的问,可小男孩却什么也不说,最后说到嘴巴都干了,而周围的鬼物们一个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把他们抛在这里的,唯独这个不寻常的小男孩有些不同,然而并没什么卵用,人家就是不开口,你怎么办,莫名其妙欺负鬼的事情莫金做不出来,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小孩儿模样。 莫金没办法,只得败兴而归。 萧文然却没有去询问,不是说她有什么办法,而是她更会看人脸色,鬼也不例外,人家不愿意说自然有不愿意的理由,这小孩摆明了自己的坚决,多费口舌也只不过是在对方心口插刀子。 萧文然便赶紧拉着莫金回去。 让众人好笑的是,徐政得知了莫金的劝说不成,立马搬来了一堆前人辩论劝解的典籍,叹了一口气,对莫金说道:“你还是读书少了,经验不足,以后多学着点,看着点。” 说完瞅了一眼自家闺女,觉得应该把女儿的师父教得厉害些,这样以后闺女也可以学着点,有莫金在前面优先试验,自家闺女只要在后面捡漏就成,现成的经验值,升级应该会有策马狂奔的速度。 莫金绝倒,郁猝~ 这次的事情,太过突然,虽然有地方可以搜查,可对方却像个蚌壳,死也不张嘴说话,是的,那小男孩还真是一个字眼都不说,就两眼放空的看着被挖出来的荷塘,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谁也打搅不到他,坐在那里拖着下巴一动不动,像个那啥......望夫石。 斐安逸虽然看不见,但是听着萧文然略逗趣的形容,也是有些觉得分外有趣。 “你们说他的执念是什么?”徐玲很是好奇,又很是害怕,她这就是纯属正常的心理,自家姐姐不吓人,可是其他的鬼,她就害怕的紧。 萧文然歪头思考:“你这倒是一个好问题,只是他什么也不说,这各一个死局,尸体全部都已经腐烂,只剩下尸骨,那些鬼也没有因为条件的不允许而消散,反而相当凝实,有几个还贼眉鼠眼的看着极为不好相与。” “小然姐有点错了,水里是一个养鬼的好地方,水利万物的作用可不挑剔对方是什么,一般水都属于阴性,与陆地成一个相互制衡的作用,所以说就算没有太多的尸体,那些鬼魂也不一定会消散,而且尸体虽然被搬走,估计他们更愿意留在荷塘中。”莫金掰扯开来,解释道。 第六百一十一章:出乎意料 每一天的开始,总会有一些惊喜在等待着你,至于会不会是惊吓,也没有多少人会在意,因为事后带来的感触,都是令人有种刷新三观的恍然感,从而压过惊吓带来的害怕。 “李壮,贼眉鼠眼的街头混混一枚,他就是打我孙子文俊主意的起头人。” 老人的声音很是熟悉,就是昨日格外勤快的荷塘守护人之一,萧文然有点呆愣,可老人的声音却没有因为其他人的肃静而产生惧怕,反而格外阵地有声, “拐子的生意都是一连串的,所以我买包子时缠住我老板,之后偷走我钱袋的小贼,一直蹲在我家附近监视的乞丐,以及看管我孙子的四个看护,再就是李壮的上头红爷,以及红爷身边的四个手下,都是我杀的。” 府衙的总捕头王建成没想到这个老人说要搬出所有尸体,叫来所有人旁观,会是这么个结局。因为徐先生格外注意这件事,所以他们做不出屈打成招的事情。 王建成听得这么一个让人浑身发凉的总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可还是询问了:“那为何不报官?” 老人叫文杰,他有些潸然的笑了笑,看起来分外的可悲:“因为我孙儿死了,他们看上了我孙儿俊秀的样貌,文俊才七岁,因为不配合被打死了。我本来就不停的在找文俊,最后也找到了,却是早已残破不堪,我能如何?自然是要报官的。可天意如此难测,我沉醉酒馆的时候,让我听到了李壮的酒后笑闹,他将我孙儿的经历就这样变成炫耀的玩笑说了出来。” “我如何能忍,如何能够让这些人只是关在府衙,亦或是直接处斩,更有可能的是无罪释放,屈打成招都只是针对无权无势之人,我如何敢赌那一点儿可能。” 萧文然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依靠现在这对阴阳眼,虽然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上许多不同的场面,却也让她忽略许多事情,老人的勤快本就不寻常,若是她多加注意,说不定就能够早些发现。 这次也就算了,老人并没有逃避的心思,反而迫切的希望事件了结,若是遇到大奸大恶之人,却忽略了,萧文然不知道这样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没人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办法,将十三个比他壮实的男人给杀害的。 萧文然对此并无兴趣,人类很坚强,却也很脆弱,有着坚强的意志,也有容易破碎的身体,要一个人持续活下去可能还比较困难,要杀一个人却来的极为容易。 后来从斐安逸口中得知,老人是个秀才,自从知道事情的发展之后,就给那家酒馆做算账的先生,做事极为勤快,就是有人太晚没回去,也让伙计们先回去,自己留下值班,人一旦喝得烂醉,哪里还会有什么反抗之力。 一刀子不够,那就两刀子。 而那些人拐卖的孩子太多,哪里会记得曾经有个可爱的男孩,会有一个这样爷爷。有心算无心,刻意的混熟,在刻意的邀约,贪便宜的人很多,所以死的人也多,最后就算有人觉得不对,也已经来不及了,熟能生巧,杀人也一样。 这是一个悲剧,让人感怀的悲剧。 而让萧文然意外的是,徐先生还去问了那老人,是否记得有人暗害自己闺女的事情。 老人眯了眯眼:“两年前的夏天呀!其实那会我想给你们家说一声的,可是高门大户不是我这样的人想见就见,害你家姑娘的是个男人,叫许小六,他和我一样,都是看护荷塘的,不过喜欢赌,经常输钱,有一阵子有个女人来找他,哭着说让他别在赌钱了,她偷东西已经被夫人发现了,若是再犯就要被辞退。” 无需说的太清楚,而之后的事情就是那对男女的报复。 徐先生气的脸色青白,过于的仁慈反而成了奴大欺主的理由,偷东西被发现,跪地求饶,陈丽君没有追究已经是恩赐,竟然还敢伙同外人祸害主子。 陈丽君也很是气怒,看着两个跪地求饶的女人,之所以会是两个,那是因为这两个是姐妹花一对,自己亲姐姐做下的事情,若是妹妹完全不知情,她如何会信,最最好笑的是,偷东西的是成了寡妇姐姐,这姐姐却跑去和妹夫许小六诉苦,说来就讽刺。 “知心和知画这两个名字,给了你们还真是糟蹋了,你们若是那临时买来的丫头,还说是情有可原,可你们是我从主城内带来的人,却这样回报我等,看来让你们跟着学习的学识都长到阴谋诡计里去了。”陈丽君呼气都来得急促了几分。 徐芳赶紧给母亲倒了一杯茶水,拍拍母亲的背部,让她消消火,徐玲则是抓着母亲的手,有些着急,就怕因为这件事,给母亲气出个好歹。 “娘亲莫要因为这心思不正的人而生气,气坏了身体,怎么都不合算,直接把她们交给官府便可,欺主的奴才本就没有个好结局,更何况是直接谋害主子。”徐玲的书本可不是白读的,作为一个和姑姑一样喜欢律令的小姑娘,倒是深谙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若是真待我等好,为何当初老夫人把我们二人送给先生的时候,你却不肯,分明就暗恨的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知心便是那个偷盗的姐姐,她的丈夫是徐先生曾经的书童,后来因病去世,她便成了寡妇,之后勾搭了自己的妹夫,就愈发放纵自己, “待你好,我母亲为何要待你好,你一个奴婢本就是拿工钱做事,你想我母亲把你当成自己的闺女不成,你本就是签了死契的婢女,我母亲既没有对你非打则骂,也没有短过你的赏钱,你还想我母亲怎么对你。”这次对知心,知画的问责,徐芳等人都没有避着众人,反而借此敲打一些有异心的仆役。 陈丽君轻抚额头,对这件事做了一个总结:“人便是这样,原本该有的都有了,却还是这般不知足的惦记这不该惦记的,看来以后我是否应该对你等都严苛一些,亦或是将你们送给主城的小姑好好调教一番。” 最后一句话太有威慑力,全数仆役都纷纷跪下,却连求饶都不敢说出一句。 第六百一十二章:依依不舍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有相遇,便有离别。 萧文然不想继续待在这个镇子,原本因为就是莲藕歇脚,现在莲藕都被玷污了t﹏t,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然后萧文然觉得这个镇子事情太多,更加不想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斐安逸赞同,那位老人的事情说明这看似平和的小镇,并没有多安生,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底下却是白骨皑皑。 所谓没好,都只是表面的光鲜亮丽,若是让他们去趟这淤泥白骨,那是说什么都不肯的,然而他们自己主动送上门去,乘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跑路才是正经的。 莫金不喜欢这里的回忆,任谁生病快死,好了又遇到文俊这样的倔小孩,在文俊这么闷葫芦那里吃了一个大跟头,之后还被徐先生拉着看了许多书籍,都不会多期待明天是否会美好。 唯独徐芳非常不舍,无论出了什么事情,这里都有她最亲的亲人,哪里会是一些混乱事情就会让她升起不悦,何况这世上哪里都不安生。 只不过她也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她以为自己最多也就像姑姑一样成为影卫或者宫女,亦或是与人成婚生子。 虽然现在是不得不去外面闯荡,可她打心底也是乐意至极的,原本在她的生活中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可现在却实现了,这已经就是一个惊喜,她不能奢求太多,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父母妹妹也有他们自己的生活。 而她以后要走的路,必然是与家人越走越远,不过只要有时间,她一定还是会屁颠屁颠的回来探望,毕竟家人才是她的根。 “芳儿啊!以后在外头要学会多吃苦,自己要勤快些,以后可就没有人会伺候你,早些习惯自己做事,就算与人走散了,也不会……”后面的话实在说不下去,一个本生在闺阁的姑娘,从今往后就要去往外头流浪,可这个世界对女人还是比较危险。 徐政实在想象不到,若是他家芳儿走丢了会发生些什么,他是极为舍不得闺女就这样走了,但是一想到莫金是个道士,闺女做了他的徒弟,以后就是一个女道士,这行业不好糊弄,得好好摸爬滚打,方能成事。 行走江湖,他反倒是希望自家闺女本事学全,多一份本事,就比别人多一份生活希望,遇到危险活下来的几率也更大,别怪他作为父亲却总往坏处想,而是江湖本就现实,想象太美好,那不是单纯,而是纯傻。 父亲说完,就是母亲和妹妹轮番上阵的时候了,女人之间的私房话,就不是徐政该听的了,否则两个闺女都会不好意思。 陈丽君只觉得闺女在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有许多东西想要塞给她们,现在其中一个要远走高飞了,她却觉得自己还没教会闺女如何飞翔,只是时间不等人,萧文然他们昨天就说两日后启程的时候,她这心里就慌乱得很。 “说句实在话,外头的世界是如何,你娘亲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以及书本上有过讲诉,当却没有身临其境,所以不懂,但是做人的一些道理却是通用的,外头对于规矩必然会松泛许多,可是你也不能完全忘记娘亲教会的你闺阁规矩,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用得上。” 陈丽君握紧两个闺女细嫩的手,望着如花似玉的两个女孩儿,只觉得就算操碎了心也是不够的。 “而男女大妨就更要谨记,凡事都有一个度,规矩一样,这男女之间的道理也是一样,万万不可有随便的心理,女儿家的有价的评估就是必须身世清白,我知道你们姐妹两都是有想法的姑娘,觉得自己一辈子自己努力也能过得好,可是你就能够保证自己不会遇到那个两情相悦的人吗?” 这个问题倒是给两个很有想法的姑娘提了一个醒,就像姑妈曾经说过,不要让自己靠着别人微弱的信任而过活,信任都是会被磨灭的,有时候委实不堪一击,说的人多了,真的也成了假的,假的也成了真的,无论身在何方,都应该有一颗居安思危的警惕心。 无论两个小姑娘如何深思,母亲走后,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别过的二人,也只觉得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缩在同一个被窝里,徐玲踌躇许久,氛围太过惆怅,即将分别的时候,与最最亲近的人说话,反而还觉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可是却怕起一个话头就会掉金豆子:“明日就要走了,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不然等到早晨没有精神头,一整天都难受。” 徐芳笑了笑,露出比酒窝还要稀有的梨涡,这便是与徐玲不同的地方,可一般都是浅浅的微笑,所以大家都没发现,而且大多数大家看她们俩都傻傻分不清楚,就算偶然看见,也以为另外一个也有。 “没事,小然姐说了,让我赶紧趁着有时间,与家中的人好好说说话,反正到时候路上赶路的时候有马车,她早早就安排人定做了一辆马车,到时候我与她便可以随意休息,今夜我两就是秉烛夜谈都无事。” 徐玲也终是忍不住,抱住了徐芳,声音带了点哭腔:“姐~以后我就是遇到事情,都没处找人商量了。” 徐芳明白徐玲的这种心理,她亦是如此,能够对父亲说的话,不一定能够对母亲说,所以有些话更是只能与最最亲近的姐妹说,两人从小到大就从未分离过,若是要说家中谁最不习惯,必然是他们这对双生姐妹花。 徐芳经历的事情来的坎坷些,而度过了这些坎坷,必然会使人成长许多,所以徐芳这个做姐姐的也比徐玲来的成熟些:“我两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而我的路是既定了,以后必然是个扯着面旗子,做个浪迹天涯的女道士,而你却还未定下来,若是有真的喜欢的事情,那便努力争取。” “鬼门关没能进去,倒是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人生苦短,能够持久喜欢的事物,真的不多,有机会必然就要好好为自己寻思寻思。还有就是,我不在家中,孝顺父母的事情,你就要多担待了。你性子急,有些事情能够好好说,就努力动动你那利索的嘴皮子,多说好话,别惹他们生气,父亲毕竟年纪大了。” 徐玲顿时恍然了悟,接收到来自姐姐的教导,也就是说,有些事情父母不同意,她就应该有一颗磨破嘴皮不罢休的心理,好话天天说,顺带说说自己的想法,总有一天能够说动对儿女都极为心软的父母,这个道理还真是很有用,后来徐玲要进刑部的时候,就是用这个方法,让她的父母烦不胜烦,最后无奈妥协。 第六百一十三章:半个师父 再怎么牵扯,可到了离别的时候,还是要强硬的撕扯,徐芳心中蓦然一空,泪水毫无预兆的就奔涌而出,昨日还能够对妹妹循循善诱的小姐姐,现在却哭的比自家妹子还汹涌。 萧文然徒然觉得自己就是那恶毒巫婆,以强硬的手段,硬是让小姑娘与家人分别,忍不住拍了拍在马车内哭的稀里哗啦的小美眉,语重心长的宽慰道:“莫哭,莫哭,你这哭得我心都碎了,总觉得自己做了一把恶人。不过我更觉得,你小师傅莫金就是那强抢民女的恶霸,将你带走做压寨夫人的既视感。” 这...... 然后车外担心徒弟的莫金,顿时被糕点噎住了,萧文然听到声响,赶紧撩起车帘,熟练的给莫金可劲的拍,可这次怎么拍都有点拍不出来,莫金脸色都有点青了。 萧文然气急反笑,直接让贴身伺候的小翠到了一大杯水,打算让他直接灌下去,恨恨道:“让你别吃这种容易噎住的东西,你就不听话,现在好了吧!压寨夫人都还没有捂热,就要被我这个恶毒巫婆当吃点心吃了。” 顿时莫金又被水呛到了,不过倒是把糕点给呛没了。 而车内擦了泪水的徐芳直接笑得打嗝。 萧文然又倒了一杯水给徐芳,甚是深沉的说道:“哎~总算不掉金豆子了,要知道你们小然姐我最会怜香惜玉,最受不得漂亮小姑娘委屈流眼泪。” 徐芳脸红红的摸了摸脸颊,只觉得脸上烫得很,可却不知那被泪水洗过的双眼,好像黑曜石一样水润水润的。 小翠默默不说话,似乎自家主子又开始撩妹了,当初她们一群婢女就是就此对自家主子‘情根深种’,捂脸不忍直视。 萧文然忍不住摸了一把小姑娘的头顶:“小时候就这么好看,长大了还得了。” 不等徐芳羞涩,萧文然又对莫金说:“等明儿你应该最先教会她武功,不然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姑娘家太被动了,人总是赶不上世事的变化,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你得好好的给她加强一些本事,以后就不用时刻看顾,不然我怕哪个宵小会盯上了这漂亮的人儿。” 莫金立马点头应是,利落的跳下马车,回另一辆马车去找自己的默写下来的武功心法及其招式见解,打算好好给自己这个徒弟普及普及道士的休养生息。 徐芳有点激动,这么快就要见识到习武情节了,觉得自己似乎极为喜欢这种快节奏的放飞。 萧文然拉过小翠,让她晚点交代下去,给徐芳好好倒腾出几件合身的练功服,总不能小姑娘气势汹汹的施展招式,却被裙摆给绊倒了。 等萧文然看到两眼放光的徐芳才语重心长的讲解:“别以为一入门就能有什么飞檐走壁,脚踹贼匪的神勇招式,今后我们赶路,你就得练习一些基本功,比如站在行走的马车上蹲马步,练习下盘的稳固,或者跟着车子跑,练习耐力。” 徐芳一想到那个情景,才知道自己困苦的历程即将开始。 莫金拿来的心法确实可以先修习,不过是每天的日常的练习之后,拿来调息运转的。 萧文然觉得自己自诱拐小孩之后,又开始了虐待未成年之路,每天捧着婢女给的吃食,在一旁观摩。 徐芳穿着小翠几人用棉布赶工做出来的练功服,虽然萧文然已经让马车减速,可养在深闺的娇娇姑娘,哪里经历过出门自己走路,更别提跑步了,刚开始徐芳还能很矜持的保持风度,之后直接累成一条狗。 得亏萧文然有一个被养成全能的婢女小翠,小翠可谓是一个极为好学的姑娘,特意跟人学过医理,结合了学来的按摩手法,给徐芳很是强横的松松骨,整个马车内都是徐芳的惨嗷。 不过等徐芳结合莫金拿来的心法调息后,第二天醒来,浑身到还挺松快,就是双腿有点酸,据说这样已经是极好的了,自家师傅莫金就极为羡慕。 “当初我都是直接累惨到直接没吃饭,然后第二天起来就浑身酸疼,下个楼梯都下不了,因为年纪小,只能哇哇大哭。”莫金一点都没有建立师傅威严的意识,总是自行揭短,曝光了自己惨兮兮的童年生活,惹得徐芳哈哈大笑。 等第二天要继续跑的时候,萧文然没让徐芳继续,而是给她讲解了一下技巧:“什么事情都是有许多前人积攒下来的技巧,你跑的时候要保持头与肩的稳定,头要正对前方,除非道路不稳,不要往前延伸。” 然后还给徐芳示范了跑步时有关肩部的动力拉伸,以及手臂该怎么摆动,每一个细节都说的很是清楚,又因为每一样都有示范,所以给徐芳的好记忆,还加深了不少印象。 “最重要的就是呼吸了,跑的路长了,就必须要学会这个诀窍,修炼内力什么的,你现在还言之过早,得慢慢积攒才可以看到成绩。而跑步的时候呼吸一般是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得和你的步伐协调起来,才会起到细微的作用。而吐息要干净,最好是深呼吸。” 萧文然又结合了徐芳这个运动量少,还在床上躺了许久,连说话都还是前不久才会的人:“你现在运动量不用太多,主要是调养身体强度,毕竟你之前太过虚弱,不适合过强的练习,闲时也可以练练心肺功能,学学绵长的呼吸,掌握自己呼吸与步伐的 节奏,便能够事半功倍。” 果然有了专业的教导就不一样,徐芳明显觉得自己能跑的比昨天来的轻松一些,虽然最后还是累瘫了,可是有着团队,和没有团队就是不一样,每一样都安排得极为妥当,不会让她的肌肉太过紧张,适当的松松皮,已经成了徐芳的日常。 每天众人都听着着徐芳的惨叫,然后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萧文然无意间看见,还落下一句:“你们真是太没人性了,我在辣手摧花你们也不知道拦着点,听这声音听得我心都碎了。” 众人喊着冤枉,作为徐芳陪练的小红惨兮兮的说道:“可我们练习的时候,您笑的越多,导致我现在看到您笑就忍不住手脚酸疼。” 莫金表示同意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基础训练,他这个做师父的看着都有些不忍,可偏偏有时候萧文然很坚持,而他也明白萧文然每日都有让人给徐芳把脉,时刻关注着她的身体状况,而这些合理的安排,结果就是徐芳进步飞速,虽然练功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却不影响这种厚积薄发的进程。 而徐芳原本有些羸弱的身体,也恢复正常不说,饭量大了,人虽然黑了一点儿,却比原本苍白的面色好看许多,这不仅仅是练功,还是徐芳的康复练习,别人看徐芳辛苦,实则强度真的是减了又减,只是徐芳本身比别人差了许多的身体素质,导致她看起来极为劳累。 第六百一十四章:一心两用 斐安逸很是委屈,最近夫人的精力都放在了别人身上,他就被忽略了许多,于是他就拉着莫金一起松松筋骨,这纯属报复莫金师父之位不称职,导致他家然然接手了这个任务,从而忘了自家还有个深闺怨夫在等待宠幸。 不过和萧文然这些不涉及秘籍武功的基础不同,斐安逸是无法指导莫金练功,只能指导莫金的对敌方式,一些临场反应,以及什么叫做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就比如现在,莫金正津津有味的吃着手里的橘子。 斐安逸从后面树上折下一根树枝,直接飞跃而起,大喊一声:“看剑~” 莫金听到这声音就浑身都疼,舍不得把手里的橘子扔了,就直接往嘴里塞, 好在他的霉运都成了最近挨揍,没有出现噎住这种小而烦的状况,火急火燎的往前面跑,拉开距离后,看准地方的枯枝,灵活的一个翻过,顺道捡起。 毕竟有武器与赤手空拳的区别,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知道对比中宁愿双方都手持兵器,也不要等对方突然拿出武器,而自己傻乎乎的不知道兵不厌诈,然后一命呜呼。 而他这灵活的反应也是被斐安逸几次的敲闷棍给练出来的。 两人都极为迅捷,动作也极尽潇洒,干净利落得甚是漂亮。 萧文然也算是个入门的人,所以对此情景也很是喜欢,拉着徐芳在边上指指点点:“你看,你师父就是傻,每次都等着我家安逸来偷袭,自己不知道先下手为强,对比有时候不只是只靠那点本事就能赢的,你看有多少的话本中,有多少多的天下第一,最后都是死在太过实在。” “不是中毒,就是暗器,亦或是轻敌,说什么我让你三招之类的实在话,你说傻不傻。” 徐芳很是惊奇,从未听过这么......狡诈的言论,一直以来,姑妈虽然霸道有魄力,徐芳说看到的也都是姑妈忠诚的一面,而父亲就更不用说了,谁家父母会留给自家孩子不好的印象,所以徐芳虽然聪慧,却也没有见识过萧文然这种诡诈的人。 虽然感觉有点猥琐流,但是还是很崇拜有木有,这种坑死别人不偿命的节奏,一听就让人不自觉的兴奋起来。 “那就讲究先下手为强吗?”徐芳这个好奇宝宝是对什么都好奇,也对什么都有学习精神。 萧文然摇摇头,耐心解释:“这讲究看情况,若是对方毫无防备,自然先下手为强比较合适,然而若是对方武力值太高,而且处于正常的状态下,你这种小菜鸟,就算先下手为强也是上前送菜的料,但是放在没你厉害,或者和你差不多的人身上就很有用。” 徐芳觉得好可惜,以为这招会是一个压箱底的大招,没想到这招却有不适用的时候,于是又想起话本里经常会出现的桥段:“那若是遇到比我厉害的很多的人,我却受制于那人的时候怎么办?” 萧文然点点头,表示这个问题确实问到点子上了:“同样得看情况,聪明的人就是要多学点东西,以供自己随机应变的时候不会毫无办法,你的看那人是什么样的性子,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不过若是想活着,些许的牺牲不可避免的话,那就得看你是否有那果断的割舍。” “若是那你要挟别人,定然会留你安然无恙,而你自然不能自己作死,毕竟自作孽不可活,最好乖乖的等候来人营救,自己有点眼色,能拖住就拖住,拖不住,而在这种人面前最忌讳自行逃跑,除非对方出了意外,否则千万别傻兮兮的觉得能够逃得掉。” “而且对方发生了意外时,最忌讳自以为是的能够杀了对方,孰不知那样的人,就是一个死前反扑,都能够分分钟秒杀你。” 徐芳吓得脸色发白:“那岂不是毫无办法了?” 萧文然诧异:“怎么会毫无办法?随机应变就是办法,谁能够保证所有的事情是万无一失,再怎么厉害的人都有疏忽的时候,作为猎人眼中的小老鼠,自然就要在那个疏忽发生的时候,给自己创造一条逃生地道。” “尽人事听天意的同时,你要知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总有一些路途,你跑得,猎人却追不得,这就是办法。” 徐芳算是明白了,平时的厚积薄发,就是临场发挥的积累,一群人被抓,她只要跑得比最后一个人快就行,最好在最后一个人被抓住的时候,再超越前面的人,没有坚持过,哪里知道是不是真的无路可走,死路一条? 萧文然没管小姑娘自己想到些什么,自己津津有味的瞧着热闹,莫金再次大败,以一被抽飞为结束。 莫金一爬起来就对着萧文然哭求:“小然姐,你能不能别每次在我与斐大哥有所指教的时候,讲大道理,这样会让我分神去听的。” 萧文然鄙视之:“我让你听了吗?我还没说你偷听我讲话,你还敢说我打扰你!越大越不要脸了。” 莫金郁猝在地,掩面哭泣。 萧文然再次捅刀子:“我这是训练你关键时刻三心二意的最高境界,慢慢就会习惯的。”她可不会说什么做事情一定要专注,这是没错,专注力是一种意识的凝聚,可是过于专注那叫比试,身边没有人干扰的情况才适合。 但是江湖中也有很多不讲道理的,比试中被偷袭的都有,更何况有时候是一大群人对敌,黑灯瞎火的时候,再加上混乱的场景,如果敌我不分,难不成都弄死不成? 需要对敌专注的同时分心注意周遭,不然捅死自己人是小,自己被乱刀砍死才是可怜可悲,必要的时候宁愿插朋友两刀,也别自己被朋友两刀插死。 不过到时候会不会失去这个朋友,就是得看情况了(???`?)??? 萧文然每次开启这种坑孩教育的时候,斐安逸就在一旁笑的高深莫测,以后自家孩子还是送给兄长教育为妙,不然他怕那天和自家孩子出行的时候,被自家孩子迫不得已给捅死了(?-﹏-?)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后来莫金,发现这种情况持续一段时间的时候,自己成功能够一边极快速的与斐大哥对打,然后还能对小然姐所说所讲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可以躲避小然姐的橘子皮攻击。 这就好似与多人对敌,人们总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却也有以一敌百的盖聂大叔,光是学会本事没用,最重要的是会运用,所以来自前辈的灌顶不一定就是要的,没有一点基础,你连使用都不会,更别提磨合之后收为己用,没人教你,你估计得费更多的时间揣摩,那样还不如自己拜师学艺来得实用,至少是自己的东西。 第六百一十五章:热闹 一路过去都没遇见什么好玩的地方,于是萧文然一群人就呼啦啦的一直前行,现在人多了,部队大的同时,东西也全面了,游山玩水也更加尽兴。 时不时还能观看徐芳愈发加重的苦逼日常,顺带观摩莫金越来越熟练的对敌技巧,瞅着他每次爆发后,又被斐安逸欣慰的压着打,然后惨兮兮的跑到萧文然面前哭诉斐安逸惨无人道的行径。 每次这个时候,大家都会打起精神,听着萧文然语出惊人,气死莫金不罢休的劲头,然后咀嚼其中一些隐藏的道理,品味越来越精彩的日常。 终于这次让他们遇到一个热闹的城市,叫南城。 萧文然看到这名字顿时笑翻:“这是不是还有东城,西城,北城,这无名无能的是谁,这般有趣,不知道南这种方向用语都是用来区分城门位置的么?” 徐芳本就是东迪国之人,因为家族比较特殊,对于东迪国的地理倒是清楚的很:“据说是国主取的,那会国主还年轻,前任国主让国主自己帮着取名,然后国主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哦,是吗!你们国主甚是深明大义,这个名字取得真好,好记又有代表性。”萧文然说完还自己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的肯定。 徐芳懵,这么快的改口,不会显得太狗腿了吗?把询问的眼神放到自己师父身上。 莫金偷偷瞥了萧文然一眼,拉过徐芳小声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小然姐和你们国主很熟,她还知道你们很多邸报的内容,并且对国主的影卫有些了解,所以估计她是看你家和主城有关系,怕你告状。” 结果说完一回头,就发现萧文然正以一种极为诡异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再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还偷偷说我的坏话。” 怕自己受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报复,莫金果断认错求饶,指着徐芳说道:“小然姐,是她逼我这么说的。” 莫金同学继承了自家师傅莫林的无良,气运都借给了徒弟,偶尔坑起徒弟来真是心安理得,半点都没有脸红,可见这睁眼说瞎话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力。 萧文然唾弃不已,半点也不理会莫金的转移目标大法,决定拿出小本本记下一笔,下次得空的时候再来翻翻积攒下来的旧账。 所以说记仇的人得罪不得,而记仇的女人更加得罪不得。 斐安逸拍了拍莫金的肩膀:“节哀~” 莫金本来就心里惴惴不安,被斐安逸这一通宽慰,更加害怕了有木有,心里忍不住呐喊:小然姐~您倒是给个准话呀!我也好做好迎接悲惨的准备,你这样一个眼神,我真的很难意会好伐。 可现实是,莫金啥也不敢说了,就怕这样不断提醒之下,让萧文然产生有仇当场就报复的想法。 徐芳以及被自家师父的智商打败,这么显眼的陷害,也只有她这个蠢师父做得出来,不过却也分外有趣,每次以为只是说笑的时候,然后就让她看到自家小师父受到的一万点伤害,每当那个时候她都极为警醒,引以为戒,坚决不要得罪萧文然。 等众人慢悠悠的进了南城,才发现内里极为热闹。 莫金早就蠢蠢欲动了,在萧文然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就忍不住跳下车子,去打听了一番。 等回来的时候,这个爱热闹并且好奇心很重的少年,两眼发亮的诉说探听来的消息:“据说是南城中的所有花楼共同举办的,要推举出今年最为耀眼的花魁,然后前五名就可以免费赎身。” 萧文然也是好奇不已:“这么说这是历年都有的事情?” 莫金兴奋的点头。 呦呵!花魁竞赛这种事情不少见,可是赢了前五名就可以免费赎身,那还真是一个好福利,毕竟越是多才多艺貌美如花的姑娘,都是妈妈桑们舍不得放走的摇钱树,而摇钱树本身的价值也是成倍增长,这样的姑娘光是培养出来就极为耗费钱财,姑娘想要自己赎身,不易于异想天开。 可这样的一个赛事,却为双方都造就了福利,花楼赢得本年度的最好名声,姑娘们则是赢得一个求之不易的自由身。要知道,通常花楼的姑娘都是由某些有钱人买走,可是你能保证一个看上你颜色的人会有多疼惜你,还不如自己赎身,带着自己累年积攒的钱财,独自生活都来的自在。 做这种行业,看过的丑陋太多,心态最容易苍老,众多飞蛾扑火在前,你能指望她们还对男人抱有多少的期待,本就身处一个被玩弄女人的地方,没有生出厌恶之心,就已经极为会把持内心了。 人们总爱说戏子无情(说这个好看些),可是普通人又给戏子留下了多少真心?凭什么只想着她们回馈,本就历经人情冷暖,心如止水,看破红尘的戏子就极多。可是她们连人身自由都没有,本就是一个不对等的身份。无情也是自知之明,一开始就知道配不上,不可能,所以不敢生出让自己处于劣势的情爱来。 萧文然曾经的职业,可以说是看清时间许多污浊的职业,对于许多无可奈何的人们,了解得多了,也就没了那种伤人的鄙视,还是那句话,都是爹妈生养的人。 萧文然不敢有太多的同情心,因为世界上需要同情的人太多,她也只是一个人,但是她也不会做那上前踩几脚的人,那样太没人性,她做不出来。 而这种赛事中,必然也会有许多阴谋诡计,毕竟有想要自由身,好独自生活的,也有看上前五名名头,借此出名,开创一条康庄大道,从此麻雀变凤凰,所以除非是有自知之明的,否则都会争取一把。 甚至为此不不择手段,这也是戏子无情的一个体现,这个赛事就像一个养蛊的人,让所有同类拼个你死我活,最终选取最为出色的留存,虽然可能跑掉几个,可也会留下许多,就算全数离开,他们也不亏。 不止是姑娘们之间有争端,就是各个花楼之间的行业竞争,自己妈妈桑们的金字招牌,其中的混乱可想而知。 萧文然拉来两个小孩子,严肃嘱咐道:“你们可别给我同情心泛滥,什么事情都甭管,你们还小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且当个热闹看着就是了,睡要是敢给我多管闲事,就别怪我生气,直接与你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话可谓是非常的严重了,不过早就摔打皮实的少男少女,根本不觉得有多严重,但是其中的严谨却是听明白了,知道这次的所谓热闹,真的只能看,不能涉及,否则定然不好解决,只会麻烦上身,越缠越紧。 而深知萧文然最怕麻烦,所以他们两个也都提起精神来点头应是。 斐安逸在一旁看的有意思,觉得若是以后自家孩子能够这样听话其实也挺不错,而且看着萧文然教育人的过程委实有趣,不过萧文然坑起人来不分你我,他还是有点怂,觉得保险起见,以莫金徐芳为范本,切看看以后如何,若这样都没教坏了,他在决定自家那个没影的孩子给谁带。 萧文然不仅交代了几个小孩,自家好几个人比花娇的婢女也给好好交代了一番,谁知道这南城看管严实不严实,若是丢失了,哭都没处哭。 第六百一十六章:好奇心作祟 只是听消息,远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真切,妓院昌盛,那么其他娱乐消遣必然不会少,可谓是一条龙服务,必然有一款能够满意你,下到各种下三九流的玩法,上到文艺清雅得让你以为进入了贵族中。 就是萧文然也有点儿大开眼界,毕竟一个地方盛行一样很容易,能够集结吃喝玩乐为一城却比较少,妓院中更是各种地域的美人都有,而养生馆、比武堂、棋牌室、赌坊,甚至是文人墨客极为喜欢的君子六艺都有场地可以让你一展才华。 这种时候,萧文然果断前往一些比较不带颜色的场地,涨见识去, 莫金何曾见识过这些东西,立马兴致匆匆,不计前嫌的拉着斐安逸求带飞,而徐芳除了有个来历不凡的姑妈,自家也是够身份的背景,所以对这些习以为常的东西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这孩子没有太过爱玩闹的心理,也没有过于痴迷的事物,所以也就是凑个热闹罢了。 “小然姐,这君子六艺,其他的要么比试,要么辩论,可这御如何攀比?”驾驶马车什么的,莫金对此真是分外好奇。 萧文然指了指跟随一侧的余力,给莫金指定了一个好导师:“这事儿你得问专业人士,我也不是全然懂得,余力定然能够为你解惑。” 莫金顿时眼巴巴的看向余力,只是现如今莫金长高了不少,因为上一次生死一线,更是消瘦了许多,变得棱角分明,没有以前那肉嘟嘟的小脸,这眼巴巴的眼神,看的就有些没那么顺眼,不过仗着一副好相貌,辣眼睛罢了。 余力瞅了一眼,就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伸手抵在嘴前,掩饰性的咳了咳,很是耐心的解释道:“同样是用实战比拼的方式,驾驶马车也有各种技术的标准,便是依照这类的标准,设定适合的场地,方便比赛。” 说起自己的专业,余力这个少言少语的硬汉,也不免变得话多了许多,愣是给莫金讲诉了‘御’的几个技术名称及其详细解释,把开始有点晕头转向的莫金,愣是给掰扯成一个明白人。 弄得莫金兴致勃勃,拉着余力去了赛事场地,感受其中不小于其他方面的惊心动魄,这就像开赛车,有各种车子讲究,和赛车技术名词,只是机械是死物,马匹却是活物,两种惊心动魄程度只能说是平分秋色。 马儿是活的,不容易控制,不会的人要么赶不了车子,惹怒马儿也有翻车的可能性。而机械同样不好控制,没有技术的人更是触碰不得,迅捷的速度同样惊险刺激,秋名山翻车的老司机更是比比皆是。 徐芳人不大,心却很大,甚是想要前往花楼瞧一瞧,可是萧文然却不允许,种类多了,这种地方就更加乱,虽然有分等级,萧文然觉得还不如由她给小姑娘直言说明,不然徐芳这姑娘的好奇心,还不知道平日乖巧的她会抱着侥幸心理,跑去那些地方凑热闹。 于是便拉着徐芳,在休闲的居室,对徐芳这个有了点本事就蠢蠢欲动的小姑娘,分外理解,耐心解释道:“若是没人帮衬,就你那三脚猫功夫最好不要冒险,越是混乱的地方,越是卧虎藏龙,有好人亦是有坏人,这样的地方,是他们隐蔽的好地方。” 看到徐芳苦着脸,便加上了点训斥的语气:“你母亲出门难道没有跟你交代过,女子有些事情该做,有些事情不该做,不说你这样会不会惹上麻烦,就是去了那地方你为的是什么,是那男女谈情说爱,还是里边不分场合的放荡行事?” 徐芳被这说法吓得脸色一白,不过倒是想明白了,那些想象中的惊险刺激还真是有点莫名其妙,看了能如何,看了也没有多涨见识,里面的手段可没有正常人家那样人之常情的说法,而是怎么刺激怎么来,直接被玩死的姑娘比比皆是,她这个年纪看这种东西,岂不是说明她有一颗放荡的心? 徐芳赶紧压下这种想法,入了迷障,好在有人在一旁提醒,看着身前优雅喝茶的萧文然,觉得小然姐真是高风亮节,说起话来道理也是那样清楚明白,还好由她在。 孰不知,萧文然对于那些地方可是没少去,虽然不是为了好奇,而是因为一些毒贩总是会在这些场合出现,作为特别行动组成员,哪里有高火力出现,便需要他们的压场,而他们最擅长突袭,至于突袭是什么时候,那就每个准了,看到许多不该看的,更是常有的事。 而她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心志坚定,即使最初有点儿不好意思,都能压制住,不会反应在脸上,更不会在心内留下痕迹,毕竟他们忙活的时候比较多,哪里有空想这想那。 可徐芳不一样,她还是个未成年,别说什么早熟,再怎么早熟,她也还只是一个小姑娘,而且是在圣贤书下长大,被父母呵护中成长,若是看到些什么刺激性场面,就此留下阴影的可能性极大,就像小孩子亲眼看到些恐怖的事情,发酵多年后,才会显示出来自身不知不觉的变化。 各种心理疾病,都是由藏在潜意识的东西发酵而成的,萧文然可不觉得不正常的早教会适合让孩子涨见识,有些辣眼睛的见识,不是这么好涨的,凡事都有个过程,要懂得循序渐进,书中自有黄金屋不是,徐芳这类习惯了从书本上学知识的姑娘,自然不会觉得春宫图是如何下流的东西。 毕竟这可是出嫁女子,都有的一个压箱底的教程,可是无比正经,涉及传宗接代的好东西。 徐芳是个通透的姑娘,自然不会过久的纠结,乖乖的摇了摇萧文然的手臂,诚恳的道歉:“是我错了,人家艺高人胆大,我是没那金刚钻,还揽瓷器活,没弄清自己想法,就被好奇心勾着走。” 萧文然捏了捏徐芳道歉时通红的小脸儿:“莫要过于自责,谁还没年轻冲动过,就是我小时候,还没你懂事呢,你能这么快就看明白,已经胜过许多人了,早知道很多年轻人就 第六百一十七章:八卦 这就好比青少年对男女之事的好奇,二十一世纪时年轻学生也容易陷入这种迷惑中,发育期间受到各种吸引,就好比毛片这种东西,无论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都会好奇心作祟,特别想看,可是却不知道这种外来的教育,国内小男孩小女生并不一定能够很好的接受。 他们还处于一个难以为自己负责的年龄,做事情全凭冲动,以及初次尝试的新鲜感,难以保护好自己,所以家长日防夜防,与教师一起成日叮嘱教导,却还是难逃有女孩子未婚先孕。 这时代同样如此,与外男私奔的案例比比皆是,即使惩戒手段再多,还是有许多未婚先孕的无知小姐,沉浸在所谓爱情中,被人撩拨一下,受不了对方散发的荷尔蒙的吸引,然后傻兮兮的投进人家的怀抱,结果人家拍拍屁股不认账,最后便只能被族人一碗落子汤解决,然后随意嫁给别人。 这还是算好的结局了,被直接封锁消息,叫上几个惯于处理的婆子,绑了当事人,直接分分钟弄色不商量,行差错步要不得,而这跟家中的教育也有联系,没能教会他们稳重,让他们学会看人,所以导致无论男女,人家几句春花秋月的保证,就单蠢的被勾搭上了。 所谓真爱就这样没名没分的发生了,奔者为妾,为妾者可就如同奴婢一般,任主家随意处理,随随便便就可以搬个子虚乌有的罪名,让你迅速奔向黄泉路都是有的。 所以萧文然想得远,徐芳家风严谨,可不能随意看一些东西,污了眼睛,这样对徐芳今后的发展太过不合适,不合适的年龄做不合适的事情,就是容易造成年纪大了之后后悔,很多人都喜欢口口声声说我不后悔,可临到头明白过来了,后悔也没用了。 萧文然安抚了徐芳一会,就拉起徐芳与莫金他们汇合,斐安逸知道萧文然有事情对徐芳说明,早早就体贴的退在外头喝茶,让两位女性方便进行一些深切的交谈。 到了地方,萧文然叫了一个小隔间,并不是包厢,类似卡座,所以不隔音,主要是萧文然等人也没打算久待,只是等着莫金看个明白就回去,毕竟时间不早了。 结果两头隔间的却都在聊八卦,萧文然囧囧的在一旁听了一耳朵。 左边卡座,女客一号神秘兮兮的对着女客二号说道:“听说素月山庄少庄主盛从文打算迎娶未婚妻张晓雅了~” 女客二号顿时一惊一乍:“真的假的!那盛从文当初不是说过,要娶就娶月如娇吗?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女客三号高冷嗤笑:“那月如娇不过就是素月山庄,开的雅居中的一个妓子,即使卖艺不卖身,说的再好听,却也是排在下九流地方的一号人物,如何能与张家千金对比。” 女客一号点头赞同:“是呀!委实可惜了,月如娇再好,人家张家千金就算是张口骂人,都比她来得尊贵,更何况张晓雅可是位娴静温柔的女子,以后必然是个体贴的妻子,女人就是男人的另一张脸。” 女客三号依旧冷漠评价:“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可能把妻位拿出去随便糟蹋,月如娇终归还是差了点。” 女客二号突然说道:“确实不够本事,若是她有雅居第一任花魁月如霜那样的手段,估计盛从文捧着都怕化了。” 女客二号说了这个,左边卡座突然一阵静默,好一会之后,三位已婚夫人立马默契的转移话题,叽叽喳喳的说着各种不涉及贵人的话题,盛从文这人虽说是什么素月山庄里的人,可这人生性风流,说上几句也无所谓。 其他人就比较避讳提起,这里隔音不好,一些人尽皆知的话题可以说,但是比较隐蔽的就不好多讲,毕竟那些就是他们那个层次的默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右边卡座确是几个小丫头,因为都未出阁,很少有出行的机会,也只有乘着这个热闹的时节出来溜溜弯,两个小丫头都分外的兴奋,刚开始还只是小声嘀咕,听得不怎么明白,之后却越来越大声。 小姑娘一号声音有些慢慢吞吞,却带着一股奶声奶气的娇憨:“真是不明白,为何晓雅姐姐要嫁给盛从文那么个渣渣,成天花天酒地不说,还处处留情,委实不是一个好男儿的作为。” 萧文然没想到两边的话题还有连接的关系,对这说话正经的小姑娘,莫名的反差萌,萧文然差点一口水喷了。 小姑娘二号也是迷迷糊糊茫茫然然的语气:“谁知道呢!也许晓雅姐会牛气冲冲的逃婚,然后像我娘亲这样嫁给一个胖子爹,天天欺负我爹为乐。” 小姑娘一号不认同道:“姨母那是例外,姨夫那样的好男人不多,不过当初姨夫据说也是一个美男子,之所以成了这幅胖乎乎的模样,是被姨母硬塞成的。” 噗嗤~萧文然喷水了,徐芳不明所以的从窗口出转过头来,拿出帕子仔细的给萧文然擦了擦嘴角,看着萧文然的表情抖了抖,心想:小然姐怎么了,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该不会又想着什么坏点子了吧。 然后徐芳妹妹果断转身继续看向窗外的竞赛,坚决不自动送上门,该来的总会来,至少让她逃避一下是一下。 萧文然不知徐芳因为她喷一口茶水,就歪楼到九重天外去了,若是知道,也会赞叹一声,年轻啊!特么的就是脑回路清奇,所有的成熟,都是由逗比中二中走过来的。 小姑娘二号不耐烦这个话题,直接懒得解释自家亲爹有多贪吃这个话题,跳跃到原来的话题中,张口说道:“晓雅姐明明是喜欢石生哥的,都怪大姨母当初打牌输得惨,把肚子里的闺女都给赔上了,傻兮兮的就给盛从文那精明的老娘给忽悠了去。” 小姑娘一号淡定从容压低音量说道:“这事儿说不准,大姨母脸皮薄是一回事,可晓雅姐脸皮厚耍赖却不是头一回了,一回生二回熟,逃婚的可能性极大的。” 然而小姑娘再怎么压低声音,对于萧文然这被吸引了,转变成刻意听八卦的人来说,却是听的一清二楚,心里默默压住激动,这摆明了是个大新闻呀!尼玛好紧张,万一还有其他人听见,消息泄露出去了,她们这群坐在一旁的肯定会被牵连。 第六百一十八章:疑点众多 萧文然听了不得了的事情,那么就得赶紧撒丫子走人,免得自身这惹事体质,绝对会有那么跟她品味相同,喜欢凑热闹,坐卡座的话题联系人,突然跳出来发生争吵,然后波及到她这么个貌美如花的无辜人士。 然而萧文然确实反应足够迅速,只是难免还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其中一个当事人挂了,就是那位张晓雅的真爱石生同志,据说张晓雅确实打算逃婚。 原本也没什么,虽然众人都有所猜测,毕竟这张晓雅不喜欢盛从文确实是事实,然而众人嘴里的调侃,却成了真人真事,而且还被盛从文本人一抓成双人。 其实盛从文没打算抓奸的,毕竟他压根也不喜欢张晓雅,却无意中碰见了这两人拉拉扯扯,盛从文还与那石生拌了几句嘴,最后衍变成干架。 在落叶纷飞的秋季陆地上,翻来覆去,打来打去,难舍难分。之后没两天石生就失踪了,是在南城内的河中被发现的,众人纷纷说是盛从文不忿被戴绿帽子,怒起杀人。 而这把火之所以会烧到萧文然他们这里,纯属他们倒霉,宅院租的地方,距离石生挂了的河道最近,难免就被人追问几句,然后和那经常来的捕头吴成双熟了之后,吴成双就经常来他们宅院里歇歇脚,蹭蹭茶水,唠唠嗑。 与那李旭办案时的严肃脸不同,吴成双是个典型的自来熟,吴成双是从底层开始学习,不像李旭起步高。吴成双的学习的方向有许多,属于那种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的半个野路子,衙门内的大人,仵作,以及外头的三教九流,他都非常熟稔。 “小然,今日没有出行真是稀奇,今日可是那花魁争夺的第一日,最是热闹的也就这结束前后的日头了,不去看个新鲜?”吴成双和萧文然也就遇见两次,一次前来问询案子时,当时这位夫人正在很不优雅的打哈欠。一次是在街上闲逛遇上的,这夫人是在大口吃烤串。 当天晚上他就回去,让自家老婆,对闺女严加管教,他们家穷,千万不能学习萧文然那种行事,不然会嫁不出去的。然后……然后他就被自家彪悍的闺女追出了三条街,并且嚣张的宣誓,以后他这个做爹的喝酒,再也不给他炒花生米。 而萧文然其实也自来熟,尤其是穷凶恶极的人见多了,吴成双这种随意不随便的人,还挺好相处,所以也乐的搭话:“别提了,就是因为太热闹了,好位置早就被提前一个月订光了,我这才没来几天的实在没门路。” 而人挤人的观看方式,萧文然表示毫无兴趣,这天气虽然算是秋天,跟一群疯狂粉丝挤在一起,也得大汗淋漓,那还有什么好看的,累死累活估计也只能挤到中路,最主要的是萧文然兴趣不大。 否则就像斐安逸带的两个小孩一样,坐人家屋顶上瞧热闹去了,这便是武功高强的便利,好些人都端坐在人家屋顶,吹着自然风洗涤,看着美人竞技,或翩翩起舞,或吹拉弹唱。 吴成双啧啧两声,哀叹一声,恹恹的说道:“你是不想去,我是去不了,这个案子被硬是砸在我头上了,看不了热闹不说,就怕自己的业绩上也会因此下降。” 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小捕头,他做不来拿无辜之人顶替的罪责的缺德事。 萧文然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结果发现是冷的,于是挥挥手让小红给自己现泡,于是吴成双有幸看到有钱人的挥霍生活,漂亮的婢女就是泡个茶都极为讲究。 吴成双虽然出生在普通人家,可是他后天学习凶猛,对于一些东西,虽然说不上有多懂,但是都得知道些许,萧文然家泡茶的这套器具,估计都能顶上他一家子几年的花销。 人比人气死人,淡定吴成双,反正你这辈子是买不起的。t﹏t 不过萧文然一群人虽说特别有钱,而且花钱时完全不当回事,却没有高傲的心态,待人处事都极为亲和,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远不近,让人很自在。 萧文然闲的有点无聊,便顺嘴问了一句:“那凶手可有限定的目标了?” 吴成双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惊讶萧文然会问这种问题,不过这也都不是多隐蔽的问题,便也翻出来说道:“有是有,只是都不好得罪,素月山庄少庄主盛从文,张家千金张晓雅,雅居花魁月如娇。” 萧文然疑惑:“你们连花魁都惹不起?”这也太坑了吧,其他人说惹不起倒说得过去,花魁都这么有地位了吗?惊奇! 吴成双摇了摇头,解释道:“雅居是素月山庄的产业,月如娇是雅居的摇钱树,也是少庄主盛从文的心头肉。” 萧文然觉得这四角恋就是不稳当,三国鼎立才是王道呀!数学老师都说了,三角形稳定性的特点,稳固、坚定、耐压。 “那盛从文不是要娶妻了吗?”萧文然纳闷。 吴成双撇了撇嘴,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盛从文压根没打算娶那张家千金,张家千金的事情人尽皆知,都说她与石生青梅竹马,相互爱恋,盛从文只不过是不想跟家里人闹,反正他本人不急,急的也是石生与张晓雅。” 萧文然撑着下巴沉思,果然都是套路,石生也确实傻不隆冬的找小情人私奔去了,还被抓了个正着,可是这整件事漏洞太明显了,她看了看吴成双,还是觉得应该给这位陷入烦恼的小捕头几个提示。 “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太过凑巧了吗?” 吴成双愣了愣:“怎么说?”他是真不清楚这些路数,萧文然突然这么问,他只觉得整件事上下都有些不对劲,可真要说其中的问题,他却说不出所以然。 萧文然用看智障的眼神鄙视了吴成双:“女人家的名声极为重要,张家千金很少出现在人前,据说这姑娘虽然闲雅温柔,却对于他人议论有着清者自清的无所谓之感。”这便是两位小姑娘口中的厚脸皮,张晓雅估计是觉得本姑娘好好的,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没做过的事情,谈何解释。 “若真有私情不是越隐蔽越好么?而且有私情大家族都会藏着掖着,哪里会大肆宣扬,这便是一个疑点,而且张晓雅可是深受父母宠爱,若是她父母知道这种事情,必然会选择私下了结这件事,毕竟退婚让闺女与石生成婚也没什么大不了,总好过与盛从文成婚以后,然后一枝红杏出墙来吧。” 第六百一十九章:提示 萧文然端起小红递过来茶水,小口细细品着,等待吴成双消化完那些不寻常。 吴成双细细揣摩,确实发现极为不对劲,盛从文虽说风流浪荡不羁,所以才会花名在外,可盛从文是个男人,其他哪家闺女会像张晓雅这样,把污点扩散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这其中的猫腻说来还真是复杂,他以前处理的多是普通人家的案件,这种南城大豪门的规则,他还真是不懂,于是乎只能把期待的眼神放到萧文然身上,这次可是他进阶案件,完成后,他就能成为师父的亲传弟子来着,所以萧文然尽情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他都无所谓。 进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喝酒不用只吃花生米,还可以配猪头肉(?????) 萧文然受不了这智障兄台飘荡的红心,眼巴巴的模样委实辣眼睛,下意识转开眼睛看看小红美眉洗洗眼,然后才继续解释:“前面已经算是两个疑点了,名声肯定是有人故意散发出去的,那么谁会得利?” 吴成双立马说道:“盛从文!只有张家千金名声坏了,他才有机会迎娶月如娇!” 萧文然嗤笑:“吴捕头你真是不懂这其中的猫腻,盛从文若真喜欢月如娇,只要之后拉拔她成为贵妾即可,无需这样大费周章,损人不利己。” 吴成双被问好包围,小红美眉也呆呆的思考,被萧文然绕来绕去。 “我知道!” 萧文然与吴成双同时转头看向小红美眉,小红被两人这么大喇喇的盯视,一时有些羞涩,小脸通红,眼睛里却有些跃跃欲试的光芒,显得分外动人。 萧文然点头示意小红解释。 小红开心飞起,急忙说道:“得利者是石生,奔者为妾,若是他没死,只要继续在张家闹腾几句,张晓雅父母再怎么宠爱她,也会被迫同意,毕竟张家可不止张晓雅一个姑娘,若是张晓雅这位做大姐的,直接出家,可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而且张家人估计觉得有他们在,石生不敢对他们女儿不好。” 萧文然点头,却推翻了几个可能:“石生与张晓雅之间如果无情的话,若算计张晓雅的也是石生,那么他必然知道有张晓雅出家这个可能性,所以张晓雅的所有可能性都在他预料中,他不一定只是因为要娶她而坏她名声。” 吴成双越来越糊涂了:“那么会是因为什么?” 萧文然继续嗤笑,对吴成双翻了个大白眼:“这就要你自己查了,这可能性多了去了,单单就是张晓雅可能得罪石生,石生的一个报复手段都说的去,毕竟最后可怜的只会是女人,这时代,男人只要有钱,完全不怕娶不到美妻。” 吴成双目瞪口呆,确实如此,这大豪门之间就是这么说不清,他那领进门就把他丢一边的师父就这么说过,让他自己这次小心一点,没有准确的证据,可别轻易得罪人,不然死在哪个角落都没人知道。 萧文然突然想起盛这个姓氏,似乎与章昕身边的某个暗卫同一个姓氏,当初张静茹在她耳边絮叨过,张静茹叫人从不叫几号几号,都是连名带姓,尤为突显了这妹子的正经高冷范,所以弄得萧文然也记得许多人的名儿。 “素月山庄可是与你们东迪主城有所联系?” 吴成双点头,不知道萧文然问这个干嘛! 萧文然也跟着点头,说出来的话却让吴成双更加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那他们家估计不好得罪,你查案的时候小心对待,可别太过火了,别傻愣愣的什么都问。” 吴成双再次傻眼,他一个小人物到底遭什么罪了,萧文然这模样定然是知道些什么,可却没有明说,那么只能是比较避讳的事情,所以才不能明着说,那这素月山庄的来头就比较复杂了,之前没有当回事,是觉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而且素月山庄定居南城的时间不算长久。 吴成双觉得自己得好好吩咐手头底下的几个傻小子,否则其中一个得罪人了,这些大豪门最喜欢的就是连坐了,莫名其妙翘辫子他可不想体验。 吴成双抱拳示礼,感慨的说道:“这次小然的提点,我吴成双记下了,若有机会,定然回报。” 萧文然笑眯眯的回礼:“客气,客气。” 吴成双也没空继续絮叨,急匆匆的告辞离去。 小红满眼冒红心:“夫人真厉害!这件事会圆满解决吧!” 萧文然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我只是开了个头,其中复杂的很,那盛从文为何会与石生打起来也是个秘,毕竟盛从文若是不喜欢张晓雅,当时可是有不少人观看,盛从文退婚都是理所当然,可现在盛从文与张晓雅之间,依旧没有传出退婚的信号。” 小红当场懵逼,对哦!这盛从文为啥子还不和张晓雅退婚,于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家主人,求解说! 萧文然开心的捏了捏小红的脸颊,果然颜值高就是好,同样的表情,小红这叫可爱吧啦的,吴成双那中年抠脚大汉,只有浓浓的辣眼睛。 “这样都不退婚,只能说张晓雅是受害者,而盛从文也被牵扯其中,并且张晓雅可能还是因为盛从文而被记恨上的。” 小红更加糊涂了,总是跟不上思路,好忧伤的说。 等斐安逸回来了,听闻这么一出事,反而非常感叹:“你这是与是非牵扯太深了,几乎什么诡异事件,多多少少都会连累到你。” 萧文然噗嗤笑了,斐安逸估计不知道有一种体质叫做柯南体质,走到哪,哪儿就有人翘辫子,然后每次都会让她遇上。 就像这次人死的地方他们距离最近,负责这件事的捕头还和他们混熟了,真是托马的猿粪啊! 萧文然无比忧伤哀愁,就不能让人好好周游世界么,大好的风光等候本王妃的临幸,却总有小妖精勾引她,让她不自觉的陷入其中,每件事的毒性太强,让她稍微触碰,就难以脱身。 莫金和徐芳这师父与徒弟的组合,只觉得有热闹将近,赶紧搬来小板凳,兜售瓜子,坐等围观比花魁竞技更加惊险刺激的判案模式。 第六百二十章:一辈子打光棍 果然,吴成双顶上了萧文然这个指路明灯,带着当事人盛从文,正式的登门拜访,结果发现全部人都在,还用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他。 卧槽!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觉得自己才是待宰的羔羊,这群人正在磨刀霍霍,就等他的到来。 不过好在吴捕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发散思维,让自己处于一个半放空的状态,这样虽然不利于思考,但却能忽略某些阴森森的恐吓。 吴成双乐呵呵的介绍到:“斐兄,这位是素月山庄少庄主盛公子。” 这时候必须得斐安逸出马,毕竟在不熟的人前,这位才是大家长,妻管严什么的,还是留给自己人知道就够了。 萧文然娴静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莫金和徐芳定力不够,被萧文然此刻的装相给看的一愣一愣的,时不时转身瞅瞅萧文然,被萧文然一个瞪眼给吓得正襟危坐,一副我是好孩子的乖巧模样。 那边几人相谈甚欢。 吴成双像个牵线搭桥的中介,解释为何会带人来的理由:“盛公子问我如何猜到石生的那点的龌龊手段,我不敢冒认,他诚心追问,我不好拒绝,便带着他过来结实一番。” 潜台词就是:我就算说是自己发现的,人家也不信,没办法,人家给了压力,我压根没法子拒绝,查询了我的行踪,有所猜测,无奈我只能接受胁迫,带着人贸然的登门拜访。 四个字:纯属无奈。 萧文然等人表示理解,而且吴成双也是不是随随便便的带人来,很有良心的让手底下最机灵的堂弟吴成硕前来,提前告知原委,所以萧文然等人是知道盛从文会来拜访,也没有跑路不理事什么的,不然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吴成双。 吴成双此刻还是非常感谢萧文然等人,很给面子的没走人,否则被记恨倒是不至于,就是会怕素月山庄底下的小鬼难缠,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他这个小人物,前些日子的试探,摆明了素月山庄的人可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好说话。 那句话说得好,好说话的都是成大事者,因为小事的纠葛已经有人替他们解决,无需他们为这些事情费心思,他们只要在大事上做决断便可以,所以这位少庄主倒是非常好讲话,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拐弯抹角,还特体贴的说如果不方便的话,就他自己登门拜访。 吴成双想想,那样还不如自己事先通知到位,然后带人去,才好两边不得罪,不然谁知道这为公子爷的突然上门,会与萧文然等人发生什么冲突,就他看来,萧文然等人也不是好说话的,倒是闹得不好看,他就成了两头不讨好的人物。 少庄主回头对着素月山庄的人发怒,而那些不好说话的人,自然就会找他这个没料理好的人霉头。 盛从文确实是个好说话的人,纨绔子弟,不代表都是草包。 那天吴成双带人前来收集口供的时候,就问了他为什么会和石生打起来,说若是他不喜欢张家千金,不至于与石生直接闹腾,他当时就诧异了,能够摒除流言,发现这些不正常的地方,说明吴成双这人不是个草包的捕头。 只是后来底下的人来报,说吴成双是第一次接触这类案件,应该不至于会想到这些隐盖在流言蜚语之下的细节,就算是其他人,也只会觉得他这是气愤不过,被带绿帽子的暴怒。 几人端坐下来,盛从文却是不再客套,反而直接说明自己那些不算秘密的过往:“我这是实在不想继续和张家牵扯下去了,张晓雅脸皮厚撑得住,我是实在撑不住了,那石生对张晓雅泼脏水,不过就是因为他姐姐石慧曾经与我有点不得不说的过去。” “想要让我退婚,迎娶他姐姐罢了,他姐姐就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女人,当初我以为她真真表里如一,才调侃一两句,结果没想到惹祸上身,这些年那石慧可劲的指使石生败我桃花,害我谁都不敢接近,就怕平白的害了哪个姑娘家。” 说起这些过往,盛从文那叫一个伤心呀,他是个喜欢漂亮妹子的正常男人,可这石慧简直有毒,只要他看上的,被她发现了,之后都莫名奇妙混得很惨,虽不至死,而且还被其他人娶走为妻。 什么样的爱情最为让人觉得幸福,就是日久生情的那过程慢热,因为暧昧过程足够久,所以得之不易的感觉容易让人产生满足感。那么什么样的折磨最让人害怕,那就是温水煮青蛙这样的手段,花儿一般的姑娘,以可见的状况,慢慢的枯萎,最后只留下枯枝烂叶。 一朵花可能不明显,可一丛花都如此,必然就会让盛从文察觉不对劲,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全数证据都指向石生,可石生是个男人,也没有叶公好龙的趋向,只能是他那个阴魂不散的姐姐石慧了,谁会相信这样的事情,竟然会是闺阁女子的手笔。 盛从文反正是怕了,可现在石生竟然翘辫子了,而他还成了排位第一的嫌疑人,做没做过他自个儿最清楚,就算要弄死也是弄死石慧这个奇葩女人。 盛从文很光棍,对着正在泡茶的小红美眉笑了笑,然后才说道:“反正我没杀人,可是这案子拖太久了,我这名声也彻底臭了,这样以后会没有美人敢对我吟诗作对的,那活着也就没啥盼头了,得知这里有能人,才厚着脸皮前来求救。” 萧文然听着这内容诡异的八卦,作为盛从文口中的能人,她表示非常不想理会,这里面谁是真凶还真不好说,谁知道自己听到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呢,而盛从文所说的,谁知道他是从哪儿听来的,至于为什么不怀疑盛从文,因为这孩子智商明显不高,情商也之停留在与美人吟诗作对,太没追求了。 其实盛从文哪里是怕名声臭了,是快要被自家亲娘扫地出门,她好不容易搓牌,给他赢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小美人,竟然因为他的招摇,害的张晓雅这孩子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被石生那样的货色纠缠,现在张家闹着要退婚,盛从文母亲顿时怒了,把盛从文揪住就打了一顿,表示不尽快解决,以后都别想娶老婆,打一辈子的光棍,反正素月山庄不止一个儿子,传宗接代有的是。 第六百二十一章:中毒 萧文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提起张晓雅,都是温柔贤淑,外加厚脸皮,这真是个矛盾体,在没看见张晓雅的时候,萧文然觉得盛从文也是一大厚脸皮,这青年非常有恒心,天天前来拜访,就是求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得知萧文然就是那个提点吴成双的人之后,也不管斐安逸凶狠的盯视,愣是不要脸的凑在萧文然这个刚认识的美少妇边上,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疼惜。 “小然姐,我直接跟您老说了吧,若是了结不了这件事,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就会被我娘给断了,以后我几个兄弟抱着小娇妻,我只能独守空房,现在我娘已经不然我会山庄了,还断了我的银两,不准我花钱。”若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盛从文都想抱着萧文然大腿哭了。 他那狠心的亲娘哦!这些年,他为家里贡献了这么多钱财,结果现在要他净身出户,可谁让他武力值最弱,谁也打不过,只有被欺负的分。 萧文然实在无语,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只得劝慰道:“其实我那也不算是多高明的提点,只要是内宅生活过的女人都知道些许套路,你只要找个熟悉的人,帮吴成双提点几句,以他的本事,迟早能够破解案件的。” 这还真轮不到她来帮忙,她也是不愿意惹上麻烦,这样自在的生活她很珍惜,纷纷扰扰前来叨唠,她若是轻易答应,麻烦的可就是一群人,牵扯的也都是自己一大群人,人家若是随随便便来个报复,他们一连串的人,攻击范围明显过大,这只会方便他人牵制。 盛从文叹气,这几天无所不用其极,人家萧文然来来去去都之这句话,也明白自己太过强所难,据了解人家摆明了就是出行游玩的,不想惹事。 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若是这群人愿意帮忙,肯定会来得更加顺畅。 不过人家态度强硬,他也没有逼迫的意思,便只能垂头丧气的放弃了 “小然姐,张明中毒了。”莫金连奔带跑的来到大厅,来到萧文然近前,扔下这么一句重磅信息。 萧文然眼神顿时有些发狠的扫了盛从文一眼:“可有给他用药。” 莫金点点头:“用了,已经无事,只是这下毒的只能是外来人,毒药不算复杂,已经让人检查,是下在哪个地方。” 盛从文被萧文然那一眼看得有些头皮发麻,萧文然的理智他已经见过了,却没想到她还收敛了脾性,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受到他牵连,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紧接着全数能够主事的人都到了,萧文然直接派人去叫吴成双过来,然后冷着脸,慢悠悠的扫了盛从文一眼说道:“我们怎么着也是受害者,这事儿必然得叫官家的人来做个证明,我才好动手参与,现在如你所愿,盛从文你的事情我接了,之后拿黄金千两作为报酬,否则我便让你素月山庄与主城的联系彻底断了。” 盛从文木着脸,觉得自己回家一定会被亲娘打死,惹的事情还没解决,就又被人直接扯到家族命脉,这黄金千两被人提起就好似一个零花钱一样简单,他虽然会赚钱,可还没这么花钱如流水,那可是金灿灿的黄金呀,而不是白花花的白银。 然而从这群人漫不经心的压迫下,盛从文只得乖乖写下保证书,顺便捧着萧文然递给他的龙纹玉佩,连滚带爬的逃回家,若是知道这里的是几尊大佛,他干脆跳河,也不来这里求爷爷告奶奶的,直接把事情交代给吴成双也是好的。 不过现在还是回家报告来的实在,毕竟这次家里与他闹得有些欢脱了,不逗他玩就显得整天无趣,现在好了,折腾出一群不好惹的人来。 若是有马匹也就算了,家里人什么都没有给他留,说什么要磨磨他的性子,导致他一路都是靠着双腿的累死累活,跑到自家的时候,他就像剩下半条命的狗崽子了,喘息个不停歇。 眼巴巴的到了地方,还被人拦住不让进。 看守的奴才很是为难:“少庄主,您又不是不知道老夫人的脾气,若是我们敢放您进去,明儿我们就别想继续在这继续做事了,您就别为难小的我了。” 盛从文大怒:“一个个都不想活了,主子的笑闹哪里是你们不敬重的由头,真要是不想要你们的狗命了,妨碍了本公子的大事,便拿你们狗命来填都不足以泄恨。” 盛从文这位少庄主从来都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从小到大就没发过脾气,就是生意场上也都是笑嘻嘻的解决难题,再怎么为难都不会拿别人出气。 门卫差点炸了,哪来的假货,不过看着自家少庄主那凶悍的脸色,他还真没敢炸毛,就怕到时候真有什么急事,死的可就不止他们两个门卫。 这年头,主仆观念根深蒂固,所以轻易不敢违抗,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就像盛从文说的,出了差错,他们的命还真不足以填补。 这边萧文然也怒火中烧中:“这凶手倒是胆子肥硕得很,挑衅到我们这儿来,今个儿要是没有张明试菜,我们还不得全军覆没,到时候找解药的力气都没有。” 萧文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去,给张明五十两银子,就当身体保养费用,今日他就是有功之臣,他日他娶老婆的钱,本王妃出了。” 斐安逸默默拉住萧文然的手揉了揉。 萧文然嘴角抽了抽,刚刚拍狠了,真特么的好疼,不过亲爱的,你这样揭穿我,让我怎么装逼!你这样会失去本宝宝的我跟你说。 斐安逸不理会萧文然控诉的小眼神儿,只是牵着萧文然的手,吹了吹,一副别这样,我会心疼的。 萧文然顿时被捋顺了炸得蓬蓬的毛,她家男人越来越会撩人了,害她都差点忘了眼前的事情,以及当场的人,想直接给斐安逸奖励一个超大的么么哒~ “这事儿没完没了,我们第一个要见的就是石慧这人,盛从文说她脑壳子有毛病,我们就好好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毛病。” 整件事情指向石慧,她自然得上前看个明白,否则他人的一言一语,不过都只是耳边的风,捉摸不透,亦真亦假。 第六百二十二章:坦白从宽 盛从文进去素月山庄内,把手里的国主随身玉佩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桌上,然后一回头,就发现一家人神神道道的拜了拜,你说他们虔诚吧!又不像~ 反倒是有点像做贼心虚,满脸的严肃,一看就是装的_`,盛从文内心鄙视了一会,然后也跟着拜了拜,托马的,他们一家子的荣耀都寄托在大哥身上,要是得罪人,还不知道会不会灭九族来着,毕竟伴君如伴虎,他们就怕有这种事,所以才住得远远的,就为了远离是非。 国主暗卫的最基本守则,就是不许结交任何权贵,可每个暗卫都是权贵们最想拉拢的,在主城委实不适合他们家的人生活,动不动就有人宴请,他们还得小心翼翼别被算计了,那提心吊胆的生活多累呀! 带着人赶紧远离是非,结果好了,优秀的人,去哪里都有人觊觎,现在他就被一个女人瞧上了,特么的还是个神经病,呸!再这样下去他的涵养素质都快要丢光光了。 拜了龙纹玉佩,刘如兰才有空询问盛从文:“这物件是谁给你的?” 盛从文欲哭无泪,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问了一句:“娘啊!这东西是真是假?” 刘如兰冷笑:“这东西是巫族皇室特制,做不得假,只有与东迪国有恩之人,才可以获得国主赠送,有诛邪难侵的名头,具体是否是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蛇虫鼠蚁都难以靠近。” 盛从文暗戳戳的想着要不要抓几只虫子试试。 刘如兰哪里会不知道盛从文的想法,狠狠的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瞧你这蠢样,当初叫你背书,不知道好好背诵,你看看你几个兄弟,就你一个不会辨认。”说完知会老二盛从瑞展示一番。 盛从瑞看到自家弟弟又犯蠢了,相当的无奈,这老四成天以为会赚钱就了不得,却不知道家中生意能够如此顺当,都是靠大哥盛从华的庇护,否则哪里来的荣耀,人不能忘本,虽说想做出一番事业,是男人的本质想法,可连自家根本都无法铭记在心,谈何荣耀的升华。 盛从瑞拿来蜡烛点上,将一种东西涂抹在玉佩上,然后放入蜡烛中点燃,整个玉佩缠绕着火焰,盛从瑞却徒手拿住,递给盛从文解释道:“这玉佩无论如何烧,都不会发热。” 盛从文呆呆的看着手心躺着的龙纹玉佩,没想到事件会有这样稀奇的事情,一时间有点傻眼:“真的不热,怎么做到的。” 刘如兰拿走那玉佩,总觉这东西不适合放在她儿子手中,这个小儿子脑壳子不太好使,总是顾前不顾后,万一摔坏了玉佩,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自己拿着都有点不放心,赶紧让人拿来金丝楠木的盒子,把东西放在里面,盖上盖子,才舒了一口气。 “玉佩哪里来的,快些说说,还有缘由也一起说个明白。” 盛从文在自家人身上永远都找不到任何优越感,不过他自小淘气,还不爱学习,成天想着要有一番作为,就像他的大哥那样,有些格外厉害的本事,成为他人畏惧的存在。 然而这只是梦想,他太懒,没有习武天分不说,还不够刻苦,所以只能眼巴巴瞅着大哥的潇洒,然后自己换了个梦想,决定走商路,结果所有人都是看在他家里的份上,才让他如此通顺。 刚开始不明白,所以洋洋自得,后来发现现实,盛从文反而没了斗志,虽然现在家里的店面生意平稳有秩序,可是他却没了那钻研的心思。 “之前您不是让我尽快解决这件事,别再继续连累晓雅,然后我就找到您夸奖了几句的捕头,从他嘴里得知,他是受到能人指点,才有此发现。” 盛从文顿了顿,发觉自己声音沙哑,口渴得不行,随手抓起一杯水猛灌了一口,毫无气质可言,却也不在乎,反而眼睛冒光,兴致勃勃的解说:“我去找那家人,刚开始只知道他们是路过此地,而那提点之人是那家的夫人,她脾气好,我就天天上门求助。” 说到这里,偷偷的瞅了瞅听得认真的家人,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不过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他选了一个距离大门最近的位置坐下,在家人激光般的眼神下,干笑两声:“然后那凶手挑衅,在那家人收购的东西上下毒,好在他们家中有专门的人试菜,中毒的是个仆役,并且服了解毒丸,已经无事。” 盛从文有点惴惴不安,可是预料中的盛怒却没有发生,母亲反而鄙视的瞥了他一眼,然后就陷入沉思。 盛连成作为父亲,自家儿子还是得自己教,于是给这有点蠢萌的孩子解释道:“你这话里透露的有点复杂,这家人好脾气随和,可却随身带着试菜之人,这是大家族乃至宫中之人,才会有的习惯,而解毒丸这种东西,可解百毒,大家族都备有,可这东西来之不易,一颗都比一个试菜的人来的贵重。” 最后未尽的言语,表达的就是萧文然等人不缺解毒丸这玩意,这让盛从文很有好感,萧文然等人一眼看过去随和好脾气,但是却有准则,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说话,但是对自己人都分外维护。 后来突然答应管这件事,也是因为凶手挑衅,差点害了他们,这种不主动惹事的行为,有种成熟稳重的气度。总而言之,这是一群身份高超,却有原则的贵人。 盛从文突然想起自己留下的写的欠条,踌躇半晌,心一横,还是如实交代:“然后那夫人因为受到这挑衅的刺激,答应帮我解决这件事,但是让我用千两黄金来当做报酬。” 刘如兰很想问一句然后呢,不过不用问也知道,他这蠢儿子估计写了欠条,而对方觉得一张欠条不大好用,于是送来了祖宗都得敬着的龙纹玉佩,代表了身份上的震慑。 盛从柏捂脸笑了,说出的话却透着严厉:“老四,你真是越来越蠢了,等事情结束后,跟我来学学老祖宗留下的一些东西,不然你这样迟早得惹事,自己作死也就算了,害了大哥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会儿盛从文也没了平日麻溜的口才,恹恹的点头答应,像个小媳妇一样,分外乖巧。 第六百二十三章:开头失利 不过这是也算是有了个决定,盛从文是盛家之人,盛家自然不可能不认下他惹出的祸事,而且就算他们想要不认,也没多大用处,真想惩罚他们,撇清关系只会让人更加看低,何况他们素月山庄还是很疼爱这个少庄主的。 别觉得奇怪,盛从文就是要继承素月山庄的少庄主,这是明面上的名头,至于暗地里一些事物的支使还得其他两位兄长来管理,盛从文大哥盛从华则是负责在主城与家族建立一个友好的联系,属于族最终守护。 千两黄金兑换成银票还是很可观的,好在这个特殊年代有最大面额有一千两白银的银票,否则百两或者几十两,真就的用大箱子装了,比起现在只是用盒子而言,等同于招摇过市。 带着仆从,一盒子装玉佩,一盒子装银票,盛从文一大早就登门做个财神爷,萧文然也没给他什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脸色看,让小翠接了东西纳入平日用度中,小翠面色不改的数银票,她作为萧文然的专业财务,对于自家王妃有多少资产完全弄不清楚,只知道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每次派人去取钱都是大手笔。 所以小翠很淡定的态度,放在盛从文眼里就有些复杂了,就是他自个儿,看着这么多银票都激动而不舍,结果人家一个丫鬟都比他有定力,真是,这都是什么人呀! 视金钱如粪土了不起啊!好气哦!但是还得微笑&<(?????)&> 盛从文交接了这些东西之后,才试探性的询问:“斐兄,现在从何处开始?” 斐安逸优雅一笑,与萧文然对视一眼:“这些我不擅长,你得问然然。”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的狗粮,作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单身狗,盛从文再次郁闷不已,这两人真是惹人嫉妒,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发送的意会之意,何等的默契,才会有这样的自然。 面对外头都是不自觉的呵护对方,这要是只放在斐安逸身上也算天经地义,毕竟自己的娘子,自己守候。然而萧文然那偶尔的霸道,以及照顾,看着虽然有点奇怪,可是却还是很好接受,简直有毒。 这种时候,斐安逸丝毫不觉得丢人的,把话语权交托给萧文然,这不只是一种信任的表示,他对萧文然很有信心,还无比宠溺萧文然这个女人,在他们二人的世界中,男尊女卑似乎并不重要。 这不禁让他想起自家父亲与母亲之间的相处,本来男主外,女主内,可他父母却从来不避讳的相互督促,就是管教儿子,他母亲也没少做。经常上手的事情,就负责到底,他父亲也纵容的很,丝毫没有觉得男子气概被挑衅之感。 众多感慨只在一线之间,收拾好情绪,愣愣的等候萧文然吩咐。 萧文然依旧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别紧张,又不会吃了你,你与那石慧可认识,对她有什么了解,说来听听先。” 盛从文哪里还敢轻疏,萧文然就是笑眯眯,他也不敢不当回事,说实话,紧张这种氛围,一时半会还真是控制不了,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衣摆,然后才解释道:“也算不上多熟,也就是宴会上见过几次,知道有这么个人,当时不懂事,发现这姑娘挺秀雅,就开口调侃了两句,结果她却突然约我私下见面。” 萧文然总觉得这石慧有哪里不对劲,但却又摸不着头脑,只能继续发问:“是就在你几句说笑之后就约你?” 盛从文不明所以的点头确定,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需要思考,难不成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萧文然总觉得隔着一层薄雾,难以挥散,总觉得就在眼前,她却看不见,不过她也不着急,每一次探案都一样,会有这样模糊不清的感觉,总会有雨过天青的时候,到时候什么都能够明了。 “你第一次搭话,她就少来约你,这明显不对劲,她想叫你干什么?或者她觉得你能帮她什么,你肯定有她想利用的地方,不然一个好端端的姑娘不可能这么乱来。” 虽说东迪风气开放,可是却还没有这么放的开,男女私下见面,跟私相授受没两样,盛从文这人看着就没有多可靠,这个问题完全可以忽略,所以所谓喜欢绝对不可能真的会是喜欢。 “在这里说些没多大意思,不如直接去看看人来得实在,你去支使个石慧认识的姑娘,把人给约出来。” 盛从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反正不自觉的就屁颠屁颠的办事去了,总觉得原本众所周知的事情,落到萧文然这里,就有了许多的内情。 莫金等人兴致勃勃,就等着萧文然带领他们揭开谜题,办案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你以为勘破了真相,实则有着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距离,判断错了方向,就又得跑回来,重新分析,不然就会一错再错。 萧文然觉得查案就想看灵异小说,两拨人都说对方已经死了,自己才是活人,人们则会根据自己亲眼所见来判断真假,殊不知这真假也许就是鬼怪故意为之,只为了迷惑人心,达成自己的目的,这时候判断的人就会被惊悚结局给吓尿了,一边跑一边懊悔,托马的我如此信任你,你却这般欺骗我。 然而谁也没想到石慧竟然没有熟悉的密友。 盛从文只觉得打击不已,萧文然吩咐的第一件事他就没办好,总觉得自己依旧没啥用,无论是对家人,还是对外人,他的用处都不大。 萧文然却不在乎这么点小挫折,若是没有挫折,哪里还叫查案,那叫收集证据之后的断案,虽然差别就一个字,可是待遇却天差地别,一个累死累活的来回奔波,一个只要笑呵呵的端坐在凶手面前,甩下一大叠的证据,然后把案件从头到尾串连,给凶手一个大冲击,然后在继续得意的宣布结局,挥挥手结束案件,大家都各回各家吃火锅。 “以你说的石慧,她敢让第一次说过话的人,相约私底下见面,说明她不是孤僻之人。那么不是她不想有密友,而是不敢有,由此可以猜测,她可能处于一个被动的局面,没有个人自由,做什么事情,都有人限制。” 第六百二十四章:夜探 萧文然说完这些,盛从文便有种,女人也许会想太多,但是所想的却都有一定的依据,这就好似女人抓奸的时候,智商那叫两千五,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而这样缜密的侦查方式,放到查案上来,女人真不一定不如男人,逻辑思维不分男女,女人聪明起来男人都害怕。 怪不得斐兄这么让着萧文然,这根本不是尊不尊重的问题,而是不这样也得这样。人家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而到了斐安逸这里是,不怕女人有文化,就怕这个女人是自家名正言顺的正室,管什么都理所当然。 斐安逸会有这样的感觉吗?自然是有点儿,不过他只是觉得压力山大,生怕自己对萧文然没有吸引力,毕竟随着萧文然显现的聪慧,这种类似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魅力,越来越吸引人,萧文然的关注点经常被一些事情分散了一部分。 对他的关注也稀疏了许多,这让他有点害怕,以后自家夫人不是被某个男人勾搭走,而是被某个案件给迷得神魂颠倒,让他独守空房啥的,那就太憋屈了,连吐露真情都不好讲,只能自己默默咽下这样的哀愁,想想都可怕⊙﹏⊙。 萧文然完全不知道自家夫君会有这样不正经的想法,若真是得知,也只会想,这夫君的脑回路该不是被白逍遥给传染了吧,也只有那耿直boy才会脑回路清奇,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莫金觉得是时候派出自己的时候了:“小然姐,要不要我去帮您探查一番,这里头明显有些不寻常,我这个不寻常的人最合适做先锋,就算被发现,逃脱的手段也比其他人来得利索。” 因为盛从文在这里,所以莫金说的不是很清楚,他作为一个道士,到时候若是遇到什么不好对付的,也有自保手段。虽然他除了武功,大部分手段都是对付鬼怪,但是布置个迷障的手段还是有的,不寻常的东西,对于他人都有震撼性质,一般人一时半会都会被这样奇怪的现象唬住。 萧文然无法判断这些事情,只能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斐安逸,斐安逸与莫金动手测试的时候最多,最了解莫金路数能力的也只能是他,这种问题也只能以他的意见为参考。 斐安逸点头肯定了莫金的言论,对莫金还是挺有信心:“他进步迅速,反应及时,能力也愈发莫测,他去最合适。” 莫金听到斐安逸的肯定,心里也生出了点小得意,有种这些日子的架不是白打的,挨的揍也不是完全没用的,随即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自己不是傻了吧,竟然把挨打当成一种荣耀的标志,果然是跟着徐芳相处久了,这脑壳子都不好用了。 好在徐芳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则就是打不过也要拼一拼,她这般天资聪慧~ 于是,莫金就有了夜探石府的过程。 挑的是人最困的两三点之间,有内力的人,学轻功都事半功倍,所以莫金的轻功自然好的不用说,挑了一个无人的墙角,飞跃而进,落地无声则是基本要素。 石府也是南城赫赫有名的人家,府邸自然可以用夸张的辽阔来形容,亭台楼阁的布置绝对不会少,道路更是左弯右拐,在下方行走很容易迷路,莫金走几步就放弃这种方式,改成往屋顶上飞跃,踩着瓦砾前行,瓦砾这东西和平地不一样,更加得小心翼翼。 即使莫金是以脚尖轻点的方式飞跃前行,可还是不免会点到没安置好的瓦片,细微的摩擦声响,对于耳力正常的人而言,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于习武多年之人来说,就容易被人发现了。 莫金哀叹,果然小然姐说得对,读了万卷书,还是得行万里路,只有实践,才能真切的触摸到真实状况,做过的事情就是积累的经验,这些经验就是人生中抢不走的财富。 莫金落在地上,环顾四周,小然姐说了,锻炼随机应变,才是最为重要的,因为没有人猜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只能在没有路的情况下,自行开出一条路。 小心翼翼的顾忌着周围动静,大脑飞速的旋转,最终莫金把眼神落在楼阁的扶手以及房梁上,脚尖轻点,跃上楼阁的扶手上,偶尔抓着房梁荡来荡去,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后院,可发现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没啥动静的时候。 莫金突然想起小然姐那蜜汁微笑的意义,当你想要探寻人物不同寻常的地方,那么必然得看到人,所以他进来的时间点虽然对于他而言很安全,可对于主人家而言,这就是个睡觉时间,所以哪里来的人物给他观察,完全是做白用功,这是时间点来杀人或者偷东西才是正点好伐。 而小然姐明显发现了这点,可是偏偏没提醒他,不!小然姐着重向他确认了时间点,当时他却满满的自信,对与这件事觉得只是手到擒来的简单,没想到结局会在这里等着他,真是欲哭也无泪。 不过虽说人看不到,但是小然姐有说过,夜里是本性释放最为显眼的时候,一些东西的摆放都能够说明一个人的习惯,从这些细小的地方,甚至能够分析出一个人隐藏的真正性格。 所以气馁只是一小会,随即莫金就收拾好情绪,打算从其他方向发展这次夜探的目的,对于富贵人家的格局只处于一个大致的了解,莫金走错了好几个地方,才摸索到石慧的闺阁中。 莫金唯一一次也就去过徐芳的闺中看过女子室内布置,徐芳的屋内偏向贵族少女的规格,透着朝气与文气,柔和优雅中藏着趣味性的俏皮。 熟练的撬开了门,进入其中,有着夜视能力的莫金,看的极为清楚。 这石慧的屋内,既没有乐器,也没有植物盆栽,屋子光秃秃的只有一个书案。莫金脚步放的极为小心,即使石慧会武功的可能性不大,他还是秉持了小心为上的原则,靠近书案。 桌上的东西却将他唬了一跳,只见摊开的画纸上,涂着鲜红的颜色,在窗台的夜光下,徒增一抹诡异的氛围,让人慎得慌,莫金胳膊上的毛孔都竖立起来,总感觉一阵冷意,从脊背中串流而过,整个人都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莫金凑近嗅了嗅,发觉气味只是普通的颜料,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不敢把东西带走,但是有这种明显格格不入的东西存在,那么这个石慧也确实不对劲,桌上只有几幅随意叠加的画纸,却没有正正经经的装裱的画卷。 莫金翻了翻画卷,发现下面还有几张,其中一副上面是抄写的佛经,一副是凋零的花朵,然后剩下的就是空白的纸张。 第六百二十五章:愤怒 莫金作为一个纯洁的青少年,摸到女人屋子内已经是极限了,再往里面可就是石慧休息的内室,他一个男人做不来那种类似侵犯的事情,而且他此次前来也不过是收集信息,做太多普通人也会发现不对劲,就像书案上动过的地方,莫金都不敢随意乱放。 规整的放回原位,莫金才将门从里面销上,从一开始就打开的窗户上一跃而出,感觉还没做什么,天色却已经透着微微的亮色,莫金不敢停留,出了石府,来到隐蔽的地方,摘下蒙面的布巾,塞进怀里,大摇大摆的走到街道上。 一身的蓝色衣物,并没有引起早起人们的注意,这就是他师父教过的,深蓝色在黑夜里容易被人辨认为黑色,而除去简易的伪装,走到街道上也比一身黑衣来得低调,不会引人注目,容易混进人群。 第一次做的事情,人都会因为紧张,反而做的极为谨慎,毕竟还没有熟能生巧,不敢乱来,就怕一个疏忽把事情办砸了,莫金坐在一个小摊前,西里呼噜的吃完两大碗馄饨,才慢悠悠的循着家中宅院的方向而去。 对于有事情没解决,萧文然破天荒的没有睡懒觉,早早就起床了,等莫金回来的时候,萧文然正在吃早餐,斐安逸更早,已经吃完了坐在一边休憩,徐芳则是鼓着腮帮子,像个小仓鼠一样,滴溜着黑黝黝的双眼看向回来的莫金,努力的吞下嘴里的虾仁水饺。 “师父,有没有找到什么信息?”徐芳小朋友还是非常遵从礼仪的,叫莫金为师父叫的的极为顺口,半点都没有马虎糊弄的意思,对于徐芳而言,莫金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她明白的知道自己这条命,是莫金在鬼门关抢来的。 莫金看着桌上的食材,突然就有点后悔,自己干嘛在外头吃那么多,砸吧砸吧嘴巴,有点可惜的瞄了一眼桌上的虾仁水饺、玉米排骨粥、红豆饼、香甜小米粥等丰富的早餐。 有气无力的给众人说明,特意描绘了桌上的那几幅画,他虽然不懂这其中是否有没有特殊意义,也看不出什么重要信息,但是如果是石慧的亲笔字画,那么必然能够体现石慧本人的风格,而且那鲜红色的颜料,看着也太过突兀。 萧文然停下筷子,皱眉思考,婢女们迅速的收拾好桌面,她也弄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但是还是抓住关键的问题:“佛经内容是什么?” 莫金虽说是道士,与光头们属于无感的态度,但是多少都会有接触的时候,所以莫林也让他看过佛经,这就跟萧文然的理念有点相似,你不一定要多懂,但是总得有所了解。 所以莫金能够很准确的说出佛经的类别,于是耿直boy上线,原原本本的名字吐露出来:“是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经。” 一上门就听了这么一长串名称,吴成双这位捕头深觉得自己成了个啥也不懂人,自觉地默默闭嘴,打算继续听着萧文然等人分析。 然而盛从文就没有这种意识了,这位也是位耿直boy,直接目瞪口呆的询问:“什么经?” 屋内众人看到有人进来,不约而同的颔首示意,盛从文这逗比的询问,倒是打破了气氛中的紧迫与严肃,添增了几分趣味性。 斐安逸盯着盛从文看了一会儿,确认盛从文真的不知道,才放弃挖掘这青年的知识储备,好心的解释:“就是往生咒的全名。” 吴成双:“......”所以你们为什么要说全名这种复杂化的名称。 盛从文直接略过这个话题:“为什么要写往生咒?难不成是写给石生的?”那岂不是杀人的不是石慧?盛从文觉得脑子不够用了!石慧会有这种好心?不大可能吧~ 和盛从文的不确定不同,萧文然倒是点点头,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死了的只有石生这人,不是写给他有点说不过去,昨天看了你收集的基本信息,石慧并没有亲人是近几日死去的,忌日这种事情就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忌日用的也不该是往生咒。” 顿了顿,萧文然继续挑拣有用的信息:“往生咒的作用你们也知道,是用于超度亡灵,有消灭四重罪、五逆罪。十种恶业等罪过,这么说石慧觉得石生有罪,而石生做过什么?他会是害的那些漂亮妹子的幕后之人?难不成石生真的有叶公好龙的喜好?喜欢小蚊子!” 萧文然突然觉得这样的想法竟然很通顺,然而也只是通顺而已,并没有多少依据,毕竟最后石生翘辫子了,还有一个真凶逍遥法外。 小蚊子!!!什么鬼,盛从文很不想承认这是对他的称呼,然而似乎只有他名字里才有这么一个字眼,想炸毛,可是想想对方的身份,盛从文只能憋屈的认下了,憋屈巴巴~ 正因为盛从文没有反抗的心理,于是这个名号就这么确认下来了,萧文然无意中就给人取了一个绰号,其实萧文然只是叫人喜欢往简单的称呼,一时顺口,随即自己就忘了,却没想到入了别人的耳朵,于是乎热乎乎的小蚊子诞生。 不过盛从文这个心大的大好青年,不是更应该注重叶公好龙这种可怕的事情么,很有可能真的是一个男人惦记上他了。 萧文然开了玩笑,又想起了被红色颜料遍布的画纸,以及凋零的花儿,继续猜测:“凋零的花儿代表的就是死亡,而石生的名字却代表着生长,万物萌发的寓意,与死亡为对立,现如今石生死了,就像那朵败落的花儿。而上面叠有往生咒,说明石慧还是很爱护这个弟弟。” “然而红色的画纸却是叠加在最上面的,代表的是石慧最新的心情,有什么事情改变了她压抑的情绪,红色除了代表活力、意志力之外,也有愤怒的寓意,石慧这人整个屋子毫无装饰,代表她不可能会有多少的活力,那么只能是愤怒。” 吴成双对于案件人物心思还是有些猜测方向的经验,顿时从萧文然的分析中抓到了重点:“石慧必然打算做些什么,压抑中的怒火不止有烧毁他人力量,还有焚毁自己的决绝。” 第六百二十六章:一把火 顿时众人都来了精神,萧文然招呼人赶往石府,没空再多说些什么,几人直接往外急行,吩咐仆役拉来马匹,几人在街道上疾驰,惹得街道行人的怒骂,可随即看到吴成双和他协同的几位手下,一身捕快的装束,便明白是官府中有急事,顿时不敢多说什么,生怕惹祸上身。 萧文然总觉得他们一群人发现得有些晚,果然到达地点,整个石府已经被熊熊烈火所包围,莫金等人试了几个地方,都没有进去的可能性,石府外早就围了许多不认识的路人,而石府之内却安静的只有烈火焚毁物件,噼里啪啦的声响。 说不出的压抑与烦躁,里面连求救声都没有,那么只有可能被下药了,烈火则是一种净化污秽的方式,说不清里面的人是早就死了,还只是晕了过去。 石府门口最显眼的还属一个亮眼的中年男人,一个很有味道的美大叔,一身低调素雅的青色锦袍,也掩盖不住不凡的气度,然而阴沉的神色破坏了他的美感。 吴成双认识这人,语气客气的上前问候:“石先生可否详说一下,您的府邸中为何走火?” 显然盛从文也是认识这人的,只是并没有上前打招呼,说明素月山庄与石府并没有多少交际,别说素月山庄了,就是圈中大多数人,对于这位石先生了解都不怎么多,不过这位石先生对盛从文倒是比较好脸色。 石先生全名石有为,他的成就也像名字一样,成功为由,儿女双全,只是这人有克妻的名声,第一任妻子死得早,当初盛传石夫人是有名的美人,而石有为也与妻子极为恩爱,石夫人死与难产。 第二任妻子也就是石生与石慧的母亲,是石有为死了妻子的第二年娶的,很快就有了龙凤胎石慧以及石生,这位夫人生完两个孩子,就虚弱不已,常年卧病在床,依靠药物为生,没两年也逝去了,石有为也没有再继续娶妻。 怪不得此刻石有为脸色难看,任是谁的家被一把火烧没了,也不会有好心情。 但是事后吴成双还是不得不在这种情况下得罪人,毕竟整个宅院都烧了,里面的其他人一个都没逃出来,只有石有为一个人完好无损,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不问反而是严重怀疑,问了反而给了石有为解释的机会。 石有为作为成功人士,这种时候的气度就显现出来了,虽然口气不好,但还是很上道的解释了自己为何没有在府内的原因:“昨日晨间我便出行了,也是刚刚回来。” 萧文然低垂着眼,静候一旁听着,石有为言语简介,滴水不漏,等候别人的询问,不主动诉说,这种说话方式能够避免言语出现漏洞,不过这样代表不了什么,只能说这人谨小慎微,不显露痕迹,不容易抓住他的把柄,擅长谈判。 吴成双这个老手,自然也第一时间察觉的这种说话方式,不过他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反而笑眯眯的顺着话头,继续发问:“可有带有仆从,何人能够证明,石先生您别误会,我们例行公事的询问,您也好洗脱嫌疑。” 吴成双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只作为意会,还是要明明白白的言传,才好不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事实清明他的做法,让石有为脸色好看了些许,也详细的说了自己的行事过程:“我昨日前往临县阵和,探望生病的好友徐阳,我去的时候并没有隐藏行迹,阵和县看到的人估计可以作证。” 皱着的眉头,说明了石有为心绪不宁,但是说这些的条理还是很清晰的,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由此可见他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有说谎的必要,那么这件事与石有为的关系可能性就减少了许多,而萧文然之前的那些分析,指向的反而是石慧本人,现在石慧生死不知,根本无从找寻线索,所有东西都葬身大火。 而且本身他们查石府的理由也不够充足,兄弟阋墙比比皆是,但是石生却是石有为唯一的继承人,弄死儿子的可能性不大,而石慧摆明了还想为弟弟报仇。 想不明白,萧文然等人觉得站在这里用处不大,吴成双留下料理后事了,萧文然等人则是陆陆续续的跟着人群往外走去,萧文然总觉得有什么被她忽略了,这就是脑子里接受的不明信息太多,容易出现信息混乱的时候。 萧文然对着斐安逸等人挥挥手:“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我一个人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头绪。” 斐安逸可不放心萧文然一个人在外头:“我陪你一起。” 萧文然明白斐安逸的意思,伸手勾着斐安逸的手指,轻轻的晃了晃,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道:“我就是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个人闲逛放空脑袋,好整理思绪,你跟着不是摆明了让我分心么~” 再明显不过的情趣表白,和你在一起,我哪里还能去想其他东西的意思。 这话说得斐安逸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摸了摸萧文然的脑袋瓜子,宠溺之意溢于言表:“早些回来,不然我就出来找你。” 萧文然自然乖巧的点头应是,朝着目瞪口呆的几人,高冷的颔首示意,然后就独自往一边走去。 莫金和徐芳早就习惯了小然姐时不时撒狗粮的不道德行为,作为还是孩子的他们,只当做看不懂,脸红红的偷瞄。 盛从文就没压制住自己的诧异了,呆呆了拿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突然有点想娶媳妇的感觉是肿么回事,果然软软的妹子,就是和男人不一样。和外头那些磨人的小妖精们也没办法这么理所当然的秀恩爱。去他的吟诗作对!果然还是娶回家的娘子才是实在,想起夜里守门的几个小伙子粗俗好懂的形容,老婆孩子热炕头——人间美事。 斐安逸觉得和他争宠的果然就是案件,真希望娘子把眼神多多放在自己身上,嫉妒受到宠爱的案件们,拉过莫金,打算给他普及一下夜探的书面理论。 莫金苦哈哈的跟着去了,但是对于能够学到东西,他还是很乐意的,尤其是可以带上软萌的徒弟徐芳妹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知识点一起学。 第六百二十七章:街道混乱 人多容易分析不同的角度问题,有助于进步,但是独自一人,容易捋顺一些之前遗忘的关键点,萧文然很有耐心的将整个案件从头开始清理顺畅。 先是卡座中的听闻,盛从文要娶亲,娶亲对象是张晓雅,曾经的旧情人疑是月如娇,张晓雅绯闻对象石生,众人觉得张晓雅会与其逃婚,后续盛从文发现石生与张晓雅私下拉拉扯扯,紧接着与石生发生争执,乃至动手打人。 可是第二天石生就被发现死了,中毒而亡,被抛尸在萧文然他们宅院附近的河道中,凶手未知。 之后盛从文上门求助,有人想要对他们这群无辜人士下毒,理由与盛从文有关,凶手疑是盛从文爱慕者,盛从文曾经调戏过的妹子都被人害了,一个个生活潦倒艰辛,线索指向石慧最亲的弟弟石生。 然后萧文然就答应了查案,让莫金潜入石府,石慧房中发现被颜料染红的画纸,一副凋零的花朵以及抄写的往生咒,预示了石慧的心绪,以及对弟弟石生的态度。 最后石府发生了火灾,里面无人逃脱,石慧生死不知,石府主人石有为刚好出门,因此保住了性命。 萧文然身处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默默的在心底圈出未有方向的几个人,张晓雅、月如娇还未查探,盛从文为何与石生有所争执的理由未弄清楚,抛尸的地点是河流,整个河道之上都有可能性,这个也为查证。 而那把火如果真的是石慧放的,那么她的愤怒就是针对石府,可是石府如今剩下能够当家做主的,便只有石有为和石慧本人,那么换个说法,这怒火就是冲着石有为而去,可石有为出行并没有隐瞒,那么石慧避开石有为,只能是因为惧怕此人,石有为对石慧有震慑的作用。 所以石慧偏偏就选了石有为出行下手,这样一来,石慧的存活率反而增长了许多,作为纵火犯,针对的人还没死,她应该舍不得让自己先翘辫子,烧毁石府只能说是斩落石有为臂膀的一个方式,毕竟整个石府,最有话语权的还是石有为。 想明白这些,只要再去弄清楚河道上流,都是什么人家,是否与案件人物有关,那么就能够找到有用线索的方向,从而串连整件事的来来去去。 萧文然理清思绪,便打算回去,可是前方却出了点事情,有人的毛驴突然发狂,冲撞了一辆极为华美的马车,若不是车夫本事了得,那辆马车的马儿受到惊吓,马车内的人就得遭殃了。 萧文然站的地方挺空旷,比较靠后,马车的高度问题,所以马车中的人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柔柔弱弱的美娇娘,白色清雅的衣裙,随着爽朗的秋风,轻轻的飘扬,荡起一个极为好看的幅度,萧文然不禁感叹:好一朵白莲花! 毛驴温顺,突然发狂本就是不寻常,而这位旁观者口中的雅居花魁月如娇,就这么巧合的成了受害者,这位一看就是从花魁竞赛中出来,即使出现命案,花魁们的竞争还是没有停歇,为了免费赎身也是废了不少的心力,一个人的死活从来不会阻挡一件事的进程。 这位盛从文绯闻女友,看起来偏向娇弱许多,盛从文那种傻货真的不会不解风情吗?真不知道那小子的花名从何而来,总不会是胡乱编造的吧! 习惯性以最大恶意揣测意外,萧文然看向混乱中被制服的毛驴,此刻毛驴已经四腿一蹬,归西而去,早就没了生息,动手的也是月如娇的那位马夫,这般凶狠,与月如娇这娇娇弱弱的主人可就有点不搭配了,萧文然也就当素月山庄对雅居中的防卫比较高强。 而紧接着萧文然却下意识眯了眯眼,看着那位马夫从毛驴身上拔下一根尖锐的发簪,附近并没有买卖发簪的铺面,那么凶手便有可能是位女子,那马夫四下瞧了瞧,不过因为人群看热闹的人太多,根本无法判断谁才是下手之人。 月如娇也不乘坐马车了,带着人打算步行而去,围观者发现没什么热闹可瞧,逐渐四下散开,有人因为没看清道路,撞到了萧文然,萧文然随手扣住那人的手,将其一个反手压制。 一时众人的注意力又被萧文然的举动吸引,本来打算走的月如娇也带着人靠近这边,萧文然从被压制的人怀中拉扯出一个玉佩,冷笑道:“小姑娘偷东西偷到本姑奶奶身上,你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小姑娘压抑气愤的声音传来:“我没有!” 萧文然撇了撇嘴,笑的讽刺:“如若没有,我怎么会从你身上拿出我的玉佩,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暖玉,你还是跟我去见官来得实在。”说着就不顾小姑娘的解释,扯着人就往官府走去。 萧文然在这种情况下,可是半点都不手软,说见官就见官,官府中的热闹不好看,众人窸窸窣窣的散开,官府中只有开堂审理的时候,才会有些人去看看衙门老爷微风,这种偷盗的小事,压根无需开堂,只需询问清楚,罚些银两就可以。 萧文然走后,月如娇却招呼那位马夫,声音婉转好似吟唱:“你去看看是否真的送官,可别是一些精心策划的应对。”月如娇虽然看似柔柔弱弱,可不代表没脑子,对于这明显不正常的事情,必然要多加关注,刚刚她就让马夫盯着附近的女子,那发簪可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得起的东西。 关注的也正是萧文然那样的女子,可是萧文然却一身男装,倒像是哪家小姐偷偷出门溜达,而她抓了人就要报官的行为也显得不知世事,另一个怀疑的则是萧文然抓住的女子,这位小姑娘的穿着穿戴可不像是需要偷盗的,明显是家中有点小钱的人家。 只是那暖玉,还真是可遇不可求,所以他们也有点不确定,只能让人去看看最为放心,否则难以安心,今日之事明显有人要暗害她,若是不弄清楚,她如何放心,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把幕后之人揪出来,这还怎么好好过日子,这次赎身必然有她一份。 她还想嫁给盛从文,可不想死在这种时候。 第六百二十八章:石慧 “你是说她们真的去了官府中?”月如娇诧异,没想到还真是鸡鸣狗盗的事情,可这让她更加不安,总觉得暗中有人盯着她,打算谋害她,找寻机会对她一击而中,心下冒出一个可能性,但是又自行否定了。 陷入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月如娇烦躁的很,深呼吸顺了顺气息,这时候可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竞技的对手太多,有好几个能力不比她差,随即摸了摸自己这张得天独厚的好脸蛋,有时候能力如何并没有多重要,长得好也是一种本事。 就像雅居中的教习说的,她们需要争取的就是男人的眼光,对众开展花魁之间的竞技,技艺只会是锦上添花一个条件,男女通吃的颜色才是决定的根本,她这张脸柔弱而干净,不止是男人喜欢,这个时代女人也同样不喜欢太过妖艳的姿色。 这头萧文然在吴成双的堂弟的邀请下,喝了两杯茶水,然后就揪着小姑娘回家了,一路两人都没有说些什么,萧文然到了家中厅堂,正好遇到议事的斐安逸等人。 盛从文一抬头就看到熟人,顿时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对着萧文然夸奖道:“小然姐厉害了!竟然捡到一个和石慧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石慧原本难看的脸色,因为盛从文这傻挫的说法,给弄得猝不及防,噗嗤一声笑了,石慧身形娇小,所以背影看着像个小小姑娘,实则已经十七岁了,身体发育均匀,不会有过多的负担,但是看着也能够知道是个漂亮的软妹,到了能够娶回家年龄。 “蚊子呀!我从来就没说石慧已经死了,我早早就说她生死不知,你怎地偏偏以为她是个假货?”萧文然话语中的疑问那叫一个趣味十足。 盛从文囧:“我这不是有点不相信,我们在这里议论个没头绪,你出门捋思绪,竟然随手就把当事人给扯回来了。”总算是知道人比人气死人的纠结感,好气哦!明明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为什么有的人就这么敏锐。 毕竟有时候机会摆在面前,许多人都不一定能够抓住,萧文然从来没有见过石慧,但是因为石慧当时与她心目中的另一个嫌疑人扯上了关联,还别月如娇盯上了,她自然顺手截胡,厚脸皮的诬赖石慧偷东西,随即发现有人跟踪,更加自然的抓了人去官府。 等时间差不多,揪着人回家,和月如娇扯上关系,到时候让盛从文这位少东家查查,自然就能够扯出关联,反正抓错了也没什么,秉持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果然让她逮住了关键人物,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好用,但是还是得亏石慧自己送上门来,让萧文然发现她的不寻常。 明白石慧就是暗害月如娇的女子,当时反手制服,也是为了让石慧脸朝下,让人辨认不出她到底是何人,石慧也算不傻,认栽认得很快,一路都比较安静,似乎无论什么结局对她而言,都没什么两样。 萧文然歪着头打量着石慧,她这眼神比较有侵略性,但是石慧只是低垂双眸,并不主动出声,这点可以看出,这姑娘心机深沉,和石有为绝对是亲父女,长相也极为相似,这还是个极为像父亲的女儿。 “你为什么要杀月如娇?”不过即使这姑娘再怎么难啃,萧文然还是打算啃两口,然后再看情况。 石慧依旧低头不言不语,像个蚌壳,不用手段别想撬开。 萧文然比较不明白这种明显吃亏的沉默反抗,即使沉默是金,但是当火的温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黄金也只有被溶解的份,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后还不是得任人搓扁,想打造成什么样,黄金最后是挂在脑门,还是戴在脖子上,取决的绝对不是黄金自己。 所以萧文然打算威逼利诱:“你要是不说,我就把盛从文阉了,送你们国主做个服侍左右的小太监。” 无辜人士盛从文:“......”小然姐,我叫你一声姐,你也不该如此对我呀!小太监是说送,人家国主就会收下的吗? 又歪楼的蚊子同志,永远不再正常的道路上行走,就是这般潇洒不羁,越走越远。 然而这一招对石慧却极为好用,这姑娘瞥了盛从文一眼,犹豫了一下,就开口了:“月如娇杀了我弟弟,我自然的拿她偿命。” 盛从文:“......”妹子虽然你极有可能暗恋我,可月如娇也是我素月山庄雅居的头牌,你不能随口就污蔑。 似乎看明白了盛从文眼神中明显流露的不信任,石慧淡定的继续说明:“我弟弟喜欢月如娇,她却喜欢蚊子,她让我弟弟替她做了不少事情,但是却翻脸不认,杀人灭口,那天弟弟亲口对我说,他不想继续这样下去了,他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走向别人的怀抱,然后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他的死讯。” 盛从文觉得这妹子肯定暗恋他,不然为什么她说话的时候要看他一眼,虽然有人喜欢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但是他总觉得这么诚恳的爱恋,连他一个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让他浑身不自在。 萧文然不觉得月如娇杀人会这么不缜密,而且雅居的方向和河道的方向是相反的,就算有人帮忙,路程太长,也会被人发现,毕竟南城的夜生活可是很精彩的,夜不归的人也是很多,大晚上在外头买宵夜的人也多得是。 既然有疑问自然要提出,而石慧听了这么一个猜测,突然也有点不确定了,毕竟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些,但是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那么只有可能是他了,我那奇怪的父亲。” 顿时全部人都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向石慧,即使你是个萌妹子,这样的说法也太奇怪,毫无根据,案件可不是随口断言的,需要啊讲究证据的。 萧文然也觉得有些荒唐,但是你总要给人家辩护的机会不是,于是她便习惯性的询问:“你的依据是什么?” 却不想,石慧两眼放光,似乎极为感激萧文然的信任,弄得萧文然都有些不好意思。 第六百二十九章:坑爹 众人奇异的眼神也随即落在萧文然身上,随即被萧文然一个瞪眼,瑟缩成一个个鹧鸪状,喝水的喝水,就是迫于萧文然的威严,不敢直接反驳,但是心里却是不信的。 石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有萧文然震慑,没人敢出言询问,所以有足够的时间让石慧思考,好一会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石慧才咬牙说了:“他看我和弟弟的眼神不对劲,对弟弟永远是处于一个放任的状态,完全不想管教。” “对我则是明显的厌恶,身边没有一个仆役真正意义上的听从我话的,只要我有什么心事,转口就到了父亲面前,然后父亲就罚我抄往生咒,好似我有大罪恶一般,可有时候只是一句随口抱怨,都会受到惩罚。” 之后就不用说也知道,时间一久,石慧在他人眼中就是个很少说话的女子,性格怪异惹人不喜。 说了这个别说萧文然察觉石有为有点变态,就是莫金这个时常神经有点大条的都发现不对劲了。 徐芳把疑惑的眼神送到萧文然的面前,萧文然并没有急着分析,而是示意石慧继续说。 石慧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论,估计引起这群人的注意,知道她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有依据,她这些话若是往外面开个头,估计都没人会相信半个字眼,只会说她不孝,罔顾父亲教导,毕竟子不言父过,就算父亲做错了,她也不能说错了。 “可是很奇怪,他明知道阿生在外头为难别人,却并没有斥责,还把得力的手下送到阿生手上,让阿生更加方便行事,阿生为此做下许多坏事,我的没一次劝说,就会接到抄写往生咒的惩罚。好在阿生没有下杀手。” 石慧说到这里却被莫金打断了:“石姑娘,有一种活法叫做生不如死。” 确实那些姑娘原本也许也不见得有多好,盛从文暧昧对象不会找良家女子,多数都是身不由己的下九流之人,可是即使是身处那样的不自由,至少温饱能够得到合理的安排,付出多少,得到的相对的也不会太少,可自从莫名其妙的被人带走之后。 虽说是为妾,可是一个个都被折腾得皮包骨头,深受虐待苟活于世,生死都无法得到自由,明显后头有人在作怪。 说到这群人,萧文然招呼莫金:“你让吴成双查查这群女子为何会成为这般模样,我要仔仔细细的信息,告诉吴成双必要时强势一些,素月山庄会成为他坚强的后盾。” 总觉得这群姑娘的遭遇,太惨了,至少得查出当初料理这些姑娘中介人,而且按照石慧的话来说,幕后支持的竟是石慧父亲石有为,那么这就不单单是嫉妒心的问题,月如娇拐着弯深受石有为庇护,这可比对亲身闺女和儿子的待遇来得有耐心。 该不会是闺女抱错了吧!可是那也不至于这样对待石慧,换回来不就得了,却偏偏不换回来,做父亲的真的愿意闺女做个风评好不了的娼妓? 萧文然糊涂了,不过把事情分散下去,就不用全部自己思考,所以对于吩咐莫金的决定,倒是放心的很,莫金江湖经验也不算小白了,虽说偶尔不靠谱,但是他倒霉呀,总会让他遇上事,用他做先锋吸引敌人注意,那是再好用不过的。 莫金完全不知道萧文然算计的这么深,倒是很有干劲的出门搞事情去了,最喜欢这种装逼的时刻,总觉得所有人都在膜拜他酷帅的蛮横,逼供什么的总是容易让他的心理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毕竟平日被欺负的时候多了,人总是会在无法反抗中变态的。 莫金这小子的思维也没多正常过,让他逼供那叫物尽其用。 对此萧文然只会鼓励一句:释放吧!少年~到你精彩表演的时候了。 莫金没有辜负萧文然的期望,吴成双的手下还在忙着整顿焚烧的石府,吴成双和莫金先去了府衙一趟,招呼堂弟去石府监督,自己则是跟着莫金收集资料去了。 莫金找石慧和盛从文一起列了个名单,将个人信息先收集清楚了,才大喇喇的找上门去。 等了结清楚之后,莫金才伙同吴成双一起回来。 “小然姐你的猜测真准,待我们出来之后,就有人想要去报信,还没到石府附近,就被我们截断了去路,逼供之下才说出实情。” 莫金和吴成双忙得脚不沾地,萧文然给的提点都用上了,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老滑头,不好对付,若不是真下了狠手,那些人还不打算说明。 徐芳递给莫金一杯温度适宜茶水,莫金极为自然的接过,一口闷。 徐芳的行为惹得萧文然侧目,眯了眯眼,这孩子该不会早恋了吧!师父徒弟什么的,还是晚点再说,两人现在还小,果然应该多让安逸把莫金拉去比比武什么的,可别把荷尔蒙都用来吸引徒弟了。 莫金擦了擦嘴,完全不知道女人的神秘第六感,作为一个情商还处于懵懂有待开发的状态,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新奇的事物上,并没有女孩来得早熟,一直还当自己是个少年郎,没有做师父的自觉。 “说来也奇怪,他们统一口径,说石府有人定时会接走这些姑娘,然后回来之后这些姑娘就会满身是伤痕,而他们虽然害怕,但是有钱财的抚慰,也就当做没看见,而这些姑娘就是再怎么惨,却是没有一个抛弃生命,选择自杀。”吴成双对于这点有点疑惑,生不如死,但是自杀的手段多得是,就算别人想拦着,可也有的是机会。 萧文然却比较理解,这些姑娘本就是挣扎在底层中,对于只要能够活着,就不会轻易放弃生命,即使堕落,在她们眼中,除了死,还真没什么不能熬过去的。 而且这些人必然也有些是受到胁迫,人生在世,谁没几个软肋,就是没有亲人的孤儿,只要能够长成,都会有那么几个他极为感谢的人,而那些人是他们用心维护的温暖,重于自身性命。 这便是生命与精神哪个更重要的对比了,人各有志,每一样都有人弃之敝屣,有人爱若珍宝。 对萧文然而言,也是如此,斐安逸就是她视若珍宝的软肋,别人轻易不能触碰,独属于她一人的所有。 “这么说石生死了,还是有人作为联系,那么这些后续石生做的可能性就不高,最多也就是个明面上被当成炮灰的指挥使。”萧文然如是评判道。 石慧:“......”虽然自家弟弟不是最终下手之人,勉强算是洗清了嫌疑,可已经翘辫子的弟弟被鄙视了,这种感觉好像没多荣耀,莫名不爽,好气哦! “那么只能是你便宜爹做的了,可是你爹比较聪明不好对付,我们还得想个由头,做个骗局,最好抓个当场,这样再怎么狡辩都没用。”萧文然拍板决定,太聪明的人不好坑,这个过程得好好想想,最好节奏紧凑,没时间给石有为思考。 石慧依旧没觉得有什么好开心的,不过这样明目张胆的坑她爹,还是挺让人兴奋的。 经诊断,这孩子已经没救了,坑爹一把手。 第六百三十章:阳谋 想要算计别人,可不是跑到人家面前骗骗这么简单,你骗了,人家还得愿意相信呀!不然只能是白用功。 必须有成套的局面可以利用,时间、地点、人物都必须有相互匹配的具体可以利用。 这就好比正常的家庭生活,吃饭睡觉都有些特定时间点,个人有个人的习惯,长久以往就会形成规律。 时间为每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地点则是家中,人物就是家庭成员,满足这些条件,一个温馨自然的家庭午餐画面就形成了。 萧文然想要欺骗石有为这样将爪牙隐藏起来的狡诈男人,而且还得让他本身自主说出真相,那么必然需要有一个能够让心绪沉静的石有为的刺激点。 能刺激到个人的东西,都必须是他所在乎的事物,萧文然不了解石有为这人,目前的一些事情来说,石慧若是没有虚假弄人,石有为八成的几率心性阴险冷漠。 只是石慧的话还有待商酌,不能她说了,他们就蠢萌的信了,必须有所求证,不到最后,一切都是空谈。 不过既然要算计,就得抓住重点,不显刻意,太过刻意点明主要人物,便容易造成让对方猜中下一步的情况,主要人物都有了警惕心,那还弄个毛线的剧情。 所以演员修养的重要性才是王道,他们一群人不适合参与其中,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下意识就会紧张,潜意识的小动作,在有火眼精金的一些人中,就会显得突兀。 萧文然吩咐莫金准备一些事宜,一些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不重要的东西,则可以成为众人眼中的遮盖布,以夸张的大动静,吸引他人注意力。 注意力被分散,一些警惕性就容易出现不足应对的情形,萧文然才好达到一击即中的效果,有时候阴谋诡计玩不过别人,那就来光明正大的阳谋好了。 越是对付处于阴暗中的人,阳谋反而有让对方手忙脚乱的成效,对于那一类人,阳谋就不属于套路中。 说白了就是,你以为我会跟你用智商,老子偏偏就用蛮力,泰山压顶,总能压死个文弱书生,就是要对方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压力。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老子就是这么嘚瑟,气死人不偿命,为何还非得动刀子,又不是傻。 于是萧文然联系了五家与雅居持平的花楼,威逼利诱的抢走参赛的五位姑娘,取走之后姑娘们比赛准备的指挥权。 石有为不是暗戳戳的在乎月如娇么,现如今赛事火热中,雅居奈何不了月如娇,否则容易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力,到时候坏了雅居名头可就不好做生意了。 那么萧文然就打算让月如娇赢不了这场赛事,从前五名麻溜的滚出去,到时候利用她也来得更加方便,毕竟卖身契是一种神奇的东西,持有者对卖身者,有些极大的掌控权。 石有为在乎月如娇,甚至愿意为她做一些事,月如娇本身也怪异的值得怀疑,若是月如娇属于无辜者,那么送一张卖身契也不过是动动嘴的事情。 五家花楼参加赛事的姑娘不少,毕竟就算赢不了,也能增加增加曝光率,说不准还真就被哪些有钱人看上了,服侍一人,也好过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你们几个也算是赢面不大,所以就算来我这也没什么损失,不过若是你们愿意努力,我必然捧你们上去,到时候不止是免费赎身,我还会让一些人对你们多加看顾。” 萧文然轻移步伐,在五个各有特色的美人面前,慢悠悠的来回踱步,眼含笑意,唇角上扬,看似温和好说话,却又因为她那由内而外的气势,令人不敢有半分质疑,似乎她本就该如此明媚张扬。 五个美人盈盈一伏,异口同声:“谢夫人成全。” 挑选的时候,萧文然就有问过她们的意愿,能够被她看上的,都不只是相貌上层,必须有一出彩的能力,本身风姿姿态都相得益彰。 就好比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当你对某些事物有些认真的喜爱,并且为之耗费时间,沉浸其中,就会受到这些技艺文化的熏陶,从而结合自身的性格,显露出不经意的风情。 萧文然与月如娇的想法相反,容貌定然足够吸引眼球,可若是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也不过就是花瓶罢了,古时候哪一个妖妃不是体态婀娜多才多艺。 没点特别本事,如何能够让人长久惦记,这亦是最能体现个人魅力的一种方式。 不一样的包装,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燕无双与飞鱼擅长舞蹈,萧文然便决定让两人同台斗舞,为她们二人特别制作两个水晶台。 还让人请来一个大乐团,萧文然亲自选曲,以清泉叮咚的琴音洗涤开头,让激动人心的鼓声为引动,让审美疲劳的众人警醒,两个水晶台遥遥相对,两位姑娘以优美的静态配合琴音出现于众人眼前。 鼓声响起,燕无双身着异域风情的衣饰,舞蹈风格热烈,踩着鼓点的节奏,更加突显了热情如火的诠释,鼓点逐渐消失,燕无双好似被按住暂停键的木偶,在众人意犹未尽的时候停滞。 绵绵的丝竹响起,飞鱼身着云英紫裙、碧琼轻绡,体态轻盈,随着管弦乐器的音调翩翩起舞,好似随时迎风归去的仙子,配合她清冷的面貌,更突显了仙气缥缈的气质,让人心生向往。 花魁争夺时间还很长,现在都只是存留印象,十天后才是最重要的时候,那会是决赛关键,由群众奉献的钱财为定夺输赢的根本,每人只有一个铜板,而且举办多年,这个赛事已经有了成熟的规定,杜绝私下交易的发生。 萧文然并不贪心,她只需要每天让她手中的两三人出彩,分配均匀,让她们风头盖过其他人即可,每一次的主意都配合个人才能,想尽办法新颖即可。 这里花楼盛多,什么样的样式看过太多,不够新鲜,还真难以吸引目光,月如娇也不过仗着她面貌可亲的利出,想要利益最大化罢了。 这就是学识不足的坏处,眼皮子太浅显,不知道什么叫做气场,长得不好却魅力十足的人多得是,文化累积的魅力,远远比一张颜色好看的面容来得有用,这就是画皮难画骨的说法。 第六百三十一章:逼迫 当某些场面余韵悠长的时候,一张样貌出彩的脸,反而没了多少议论点,没有可议论的东西,那就是没了名气。 这就好比黑红也是红的明星们,当天的成效立马就出来了,打探燕无双与飞鱼的比比皆是,就连许多自命清高的才子,也纷纷开始探讨两位姑娘,谁更加出彩,为此争得口水四溅。 这就是萧文然的心机所在了,完全不同风格的对比,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偏偏萝卜和青菜一同放在了众人眼前,让他们纠结哪个更加出彩,简直逼死个强迫症。 最喜欢探讨的人们,嘴里冒出的不再是月如娇姑娘如何善良柔弱,而是燕无双的红火热烈,与飞鱼的清水芙蓉。 许多事物虽然明知道没有对比性,可言论方面大家总归想要争个有依有据,这其中少不了萧文然煽风点火的手笔。 引导娱乐走向,才是一个经纪人聪明的做法,让事情掌控在一个想要达到的方向,才能让手头的明星越走越远。 萧文然现在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后台硬邦邦的经纪人,她挑选的都是比较容易出彩的选手,只要功夫硬,风格就可以来回扭转,博人眼球。 不过现在只是开始,萧文然想要让她们五个先定位成一个具体的风格,惊喜必须得留在最后,才能够异军突起,搏出一条光彩照人的路途。 四季是个吟唱高手,她嗓音可清透,可深沉。萧生乃乐器一霸,擅长多种乐器,功夫深厚。采岑的戏曲乃是一绝。 舞台一侧是精美的花座,萧生就随意的盘腿坐在中间,以吹笙为开始,颇为欢快的曲调迎来了身着书生服装的四季,反串男子,唱出了义薄云天的气势,而随之而来的采岑身着精细的戏服,面容却不涂色彩,以戏曲与四季所吟唱的搭配。 唱的不止是一首歌,更是诉说一段酸甜苦辣的爱情,拨开云雾之后的圆满,却被萧生最后埙声的朴拙抱素,给这故事添加了酸涩的哀愁,所谓圆满,就真的就是圆满吗? 故事染上的情怀,就容易让人铭记,每个人对爱情最开始都抱有天真的期待,随着时间变迁,大多数人都只能自欺欺人,自我觉得圆满,可夜深人静时,心里的空落,只有自己明白。 三人收获到的不止是男人们的注意,有很多女人纷纷赞叹,既然擅长的是技艺,那么就把这些东西做出情怀,从而衍变成艺术行列,差别一个字,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对比。 艺术令人铭记,技艺只容易让人拿来取乐,虽说她们的身份,做不到让人尊敬,那么就让人惦记好了,只要有人青睐,赢面也就大了。 月如娇气得砸了桌面的一套茶具,再好的定力,经历两次的被忽略,她也愤然不已,脸上早就没了柔弱的色彩,眉毛竖立,眼角上挑,虽说生气的女人依旧动人,可却破坏了月如娇修行的白莲花气质。 若是有外人在此,只会觉得说不出的怪异之感,这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感触,人设彻底崩坏,平日待人的面容就像一张假面,优雅之下尽显蛮横。 月如娇关起门什么样,只有她亲近之人知道,萧文然早就让盛从文派人盯着动静,既然都摔东西了,那么自然是憋屈愤怒得不行,月如娇越是生气,萧文然就越是肯定石慧没有说谎。 表里不一,两面性相差太大,这种人也不嫌累的慌。 累肯定是会有的,但是月如娇这类人,想要发泄,都得暗暗的来,否则被人发现,形象有损,那就是纯粹的失之东隅,收获黑粉可不是月如娇会想要的。 萧文然老神在在,那么多年的新年晚会不是白看的,这主意一个接一个,怎么高大上怎么来,摒弃小家子气,偶尔来个黑色幽默的评弹,逗得民众捧腹大笑,时而又来个赚取眼泪的小故事。 这时不时的走心,让许多人记住了这相互搭配的五人组。那月如娇则是摔了一套又一套的杯子,都引起雅居领头人的注意,可这月如娇善于利用自身条件,即使被领头人说了几句,她反而哭哭啼啼的诉说凄苦,让那领头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娇花未语泪先流还是能让许多人疼惜的,可这种习惯用久了,就让人不喜了。哭的多了,只要脑核不是芝麻大,就能够发现月如娇的虚伪做作,这眼泪也就来的不值钱了。 月如娇慌得很,终于忍不住找石有为去了。 那天天气不算好,正在下雨,阴沉沉的天色,匹配这朦胧胧的细雨,让秋季多了几分冷意,原本月如娇就被嘱托过,这段时间最好别见面,可月如娇忍无可忍,只因为盛从文夸奖了五位美人,还说自家雅居内无人比得上这样的既优雅,又风趣。 偏生这等言论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女人的嫉妒心,一旦放任自我,将之培养成森天大树,那习惯性的害人,已经深入月如娇的骨髓,不是别人凄惨一生,月如娇自身就会觉得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月如娇是典型的有猫饼,在现代被抓之后,心理医生检测之后,估计得送精神病院那种。 可石有为是何人呀!肯定选择不见,有什么事情让手下之间相互转告便可,可月如娇不愿意,她让手下转告,她要像以前那样亲自动手。 至于月如娇那位牛犇的护卫,早就被斐安逸抓来威逼利诱,大势已去,这护卫也没有不要命的抗争,而是识相的同意了成为卧底的注意,每次都留下石有为与月如娇传阅的信件。 所以月如娇与石有为之间的隐晦字眼,也让萧文然拼出些具体了,亲手折磨那些女子的这事儿,月如娇必然是做的不少,石有为警惕心强不答应估计也没用。 萧文然便推波助澜,让五人直接承包众人的注意力,每日也不用回到各自的花楼,住在萧文然包下的一个宅院中,请来的一群护卫保护着,让石有为轻易抓不到。 要的就是逼得对方跳脚,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况本就凶猛的豺狼虎豹,对于他人的挑衅行为,绝对会有露出马脚的地方,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有反馈,他们只需要安心等待即可。 第六百三十二章:憧憬 “小然姐,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呀!他们怎么还没动静。”莫金磕着瓜子,坐在萧文然身边,看着她教几位姑娘打麻将。 这五人都是以技艺出道,以后赎身之后必然可以借此谋生,做个只教技艺的女教习,难免就得和一些人家后院的主母打交道。 而这麻将可是无论到了哪儿,都乃妇女之友是也!用这种方式与人相熟,保持一个牌友的关系,或者当成奉献的一个东西,都来的讨喜。 五人来自花楼,对于与富贵之家的夫人为零接触,所以一边打牌,萧文然一边讲解一些的忌讳,这样的结果就是,萧文然成功分散她们的注意力,赢得满堂彩,哈哈哈!好开心。 又输了一局,燕无双欲哭无泪,放弃继续散财行为,将位置转让给飞鱼,飞鱼摩拳擦掌,决定要一飞冲天,结果也是被涂的满脸墨汁的后果。 等将五个美人都涂成五个黑人之后,又开始教她们算牌,为的可不是以后她们一直赢,而是适当的输,她们属于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的行列,所以就得根据对方的性格,做出讨巧行为。 不过分亲近,即使她们成就再高,那些人依旧是看不起她们的身份,也不会愿意真正亲近她们。也不过分疏离,既然要为人做事,该弯腰的时候就得弯腰,你再高冷也当不了饭吃,还可能被人暗地里嘲笑自命清高。 “你们也是知道的,每年有都有的活动,赎身的那些人,过得都不见得有多好,你们习惯了养花的花圃,现在突然要成了自力更生的狗尾巴草,就会有许多的不习惯。” 萧文然真觉得自己有一颗老妈子心,对于一些相处过的人,总是忍不住多提点。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经常跟死物打交道的,人际交往都有点不擅长,萧生就属于这样的姑娘,但她却能够很好的接受萧文然的好意,不懂就问:“之后会有一大笔奖金,我们可以买个宅子关门不出,这样是不是就没有人打搅了,也不会与人起冲突。” 萧文然将牌一推,又胡了,一边在她们洗干净的脸上作画,将她们的一只眼睛涂成黑圈圈,立马有三人像被打了一拳,放下毛笔,满意一笑,这才施施然的解释道:“人怎么能闭门造车,而且那样迟早也得憋出个毛病。” “你关门不惹别人,别人就不会不来惹你吗?一个个花一般的漂亮,招人喜欢是肯定的,本身又携带一份财物,被人抢也是必然的,你越低调,一些宵小就越胆大没顾忌。” 所以她们得保持出名度,有素月山庄的看顾还不够,毕竟素月山庄不可能护着她们一辈子,也不可能时刻保护。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只有她们本身让一些人惦记着,才会让一些宵小有所忌惮,她们不仅要努力赚钱,还得养几个高素质帮手,住大宅子,养护卫,这样才能保障自身。 “我们可以住在一起,这样相互间也有照应。”飞鱼提议道,虽然以前是对手,可现在她们已经由萧文然看管,又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多多少少培养出些许感情。 飞鱼这提议,顿时引起另外四人的举双手同意,人多力量大,一股绳子总比一根来的牢靠,就算有什么事儿,也有个商量的地方。 “不过你们若是一起,可以先做人教习,以后可以兼职做中间人,为人引荐,毕竟以后和你们一样的姑娘还有许多,从中间抽取费用也是一笔小收入,做出个口碑也不错。” 萧文然这个提议也被采纳了,只是这是一个后续工程,一时半会折腾不清楚,她们倒是可以说说一些具体事宜,商议商议如何建设自己喜欢的房子,她们不可能住在一起,却可以买在一片。 之所以不住一起,是房子以后不好分配,也许她们现在不在乎,可是以后呢?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变,她们现在也不过是被萧文然这个点牵扯在一起,在深的感情也最好不要与利益牵扯在一起,都容易被利益分配不均所磨灭。 她们只是要相互扶持,而不是要钱财共享,谁赚得多是她的本事,赚的少不代表能力不行,想要不要生出什么奇怪的不平衡心理,就得适当的保持距离,好姐妹不是说你嫁给谁都要管,而是尊重对方的所有决定,同时关键时刻提醒一声。 这就好比闺蜜老公出轨了,你到底该不该说一样,你过于殷勤会让人觉得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幸灾乐祸,过于避嫌又会让人觉得你不讲义气,而且闺蜜老公出轨了,她会完全没有感觉到,她成天到晚相处的人有了变化,她自己只要不是纯傻,就应该会从细节之处发现。 说不说本就不是个问题,有问题的是说了之后会搅和出什么后果,自己是否能够承受那样的后果,是否能最大利益化的帮上朋友,否则弄乱了人家的生活,却只能干看着,那还不如不说,而闺蜜真的忍受不了的时候,也许她反而会来找你倾诉。 距离产生美,朋友是什么,那就是能够为对方两肋插刀的,而不是不经意的插对方两刀。 “到时候我给你补贴些许,买个中等段位房子,连在一排。” 萧文然话音刚落,几人就欢呼出声,有萧文然帮忙,买房子就来得方便许多,而萧文然的补贴,估计是很大的手笔,这几日她在五人身上花的钱,都可以在黄金地段买一套极好的宅院了,可她丝毫不在乎。 萧文然当然不在乎了,她有一笔坑来的千两黄金,花钱毫无负担。 盛从文哭泣不已!他看着都心疼了,那都是他们家的贡献呀,得多久才能赚回来啊! 莫金徐芳师徒觉得这日子很美妙~想要什么,小然姐就直接大手一挥,豪气冲天的买,直接给徐芳备了一把金钱剑,那叫一个闪闪发光,徐芳喜欢极了,成天抱在手里,说是培养感情,这可是她的第一把武器,以后会随着她斩妖除魔。 莫金则是多了许多的行头,成天穿的人模狗样的招摇过市,惹得许多小姑娘脸红心跳,兴奋不已,城中多了一个帅气俊秀的小哥哥,资源多了美人们纷纷打听这小子的来路。 等得知莫金只是个过路人,纷纷心碎。 第六百三十三章:退婚 未来如何,现在的我们,都一无所知,只能做好当下,为未来打下一个良好基础,珍惜应该珍惜的,才能得到爱重应该爱重的;放弃应该放弃的,才能拥有应该拥有的。 石慧偷偷的想要出门,结果被萧文然抓了个现行。 “你这干嘛去呢!不知道外头对于你而言很危险么,事情还没有解决,你不适宜招摇过市,你现在可是一个已死之人,真当你出门少,就没人认识你么!”萧文然觉得自己生气了,需要人来哄哄她,这孩子太不懂珍惜自己了,他们一群人正在忙着小心翼翼的布局,石慧倒好,还打算出门给人提醒吗!!! 明白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石慧低垂着头,小手扭捏得发白,嗫嚅道:“小然姐,我就想远远瞧他一眼,我不敢遐想什么,只是我知道他定然是伤心的,他看着耐摔打,实则心里也是藏着脆弱的。” 萧文然:“......”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这个‘他’到底是谁,值得石慧跟捧着鸡腿舍不得吃一样。 说来可怜,石慧一年到头基本吃不到荤的,常年吃素,吃的眼睛都快成绿叶了,也就偶尔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去厨房偷吃,或者宴会上默默的吃,刚住在萧文然这里的时候,拿着个鸡腿舍不得吃。 因为鸡腿是徐芳夹给她的,良心推荐。萧文然看石慧纠结的样子,还以为她不喜欢吃来着,跟说石慧说要是不喜欢就给她,然后这孩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了萧文然一眼,然后默默的在鸡腿上舔了一下。 当时众人憋笑憋得差点内伤,石慧倒是自己先爽朗的笑了,说了自己的缘由,半点也不觉得自己悲惨,比起被利用得彻底的石生,石慧能为自己博出一条命,也是一种幸运了。 可现在是什么鬼,可爱的石慧被外头哪个妖艳贱货给迷倒了,竟然有与鸡腿等同的地位。 “怎么个回事,我怎么听不懂。”萧文然揪着石慧到院子里,逼问道:“老实交代,是谁!” 石慧:“......”不自觉就说了真实感想,这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她本该警惕极强的,怎么就成了这幅小女儿面对亲娘的依赖样。 可是托马的,好伤心!还没开始就无疾而终的暗恋,于是石慧一声不吭的先抱着萧文然的大腿哭了。 萧文然一脸懵逼,孩砸,别哭!你这样会让我自己误会,我欺负你了。 犹豫的顺顺石慧有些发黄却柔软的秀发,安慰道:“莫哭,什么都会过去的,若是不想说就别说。” 可石慧总是不按照剧本走,蹲在一旁,将哭花的小脸贴在萧文然的腿上,一边打嗝,一边带着哭腔说了自己的小心思:“小然姐,我也喜欢盛从文,喜欢他的自由自在,喜欢他的无所畏惧,喜欢他的偶然炸毛,喜欢他......” 一开始萧文然以为只是小女儿不成熟的恋慕,可随着石慧口中说出好的坏的都喜欢的情怀,越说越多,萧文然眯着眼对距离这里有段距离的人摇摇头。 盛从文有点懵,他已经知道石慧不是暗害他的人,只是没想到事情不是她做的,可她同样也偷偷的喜爱着她,与暗害他的真凶不同,她对他没有霸占的心理,只是默默的喜爱,不敢说出口的喜爱。 “小然姐,可是我不能奢求半分,说来说去我都是个杀人凶手,石家的所有仆役都葬送在我的手里,无论有多么惹人怜惜的理由,都不能磨灭这个事实,而我还是暗害他那人的女儿,这样的感情太过难受,我忍不住,可必须忍住。” 萧文然做下椅子上,而石慧就这样紧紧抱着萧文然的小腿,将整个身心倚靠在萧文然的身上,生怕一个松手,就没人能够成为她的救赎,有些爱恋没有可能,她只能与他人分担这份灼痛的哀愁,否则她会被窒息的感觉逼疯。 盛从文脚步顿了顿,却还是谨遵萧文然的示意转身离开,石慧的感情,他无法承担,那么就不要去招惹她,他越是出现在石慧面前,就等同于一个对石慧的煎熬,是慢性的毒药,迟早害了她。 张晓雅闹着退婚,他知道这不过是对他办事的不满,来自张家的施压。他与张晓雅自小一起长大,妥妥的青梅竹马,他愿意娶她,也愿意与她相守白头,甚至是期待的,可是成婚是结两姓之好,他们到底还是没有在一起,因为他被牵连委实不好。 可现在他也想退婚。 “你确定要如此,你这是要让我们和张家翻脸吗?”盛连成脸色严肃,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有点吃惊,很多时候盛从文这个孩子,都是听从家中安排的,虽然经常惹祸,可潜力却很高,迟早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张家这婚事他们也有过考虑,张晓雅聪慧明快,还是不错的。 刘如兰脸色则是难看不已,直接说道:“我不同意,这么多年的娃娃亲,你让张家以后出门如何见人。” 盛从文跪在地上,闻言并不争辩,只是定定的看着母亲,即使是跪着,身形也是笔直傲然,他同样也有他的骄傲,不会永远做个听从命令之人,只是父母之命不能不听,可他这次真的不想遵从。 他缓缓解释道:“张家为儿子所连累的还不够多吗?母亲确定继续下去张家之人真的会高兴?若是以后我惹得张家不满,有了亲戚关系,我便只能低头认错,如此素月山庄就得处处忍让张家,近几年张家从我们这里得利的也足够多了,我要娶妻,而不是请一尊大佛。” 刘如兰一愣,确实如此,每一次张家透出不满的意思,他们觉得亏欠,便从其他方面满足这个消息,而这次张家还几次直接透出想要退婚的意思,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以利益相劝,这样真的合适,以后自家孩子与张家千金还能继续过好日子吗? 而张晓雅是不是也会觉得他们理所当然让着她,那么这个家的秩序就岂不就是乱了,家中不和乃是大忌,刘如兰自己可不止张晓雅一个媳妇,厚此薄彼最是要不得。 第六百三十四章:根本不能坏 刘如兰没话说,只能端坐在位置上默认同意,摸了摸自己手上这个帝王绿的镯子,心中难免有些惆怅,多年的好友不好得罪狠了,可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她真的有些老了,这么明白的道理都没能看清。 盛从文抿了抿嘴,不想母亲过于为难,继续说道:“怎么说都是长久往来的世交,张晓雅终归是女子,这退婚的名声终归是不好,儿子愿意承担张家主动退婚,到时候在主动传扬我的不是,男人那样最多也就得一个风流不羁,总好过说张晓雅的不是。” 这话说得妥帖,完全的为自家母亲所想,毕竟这婚事当初是他母亲争取来的,总不能让自家母亲没法做人,这点骂名他必须包圆。 刘如兰有些感慨,那成天嘻嘻哈哈自诩风流的孩子终归是长大了,变得有所担当。可却是在这种局面下,刘如兰望着儿子那招人的桃花眼,有些疼惜,儿子长得好也是一种罪过。 理了理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对萧文然一群人有点好奇,她这儿子她最明白,始终被困在他自己的世界中,为自己因为背景而成功,觉得自己所谓的能力不过就是仗势罢了。 这就得追溯到萧文然收钱的时候,盛从文即使听从吩咐,可心中难免不服,这种与仗势欺人有何不同,结果萧文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反而大喇喇的讽刺道:“仗势怎么了,这也是我的本事,你们东迪国的国主就愿意给我这依仗,本事越大,付出就必须越多,得到的自然也应该比别人来得多。” “有方便的路途不走,偏偏想要脱离家族庇护,不知道的还以为跟自家有什么过不去,说到底就是自己那自以为是的傲气得不到慰藉罢了。你就是不服也得给我憋着,谁让你的势力不能与我相比,这种便利我喜欢得很。” 那会儿盛从文算是开了眼界,特么的自己这么些年的纠结,竟然还豁然开朗了,既然起点高,那就让自己终点有个他人无法启及的高度不就得了,何必扭扭捏捏的拖累家族成长,也是那时候,他明白母亲为何总是对他有说不出的气恼。 这一点若是他始终看不明白,那他的程度也就这样了,停留在一个自我厌弃的阶段,无法前行进步。 孩子突然懂事了这便是一件大好事,名声有时候对于男人而言,并不是过于重要,盛从华忠于君主,这点小名声,影响不了一个暗卫的地位,他们素月山庄就是承担起这份责任又如何,他们的收获更加贵重,有些成长不是亲人能够直接掰扯明白。 这就是为什么父母都希望孩子能够与好成绩的学生交好,因为物以类聚,不同阶段需要学习的就不同,成绩好的学生不管他这人是怎么样,那份对学习的努力却无法被否定的,差生不代表不努力,可是学习好必然已经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学习路数,也许不适合所有人,但也是殊途同归,总有能够给予你收获的地方。 萧文然想法新奇,她总有那么几款毒鸡汤,不用人灌,他们也喝的心甘情愿。 萧文然:对的!本宝宝就是这炸天的牛犇,不服都憋着。 萧文然知道了张家想退婚的消息,让她没想到的是,传言还有成真的一天,外头可劲的传播盛从文的风流名声,张家表示这婚约无法进行下去,于是就有了退婚一说。 张晓雅拎着裙摆,一路奔走,穿过门廊,气喘吁吁的追上那人,声嘶力竭的呐喊:“盛从文你给我回来,你凭什么如此待我!” 盛从文顿了顿,没有就此傲然离开,而是转身,双手交叠的鞠躬:“这事是我盛从文做的不地道,以后定然不会在影响到张姑娘的名声,于你我都好。” 最后一句‘与你我都好’让张晓雅退却了,盛从文已经不再喜欢她了,他的眼里没有半分的不舍,那是一种平静,近乎漠然的平静,她心内不忿,凭什么你说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一转身就将我弃之敝屣。 可她对母亲提出不想退婚的想法时,却遭遇亲身母亲的掌掴,她母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里些许的不屑:“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与你父亲打着什么名头行事,盛家那孩子能忍到现在都是她母亲的局限,素月山庄以后本就是盛从文的,你这样还没结亲,就开始坑素月山庄的东西。” “真当素月山庄的容忍是瞎了眼吗!我盼着你会自己有所觉悟,可你看你自己现在这幅模样,我教你的东西直接喂了狗吗?” 作为母亲,她真是有些失望,自己一点一点拉拔长大的孩子,终归骨子里与她父亲相似,看不清自己的斤两,自以为是掌控局面,实则不过是他人的容忍罢了,一旦他人失去耐心,这所谓的尊荣,不过就是花架子,人家盛家哪里会在意这些东西。 因为张晓雅父亲的眼界浅短,所以他们离开国都,生怕迟早惹事,却没想到地方太小,养出的闺女眼界也跟着狭隘了,否则以她的手段,宗妇都能培养出一批,真当人家看上的是张家,刘如兰交好的一直都是她这个张家的当家主母。 一个个无法有自己的觉悟,就算嫁过去也只是受苦,素月山庄规矩森严,她这闺女如何,她最是清楚,人家盛从文摆明了不想要张晓雅,她更不能硬塞给人家,何况盛从文已经主动帮他们张家摘清,名声的责任由他一人承担。 盛从文在进步,可张晓雅却停滞不前,以前还相互匹配的人,这会却有些不合适了,盛从文那是颓废,并不是本质问题,而她的闺女却是根本上出了差错,即使有大起大落的经历,变化的好坏,也只是五五分罢了,可惜他们张家距离倾倒还有许多年,毕竟现在还有她把持着。 想到这里,她得开始为小儿子的教育做打算了。 于是隔天张家的小儿子,就被送往外家,开始水深火热的生活,从哭着要回家找妈妈,到一步一个脚印的成长,让这位当家主母为自己的决定而欣慰了许多。 至少张家还是有希望的,女儿虽然有些不懂事,但还是可以与其他好男儿相匹配的,只是高嫁不成,现如今只能下嫁了,反正有她看顾着,这个女儿还是能够安享福分。 第六百三十五章:惩戒 张晓雅不是不聪明,相反她有很多的小聪明,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太喜欢显摆自己的小聪明,同时性格太过霸道,她希望盛从文因她而改变,可是却没有足够的品行影响盛从文,也许盛从文想娶她为妻的时候,也是想要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可是退婚挂在嘴上,就来的让人心塞了。 好吧!如你所愿,你如此高大上,我盛从文可能真的无法匹及,所以还是分手快乐来的合适。 这下张晓雅傻了,她希望盛从文幡然醒悟珍惜她,可人家被她的高傲吓跑了,这回就算她再怎么厚脸皮,也没敢忤逆母亲,跑到盛从文家中问个清楚。 张晓雅就是个膨胀的气球,温柔性格像气球的材质一样,内心想要的太多,积累了太多气体,还没把盛从文吸收进去的时候,被盛从文收拢的尖刺戳破,张晓雅立马就恢复原来的模样,外强中干说的就是她,高傲只是胆小怕事的掩饰。 当盛从文不在意她了,她母亲不在纵容她,父亲无法支持她,她便什么办法都没有,可怜又可悲,这就是所有的依靠建立在他人身上的无可奈何,她的未来,只能随着他人的意愿而决定,没有半点的自主性。 石慧也有点傻眼,不过傻眼过后,什么想法也没有,这孩子不同于其他富贵人家的孩子,不是宠爱中成长的,没有任何人的疼爱,属于半虐待中长成现如今的模样,本身内心还潜藏了点神经病,指望她为爱疯狂有点难,她克制得比谁都好。 她无比明白自己与盛从文不合适,她可是逼迫到一定程度就会弄死对方的人,属于会咬人的狗不叫,不对,石慧觉得神经病来得有点重,应该把自己形容成潜伏暗处的狼崽子,别看老子小,一口下去也能抠出一小块肉。 萧文然倒是觉得石慧属于难得的姑娘,她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狠劲,却同时兼顾着比大人还要克制的耐性,擅长一击即中,也许觉得她现在能力还浅显,那是因为她从小就无人教导,若是有专人教导,必然是一奇才,只是往哪方面发展还待发掘。 金刚钻打磨好了,就是炫目华彩的耀眼动人,萧文然决定把这孩子打包带走。 “小石头,以后你就和芳芳一样跟着我,姐姐带你众观现实繁华,赏美男无数。”萧文然开始画大饼,带一个孩子也是带,难得遇上一个喜欢的,别人不珍惜,那她自然要怜香惜玉,果断忽悠走。 石慧复杂的摇摇头。 萧文然大惊:“这还不愿意跟着姐,你现在小,所以觉得那盛从文各种好,等姐带你看了许多优秀的男子,你就明白什么叫百看不厌的存在。” 石慧严肃脸,继续摇了摇头,顺便斜了一眼萧文然的身后。 “然然,什么是百看不厌的存在,不知可否带领我一起瞧瞧~”上扬的语调中蕴藏着咬牙切齿的耐人寻味,斐安逸的声音从后面突然出现,他将下巴搁置在萧文然的肩膀上。 萧文然傻眼,这操作太犯规了,欲哭无泪这四个字咋写来着,这妥妥的背后做坏事,被抓当场的迥然,傻笑两声,赶紧掩盖事实:“哪有,我这是考验石慧的耐心,不能被纷纷扰扰所诱惑。” 萧文然怒,兔崽子,看到人在老子身后,怎么都不提醒一下。 石慧耸耸肩,姐!我有提醒的,是你没懂我的暗示。 萧文然大哭~ “姐,我愿意跟着你,你以后带我吃肉就可以~~~”说完这句话,石慧果断撒腿就跑,这两人真不要脸,才傍晚时分,当着小孩子的面就卿卿我我。 斐安逸恶狠狠的在萧文然肩头咬了一口,在萧文然的低呼声中,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往屋内走去,这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女人不睡,头上要冒绿! 来第二次的时候,萧文然就不成了,特么的也太猛烈了些,都不知道温柔点。 (省略......你们懂的!) 斐安逸卖力的惩戒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第二天萧文然睡的深沉,起来的时候差点哭了,托马的腰好酸! “安逸你变了,你不再是我可爱的宝宝了~”萧文然愤愤的吃了两碗黑米粥,啃了一个大包子,解决两个凉菜,然后喝着饭后甜点。 斐安逸吃了萧文然嘴角边沾上的甜点,喃喃道:“可爱的宝宝长大了,所以吃的比较多。” 真是世风日下,污王当道,萧文然闹了个大红脸。 等她起来了,想去外头溜达的时候,差点脚软摔了个大马趴,一手扶着斐安逸一手揉着腰,嘴里小声的念叨着。 斐安逸无语,却还是好心的提醒道:“我听得到。” 萧文然怒:“听到了也给我当做没听到!”老子就骂你怎么了,不服就憋着,本宝宝现在怒火冲天,不想野火烧不尽,就别在添草惹我。 斐安逸:“......”额!他还是别得了便宜卖乖,果断收敛,免得让然然炸毛了,到时候不让睡,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摸摸毛~ 斐安逸一展开温柔攻势,萧文然就半点也抵抗不了,半靠在斐安逸的怀抱中,汲取他身上的气息,这人会一直属于她,真好! 莫金来找人,因为没人了拦着,结果走到院门,就看到小然姐靠在斐姐夫身上,莫金突然就不想禀告消息了,岁月静好说的便是他们这样吧,真是令人羡慕的情感,何时何地都能让人觉得他们天生一对的契合,温馨的氛围使得他人不想也不能打扰。 有对象就是好呀,他现在也是小青年一枚了,即使再不在意这些,可是被时时刻刻喂狗粮,也是知道些事情了,不再是傻愣愣的,不过就他这时而倒霉的潜质,估计还有得等候。 第六百三十六章:异动 “你是说月如娇有异动,有人想对萧生下手?” 莫金没走成,被眼尖的斐安逸给逮住了,莫金叹气,果然有了妻子就任性,这种温馨氛围说打断就打断,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萧文然摸了摸下巴,对此觉得有点奇怪,月如娇与石有为往来的信件中并没有答应对谁下手,这中戒严的时候,石有为不会这般傻挫的动手:“是谁动的手,查明白了吗?” 莫金点头表示知道,讲明过程,眼带不解的说道:“说来奇怪的就是这个,下手的人就是石有为,他目的在于绑架萧生,并且筹谋的有些时候,差点萧生就落入他手中了。” 萧生到现在还有点惊魂不定,捧着杯子的手还在发抖。 五位姑娘都有个子的座驾,莫金只注意着附近是否有异动,忽略了马夫被替换了,若不是车夫家人来找余力,说他昨天夜里就没有回家,想要过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有点担心。 好家伙,余力赶来的时候,发现车夫不是那个车夫,立马招呼莫金抓人。 这车夫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而当时萧生就坐在马车上,车夫往马儿屁股上捅了一刀,惊得马儿撒腿就要开启狂暴奔腾模式,好在余力深谙驾驭一道,本又身负武功,制止马儿虽然险而又险,萧生脑袋上更是撞了一个大包,好在结局还是敞亮的,没出大事。 莫金更是擒拿住了那个车夫,而莫金也是个聪明的,并没有露脸。与余力分开,直接抓着人就走,余力则是带着萧生回到宅院内。 “说说月如娇的异动,她干了什么。”萧文然拉过斐安逸,理了理裙摆,坐到石凳上听着莫金汇报,这真是个腰酸的哀愁。 “盛从文去给飞鱼姑娘支持了,还现场表白了,当时月如娇正在表演,直接摔倒出丑了。”莫金摸着鼻子,觉得盛从文这举动委实麻溜,一击即中啊! 萧文然冷漠脸,不过还是想要夸一句干得不错,这盛从文越来越放飞自我,那天听到了石慧的深情表白,也没有拖拖拉拉的做出什么说明白的蠢事,而是听话的避开,现在更是主动少来这里,与石慧完全分隔,就是偶然碰见,也没说上几句话,两人都是深沉的人,半点不对劲都没有。 那和谐的氛围,看的萧文然有点渗的慌,总觉得这两人太过相像,盛从文别看他好说话,却也是个说断就断的人,虽然顾忌很多,可一旦有了执着的心思,就压根没人能拦得住他。 莫金没说的是,当时下台阶的飞鱼差点也摔倒。 回来之后飞鱼还不断抱怨:“完了完了,这下子要被害死了,这盛公子也太过火了,都忘了他万人迷的身份了,这下子我要到大霉了。” 飞鱼那叫一个握了大草,维持微笑好困难,怎么会有盛公子这种磨人的小妖精,果然和外头的妖艳贱货不一样,真是不一样的烟火,让人痛心疾首的同时还特么被迷住了,不过被告白了好有面子! 甭管我们飞鱼如何的又爱又恨,萧文然觉得盛从文这法子不错,抓人挠心,就是要把持住关键,之前只想着月如娇是石有为的关键,却没想到可以婉转的利用盛从文,从而刺激月如娇,最后在引出石有为这个黑心豺狼。 月如娇现在饱受刺激,估计难以忍受到大比的时候,尤其是她现如今直接出丑,估计会出现偏激的状况,萧文然一手将她逼到这个份位,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没了理智的人最容易出现纰漏:“你让人保护好她们五个,还有宅子这边也让人守着,半点疏忽都不得有,人手记得让余力好好检查,不能再出现萧生这种状况了。” 余力已经成了萧文然的大管家,他记忆力强悍,府中来往的所有人都能够记得,也只有他能够检查出不对劲的地方,萧文然便让余力累些,来回多走几次,力求做到滴水不漏。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过萧文然有素月山庄借来的护卫,与对方也不过半斤八两谁也不怕谁,就看谁聪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世家之间的事情,不宜用江湖的手段来解决,可特么的最后转来转去,比江湖人的手段还来的凶猛。 莫金领命离开,经过多次任务的洗练,他现在已经趋向成熟,行事也愈发老练,一些事情张口就来,不过学无止境,就是跟着余力这位原本是驭夫现在是大管家,都能学到许多细微末节的事情,让他出了冲锋跑腿之外,还懂得了人心谋算。 人只有真正的尝试过一些事情,才会真正的成长,否则一时间的感悟,就会因为没有实践而悄然忘记。 石有为现在还处于一个试探的状态,不过萧文然还是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萧生下手,萧生是五人中气质最斯文的女子,虽然痴迷乐器让她忽略了身边事物,导致性格不大圆滑,可举手投足之间那隐约的温柔,最为动人。 不过其他四人亦是各有千秋,萧文然本就是最大化她们的特质,燕无双性格热情,飞鱼逗比中却藏着婉约,四季则是如同百灵鸟一般,性格活泼,听她说话都是一种享受,采岑就类似江南女子那般,说起话来吴侬软语,很是娇美,性格却有些大条,有种反差美。 事情不到最后,萧文然依旧没有下断言,月如娇与石有为之间的关系始终是个谜,她有预感,等逮捕两人之后,就能够知道真相会是如何,可是一般真相往往天差地别,让人傻眼。 萧文然拉起斐安逸的手,觉得也该一起去看看花魁赛事,不然来了这么久,都没去岂不是浪费了大好风光。 嗯!像她这样的带着夫君去赏美人的好妻子,上哪去找,她家安逸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 斐安逸对萧文然总是有着无限度的热情与耐心,这种情感随着时间的沉淀并没有减少,反而积累的越来越多,让他对待萧文然越来越老练,对萧文然的性格早已了然于心,她的一个动作就知道她的想法。 对于一些自己不赞同的事情,他就选择软着来,他这位娘子吃软不吃硬,心软的不行,抓住对的方法,就能把她吃的死死的,不用怕她闹别扭,软言软语,让她很快就生气不起来。 第六百三十七章:女主不是我 斐安逸是个及其愿意将他家小娘子宠成废材二十四孝好夫君,正是这种态度,让许多女人羡慕嫉妒恨的同时,却知难而退,这种爱人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她们没有信心驾驭,会渴望,可是也害怕承受招惹的后果。 什么样的人,就该与同类别的人在一起,这不是指性格,也不是指家势,而是一种积攒的魅力,这种魅力值是吸引人的关键,人看人第一眼就很关键,第一眼印象常常会决定他们之后的相处模式。 就像斐安逸与萧文然第一印象并不是多好,所以让他们之间走到一起的路程多了几分坎坷,一个尊贵到事事有人办好的王爷,到现如今喜欢照料妻子的每一个细节。 这些都不是一步到位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性格,硬是撮合是凑不到一起的,必须有一定的闪光点,萧文然的奇特变化,行事风格的洒脱,似乎无需依靠他人都能够活的很好。 斐安逸就会有一种心理,若是这样的女子与他在一起会是如何的模样,这是一个好奇心的开始,其实就是感兴趣,可随着相处越来越多,这种好奇心与第一印象就被抛之脑后,反而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今天萧文然对哪个男人笑靥如花,好不爽!开始有了霸占的心理,不希望她的美好展现在他人面前,陷入了一个莫名吃醋的过程。 只是这样过火的吃醋,会让萧文然觉得莫名其妙,毕竟他们之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最多就只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该有的距离就得有,你不能不该管的也要插一脚,这样就有些无理取闹惹人厌了。 这下好了,两人之间误会积累了,好在都不是傻挫,终于有开窍的一天,于是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一旦拥有了,这感触又很不一样,喜欢一个人的耐心是无限的,但一旦过了新鲜劲儿,他就慢慢的变成一个性冷淡,好在萧文然从来就是个聪明的女人,许多事物把持得恰到好处。 愣是把斐安逸从毛头小子,培养成如今这个对她宠溺无极限的好老公。 所以好男人都是女人调教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好男人都已经名花有主的原因~~ 萧文然也没让素月山庄的人帮忙找位置,而是让斐安逸带她飞上屋顶,雨过天晴,屋顶已经变回干燥。 她今日身穿一袭湖色底折枝牡丹圆领暗纹中衣,外披烟霞底云锦烟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轻盈灵气。整齐的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倭堕髻,将一支清雅的赤金累丝垂红宝石步摇戴上。 斐安逸则是身着一件青色织锦衣衫,腰间绑着一根白色蟠离纹金缕带,颇有些悠然自若的玉树临风。 两人站在一起,皆是身形修长,宛如璧人一般,惹人目光追逐,尤其是斐安逸搂着萧文然纤腰,点地飞跃而起,真真是一对仙人下凡,有人惊呼出声,直接把台前民众的目光吸引过去,正好在跳舞的月如娇,顿时气愤的差点咬碎一口贝齿。 萧文然特意身着女装,自然不是真心来观看的,无形中装逼才是她的风格,伸手与底下的妹子挥手打招呼。 惹得妹子兴奋得小脸通红,大美人在和她打招呼,感觉自己要冒烟了。 萧文然与斐安逸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似乎坐在屋顶没有半点的违和感,就该如此的高大上,若是屋顶能摆两把椅子就更好了。 “你为何要亲自出马招惹她?”斐安逸对此有点疑问,觉得这样张扬终归不是好法子,虽说有他时刻在她身边,可是这样的做法难免有失妥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人怒气值上升到一定程度,谁知道那月如娇会做出什么事情。 萧文然不以为意,她明白他的担忧,可是不吸引所有注意力,那就分不清对方分布的一些手段都指使在哪个地方,防了这里,还有那里,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怡然自得的解释道:“就是要让他们注意力集中些,不然小麻烦不断,太折腾人了,哪有千日防贼道理。” 斐安逸摇摇头,对此有些不赞同:“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手底下有的是可以用的人,没必要搭上你自己。” 五位美人本就是拿来吸引他人注意力的,当初也是有解说过风险度的,她们也是自愿加入,毕竟风险与机遇共存。 萧文然一想也是,可是事情都这样了也只能继续了,她始终不习惯让别人冲锋陷阵,自己稳坐钓鱼台,哎~奉献精神难以戒断,只得撒娇道:“她们哪有我好看,我这样美丽雅致的无敌美娇娘,不是谁都能对比的。” 斐安逸:“......”正经点!!! 结果就是萧文然腰间被斐安逸使坏的捏了一把,那昨天遗留的酸爽,不动不知道,一碰那滋味就有些难以言说,萧文然瞥了斐安逸一眼,知道他心头不爽,只能憋屈的不敢说话。 斐安逸发现萧文然偷看他,他就傲娇的扭头看风景,坚决不理会这个不听话的小娘子,她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收敛几分,时常陷入危险中也就罢了,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明明上次已经有所觉悟,可这次又这样,真是让他不知说她什么好。 萧文然小尴尬,夫君生气了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然而这里木有度娘的光辉照耀,她还真有点束手无策,她习惯了斐安逸的宽容,已经好久都没哄过他了,忘了以前斐安逸是有多难应付了,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一不小心她的女主小安逸就上线了,她哄都哄不好。 于是乎,莫金等人有幸看到萧文然在斐安逸身后屁颠屁颠追随的狗腿样,端茶倒水,捏肩捶背,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让斐安逸高兴的,她都乐意做,不然一到夜里就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酸爽,真是有苦说不出,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给他补过头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没想到的结局 你说你要是真的有女主样,有本事生气的时候,睡觉画个三八线,被子蒙头不理我。 然而这都是萧文然美好的幻想,斐安逸接受萧文然的殷勤,晚上依旧卖力耕地,完事后还照旧给萧文然整理,然后白天萧文然要出门,他就傲娇不理人,让萧文然跳脚不已,拿自己当目标的任务就只能这样不了了之。 别说这样的法子,萧文然还真是有点捉摸不透,弄不清斐安逸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若是她自个出门了,斐安逸突然大怒离家出走,她就得不偿失了,离家出走这个传统的领头羊还是她来着。 以后一定要杜绝这个传统,万一生下个孩子有样学样怎么办,那就掰扯不清了,到时候吵架吵起来,估计还得追溯到她这个离家出走的始祖。 吴成双已经许多天没出现了,一直都让人控制清理的石府突然找到了一个地下室,暴力打开之后就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因为着火原因一直处于一个未破解状态,石府成了犯罪现场,所以石有为想要拿回控制权,也没理由。 萧文然之前虽然也是抱着有钱人家里都有那么几个密室的想法,提点了吴成双几句,没想到现在还真跳出了这么个设定。 “现在好了,根本不用再继续盯着石有为了,他直接被扣留下来了,那地下室满满的一池子污血,还有用尸油做成的灯火,更有几个被放血致死的尸体,才死了不到十天,整个地下室都阴气森森的,怪吓人。” 吴成双说起这个的时候,眼里都有掩盖不住的厌恶,真不明白这种一看就是信仰邪教的蛇精病,心里的想法怎么就这么的血腥,好好做人不好吗? 莫金出门盯视,徐芳这个徒弟却是在的,对于这种蛇精病事宜,她这个女道士很乐意去瞅两眼,于是便兴匆匆的问道:“被放血之人的身份知道吗?生辰八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男的还是女的?” 吴成双被一个小丫头抓着问这个,他内心是拒绝的,花骨朵一般的少女,就应该商讨明天穿什么,晚上吃什么,而不是死的是谁,尸体烂了没有。 萧文然对此有不好的预感,血腥的邪教都出来了,距离鬼怪还会远吗? 吴成双却还是认真的回答了问题:“死的不是南城的人,我费劲的让人询问,但都没有什么失踪人口,估计只是途径此地的一些人,也不知道这石有为到底想干嘛!!!” 徐芳不解,既不是阴性之人,也不是阳性之人,那就说明不是养鬼,那是拿来干嘛的? 这种突兀的情节,一看就不是好猜测的。 “去把莫金找回来,让他看看怎么个回事。”斐安逸终于开尊口了。 萧文然感动到想落泪,若是斐安逸再不理她,她就得终于疯了。 男女相处就是这样,一方强势,就得有一方服软,才能够平衡关系,于是乎斐安逸掌握了其中窍门,时而有脾性,他家然然才会懂事些,刚开始他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想看热闹,可等她特意装扮的魅力大开的出门,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等萧文然故意招摇过市,吸引他人注意力,他则是完全了然她作为的用意,斐安逸差点就炸了,可看着萧文然,他心肠就软的一塌糊涂,根本生气不起来,只能闷闷的忧郁。 让他意外的是,萧文然放弃了自己出马成为目标的想法,这让他有些窃喜,又有些纠结。一边觉得自己束缚了她的想法,一边又觉得这样的担忧没有错,等现在萧文然看他说话时,松了一口气的笑容,他才发现,如同他一样,她也是分外在意他的看法。 得知萧文然的想法,他就好似一只憨憨的熊,啃了一大块蜂蜜,满足到要飞起,半点也不觉得腻味,反而甜到了心底。 去找莫金的是余力,速度特别快,莫金对于斐安逸的召唤,比对萧文然还来的严谨,萧文然是打心底疼他们这些小的,可斐安逸却是因为爱萧文然,所以容纳他们这些能够惹萧文然开心的孩子。 一进来就发现人来的挺齐全,莫金疑问的眼神落在斐安逸身上,诧异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都在!” 萧文然等的就是他,让小翠给他上一杯热茶,现在秋季比较干燥,要时刻补充水分。然后才给莫金讲明缘由。 莫金听了想都不用想,直接挑明这诡异的事情:“估计是拿来沐浴的。” 石慧惊悚的惊呼出声:“沐浴!!!”这谁心这么大,胆敢用这等恶心的东西洗澡。 莫金丝毫不觉得奇怪,这世间总是有那么些为了执念不择手段的人。 “新鲜的血液拿来直接沐浴,干涸的血液则是打磨成粉末,与一些保养的物品相混合,然后拿来敷在皮肤上,据说是有永葆青春,充盈人体气血的作用,使得肌肤始终雪白娇嫩。”莫金一脸正色的讲解,这其实是一种误解的,可就是有许多人前赴后继的试验。 萧文然真是不懂这种蛇精病的思维,不过这种东西一看就不是男人会用的,石有为虽然长得不错,可是却男子气概十足,脸上也尽是岁月的痕迹,半点也没有这方面的趋向,那么只有可能是月如娇使用的了,毕竟能和石有为牵扯上的也就只有她了。 待说明了这个想法之后,吴成双就立马会意,领着人前去搜物证,这时候正好让月如娇毫无准备。 事情完结很突兀,萧文然做的一切都成了虚的,这查案就是这样,自以为设好局面,可却跟不上时间的变化,总是会有许多的变故突然而然的出现,打得你措手不及,好在这次变故对他们而言是好的方向。 人全数被抓,五个美人也成功赢得前五名,得以免费赎身,带着自己的身家,领着萧文然的奖金,以及前五名的奖金,乐呵呵的住进新房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行,未来有太多的莫测,可对她们而言,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岁月安然,平平淡淡。 第六百三十九章:后续 事情判决的非常迅速,人证物证俱在,石有为无从狡辩,尤其是月如娇被捕,让石有为异常愤怒。 “不关她的事,一切都是我做下的,我认罪。”原本闭口不言的石有为直接认罪,这还真是意外之喜,不然就是所有证据陈列出来,犯人始终不言不语,也还是会让旁观的吃瓜群众怀疑案件真假。 月如娇只是泪水盈盈,要哭不哭的,一副坚强小白花不畏强权的姿态,偶尔跳出一两句冤枉啊! 等青天大老爷问她为什么在她房间中,会找出这种与石有为有联系的东西,这样一来众人的想法就精彩了,纷纷觉得月如娇估计和石有为有一腿。 不过月如娇坚持自己不知道,用娇娇弱弱的语气为自己掰扯:“大人您也知道,最近我等卑贱的小女子,都在求得那一份名额,我常常忙着在舞室内练习表演,真不知到为何屋中会出现这种东西。” 说白了就是,最近只要与我有矛盾的,都有可能陷害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无辜的很。 而这事情硬是要与月如娇牵扯在一起,其实也有些勉强,没人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过相处,毕竟石有为是出了名的孤僻,也从来没有出现在这种风月场所,基本上这两人能不能认识都是两说。 好在南城这位官府大老爷是个奇葩,义正言辞的询问:“那为何石生的怀里会有你的手帕,而你房间为何会有石生中的那种毒。” 月如娇虽然镇定,可她心虚呀,至于为什么心虚,那则是因为这人还真就是她弄死的,否则一以石有为的定力,不可能这般着急的下手,而且就算弄死,估计也是悄无声息,而不是随随便便的把尸体往河里一扔。 月如娇泪眼朦胧,娇呼道:“不可能,我与那石公子根本不认识。” 这时候雅居主人盛从文就出马了,他身穿一件缎面夹袍,腰间绑着一根玄色戏童纹锦带,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有着一双漠然的眸子,身躯挺直,当真是清新俊逸清新俊逸。 可不等月如娇对他装可怜,他就问出让月如娇哑口无言的话:“不知道姑娘为何要让人前往临县购买毒物?” 问题普普通通,可月如娇终归是最普通的女子,虽然心理强大,敢用人血美容养颜,可是面对爱到疯狂的男子面前,她就有些抵挡不住对方肯定的怀疑。 “是他想要对我不轨。”月如娇傻乎乎的诉说道。 一旦有了突破点,推翻对方之前的狡辩就只是时间问题,官府老爷可是专业几十年的老手,月如娇这句不坚持的话语,让吃瓜群众明白她之前满口胡言,对她就没了什么支持,而是充满了怀疑的态度,而石有为则是被人堵住了嘴,任他如何激动,也无法解救月如娇半分。 事情到此结束。 “你是说月如娇是石有为第一任难产妻子的女儿!那为什么让她去雅居中做个名声不好的花姑娘?”萧文然傻眼,没想到还有在这茬,果然一切的好都是有原因的。 吴成双冷笑两声,充满讽刺的意味:“那月如娇就是从小就被藏着养的,那用人血沐浴也是石有为给她从小用习惯的,否则普通人怎么会觉得用人血沐浴是正常的事情。” 何止不正常,根本难以接受好么,得~大蛇精病精心养护的自然就成了一个三观不正的小蛇精病。 石有为第一任妻子不得他父母喜爱,可确实他爱到疯狂的女人,那女人心灵脆弱,时常哭哭啼啼,长得清雅动人,可就哭哭啼啼这一点,老人都喜爱不起来,更何况这女人还不会管家,什么都不干,就吟诗作对,还经常伤春悲秋。 于是最终这女人得了产前抑郁症,生月如娇的时候,难产而死了,月如娇本身还是在家中养着的,可是后来石有为父母逼迫他娶第二任妻子,还用了手段,使得石慧母亲怀孕了。 石有为就在逼迫中发疯了,憋了两年,终于忍无可忍,总觉得石慧母亲要害月如娇,于是另外弄了个地方,将孩子养在外头,这样的举动气坏了老父母,之后更是被害妄想症加重,直接弄死了石慧的母亲。 好在他也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于是很少与人接触,众人也只是以为他性格孤僻,却不知道他私底下如此乱来。他还觉得石慧与石生是罪恶的根源,尤其是石生喜欢上了月如娇的时候,石有为更是觉得恶心。 于是石慧石生的日子就越发不好过。 至于月如娇本来是养在外头的,却因为一次看到盛从文,盛从文这孩子长得好,极为招人,尤其是女人极容易被他吸引,月如娇就看上了盛从文,于是想要自己接触他,便入了雅居,一路混到了花魁的头衔。 这世界上的正常人中,总有那么几个隐藏的精神病患者,因为没有治疗手段,任由发展的后果就是暴戾的释放,以鲜血洗礼,石有为原本会喜欢上月如娇的母亲,也不过是想要呵护一个比他弱小的人,那么他本身应该是极为懦弱,所以才会有这种渴望。 父母强势到苛刻,罔顾了石有为的意念,必须按照他们既定的生活而生活,可人哪里会是你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的布娃娃,总有被折腾坏掉的时候。 出了差错,他的理念就开始歪了,一去不返的朝着错误的观念奔腾,甚至认为是真理,正常人觉得有违常理,在他的观念中就是一种享受,月如娇也是一样。无论是虐待那些喜欢盛从文的女人,还是杀人取血,他们都觉得理所应当。 犯罪的人知道自己在犯罪,这并不可怕,说明他还有人性的存在。 犯罪的人不觉得自己在犯罪,甚至被抓的时候还冤枉的不行,这就很让人惊悚了。 反正萧文然等人听着就毛骨悚然得不要不要的,总觉得又要有几天吃不下饭了,于是那几天清水白菜格外受欢迎。 第六百四十章:拥抱 人都要为自己的任性妄为付出代价,这个时代可没有精神病院收容他们,死路一条就是他们的结局。 石慧没想到自家父亲会是这种德性,原本虽然恼恨父亲的不公,以及害死弟弟的残忍,现在得知这种缘由,让她却没了心情恼恨了。 这就好比爱一个人,为此死去活来,可真当完完全全的确认对方对你毫无情感的时候,你就不会有任何的留恋,反而断得一干二净,身心得以解脱。 摒弃了一些心理负担,说的就是石慧现在的感触,当石有为毫无人性的时候,石慧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讲道理都不可能讲的通,为此烦恼岂不是显得很傻,当断则断,何况本就没有多少感情。 生恩是值得感谢的,无论什么原因,给予你生命的是他们,更何况她虽然不被父亲看重,可最终她吃了他这么多年的米饭,才得以长大,至少活着。 人生苦短,不要背负太多的爱恨,这是萧文然给石慧开解的一句话。 石慧觉得很有道理,她还年轻,无论她生活在什么样环境中,她的人生都是她自己的,身边的各种人或者各种故事,都只是让自己的人生有更多的感触与感悟,使得人生更加精彩。 没有人能够陪伴她一辈子,她的路还有很长要走,每一步的风景都不同,她何必在某处停滞不前,借用金刚经中的一句话: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所以石慧看的很开,她改变不了别人,但是她可以把控自己,她开始期待和小然姐同行的生活,一个从未想象过的风景,会是如何的精彩迷人。 对于不喜欢的地方,萧文然都走得很迅速,盛从文愣愣的看着萧文然等人搬空宅院,马车加了两辆,连招呼都没打,就已经收拾妥当,即将启程离开。 石青色锦袍让盛从文显得更加成熟,趋于气场的冷眸也掩盖不了他的温文尔雅,石慧站在他的身前,一身冰蓝色暗花长衣,笑靥生春,少女的未来充满了希望,现在却还是对这位少年郎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石慧上前一步,在盛从文发愣的时候,轻轻抱了抱他,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石慧已经退开,吃不胖的脸颊已经没有以前营养不良的青白,反而泛着淡淡的红晕,眉目清雅,肤色白嫩,轻轻一笑的时候,极有活力。 “盛公子,有缘再见了。” 盛从文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爆红,旁观的萧文然等人直接笑翻,这下好了,原本脑子里想要说的话,顿时清空,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站在那里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却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傻笑了两声,对着远去的众人可劲的挥着手,嘴里喃喃道:“再见了各位。” ...... ...... 没人去打趣石慧,少女的爱恋不该被拿来说笑,大人可以善意一笑,却不能将少女的心中的美好拿来掰扯,打发时间的方式有许多,比如跟随萧文然的四季与采岑,出了城门,入了官道之后,这两人就坐在余力的旁边,对着官道两侧嗷了一嗓子。 开嗓之后,就是治愈系的吟唱与别有风情的戏曲,两者之间相互的追逐,让徒步跑的徐芳和石慧,都似乎来的轻松了许多,马蹄的漫步,车轱辘滚过的声音,伴随着萧文然等人,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前行。 萧文然软软的靠在车窗边,下巴杵在手臂上,眯着眼享受阳光温柔的照耀,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个小姑娘,笑的分外的坏,偶尔拿个糕点啃着,看的石慧和徐芳牙痒痒。 不过有人为她们二人代劳了,斐安逸在吃萧文然递过来的糕点时,就抓着萧文然的手指轻轻的噬咬了两下,那慢动作使得这场景太污,萧文然不忍直视,果断拉下车帘,压着斐安逸来个缠绵的深吻。 斐安逸目光深邃,衣裳略略凌乱,看着萧文然继续吃着糕点,顿时一个气结,他家娘子撩拨不得,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萧文然嗤笑,糕点一口一个,然后打来马车底部的开关,拉出一个桌子,然后烧水泡茶,有人火气大,需要来杯绿茶降降火。 谁让他总是没事调戏她,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都不知什么叫做如狼似虎,再说了,只有耕坏的锄头,没有耕坏的田地,就算是决战到天亮,也不一定谁输谁赢。 斐安逸认栽,直接靠着萧文然的腿上,闭眼休憩,淡定!他得淡定!。 莫金则是跟着徐芳边上,让她一边跑步,一边背诵常识,这是锻炼徐芳一心两用的方式,跑步的时候说话,气息就乱了节奏,还容易看顾不到地上,一不小心摔倒更是经常性,给她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使得她的速度跟石慧持平,石慧性格坚毅,吃得了苦,凭借一股拼劲,让她始终没有落后太多。 而莫金自然不能让徐芳总是摔倒,万一摔坏什么地方,反而得停了锻炼,转成养伤,这样就因小失大了,所以每次徐芳差点摔倒的时候,莫金直接把人揪回来,让她得以继续前行。 只是这揪的动作让徐芳抗议不已:“师父,能不能别再扯我后领,不然我没摔倒,迟早也得被衣领卡死。” 于是石慧就看到以下的场景。 徐芳背诵着常人觉得惊悚的内容,莫金在一旁时而的纠正,让徐芳经常刚刚保持好的节奏被打乱,皱着眉头烦恼的苦思冥想,结果一个不注意,拐弯的时候,马车都极为自然的拐弯,可徐芳却直直的奔走,差点直接掉到拐角处的一个沟壑中。 莫金极为自然的勾住徐芳的细腰,往自己的方向带过,一边皱眉严肃的嘱咐:“你这也太过不注意了,不要只想着背诵到哪里,跑步与背诵,哪个更加需要你自己注意,你应该明白,宁愿想不起来背的什么,也不应该罔顾前路变化,如此愣愣的,想摔个头破血流吗?” 第六百四十一章:不要脸的巅峰 夕阳时分的晚霞,也遮盖不了徐芳通红的面颊,想退后,可腰间的手却稳当的扣着,徐芳欲哭无泪,硬是憋出了一句:“师父,你个流氓,不知道女人的腰摸不得吗!” 莫金傻眼,咦~有这种说法吗?摸了摸鼻子:“还真不知道。” 徐芳恼怒,在莫金黑色的鞋面上留下一个白灰的脚印:“那现在知道了还不松手。” 徐芳现在的能力已经不是娇娇的闺阁小妹子了,那一脚下去的力度还是很酸爽的,莫金嗷了一声,想要后退,结果衣袖的柳丁,勾住徐芳的腰带,只听到‘嗤~’的一声,徐芳的衣服裂了一个口子。 徐芳弑师的心都有了,杀了师父坐上掌门迎娶大美男的生活多好,为什么要忍受逗比师父的挑逗。 于是莫金的眼睛被干了一粉拳,徐芳就捂着腰部,跑马车上换衣服去了,不跟这智障计较,谁让这智障是与她性命相连的师父呢!好心累,不能弑师。 徐芳临走时那遗憾的小眼神,让莫金打了个激灵,赶紧跟上去变着声调,贱贱的哄着她:“芳芳~~~是我错了,别生气,到时候你说怎么扶就怎么扶,谁也不扶就扶你。” 徐芳怒吼:“不准再说了。”这下全部人都知道她衣服被莫金扯裂的事情,丢死人了,果然还是弑师来的正确,当徐芳这个念头生出的时候,莫金两只眼睛都被均匀对待了。 石慧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果然师父徒弟什么的,若是以后有什么关系也是正常的,总是接触难免成为一种习惯。 最早之前,莫金喜好为人师表,徐芳对莫金更是尊尊敬敬,莫金说一,她就不说二。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如今生活上,徐芳说往左,莫金就乖乖往左,不敢有半分异议。 ......。。。。。...... 隔天 “草~你个蓝颜祸水,让你没事笑笑笑,好了吧!现在咱两与大部队分离,几个小孩儿还不知道会不会惹事。” 萧文然策马奔腾,斐安逸手臂受伤,只能坐在她身后单手搂着她,斐安逸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结果就是被卷起的尘土呛到了。 “咳咳咳,我哪里知道那男人会这么饥渴,看到了就想要,半点不把身份当回事,欺女霸男这般顺手。”斐安逸也很忧伤啊!他一个大男人也会有人抢,对方还是个男人,偏偏对方身份不凡,身边带领的人数众多,现在还在后面紧追不舍。 庆幸的是,有斐安逸挡在后面,后头‘怜香惜玉’的某个同性恋,让人不准乱来,万一伤到了他的‘美人’,那就是人间惨事了,坚决不能得不酬失。 还没有得到的东西,都是让人珍惜不已的,出了东迪国,到了金夏国东泉城,萧文然等人的身份也不好使了,对方是个不怕事外加不讲理的王爷,萧文然还真讲不明白,好在他们本来就先行一步,没有连累到莫金等人。 那天是这样的。 萧文然觉得无聊得很,除了乘坐马车的婢女们,还有好几个余力收的护卫骑着马儿,于是斐安逸就携带着萧文然先走一步。 东泉城据说是有许多温泉泉眼而得名,属于金夏国贤王封莫柯的领地,而东泉城这么方便享乐的地方,这位出了名喜欢玩的贤王的府邸自然就驻扎在此处。 而这位贤王有龙阳之兴,喜好男风,对于貌美的男子有着极为痴迷的占有心。 当时也是斐安逸与萧文然倒霉,这位得到金夏国皇帝召回西云城,刚刚出了城门,骑着马儿东瞧西望,而萧文然与斐安逸则是策马经过,正打算进城。 让萧文然呕血的是,这为贤王一遇到美男,那眼神就极为尖利,一眼就看到了环抱着萧文然的斐安逸,顿时就直接让人拦截住他们。 “我只是想与你春风一度,又不是非要你跟我走,何必这么苦苦反抗呢!”封莫柯骑着高头大马,对着正在与士兵打斗的斐安逸慢悠悠说道。 萧文然真心懂得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这自报名号的金夏国贤王封莫柯,一身藏蓝色素软缎夹袍,腰间绑着一根藏蓝色连勾雷纹玉带,有着一双懒洋洋的眼眸,身形高挑,可谓是斯文优雅的代表,没想到是个随时能够发情的衣冠禽兽。 斐安逸气不过,一个男人被一个男人调戏,这种事情传出去简直有辱身份,同样是位王爷,斐安逸当仁不让,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掀翻一众士兵,飞身上前,软剑直击封莫柯心口。 却没想到,还没到近前,就有一群蓝衣卫 ,将那封莫柯护得周全,只分散六人出来,与斐安逸搏斗,而封莫柯这人没有什么君子之风,以多欺少不说,还直接让人去擒拿萧文然,知道萧文然是斐安逸的心头肉,打算另寻僻径从萧文然身上入手。 萧文然自然也不是好欺负的,抽出小腿上绑着的峨眉刺加入斗争中,她虽然不擅长内家功夫,可是招招刁钻致命,避开对方的锋芒,以灵巧取胜,拿下两个蓝衣卫的性命,朝着斐安逸靠拢。 然而封莫柯没有最无耻,只有下作,拉弓是拔箭,偷袭萧文然。很好,这犊子成功的让斐安逸给萧文然挡了一箭,右手受伤。 萧文然上马带上斐安逸就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方不择手段,阴险赖皮,不跑等着被爆菊吗! 然而对方执着呀,托马的追个不听,时不时还几句话飘上来,刺激斐安逸。 “有种别跑呀~待本王抓到你,定然会好好疼爱你的。”封莫柯不要脸的行径,他的属下却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任何的不适应。 萧文然感受着斐安逸放在她腰间力度,声音中带着焦虑开解道:“别理他,就当他是那臭水沟浸泡的臭虫,恶心可以,但是不能惹得一身骚。” 这种人只能避开,不然他能直接恶心到你吐出胃酸,打不过他们也没办法,停下来她家夫君被爆菊的可能性很高,这种危险不值当,士可杀不可辱。 能跑就好好的跑路,有仇以后再来报。 第六百四十二章:遇险 只是封莫柯是还是出了名的疯子,一旦看中的猎物,头破血流也要追到,当初就是因为喜欢上金夏国丞相之子向易洛,求而不得的情况下还可劲的追求,让向易洛恨得牙痒痒,几次将这位贤王坑的死去活来。 可是封莫柯就是不肯放弃,而且不管向易洛娶几任妻室,他都能给弄死,当时这件事闹得纷纷扬扬,皇帝无奈之下,只得将这位最疼爱的儿子派往边缘城市,从此以后不得回去,可是这次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皇帝突然急召。 萧文然和斐安逸就倒大霉的撞上了,才有了现在这种风凄凄的逃命之旅。 而这逃命的时候,就没时间看路了,后头紧追不舍,他们只能有路就走,而且一匹马儿的速度及不上后头的高头大马,好在他们在前面,斐安逸时不时的用碎银子当暗器,给后面制造障碍。 即使是这样,他们被追上也只是时间问题,真是蛇精病的心思你别猜,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对方的执着,简直有猫饼。 好吧,这封莫柯确实有病! “美人可要担心了,我这就要追上来了!”封莫柯继续挑衅,半点也不怕前面的人炸毛,似乎这才是他的目的,就等着猎物在他面前愤怒挣扎。 萧文然气结,狠狠的在马儿屁股上抽打了一下,真不应该往这野外跑的,目标太过明确,摆明了方便对方,加速作死的节奏,就该往那人多的地方跑,弄得人仰马翻才是正确,虽然城内是对方的地盘,可是好躲藏呀,只要反应速度快,借助一些障碍,两下就跑没影了。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慌不择路还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更加不知道去往哪里,当时可能还吸引不了人,可斐安逸原本把头埋在萧文然的脖颈之间,看不到脸面,结果萧文然被斐安逸偷偷一咬,差点惊呼出声,硬是憋了回去,可斐安逸自己笑翻了,这一抬头,就让身后那土贼看了个正着。 自作孽,不可活。可萧文然从来没想到真的会差点生死相隔。 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逼到绝路中,悬崖就在前方,后面追兵围捕而来,萧文然和斐安逸寸寸后退,转身想要严阵以待。 封莫柯则是甩着手里的细长烟斗,人模狗样的脸上无不得意,嚣张的话语带着威胁:“跟爷比赛跑,你们修炼两辈子也及不上,既然走投无路了,那么就别再垂死挣扎,好好的跟爷说句软话,我就放了你身边的小宝贝。” 萧文然冷笑,展开双手,挡在斐安逸面前,坚决不同意,不过确实是死路一条,斐安逸怎么可能委身他人,而这中无耻之人哪里会讲究言而有信,她最后也同样难逃一死,就算这不要脸的货真的愿意放过她,她也不会让斐安逸拿命换。 “什么狗东西也敢觊觎不属于你的人,今日若是有幸不死,他日定然涌泉相报,不弄死你我就不叫萧文然。” 话音刚落,萧文然就拉着斐安逸义无反顾的朝着悬崖一跃而下。 那会的风打在身上很凉,脸上几乎要被刮出痕迹,身边的景象纷纷而过,斐安逸一句话没说就被萧文然带着下来,却明白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谁说悬崖就真的死路一条,只要他们幸运,遇到陡峭的悬崖,借着轻功也许可以缓冲,这样就算摔下去,也许也有救回一条命的机会。 只是这悬崖前面斜出去,后面确实凹回来,萧文然用峨眉刺插在崖璧上,好在斐安逸帮了一把,使的劲头足够,才能承受两人的重量。 屋漏偏逢连夜雨,有人不放过他们,因为这一块是凸出,所以悬崖之上的人能够清楚的看见他们垂坠在这里,萧文然两手支撑,而斐安逸只能单手抱着他,另一边手上插着一只来不及拔掉的箭,根本使不上力气。 “美人,要死就死的彻底些。”随着这句话回荡山谷的话而来的是,无情的箭矢,给自己留下后患不是封莫柯的风格,虽然可惜了这么好的货色,可既然死都不愿意,那就安心的去死。 斐安逸听到这句话,抬头就看到凶狠而来的一抹暗色,想要伸手去挡,可峨眉刺却承受不住晃荡两人的重量,本就不算牢靠的石块破裂,两人直接往下坠落。 斐安逸紧紧抱着萧文然,心下一空迎来的就是落水的声音,高处摔下的冲击,冲破水流砸下水底,斐安逸撞到一个石块,然后人事不知。 而萧文然则是被汹涌的河流一带,与突然松手的斐安逸冲散,漂流而下,狠狠的撞击到杵在河道重要的一个巨石上,脑袋磕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莫金睡了个午觉起来,突然心慌意乱,看着阴沉的天空,满腔郁闷发泄不出,给远在东迪国国都的师父算了一卦,却没有半点危险显露。 直到傍晚时分里,到达东泉城的最大客栈的时候,丝毫没有萧文然与斐安逸的消息,莫金这才发现到底哪里不对劲了,拿着龟壳和铜钱,连续三卦都是大凶之向,而具体方位则是临水之地。 “师父,如何?”徐芳着急问道。 石慧同样有着担忧,看着莫金黑沉的脸色,更是有不好的预感,估计小然姐是出事了,心下念叨着经文,保佑那两人平安,希望只是有惊无险。 “带着人直接走,小然姐出事了,去打听一下最近最大的河道有几条,必须快速接应,否则后患无穷。”莫金没有解释,起身找余力商议。 石慧与徐芳心下同时一沉,两张稚嫩的脸上皆是戾气满盈,平白无故必定不会突然出事,不用多想,只会是他人手笔,否则以小然姐与姐夫的手段,普通人根本无法招惹到他们。 暴躁无用,必须先找到人才是正经,莫金的威严只在萧文然与斐安逸之下,对于余力有指使权,余力也知道这位小少爷的本事相当神异,不敢有半点拖沓的心思,迅捷的吩咐下去,原本卸下的东西,迅速的开始往上堆放。 比起原本悠闲缓慢的速度快了不是一点半点,看的客栈的人有些咋舌,可是不管如何询问,也问不出这位客人为何突然就不住店了,还被对方凶狠的眼神吓了一条,暗戳戳的念叨,这群人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吧! 不对,若是奸恶之人哪里敢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城中,莫不是那被追杀的江湖人,那还是赶紧走了罢。 第六百四十三章:生死一线 冰冷带着无尽的黑暗,将萧文然围困在一个角落,她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去,也忘了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可怕的地方。 “小然姐~小然姐!速速回来,尔等过路阁下,助萧氏文然一臂之力,带其回归本体,吾必有重谢。” 奇怪的话音刚刚消散,萧文然就觉得身边的黑暗开始退散,身体一轻,飞速飘荡前去,身边有黑影推她一把,让她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一阵白光袭来,令她睁不开眼睛。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小然姐你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萧文然皱起眉头,眼睛一时之间有些受不住亮眼的光线,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懵懂之感,还伴随着阵阵耳鸣,让她干呕不已,只是胃中没什么东西,让她吐不出半点污秽。 僵化的记忆冰雪消融,头晕脑胀,让她忍不住挥了挥手:“石头别说话,我头疼的很。” 石慧顿时停歇了激动的问候,扶着萧文然,在萧文然身后加了两个柔软的枕头,让她得以靠的舒服。 萧文然徒然想起了悬崖那会的惊心动魄,立马没空缓和,焦急问道:“安逸如何了!” 石慧嗫嚅半会,说不出什么话来,让萧文然心下一慌,紧紧抓着石慧的手臂,声音提高训斥:“有什么说什么,他到底如何了!” 外头烧完感谢过路人帮忙的纸钱,徐芳一进来就看到萧文然激动的举动,赶忙上前拉住萧文然安抚道:“小然姐莫要激动,她不懂这些,一时之间说不清楚,我与你道来。” 萧文然忍着心底的惊慌失措,眼中甚至含着哀求,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 徐芳看到萧文然安稳下来,轻轻的拍了拍萧文然的后背,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夫一时还没找到,可是我师父算过了,他与您一样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甚至隐约算出了具体方位,只是姐夫处于移动状态,方位一直在改变,估计是被哪个过路之人救走了。” 萧文然还是害怕,她已经习惯了斐安逸的常伴身侧,突然不见了,她这心就空了,没了半点决断。 石慧看出萧文然的慌乱,赶紧对莫金的本事给予肯定:“您不知道,当时我们去了东泉城客栈等候你们,是莫小哥察觉不对劲,为你卜卦,算出了你们陷于险境,打听了附近的所有河道,然后派人四下找寻,才找到了您。” 萧文然看了看石慧,又看了看徐芳,徐芳重重的点头,表示石慧说的都是真的。、 萧文然这才智商回归,安稳住自己的心神,不过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有些不太像刚刚回来,便询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徐芳感叹小然姐的敏锐,却也只是如实回应道:“已经过了两天,之前你一直发热,好好坏坏好几回,之后好了,却没有醒过来,师父就为您叫魂了,刚刚他去让人准备些吃食,说您一会就会醒来,果真是如此。” 萧文然恍然记得之前的那种游魂状态,明白徐芳所说皆是实话,便放下了一半的心,当初莫金虽然实践的机会不多,可是救回徐芳一条命的本事确实极为令人震撼的。 放下心思之后,就觉得饥饿感侵袭而来。 而莫金也正好拿着一盘的吃食进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床边,而徐芳则是着手放置小桌子,好让莫金把把这些吃食摆上。 萧文然一眼就看到了莫金的腿脚不便,担忧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回是?” 莫金憋着不好意思说,总觉得说了太丢人了。 石慧却极为淡然的将这件事说了:“当时莫小哥得知有人发现您了,于是走得急切,平地摔给摔倒。” 那会真是半点东西都没有,莫金直直的来了个狗啃泥,还扭了脚,关键时刻没出事,一到松懈下来,反而倒了个小霉。 难怪萧文然发现,莫金脸上也有擦伤,端着木盘的手指也是被纱布包裹着,看着和她一样惨兮兮的。 萧文然此刻就是脑袋上裹着白布,她脑袋上的伤只是小头,撞得狠的地方则是后背,一片一片的青紫,轻轻的靠着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过萧文然主要的是泡在水里太久,秋季水凉,给泡出了些问题,打捞起来的时候就抖个不停,之后直接发热,而且因为身体受伤,更是导致反反复复的发热,大夫说了,差点就嗝屁了,若是昨日还没退烧,她就要被烧坏了,就算可劲的救回来也会是傻帽。 俗称烧坏脑子! 而烧退了,萧文然其他的青紫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想要恢复原来的活蹦乱跳,还得费些时候,只是萧文然等不及,因为斐安逸还不知所踪,她不能等着他自己回来,都不知道他还是否脱离危险,她就放不下心。 莫金和余力拗不过萧文然的坚持,只能留下几个人,以免斐安逸回来东泉城,而他们却不自知,就此错过,费时费力,毕竟莫金算卦只能算到大致方位,估计斐安逸跑了一个城市,莫金只能算出他在的上上个城市。 所以她必须主动寻人去,而且莫金之前算出的方向,萧文然对比地图,分明就是一路朝着金夏国国都西云城而去的方向,而据余力探听而来的消息,这东泉城的那位贤王,正是被皇帝一个旨意召回西云城,谁知道会不会和她家安逸碰上,到时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拐了个弯又遇上什么的,也别太倒霉,不是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这爆菊难道也算福分,那也太惊悚了吧。 一得到这样的结果,萧文然那叫一个拦都拦不住的快马加鞭,不过别说莫金与余力不肯了,就是萧文然自己也受不了,她尾椎骨也被撞到了,坐在马车里太陡就难受,趴着又容易想吐,让她恨得不行,生怕去晚了,自家夫君就清白不保。 第六百四十四章:太子 皇家也就是那么些事儿,皇帝觉得自己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儿,甚是想念,其实说白了就是皇帝突然病了,感觉自己老了,生怕以后孩子们为了这个皇位你争我抢,从而坏了江山根基,打算挑选一个继承人。 也就是在皇帝监督的情况下,把持一个度,让皇子们自由发挥,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皇帝都不会阻止。 当然,能够骗过老子,也是作为儿子的本事。 封住了重要人物的嘴巴,你的子民们,就不会知道任何经过,只知道皇位换了个人坐,而民众们生活依旧,对他们而言皇帝谁当,真就没有什么需要在意。 好笑的是太子早就册封了,可封莫景是个无用的病秧子,走几步路喘三下,成天咳个不停,总觉得听他说话好似会咳出自己的肺,看着就难受,只能用不忍直视来形容。 当初皇帝封静宇也是对这第一个孩儿充满了希望,毕竟是他与第一任皇后的儿子,嫡长都占了,刚出生就被封为太子,名正言顺,乃定国安邦之大用。 可惜这么个儿子却先天不足,从小就病弱,从宫中的御医开始,到后来的昭告天下请来各路名医,都对其毫无办法,只能尽量维持他的性命,减少他的痛苦,以求别突然就挂了。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挂着金丝楠木匾额,端正严明的“东宫”二字,好似一个讽刺的笑话。 夜凉如水,寝殿内灯火被雨夜凉风吹矮了幅度,殿外细雨横斜落进大殿门槛内,在地上积攒了一圈又一圈的明镜,似封莫景焦躁不安的心,一道一道难以汇聚,凌乱散落。倚靠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习惯性的盖着厚重的狐皮大衣,雪白的颜色像是在吊唁他自己。 殿外传来低声询问的音调,封莫景忍不住喉咙的麻痒,不断的咳嗽起来。 听闻他的咳嗽,殿外的询问声乍然停止,打开了殿门直接进来,来人眉如弯月,清目流盼,润泽的樱唇轻轻抿着,乌黑的头发简单的挽了个随云髻,发上高插的银百合发簪嵌镶宝石的珠花额外夺目,两颗耳珠上吊着一对小巧的珍珠坠子,灵动飘逸又不失美感,浅粉色银纹绣百合花的上衣,金灿灿的落地长袍给这身姿又添了几分柔美。 “殿下,秋风寒凉,还是莫要开窗了,早些歇息罢,您身体经不住凉风侵袭。”太子妃董澈赶忙劝说道,虽然嫁给了这么一个注定成为输家的男人,并非她的意愿,可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董家不是什么大家族,这种恩德只能由内而外的感激。 而太子虽然当不上皇帝,可他的身体反而是一个保障,他身体越是好不了,就越是安全,太子母亲因为产后血崩,没能救回来,如今的皇后乃前任皇后的妹妹,可是这些都没什么用处,胥家已经随着太子的病弱而败落。 没人愿意支持一个注定短命的皇子,即使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 当初的支持者早就为了自己的后路,一个个自动脱离另选明主,拜在其他皇子门下,就是闹出好男风的封莫柯,都有许多的支持者,只因封莫柯不仅手段犀利,外家更是朝中一把手右相一门。 若不是当初得罪了左相,非要扒拉着左相之子向易洛,早就发展迅速,估计如今没人能够与其争锋,然而可惜啊!男色误人,英雄难过美男关。不过好男风不代表那方面不行,只要能付出小蝌蚪,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他生猴子。 封莫景闭了闭眼,缓和咳嗽引起的喘息,对于太子妃的劝说充耳不闻,不知神游天外想些什么。 董澈始终看不明白自己这位夫君,分明已经犹如风中残烛,泯灭只是时间问题,可她在他面前总是不敢说太多的话。 外头的人都传她胆小懦弱,却不知她在家中虽是嫡女,排名却不上不下,其他人都有人疼,而她妥妥的就是被忽略的命运,所以这个不受待见的位置由她来坐,乃家中之人众望所归的决定。 可不代表她就是软糯可欺,正是因为不够讨喜,家中仆役便忙着讨好其他姐妹,对她总是有些敷衍之态,而她有的是手段让他们听话,也确确实实做到了。 对于封莫景的敬畏来的很奇怪,似乎这人生来就应该高高在上,无需一言一语,你就想对他有种打心底的崇敬,不敢逾越半分。 正当董澈大气不敢出的时候,因为咳嗽而变得低哑的声线响起,柔和了那份与身俱来的威严。 “扶我起来罢。”说完这句话,封莫景就掀开身上披着的狐裘大衣,朝着董澈伸手。 董澈没有丝毫犹豫停顿,自然而然的牵住封莫景伸过来的手,左手绕过他的后背,搂住他的腰部,扶着他朝着寝室内走去。 待他靠坐在床头的时候,董澈褪下他的鞋子,这些事情她做得习惯,封莫景也毫无多言,然后就持续了许多年,一直到现在,能为自己男人做些事情,竟也让她生出岁月静好的错觉。 太子虽然不及其他皇子健康,也没有丰神俊朗的样貌,可即使病弱,也有些华贵不可方物的冷峻,所不是这折磨人的先天不足,他将会是西云城女子最想嫁的人,没有之一。 没有因为咳嗽而脸色通红的窘迫,太子的每一次出现,还是会吸引一些人,视线不自觉落在他身上,然后摇头叹息,这般风采之人,为何就是个病秧子。 可再如何扼腕,天妒英才根本不需要理由,只是当初皇后血崩那些事的细节,又有谁能肯定就是意外呢? 第六百四十五章:抵达 西云城作为金霞国都,总是苏醒得异常的早,昨夜的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昏暗下商铺的灯笼似是仍有昏黄色的光要透出来,街道边的小摊点永远是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所幸老板娘练就过耳不忘的神奇本领。 无论什么地方都是如此繁忙,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抢劫失败常常会说的那句话,“壮士放过我吧,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其实谁家不是这样。 身边匆忙来往的人们,皆是如此过活,贵人与平民亦是没有区别,只是贵人家族更加庞大,利益需要最大化,分割总是有分歧,拥有的越多,制造的麻烦也越多,也更加的难以满足。 萧文然一行人的进城,就好似投进大海的石子,激荡不起半点波纹。 金夏国作为曾经的一大强国,现在虽然没落了许多,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不容小觑。 之所以会没落也是因为上一任皇帝爱作死,有着一统天下的励志梦想,然而白日做梦不要钱,付诸行动却是要为之付出代价的,没有绝对的能力,手头里再好的兵马也发挥不出五分实力。 节节败退的后果,就是人人自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成果皆被征用,恶性征兵,百姓深受流离之苦,各地贼匪趁机作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种坑死了算自己的见鬼时代,与其各种憋屈的死,还不如反抗一把,说不定还能混个开国功臣之类的。 于是现如今的这位皇帝封静宇出现了,在一群起义的江湖人士,与上一任皇帝拼得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候,封静宇作为麻雀身后的猎人,一击即中,在上一任皇帝也就是封静宇皇叔,刚刚前脚把作乱的江湖人士剿灭个大概。 封静宇暗戳戳的推翻了自家皇叔的朝政,弄死了一系列相关人物,踏着所谓亲人的鲜血,坐上了那金漆雕龙的宝座,接手不被看好的烂摊子,筑就了如今的金夏国。 虽说现如今也不算多好,可比起那会怨声载道的时候来的安稳,虽说贪官污吏横行,可封静宇手段霸道,让一些人也很是顾忌,而他的儿子们也极为不一般,一个个手段果决狠辣,令人忌惮不已。 为官者若是没打算崛起,自己做那定制规矩之人,那么通常都是每一步小心翼翼,就怕一个不注意,整个家族都跟着和世界说拜拜,对于皇子夺位,大多数还是选择不参与,做个无辜的吃瓜群众,围观一下精彩部分,评点几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等谁坐上皇帝了,照旧上班打卡。 这才是正宗的聪明人,坚决不拿家族的未来作赌注,否则太子外家胥家就是妥妥的后果,开国功臣有个屁用,当年胥家有多辉煌,如今反弹的就越厉害。 “你去打听打听消息。”这需要打听的目的不言而喻,萧文然说完这句话,余力就领命吩咐下去,然后自己前往牙行,找寻宅院租住,找人是个大工程,一时半会难以有个头绪,住在客栈始终没有那么方便。 行事处处受到限制,成天来往都暴露在他人眼皮子底下,方不方便另说,引起他人注意也不是好事,他们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救走了斐安逸,万一对方来者不善,他们住在太过密集的地方不见得是件好事。 这样成天行走在别人面前,增加了不少的曝光度,认识他们的人太多,若是他们打算跑路都来不及,就被直接认出来,那得多尴尬呀。 萧文然这边进行得稳稳当当,就等她家斐安逸到位,拉着人就赶紧跑路,现在他们不仅仅是在蛇精病贤王的地盘上,还是风起云涌的金夏国国都中,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事情,绝对不能被牵扯其中。 不然他们的身份就是一大难过的关,他们经受不起仔细检查,到时候若是牵扯到霄云国就完了,那可是会引起两个国家的动荡,这便是身份敏感的坏处,得时刻端正自己,小心翼翼不能过于张扬。 东迪国那是经过国主章昕同意,属于官方验证过,这金夏国就不一样了,萧文然等人与贤王封莫柯本就有了不友好的开始,谁知道还会遇到些什么莫名其妙理智不在线的人。 急赶慢赶,操蛋的是人海茫茫,莫金的卜卦越近越不好使,斐安逸是个大活人,总会移动来移动去,找人还真是大海捞针一般不可行,而这种身在陌生地盘,行事也是各种不方便,原本只是生活区的人手,放到外头就显得不当用了。 萧文然憔悴的脸上愈发苍白,咬咬牙,唤来余力,吩咐道:“你快速前往霄云国,拿着我的令牌向皇兄借来兵力,否则这样下去,就是海枯石烂也别想找到人。” 随即摘下脖子上的玉令,皇室中人的令牌不会轻易外带,但是出门都会有个代表身份的玉令作为替代,若是传信,只要附上一封带有印章的书信即可,然而是借暗卫,甚至要动用间谍这种事,书信就无法撼动命令了。 不过书信还是要有的,而且不能明着写。 于是余力就有一封看似报平安,实则求支援的信封,还携带了王妃的口令以及玉令,抱着三重保障,踏上回归霄云国的路途上。 天道好轮回,当初斐安逸累死累活的找寻萧文然的踪迹,这会儿就得换个位置,让萧文然感受感受这种嘴巴直冒泡的火急火燎。 再如何的急切,都得一步一步的慢慢来,一步登天只是美好幻想,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相同的道理。 小翠端着红枣银耳羹上来,秋季本就干燥,萧文然没事就乱想,余力这位大管家不在,事事都得请问她,弄得她嘴干舌燥,暴躁不已。 小翠不敢触及霉头,只好事事做到周全,萧文然这个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才是最吓人的,一句话不说,端着杯子看着你,你就能感受到那高高在上的碾压。 第六百四十六章:庙宇之行 “太……夫人,这山路难行,还是让婢子给您叫个轿椅吧!” “不用,心诚则灵。” 梵净山,位于西云城城郊,出了名的山路崎岖,虽名扬天下,却因路狭窄难行而没有被纳入皇家寺庙的选项中。 梵净山顶气魄宏大,顶天立地,寺庙林立,殿宇层叠,楼阁峥嵘,佛塔并寺。这里,高山以古寺作幽雅的饰品,古寺凭高山添雄浑的气韵。 香客如云,青烟袅袅,这是董澈抱着心有所求,耗费体力,不顾形象,磨破脚掌,爬上山顶时第一眼的印象。 第二眼所看到的便是,庙的正中盘坐着慈眉善目的佛像,这让她因忙于赶路而疲惫的身心,都得以松懈,似乎平日端着的小心翼翼,在这里毫无用处。 踱步走过,举目望去四周竖立着雕刻精美的龙图象的石柱子,房檐上有画着九龙细珠八仙过海等图案的栏杆,大气磅礴的氛围,似乎有海纳百川容量。 没有顺着沙弥的引领前去休息,董澈由婢女绿烟扶着,漫步于最为热情快乐的弥勒佛前,她心中所求甚大,只有面对喜笑颜开无忧愁的弥勒佛前,才能缓解那沉重阴郁的心绪。 “佛祖保佑,望我家安逸平安无事,终有相见的一天。” 不等董澈跪下求拜,旁边便传来了同样沉重的语调,女子身穿素色便装,头发简易的束与头顶,毫无装饰,面色苍白,汗水涔涔,似乎身体并不好。 而女子摆明了和董澈一样,都是费劲力气步行而来,难以想象女子承受了多大的艰难,又是有多重的苦楚,而那安逸又是何人?会让女子这般在意,也只能是心中分量不轻之人。 在董澈觉得自己不容易的时候,却还是有人比她来的焦虑艰苦,一相对比,反而让董澈觉得自己的那些烦忧反而不足为道了。 “夫人,佛祖真的会听到您的祈愿吗?”小绿望着萧文然的状况,忧心忡忡的询问道,生怕萧文然坚持不住累倒了。 人就是切身体会,才能感受到那份无时无刻的不安,当初斐安逸找寻萧文然废寝忘食,如今萧文然担忧斐安逸无法预料的状况,从而难以安心修养,一刻不敢停歇,生怕一个歇息,就会疏忽有关斐安逸的消息。 寺庙建立在山峰之上,是有一定的道理,走到上面,往回看,你就会不自觉的放松紧绷心境,得以放松的同时得以找回理智,变回冷静的自己,一些愁绪也豁然开朗。 萧文然扶着小绿站立起来,摇头失笑道:“佛祖听不听的到我不知道,重要的是我说了,求得暂时的心安,无论什么办法,若是真的有用,我便也愿意诚心叩拜。有些神异,不是我们不相信,他就会不存在。” 曾经她作为一个特警,是个客观唯物主义者,没有必要性就不会进出寺庙,道馆这些地方,现如今却成了这些地方的常客,不因穿越时空后对于神妙的崇敬,只为心中所求。 而就如同她对小绿所言,有些东西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她的穿越原因有许多可能性,也许是神庭中神仙的顺手为之,亦或是西天佛祖的慈悲为怀,也有可能是挥着翅膀的天使祝福,以及未来科技的作用影响。 不知道原因之前,就可以无限畅想。 董澈对萧文然所言深以为然,正是抱着一份无处诉说的祈愿,求得一份努力过后的心安,万一真的有用,而她却没来得及抱这佛脚,岂不是会有后悔莫及的时候? 董澈跪在佛祖面前,与萧文然坦然道出的心愿不同,她不能直言说明,盯着她的人从来都不会少,祸从口出的前车之鉴,可以从皇城排到塞外,即使求神拜佛,也是不能开怀诉说,这便是身陷囫囵的不由己。 爱一个人,不能说出口;恨一个人,不能表现出。和有些人不同,董澈的资本太少,太子自身难保,娘家影响力低微,所以她高兴的时候不能敞怀大笑,烦忧时不能愁眉苦脸,始终只能用着不相符假面,应对各怀心思的多方人士。 希望心诚则灵,董澈心中默念:“佛祖保佑,愿我父母一生平安,太子喜乐安康,我等尽快远离是是非非,不求富贵,只求一方安宁。” 独属于她的安宁,何时能够降临。太子始终对她有所防备,而她亦是如此,夫妻不像夫妻,家人无法亲近,则导致家人不像家人。她就像一个弃子,在暗流之下无人在意,她在乎的人,随时会毫不留情的将她丢下,她却无能为力。 可笑的是,她无法将这些人视为仇恨的对象,明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反而希望通过他们的安好,而顺带她得到宁静。最不想成为菟丝花的她,却也因为性格坚毅懂事,成了处处不讨喜的太子妃。 身份看似高贵,实则身不由己的地方太多,需要烦忧的事情也太多,她才刚刚成长为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的翩翩女郎,就被家族之人推进这个深渊一般的位置,跌跌撞撞的过程中,明白了太多事情的弯弯绕绕。 丢失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生动,成熟的好似一位深沉稳当的老妪,她虽类似无根的浮萍般飘荡在暗潮之上,无论是谁,只要牵扯到她的命运,她就有着同归于尽的凶狠。能够好好活着,便是她平生最大的愿望。 家人将她弃置,她没有过多的怨恨,只怪自己平日不够讨喜,关键时刻都没人为她争取一句,这是她自己做人失败,可是不代表家人就可以利用她做些不利于她的事情。 太子对她没有情分,她现在依附于他,所以事事会站在他的位置上为他着想,可若是有一天,太子要将她作为弃子,让人索她性命,她亦是会奋起反咬他一口。 说到底,董澈的想法很是简单明朗,你可以利用我,但是不能置我于死地。她有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的感恩心态。不求他人同样如此,却也不想经历农夫与蛇的故事。 第六百四十七章:遇险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的道理是只得相信的,萧文然觉得自己爬上了山已经极为不容易,大小腿酸软不已,下山就成了一种慢性煎熬,尤其是这山路险峻,坡度过大,若是一个腿软,直接滚下山都是有可能的。 真要是发生了这样的境况,别说头破血流难以避免,就是直接丢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上下山的轿椅,没有一定胆量,还真不敢乘坐。 萧文然作为一个爬山老手,也还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疏忽,尤其是修养了这么些日子,锻炼都松懈了许久,突然的大动作,只觉得这滋味有点一言难尽,莫名酸爽。 “放开我,不许碰我家夫人。” 萧文然没想到她都这么惨了,还要让她遇上这种事情,顿时怒气蓬发,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强抢民女,别以为她看起来虚了点,就没有武力值了,这群来人脚步沉重,一看就知道不是练家子。 没什么本事也敢学人搞事情,真是送上门的出气筒,萧文然解决完这群做坏事都不知道蒙面的宵小,然后一个踉跄差点在这种耍酷的时候栽跟头。 我去,吓得老娘事业线都差点没了! “这位夫人,你没事吧!”萧文然自然不是受害者,她才刚到西云城不久,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唯一的仇人封莫柯估计只记得斐安逸,不会记得她这个无关紧要的酱油党。 董澈心都凉了半截,她差点就栽在这种不入流的杂碎手中,她手无缚鸡之力,若是无人搭救,这些流氓还真有可能将她带走,而带走之后无论做了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都预示着她这个太子妃做到了尽头。 微服私访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明知道自己深陷囫囵之中,还刻意不带护卫出行,就等同于慢性自杀,暗中盯着她的人不少,可是却刻意不出现,这其中的意味再清楚不过了。 萧文然不明白董澈脸上为何流露出这般惨然的微笑,将有些可怜的小美人扶起来,嘴里忍不住念叨了几句:“你这性子可不好,遇到危险也不知道自救一番,地上这么多石头,明知道被抓走没好事,无人搭救也要干翻对方一两个才够本。” 顺手的拍了拍董澈身上上好布料制作的素衣:“瞧你这衣物都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也该有点高傲的血性才好,死前拉几个陪葬的才够得上你的身份。” 绿烟一听这女人对着太子妃张口闭口就是死呀死的,顿时黑着脸不知道是该感谢对方好心搭救,还是训斥对方口不择言,纠结死本宝宝了。 绿烟最后忍无可忍,张了张嘴,想要掰扯一番,却被董澈伸手拂开,制止了话头,只得睁着哭闹得有些红肿的眼睛,乖巧的后退一步,她作为婢女,绝对不会违背主人的任何命令。 太子妃不让说,自然有太子妃的道理。绿烟觉得外头的人都不了解太子妃,她这个贴身婢女却是知道太子妃的博学多才,以及坚持不懈的韧性,是有多么的吸引人。 可是太子妃从来都不愿表现,只有偶尔需要找些东西,或者说话聊天的时候,从太子妃对她的提点中,她才发现太子妃的蕙质兰心,某些道理说的简单易懂,一些朝廷事物也能被太子妃分析得头头是道。 只是太子妃对于隔墙有耳这种事情极为谨慎,绿烟也不会多加询问敏感话题,否则被人抓住后宫妄论朝政,太子妃与太子估计都会受到惩戒。 萧文然对于董澈的举动并无多余感觉,心想自己还好没救下一个是非不分之人,她虽然多嘴,可是话也没说错,她现在虽然不适合得罪人,可是翻过了这座山,以后能不能见面还是两回事,她就是不爽多唠叨,也不能磨灭她救了这位小妇人的事实。 董澈收拢了有些宽松的衣袖,盈盈一俯首,语气认真的感谢道:“多谢夫人挺身而出,否则董澈还真是死路一条了。” 面对这么正式的感谢,萧文然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挥了挥手道:“也没什么,这也是知道对方几人不成事,若是对方厉害,我也不敢出手,同是女子,力所能及之处,自然就应该帮扶一把。” 董澈对萧文然这类英姿飒爽的女子,有种打心底的羡慕,能够自由自在的在天空翱翔,所有鸟笼中的鸟儿都是既害怕又向往,对于享受其中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几分想要亲近的心情。 好像靠近对方,自己终有一天也会成为那样的人,从而忘却心中的忧愁。 两人本就走了不少的路,又经过刚刚那番惊险,不约而同的聚在一起歇息。 董澈记得萧文然就是佛前跪拜的那位女子,萧文然本就是了极为好辨认的人,即使脸色不大好,可颜色也是极为亮眼的,肤质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养出来的白皙水润。 最为独特的是她洒脱肆意的风度,即使心中有郁结之事,也无法让她为之恐惧,反而激出无限的韧性,给她一个支点,她就能推翻一个王朝。 其实说白了就是凶性十足,本就是对付穷凶恶极之徒的特警,你有时候必然得比对手来的狠辣,才能镇得住那些杀千刀的土贼。 所以萧文然手持冲锋枪一往无前是家常便饭,拯救人质的斗智斗勇更是司空见惯,面对的对手也经常是有着强大火力的匪徒,说实话,她的镇定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养成,正所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她必然得更加残酷无情。 萧文然一吐为快的话语,却被董澈听进了心中,她的心中本就住着一只困兽,如今这群欺负到头上而来的宵小,就像一把钥匙,让她彻底的脱离自己制定的牢笼,没有什么规则制度能够再束缚住她,凭什么她就要认命。 她不想做菟丝花,不想面对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的境地,她要活着,就必须成为把控自己的那个人,而成为这样的人,她首先得让一些人再也无法威胁到她。 第六百四十八章:期待 萧文然与董澈友好分别,而且她也知道了董澈的身份,金夏国太子妃,过三天正好是董澈的生辰,虽然太子是个病秧子,可是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董澈感谢萧文然的善心援手,便邀请了她参加这个不被注重的生日宴会。 萧文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稍稍考虑一下就答应了,其实不答应也没事,但是明知道对方的身份,却还拿乔不去,那就有点不给面子的意味了,反正她现在对于找人的事情也毫无头绪,去去又何妨,没人会在意她一个毫无干系的人物。 就是送礼有点不好斟酌,不能太轻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暴露身份,万一东西送的太没档次,无异于是给自家抹黑。也不宜送的太过贵重,毕竟她终归不是金夏国之人,现如今又是他人眼里无足轻重的小人物,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才会想碾压本土贵人的风头。 董澈这个太子妃不被看重是一回事,拿她的生辰宴攀比却是另一回事了,最近三位王爷相继回到西云城,暗潮涌动,缺的就是这种能撕逼的场合,不大战个三百回合热热身都有愧于自己的身份。 萧文然去了只是做个普普通通吃瓜群众,走个过场凑个热闹,一个太子妃差点被绑架,而绑架犯的等级还这么渣渣,实在是无力吐槽,这应该把火也烧不到董澈身上,这位寿星估计就是个‘行山穷处,坐观云起时’的闲适心态。 毕竟萧文然都不怎么觉得,董澈还能有什么翻盘的筹码,而且以目前她看到的情况而言,这位太子妃并没有什么争夺心态。 回去后,萧文然也并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关注点依旧是手下上报的一些消息。 夜色黑沉,仿佛浓墨渲染了天际,半点星光也不见,好似这局势,一步步的逼近,直到泯灭了心中为数不多的期待,若是母后还在,他是否也可以像封莫柯那般肆意妄为,可惜没有如果这么一说,心中疲惫感无限扩散,太子苍白的手指轻抚着轮椅,他真不想继续坐在这困顿他的位置上。 董澈沐浴后,让绿烟给她梳洗装扮,一件葱绿织锦的衣裳,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灯火的映衬下,她愣愣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以美玉莹光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般青春靓丽的年纪,却偏生要在这深宫中逐渐腐朽,董澈心中生出了一抹强烈的不甘。 萧文然忘了,人心是会变的,许多复杂的外因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决定,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只看看结局如何才能够判断。 董澈迈着轻盈的步伐,如同平日那样,来到封莫景身侧,提醒道:“殿下,更深露重,该安寝了。” 恰好一阵风从大殿的窗口处偷溜进来,封莫景下意识的将手往袖口缩回去,沉声应道:“无事,你先回去吧!” 董澈依旧乖巧的应了声:“是。” 有时候,有些问题不问不甘心,想问又害怕,她说到底终归是个女人,走到门边的时候,她忍不住还是漫不经心的说出了口。 “殿下。” 封莫景下意识侧身望向董澈,询问道:“何事?” 董澈没有回头,尽量控制声音中的颤抖,轻声说道:“臣妾今日差点被几个宵小冒犯,臣妾可否请求殿下做主教训教训那几人。”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提出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只是不这样,她似乎无法让自己放下心中的恐慌。 封莫景顿了顿,大殿内蔓延着静默的氛围,好一会他才劝说道:“此事不宜张扬,你我皆是身不由己,若是有所动作,反而容易让人抓住把柄,从而夸大其词的往你我身上泼脏水。” 董澈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当她重新回到封莫景身侧的时候,封莫景不知为何,突然无法在继续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到底不过就是她不值当他大费周章,以她的聪慧如何不能了解。 董澈伸手轻轻的落在封莫景的眼睛上,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殿下,臣妾心悦您,只是......臣妾以后不会再这般的自不量力。” 旋身离去,董澈眼前逐渐模糊,看不到来路,可是她对于这段路早已铭记于心,即使成为瞎子也能来去自如,曾经她抱着小女儿的娇娇心态面见他,后来明知道他冷心冷情,却还是抱着不该有的幻想,就是如今见识过多番诡诈的她,还是对他有那么几分遐想。 可青天白日下,她一个太子妃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靠的却是一介路人的好心救援,才能够得以脱身,这就有说不出的讽刺,她身边暗中观望的人多得是,她就不信,这其中没有太子的手下。 可是,这个枕边人没有半点怜惜于她。 果然,她就是个无足轻重之人,这就像一个引爆董澈内心炸弹的导火索。 她的身后,封莫景呆愣的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头掀起了波涛骇浪,让他无法平静。捂着心头,里面有说不出的酸涩与空落,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心悦他吗?那又有什么用处,最为不值钱的就是感情,身为皇室之人,作为一国太子,无论是何种感情,于他而言,都只是那路边不屑沾惹的杂草。 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个董澈还是不能牵扯他半分决定。 可惜这位目标明确的太子,不知道这世上除了二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这种算法,感情这种东西,只要心中有所牵动,就等同于蛰伏了一个虫卵,总是会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孵化,从静态变为动态,从可控到不可控。 这其中的区别,他定然会有品尝到的一天,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往往像是正在发酵的酒,不到最后,你不知道最后人们决定让它变成醇香的酒还是酸涩的醋。 第六百四十九:‘惊喜’ 一抬头就错过了日月星辉,一低头就错过了姹紫嫣红,说的就是封莫景这种人,因为执念忽略了许多东西,却不知道,不经意间的一眼,已足够将一些人铭记于心。 所有的皇宫长得都八九不离十,同样都是宏伟的建筑,只有一些信仰不同的细微差别,东宫也没差,然后就是一些装点植物的不同。 有些人特意将自己隐藏的时候,她就可平凡无奇,毕竟不表现无作为,他人是无法发现你的聪慧以及魅力,董澈的继承的不是父母的样貌,而是她那据说美貌非凡的祖父。 真不懂这是夸奖还是鄙夷,但是她随着年纪的长成,她越发明白自家祖父可能真的是个祸水,男人美成妖精也有自保能力,可是女人一旦貌若天仙,却只会成为一些人把玩的物件。 是个人都有审美观,董澈也不例外,记事起她就喜欢长得好的人抱她,这是大部分小孩子的都有的个性,只是这越长越好看,到达了即将倾国倾城的程度,这就格外吓人了。 趋于董事的董澈也不例外,所以她研究医理,琢磨了许多方式掩盖了自己的这个亮眼的相貌,一直都保持着一个贵族嫡女该有的风姿,而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董澈是个可以靠美貌吃饭的人,还有着天赋异禀的学习能力,以及扩展的逻辑思维。 说白了就是天才,而当这个天才少女还是个好学的人,那么她所积攒的能力,完全足够和任何人讨价还价,一个学习能力强的人千金难求,更何况这还不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 所以她约萧文然来,并不是单纯的让她来参加宴会的。 秋天是董澈最喜欢的季节,她作为太子妃这么久,唯一要求的就是栽种古树,秦朗的天气,阳关从树叶的缝隙间倾洒而下,像金灿灿的绚丽花朵,一个片一大片的落在董澈的身上,脸面的伪装被她去了三分之二,肌肤剔透得闪耀着圣洁的光辉。 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尊贵,以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洁,成长至如今,她已经能够很好的把控自己的气质,让自己调动氛围,不经意的使他人按照她的节奏而走。 封莫景不自觉的多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就移不开眼神,女人的资本就是这么肤浅,她也可以借着自己的才华引起他人的注意,可是那样只会让走一步算三步的宫中人警惕。 美貌反而让她看起来像个花瓶,让男人们既觊觎,又不屑。 虽然对于众人的打量有些不适应,董澈却没有丝毫表露,女人们羡慕嫉妒的同时,又可怜她只有一个废人一样的夫君,男人们觊觎贪恋的时候,又暗戳戳的想着是否应该将太子解决的干净一些,这样他们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萧文然的位置排在一个极为不起眼的位置,无人有空注意到她,在众人的眼神不断在董澈身上穿梭的时候,只有她皱着眉头,不明白董澈的变化为何这么大,不过想想现代神奇的化妆术也就得以释怀了,古代还有易容术来着,说不定之前太子妃微服私访会不会就做了面貌上的遮掩。 觉得想明白这些事情,萧文然也就没有纠结在这方面上,这些事情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事情,她不过就是帮了一个小忙,根本没有必要为此沾沾自喜,迟早她就与这些事情没了干系,毕竟找到斐安逸之后,最重要的就是撒丫子跑路。 总不能让她家斐安逸陷入在这个西云城中,然后引来对斐安逸菊花虎视眈眈的封莫柯吧! “乐阳公主驾到。” 随着这声汇报,一女郎大步走来,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大约也是十八九岁,腰插匕首,长辨垂肩,一身鹅黄衫子,头戴金丝绣的小帽,帽边插了一根长长的翠绿羽毛,革履青马,旖旎如画。 不同与其他女子的华丽衣裳,来人是一副便利的骑装,这便是乐阳公主封六曦,据说她的前头还有五位公主,只是都没能活下来,作为皇家唯一的公主,皇帝极为宠爱她。 还特意让她练武强身,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还是皇帝钦赐,即使进宫面圣也从不卸下,直接被皇帝宠上天的节奏,就是几位皇子都得让道,所以太子妃董澈也是立马就站起身,笑脸迎接,即使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看似直爽大大咧咧的皇妹。 不过今日她竟不是一人来的,身侧还有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没人知道这是谁,但是那些华贵的衣饰,被他穿戴出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好似这人本就应该如此傲气凛然。 如此卓越非凡的男子,落在西云城是妥妥金龟婿的份位,不应该无人识得,可是经过八婆们......咳咳!贵妇们的交头接耳,所有人都表示,这个小子不认识,不知道是那个犄角而来的,不过几人对视一眼,对于能够出现在乐阳公主身边,八九不离十就是以后的驸马了。 可这人就是化成骨灰,萧文然也能认出他是谁,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夫君斐安逸么,这家伙刚刚警醒看过来的眼神却是一种漠然的陌生感。 操蛋!该不会是千万小言情中容易出现的失忆梗吧!萧文然深呼吸,冷静,必须冷静,不能动手打人,这样是不对的,万一把人越推越远,投入他人的怀抱中,那就得不偿失了。 天色还早,不方便行事,天色刚刚暗沉,萧文然就起身离座,候在往来皆会经过的一条小径上,她就不信这犊子不上厕所,总等等到人来。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脸庞冻得慌,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她等来了打算上厕所的斐安逸,揪住人就往边上走。 斐安逸确实失忆了,但是并不傻,这女子摆明了有事情要告诉他,而他好不容易遇到个似乎认识他的人,若是不打探打探,岂不是浪费资源。 第六百五十章:打人 人家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萧文然是磨刀霍霍,宰你没商量,她当初至少心心念念等着救援,这家伙倒是好,说不准还美人在怀不亦说乎。 “你精神失常了?呸~你失忆了?”萧文然手掌磋磨两下,有点蠢蠢欲动,她是打他一顿还是打他一顿呢?只要一想到他可能和另一个女人耳鬓厮磨,她就有点控几不住她记几啊! 斐安逸忍不住打量面前这个实行逼问式的女子,只见她身穿淡绿罗衣,颈中挂着一串明珠,模样清丽秀雅,秀眉纤长,双目湛湛有神,似乎要滴出水来。她话声轻柔婉转,神态略有火气缭绕,加之肤色白腻,实是个出色的美人。 而这个美人明显认识他,否则不会一眼就看不他的不对头,但是心底还是有所防备,警惕的装傻道:“什么失忆,姑娘认识我?” 若不是对斐安逸已经熟悉到身上几颗痣的程度,他敢用这般防贼的眼神看她,她肯定会忍不住暴起伤人,失忆党是这世上最难应付的人。 天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个情况,有没有恢复的可能性,若只是心因性失忆症还好说,这只是针对某段时间的事情不能记起,而解离性失忆症就更加麻烦了,直接是对个人身份失忆。 这种无法回忆先前的生活、或人格,那么他就有可能因为现下的一些生活判断,从而开启另一断人生,不过这种失忆症患者通常有二种以上的人格,这类人一般都是发生在战争、重大灾难事件后。 萧文然思考跳崖这件事的冲击算不算大,她家斐安逸没有恐高症,应该不至于因此受到心灵创伤,从而衍生第二人格,所以这个猜想果断抛弃。 这家伙现在的小习惯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变化,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应该是暂时性失忆,估计是掉下山崖的时候,脑袋瓜子撞到了什么地方,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了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 在现代萧文然还能待他去医院动手术放个血,在这个医学落后的时代,她还真是毫无办法,不过她最重要的是得跟他普及一下他本身的身份,不然真搞出小三小四,她怎么办! “别说认识你了,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说到这个萧文然就有些咬牙切齿。 斐安逸莫名打了个哆嗦,这姑娘该不是他的某个仇敌吧,这根本是想将他生吞活剥的节奏。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你是霄云国皇帝的亲弟弟安逸王,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了吗?”暂时性失忆有时候不是全部的东西都会忘记的,毕竟血块只是压住了部分记忆神经,这有分个轻重。 斐安逸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名字的,而醒来的时候,因为头脑的空白,让他并没有对他人告知。 萧文然却还是强调了一下:“我叫萧文然,你是斐安逸,你就是什么都忘了也不该忘了自己的名字,不然我见到你估计真的会忍不住打你一顿。” 连名字都忘了,她特么的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好了。 而斐安逸则是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他的名字没错,而却萧文然这个名字中的“然”字他也是有印象的,据乐阳公主身边的侍从说过,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口中念叨的就是“然然”。 萧文然想起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她就赶紧警告道:“你给我小心封莫柯,当初我们周游到东泉城,就是因为他觊觎你的美貌,想要强抢良家妇男,若不是你我慌不择路,也不会落下悬崖。” 斐安逸点点头,听了这么多之后,他便打算走人了,毕竟听到了是一回事,相信还是两回事,即使萧文然知道他谁也没说出去的名字,但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不止是只有爱人,还有仇敌。 他还是没有直接相信萧文然,所以他决定还是住在公主府中比较合适。 萧文然看他打算迈开步伐,顿时拉住了他,疑问道:“你这是打算上哪去?” 斐安逸龇牙一笑,略有些可恶的意味:“当然是回乐阳公主的身边呀,你的底细我两眼一抹黑,根本毫无根据可以参考,你该不会说了这么点东西,就要让我相信你吧。” 萧文然木着脸扯住斐安逸,手肘一用力,挥拳往他脸上干了一圈。 斐安逸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说好是本王的王妃来着,怎么就这么暴力,什么鬼! 挂着两行鼻血,斐安逸伸手一抹,又气又笑,说不出的讽刺眼神落在萧文然身上:“你干甚!动不动就打人,还敢说是我王妃,我若真是王爷,怎么可能娶你这样不可理喻的女人。” 萧文然气血上涌,扑上去就要揍他,斐安逸已经有所准备,哪里还会容许萧文然的冒犯,手脚并用的擒拿住萧文然。 萧文然再难以对付,可却并没有多少内力这种开了挂的作弊器,心口边被斐安逸拍了不轻不重的一掌,本就处于修养期的身体,就毫无反抗之力的往后面跌去。 斐安逸诧异之下,心口一疼,总觉得不应该如此,正是因为这分犹豫,让他伸手将人儿拉了回来。 萧文然因为斐安逸力道的作用,直接扑向了斐安逸的怀抱中,突然就委屈得想哭,这杀千刀的竟然打她,若是以后他回忆起来了,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熟悉的芬芳嗅入鼻腔中,让斐安逸下意识搂紧了怀中的难以招呼的小娘子,直到肩膀穿来一阵钝痛,斐安逸嘶了一声,蓦然推开萧文然:“你属狗吗?怎么就不能老实一会,张口就咬人。” 人虽然推开了,却并没有推远,萧文然喃喃道:“谁让你把我都给忘记了,我找你找得废寝忘食,现如今却发现你好好的,让我白白着急这么久,只是因为你有了公主的青睐,这让我如何能够不暴躁。” 斐安逸:“......”这么一说,竟然觉得好有道理,似乎他真的有点不地道,若是他家中有妻室,那么还真是不能与乐阳公主扯上干系,不过他对爽朗性子的乐阳公主却是很有好感。 第六百五十一章:难以抗拒 萧文然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心下一紧,似乎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掌控,女人第六感还是有绝对权威的,她失声道:“你该不是对那乐阳公主真的动了心吧!” 若是真的,那可就是不亚于精神出轨,如果他就是越来越喜欢那个乐阳公主,就算以后恢复记忆了,难道这种感情就会不存在吗? 斐安逸莫名有点心虚,不过就算她真的是他的妻室,似乎也过于霸道了些,就算他三妻四妾也是隶属与伦常之内,并不为过。 萧文然脸色顿时愈发苍白,一股怒火立马烧毁了她的理智,强硬的扑上去,以一种不协调的彪悍姿态扒拉着他,斐安逸自然而然的搂住了来人的后腰,然后烫手般想要推开。 结果萧文然已经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上了落下一个吻,然后个脸颊,然后个鼻尖,被好闻的气息萦绕着,萧文然搂着他的脖子,身体紧紧的与他镶嵌在一起,原本他还有点推拒,可现在却好似火烧一般的难耐。 突然乐阳公主璀璨的笑意出现在脑海中,让斐安逸突然惊醒,萧文然勾唇一笑,攀着斐安逸的脖子,直接用腿勾住他的腰部,迫使他托着她的腿部,直接抱起了她。 萧文然直接捧着他的双颊,与他相互对视,他的抗拒与不知所措,她的哀伤与害怕,相互碰撞,令两人都相顾无言,最后萧文然的手掌滑到斐安逸的后脑勺处按着,吻住他的唇,又缠绵又肉食性的吻,唇齿交缠,搅动的啧啧水声,加上衣襟之间的摩擦。 斐安逸的大脑内轰隆一声,只于烟花绽放,完全不记得乐阳公主是谁,只知道自己想要更多,这点根本不够。 一个没有了大部分记忆的男人,对乐阳公主本来也处于好感的时期,与萧文然这送上门的吃食不一样,他迫切的想要她。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萧文然因为被抱起来,高度和斐安逸持平,呼吸间的气息依旧难舍难分的交缠,斐安逸的一只手已经触碰在萧文然身上的某些不该放的地方,萧文然不适的动了动,想要下来。 斐安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如她所愿的松开手,反而把人往肩膀上一扛,在萧文然的低呼声中,直接问道:“你住哪里,我送你。” 斐安逸的武力值,完全可以在他人毫无察觉的时候,来去自如,送着送着就送到了寝室,这让萧文然反而有点不适应:“你不是喜欢乐阳公主吗?这又是做什么?” 斐安逸俯身压住萧文然,用牙齿咬开她的衣带,轻笑一声:“好感而已,哪里就是喜欢了,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怎么可能会有恶感。” 虽然他说的没错,可是萧文然就是很不爽,想一脚踢开身前作怪的人,却被斐安逸用腿制住,他一边用柔软的舌头舔她,而她就像是夏日的牛奶雪糕,没多久就融化了一大半。 萧文然已经无力反抗,胸膛起伏不定,脸上尽是娇媚之态,眼眸中好似盛了一汪泉水,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斐安逸对于这样的萧文然毫无抵抗之心,只想化身为狼,一口一口的将她这只小猎物,啃噬得一干二净。 灭了寝室内唯一的烛火,屋内陷入黑暗,只余月光的羞怯的光芒,以及肌肤相贴的研磨,以及逐渐发热而出的汗水,难耐的喘息。 之后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她本就没有携带婢女一起前行,就算太子夫妇不值当他人暗害,可是难免其他人会在里面发生紧急情况的勾心斗角,带着婢女反而极为不方便,若是惹到了其他人,人家非要发作她的婢女,那还真不好据理力争。 得罪人不是她现在能够做的事情,没有后台,不好撕逼! 宅院的人顿时都知道王爷找回来了,只是脑子出了点问题,不肯住下,非要去住什么公主府,于是萧文然和斐安逸又开始吵架。 “你吃都吃了,还想不认账!!!”萧文然那个气啊,恨不得在斐安逸脸上挠出一副霄云国的地图来。 斐安逸叹了口气,摸了摸正在炸毛的萧文然小脑袋,解释道:“我总不能突然消失吧,总得去告别一番。” 萧文然还真的是想拉着人就走,一点也不想斐安逸与其他人再有任何的牵扯,总觉得失忆的斐安逸太让人放心不下了,没什么安全感可言,尤其是知道自家男人要见的是一个他有好感的救命恩人。 而斐安逸似乎并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认知,当然萧文然也不需要这种认知,他若是喜爱她就得这样,若是他不再爱重她,那么两人和平分手,他今后的所有就与她无关,所谓一生一世的爱也就不作数了。 只是她费劲调教出这么一个男人,让她轻而易举的让出去,想都别想! 悲观的想法之下,反而蓬勃着燃烧的斗志,一言不合就是弄死对方的节奏,当然这个弄死的对象自然是斐安逸这犊子,阻止根源才是她的性格,不相干的人等,她并没有兴致多理会。 她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抓奸之后打的是小三,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家诱惑是人家的事情,男人抵抗不住诱惑就是男人意志力的问题。 这与男人被下药是完全不相同的两回事,一个是身不由己,一个是自主行为,这就好比自卫杀人和预谋杀人,判决是不一样的。 所以萧文然背着斐安逸在公主府附近等候,可是斐安逸再次出来的时候却是伴随着公主仪仗,然后前往了金夏皇宫而去,萧文然等候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人的回归,心内的不安像是被夹子夹住的老鼠,随时都快要在挣扎中断气。 惶惶不安的等候最是折磨人,萧文然孤身回到自己租下的宅院中,众人没看到另一个主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却也知道萧文然的心情不好,一个个都不敢随意开口安慰,这样的安静反而让萧文然无法发泄。 第六百五十二章:盛怒 彻夜难眠的后果就是黑眼圈的垂怜,随后迎接她的则是斐安逸要迎娶乐阳公主的消息,萧文然讪笑片刻,才对着莫金问道:“流言蜚语不可信。” 莫金摇了摇头,脸色难看,即为难又纠结,却还是决定说个明白,长痛不如短痛:“金夏国皇帝下旨赐婚,整个西云城都是这样的消息。” 萧文然脸色几番变化,甚是精彩,她自我安慰道:“也许他也是迫不得已。” 说曹操曹操到,斐安逸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许多人都窝在客厅内,望了望萧文然的脸色,心里斟酌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开玩笑道:“这是出来迎接我呢?” 萧文然发现他来了,突然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上一刻她自我安慰,并没有与他相见的心理准备,一旦站在一个场景,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如鲠在喉般的难听:“你真要娶她。”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斐安逸压根听不出半点的情绪,可是他却有些心乱如麻般,不过堂堂好汉,他还是没有开口欺骗的习惯,只得坦白从宽:“确实如此,我并不知道会出现这般的情况,乐阳之说让我陪她进宫,没想到是赐婚。” 萧文然静默不语,好一会才再次询问道:“那么为何半点反抗也没有。” 斐安逸对于萧文然这样的想法觉得奇怪,身为他们那样的分位,自然就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就算他是霄云国的安逸王爷,可是现如今双拳难敌四手,他若是抗旨,估计今天就得提头来见了。 “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局面,我若是能抵抗,必然就不会答应的。”不管心里怎么想,斐安逸还是不自觉的解释一番。 萧文然却不觉得这算个理由,他答应她会速战速决,尽快来到她身边,可事实却是她没有等到他的携手,反而看到他与乐阳公主的离去,以斐安逸的武力值,他不想答应,跑还是来得及的。 越想就越烦躁,气血翻涌难以把控,萧文然打算甩袖离去,她此刻最为需要的是安静,经受不得半点刺激。 斐安逸不喜欢萧文然无理取闹,却也看不得她伤心的离开,上前一步,拉住想要离开哦萧文然:“别这样,她救我一命,我不能这般不负责的直接拒绝,否则那是置她于何地。” 萧文然面色凄凉,转过头就吐了一口血。 斐安逸看得心中一疼,上前扶住萧文然,萧文然那天受他一掌,虽说不重,却也不轻,多少还是伤到她了,旧伤加新伤,这口血不吐反而不好。 只是气血盈亏,多少还是让身体虚弱了许多,本不想直接掰扯清楚的,想要给斐安逸留点面子,挥手示意:“你们都下去,我没事!” 莫金欲言又止,却还是被徐芳拉着出去了,这事儿外人可不好管,多说多错,感情的事情,从来只有当事人最明白其中的纠葛。 “你说不该如此待她,所以你就这般对我,前脚与我耳鬓厮磨,后脚就为了她,毫不留情的将我踢开,你随一公主前去皇宫的时候可否想到,我就在门口等你。” “看着你骑着高头大马,伴随她的身侧,可别说你不知道去皇宫的几个可能性,你并没有拒绝美人恩泽不是么。”萧文然因为刚刚吐了血,现如今喉间干涸,声音沙哑得可怜,说出的话如同揭开的疤痕,让她鲜血淋漓。 斐安逸张了张口,竟是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他这位夫人每一步都看得清清楚楚,与寻常女子不同,他根本无法欺骗她,而她对他也过于了解。 救命之恩无法推拒,他只能狠心待她,这世间谁家不是这样,她终归要接受这样的人常伦理:“事情已无转圜之地,我只能娶她,也必须娶她。” 萧文然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有些心累了,当初断了一位边塞公主与斐安逸之间的红线,她不得不直接离开霄云国皇城。 也许斐安逸与公主这个份位有缘,她阻止了一段姻缘,命运自然就再另一个地方,替他续上这段该有的情缘。 自嘲一笑,之前他对她的无礼,她可以当初他记忆未曾恢复,对他人有防备之心,现如今他摆明了有自己的抉择,他是个有意识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人,不过就是遵从他本身的心意。 无论如何欺骗自己,她都无法再继续忽略下去,斐安逸他就是想娶乐阳公主,她不懂他们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与斐安逸为何就要走到这一步,她从来不喜欢逼迫得来的情意。 “既然决定好了,那就随你吧!我累了,替我唤婢女进来。” 萧文然身心疲惫,缓步都艰难不已,到达床边的时候努力的让自己坐好,倚靠在床头,闭上满是哀伤愁绪的双眼,摆明了不想继续这些毫无意义的争端。 听到脚步声远离,萧文然徒然睁开双眸,晶莹的泪珠滚落而下,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孽,老天要这般作弄于她,她心志真没多少坚强,一旦牵扯到一些重要的人,她就会像那摆着好看的花瓶,落地即碎。 整颗心裂开,狂风侵袭进来,里面变得大雪纷飞,让她冷得不行,却因为心脏本是身体的一部分,她轻易不能剥离,否则她真的会烟消云散。 只是斐安逸的意思,让她那些不甘都成了笑话,她已经使不上任何继续拼搏争取的力气,救命之恩何其可笑,她为他何止一个救命之恩能够抵消。 人一旦在爱意分裂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付出需要得到回报,就像那句话说的,我爱你,所以一切都无所谓,可若是我不想爱你了,那么一切都该好好算算了。 以后两人之间真是分别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需要钱财能够购买到的,别怪女人心狠,而是一个已婚女人在这个社会上,更加不好生存,必须懂事的多为自己着想。 莫金的声音在门外想起:“小然姐,余力回来了!” 第六百五十三章:尘封的往事 行色匆匆的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只顾低头走路,与缘分擦肩而过却毫无察觉。 走在大街上,逆流而行,擦肩而过的人们没有也不会注意自己,也许自己太孤独了,又或者无所谓的相遇,于是在风吹过的季节有些人形单影只,快乐时无人分享,很多苦只能自己尝。 余力回来就以为暗卫也来了,只是暗卫刚刚回来,她就重新撰写一封信件,交托给一名暗卫,让他交给皇兄,并且说明这边现在的情况。 然后就给董澈去了一封邀约,请她过来一见。 董澈端坐在庭院中央的凉亭内,四面都无遮挡,萧文然就坐在她的对面,两人看似在对弈,实则在聊天,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我看见了,那日我看到乐阳公主的驸马与你亲昵的离开太子府,看来你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人了。”董澈轻饮一口清新润泽的茶汤,幽幽说道。 萧文然冷然一笑,使得她原本还算柔和的脸,多了一份凌厉凶狠,略狰狞的说道:“确实如此,我亦是看到了你,所以才会有这次的邀约,就是不知道太子妃对我的提议可否有兴趣?” 董澈明白那斐安逸与萧文然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否则一个成了驸马,一个却来找她筹谋,就是不知道对方有何资本。 “我如何信你?” 萧文然早就料到董澈会有的疑问,既然打算合作,那么她就得投桃报李,有些话说了也没什么大碍,如今她能够随时迅速的脱离此地。 萧文然凑上前去,董澈意会的拉进二人的距离,随着萧文然的耳语,董澈的眼睛越睁越大,好一会才缓和过来。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扯到了其他话题,天南地北的聊,萧文然见识广博,常常能惹得董澈饶有兴致的关注,也算是相谈甚欢。 临走的时候,董澈回身拉住了萧文然,说道:“我答应了!” 萧文然诧异:“不需要考虑考虑了吗?” 董澈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什么好考虑的,我孑然一身,需要考虑的只有我自己罢了。” 萧文然上前拍了拍董澈的肩膀,说到底同是天涯沦落人,她如何不能看出这女子那日差点被绑架时,愣神中无法反应过来的那抹凄楚,只有受到看重的人的放弃,才会那般难以接受。 所有的期盼都消散,瞬间黯淡的眼眸,就好似被灭了灯火的灯笼,若是无人点燃,她就只能是一个照不亮别人,也照不亮自己的无用之人。 萧文然拉着董澈的手,世事的磨砺让她越发的沉稳,明白所有事情的变化,都无法预料,只有走的比他人沉稳小心,才不至于在风雨到来的时候,因为毫无防备而摔倒。 董澈的离去,便送了一份搅乱西云城的大礼。 大街小巷都流传着一个消息,先皇后之死的蹊跷,当年皇帝赶走所有的人,亲自为先皇后收敛尸身,其实是因为心虚,皇后并不是落水而死,而是中毒,真凶却不是不小心推人下水的可怜嫔妃,而是楚贵妃楚瑶的手笔。 而皇帝的纵容,则是因为楚瑶才是他的心头肉,虽然他平日对楚贵妃并无特别,若要真有不一般的地方,也只能是对楚贵妃的儿子封莫柯格外宽容。 只是这宽容却不是因为封莫柯长相与皇帝年轻时候相像,而贵妃这名头本就不对劲,即使楚瑶有救驾之功,可家势却不及老四成王封莫铭的母亲宁妃范琴。 若是繁荣昌盛的富强国家,皇帝给心爱的女人,或者按照大义来分配份位,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金夏国不过就是瘦死的骆驼罢了,内部暗潮涌动,皇室必须拉拢世家,偏生再贵妃这个地方出了问题,而当时众人还偏偏被太子生病,广寻名医的事情给转移了目光。 那会不知道有多少的人为皇帝的仁德夸赞,如今反应过来,就有多少的人暗戳戳的开始谋划,其中以范家为基准,原来老子被算计了,亏他们以为封莫柯已经不再受宠,让皇帝彻底失望了,说不准还是他们父子之间的做戏,只是让他们放松警惕。 否则教养封莫柯的楚贵妃,为何半点责罚也不见,最多也就抄写佛经,特么的这对于宫中女子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叫个宫女代抄就成的事情,毕竟皇帝封静宇不见得是真想责罚楚贵妃。 这个消息捅破,无异于打破西云城的平衡,各大世家都开始操作起来,随时打算来场惊天动地的斗争,看似公平的竞争,如今反而像个嘲讽群众的笑话。 一群人咬牙切齿的同时,皇帝也在御书房怒摔杯子两三只,横扫奏折无数本,楚贵妃则是呆愣愣的未语泪先流。 “为何会这样,我没有害姐姐,明明是她,若不是她犯错了,这位置怎么可能会是我坐。”虽然已经有一个能爆他人菊花的儿子了,可楚贵妃还是有着小女儿的娇气,看着惹人疼惜不已。 皇帝上前搂住楚贵妃,轻声安慰道:“流言蜚语,你莫要烦忧,朕必然能够解决,千万别让我抓住马脚,否则朕定然亲眼看着他受千刀万剐之刑罚。” 说到后面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恨意,他不愿意牵扯出来的事情,却被这般大喇喇的宣扬出去,明明当初的一些人该死的都死了,怎么还会有遗漏的地方,当初摆明了是宁妃动的手,可是审查之后,却隐隐约约的指向楚贵妃身上。 他决然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会是这个娇蛮的小女子会做得出来,宫廷之中所有人都懂得尔虞我诈,也只有这个傻女人,一有了麻烦事,就跑来傻乎乎的求助,或者直愣愣的告状。 每次告状还告不到点子上,若是没有他,她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说白了就是皇帝觉得楚贵妃智商堪忧,一切阴谋诡计压根不可能是楚贵妃能够使得出来的,若是有证据指向她,估计也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 第六百五十四章:复仇者 楚贵妃的哭诉,虽然让皇帝觉得头疼,可是却还是亲自动手,彻查这件事的始末,大臣们虽然承受了皇帝的盛怒,可皇帝被女人的怂恿,冲昏了头脑。 他越是生气,解决事情的速度越快,就越是显得其中出了问题,这个了悟的人可不止是各发世家,就是太子也注意到了这些细节。 于是太子病重,现任皇后胥馨也就是前皇后胥茹的妹妹,赶紧上门探望,胥馨无欲无求,若不是皇帝当初对于先皇后之死心虚,决定再让胥家出一个皇后,胥馨估计都打算剃头当姑子去了。 这叛逆的皇后,却是真心向佛,对于尘世并无牵挂,可是她如今没能脱离世俗,自然就得负起责任,看顾这个亲姐姐的孩子。 可是等她来到太子府的时候,却发现太子靠在床榻上,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趋势,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你姨妈我忙得很吗!”胥馨挥退跟随的唯一婢女,扶了扶因为奔跑而乱七八糟的发鬓,若不是因为担心外甥,她哪里会这么没形象的乱来,一屁股坐在床榻边的凳子上,没好气的责问道。 封莫景不显眼的笑了笑,封莫景长得太好,微微一笑就分外的醉人,不过对于胥馨而言,都是红粉骷髅罢了,没啥区别。 “阿景就是想问问姨母,这外头的流言蜚语,可信度高不高?”他的这位姨母心思细腻,总是能从许多细节分析出问题所在。 胥馨摇了摇头,在观望了封莫景毫无变化的脸色之后,才略显无奈的说道:“是真相又如何,不是真相又如何,你现如今还能做些什么?我胥家式微,无人帮扶,你就是想做些什么也是无法轻易达成。” 封莫景亦是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带着莫测的微笑,显得无害至极:“我的身体如何,姨母最是清楚,我能做的事情远比您想象的要多的多,姨母还是替我分解疑惑可好。” 他自小体弱,他母后的突然变故,以至于胥家的败落,即使姨母的封位,也是无济于事,好好的一手牌,就因为母后的离世出现了变化,胥家有从龙之功,只是伴君如伴虎,曾经的辉煌,就是压倒胥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盛极必衰这是铁律,皇帝的宠臣可以嚣张,因为仗的是皇帝给予的荣耀,靠山是皇帝本身,可臣子自身能力太过强悍,无需依靠皇帝的恩泽,这就是迟早要有争端的节奏。 所以就有了前皇后与宁妃这类莫名其妙出问题的,只是宁妃范琴手段更加让皇帝忌惮,范家把握的是军权,这类人逼不得,一言不合造反了,他这个皇帝也别想安稳,所以皇帝反而不敢太过,只能借着皇后的死因做文章。 让宁妃对于贵妃之位不敢多言,而先皇后所在的胥家,却是朝臣的大头目,这类领头人不需要突然换了,只要一点一点磨光胥家的优势,之后就不足为惧,所以就有了体弱多病的太子,以及突然逝世的前皇后。 这些都是皇帝的手笔,真正不想胥家好的也是他。 胥馨盯着封莫景看了一会,才艰难的点了点头,跟他分析了这些细节,其实她不觉得自家这个聪明的外甥,现在的儿子,会不懂这些事情的关联,他不过就是需要另一个人的认同:“说起这些,这散播流言的倒是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妙人。” 封莫景挑眉,整个人多了生动的生机,看着就令人心喜:“为何这么说?” 胥馨扯了扯嘴角,上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淡泊的脸上同样多了分圣姑微笑的高洁,以一种欣赏的语气夸赞道:“直击人心,没有弯弯绕绕的言论,反而让人觉得这不是诬陷,条例清晰,每一个漏出来的消息都像亲眼所见,极为细致。” 当初皇帝封静宇可是极为缜密的处理了所有相关人物,可是这么一个无人能知道的消息,却被董澈给拿来利用,她有证据吗? 算有,也不算有,有人死,就得有人行刑,被处理的人有些是应该的,有些却是莫名的,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对于董澈这类闻到鱼腥,就能分辨出什么种类的猫而言,从各种漏洞中,分析出事情的原委,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董澈翻了翻最近的邸报,底下压着的就是以前她收集的老邸报,对于她而言,文字暗藏的杀机,原本只有她一人能够理解,现如今萧文然的夸赞,让她终于觉得,天才也不是寂寞空虚冷的。 一个天才最为需要的,从来就是一个能够自由发挥的场地,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她的风采,无人注意的太子妃,野心勃勃。 外加一个怒火无处发泄的萧文然,两人狼狈为奸,誓要把整个西云城搅乱。 对于董澈而言,他人的国破与她何干,当初他们对她生命漠视,对她的处决,都是一块化脓的疤痕,若是她不亲手揭开重新医治,那么死的只能是她自己。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她亲手断了一些妄想,开始给自己的伤口来几味必须搓磨的药材,让这些曾经是毒物的家伙,彻底成为晒干的药材,既然不能安分守己,那就一锅端了,造福金夏国子民。 说白了搜刮民脂民膏的多的是,每一次政变也许会引来外敌,可对于朝堂的换血却不见得不好,如果这个外敌还是个有至于的外敌,胸有成竹的外敌,那么金夏国换个皇帝又有什么不好的。 萧文然也没能预料到,这位不得已合作的太子妃,会有这样的胸怀,这样的理智,这样的无所谓。 似乎没什么能够再入董澈的眼中,权势是她目前最为好用的东西,她乐于利用萧文然安排的暗卫,指挥着他们,发挥着自己的才智,这样舒爽的发泄,总算是让她心中的郁气消散了许多。 所有人惶惶不安,但至少有所依靠,而她当初的呐喊,却被人视若无睹,萧文然想让斐安逸与乐阳公主之间的婚礼停歇,那么她自然就该涌泉相报,她自己所求的唯有安宁,即使站的越高,她的意念依旧是这一条,从未有所改变。 第六百五十五章:无法跨越的距离 每当一阵从远方飘来的风拂过封莫景的身旁,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着,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每次到了一定的时间,他都会不自觉的望向大殿门口。 直到董澈出现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意味着什么,风轻还在轻吹着,拂过她脸庞带起她柔顺的发丝,周围的一切似乎消失了,满眼都是白色,唯有她一步一步的来到他的身旁。 “殿下,我打算去往城郊的梵净山山脚住上一阵,也好为您祈福。” 封莫景愣了愣,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谎话,也是董澈唯一一次对他说谎,可是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已经决定远离他,只因当初他对她的无视。 “记得多带几个护卫。”他恍惚听到自己的吩咐,也看到了董澈毫无变化的眼神与表情,这说明她已经不在乎他的思虑。 董澈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她并不是毫无波澜,曾经爱慕过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够影响她,只是住在太子府内,行事太过不方便,萧文然已经搬走,就在城郊等候她的到来。 云朵覆盖了整个天空,大殿外聚集着不知来自何处的云,黑压压地,聚会似的定在那,就像镶嵌在天幕上,一动也不动,和封莫景的心情一样,他直愣愣的望着远去的倩影。 第一次这般深切的感受到,她真的不打算回头了,他却生出想要追逐的心思,委实好笑。 罢了罢了,她要的从来就只是一份稳当的生活,可是他给不了她,那么他就不该阻止她的离开。 而今后他要做的事情,相信没人愿意伴随左右,危险重重的境地,他也不想携同任何人一起走,他的蛰伏为的就是今后的崛起,也不能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弱点,成为他的阻碍。 他那偏心的父亲是位心胸狭隘的皇帝,注定了他这位太子之路坎坷不平,一个从小就被喂下虎狼之药的孩童,如何能够身体康健,若不是遇到母后恩惠的太医,他可能会一直被这样喂养至死。 然后和母后一样不明不白的下葬,说不定百年之后就无人记得他与母后的死因,也许会说他先天不足,也许会说母后难产而死,毕竟孩子先天不足,母亲通常都是难产。 他如何能够忍受这样的结果,是人都有一份高傲,何况是皇家之人,与身俱来的高不可攀,让他们受不得一丝侮辱,也许这会儿笑眯眯的接受,但等时机一到,他们绝对会反咬一口,以报当年之仇。 与江湖人士有仇当场报的快意恩仇不同,他们更加喜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谋而后动,而压抑的过程中,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变相折磨,所以宫廷中就有五马分尸,凌迟处死等等的残酷刑罚。 一刀的爽快,哪里能够疏解他们压抑的成魔的怒火。 董澈理由得当,就是以前还活着的太后都经常直接住进皇家寺庙中茹素拜佛,她的行为的理由是为了太子,这般虔诚的举动,那么其他人就没有弹劾的由头。 只是这个不起眼的太子妃,住的却是萧文然的宅院内,萧文然的搬走没有丝毫动静,突兀得斐安逸都没有反应过来。 所以当斐安逸看着人去楼空的宅院,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的难受,嘴里说着自己所作所为乃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其实还是觉得心虚的不敢面对萧文然,也异常想得到她的原谅与理解。 直到萧文然等人的离开,让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妻只能有一个,若是他无情,她便可以毫无留恋的离开。 脑中突然出现一句话:“你若无情我便休!” 这让他心绪更加的混乱,萧文然到底去了哪里,回到了霄云国,还是前往更加偏远的国度,若是他再也无法与她相见又会如何,整个脑袋嗡嗡作响,斐安逸一拳头打在宅院门口的石狮上,以卵击石的后果就是斐安拳头的逸鲜血淋漓。 天大地大,却突然没了容身之处,萧文然的去处他连找都不知从何处找,更别提他现如今根本没有得用的人,无奈只能回到公主府。 封六曦早就等候斐安逸许久,一看到他回来就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脸上露出小女儿该有的羞涩,却又大胆的上前去拉斐安逸的手:“你回来啦,我们去打猎可好,这个季节最适合去城围猎了。” 斐安逸皱眉后退,将手往后一缩,避开封六曦的碰触。 封六曦眼中一暗,抬眸又无所谓道:“可是不想去,那就算了,我在府中陪着你便是。” 斐安逸摇了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内,有礼的拒绝道:“公主好意本不该拒绝,可我突然有点头疼,想要歇息一会。” 封六曦听闻这样的直白的拒绝也不生气,而是体贴的慰问道:“可严重否?需要我叫个太医前来看看吗?” 斐安逸依旧摇头,封六曦只能无奈的离去,临走的时候还劝他好好休息,若是想不起来就别太使劲。 斐安逸只要想事情,就会头疼不已的毛病,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知道,封六曦常常劝他不要太过使劲想,来日方长。 何尝就是不希望他想起来,那会斐安逸昏迷不醒的时候,嘴里可是不停的念叨着“然然”这个人,而能够叫的这般亲昵焦急,必然是极为亲近之人,封六曦有所预感,这位“然然”应该是个女人。 而她对斐安逸极为满意,可不想到手的驸马就这般飞了,就是现如今一切成为定局的时候,她也有些惶惶不安,西云城的局势也不容乐观,好在父皇因为身体不适,就希望她与斐安逸尽快成婚。 乐阳公主与斐安逸的婚期,早就被萧文然得知,用开水浇花已经成了萧文然泄愤的行为,还有就是劝着董澈多吃,一看到比她瘦的人,她就希望把对方养胖点。 不然摸着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肉,她依旧会很郁闷? ??。 董澈对于萧文然这种举动很是纵容,她的胃口大,然而就是吃不胖,于是萧文然更加郁猝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遇人不淑 若要说楚贵妃是皇帝的真爱,还真没多少人相信,毕竟有一人长得比楚贵妃更像是能够蛊惑君心偏颇的女人,那人就是老四靖王封莫策的母亲如妃辛夕是也。 如妃出身名门,性情胆大且好学,擅文学,精于周易的研究,会占卜,最为令人惊叹的是这位如妃娘娘的样貌,她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只要她出现的时候,就没有不为她倾倒的人,男男女女皆是被这种样貌所吸引,男人们自甘陷入这样的蛊惑,女人们反应过来就是赶忙移开眼的的咬牙切齿,心下嫉妒不已,却又明白,自己与她无法想对比。 而这位如妃的魅力太过,便让皇帝有些退却,即使贪恋这样的美人,在自己身下婉转轻吟,可作为皇帝的就难免不了有理智的时候,知道自己受不了诱惑,于是就极少去往如妃的殿 久而久之如妃也看得明白,皇帝这男人对于她的忌讳,所以也不主动上前撩拨,不过她生性胆大,教养出来的孩子也因为幼年时期极少见过父亲,这性格也就随了如妃自己,极为随性而为。 所以当太子开始有所动作,对宫中一些事情推波助澜的时候,封莫策就看热闹不嫌大的加了一把火,他特意让皇帝把远在外头游历的左相之子向易洛给召回西云城来。 太子乐见其成,他也想这么做,可是却没有正当的理由,而封莫策却可以这般随心所欲,于是对向易洛有执念的封莫柯就炸了。 兴匆匆的埋伏等候向易洛的回归,他对向易洛日思夜想,已经要到入魔的境地。 左相无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为是必须的,不然就是一个欺君之罪的帽子盖下来,他这是有苦难言,天知道他儿子做了什么才会这般吸引那喜爱断袖分桃的贤王,要知道他儿子相貌在这几乎一个一个俊美无俦的贵族子弟间,其实只能算是中上之姿。 奈何谁也无法探听出任何有关此事的消息,左相只能让人提醒向易洛小心些,他家代代单传,都是性情高洁的人,可不想自家孩子折在封莫柯这疯子手中。 向易洛无语至极,在外头逍遥自在,却突然接到这样的消息,想起回去后的鸡飞狗跳,于是他一气之下把送信的小鸽子烤了,拿来打牙祭。 然后骑着毛驴朝着西云城狂奔,特么的若不是一家老小都在皇城内兢兢业业,他都想枉顾圣意,当做没看到那封信件,继续自己游山玩水的野性生活。 外头水灵的小娘子这么多,为什么偏偏要让他面对一个曾经被爆菊的男人。 对的!没错,大名鼎鼎的八尺男儿贤王封莫柯,其实是下面的那个。 这还是向易洛无意中见识到的场景,而那位平日冷傲实则欠收拾的封莫柯,哪里是看上了他,分明是想杀人灭口,弄死他。 说来奇怪,以前这位贤王似乎并没有这种癖好,他断袖分桃的名声还是向易洛自己宣传出去的,主要就是怕封莫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的弄死他,他才宣扬出去,让更多的人拦住不理智的封莫柯同学,只是没敢说的太明白,他怕封莫柯恼羞成怒,直接破罐子破摔。 只是没想到把自己也搭上了,今后他续接香火就成了一件不容易完成的苦力活,没有姑娘想要嫁给他,一个个都觉得嫁给他就是浪费青春,对他唯恐不及。 回到西云城城郊他就提高了警惕,在经历的两次暗杀,他觉得封莫柯应该是不打算让他顺利回归,于是只能慌不择路的乱跑一通。 萧文然对于向易洛的第一眼印象,就是:真绿的一个人。 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很是有感染力。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惨绿少年的脸色宛如见鬼,姿态焦急,尚余孤瘦雪霜姿,青年瞳仁灵动乱转,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然后……然后本就受了轻伤,而且身体疲惫的向易洛就被萧文然的暗卫擒拿住了。 董澈打量了向易洛两眼,才试探的询问:“可是左相之子向易洛向公子?” 向易洛顿时感动到泪流满面,刚刚以为逃脱了虎穴,又入了狼窝的他,一看到太子妃就莫名的觉得有安全感。 “正是在下,因为贤王紧追不舍,所以才慌不择路,多有冒犯,望太子妃谅解。”一进来没来得及装逼,就被萧文然迅速的命令给惊到,然后不及反应就被武功高强的暗卫打趴下,他老委屈了。 董澈撇了撇嘴,却没让人给向易洛松绑,而是搬来一把凳子坐在他面前,老练的拷问道:“我对你总是被追杀的事情很是好奇,封莫柯似乎并不是想抓你,而是想直接一刀宰了你!” 向易洛觉得这样的太子妃很是不同,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又突然想起这个地方是位于城郊,而且懦弱的太子妃怎么会有这般厉害的帮手,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这里真的是狼窝。 震惊,想哭! “您怎么在这儿?”想要左顾而言他,就不得不掰扯其他问题。 萧文然龇牙咧嘴一笑,要多恶劣就有多恶劣的问道:“你真想知道,我可以给你解释哦!” 向易洛脸色一白,想到自家那总是因为知道太多,想要写辞呈告老还乡的父亲,却又没胆子上交,只能一箱子一箱子的烧,向易洛顿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不~我不想知道。”向易洛找错话题,只想闭眼啥也不说,他不信这两个女子会拿他怎么样。 董澈看他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态度,顿时桀桀怪笑,破坏了她优雅温柔的气质,无比阴狠的说道:“要么说,要么死!” 爹……救我…… 第六百五十七章:坦白从宽 “我说……我说就是了,别挠痒痒了,哈哈哈哈!”向易洛笑的流眼泪,去他娘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说这话的男人一定不怕痒,没到尝试过笑到哭的滋味。 萧文然满意的拍了拍向易洛的脑袋,欣慰道:“真乖,你若是不诚实,我就给你下春药,然后关到猪圈里,和母猪们相亲相爱一家人。” 等向易洛说完的时候,董澈和萧文然面面相觑,震惊道:“你是说封莫柯是下面的那一个,而且压他的人是皇帝!!!” 这……真的容易被杀人灭口,董澈和萧文然都有些惴惴不安,知道得太多了也不是好事,若是让皇帝和封莫柯知道了,那怎么是好。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向易洛,那眼神如狼似虎。 向易洛大惊,赶紧给自己找必须或者的理由:“我本就被封莫柯追杀,若是我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一定会彻查此时,弄清我生前见过谁,亦或是说了什么!而且当时皇帝并不知道自己的作为,他被下药了。” 萧文然和董澈顿时收回杀人灭口的眼神,略显可惜。 向易洛松了一口气,董澈幽幽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你可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能见到这样的事情,必然是在宫宴举行的时候,我不信以向公子的好奇心,没有去翻找缘由。” 向易洛一僵,这太子妃变化太大,怎么就如此缜密,连他的追查都预料到了。 知道向易洛想要继续装傻,萧文然顿时唤来一人:“去,给我来一副最烈性的春药!” 向易洛嗷叫一声:“姐姐,有话好说,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哀叹一声,向易洛开始说明各种原因所导致皇帝和封莫柯之间的那些事。 “那会皇帝做了一件事,他打算给太子下一剂猛药,希望太子自此以后,卧病在床,当然让太子直接去了更为合适,只是太子死了于国家安稳干系甚大,所以想要先废了他。” “只是太医院有一太医,曾受过先皇后的救命之恩,这牵涉的可不是一条命,那太医差点就被灭了九族,幸得先皇后援手。于是他得到这消息,气愤不已,打算先手废了皇帝最宠爱的封莫柯。” 忠义之人值得维护,向易洛不止知道了真相,还特意抹除了一些那位太医没有料理清楚的细微末节,使得封莫柯查不到有用的信息。 可向易洛不屑于栽赃陷害一道,也就导致了封莫柯找不到凶手,于是对于目睹一切的向易洛紧追不舍,除了想要弄死他以外,也想弄清楚真相。 然而向易洛狡猾不已,让封莫柯已经越来越没耐心,便打算一刀解决了这个眼中刺,真凶逍遥法外他不知道是谁,那么向易洛这个发现他污点,还敢招摇过市的人,就必须弄死。 以至于封莫柯疯狂追击,谁也拦不住,当初还会顾忌皇帝,觉得那日的过程太过羞耻,他不敢面对皇帝。 虽然他父皇不清楚那件事,他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处理了后事,皇帝本就没了神智,被欲望迷了眼,而封莫柯同样中了药,却是不同的药,只会让他虚弱,却能够保持清醒。 不得不说那位太医不亏是浸营宫中的老人,下手真是清新脱俗,萧文然等人叹为观止。 董澈好奇问道:“那太医是谁。” 向易洛踌躇不决,可一想到萧文然那如出一辙的手段,果断出卖了那位太医的名讳:“就是太医院院使雷太医!” 一想到那高风亮节的院使雷善英,董澈就有点哑口无言,这人是宫内出了名的不接受任何收买,已经无比正直,到了老顽固的级别,没想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人家一下手就是皇帝在加皇子。 萧文然不清楚情况,董澈却叹为观止:“真乃我辈楷模是也!” 太子妃的画风越来越不对,向易洛听着这明显不对味的夸赞,总觉得太子妃似乎学到了什么好手段,一看就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董澈瞥了向易洛一眼,拉着萧文然坐在向易洛身边,就直接开始商议事情。 向易洛从开始惊悚的目瞪口呆,到发愣的麻木不仁,他不想听,真的不想听……完了!!!要被灭口了,列祖列宗对不住,你们的后辈无颜面对你们,一代单传真的就要断在他这里了吗? 嘤嘤嘤!女人好可怕…… 董澈愉快的决定了,一定要拉向易洛下水,从他发现这里住着董澈开始,以及后来暗卫的出现,就注定了他今后的路,要么投诚,要么死! 既然不能死,那就只能胁迫投诚了。 知道的越多,就得有被人灭口的觉悟,不是所有的墙头都这么好爬,墙头上不止是有红杏,还有虎视眈眈暗箭一枚。 作为院使这种太医院最高长官,雷善英很是适应被绑架的流程,感谢这次绑架犯良心发现,知道他年纪大了骨头不硬朗,特意准备了柔软的马车,以及绑得不怎么严实的绳索。 等他被当成出行的贵人小姐,运到萧文然的宅院时,他才发现房间内还有一个被绑得严严实实,精神萎靡的男人:“呦!这不是向家小子吗!” 向易洛遇到熟人,立马开启了倾诉模式,然后一看到门口进来的两位母夜叉,硬是把到了嘴门的话憋了回去,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您保重!” 雷善英看到萧文然与董澈的时候,才愣神片刻:“太子妃找老臣可是有事?” 董澈眨巴着愈发灵动的眼眸,优雅的点点头,然后示意向易洛把过程再说一遍。 雷善英:“……”他只对下春药,然后关猪圈的想法表示赞赏。 说实话,做太医那不比上战场来的容易,动不动治不好就要拉出去砍了,特么的天天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让他们心惊胆战的同时还不好递辞呈,要怪就怪自己当初学的太努力,一不小心就成了太医院第一人,不到老眼昏花,估计皇帝是不打算放他走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别样的节奏 “呼哧,呼哧……” 喘息二重奏,封莫柯压着身下的男子,卖力倒腾,他好男风的习惯确实是因为那件事之后才有的,一想到那般的屈辱的被人压制住,以及那会尴尬的疼痛,他就气红了眼。 只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不能让父皇知道一星半点,否则死的只会是他,于是他把这份郁气发泄在其他男人身上,因为曾经被压,所以只能在压别人的时候,才能得到快感。 也托向易洛的声明,让他好男风的习性得以传播,他才敢破罐子破摔的大胆索求,收集相貌秀雅,最好还能像他父皇那样有威慑力的男人。 正是因为那件事给封莫柯的心理阴影面积过大,导致了他一步错,步步错。 穿戴齐整,封莫柯走出房门,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询问道:“还没找到向易洛吗?” 依旧不见人影,却有声音传来:“属下无能,向易洛跑了,不过西云城入口皆被我等看管,只要他回来,必然跑不了。” 封莫柯刚刚餍足,心情还算得当,于是便没有两怒火波及到手下身上,只是冷冷道:“若是让我再看到他,你们就别回来了。” 虽然并没有多血腥的警告,却让暗中的死士冷汗涔涔,别回来不就是意味着死在外头么! 时间过去没多久,斐安逸与乐阳公主的婚宴已然到来,斐安逸却愈发的疏远封六曦,封六曦从斐安逸口中得知他的妻子找来的时候,恨得砸了许多的杯子,而那会斐安逸正好心中有些愧疚,想要给乐阳公主解释一下自己的意愿。 却没想到迎面就是一个杯子以及茶盘,封六曦从小习武,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茶盘的重量可不低,斐安逸本就没多少防备,虽然挥开了杯子,却被茶盘砸了个正着。 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就跳出一句话:“爱砸东西的人都娇纵的很,越是无节制的砸东西,说明此人表里不一压抑太久。” 然后他就没抗住晕倒了。 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封六曦趴在桌上的身影,伸手摸了摸疼痛脑袋,脑中思绪流转:“曦儿,能否给我倒杯水。” 封六曦本就警觉,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分外的可爱,然后倒了杯水送到斐安逸手中,体贴的询问道:“你可还好,是我不对,让你受罪了。” 斐安逸一脸茫然:“我怎么了?” 封六曦顿了顿,询问道:“你不记得了吗?” 斐安逸愣神,想要想起什么,然后又捂住脑袋,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想不起来了,头疼。” 封六曦心中冒出一阵狂喜,斐安逸又失忆了,这样他就不会跟随他妻子离开了,那么只要她不说,谁能突破公主府的防卫抢走他。 “你没事就好,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现在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明日再与你说说原委。” 斐安逸被扶着又躺了回去,封六曦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看着他闭眼才离开。 斐安逸在封六曦走后,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然后就看着架子床的床顶边缘垂直的穗子发呆,心里为难不已。 皇帝唯一的女儿成婚,自然是放在宫中的举行,新人还未前来跪拜,他就一时高兴就饮酒过多,带着熏熏然的酒气被如妃扶着到了御书房。 如妃的也喝了不少的酒,一时也有些困顿,把人扶到了这里,自己却不打算继续留下,她对伺候皇帝没有多大兴趣,更别提同床共枕,拎着衣裙像只花蝴蝶一样,直接朝着自己的大殿而去。 路上遇见了封莫柯,不等封莫柯行礼问安,如妃就罢罢手,直接走人,她儿子封莫策长得好,而这封莫柯好男风,每次看向她家儿子的眼神都格外不对劲,以至于如妃看到封莫柯就没耐性应付。 只是封莫柯受宠,她无法拿他怎么样,所以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只要他没有对她儿子动手,多看两眼也就觉得恶心了点罢了。 只是等如妃回到自己的寝宫中,还没睡个半晌,就被人摇晃着吵醒。 “娘娘,娘娘快醒醒,出大事了。” 如妃双眸微闭,红润的脸颊更是衬托出她精美绝伦的容貌犹如含苞待放,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神态自若,美得不可方物。 因宫女的呼唤,而轻轻皱起黛眉,使得宫女都有些不忍唤醒她的好眠。 “何事吵吵闹闹。” 辛夕揉着眼睛,透着懵懂的呆萌。 “皇上驾崩了!” 辛夕依旧呆萌,然后才呼的一下,给宫女的头上来个一榔头:“这话都敢乱说,你不想活也别带着你家娘娘我。” 宫女捂着脑袋,跪在床前,委屈道:“这话奴婢哪里敢妄言,确确实实是如此,据说是贤王怒起杀人。” 好一会辛夕才弄明白了原委,这下两个她不喜欢的人都死了,辛夕忍不住咬着手指走来走去。 一阵清风拂过,她那雪白的披纱被微微吹起,无规律地轻轻飘动着,又如落入凡间的仙子般,更是美得让人窒息。 宫女来不及继续欣赏自家娘娘盛世美颜,赶紧劝说道:“娘娘,您还是快些换了衣裳,前去哭丧吧!” 其实如妃就是有点怕,自己那么好看,要是被要求陪葬什么的岂不是很可怕,然后又想到,她有一如妃这个份位,以及自家已经成家立业的儿砸,就是陪葬也轮不到她。 就是不知道哪些可怜的小白花,会成为陪葬品。 想明白这些,她就赶紧顺从贴身小宫女的伺候,换上素衣,急匆匆的赶往地方,特意还瞅了瞅有没有人到了,才好出去,不然她来得太早,被人误以为她对皇帝情深义重,真那她作伐,要她陪葬,特么的她还真是无法拒绝。 一看楚贵妃和宁妃已经哭哭啼啼的跪在哪里,而皇后也不紧不慢的来了,与淡泊名利的皇后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快慰。 这种认同感,使得胥馨极为友好的朝着如妃颔首示意,如妃宛若得到鼓励,跟随皇后身后,一起进去,然后默默的跪下,偷瞄一眼,这才发现皇帝老头瞪着大眼,死不瞑目,可怕的是还未着寸缕。 而远处的封莫柯则是被押解着跪在地上,同样衣裳凌乱,隐隐约约还有鲜红色的血迹,卧槽!这是发生了什么,如妃摸着砰砰砰过于活跃的小心脏,低头不敢乱瞄一眼。 可别还没被拉去陪葬,就因为知道的太多,反而被灭口了,不过望着沉着镇定的皇后娘娘,如妃就觉得自己应该大概是没事的吧! 远在城郊的董澈摇了摇头,然后兴匆匆的夸赞:“太医威武霸气!” 向易洛垂头丧气,女人如狼似虎,亲爹就是亲爹,这种人生格言,也只有亲爹才能传递给他,亏他当初不以为意,现在一想到这位太子妃的行径,已经和雷善英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的萧文然。 他只想对被拿来做试验的皇帝自己封莫柯念叨一句,阿米豆腐,一路走好。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真不知道封莫柯到底得罪了萧文然哪里,才会被这女人盯上了。 萧文然是绝对不会告诉他,封莫柯觊觎她家男人的事情,只要事情成功,斐安逸这婚礼就别想成了,封六曦本就与封莫柯私底下往来甚密,自身难保的情况,看她是否还有空娶她的男人。 斐安逸自己王爷不做,非要尚公主是吧!那就让你来个愉快的婚礼进行时。 第六百五十九章:上了贼船 事情跌宕起伏,非常符合萧文然的报复手段,能有这样万无一失的结果,可不是一点药物能够完成的,萧文然和董澈为此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每一步棋子都下的小心翼翼。 回到几天前,那时候向易洛被两个女人逮捕,绑在椅子上瑟瑟发抖,身上还有逃脱时与封莫柯手下争斗留下的伤口,太子妃董澈稍稍瞥了两眼。 “精神头不错,应该没受什么重伤。” 萧文然点头:“挺耐打,来人~给向公子加一条绳子。” 向易洛t﹏t 萧文然啧啧两下:“我这是让你不要有太多的希望,这样就不会可劲的挣扎,你这伤口虽说不算什么重伤,可也经不起和绳子之间的摩擦。” 掐断了向易洛的渺小的希望,董澈瞅着可怜兮兮的向易洛甚是满意,想了想,觉得毕竟是左相之子,不好得罪太过,万一以后追着要弄死她,就不美了。 便假惺惺的宽慰道:“向公子不必害怕,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们是不会侮辱你的!” 向易洛震惊!这意思是他不听从,她们还打算这样那样的侮辱他〣( Δ )〣,这两个疯女人想干嘛? 等到一番挠痒痒的刑罚之后,向易洛将两个背对着他喝茶吃点心的女人狠狠的记住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现在只是阶下囚不说,就算是自由身也对她们无可奈何。 向易洛自小就在亲爹亲娘的演示下,明白了男人对女人的三从四德,决定效仿自家父亲,秉持君子之风,对女人能躲则躲,坚决不与记仇的女人起冲突。 否则在你兴致冲冲即将功成名就的时候,一定会有个装得温柔善良的美人投怀送抱,扛不住美人的攻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结果最后发现,这个美人是你得罪之人的闺女!!! 一夕之间,得罪过的女人就成了你丈母娘。自此以后,你就得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准备。而这事例的主人公,就是向易洛的亲爹,高高在上的左相是也! 向易洛懂时候,就以此警醒自己,尽量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面前这两个手段没底线,脑壳子还不是摆设的聪明女人。 向易洛举白旗投降,憋着笑把来来去去说了个清楚,于是萧文然就和董澈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算计封莫柯。 萧文然:“这么说封莫柯的断袖之癖还是心理阴影呀!” 董澈好奇:“何谓心理阴影?” 萧文然迷之微笑,解释道:“就是指一个人被一件事伤透了心或者让他无法忘记的不好的事情,就会产生心理阴影。你在去做这件事的时候,你都会毛骨悚然,很害怕,不敢去做。” 董澈了悟:“文然懂得真多!这么说越是害怕一件事,那这件事也会成为一个刺激点,从而让封莫柯失去理智不管不顾。” 萧文然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了董澈一会,然后两人心照不宣的着手绑架雷院使的步骤。 董澈已经成为赌徒一样的女人,对于自己太子妃之位再也没有留恋,每一个步骤都不再将作为太子妃的顾虑算在其中。 萧文然有些担心董澈,女人最了解女人,董澈的自小到大的大概资料都在萧文然的书桌上摆着,细节说明了心意,愿意安安稳稳的伴随太子封莫景左右这么些年,坚决不为他人所用,家人给予的压力也能敷衍就敷衍。 可惜太子的感情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得到的,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爱情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体现,谁先爱上,谁就是输家。 董澈现如今愿意帮着萧文然,何尝不是借用萧文然之手,替封莫景扫清障碍。 说不爱,就不爱,那不是人心,是冰冷的机械程序,爱情如同附骨之疽,深陷得不到的时候,就成天体会切肤之痛,想要了断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植入浑身上下,没有一定的忍耐性,就无法在漫长的岁月中悄悄清除。 董澈没有做出不利于萧文然的事情,萧文然就不会特意去挑明董澈想要掩盖的过去,刻骨的孤寂虽然难熬,却不代表愿意与其他人一起品味。 雷善英与向易洛排排坐,因为年纪大了,身上的绳子松松散散的搭拉着,看的向易洛相当嫉妒,雷善英也没有将之挣扎掉,反而甚微配合的在一旁打瞌睡。 灰白的胡须一翘一翘的,岁月的痕迹也掩盖不了他的气度,沉静稳当得让人佩服。 “雷院使,别睡了,不然晚上就来不及送你回家了。”董澈扯了扯雷善英的宽大衣袖。 雷善英抖了抖眼皮,之所以一直闭眼,其实不是睡着了,只是不想看到贼匪而已,从受害者变成人证,他还没有嫌命长。 向易洛秒懂其中的缘由,嘴角可劲的抽搐了一下:“雷院使别睡了,您就是真一睡不醒,太子妃也不会放过你的。” “咦!太子妃!”雷善英瞬间睁眼,“太子妃为何绑架老臣,老臣年事已高,没有色相可劫持。”瞥了眼身边的向易洛,心里呜呼哀哉,他这是亲眼目睹太子妃一枝红杏出墙来? 董澈端庄的表情也维持不住,出场就被秒杀,讷讷道:“雷院使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雷善英又看了看萧文然,顿了顿问道:“难不成这位小姑娘口味独特?” 萧文然出师未捷身先死,捂脸笑趴,拍了拍向易洛:“你跟他说明白,此人污神转世,我等实在无力反驳!” 向易洛张口就来一句:“她们想要谋害皇上和贤王。” 萧文然和董澈同时意味深长的凝视向易洛。 萧文然:“向公子举世无双的聪慧,我等三言两语就被你猜中了目的。” 董澈:“向公子颇有左相之风骨,家学渊源,想法胆大包天,我等自愧不如。” 向易洛从摇摆不定的小船上被彻底拉下了水,不会游泳的向公子,无奈的泪流满面,依附萧文然,从了董澈,自此踏上不归路,欲哭无泪中。 第六百六十章:混乱 本来吧!萧文然只是随口一说,谁让向易洛太过自觉,竟是那般的通透乖觉, 向易洛也很纳闷,在那一瞬间,各种念头宛如电闪雷鸣般复杂,他的思维混沌一片,稀里糊涂的就冒出了那大逆不道的宣言,此时后悔不跌,只盼着面前三人都是聋子,当做没听到。 可惜萧文然以及董澈都没有善良的放过他,一大波言不由衷的夸张纷飞而来。 雷院使踌躇半晌,终是违心的嗫嚅道:“向家小子神勇果敢,气度不凡,祖坟冒青烟!” 可不就是祖坟冒烟,至于是不是青色就有待商酌了,向家几代都是纯臣,说白了就是造反的事坚决不干,不过谁当皇帝就认谁做老大,如此的……盲目追从,却偏偏极为招历任皇帝喜爱。 正是因为如此,封莫柯追杀向易洛,皇帝看似帮衬儿子,实则不忍纯臣就此绝后,而封莫柯还没有接手他的皇位,皇帝对于封莫柯的指手画脚同样不爽,那会皇帝自个还身强体健,愿意对谁好就对谁好,却由不得底下儿子过于恃宠而骄。 向家估计也没想到,自家儿子那么忍不住,有了造反心理。 也是!任何有点胆色之人,身处于金夏国西云城内,都会对皇帝的独断专行产生不满情绪,向易洛和封莫柯积怨已久,真当他就这么乐意成天在外头乱逛不回家,左相的儿子哪里会有什么闲云野鹤的心思。 正是成家立业之际,偏生看到不该看的,查到前因后果却秘而不宣,等的不就是来日方长的时机。 这群人只当萧文然手下办事效率高,可能是江湖中的某个买卖消息的机构,却不知道这是与虎谋皮,她可是如今兵强马壮霄云国的王妃,从拿封莫柯开刀,就注定了不会善了。 雷善英最清楚太子身体健康程度,他也想借着萧文然的手,替太子铲除最大的威胁。 一时之间,四人纷纷各怀心思,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看似心有灵犀,实则都打着事后稳住他人,从而谋取最大化的利益。 萧文然同样野心勃勃,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是被斐安逸给气的,二是被乐阳公主派人刺杀的举动激怒。 说来可笑,她之所以要悄无声息的搬家,就是乐阳公主的手段了, 在斐安逸与乐阳公主的婚事传开了,萧文然与斐安逸起了争论,当天夜里就来了一大波人。 若不是暗卫先行一步到来,萧文然大部分手下很可能就会折在宅院中,无奈的撤离,同时也是不想看见斐安逸在眼前晃荡,也许她与斐安逸情不自禁的亲热,让他有所愧疚,可是也无法掩盖他并不拒绝与乐阳公主成婚的现实。 萧文然本就和斐安逸存着两个时代的代沟,没有了过去的回忆,就等同于让两个人的意念中空了一大段,想要接起来,却不是扒一扒找到头,再打个结就可以。 中空的地方太过广博,另一头在哪里都不知道,除非恢复记忆,否则还真是难说。 而且重要的是石慧受伤了,腹部中了一剑,如今由徐芳监督伤势,莫金寻找珍贵药材,萧文然手中的事情彻底下放给暗卫,一封又一封的信件传递回霄云国。 让人顺便携带有助于恢复的药材,石慧一姑娘家,差点就一命呜呼,当初萧文然带她出来,可不是想让她受苦受累,谁曾想计划赶不上变化,石慧刚刚养回来的圆脸,又成了瘦削的小脸,下巴尖锐的可以戳破气球。 萧文然怒极反笑,她只针对斐安逸做了些告诫,却还是感谢乐阳公主对斐安逸的救命之恩,从来没有想过针对封六曦本人。 她有这种觉悟,不代表封六曦也会有,皇家最擅长连坐的迁怒,斐安逸对封六曦不冷不热,封六曦怪罪萧文然是和狐狸精,即使得知萧文然可能是斐安逸的妻子,却依旧我行我素,想要私底下解决萧文然。 女人被逼到一个境地,疯起来就不是人,封六曦的尊荣不还是依靠皇帝的威势,皇帝连调查都没有,就不管不顾的赐婚,本就让萧文然炸毛不已,打乱她的计划,本来斐安逸都决定跟随萧文然离开,封六曦的阻止就相当于捋虎须。 大猫只是看着像猫,实则乃霸道的王者,本就属于自己的人,凭什么退让,她就是对斐安逸有再多的气,那也有的是时候发脾气,却不代表她愿意让斐安逸娶她人为妻。 思绪万千,重重计划,应对易变的人心。 雷善英回去就备好了药物,一大份给皇帝的熏香以及药酒,两相结合惑人心智,扩大身体欲望,而御书房的熏香还有一个作用,结合封莫柯食用的药物,能够使人疲软无力。 每一种药物独自使用没有半点异样,最重要的是皇帝最后去的御书房,这重要的一环,却是由如妃娘娘所完成,如妃辛夕,辛家嫡女,辛家却是霄云国所派来的细作,而如妃并不是辛家的女儿,而是从小培养的细作,一个对金夏国有些深仇大恨的敌人。 太子承袭皇位,乃名正言顺,皇帝与封莫柯之间的一些事太过龌龊,封莫柯便是一个皇室污点,必死无疑。 封莫柯就是死了也是罪人,手刃生父的弑君名声无法掩盖,理所当然的被处置。 可成王却不服太子,太子病秧子的形象烙印在众人心头,臣子有大部分都处于观望的状态,等待成王的手段施展,一旦太子势弱,众位臣子就打算抱着家当,撒欢的投入成王的怀抱中。 十天后,夜黑风高杀人夜,成王封莫铭身披铠甲,打算来一个真正的弑君事件,他占据最有利的位置,再不反,来日就得屁颠屁颠的离开西云城,回到自己的驻地,积蓄的势力也会被太子一点一点的削弱。 别提什么等太子挂了之类的话,太子能病着病着都能活了这么多年,其中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猫腻,在等下去成王就会失去了时机,等候他的可能也会是死路一条。 第六百六十一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逼宫是一场持久战,太子隐匿多年,手头中若是什么都没有,他倒不如直接退位让贤,病秧子脸色红润,精神头半点也没有疲惫之色,董澈已经被召回他的身边,无论如何她都是太子妃,也是今后的皇后。 董澈无所事事,今夜注定无眠,谁当皇帝都可以,反正她对皇后之位兴致缺缺,望着身体康健的封莫景,她就觉得自己的爱恋像个笑话,这么多年,封莫景都不肯碰她半分,用得都是身体不好,力不从心。 董澈被人说守活寡,也没觉得多委屈,可当看着自己被爱人所蒙蔽,心里却没有多好受,也许封莫景可以说出许多的理由,可也不能磨灭她多年的陪伴,依旧得不到他半点信任这样的事实。 董澈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其实却非常想哭,她觉得自己有点想念萧文然了,如果萧文然在这里,估计她就可以抱着萧文然的胳膊,将眼泪尽数抹在萧文然的衣袖,以此安慰自己正在隐隐作痛的心。 爱情很自私,付出了就会奢求回报,可董澈依旧和最初嫁给封莫景时一样,那会儿家族的抛弃,让她一无所有,现如今封莫景的不在意,让她无所依靠。 成王封莫铭本就不属于正统,竟然本就不是正统,那弑君也没啥两样,对于成王而言,过程不重要,目的达到了才是最终的完美。 一将终成万古枯,君王的社稷亦是如此,整个皇宫尸横遍野,众位臣子皆是被围困皇宫,封莫景对成王的到来早有预料。 “皇兄,此刻你还在等什么,退位让贤罢!”封莫铭脸上挂着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嚣张神态。 封莫景依旧悠哉悠哉:“你总是这般心浮气躁,父皇尸骨未寒,你这般做法,便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 封莫铭嗤笑:“皇兄说笑了,今夜我只要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今夜之事便可翻篇,来日我勤政爱民,便是对天下人负责,父皇想来会理解我的苦心。” 封莫景哈哈大笑,在封莫铭寒着脸的时候,才嘲讽的说道:“皇弟为何就如此自信,我既知你会前来,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准备,该不会多年来的小打小闹,让皇弟就此埋没了诡诈天赋,重拾天真无邪的心性?” 随着封莫景拍了拍手,大殿内局势瞬息变化,本来围困封莫景的护卫军,临时倒戈,杀了身前曾经的队友,然后从怀中抽出蓝色的方巾,绑在脖子上,一刀一剑对向封莫铭。 说来好笑,战友的背叛,使得多数人反应不及,死不瞑目的瞪大了眼睛。 “副将罗成宇,拜见皇上。”刚刚杀了上司的罗成宇跪倒在地。 封莫景上前亲手扶起罗成宇,亲和道:“爱卿平身,莫要如此多礼,紧急情况紧急处理,罗将军能够前来救驾,朕甚感欣慰。” 一场好戏,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死了的将军,不知道自己的职位已经转口就成了他人的囊中物。 封莫铭闭口不言,可却没有多慌张,只是紧紧盯视着满面红光的罗成宇,诡异的冷笑。 破空一声响,刚刚还春风得意的罗成宇立马成了一具尸体,一只百发百中的箭矢插在他的额头正中央,半点反应都来不及。 拉弓的箭手一身黑衣,昂首阔步走开,凌厉的气势令旁人纷纷让路,斐安逸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封莫铭:“皇兄怕是忘了,作为父皇最疼爱的女儿,不可能没有一点手段,驻守公主封底西凉城的儿郎,都是我金夏国最为英勇的将士。” 封六曦一身华贵,换下了平日简便的骑装,长长的裙摆逶迤于地,清爽天真的面容如今却尽是张扬肆意。 “皇兄,投降罢,便当是你主动退位,我可做主救你一命。”悲天悯人的姿态,封六曦异常享受,她与其他兄长交情颇深,唯独封莫景这个太子,被她忽略,毕竟一个病秧子坐上皇位的资格都没有,她何必浪费时间。 世事难料,最为看好的二皇兄,却突然发疯弑父,如今死于非命,太子哥哥坐上皇位,于她半点好处都没有,所以四皇兄前来商议逼宫事宜,她稍微犹豫,便同意了这样的做法,拿出父皇留给她的白玉虎符,调动西凉城那些轻易不可动的驻守军。 封莫景站在罗成宇的尸体旁,宽大龙袍下的手指慢慢扣紧,悲愤的情绪慢慢的爬上心头,算来算去终成空。回身看向一直坐在一旁的董澈。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她身边,在她发愣走神的时候,蹲在她面前,拉着她无所事事的柔夷,俊逸的笑了笑:“抱歉,我不该让你回来,委屈你给我陪葬了。” 本想与你共享荣华,最后却护不住你的安危,不过这段路有你陪伴,似乎也没什么令人恐惧。 “她不会给你陪葬的。” 清凉的女声从后头传来,龙椅旁边的一个机关打开,众人循着声音望去,萧文然端着一碟子的糕点走出来,谁也不知道她在那里多久了。 安安闲闲的走到董澈旁边,将碟子递到她面前问到:“吃不?我家小翠今天刚刚研究出来的,味道相当不错,我已经啃了一碟子了,这个是给你留的,你应该会喜欢。” 董澈使劲的把自己的手,从封莫景的手中抽出来,端起那碟子颜色漂亮的糕点,拿起一个绿色的闻了闻,咦!是不喜欢的抹茶味。 慢悠悠的往封莫景嘴角塞:“你吃!” 封莫景木着脸,张嘴就啃,顺带咬着董澈的手指磨了磨,以此报复她毫不犹豫抽手去端糕点的举动。 “呀!”董澈端着糕点侧身,表示剩下的再也不给他吃了,好心给他吃东西,他竟然还咬人。 封莫景:“……”等我吃完嘴里的,再去抢一个,味道感觉还不错。 萧文然嫌弃的瞅了一眼这对狗男女,搞不懂牙膏味道的糕点,这太子也能吃的这般津津有味,看来太子的日子相当不好过呀! 第六百六十二章:猎人仰天笑 封六曦第一个不爽萧文然闲适的姿态:“你是何人,谁借你的熊心豹子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封莫铭保持着自以为是的帝王风采,心下同样好奇。 萧文然憨厚的笑了笑,耿直道:“我是来接收金夏国的人,幸会幸会!” 出场突兀,行事别致,说话却嚣张的不要不要的,此乃装逼三部曲,缺一不可。 董澈差点被糕点卡喉咙呛死,虽然已经知道萧文然的身份了,可是还是被她这种笑掉牙的说话方式逗到了。 封莫景皱眉,给董澈递了一杯茶,好吧~_~他现在已经是阶下囚,对于其他人来抢夺皇位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捡漏的可能,萧文然看着不咋可靠,但梦想还是要有的,在什么样的位置,谋求什么样的期待,他现在若是能保住一条命,都是赚来的。 封莫铭听了萧文然的话,都觉得这笑话有点冷,挥了挥手,不想继续应付这种异想天开有疯病的女人。 “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拉下去!” 萧文然晃了晃手头的令牌,笑得像个女疯子:“众将士听令,拿下那三个狗贼!” 顿时刚刚无动于衷的将士们嗷嗷的冲向封莫铭、封六曦,以及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斐安逸。 萧文然抖了抖衣袖,将令牌收好,然后施施然的走到封莫景身侧,眼神冰冷且锐利却看都不看他,反而拍了拍眼含祈求的董澈,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子殿下,应该不介意我给你换把椅子吧!” 能保住了性命,这是封莫景的第一个想法,紧接着忍不住瞎想换椅子是什么梗,是给他换一个位置,还是把龙椅降了份位,不过思来想去,好像都没啥差别。 封莫景愣住许久,在萧文然耐心耗尽的时候才释然的笑道:“客随主便。” 这会他封姓已经不再是金夏国的国姓了,他只能是一位客卿,一个也许还会负责金夏国事物的客卿。更甚至,金夏国也许以后连名字都会改变。 萧文然勉强露出一个满意的眼神,识时务者为俊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芸芸众生之中,若是你没有可利用的价值,那才是最可悲的存在。 许多人不明白活着的价值,封莫景本就是为了报复才争来抢去,他对于皇位并没有什么执念,他的执念则是彻骨的不甘与忿恨,不甘心自己要被父皇放弃,愤恨父皇对母后的绝情。 很多事情都有更多周全的解决方式,他父皇选择了无情的一条,都是父皇的儿子,为何就能够如此狠心。 原本执着的想要弄明白的事情,随着逝者的长眠就变得毫无意义,失去的时光就如这奔腾的河水,白天黑夜不停的流,不会因为谁而停下脚步。 萧文然任由将士将皇宫围得严严实实,让人出宫把霄云国前来接洽的官员带进来处理后事,她之所以亲自来,为的就是斐安逸这犊子。 踏进地牢中,萧文然站在关押斐安逸的牢狱前,异常的不满意:“来人,谁让你们把他们关在一起,斐安逸你给我出来!” 一阵手忙脚乱,斐安逸乖觉的挪出来,手却被封六曦拽住,竖着眉毛厉声斥道:“安逸别走,你想对他做什么,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跟你走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文然一脚踹在地牢的门上,嗤笑一声,声音骤然变冷:“磨磨蹭蹭的打算和她天长地久吗?” 斐安逸推了推,结果封六曦拽得死紧,斐安逸眉头紧皱,直接用劲甩开,出了门走到萧文然身侧,想伸手拉她,可想到刚刚被封六曦拽出血痕的掌心,只得按捺住心头的想念,以及即将脱口而出的解释,沉声说道:“然然,走吧!” 封六曦扒拉在围栏上,朝着斐安逸伸手,一只手还扯着萧文然的衣服,带着哭腔道:“安逸别走,那女人不怀好意……啊!”不等她说完,就惨烈一叫。 萧文然甩开封六曦被折断的手骨,咬牙切齿道:“乐阳公主真会说话,你派人暗杀我的时候,可真是善良仁爱。” 斐安逸瞳孔一缩,随即邪异一笑:“公主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份吧!霄云国安逸王。”然后指了指萧文然“她是我唯一的妻安逸王妃,你救我一命,同时也刺杀她一次,如此便扯平了。” 封六曦面色扭曲:“凭什么,她凭什么能够替代你,再说了她又没有死。” 斐安逸以一种极为平静的眼神扫了她一眼:“你错了,她比我来的重要,你可以伤我,却不能动她,你应该庆幸派遣的手下太无能,否则她若是出了事,我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封六曦突然禁声,她从未在温和的斐安逸眼中看到极致的认真,从来他都是懒懒散散,看似什么多情,实则什么也不在乎。 她跟神经质了一样,喃喃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他,把他还给我!” “当初愿意对你好,也是你爽朗的样子像极了她。”斐安逸扔下这句话,就拽着萧文然的衣袖往外走。 萧文然垂眸不语,这样的状况让斐安逸非常担心,他知道自己让她失望了,想到太子府那天,两人动手脚的时候,他不知轻重伤了她,结果却又因为诱惑而要了她。 平日捧在手心的女人,被这样对待,就算那人是自己,斐安逸也有些无法原谅,尤其是他一去不回,自家娘子那会得有多心痛。 走了没多久,斐安逸就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静默,侧身将萧文然搂进怀中,埋头蹭了蹭萧文然的脸颊,好似这样可以安慰到自己,语带慌乱说道:“然然,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别不理我好不好,你这样我甚是害怕。” 萧文然颤了颤,伸手用力的环抱住斐安逸的后背,狠狠的深吸一口气,待熟悉的气息,溢满鼻腔,才抑制不住的哽咽道:“我想你了斐安逸,别再离开我好不好。” 第六百六十三章:皇兄万岁 长久的分别,以及多重的误解,萧文然只剩下无尽的想念,那个可以随心倚靠的怀抱,她想要贪恋一辈子,坚决不打算拱手让人,谁敢抢她就让谁不好过。 二人相互依偎,斐安逸何尝不想念萧文然,发现她不在宅院内的时候,以为自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蹲在门口的他比丧家之犬还来的可怜。 日夜不能寐,心心念念都是她,担心她出了事,脑海中都是她的身影,记忆也因此渐渐复苏,他能怎么办,不间断的想念一个人,他觉得自己会就此入魔,好在终于想起了他们之间的回忆。 天知道他在金夏国皇宫看到她的时候,有多想拥她入怀,和近乡情怯一般,他有点不敢面对她,甚至不敢说自己想起了她,总觉得自己愧对她太多。 直到现在,她对他诉说想念的时候,他才有种恍若新生的感觉,死气沉沉的心中,被灌溉了一种名叫萧文然的生机,填满的心田,唤醒了他的灵魂。 “这里事了,我们就回去吧!”萧文然再次依恋的蹭了蹭斐安逸的胸膛。 斐安逸:“好,你说什么都好。” 萧文然:“不准甜言蜜语,别以为我会饶了你,咱们有账慢慢算。” 斐安逸顿了顿,转移话题:“我们回去吧!今天太晚了,你的美容觉要泡汤了。” “那你抱我好伐~”萧文然扯了扯斐安逸的衣袖,嗲声嗲气的撒娇道。 斐安逸:“我还是背你吧!” 萧文然大惊:“你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不敢不敢,快来抱抱。”斐安逸赶紧搭好姿势,将萧文然打横抱起。 萧文然惊呼:“混蛋,不知道小心点么!” 萧文然搂着斐安逸的脖子,脑袋窝在他的脖颈旁边,呼吸扑打在上头,激起一阵酥痒,斐安逸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两人坐着马车回到之前住的那个宅院,城郊太远,而且城门已经关闭,来回折腾,正好宅院里早就整理好了,萧文然就带着斐安逸回到这里。 两人磨磨蹭蹭的整理好,爬上床榻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更了,不过两人出奇的有精神,萧文然凑在斐安逸脸颊边吻了吻,斐安逸觉得自己得忍着,毕竟现在已经太晚了。 萧文然侧躺着,支起上身又在斐安逸的额头吻了吻,好像猫咪之间的舔舔,特别的纯洁。 一下又一下,就跟拿着羽毛在挠痒痒,分外撩人,斐安逸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压住萧文然,就来一个肉食性的缠缠绵绵的深吻。 顺着脖子往下,萧文然平复喘息,在斐安逸打算伸手解她衣带的时候,摁住了他的手。 斐安逸眼睛亮的吓人,被阻止之后有点委屈:“然然!” 据斐安逸之后说起,当时萧文然明明躺着,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理直气壮的说道:“斐安逸,我怀孕了,现在我累了,想睡觉。” 什么????(??凸??)? 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我好像没听清楚! 我应该可能大概也许要当爹了〣( Δ )〣 萧文然盖好被子:“晚安,孩子他父王,祝你有个好梦。” 然后……孩子他妈就啥也不管的睡着了。 徒留欲望被吓没的孩子他爹,睁着眼睛到天亮。 斐安逸纠结了一个晚上,萧文然一睁眼就是一对甚是憔悴的熊猫眼,顿时哈哈大笑:“孩子他爹,早安!” “怎么……就有了呢?”斐安逸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纠结的眉毛都快挤到一块。 萧文然揉了揉斐安逸俊脸,这个消息她最想告诉的就是他,也因为这个突然而来的孩子,才平息了心中的焦躁,脸上不禁露出温柔的消息:“就是你想的那次。” 太子妃董澈的生辰那天,萧文然既生气又无奈的那一次,孩子他爹把孩子他娘给忘了的那一次。 特么的!萧文然只要想起孩子来的有多憋屈,她就特别想将他爹拖出去打两顿消消气。 “所以!近来孩子他娘若是有什么暴脾气,希望安逸你这个孩子他爹,能够多担待担待。”萧文然扯着一个恶劣的笑容,嗲嗲的说道。 斐安逸:“……”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善哉善哉 萧文然却没空多折腾斐安逸,孕吐是一种特别折磨人的事情,她本来就不胖,最近可谓是吃什么吐什么,更别提什么回家的事情了,前三个月没满,她是别想赶路。 有人说一孕傻三年,萧文然经常性的智商堪忧,可一旦她智商在线的时候,就是斐安逸叫苦不迭的时候。 午后阳光明媚不晒人,萧文然靠在躺椅上晃荡,嘴里啃着甜甜的葡萄,突然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斐安逸顿了顿,才回答:“你从西云城内突然搬离到了城郊的那个时候。” 萧文然给斐安逸也塞了一个葡萄,有些纳闷:“为什么那会突然想起来了?” 斐安逸静默片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萧文然沉默,她不知道斐安逸那会是什么感觉,不过想想她自己以为与斐安逸要永远分别的时候,心情也不见得多美妙,估计那种感觉是差不多的。 “关键的时候来了,那你为什么没有立马回到我身边,你应该知道我派了暗卫保护你,你若是询问了,暗卫不会不回答。”保护斐安逸贞洁,坚决不能让他匍匐在乐阳公主的脚下,这便是萧文然那会的命令。 斐安逸:“……”女人的难缠度,就跟被蟒蛇卷成夹心饼干一样无解。 “我得知了成王与乐阳公主之间的密谋,就想取走乐阳公主手上的虎符,进而控制逼宫的走向。”斐安逸如实解释道。 萧文然啧啧两声:“可惜西凉城的守卫,直接被皇兄派遣来的细作策反,大开国门,放进霄云国之人,到达金夏皇宫中的士兵,皆是霄云国自家人。” 最后说明了一个问题,斐安逸的潜伏压根木有用,萧文然哼哼几声,喟叹一声:“皇兄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吾皇的光辉照耀着大地。” 第六百六十四章:至死不渝 斐安逸甚是无语=_=。 他总觉得自家娘子对皇兄有种盲目崇拜,好庆幸当初娶了萧文然的是自己,不然以皇兄的手段,感觉萧文然三两下就会投入皇兄怀抱,还是不带犹豫的那种。 实在好奇,斐安逸便询问出口:“假如你嫁的是皇兄,那你会不会爱上他?” 萧文然思考:“那以我的身份应该当不上皇后。” 斐安逸黑脸:“你忘了皇兄那会本来就有皇后了,就算你身份够格,也做不了皇后。” 萧文然吃惊 斐安逸突然有点害怕,总觉得自己发现不得了的真相:“然然……你该不会真想做皇后吧!!!” 萧文然:“咦~咱们不是在讨论假如的时候皇兄有没有皇后么?怎么就成了我想做皇后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斐安逸陷入沉思。 看他这样,萧文然也不再开玩笑,掰过斐安逸因为郁闷而没表情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若是我做皇后,吾皇只能是你。” 斐安逸:“可我并不是皇帝。” 萧文然鄙视之:“所以我现在是你的王妃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懂不懂。蠢货~” 斐安逸被骂的有点甜蜜,不过还是执着的询问最初那个问题。 萧文然见无法蒙混过关,只能满足一下无理取闹的夫君:“皇兄是个爱江山胜过爱美人的男人,性格理所应当的霸道,而我性格你也知道,看似好说话,实则过分苛求。 不说三妻四妾了,就是没有名分的通房,我都不想你有,无论我怀孕没怀孕,你都不准碰其他女人,……男人也不准碰。” 说道后面,萧文然的语气可谓,炸毛的猫崽子,嗷嗷的威胁。 斐安逸却听明白了,皇兄性格与萧文然性格都无法契合,更别提什么延展性的后续,即使是假如,皇兄与萧文然都不是一类人,就算被迫困在一起,也不过是相敬如宾,得过且过。 崇拜是一回事,有些人能从中发展感情,可萧文然还真只是单纯的崇拜,每一个料事如神,手段老练的工作狂,都值得小职员奉献的星星眼。 萧文然对于自己怀孕,老公智商一起瓦特了,感觉甚是新奇,这么患得患失还真不是她家夫君的性格。 “你这成天黏黏糊糊的,以前还有点自由活动时间,现在全天围绕着我,你不怕腻味了我吗?”萧文然大写加粗的问号。 斐安逸对于萧文然的这个问题还真没感触,迷茫的问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吗?” “你以前还会看书解闷,偶尔逗逗莫金,或者写写字。”萧文然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着斐安逸的爱好。 斐安逸回忆片刻,笑的有点呆的问道:“那我现在没有做这些了吗?” 萧文然:“有是有,但是次数少了,你现在不是陪我晒太阳,就是陪我吃东西。”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都集中在斐安逸手上,此刻罪恶的根源,葡萄兄弟甚是无辜,斐安逸啊呜一口解决证据,擦了擦沾上葡萄汁的手指。 萧文然翻了个白眼,鄙视他这幼稚的行为,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回以灿烂一笑。 这样的时光真好,有你真好。 忍不住想到董澈回宫前夕,两人还在为封莫柯翘辫子而庆祝,在国丧时期,金夏国的太子妃又哭又笑。 董澈抹着眼泪,吭哧吭哧的“你知道吗,我最受不了封莫柯总是盯着殿下瞧,我们家殿下貌美如花,偏生有个男人望着他的眼神是那般污秽不堪,我便想挖了封莫柯的眼睛泡酒。” 萧文然作为一个滴酒未沾的孕妇,对于当朝太子被太子妃以貌美如花拿来形容,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 “我想我可能中毒了,即使跑到这里依旧忘不了他,时而还想他想的发疯。”董澈打了个酒嗝,两眼发直,看着像个梦游的酒鬼。而且还是睁着眼睛睡觉的那种。 萧文然屁股挪了挪,以防对方发酒疯的时候直接冲着她来,她现在可是有宝宝的人,得注意所有可能性的伤害,保护自己就是保护孩砸。 董澈发直的眼神咕噜噜的动了动,在萧文然严重怀疑自己在看鬼片的时候,董澈才妖娆一笑:“真没骗你,我想我可能爱上我们家太子殿下了。” 豆大的眼泪哗啦啦的掉,董澈呜咽的像个小猫咪,抽抽搭搭的哭呀哭,时不时还可怜兮兮的瞥一眼萧文然。 萧文然没看两眼就受不了了,先是劝慰道:“办法多的是,最终要的是你能够忘了她,别再傻兮兮的剃头挑子一头热,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些傻兮兮说些我爱你就够了的人,要么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么就是还没冷透心。” 安慰是安慰,与劝慰不同,安慰主要是安抚顺毛,劝慰则是劝解慰问,可惜萧文然比较现实,原本想安慰,结果到了口边就成了劝慰,董澈哭的更加的伤心了,好像在哀悼她逝去的青春。 实在没有办法了,萧文然只好站起来,笨手笨脚的贡献自己的怀抱了,董澈哭了半天又傻兮兮的笑了:“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无理取闹的小孩,你便是训斥不成,心疼不已的姥姥。” 萧文然:“……”你这样会失去我的说!一下子就让晋升姥姥这种职位 ! 被疼爱过的人,就会狠狠记住那种感觉,唯一把董澈当成孩子疼爱的是她外祖母,面对萧文然的时候,她就觉得萧文然特像姥姥。似乎她做什么,都会得到原谅。 当第二天一早,封莫景派来的人来接她回去的时候,她便打算回去。 萧文然有点暴躁的拉住董澈:“你又不是不知道,此刻局势不稳,他之所以接你过去,不过是想起自己还有个正室罢了,所以皇后之位不能空着。” 董澈拍拍萧文然紧拽自己衣袖的手,安抚道:“可是我还是想去看看,我想他,特别特别的想他,也许只有他亲手推我去死,我才会幡然醒悟,亦或者还会心甘情愿。” 第六百六十五章:情之所起 茂苑城如画,阊门瓦欲流。还依水光殿,更起月华楼。(选自唐.李商隐《陈后宫》) 奢华到一定程度,反而成了有内涵的体现,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董澈敛目坐着轿椅,聚精会神的忖量,今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她想起来临行前,萧文然说的那些话。 萧文然眉头紧皱,似乎拿执着的董澈毫无办法,最后哀叹一声:“真是服了你了,到时候记得不要距离对手太近,以免被炮灰了,乖乖的坐在你皇后该做的地方,等我去抢皇位。” 董澈无语凝噎,你这样嚣张是不是不大好,对着我这个皇后说要抢皇位,我会误解的…… 也许是董澈看过来的眼神太过诡异,萧文然很给面子的解释了一下:“你别想太多,我是霄云国安逸王妃,我抢皇位是要入侵你金夏国,你尽管宣扬这个消息,反正你对象已经无回天之力了,注定金夏国要改姓。” 董澈:“……”你别试探我,不然我真的会因为好奇而去做。 “当然,你若是真这么干,你对象我只能以生死勿论处置。”萧文然抖着眉毛,坏到彻底。 董澈沮丧着脸:“你这是要挟我,你不信任我,你不疼我了。” 萧文然捏了捏董澈嫩滑的脸颊:“除非你长得比我胖,否则我很难真心疼爱你。”痛恨比自己瘦的漂亮妹子,长得好看就算了,为什么还这么苗条。 董澈来一杯酒压压惊,自从她住到了这里,萧文然就让小翠给她做好吃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萧文然就立马吩咐厨房,说是甜食可以让心情变好。 没想到最后会有这样的阴谋,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肚子,无比庆幸自己吃不胖,否则萧文然的计谋得逞,还不得开心到飞。 董澈坐上回宫的马车,扒拉在窗口的时候,萧文然像安慰长大了的小孩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只要你不作死,有我在,就会保护你。” 话不算啥好话,董澈却被治愈了,她心中的七上八下的十五个吊桶,就被这一句话给全数拉走,心虽然平稳了,可却空茫空茫的,她开始依赖萧文然对她的宠溺。 好奇怪,没想到有一天,这种感觉会在一个女人身上体会到,从简入奢易,从奢反简难。自己好像被宠坏了,习惯了那种一个指挥就能得到完美执行的时刻,万恶的权利,好想自己也有这样的手下。 好想有一个愿意相信她的那个人。 萧文然完全不知道有一个人,把对象和好友放在一起对比。 换上一身华服,习惯了一身轻便,头上突然被安插上那么沉重的发簪发钗,董澈为自己的脖子感到堪忧,应该不会就此断了吧!〣( Δ )〣 萧文然太奸诈了,一步一步将她养成不能承重皇冠的娇花,董澈存了无数个白眼给萧文然,此刻却因为看不到熟悉的人而心烦气躁。 “拿下来,大白天的又没有游行,你们这是想压断本宫的脖子吗?这是意欲谋杀!” 顿时哗啦啦的跪了一地板的宫娥,一个个跟将自己的头当成西瓜一样,哐啷哐啷的磕头谢罪,也不怕脑子和西瓜一样直接摔烂。 董澈看的头疼不已:“下去吧,莫要在我眼前晃荡。” 宫娥们顿时不敢招惹心情不美妙的皇后娘娘,齐整的退散。 董澈将头上的饰品一个接一个的拆下来,最后看着头上老大个的发鬓,觉得特别的不顺眼,伸手就拆,结果可想而知,也不知道这个发鬓是怎么梳上去的,太难拆了。 齐整的发鬓被董澈扯得七零八落,气的她一脚踹翻了凳子,这便是封莫景进来时看到的情景,皱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董澈心下炸裂,完了完了,面上却镇定得像个木偶,淡定的扶起凳子,然后同手同脚的走到铜镜前,瞅了一眼自己疯婆子的形象,心里不停的滴血。 木然的继续自己伟大的拆头发工程,将自己作死的行为唾弃了千百遍,该不会她还没等到逼宫的日子,就被身后这人以惊扰圣驾,行为不端,疑似疯癫给处理掉吧!t﹏t 董澈没有回答,让气氛愈发的安静,最后封莫景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拉下董澈的手,开始给她整理头发,能够看的清楚,就是来的轻巧,两三下就将她的头发拆散。 据说女人的头发,便是她们的情丝,如今董澈这毛躁的情丝算是给封莫景开了眼界,无奈的拿起梳子,一点一点的梳直,才叹息再次的询问:“你这是怎么了?” 董澈刚刚站在铜镜前,就一直注意着封莫景的状态,看他快步走开,还以为他忍不可忍,要揍她一顿来着,没想到他举起手来,却是过来帮忙,心下一慌,就乱了节奏,砰砰砰的速度快了不是一点半点,总觉得一开口说话,心脏就会直接蹦出来。 “我……想你了。” 眼睛随着头上那修长的手指的动作而来回摇摆,察觉拿着梳子的手顿住,董澈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封莫景的心头被戳破了一个洞,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跑进去,将他本就迷茫的心绪,更是搅得一团乱,停顿住许久,他才慢慢理清楚自己的思绪。 女人的情话,就像一盅醉人的美酒,饮下就乱了心性,却又甘之如饴。 封莫景的手从董澈的头上慢慢的往下滑,落在她的肩头,顿了顿,终究无法克制的移到她的脸颊,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黑亮的眼眸凝视着董澈,叹息道:“可惜不能白日宣淫。” 董澈本就有点红的脸色,登时炸红,蔓延到可爱的耳朵,传染到白皙的脖颈。 让封莫景甚是煎熬,突然才知道,什么叫做爱不释手,他不大想放开她,手指一点一点描绘着她脸颊上的五官,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魔力,让他如此沉醉。 第六百六十六章:猪与白菜 有个好开头,不代表就能有个好结尾,董澈和封莫景吵架了,源头来自于逼宫的讨论。 封莫景搂着董澈纤细的腰肢,感受着被美人迷的七荤八素的感觉:“朕的皇位不知道能坐多久,可能够和你共享荣华富贵,亦是足矣!” 董澈披散着已经柔顺的头发,吃着封莫景刚才递给她的糕点,觉得不大好吃,嫌弃的撇了撇嘴,却还是小口小口的吃着:“臣妾盼着皇上能够永远陪着臣妾,绝对不会让人伤到你分毫。” 瞧瞧多好的开端呀! 结果董澈话音一转:“无论皇上是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董澈都愿意与你携手并肩。” 说的是董澈,而不是皇后这个身份,她是想和他天长地久,可封莫景却以为她对于拥有皇后这个身份没信心。 封莫景收敛了笑意,轻声轻语的问道:“皇后觉得朕这个皇位坐的不够稳当?” 董澈也许察觉了,也许没有察觉,亦或是装作不知道,垂下眼眸反问:“若是皇上没了这个皇位,该会如何?” 许多帝王,在国破家亡的时候选择了死,她生怕他也如此固执,明明皇位都没坐多久,为此而死太过不值当。 封莫景没有回答,而董澈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因为他停顿太久,便忍不住转身抬头去看他,结果发现他面色难看,似乎有什么无法忍受的言论冒犯到他了。 实则就是一个男人的自尊问题,自家女人对他都没信心,一直在往输了的结果上表明心意,他希望董澈能说些两人共享江山,就像他自己说的,共享荣华。 然而女人与男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女人喜欢说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爱你。 男人则是我一定要爬到什么位置,然后八抬大轿来娶你。 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的冲突?其实没有这么复杂,董澈只是对好友格外有信心,觉得萧文然称霸金夏国只是时间问题,有心算无心,她家男人本来就失了先机,更别提后备人员是否充足。 封莫景生气了,一时半会哄不好的那种,甩衣袖就走了,董澈莫名其妙,不过却没放心上。 之后连着好几天都见不到人,董澈依旧和宫外的萧文然一样稳坐钓鱼台,董澈有种自己看破了真相,其他人却被蒙在鼓里的孤独。 唉~世人皆醉我独醒! 等到差点失去,却失而复得的时候,封莫景被磨平了那点骄傲,对于董澈了然于胸的那个保证,突然有点开心,哈哈,我穷了她还爱我,有这样的女人陪伴,就是这么幸福快乐。 他不想她死,即使自己要被抹杀,也不希望花样年华的董澈陪着他一起受这罪责。 事情了结后,董澈抱住有些惆怅的封莫景:“还好你没事。” 感情就是这样自私,我希望你如我所愿的没事,我也希望你如我计划的那样平安。在封莫景决心争夺的时候,董澈在另寻僻径,给他留一条后路。 失败之后反而想法通透了,董澈的苦心他接受的毫无芥蒂,似乎还有一点为她自豪的既视感,他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她,感谢她多年的相伴,感谢她每天都不厌其烦的劝他早点睡,感谢即使他放弃她,她却愿意在另一条路上等待他。 “董澈!” “嗯?” “我只有你了。” 我也一样,好吧~_~原本是应该这么回答的,可现在她还有文然这位好友,她不能这么违心的应付封莫景,也不能直接告诉他现实是如何的血淋淋,太特么的残忍了。 于是董澈主动奉上了一个么么哒^3^ 不是只有男人会用吻来堵住女人的嘴,女人同样会在男人喋喋不休的时候,以此转移男人的注意力。 封莫景与董澈算是修成正果,甜甜蜜蜜相亲相爱造小人了。 萧文然这边却迎来了一位熟人,左相家的独苗苗向易洛向公子。 萧文然最近突然爱上了葡萄这晶莹的小可爱:“向公子怎么有空来探望我,可是对那天被绑架的事情耿耿于怀,劝你一句,还是算了吧!你连我家莫金小子都打不过。” 莫金无辜躺枪。 向易洛不知道莫金是谁,不过他并不是找茬来的,而是忍不住来瞅瞅:“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萧文然震惊:“该不会是我吧!本宝宝是有夫之妇,你别想染指,回头是岸呐~少年郎!” 向易洛被萧文然的厚脸皮给噎住,觉得自己前来诉说太过傻戳,差点半途而废撒腿就跑。 稳住恍惚的心神,才突然冒出那大逆不道的话:“我也有点想干翻皇帝了怎么办。” 萧文然坐直了身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别想和我家阿澈抢男人!!!” 向易洛心好累,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哀叹一声,直接说道:“我喜欢董澈,很多年了。” 萧文然听到这个结果反而松了一口气,施施然的靠在躺椅上摇呀摇:“哦!我家阿澈自然百般好,你眼光不错,不过少年你的想法有点危险。” 向易洛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过来的,不过他知道,世间能愿意听他诉说这些心思的,也只有这个行事时时刻刻都在挑战老八股底线的霄云国王妃了。 “为何不能争一把。” 萧文然指了指前面的凳子,向易洛乖乖坐下,她才耐心的询问:“董澈是个货物吗?争来抢去你就能得到她的心吗?” 向易洛老实的摇了摇头:“可我不甘心,我都舍不得她受到丝毫的伤害,凭什么让其他的猪就这样拱了水嫩的小白菜。” 萧文然嗤笑:“小白菜又没有种在你家,人家猪先下手为强,你这叫做后下手遭殃,太过小心翼翼那叫养闺女。” 这默认封莫景是猪的感觉,莫名的爽。 向易洛同样用得利索:“那头猪又不珍惜小白菜,啃了这颗还有那颗!” 萧文然翻了个大白眼:“别欺负我见识少,据我所知,至今为止,那头猪别说其他小白菜了,就是豆腐渣都没吃过。” 向易洛:“……”好像还真是这样! 第六百六十七章:灭的一手好情敌 向易洛大败一个回合,却愈发雄赳赳,气昂昂:“那谁知道他会不会珍惜她!” 萧文然同样激动:“那你就能保证我家小白菜的幸福吗?别说你能给她什么,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我都不忍心阻止她飞蛾扑火,你凭什么,小白菜又不是你的!” 向易洛震惊,哪有人这般不要脸,才一个回合,他就不知道为何小白菜成了她家的了:“可那头猪就能给予小白菜想要的吗?” 封莫景以前不珍惜董澈,那么现在他就会珍惜了吗?难保只是一时兴趣,时间长久后,就淡了心思,那董澈该如何自处。 萧文然明白他的担忧:“她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三岁小孩,她有她的人生,不是他人你争我夺的物件,她做出抉择的时候就想过自己的结果,你何必做那个搅乱一池水的坏人?” 董澈难道不知道世事难料吗?当然知道,可萧文然觉得她不是傻瓜,她追求自己想要的,为此愿意耗费大量的时间与心血,而慢热的封莫景终于被打动,董澈成为了他唯一能够拥有的那个人。 董澈坚定了自己的位置,以她的聪慧,不说攻略一个王朝,总能击败一个对她有心的男人,即使是飞蛾扑火,她也是最后能够蹲在火堆边烤火的那只飞蛾。 同为女人,萧文然选择相信她的能力,谁说爱情不能攻略,那是没追过人,或者没被人追过吧!而向易洛的想法,萧文然不敢苟同,你喜欢人家的时候不敢追,人家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即将普天同庆了,你突然跳出来羡慕嫉妒恨。 这样的作为真心搞笑,你以为你是男主吗?别异想天开了,男主从来都是以女主最后在一起的那个人来算的。 以前封莫景是太子,娶了董澈为妻,向易洛身份为左相之子,矮了一截,还得罪了封莫柯,被追杀的人追的到处跑,连喜欢之人的安危都保护不了。 现在封莫景被封王,成了霄云国附属国的管理者,左相之子子承父业,却还是比不了人家,给不了董澈想要得到的爱情。 匹配对象不是他,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若执着,就等着封莫景犯错,名正言顺的带走董澈,你若只是不甘,只能怪自己一开始就输了。 “所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看我家小翠长得多美,以后我一定要给她找一个她爱的,以及爱她的男人。”萧文然调侃自家小翠相当得心应手。 小翠保持优雅而矜持的微笑:“夫人最疼我了~” 向易洛看得有趣:“这丫头卖不卖?” 萧文然鄙视:“刚刚谁在跟我说痴情,你敢承认我就打屎你!” 向易洛委屈:“不是你说天涯何处无芳草的吗?难道你不是在给我推荐你的婢女?” 萧文然嘲笑:“就你这德行,我才不能将自家的小绵羊送入虎口,我只是有感而发,你纯属自作多情。” 向易洛伤心欲绝的离开,他觉得此行是个错误的决定,不想继续找罪受,他这压根不是来倾诉衷肠的,而是自讨苦吃,俗称找虐,此乃虐心之行。 萧文然觉得自己想念董澈了,成天窝在这里太无聊了,她刚刚替封莫景赶走一个情敌,她霸占一下他的老婆,应该不会被赶出来吧! 董澈望着眼前这由着雷院使把脉的孕妇,很是纳闷:“你怎么有空来看我,斐安逸怎么没有把你绑在裤腰带上?” 她盼星星盼月亮的把人盼过来,却有点心虚,首先,封莫景就不是很想见到萧文然,他说萧文然对他没好感,她一来,他就得让位,无法拥抱小娇妻。 其次,斐安逸也不乐意萧文然过来,谁知道王宫的某个墙角会不会跳出三个大汉,大喊赶走乱臣贼子的名号,对萧文然进行行刺,到时候动了胎气咋办? 于是董澈左瞥右瞥,没找到的斐安逸,联合莫金一起加强守卫去了,顺便将暗卫全堆萧文然身边。 “怎么,不准我来看看掉进蜜罐爬不上来的某人吗?不准我试试不一样的把脉医师吗?”萧文然挑眉回答,一副你在继续问,我可以掰扯出一百个理由,谁让我无聊呢。 雷院使两耳不闻女人心,一心只把面前脉。 我听不见,听不见…… 萧文然仔细打量着董澈,发现这女人面色红润有光泽,不像是为情所困的困顿模样,便放下心来:“看来他对你还不错,如此我便放心了。” 董澈下意识摸了摸脸,萧文然的视线太过明显,她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开出了一朵名叫甜蜜蜜的大红花:“他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 “哼!你就什么?你能做什么,打不得,骂不得,否则心疼的都是你自己,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恋爱的酸臭味。”萧文然无情的揭开了真相。 董澈羞红了脸,拿了一块糕点,掩饰性的小口啃着,然后嫌弃了一下,转移话题:“好想把你家小翠绑架了,这里的糕点怎么吃都不和口味。” 萧文然得意非凡:“想都别想了,我家小翠以后可是要嫁人的,对象我都选好了,就等她自己过目。” 董澈分外好奇:“是谁?你竟然舍得!” 萧文然瞅了瞅其他人,董澈意会让宫娥们的屏退,只留下贴身宫娥,雷院使也想跟着退下,却被萧文然揪住了:“您退个什么劲,我还想让您给我讲故事呢!” 作为一个活久见的雷院使,宫廷太多的密事被他所知,估计可以死个千百回都不冤枉,萧文然觊觎八卦已久,她觉得雷院使是个妙人,听他讲故事一定可以发现许多乐趣。 雷院使苦不堪言,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也许明天他就得成了新王最为忌惮的人之一。 董澈也被勾起了兴趣,不过她还惦记着小翠的未来东家:“你倒是说呀!你想把小翠卖给谁。” 萧文然放下咬了一口的糕点,让跟随而来的小红出去取自己带来的吃食,然后才贼兮兮的说道:“余力呀!他两最合适了,一个出的了厅堂,下得厨房。一个管得了家,还武功高强。” 第六百六十八章:人性劣根 小翠长得不俗,不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程度,却也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承受,没有跟随萧文然的时候就刻意将自己折腾得微胖。 时常吃不下也可劲的吃,胃这种东西本容易被撑大,吃着吃着就成了习惯,吃着吃着就突然吃出了名堂。 其实小翠早就是个自由身了,她就是胖,也是一个讨喜的胖子,赎身后却无法适应普通生活,对于吃食的追求,让她决定卖身给萧文然。 萧文然身边美人多,让这丫头有些自惭形愧,于是开始克制饮食,减肥后模样甚是漂亮让萧文然等人有些傻眼,众人也才发现吃货丫头原来是这么个模样。 小翠的模样不妖艳,你说她可爱吧!她行为又特别端庄,一点也不跳脱,你说她优雅吧!她又特别厚脸皮,时常静静的安慰人之后,人家夸她善解人意,她半点也不推脱的回答:“嗯!” 刚开始没发觉她这个特性,还是次数多了以后,大家才明白,这个“嗯”真的不是口误,而是肯定得不能再肯定的语。 对的!没错!我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她以前的讨喜是装模作样,现在的讨喜是一本正经,妥妥的天然黑,能对自己狠,将自己当成猪一样的喂胖,你能指望她对别人有多心软。 小翠的毒舌属于绵中带针的那种毒舌,摸着挺软和,用力过猛就被扎得想哭,萧文然就喜欢调侃小翠,即使偶尔碰壁,她也乐在其中。 多个婢女,与她总是一起聊天的那个,自然比较得她喜爱,所以保护也好,舍不得也罢,她都不会将她嫁给其他人,这样的妹子,当然得内部消化喽! 董澈对此感到很遗憾,她在城郊的时候,与小翠很合得来,这姑娘经常能把你从自怨自艾的哀怜中拉出来,往另一个道路上一去不回,特别讨喜,可惜这姑娘太多人喜欢,萧文然坚决不肯放手,她也没胆夺人所爱。 董澈瞅了瞅装鹧鸪的雷院使,才想起萧文然把脉的同时,是来听故事的,接过小红递过来的糕点,一边想念着可爱的小翠,一边假模假样的咨询:“雷院使呀!文然身体可康健?” 雷善英将自己从神游九州中拉出来,这才慢吞吞的回答:“王妃自是无恙,只是天气渐凉,记得保暖便可。” 萧文然点头表示记下了他的嘱咐,拢了拢衣服,好像这样就代表多穿了一样:“我实在好奇,当初雷院使为何会差点被灭了九族?” 她这么一问,董澈也觉得不对劲,都要被灭九族了,就代表事情严重到一定的地步,为何先皇后的求情就能够让先皇放弃惩戒。 雷善英将杯子端起来,润了润喉,脸上几乎可以说是勾出一抹极致的冷笑:“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内容涉及圣上,惹得圣上气恼,才会如此。” 萧文然眯着眼,单手撑着扶手,习惯性倚靠:“也就是说,这件事若是皇后不出面,就压根没人能为你做主了?” 雷善英捋了捋胡子,才摇头晃脑的否定了萧文然:“并不是如此,只要有人说句好话,臣必死无疑。” 雷善英最倒霉的就是那一年,先是儿子莫名其妙被人敲闷棍,妻子娘家突然混乱,原因是老大不小的小舅子想要宠妾灭妻,雷善英的妻子听闻弟媳差点死了的时候,当场就气得晕倒。 等到还是幼儿时期的封莫柯,直嚷嚷着肚子难受,太医一批接一批的来来去去,就是没人看出问题,他那会本就因为家事气急:“皇上,二皇子并无大碍。” 说白了就是大人争宠,让小孩子引人注意,偏生皇帝就吃楚贵妃那一套,觉得楚贵妃天真无邪,直来直往,二皇子封莫柯还只是幼儿,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欺骗大人。 “混账东西,自己医道不成,还拿这种话搪塞朕,谁给你的狗胆,污蔑皇子皇妃。”封静宇那会儿还年轻,后宫之事尽数交给皇后处理,所以难免处置不妥当。 可那句“谁给你的狗胆”,就断了他人给雷善英求情机会,一发话就等于给他胆子的就是自个,没人愿意承担这样的重压。 之后他妻子娘家之事还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而从来井然有序的太医院也频频出现问题,这时候他要是还不知道有人想整他,他就真是个死了也不冤的傻戳了。 太医院出了问题乃大忌,他以为自己一家的罪名,应该就此既定了,已经毫无转圜之地,一件又一件莫须有的罪名,强压在他的头上,心中出现了天要亡我的痛恨。 却没想到皇后会来,凤辇上脸色日益苍白的皇后,轻轻咳嗽:“臣妾听闻这乱臣贼子胆敢霍乱太医院,却不知我这病症是否也属于乱来,看来臣妾也该广招名医重新诊断一番才是。” 就这么一句话,雷善英所有的罪责重新被拉出来检查,一切罪名都扔给了下面乱报的搜查使,说都是有心人的污蔑,雷院使便永远都是雷院使。 雷善英叩谢皇恩浩荡,心中却不知为何。 所有人走后,皇后就大喇喇的踢了踢浑身僵硬的雷院使:“以后谁都会出事,唯独你不会有事,否则便是有人心虚谋害皇后,我死了无所谓,只求活着的人,能帮我看顾皇儿。” 说完这句话,皇后便挺着笔直的脊背,扶着宫娥的手臂,坐上凤辇,慢悠悠的离开。 也是那时候,雷善英明白,想要皇后死的人,一直都是皇上自己,一碗又一碗的补药,却是慢慢积攒的毒。 那时候楚贵妃还不是楚贵妃,即使拥有宠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嫔妃,她最后下的毒,不过就是一个试探,可皇后毫不犹豫的喝了干净。 心存死志,谁也拦不住,有人欢喜,有人忧愁,还有人在后悔。 雷善英亲眼看着皇帝在哭,可雷善英只觉得无尽的讽刺,人性的劣根。当她还在的时候,总是各种防备,可人永久的走了,却又觉得后悔了。 一步一步爬到那个位置,最初可能只是为了守护自己想要呵护的人,可最后毁灭心中那寸净地的,却是皇帝自己。 第六百六十九章:信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胥家势大,便是不该如此的罪责,胥家很无辜,东西都是皇帝自己给的,他们已经是皇亲国戚,太子诞生之后,再多的权利,对他们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他们可以受人推崇,但是却不能把持太多实权,愿意自主交托权利,可皇帝只觉得胥家假模假意,根本就是做做样子。 等到权利收回来了,皇后却也死了,皇帝才徒然发现,有些人你以为已经被自己摒弃,实则她一直驻扎在别人都看不到的心头上。 死了的人反而成了白月光,可惜等候他疼爱的美人太多,皇帝消极怠工一阵子之后,就已经开始遗忘白月光的模样,将楚瑶扶上贵妃之位,一边让人给太子下毒,好似做实了自己虎狼之心。 可却在雷善英提醒太子的时候,皇帝却默认了这种做法,真心想害一个人,哪里会等候这么多年。 他不想记得自己的皇后,所以宠爱其他人,生怕想起是自己亲手害死了她,他想弄死儿子,因为儿子神似皇后,他不想看到太子时,心中就抑制不住难过。 他忘了自己到底爱不爱她,只知道又舍不得二人在一起过的唯一证明,所以容许雷善英的自作主张告诉太子那些所谓的真相。 “所以你也不知道先帝先皇后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喽?”萧文然咔哧咔哧的吃着苹果,询问道。 雷善英从回忆中惊醒,摇了摇头:“老臣如何得知这些,能够知道后续,也是因为先皇后的举手之劳,才逐渐注意到不寻常的地方。” 越是观察,越是惊心。 董澈垂着眼眸,突然发声:“雷院使这话还是不要让景王知道了,否则他只会乱想许多,徒增烦恼。” 景王也就是封莫景,这是霄云国送过来的封号,自此以后金夏国就不再是封家的天下,除了封莫景以外,以后还会有几个王爷,将金夏国分割开来,采用分开管理的模式。 巧合总是这么多,屋外的某人听到这样的言论,本想进去询问,想来没人会拒绝他的发问,斐安逸却把他劝出去了。 “景王妃不想你知道,那么定然就是你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东西,这点信任你都无法给她,可别哪天惹急了她,跑到了我霄云国去找。”斐安逸在这方面已经是老手,在萧文然的调教下,对于女人的心思已经了解甚多。 封莫景突然觉得也许他拥有的只有董澈,可董澈却还拥有着萧文然,好想让她们两恩断义绝,不然总觉得妻子会突然消失。 “传言不虚,看来安逸王真是个惧内的男人。”封莫景语气略带嘲讽。 斐安逸觉得对牛弹琴挺累的,随即又得意一笑:“这便是你不懂的乐趣,如果惧内可以让她永远毫无戒心的敞开心扉,我甘之如饴。” 萧文然个斐安逸可以说是不分你我的境地了,说不上多有激情,可却再也缺一不可,无法分离。 这句话倒是说到封莫景的心坎里了,董澈虽然爱他,可是却不够信任他,对他有种小心翼翼的保留,似乎只要他做错什么,董澈就会撤退开来,龟缩一角。 其实董澈那句话他就压根没把整句话听进去了,她主要的意思是这件事会让他伤心,所以不让他人告诉他,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知道真相,否则就是董澈故意对他有所隐瞒。 扭曲了她的好意,还在一侧讽刺另一个做的比自己周全的男人,这种对比让封莫景很是不好受,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了解太少,斐安逸那句敞开心扉相待的言论,令他非常的嫉妒。 有点期待自己也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想要董澈无所顾忌的向他撒娇,遇到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愿意主动倾诉,退开一小步,也许就能看到更广阔的天空。 如此何乐而不为,封莫景询问自己,他的回答也和斐安逸相同:甘之如饴! 经过通报,再次进去,斐安逸朝着众人点头,顺道询问了一下雷院使自家王妃的身体状况,他是个即将成为奶爸的男人,对自己娘子有着极大的耐心,不同的时期,关注不同的方向,他对于夫君这个职位极为得心应手,现在已经开始奶爸炼成之日常。 雷善英娓娓而谈,斐安逸总有应对的话语,最后相谈甚欢,看的封莫景一阵傻眼,自以为对董澈足够宠爱,与斐安逸一相比,顿时就矮了一大截。 萧文然时不时逗趣的搭话,显得兴致冲冲,与斐安逸交接的眼神分外明亮,似乎分隔一小会就有说不完的话,又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没人能看懂他们之间的互动。 封莫景眯了眯眼,不经意间看见了董澈憧憬的眼神,他之前对于妻子的兴致,总是无法满足,常常以时间匆忙来应付,身心劳累的同时,偶尔会觉得董澈年纪轻,不够懂事。 却没发现近来董澈找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心下觉得董澈懂事的同时,又有点不得劲,弄不明白这样的心思,觉得自己估计是形成了习惯,一时难以适应。 现在突然一点也不想就此适应,生怕适应到无人陪伴。 萧文然一本正经的站在斐安逸身侧:“阿澈呀!你老大我过一阵子就要回去了。” 斐安逸搭话:“还有一个多月。” 萧文然无语=_=:“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告个别吗?” 斐安逸嫌弃:“告别什么,难保你明天又想来,成天说些腻乎乎的话,你不嫌弃我都嫌弃。” 萧文然怒:“你不懂女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凭什么一口断言。” 斐安逸给萧文然顺顺毛:“我知道我知道,你说吧!”在争下去,他担心萧文然会携同孩子,直接跑去跟封莫景分享董澈,他只是受不啊萧文然怀孕期间伤春悲秋,才故意打断她煽情的部分。 “咦~我要说什么来着,哎呀!被你一打断我就忘了,算啦算啦,阿澈记得来陪我说说话,我闲的很。”萧文然挥挥手,也不在乖乖的站着,搭拉着斐安逸,半倚靠着他。 董澈笑看萧文然犯二,忍不住对封莫景:“你看她多可爱。” 封莫景一点也不觉得,他可是记得很清楚,逼宫那天萧文然出现时,看向他的眼神有多狠辣,几乎想把他抓起来千刀万剐。 第六百七十章:孕妇不好惹 向易洛虽然明白萧文然的意思,可还是分外的难以接受,几天都不洗头,不刮胡子,抱着酒壶醉生梦死。 左相很生气,闻到臭烘烘的儿子时,甚至有把向易洛放锅里煮两遍的想法,尼玛太臭了。 “混账,何事让你这般颓废潦倒,真以为酒能消愁么?这他娘的只会让你胃疼。”曾经……向永安也是认为能举杯消愁,结果证明只是吐到胃疼,血的教训,导致了当今左相滴酒不沾。 向易洛想哭,没什么,就是太过悲惨的时候,突然有人来劝你两句,你原本可以忍受的难过,突然就矫情的忍不住了。 不过怎么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硬是把即将到达眼眶的泪水憋回去了,否则他抱着亲爹哭,绝对会被他爹嘲笑三十年。 不要觉得夸张,他爹就是这么个拿儿子取乐的怪老人。 “父亲,我喜欢景王妃,咱们造反好不好。”向易洛的理智只一会就不在线了,开始不管不顾的胡言乱语。 向永安突然有点慌,这样的儿子还是炖一锅算了,不然老子迟早要被坑死的节奏,一屁股坐地上,挪到他旁边:“你喜欢人家什么了?你这根本就是看不惯人家好不好!” 向易洛不服:“我怎么就看不惯人家了,当初我宁愿被追杀得满地跑,也坚决不供出雷院使,不就是怕连累到她么?” 向永安嗤之以鼻:“你就算供出雷院使,人家也只会独自承担责任,而且哪里是你的功劳,明明是你老子我动了手脚,否则就你那乱来的性子,处处都是漏洞。” 向易洛诧异,浑身酒气的抓着老爹的手:“难道您也看上了景王妃?你不能对不起娘亲啊!” 向永安静静的看着向易洛。 向易洛突然安静下来,总觉得这个气氛有点不对,该不会他的玩笑话说道父亲的心坎里了吧!会不会被杀人灭口,虎毒不食子,应该不会吧! “你爹我曾经喜欢过先皇的第一任皇后胥茹,可我选择了守候。”向永安叹了一口气,说了这么一段前尘往事。 向易洛好奇心爆棚:“爹的能力不比先皇差,为何不努力一把,而且她最后结果并没有多好。” 向永安舔了舔干燥上火的嘴唇,最近儿子一直颓唐不振,做爹的实在着急:“可若是我让你别喜欢景王妃了,你会如何?” 向易洛退了一步,摇摇头:“我做不到。” “所以呀!她也做不到,就算我抢来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有什么用?”向永安活得很理智,对于换位思考把持的异常熟练,所以才能在左相这个位置上安安稳稳至今,只有猜中的他人的想法,才会更加明白如何对付。 可是在爱情这件事上,他自己也无可奈何,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勉强所爱之人,那真的还是爱她吗? 他自认为下不了那个手,他心狠手辣没错,他机智多谋也没错,可他也是人,不是冷血动物,也有柔软的时候,他始终没有踏过那一步,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的比先皇来的好。 可他知道,若是他动手抢,她需要面对的是更多人的指责,他不忍心她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承受伤害,所以他放弃了年轻人的冲动,静下心来,想要往上可劲的爬。 想要子承父业,左相这位置不是你想当就当的,而是得费劲努力,得他人的看好与心服口服,才能踏着众多拼搏之人的脑袋上来。 他在为了另一个心爱之人,取了向易洛的母亲,可惜他来不及保护心爱之人,她就被人害死了,他依旧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在她儿子遇到困难的时候,该帮扶的帮扶一把。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经过官场的洗礼,向永安已经不是可以抛下所有的向永安了,他是当朝左相,人人敬畏,负担家族责任,有相伴一生的妻,有需要教养的儿子,在时间的潜移默化中,他有了自己的生活。 曾经青涩的暗恋,已经成为了过往,谁也不会永远为谁停留,尤其是他们这类家族庞大到忙死的节奏,融入工作中,就完全没有空闲伤春悲秋。 按照经验来说,他儿子就是太过空闲。 “来人!把你家少爷拖走捯饬捯饬,这胡子拉渣的成什么样,丑的老子都不忍直视了。”如果可以,向永安有点想把儿子回炉重造,这么丑压根不像孩子他娘了。 孩子他娘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说的挺好,今天我高兴,吃剁椒鱼头,辣子鸡,宫保鸡丁,辣炒蛤蜊。” 左相大人哭晕:“夫人,你误会了,以前喜欢的不代表现在还喜欢,现在本大人最喜欢你了。” 当朝威面八风的左相大人,他……不会吃辣。 人生最倒霉的事情不是装逼被雷劈,而是提起初恋时,你家娘子在听墙角。 左相大人生活变得水深火热,于是就把近来辣椒的火气发泄不上进的儿子身上,安排了一个又一个工作,顺便想给他介绍一个又一个的美人,却突然发现他儿子有点不吃香。 不知道谁把向易洛颓废的生活传播出去,整个西云城都在传播,向易洛痴恋封莫柯这个弑君之人,因为封莫柯的死去,也随产生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活死人样。 于是整个都城就没一个好人家,会把自家养大小白菜送给这头口味独特的猪。 萧文然听闻这小子近来的消息时,差点笑翻:“哈哈哈,天道好轮回,苍天有眼,叫你称呼别人猪。好了吧!自我以为感觉良好,人家不也把你当成猪。” 向易洛炸毛:“那你不也一样,即将吃成猪婆了。” 萧文然笑容收敛,露出恶毒的笑容:“桀桀桀……让你拿女人的身材嘲讽,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凄凉下场!” 在向易洛惴惴不安的时候。 萧文然大手一挥,让身体康复的石慧去左相家做客,顺便去左相家学点东西,让向易洛知道什么叫做女人都不如。 石慧的智商足以碾压这个智障,让他知道被人抱以不怀好意是什么滋味。 嘲笑人家苦大仇深的身材,简直不想活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受刑 石慧倒霉,她是萧文然一群人中武力值最弱的,萧文然就是以后大着肚子都比她来的灵敏,当时乐阳公主派人刺杀就她受伤最重。 养伤养的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得知可以到左相家蹭经验,她这个励志学习权谋的妹子,是相当乐意的。 于是向易洛就多了一个小师妹,这个师妹常常出现在他母亲与父亲身边,却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和他独处过。 一个从小不用看人颜色过活,一个从小看别人颜色过活,两人可谓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向易洛自小养成的矜贵,石慧自学成才的世故。 这两人还没相处,左相就觉得自家儿子会炸了,这小姑娘看着笑眯眯的好说话,机灵可爱,可下的一些命令却丝毫没有水分,有时候亲自验证,看着他人行刑也面不改色。 左相觉得,这姑娘不适合卖萌,应该做个笑面虎的酷吏。 萧文然打算顺着石慧的意愿,培养她的兴趣,自然就派了个暗卫给她,石慧好学,对于暗卫需要学习的一些理念都非常感兴趣,能学的学,该知道的知道,她不一定要全部会,可她尽量扩展自己的见识。 左相很喜欢小姑娘的那股狠劲,乐意教她一些东西,他可是知道儿子常常跑去找萧文然的事情,石慧之所以会送过来,也是萧文然的一句话。 萧文然是这么说的:“你儿子现在需要转移注意力,那我给你个人,绝对可以激起你儿子的努力奋斗的心思,只是我家这姑娘不可控,你自己悠着点。” 左相很感兴趣,不明白萧文然对这小姑娘为何有这么高的评价,他尤记得被围困宫中的那天,他看着萧文然一身凛然气势,身后跟随一队铁血士兵,他们还以为是来喧判太子或者成王的输赢之人。 谁曾想萧文然一进来就开嗓子吼了一声:“肃静!作为霄云国这次征战金夏国的负责人,本王妃允许你们臣服,不服就死,我数三下。” 她数一的时候,有人还想争辩,她直接跳过二数到三,一群人哗啦啦的就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跪下了,然后她满意的点点头:“反应不错,要知道我可是有德之人,不会数数,众位见谅。不过看来我们想法一致,霄云国必然不会多加为难!”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萧文然不要脸的想法,所以她非常乐意做个不讲道理的有德之人,竟然她赢了,就得按照她的想法来。 当时左相大人觉得此人不做祸国妖姬太可惜了,怎么就是个王妃,一国之母都当得,这一手翻手云覆手雨玩的甚是麻溜。 向永安对石慧的看重终于引起了向易洛的注意力,左相需要亲手处理的事情不多,底下各种不光彩的事情多的是,石慧虽然不是正宗的变态,喜欢不起来,但是却很习惯。 这次正好遇到一个胆敢预谋刺杀王妃的婢女,人送到石慧这里,是她自己要求的,得知这群人的任务目标是萧文然的时候,她就扯了扯嘴角,上扬出一个残酷的微笑。 是两个极为漂亮的宫娥,相貌几乎一模一样,这种双胞胎出来做杀手的,不知情的情况下,真的会被她们蒙混过去,就跑真杀了人,可能还有不在场证明,一句别人假装自己,估计就刻意混乱案件。 此时两人下巴都被卸下,石慧手里拿着一根甘蔗啃着,指了指两人:“现在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不需要你们说话,只要同时点头或者摇头,我想从你们之间选一个来受刑,一个单纯回答问题,你们点头代表选择自己受刑罚,摇头表示让对方受刑罚。” 两个女刺客分外的倔强,其中一个脾气火爆,一个比较冷静,双胞胎虽然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但也常常像照镜子,显出来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石慧让手下把两个人拖到行刑室中,各种各样的刑罚工具,只是随意的清理一下,有的上面血迹斑斑,有些还有疑似皮肉的东西,光是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而真正的行刑之人,好像常年不见光,一个个冷面得像个僵尸,容易让人误以为他们都没有活人的温度。 刚刚被行刑的人已经只剩下喘息声,嘴巴硬的由医师带走治疗,承受不住招了的,也不过是死的爽快。 两姐妹被特意打造的手铐脚铐锁住,承大字型固定在两根粗壮的木桩上。 “好了,请问你们是选择让谁来受刑呢,我数三下。” “一” “二” “三” “我就喜欢你这种宁愿她人受罪,也要保全自己的人。”石慧拍了拍脾气暴躁的那一个,甚是欣慰的夸奖道。 无比可惜的看了眼冷静自持的另一个,然后对手下吩咐:“给愿意开口的小可爱接上下巴,姑娘我还等着吃午饭呢!” 脾气暴躁的女刺客着急得快哭了:“姐姐我没有,我没有摇头,你们别动我姐。” “行刑!”石慧冰冷的声音,使得她像个恐怖片里精致的人偶,白皙的脸颊乌黑的眼眸,有着渗人的微笑。 烫的火红的铁块,凑近那个冷静的姑娘,虽然她说不出话,可她却还是倔强的对这妹妹摇头。 暴躁的姑娘很有原则,虽然能说话,可是终归是不肯说出原委,她们很有原则,所以优先受到刑罚的也是她。 石慧冷淡的看着她:“你若没用,我留着你做什么。” 尖利的叫声,令冷静的姑娘泪流满面,使劲的摇着头,却说不出话,仇恨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石慧。 两个姑娘奄奄一息的时候,另一个人被一旁遮掩幕帘后扯了出来,可怜的旁观者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尤其是看到熟悉之人惨不忍睹的面容。 “姑娘,我招!” 石慧点点头,完好的人被带下去,徒留两个伤痕累累的女刺客:“我给过你们机会的,可惜一开始你们就给我上演令人作呕苦情戏,完全忘了,你们总共被抓的是三个人呀!” 暴躁的女刺客悲愤的诅咒:“你会不得好死。” 石慧顿了顿离开的脚步:“那也活的比你久。” 第六百七十二章:坑得一手好儿子 女刺客气急,直接呕出一口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已经准备打道回府的石慧突然抬头看一眼楼上,据说那里是一些不露面的贵人坐席,平时她在底下行事,左相就会在楼上看顾一二,她本人从未上去过,对她而言就是一个豪华干净点的包厢,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 五次之后,左相已经不用坐镇了阁楼中。尤记得第一次石慧怂得很,她三观虽然不正,可也是个姑娘家,只看了一眼就跑到外头吐个不停,可她和那女刺客一样倔强,她喜欢这种本事增长的过程,这便意味着她也可以和小然姐一样,拥有守护他人的能力。 女刺客宁愿自己受苦也要保护幕后之人,石慧眯着眼,像只餍足的猫儿,对于能够帮助萧文然,她就异常满足,她不能容忍自己总是等候他人的救援,希望以其他方式证实自己不是毫无价值的弱鸡。 不过凡事讲究循序渐进,她不能表现太过,所以她习惯性以微笑来装点自己,让自己看着天真浪漫些。 至于今日楼上那过于强烈的视线,石慧并不在意,人家想要躲躲藏藏,她就没必要揪出人,让对方难堪,能够来到这里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外人,她最喜欢做个体贴他人的女子。 石慧是个擅长勘察人心的姑娘,懂事就是她做人的第一法则,该与人保持距离,就坚决不会多踏近一步。 向易洛隔着帘幕,明知道外头的少女不会看到他,可她蓦然回头的那一眼,视线带着凌厉的审视,似乎有穿透帘幕,从观察的小孔中看到他的错觉,这样的认知令他忍不住撇开脸。 似乎有点明白父亲对她的评价了,一个本事不小的少女。 向易洛不懂父亲拿这样的小姑娘来当他的磨刀石意义何在,这些事情并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觉得自己只要知人善用便可,石慧这类拉低自己身份的行为,他觉得用处不大,将自身的威势外放,反而有点像是外强中干的表现。 石慧并不知道自己从头开始学习的行为,被人鄙视了,只是拍了拍脸颊,收敛似笑非笑的模样,打算回宅院里去,她甚是想念小翠姐姐的各种美食,相府内的一切都是按照规格来,想要吃什么也不好提要求,从某些方面来说,石慧有着普通女孩儿的腼腆。 腼腆的小姑娘石慧,一边溜达,一边啃着甘蔗,嘴里甜滋滋,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硬邦邦不顶饿的玩意,秉着不浪费任何粮食的准则,小姑娘硬是给啃完。 等萧文然见到石慧的时候,石慧正蹲在院子的一颗树边喃喃自语。 “叽里咕噜的作甚呢?”萧文然打断石慧在思维的海洋遨游。 石慧顿时闭口不言,矜持的笑了笑,摇了头示意自己爱你没事。 萧文然不信:“好好的怎么话都不会说了?” 石慧顿了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话漏风:“小然姐,我没四。” 这说话都漏风了还没事!萧文然拉着石慧到一旁坐下,示意石慧张嘴给她瞅瞅。 “啊。”石慧无奈张嘴。 萧文然上下检查了一遍,还好并不是上排门牙出现了问题,而是下一排的,这样张嘴也不算很明显,好笑的安慰道:“到时候回到霄云,我让人给你补一颗就是了,不过还是别吃太坚硬的东西。” 石慧这姑娘从小吃素,钙质品吃的少,导致牙齿发育不良,而且古人多数饮用井水,谁知道是不是有氟含量超标的情况,导致牙齿容易碎。 石慧可不懂这些,她只是郁闷坏了,都怪那坚硬如铁的甘蔗,啃着啃着就啃出一口血,吓死个黄花大闺女了。 现在听闻可以补一颗,立马就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搞不明白准确原因,萧文然先让人给石慧小姑娘补补钙,招呼小翠晚上桌上备些鱼虾一类的菜。 转身就看到石慧一脸生无可恋,萧文然毫不客气的笑话道:“这下不喜欢也得吃,不然就每天一大杯牛乳。” 石慧一听到牛乳立马举双手投降:“我还是吃鱼虾吧!”石慧只是嫌弃鱼虾麻烦,对牛乳却是打心底拒绝,即使知道这东西喝了美容养颜,她依旧受不了。 萧文然就喜欢看到石慧活泼的模样,这丫头别人不逗她,她自己就很少主动说话,除非必要都不爱开口,这跟她久而久之的习惯有关。 被石有为禁止与人多加交谈,石慧本身想要多和人相处,却不懂相处的方式,多种原因令她格外的内向。 “差点给忘了,小然姐,我这次是顺便要跟您汇报个消息的。”石慧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看到萧文然鼓励的眼神,才肃起脸色侃侃而谈:“之前有人蓄谋刺杀您,被左相那边的人提前拦截,经过提审已经得出的结果,联合查证到的消息,已经确定是靖王封莫策。” 原本刺杀的事情解决也就解决了,没有必要传到萧文然这边,可靖王的母亲是如妃辛夕,她是霄云国派遣过来的细作,于霄云国有功在身,即使辛夕的儿子乱来,也不能随意处置,否则就是寒了众位间谍的心。 斐安逸刚好过来,听到这样的消息,立即气笑了:“这封莫策看来是不甘于屈居人下,想要险中求富贵,不过这时机把握得倒是不错,乘着金夏到处动荡,没人想到他会敢乱来。” 斐安逸心下恼怒,刺杀这种事还真说不准,一个疏忽还就有可能让封莫策得逞,萧文然是他最在意的人,她出了问题,他也会跟着乱了阵脚。 萧文然笑着劝慰道:“趁虚而入讲究一击必中,他这不是没能得手么,而且本来就密谋好的事情突然落败,摆明了有人给我们通风报信。” 封莫策又不是毛头小子,他想要做的事情,必然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哪里会这么容易就东窗事发,也过于突然了,只能是他那边内部出了问题,会干出这种事情的,除了他亲娘还有谁。 第六百七十三章:帝王难为 封莫策只想捂住嘴巴不让眼泪掉下来。 “母亲这是为何,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成功。”五五分的成算,全部都功亏一篑,最近一直在找出卖自己的人是谁,封莫策疑神疑鬼的好几天,才震惊的发现,出卖他的人竟然是自家亲娘。 严重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 “唉~我就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娘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就不能给我好好过日子么?非要争来抢去的让我担惊受怕。”三十多岁不见凋零趋势,依旧倾国倾城的辛夕,一脸哀愁的轻抚自己的脸颊。 封莫策已经无力回天,颓废的给自己猛灌一杯茶水:“那母亲就没想过,这样会给孩儿带来灭顶之灾么?” 辛夕听了这话反而一掌拍在桌子上,哐当一声响让封莫策毫无防备的心都跟着抖了抖,才笑的一脸邪异道:“所以我现在一直在犹豫,到底是让你负荆请罪呢,还是打断你的腿。” 也许他真的不是亲生的,这便是封莫策脑海中不停回荡的一句话,对于母亲的坚持他实在不懂。 “你可是在埋怨我坏你好事。”辛夕斥问道。 封莫策说不出话来,心里却还真有点怨念,可面前这是他母亲,他说不出责怪的话。 辛夕眼里流露出些许失望:“你都没问过我为何要来这金夏做一个细作,你就这样反了将我置于何地!” 封莫策抹了一把脸:“那母亲呢?你问过我想要什么吗?我不仅是您的儿子,也是金夏先皇的儿子,我接手金夏国乃天经地义,为何不成?孩儿不懂!” 封莫策愤然的语气中带着不甘,万人之上的位置他同样渴望得到,他实在厌恶命运让他人主宰的感受。 辛夕语塞当场,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惆怅,有些悲伤的轻笑道:“你母亲我这般相貌,本就不是普通人家出生,你外祖父是金夏征战沙场的英雄,为了金夏国呕心沥血。 当初封静宇年轻气盛,想要讨伐他国做出业绩,我父亲明白金夏内部腐败空虚,每一场战事都是儿郎们的鲜血铺路,以此为由劝解,望封静宇优先安内。 你父皇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前头假惺惺受教,后头就开始算计起你外祖父,执掌金夏要塞兵权的将军,就是为这么一个可笑的原因,家破人亡。” 封莫策呆愣当场:“那为何您……” 辛夕惨然一笑,忧愁萦绕眉梢:“我自小养在你叔祖父家中,你叔祖父得知消息就将我送走,我因此逃过一劫。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帝王小心眼起来,真是令人发指,家中亲朋好友尽数被牵连。” 辛夕走近逐渐长成的孩子,泪流满面的看着他,语气说不出的凌厉:“你让我如何不恨这金夏。” 所以她无论为了什么,也不愿意自家孩子坐上这帝王的位置,何况是与霄云国为敌,这破败的金夏哪里是霄云国的对手,而这霄云国还是她报复时的恩人,反咬一口的事情她做不到。 她心甘情愿成为霄云国埋藏在金夏的棋子,做着委身仇人的如妃,没日没夜心中都煎熬不已,可只是杀了封静宇,太过简单,她要这金夏彻底覆灭,不希望再有和父亲一样的人受罪。 许多天真的儿郎想要醉卧沙场,可也要金夏国值得奉献,否则英勇的牺牲就成了无谓死亡,养尊处优的野心家,根本不懂战争的残酷。 封莫策捂脸叹息:“母亲为何不早些与我说。” “我何曾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为娘的错,因你自小就懂事,对你太过放心,就忘了你已经成长为有抱负的男儿。”辛夕擦了擦满面的泪水,若是可以,她并不希望自己承受的苦难,给封莫策带来负担。 这一次长谈之后,辛夕一直在等候斐安逸会有的反应,作为过来人,她很是清楚的知道,萧文然对斐安逸的重要程度,明白事情绝对不会就此善了。 可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来人,辛夕心中惶惶不安,生怕斐安逸憋着什么大招,特想让封莫策赶紧跑路,可又害怕因此没事变有事。 她这急躁的心绪也将封莫策影响了,近来几天都在喝酒压惊,他生怕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母亲跟着受罪,早知如此他就不整这么多的幺蛾子。 萧文然一眼看透真相,然后就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拿着书本悠哉悠哉的读着,美名其曰做胎教。 话说才两个月,做胎教有毛用? 斐安逸清楚萧文然是不想过于追究,知道如妃是个明白人,封莫策应该不会再乱来,便打算晾着他们母子,好让他们感受一下心脏悬在半空的滋味。 封莫策实在是忍无可忍,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心下一横,直接先行上门请罪,免得继续心里直打鼓的等待。 结果上门没弄清楚斐安逸的行程,前脚斐安逸处理一些政务去了,封莫策后脚来到了宅院拜访。 萧文然怀孕了,生活乏味到养鱼,底下人上报封莫策来了的时候,她正在喂鱼,其中一只红白相间的小金鱼特活泼,经常抢其他鱼儿的吃食。 此刻正翻着白肚皮仰泳,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死了,萧文然拿了一根牙签逗它,让它多游动促进消化,以免真挂了。 “让他进来吧,我瞅瞅什么个人物,非要跟我这弱女子过不去。”真心受不了这些总是想当皇帝的人,一个个都不知道皇帝有多难做,没来西云城前,一个个王爷也都缩在封地。 对于朝堂政务处理的方式,都没有经过系统性的学习,真当自己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啥事都可以信手捏来,谁给他们的勇气和自信? 没做皇帝前,大家都以为自己能成为一代明君,定然能够引领子民走向富强的生活。多少能打下江山的人,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能抢来不代表就守得住。 真当自己和康大帝的儿子们一样,瞧瞧四四掌管户部任劳任怨,最后当上皇帝不也是累死累活的挂了。 由此可见,龙椅并没有想象中的舒适。 第六百七十四章:暴怒 出乎预料,封莫策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很难将如此谦和有度,温润如玉的他,与呈上来的资料中那野心勃勃的印象相结合。 不得不说,封莫策这相貌气度给他加分不少,萧文然对他的第一印象可以给上一个高分,她一直认定,人的气场与其秉性息息相关,即使装的再像也会有违和感。 除非她面对的是一个犯罪高手,否则无法如同封莫策这般坦然自若,他同样有愁绪,只因近来一些事物的干扰,令他眉梢都透着几分焦灼,本该飞扬的眉毛都因此有些压抑。 清秀帅气的面容不说话时带有些许冷然的忧郁,看到萧文然时轻轻一笑的时候潇洒不羁,其中还流露出些许的柔情,一副暖男标配脸,难怪萧文然自己都不自觉的亲和几分。 “靖王可真是稀客,只是不凑巧安逸出门处理些事,还得下午才能够回来。”萧文然为了看看封莫策,特意更换了行装,随意扎着的发髻也重新梳理。 这让她很是不习惯,平日懒散惯了,突然要精致装扮,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破坏了原本有兴致的好奇心,她现在就像个小孩,想一出是一出,事后又想撂挑子不干。 封莫策站起来以示尊敬,谨言慎行是他现在必要的作为:“若是不嫌弃,在下可以在此等候安逸王的回归。” 卑躬屈膝说不上,可这“本王”都换成了“在下”,看来封莫策还算挺上道,清楚自己的处境,没有不知所谓的要保持自我的行为,话语丝毫不见憋屈,只余下不安的心绪。 别人以礼相待,萧文然做不出上杆子捅刀子的事情,同样客气的说道:“靖王随意即可,若是觉得乏味,可让人带你走走。” 封莫策觉得斐安逸这个王妃心大的可以,作为曾经想要刺杀她的幕后主使,她就这样任由敌人在府苑中随意行走,未眠太漫不经心了。 封莫策心下踌躇,实在好奇,忍不住发问:“王妃不觉得放任我一危险人物在此,有些不妥当?” 萧文然也觉得这幕后主使很不合格好伐,这种问题问出来,确定不是挑衅主家?顿了顿后她还是用清清冷冷的语气陈述道:“你行走之间干净利落,却气息不够绵长,所以只能是自小练习的礼仪教学,以及强身健体的锤炼,虽然我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可你这类没有内劲的外家功夫,我还是不怕的。” 其实萧文然更想说:你这类的我可以一次干翻三个。 “再加上家中护卫众多,外人潜不进来,估计你还没接近我就已经趴下了,不然你也不会想另寻僻径,找对长相漂亮的双胞胎姐妹来接近我,不也就是知道我喜欢长得赏心悦目的姑娘么!” 没想到呀没想到,她的资料都已经全面到如此地步,连她老怀欣慰的喜好都被他人熟知,这样显得她像个有特殊癖好的怪女人好伐!对她抱有恶意的人太多了,传播到外头,指不定成了《安逸王妃与婢女们的春闺秘史》。 她跳进黄河洗不清的节奏,可怕的是这里没有名叫黄河的地方! 不懂萧文然内心的丰富多彩,封莫策被萧文然用陈述事实的语气给噎住了,无语凝噎便是他的状态。对于彪悍的女人,还没娶妻的靖王殿下,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应付。 一种正打算和对方来一串阴谋诡计,结果对方不按常理出牌,上来就是一顿打的既视感,心好累。 正当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斐安逸提前回来了,他可没有萧文然这么好心情,黑沉着脸,一副谁也不准打扰老子的威风凛凛。 “靖王可真会挑时间。”斐安逸的潜台词就是,特么的你算准了老子不在的时候才来的吧!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封莫策苦不堪言,不得不解释道:“王爷说笑了,不过今日确实是在下莽撞了,纯属巧合,只因心内焦灼,想要过来请罪。” 封莫策心下呜呼哀哉,就差掩面泪奔了,他这才察觉自己行为的不妥当,今天没见到人,就该识相的先回家,等斐安逸回归后,得了空闲再来拜访,这样大喇喇的坐在他人府邸中等待,反而像是誓死不回头,以此逼迫他人。 果然,斐安逸冷冷嗤笑声响起,封莫策顿时就心脏紧缩,提起精神,打算拿出最好的状态应付。 斐安逸看着自己袖口的小手,轻叹一口气,把衣袖从萧文然手中抽离,摇了摇头道:“你可知道他先前做了什么准备?” 萧文然懵懂的瞅着斐安逸。 不行!有点萌。 斐安逸转头不看萧文然,调解了一下自己愤懑不平的心情,不想将自己的坏情绪带给萧文然,可事情还是得说清楚,不然瞅着自家娘子给封莫策求情,他真是特想一砖头拍死封莫策,这狡诈的家伙。 “他做的自然是后续储备方案,若是双胞胎刺客不能成事,就将咱们府中的下人取而代之,为此靖王还特意找了个易容好手。” 萧文然瞳孔一缩,眼睛一眯,审视的视线落在僵在当场的封莫策身上,挺直了脊背端起王妃的架子,这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紧盯着封莫策询问道:“你下一步打算下手之人是谁?” 封莫策很不想回答这种没有发生的事情,可他宛如阶下囚,不说又能如何,两手合握缓解紧张感,艰难的吐露事情:“是石慧。” 石慧是萧文然派遣到左相家中学习,一般都在外行走办事,并不是常驻府中,而是到处来去,即使有暗卫守护,也难保意外出现,也是最好下手之人。 到时候假的石慧接近萧文然等人的几率也分外高,封莫策得手后,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萧文然嘴角上扬出一个狰狞的幅度。 怀孕中的孕妇不可理喻起来,真的会吓死个人,平白生出一种流氓气息,啥也不管就想扑上去殴打封莫策:“你他妈的不是人生的吧!我家慧慧才几岁你知道吗?” 斐安逸反应迅速,即使傻眼也行动快于大脑,抱住萧文然不让她乱来,着急的劝说:“消消火,想想胎教!” 第六百七十五章:做事留余地 萧文然听到斐安逸的话语,顿时深呼吸,控制自己一边走钢丝一边跳火圈的紧绷情绪,将遨游天外的理智拽回来塞进脑壳子里。 扶着斐安逸的手肘,轻抚自己不通的怒火,冷傲一笑:“谋取皇位?怕是说笑吧,一个只会对女人下手的货色,你还不如管理后宫去,没那点本事你充什么大脸面。” 别说封莫策能不能借着假石慧对自己下手,就是自家石慧出事,萧文然都会受不了,自家养得好好的小白菜,被一土贼剁吧剁吧的弃尸荒野,想想就有杀人的冲动。 封莫策脸色惨白,闭口不言,一头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头又觉得特么的很有道理,双重打击令他萎靡不振,焦不焦灼已经无所谓了,颓唐之感深深驻扎在心底,合握的手掌差点捏碎自己的指骨。 其实他自己都有点不明白,做这些事情意义何在,他认为自己同样应该有继承大统的资格,甚至觉得自己必然能够给万民带来曙光,而一些阴谋诡计也是无法避免,宫中别说拿女人作伐,就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都可以利用。 但是,他为什么也要成为这些曾经自己都厌恶不已的野心家? “封家之人,皆是如此不堪,你这行径,平白给司徒将军抹黑,何为大义都不明白,你凭什么自以为是。” 萧文然觉得自己一辈子恶毒的话都说了大半,实在不屑封莫策的行径,霄云国就是入侵金夏,也都是靠着将士的拼搏,和细作的里应外合。 就拿封莫策的母亲辛夕来说,她若是不愿意,霄云国也支使不了她的意愿,反叛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可辛夕没有,她愿意为此付出。 同样是利用女人,却为该意识端正,而不是为了打击男人,去伤害一个女人,萧文然不单单是个普通女人,她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儿。而石慧也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如此令人不齿的行为,就别打着深明大义的高高姿态,斯文败类就是败类中的一种,衣冠禽兽也是禽兽中的一种,各种掩饰都掩盖不了封莫策心中蠢蠢欲动的野心喷发。 相貌堂堂格外养眼的加害者,在萧文然这个差点成为受害者的眼中,已经没了半点欣赏,面目可憎的令人再也不想看见他。 和萧文然不愿意与封莫策同处一室的厌恶不同,石慧很乐意看到他,她特意找到斐安逸:“姐夫不妨将他交给我,我有些话不得不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等封莫策转手到了石慧手中,已经是酷吏逼供的刑罚室内。 封莫策神色不明的看着石慧,这娇娇的姑娘带有与年龄不符的严肃,等看到满室的工具,体会暗沉的氛围。 “是不是以为我年龄小,沉不住气,想要折磨你泄愤?”石慧笑意盈盈的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靖王。 难道不是?封莫策心头才闪过这样的想法,就发现情况可能真的不是这样。 一个接一个的人形物,被抬进来拖进来,封莫策的瞳孔慢慢紧缩。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当你有谋逆之心的时候,就该预料到失败的几率,今日我便是带你瞧瞧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你的意向,又多少的人为此受罪。”石慧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殆尽。 伸出白皙稚嫩的手,指向一个男人:“你的贴身护卫,你放心的将一切交托给他,他便感谢你的知遇之恩,被抓的时候,嘴巴硬得很,半死不活繁复折磨,也撬不开丝毫信息。” 踱步走到双生姐妹花身边:“这两个更加傻,连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幕后主事人是谁都不知道,只一味的想要报恩,感谢当初将她们从囫囵中带出来的你,却不知你本就居心不良,看重了她们坚韧的性格,特意将其二人培养成杀手。” 石慧遥遥的与有些崩溃的封莫策对视,沉静的视线打量着他,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陷入灰暗。 “你应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还能继续活下去吧!你更不会明白他们落进我手里会深受何种屈辱,士可杀不可辱,那也要你这主子的行为令人敬佩。 当你打算拿我对付小然姐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会为此报复,你若是想一刀杀了我,我还能就此认栽,给你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编号,顺带死前诅咒你一番,却不知靖王是不是泡在女人堆里太久,不堪的手段倒是学了一手又一手。” 真是令人厌恶的行为,没有发生,那是斐安逸这边的本事,石慧从来不喜欢以德报怨,她作为一个一般人应付不了的少女,阴狠起来自己都怕。 封莫策眼里染上怒火:“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不不,你会活着,活的好好的,这是对你的恩典,你母妃矜矜业业赚取的功劳,原本你会在金夏得到一块与封莫景相当的封地,让你与他相互制衡,可惜贪心不足蛇吞象,人财两空说的便是你了。” 石慧不觉得自己霸气侧漏,只觉得自己与恶毒这个词汇又接近了一步,摸索着一条浸了盐水的鞭子,一个不小心被倒刺刺到了手指,疼痛让大脑清醒了几分。 “对了,别想着去死,你死了会让其他人产生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哀叹,如此太过不合算,所以你要活着,好好的带着感恩的心活着,这样你母妃才会安全度过余生。” 要挟的话让人恨得牙痒痒,折磨人不止是在身上,还有精神意志心灵,一层一层的打到彻底没了信心,让他此生都活在愧疚中。 光鲜亮丽的东西总是容易蒙蔽人的心志,为此莫名其妙的疯狂,石慧早慧又好学,三观不正不说,某些方面还是受到小师父徐芳的教导,才懂得努力克制,让自己看起来与普通人没差别。 阴晴不定还是成了她难以把控的一个性格,好在她心有净地,便不会胡乱成长为黑化后的模样。 做事留余地,这是徐芳从父母那里得来的教导,石慧受其嘱咐印象深刻,不耐烦的吩咐底手下:“罢了罢了,都只是奉命行事的可怜人,给他们一个爽快。” 第六百七十六章:释放真我? 这一句话,不止让封莫策松了一口气,也让楼上监督的左相松了一口气,真怕这个小魔星做出什么不为世人所接受的事情。 到时候封莫策破罐子破摔,怒起反抗,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石慧的这句话也是认可封莫策看似强硬,实则服软的“成王败寇”言论。 从失败者口中说出“成王败寇”,何尝不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认栽。 石慧倒是想继续追究,可她明白这种做法不利于霄云国,所以自己的意愿还是可以丢弃的。 左相带着自家目瞪口呆的儿子,一起处理后续跟进,这事儿可大可小,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封莫策反了,却也得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不该知道是动荡不已的民众,该知道则是同为细作的众位。 瞧瞧封莫策都反了,我们还念及旧情,饶他一命。你说啥!好好的为什么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妃辛夕就出来了,嘤嘤嘤的流了一大串惹人怜惜的泪水,才断断续续的惭愧道:“这孩子以为我如今的身份有些憋屈了,就傻乎乎的冒险为之,实在是教子无方。” 好了,简直不要太圆满,封莫策谋逆还谋出个孝道,其他皆是如妃揽在自个身上,来一个教子无方做结语,石慧听说后直接爆粗口:“真踏马的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杂碎运气真好。” 其实石慧相当的羡慕,作为一个没了娘的孩砸,她经常幻想母亲在的时候,会如何保护自己,也许就跟如妃一般的有心机,却不讨厌。 不过这都是后续,此刻石慧并不想知道任何有关于封莫策的信息,以免忍不住上前暴打,她相当明白,她这小胳膊小腿压根干不翻封莫策。只能在脑海中来回想象来解气。 左相向永安拍着儿子向易洛的肩膀:“可明白她哪点比你强了吧!一个家庭不幸,自小就受到不等对待的姑娘,却始终能够分清楚,该克制的必须克制,完全不像这年岁的孩子那般,仗着大人宠爱任性妄为。” 向易洛沉吟:“父亲其实是想说,我对家族没有维护感吧!她小小年纪就知道何谓守护,而我老大不小却总是自私的想着自己。” 向永安震惊,欣慰道:“难为你有这自知之明。” 向易洛:“……”其实我是嘲讽来着,真的。别夸我,我会有愧疚心的。 回到相府中,石慧冷着张脸,身边相府派来伺候的婢女都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行事愈发谨慎小心,作为下人这点眼色还是要有的,以免触及主人的霉头,平白受到迁怒。 不过她们倒是想太多了,石慧这点克制还是有的,就是左相夫人前来询问想吃点什么的时候,她还能绽放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报出:“酸辣土豆丝,麻婆豆腐,麻辣烤翅,酸辣汤即可。” 等左相回到家中,立马感受到新收小徒弟的恶意,他不仅是不会吃辣,看着都觉得瘆得慌。石慧面不改色,一口一口的吃着,两眼冒水光的瞅两眼自家师父。 向永安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再三数了数,除了儿时逼迫同学帮自己写作业,似乎没啥缺德事? 最后归结于石慧心里不平衡,变态的折腾身边同伴,以求缓解不快的心理。 石慧吃饱喝足,脸红冒汗的在院子里散步,赶巧遇上向易洛,乖觉的给他让路。 向易洛却是特意经过这边,看着安安闲闲的少女,很难把她现在乖巧的形象与刑罚室中的咄咄逼人联系在一起。 “你……没事吧!”向易洛忍不住皱眉问候。 石慧脚步一顿,蓦然抬头望去,向易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身绿色,略显滑稽的形象。现如今偏向暗沉深紫色的玄袍,银色勾边花纹,都令他华贵耀眼,时刻保持着绝佳的风度更添几分儒雅。 很少有人会这么问她,不过这句话有点像浸润干涸的清泉,分外清新宜人,石慧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原本只是吃辣椒吃的有些脸红,这下似乎耳朵都不甘寂寞的发热。 脸上表情不变,心下却有些杂乱无章,说起的话也跟着牛头不对马嘴:“我应该没事吧!” 说完的瞬间就想封了自己的嘴,什么叫应该没事,这不确定的语气是什么鬼!简直有猫饼! 辣椒吃多了果然影响思维发散,脑袋一热就开始胡言乱语,抓狂的想恼羞成怒,又觉得那样太过不地道。 低沉的轻笑声响起,向易洛摇了摇头:“那定要没事才好,可别凡事都憋在心底,是人都该有软弱的时候,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无需太过忍耐。” 石慧侧头听着,反而静下心来,在向易洛善意的眼神前同样摇了摇头:“可我不高兴是我的事,影响到他人,就成了大家的事,我独自品味也就过去了,让他人跟着不高兴就延长了情绪的衍变。” 自己不爽也就算了,告诉别人说的好听是倾诉,不好听就是感染他人,而她不是三岁小儿,不是向什么人都可以诉说,而能说的她又不希望对方担忧,还不如自己努力消化,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 这个向易洛又有些不认同:“朋友亲人不就是能够与你一起承担的人么?否则人生在世一直都独自承担,那岂不是没多少轻松自在的时候。” 石慧有自己的理念,干脆利落的冷场:“您说的我无法体会,多说无益。” 向易洛脸黑的走近一步:“我这还成了多管闲事了。”大魔王暴露的既视感,石慧没好意思对向易洛黑脸,向易洛却没有半点顾虑,有时候他这人霸道的很,好不容易的善意,对方不屑一顾,这就很内伤了。 石慧愣了愣,下意识后退,拘谨的摆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在嫌弃我的劝慰,可却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与我虚与委蛇。”向易洛步步紧逼,眼里存了点恶意,直接揭穿石慧的礼貌缘由。 第六百七十七章:年轻真好! 这人也许可以放锅里煮,石慧脑海中突然冒出的一个想法,按行自抑的习性又跳出来,把这想法一屁股坐扁,不让其继续冒头。 石慧只能保持十分的诚意,眨巴着大眼认真道:“我知道您的好意,并没有枉顾的意思,只是我有自己的想法,一时之间并无法立即接受。” 向易洛紧盯着石慧无比真诚的眼睛,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样都不生气,还真是足够的克己复礼,看来我父亲对你的影响还是挺大。” 他现在就像在逗一只不打架的蟋蟀,她懒洋洋的就是不肯动,他偏生就想上前挑衅,等候小蟋蟀怒气蓬勃的时机。 白净修长的手覆盖住石慧的眼睛,随着面前这人的凑近,一股暗香袭来,额头一凉,冰冷而柔软的触感紧贴着她,好一会才撤离。 石慧好一会没有反应,等明白向易洛做了什么,就更加的呆滞,一副白痴模样的看着向易洛。 “这样如何,生气否?”向易洛执拗的态度一如既往的让人头疼,他始终不明白什么叫做老虎头上拍苍蝇。 石慧哆嗦了指了指向易洛,看着他坏到极致的笑容,瞬间被气笑了:“你一定希望我怒火中烧的伸手打你吧!可惜让你失望了。” 话音刚落,石慧揪住向易洛的衣襟,看着他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将他扯近自己,在他瞪大眼睛不及反应的时候,狠狠的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不温柔的吻。 石慧张扬的咧嘴一笑:“如此也算不亏了,毕竟你可是西云城众位姑娘们觊觎不已的左相之子呢。” 风水轮流转,这会落到向易洛目瞪口呆,鼻息间似乎还有淡雅如兰的香气。作为一个曾经暗恋过董澈,洁身自好的男人,主动吻石慧额头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对,这会直接来个更加生猛的,登时就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都什么鬼!怎么就发展到这种地步,两人心中都是无尽头的叫嚣与懵懂,心跳速度不断加快。 被忽略的仆从婢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泪流满面的想着自己是否会被杀人灭口,刚刚好像见证了什么奇里奇怪的事情,紧张兮兮的忙着自我催眠。 啥?发生了啥?我不记得了!刚刚我一定是偷懒打盹了,主子您还是惩罚我等洗衣服去吧。 “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向永安整个人都斯巴达了,儿子太禽兽,徒弟比禽兽还禽兽,发现真相的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左相夫人意味不明的来回看了看,感叹道:“年轻真好!” 向易洛和石慧默契的同时回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二人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不好!心好慌。 两人不约而同的落荒而逃,胡闹也就算了,还被人旁观了,旁观者还有父母,向易洛想一头撞在假山之下,一命呜呼来的干净利落,这样就不用面对父母私下盘问。 他该不会得负责吧!这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同样心烦意乱的还有石慧,话说两人以前也是互不干扰,怎么今天就跟抽风一样,稀里糊涂的乱来,一点也不把规矩礼教的束缚放在眼里。 严重怀疑自己受到了贵公子向易洛的影响,她这么乖巧的妹子,怎么会没事啃个熊心豹子胆,都怪向易洛诱拐她,嘤嘤嘤,怎么办,再怎么给自己找理由,似乎都不好意思被人知道。 好在左相府中的下人管束严格,没有半点风声外传,不然石慧绝对是清白不保,指不定别人怎么编排她的身份。 莫名其妙住进左相府,本就让一些外人相当眼红,右相是封莫铭外祖父家,早在封莫铭逼宫不成,右相就跟着被撤职,如今红红火火的就属左相一家了。 而左相向永安本人,只娶了一位夫人,几代都是一代单传,向易洛就是整个西云城的香馍馍,虽然他好男风的消息让一些家庭地位相当的姑娘望而却步,可还有许多地位略次等的妹子们争相抢夺。 石慧这个遇到萧文然就特耿直的姑娘,巴拉巴拉就把这件事说了个干净。 萧文然咬牙切齿:“这头猪竟然胆敢拱我家的小白菜,来人!把向易洛唤来,就说老娘在这里等他算账。” 石慧摸摸头,笑的特别的腼腆而不好意思,歪了歪头,憨厚的说道:“其实也不算亏,我也占他便宜了。” “哎呦喂!你这傻姑娘,我头疼,你下去自个玩耍去,我这会不想瞅见你这蠢孩砸。”萧文然觉得自己要是再继续和三观不正的石慧小妹妹多说几句,必然吐血三升。 漠视石慧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静候向易洛这犊子的到来,不知道是不是待会应该先来个大刑伺候。 向易洛来了之后,也没了以前的嚣张,一副见未来丈母娘的怂样,看的萧文然更加生气了:“我让你们帮我照顾妹砸,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向易洛弄不清萧文然的意思,只能直来直往的横冲直撞:“要不我娶她?” 萧文然炸毛:“你娶她!你能给她幸福吗?你了解她的心理吗?什么都不知道,你娶她做什么,别忘了上次与我说痴恋某人,想谋反的人是谁。” 石慧本想过来偷偷听消息的,蓦然得知这么一件密事,震惊的赶紧溜走,她现在还常住左相府,这种有关向易洛的可怕秘密,还是不知道为妙,万一向易洛想要杀人灭口怎么办。 这个无解的题型,坚决不能继续纠结。 向易洛若有所觉的回头看向门外,皱眉凝思。 “我也不算什么都不了解,我观察她有一阵子了,知道她过于理智,许多事情都习惯性放在心底,自主能力强,不输男儿本色。”向易洛一边夸赞着石慧,一边诉说着石慧的特性。 萧文然实在听不下去,她现在比嫁女儿的亲爹还暴躁,向易洛这行为就像一个被她这个亲爹逮住的猥琐男,觊觎她家小白菜不说,竟然还说得头头是道,好大的猪胆! 第六百七十八章:两年之约 “说得如此的诚恳,我都想给你鼓掌叫好了。”不等向易洛露出笑容,萧文然声音转凉“你这该不是打算娶我家慧慧吧!明白是一回事,能够体谅是一回事,可你真负担得起吗?” 这真是一个能够纠结死人的问题,萧文然身边的人无论原来身份什么样,现在都是金贵得小娇花,可不是外头那些能够随意对待的可以比拟得上。 向易洛却清楚自己,即使一时兴起娶了石慧,却不代表真的就爱上了她,他可能会和她相敬如宾,他愿意娶,石慧也许还不愿意嫁。 石慧这年纪还未到出阁的时候,难保他今后就不会遇到喜欢的人,这样平白让一姑娘等候也过于无耻了。 向易洛的沉默更是冷却了他自己的心:“我无法做出什么保证,如果需要我负责,我也愿意负起这份担当。” 萧文然摇了摇头:“我不能替石慧做出任何抉择,你若是有心亲自去问她,也问问你自己可不可以等她长大些。” 向易洛来到院子里的时候,还陷入沉思中,不知道该怎么整理这些纷乱的思绪,结果就遇上了站在树下的石慧。 少女被养出了精致的小圆脸,眼睛也圆溜溜的分外惹人怜爱,整体却还是有些偏瘦,属于一笑起来就很甜的女子。 石慧侧头,秋天发黄的落叶从她的身边,摇摇晃晃的飘落,微风吹动的沙沙声像是其他叶片的哀叹。 本来觉得难以问出口的话,反而变得顺溜了许多,向易洛勾起一抹温雅的笑容,轻声询问道:“你可需要我负责。” 石慧纠结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其实我有喜欢的男子,他比你年轻许多。”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向易洛脑海中不断的重复:我被拒绝了,我被嫌弃了,我很老吗? 如此反复自问。突然惊醒,不对,这丫头竟然也有喜欢的人。也不对,他为什么要觉得醋性大发。应该皆大欢喜才对,原本纠结的事情无需继续烦扰,可特么的为啥子高兴不起来! “而且我也不算吃亏,你不也被我占了便宜么~”石慧笑的像只偷腥的猫。 向易洛觉得自己需要消化一下前面那些内容,干巴巴的告辞:“我,我先走一步,不用送了。” 石慧瞅着向易洛慌里慌张的离去,纳闷的摸了摸头:我并没有想送你的意思…… 夜里,向易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尽是石慧的音容笑貌,沉浸在她有喜欢的人这一点,紧接着脑海又浮现了石慧说她也占便宜了话语,向易洛很精致的抚向自己微凉的唇瓣。 仿佛回到了那天一触即分的悸动,如此无耻的反复思念,有过经验的向易洛,终于明白自己那些时日,总是受到这姑娘的吸引,并不是因为父亲拿石慧激励自己的原因,而是石慧本就像耀眼的光圈,他早就忍不住探寻。 第二天,向易洛眼睛顶着黑黑的印记,幽魂一般的溜达出门,就连父母诡异的目光都直接忽略了,等到达萧文然等人的宅院门口,却发现宅院门口已经有了长长的队伍汇聚。 向易洛徒然醒神,拉住一个仆役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 仆役突然被人拉住,原本还想厉声训斥,等看到向易洛不俗的装扮,立即收敛了被拦截的气恼,客气的解释道:“王爷和王妃即将启程回去了,这会正在整理行装。” 萧文然孩子终于满三个多月了,这种时候甚是想念霄云国,斐安逸手头的事情已经交接下去了,大家早就开始商量回去的事情,只是向易洛没有关照这方面的消息,并不知道而已。 向易洛呆呆愣愣的看着这样的情形,心下突然一空,这种窒息的感觉令他回忆起之前醉生梦死的时候,转身就想往里头冲。 石慧却已经在他发呆的时候出来了,一身简便的黑色骑装,翻身上马的动作干净利落,颇有些说不出的英气,似乎察觉有人在观察,警觉的侧头一看。 发现是向易洛的时候,愣住了一下,却又立马释然的一笑,骑着马儿踱步到他身边:“师兄这是来送我吗?” 向易洛下意识点点头,石慧的笑容太过耀眼,令他一时没能回过神,他眯了眯眼似乎在确认着什么,耳边的声音渐渐都消散了,只有石慧一张一合的嘴,然后石慧对他挥了挥手,控制着马儿回到原来的队伍中。 等队伍慢慢消失在眼前时,向易洛蓦然不安的回首,发现目光追随的那人已经不见了,急急忙忙的跑回家中,让人拉来自己的坐骑。 翻身紧追而去,策马奔腾的速度自然能够赶上萧文然慢悠悠的队伍,听到马蹄声,队伍中许多人都下意识回头望去,本就骑马的石慧也不例外。 队伍在萧文然的示意下停下脚步,大家都贼兮兮的看热闹。 来人一身白袍,上有绿意盎然的竹子绣在其中,速度极快,宽大的袖袍随风而动,使得他添了几分潇洒不羁,行至石慧不远处就下了马儿,一路狂奔过来,大庭广众之下,就拽住石慧的拉着马儿绳索的手腕。 “你,你可不可以别走!”向易洛期待的凝视着石慧。 石慧摇了摇头:“不行。” 我去,这剧情不对,太冷漠了点儿。 向易洛有点不适应的拽紧了石慧,突然邪异一笑:“没事,反正我也亲过你了,抓过你的手,等你长大,我就去娶你。” 说些将别在腰间的一把红玉长笛塞到石慧手中:“这是定情信物,不许将我忘了,给我个机会。” 向易洛心下紧张得要死,东西一塞就要后腿。 石慧却突然揪住想要抽手逃离的某人,眯了眯眼,在他指尖都颤抖的情况下,突然嫣然一笑:“好,给你两年时间,过时不候。” 向易洛呆住,喃喃问道:“真的?” 太不容易了,有点不可置信。 石慧白了他一眼:“假的!” “骗人,我听到了,不许耍赖。”一个大男人突然像个小孩一样幼稚了起来,可嘴角不自觉上扬的幅度,让人不忍嘲笑他。 第六百七十九章:共度余生 队伍重新启程,石慧就没能控制住笑容,萧文然趴车窗上瞅了两眼:“高兴吗?” 石慧大大方方的点头:“高兴的不得了!” 萧文然蓦然无语,她原本是想问一下,让石慧不好意思,谁知道这丫头脸皮比她想象中来的厚。 有人欢喜有人愁,四季与采岑两人很是哀愁:“这下好了,我们石慧小妹子都要有夫家了,只剩我们一群老人家了。” 小翠正经的抬头:“我还年轻,可以再等两年。” 余力耳力格外好,立马接茬:“想都不要想。” 众人轰笑,小翠正经的脸色顿时爆红。 一路欢声笑语,路程也不会缩短,停停靠靠,总算是到了霄云国,萧文然虽然是个孕妇,可她身体健康不柔弱,已经没有孕吐的她,一路慢慢悠悠的,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半点也不觉得不适应。 有些个晕马车的,一个月下来,直接硬生生瘦了十来斤,而萧文然反而胖了,肚子也跟着显怀。 可就这样,太后见到萧文然的时候,还是可劲的摸着萧文然不停的絮叨:“瘦了,瘦了。” 有一种瘦,叫做你婆婆觉得你瘦。 萧文然对此反而格外的得意洋洋,拉着斐安逸说道:“你看,母后都说我瘦了,回去一定要多吃点。” 斐安逸愁肠百结,这不是不让她吃,而是不能吃过多,头疼的想着,回到府中该怎么劝诫,才不会伤到萧文然愈发脆弱的性情。 斐安远拍了拍自家弟弟,同情的安慰:“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斐安逸原本以为自家兄长是幸灾乐祸,之后才知道,皇兄这是经验丰富,对他抱以感同身受的同情。 斐安逸向最高执行董事交接完自己的工作,就屁颠屁颠的配媳妇儿养胎,时常拉着萧文然出门散步。 斐安远这个皇帝再多的不乐意,被自家母后一个飞刀般眼神过来,也只能眼红的看着斐安逸悠哉悠哉的幸福生活。 本来听闻萧文然等人回归,有些心内不平的人,积攒着一堆的阴谋诡计,想要针对萧文然开展,可惜还没开始,就胎死腹中。 斐安远对于弟弟的第一个孩子,必然要全面看顾,萧文然等人对霄云国贡献斐然,若是因此遭人嫉妒,而害了他们的孩子,这该是如何的打击。 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的心思,算是让斐安远找到一个宣泄口,这人新人不懂他对弟弟的维护,那他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旧人忘了,他就令他们回顾回顾。 不听话的迟早都得乖乖听话,他作为皇帝也该任性一些,这样反而比较有人情味,否则他这皇帝当着也没多大意思。 做人不能让自己活的像个木偶一般没感情,大爱不代表就不会有偏颇,他就是向着自家人,谁敢不服。 别人怎么样,萧文然不知道,反正她自己的日子过得相当有滋有味,仇人的哀愁她可不负责梳理,她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以后的任务就是养养孩子。 “你是说,你们要出门游历?”萧文然愣愣的重复询问。 莫金与徐芳同时双手作揖,异口同声道:“正是如此。” 徐芳见萧文然没多少喜色,明白她这是担心他们二人,立即劝慰道:“小然姐放心,等小宝宝出世的时候,我二人会赶回来,我们就是见识见识霄云国的风光,不会走太远。” 斐安逸拍了拍萧文然的手,安抚了一下,询问道:“那你二人的行程大致方向,还是要给我们报备一下,这样到时候我们心里也有个底,找人也有个方向。” 莫金立马兴致冲冲的说道:“之前听闻小然姐说过南方的景致,我等向往不已,这次就像去瞧瞧。” 萧文然这会也缓解过来了,知道莫金本就是应该天南地北的长见识,一听他们是要前往南方,也跟着来了兴致:“既然是往南走,那我就省的一个个寄信件,你给我顺便拜访旧友。” 她现在怀胎四个多月,差不多也就剩下四个多月时间,告知一声,邀请他们过来,人多热闹。 萧文然现在是越来越喜欢热热闹闹的,习惯了外面随性的生活,现在突然回来还有点不适应,总是会想起以前的生活。 而且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生个孩子就等于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她有点害怕,希望能得到朋友们的陪伴。 似乎那样就能够给予她不一样的力量,令她鼓起满腔的勇气来面对。 “我不也陪着你吗?怎么不见你勇气大增?”斐安逸醋性大发,这不应该呀!要说能带给萧文然勇气的应该是他才对,陪伴是最长情的爱恋,他都陪她这么久了,无声的鼓励应该也积攒的够多了吧! 萧文然想要叹气,又觉得怀着宝宝老是叹气不好,于是改成喝温水,这才黏着斐安逸解释:“你这不一样,我就是因为太过幸福了,所以觉得害怕,这也是我舍不得放弃这种生活的一种体现。” 斐安逸不解,将萧文然拉进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为何会这样认为,好好的本就无需有这样的心思,孩子会平安出生,你也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萧文然在斐安逸的怀抱中安宁的蹭了蹭,思绪万千飘荡,眼神有些空茫:“我始终觉得现如今的生活幸福得像是黄粱一梦,生怕一个激灵就醒过神来,可我就想一睡不起,一直待在这个梦境中。” 可是人不能以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自我欺骗,她想看着朋友们环绕身侧,一个个的数着,回忆着那些一起经历的细节,绑架也好,悲伤也好,快乐也好,至少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并不是随着她的离开,这些人就在后面如同云雾般的散去,她想看着活生生有温度的他们,她的这种害怕无人能够体会。 “也许我的经历就像个神话故事,搞不懂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无论是哪个,只要你们都在,那又何妨。”萧文然洒脱一笑,伸手抱住面前的男人,她爱他,不为过去,不为未来,只为现在。 希望我的所有“现在”,都能够与你共同度过。 第六百八十章:还想和你在一起 阳春三月,萧文然的儿子就出生在这么一个花红柳绿的时节,就像一个电视剧的预告,注定了小崽子未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超泡妞能力。 在将他母亲折腾得死去活来之后,就蠢萌蠢萌的笑了,吓得接生婆可劲的在他屁屁上就是一掌,这小子顿时瘪着嘴,可怜兮兮的哇哇大哭。 孩子有七斤重,小名松子,大名斐嘉宜,这令太后极为纠结的小名,自然是萧文然取的,这小屁孩就跟磕松子一样难伺候。 吃饱了喜欢嗷两声,睡前喜欢嗷两声,高兴了也喜欢嗷两声,斐安逸对此相当无语,萧文然盼着这孩子快快长大,这样他在嗷两声的时候,她绝对会忍不住来个降龙十八掌。 这孩子太能折腾了,萧文然的朋友们早在她生娃之前就陪着她一阵子,那一段时间她非常没有安全感,明明平时比谁都坚强的女人,竟会那般的脆弱。 一觉睡醒醒来就找人,找不到人就不罢休,有一次白逍遥在如厕,萧文然就在外头硬生生等着他出来,白逍遥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囧的事情,严重怀疑萧文然是不是脑壳子坏了。 扯着江夙让他帮萧文然检查检查,萧文然则是相当委屈的对着金锦瑟告状,这下捅了马蜂窝,金锦瑟这嘴巴厉害了女人,最擅长得理不饶人:“不行,白逍遥定然是蓄意报复,我们不能就这么让他欺负然然。” 萧文然的闺蜜团,怒整白逍遥事件,立马就新鲜出炉,逗得萧文然乐呵了好些天。 一群人不明白萧文然为什么这么神经质,可却也不问缘由的配合她,似乎只要她保持好心情,他们就也随之高兴。 而松子的平安出世,令大家都跟着松了一口气,萧文然的注意力也被松子转移,成天都能听到她无奈又无措的絮叨:“求你了,松子,别再嗷了!” 这时候,收到萧文然渴求的声音,松子就会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然后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讲什么。 令人好笑的是,斐安逸这个当爹的特别配合,在一旁不停的点头,时不时还应和着:“嗯~嗯!好,不错,松子真乖。” 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萧文然发挥了自己一孕傻三年的能力,震惊扒拉着斐安逸询问:“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斐安逸诧异,摸了摸萧文然的额头,木有发烧,那就是开始犯傻了,对比习以为常的他,木然摇了摇头:“并没有听懂他在讲什么。” 萧文然犯傻到底:“那你为什么应和他?” 看着她那一副,不准骗我,我很聪明的幼稚表情,斐安逸没忍住,啃了萧文然几口。 “我只是在逗他,怕他太无聊了,又开始嗷!”斐安逸还是给解释明白了。 萧文然眼睛发亮,这法子不错。 这个技能萧文然很快就学会了,于是王府中时常会看到萧文然蛇精病一样的与松子对话。 其实松子很好带的,不需要别人特意抱着他哄,只要有人出现在他能够看到的范围内,他就不哭不闹,偶尔跟他絮叨几句,他就更加兴奋摇摆着手脚。 松子一周岁之后没多久,向易洛的迎亲队伍来了,石慧小姑娘如愿出嫁了。 萧文然绝对不会告诉向易洛,她家小白菜其实对他一见钟情,本来对盛从文有朦胧好感的小姑娘,看见绿油油的向易洛竟然会第一眼就看上了。 向易洛主动来找萧文然那一次,石慧就在一侧旁听,只是那会向易洛心中惦记着董澈,完全没注意到石慧这个谨言慎行的内向姑娘。 同样发现不了,随着他的哀伤而皱眉的她,可石慧不会就此作罢,她第一次向萧文然提要求,就是要想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前往他的身边。 石慧的爱情并没有故意为之的刷好感,她是怎么样的人,就怎么行事,一分一毫不参杂任何虚假,为了以自己的方式激励他,她第一次观看酷吏行刑,小姑娘吐的眼泪鼻涕一起流,狼狈不堪。 “你这样费尽心思,为何一点也不肯泄露给他知道。”那会萧文然对此异常憋屈,受不了看着自家小白菜这么倒贴。 石慧那会因为有了努力的方向,笑容愈发阳光灿烂:“我不是想要他的感动,而是要他的真心,而且我这种行为不见得多光明,他还不爱我的时候,被他知道了只会有厌恶之感。” 确实如此,一个人靠近你,虽然没有特意迎得你的好感,可目的本身就不纯粹,得知原委也只会觉得抹灭对方平日的百般好,认为这些只是虚与委蛇的行径。 石慧会告诉他,只是要在另一个合适的时机。 蓄意靠近你,只是为了得到你的爱,说我卑鄙也好,虚伪也罢,谁让我就是贪心的想要与你相伴一生。 在石慧出嫁之前,小翠等人早早就婚配了,小翠嫁给了体贴入微的余力,小红则是被王府管家的儿子前来诚恳的求走,采岑与四季同样都嫁人生子。 有萧文然给她们做镇,她们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受到任何亏待,萧文然讲究相互之道,你真心对我好,我便愿意偶尔给你利用一下。 不疼不痒,能帮到你又有何妨。 “你说,人会不会有下辈子。” 漫天繁星闪耀,黑夜是一块成全光明的幕布,光明造就众人眼中的多姿多彩,萧文然是个贪心的女人,过着这辈子,还惦记着下辈子。 斐安逸搂着怀中的妻子,无比肯定的诉说:“当然有,所以你还会和我在一起的对吧!” 萧文然并没有开口,阖上双眼的她分外安静,白皙的面容在月光下蒙上一层淡淡的荧光,一个陷入沉睡的睡美人,时光好似在她脸颊留下了永恒一刻。 “然然,醒醒,别在屋顶睡着了,夜里风凉,冻着就不好了。”斐安逸摇晃着萧文然,意图唤醒她。 任由斐安逸叫唤,萧文然都没有半点要清醒的迹象。 第六百八十一章:大结局 萧文然醒来的时候,立马就拿掉了斐安逸的胳膊,靠在枕头上蹭了蹭。 斐安逸翻了个身一手撑着下巴,委屈道:“然然,明明说好的赏月,你怎么就睡着了呢?”还喊都喊不醒。 萧文然捂嘴打了个哈欠,眼冒水光的含糊道:“有本事你陪着松子出门一整天,回来还能赏花赏月,我敬你是条汉子。” 额!这个还真不行。 松子已经能说会跑,正是最爱热闹的时候,就喜欢这里瞅一眼,那里看一眼,来回折腾,别人累惨了,他还特别有精神,完全是决战到天亮的毅力。 斐安逸转移话题:“那你现在怎么都不靠着我胳膊睡了?” 是吧!你就是不爱我了,女人就是容易变心。 萧文然噎住,顿了顿才无奈的陈述事实:“如果你喜欢落枕的感觉,我愿意贡献胳膊一条。” 肩周炎和颈椎病,这真是一个不得不说的故事,以此告诫广大的小情侣,浪漫只能偶尔为之,睡手臂其实没有睡枕头来得舒服。 斐安逸对此甚是心虚,摸了摸鼻子询问:“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斐安逸故意装成一副小媳妇样,等候萧文然的反应。 萧文然皱眉凝思,突然跳脚:“今天是答应带松子去买零食的日子。” 萧文然来回奔跑,衣裳迅速套上,不等婢女们前来伺候,她就自己随意的盘发。 等婢女陆陆续续进来,萧文然飞速清理好自己,火急火燎的朝着儿子那边半跑而去,这孩子昨日就嚷嚷着要吃东西。 萧斐安逸窝在床上生无可恋,有了儿子,他就开始失宠了,再也回不到以前和然然你侬我侬的生活。 哎呦喂!好伤心。 “松子~起床了没有?”萧文然一进去就轻声问道。 而里头听到萧文然声音的斐嘉宜,立马就挥舞着双手:“娘,娘娘,抱抱,松子抱抱。” 松子只会磕磕绊绊的吐出几个字眼,不过这样已经足够萧文然开心好一阵子了,这孩子第一句喊的就是娘,那会儿可把斐安逸给嫉妒出红眼病。 这边哄好儿子,吃完早餐,本来打算出去,可萧文然实在困倦,一大早就开始的时候比较精神,吃完早餐就愈发的犯困。 斐嘉宜还不停的提醒母亲,今天是要带他去买零食的时候,其实主要是可以出门,买吃的只是次要。 最后萧文然忍无可忍,将松子塞进斐安逸的怀中:“我实在困的慌,感觉站着都能睡着,连着几天带他出去玩,他依旧没有厌烦的迹象,我却受不了了,你带他去溜达溜达,我得去补眠。” 斐安逸抱着松子,父子两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好一会,最后斐安逸认命接受被儿子支使的命运。 等一天下来,斐安逸也同样的腰酸背痛,瞅着还睁着乌溜溜大眼的松子。没办法,松子一直以来都有这么一个习惯,父母两人,一定要见到一个,不然就无法安心玩耍。 父母在身边,他就不乐意被其他人抱着,最后苦的就只能是父母了,这次斐安逸下定决心,甭管是不是第一个孩子,这个习惯纵容不得。 回到家中,松子自己也揉着眼睛,困顿不已,窝在奶娘怀中沉沉睡去,好在松子早就吃过晚饭,斐安逸也就没拦着不让他睡。 待他回到房间,却发现萧文然没在,心下纳闷,忍不住出门询问:“然然在哪儿?” 路过的婢女如实禀报:“王妃在院子里。” 斐安逸不解,这会儿还在院子里做什么? 本来因为困倦想回去睡觉,可萧文然不在,睡着都不安心,决定还是把人形抱枕带回来再说。脚下步伐一转,朝着院子而去。 其实这会儿天色还不算晚,天际还有隐约的泛白,有点让迷蒙的人分不清白天与黑夜,萧文然听到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发现是斐安逸。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科学呀!平日松子可不止玩早就愿意回来。 萧文然忘了男人与女人的精力,萧文然带着松子不光是玩,还会挑选时间适当休息,所以松子才会养足精神头,继续嗨皮。 可斐安逸不同,他精力旺盛,陪松子玩就能从开头陪到最后,以至于松子先困了,当然就只能先行回来了。 斐安逸好奇不已,却还是先行回答:“松子困了,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萧文然脸色因为不好意思而泛红:“你这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斐安逸突然想起自己早上问起的问题,璀璨一笑:“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可是为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吗?” 萧文然喊了一声:“不许过来。” “嗯?”斐安逸不明所以。 “不许笑话我。”话音刚落,远处琴箫合奏,萧文然袖子一抖,垂落一红色羽衣,不算传神的回眸一笑,却利落的一个旋转跳跃,红色的羽衣划出一个流畅的幅度,尽显优美动人。 她在为他而舞动,只为庆贺他的生辰。 女人总是有很多的方式展示自己的美,萧文然并不擅长跳舞,琴棋书画都不算多精通,可这次因为他期待的询问,是否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的时候。 萧文然就想为他预留一个惊喜,好在她天赋不错,在专业的教习帮助下,让她有个相当不错的成果,看到斐安逸笑意盎然,萧文然略显羞涩。 人在不擅长的领域展现不同的自我,多少会有些害羞,这种稀有的情绪随着他们日益相熟逐渐减少,此刻出现便好似点燃了一种岁月也无法消耗的激情。 夫妻相处,别人如何萧文然不知道,反正她挺乐意给两人平淡如水的日常,添加几分趣味性,不止是女人喜欢浪漫,男人同样如此。 一个回旋,收住了所有的节奏,乐声渐渐消散,萧文然停在斐安逸跟前,躬身一礼:“王爷可还满意。” 斐安逸伸手抱人入怀:“然然,何须如此。” 其实只要她说一声生辰快乐,他就足矣。 “生辰是你出生的日子,你便是上苍将赐予我最好的馈赠,这一天值得庆贺。”回抱住斐安逸,即使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都忍不住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