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谋已久》 第1章 《蓄谋已久》作者:终晚夏【完结】 文案: 男鬼小单纯 律师男大 边渡(攻)孟汀(受) 孟汀有个秘密:他梦游时会爬别人的床。 为了不影响他人,大学开学不久,孟汀决定租房。 合租室友是个律师,西装革履,戴无框眼镜。边渡成熟稳重,家务全包,内裤都帮他洗净晾干叠好。 孟汀沉浸在完美室友的照料里,直到某天醒来,他腰酸腿软,内裤好像还被换过!问题是,他每晚睡前都反锁房门啊!!! 随着接触加深,边渡镜片后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孟汀偶尔觉得,边渡不是在看人,而是锁定猎物,想将他连皮带骨、生吞活剥。 孟汀砸向边渡:你是不是想泡我?! 边渡丝毫不躲,舔去嘴角血痕:是。 孟汀又一拳挥出。 等人打到力竭,边渡慢条斯理戴回眼镜,上前半步。下一秒,他掐着孟汀的脖颈摁上墙,吻住了比拳头还硬的嘴唇。 孟汀从小酷爱综合格斗,有个极迷恋的偶像yarran bank。该人神秘莫测,无人见过其真实面貌。 mma地下格斗场,聚光灯下,主持人采访:是什么契机,让你再次回到这里? 全场屏息,yarran bank戴黑色面罩,在几千公里外的异国,说着观众听不懂的汉语:为了一个人。 作为场下仅有的国人。 孟汀:草? 关于我偶像是格斗冠军,我却徒手揍了我偶像,而他还想泡我这件事qaq 【阅读指南】 1.sc,he,年上八岁。 2.攻受自幼相识,攻蓄谋已久,后双向奔赴。 3.攻真疯批,但纯爱,痴情狂魔【。 内容标签:都市体育竞技 业界精英 甜文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汀(ting),边渡 ┃ 配角:陈近洲,方远默,闻萧眠,闫芮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当你是好大哥,你却! 立意:努力积极阳光,只想向你一样明亮。 第1章 梦游 孟汀本是有秘密的。 当他从弯出花的舍友身边醒来时,突然觉得,梦游爬床,算个狗屁秘密! 姜澈穿蓝色卡通睡衣,侧身撑着脑袋:干什么?投怀送抱啊? 哐啷! 孟汀抱紧被子跌下床,裹得严严实实:姜澈,你、你你别过啊!我是正经人。 姜澈斜他一眼:最好搞清楚,现在是你、爬到了我的床上。 孟汀无言以对,想锤自己两拳。 自八岁搬来东隅,孟汀就患上了梦游症。去医院干预过,也尝试过中药和偏方,效果都不理想。 孟汀团着被子,还坐地上:澈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昨晚也没说回来住啊! 不是故意?姜澈下床,你怎么证明? 我是直男!铁直! 姜澈步步靠近:是么? 姜澈,我警告你。孟汀错后半步,你再来我真不客气了! 姜澈根本不听。 哎哎哎!姜澈,你你、你别逼我,我可真动?! 姜澈弯腰、低头、伸手,硬生生拽走他怀里的被子:脏死了,地上都是土。 孟汀: 姜澈拆下被罩,塞回他怀里:你洗。 哦。孟汀团吧团吧。 姜澈换好练功服。 他是学古典舞的。 孟汀躺回自己床上,他半个多月前入住202宿舍,听说这里原本还有俩人,都调宿了。 此前,孟汀因旧伤休学半年,今年三月才报道入学,姜澈是他在东大为数不多的朋友。 但关系再好,也不能爬朋友床啊。 特别,对方还是 姜澈轻松下了个腰,脑袋倒着塞进双腿之间,成功把自己搞成个0。 牛掰。 姜澈从未藏着掖着,认识当天便直暴取向,并说:如果介意,可以申请调宿。 舍友喜欢男女关他什么事,何况自己也有毛病,他们这算病友相聚,谁也别嫌弃。 但自己的病,明显更严重。 澈哥,我尽快搬走。 姜澈挺直身体,瞟他:怎么了,嫌我恶心? 没有,我是怕影响你。 我暂时不常住,你搬到别的宿舍一样麻烦,先这样吧。 晨功结束,姜澈换回便服准备出门:被罩别忘了洗。 孟汀:今晚给你留门吗? 不用。姜澈背上书包。 成天夜不归宿,干嘛呢? 打工。 打什么工,晚上都不回来? 姜澈挥挥手:走了,拜拜。 房门紧闭,孟汀切了声: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干什么。 姜澈虽不介意他爬床,但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姜澈洁癖很严重,他可不想成天洗被罩。 调宿没意义,只能搬出去了。 东大规定,大一新生禁止外出租房,但孟汀有医生开具的证明,早已递交过申请。妈妈也建议他出来住,省的给舍友添麻烦。 孟汀半个月前发过招租信息,他打开app,后台堆满中介私信。 挑挑拣拣,找了个距离合适,价格最便宜的小区。房东出租次卧,今天就能看房。 不算温暖的春天,孟汀穿短袖t恤衫,挂紫色头戴式耳机,左腿套护膝,带滑板出了门。 来到楼梯边,孟汀脚尖勾住板尾轻轻一挑,滑板在空中转了半圈,落回脚下。 孟汀重心后移,板轮贴台阶边缘滑动,嗒嗒声顺着楼梯往下传。 最后四级台阶,孟汀屈膝起跳,滑板腾空旋转,后手托板尾,随即稳稳落地。 滑出宿舍楼,孟汀加速,风吹偏刘海,背影飞快融进对街的光晕里。 孟汀在东大小有名气,他是唯一练滑板的体育生,但也仅限于此。 没人真正了解他的过去。 可滑板玩得贼6的帅哥有个蛋用! 逆着人流,孟汀滑进红枫小区。 九十年代老旧住宅,三公里内有个大型贸易市场。除老人、小孩和图便宜的大学生,大部分房间都被租下当仓库。 单元门口,站着个身形高瘦,穿黑色西装,腋下夹公文包,短发油亮的男人。 孟汀后脚下压,板尾划出道弧线,身体三百六十度旋转,精准刹在男人鞋尖。 嚯!你这挺牛啊!男人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对他笑,小帅哥,来看房的? 孟汀点头,挑起滑板,随他上楼。 房子在四楼,偏门两室,家电齐全,像搁置很久。一个月才五百,跟中奖有什么区别。 中介说:房东不常住,想找个人看家,你看合适吗? 孟汀:合适。 太合适了。 中介拿出合同书:没问题的话,咱就签了? 孟汀抬笔就签。 晚一秒,都怕好房被抢走。 交完中介费、取走钥匙、转去四个月房租,孟汀回宿舍拉行李,当天就搬了进去。 下午,姜澈打来电话:你床位遭贼了?怎么空了? 孟汀把抹布丢一边,嵌沙发里:正想跟你说呢,我找到房子了,晚上就不过去睡了。 至于吗,非得搬? 你别多想,我是觉得我的毛病,老这样咱俩都受影响。孟汀赶紧补了句,我就晚上住,白天还回宿舍呢。 沉默几秒,姜澈问:还能做朋友吗? 瞎想什么呢!今晚来我这儿瞅瞅,楼下有家火锅店不错。 我得打工,改天吧。 行,那说定了。 与姜澈告别,孟汀给妈妈打去电话,没聊两句,对面传来叽叽喳喳的嚎叫。 孟黏黏!为什么不回家睡!为什么要租房!你是不是背着我吃好吃了! 孟汀懒得解释家离学校三十公里,来回这么跑,他人能跑废:孙大壮,你不写作业,又乱叫什么呢! 孟黏黏是孟汀的小名,至于孙大壮,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孙沐琬。 至于为什么一个叫黏黏,一个叫大壮。 谁叫她妈恶趣味。 但平时,叫他黏黏的只有大壮。 谁家好小孩一年级写作业呀! 第2章 少废话,回去就考你。 考就考!反正你也不咋地,咱俩顶多算菜鸡互啄。 孟汀:我再菜鸡,也比字都认不全的半文盲强。 那可不好说,哼!孙沐琬哼哼唧唧,那你这周回来嘛,说好给我买蛋仔卡片的。 别捣蛋就给买。 好的!黏黏! 叫哥。 好的,黏哥! 挂断电话,微信里是妈妈发来的3000块。 「妈,我有钱。」 以前比赛赚来的奖金,还有早些年的代言活动费,妈妈一分没拿过。 妈:「给你就收着。」 「谢谢妈。」 妈:「跟妈客气什么。需要帮你收拾吗?」 「不用,房子挺干净的。」 妈:「跟你合租的是什么人?」 「就是房东,中介说是个律师。不常住,我还没见过。」 妈:「平时相处多注意些,客气点,下周带点妈做的酱牛肉送过去。」 和妈妈聊完,孟汀靠沙发边,头移向主卧。房子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唯独没推开过那扇门。 律师。 姓边。 * 东隅国际机场到达层。 行李传送带旁,闻萧眠倚着栏杆,看边渡弯腰拎下行李箱。 回回出差都这样,让助理领不得了。闻萧眠踢了踢自己的箱子,费不费劲。 边渡没接话,取好拉杆箱:盛邦的补充协议我在飞机上改完了,等对方法务回复确认邮件。 闻萧眠划着手机:这种小事不用跟我说。 边渡与闻萧眠是大学同学,现任闻萧眠公司的总法律顾问。机关算尽的商场中、错综复杂的法律领域里,边渡是闻萧眠唯一无条件信任的人。 边渡继续:你爸上次提的海外信托,我对比了雷迈和nvi的政策,后者更适合,资料整理好发你邮箱。 行了,知道了。闻萧眠揽上边渡的肩膀,好不容易回来,飙车、打拳、还是喝一个? 边渡划开手机,翻看一周前,来自于【孟汀】的转账记录:不了,回去。 两人前后脚上车,闻萧眠和自家司机报了边渡家的地址。 边渡说:去红枫小区。 闻萧眠:有案子? 我最近住那边。 红枫小区是边渡大三为方便兼职租下的房子,毕业后直接买下,但两年前已搬出。 你事务所不会财务危机了吧。闻萧眠说,我可投了钱的。 边渡:没有。 没有你大平层不住,去住老破小? 总之无经济问题,不用担心。 那怎么了,养小情人啊?闻萧眠挑着嘴角,还是见不得人的那种。 边渡不理他,和司机说:开车。 闻萧眠:切。 有鬼。 夜间国道通畅,不到两小时,车停在红枫小区门口,边渡告别下车。 这里陪他渡过了艰难的创业初期,也曾走过一段难忘大学生活。 没电梯的单元,步行上四楼。 金属钥匙塞进孔,边渡拧动了两年未曾打开的门。 作者有话说: ---------------------- 存稿已接近正文完结,放心入坑。 宝贝们可先浏览免费章,符合口味再订阅。但总体是个甜甜的故事。[亲亲] 祝大家看文愉快,么么。[红心] 欢迎留评,超喜欢看留言和小段子的夏夏,搓搓手期待大家。[害羞] [比心]特此鸣谢,在我存稿期间,不厌其烦,为我科普、解答法律相关知识的读者宝贝@乖乖【鞠躬】 【排雷】: 1.本文应该不适合道德感太高的宝贝,毕竟边律阴阴的,疯疯的,狠狠的,占有欲强强的【。】小汀也不是完美无瑕的性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缺点。 2.边律的底线在《刑法》,偶尔不择手段,请确保符合xp。 3.本文涉及的专业内容,大多找相关朋友咨询、查阅书籍和互联网。若有bug,宝贝可提出意见,我会尽力修改。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个别剧情也会为了可看性,与现实有差距,请相关专业宝贝手下留情【扣头】 4.有完整大纲和人物小传,人物有成长曲线(这个是重点,会有成熟转变的过程),作者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所有伏笔都会在正文完结前全部解开。 5.是联动文,会有其他文的主角在文中以配角出现,但不会展开写他们的感情,介意的宝贝慎重哦。 7.故事是各自独立的,不看联动文,不影响本文的阅读体验。 下面是存稿期间参阅过的书籍,大部分专业知识和灵感来自以下。排名不分先后,后期有其它书会再加。 1.《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2.《天同办案手记》 3.《法律的悖论》 4.《法治的细节》 5.《圆圈正义》 6.《诉讼代理55步》 7.《滑板:知道这些就够了》 8.《滑板》王汇丰 9.《滑板兄弟》曹文轩 10.《滑板少年与天蝎星球》张剑彬 11.《mma综合格斗实战技术训练全书》 12.《冠军之路-综合格斗教程》 感谢存稿期间,投雷的宝贝们。[害羞] doris扔了1个手榴弹 doris扔了1个手榴弹 doris扔了1个地雷 doris扔了1个地雷 夜雨雨雨扔了1个地雷 感谢存稿期间,投营养液的宝贝们,爱你们![亲亲] 读者璇璇璇,灌溉营养液+200 读者z,灌溉营养液+20 读者璇璇璇,灌溉营养液+33 读者璇璇璇,灌溉营养液+50 读者璇璇璇,灌溉营养液+100 读者暮安,灌溉营养液+10 读者火华,灌溉营养液+44 读者云草不是草,灌溉营养液+34 读者secrets,灌溉营养液+178 读者云草不是草,灌溉营养液+25 读者云草不是草,灌溉营养液+58 读者云草不是草,灌溉营养液+12 读者www小稚,灌溉营养液+3 读者云草不是草,灌溉营养液+21 读者梁一凡笙,灌溉营养液+1 读者doris,灌溉营养液+5 读者怡咦咦惹,灌溉营养液+6 读者红色奇迹,灌溉营养液+9 读者doris,灌溉营养液+10 读者xu.,灌溉营养液+1 读者xu.,灌溉营养液+2 读者红色奇迹,灌溉营养液+11 读者璇璇璇,灌溉营养液+17 读者岑宵,灌溉营养液+1 读者,灌溉营养液+2 读者怡咦咦惹,灌溉营养液 +1 第2章 齿痕 晚上十点,客厅未开灯,电视屏幕暗光闪烁。 茶几垫纸,堆麻辣鸭脖骨头。 孟汀蜷进沙发,怀抱蓝莓碗,手上啃带皮的苹果,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电视画面里,卧室门缓缓打开,红衣新娘站在门边,风吹开长发,挖空的眼仁,獠牙血口。 孟汀耳边,有钥匙孔咔啦的动静,有防盗门吱呀的声响。 啊啊啊啊啊!!! 男主的惊叫和孟汀的动静叠加,苹果扑通掉进碗,孟汀从沙发弹起,举碗挡在脸前:是、是人还是鬼啊啊啊! 人。 背景音消失,客厅灯光点亮。 门口出现个男人,鼻梁架无框眼镜,身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没有油亮发型,腋下也未夹公文包。 他手边有只黑色李箱,没表情的脸,站孟汀不远不近的对面。 恐怖感褪去,孟汀缓过神:房东大哥? 男人的目光始终落他身上:嗯,边渡。 孟汀这才意识到失态,忙放下碗,伸手上前:边大哥您好,我是孟汀,叫我小孟、小汀都行。 隔着镜片的目光移开孟汀的脸,转向他伸出的手掌。 白亮灯光,痕迹一清二楚。 抓过麻辣鸭脖和沾蓝莓汁的手。 靠。 孟汀急着收,却没赶上伸手的速度。 小孟你好。边渡握上去,一瞬松开,抽纸巾给他。 第3章 谢、谢谢。孟汀掌心触电般发麻,他使劲擦手,慌得到处乱窜。 那啥,您坐,别客气。孟汀弯腰开鞋柜,稍等,我给你拿双拖 电流直击大脑,动作静止,孟汀宛如电焦的肉干。 我到底在干毛啊! 拖鞋没拿出,孟汀合上柜门:边大哥您忙,我不打扰了! 话毕,孟汀呲溜跑回卧室,嘭地关门,再次反应过来 靠我桌子还没收拾! 孟汀悄悄拉开一条门缝。 客厅回归黑暗,边渡背对他,坐他坐过的沙发位,看他没看完的恐怖片。 日系恐怖除了惊悚,还爱带点色.情。红衣新娘爬上床,匍匐前进,压男主身上。 激烈音乐响起,男主颤抖抽搐,释放享受又惊恐的欢.愉。 伴随声音,边渡视线下移,从情.色画面转移至茶几上的碗。 捏破的蓝莓,咬了一口的苹果,清晰可见椭圆形齿痕。 红色果皮,熟透的红。 边渡扯掉真丝领带,随手丢旁边。 电影结束,孟汀才冒冒失失出来,收走残余,连说三声抱歉,端碗去厨房。 水声停止,孟汀偷瞄客厅,电视关了,人也不见了。 孟汀擦擦汗,蹿回房给姜澈发消息。 「忙着呢?」 姜澈发来定位,竟是202宿舍。 「稀罕,今天不去干地下工作了?」 姜澈:「打工人也要休息的。」 「你在我心里是永动机。」 姜澈:「幸亏你没说打桩机。」 「做个人吧行吗。」 姜澈:「怎么了,深夜找我,寂寞啊?」 「滚蛋!」 「我房东回来了。」 姜澈:「那个律师?」 「对,他回来时我正看恐怖片呢,差点把盛水果的碗砸他脸上。」 后面的事,孟汀没好意思说。 姜澈:「像你干出来的事。」 姜澈:「我还以为你会把啃了麻辣鸭脖的手伸过去跟他握呢。」 孟汀: 姜澈:「人怎么样?多大岁数?」 「我没仔细看,可能有30?也可能不到。」 姜澈:「叫什么。」 孟汀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什么边度什么的。」 没两分钟,姜澈发来张证件照:「这个?」 「牛掰啊,这都能查出来。」 姜澈:「百度百科一搜就有。」 姜澈:「还是你百度百科都不会用?」 孟汀: 姜澈:「牛的是他不是我。」 姜澈截了张百科资料给他。 孟汀晕字,草草看几眼,扫到了【无边律师事务所】【法律在线】,那个节目孟汀知道,挺火的,但他对普法节目没兴趣。 姜澈又发来张边渡的照片。 姜澈:「你确定你房东真是这个人?」 「是啊。」 网上照片和本人没区别。 姜澈:「他这种级别的律师,代理费肯定不便宜,至于找人合租?」 「钱又不嫌多,能赚点是点呗。」 姜澈没再纠结于此,又给他截了张图。 姜澈:「长得挺正。」 孟汀目光停上面,确实不赖。但和影视明星的精雕细琢不同,他的正并不来自五官,而是种气质和感觉。 沉静儒雅却不文弱,眉眼间没有二十岁的躁动张扬,只有历经沉淀的从容,是不挑审美的标准长相。 越看越眼熟。 估计看过他的节目。 姜澈:「像他这种西装革履的斯文眼镜男,摘了眼镜,可能就是另一副面孔。」 「咱收收味行吗?」 姜澈:「倒也不至于,他虽然挺帅,但不是我的菜。这种人一看就城府深,我可玩不起。」 姜澈:「还是你这种好玩。不仅帅还傻,卖了都能给我数钱。」 孟汀直接发语音:滚蛋!再恶心人拉黑。 姜澈也回语音过去,是得逞的笑音:孟汀,你真不禁逗。 闭嘴吧你!睡了。 晚安,记得反锁门。姜澈隔着电话笑,小心睡到你房东床上。 孟汀骂了回去,急忙起来反锁门。 次日上午没课,孟汀睡到十点。家里空荡荡的,他洗了个澡,踩着滑板回学校。 晚上约了姜澈吃火锅。 两个人都能吃辣,但姜澈要身材管理,只能夹着贡菜涮清水锅,再沾点低卡酱油。 孟汀把裹了油碟的肉片塞嘴里:就你这吃法,有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不想吃吗?姜澈白他一眼,自从认识了你,我都胖两斤了,今天上午刚被老师骂。 你们学舞蹈的真费劲。 是,你们学体育的好。姜澈盛了满满一大漏勺的肉,扣孟汀碟子里,快多吃点吧。 姜澈瞟向孟汀虽然瘦,却极度优质的手臂线条:傻子还真不容易长肉。 靠!说谁傻呢? 我没指名道姓,你要是自我认领,我可管不了。 孟汀: 吃过晚饭,两人提着零食,有说有笑上了楼。门推开,和家里的人打了个照面。 边渡像是刚回来,西装妥帖搭在臂弯,衬衫连个褶皱都没有。 边渡转头,看门口怔楞的两人。 孟汀以为他只住一晚,没料到今天也回来。赶忙介绍:边大哥,这是我同学,我带他来玩。 嗯。边渡放下西装,收回目光,又去摘领带。 孟汀拽姜澈回屋,关上门,撕开零食袋,俩人继续吃。 没多久,外面有敲门声:小孟,是我。 诶,来了。孟汀拍掉手心的花生皮,起身开门,边大哥,有事吗? 边渡握着摞a4纸,目光先扫过孟汀,又落向房内另一人,两秒后收回视线:租房相关文件,需要你签。 我跟中介签过了啊。 那是基础协议,这些是补充条款、附属协议及权责确认书。 哦,行。孟汀接下合同,我马上签,签完了给您。 边渡顶着门,未让他关。 为避免后续争议,所有文件,需双方在公共区域当面签署。边渡指指客厅沙发,去那边签。 孟汀只当是职业习惯,转身跟姜澈说:等我会儿,马上好。 刚坐下,边渡将文件分成几叠,逐一摆到他面前:一共八项,包括房屋附属设施维护协议、租金支付细则补充、不可抗力情形约定、续租及解约流程确认书等,均一式两份,需分别签署。 孟汀瞪直了眼:怎么这么多? 不就租个房,押一付三,一个月才五百。 每份文件对应不同权责维度。边渡抽出最上面的一份,比如设施维护协议,会明确家电维修责任方和响应时限。租金细则,会补充逾期付款的违约计算方式和豁免情形。保证双方利益,有备无患。 孟汀脑袋晕,太阳穴疼:边大哥,您应该不会坑我吧? 坑的定义是什么?边渡语气没波澜,是不合理免责条款?还是阴阳合同? 都是吧。实际孟汀压根没听明白。 作为法律从业者,我若在合同里设陷,会被吊销执业证,严重的还需负刑事责任,我不会做得不偿失的事。 行嘞。孟汀拔开笔帽,您都这么说了,就不用看了。 笔尖刚碰纸面,就被边渡按住手背:合同是保障权益的依据,请必须看完,确认无异议才能签。 孟汀垮了脸,也不装客气了:边大哥,字太多了,您饶了我吧,我高考阅读理解都没读完。 边渡收回手,将文件叠好:没关系,我口述给你,核心内容会讲清楚,有疑问随时提。 孟汀: 没等他细想,边渡已付出行动:第一条,房屋附属设施维护责任:租赁期内,冰箱、洗衣机等 边渡语速平稳,哪怕陈述复杂条款,也未打过半下磕巴,连口水都没喝。 孟汀梦回语文课,强撑眼皮,就怕和老师脸对脸入睡。 合同读完,字签好,一小时过去了。 孟汀打着哈欠返回,灌了半瓶宝矿力醒神。 姜澈:怎么这么慢? 第4章 孟汀放低声音:他们律师太严谨了,权益条款一大堆,非要一条条念,愣是给我听困了。 姜澈起身,背上书包:那你早点睡,我回去了。 别啊,我好不容易回来。孟汀划开手机,来来,打两把再走。 不了,这里不适合我。姜澈扫向紧闭的房门,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看。 有什么适不适合的。孟汀说,怎么还迷信上了。 不是迷信。 姜澈很确定,刚进门时,边渡的眼神或许是错觉,但敲门时的对视,带着非常明显的敌意。 不欢迎他,是逐客令。 睡前记得锁好门,拜拜。 孟汀不再强留:我送你。 不用,我骑共享单车。 房门打开,客厅漆黑,只有电视在闪。 边渡旁若无人,正在看老电影。 那是该系列影片里,最惊悚血腥的一部,姜澈恰好也看过。 《开膛手捷克》1976。 姜澈从边渡背影移开,和孟汀告别。 送走人,孟汀转身,刚好对上男人的眼。 自从听了一小时的条款课,孟汀再看边渡,就有种面对班主任的感觉。 他打小不是好孩子,并不被老师喜欢。 孟汀双手背过去,偷蹭裤边:边大哥,看电影呢。 不看了。边渡关掉电源。 瞬熄的房间,模糊人影身处两端。边渡在黑暗里盯紧他的脸,随后转身,离开。 晚安。 作者有话说: ---------------------- [彩虹屁]后面还有两章哦。 宣传下本的预收。联动文【经营合伙人】最后一本哦《限时心动》。 闻萧眠和闫芮醒的故事,他俩会更搞笑点,主要是闻萧眠很狗,臭不要脸[狗头]。是甜饼甜饼,欢喜冤家大甜饼,信我!!! 感兴趣的宝贝可以点个收藏,后面闫医生也会在这本出现当助攻呀![撒花] 《限时心动》 又名《别为死对头动心》 毒舌医生受嘴欠赛车手攻 闫芮醒闻萧眠||女王烈犬||宿敌变情人||he 闫芮醒上午刚把主治医师胸牌别好,下午就拿到了自己的诊断书: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暂无配型。 下班前最后一位患者,还是中学时代的死对头,跟他斗了五年的白痴傻狗闻萧眠。 双侧听神经瘤,已包裹脑干、小脑前下动脉,并与三叉神经紧密粘连。闫芮醒扫过影像单,通俗点说,可以准备遗愿了。 闻萧眠:真、没救了? 有啊。闫芮醒敲敲桌面,跪下来求我,我勉为其难为你开台手术。 闻萧眠扭头就走,多停一秒都是侮辱。 辗转多家医院,结论一致:手术成功率不足10%,建议保守治疗。可保守意味着等死,不是闻萧眠想要的人生。 最后只剩主动上门的闫芮醒:真不让我试试? 闻萧眠:我凭什么信你? 我活不久了。闫芮醒坦然一笑,但没想拉傻狗陪葬。 手术四周前。 闻萧眠: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闫芮醒:有让你死痛快的把握。 闻萧眠: 手术一周前。 闻萧眠:我要是没醒过来,你能在我坟头扭三天秧歌吗? 闫芮醒:我给你烧个中老年舞团。 那玩意儿哪有你好看。 滚。 等等,遗愿还没完呢。闻萧眠拉住要走的人,侧头看他的脸,少爷我临死初吻都在,要不闫医生给个临终关怀? 手术当天。 麻醉生效前,闻萧眠忽然拽下他的口罩:我还有最后一个遗愿。 闫芮醒难得没发火:什么? 如果还能醒来,能不能再亲你一次? 闫芮醒重新戴好口罩,看向已经沉睡的人 那就给我活下来。 你予我新生,我想以余生偿还。 【阅读指南】 1.sc,he,都活着!健康长命百岁!!! 2.宿敌变情人,双向奔赴,越爱越斗嘴,互相鼓励战胜病魔的笨蛋情侣。 第3章 动手 无边律师事务所距红枫小区近十公里,老旧住宅没规划停车场。 下雨的天,徒增麻烦。 边渡在门口找到泊车位,他撑伞下车,路边超市人满为患。 似乎是争执,边渡刚划走视线,就从中识别出熟悉声音。 缺斤少两有理了是吧? 打你了怎么了? 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 围观群众不少,大多站孟汀这边。 边渡挤进人群,孟汀正把超市老板按地上,对着屁股猛踹。 现场混乱,边渡废了点力气,把人带上了楼。 进门后,边渡脱下沾雨的西装,递来条浴巾:擦擦。 谢谢。孟汀余怒未消,抓着浴巾,胡乱往身上、脑袋上抹。 边渡擦掉镜片上的水,重新架好,才开口:怎么回事? 那傻缺欠揍! 陈述实情,不是抱怨。 狗屎超市太黑心了,卖水果见人出价,还缺斤少两。孟汀越说越气,就那盒蓝莓,外面一模一样的卖二十,他要二十五! 我亲眼见他把五盒蓝莓拆开,分装成六盒卖。让他上秤就开始骂人狡辩,说是供货商的问题。 边渡:就这个事? 就这事怎么了?孟汀像点燃的炮仗,这事也不是小事! 谁先动的手? 当然是我。就他那样的,都不配动我根头发。要不是您拦着,老子打的他求神拜佛找妈妈! 他儿子还老欺负朵朵和球球,要不是看他儿子小,我一起揍! 朵朵和球球是? 三楼家的小孩,您不认识? 他们应该搬来不久。 哦,这样啊。 你倒是和他们挺熟。 他们奶奶给我塞过粽子,我偶尔也给俩小孩买点零食。 边渡:好吃吗? 孟汀:什么? 爱吃粽子? 还行,我不挑食。 和辣鸭脖比呢? 啊?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题,孟汀有点懵,那肯定辣鸭脖好吃。 边渡嗯了声,语气沉下来:说回你的事。对方缺斤少两,确实侵犯了消费者权益,但情节较轻,通常警告或小额罚款。 而你的行为,已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轻则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若按寻衅滋事定罪,将面临三千元以下罚款,及十五日以下行政拘留。[注] 如果此事通报至学校,你大概率会受到校纪处分,严重的话,可能面临退学风险。 孟汀瞬间冒冷汗:这么严重? 你该庆幸,他没有报警。 可问题就在这里,人被打,水果摊被砸,为什么不报警?如此轻易不了了之。 孟汀越听越慌,肚子咕咕叫,起身去找吃的,才想起零食和老板争执时打散了。 早知道不打了,鸭脖和饮料都搭进去了。孟汀不甘心,我下去找找。 边渡拦住人:下那么大雨,人又多,早踩烂了。 孟汀揉肚子:亏大了。 边渡:吃面吗? 啊?孟汀没反应过来。 冰箱里有食材。边渡去厨房,番茄炒蛋还是青椒肉丝? 孟汀终于听明白:不用不用,我泡个红烧牛肉就行。 边渡没接话,重复道:番茄炒蛋,还是青椒肉丝。 那、青椒肉丝吧。孟汀捋袖子,我来帮忙。 不用。边渡看了眼他湿透的衣服,去洗个澡,很快好。 洗完澡出来,边渡还在厨房忙,孟汀转了一圈,见插不上手,便去客厅开电视。 第5章 台调了半轮,停在法制频道。 精英律师,从眼前跳到进屏幕,讲述着直系民生的法律案件。 孟汀看得出神,转眸才发现,边渡就站他身边,有种在当事人面偷窥的感觉。 孟汀慌张换台:一打开就是这个,随便看看。 那期节目我很喜欢。 说罢,边渡转身回了厨房。 等边渡关火,孟汀帮忙端碗:刚才节目上说的刑法第二十条,就是正当防卫? 边渡:嗯。 怎么算正当防卫? 为使本人或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注] 孟汀:也就是说,我如果帮别人,也算正当防卫? 算。边渡把面摆到桌上,吃吧。 闻到香气,孟汀肚子瞬间咕噜起来,可桌上只有一个碗。 边大哥,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那我不客气啦。孟汀吸溜一大口,眼珠嘭地亮起来,好好吃!有小时候的味道! 边渡背对他,握刀的手卡了一下,将切好的苹果推入小碟,又端了杯温水给他。 谢谢边大哥! 孟汀呼噜吃完,边渡端走他的碗。 不用不用。孟汀立即起来,我收拾。 顺手。 边渡的手都沾泡沫了,孟汀也不好再抢,说了谢谢,拽抹布擦桌子。 边渡收拾完回房,孟汀坐沙发看电视。 没多久,边渡身着崭新西装出来:我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好嘞,边大哥慢走。 房门关闭,孟汀回忆对方的打扮。 深灰西装,条纹衬衫,藏青色领带,袖扣、口袋巾、领带夹一样不落,帅得堪比结婚。 穿成这样是去约会吗? 孟汀看表,都快十点了。 今晚估计不回来了吧。 * 红枫小区只此一家超市。 临近十点,店主正拾掇着关门,门口踱进个衣着讲究的男人。对方绕货架转了满圈,只拿了两袋麻辣鸭脖和一瓶宝矿力。 收银台边,男人翻了圈钱包,抬眼问:收美元吗? 店主瞥见他钱包里的外币,再扫过手腕上的名表,忙把东西装袋递过去:不值几个钱,您甭客气。 等司机来了补你。 不用不用。店主摆手,就当交朋友。 男人没走,塑料袋搁在台面上,眼睛时不时飘向门外,似是等人。 扫视一圈,男人的目光落回店主:你的脸 店主揉揉青肿的左脸:嗐,那会儿有个小孩找事,我瞧他年纪小,没跟他一般见识。 嗯。男人掏出烟盒,方便吗? 方便方便。店主递烟灰缸给他,我也是老烟枪,一天两盒。 男人咬住烟卷,眼睑垂着,神色闲淡。 店主盯着他手里的外国烟盒,找话道:老板,您这烟得从国外拿吧?咱这儿好像进不来这牌子。 男人转转烟盒,点了点头。 您是来串门的? 有批货,临时搁置。 噢,怪不得。您这样的老板,不像住这儿的人。 刚从洛杉矶回来,对国内不熟。 原来是外面的老板,怪不得气质不凡。店主又塞了几包零食进塑料袋,您别嫌弃,尝尝看。咱中国人会吃,这些玩意儿大老美估计买不到。 谢了。 边渡弹弹烟卷,滑到眼下的玻璃柜:你这还卖烟? 卖啊!说着,店主拆开包软中华,敲出一根给他点上,您试试咱中国烟,跟那外国的绝对不一样。 边渡手肘搭玻璃柜,吸亮烟丝,弹掉烟灰,又吸一口才说:是不错。 咱们的烟有味,香气醇,劲道大,外国烟我也抽过,就是不带劲儿。 边渡捏着烟嘴:我听说,国内卖这个,手续不好办。 可不是嘛,想卖得有烟草许可证,一般人真弄不了。店主大大方方指头顶的烟草证,我这也是家里有亲戚,占了个便宜。 我想要点货,你能弄到吗? 店主摸摸鼻尖,又舔嘴唇:您、要多少? 看你有多少。 店主尬笑,谨慎道:老板,我们做小本买卖,怕是真没那么多。 没关系。男人视线转去路边,谢了,我走了。 诶老板。店主忙叫住人,要不咱留个联系方式? 三分钟后,店主攥紧手机,目送男人走出超市。店外,司机躬身,将人引进奔驰车后排。 车内坐着同样西装革履的闻萧眠,鼻尖往他身上凑,皱眉:你真不是落魄了?抽了什么破玩意儿? 再这么下去,我怀疑你裤衩都要买不起了。闻萧眠转头,不对啊,你不是戒了吗? 边渡未接话,只抬抬下巴:合同。 闻萧眠递给他:这帮人明着说配合咱们时间,我看是故意定晚上,没安好心。 边渡翻看文件:到了就知道。 这是什么?闻萧眠提起旁边的零食袋,你不会拿这玩意儿谈合同吧? 给小孩买的。 哪来的小孩? 边渡不吭声,继续翻文件。 哟,果然藏人了。闻萧眠双手交叉,撑着后脑勺,春天来了,老男人也到求偶期喽。 边渡目光停顿,合约下压着份新合同。 元斤股权认领协议。 闻萧眠:陈近洲那个老狐狸国内的公司,你如果没兴趣,我都要了。 陈近洲和两人同为大学同学,三人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本科毕业后,闻萧眠和陈近洲赴美留学,边渡留在国内,创办了无边律师事务所。而陈近洲和闻萧眠,都曾为他的创业给予极大帮助。 研究生毕业,闻萧眠回国,陈近洲目前还在美国。 边渡签好股权协议:近洲下个月回来? 嗯,总算于能聚聚了。闻萧眠搭他肩膀,到时候不醉不归? 再说。 边渡的手机震了下,是一条短信:「老板您好,我是超市留联系方式的人。我问了我哥,烟他那儿还有点余量,您还有兴趣吗?」 约半小时,车停在宴会厅门口,边渡推门下车,找了个安静处接电话。 那头传来陈队长的声音:边律,你发来的烟草证编号,去年就注销了。给个地址,我安排人清理。 好的。边渡顿了顿,也劳烦给我个地址。 陈队长笑了:什么好货? 假中华。 有多少? 五万,起。 作者有话说: ---------------------- 孟汀:谁让我不爽,我就揍谁。 边渡:谁让孟汀不爽,我就把谁送进监狱。[狗头] 问:为什么是五万呢? 答: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四十条规定,销售假烟,销售金额五万元以上的,构成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会被判刑。 [注]:摘自《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第4章 蓝莓 警察来超市抓人时,孟汀刚好踩着滑板路过,摘掉耳机围观了全程,人被带走才舍得上楼。 一开门,边渡也在。 边大哥,特大好消息! 边渡坐沙发,合上文件等他继续。 楼下那个缺斤少两的傻缺,原来他不光缺斤少两,他还卖假烟! 是么。边渡推眼镜,销售假烟是严重违法行为,达到一定数额,将以刑事案件处理。 那会坐牢吗? 会。 牛掰!怪不来了那么多警察!孟汀从冰箱里拿饮料,苍天开眼,踩缝纫机去吧! 边渡侧着头,注视他异常兴奋的脸:很开心? 当然开心啦!傻缺蹲局子,我还不能孟汀对上隔着镜片的视线,莫名心虚,边大哥,我不能开心吗? 难不成,还得保持悲悯之心? 第6章 可以,公民有权谴责违法行为,符合法律倡导的社会正义。 就是就是!孟汀又笑起来,今天绝对是个大喜的日子! 孟汀灌完饮料:边大哥,你吃饭没?要不我请你吃火锅,就楼下那家,我上次和我朋友吃来着,味真不赖。 朋友? 嗯,您见过的。孟汀说,前两天过来那个,我们是舍友。 边渡没给表情,立即起身:走吧。 啊?干嘛? 不是吃火锅,不是你请我? 哦,对对。孟汀瞅瞅他的白衬衫,边大哥,您要不要换件衣服?火锅店味挺大的,你这个看着不便宜。 五分钟。 边渡再出来,换了身休闲装,成熟气质丝毫未减,但少了份西装的慑人威严。 初春的火锅店热火朝天,边渡推菜单递给孟汀点。 边大哥,你能吃辣吗? 可以。 那咱们就点单锅了? 嗯。 孟汀熟练在菜单上画勾,抬头又问:边大哥,喝点吗? 可以。 先来两瓶啤的? 好。 等上菜的间隙,孟汀主动找话题。 边大哥,您去过东大吗?我们学校超美,无敌大。有机会的话,我带您去我们学校逛逛。 边渡抿了口酒:我也是东大的。 真的吗?缘分呀!孟汀眼珠亮起来,怪不得您这么厉害,原来都是咱东大的人才。 孟汀端起酒杯,来吧,学长,房东,好大哥,干一个! 酒杯相碰,气氛正浓,孟汀又要了两瓶啤酒。 边大哥,我还没你联系方式。孟汀掏出手机,要不加一个? 边渡告知号码,随后,屏幕闪出带备注的来电。没半分钟,微信也有好友申请提醒。 火锅上桌,孟汀吃得热火朝天,边渡时不时为他夹菜。 边大哥,房子您能租多久呀? 你想住多久? 我是想着,能不能一直住?孟汀说,我的意思是,我毕业了还想租。 你家不就是东隅的? 实话和您说了吧,我是重组家庭,我妈和我继父还有个女儿,他们一家三口挺好的。孟汀挑肉往嘴里塞,说得像没事人似的,我都成年了,还是出去住好点。 你可以长住,无限期。 孟汀只当是客套:我是怕你结婚。 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哦,那我就放心孟汀突然反应,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边渡挑起毛肚,夹孟汀碟子里,你可以是那个意思。 孟汀囧巴巴的,赶转移话题:边大哥,您家有兄弟姐妹吗? 就我自己。边渡端起酒杯,一饮而下,我爸,暂时不在身边。 孟汀不想被谈论家庭,便也没过多询问他人隐私,开开心心往嘴里塞肉片。 吃过晚饭,两人散步回家。 孟汀酒量一般,两瓶啤酒足以进入微醺状态。本就话多的人,变得更爱说。 边渡透过镜片,盯他喋喋不休的唇边,还有移不开目光的脸。 明目张胆,丝毫不担心被发现。 晚上十点的偏僻街道,行人寥寥无几。 孟汀停在路边,佝偻老人蹲坐在他面前,脚边摆着两盒蓝莓。 大娘,怎么卖? 十二一盒,就剩两盒啦。 孟汀扫了二十四块:都要了。 提着蓝莓,两人走出几米远,边渡才开口:有很多烂果。 我知道。 那还买? 咱们吃饭前大娘就坐那卖了,就剩这两盒。回去时她还没走,估计死拧呢,卖不完不回家。孟汀提起塑料袋,这么一大盒,真不贵,烂果也没藏着,挑挑还能吃,我不亏。 见边渡没回,孟汀转头,对方正盯着自己:边大哥,我脸上有东西吗? 边渡目光未移:没有。 孟汀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你喝醉了? 没有。边渡从他手心拽走蓝莓,终于转移视线,我拿。 回到家,孟汀接到学校电话,急匆匆回卧室:边大哥,你先洗澡吧,我得填个资料。 孟汀折腾完出来,浴室门口温热潮湿,边渡在客厅看电视。 热水澡没能解酒,洗完澡的孟汀更晕了。桌上还有两大盒熟透的蓝莓,孟汀去厨房洗净,抱着碗出来。 客厅熄了灯,电视亮着,边渡在看恐怖片,是初次见面时,孟汀看的红衣新娘。 孟汀虽晕但无困意,抓蓝莓塞嘴里:边大哥,你吃吗?挺甜的。 边渡双手交叉,纹丝未动,仰头眺向站着的他:你很喜欢吃这个? 蓝莓护眼,我不能戴眼镜。 边渡透过镜片:不喜欢戴眼镜的? 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玩滑板,戴眼镜不方便。 边渡未回话,只是看他。 直白眼神,孟汀却猜不透。 孟汀不想被误解,弯腰打破夜色.界限,近距离与他目光相接:但您戴眼镜,很好看。 嗯。边渡转移视线,从他苹果色的唇边移开,放在粘着水珠的脖颈,蓝莓。 孟汀托碗,递边渡面前。 边渡垂眼:喂我。 啊? 手脏。 哦哦。孟汀挑了颗最大的,递到嘴边,待他张口,滑进唇内。 好吃吗? 好吃。 孟汀又翻了一颗,喂给他。 彼此间隔着茶几,孟汀持续弯腰,才能保持容易的投喂方式。 连喂三颗,孟汀侧头,往边渡鬓边嗅了下。 彼此有距离,但气息喷能在上面。 边大哥,您用的是我的洗发水。 柚子叶味。 紫色蓝莓在边渡齿尖碎裂,余光是红色嘴唇:不给用? 哪能啊!孟汀起身,往自己嘴里塞蓝莓,您要是喜欢,我下次买大瓶,咱们一起用。 谢谢。 背景音过于尖锐,孟汀转向身后的恐怖片,激烈画面热红耳尖:边大哥你看吧,我先睡了。 晚安。 身后有关门的声音,眼前的恐怖电影里,红衣新娘抱着肩膀,骑到男主身上。 破旧弹簧床吱呀摇晃,男主的兴奋反馈,跳动在透明镜片。 伴随愉悦喘.息。 蓝莓一颗颗捏碎。 紫色汁液爆在边渡指尖。 作者有话说: ---------------------- [捂脸偷看]委屈边律了,只能靠捏蓝莓解欲。 今天早上九点还有一章,宝贝们晚安啦,么么。 夏夏上个月去国外背了些明信片回来,手写祝福,免费邮寄。现在还有一丢丢存货,感兴趣的宝贝可以去大眼置顶瞅瞅么么。 第5章 偶像 晚上十一点,边渡洗干净手,拨通电话:在哪? 闻萧眠:云崖盘道。 那是一段赛车公路,闻萧眠常在此飙车。 陪我玩会儿? 边渡揉揉太阳穴:我喝酒了。 那可惜了,你只能陪我继续喝了。闻萧眠那边有汽车发动的声音,老地方见。 半小时后,闻氏旗下的清吧,驻唱拨弄琴弦,哼温柔旋律。 闻萧眠跷着腿,瞥向对面的男人:偷藏的小情人跟你吵架了?需要用喝酒来解闷? 边渡当没听见,仰头灌了整杯。 闻萧眠陪了一杯酒:城西cbd空出一块地,近洲也快回来了,搞个格斗俱乐部玩玩? 你俩商量。边渡说。 别我俩商量,你才是重点。 等店开了,还得仰仗某位大神的面子呢。闻萧眠坐得松散,歪歪脑袋,好久没见你出山了,店开起来了,来场表演赛? 边渡晃酒杯:打吗?现在。 闻萧眠做了个免了的动作:边律今天心情烦躁,现在跟你玩,能被你玩死。 相比被你玩,我更喜欢看你玩别人。闻萧眠给了暗示性的表情,mma终极赛报名马上结束,你真不来? 第7章 边渡没犹豫:不。 预料之中,闻萧眠仍故意阴阳怪气:小粉丝们又要难过又要闹喽,今年的总决赛也没意思喽。 你不来,赞助费要打水漂喽。闻萧眠叹气,诶你说,我现在取消赞助,是不是能少赔点? 边渡不接话,那点赞助费,在闻氏集团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唉,我赔点钱就算了,小粉丝可怎么办?闻萧眠撑着下巴,当yarran bank的粉丝真惨,大偶像完全不考虑他们的感受。 估计正裹被窝里鬼狐狼嚎呢。 几公里外的红枫小区,孟汀裹被窝里,看yarran bank的粉丝群鬼哭狼嚎。 「完了,彻底完了!!」 「b神真的不来了!」 「mma不能没有你!」 「果然退圈一直有迹可循。」 「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我的电子榨菜停产了!」 「b神你这退圈比外卖停送还让人抓心挠肝啊!」 「先别哭,还有半个小时呢,也许是想给咱们惊喜!」 mma即综合格斗,和滑板差不多,在国内是小众圈,正因除此,更容易吸引忠实粉丝。yarran bank又是国内选手中最特别的存在。 孟汀是mma忠实爱好者,yarran bank刚出道那会儿,孟汀对他无感,甚至有点看不上。 那时的yarran bank实力平平,话题却不少。每次出场,都要戴面罩遮脸,也不知是装叉还是哗众取宠。 孟汀欣赏纯粹实力,看不起任何博眼球行为。 真正意义上关注他、崇拜他、甚至痴迷他,是孟汀去美国手术、养伤的十五个月。那段时间yarran bank也在美国,每个月都有一场表演赛。 也就是那时,孟汀看到了不一样的yarran bank,完全颠覆了他浅薄的初印象。 除此之外,孟汀还喜欢他的名字。 他专门查过,yarran原指澳大利亚的亚兰树,它能在干旱、贫瘠的内陆环境中生长。预示着顽强意志、抗挫折能力,还有蓬勃生命力。 至于bank,有河岸的之意,而他名字中的汀,恰也有此意。连起来,就好像在说:坚强的孟汀。 即便是凑巧,孟汀也感激缘分,并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以此为动力。 历经一年多的锻炼,yarran bank实力爆长,并带动了国内mma的发展。 时至今日,他依然戴面罩比赛,无人知晓其真实面目。 yarran bank最火那两年,也有对家投诉他戴面罩影响比赛公平。他本人毫不辩解,主动退赛,直接影响当年所有赛事的关注度。 三个月后,民间企业投资创办mma商业联赛,所有人均可自愿戴面罩,并邀请yarran bank参赛,这才带起了mma在国内的热度。 去年一整年,yarran bank只参与了一场比赛,他不接受采访,不参与代言,拒绝任何商业活动。 出了八角笼,便消失在大众视野。 今天是mma终极赛报名的最后一天,仍然没有yarran bank参赛的消息。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再过五分钟,报名通道会自动关闭。粉丝群祈祷不断,等待奇迹到来。 「b神给个惊喜吧,求求了!」 「惊吓也行,好歹有个动静。」 「b神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我粉了他三年了呜呜。」 「有没有人能联系上yarran bank的,想见他一面,就一面!!!」 「我就想看看他的脸。」 「太好奇他长啥样了。」 「你们怎么跟追星似的。」 「我大b神靠的是实力好吗!」 孟汀也不死心,不断刷新官网消息。祈祷时间慢下来,再等等,等接到b神的报名通知。 倒计时59秒,30秒,10秒,5秒,3秒 时间指向零点,官网寂静无声,粉丝群嚎啕大哭。 孟汀翻了个身,缩被窝里。血液中有未代谢的乙醇,心脏也一并掉进酒里。 b神的时代真的过去了吗? 他连离开都不告别吗? 再也见不到了吗? 孟汀揉揉心口。 靠靠靠。 真踏马难受。 * 边渡到家,已是深夜。 漆黑房间,蓝莓碗摆桌边。 边渡径直走到次卧门前,紧密的房门,穿透不了的眼,徒增心烦。 边渡按把手,用力捏住,轻轻拧开。 原地不动。 反锁的门。 像在防人。 边渡回到卧室,从衣兜掏出把小匕首。 木质,手工制作。 刻刀者技术一般,但刀刃磨得锋利。长时间把握,表面已盘出光泽。边渡用力握紧,想压出一道鲜血的痕迹。 记忆追回从前,稚嫩声音回荡耳边。 哑巴哥,你知道mma吗?就是综合格斗,他们打架可厉害呢! 我昨天从电视上学的,看我露一手! 嘿!这个叫低扫腿。 吼!这个是十字固。 哈!还有这个三角锁。 最厉害的是过肩摔,我还没学会,等我会了,就是宇宙无敌最强大哥! 看谁还敢来,我上去就是一拳,打得他求神拜佛找妈妈! 哑巴哥,我将尚方宝刀传授给你。 以后在学校,他们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拿我的宝刀对付他们,扎他们的手,捅他们的肚子,打得他们求神拜佛找妈妈! 等出了校门,就是我的地盘,看谁还敢欺负你! 我罩着的人,谁也不能动! 一夜好梦。 孟汀被闹钟叫醒,厨房传来香气。 边渡穿浅色家居服,背对他忙碌,柔软温和:早。 早呀,边大哥。 孟汀手握牙刷,看光秃秃洗衣台,又望向阳台:边大哥,你洗的? 阳光下挂着两种风格的衣服,有孟汀昨晚换下来,没来得及洗的两件。 边渡端牛奶上桌:嗯。 孟汀搓搓耳朵:谢谢。 顺便。边渡说,早八有课? 孟汀点头:嗯。 吃了再走? 餐桌摆着烤厚吐司,切好的苹果,香煎肉排配青菜,还有咖啡和牛奶。 谢谢边大哥。孟汀肚子咕噜噜地叫,大口咬吐司,馅料溢出,蓝莓酱? 是你昨晚买的蓝莓,我看剩了很多。 孟汀又咬了一大口:真好吃。 边渡放下咖啡杯,目光从他被水浸湿的领口划开:都是你的。 厚土司孟汀吃了三块,剩下两块打包带去了学校。 中午放学,孟汀和姜澈约在食堂。 孟汀拿出蓝莓厚土司:尝尝吗?边大哥做的,巨好吃。 姜澈:他做? 孟汀:对啊,早餐。 房东,专门给你做早饭? 想什么呢,他是自己吃,顺便给我做了份。 姜澈:哦。 呵。 孟汀:我昨晚喝了点酒,衣服忘了洗,他也顺道洗好晾上了。 他还给你洗衣服? 怎么能叫给我洗衣服呢,他是给自己洗,顺便把我的丢洗衣机里了。孟汀有理有据,再说了,我昨天还请他吃火锅呢,虽然他偷偷把钱付了。 姜澈快绷不住了:孟汀同学,你有没有觉得,你房东出奇得好? 那当然,边大哥是绝顶好大哥!孟汀兴冲冲的,还有,他也是东大毕业的,你说巧不巧? 姜澈皮笑肉不笑:嗯,真巧。 孟汀把另一个厚土司递给他:快尝尝,真的巨巨巨好吃,里面是鲜蓝莓酱。 不了,我可吃不起。姜澈推走吐司,涮涮干巴巴的菜叶,你下午有课吗? 没,有安排? 社团招新,去看看吗? 行啊。 丰富的社团文化是东大特色,有专属活动大楼,不少社团与校外组织合作,办得生风水起。 每个学期初,都有为期四周的社团宣传月,学校拨付的经费与人数直接挂钩,各社团使出浑身解数招人。 两人一路往里,姜澈指着西楼头人来人往的区域:去那边看看吗? 那里是格斗社。 七年前由三位学长创办,搞得风风火火,两年后被新社长接下,又带到了新高度。时至今日,本该小众的圈子,却是东大最火的社团。 这里不光教传统拳击、散打、跆拳道类,也开设防身术课程,不少女生参与。 第8章 道听途说,格斗社在外有不止一个赞助人,无条件提供资金支持。他们去星级饭店聚餐,每学期两次团建,据说今年寒假,他们还去了普吉岛,机票食宿全免。 不管是否喜爱格斗,光是以上待遇,就足以让众多学生挤破头往里钻。 见孟汀不动,姜澈问:不报一个吗?你不是挺喜欢的。 孟汀心虚:你怎么知道的? 每晚睡前必看那类视频,挤我床上时,我要是推你,你就出拳,要不是我躲得快,早被你打惨了。 孟汀想骂回去,又不占理。 但梦游干的事,他是真没记忆。 姜澈又指指:去不去? 孟汀远远看,恋恋不舍收眼睛:不了,走吧。 姜澈: 直肠子有心事,挺意外。 不报也挺好,我觉得珠心算或者数独类社团更适合你。 为什么?孟汀从小不喜欢语文课,也同样讨厌数学相关。 又是滑板又是打拳的。姜澈转头,似笑非笑的眼,有个谚语你知道吧,四肢发达了,头脑就容易 孟汀捏拳:姜、澈。 姜澈双手投降,憋笑:走啦,楼上看看。 孟汀骂骂咧咧,被扯上楼转了一大圈。 姜澈报了舞协和剪纸社,孟汀没一个感兴趣的,社团不适合他,有时间不如练练滑板、睡睡觉。 学校有硬性规定,每学年至少加入两项社团或组织。姜澈提醒,你不报,没学分的。 刚开学那会,孟汀掏了50块钱加入了同学保,为患重疾的同学提供资金支持,这个算一项组织,他还差一项。 孟汀扯嘴:要求真多。 姜澈:真不报格斗社? 不报。 珠心算和数独也不? 我宁可去死。 姜澈拉上他:那跟我走。 离开社团大楼,姜澈带他去了体育馆,敲响了院篮球队办公室的门。 姜澈指着孟汀:学长你好,他要加入篮球队。 孟汀懵了:谁说我要报了? 姜澈压低声音:你可想好了,不报修不到学分,影响毕业。 院篮球队和社团平级,入队无门槛,校方有补贴,无需缴纳费用。 东大属一流院校,出名专业是文法、艺术、摄影、经管、信息技术、生物工程类。孟汀所在的体育系,归并在教育学院,全院阴盛阳衰,篮球队长期处于缺人状态。 孟汀很喜欢篮球,自认为技术也拿得出手,但运动项目免不了训练,他有自己的想法,抽不出时间。 篮球队长看透孟汀的想法:日常训练不强求,就周五下午有场练习赛。有时间就打,忙的话,联赛也可以不参加。 简单总结,加入篮球队,不用训练,不交费用,比赛可不参加,挂个名字就能拿学分。 孟汀不傻,很快签了报名表。 下午没课,孟汀没回家,窝宿舍做心理建设。他不想报社团,没时间训练,都是为了这个。 他点开【袁老鬼】的微信,盯了一下午。 两个人上次联系,是两年零四个月前。在这期间,孟汀给袁老鬼打过的电话、发出的信息,全部石沉大海。 可在此之前,他们曾是忘年交,是最亲密、最信任的关系。 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消气没有。 想发信息,又不知道发什么,怕直奔主题会被泼冷水。 孟汀咬牙,点了两下头像。 【你拍了拍袁老鬼】 那边很快回应。 袁老鬼:「终于歇够了?」 孟汀心跳加速,还未回复,对面发来一条连接。 是街市滑板表演赛报名表,下个月初,就在东隅本地。 孟汀指尖发麻,颤抖着回消息。 那边再次打断。 袁老鬼:「别墨迹,回电话。」 命令的口气,对孟汀来说是欣喜。 熟悉声音传进来:小鬼,终于想起我了? 孟汀:本来也没忘! 没忘这么久才联系我? 不是你不理我的嘛!孟汀小声嘟囔,发短信不回,打电话也不接。 不接就不再打了? 孟汀抿抿嘴唇:我、没脸见您。 说什么屁话呢!又想哭鼻子? 孟汀硬巴巴的:我哪哭了! 就问你来不来? 来! 你说来就来啊,那得看你够不够资格。袁教练带着笑音,小鬼,老时间老地点,老地方见! 作者有话说: ---------------------- 第6章 滑板 袁教练口中的老地方,是拾光公园的滑板训练场。 十几年前,袁教练向政府申请了这片场地,自掏腰包建造的。 袁教练年轻时是滑板爱好者,因工作忙碌,没机会延续爱好。退休后,免费教孩子滑板。 曾经,孟汀也是这些孩子中的一员。 袁教练是孟汀的启蒙老师,他人生中第一块像样的滑板,也是袁教练送的。 再回故地,恍如隔世。 他曾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看眼前戴头盔护膝,笨拙训练的小豆丁们,记忆回溯到了十一年前。 刚从淮北村搬来东隅的孟汀,没朋友、没娱乐,孤零零的他,踩着滑板逛到了拾光公园,被穿梭滑动的身影勾住了目光。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碗池训练场,像从黑白电影里走出来的人,跌进了鲜活的彩色世界。 袁教练发现了他,插兜走到跟前,挑着嘴角:小鬼,来玩滑板? 淮北村的小霸王,初来大城市,却像个胆小鬼。孟汀抱紧破旧滑板,退到树干后面。 不敢说话,也不愿离开。 袁教练瞥他裂纹的板面、生锈的轴承,拎着个九成新的滑板递他面前:这个,你喜欢吗? 小小孟汀抱紧破板子,眼珠上牵着线,那头连着漂亮的新滑板。 袁教练揉揉他的脑袋,又把滑板递近些:拿着这个试试,如果能滑起来,就送给你,怎么样? 小手伸了又缩,终于鼓起勇气。 这一试,就再也没能下来。 十一年了,崭新训练场被风沙雨雪折旧,孟汀的目光转回教练身上。 曾经的时尚酷老头,如今骨瘦如柴,头发几乎全白。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这老鬼怎么真成老鬼了。 但好在,笑容还在。 袁教练打了个响指:愣什么神呢! 孟汀收回目光,看不远处的小豆丁:老鬼,你生意不错啊,看来没少骗小孩。 少废话,先给孩子们打个样。 袁教练转回去,拍手招呼孩子们:先歇一下,来看看全国冠军的水平。 护膝护肘缠好,头盔戴上。 白色青年像风一样,闯进孩子们的视线。 孟汀单脚点板,滑进碗池弧面。他重心骤沉,后脚猛蹬板尾,滑板垂直壁面。 伴随尖叫声,板头朝下,顺弧面俯冲,再借冲劲腾空而起,孟汀后手抓前板肚,稳稳落回板面。 从碗池技巧到街式动作,孟汀一气呵成。耳边是孩子们的尖叫与掌声,唯独袁教练那句全国冠军,像根针戳心上。 这个称呼,他有愧的。 他不是全国冠军,可冠军曾唾手可得。 无所谓过去。 这一刻,他是自由的。 太久没训练,孟汀忘却了时间。 等训练结束,再看表,已过七点。 和袁教练告别,孟汀擦擦汗,踩着滑板去地铁站。 这里离红枫小区近十公里,地铁是性价比最高的交通工具。 穿过马路,孟汀在地铁站门口装滑板,再抬头,对面站着个熟悉身影。 边渡西装革履,面前是两个手臂画纹身,凶神恶煞的男人。 黑衣纹身男拽边渡衣领,恐吓威胁似的,另一只手攥了起来。 孟汀冲过去,扯开人,正欲挥拳。 边渡拦他:别打,不至于。 孟汀收手,松拳放了人。 边渡面向二人,公事公办态度:此处全域覆盖监控,如果对判决结果存有异议,可依照法定程序,向上一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任何以暴力方式宣泄不满的行为,既不能解决问题,还需承担法律责任。 第9章 两人虽有气,但不傻。权衡了利弊后,黑衣男碎了一嘴,扭头离开。 见两人走远,孟汀才开口:边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边渡收整拽偏的领带,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后面训练呢。孟汀指指公园,边大哥你呢? 边渡抬头。 【无边律师事务所】 孟汀才看到。 边渡:回家吗? 孟汀:回。 孟汀跟随他上了车。 插上安全带,孟汀惦记着刚才:边大哥,那两个是什么人? 委托人家属。 孟汀好奇,小声问:是那种杀人犯的家属吗? 不是。 孟汀松了口气:那就好。 普遍认知中,重大刑事案件的辩护律师更容易遭报复。事实上,标的额较小、日常生活的普通案件,才是矛盾重灾区。 那还挺危险的。孟汀关切道,边大哥,您得注意安全啊。 嗯。边渡没发动车,掏出手机,稍等,打个电话。 对面接通,边渡说:两件事。调取律所门口19点到19点20分的监控,同步发往派出所;增派四名保安,执行二十四小时轮班制,确保每班不少于两人。 电话挂断,孟汀回想刚才的自己:边大哥,我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人家有监控有保安的,他跟个傻子似的冲过来,自以为是见义勇为。 没有,很感谢你。边渡嘴角弯起弧度,我很开心。 虽不理解开心的理由,但孟汀松了口气:都小事,没给你添麻烦就行。 边渡发动汽车:以后都在这里训练? 嗯,除了周一和周五。 练完可以来律所,我捎你回去。 会不会打扰您? 不打扰,我怎么都要回家。 谢谢边大哥。 吃晚饭没? 孟汀揉揉肚子:还没。 边渡:想吃什么?我请。 不用了。上次火锅就是边渡请的,孟汀怪不好意思的。 要的,感谢小英雄帮我解围。 孟汀更难为情了,耳根热腾腾的:那、吃什么都行吗? 只要开车能到的地方。 孟汀摁摁咕咕叫的肚子:其实,我想吃您做的青椒肉丝面。 吃一次,孟汀馋了好几天。 得去趟超市,家里没食材了。 行,走!孟汀笑着说,正好洗发水快没了,您不是喜欢我那个嘛,咱们多买点。 孟汀最初用柚叶味洗发水,是为敷衍教练。袁老鬼祖籍广东,当地逢年过节或重要比赛前,有用柚子叶洗头的习俗。 袁教练将习惯强加给孟汀,每逢赛前都要闻孟汀的脑袋。孟汀嫌麻烦,便用洗发水蒙混过关。 用习惯了,觉得还不赖。 超市逛完,两人提袋子回家。 边渡脱掉西装,挽袖口去厨房。 孟汀跟过去:我来帮忙。 总白吃饭,实在过意不去。 洗菜任务完成,孟汀无所事事:边大哥,还有我能帮的吗? 边渡正切土豆:帮我拿下围裙。 哦哦好的。 孟汀递过来时,边渡正占着手,他主动把细绳挂对方脖上,又转到身后系带。 白色衬衫,细微透出身材。边渡的腰背坚硬紧实,像练过似的。 孟汀多看了几眼,认认真真打了个活结:边大哥,您下次做饭,还是换了衬衫吧,别溅上油。 好,明天就换。 话刚落下,孟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没没没,我不是都让您做饭的意思。 边渡笑笑:没关系,你喜欢吃,我可以每天做。 孟汀听臊了,搓搓脖子:不用,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是也没关系。边渡说,这里暂时不需要帮忙,去歇着吧。 孟汀哪好意思歇:我陪您聊天吧,您嫌烦吗? 不嫌,我很开心。 我有时候话是有点多。 不多,我很喜欢。 孟汀抓了把花生,看边渡切菜、下锅、翻炒,行云流水。忍不住感叹:边大哥,你太厉害了吧! 哪里厉害? 哪里都厉害!孟汀毫不吝啬夸赞,能挣钱,会做饭,既成熟又稳重,人还特好 孟汀上挑视线,看他的侧脸,想起与姜澈的聊天记录:还长得这么帅,谁要跟你过日子,不得幸福死! 作者有话说: ---------------------- [狗头]先别夸太早,有你疼哭的时候【bushi】 字数太少了,看得不过瘾,再更一章好了。 [狗头]存稿多的人,就是如此豪放。 第7章 爬床 边渡:你真这么想? 当然啦! 虽有点奉承的意思,但也算发自肺腑,孟汀自告奋勇似的:我得向您学习,先做一手好菜! 你不需要学。边渡嘴角落不下来,盛出两块肉给他解馋,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还行,比高中爽多了。孟汀三两口吃完肉,伸着碗又要了两块,不过我休学了半年,这学期才报道,明年得跟新大一重修上学期的课。 辛苦了。 倒是不辛苦,但我不跟同专业一个宿舍,目前还不太熟。 你性格好,慢慢会交到朋友。 孟汀抬眼望了他好几回,终于忍不住问:边大哥,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休学吗? 边渡顺他的话往下接:为什么? 事是自己提的,真到开口时,孟汀反倒卡壳了。 见他话慢了,边渡说:不方便可以不说。 没不方便。孟汀搓搓左膝,其实,我是专业玩滑板的。 边渡:嗯。 虽然这么说挺不谦虚,但我三年前的水平,在国内孟汀竖起大拇指,是这个。 那时的孟汀是真的傲,有天赋、有实力、还肯下功夫,国内赛场上,没人是他的对手。 上届全运会,我决赛出现重大失误。孟汀慢慢扣紧左膝,后来人差点废了。 左膝前交叉韧带完全断裂,内侧副韧带撕裂,伴随胫骨平台粉碎性骨折。 孟汀不想回忆当时,刺眼的灯光、观众的哗然、解说的停顿,还有围上来的记者。 当年,保险公司只承担部分责任,剩余的手术加康复费,能压垮一个普通家庭。妈妈工资不高,孙叔叔跑长途,收入虽不错,但挣得都是辛苦钱。 何况,他也非孙叔叔亲生。 就算顺利手术,后续也要面临关节粘连、活动度受限等风险。若康复效果不佳,不仅职业生涯终止,日常行走也会受限。 孟汀松开按膝盖的手,扬着嘴角:但我运气特好! 网上有个公益组织,专为受伤运动员提供援助。我抱着试试的心态填了申请表,你猜怎么着? 边渡透过镜片,望他亮晶晶的眼:通过了? 岂止通过,他们还帮我联系了美国的专家。时至今日,孟汀仍无比感激,我在那儿待了十五个月,虽说白人饭难以下咽,但手术和康复训练是真专业。 特别是我的康复师,也是我的心理老师,幸亏他会说汉语,陪我聊天、带我玩,那阵子全靠他撑过来。 边渡:现在腿怎么样了? 没事了。孟汀拍拍膝盖,医生和康复师都说我没问题。 嗯,等你把冠军拿回来了。 我是这么想的。但太久没练了,水平和当年没得比。 边渡:打退堂鼓了? 当然没有!孟汀兴冲冲的,我报名了街区滑板争霸赛,先去试试水。不过,这次报的是街式赛。 孟汀补充:边大哥,您知道滑板比赛项目的区别吗? 说来听听。 像全运会、亚运会和奥运会这类大型赛事,滑板项目一般分为街式赛和碗池赛。 街式赛就是模拟城市街头的环境,用路边的台阶、栏杆这些障碍物做技巧动作。 第10章 碗池赛就是在碗状的场地里,完成高空腾空、快速滑行及高难度转体动作。 边渡:你喜欢哪个? 都喜欢,但更偏爱碗池,我也是职业练这个的。孟汀笑着说,虽然危险系数高,但更有成就感。 加油。 我会的! 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之后的一周,孟汀每天泡在训练场。三月底的东隅不算热,可高强度训练很快汗湿了衣服。 湿透一件就换一件,换到第三件,孟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抬头却看见个熟悉身影。 边大哥,你怎么来了? 一周没见你去律所,只好过来等你。 孟汀每天练到天黑,身上又湿又黏,本就没打算蹭车。可让边渡特意等,反倒更不好意思了。 他飞快收拾东西,跟边渡往停车场走。 车往家的方向开,边渡说:今天有点晚,外面吃了再回去? 行。 想吃什么? 我不挑,什么都好吃。 餐馆是边渡选的,孟汀很给面子,连吃三碗饭。他新陈代谢快,体型是瘦的,在滑板上轻松灵活,不必控制饮食保持身材。 晚饭过后,车往家的方向开。不到五分钟,副驾驶没了动静。 车开进红枫小区,边渡泊好车,解开彼此的安全带。 阴暗车厢内,能清晰识别孟汀的脸。吃过辣椒的嘴唇,如熟透的苹果。光滑的脖颈,咬上去,不知是什么感觉。 如果出咬血,也许和嘴唇一样红。 手机响起,边渡收回目光,听筒里,传来代理人带哭腔的声音。 孟汀揉着眼睛醒来,轻轻碰边渡肩膀,指指窗外,示意先上楼。 边渡点头,继续倾听委屈。 弱势群体寻求援助时,除法律支持外,也渴望获得情感倾诉。 从理性视角看,此类倾诉属无效时间消耗。可当代理人情绪失控时,其核心需求并非解决方案,而是一位富有耐心的倾听者。 法律并非万能,部分困境的化解,更需专业服务之外的情绪支撑。 通话进行了一个半小时,边渡温声告别,拧开了家门。 客厅漆黑,浴室有柚叶香气。 罕见的,次卧大门敞开。 边渡轻脚走近,单人床空空如也。寻找了一圈,在主卧发现了熟睡的人。 孟汀穿t恤短裤,趴着,月光落他身上。 窄瘦的腰,白色的腿。 边渡坐床边,从西裤口袋掏出小木刀,刀柄朝下,缓慢划向膝窝。 见人无反应,圆润刀柄得寸进尺,轻轻压出红印,顺着裸露的小腿,一点点往下划。 年轻的身体,健康的皮肤,长期锻炼,完美的肌肉线条。 都那么美好。 美好到,如果他无法拥有 任何人都别想得到。 刀背继续下划,绷紧的跟腱,跑得那么快。如果这里不能跑了,是不是就能乖乖听话,再也不会离开他。 随着刀背力度加深,孟汀惊厥,翻身弹起,眼神是懵的:边、边大哥?您怎么在这儿? 边渡抬眼,将刀柄塞进袖口,毫无波澜:这话我该问你。 孟汀揉揉眼,左右看了看。 草!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张下床,拖鞋都顾不上穿,今天可能太累了,不小心走错了,边大哥对不起! 边渡摘掉领带,慢条斯理卷成团:没关系。 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孟汀撒腿跑回次卧,咔嗒一声反锁了门,灯都不敢开。 靠靠靠! 孟汀!你想死吗! 怎么睡人家床上去了! 孟汀被子压枕头,枕头捂脑袋,恨不得再给自己挖个洞。 慌得不敢闭眼,人工失眠。 好在后面几天,边渡没回过家。 孟汀每天按部就班训练,晚上和姜澈吃完饭才回去,洗完澡反锁门,倒头就睡。 一周后,边渡凌晨下飞机,到家已是深夜。路过次卧时,里面传来些奇怪动静。 边渡站在门口,隐约听到门把晃动的声音,他轻轻敲门:孟汀,怎么了? 门把持续晃动,依旧没回应。边渡尝试拧开,门处于反锁状态。 他拿来钥匙,从外面打开门。 孟汀就站在门后,没有其他人。他双目放空,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怎么了?边渡放轻声音,睡前又看恐怖片了?做噩梦了? 孟汀愣愣的,未给回应。 家里没别人,不用反锁门。边渡看他放空的眼,柔软了语气,回去吧,早点睡。 面前的人纹丝未动。 边渡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孟汀,你到底怎! 毫无预兆的,木头般的人,蓦地张开双臂,身体前倾,抱住了他。 柚叶味的鬓边,痒痒贴着下巴。他长高不少,头顶可触鼻尖,柔软身体,黏得那么紧。 熟悉的拥抱,回溯过往。 厌恶的淮北村,黑暗无光的岁月。 杀人犯的儿子! 滚出去淮北村! 杀人犯的儿子就该去死! 死哑巴!还敢出来! 怎么不跟你爸一起坐牢! 哎呦,真可怜呐,妈死了,爹杀了人,哑巴吓得话都不会说咯! 那个遭受长期唾弃、辱骂、嘲讽、殴打的岁月里,只有他,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小小男孩脚踩滑板,用砖砸走欺负他的人,再来到他跟前:他们骂你,干嘛不骂回去? 他们打你,你就该打回去! 这些人最欺软怕硬了,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打得他们求神拜佛找妈妈! 喂,你不会打人吗? 算了,不会打也没事。 小小男孩蹲下来,帮他拍掉垃圾和泥土,不嫌弃满身脏污的他,不反感发抖懦弱的他,不厌恶有杀人犯爸爸的他。张开双臂,用力抱紧,坚定对他说 别怕他们,以后我罩你。 作者有话说: ---------------------- 小英雄快把大律师迷疯了。[捂脸偷看] 第8章 占有 连续一周,孟汀白天上课,下午高强度训练,晚上看yarran bank的视频入睡。 闹钟叫醒美梦,孟汀揉揉眼睛,香气灌入鼻腔,厨房传来动静。 边大哥,你回来啦! 早。边渡把煎好的鸡蛋盛至餐碟,凌晨两点下雨了,你知道吗? 孟汀摇摇头:很大吗? 不大。昨晚睡得好吗? 好!孟汀舒展筋骨,最近训练太累了,就昨晚睡得最香。 边渡透过镜片,从他鼻尖滑到颈边,端盘子上桌:吃饭吧。 早饭过后,孟汀卡点来到教室。 上午满课,体育概论和英语,老师点完名,孟汀随即趴倒。 昨晚睡得太香了,还想睡。 听到下课铃声,孟汀揉揉眼坐起,挎上书包,打着哈欠去食堂。 刚出教学楼,有人叫他:孟汀,晚上咱专业聚餐,来吗? 说话的人叫齐高凯,跟孟汀同班,人高马大,从头到脚名牌。 两人平时鲜少交流,但孟汀没犹豫:行啊,几点? 六点半,地址等会儿发你。 我下午有训练,得晚点。 都自己人,早点晚点无所谓。 行嘞,晚上见。 诶还有。齐高凯又说,姜澈和你一个宿舍吧? 嗯,怎么了? 要不把他叫上? 见他犹豫,齐高凯又说:交个朋友嘛,一起玩玩。 姜澈独来独往,除了跟他玩,都很少见姜澈和其他人说话。 孟汀:我得问问。 齐高凯:行,等你消息。 和齐高凯告别,孟汀在食堂与姜澈会和。 两个人面对面坐。 孟汀塞了块排骨:你今晚打工吗? 姜澈把西蓝花往清水里涮:休息。 要不和我们吃个饭? 姜澈抬头:我们? 我们专业的,齐高凯你认识吗?他刚才让我叫上你呢。 姜澈皱眉:你和他交朋友? 好多人呢,不光有他。孟汀说,我顺便问问,你不想去就不去。 第11章 几点? 他们是六点半,我估计得七点。 姜澈从包里拿出盒脱脂奶,插上吸管:你训练完,先回宿舍还是直接去? 孟汀有点意外,但应该没误解:一起去? 姜澈含住吸管:可以。 聚会敲定,吃过午饭,孟汀照例去训练。今天结束得早,孟汀去了无边律师事务所。 前台是位长发女性,穿黑白套装,弯弯眉眼:孟汀? 应该是边大哥提前打过招呼,孟汀点头:是我。 边律还在工作,先跟我来。 孟汀跟随至二楼会客室,前台拿来饮料零食:随便吃,别客气。 是曲奇饼干和碳酸汽水,孟汀不常吃甜食,也只喝运动型饮料。 盛情难却,孟汀撕开饼干袋:谢谢大姐。 前台一愣:我有那么老吗? 孟汀忙摇头:没有没有。 叫姐姐,不许叫大姐。 哦。叠字有点拗口,孟汀硬着头皮叫了声,姐姐。 看他膨红的耳根,前台憋不住了:弟弟,你有女朋友吗? 孟汀摇摇头。 前台靠桌边,撕开另一袋饼干:多大了? 十九。 可惜了,咱俩差得有点多。 孟汀木愣愣的,三秒后才听明白,耳朵着了火,闷头猛塞饼干。 前台咯咯笑:你也太可爱了吧。 虽知可爱非贬义词,但他个纯爷们,可哪门子爱!想来是边大哥的地盘,孟汀压了压不爽,继续塞饼干。 前台推汽水给他:我表妹和你年龄相仿,要不要介绍给你呀? 不用不用。孟汀使劲摇头,饼干塞的脸圆鼓鼓的,我不着急找对象。 也是,先好好学习吧。你长这么帅,不愁女朋友。前台看了眼外面,小声说,我离开的有点久,先不聊了,有事再叫我。 玻璃门关闭,孟汀松了口气。 可算走了。 这大姐真能聊。 孟汀塞完最后一块饼干,透过玻璃墙,斜对面是边渡所在的会客室。 明亮玻璃窗,傍晚柔和的光。 边渡坐圆桌一侧,穿深棕色西装,指尖夹着支钢笔。整个交流过程,他落笔极少,但听得认真,从头到脚透露着两个字。 靠谱。 看得入神,孟汀感叹,我要是打官司,也找这样的律师。 孟汀回神。 呸呸呸! 我才不打官司! 等边渡送走访客。 孟汀推开门,探出半个脑袋:边大哥,下班啦? 嗯,久等。 不久,这儿有吃有喝,特爽。 边渡扫到隔壁垃圾桶里的包装袋:喜欢甜饼干? 也没。孟汀揉揉脑袋,是前台大姐不是,是前台姐姐给我拿的。她挺热情的,我就吃了两块。 边渡识别他未褪完色的耳根,收回视线:走了。 坐上车,边渡说:晚上想吃什么? 不用,我和同学聚餐。孟汀插上安全带,您把我捎东大门口就行。 边渡发动汽车:餐厅地址。 不用,就在学校附近。 餐厅地址。 边渡偶尔表现出的执着,孟汀不解,也会畏惧,他随便报了个学校对面的饭店。 约半小时,到达目的地。 孟汀拉门下车:谢谢边大哥,我先上去了。 结束了打电话,我接你。 孟汀没答应、也没拒绝,挥挥手:边大哥拜拜。 目送人进了饭店,边渡掉头,车停马路对面,拨通电话:把前台调去南江区,再发现擅自离岗,叫她不用来了。 好的,边律。 律所的甜味饼干,全部换掉。 收到,边律。 挂断电话,边渡发动汽车。再抬头,倒车镜直对东大门口,握方向盘的手捏出青筋。 顺着倒车镜的方向,孟汀双手插裤兜,和身边的人说:也不知道你什么毛病,蹭个车怎么了? 姜澈:你房东不会想捎我的。 顺路的事,有什么想不想的。孟汀理解不了,你这脑子,成天胡思乱想累不累? 姜澈懒得解释:你就当我累吧。 你就是性格太冷,不是秘密打工就是躲舞室、窝宿舍,就该多交点朋友。 交那么多朋友干什么?他们给我交学费吗?给我生活费吗?供我吃喝吗? 孟汀: 掉钱眼儿里了。 今晚a的饭钱我替你出,行了吧。 不用,这点钱我出得起。姜澈说,但我今天过来,确实是给你面子。 孟汀揽上他的肩膀:行嘞,感谢澈哥,给我这么大个面子。 少套近乎。姜澈把他胳膊拿开,麻烦和同性恋保持距离。 不是你说咱俩撞号的时候了? 哦,承认自己是0这件事了? 孟汀:靠。 开着玩笑打上车,两人来到约定饭店。 当天加上他俩共十一人,齐高凯坐主位,招呼两人落座。 孟汀虽跟同学不熟,但都能叫上名,他简单和姜澈介绍,很快融入大家。 整场聚会,齐高凯连同他身边的两人,频繁找姜澈敬酒,孟汀替他挡了几杯,后面姜澈坚持自己喝。 聚会过半,姜澈去卫生间,半天没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孟汀不放心,出去找人。 楼梯间,听到了熟悉声音。 齐高凯!滚开! 骚货就别装纯情了。 不就是想要钱吗? 让我快乐了,少不了你的。 警告你,放尊重点! 笑死,人后扭腰撅屁股的骚货,有什么好嗷! 话没落完,孟汀一拳将人砸到墙边:你踏马说什么呢! 齐高凯也不是善茬,超一米九的身高,对着孟汀的左脸,也来了一拳。 换做平时,很少有人打得过孟汀,但他酒喝过了头,反应变慢,躲闪不及。 打架上,孟汀还没受过委屈,他晃晃脑袋,正欲反击。 姜澈拦住:别,别惹他。 孟汀怎么可能听,挣脱人正蓄力,又被拦住。 孟哥别冲动,齐高凯家很有势力,你惹了他没好处。说话的人,是吃饭时坐他右手边的张涛。 张涛摁住他的手,压低声音:就算不为自己,也想想你朋友,事闹大了,他也得受牵连。 闻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大部分跑到齐高凯那边,边劝架边平复他的心情。 孟汀看了眼左手边,死死拽他的姜澈,努力浇灭怒火。 草。 张涛把两人带到旁边:你们先回去吧,我帮忙善后。 孟汀说了句谢谢,带姜澈离开。 二人无言,上了出租车。 快到学校时,姜澈终于开口:你的脸,没事吧? 没事。孟汀蹭蹭嘴角,才想起来疼,今天不好意思。 不关你的事。 车停在校门口,轮不到孟汀回话,姜澈已跨步离开,连句告别都没。 车再次发动,停在红枫小区。孟汀付钱下车,拧开家门。 边渡在客厅,看红衣新娘。 孟汀简单打招呼,径直去浴室。 等他再出来时,客厅漆黑,电视关闭,沙发上浮着边渡的轮廓。 孟汀装没看到。 边渡拦住人:怎么了? 没事,我睡了。孟汀避开他,往里走。 突亮的灯光刺痛眼,孟汀下意识用手挡。 手遭拽开,下巴被掐住。 谁弄的?边渡捏疼了他。 孟汀被控制住,努力也挣脱不开:没事。 我不想问第二次。 在孟汀心里,边渡是好人,是信任的代名词,而年龄差又多了份威慑感。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先挨一拳,又被家长责怨。 坚硬躯壳蜕化变软,孟汀泼出委屈:他造我朋友黄谣,还揍了我一拳,臭傻逼! 第12章 谁骂的谁,谁先动的手? 齐高凯骂姜澈,我打了他! 边渡镜片下的眼暗了半分:又是你先动手? 他说恶心话,他侮辱我朋友!委屈变成怒火,孟汀气势汹汹,我那是正当防卫! 这不叫正当防卫,不要偷换概念。 那我怎么着?我把朋友叫过去吃饭,只能眼睁睁看他骂我朋友骚货吗?! 你不惜骗我,也要带朋友吃饭,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哪骗孟汀卡住,我、我是怕你不高兴,不是故意骗你。 所以呢。边渡透过镜片,盯进他的眼,为什么不想我知道真实地点? 我没不想,是姜澈不愿意坐你的车,我怕实话实说你不高兴。 边渡:就这个? 孟汀双手背过去,蹭蹭:对不起。 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边渡上推眼镜,下次直接说。 哦,知道了。 边渡抬着下巴,拇指轻轻拂过唇边:疼不疼? 下巴被捏着,又用这种眼光看,孟汀有点不自在:不疼。 边渡松手,拿药箱回来。 这点小伤,孟汀根本不在意:不用,真没事。 别动。边渡把人按住,握着药瓶,挡住嘴唇,闭眼。 药水喷洒唇边,清凉刺痛感。 边渡挪走手,整理药箱。 孟汀睁开眼,心有不甘:边大哥,我那个真不算正当防卫? 你那叫寻衅滋事。 ......哦。孟汀撇撇嘴角,那他造我朋友黄谣,就只能忍着? 对方涉嫌名誉侵权,可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并要求赔偿。边渡进一步说明,如果你朋友需要,可以来找我。 那傻缺家里很有钱,赔点钱有个鸟用!孟汀越想越不爽,没本事、没能力,只能靠关系上大学,有点破钱就耀武扬威的臭傻.逼! 你说这些,有证据吗? 他一个体育生,跑两圈就开始喘,还不叫证据? 高校生体质标准由官方统一制定,相关证明需经具备资质的医疗机构出具。边渡回应道,你所说的属主观判断,并非法律认可的有效证据。 怎么就不是有效证据了。孟汀被条条框框的话搞得更不爽,我们体育系是学习不咋样,但我们的体质是真材实料! 那傻缺十次体测八次不来,剩下两次还让别人顶替,他不是心虚,至于这样? 我就是看不惯这种本身没实力,靠关系占便宜的傻缺! 有钱就了不起?! 他爸当官又怎么了! 当官也不该让儿子当畜生啊! 孟汀喋喋不休,边渡听了全部,等他骂累了,消火了,递温水给他。 孟汀抱着杯子,咕嘟咕嘟,再小声说:想喝饮料。 太晚了,明天喝。 哦。孟汀抿抿嘴唇,边大哥,就是请你得多少钱啊? 不能揍齐高凯出气,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道歉,再要点赔偿了。 可姜澈视财如命,让他花钱找律师,还不如扒了他的皮。孟汀想着,这钱他自己出了。 如果是你开口。边渡说,免费。 真的?孟汀挺起来,又缩回去,那多不好意思。 维护社会公平正义是律师的职责,我不差这次代理费。 那替我朋友谢谢您! 孟汀,我只需要你谢我。 哦哦。孟汀站起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我仅代表我自己,谢谢边大哥! 嗯。显然这个谢,并未让边渡满意,早点睡,晚安。 好嘞!边大哥晚安。 次卧关门,反锁声清晰。 边渡仍坐在阴暗空间,端起孟汀用过的杯子。借着月光,唇纹可见。 边渡盯穿玻璃杯,压着唇纹,喝光杯子里的水,在客厅坐满两小时。 他随后起身,用钥匙打开次卧的门。 床上的人抱着被角,睡得很沉。他睡觉总不老实,满床乱滚,七横八竖。 他喜欢穿短裤,露小腿,t恤衫掀上去,薄薄一层腹肌,明明很能吃,却长不出多余脂肪。 不肯说地址,和人打架,还弄伤了自己。 该把他关起来,长长记性。 如果现在走进去,掐他脖子,捂他的嘴,他一定会醒过来。 会挣扎、会害怕。 会瞪大双眼,会难以置信。 就是要让他害怕,让他受惩罚,他紧张挣扎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会用尽力气扭转身体,会咬痛我的手,哭着、抖着、哀求着说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手心捏着金属门把,绷紧的手臂,制造出挤压的声音。 好似幻象,熟睡的人坐了起来。 孟汀赤着双脚,瞳孔失焦,缓缓走来,隔空做了个开门动作。 随后,孟汀站在他面前,抬头,目光坠进他的眼。 体温,气味,呼吸,与孟汀相关的一切,如飓风一般,卷进身体里。 尖锐的,柔软的。 心脏极速收缩,理智翻涌成火。 边渡抬手,触碰青紫色的嘴角。疼惜得不舍用力,轻得像隔了层空气。 为什么让他弄伤你 任何人,都不配碰你。 作者有话说: ---------------------- 今天早上九点还有一章么么。 宝贝们国庆快乐呀!10.1当天,都发红包呀!祝祖国繁荣昌盛,大家幸福安康! 第9章 掌控 梦里,孟汀前半夜和打得轰轰烈烈,后半夜睡得踏踏实实,一觉到天亮。 孟汀伸了个懒腰,拧开反锁的门:边大哥,早! 早。边渡放下遥控器,去厨房拿准备好的早餐,昨晚睡得好吗? 孟汀活动筋骨:特别好! 边渡推给他牛奶:吃饭吧。 早饭过后,孟汀直奔宿舍。 姜澈刚起床,见他回来,特意看了眼课表:你上午不是没课? 专门找你的。 怎么了? 孟汀抓抓头发,跨坐在椅子上:澈哥,昨晚那事,对不起啊。 姜澈下床整理被子: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没必要重复道歉。 孟汀心里过不去坎:是我叫你去的。 行了,我也没怪你。姜澈转向他的嘴角,微肿,青紫色,你的伤,没事吧? 小伤,没事。孟汀转问他,你是不是本来就不喜欢齐高凯? 难道你喜欢? 那你还答应去。 我不是说过,给你面子。 你给我什么面子? 姜澈之前的话,孟汀压根没当回事。姜澈是个冷漠高傲的人,本应不屑给任何人面子。 你为了陪我吃饭,牺牲了不少和同专业拉近距离的机会。姜澈说,难得聚会,总要给你个面子。 原来你知道啊。 姜澈斜他:你傻,我可不傻。 孟汀挺直腰杆:靠我哪傻了! 姜澈懒得掰扯这些:昨晚的事就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你也别提了。 怎么就过去了!孟汀根本过不去,我咨询过边大哥,他说可以告齐高凯侵犯名誉权,要求他道歉,再弄点钱出来。 边大哥还说,如果你想告那个傻缺,他不收代理费。 谢谢。但不需要。 怎么就不需要了?你不是正好缺钱吗。 姜澈:我不想惹他。 孟汀:姜澈,你怕他? 是,我怕他行了吧。 你怎么这样了?孟汀蹭蹭冒火,你以前没这么怂的! 姜澈站起来:孟汀,我知道你是好心,但麻烦别多管闲事了行吗? 孟汀气笑:原来我费半天劲,在你眼里叫多管闲事?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人尽皆知。姜澈加重语气,也麻烦你,别什么事都说给你那位边、大、哥听! 第13章 嘭的一声。 门打开又关闭,宿舍剩孟汀。 靠。 不告就不告。 哪来这么大火? * 孟汀前脚离家,边渡后脚出门。 约半小时,车停在心理诊所门前,边渡按约定时间上楼。 赵医生送走前一位客户,把边渡引进咨询室:我以为您不会再来了。 边渡坐进沙发椅:这次不是为了自己。 哦? 想和您咨询梦游症。 您想了解什么? 什么情况下,人会梦游? 看年龄。赵医生说,儿童常见于睡眠障碍,成人要复杂很多。 比如? 作息不规律、睡前过度兴奋,睡眠环境嘈杂等。赵医生说,当然,焦虑、紧张、家庭环境变化,如搬家、与亲近的人分离等,都是诱因。 如果频繁梦游呢? 赵医生:以我的经验,极有可能是缺乏安全感。 有解决办法吗?边渡顿了下,或者,怎么才能帮到他。 别担心,梦游属良性行为,通常无需治疗。除非伴随暴力行为,或严重影响睡眠质量,才需就医。 边渡继续:如果我将他叫醒,会不会有不良后果? 事实上,梦游症极难被唤醒。就算强行为之,当事人也对梦游过程毫无记忆。赵医生说,我们通常不建议唤醒,哄回床即可。 赵医生看了眼对方:当然,如果您希望与他交流,可以试试,呼唤他的名字。 * 街区滑板争霸赛临近,孟汀全天训练,整周都没去学校,和姜澈的矛盾不了了之。 比赛前一天,孟汀结束训练,手机里有未读短信。 姜澈:「有时间来趟宿舍吗?」 「怎么了?」 等了几分钟没回复,孟汀收拾好东西,推开了202宿舍的门。 姜澈是个极爱干净的人,他不在的这些天,床铺和书桌一尘不染。 桌上多了兜零食,旁边摆着几盒滑板蜡,是孟汀爱用的品牌,半年前停产了,他曾随口和姜澈提过。 与此同时,手机响起。 姜澈:「到宿舍了?」 孟汀拍了桌上的照片:「送我的?」 姜澈:「嗯。」 孟汀专门拍了滑板蜡:「你从哪买到的?」 姜澈:「我最近在体育用品店打工,前两天收拾仓库,翻出些库存。」 「谢了。」 「不生我气了吧?」 姜澈:「是我该问你,还生我气吗?」 「我生哪门子气,你别嫌我多管闲事就行。我回去反思了,是我的问题多点。以后你的事,我不会跟其他人说了。」 姜澈:「我那天有点冲动,说了气话,其实真没怨你。」 姜澈:「孟汀,我这人性格不太好,也没什么朋友,你搬来之前,我总是一个人。我嘴上不承认,偶尔也挺寂寞的。」 后半段,姜澈发的语音。 其实我挺珍惜的。 谢谢你愿意把我当朋友。 孟汀回语音过去:靠你说什么屁话呢,故意的?肉不肉麻!比骂我傻还恶心人! 姜澈:你傻还是傻的,两者不冲突。 孟汀: 姜澈:「那算和好了吧?」 「不然呢?」 「继续听你说肉麻话恶心我?」 姜澈:「想得美,只说一次。」 「呵,那我真谢谢了。」 姜澈:「孟汀。」 「干嘛?」 姜澈:比赛加油。 「靠,你怎么知道的?」 除了找学校批假,孟汀没和任何人提过比赛的事。 姜澈转文字回消息:「虽然你脑袋不灵光,智商总掉线,思想单纯到不会拐弯,但我知道,在擅长的领域,你是天才。」 「明天加油,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孟汀: 他是在骂我吧。 当晚,孟汀八点就上了床。 赛事极小,也没难度,但孟汀三年没上赛场了。辗转反侧,叨念动作要领,看了场mma比赛,抱着手机睡了过去。 凌晨一点五十五,边渡走出主卧,捏着钥匙,打开了次卧的反锁。 他坐回沙发,握着木质匕首,指腹在尖锐边缘来回滑动。 约五分钟,身后有把手拧动的声音。老旧木门受潮膨胀,与地板发出摩擦的声响。 边渡捻着木刀,听身后叨念的专业术语。 脚位卡死,ollie重心压住。 gap别怂,视线先走。 ollie接180要利索,别磨叽! 重心居中,落地稳别晃。 等人重复了几遍,边渡背对着他:孟汀,过来。 叨念消失,脚步擦地板,人影缓缓靠近。 过来。边渡左臂搭沙发靠背,来我身边。 孟汀像提线木偶,嘴里又开始叨念,说着说着,坐到了旁边。 他总有说不完的话,围在耳边叽叽喳喳,像个不知疲倦的小尾巴。 像他们的十一年前。 哑巴哥,我听说,你根本不是哑巴,那你干嘛不说话呀? 你不说话怎么骂他们呀? 他们骂你,你不生气吗? 人长了嘴,就是要说话的。 你不说话不难受吗? 我一会不说就憋死了。 你怎么这么能憋呀? 是不是也特能憋尿? 老师说我是所长一号,他嫌我一节课上三回厕所。 可我憋不住啊,昨晚鸡腿吃咸了,咣咣咣喝好多水,要尿裤子了。 你能教我憋尿吗? 要不,憋话也行。 叫我声大哥行吗? 唉,哑巴哥你太没劲了,不说话,还总被他们打骂。 他们欺负人,你必须打过去,让他们知道厉害,要不下次他们还欺负你! 以前,也有好多人欺负我和妈妈,自从我打了他们,他们就再也不敢来我家,再也不欺负我妈妈了! 我都说渴了你还不理我,我水喝多了又要尿尿了,你不叫我大哥,还不教我憋尿,又不跟我说话。 要不我告你一个我的大秘密,你就说句话行不? 你不回我就当你答应了。 小小男孩坐他身边,肩膀贴他手臂,酝酿了半分钟:其实,我有个小名,是我妈妈起的,但我现在是大哥了,就不许她这么叫我了。 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要是说话,我就批准你,在没人的地方,也可以这么叫我。 行吗?行嘛行嘛行嘛 好吧,那我说了。 你不许笑我。 笑我就不跟你玩了。 小小男孩瞄他的眼睛,搓红了耳朵:其实,我的小名叫 边渡侧头,小心翼翼揉孟汀耳垂,用很轻的声音说:黏黏。 怀里的人,像是听到了呼唤,缩缩肩膀,往他怀里钻。 孟黏黏。 作者有话说: ---------------------- 小名和外号一样,错不了![狗头] 以后的更新都固定在上午九点呀!宝贝们,国庆快乐,明天见。 第10章 选择 近一个月训练收官,滑板争霸赛终于来临。孟汀不到七点自然醒,厨房已经飘出香气。 边大哥,这么早? 今天是周末,边渡不常加班。 给你做早饭。 啊? 不是九点比赛? 哦,谢谢边大哥。 姜澈都清楚他比赛的事,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知道也不奇怪。 孟汀没跟身边人提,一来是业余小赛,不值当说;二来他三年没上场了,心里没底。 早饭丰盛,孟汀吃饱收拾完东西,边渡已穿戴整齐。 都准备好了?边渡说。 孟汀点头:边大哥也出门? 送你。 不用,地铁直达。 边渡没给拒绝余地:楼下等你。 本场争霸赛,选手多是街头滑板爱好者,赞助商却极舍得砸钱,前期宣传铺天盖地,不仅备齐了奖金和奖牌,还将赛场定在市中心商圈的室外广场。 第14章 到达地下停车场,孟汀解安全带,扫了圈周围,试探着问:边大哥,你进去吗? 你想我进去吗? 小比赛,挺没意思的。孟汀认真说,等明年全运会,给你留最好的票,再请你过来,行吗? 好。边渡顿了下,补充道,我中午约了客户。 哦,你忙。我比赛完得看着我妹,下午才回去。 嗯,加油。 孟汀挥手下车,刚到广场入口,热闹身影远远而来。 孙沐琬张牙舞爪:哥!这儿呢!快来! 大壮这点值得表扬,在外给足他面子,从不叫小名。 孟汀咕噜大壮的脑袋:怎么这么早? 孟妈妈递来煮好的陈皮茶,笑着说:六点就醒了,嚷嚷着怕迟到,要不是我拦着,七点就到了。 哼,谁让你不能没有我!孙沐琬叉腰,为了给你加油,我可操碎了心! 在此之前,妈妈和妹妹没错过他任何一场比赛。如果没有她们,确实少了些什么。 孟汀左瞧右看:孙叔叔呢? 昨晚和妈妈打电话时,孟汀听到了他的声音,孙叔叔平时跑长途,一两周回来一次。 他接了个小活,一大早就走了。 嗯,我带你们进去。 孟汀亮出参赛证,将母女俩领到前排,距离比赛还有四十分钟,孟汀短暂告别去热身。 临走前,孙沐琬照例撕下胜利贴纸,往孟汀胸口一拍。掏出俩花球,开始她的赛前表演。 手舞足蹈,边喊边跳。 孟汀孟汀你最棒! 大壮大壮超闪亮! 为你打call哐哐哐! 我哥就是强中强! 孟汀: 比三年前那版, 还蠢。 围观群众不少,纷纷起哄鼓掌,孟汀杵在原地,不知是该先挠头还是先说个好。 每场比赛前,大壮总得来一出。三年没看过了,孟汀竟有点尬得兜不住。 但总归是开心的。 孟汀和大壮最后击掌,看了眼胸口的贴纸,抱着滑板走向赛区。 周六上午,商圈人流渐密,赞助商的广告板如屏障般围拢赛场。 孟汀在热身区过了两圈,指尖滑蹭直角box的冷硬边缘。 从前的他,习惯借弧形曲面做carving加速,而眼前是棱角分明的固定结构,每一次发力都得精准控制板刃角度,与碗池完全不同。 工作人员和袁教练同时朝他招手,孟汀点头,屈腿压板,活动膝盖,滑进了参赛区。 掌声中,他切入一米宽的台阶gap,ollie高度不及巅峰期一半。 孟汀余光扫过观众席,妈妈举着手机,镜头紧跟着他。妹妹踮着脚挥手,嗓子都喊哑了。袁教练看似抱胸旁观,指节却朝他勾了勾,那是他们确认节奏的暗号。 熟悉感涌来,好似三年的空白从未存在。 随后的bs boardslide连fakie nose roll,杆上刃擦声清亮,全程顺畅自如。 最后一轮道具区,孟汀选了最简单的box 50-50,双脚均匀发力,板面稳稳卡盒沿,全程无一丝晃动,顺利完成比赛。 本次共十八人参赛,和正规赛事不同,每人只有一次机会,限时一分半。 专业选手和业余爱好者同场,结果没惊喜、没悬念,可观众的欢呼和掌声,超出了孟汀的预料。 像在告诉他,只要轮子还能转,一切就都可以重新再来。 颁奖典礼上,孙沐琬冲进来,兴奋得转圈圈,像开孙大壮个人演唱会。 孟汀把金牌挂妹妹脖子上,抱起她。看她对观众席挥手欢呼,孟汀悄悄触碰胸口的贴纸。 是孙沐琬亲手画的胜利蛋仔,圆滚滚,粉红色。 另一边,热闹看台的角落,边渡看完了整场比赛,转身接起电话:陈队长。 经侦那边特意让我转达感谢,这次全靠你牵头举报,证据链也给得扎实,能端了这硬骨头,你是最大功臣。 边渡回望赛场,孟汀明媚闪耀,正把吉祥物玩偶递给灿烂女孩。 他扬着嘴角,对电话说:协助警方执法,是公民的义务。 比赛结束,孟汀肩负起看孩子的义务。 带孙沐琬逛遍了儿童城,小姑娘全程挂金牌,逢人问就介绍:这是我哥的奖牌!怎么样,厉害吧?是金牌,第一名! 孙大壮是他的忠实粉丝。 嗯,无脑粉。 玩到天黑,孙沐琬吵着肚子饿,孟汀陪她吃完饭,刚送回家,接到了边渡的电话。 什么时候回家? 孟汀看了眼时间:刚送完我妹,马上就 话没说完,隔壁传来妈妈的声音:小汀,今晚住家里吧? 孙沐琬立刻接话,扯着他的胳膊喊:在家,在家在家,他在家住! 上次骗我回家就没回! 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 哼,不许再骗人了! 孟汀犹豫着,孙沐琬挤过来,委屈巴巴:黏黏,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没有。孟汀赶紧捂住话筒,跟你说多少次了,别瞎叫。 在家怎么不能叫!孙沐琬拽着他不放,那你跟电话里的人说,你就在家睡,哪也不去! 孟汀先挂了电话,把妹妹哄好,回卧室给边渡拨过去:不好意思边大哥,我今晚不回去了。 电话没了动静,孟汀以为信号不好,正要挂断,边渡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下午吧,后天早八有课。 又是一阵沉默。 边渡说: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必胜客。 喜欢吃那个? 我妹爱吃。 你喜欢吃什么? 已不是第一次被问这种问题,孟汀不懂他的执着反复,顺着说:我不挑食,什么都吃。 选一个。边渡算不上温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笃定,麻辣鸭脖,蓝莓,宝矿力,蜜枣粽,甜味饼干,必胜客,还是青椒肉丝面? 安静卧室,莫名其妙的问题,无法理解的紧张,孟汀给了个自认为边渡会喜欢的回答:青椒肉丝面。 完美的答案,阴雨变晴朗。 边渡:回来了,还给你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黏黏黏黏,好黏黏,快点快点,这关过不去了,我需要你啊呜呜 来了。孟汀和电话里说,边大哥,我妹叫我,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嗯,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客厅,孙沐琬正咬草莓。 见人终于来了,孙沐琬翻出早就挑好的,最大最红的草莓塞给他,一并递来的,还有平板电脑。 妈妈坐沙发上削苹果,顺便问:跟房东相处得怎么样? 孟汀注意力在游戏上,没耽误聊天:挺好的,边大哥人很好,还经常负责做饭,家里也总是他收拾。 妈妈一面开心,一面又觉得不合适:平时也多帮着分担点家务,别让人家觉得你不懂事。 知道了妈。 帮妹妹连过三关,门口传来开门声,孙叔叔回来了。 门口的人看见孟汀,愣了一下,两人简单打过招呼。孟汀又陪孙沐琬玩了会儿,连哄带骗拽她去睡觉。 洗完澡回房,孟汀反锁上门,才看见袁教练的消息。 「小鬼,你有没有考虑过,转去街式项目?」 孟汀明白教练的心思,不管是街式还是碗池,他都拿出手。可碗池项目风险高,三年前的伤痛历历在目。 短信没回复,孟汀钻进被窝,点开yarran bank的比赛视频。那是他在美国的第一场,也是最惨烈的一场。 短短五轮,每轮三分钟的比赛,yarran bank被打倒了21次,站起来了22次。 孟汀按住左膝,蜷缩身体,反复回看挣扎站起的身影。 摔倒了就一定要逃避吗? 如果是他,会怎么选? 可相比答案,孟汀更好奇,此刻的b神在哪?又在干什么? 三十公里外的红枫小区,漆黑客厅,电视里播放着红衣新娘。 边渡握着木质匕首,走到餐桌前,将满桌的菜,除了青椒肉丝面,全部倒进垃圾桶。 作者有话说: ---------------------- 还能干什么。[白眼]就是给你做一大桌菜,期待和你庆祝比赛,结果你不回来,他倒掉了一大桌菜,孤零零在黑暗房间,看你看过的电影,阴暗地爬行呗。 第15章 本章好多滑板专业的内容,写通俗易懂太冗长,我把详细解释放段评了,感兴趣的宝贝可以点段评看。 随机掉20红包呀,么么。[亲亲] [害羞]感谢宝贝们投的雷和营养液,幸福的夏夏。 第11章 票根 yarran 早春收尾,清明假期到来。孟汀结束当天的训练,点开与边渡的对话框。 「边大哥,我清明回家几天,等会儿就不跟你走啦,咱们节后见。」 消息发出,那边秒回。 边大哥:「我送你。」 「不用,我得先接我妹放学。」 妈妈和孙叔叔回老家祭祖,妹妹明天有美术课,看孩子的任务自然落到孟汀身上。 边大哥:「我捎你去。」 「真不用,她学校挺远」 文字还没编辑完,穿西装的身影已走到他面前。 有拒绝的功夫,早上车了。 孟汀收起手机,像是意外惊喜:边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给自己打工,也得过节。 跟随边渡上车,孟汀报了妹妹学校地址。 孙沐琬是出了名的社牛,每次接她,老远就能听见动静。 你们知道滑板争霸赛吗?我哥前几天刚拿了冠军。那金牌超大,比我脸还大,还送只猴子吉祥物,只有拿奖的人才有。 我哥的滑板比孙悟空的金箍棒还厉害,脚一踩就能飞,快得像火箭,嗖的一下! 你们别不信,等会儿我哥就滑过来了,嗖一下,能吓你们一跳! 都不能眨眼,一眨眼,我哥就没影了! 孟汀: 早习惯了妹妹的胡扯,孟汀从家长群中挤进来:孙沐琬,走了。 孙沐琬转头,蹦跳跑过来,盯他脚边:哥,你滑板呢? 包里。 你怎么不滑呀? 旁边有同学插话。 孙沐琬,你吹牛! 孙沐琬是吹牛大王! 没人比金箍棒厉害! 你就是骗人,骗人! 没等妹妹反驳,孟汀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我的滑板可不是谁想看就能看的,那是孙沐琬的专属。 哼!骗人! 她就是吹牛! 你也吹牛! 俩吹牛大王! 孟汀没和小孩争论,掏出两根棒棒糖:虽然没滑板,但带了这个,要吗? 有了零食,小朋友瞬间遗忘之前,亮晶晶的眼,抓着糖果挥手告别。 孙沐琬被孟汀拉着,嘴撅到鼻尖:你给他们的,都是我的。 你的在这儿呢。孟汀从兜里掏出一大把棒棒糖,我给他们的,全是你不喜欢的口味。 孙沐琬俩兜被糖塞得圆鼓鼓,露着小虎牙:颜色我也不喜欢。 拆开草莓味,孙沐琬左脸鼓起个兔头糖:哥,咱们怎么回去呀? 今天运气好。孟汀指指路边,有车。 边渡的车是高底盘suv,孙沐琬费力爬上去,一眼发现驾驶位的男人。 穿西装,打领带。坐得直直的,看着酷酷的,和哥哥完全不一样。 边大哥,久等了。孟汀跟着上车,转头对妹妹说,琬琬,叫叔 边大哥你好!我是东隅实验小学一年级六班的孙沐琬,是超厉害的滑板选手孟汀的妹妹! 不要因为我姓孙、我哥哥姓孟就觉得我们不是亲生的,我跟爸爸姓,我哥哥跟妈妈姓! 孟汀: 搁这儿报户口呢? 边大哥你穿西装真酷,跟电视上的大老板一样!孙沐琬含着糖,声音又甜又亮,谢谢边大哥送我们回家! 孟汀: 废话真多。 边渡转头,隔着镜片对孙沐琬笑:琬琬你好。 边大哥你好,我妈妈说了,名字糙点好养活,你叫我大壮就行。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这么叫我。哦对了,你也可以叫我哥黏唔唔唔! 见势头不对,孟汀冲上来捂妹妹嘴:瞎说什么呢? 孙沐琬还在挣扎:边大哥都唔送咱们、唔回家了,不就是自己唔唔人嘛。 孟汀猛摇头,眼神警告,示意她闭嘴。 孙沐琬点头,孟汀才松手,尴尬地报了地址。 边渡发动汽车,没再多问。 孙沐琬系着安全带,摸了摸黑色真皮座椅,左瞧瞧右看看:边大哥,你的车好舒服呀,但没我爸爸的车大,我爸爸的车像房子一样。 孙沐琬紧接着说:边大哥,你的车一直开能开多久呀? 边渡没回小朋友难懂的内容,只答:一天左右。 哦,那还是我爸爸的车更厉害。孙沐琬伸着脑袋,边大哥,你知道我爸爸开什么车吗? 歇会儿行不行?一路上光听你巴巴了。孟汀转头对边渡说,她就是话痨,您不用理她。 两人无视孟汀,继续聊。 孟汀: 边渡:什么车? 是大货车!可以拉好多东西,一开就能开好几天!车长的都快跟火车一样了。 边渡:是么,那很厉害了。 是吧!孙沐琬没完没了,我爸爸车上还有好多蛋仔和叶罗丽贴画呢,你车上都没有。不过你的车座位好软,比我爸爸的舒服。 孟汀烦得受不了,插空转移话题:今晚就咱们俩,想吃什么? 孙沐琬:哥,你真没礼貌。 孟汀:? 边大哥都送咱们回家了,你不该留他吃饭吗?孙沐琬眼珠滴溜溜转,不过我哥做饭不太好吃,边大哥,咱们去外面吃吧? 你听说过必胜客吗?它家的榴莲菠菠披萨超级好吃!边大哥,你吃过没有呀?如果没吃过那可太遗憾了,人生都不圆满了。 孟汀: 怎么不把榴莲直接糊脸上? 边渡笑笑:嗯,我们去满足遗憾。 车在前面路口转弯,停必胜客门前。 进店后,榴莲披萨、冰淇淋、奶茶、薯条、牛排点了满满一桌,最后又是边渡结的账。 孟汀还在想,怎么劝说边渡收下转账,孙沐琬已经把人带去家里做客了。又吵又闹,东讲西讲。 孟汀强行塞给她平板,又往她怀里堆满零食,人总算安静了下来。 见边渡没有要走的意思,孙沐琬打游戏的声音又吵,孟汀把人领进自己卧室。 房间整洁,写字台上摆几本漫画书。左手边的架子上,一层层放滑板,新旧不一,样式各异。 这些都是我用过的滑板。孟汀说。 边渡问:全留着? 嗯,每块都有特别意义。孟汀抱起最下层的那个,这个是我人生中第一块滑板,在垃圾堆旁边捡的。 那时他才五岁,穷乡僻壤的村子,捡来个不认识的东西,回家研究了半天,直到第一次踩上去,蹬脚滑出的瞬间,孟汀体会到了飞翔的感觉。 孟汀又抱起第二层滑板:这个是教练送我的,是他把我带进专业领域,让我知道了,滑板不仅是爱好,还可以成为职业,能参加全运会、亚运会,甚至是奥运会。 不过。孟汀耸耸肩,笑得干巴巴,这些对我来说,太远了。 怎么远了?边渡指着旁边的书架,不是很近吗? 没有书的书架,摆满奖杯和奖牌,都与滑板有关。 孟汀扫过去:大多是青少年或业余组,挺水的,和专业赛事还有差距。 典型的达克效应。 孟汀听不懂,也没反问,摸着他获得的第一块奖牌:我现在连走哪条路都不知道。 怎么了? 滑板资格赛马上报名了,我还没决定参加哪个项目。 资格赛共两场,达标就能拿到全运会的直通资格。 边渡:可以详细点说吗? 前两天教练问我,要不要转去练街式滑板。 边渡:你怎么想? 孟汀:我不知道。 第16章 距离报名还有多久? 一周。 那就再想想,还有时间。 边大哥,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一个大老爷们,为这点事磨磨唧唧。 边渡说:半个月前,我接了一起离婚纠纷案。当事人就财产分割修订了十三版,每次沟通,都因反复调整向我致歉。直至签署当日,她给出了最理性成熟的决定。 我见过太多三分钟拍板,转头就后悔当事人。重要决定,就该翻来覆去。 把果断当勋章的人,多半是没遇见真正的不舍。关乎权益、情感或责任的决定,本就难以用简单的果断切割。 孟汀悄悄松开捏着的左膝:边大哥,你觉得健康重要,还是热爱重要? 重点不是我怎么选,而是你怎么看。边渡继续,法律上有个说法叫自甘风险。作为成年人,想清楚利弊,深思熟虑后做决定,剩下的交给时间。 我知道了,谢谢边大哥。 边渡移开视线,落在书架边。左手边角落,摆着个紫色方盒,包装出奇精致,显得格格不入。 这个是? 孟汀挠挠头发,又清清嗓子:这个不是我的,是我收藏的。 仅十一字,孟汀滚了三次喉头。 边渡从他胀红的耳根移开,移到盒子上:方便看看吗? 挺没劲的,也没什么意义。 不能看? 没不能。孟汀取下盒子递给他,看吧。 掀开磨砂盒盖。 是一张票根。 cage corner fight。 洛杉矶地下街头格斗赛。 这里对边渡来说,并不陌生。 翻转票根,背面,有用黑色签字笔写下的潦草英文。 【yarran bank】 作者有话说: ---------------------- [狗头]掐指一算,今晚的边律终于不用阴暗爬行了。搞不好,还能拥有个[害羞] [菜狗]怎么不算孟黏黏同学小小地掉个粉丝马甲呢。 随机掉20红包呀! 感谢大家投的雷和营养液![亲亲]谢谢宝贝们! 第12章 偶像 边渡的手微颤:这是? 孟汀搓搓耳根:边大哥,你知道综合格斗吗?这是一位选手的签名。 了解一些。边渡目光落票根背面,你、喜欢他? 算是吧。孟汀脑袋垂得更低,后颈像有猫爪子在挠,他很厉害,我去美国养伤时,看过他几场比赛。 表面上,他和yarran bank是粉丝与偶像。一个站八角笼发光,一个在台下欣赏。 可私下里,孟汀不这么想。 那段时间,他们都在异国他乡,是同胞,像朋友。何况,他的英文名里,还嵌着自己的名字。 但现实是,yarran bank不认识他,所有的一厢情愿都叫自我意.淫。当被人撞见时,自嘲会夹裹心虚;每每提起时,心脏像被攥紧。 边渡查看票根上的字迹:他当面给你签的? 不是,我从网上买的。 多少钱? 孟汀声音低了下去:三千。 空气静了几秒,边渡的表情,可能叫七荤八素,也许是五味杂陈。 孟汀又去挠后颈:很蠢对吧?我也知道签名大概率是假的,或者说,肯定是假的。 明知是假,为什么还买? 只要买了,就有是真的可能,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孟汀心口湿漉漉的,要是不买,一点机会都没了。 边渡: 孟汀嘴上这么说,实际心里很清楚,当时就是鬼迷心窍。 追星嘛,谁还没上过头。 边渡把票根小心放回盒子,递还给他:既然买了,那就是真的。 孟汀双手捧着,轻轻拂去盒身的浮土:谢谢边大哥。 边渡问他:东大有格斗社,你知道吗? 知道,听说挺厉害的。 没入社? 孟汀摇摇头:没。 边渡:为什么? 客厅飘着游戏音效,孟汀眼神沉下来:我答应过我妈,再也不碰危险的事了。 发生过什么? 我小时候特皮,三天两头被请家长。初二那年,我把同学打进了医院,赔了三万住院费。孟汀说话时,目光始终落票根盒上,那次以后,我发誓改过自新。 真的改了? 当然是真孟汀卡住。 黑心的超市老板、事务所门口的纹身男、齐高凯挥来的拳头,一幕幕滚进脑海。 孟汀辩解:我不是没事找事,也从不随便打人,是那些人该打! 边大哥,我知道在你们爱讲道理的人眼里,我有暴力倾向,像个流氓。可有的人欺软怕硬,跟他们没道理可讲。你不反击,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压得你喘不过气。 就我初二揍的那人,他是个纯畜生,占女生便宜,把男生的头按进小便池。我实在忍不了,就给了他两脚。 谁知他那么不禁打,撞到了门角,把脑颅磕裂了。 出事后,畜生家长去学校拉横幅、天天闹,责任全推孟汀头上,要求校方开除。了解实情的同学和家长联名写请愿书,妈妈又积极赔钱,事才总算过去。 我打人是错了,但一点都不后悔! 如果他没出手,那傻逼不知还要把多少男生按进小便池,再去偷看多少女生的裙底。 但不想我妈再为这些操心,只能放弃综合格斗。 格斗本身没有错。边渡声音低沉,带着股力量,它不仅能反击,还能自我保护,不是吗? 孟汀抬头,眼睛亮起来:是!刑法第二十条,正当防卫。 嗯,没白看节目。 孟汀抓抓头发:我最近老看,涨了不少知识呢。 嗯。边渡郑重说,但公民人身自由和生命财产安全,是最核心的权利。不要因他人过错,让自己承担责任。 我懂,以后会注意的。 哥,你们还没聊完呀?孙沐琬抱着平板电脑,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你都让我玩一个小时蛋仔派对了,妈妈知道了,要批评你啦。 孟汀才注意时间,赶紧抽走平板:别跟妈说。 孙沐琬比了个ok。 孟汀揉揉妹妹的头:去洗漱睡觉。 好的吧。孙沐琬转到另一边,边大哥,你就睡我哥哥这屋吧! 边渡毫不犹豫:好。 孟汀眨眨眼睛:? 边渡的目光从双人床移回来,语气熟练自然: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孟汀思维乱飞,下意识答:我、都行。 等孙沐琬洗漱完毕,和二人道晚安。边渡才又开口:可以借身衣服吗?洗澡。 孟汀脑袋里像灌了铅水,晕乎乎抱了一团回来:上衣,还有裤子。 宽松款式家居服,不挑身材。 孟汀犹豫两秒,悠悠问:内裤、就不用了吧? 边渡的目光,从他脖颈移至小腹,又往下移了一掌:应该、不同码。 孟汀的视线,也移下去。 他怀疑被小看了。 都穿宽松裤子,能看出个鬼啊! 千万般不爽,却也没争论的必要,总不能双双掏出来现场比较吧。 万一真比不过怎么办?不对,也许边大哥意思是,他比我小呢? 孟汀在这儿头脑风暴,边渡早接下衣服进浴室了。 紧闭的门,哗啦啦的水声。 孟汀突然清醒。 我靠! 睡一张床? 一张床!!! 水声渐停,边渡拉开浴室门。 孟汀正抱着枕头往沙发上放,见他出来,急忙说:边大哥,床已经收拾好了,床单被罩和枕套都是新换的。 边渡没戴眼镜,瞳孔多了份陌生压迫感。 不说话,只看他。 约半分钟,边渡才给反应: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回去。 没有没有!孟汀连忙解释,是我睡觉不老实,怕打扰你,睡沙发挺好的。 第17章 边渡收回视线,冷冰冰的五官。 等人回了房间,孟汀追过去,说了句晚安,特意带上了门。 洗完澡,孟汀蜷缩双腿,躺沙发里。他划开手机,停在和袁教练的聊天界面。 他不再犹豫,又或者说,早已深思熟虑了无数个日夜。 「老鬼,我还要继续练碗池。」 就算摔倒一万次,也能第一万零一次爬起。孟汀讨厌逃避,像个loser。 次卧漆黑,边渡靠床头,手掌按里侧床面。没有枕头,冰冷空荡。 棉质t恤干燥柔软,有他的气味。可充满他的环境,没有舒服的感觉。 烦躁感像伤口一样发炎,在阴暗环境里溃烂。 安静的夜,声音格外清晰。 凌晨两点,客厅传来响动。 边渡拉开门,瘦长身影立在沙发边。 漆黑熟悉的环境,孟汀能轻易识别方位,朝边渡的方向缓缓靠近。 耳边有秒针的声响,边渡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血脉里剧烈膨胀。 不用呼唤名字,也能主动来到身边。呼吸冒着热泡,喷他下巴、滚他喉间,在空间里扩散蔓延。 颈边的香气边渡闻得到,就像收藏的签名票根,都是他咎由自取。主动上门,站在他面前,就连呼吸都在引人犯错。 边渡侧头,低下去,鼻尖滑他颈边。 颜色,气味,质感。 白色,柚叶,柔软。 喜欢的样子融进五感,像在提醒他,咬上去,让他紧张,害怕,疼痛,醒来。 再让他害羞,羞成和耳根一样的颜色。 熟透的苹果红。 咬上去。 咬。 另一侧房门打开,暖光涌出来。 孙沐琬抱着毛绒熊,揉眼睛站门边。 他看到了贴得很近的亲哥哥,还有客人哥哥惊慌的脸。 孙沐琬急忙跑过去:边大哥你别怕,我哥他还睡着,他不是故意的,也不会伤害人。 边渡点头,表示明白。 孟汀的呼吸仍在他身上,细微沙沙的声响,像风吹纸墙。 等他撕破的墙。 可妹妹面前,进退两难。 孙沐琬仰着脖子,抱紧毛绒熊,小声试探:边大哥,能不能让我哥回床上睡呀?沙发太小了,我好怕他会掉下来。 我哥在家,从没睡过沙发的。 好。边渡说。 还有孙沐琬嗫嚅嘴唇,声音更轻了,医生说,哥哥会这样,是没有安全感。可哥哥说我长大了,是女孩子,不可以再和他挤一个被窝了。 所以,你睡觉的时候,能不能 抱着他。 作者有话说: ---------------------- [狗头]此时此刻,请为孙·最强助攻·大壮鼓掌点赞,她说她会继续努力,勇往直前【。】 本章随机掉20红包呀![害羞] 哇!昨天又有好多宝贝读者给夏夏投雷和营养液啦,谢谢大家!【夏夏转圈圈】。[撒花] 第13章 共眠 孟汀翻身瞅了眼时间,刚七点半。他翻回来续觉,没半分钟,蹭地坐起。 左瞧瞧,又看看。 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 但是,等等。 我不该睡沙发吗? 房门吱呀开了个缝,飘来煎蛋的焦香。厨房有妹妹的声音:边大哥,我想吃溏心蛋,可以吗? 一个还是两个? 一个就够! 孙沐琬循动静转头,顺门框露出个圆脑壳:大懒虫总算起床啦? 孟汀没工夫跟她逗嘴,快步接下锅铲:边大哥,我来吧。 不用,差不多好了。边渡关火,去洗漱,准备吃饭。 刷牙洗脸,孟汀坐到桌边,仍忐忑不安:边大哥,我怎么睡床上去了? 哥,你忘了吗?孙沐琬插话,我和边大哥早早起来了,你嫌我们吵,自己抱被子回卧室睡的呀? 我是、今天早上,才回去的? 是的呀! 你们起来以后,才回去的? 是的呀!不信你问边大哥。孙沐琬捏着三明治,对边渡偷偷眨眼,对不对? 边渡面不改色:嗯。 得到两人的肯定,孟汀松了口气。 还好,没闯祸。 吃完饭,孟汀回卧室换衣服。 他脱掉上衣,从镜子里瞥见脖子侧面的暗红圆点,下意识挠了挠,后腰也有个类似痕迹。 孟汀放手又去抓。 才四月,家里怎么就有蚊子了。 吃过早饭,送妹妹上美术课,孟汀在家长休息区等待。他划开手机,是教练回复他昨晚的消息。 袁老鬼:「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袁老鬼:「确定了就好好训练,老实听话。再敢给我装酷耍帅逞英雄,看我不收拾你!」 「嗯,我知道了。」 苦头吃一次就够。 再也不敢了。 清明假期一过,东大将迎来运动会。孟汀受邀参加开幕式,表演花式滑板。 滑板是压轴节目,孟汀嚼着口香糖,在阴凉处候场。得到上场的提示,他扣上耳机,里面的音乐和外放同步。 伴随轻快节奏,孟汀从侧面滑出。 只要脚下有滑板,便能瞬间进入自己的世界。从五岁捡到的破板子起,滑板便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孟汀左脚点地,重心后移,右腿屈膝抬起,滑板腾空翻转半周,落地刹那,手腕轻撑膝盖,干净利落完成豚跳接倒板。 最后半分钟,孟汀加速冲出看台,接近护栏时猛地起跳,滑板连续完成三次kickflip,身体定格在半空。 尖叫声掀翻全场,主席台上的校领导也前倾身子,频频鼓掌。 音乐收尾,孟汀双脚轻点板面,借着惯性腾空做了个360 hardflip,落地时单脚稳稳踩板,顺势用脚尖挑起板头。 他扯下耳机,冲观众席抬了抬下巴算谢幕,转头滑出了操场,半秒不想多待。 实在太吵了。 尖叫声,呼喊声,甚至还有闪光灯。简直梦回yarran bank拿到终极冠军金腰带现场,当年他参加全运会都没这阵仗。 而全运会的难度不比这高,他今天连heelflip 360都没上。 运动会共两天半,孟汀第一天没项目,头也不回地溜去了拾光公园。 这个时间非训练日,训练场冷冷清清,倒也自在。 练到太阳晒头顶,边渡的电话打进来:什么时候结束? 训练场直对公园后门,对面就是边渡的事务所。男人举着手机,站在二楼窗边。 隔着条街,孟汀热情挥手:这就结束了。 过来吃饭。 不用,我回学校吃。 吃了再去。 盛情难却,孟汀来到事务所。 接代孟汀的前台是位年轻男性,将他引到边渡办公室,合门离开。 孟汀顺便问:边大哥,之前那个前台不干了吗? 调走了。 哦。 有事? 没有,那大姐还挺热情的。 喜欢热情的? 没有没有。就是她之前太热情了,孟汀印象很深。 边渡掀开餐盒,递筷子给他:吃饭吧。 训练一上午,孟汀早饿了,狼吞虎咽。 边渡则慢条斯理脱西装,解袖扣,衬衫挽至小臂。他拿起一只虾,耐心剥干净,递孟汀碗里。 孟汀说了谢谢,一口塞进去。 好吃! 边渡微扬着嘴角,继续剥第二只虾。 孟汀看似认真吃饭,余光却频繁看对面。人家是怎么培养的,咋剥个虾都跟耍帅似的。 不对,是真帅。 期间,办公电话响起,边渡将虾剥完,放进孟汀碗里,才擦手接起。 边律,赡养纠纷案的老人来了,非要见您。 让她上来。 挂掉电话,边渡重新穿上西装:你吃,我马上回来。 未关严的门,走廊的声音格外清晰。 听来龙去脉,似乎是边渡免费接的案子,老人为表达感谢,特意带来特产,但均被婉拒。 到后面,老人不死心,又说:边律师,我家外甥女今年大学毕业,学舞蹈的,身条漂亮,性格也好。您最近有没有时间,俩人认识认识? 和乱七八糟的工作与感谢相比,这种话题更能引起兴趣。 孟汀饭不吃了,耳朵伸到门边。 只听边渡说:抱歉,家中已有爱人。 第18章 聊天以极快的方式结束,趁人回来前,孟汀返回桌边,装模作样吃饭。 边渡重新洗手,继续给他剥虾。 偷听也不是光彩的事,孟汀出奇安静。 反倒边渡开了口:听到了? 啊?哦。孟汀不尴不尬,我不是故意的,门没关严。 边渡把虾放他碗里:想问就问。 既然如此,孟汀也不客气了:边大哥,您是未婚吧? 是。 那刚才是婉拒? 你可以这么认为。 既然单身,为什么不见? 不喜欢的人,为什么要见? 没见怎么知道不喜欢? 边渡抬头,隔着镜片,眺进他的眼:我很清楚自己喜欢什么、需要什么,不会为无意义的人浪费任何时间。 孟汀继续问:要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那怎么办? 那就努力。边渡盯着他,不容怀疑,让他喜欢我。 万一她就是不喜欢呢?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边渡的目光、表情、语气跟宣誓似的,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坚定感。 边大哥,有你这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孟汀顺手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你这么厉害又这么帅,天王老子来了都得喜欢你! 边渡将最后一只虾剥净,直接递到孟汀嘴边,眼看他吞下去,笑着说好吃。 边渡收回手,不急不缓说了句:谢谢。 * 运动会第二天,孟汀有跳高项目。他早早起来,到操场才发现记错了时间。 孟汀找了个看台阴凉角落,戴棒球帽塞耳机,看yarran bank的视频。 b神出道八年,参赛不多,孟汀早已翻烂。但网上有不少二创剪辑,常看常新。 早两年,孟汀也剪辑过,开了个号,专门做yarran bank的视频锦集,还累积了几万粉丝。 刚开始,同好在弹幕交流挺开心,当yarran bank的粉丝越来越多,视频播放量直线增高,孟汀逐渐不爽了。 很多人喜欢喊yarran bank老公,还有叫老婆的,孟汀心里犯堵,有种被偷家的感觉。 他一气之下停了号,所有视频转成私密,开始看别人的视频,从别人那偷老公。 他点开最近关注的账号,半小时前刚发了新视频,汇总yarran bank八年的高光时刻。 黑色面罩遮住整张脸,头发和眼睛都没露,跟他妈看的蒙面唱将似的,亲妈都未必认得出来。 yarran bank的身材不像传统mma选手那般夸张,上场也不涂美黑油,更符合亚洲人的审美。 可他爆发力极强,骨子里透着狠劲,每次出击,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很多选手抵触跟他参赛,背地里称呼他疯子。 可这份疯,偏偏戳中观众的爽点。 孟汀盯住屏幕,心跳骤升。 视频进行到冠军赛最后一场,孟汀攥紧手机,汗毛竖了起来,接下来,是yarran bank的封神连击。 镜头里,他不给对手丝毫喘息,左勾拳接右膝顶,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对手像被按了暂停,直挺挺倒在垫子上,连防守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出。 刻意凸显的冷色调画面,低沉的鼓点配音,慢镜头卡准了他出拳的肌肉线条。 滤镜,角度,画面被重新剪辑,截然不同的感觉,胸腔像从中间裂开,一股股热浪翻涌而来。 最后节点,yarran bank抬手扯了下面罩,极慢的帧速,拉扯的透气孔变薄,只有一瞬,好像看到了他的眼。 隔着屏幕,彼此对视。 失控的感觉,像玩过山车到达最高点,像看恐怖片和恶鬼脸对脸。 孟汀并拢腿,身体绷直。 又或者,像看一部色.情 草。 作者有话说: ---------------------- [狗头]孟黏黏同学,在自我攻略中,逐渐将自己攻略了。 本章随机掉20红包呀![撒花] 谢谢大家投的雷和营养液。[抱抱]谢谢。 第14章 吃醋 孟哥,杵这儿干嘛呢,找你半天了。王涛一屁股坐过来,胳膊刚搭上肩,就觉出不对,啥情况?脸怎么红成这样? 没事。孟汀摘掉棒球帽,压到双腿之间,故作镇定,你有事? 有对象没? 没,怎么了? 我妹想加你个微信。王涛说,我俩龙凤胎,她英语系的。 加我微信干嘛? 王涛: 没开窍的臭直男。 王涛懒得绕弯子,省得还没开始就被拒绝,伸手:你手机呢?给我用用。 孟汀退出yarran bank的视频,递给他。手机在孟汀这儿不是秘密,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内容。 王涛划开微信,通知栏果然一堆好友申请,看头像,九成是女生。 王涛心里啧了声,玩滑板的就是不一样,还全校独一份,是比他们练长跑的受欢迎。 他只通过了自家妹妹的好友申请,递还手机:今晚咱们班聚餐,一起吗? 回想起上次的糟心经历,孟汀撇嘴:不去,看见齐高凯就烦。 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呢? 知道什么? 齐高凯退学了。 孟汀瞪大眼: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前吧,宿舍都清干净了。王涛压低声音,凑他耳边,表面是他主动退学,但据可靠消息,是被开了。 为啥? 好像是入学成绩造假,被举报了。 孟汀表面佯装镇定:哦,那没辙了。 心里敲锣打鼓:苍天有眼!大快人心! 垃圾!我呸! 王涛又补了句:估计是他爸的事儿连带的。 孟汀化身吃瓜群众:他爸怎么了? 他爸是上面的人,官不小呢,让人抓住贪污的证据,举报了。王涛竖起三根手指,据说贪了有这个数。 三百万? 往大里猜。 三千万? 再多个零。 我靠!那这是喜事啊! 可不。王涛挑眉,所以,今晚要不要庆祝一下? 你不是跟他玩得挺好? 我这不是怂逼,吃软怕硬嘛。 孟汀: 真好意思说。 早看那傻逼不顺眼了,我要不是怕被处分,他走之前,我高低踹他一脚解气。 没事,已经很解气了。孟汀说,今晚得好好庆祝。 行嘞。王涛看表,不跟你说了,我准备检录了。 去吧,我等会也去。 王涛走了几米远,又揣着兜返回:差点把这个忘了。 喏。王涛掏出来个巴掌大的娃娃,我妹让我给你的。 孟汀看了眼奇形怪状的鲨鱼牙,皱着眉推回去:免了,你自己留着吧。 不是给你的。王涛往他怀里塞,给你妹的。 丑成这样,我妹也不要。 你懂什么,这可是网红,小姑娘都喜欢这玩意儿,不信你拿给她看看。 王涛走远,孟汀回看丑了吧唧的棕色小人:她真能喜欢了? * 下午三点,边渡和闻萧眠在机场接到陈近洲。三人没多耽搁,来到准备装修的俱乐部。城西核心商圈,两千多平,上下两层。也就闻萧眠能在寸土寸金的地段,拥有这么大片地方。 寒暄了几句,边渡将合同递给二人:照例每人三成,自负盈亏。 边渡随即转向陈近洲:方远默你联系过吗?他要不要入伙? 方远默曾就读于东大摄影系,比他们小两届。三人毕业后,他接下了东大格斗社,任第二届社长。 大学时,边渡和方远默打过些交道,大多通过陈近洲。 至于陈近洲和方远默的真实关系,边渡没问过,但多少看在眼里。 别管他。闻萧眠瞥了眼陈近洲,有人想做活菩萨,让他拿自己的折腾,跟咱们没关系。 陈近洲没接话,拿笔在合同上签了字:我的私事,我自己解决。 第19章 合同签完,装修方案敲定。 边渡:先到这儿,改天聚。 陈近洲:不一起吃个饭? 闻萧眠看热闹似的:省省吧,你可留不住他,他得回家给小情人做饭呢。 小情人?陈近洲转头。 可不是嘛!闻萧眠撑着下巴,刻意的语气,也不知从哪搞来个小孩,养在家里,成天好吃好喝供着,还搬到了东大的破房子住。 闻萧眠继续:边大律师,你要是非想养,把小孩带好地方养行吗?就那破房子,跟仓库有什么区别。 还是你在小孩面前装穷,博取同情呢?闻萧眠突然来了兴趣,这招管用吗?我要是装破产博同情,求借住求收留,能行吗? 陈近洲: 边渡: 靠你俩什么表情,我虚心请教呢。 陈近洲:装穷前,记得摘了你的八位数名表。 八位数跑车也别开。边渡看表,回归正题,你们聊,我回去了。 时间有些赶,边渡匆忙买了菜,做好饭,一切收拾完毕才看到短信。 黏黏:「边大哥,我们专业聚餐,晚上不用管我饭了。」 边渡放下手机,扯了条垃圾袋,把饭菜连同餐碟,一股脑丢了进去。 他走到阳台,看手表上的秒针转圈,划开打火机,点了支烟。 * 运动会如火如荼,第二个比赛日结束,孟汀随大家聚餐。 学校对面的小餐馆热闹非凡,这帮人酒量吓人,红酒、啤酒、白酒混着喝。吃完饭又去唱k,孟汀喊了两嗓子,实在扛不住,窝沙发角不省人事了。 ktv环境嘈杂,醉鬼们抢话筒嚎叫,手机震了好几轮,王涛才听见。他从孟汀兜里掏出,是【边大哥】的来电。 王涛晃了孟汀半天,人跟死猪似的没反应,电话自己挂了。 孟汀的手机连锁屏密码都没有,王涛扫了眼未接来电,137条。 嚯,全是【边大哥】打的。 他琢磨着这大哥八成急坏了,正想回拨,电话又响了。 王涛又叫了两声无果,只好出来替他接。 那边传来低沉男性声音:在哪? 王涛有种被掌控的感觉:你、你好,我是孟汀的同学,他喝多了,接不了电话。 地址。 啊? 你们所在的地址。 学校对面的蓝山ktv。 房间号。 8203。 后话都没有,对面传来忙音。 王涛看着被挂断的手机:我靠,这么酷的吗? 回到包房,王涛把手机塞回孟汀裤兜,又试着叫了两声,还是没反应,便转身跟大伙喝酒。 没十分钟,包房的门从外推开,把手撞墙上,发出脆响。 门口的男人有着不同于大学生的成熟,没表情的五官给人压迫感。 他扫视包房,定格在沙发一端。 人径直上前,捞起醉成烂泥的孟汀,没有说话,基本表示都不屑给。 包房的人愣愣看他们离开。 我去,这谁啊? 好像是他哥。 孟汀家管得挺严啊。 上大学还亲自抓人。 边渡把人带上车,用安全带拴稳,往家的方向开。 下了车,孟汀倚边渡身上,不断往他脖子里喷酒精味呼吸。 边渡将人带到次卧,孟汀蜷缩身体,睡得很沉。就像小时候,只要给他只手,再轻轻抱着,会黏人一整晚。 很乖,不做噩梦,也不乱跑。 只有裤兜里的手机震个没完,一条接一条的消息惹人心烦。 边渡掏出手机,通知栏频繁亮起。 「孟汀,你好,我是英语系的王悦,我是王涛的妹妹。」 「你的滑板表演好帅呀!」 「我拍了好多照片。」 「需要吗?我发给你。」 「我送的labubu你喜欢吗?其实是给你妹妹的啦。」 「听我哥说你喝醉了,是你哥过来接的你。到家了吗?」 「以后要少喝点酒哦。如果胃难受,可以喝点热牛奶,也许会好受一点。」 消息还再弹,心烦意乱的弹。 边渡拿着手机去厨房,烧开水,把手机丢进去,直到锅彻底烧干。 捏着手机卡,边渡原路返回,帮孟汀脱掉上衣,裤子,鞋袜,最后留浅灰色内裤。 平角款式,小码,包裹精瘦腰臀。 从头到脚,烂醉的颜色。 上衣,长裤,鞋袜堆边渡脚边,只有内裤勾在他食指尖。 边渡站床边,推了推眼镜,看床上赤身的人,抱着被子,睡成一团。 月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落在他熟透的唇,醉朦朦的脸,白色的脖颈,凸显的锁骨上。 小腹平坦,腰上没多少肉,臀微微翘着,脚脖细得一折就断。 边渡掏出匕首,锋利刀头压进指尖,血珠渗透出来。 稚嫩声音追回从前。 哑巴哥,你看!刀我帮你磨成最尖啦!只要一用力,就能捅破他们的皮。 你得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打你骂你的人,明天早起都吃狗屎!我会替你全部打回去! 只要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不知站了多久,孟汀翻了个身,睁开眼,慢慢坐起来。 黏黏。边渡喊了声。 孟汀循声转头,望向他,似在等候指示。 过来。 孟汀缓缓起身,赤着脚,踩衣服和鞋袜,走到他面前。 抱我。边渡说。 孟汀像听从指令的人工智能,他抬起双臂,再贴身收紧,赤.裸身体挤进怀里。 密不透风的彼此,扑热情的呼吸。 食指从刀尖拔出,边渡极轻地回搂。 下巴蹭蹭他温暖的额头,边渡温柔又转阴凉:再让我不开心 我会惩罚你。 作者有话说: ---------------------- 今天又是边律阴暗爬行的一天。[白眼] 格斗俱乐部要装修好了,掐指一算,孟黏黏的快乐要来了。[菜狗][菜狗] 宝贝们中秋节快乐呀!【递冰皮月饼,酥皮月饼,流心月饼,等各种好吃月饼】 今天都发红包呀!么么哒。[狗头叼玫瑰] 这个系列文【精英合伙人】的意思:他们三对cp,六个人,都是各自领域的精英,但最后都会通过各种方法,拥有格斗俱乐部1/6的份额。[捂脸偷看]这里对每个人都有特别意义。[捂脸偷看] 谢谢宝贝们的雷,营养液,还有月石。话说最近是晋江有活动任务吗?哈哈哈怎么最近总能收到空投的月石。 第15章 内裤 昨晚聚会心情不错,孟汀喝得有点过头。 一觉睡到中午,孟汀晕乎乎起床,扯下皱巴巴的上衣,凑到鼻尖:靠,我昨晚没洗澡吗? 低头拉开裤带,瞧了一眼又愣住:内裤都换了,居然没洗澡? 喝个酒,脑子都短路了。 孟汀赤着上身往浴室走,路过阳台瞥见晾着的衣服,是他昨晚换下的那套。 又让边大哥洗衣服了。 我可真不要脸。 冲完澡,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边渡提着几个购物袋进来。 孟汀甩甩湿漉漉的头发:边大哥,早啊! 早。 边渡把一半袋子拎进厨房,回头问,昨晚睡得好吗? 好,就是喝断片了。 孟汀捋了捋滴水的发梢,有点不好意思,早起差点被自己熏晕,刚补了个澡。 下次少喝点。 知道啦。 孟汀在沙发和卧室转了两圈,空着手回来:边大哥,我手机找不到了,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他现在就祈祷,别喝大发把手机献祭了。虽然他的破手机内存低,打游戏卡,但最近想攒钱买新滑板,手机还得熬一熬。 边渡拿出部全新的手机,推过来:昨晚洗衣服时搅了,买了部新的给你。 孟汀的手机是三年前的旧款,边渡递来的却是最新的 pro max。 我那手机抗造,修修应该还能用。 孟汀赶紧把盒子推回去,这个太贵了,您退了吧。 拿着,旧的我扔了。 扔了? 边渡推眼镜:不可以? 孟汀: 第20章 非要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行。 为了打游戏,他手机内存清得比脸还干净,确实没留恋的。 可看着崭新的机身,孟汀还是忍不住:但这也太破费了,换个便宜点的就行。 包装已拆,无法退换。 既然如此 孟汀摸走盒子,立即掀开:那我就不客气啦,谢谢边大哥! 不仅是最新款,还2t内存! 边大哥可太会洗衣服了! 开机的功夫,他瞥见边渡指尖的创可贴,还渗出点红:边大哥,你手怎么了? 没事。 边渡曲曲指节,下意识往身后藏。 可孟汀并不认为没事,他放下手机,托着边渡的手,轻轻撕掉创口贴。 伤口似被锐器刺伤,结的痂因外力崩开,少量渗血。 孟汀赶忙翻出医药箱,小心翼翼消毒,轻轻吹着患处:伤口这么深,也太不小心了。 边渡垂着眼,看他一张一合的唇边,看睫毛落下来的阴影:嗯,我以后注意。 中午想吃什么?边渡问他。 我来做吧。 孟汀撸起袖子往厨房走,你的手这两天别碰水了。 孟汀虽会做饭,但厨艺一般。 寒暑假时,妈妈和孙叔叔上班,孟汀就用这点破手艺折磨自己,再糊弄他妹。 饭不见得好吃,但流程半点没缺,厨房热火朝天,总算倒腾出一顿。 肉丝面上桌,等边渡吃两口,孟汀忐忑问:边大哥,还行吗? 很好吃。 孟汀松了口气:那就行,我好久没做了,还怕不和你胃口。 边渡挑着面条:以前总做? 也没,就寒暑假给我妹做。 除了你妹,没给别人做过? 没。孟汀说,我妹老嫌我做饭难吃,让我别出去丢人。 她说得对,以后妹妹也不用做了。 孟汀: 刚还说好吃呢。 边渡递碗过来:还有吗? 有。 再要一碗。 孟汀:哦。 嘴上说不好吃,还要再吃一碗。 饭后,孟汀收拾完碗筷,心思全扑在新手机上。趁吃饭的间隙,游戏全下完,孟汀靠沙发上打游戏。 余光里,边渡正在阳台收拾衣服。 孟汀:边大哥,你洗衣服的时候,见我兜里的丑娃娃了吗? 边渡站在阳光里,认真叠衣服,白开水似的口气:洗衣服一起搅了。 哦。游戏进入,孟汀随口说,也扔了? 舍不得? 要舍不得,也是我妹舍不得。那是我同学他妹送大壮的。孟汀游戏打得上劲,并未留意边渡沉下来的语气,没事,我不跟她说,她也不知道。 边渡放下衣服,拎着个玩具放他身旁:我给大壮买了新的。 孟汀余光一扫,差点逃跑。 靠这半人高的怪物是什么鬼! 这么大个!更丑了! 她真的能喜欢这东西? 丑成这样,睡觉不做噩梦? 孟汀拍了拍鲨鱼牙怪物的脑袋,干笑两声:行,我先替大壮谢谢边大哥。 孟汀。边渡突然开口。 嗯?孟汀继续游戏。 打算谈恋爱了吗? 没有啊。孟汀莫名其妙。 为什么收异性的礼物? 她说送我妹,我才收的。 她又不认识你妹,送你妹不过是认识你的借口。 孟汀的注意力全在游戏上:认识就认识呗。 没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边渡语气黑压压的,你收了她的礼物,就要有回报。 孟汀暂停游戏,转头:什么回报? 如果,她想和你发展恋爱关系呢? 孟汀懵了:我还得训练呢,谈那玩意儿太浪费时间了。 孟汀虽没谈过,但见过不少人因为搞对象耽误训练,成绩一落千丈,这不是脑残嘛。 没那个打算,就别给人希望。边渡走近两步,镜片下是深不见底的瞳孔,该怎么拒绝,我教过你。 孟汀想起上次在事务所撞见的场景,点头:嗯,我懂了。 边渡划开手机:微信给你转了钱,收一下。 怎么了? 把娃娃的钱还给她,不要欠人情。 不用,我给她就行。 我塞进的洗衣机,我还。 很多时候,孟汀也不理解,边渡在某方面的执著。但这么贵的手机都收了,也没必要在小钱上纠结。 接下红包,孟汀继续打游戏。 边渡递来叠好的衣服:拿到你的房间。 谢谢边大哥。孟汀笑着接下,柔软布料,还带着阳光的味道,我下次也帮您洗。 边渡穿上外套,临出门前叮嘱:看着时间,别误了训练,衣服记得放衣柜。 好嘞,边大哥路上小心。 一局游戏打完,微信弹出新消息,连着好几条。 「睡醒了吗?」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我听我哥说你单身来着。」 「就认识一下嘛。」 「我家也是东隅的,挺有缘的。」 这人的微信没备注,孟汀滑到最上面才知道,是王涛的妹妹,丑娃娃就是她送的。 消息太多,孟汀实在没耐心看完。 他从网上查了娃娃的价格,按照官方的售价给对方转过去,多余的钱又还给了边渡。 孟汀没谈恋爱的心思,也没工夫聊天。但人家也没说要谈恋爱,万一对方没那个意思,他还自作多情拒绝,就是自己傻逼了。 那要怎么样,能让对方彻底没想法,最好连天都不想跟他聊呢? 孟汀抓抓头发,灵机一转。 有了! 「不好意思,昨晚喝大了,才看到消息。」 王悦:「没关系呀!以后少喝点哦,对身体实在不好。」 「好的,谢谢。」 「我有个秘密,你要听吗?」 王悦:「什么?」 「我是同性恋。」 对方没了消息,事情以一种极快的方式,顺利解决。 孟汀陶醉在自己的聪明才智里,抱着叠好的衣服往衣柜走。 刚要往里放,手指触到片不一样的布料。是他的内裤,叠得方方正正,边角都压得平整。 孟汀像被烫到似的,手缩了缩,脸唰地红了,从耳后烧到了脖根。 不会,内裤也是边大哥洗的吧。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 肯定是一起扔洗衣机,顺手叠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有点不讲究。 要是让他妈知道,他把内裤塞进洗衣机,能唠叨他一个礼拜。 孟汀提溜出内裤,再手洗一遍吧。结果,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孟汀放鼻边嗅了一下。 不是洗衣液味,是肥皂味。 他不死心,闻了衣服和裤子。 是洗衣液味,不是肥皂味。 头闷进了枕头,脚趾已动工抠长城。 草啊!!!!! 喝什么屁酒,我到底在干什么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 [狗头]他可不只想帮你洗内裤。 本章随机掉20红包。 [加油] 第16章 b神 运动会结束,孟汀又回归上午上课,下午训练的日子。 结束早八的课,孟汀揉揉睡酸的脖子回宿舍,哈欠还没打完,姜澈递来盒手工饼干:我们系的冯茵托我给你的。 孟汀盯着那圈粉色丝带:干嘛? 装什么傻,开幕式帅成那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姜澈从通讯录翻出号码抄给他,怕你不愿意,我没直接给她你电话,冯茵照片发你微信了。 挺漂亮的,性格也好,挺多人追的。不知怎么的,就被你给迷住了。姜澈敲敲号码纸,不是随便的女生,你要是有兴趣就聊聊,否则别玩。 孟汀把号码和饼干一并推回去:帮忙还回去吧,我暂时不搞对象。边大哥说了,不要随便拿别人东西,拿了就得还。 第21章 这话把姜澈听乐了:你谈不谈恋爱都得听他的了?你觉得正常吗? 不是听他的,是他说的有道理。我现在没心思谈恋爱。 行吧。姜澈收走饼干,那我帮你拒绝了。 谢了,你吃饭了没? 不吃。 你们学舞蹈的都什么审美。孟汀不可理喻,非得瘦成纸片? 没,我打工的地方管饭,能省点是点。 孟汀半开玩笑:哦,你是想攒钱买房啊,还是将来给你儿子女儿攒彩礼嫁妆? 房子是买不起的,至于儿子女儿。姜澈扫他一眼,同性恋是不会有后代的,间接省了好大一笔。 提到这个,孟汀也好奇:你喜欢男人的事,你家人知道吗? 姜澈:知道。 孟汀:不反对? 我妈早死了,至于我爸。姜澈无奈笑笑,他自己能活着就不错了,哪有功夫管这些。 意识到问过了,孟汀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 没事,我现在挺好。 孟汀拽上他:走了,陪我吃饭。 姜澈被他带出门:都说了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城西新开了家火锅店,所有肉类买一送一,不吃白不吃,我请! 火锅店玻璃窗直对街区,穿过热气腾腾的水雾,bwc格斗俱乐部招牌隐约可见。 脚手架拆除,装修已接近尾声。 趁午饭间隙,三人过来验收。 闻萧眠双手插西装口袋,转向身边的两人,带着点商人特有的得意:两位老板,还满意吗? 市中心优质地段,专业设计师操刀,怎么都差不了。何况,闻萧眠从不做赔本买卖。 边渡:我还是有个想法,希望俱乐部能无偿开设 开设女子防身术,未成年自我保护课程嘛!闻萧眠直接打断他,放心,早替你办好了。 这类课程不仅赚口碑,还能当免费宣传。闻萧眠早和媒体放出了消息,吸引潜在客户,稳赚不亏。 嗯。边渡递来附加合同,没问题签字。 合同约定,俱乐部由三人共同持股,后续会聘请专业团队运营。 装修完毕,开业指日可待。 俱乐部明亮玻璃窗对面,孟汀和姜澈告别,一个去打工,一个要训练。 拾光公园滑板训练场,又一轮高强度练习结束,孟汀灌了瓶矿泉水,汗如雨下。 袁教练往他头上盖了块毛巾,帮他擦:今天到这儿吧。 孟汀弓着腰喘气,汗珠砸在滑板上:再来两次,backside 180 invert不太行。 过头了反而容易受伤。袁教练拍拍他的肩,语气放缓,资格赛咱们目标是保前八,不用拼高难度动作,求的是技术稳定。 组委会规定,两站资格赛积分前十五名的选手,将获得全运会决赛资格。 见他还拧着,袁教练又说:以你的实力,只要正常发挥,前八绰绰有余,别给自己增加压力。 我没压力。孟汀嘴上这么说,手指却无意识地抠紧护膝。 早点回去吧。袁教练接走他手心的空瓶,明天歇一天,老这么绷着也不行。 可不训练又没课的日子,对孟汀来说,更无所事事。不吃不喝不想睡,抱着手机窝到了晚上。 边渡回来时,客厅漆黑,只有沙发闪手机白光。 他按亮顶灯,看蜷缩角落的人:吃饭了吗? 吃了。孟汀声音含糊,眼睛没离屏幕。 边渡没多问,换了鞋往卧室走。路过沙发时,他扫了眼孟汀的手机画面,脚步顿了半秒,转身走进厨房。 不到二十分钟,孟汀闻到了厨房的香气,肚子里咕噜噜响,目光还在视频画面上。一整天了,他都在看yarran bank早期的视频。 那时的yarran bank比现在瘦,肩背还没练出如今的弧度,戴面罩站在擂台,胆小又怯懦。 镜头里,他被对手压在围绳上打,拳头的闷响穿出屏幕。即使隔着面罩,也能看到他嘴角渗出的血,顺下巴滴擂台上。 每次看到这里,孟汀心口都像被蛰,有时还会做噩梦。可他着了魔,明知难受,还是一遍遍地看。 因为他知道,不管被打得多惨,yarran bank都一定会站起来。 哪怕膝盖发软、手臂发颤,哪怕只剩防守的力气,也绝不主动倒下。 就是在这样被打、摔倒、起来的循环里,yarran bank一步步从低谷爬起,成了mma圈子里无人撼动的存在。 孟汀摸了摸膝盖,忽然松了些。他比yarran bank幸运多了,他只摔了一次而已。 孟汀,起来吃饭。 边渡的声音把人拉回现实。孟汀最后看了眼yarran bank爬起的画面,按灭手机。 边渡坐他旁边,穿柔软布料的家居服。边渡面前没碗,只给他夹菜。 孟汀低头扒着面,鼻腔忽然变酸:边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心思全写脸上了。边渡拿了瓶宝矿力给他,今天没去训练? 教练放了我一天假,让我放松放松。 有压力了?边渡声音很轻,却刺中他的心思。 孟汀埋脑袋:一点点。 为了预选赛? 孟汀没否认,自嘲地扯扯嘴角:太久没参加正式比赛了,怕再摔了。 比赛还有多久? 半个月。 边渡想了下:我朋友开了家格斗俱乐部,下周开业,要不要去玩玩? 孟汀摇摇头:都跟我妈保证过了,说不玩就不玩。 边渡:据说开业当天有比赛,不去看? 不去。孟汀低头扒面条,反正除了yarran bank,其他人的都不好看。 边渡推眼镜:听我朋友说,他打算请yarran bank驻场,也不去? 孟汀的筷子顿了下,抬头看他:您什么朋友啊?还能请动b神? 非常有钱的朋友。 有钱也没用。孟汀深信不移,他请不来b神的。 如果请来了呢? 没有如果。孟汀信誓旦旦,b神出道八年,从不接受采访,也不接商务代言,更没参加过活动。他才没那么俗,想用钱买通他,简直白日做梦,绝对不可能! 边渡: 更何况。孟汀抿抿嘴唇,他连冠军赛都没报名,分明就是退圈了。 又怎么可能给什么格斗俱乐部驻场。 哪来那么大面子? 除非俱乐部是他开的。 边渡摘下眼镜,捏捏眉心,再看眼前意志坚定的青年:他如果真的来了,你去吗? 他根本不可能来! 你做个梦,如果他来了呢? 那我要抢到最前排的票! 作者有话说: ---------------------- 边·b神·渡:这槽心孩子。[白眼] 先提前恭喜孟黏黏同学追星成功,快乐要来了。[狗头] 明天假期结束啦,宝贝们今晚早点休息呀,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工作/学习么么。 掉二十红包么么。 感谢大家的雷和营养液。[亲亲] 第17章 见面 两天后,孟汀得知yarran bank出席bwc开业典礼,人正处于意识模糊中。 他缓了十几秒,掐红大腿,裹被子尖叫半分钟,颤抖着给边渡打电话。 边大哥,b神来了! 他真的来了啊啊啊啊! 等他喊够,边渡才开口:恭喜你,得偿所愿。 边大哥,你朋友是喜马拉顶端的伟大神明吗?原来人有了钱,真的能为所欲为!孟汀钻被子里打滚,那票我、我能不能 我和朋友说了,留张前排给你。 谢谢边大哥,谢谢边大哥的朋友!孟汀差点把手机晃飞,对着屏幕隔空鞠躬,你们都是大好人,好人一生平安,未来幸福美满! 孟汀的兴奋劲还没过:边大哥,你来吗?b神真得很牛,看他比赛特刺激! 我那天出差,恐怕没时间。边渡说,到时安排朋友接待你。 好,那你忙。孟汀虽遗憾,但理解,是那位巨有钱的朋友接我吗? 第22章 其他朋友。边渡说,他也是俱乐部的合伙人。 孟汀把兴奋咽了咽,又道了遍谢:感谢边大哥,感谢有钱朋友,感谢合伙人! 电话挂断,边渡抬眼。 闻萧眠正倚门框看好戏:哟,跟小情人聊完了? 边渡没接话,环顾四周:小默呢? 少转移话题。闻萧调侃他,之前请你你不乐意,听说小情人喜欢了,上杆子来擂台。你那开屏的尾巴,快把天花板顶穿了吧?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男人比老狐狸还骚。闻萧眠咋舌,读书那会儿,我还真以为你是块油盐不进的木头。 边渡分毫不理,转身下楼。 闻萧眠跟上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小情人亮身份?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当晚就爬你床上? 你追个人也太没难度了吧,陈近洲那个老狐狸也是,没苦硬吃。闻萧眠越想越不爽,怎么就我惨,碰上个终极难搞的祖宗。 闻萧眠喋喋不休:什么时候把小情人带过来,一起玩玩? 边渡停脚,扫他脑后的绷带:建议你听闫医生的话,否则,更追不上他。 话音刚落,闻萧眠手机响了:你个乌鸦嘴,提谁来谁。 接电话前,闻萧眠有多不耐烦,过后就有多大转变:知道了祖宗,没人比我更听话了。所以今晚能上你的床吗? 边渡: 留闻萧眠打电话,边渡独自下楼,在许愿墙前看到了想找的人。 方远默是职业摄影师,大学时,就总背着相机四处拍。东大的历史长廊里,不少经典照片出自他手。 bwc俱乐部相比东大格斗社,自然豪华太多,但也保留些格斗社的影子。 比如许愿墙,照片墙。 边渡目光落在一张照片上,是闻萧眠手术前,他和陈近洲、闻萧眠的合影。 拍照前,闻萧眠曾说:如果我没醒过来,就把照片洗成巨幅海报,贴满整张墙,让老男人和老狐狸天天怀念我。 看着未被洗成巨幅海报的照片,边渡对方远默说:这个,我能私留一张吗? 学长要加框吗? 如果方便的话。 方远默:当然,弄好给你。 谢谢。边渡推推眼镜,小默,还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学长别客气,直说就好。 开业当天,有位小朋友过来。 方远默侧头:小朋友? 嗯,麻烦你招待下。他是yarran bank的粉丝。边渡顿了半秒,他不知道我的身份。 方远默没多问,只应了声好。 俱乐部开业前一晚,孟汀兴奋到整夜没合眼。天刚亮就爬起来,提前一小时出门。 两天前,边渡给了他个联系方式,对方是东大学长,叫方远默。 到达俱乐部门口,孟汀一眼发现挂相机的身影,名字和人瞬间对上号。 方学长您好,我叫孟汀!孟汀笑着迎上去,我知道你!历史长廊有好多你拍的照片。 方远默笑着说:很荣幸,能给母校留下珍贵回忆。 孟汀又想起什么,眼珠亮起:还有你拍的篮球联赛的年度照片,帅毙了! 谢谢。方远默转问,你是篮球队的吗? 没去校队,但在院队呢。 等联赛,我也给你拍。 孟汀敲敲滑板:我练这个,联赛不一定上。 滑板也可以帮你拍。 谢谢方大哥! 方远默: 方大哥,好怪。 叫我小默哥就行。 好的,小默哥。 寒暄过后,方远默领孟汀参观俱乐部。 他边走边介绍:这里除了格斗和健身,也免费为女性和青少年开设防身术课程。 前一秒,孟汀只感叹这里豪华,此刻,他觉得方远默在发光:小默哥,你们也太牛了吧! 举手之劳。方远默问,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格斗的? 从小就喜欢。小默哥呢? 我是大学的时候。 孟汀好奇:你是怎么接触这个圈子的? 方远默外形精致,文艺范的感觉,完全不像喜欢格斗的人,可他曾是东大格斗社的第二任社长。 有人把我带了进来,教我以此发泄情绪,并自我保护。 边大哥也这么说过!格斗不只暴力,重点是保护自己。 也许,因为他们是朋友。方远默笑着说,那yarran bank呢,从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三年前。 那很久了。方远默顺便问,你加入东大格斗社了吗? 没。孟汀如实答,我妈不喜欢我玩这个,看看就行。 如果有机会,欢迎去格斗社参观。方远默弯弯嘴角,也许有意外收获。 孟汀的心思全在比赛上,顺着回了句:好! 方远默把人带到大厅,面向许愿墙:写点什么吗? 孟汀: 小默哥心态挺年轻,还喜欢小孩的东西。 孟汀环顾,这个时间客人很多,不少来访者凑热闹写心愿。 来都来了,那就 孟汀拔开笔帽,写点什么好呢? 最该写滑板资格赛。 但他不喜欢把靠努力的事,托付给心愿。斟酌几秒,孟汀动笔。 【祝b神比赛胜利!】 愿望上墙,跟没写一样。 b神宇宙无敌,怎么可能输。 他又写了一张。 【希望能近距离看到b神。】 第二张贴上,又想写第三张。 【希望b神能看我一眼。】 第三张写完,控制不住第四张。 【b神能给我加油就好了。】 啪啪啪啪啪 愿望贴了一张又一张,孟汀怀疑自己不要脸。要不是小默哥站旁边,他能再写张【希望b神跟我回家】贴上去。 还写吗?方远默说。 不了。孟汀放下笔,挠红耳朵,好像写太多了。 梦想从来不嫌多。方远默看表,表演赛快开始了,咱们先过去。 格斗擂台,国内外选手云集,热闹非凡。孟汀坐前排中心,看精彩对决,掌声不断。 眼下的热闹,都在主持人念出yarran bank那一刻,达到顶端。 全场沸腾,尖叫掀翻屋顶。孟汀紧追聚光灯,熟悉身影撞入视线,一步步走进八角笼。 黑色面罩遮住整张脸,工字背心下,左肩的刀疤格外显眼,那是yarran bank标志性特征。 除此之外,他肩膀和手臂还有少量深浅不一的印记,都是在洛杉矶比赛时留下的。 黑人区的地下格斗场,几乎没有规则,为了赢,所有人不择手段。 总有人谴责yarran bank凶残、暴力,形容他是戴面罩的魔鬼。可洛杉矶的那十五个月,每一次的反击,都是绝境里的自救。 他不狠,无法活。 掌声和尖叫轰鸣,yarran bank左拳勾紧,将人翻倒在地。 裁判再三确认,高举yarran bank的手腕,声音盖过渐起的欢呼:1分47秒,红方tko获胜! 历经数次流血和摔倒,yarran bank再也没有输过。 比赛结束,按照惯例,yarran bank不接受采访,只简单与观众示意,从后方离开。 可这一次,他却从前面绕过来。 孟汀大脑空白,僵成木头块。 咔嚓咔嚓。 是小默哥的快门声。 yarran bank离他越来越近,孟汀无法解释自己,大脑彻底宕机。 他多想喊出声,想和其他人一样,伸出手对着他尖叫。可怕自己太吵,怕yarran bank讨厌聒噪。 越不敢说话,就越说不出。 坐在全场视野最好的位置,面对喜欢多年的偶像,孟汀却像个没有感情的冰雕。 方远默替他开了口,对yarran bank喊:他叫孟汀,是你的粉丝,他下周参加滑板资格赛,你能给他点鼓励吗? 声音刚出现的时,方远默是感动的,但反过来想,周围这么吵,他听不到吧。 就算听到了,也不会理。 他那么酷,粉丝那么多。 yarran bank停脚,挪向声音的发源地,一步步朝孟汀走近。 第23章 心脏复苏,迎来狂风暴雨。 孟汀能看到他肩膀上疤,喉结处的汗,还有半指手套上,磨损的勋章。 再抬头 yarran bank,近在眼前。 灯光太暗,识别不全,此时此刻,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是叫他名字,夸他厉害,还是赞扬他今天好帅。 不管说什么都好。 心里满腹话语,颠来倒去,嘴却像被施了法术,张不开口、吐不出声。 急到脸红心跳,想透进他的黑色面罩。 直到yarran bank抬起左臂,举过他头顶,在脑门轻轻碰了一下。 轻到要仔仔细细,才感受到的温柔。 滚烫的心被扑面幸福裹挟,用力攥紧,拧出色彩斑斓的痕迹。 随即,左拳伸到孟汀面前。 他未曾开口,孟汀早已知透。 羡慕声压耳边喋喋不休,孟汀攥拳,举起右手,对上了yarran bank的左拳。 他好像在说 孟汀,资格赛加油! 作者有话说: ---------------------- [狗头]恭喜孟黏黏,追星成功(满床打滚,兴奋到无法自控) 随机掉20红包。 本章和《饥饿关系》那本有一丢丢交叉剧情,看过那本或者打算看的宝贝,戳1补红包。 但是,不感兴趣的宝贝不需要专门看,两本人设完全不同。那本写边律和黏黏的剧情也不多,如果有,我会补红包提醒大家去指定章节看,否则,不需要为了他俩订阅哒,么么。[亲亲] 第18章 触碰 深夜已至,孟汀躺床上,心还没从八角笼的燥热抽离出来。 反复划看方远默发的照片,三个小时了,仍意犹未尽。众多画面里,孟汀最喜欢两张,其一是yarran bank触他额头,其二为两人顶拳相碰。 小默哥不愧是能拍出年度照片的人,哪怕环境混乱,也能精准抓角。可惜环境昏暗,yarran bank浸在模糊光影里,看得不真切。 照片放大缩小、缩小再放大,孟汀将yarran bank从头到脚欣赏遍,才留意照片里的自己。 当拳头下来时,他以为yarran bank要揍他,那个瞬间,竟荒唐地想,被揍也值。 拳头落下来时,孟汀心脏瞬间掏空,又被塞满海绵糖。 原来,他是温柔的人。 预料之外的温柔。 孟汀摸摸额头,可惜yarran bank戴着半指手套,没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目光停自己脸上,孟汀扯扯嘴角。 傻得冒泡,跟花痴有什么区别,b神一定觉得他脑残。 枕头压脑袋,孟汀回翻顶拳那张。 这个更欠揍。 幸亏b神不是女的,要不能报警抓他用眼神耍流氓。 于此同时,客厅有开门声。 孟汀奔出来迎人:边大哥,你回来了! 嗯。边渡换鞋,解领带,怎么还不睡? 等你。孟汀顺手帮他接衣服,边大哥你吃饭没? 吃过了,你呢? 我也吃了。孟汀嘴角灿烂,小默哥带我吃的,那家餐厅的红烧排骨和番茄炖牛腩巨好吃。 边渡看他眼底的光:心情不错? 当然了。孟汀挥舞着拳头,今天b神巨帅,没两分钟就把对手干倒了! 我还发现了个秘密!孟汀兴冲冲的,yarran bank很可能是广市、或者福市人。 为什么? 他身上也有柚子叶味,我闻到了,跟咱们的洗发水味一样!孟汀理所当然,他赛前,肯定也用柚子叶洗头! 边渡: 边大哥,你能想到我俩离多近了吧。孟汀热腾腾的脸,摸摸脑门,他还用拳头碰我头,可惜戴着手套,硬邦邦的。 小默哥还帮我拍了照片。孟汀划开手机,你看,顶拳这张,是不是超酷? 边渡低头,目光定格孟汀看yarran bank的眼神:嗯,拍得很好。 我当时紧张死了。孟汀回忆那一刻的心跳,虽然b神没说话,但我觉得,他搞不好在为我加油。 边渡正对着人,曲起的指尖蹭过他额头:加油,你很棒。 没有戴半指手套的手,和yarran bank一样轻,也像yarran bank那么温柔。 孟汀摸摸额头,心跳加速:谢谢边大哥! 也谢谢你。 yarran bank。 * 第一场资格赛临近,孟汀提前三天过去。从东隅到北城,高铁两小时,同行人只有袁教练。 刚下火车,孟汀先拨去电话。那边接得极快,清脆童声传来。 黏黏牛!黏黏棒! 黏黏世界第一好。 黏黏宇宙无敌强! 对着听筒,孟汀压压嘴角:好好说话,别瞎编口号。 哼!你明明就很喜欢!孙沐琬墨迹了一会儿,委屈巴巴,好黏黏,你帮我劝劝妈妈,让我去看你比赛,好不好? 孟汀:好好上你的课。 可是我不去,你会想我的,听不到我的加油声,你肯定特别难过! 以前孙沐琬年纪小,能陪她全国各地跑。现在上了小学,哪能随便旷课。 没门,别想。孟汀说,你不来,我正好耳根清净。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孙沐琬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呢,你肯定特别想我去! 听话,老实在家待着。比赛前一晚给我打电话就够了,祝福哥记心里。孟汀软下语气,回来给你带礼物。 哄好妹妹,孟汀随袁教练上车,先到酒店办理入住。 知道他梦游的人不多,袁教练是其中一个,住同一间房也没负担。 放下行李,两人直奔赛场。拾光公园的碗池最深2.9米,这次的场地有3.1米,外加拾光公园设施偏旧,提前适应有备无患。 新场地总比旧设施更顺手,练到闭馆,孟汀意犹未尽回酒店。 洗完澡出来,袁教练正坐床边,边咳嗽边往嘴里塞药。 孟汀:感冒了? 袁教练:咽炎,不传染。 不是传染的事。孟汀没给好脸色,你绝对是抽烟抽的,非得花钱找罪受。 已经戒了,别批评啦。教练把药瓶塞回书包,拉上拉链,睡吧,晚安。 孟汀睡眠向来好,特别是高强度训练后。可袁教练却频繁咳嗽,彻夜难眠。 后半夜,袁教练翻了个身。旁边床上,缓缓坐起个身影,呆了一会儿,起身来到他床边。 要不是知道这小鬼梦游,真得被吓住。 孟汀嘟囔了几句滑板术语,又哼了些加油的话。 声音极小,囫囵不清。 等说累了,他转头躺下,翻了两次身,靠墙边抱被角睡熟。 袁教练捂嘴咳了两声,伸手轻按孟汀左膝,揉了揉,帮他盖好被子,才转去另一张床。 转眼到了比赛日,下午两点开赛。孟汀上午没去场地,在健身房活动身体。 头中午,妈妈打来电话:小汀,你在哪呢? 正准备去吃饭,怎么了妈? 妈给你带了饺子,还有你爱吃的菜,就在你酒店楼下。 孟汀风一般下楼,妈妈真的来了。 大老远,跑来干嘛?孟汀嘴上抱怨,手却诚实接过饭盒,大口吃起起来。 不看看你,心里不踏实。 我这么大人了,有什么不踏实的。孟汀看表,妈你买的几点的票回? 下午四点。 孟汀:孙叔叔回来了? 妈妈:没呢。 孟汀捏筷子:大壮怎么办? 小学三点四十就放学了。 学校不是有托管嘛,最晚到六点半,我看完你比赛正好过去,赶得上。 大壮同意吗? 就是她让我来的。妈妈无奈笑笑,闹了好几天,求我跟老师请假。我好说歹说,才劝出这么个主意。 妈妈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的脑袋:小汀,妈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你也了解妹妹的想法。 从大壮出生起,他的每一场比赛,妈妈和妹妹从未缺席。 最不懂事的年纪,也最了解他。 妈妈划开手机:这个是大壮昨晚录的视频,让我比赛前给你看。 外人总说,他们兄妹很像。 一样的白色皮肤,一样的双眼皮,笑起来的时候,左侧都有颗酒窝。 第24章 即便他们一个姓孟,一个姓孙。 有时候,孟汀也不希望妹妹像自己。例如,学不好的成绩,上蹿下跳的性格脾气。 屏幕里,孙沐琬穿漂亮裙子,手举小花团,手舞足蹈地念着加油口号,透过屏幕对他笑。 哥哥加油,黏黏最棒! 孟黏黏永远都是孙大壮的偶像! 视频结束,孟汀再次点开。 连看三遍,孟汀小声嘟囔幼稚,转过头,揉揉好像进沙子的眼睛,把视频发给自己。 饭后,孟汀和妈妈在赛场门口分开,跟着教练去检录报名,赛事即将开始。 本次比赛,男子组共36人参赛。孟汀倒数第二个上场,看了几轮其他选手,孟汀转回自己手机。 本场比赛,对手只有自己。 孟汀划开手机,塞上耳机,回顾妹妹的视频,看了没两遍,实在忍不下去。 手机塞回都,孟汀跨步站在个男孩面前:有完没完了?我脸上长金子了?看不够了是吧? 男孩面容稚嫩,被问得脸通红,站起来鞠了个九十度躬:哥、哥哥您好!我叫林星乐,也是参赛选手。我知道跟您差很远,但我 孟汀没兴趣听废话,直接打断:你老看我干什么? 我、我哥哥,我是你的粉丝! 哥哥什么哥哥,肉不肉麻。孟汀扯嘴,叫大哥! 好的,大哥!林星乐脸憋成了酱紫色,从书包里翻出个本子,大哥,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低头一看,笔记本贴满他比赛的照片,周围画着花,粘满贴纸。 孟汀: 林星乐又掏出用他照片当屏保的手机:孟、孟大哥,如果可以得话,能再跟您合张影吗? 孟汀: 还真是粉丝。 都消失三年了,竟然还有人记得他。 孟汀接下本子,签了名,并合影。 照片拍完,广播念到了林星乐的名字。少年还没从见偶像的兴奋里恢复,抱着滑板,兴冲冲跑上台。 根据赛事规则,选手均有三轮比赛机会,每轮45秒。计时开始5秒内必须出发,动作失败即停止,本轮比赛结束。 比赛采用百分制,三轮中得分最高一轮的为最终成绩。 计时开始,林星乐站在池边,深吸口气,双腿弯曲,身体倾斜,然后 哐当。 开场掌声还未落完,裁判宣布结束。 摔了。 0分。 孟汀: 脸着地。 众人替选手惋惜,当事人却跟没事人似的,急匆匆跑回他跟前,掏出手机:孟大哥,刚才的角度不好,可以再拍两张吗? 孟汀: 配合着他拍完,孟汀实在无法理解:你来这儿一日游呢? 不是呀。林星乐眨眨眼,真诚无比,我是来看你的。 想看可以去台下看。别人怎么看待孟汀不管,但至少在他眼里,滑板、碗池、还有每一场比赛都是神圣的。 如果对滑板没兴趣,就别 小鬼,准备上场了!袁教练喊他。 话题结束,孟汀做准备活动。 他划开手机,最后看一遍妹妹的视频。 手机有消息提示,是边大哥的短信。 把每个字刻进心里,孟汀放下手机,与教练拥抱上场。 掌声中,孟汀上台。 身后有堪比妹妹的小粉丝鼓气,台下有妈妈和观众的掌声。教练在看他,边大哥的祝福在手机里。 孟汀站在池沿,双脚踩板。 沿弧壁飞驰而下。 作者有话说: ---------------------- [加油]请大家为孟汀加油!!! 随机掉20红包。 第19章 赶来 孟汀用了四十五秒,给了三年前的自己一个交代。这是当年全运会,教练为他规划的首轮动作,是稳拿奖牌的保守方案。 可十六岁的孟汀太狂了,根本不屑这种安全牌。 他要的是满场尖叫、掌声包围,要能载入史册的绝佳表现。最终,赌上职业生涯的亮相以失败告终,换来了暗无天日的十五个月。 此刻,动作落地,掌声蔓延。 孟汀转向教练,望他眼角的笑纹;又转去看台,妈妈正举着手机,眼眶泛红,朝他挥手。 至少这一次,没再让他们失望。 孟汀松了口气,回到选手席。 林星乐凑过来夸好牛好厉害,激动得上蹿下跳,又笑又哭。 孟汀: 自己脸着地时,都没这德行。 林星乐给他递水,彩虹屁吹上了天。 孟汀忍了半分钟,终于开口:差不多得了,你还想扯多久? 没人比孟汀更了解自己,刚才的水平,还不及巅峰期一半,不过为了稳妥完赛。 才没扯,我说的都是事实!林星乐着急辩解,你是全场唯一零失误的!他们的360 kickflip,高度和稳定性还没你当年一半好。还有mctwist和fly out,都是你玩剩下的! 够了,不用说了。 过往早已翻篇,孟汀不想多提,转而问:你是真想走职业,还是闹着玩? 能走职业当然想!林星乐亮起的眼睛又暗下去,但我没天赋,也没你努力,只能靠捡漏参赛,凑个热闹。 你不差。孟汀客观评价,pop shove-it旋转够快,动作协调性也稳,是有天赋的。 但很明显,他没接受过专业训练。 谢谢孟大哥夸奖!林星乐熄灭的眼睛再次点燃,那都是躲城管练出来的。 躲什么? 啊没事没事!林星乐笑着挠挠头,我会更加努力的!希望下次还能和你一起比赛! 三轮结束,孟汀稳定发挥,林星乐则在不同节点,脸着地了三回。 最终,孟汀拿到了亚军,这是他滑板生涯里第一块银牌。在此之前,他要么不参赛,参赛必是冠军。 颁奖典礼上,台下的林星乐又鼓掌又拍照,高兴得像小时候村子里,一顿吃了仨汉堡的王二胖。 颁奖结束,六点刚过,孟汀给妈妈发短信:「接到大壮了吗?」 电话立刻打过来,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汀,大壮出事了! 两个小时的高铁,孟汀如坐针毡,车抵达东隅,他直奔省医院。 孙叔叔还在外地,一时半会回不来,妈妈怕他担心,暂时隐瞒了实情。 手术室外,妈妈告知情况。 托管班课间,孙沐琬追跑时不慎摔倒,铁钉插.进了左耳。学校第一时间送医,诊断为鼓膜穿孔,立即安排手术。 孟汀不关注起因,他只想知道:严不严重,术后能恢复吗? 具体还不清楚,要等手术结束。 聊到一半,护士走出来喊:孙沐琬家属,补缴下后续费用。 孟汀拿医保卡下楼排队,工作日的收费处,人比想象中还多。 他讨厌医院,病床白墙,消毒水和冷窗,让人绝望的地方。 恰逢此时,有人叫他的名字。 循着声音,边渡正朝他跑来,精致的他,领带罕见歪斜。 孟汀心里空落落的地方,忽然被填满了一块:边大哥,你怎么来了? 边渡没解释,而是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孟汀愣住,他甚至想不出打电话的理由:我没想麻烦你。 你的事不叫麻烦。边渡说,大壮情况怎么样? 还在手术,具体不清楚。 别担心,给大壮主刀的是闫医生。边渡说,你们应该见过。 孟汀回忆这个称呼:是俱乐部开业那天,和闻萧眠大哥一起来的闫医生? 边渡嗯了声。 当天,方远默介绍他认识了很多人。东大前学生会主席陈近洲,边渡口中的有钱朋友闻萧眠,还有闫芮醒医生。 与他们相比,孟汀是小辈。当天话很少,只是听他们说,闫医生给闻大哥做了场高风险的手术,死里逃生,手术很成功。 孟汀胸腔藏着团火:闫医生很厉害对不对?他给我妹手术,一定没问题,是吗? 边渡说:术前,闫医生来过电话,他让我转达你,不必担心。 第25章 瞅着一路的心,孟汀这才敢松口气:闫医生怎么知道大壮是我妹的? 这要多亏大壮。 六七岁的小姑娘,即将迎接手术,家长还在赶来的路上。不喊疼也不害怕,一个劲和医生护士显摆哥哥,说他刚得了资格赛亚军,拜托医生护士给她搜视频。 孟汀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知不觉间,孟汀已排到窗口。边渡抽走缴费单,并掏出银行卡。 不用。孟汀截下卡,还给他,大壮有意外险,学校也提前预支了部分费用。 边渡收走卡,看了时间:我这边还有个案子。 您快去忙吧,这边没事。 边渡收整领带:忙完来接你。 不用,我今晚陪床。 嗯,照顾好自己。 两人告别,边渡匆匆离开。 孟汀付完钱上楼,手术刚好结束。闫芮醒戴无菌口罩,一双精致且深邃的眼。 工作时的闫医生态度认真,也很严肃,简单交代妹妹的情况。 手术很成功。术后一周避免剧烈活动,出院后每周换药,三个月后做纯音测听和耳内镜检查,评估听力恢复情况。 即便恢复不及预期,右耳听力阈值正常,也不会对日常生活造成影响。 孟汀说了谢谢,与闫医生告别,推妹妹回病房。 鼓膜修复非大型手术,但考虑到孩子的情况,医生做了全麻。 约半小时,孙沐琬醒了过来,开口第一句:妈妈,我想吃麦当劳! 见孙沐琬能吃能睡,情绪也没到影响,一家人这才放心。 妈妈回家煲汤,孟汀守在病房。 看妹妹左耳裹纱布,孟汀忍着的火蹭蹭往外冒:跟你说过多少次,别在走廊瞎跑,你记住了个几? 孙沐琬开心啃鸡腿,眼皮都没抬。 现在好了,动个手术高兴了? 孙沐琬快乐蘸薯条,仍像没听到。 孙沐琬,跟你说话呢! 啊?你说什么!孙沐琬把贴纱布的耳朵侧过来,我听不清呀! 孟汀一肚子火没处发,又舍不得真凶她:装什么傻,左耳听不见,右耳也没毛病! 孙沐琬舔舔番茄酱:谁叫你那么麻烦,我饭吃正香呢,你嘀嘀咕咕,吵死啦。 有火又不能发,孟汀忍下来,心疼妹妹的耳朵,低头剥山竹给她。 孙沐琬咬着薯条又去啃汉堡,再瞅瞅苦瓜脸的哥哥:孟黏黏,臭脸的时候真丑。 孟汀不理他,继续剥山竹。 孙沐琬噘嘴:小气鬼,不就逗你一下。 孟汀装耳聋,剥第二颗山竹。 哎呀呀,我以后一定小心,行了吧。 不然呢。孟汀抬头,停手,还把另一个耳朵也弄伤? 孙沐琬拽拽他袖口:好黏黏,我错了嘛!其实我刚才想来着,左边听不到也没事,这样以后妈妈再唠叨,我只要堵上右边,就彻底清净啦! 孟汀揉妹妹的脑袋,心口又酸又软。 妹妹不像他,要更乐观。 挺好。 护士敲门,推着移动医疗车进来。孙沐琬擦擦嘴和手,乖乖躺下,配合量血压和心电图。 孙沐琬耳朵受了伤,嘴可没受影响:姐姐,你眼睛真大,好漂亮呀! 新来的实习护士,被说脸红了:谢谢,你的眼睛也很漂亮。 随我哥和我妈,我们仨长得一样! 护士转头看了眼孟汀,对着妹妹笑。 孙沐琬:姐姐,你了解滑板比赛吗? 孟汀有不祥预感。 不太了解。 孙沐琬叹了口气:那太可惜了呢,滑板2016年就成为奥运会项目了呢! 是么,那很厉害。 孟汀: 不详预感越来越强烈。 但今天太巧啦!我哥就是职业滑板运动员,他今天刚参加了碗池资格赛,不信你搜唔。 闭会儿嘴行吗?孟汀往她嘴里塞了瓣山竹,转对护士说,不好意思,我妹话多。 护士笑笑:没事。 孙沐琬咽下山竹,对即将离开的护士喊:姐姐,我哥哥刚比完赛,你快去网上搜搜!我哥哥将来还要参加全运会,亚运会和奥运会的,他叫孟汀,你要支持唔唔唔 孙沐琬!闭嘴! 闭不住嘴的孙大壮,今晚要留院,妈妈陪床。孟汀不放心,守在病房外。 过了十点,住院部走廊冷冷清清。 当年孟汀膝盖受伤,手术还没着落前,曾住这里一个月。 那会儿,病房的窗总透不出光,彻夜难眠时,孟汀经常拄着拐杖,坐走廊一整夜。 春末的东隅阴晴不定,夜深人静时总爱下雨。冷清的夜晚,孤单的走廊,还有此刻,让人绝望的、无助的雷雨天。 孟汀抱紧双臂,按住左膝,是会疼的,阴天下雨,旧伤的信号器。 孟汀讨厌天黑,憎恶下雨。 风夹杂着雨水,穿透玻璃窗,好像能刺穿胸膛。 窗口像恐怖片里,会随时张开的血口的黑洞,锋利獠牙,腐烂泡沫,掉出流血的眼睛。 孟汀蜷缩身体,幻想有人拥抱他。 晚上十一点,走廊准时熄灯。 冰凉空间被无穷黑暗笼罩,孟汀全身颤抖,上气不接下气。 雷声响起时,女鬼会在暴雨夜匍匐前进。砍去的双脚,在雨水中飘摇。周身铺满刺耳、尖锐、歇斯底里,且毛骨悚然的尖叫。 孟汀瑟瑟发抖,想把恐惧从大脑摘离。可却怕就越想,越想就越怕。 叮的一声。 电梯门打开,不远不近的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身披光束,闪现眼前。 作者有话说: ---------------------- 好大哥!快去抱抱你的孟黏黏!!![狗头] 随机掉20红包呀宝贝们。[亲亲] 听说南方的宝贝们还在开冷风,是这样吗?吓的北方的夏夏裹紧了棉被和羽绒服。[爆哭]太冷了。这才10月啊! 感谢大家投的雷和营养液。[亲亲] 第20章 雨夜 电梯门打开,走廊的凉意扑面而来,抱膝青年孤零零坐墙边。 极轻地发抖,抖到不易察觉。 旁人眼中的勇敢孟汀,远没有看起来那般强大。如同此时此刻,也像十一年前。 炎热夏季,难得的雨夜。 狂风暴雨拍打门框,边渡正埋头刷题。风声渐弱,拍打却没停,不是恶劣气候,更像人为。 边渡握紧匕首,缓慢挪到门边。 瓢泼大雨,看不清黑夜。 边渡点开手电筒,才发现门外缩着个发颤的身影。湿淋淋的小孩裹大人雨衣,丢了只鞋,鼻尖沾泥,红着眼圈探脑袋。 你怎么来了?边渡撑伞出来。 孟汀用蚊子般的声音试探:哑巴哥,我能不能在你家待一小会儿? 边渡把人领进来,帮他擦净脸,就着光检查伤,只脑门和手掌破了层皮。 你妈呢? 我妈去姥姥家了,雨大太她回不来,让我自己睡。孟汀光着脚,偷偷抠衣角,可是,我不想自己睡。 我给你弄水洗澡。边渡把小泥人拉到椅子边,别出声,奶奶会醒。 边渡在炉边烧水,一个雷声砸下来,再转头,脏兮兮的小手已抓上了衣角。 边渡揉揉他脑袋:害怕了? 孟汀往他身边挪脚:我怕你害怕。 边渡笑笑,左手提热水壶,右边牵着他,返回里屋。 洗完澡,小泥人变回干净,穿边渡宽大的衣服,兴奋得满床打滚。 边渡找了双奶奶缝的新鞋,又把脏衣服洗干净,晾绳子上阴干。 收拾完,边渡拿毛巾被和枕头摆里侧:床有点小,凑合一晚。 孟汀乖乖躺进去,被把自己裹成长粽子:不小不小,我不占地方。 边渡坐回写字台,灯调暗了些:早点睡,晚安。 孟汀翻了个身,支着枕头撑下巴看他:哑巴哥,你还不睡呀? 预习。 预习什么呀? 学习。 学习有什么意思,我就不爱学习。孟汀打开了话匣子,我上课都故意大声说话,老师嫌我吵,就让我出去罚站,这样我就能去操场上玩了。 第26章 但要离校长办公室远一点,那坏老头看到我,总叫我扫地擦桌子。孟汀撇撇嘴,坏老头懒死了,他办公室的抹布好臭。 哑巴哥,你见过坏老头吗? 就是脑袋顶光溜溜那个。 他总用大拇指抠鼻屎。 还用嗑瓜子的手撕脚皮。 他开学典礼讲好多话。 又臭又长的话。 边渡揉揉眉心,终是放下了笔:躺好,我关灯了。 关灯干嘛呀?孟汀在毛巾被里扭了扭。 睡觉。 你不预习了吗? 不了。 孟汀脑袋盖进毛巾被里,蜷缩身子:哦,那你关吧。 漆黑的夜,雷鸣不断。 响声还没打到第二遍,边渡的毛巾被就钻进来个外来物。 小小男孩不承认害怕,打着哈欠找话题:哑巴哥,你窗户关严没有呀。 关了。 那锁上没有? 锁了。 鬼进不来了吧? 没有鬼。 有的。 没有。 有的,就是有的。 见他较真,边渡只好问:哪有? 电视里,打雷的大雨天,都会有穿黑色雨衣,没有长脚的鬼闯进家里的。 看恐怖片了? 孟汀往他肩膀上顶,点点头。 边渡又问:怕鬼还看? 谁说我怕了,我才不怕!孟汀在被子里挥拳头,男子汉不怕鬼,爷们儿要打败他! 边渡翻身,透过黑夜,用明亮眼睛看他:男子汉也可以怕黑或者怕鬼。 可我不怕!我就是没怕! 嗯,你不怕。 沉默了几秒,孟汀抿抿嘴唇,小声问:可是如果,万一,我以后稍微有一点点怕,怎么办? 又一阵雷鸣,冰凉的医院走廊,孟汀脑海里,是儿时的那场大雨。 他好像看到了似曾相识的眼睛,透过黑夜凝视他,温柔说:别怕,我在。 孟汀抽回神智,努力剥离不勇敢的自己:边大哥,你怎么来了? 见了个委托人,顺便过来看看。边渡提这个饭盒,饿了吗? 饭盒掀开,香味扑面而来。 孟汀肚子咕咕叫:您怎么知道我想吃青椒肉丝面了。 因为我今晚也想吃了。边渡拿来筷子递给他,趁热。 谢谢。孟汀捧着饭盒,眼里心里热腾腾的。 为了妹妹的事,孟汀晚饭毫无胃口,尝到喜欢的味道,味觉才慢慢活过来。 吃完面,边渡收走碗筷,见他依旧皱着眉:还在担心妹妹? 孟汀点头。 手术不是很成功? 让大壮受罪了,都怪我。孟汀垂下眼,闷闷的,如果我没去比赛,我妈就不会把大壮放学校托管,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小孩子调皮在所难免,有过一次,她会长记性。边渡说,别用反事实思维苛责自己。 不止今天,很多事我都亏欠她。 怎么了?边渡温着语气,方便和我说说吗? 孟汀声音很低,胸口长出尖锐的石块:因为我,差点就没有妹妹了。 当年妈妈意外怀孕,未跟丈夫商量,便悄悄服用了流产药。但没想到,小生命竟如此顽强,拼命留在了肚子里。 孟汀永远忘不了,孙叔叔冲妈妈嘶吼的那句:为了你的孩子,就要杀死我的孩子吗? 在此之前,孙叔叔向来和善,那是他仅有的动怒。 孟汀心里清楚,不止妹妹的事,妈妈这些年经历的坎坷,多少都和他有关。 亲生父去世后,有不少人给妈妈说媒,不介意她带个儿子,也愿意抚养长大。 妈妈却有个硬性条件:不再生育。 实际上,妈妈很喜欢孩子,一切都是为了他。可在那个把传宗接代刻进骨子里的地方,这种要求,无异于断送良缘。 后面几年,孟汀有过两任继父,他们和亲生父亲无差,喝酒打牌,对妈妈非打即骂。 直到孙叔叔的出现,他不在乎延续香火,也愿意给他和妈妈一个家。 可当顽强小生命真的来临时,任谁都不忍她再离开,自然也包括妈妈。 最后的妥协,也是妈妈先询问他的意见:小汀,你想要个弟弟或妹妹吗? 十月怀胎,妹妹在翘首以盼中到来。小小的她,刚出生便住进了新生儿科,三岁前小病不断。妈妈便给她取名大壮,盼望她茁壮长大。 每次看妹妹捏鼻子灌药丸,孟汀总会想,是不是当年的流产伤害了她。 即便有了妹妹,孙叔叔也没亏待过他。房子永远留有他一间,供他读书,替他摆平麻烦,甚至支持他的滑板梦。 孟汀感激继父,偶也自我怀疑:如果没有我,我妈、孙叔叔和我妹,是不是会更开心。 你想过吗?边渡开了口,这话让你妈听到,她会多难过。 我知道,我没跟别人提说过。孟汀小声嘟囔,除了你。 不是提不提,是不要想。边渡看着他,你不该怀疑的,妈妈很爱你,妹妹也很爱你。 我没怀疑过。孟汀难以形容,但是,我偶尔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就觉得自己多余。 你不多余。边渡慢下语速,在有的人眼里,你独一无二。 本该肉麻的言语,孟汀却有实感。白天在赛场认识的小粉丝,贴满他照片的本子上,也有类似的话。 全世界最厉害的孟汀。 你会成功的! 孟汀独一无二!! 就算没有血缘作纽带。边渡说,也有人想给你一个家。 孟汀认真思索了一番:那只能是我未来老婆了。 必须是老婆吗? 当然了。孟汀看他的反应,不然还能是什么? 边渡拉下五官,不再理他。 孟汀:? 怎么脸还变天了呢。 边渡脱外套,盖他身上:睡吧。 孟汀摘下来:不用,我不冷。 边渡很强硬:盖着。 哦。孟汀往衣服西装里钻了钻,衣领有柚叶洗发水的香气,边大哥,你不回去吗? 雨太大,回不去了。 孟汀脖子伸到窗边:还真是,好大。 不睡吗?边渡说。 狂风暴雨,雷声惊扰,孟汀找了个借口:还不太困。 边渡:想聊什么? 孟汀看着空旷的走廊,想到了闫医生,继而想起俱乐部开业那天,认识的前辈学长:你和你的朋友都好厉害。 你指哪方面? 任何方面,肯定都是从小厉害到大的人,才能在擅长的领域闯出一片天。 边渡:他们是很厉害,但曾经的我,并不厉害。 边大哥,你就别谦虚了。 不是谦虚。以前的我,自卑、胆小、懦弱,面对暴力,连行凶者的眼睛都不敢看。 孟汀挺意外的:后来是怎么改变了? 遇见了特别的人。 是那些朋友吗? 两个是朋友。边渡明朗的五官下,藏着双深情眼。 还有一个,是家人。 作者有话说: ---------------------- [害羞]因为想给你一个家,所以是家人。[害羞]快掉马了哦。 随机掉20红包。 第21章 咬痛 雷雨交加,病房外冰凉的夜晚,孟汀意外睡得安稳。 铃声刺破寂静,孟汀还迷糊着,摸手机贴耳边:干嘛。 出来。是姜澈。 孟汀揉揉眼:出哪? 楼梯间,你自己出来。 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孟汀摘下西装放边渡身侧,推开消防门看到了通电话的人。 你怎么来了?孟汀打了个哈欠。 姜澈递来一叠资料:现在填,宿管急着要。 第27章 孟汀接下,推门往里走。 姜澈拽住他:就在这儿填。 站着多累,里面有凳子。 我不想见他。姜澈说。 孟汀这才反应过来:我真服了,边大哥人那么好,没招你没惹你的。 他人是挺好的。姜澈抱着肩膀,讽刺似的,好到陪你在医院守夜,好到你都睡他腿上去了。 他昨晚见了个委托人,后来雨太大回不去了,只能在这儿凑合一晚。孟汀又说,睡腿那事,纯属意外。 具体细节,孟汀也记不清了。印象中后半夜不冷了,后脑勺也不再硬邦邦,谁知醒来竟在边渡腿上,等会儿得去道个歉。 姜澈:哦,呵。 拙劣借口,也就傻子信。 姜澈瞄向他的新款iphone:没猜错的话,手机也是他送的? 不是送的,是赔的。孟汀说,他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我手机丢洗衣机里了。 呵。 姜澈人都麻了:你真就一点不怀疑? 孟汀:怀疑什么? 姜澈: 孟汀,我本不该多管闲事,但作为朋友,我得提醒你。姜澈压低语调,留意这位边大哥。 留意什么? 他取向可能有问题。 你能不能别这样?孟汀不爽,自己是gay,就看谁都像gay吗? 我没和你开玩笑,如果你对他没那个意思,建议搬回来住。 就算他是gay,那又怎么了? 孟汀把填好的资料和笔一起递过去,你不也喜欢男的?我搬回来还是跟他住,有区别吗? 孟汀,你脑子能不能稍微拐个弯?姜澈恨铁不成钢,我跟他最本质的区别,我把你当朋友,但他想泡你! 孟汀差点笑出声:姜澈,你对我到底有多厚的滤镜啊?人家自己开律所,有钱有颜有能力又牛逼,他脑子有病吗,喜欢我这种一穷二白清澈愚蠢二愣子大学生? 姜澈: 一穷二白清澈愚蠢二愣子大学生确实清澈,也格外愚蠢。 姜澈懒得再劝,把包子和豆浆递给他:你好自为之,别哪天被吃干抹净了,回来跟我哭。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瞎操心?孟汀咬了口包子,打你的工去吧,小心迟到。 送走姜澈,孟汀拎着早饭回来。 边渡刚挂电话,将西装穿回身上:我还有工作,得走了。 边大哥你忙。孟汀把早餐分他一半,这个拿着路上吃。 边渡看着单人份早餐:谁买的? 姜澈。孟汀翻出咬过的包子,又塞了一口,他给我送资料,顺便带的。 边渡收走所有包子豆浆:我派人准备了早餐,马上送到。 顺着边渡离去的背影,孟汀舔舔嘴唇,好歹把我咬过的留下啊。 吃正香呢。 * 九点整,边渡抵达东隅第二看守所。昨夜的西装依旧在身,领带扣规矩整齐,丝毫不见彻夜未眠的倦意。 会见室内,嫌疑人戴手铐脚镣坐对面,眼尾有条未愈合的疤,眼皮都懒得抬。 边渡手握钢笔,语气平静得像聊天气:李建华,按现有证据指向,你涉嫌故意伤害致两人重伤,事实清楚,证据链完整。 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款关于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人重伤的规定,你极有可能面临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注] 李建华没半分波澜,显然早知晓结果:我没钱请律师。 你女儿三年级了吧?边渡问。 李建华抬头,目光警惕。 钢笔轻点桌面,边渡说:如果争取到减刑,应该能在她上大学前出来。 我说过了,没钱请你。 我可以免费为你代理。 李建华掀起眼皮:你想要什么? 世界上不存在免费的午餐。 边渡并未回应,翻开卷宗:你的案子,证据确凿,想减刑只有一个办法。 边渡顿了下,抬头:重大立功表现。 李建华:我没有功立。 你是淮南村人?边渡说。 那又怎么样? 你应该去过淮北村吧? 李建华眼神骤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边渡将泛黄的案件记录推他面前:十一年前,淮北村非法侵入住宅及故意杀人案,你当时在现场附近? 李建华只瞟了一眼: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得。 边渡推来张监控截图,指尖点在模糊人影上:这个,是你吧? 糊成这样,谁知道! 边渡没追问,转而将一份试卷递给他:你女儿前两天数学考了98分,学校组织合唱比赛,她被选为领唱。 李建华还没反应,又一张照片落他面前。小姑娘穿红白校服,梳双马尾,系红领巾,眼睛弯成月牙。 你女儿拜托我拍给你的。 你去找她了?李建华突然激动,手铐在桌面上撞出声响,你想干什么?你跟月月说什么了?她只是个孩子! 放松点,我什么都没说,也不会伤害她。边渡滑搓钢笔边缘,而我与你,也无任何仇怨。 如果你相信我,我会尽最大可能,为你争取自由。边渡目光落在时钟上,你有三分钟的考虑时间。 钟表一圈圈转动,等长针第三次扫过12,李建华无动于衷。 边渡起身离开,没半分犹豫。 等一下!李建华却慌了,急切想留人,我说了,就能减刑吗? 边渡居高临下看他: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李建华深吸一口气:那晚我喝了点酒,骑摩托车回家,有个人从路口跑出来撞到我。他好像很着急,话都没说,爬起来又跑了。 只有一个人? 对,就一个。 看清脸了吗? 太黑了,看不清。 那是当地及周边,几十年来唯一的杀人案。事态恶劣,村子里传遍了,李建华当晚恰好路过,印象很深。 他隐约记得,传言是有两人私闯民宅,与家中的女主人发生争执,女主人被杀,嫌疑人逃跑。半夜归家的男主人发现妻子的惨状,情绪失控,冲动反杀了那两人。 事后,经警方调查,女主人的死属意外,男主人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入狱。 边渡拿出两张照片:你看到的那个人,是这两人其中之一吗? 李建华关注过新闻,照片上的人,正是当年被男主人捅死的两个闯入者。 李建华摇头,十分确定:撞我那人特别瘦小。 和照片上的完全不一样。 还有没有其他特征?边渡说,任何都可以。 他应该年龄不大,一直摁着裤兜。李建华努力回忆,好像还有点跛脚。 * 留院三天,孙沐琬顺利出院。 孟汀在家住了一个礼拜,直到孙叔叔出差回来,他才回到红枫小区。 房门打开,客厅漆黑,烟气呛鼻浓烈。孟汀扇了两下,发现了沙发角落的边渡。 对方鞋子没换,领带扯到一边,双目紧闭,似乎是睡了。 本该精致的男人颓败不堪,烟头塞满酒瓶,地板桌面散落着空易拉罐。 同住两个月,孟汀才知道边渡抽烟,也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孟汀脚步很轻,打开换气窗,收走易绊倒的酒瓶。简单收拾,他目光落回沙发,看睡得不安逸的人。 孟汀缓缓踱过去,捡起地上的西装,很轻地盖他身上。 布料全部上身,慢慢孟汀松手。 再抬头,对上了边渡睁开的眼睛。他未戴眼镜,视线直白,能将人盯穿。 孟汀吓得一僵,刚想解释,手腕被攥住,一股蛮力将他拉拢。来不及反应,歪斜的身体,直摔边渡怀中。 慌乱间,孟汀挣扎起身,边渡却压他肩膀,用力按在沙发上。 又想跑? 边渡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酒气的呼吸泼孟汀颈间,手掌扣他的腰,滚烫的温度,隔层衣服也能感受到。 第28章 边大哥,别动手、是我孟汀惊慌失措,越反抗就勒得越紧。 像野兽擒获蓄谋已久的猎物,但并不打算置于死地,沉迷于耐心折磨、缓慢玩.弄的快乐。 边渡用膝盖顶开双腿,两只手腕一起攥着。他鼻尖靠近,从下颌移蹭到唇边,似是寻觅气味,又或者,仅是为了好玩。 他心情愉悦,欣赏着猎物,满意于对方惶恐、害怕、惊愕的情感表达。 看着看着,边渡不再满足于此,冷了表情,重了力度,几乎要将他捏碎:你还想跑到哪? 孟汀动弹不得,竭尽所能发出声音:边大哥,边是嗯! 滚热唇舌贴上侧颈,齿尖刺进皮肤,漫起熊熊大火。 急促的紧绷,尖锐的疼痛。 作者有话说: ---------------------- 看了俩月的脖子,终于咬到了【。】 [白眼]姜澈:看吧。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 [捂脸笑哭]昨天修文时,删掉了3000字左右自认为无聊的剧情,导致现在v前整整少了一章。所以我是停更一天,还是拆成两章发啊,要命,我再纠结一下吧。[托腮]总之再有1-2章就v了,后面会大量爆更,20万左右正文就能完结啦。 随机掉20红包呀么么。 感谢大家的雷和营养液。[彩虹屁] 「注」摘自刑法。 第22章 掉马 齿尖刺破的疼痛仅一瞬,随即被温热取代。边渡放开人,将他扶起。 边渡戴上眼镜,恢复温和:还好吗? 孟汀的心跳还卡在喉咙口,怕惊扰了这份刻意维持的平静,故作镇定:还、还行。 抱歉,喝了点酒。边渡视线落在他颈侧的红印上,又立即移开。 没事。 边渡起身,边解纽扣边往卫生间走:早点休息,晚安。 确保人已进了浴室,孟汀几乎是连滚带爬回到房间,反锁上门。 他窝在床脚,背贴着门板,足足五分钟,才让呼吸平复下来。 孟汀划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对准脖颈。伤口很浅,还湿着,周围红了一片。 回忆边渡的眼神和状态,孟汀一身冷汗。 他到底怎么了?明明很凶,却又很害怕,提心吊胆似的,像恐惧失去。 孟汀一宿没睡好。 天刚亮,他就守在门后听动静,打算等边渡上班他再出去。 但他能等,尿意等不了。 实在扛不住了,孟汀拉门疯跑,本想神不知鬼不觉,谁知边渡已等候多时,像没事人似的招呼他吃饭。 边渡已经穿回利落西装,发丝梳得整齐,酒气和失控荡然无存。 孟汀松了口气,昨晚肯定喝醉了。睡觉真是个好东西,一睁眼,啥都忘。 两人一如往常,等孟汀吃完饭,正拿纸巾擦嘴,边渡突然开了口。 还疼不疼? 啊? 说话的间隙,边渡已站到他身边,轻轻推了下巴,指尖抵着颈边:破了。 孟汀: 都好好跟你吃饭了! 就不能当没看见吗? 我特意穿了带领的衣服! 非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吗? 有必要吗?有必要吗?有必要吗? 这样多尴尬啊啊啊!!! 事实上,尴尬的只有孟汀。 怪我吗?边渡态度诚恳,声音放得很轻。 孟汀: 你都这么问了,我还能说什么! 没事没事,小伤小伤。孟汀甚至主动帮忙解围,酒精这东西是上头,喝多了很容易控制不住,我也这样过,我懂我都懂。 边大哥你不用在意。孟汀又是解释又摆手,没事我真没事。 边渡拨开衣领,皮肤完全暴露。 毫无预告,边渡俯身靠近,鼻尖若有似无地蹭下巴,与昨晚相同的灼热感,点火似的蔓延而来。 孟汀往后挪,肩却被按住。唇周的热气喷进脖颈,咬破的地方,恰好是动脉区。 草! 触电般,麻感从脖子扩散至脚底,汗毛一根根立起来,四肢软得像空了似的。 孟汀想说话,喉咙却被装了静音键,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吹气持续了十几秒,直到边渡发现,孟汀两侧耳朵红得像鲜血。 他放过了人,拎起西装:我晚上有工作,你自己吃。 孟汀木愣愣站门口,等耳朵的血流回心脏:嗯。 大门关闭,孟汀半天才缓回来。慢悠悠趴上沙发,脑袋塞进靠垫缝隙。 手捂住脖子,能摸到极速跳动的脉搏,表面还周旋着喷热的呼吸。整个吹气过程,孟汀都在担心,边渡的嘴唇又要贴上去。 可他也确实没贴上去。 揉完脖子,孟汀又去搓耳朵。 不就咬了一口,都说没事了,有什么好吹的,还贴那么近,就跟搞 孟汀满脑子姜澈的忠告。 啊啊啊啊草草草! 不会真让那个乌鸦嘴说中的吧,边大哥不会真想草我 呸!他不会真想泡我吧!!! 孟汀吓得弹起,又疼得一惊。塞.进沙发缝的指尖,被异物刺痛。 手掏进去翻,很快摸到个硬物。狭窄缝隙,孟汀好不容易才掏出来。 巴掌大小,是一把匕首。 木质,棕褐色,手工。 尖锐的边缘,熟悉的外观。 房门突然打开,离开的男人再次返回。他气喘吁吁,镜片下的目光惶恐而着急。 直到他从孟汀手心发现了目标,焦灼情绪瞬间散去。 边渡走上前,像个没礼貌的路人,毫无感谢话语。他夺走匕首,用手帕包好,塞回西裤口袋。 他不给解释,再次离开。 * 东隅市第一监狱。 铁门缓缓打开,头发花白的男人,身穿囚服踱步而来。 他坐在玻璃对面,拿起电话,勉强笑了笑:儿啊,你怎么又来了?爸挺好的,你工作忙,不用总跑。 爸。边渡举着另一侧电话,我想再了解些当年的事。 过去那么久了,还有啥好问的。 那天发生的一切,你再从头描述一遍。边渡郑重其事,所有细节,都不要遗漏。 边志良深吸一口气,滚滚喉头:那天,我把你和你奶送到你二姑家,就去厂子上班了。下班前,班长说临时来了批活,自愿加班,钱给三倍。 那会儿你刚考上一中,我想多赚点给你交学费,就给你妈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 活干到凌晨一点,厂子里停电,等了半小时也没来,班长就让我们回去了。 边渡插话:中途呢,不是给我妈打过电话? 对,我九点半的时候,给你妈打了电话,给你奶也打去了一个。 边渡说:那时我妈怎么样? 她没事,正打算睡,我还跟她说关好门窗,我听她说门窗都关了,才挂的电话。 边渡:继续。 下班后,我骑自行车回家。经过菜畦路,我看到丰华伟和康凯从南边跑出来,慌里慌张的。以为他俩又大晚上鬼混,怕撞着,特意把车往路边拐了拐。 我回到家,院子门是开的。我冲进堂屋,看到你妈躺沙发上,后脖颈插着把剪刀。 十六岁到二十七岁,相同的情节,边渡听过无数遍、梦到过无数回,仍会在十一年后的今天,痛到难以呼吸。 继续。边渡说。 我冲过去抱她,她睁着眼睛,还在流血。可已经没了反应,我喊她,我想救他,可我救不了。 边志良浑身颤抖,痛苦回忆折磨着他:王婶听到我的哭喊声,寻了过来。她吓得跌倒,喊着丰华伟和康凯的名字,说看到他俩从咱家跑了出来。 丰华伟和康凯是淮北村的闲散少年,早早辍学,整日鬼混,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我那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给你妈报仇。边志良双手发抖,眼泪砸下来,我去厨房拿了水果刀,沿他们离开的方向找,最后在废品站找到他俩。 只要想到你妈,想到她、她睁眼看我的样子,我、我没控制住,就 边渡压下翻涌的悲愤:当年警方认定你激情杀人,证人只有王婶,对吗? 儿啊!边志良蹭了把眼泪,案子早结了,他们也都不在了。但我杀了人,我罪有应得,我该受惩罚。 我在这儿挺好的,会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边志良的脸贴在玻璃上,声音带着哀求,儿啊,放下吧。你现在这么好,爸知足了。 第29章 好好过你的人生,早日娶妻生子,别因为我毁了自己。 爸,我再说一次。边渡强调,我不会娶妻,更不可能生子。 边志良愣住,眼底有失落,又很快劝服自己。 爸活成这样,也没资格要求你。边志良苦笑着,你过得开心,怎么样都行。 只要你好,爸死都无憾,你妈在天有灵,也会瞑目了。 十几公里外的红枫小区。 边渡走得无声无息,孟汀一天魂不守舍,思来想去,还是没能发出一条消息。 晚上九点,有拧锁的声音。 孟汀蹿下床,缓缓开了个门缝,刚好对上边渡看向这边的眼。 西装革履的男人,职业精英,成熟又得体,既远又近。 边渡换了鞋子,主动开口:还没睡? 孟汀还藏门缝后,探出半个脑袋:我还没吃饭。 边渡未接话,西装搭到沙发椅,手表整齐摆桌上,挽好袖口,打开了厨房灯。 孟汀保持探脑袋的姿势,从门边持续看他的背影。 是熟悉的,越看越眼熟。 等厨房熄了火,孟汀已乖乖坐到桌前,肚子咕咕叫,双手放腿上,像幼儿园等待分发零食的小朋友。 边渡端来青椒肉丝面,上面扣着个溏心蛋,香气铺漫满客厅:吃完早点睡。 人站他身边,放下碗就要离开。 边大哥。孟汀捏紧筷子,追他的目光,你、能不能陪陪我? 边渡没问理由,坐他对面。 孟汀低头吃面,余光打量他,偷偷描摹曾经和现在。 天差地别的性格身份,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孟汀没想过,也不可能往那边想。 可就算身份性格无法重合,他也不该忘记这碗青椒肉丝面。 小时候的他是挑食的,却有个无条件满足他的人。任何时间,只要他喊饿,就总有一碗热腾腾的青椒肉丝面。 他还曾信誓旦旦说: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八岁到十九岁,年少时不负责的承诺,在那句永远不会忘记中,渐渐遗忘了。 面吃完,边渡端碗去厨房。 再回来时,孟汀还坐那里,直勾勾看他,嘴巴不说话,想法全写在眼睛里。 边渡拿他没办法,替他开了口:再不问,我就回去了。 桌下的手指掐疼大腿,孟汀避开他的眼睛:你、让我问吗? 让。 胸腔充血膨胀,孟汀耳朵里有尖叫和嗡鸣,东拼西凑的言语,最终汇聚成三个字:是你吗? 是。 作者有话说: ---------------------- 宝贝们,下章入v哦。[加油]入v时间可能是周三晚上12点,如果失败了,就是周四晚上12点。 接下来会爆更,不太长的文,应该很快能完结。 v后前三天都有红包呀么么。 [狗头叼玫瑰]这次入v抽奖是夏夏八月去日韩旅行的伴手礼,大概有手写明信片,一些小饰品,还有日韩零食之类。都是亲自背回来哒。如果有宝贝之前抽中过,或者不喜欢,也可以换其他,么么。 参与方式,v后订阅一周即可,感兴趣可以参与一下呀。[哈哈大笑] 本章掉20红包,谢谢大家的投雷和营养液。[亲亲] 下面贴下本要开的预收。[红心] 小闻总和闫医生的故事,这本是死对头文学,应该会更快乐一点,感兴趣可以收藏一下呀,么么。 《限时心动》 毒舌医生受嘴欠赛车手攻 闫芮醒闻萧眠||女王烈犬||宿敌变情人||he 闫芮醒上午刚把主治医师胸牌别好,下午就拿到了自己的诊断书: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暂无配型。 下班前最后一位患者,还是中学时代的死对头,跟他斗了五年的白痴傻狗闻萧眠。 双侧听神经瘤,已包裹脑干、小脑前下动脉,并与三叉神经紧密粘连。闫芮醒扫过影像单,通俗点说,可以准备遗愿了。 闻萧眠:真、没救了? 有啊。闫芮醒敲敲桌面,跪下来求我,我勉为其难为你开台手术。 闻萧眠扭头就走,多停一秒都是侮辱。 辗转多家医院,结论一致:手术成功率不足10%,建议保守治疗。可保守意味着等死,不是闻萧眠想要的人生。 最后只剩主动上门的闫芮醒:真不让我试试? 闻萧眠:我凭什么信你? 我活不久了。闫芮醒坦然一笑,但没想拉傻狗陪葬。 手术四周前。 闻萧眠: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闫芮醒:有让你死痛快的把握。 闻萧眠: 手术一周前。 闻萧眠:我要是没醒过来,你能在我坟头扭三天秧歌吗? 闫芮醒:我给你烧个中老年舞团。 那玩意儿哪有你好看。 滚。 等等,遗愿还没完呢。闻萧眠拉住要走的人,侧头看他的脸,少爷我临死初吻都在,要不闫医生给个临终关怀? 手术当天。 麻醉生效前,闻萧眠忽然拽下他的口罩:我还有最后一个遗愿。 闫芮醒难得没发火:什么? 如果还能醒来,能不能再亲你一次? 闫芮醒重新戴好口罩,看向已经沉睡的人 那就给我活下来。 你予我新生,我想以余生偿还。 【阅读指南】 1.sc,he,都活着!健康长命百岁!!! 2.宿敌变情人,双向奔赴,越爱越斗嘴,互相鼓励战胜病魔的笨蛋情侣。 第23章 强迫 往事翻江倒海,一股脑砸向孟汀,头晕目眩,快要分不清记忆和现实。 外表懦弱的哑巴哥。 内心坚强的哑巴哥。 曾耐心照顾他的哑巴哥。 说好永远陪伴的哑巴哥。 你早知道是我。孟汀心脏不受控制,快要跳出胸腔,对吗? 边渡看着他,目不转睛:嗯。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怕你忘了。 怕自己像个小丑。 孟汀不敢说记得,但也并没有忘了。 春日吹过的蒲公英,夏夜追过的萤火虫,记忆里的点点滴滴,被新生活压进了深处。 可他实在无法将两人重合。 当年的哑巴哥,只肯与他和边奶奶说话,见到陌生人就往门后躲,怎么会是眼前穿高档西装,成熟稳重的律师? 孟汀想为自己辩解:你以前不叫这个。 改名了。边渡说,你不也改了。 孟汀搬来东隅后,就改随妈妈姓。 当年,妈妈为生活外出打工,便将孟汀托付到边奶奶家。那会儿孟汀与哑巴哥很亲,欣然接受,也住得开心。 等妈妈稳定下来,第一时间将他接走。偏偏赶上哑巴哥人在外地,直到孟汀离开,彼此都未能当面告别。 我走前留了电话。孟汀小声抱怨,你都没打过来。 打了。边渡说,很多遍。 不可能!我一次都没接到。 号码不对。 哦。 搞了一大圈,还是自己的问题。孟汀垂着脑袋:可能走得太急,写错了号码。 所以呢。边渡目光落他眼睫,你想过我吗,想过回来看看我吗? 那时的孟汀只有八岁,满脑子去大城市和妈妈团聚的兴奋。起初几天,他还守着电话等,可新环境、新学校、新滑板,很快填满了新生活。 关于淮北村,他没有刻意忘记,却也没再想起,只留下个梦游的后遗症,还有时常做的噩梦。 深知劣迹斑斑,孟汀无力辩解: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边渡未答,但问:还走吗? 不走了!孟汀宣誓似的,我保证,绝不再不辞而别。 信你一次。 故人重逢,孟汀有一肚子话想问:边奶奶呢,她还好吗? 边渡压下声音:不在了。 寄住淮北村的日子里,哑巴哥和边奶奶是他为数不多的温暖。 第30章 孟汀心口被扯住,揪得生疼:什么时候的事? 你走后的第二年,骨癌。边渡口吻平静,像早已麻痹,发现时已是晚期,走得很安详。她总和我念叨,担心你还挑食,不好好吃饭。 边奶奶不在了,那这些年,哑巴哥岂不都是一个人?孟汀不敢想,他吃了多少苦,又经历过什么,才能脱变成这般模样。 孟汀又问:边叔叔呢,他怎么样了? 边家出事时,孟汀刚搬到淮北村一周,对人还不熟,就先目睹了那场悲剧。 他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过两次减刑。边渡说,目前还在服刑。 明明是那些人的错!孟汀攥紧拳头,如果不是他们闯进你家,欺负阿姨,叔叔也不会 不管什么原因,故意杀人是事实,他理应承担法律责任。边渡说,但作为儿子,我会等他出来。 孟汀没他情绪稳定,只会愤愤不平:丰华伟和康凯那两个怂货,怎么敢干出这种事的!当年,他们来我们家的时候,吓得跟两坨耗子似的! 边渡抬头:他们去过你家? 嗯,我刚搬到淮北村那晚,他们就来了。孟汀磨磨牙,但被我吓跑了,渣滓! 边渡点亮录音笔,掀开笔记本电脑:你详细说,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具体都有谁,还有哪些细节? 具体哪天我忘了,印象中是七月份。那晚很热,我又认床,根本睡不着。半夜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扒窗边,就看到鬼鬼祟祟的四个人。 边渡:哪四个人? 康凯,丰华伟,周明峰,还有个子很矮的。孟汀努力回忆,走路一瘸一拐那个,叫什么来着? 边渡眼底阴沉:陈智。 对,就是他们四个。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试图翻我家院子,周明峰领头,其他三人一直打退堂鼓。 周明峰的爸爸早年靠挖煤起家,在村子里横行霸道,一家人鼻孔朝天,没人敢惹。 边渡追问:他们进来了吗? 当然没有!孟汀骄傲道,那帮破不了我的机关,吓得屁滚尿流,撒丫子就跑! 搬来淮北村前,孟汀和妈妈住的村子治安混乱,夜里,总有醉汉上门骚扰。为此,孟汀设置了不少机关,搬家后也一并带来了。 谁先跑的?边渡问。 我记不清了,但周明峰是最后走的,他当时并没有被机关吓住。孟汀说,所以我才奇怪,只有丰华伟和康凯,他俩怎么敢。 边渡关掉录音笔:你是觉得,当年除了他俩,还有其他人参与? 换做以前,孟汀会立刻点头,可面对严谨的边渡,他多少会犹豫:我可以这么想吗? 合理怀疑是公民的基本权利。边渡说,如果启动再审程序,你说的这些,都可作为证言提交法庭。 边渡强调:但前提是,所有细节必须真实,无任何主观臆断。 真实!绝对真实!孟汀心脏砰砰跳,案子要再审了吗?能把他们都抓起来了? 证据链不足,暂时不行。边渡轻推眼镜,我近期会回淮北村,重新梳理当年的线索。 我跟你一起去!孟汀眼睛亮晶晶的。 这次一次,他不想留哑巴哥自己,绝不让他独自面对。 周末,两人踏上了去淮北村的路。 十一年没来,村子变化不少。多数宅基地翻新改造,村口重新修缮,宽阔整洁不少。 孟汀家仍保持原样,墙皮斑驳,铁锁生锈。边渡家亦是如此,玻璃碎了两块,用塑料布糊着。 不知是心虚还是凑巧,涉及案件的嫌疑人及其家属,均在几年内搬离。留不住人的偏僻农村,只会越来越凄凉。 这里所带来的,只有悲伤过往,两人没多停留,直接去了隔壁王婶家。 边渡未表明身份,只说是协助警方复查旧案的律师。 王婶苍老不少,头发白了大半,记性倒不错,口供和警方记录一致。当年离开边家的只有两人,且同村孩子王婶都熟,她非常确定,就是丰华伟和康凯。 告别离开,孟汀不甘心、也不相信:王婶会不会被收买了? 周明峰家有权有势,花钱加恐吓,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没有证据,不能做这种推测。边渡说,但从微表情和语气来看,她没有撒谎。 孟汀的记忆里,王婶是很好人,小时候总塞橘子给他吃,可他始终想不通:丰华伟和康凯吃壮胆药了?才一个星期,胆子就能飞到天上? 边渡:王婶看到的是事实,但不一定是全部事实。 孟汀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对啊!天那么黑,她可能只看到了丰华伟和康凯,没发现还有其他人。又或者他们分头走的,避开了王婶的视线! 可没有证据,所有猜测都无意义。他们又走访了几户人家,均没得到任何线索。 孟汀闷闷的,泄了气:现在怎么办?白跑了一趟。 没白跑,至少确认王婶的证词没问题。边渡拍了拍他的后背,先回去,总会有线索。 两人步行到村口,左手边有家超市。 这里以前是小卖部,孟汀最爱来的地方,他买了两瓶宝矿力,递了一瓶给边渡。 孟汀抬眼,指指门口的摄像头:当年这里有监控吗? 这个位置,是去边家的必经之路。 边渡拧开手里那瓶,递给孟汀,又取走了另一瓶:没有。 如果有监控就好了。孟汀叹气,周明峰那么壮,长得跟黑熊似的,只要拍到,一眼就能认出来。 就算有监控,也留不到现在。边渡说,如果有人想掩盖真相,早想办法销毁了,哪怕只是个模糊的轮廓黑影。 孟汀喝着饮料,脑子里重复这几个词,监控,黑影,轮廓。 轮廓,黑影,监控。 他灵光一现:我知道了! 怎么了?边渡说。 边大哥,等我一下! 孟汀把饮料塞给他,跑回超市,提着一串棒棒糖回来。 边渡:到底怎么了? 孟汀抓着人往南走:七婶家的儿子你还记得吗? 王二胖。 对,就是他! 王二胖大孟汀十几岁,智力有些问题,当年和孟汀是玩伴。 他就家住小卖部隔壁,二胖晚上不睡觉,喜欢趴窗边看,还喜欢用手机拍黑影,没准他能发现点什么。 边渡顿住脚步:王二胖属于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他的证言很难被法庭采纳。 证言不行,但他拍的视频总可以吧?孟汀说,他有部旧诺基亚,他很喜欢拍的。 十一年了,手机还能在? 我确定,手机他绝对留着。孟汀心里也没底,就是不知道视频还有没有。 以前的手机内存小,王二胖会把拍下的黑影做比较,只留最喜欢的。 已经是好消息了,先去看看。边渡左右转,他现在在哪? 跟我走,我知道! 孟汀顺着大路,沿河边往里走。 不一会儿,就看到个坐河边的中年男人,头发乱糟糟的,穿泛黄t恤,踩破旧拖鞋,抓着把石子,盯河里的鱼发呆。 二胖!孟汀朝他喊。 循着声音,王二胖慢悠悠转头,瞧瞧人,眨眨眼,做防御性表情,捂紧口袋。 孟汀揣着兜,走到跟前:怎么啦?不认识我了? 王二胖歪着脑袋,怯懦的样子。 随即,孟汀双腿打开,扎了个马步,手臂一挥,嘴里喊着:动感光波! 熟悉的暗号,勾起王二胖的记忆,他立即跳下来,不顾满身石子,笨拙地回应动作:咻咻咻咻! 高孟汀近半头的胖子,红着眼圈冲过来,紧紧抱住他:大哥!大哥回、回来了! 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人,哪怕在高素质人群中,也易成为嫌弃对象,何况穷乡僻壤的农村。 当年的王二胖,不仅被孩子们欺负,就连亲生父母都要踹上两脚。 唯一不嫌弃他,愿意和他玩,还替他出头的人,只有孟汀。 就算智力追不上年龄,也比不过常人的分辨力,这颗笨拙的心也能被捂热。 第31章 孟汀让他叫大哥,他就叫大哥。大哥跟他玩,大哥不欺负他,大哥还能罩着他。 一起捡到的手机,大哥给了他,说是他们的秘密,让他妥善保管,谁也不能告诉。王二胖谨遵大哥的叮嘱,这一保管,就保管了十一年。 王二胖抱紧孟汀,鬼哭狼嚎,不停喊着:大哥,二胖想、想大哥 刚哭几声,王二胖的手被攥住,硬生生从孟汀身上拽走。 边渡脸色冰冷,带攻击性:说正事。 王二胖被吓到,忙躲到孟汀身后,像只受惊的企鹅,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孟汀也被边渡的冷脸吓了一跳,估计是嫌王二胖脏,边大哥跟姜澈一样洁癖。小时就是,每天上床前都得给他洗澡。 孟汀安慰两声,直奔主题:二胖,咱们的秘密手机,你还留着吗? 王二胖捂住口袋,后退两步。 怎么了?大哥都不能看了? 王二胖反应过来,小心翼翼掏出手机:大哥看!给大哥看! 老旧诺基亚,外壳都磨花了,可按键干干净净,看得出来,有被精心保管。 孟汀接过手机,递来棒棒糖:想不想吃? 王二胖蹦跳着,伸手去拿:想、想吃! 孟汀又收回手:知道怎么吃吗? 王二胖急得拍手乱跳:不、不咬,慢慢吃!不能、卡嗓子! 真乖!孟汀又递给他,拍拍脑袋,去吃吧。 王二胖乐呵呵接糖,摆弄半天都没撕开包装。孟汀又接了回来,帮他拆开,贴心递到嘴边:吃吧。 王二胖笑没了眼睛,张口含住糖,按照孟汀的指挥,捡石子去河边砸鱼。 孟汀和边渡来到树荫下,打开诺基亚。手机反应很慢,翻了半天才找到存储视频。 按时间倒序,越靠前的年限,视频数量就越少,2020年之后,每年只有三五条。再往前翻,2018年有两条,2016年有一条 到2014年,也是两条。 时间都是7月14日。 就是那天。边渡声音沉下来。 孟汀心跳加快,他握紧手机,点开第一条视频,时间显示:凌晨2点03分,视频时长:36秒。 画面模糊,有两个匆匆跑离的黑影,一个身形瘦高,一个肥胖。看轮廓,应该是丰华伟和康凯。 时间与王婶的证词,凌晨两点听到动静吻合。孟汀手心渗汗,点开第二条视频。 时间显示:凌晨2点15分,视频时长:18秒。画面里,没有从边家方向走出来人,反而有个一瘸一拐的身影,从路口往边家去。 跛脚,矮子。 是陈智。 孟汀一头雾水:他怎么那个时候去?去干嘛?他没跟其他人一起吗? 两条视频,从头到尾没看到周明峰。 孟汀:这个有用吗?能重审了吗? 视频只能证明丰华伟、康凯、陈智案发时间段经过路口,无法证明他们参与了作案。 孟汀恹恹的:那怎么办,又白折腾了? 没白折腾。边渡说,至少能确定,当年陈智的口供造假。 他们向警方提供的时间线,这个节点,都在家休息。 心里有鬼,才会撒谎。 边渡拆下手机内的sd卡,并塞回去个新的:剩下的交给我。 调查完毕,孟汀给王二胖买了零食,哄了半天,才和哭哭啼啼的人告别。 王二胖有了智能手机,离开前,两人互加了微信。回去的路上,王二胖和他发语音,字里行间全是不舍与开心。 车子开出淮北村,孟汀和王二胖的语音一条接着一条,聊得正上劲。 边渡像掉进冰窖:你对谁都这么上心? 什么?上什么心?孟汀正找蜡笔小新的最新剧场版,准备发二胖。 对谁都见义勇为,都承诺罩着他? 二胖以前总被欺负,我真看不过去。孟汀还在翻视频,再说了,就他叫我大哥,大哥当然得保护小弟。 八岁的孟汀心里,二胖是朋友、是小弟,他不会嫌弃朋友,更不能允许别人欺负小弟。 长大后,即便他们不再有共同语言,可不聪明不是二胖的错,他不应被嫌弃,也不该被看不起。 边渡急刹车,镜片下,是张猜不透的脸:给我买棒棒糖。 孟汀受惯性猛冲,愣住:啊? 下车,去买。 现在吗?孟汀还没过来。 边渡威胁似的:不可以? 可以可以。孟汀解开安全带,对面恰好有家便利店。 估计是开太久车,低血糖了。孟汀特意挑了草莓味,急匆匆回来:边大哥,快吃一个。 边渡未接,看他递糖的手:喂我。 孟汀撕包装,递过来,等人含稳了才松开。偷偷观察着表情,见他冷意散了才小声问:好点了吗? 边渡:关心我? 当然关心了!孟汀甚至想了对策,要是实在难受,咱们歇歇再走,或者找个代驾。 孟汀只恨自己没有行车本:实在不行,咱们住一宿再走。 环境不好,怕你睡不惯。边渡透过倒车镜,看破旧的村宅,你喜欢,下次带你去度假村住。 怎么还扯上度假村了。 孟汀说:你不难受了就行。 不难受了。边渡变回温和,发动汽车,晚上想吃什么? 咱们去外面吃吧。孟汀说,今天你开车太累,好好补补,烤肉行吗? 你喜欢,什么都行。 折腾了一整天,吃过晚饭,到家已过十点。 孟汀先洗了澡,晕乎乎说晚安,锁门上了床,很快进入梦乡。 边渡则留在客厅,看钟表一针针转动。到达满意时间,他打开次卧的门,并回到主卧。 十分钟内,孟汀会赤着脚下床,主动坐到他床边,再等待他的安排。 右手。边渡命令似的,给我。 孟汀伸了过来。 边渡捏着的指尖,轻轻摩擦。 给他撕棒棒糖? 撕过多少次? 还亲自喂他? 边渡掰直食指:用了这根? 微微弯曲的食指毫无抵抗力,顺着边渡的舌尖,从下往上,一路舔了过去。 舔完一根,再换下一根,等整只手全部沾湿,边渡抽出湿巾,一点点帮他擦干净。 他碰你哪了?边渡划过肩膀,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握着木刀的手从肩膀滑到后背,蔓延至腰臀,所有地方滑了一圈,边渡收回手。 黏黏,站起来。 像被输入了服从代码,孟汀依言起立,乖乖站他面前,等待后续指令。 边渡抬他下巴,视线在嘴唇上滑了一圈,随后松开手:抱我。 柔软的身体,带柚叶香气,主动扑进怀里,黏在上面,乖得久久不放开。 * 盛夏来临,炎热节气。 下班前,边渡接到通陌生电话。 请问是边律师吗? 边渡站窗边,远远看公园里练滑板的青年:哪位? 边律师你好,我是小汀的妈妈。 阿姨别客气,还叫小边就好。 这是在淮北村时,孟妈妈对他的称呼。那时候,边渡虽不与她说话,但事事都给回应。 诶行。孟妈妈说,我真没想到,这么些年还能再遇见你。那会儿我们走得急,也没来得及和你告别,小汀小时候皮,也多亏了你。 照顾孟汀的事上,孟妈妈并没有亏待。她带走孟汀前,偷偷往奶奶枕头下塞了一万块。如果没有这笔买药钱,奶奶最后的日子,不会太舒坦。 阿姨别客气,如果有需要,您尽管提。 还真有个事想麻烦你。 您说。 这不是快暑假了嘛,小汀眼瞅着要二十了。孟妈妈频频叹气,就还是那事,我老是劝不动。这孩子从小听你的,我想着,你能不能帮阿姨劝劝他? 边渡皱眉:他还没做? 没。孟妈妈发愁,犟呢,死活不去。跟我墨迹这么些年了,这两年都不能提,一提就急,到外面跑一天,家都不回。 嗯,交给我。 第32章 * 冰镇冷饮熬过了考试周,暑假终于来临。 第二场滑板资格赛安排在十月,时间充足但也紧迫。三伏天来临前,本该是训练的好时候,袁老鬼非要和家人旅游,孟汀只好独自刻苦。 七月酷暑难耐,孟汀习惯上午练习,下午在空调房睡到边渡下班。 当天睡得正香,电话打进来。 孟汀有起床气,看了眼来电显示,火随即消了:边大哥,怎么了? 十分钟后下楼,我安排了车接你。 孟汀打哈欠:去哪? 边渡:医院。 电话挂断,孟汀晕晕乎乎坐起。 医院? 边大哥不会出事了吧? 孟汀换上鞋就往外跑,提心吊胆。上车又下车,来到门诊大厅四楼,远远看到了西装革履的身影。 边渡气色不错,与平时没两样,他松了口气,抬头看到了上方的科室名称。 男.性.生.殖。 孟汀: 这种问题,外观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目光调回边渡,个头高、长得帅、事业有成就够了。都什么年代了,男人那点事,也不是非要有。再说了,边大哥不是不结婚嘛,那就更没用了。 孟汀心软下去一块,边大哥是不婚主义,估计以后也没孩子,要再对他好点。 对哑巴哥的保护欲又多一分。 孟汀走过来,主动拉他的手,声音都软了半分:边大哥,用我陪你进去吗? 这类毛病对男人来说,有点难以启齿,但边大哥主动叫我来,应该是想我陪的吧。我对边大哥来说,绝对是不一样的。 对哑巴哥的保护欲再多两分。 孟汀天花乱坠地加分,边渡面不改色地纠正:不是你陪我进去,是我陪你。 啊???孟汀下身一紧,我不用看,我很健康,我可以的,我那方面没问题! 边渡根本不理:大夫还在等你。 哎?不是,我!哎?啊啊啊啊!我不去! 热火朝天的节气,缤纷多彩的暑期,这个时节,是处理这件事的热门时期。 孟汀被送进去诊断,戴眼镜臭老头堆堆两绺白眉毛:怎么才来看,早就该割! 臭老头医嘱下地快,缴费单嗖嗖弹出来。孟汀无助地转向边渡,坏律师跟臭老头一伙的,根本不理他的意见! 阳光灿烂的美好午后,孟汀坐在排队受割的小豆丁中间,等着叫号。 随后,眼睛一闭一睁,完成了人生中的一次重大改变。 之后发生的事,孟汀不想回忆,他把自己藏屋里,抱着枕头,谁也不想理。 早就该想到的,臭老头和坏律师是一路人,坏律师和他妈是也一路人! 不对!坏律师是罪魁祸首,他才是最坏的那个人!当年就是坏律师告诉他妈的,还提醒他妈尽早割掉。 口口声声说一大堆理由,又是不卫生,又是易生病,还什么对未来不好! 导致每年暑假,妈妈都要怂恿他一回,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正中下怀,栽在了他头上。 什么善良美好哑巴哥, 他是心狠恶毒坏律师! 孟汀穿宽松短裤,下身隐隐作痛,窝床上继续谴责。 不久,有敲门声:孟汀,涂药了没有? 孟汀火还没消,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涂了。 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刀都动了,现在的他无敌强大,吃刀片都不怕。 边渡:有没有不舒服? 皮都割了,能舒服到哪去。 哪哪都不舒服! 门口持续传敲门声:还生我气呢? 你知道还问! 恢复真男人威力前,别想我原谅你! 边渡的声音仍在门口: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 给你买了礼物,不看看吗? 孟汀:不看! 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送个礼物就想收买。 我现在失去的,可是男人的尊严! 黏黏,我想看看你。 被叫了小名,孟汀心里软趴趴的,脑袋缩进被子里:有什么好看的。 此时此刻,我是暂时丢失了第三条腿的废人!等我重振威猛,才能出关。 两个小时没见了,很想你。 就两个小时而已,搞对象也没你这么黏糊。孟汀嘴上气呼呼,行动上还是软了。 他爬起来,打开反锁的门。 随后,孟汀眼睛直了。 边渡拿着的,是他赔礼道歉的礼物,一块崭新的滑板。 只用只一眼,孟汀就能看清构造及细节。 板面是碳纤维与硬枫木混合层压,比纯枫木板轻30%。支架是theeve纯钛双空高桥,能扛住反复的撞击与碾磨。 轮子是powell龙配方高弹轮,104a硬度搭配磨砂表面,抓地力扎实不打滑。轴承是bones氮化硅陶瓷,加速冲顶时,转速稳得像装了微型马达。 还是他喜欢的紫色! 这哪里是滑板,这是顶配王者! 坏律师好歹毒,竟然用这个收买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忍住!我不能一下子就原谅!我是个男人!我刚刚丢失了尊严! 没事没事,这种制定滑板退不了,边大哥肯定不会送别人。 他要是敢送,我就真生气了! 孟汀压制激动的心,又偷瞄了一眼,装模作样躺回床上,抱着被子,后背对人,继续生气。 黏黏。 孟汀跟鼹鼠似的,使劲往被窝洞里钻。派人割了我兄弟的皮,还好意思叫我黏黏? 叫到天黑,也不理你! 不看看新滑板?边渡放下板子,坐床边,喜不喜欢? 孟汀继续往里钻,喜欢也不告诉你。 我早就制定好了,都是按你喜好来的,本想等生日再拿给你。边渡笑着说,但今天不拿出来,怕你真不理我了。 孟汀翻了个身,从被窝洞里钻出来:没不理。 实在装不下去了,孟汀下床看滑板,刚摸上去,眼珠像点亮灯泡。 拇指顺板头滑下,枫木特有的纹路,纤维的自然起伏,冷压工艺才有的细腻。 孟汀扣住桥钉,咬合紧实,桥轴没半分松动的旷量。掌心贴着板面底部,能隐约感受到木材的韧性,不是硬邦邦的死沉,是带着点回弹的厚重。 喜欢吗?边渡笑着,欣赏他的眼睛。 喜欢。孟汀骗不了自己,蹭蹭砂纸边缘,想上脚试试。 等两天。边渡划向他小腹下侧,等伤口愈合。 孟汀看了眼肿肿胀胀,并不上的.双.腿:真碍事。 已经是你的了。边渡揉揉他脑袋,不差这两天。 那也急。孟汀紧紧抱住,恨不得今晚跟滑板睡,谢谢边大哥。 跟我说什么谢谢,你喜欢的,都给你买。边渡挂着忽深忽浅的微笑,目光落到床头柜。 他走过去,打开塑料袋,医生开的药膏,没有一盒是打开的。 微笑的嘴唇落下来,边渡说:这就是你的涂过了? 孟汀抱着滑板,美滋滋欣赏,敷衍了句:等会儿就涂。 边渡握着药膏:孟黏黏。 嗯?孟汀还沉浸在滑板的快乐中。 边渡:脱裤子。 孟汀抬头:干嘛? 你自己不弄,我只能帮你弄。 不用,我等会儿就弄。 边渡夺走滑板,压下来:晚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你将收获一只脸红心跳,吱哇乱叫,拼命求饶,又逃脱不掉,[害羞]只好(此处省略几千字)的孟黏黏。 第24章 帮忙 不用不用。孟汀慌得蹬脚,死死按住裤腰,真不用,真的! 害什么羞?边渡俯身,双手撑他腰两侧,你哪我没看过? 孟汀压紧小腹:谁害羞了,根本没有! 那这是什么?边渡推推它下巴,指尖沿赤红的脖颈往上,一路滑到耳根。 灼热温度,烫得咕嘟咕嘟冒泡。 孟汀翻身往被窝里爬,死不承认:我就是有点热。 小时候澡都是我给你洗,现在脱个裤子还要躲? 是你非要给我洗!孟汀脸埋进枕头里,小声嘟囔,又不是我让你洗的。 第33章 孟汀小时候贪玩,早上干干净净出去,回来就脏成了泥娃娃。 那会儿村子里还不时兴淋浴,家家户户都用大桶洗。 盛夏时节,晒一天的水,热腾腾的温度。小泥人脏衣服脱一路,光着屁股,抱着奥特曼和小汽车,一股脑跳进水桶。 边渡默默捡起满地狼藉,先洗好衣服,再坐回桶边,把孟汀洗干净。 以前非要给你洗澡可以。边渡的手轻搭他腰上,没用力,却也没法再后缩,现在非要给你涂药,就不行了? 这么问的话,也没什么不行。涂药是细致活,自己毛手毛脚,肯定没边大哥弄得好。 成功自我劝服,孟汀松开手,当着边渡的面,褪下了裤子。 为防止摩擦伤口,孟汀下.面只穿了一层。白t遮到小腹,两条腿白得晃眼。 孟汀很嫌弃自己的皮肤,嫩巴巴的颜色,显得很弱。就算暴晒,也只是泛起一层粉红,三五天就能恢复,跟本晒不成黑大哥的颜色。 这会儿,大腿上晒出条红白分界线,再配上裹着纱布的伤处。 靠!更弱了。 孟汀下意识往里并。 别动。边渡右手压他膝盖,分开。 应激性反应,孟汀推他手,往后退:你手凉,冷死了! 边渡搓搓双手,再轻轻握住他脚腕:还凉不凉? 孟汀曲腿平躺,耳尖热着:还行。 边渡打开膝盖,手掌顺他的小腿缓慢往上,直至按在大腿:这样呢? 也、也行。 边渡又往上挪了挪:现在呢? 好多了。 边渡持续用腿给手掌升温,办法是好的,效果也不错,但这来来回回的动作,搞得孟汀毛毛躁躁的。 又摸了几下后,彻底把孟汀搞急了,抓住边渡的手,使劲往自己大腿内侧蹭:要热就得这么搞! 摩擦生热也得讲究技术。孟汀边说边加速,你那慢慢悠悠、轻轻柔柔、又痒又酸的,闹着玩呢! 折腾了半分钟,成功搞冒汗,孟汀松了手:热了吗? 热了。边渡攥攥手心,转向他大腿,但你红了。 等会儿就好了。孟汀扫了眼,烦得浑身不自在,你还弄不弄?不弄我睡了。 弄。边渡起身,去洗个手。 孟汀翻身钻被窝,嘀咕着:刚搓热的,洗个手不又凉了。 算了,爷们儿还怕这点凉? 听到边渡回来的脚步声,孟汀脑袋蒙被子里,干脆装睡。 膝盖被轻轻掰开,左脚撑着床板,右腿放平。边渡的手居然不凉,似乎用热水洗过。 那刚才费什么劲生热! 边渡胳膊肘压他膝盖,随即,有纱布被拆开的感觉。 孟汀下意识收缩,细微胀痛。 疼?边渡的声音隔着被子。 就一点。 下一秒,温热气息,嗖地擦过伤处。 孟汀吓得一激灵,猛地掀开被子:靠!你干嘛呢! 边渡按住腿:别动。 孟汀像只炸毛鹦鹉,又捂进被子里:那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外面传来药盒打开的声音,边渡动作极轻,丝毫没有痛感,轻柔的感觉,还有点舒服。 孟汀放松下来,偷偷享受。 陈主任技术不错,它很漂亮。 孟汀: 这有什么漂不漂亮的。 孟汀无法理解,但就要犟嘴:以前也漂亮。 现在更漂亮。 话刚落,孟汀一阵哆嗦,脚趾都绷直了。这感觉太奇怪了,却不想躲,又忍不住恼火:你、你别碰那! 那儿是创面边缘,得涂到。 那你轻点! 孟汀嘴上这么说,但他很清楚,根本不是那个问题。边渡的手并不重,是那种异样的痒感,顺皮肤往身体里钻。 刚适应点,触感再次传来,喉咙不受控,闷哼了一声。 膝盖被压死,边渡掐他腿根:你喘什么? 你才喘嗯唔! 边渡又碰了一次:那这是什么? 孟汀急了,坐起来推开人:不用你了,我自己会涂! 涂完了。边渡起身,晾会儿再穿裤子。 哦。孟汀又躺回去,继续蒙头装死,涂完了你还碰它。 他能听到抽纸擦手、整理药盒的声音。紧接着,床沿下沉,边渡坐过来,轻掀被边。 孟汀往里缩,被子攥得更紧:别弄,我睡觉呢! 黏黏。 干嘛? 我没想到边渡顿了半秒,带着点笑音,你这么敏感。 !!! 卧室门轻轻带上,孟汀埋被子里,急得打滚:谁敏感了!明明是你技术差,老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被子闷得喘不上气,孟汀撩开条缝,瞥见床头柜上的药膏袋。 孟汀坐起来翻袋子,技术不咋地,还是得靠自己。翻着翻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医用棉棒根本没拆封。 那他用什么抹的药? 他用哪碰的我兄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洗干净手,边渡回卧室接电话。 边律,梁女士主动联系了。电话那头是助理的声音,想约周日下午三点见面。 边渡站窗边,看着左手,摩擦指尖:可以。 周日当天,边渡故意晚到半小时。 前台迎上来:边律,梁女士已经到了,在二号会客室等您。 房间内,女人目测不到三十岁,穿松垮连衣裙,头发乱糟糟的,像昨晚熬过夜。 抱歉,久等了。边渡礼貌伸出手,梁女士您好,我是边渡。 梁菁直奔主题:边律师,我听说您能免费接案子,是吗? 我只针对弱势群体,提供免费法律援助,比如妇女儿童伤害案、家暴维权案等。边渡坐她对面,您的情况属于哪类? 离婚家暴案,算吗? 边渡说:家暴的具体程度?是否有伤情照片、医疗记录等证据? 就喝酒打我,也没太严重,我们有时候也对打。梁菁回忆一番,都半年多前的事了,我也没拍照片。 边渡翻出资料,推到她面前:我查过,一年前您也起诉过离婚,当时主张三百万赔偿。 但根据您丈夫的职业,再结合本地薪资,你诉求的金额,与他的收入严重不符。 他有钱!我确定他有钱!梁菁站起来,拔高音调,他成天出去找女人,还去夜总会!他长得那么丑,还是个瘸子,要不是有钱,那些女人能看上他? 您的意思是,他有副业? 肯定有啊,他卖东西的! 边渡:卖什么? 我也说不清,他从来不提工作上的事。梁菁掏出手机,但我在我家书房发现过这个,一袋袋装的,跟中药似的。 梁菁递来照片:您瞅瞅这是什么? 边渡瞳孔收缩,变了神色。 梁菁眨眨眼:怎么了,很值钱吗? 边渡恢复平静,推眼镜:别的呢,你还拍到过什么? 照片没了,但还有这个。梁菁从包里掏出个麻将牌,那天他请朋友来家玩,这个落沙发底下了,他回来找时跟疯了似的,我留了个心眼,没给他。 乳白色,光滑细腻,质地温润,区别于市面上的普通麻将牌。 边渡攥紧牌身,抬眼:梁菁女士,我需要和您确认,陈智先生,是您的合法丈夫,对吗? 对!我们相亲认识的,我那会儿看他老实,也没嫌他个矮还瘸。说到激动,梁菁啜泣起来,谁想到,他一有钱就变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案子我接了,会尽力帮您争取合法权益。边渡把麻将收进文件袋,这个,我暂时替您保管。 送走梁菁,边渡按掉录音笔,马不停蹄去了下一个目的地。 古玩店老板远远看到他,捋了捋胡子:哟,稀客!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小破店? 陈老,有个物件想请您鉴别。 陈老注意边渡的眼神,将人领到了内间:怎么啦,遇上麻烦东西了? 第34章 边渡将裹着手帕麻将递过来:您看看这个。 陈老掂了掂,又用放大镜照了半天,脸色渐渐变了:这东西从哪来的? 证物。 陈老有种兴奋且复杂的神色:还有吗? 边渡找出梁菁发的照片,划给他看。 只需一眼,陈老倒抽一口凉气:他这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啊!抓住了,就别想出来了。 离开古董店已过七点,边渡提着食材回家,孟汀瘫沙发上等他回来。 饿了吗?边渡放下袋子,今天有点忙,回来晚了。 饿死了。孟汀过来帮忙,扒着袋子看了眼,脸瞬间变了天,怎么又是青菜、豆腐,胡萝卜?我都快成兔子了! 伤口愈合前,忌辛辣油腻。 孟汀捏捏自己瘦巴巴的胳膊:再这么吃下去,我肌肉都要掉光了。 不仅兄弟挨刀,还不能训练,连嘴都满足不了。这鬼日子,真一天都坚持不下去了! 再忍两天。边渡揉揉他脑袋,下周我朋友新餐厅开业,带你去吃。 吃什么的? 海鲜。 我想吃辣炒花蛤! 给你辣炒帝王蟹。 孟汀舔舔嘴唇:花蛤也放进去,一起炒! 边渡笑了:好。 抱着新滑板,又当了近一周兔子,孟汀满血复活,坐上去新餐厅的车。 车开到一半,孟汀才想起来:边大哥,我过去合适吗? 没关系,都是你认识的人。 小默哥吗?孟汀猜,还有餐厅是闻大哥开的吗? 边渡握着方向盘:嗯,他们都去。 闫医生也在? 在。 孟汀思索半秒:那个特严肃高冷的前学生会主席也在? 边渡:你指近洲? 孟汀点头:嗯。 在。 哦。 边渡注意他的反应:介意?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有点可怕。孟汀如实说,边大哥你懂吧?我们学渣看到领导主席之类的,天生犯怵。 边渡的四位朋友里,孟汀跟方远默最亲近。小默哥很随和,彼此年龄差最小,私下里偶尔聊天,朋友圈互相点赞。 闫医生次之,虽然工作时严肃,但他是治好大壮耳朵的神医,孟汀自带滤镜。 还有闻大哥,虽然嘴欠欠的,但人是真酷,孟汀有幸看到过他穿赛车服,帅惨了。 唯一无法接近的,就是陈近洲,听说他开科技公司,看着好严肃。上次和小默哥聊得开心时,他眼神好凶,能刀人。 你觉得我可怕吗?边渡问他。 最早的时候,是有点怕的。但知道你是哑巴哥以后,就不怕了。 包括姜澈之前的怀疑,也都迎刃而解。因为是哑巴哥,所以无条件对他好,给他做饭、洗衣服、送最新款手机、对他格外关心,甚至寸步不离的照顾。这些好,早在儿时就刻进了骨头里。 也许,那位学生主席,面对特定的人,也不可怕。 孟汀好奇:谁呀? 边渡没答:到了。 抬头一看,餐厅的门脸气派得吓人,孟汀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嚯,来对了! 随服务员进入二楼雅间,其他人都已到齐,简单打招呼落座。 孟汀左边坐边渡,右边是方远默。 大人们谈他们的话题,孟汀偶尔听两句,全程不参与,他今天的任务就一个。 吃! 边渡聊着天,也不耽误给孟汀掰虾、剥蟹,中途还拒绝了服务员的帮助邀请。 帝王蟹连吃三只,澳龙又来两条,孟汀再看看手边盘子里,特意给他做的辣炒花蛤。 孟汀: 这小不拉几的。 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了呢。 中途,陈近洲去洗手间,没多久,方远默也被一通电话叫走。 六人聚餐,变成四人,却没安静多少,因为最能说的人还在。 闻萧眠瞥了眼边渡手里的蟹壳,酸溜溜的:差不多得了啊,一晚上,光给你家小情小孩剥了,比起来,显得我多没用似的。 说着,闻萧眠把烂巴巴的蟹腿放闫芮醒碟子里,随即又拿起递他嘴边:喏,吃吧。 闫芮醒眼皮都没抬:把你的狗爪子,还有丑的要死的鬼东西从我眼前拿开。 给个面子嘛。闻萧眠举着不放,少爷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剥蟹腿,废了半天劲呢! 闫芮醒撇嘴,嫌弃都写脸上,却还是夹过蟹腿,挑掉碎壳放嘴里。 见他吃了,闻萧眠美滋滋的,拿起蟹腿继续剥,还问边渡:你说,我再剥多少个腿,才能追上他? ?! 孟汀耳朵竖起,插了根天线似的,四处寻找信号。他左瞧瞧闻萧眠,右看看闫芮醒,回忆刚才的话。 恰逢边渡接电话,闻萧眠转去问他:小孩,我要是像你边大哥学习,连着剥一晚上蟹腿,你说,美人医生今晚,是不是绝对会让我上床?还能给我个晚安吻? 嘭的一声,孟汀脸炸红了。 闫芮醒啪地放下筷子:闻萧眠,再废话一句,把你嘴缝上! 行行行。闻萧眠双手投降,还不忘贱呼呼补刀,未来男朋友脸皮薄,害羞了。 闭嘴!闫芮醒的筷子要折断,谁是你男朋友,要不要脸! 孟汀好像知道了什么,大脑嗖嗖转,擦擦嘴:我、我上厕所! 人起身,猛地蹿出去。 他们不对劲,快走,不当电灯泡! 怪不得闻大哥跟牛皮糖似的,成天缠着闫医生。原来,他没按好心! 一切殷勤和关心都有迹可循!但他剥的蟹腿丑死了,闫医生肯吃,绝对是给他面子了,上面还有好多没弄掉的蟹壳。 孟汀揉揉肚子,还是边大哥剥得好,也不知道他回去没有,还想再吃一个。 去完洗手间出来,孟汀在包房区绕了三圈,意识到了严重问题。 唉,他迷路了。 包房外观一模一样,大多关着门。孟汀既不记得房号,又没带手机,只能硬着头皮,挨间透过门缝看。 看了七八间,终于发现了陈大哥。还没等他推门,就意识到了问题。房间没开灯,餐桌干干净净,而且,陈大哥和另一人黏在一起。 他们似乎是 手腕被握住,是边渡:怎么在这儿? 孟汀惊魂未定,满脑子门缝里的画面。他不知如何形容,也不知该不该形容。 这时,门内传来动静,边渡拉着他,躲进隔壁空包房。 没灯的房间,门外明亮清晰。 门闭合的瞬间,陈近洲恰好路过,他蹭了嘴角,衬衫领被揉皱。 紧接着,隔壁传来打电话的动静。 是方远默。 等脚步声和电话声都消失了,边渡才开口:你看到了什么? 孟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边渡换了问法:你看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孟汀很慌,越慌就越想解释,我找不到咱们的包房,又没带手机,只能挨个看。 我真不知道他们在那,如果知道,我肯定不看的。 边渡握住他的手腕:让你恶心了? 啊?孟汀还懵着。 他们这样,让你恶心了吗? 孟汀:没,不恶心。 边渡:你能接受吗? 昏暗空间,孟汀脑海闪过画面,他们是边大哥的朋友。小默哥人很好,也是他朋友。何况,姜澈也喜欢男人。 孟汀抬头,望进边渡的眼:我能接受。 嗯。边渡握紧他的手腕,透过门缝,观察外面:走吧,回去。 孟汀一路被牵着,好奇问:小默哥和陈大哥,是情侣吗? 暂时不是。 那他们怎么还亲孟汀忙捂嘴。 呸!话真多! 也许,曾经是过。 孟汀:那是分开了吗? 边渡:大概。 感觉他们还挺喜欢彼此的,孟汀转头,笑着说:祝小默哥和陈大哥早日和好。 第35章 边渡揉揉他的脑袋:替他们谢谢你。 孟汀又八卦上了另外:那闻大哥说追闫医生,也是真的吗? 边渡:真。 哦。孟汀抓抓头发,但我感觉,闻大哥有点困难呀。 闫医生虽工作严肃,但私下挺好相处的,唯独闻大哥在时,无时无刻不表现出对他的厌烦。 孟汀总有种感觉,闫医生要不是有素质,闻大哥五分钟能被揍六次。 边渡:萧眠向来知难而进。 万一闫医生不喜欢男的怎么办?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边渡转头,握紧他的手,十指相扣:黏黏,你说是吗? 作者有话说: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本章都发红包呀,感谢大家的支持。 明天还是晚上十二点更,宝贝们晚安啦! 第25章 是吻 孟汀愣了下,随即笑开嘴角:也对!那也祝闻大哥成功! 祝我成功吗?边渡说。 孟汀没反应过来,眨眨眼:祝什么? 你只要说,祝,还是不祝? 祝!管他祝什么呢,孟汀攥紧了拳头,干脆利落喊,祝边大哥梦想成真,万事都能成! * 次日中午,边渡来到修车厂休息室,这个时段没什么生意,两台吊扇慢悠悠转着,空气中混杂泡面与机油味。 男人叼着烟,一瘸一拐晃进来:梁菁那个死女人又作妖了? 我不认识你说的梁菁。边渡面色平静,陈智,我找的是你。 陈智坐他对面,把烟屁股按进烟灰缸:找我干什么? 边渡透过镜片,目光冰冷尖锐:陈智,你不认识我了吗? 陈智抬眉,对方穿高档西装,戴欧米伽手表,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同事说找他的人是律师,他才以为是他老婆梁菁作妖。 但这类高知人群,跟他不是一个圈子,也不可能认识。 有屁快放,少在这儿装神弄鬼。 边渡拿出份卷宗,推到他面前:十一年前,淮北村的私闯民宅和故意杀人案,你还有印象吗? 陈智僵住,手指绞着裤缝:你、你什么意思? 边渡不疾不徐,却字字砸得狠:凶手边志良用一把水果刀,杀了你的朋友,丰华伟和康凯。 都多少年的破事了!提它干嘛?陈智捏捏喉咙,数次躲避目光。 边渡再次追上他的瞳孔,用视线刺进去:陈智,你再好好想想,真不认识我? 似曾相识的轮廓,却透着无数陌生与不可能。 陈智恼火:有事说事,别踏马卖关子! 我姓边。边渡说。 短短三个字,像重锤砸下来,零碎记忆自行串起,怀疑在这一刻汇聚成肯定。 当年在淮北村,杀人犯边志良的儿子,是个胆小、懦弱的哑巴,是众人随便发泄的对象,狗路过都能对他撒泡尿。 突然有一天,那哑巴身边多了个小屁孩,像条疯狗,到处乱咬,谁欺负那哑巴,他就跟谁拼命。 谁也不想惹疯狗似的小孩,继而对哑巴避而远之。可一个高中生,被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保护,也够他们嘲笑一番了。 时间竟能把人改得如此彻底,连话都不敢说的哑巴,如今成了律师,正用一种俯视蝼蚁的目光看他。 陈智双腿发颤,却还想撑场面:你找错了人了,当年的事跟我没关系! 边渡没理会他的辩解,掏出张照片,推他面前:眼熟吗? 是他藏在家里的货。 陈智大脑眩晕,脸色刷白:你、你从哪拿来的? 与其说废话,不如问问我想要什么。 对方说得没错。如果想报复,根本没必要亲自找他,把证据交给警方,足矣让他牢底坐穿。 陈智急得声音都变了:你妈的事真是意外!是她自己不小心被剪刀刺中的! 这么清楚?边渡抬眉,带尖的目光,恨不能戳破他的眼,你看到了? 没有!是警察说的!陈智几乎吼出来,那晚我根本没在,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边渡又拿来张视频截图,那这又是什么? 陈智看着模糊的黑影:那条路又不是只通你家,我就是路过! 可你当年跟警方说,你那晚在家睡觉。边渡步步紧逼,不给喘息机会,怎么又成路过了? 我那天喝醉了,记错了! 边渡:我没什么耐心,如果想和你的货一起进去,大可以继续编瞎话。 我没骗你!陈智急出一头汗,双手撑桌边,我真的和这事无关,你妈真不是我害的! 我很忙,没功夫陪你耗。边渡敲敲照片,最多一周,你想清楚,是把该说的都说了,换个宽大处理的机会,还是抱着秘密,坐穿牢底。 边渡的威胁显然起了效果,第三天傍晚,他就接到了电话。 城郊的咖啡厅包间。 陈智早到了,没了上次的狂妄,像只丧家犬:我全都说,但你得保我不进去。 你没有谈判的筹码。边渡双手交叠放桌上,语气客观冷酷,我手握能让你进去的证据,也能帮你争取从轻处理。要不要这个机会,选择权在你。 我儿子才两岁!我得养家,我要是进去了,他们娘俩可怎么办陈智带着哭腔,博同情的模样,像腐烂的呕吐物。 有时间卖惨,不如说点我想听的。边渡声音平稳,却有压迫感,比如,十一年前那晚,周明峰去没去边家? 陈智攥紧手机,往事翻涌而来。 当年在淮北村,有个横行霸道的组织,叫无敌帮。老大是周明峰,他、丰华伟、康凯,表面是周明峰的前、左、右护法,实际都是他的狗。 案发一周前,四人鬼混到半夜,周明峰刚看过片,想找个女人玩玩。听说村西头刚搬来一户人家,只有女人和小孩。 有酒壮胆,四人大摇大摆去了。结果院门口有机关,吓得屁滚尿流,撒丫子跑了。 事后,他们仨吓破胆,还被周明峰一人扇了一巴掌,骂他们胆小如鼠,蠢得像畜生。 本以为事就这么过了,可一周后,周明峰又想故技重施,这次盯上了东头的边家。 上次的事,陈智心有余悸,便找了个借口说闹肚子。可回到家,他更怕了。 最初和周明峰玩,一来,不想被他欺负,二来,还想讨点钱花。 他现在回家,搞不好以后都拿不到钱,还会被踢出帮派。思来想去,陈智又跑了回去。 人赶到时,边家大门敞开,屋里没灯,静得吓人。陈智不敢进去,站在门口听了会儿,没声音,吓得又跑回了家。 按你说的,那晚去的是周明峰、丰华伟、康凯三人。边渡立刻抓住关键,可警方记录里,只有丰华伟和康凯。 我不知道,我当晚真的回家了,再去的时候,没有看到任何人。 你拿这样的证词,换不到有力条件。边渡没有犹豫,起身离开。 是周明峰让我闭嘴的!陈智求饶似的,眼里满是恐惧,他事后给我打电话,让我跟警察说只有丰华伟和康凯,还答应给我两万块。我怕他报复,又想要钱,就照做了。 边渡背对他,脚步停住。 等了半分钟,对方仍然没有行动。 边渡看表:我很忙,再见。 有!我还有!陈智颤颤巍巍掏出裤兜,我还捡到了这个。 陈智手里的,是个巴掌大,裹了好几层塑料袋的物品。 边渡接下,一层层打开。 卡西欧运动手表,十几年前的老款。 那个年代,在淮北村,能戴得起这块手表的,只有周明峰。 陈智全盘托出:在你家院子口捡到的,当时天很黑,我财迷就捡了回来。到家才发现,上面还沾着 干燥的,棕褐色痕迹。 是血。 * 等缝合伤完全长好,孟汀恢复了训练。当天练到傍晚,他才看到消息。 边大哥:「有事,晚饭自行解决。」 这是边渡第一次发这种消息,以前再忙,他也会提前做好饭,或为他订外卖。 孟汀心里空落落的,约姜澈吃了饭,回家后在客厅坐到九点,终于听到了开门声。 边渡先问他:吃饭了吗? 第36章 吃了。孟汀迎上去,边大哥你吃了没? 边渡像没听见,机械性说了句晚安,径直往卧室走。孟汀还想问,门已经咔嗒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门,这是孟汀第一次被冷落。边大哥心情不好,一定也没吃饭。 孟汀转去厨房,折腾得热火朝天,一碗挂面终于桌。 他还特意切了水果,准备好饮料,才兴冲冲敲门:边大哥,你睡了吗?我 第二声还没敲,门先开了。 卧室漆黑一片,客厅的光映着他的轮廓。边渡没戴眼镜,陌生的眼神,带着仇恨:有事? 我孟汀被吓退半步,我给你煮了面。 就来。说完,边渡又关上了门。 再出来时,边渡戴回眼镜,又恢复了温和,之前的陌生都像错觉。 孟汀松了口气:你吃吧,我先回 过来。边渡打断他,拉开身边的椅子,陪我一会儿。 孟汀坐是坐下了,但人还是局促的。有种小时候犯错误,被班主任抓包的感觉。 但看边渡大口吃面的样子,又很欣慰,也就边大哥喜欢他的难吃饭。 面碗见底,边渡才开口:刚才吓到你了? 还行。孟汀挠挠头。 抱歉。 这话倒让孟汀不好意思了,他摆着手:是我没分寸,不该这时候打扰你。我也有起床气,换我也不高兴。 我没睡觉。 可没睡觉,怎么不开灯。 孟汀没问,只是说:那也不该随便敲你门打扰你。 不打扰,我的门,你可以随时敲。 孟汀心里暖暖的,但又心疼他:边大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见了个人,想起些往事。 孟汀顺着问:什么往事? 十一年前。 没有人比孟汀清楚,十一年前的边渡经历过什么。那些血肉模糊的过往,绝对不是几句安慰和劝说能缓解的。 边大哥,你等我一下!孟汀说完,抓起钥匙往外跑。 往返不过十分钟,孟汀提着一兜啤酒回来,还揣着包花生米。 他掏出两听啤酒,摆自己和边渡面前:法子虽治标不治本,但管用。我撑不下去那阵,都是靠这玩意儿过去的。 喝醉了就睡,再难受的事都能忘,至于明天怎么样,管它呢!今天舒服了再说。孟汀拿起酒瓶,啪地抠开拉环,边大哥,我干了,你随意! 对了,还有这个。孟汀掏出包花生米,楼下超市新来的老板人特好,不仅不缺斤少两,见我买这么多酒,还免费送。 花生配酒,越喝越有! 边渡看他灌完一整瓶:撑不下去那阵,是什么时候? 全运会受伤那次啊。孟汀按按膝盖,轻描淡写,都过去了,我现在无敌好!能练滑板,能比赛,冠军我还能拿回来! 边渡端起酒,与他碰杯:再有不快乐,告诉我。 行嘞!边大哥也是,不开心了,我都陪你喝酒,随时随地。孟汀嘿嘿笑,赛前除外。 两人从餐厅喝到客厅,坐沙发上,一罐接一罐。 几瓶下肚,孟汀头逐渐发晕,身子不自觉靠边渡,最后干脆瘫他腿上,仰头傻笑:边大哥,能再遇见你,我特开心。 边渡放下自己的酒,取走孟汀那瓶,喝光才说:我也是。 孟汀从沙发滑下去,抱住边渡大腿:我找房子的时候,你就出现了,租金还那么便宜,太有缘了。 其实我知道,孙叔叔因为我妹的事,对我有点隔阂。孟汀下巴压他膝盖上,但他真的很好,给我收拾烂摊子,我摔了膝盖,手术费那么大一笔钱,他也愿意出。原本那笔钱,是准备买房的。 幸亏那个公益组织,赞助了手术费。要不,我家买不了新房,我得睡沙发。孟汀打了个酒嗝,我妹妹大了,她得有自己的屋,我不能抢她的房间。 孟汀又开了瓶酒:可如果没有我,也不用买三室的房子,不买房子,就不用那么努力赚钱,孙叔叔也不必那么辛苦 说来说去,都是我的原因,我是该搬出去的。孟汀转头,趴他腿上,懒洋洋看他,等我想搬的时候,你出现了。 边渡目光落孟汀的嘴唇和眉眼,夺走他刚打开的酒瓶,仰头灌完。 酒精模糊了视线,孟汀看他仰头的侧脸,手臂、喉结、身型,还有气味,朦胧间,竟和另一个人重合了。 孟汀甩甩头,想把奇怪念头赶走,可再看时,还是舍不得移开眼。 恋恋不舍,又十分想念。 边大哥,你真的不会结婚吗? 不会。 可我妈说,结婚是人生大事,三十岁之前要完成。孟汀头晕目眩,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怪圈,等你三十岁的时候,我大学还没毕业,等你结了婚,我就要搬出去了。 我没地方住了。 没有家了。 又没了。 越想胸口越酸,越酸就越想灌酒,喝得不够醉,还是好难受。酒罐被夺走,边渡把人抱起来,又压下去。 西裤与运动裤交叠,边渡双手撑孟汀耳边:再说一遍,我不会结婚。 为什么啊? 结婚证约束不了真心,也很难保障权利。边渡目不转睛,望进他的眼,在国内,我和他结不了婚。 那也不生孩子吗? 不生。 哦。孟汀视线垂下来,不生也挺好,省得生出我这样的。 边渡抬起他的下巴:你呢,要结婚吗?生孩子吗? 要的吧。 喜欢什么样的?漂亮的?可爱的?知性的?善解人意的?还是有共同语言的?边渡掐着他下巴,或者,有目标了吗? 连续好几问,孟汀脑袋更混乱了。从小到大,他的生活早被滑板和捣蛋填满。 刚来东隅时,他是个土包子,没人再耐心给他洗澡,女孩都远离他。 初中以后,个子长高了,也不再邋遢,偶有女生示好,但都被木讷的他回绝。 孟汀从没认真想过,什么是喜欢,爱情对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如果结婚,是该找个喜欢的才行。 孟汀头晕,还要苦思冥想。 漂亮?可爱?知性?善解人意?可怎么想,都得不出喜欢的模样。 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婚,必须结吗?边渡声音又近了些,呼吸都落在他额头上。 我不能一辈子赖孙叔叔家 来我这儿,我给你一个家。 孟汀透过镜片,看这张英俊又成熟的脸:可是,等你结 孟汀,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边渡按疼了他,我永远不会结婚。 哦,好吧。 所以,你要和我过一辈子吗? 孟汀视线偏转,扫视这间不算宽敞,装修简单,却干净温馨的房间:在这里过吗? 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换。边渡拇指轻蹭着他下巴,全世界任何地方,任何房子,只要你喜欢,我都买给你。 不用,这儿就挺好的。孟汀小声说。 你还没回答我。边渡的声音压得更低,指尖从下巴移到额头,抚蹭着,要跟我过一辈子吗? 孟汀与他目光相接,点了头。 额头上的触感有点痒,孟汀拽下边渡的手,放怀里摸:边大哥,你手好多剥茧,以前不这样的。 边渡反手,五指穿过孟汀掌心,再扣紧。他手劲儿很大,孟汀嫌疼挣脱,被扣得更紧。 疼。 混着酒精的声音,有撒娇似的尾音。 边渡松了点力气,两人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交织一起。 孟汀没再躲,抬手摸摸额头:你和他都喜欢碰我这里。 谁? yarran bank。孟汀回忆着当时的触感,但他用手套碰的,你是用手。他是左撇子,你是右手。 更喜欢谁碰你? 都喜欢。 第37章 边渡的目光从眼睛转到鼻尖、嘴唇,又返回去看鼻尖、眼睛。 他的目光比正午的阳光还热烈,俯身靠近:那这样呢,喜欢吗? 孟汀视线模糊,身前凑上来一片阴影,柔软的温柔,触上了额头。 是吻。 作者有话说:[狗头]今天又是温水煮青蛙,把孟黏黏一点点掰弯的一天。 宝贝们,下次更新时间改在周日晚上11点呀,后续的时间会固定在早上九点。本文字数不太多,后面剧情应该会快快的,么么。 本章都掉红包呀。[亲亲] [白眼]明知道你们喜欢看感情线,但我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把边渡复仇线插在了入v前三章。[白眼]好的,其实差不多写90%了,后面这部分很少了,剩下的就是收尾报仇了。[可怜] 这部分还是必要的,想写清楚边律为何这么疯,不想为了疯的人设,让他变成无缘无故疯的工具人。[可怜]总要经历些什么,才会有阴暗面。 宝贝们晚安啦!咱们明天晚上见。[亲亲] 第26章 亲近 孟汀做了个梦。 梦里,边渡说给他一个家,和他过一辈子,彼此十指相扣,最后,还还还 亲! 亲了! 亲了!! 孟汀猛地坐起,手捂额头,热度顺指缝往外冒:我可真不要脸,这种梦都敢做! 厨房飘来香气,孟汀顶着张大红脸出去,刚坐下,边渡就把剥得干净的水煮蛋递他嘴边。 孟汀张口就咬,嚼到第三下才反应过来,慌忙伸手接:谢、谢谢边大哥。 边渡把水煎包夹他碟子里: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昨晚喝大发了。孟汀揉揉脑袋,含糊道,喝醉了睡觉是爽,但瞎做梦太闹心了。 梦到什么了?边渡端起咖啡杯,目光落他透红的耳根。 孟汀抬头,又飞快低下去咬包子:说了你会揍我。 说说看,不揍。 孟汀瞄他一眼,含着奶杯边,囫囵道:我梦到,你亲了我一口。 亲的哪儿? 孟汀搓搓耳根,要烧着:额头。 不是梦。我是亲你了。 哦孟汀三秒后才反应,牛奶差点喷出来,啊??? 怎么了,不能亲? 边渡平静的,让孟汀怀疑自己才是神经病,封建大爹类型。 他脑子嗡嗡的,像装着个旋转陀螺:能。 能吗? 虽然他和边渡是很亲近,但是,这么近真得没问题吗?我怎么觉得很有问题!!! 等边渡出门上班,孟汀苦思冥想,始终想不明白,决定寻求最简单的解决方法。 采用我有一个朋友开头,把他和边渡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事,经过微量模糊处理,最后定格在边渡亲他额头上,发网上问问底什么情况。 上传完帖子,孟汀先去训练。中午点开手机一看,竟有几百条回复。网络上鱼目混杂,他没耐心看完,挑着想看的扫了几眼: 「亲额头大多是尊重或疼人,尤其两人年龄差较大,更像长辈疼小孩。」 「你朋友这样的,典型从小却父爱,大哥估计是把他当亲弟弟疼,想给安全感。」 「只要不亲嘴就没事!长辈见着可爱的小孩还想亲脸呢,别想多了。」 「你俩小时候经历过那么多,在他心里,你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亲人。你小时候那么可怜,如果是我他,我也想给你一个家!」 「他大你快十岁,你又没爸,更像慈父的感觉吧。」 「如果不是编的,那楼主朋友应该很缺爱吧,感觉你朋友的大哥挺好的。」 「我就这么说吧,别说亲额头,就是亲脸,亲胳膊,亲手,只要不是亲嘴,那就没事。但如果他亲你嘴了,你可得考虑一下,他可能是真给子了。」 孟汀亲爹是酒蒙子,活着的时候,除了喝酒打牌,基本不正眼看他。 他第一任继父是赌徒,经常打他和妈妈;第二任也好不到哪去。至于孙叔叔,人不错,但性格内敛,又常年不在家,两个人相处时间不多,也很客气。 孟汀虽没感受过父爱,但他见过孙叔叔对妹妹的爱。 孙沐琬小时候,孙叔叔每次忙完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她,再亲亲她的小脸,小手,小脚,确实没亲过嘴。 大壮小时候白白胖胖的,他也亲过妹妹的小手。别管是孙叔叔还是他,都很疼爱妹妹,所以才想亲她,是非常纯粹的亲情。 想到这里,孟汀豁然开朗! 没错,是亲情! 只要不亲嘴,就没关系! 心结解开,妈妈的电话就打过来:小汀,下午能陪大壮去复查吗?妈单位通知临时加班。 孟汀:行,我中午回去。 下午到医院,孙沐琬一见到闫医生,立即开启话痨模式。 闫芮醒刚把检查仪凑近耳朵,孙沐琬就睁着圆眼睛感叹:醒醒哥哥,你长得可真好看呀。 孟汀: 醒、醒、哥、哥。 闫芮醒工作时很严肃,只说了谢谢,继续检查。 孙沐琬嘴不停:醒醒哥哥,你长得真白呀,比我哥哥还白。 孟汀: 其实我哥哥本来也跟你一样白,但他总是练滑板,晒黑了一点点,但一个冬天就白回去了。 对啦,醒醒哥哥,我上次和你说的滑板资格赛,你看了吗? 孟汀: 来了,又来了。 三句不离吹牛逼。 看了。闫芮醒往孟汀那扫了眼,你哥哥很厉害。 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忍三分钟,已是孟汀的极限:孙沐琬,闭会儿嘴。 闭嘴是永远不可能闭嘴的,但勉强能转移话题,孙沐琬说:醒醒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有女朋友了吗? 闫芮醒:没有。 孙沐琬眨眨眼:那有男朋友了吗? 孟汀: 闫芮醒没听到似的,拆下一次性手套,和孟汀说:穿孔的修复区域已完全上皮化,鼓膜活动度和光锥反射也恢复到正常范围。 稍作停顿,闫芮醒补充道:仍注意避免耳道进水、不要用力擤鼻涕。无其他突发状况,不用再来复查了。 谢谢闫医生。 孟汀接下检查单,拽着孙沐琬离开:让你废话多,你看,把人家闫医生烦成什么样了,都不让你来了。 是我恢复得好,才不是烦我。 别管是什么,以后都管住你的嘴。别到处巴巴,人家谈不谈恋爱,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问问呗。孙沐琬叉腰,谁叫你没本事,快二十的人了,女朋友找不到,男朋友也没有。 我是男的,上哪找男朋友去。 男的不也能相爱嘛,跟性别有什么关系。 你都听谁说的。孟汀拍她后脑勺,小小年纪,别乱学。 哼!你比妈妈还烦! 等电梯时,西北拐角处,忽然出现个熟悉身影,孟汀脱口而出:教练? 男人循声转头,显然比他还诧异。 没等他开口,孟汀先说话了:老鬼,你不是在三亚度假吗? 袁教练捏捏喉咙:这不是嗓子不舒服,提前回来了。 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看病呢,跟你说什么?袁教练咳嗽两声,你这小鬼,训个练没日没夜,能把我累死。 孟汀瞥见他的报告单,伸手要拿:检查得怎么样? 没事,还是咽炎,医生让我静养几天。袁教练收手,折折报告单往兜里揣,下周正式开始训练,加难度了。 知道了,就等你呢。孟汀说,还有要查的吗?我陪你。 不用,我开点药也撤。袁教练和孙沐琬打了个招呼,你俩赶紧回去吧。 与袁教练告别,孟汀带着妹妹上电梯:回家订餐,还是外面吃? 孙沐琬:我要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 你天天不回家,肯定藏了好东西! 没藏,什么都没有。 第38章 我不管,我就要去看!你不让我去,我就告诉警察叔叔,说你虐待儿童。 孟汀: 都跟谁学的。 拗不过小丫头折腾,趁边渡还没下班,孟汀把人领了回去。 去的路上,孙沐琬路上兴奋得没边,等到了家,在客厅卧室转了一大圈,干巴巴眨眼:这儿也没什么呀。 我早跟你说了没有。 那你还不愿意回家! 我上学离这儿近,训练的地方也不远,让我每天回家,不累死我。 肯定是边大哥对你好,你才不想回家的!大壮噘着嘴,哼! 你这小丫头成天都想什么呢!孟汀没工夫陪他墨迹,走了,回家。 孙沐琬跳进沙发,挤靠枕中间:我不,我要吃了饭再走。 赶紧,没时间跟你折腾。 两人正拌嘴,王涛打来电话,让填个资料,辅导员急着要。 孟汀把妹妹安排在客厅:老实看会电视,填完表带你走。 我不想看电视。孙沐琬伸手,我要玩蛋仔! 孟汀递来手机,自己回房间用电脑。 十几分钟后,孟汀出来喊人:赶紧,等会儿下班点人多了。 走不了啦,边大哥说他马上到。 什么? 孙沐琬晃晃手机:边大哥呀,他刚才给我发消息啦。 孟汀:那是给我发消息。 孙沐琬:我帮你回啦。 孟汀接走手机:你回了什 翻看聊天记录,孟汀头顶霹雷。 边渡:「晚上想吃什么?」 「榴莲披萨,薯条,板烧鸡腿堡,青椒肉丝炒面,还有珍珠奶茶。」 边渡:「好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边渡:「刚出律所。」 「我都等不及了。」 边渡了:「怎么了?」 「想你啦!」 边渡:「等我,马上到。」 孟汀气得脑袋冒烟:你净瞎发些什么! 正想回消息解释,门先开了。 边渡手里提一大兜,比萨包装,汉堡包装,奶茶,还有一些新鲜食材。 边大哥,你终于回来啦!孙沐琬跳下来迎人,我哥都想死你啦! 孟汀: 边渡把薯条和小零食拿给他:先垫一垫,我给你哥做了面,咱们一起吃。 孙沐琬眼睛亮嘭嘭:好哒! 孟汀洗手帮忙:边大哥,那个短信是我妹发的,你知道的吧? 边渡把洗好的青椒摆菜板:我不知道。 那口气,一看就不像我。 哪里不像? 孟汀:哪里都不像。 又幼稚,又肉麻。 你就不能想我了么? 孟汀愣住了。 小时候,妈妈出去打工他会想,边渡暑假打工那会儿,他也想。后来他去外地集训,也会想妈妈、想妹妹。他膝盖出了事,教练不联系他那段时间,他也想教练。 就算是现在的边大哥,又有什么分别。 孟汀笑着说:当然想。 晚饭吃得热热闹闹,孙沐琬的嘴全程没停过,一会儿说边大哥的面好吃,一会儿说下次还要来。 吃好喝足,小丫头赖着不走,等孟汀下定决心赶人的时候,人已经爬他床上睡着了。 孟汀帮妹妹脱掉袜子,盖好被子,从衣柜里翻毛毯准备去沙发上睡。 毛毯还没翻出来,边渡出现在门口:去我房间睡。 不用,我睡沙发就行。 他梦游的事,还没跟边大哥提过。 我等会儿出差,这几天都不在,你睡主卧方便。 那也行。孟汀继续翻枕头和毛毯。 别找了。边渡说,用我的。 合租半年,孟汀第一次进边渡房间。干净整洁,书架上塞满法律用书,黑色行李箱摆床边。 边渡拿起外套:我走了,有事发消息。 嗯。孟汀顺便问,边大哥,你去哪出差? 洛杉矶。 一路平安。 彼此告别,边渡关门离开。 孟汀坐床边,摸了摸干燥床单,主卧的床比隔壁稍大些。 从合租开始,边渡就只用他的浴液和洗发水了。枕头上是相同的气味,但仔细嗅嗅,还能闻到边渡的古龙水味,靠近他的时候,也能闻到。 孟汀翻了个身,抓着被角,回忆昨晚。 虽然醉了,但也没断片,他记得边渡炽热的眼睛,古龙水味缓慢靠近。 随后,嘴唇触碰到了额头。 柔软,很热。 孟汀抵着枕头,全身缩进被窝里。 靠,怎么这么紧张。 开门和脚步制止了瞎想,门口站着个阴影,孟汀慌得坐起。 是我。边渡的声音,回来拿东西,吓到你了? 提起来的心又坠下去。 没有。孟汀起身开灯。 不用,我拿了就走。 孟汀没强求,黑着挺好,省得被发现窘迫。他好热。 边渡取走抽屉里的文件,转身看坐在阴影里的孟汀:睡吧,我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孟汀问。 八到十天。 那还挺久的。 边渡走近两步,目光落他脸上:会想我吗? 会啊。孟汀脱口而出,说完又难为情,挠挠耳朵。 边渡弯腰,左手撑床沿,右手将他裹进臂弯里。 孟汀大脑空白,只有声音传进来。 想我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每天都发消息给我。我也会向你汇报行程,今天见了谁,去了哪,吃了什么。 边渡的鬓发擦他额角,鼻尖有柚叶的味道,还有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拥抱不超三秒,极度礼貌。 孟汀再抬头,边渡离他更近了,目光像昨晚一样,热烈、明亮,在他五官周围游离。 漆黑房间,能遮住部分感觉,也能放大某些。例如,白天说不出口的言语。 孟汀心跳再次强烈:边大哥,你、还想亲我吗? 边渡目光闪烁:让吗? 让。 作者有话说:[狗头]黏黏被煮得又黏又软,快能出锅了。 和大家说声抱歉,上章作话说错了更新时间,把周日打成了周六,害部分宝贝等待了。本章也补偿大家,所有人都发红包,大家记得按爪么么。 以后更新时间都固定在上午九点啦,夏夏有存稿,会日更,也不会断,大家可放心。 宝贝晚安啦,明天早上九点见,么么。[亲亲] 第27章 等待 开往洛杉矶的航班即将起飞,边渡仍在拨电话:怎么还没睡? 半分钟前,孟汀给他发了消息。距边渡离家,已过去近三个小时。 闻萧眠坐隔壁舱位,他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但边渡的反应一清二楚。 他举着电话,声音极轻:梦到我了? 嗯,我很快回去。边渡扬扬嘴角,每天向你汇报行程。 要的。边渡语气温柔,继续睡吧,我会想你的,晚安。 电话挂断,身边是闻萧眠五官扭曲的脸:你不会已经把小孩给睡了吧? 没有。 闻萧眠:那是好上了? 边渡掀开笔记本电脑:没。 都没上桌呢,怎么就这么恶心?还汇报行程,真谈恋爱也不用这样吧。闻萧眠有理由怀疑,你不会给小孩洗脑了吧? 边渡像没听见,看着屏幕光标:你们跟周氏的合作,停滞快一年了。 周家老头突发脑淤血,他儿子周明峰接了盘。那笔新能源的烂账,他到现在都没理清楚。闻萧眠嗤了一声,再跟他合作,是给自己找绊子。 只是因为项目吗? 闻萧眠转过身,正眼看他:边律什么时候改行当私家侦探了?还是你收了他的钱,准备替他翻案呢? 你有办法让他回国吗? 怎么? 想会会他。 边渡。闻萧眠沉下目光,你想拉我进你的局,至少得让我知道,这盘棋里到底装了什么,我又能拿到什么。 第39章 * 盛夏结束,每年入秋开学,东大最热闹的活动开启了。 孟汀虽挂着篮球队成员的身份,无聊时也训练过几次,但下个月有滑板资格赛,校内的联赛与他无关。 东大每年招收的体育生数量有限,学校并未开设独立学院。孟汀所在的系归属教育学院,女多男少,男篮也自然薄弱。 但听说教育学院今年挺猛,小组赛连胜三场,有进复赛的势头。 第四场小组赛前,姜澈主动找到他:后天的比赛,你能不能上场? 孟汀:干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队长找他就算了,姜澈这是干什么?除了练舞和赚钱,他还有感兴趣的事?再说了,他们跟信息学院比,关艺术学院啥事。 姜澈:我想你打败一个人。 谁? 沈则。 孟汀继续摆弄滑板:洗洗睡吧,该干嘛干嘛去。 沈则是校篮球队队长,上学期还在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中斩获mvp。 姜澈:行,那算了。 孟汀: 再劝两句会死? 非要这么高冷? 这是欲情故纵? 他怎么你了,非得打败他? 孟汀跟沈则打过两场球,吃过一次饭,技术是真牛逼,人也不赖。 沈则挺传奇的,之前在外地大学读书,大一下去了瑞士,大二又回国,进入东大。 但姜澈冷的一批,除了他,不跟任何人联系,这俩人不该有渊源。 姜澈:我们睡过。 ? 孟汀语文不好,怀疑自己理解偏差:你们怎么睡的? 上.床,做.爱。姜澈就像冷冰冰的机器,还需要再说清楚点吗? 孟汀脑袋生锈了,思维咔哒咔哒摩擦。他能轻易接受姜澈是同性恋,但突然搞这个,确实打了个措手不及。 姜澈说虎狼之词像喝水一样简单,根本不在乎孟汀反应,换上衣服去舞室了。 两天后,孟汀虽未参加比赛,但出于好奇,当天去了现场。 他找了个前排视野好的位置,左右扫视一圈,果然发现了姜澈。 孟汀: 这算什么?念念不忘? 因爱生恨?生死纠缠? 比赛开始,信息学院是上届联赛冠军,队服上的金色标志晃得人眼晕。沈则粉丝不少,看台频繁传出他的名字。 至于教育学院,去年复赛都没进,偶有稀稀拉拉的加油声。 真等比赛开始,场面和预期完全不同。 信息学院的实力不容小觑,但教育学院紧追不舍,并未给对方放松的机会。 赛事比想象中精彩,看台人声鼎沸,孟汀热血沸腾。 上半场结束,教育学院只落后三分。 不少其他学院的学生,自发支持起教育学院,台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下半场开始,不到两分钟便出现意外,教育学院的主力李鸣受伤,无法继续上场,但现有的替补球员,没人能接替他的位置。 看台炸了锅。 完了,彻底没机会了! 嗐,到最后还是输,白期待了。 可以了,他们这种阴盛阳衰的学院,不被打成筛子不错了。 也挺丢人的,虽说是教育学院,好歹有个体育系,一到比赛,人都凑不齐。 透过吵吵嚷嚷的声音,孟汀看向队长。他没放弃、也很镇定,确定李鸣的伤势,也在思考后续安排。 队长大四了,本该实习的节骨眼,却在这里搞联赛,愚蠢至极。 孟汀能理解,他没犹豫。 各种声音中,孟汀起身,轻松跳进围栏,向教育学院走去。 那小子谁? 有点眼熟! 运动会玩滑板那个。 我靠,孟汀! 他要上场吗? 我和那小子打过两场,技术不赖,也玩后卫! 李鸣和孟汀我都打过,个人认为,孟汀更牛逼点! 搞了半天,憋了个大的! 有戏了!教育学院加油! 孟汀脱掉外套:队长,需要我吗? 队长愣了半秒,随即笑起来:热身换衣服,就等你了! 孟汀背对看台,穿上李鸣的队服。尖叫欢呼里,他在观众中寻到了姜澈,并给了个:交给我的眼神。 竞技体育能延续千年,必然有它独特的魅力。孟汀热爱单人滑板的自由,喜欢双人格斗的对峙,更无法抗拒团队竞技里,个体汇聚成的热血共振。 他厌弃毫无悬念的局势,喜欢势均力敌的比拼。棋逢对手,拼尽全力的过程,才是竞技体育的真谛。 距比赛结束还有三十秒,全场比分87平。 最后五秒,沈则控球突破,孟汀紧追不舍,球框前起跳,直接给沈则扣了个帽。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87:87。 最后,信息学院和教育学院,均以三胜一平的成绩,双双挺进复赛。 信息学院或有遗憾,但对教育学院来说,是突破和惊喜。 队员们一股脑扑过来,汗水混合着欢呼,涌向孟汀,他很久没体验这种快乐了。 欢呼热潮还没退散,孟汀远远看到了熟悉身影。他从人群中离开,蹭了把汗走过来。 姜澈递水给他:帅死了! 孟汀拧开,灌了半瓶才说:他们实力太强,没打过。 这是他们第一次打平。姜澈笑着说,只要不赢,就是他输。 孟汀半开玩笑:你想怎么感谢我? 今晚我请,地方你定。 我要吃烧烤,但你不能只吃西蓝花。 行啊!姜澈心情不错,今晚就舍命陪君子了。 与此同时,队长走过来,拍拍他:孟汀,走啦,去聚餐。 下次吧,我和舍友约好了。 叫你舍友一起啊! 孟汀拒绝了:咱们改天再聚。 和队友告别,姜澈先陪孟汀回宿舍。 离开体育馆,姜澈说:你该先和队友吃的,咱们可以改天。 那哪行,我先答应你的。再说了,跟他们吃饭八成得aa,跟你免费。 姜澈笑他:这时候倒是机灵了。 两人说笑着往前走,从体育馆到宿舍,要经过一段时光长廊,穿出甬道,高个男人站了出来。 是沈则。 他还穿队服,黑发汗湿,对姜澈说: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说罢,姜澈拽着孟汀就要走。 又被沈则拦住:就两句话。 孟汀挡姜澈面前:这位学长,大庭广众的,耍流氓啊?你不要脸,我们还争做优秀大学生呢。 沈则像没听到:姜澈,你连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姜澈面无表情:那就在这儿说。 沈则看了眼孟汀:你跟他好了? 孟汀:? 姜澈:是。 孟汀:??? 姜澈:所以,别再来招惹我。 孟汀被拉着走出好几米,人还懵着:不是,等等,不对姜澈你别玩我,我还要名声呢!我一纯种直男,我清清白白的! 放心,他不会信的。姜澈说。 孟汀:他不信还问你? 他是想把你吓跑,留我单独谈。谁知道你缺根筋,根本反应不过来。 孟汀靠了一声:合着我又成你们play的一环了? 抱歉,把你扯进来了。姜澈说,但你放心,他不是不讲理的人,也不会纠缠你。 这话把孟汀听乐了:你一面讨厌他,一面还替他说话,姜澈,你有病吗? 大概吧。回到宿舍,姜澈换了衣服,快去洗澡,等下去吃饭。 孟汀翻出换洗衣服:为了补偿我今天的牺牲,我要大吃特吃! 没问题,让你吃个够。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露天烧烤店,点完单,孟汀先给边渡发消息。 「我今晚跟同学聚餐,就不用管我饭了,可能会喝点酒。」 消息回得极快。 边大哥:「嗯,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第40章 「还不好说,应该不会太晚。」 边大哥:「没关系,我等你电话。」 发完消息,再抬头,是姜澈的视线:又和你边大哥缠绵呢? 汇报行程而已。 你俩什么关系啊?还天天汇报行程? 自从边渡去洛杉矶,两人就养成了互报行程的习惯。最早是边渡主动发,孟汀也跟着发自己。两条短信而已,并不麻烦。 少八卦我,先说说你自己吧。孟汀给彼此倒酒,你和沈则,什么时候谈的? 没谈过。姜澈自干一杯。 你不是说,你俩睡孟汀卡了下才说,过了? 谁规定谈过才能睡。姜澈晃晃酒杯,一夜情,没听过? 孟汀: 姜澈又灌了一瓶,缓缓说:我们以前是邻居,他很照顾我,我无家可归的时候,他和她妈收留我。后来他爸做生意挣了钱,搬去了高档小区。他仍然经常回来看我、照顾我、陪伴我。从小就感激他,也很喜欢他。 孟汀咬着肉串:这不挺好一人,怎么又讨厌了? 我们睡了的第二天,他妈妈找到我,让我别害他儿子。 孟汀: 这鬼扯剧情,跟他妈看的电视剧一模一样。 孟汀合理怀疑:他妈不会甩给你五百万,让你离开他儿子吧。 是。姜澈说,但也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 她确实让我离开,但不是五百万。姜澈苦笑,是三万。 孟汀想象姜澈的缺钱日常:你收了? 你就这么想我? 孟汀理所应当:你都不理他了,收钱也应该啊。 没收,她在侮辱我。 那你俩私奔了没?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姜澈白他一眼,又说,后来,我找不到他了。 消失了一整年,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听说他去国外了,直到上学期开学,消失一年多的人回来了,还转到了他的学校。 孟汀:你是该跟他聊聊。 姜澈:有什么好聊的。 酒点了很多,彼此喝了不少。 他睡了你,他妈让你离开他,他又消失了那么久,你不该跟他聊聊嘛?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聊的。 过去了?过去了你从上学期就让我加篮球队?因为你知道他是篮球队的吧?你去看他的比赛,还让我打赢他,你不就是在乎他吗? 今天最后一个球,就算我没拦,沈则也进不了。因为,他眼神在我脑后勺。孟汀抬高音调,而那个位置,是你! 他在看你! 那又怎么样。姜澈仰头灌酒。 别尼玛喝了!孟汀夺走酒瓶,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同性恋谈恋爱怎么回事,但我觉得,俩大老爷们没必要墨迹! 给他打电话,把事说清楚,说你没要钱!没答应他妈!再问他为什么突然消失,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转学,全都问清楚! 不用问,他清楚。 清楚个蛋!万一他妈骗他呢!万一他妈编故事,说你要了五百万呢!就算他清楚,你也要再和他说一遍! 孟汀,少看点电视剧吧。姜澈压着声调,还有,你醉了。 我没醉!孟汀拉着人就走,我带你找他,信息学院嘛,我就不信,今天还不能把这点破事解决了! 信息学院宿舍在学校西头,孟汀醉醺醺的,根本识别不清方向。 两人四处游蹿,孟汀把人领到实验室楼前,对着牛顿雕像疯狂输出。 质问雕像,为什么睡了人不负责,离开那一年干嘛去了,到底喜不喜欢姜澈,要不要跟他搞对象。 孟汀自己输出不够,还要扯姜澈一起:你告诉他,你没要三万块,你还喜欢他,你想跟他搞对象。 姜澈: 说!孟汀按着姜澈,恨不能把头怼牛顿脸上,快说! 姜澈的火冒了三丈,第一次后悔跟这傻子做朋友。但事已至此,只能奉陪,像个白痴一样,对着雕像说:我没拿你妈的钱,还有,我 他开始瞎说,背了九九乘法表,静夜思和悯农。孟汀根本听不懂,但对他的疯狂输出表示满意,拍拍他的肩膀:很好,人长嘴就是说话的,以后也这么说。 姜澈:好的。 他们俩都开了口,可沈则还像个雕像半点回应没有。 孟汀怒了:沈则,你是不是男人!怂货!懦夫!胆小鬼! 姜澈都这样了,你还不表示?你是雕塑吗?站那么直干嘛?亲他呀,抱他呀,说你爱他呀! 姜澈想死的心都有了,拽拽他:孟汀,你 闭嘴!孟汀挣脱,别替他说话,哥们儿在帮你教育他! 嗯,谢谢。姜澈生无可恋,只能摆烂,你继续。 又一阵疯狂输出,沈则还没回应。孟汀急了,上手揍人。 虽然沈则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但他是块石头,而孟汀只有拳头。 气上头了,孟汀也出腿。 姜澈拼命拦人,起初,他怕孟汀受伤,到后面,他怕孟汀把雕塑打伤。 牛顿谁也没惹,又为人类发展做出了伟大贡献,唯一的缺点,就是非要出现在中学课本。 其他的,纯属无妄之灾。 孟汀拳打脚踢,嘴也不停。 你算什么男人! 喜欢就搞,不喜欢就散! 你磨磨唧唧的,干嘛! 沈则,你是爷们吗? 喜欢你就追! 他不就高冷点吗? 把他亲傻,看他还高不高冷! 姜澈: 真想把人丢这儿,一走了之。 疯狂谴责了二十分钟,孟汀实在累了,找了个长椅,躺下就睡,丝毫不受环境影响。 姜澈想把人拉回去,实在抬不动。正发愁如何是好,孟汀的手机响了。 【边大哥】 姜澈没接,直到电话挂断。 屏幕左下角显示,共有287条未接来电,还有108条未读消息。 均来自边渡。 下一秒,电话再次打来。 姜澈仍没有接。 不到半分钟,电话继续打。 带不走孟汀,又不能把人留这儿,姜澈别无选择,硬着头皮接通。 对面气息阴冷,就像没有感情的,被输入了危险代码的恶魔。 在哪? 作者有话说:[狗头]边律很生气,你们懂得吧。边律快掉第二层马了,开始好看了【。】 沈则:我招谁惹谁了? 牛顿【垮着脸】:那我招谁惹谁了?[白眼] 随机掉20红包。 [亲亲]谢谢宝贝们的雷和营养液。 第28章 意外 清晨七点,闹钟准时响起。 孟汀翻了个身,痛感蛰得头皮像触电。他睁开眼,撩起上衣,胸口及腰腹,叠加着暗红交错的痕迹。 靠。 孟汀脑袋灌了铅似的,我昨晚干嘛了? 印象中,他带着姜澈找沈则对峙,那小子闷不吭声,把他惹毛了,好像动手了? 孟汀摸摸泛疼的腰、腿、下巴,瞬间一头冷汗。自己都搞成这样,那小子不会被打废吧。 孟汀再低头,他下半身,只穿了条内裤,而且 啊啊啊啊啊!! 这谁的内裤! 谁的??!! 深灰色,大码,牌子货! 这牌子我根本买不起啊! 孟汀猛地跳起,内裤顺势下滑,他慌忙提了提,扫向虚掩的房门。 我靠! 我昨晚居然没锁门?! 恰逢手机响起,孟汀提着裤腰接通,对面是姜澈的声音:你没事吧。 孟汀更想知道:他没事吧? 姜澈:谁? 孟汀:沈则。 没事。 孟汀揉揉腰,再看自己红一块紫一块的肩膀、胸口、手臂和腿:我怎么记得,我昨晚下手不太轻。 他学过跆拳道,也挺能打的。姜澈胡编乱造,你俩势均力敌。 第41章 怪不得。孟汀松了口气,你俩怎么样了? 昨晚犯得蠢,姜澈打算帮他埋进棺材板: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孟汀,谢谢你帮我,但我的私事,我想自己解决。 嗯,不好意思。现在想想,孟汀也过意不去,昨晚喝多了,没管住自己。 没,我挺高兴的。 对了,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你房东打了好多电话,我替你接了,他把你领回去的。 那就行。孟汀踏实了点,又想起什么,声音压低,边大哥知道我打架的事吗? 不知道,他来的时候沈则已经走了。姜澈补充道,不过他脸色不太好,好像生气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他只是担心我。 孟汀,你确定他只把你当弟弟吗?姜澈说,我总觉得,他对你有很强的占有欲。 你别瞎想,我们从小就认识,一起经历过很多。我们虽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 好吧,当我没说。姜澈转而问,你快资格赛了吧? 下下周。 嗯,加油! 挂断电话,孟汀穿好衣服出来。见他起床了,边渡将早饭端出来。 两人面对面,气氛安静,从边渡不问他睡得好不好开始,孟汀就知道他生气了。 酝酿了一会儿,孟汀主动开口:边大哥,内裤是你帮我换的? 嗯。边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怎么穿成你的了? 怎么了,不行? 孟汀: 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他小时候也穿过,每次洗完澡,孟汀总喜欢光着屁股在床上打滚,再从衣柜里翻边渡的衣服穿。 以前总希望快点长大,长大的第一步,是穿得下哑巴哥的内裤。可十九岁了,还是不合身。 孟汀搓搓耳朵,思维奇形怪状。 他好像确实比我大。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孟汀抽回思绪:内裤我洗干净还你。 你脱了? 啊?嗯。 边渡:为什么脱? 问题好奇怪,孟汀只能奇怪着回答,我、我穿着有点不合适,老掉。 边渡收回视线:下次买小码给你。 孟汀: 倒也没这个必要。 边渡:昨晚干什么去了? 孟汀: 唉,该来的还是得来。 孟汀本不想撒谎,但涉及姜澈隐私。外加,边渡如果知道他打架,肯定要生气了。 我们昨天打联赛,成绩不错,就和姜澈吃饭庆祝,结果多喝了点。 他不是艺术学院的?你们学院联赛,跟他喝什么酒。 孟汀: 边大哥也东大的,活动比赛门清。 要命!这谎怎么圆! 孟汀,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但如果再让我找不到你 欲言又止,孟汀不敢看他眼睛。 你可以打球赛,也可以和朋友吃饭,但考虑清楚,你最想要的是什么。边渡态度缓和些,马上资格赛了,我不希望你出差错。 边大哥说得没错,球赛,喝酒,聚会,吃饭,等等一切,都没有全运会重要。 而全运会的前提,是资格赛。 距比赛还剩两周,学校批复了假期,孟汀全部时间都用来训练。 小众体育项目,截至目前,他还没在大赛有拿得出手的成绩。从头到尾,只有他和袁教练,还有拾光公园的破旧碗池场。 本次比赛,恰逢十一假期,妹妹和妈妈一同前往。临走前一晚,孟汀搬回家住。 睡前,边渡打来电话:几点的飞机?需不要需要我安排车? 本次比赛在广市,飞机三小时。 不用,袁教练已经安排好了。孟汀把滑板放进背包,边大哥,你还在忙吗? 三天前,边渡又出了国。 起初孟汀以为,律师就是在法庭搞辩论赛。实际上,边渡极为忙碌,审查各种合同,还总出国。 刚结束个会。边渡说,没能送你去赛场,我很抱歉。 没事,忙你的。孟汀坐床边,无意识摩挲背包带,边大哥,你会看直播吗? 会,也会为你加油。 资格赛当天,广市的阳光格外刺眼。 孟汀站在候场区,看前面选手完成动作,心脏扑通扑通。 看台有妈妈和妹妹,他还发现了林星乐。这小子这次没捡漏成功,但也千里迢迢,举写有他名字的手幅,来看比赛。 袁教练拍拍他肩膀:准备上场了。 孟汀点头,来到碗池边。 他能听到观众席的欢呼,能感受到内心的激动,随后,滑下碗池。 地球另一端,洛杉矶夜色正浓。 闻萧眠驾驶方向盘,向副驾驶瞥目光:哟,小情人去比赛了? 边渡捧着平板电脑,目不转睛:第六个上场。 快三十的人了,成天惦记着个二十不对,他有二十吗? 边渡脱口而出:还有五个月零八天满二十。 呵。闻萧眠斜他一眼,大人家小孩快十岁了,禽兽,找个同龄的会死? 边渡紧盯着屏幕,孟汀即将登场。 四十五秒转瞬即逝,第一轮,孟汀顺利完赛,这是他重返赛场后的战术,首轮低难度,拿保底。 等屏幕不再出现孟汀,边渡回应闻萧眠:没有他,就没有我,很可能 也没有你。 闻萧眠不明白了:不是,你在这儿玩暗恋,关我什么事? 不是他,我不会去练格斗。 如果边渡不练格斗,那八年前的闻萧眠,不死也残。 十九岁的闻萧眠,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少爷。刚考上大学,吃喝玩乐加飙车,毫无继承家业的心思。 闻家世代经商,在这个圈子,得罪人、有仇家在所难免。 而老子不好动,就动儿子。 当晚,闻萧眠飚完车,回学校附近的住所。车半路抛锚,几名歹徒冲他而来。 五打一,每个人都带刀。 那个瞬间,闻萧眠坚信自己死定了。 危机时刻,半路杀出个人,以一敌五,还替他挨了一刀。 杀手很快落网,但亡命徒宁可蹲几年牢,也不肯人财两空,并未抖出幕后黑手。 事后,闻家查出来了,但苦于无证据,只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可闻萧眠睚眦必报。 那件事以后,闻萧眠有了事业心,开始接触家族生意。他用了五年,搞倒了想灭他口的对家,并收购公司,把人逼到自杀。 能做到这一切,闻萧眠转头,是因为这位西装革履,看似和善的疯子,曾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一命。 边渡左肩,印着替他挡过的痕迹,是道永远抹不掉的疤。 为了这一刀,也为了这条命,闻萧眠用后半生来报恩。 他把边渡带进自己的生活,为他请心理医生,推荐他参加格斗赛、辩论赛、去知名律所学习。甚至牵线搭桥,带他出入各种高端场所,再聘请他,担任公司的总法律顾问。 让他从一个只会打架,不会说话,还想当律师的孤僻患者,成为闪闪发光的边律。 他有实力,重要的是,值得信任。 可时至今日,闻萧眠依然不清楚,边渡当年是想利用他往上爬,还是真的心地善良,想救自己。 闻萧眠在路口停车。 边渡的目光还在视频上:开累了? 开什么玩笑,你跟职业赛车手说累?闻萧眠放倒座椅,闭眼休憩,前面那段路颠,等你看完再回去。 边渡没戴耳机,转播声音并不吵,闻萧眠当收音机听。 接下来登场的,是来自东隅的选手孟汀。他因伤沉寂三年,能重返赛场,实属不易。 孟汀前两轮表现不错,目前暂列第四,让我们一起期待,他最后一轮的表现。 镜头切到俯拍视角,孟汀左腿微屈,重心压得很低,做了两次carving热身。 导播声音响起:孟汀很稳,他在找节奏。伤病对滑板选手影响极大,尤其是碗池项目,对膝盖的爆发力要求很高。 第42章 漂亮!太漂亮了! 这个frontside ollie接近完美! 平板里传来欢呼和掌声。 闻萧眠闭着眼,听导播的解说,挑了挑眉:这小孩还挺厉害。 边渡盯紧屏幕,手指攥紧。 孟汀第三次滑到顶端,他突然加速,板尾在池沿磕出清脆声响。 导播拔高嗓音:孟汀要做frontside 540 indy grab了!他需在空中完成1.5圈旋转,手同时抓住板沿,这对核心力和平衡要求极高。三年前,孟汀就是在这个动作上受伤的! 屏幕里,孟汀在空中旋转,紧紧抓住板沿。落地的瞬间,他的左腿晃了一下,脚底擦着板面滑了出去。 导播惊呼:重心偏了!他的左腿小心! 孟汀呈仰面,重重砸向池壁,滑板飞出几米,轮子仍在空转。 欢呼瞬间消退,镜头拉近,孟汀蜷缩池底,死死按着左膝。 哗然惊动了闻萧眠,他起身:怎么了? 边渡按掉平板,目光里,是焦灼和不镇定:萧眠,我得回去。 这一次,不能再错过。 闻萧眠一脚油门,戴上蓝牙耳机,拨通电话:联系范奈斯机场,申请跨太平洋航线。四十分钟内到停机坪,目的地东隅,最快航路。 电话挂断,边渡才开口:萧眠。 干嘛?最早的民航也得凌晨,哪有闻少爷的私人飞机快。 但明天 闻萧眠打断他:边渡,你真觉得我没你不行是吧? 边渡攥紧手机:谢了。 废什么话,现在是我救命恩人需要你,赶紧回去,有事随时联系。 直到起飞,边渡都没能联系上孟汀,好在从袁教练那得到了消息。没受伤,已返回东隅,手机关机,谢绝见人。 十多个小时的航程,边渡没合过眼。落地东隅,天蒙蒙亮。他直奔红枫小区,孟妈妈和孙沐琬就在门口。 边大哥!孙沐琬跑过来,红肿的眼睛,哥哥把自己关屋里,谁叫都不开门。 孟妈妈闻声抬头,在看到边渡的那一刻,怀疑记忆出现了偏颇。 那会儿,他还不叫边渡,和他爸爸一样,不爱说话,但性格和善。 边妈妈是出了名的美人,村子里总传,一枝花嫁了个哑巴,又生了个哑巴。起初他只是话少,家里出事后,就彻底不开口了。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到,那个总被欺负,连头都不敢抬的孩子,竟然成为这般模样。 成熟稳重,高大英俊。 孟妈妈蹭蹭眼角,竟有些局促:边律师。 阿姨。边渡隔着镜片,我安排车送你们回去。 孟妈妈哽咽: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边渡绅士温和: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在不是时候。 可是,我怕他 孙沐琬看看边渡,又拽拽手:妈妈,咱们还是回去吧。 哥哥不回家来这里,应该是不想见咱们,想见边大哥。孙沐琬酸溜溜的,咱们就别碍事了。 边渡: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我们打车。孟妈妈放心不下,快去看看他吧,帮我劝劝。 孙沐琬挥挥手:边大哥,如果哥哥好点了,请你转告他,在我心里,他永远是冠军,是最最最厉害的哥哥! 和母女告别,边渡拧开房门。 清晨的房间,窗帘紧闭,黑得没有生气。边渡放轻脚步,走到次卧门口。 孟汀坐窗边,蜷缩双膝,怀抱滑板。是边渡送给他的板子,被他擦得干净崭新。 边渡逗留门口几分钟,确保孟汀知晓他的存在。随后缓缓走近,半跪他面前,轻轻覆上左膝。 孟汀一僵,想躲,被按住脚腕。 别动,我看看。边渡托起他小腿,缓慢按压膝盖,关节灵活,无任何外伤。 孟汀任由他摆弄,埋着脑袋,抱紧滑板,乖得一动不动。 放下腿,边渡说:滑板,给我。 孟汀抱得更紧。 孟汀,我只说一次。 孟汀多想不放、多想不听,但滑板是边渡送的,他却踩着它,成为了笑柄。 他配不上这么贵的滑板。 不配拥有它。 滑板离开怀抱,如同不打麻药,将心脏从身体里剥离。 刚放下滑板,孟汀就后悔了。想再抱回去时,先被边渡拉住,圈进了怀里。 温暖拥抱,熟悉气味包围全身。 耳边有喜欢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对不起,我来晚了。 孟汀未发出任何动静,只在他拥住的瞬间,轻轻颤栗,软进他怀里。 有什么委屈,都说给我听。边渡将他搂紧,耐心开导,温柔哄抱:黏黏,我在。 孟汀声音里,有极细微的啜泣:我想到了上届全运会,还有冰冷的白床,病房,康复训练室,我视线空白,我做不了动作,好像被卡住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好想赢,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边渡勾手,帮他抹去泪痕:心理阴影需要时间克服,你能重新站上赛场,已经很勇敢了。 边渡抚触他脊背:不是你的错。 教练会失望的。 教练没有失望,他只担心你。 妈妈和大壮也会失望。 大壮让我转告你,在她心里,你永远是冠军,是最好的哥哥。 阿姨,她只求你平安。 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们。 我不配你买给我的滑板。孟汀伸手去摸,我把它摔疼了,差点摔坏。 滑板我买很多了。边渡抱紧他,小时候,我曾答应过你,等你9岁生日的时,送块新滑板给你。 为了凑钱,边渡去打了一个月工。等钱凑够,滑板也买了,黏黏却不在了。 他错过了黏黏的9岁。 你10岁生日时,我怕旧款你不喜欢,又买了新的,但我也错过了你的10岁。 我就在你11岁,12岁,13岁,14岁,15岁,16岁,17岁,18岁,19岁,直到你20岁生日前,先送给你了。 我怕,怕再错过你的20岁。 边渡看着他,指尖触碰额头:孟黏黏,你听到了吗? 有关年龄的数字,都像某种印记,刻进孟汀心里,把心脏扩张又收紧。 可我没法原谅自己。 还记得十一年前,我被围着打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你说,只要打不死,爬起来就往死里打。边渡垂眸,吻上他额头,只要不认输,就算摔倒一万次,也可以第一万零一次爬起。 温暖怀抱,炽热亲吻。孟汀贪得无厌,想获取更多温暖,想继续讨要安全感。 他勾住边渡脖子,凑近些。 下巴被抬起,吻触碰脸颊,还有鼻尖。 唇间的质感,堵住了孟汀空落落的心,填满了想要的安全感。 孟汀抱紧,他还要,想要更多。 边渡又吻了一次,再一次。 没有停止的意思。 眉心,鼻尖、下巴、喉结。 再从喉结往上,下巴,鼻尖,眉心和脸颊,听他轻声啜泣,又或者是喘.息。 孟汀被抱上了床,压进枕头里。床单扭出褶皱,衣摆撩到胸口。 边渡按住孟汀的手臂,看他眼眶微湿,眼底只有自己,俯身吻上去。 被打开的膝盖、苍白色的腰间、收紧的小腹,每一寸皮肤,都不舍错过 作者有话说:[狗头][狗头][狗头][狗头][狗头] 给黏黏一点成长的时间,他会变强大!!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我等会再修精致一点。 感谢宝贝们的雷和营养液。[亲亲]。 第29章 开门 奇特感顺脊椎爬上来时,孟汀猛地并紧双腿,混沌意识瞬间清醒。他下意识去推身上的人,在腹间触到片滚烫温度。 边渡却压得更沉,扯他裤带往下扒,像饿急的野兽,想将他拆吞入腹。 指尖碾过的皮肤,烧着的蛰烫。 孟汀慌不择路,几乎是祈求:边大哥,别、我、我不舒服,别碰那 裤子扒到膝盖,求饶起了效果。 边渡双手撑他肩膀两侧,呼吸还乱着,复杂的眼神,强势,克制,隐忍,还有点读不懂的委屈。 直到边渡俯下来,最后一次亲吻他额头,并说:睡吧。 第43章 孟汀勾他衣角,不肯放手。好不容易脱离束缚,身体却恋恋不舍。 周围太黑了,像在美国的那十五个月。陌生的街道,听不懂的语言,每天躺在康复室等止疼药生效。不知道腿能不能好,更不清楚还能否有未来。 边大哥。孟汀握紧他衣领,你能不能陪我睡。 怕孤单,怕下雨,怕噩梦,怕再也醒不过来的明天。 边渡反握拽他衣领的手:我去洗澡。 随后又说:去我床上睡。 浴室传来淅沥沥的水声,空气弥漫沐浴香气。 孟汀裹着被子,回忆儿时的种种。 妈妈外出打工那阵,他长期住边家。 起初,哑巴哥给他准备了弹簧床,可三十多度的天,孟汀偏要挤他怀里,还要抱着他胳膊说:这样就不冷啦。 边渡从小学习好,每晚要背书到十一点。为了不影响他睡觉,总把台灯调得剩一点光,看一会儿就要揉眼睛。 孟汀盯着天花板想,边大哥后来戴眼镜,会不会是那时候熬出来的? 水声停了,边渡带着潮气走来。他穿薄料家居服,浅灰色,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 孟汀愣住。 小时候的哑巴哥个子虽高,却瘦得像竹竿。现在肩膀宽了,腰线也紧了,是那种不夸张、却很有力量的身材。 孟汀又看了两眼。 和yarran bank很像。 想什么呢?边渡坐下来,指节轻轻刮他额头。 没什么。孟汀移开视线。 如果让边大哥知道,自己拿他和别人比,会不高兴吧。 孟汀瞥见书桌堆着的文书和合同:你要是还要工作,忙你的就行,我不吵你。 边渡掀开被角,躺他身边:先睡觉,别的明天再说。 话闭,边渡翻了个身,手臂自然把他往怀里带。 温度裹进来时,童年充斥而来。 回想过去,借住在边渡家的半年多,是孟汀最快乐的时光。 他白天要装勇敢大人,只有晚上被边渡抱着睡时,才能偷偷卸下防备,连梦都是暖的。 他往边渡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边大哥,我今天比赛是不是特别丢人? 没有。边渡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很轻,我只看到了为梦想努力的运动员。 我怕袁教练失望,又不理我了。 为什么这么想? 三年前,他就好久没理我。孟汀攥着他衣角,我打不通他电话,发消息也不回。 边渡帮他把踢开的被子掖好,语气里带着点引导: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不敢。 没听他的话,一意孤行才出现这么大的失误,怎么还有脸找他。 八岁的孟黏黏可不会这么胆小。边渡轻轻摩挲他手背,他是你教练,本来就该你主动联系,而不是等他找你。 我知道了。孟汀往他怀里钻,我明天就给他打电话,一通打不通打两通,两通打不通就十通,如果还打不通,我就去他家找他。 睡吧。边渡吻了他的额头,晚安。 孟汀再醒来已是中午,床头有便签纸,边渡的字迹。 「午饭在冰箱,自己热来吃。七点左右到家,等我一起吃饭。」 孟汀伸了个懒腰,摸过手机一看,几十条未读消息,全来自林星乐。 那小子不打电话,全是长篇大论的短信,孟汀没耐心一条条看,扫了几眼抓着重点。 来东隅了。 钱被偷了。 给你做了棉花糖金牌。 目前在一条废旧管道里。 手机快没电了。 他回拨电话,提示关机。 这傻小子,不知道租个充电宝吗? 距他发消息已经过去近二十个小时,应该回去了吧。反过来想他干过的傻事,还真不好说。 孟汀又翻了遍短信,看到东大附近的字眼,这一片,只有临街有废弃管道。 明艳艳的下午,孟汀踩着滑板,果然看到个傻小子,孤零零躺管道里,脸脏兮兮的,像个被遗弃的小孩。 好像小时候,漆黑雷雨天,蜷缩在床上,等待妈妈回家的自己。 孟汀走过去,踢踢管道壁:干嘛呢? 林星乐迷迷糊糊地坐起,看清是他,眼睛从黑夜变成白天:孟大哥你终于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被晾在这儿二十个小时,见到他的第一眼,不生气不委屈,而是满心的欢喜。 哪来的小傻子。 孟汀心里软下去,嘴还在装酷:你是傻吗?不知道回家? 林星乐挠挠头、又蹭蹭鼻尖:我钱丢了,手机也没电了。 不知道租充电宝? 我下个月才十六岁,办不了银行卡,租不了。 孟汀噎了下:给我做的金牌呢? 哦哦!林星乐转身,从管道后掏出个包裹着塑料袋,已经看不清轮廓的棉花糖,羞红了脸,时间有点久,都化了。 孟汀接过来,看着幼稚的东西,认真说:谢谢。 我下次给你做个新的!林星乐赶紧补充,我很会做的,一定比这个好看。 这个就挺好。孟汀捏着棉花糖棍,拍拍袋子上的土,饿了吗? 哦哦,我其实还话没说完,咕噜噜的肚子先替他回答,林星乐舔嘴唇,摁摁肚子。 走了,去吃饭。 林星乐站起来,脚步没动:可是我、我钱被偷了。 废话真多。孟汀往前走,我请。 热腾腾的火锅店,摆满肉卷和蔬菜。 林星乐饿坏了,捞出肉就往嘴里塞,烫得直呼气,吃得飞快。 孟汀没什么胃口,递来个充电宝,翻林星乐发的短信,看了两条就没耐心了,直接问: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的? 林星乐满嘴百叶,含糊不清地说:看你的比赛啊!你在碗池圈里是最厉害的! 你微信上不是这么说的。 林星乐发消息时又冷又饿,手机即将没电,陌生的的城市,也只能对着微信抒发些感情。 现在吃饱了,暖烘烘的,想想曾说过的话,反而有点难为情。 林星乐放下筷子,认真起来:孟大哥,我知道你肯定不记得我了,但那时,我真的特别感谢你。 他是个孤儿,从小流浪街头,被福利院收留过,也被警察送回过派出所,却总待不长久。 十岁那年,他偷了卖棉花糖爷爷的钱,本以为会被打,爷爷却没报警,还把他领回了家。教他做棉花糖,给他办户口,他随了爷爷的姓,取名星乐,爷爷希望他能像星星一样亮,永远快乐。 林星乐以为找到了家,可他十四岁那年,爷爷永远离开了他。后来,他接手了爷爷的棉花糖摊,住爷爷留给他的老房子。 十三岁那年,我在海城体育馆门口卖棉花糖,被城管扣查设备。林星乐攥紧筷子,那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我不肯给,就跟他们拼命。 那时的他又瘦又小,哪里是城管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推到地上,又踢又踹。 在他最无助时,一个穿白色t恤、戴紫色耳机的少年踩着滑板出现。 少年双手插兜,挡他前面,对城管说:知法犯法?一帮大老爷们欺负个小孩,要不要脸? 说着,少年掏出手机:要不我帮你们报个警,让警察评评理? 虽然棉花糖机还是被收走了,但少年的背影,像明亮的一道光,刻进林星乐的心。 他跟随少年溜进体育馆,才知道那是全国滑板碗池青少年锦标赛。 那是他第一次看滑板比赛,再一次看到了闪闪发光,像星星一样的人。 原来他叫孟汀。 轻松获得第一名。 分数拉出第二名好大一截。 他好帅! 从那时起,林星乐开始关注孟汀,不缺席他所有比赛,彻底化身成小迷弟。 比赛看得多了,他也对滑板产生了兴趣。但卖棉花糖的钱只够生活,他没有多余的钱专业学习,就自己练。 好在滑板是小众运动,就算是业余选手,也能报名参加些专业比赛,虽然每次都是凑热闹,一场完整比赛都滑不下来。 林星乐眼睛里绽放出星星:孟大哥!你真的好厉害,你不仅滑板厉害,人还那么镇定!你拦城管的时候帅死了,我只知道傻乎乎和他们打,你却以理服人,而不是使用暴力! 第44章 孟汀: 以理服人。 那件事,孟汀有印象。以他的性格,肯定得过去踹两脚,没动手只因等会儿要参赛,不想惹麻烦。 果然,还是冷静派更酷更牛逼啊! 孟汀清清嗓子,决定在小孩面前维持形象:你知道就好,违法犯罪的事不要干,更不要冲动,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我知道!林星乐赶紧点头,眼珠更亮了,我一定好好训练,争取拿到全运会资格,到时候就能跟你一起比赛了,我要像你一样厉害! 不用像我。孟汀眼皮拉下去,我没那么厉害。 我不许你那么说你自己!林星乐急了,声音提高了些,你就是很厉害,如果不是当、当年你早就是全运会冠军了,说不定都是亚运会,甚至、甚至已经登上了奥运会!你就是最厉害的! 孟汀划开手机,找到袁教练的微信,对话框里有他编辑好,却没能发出去的消息。 全运会。 亚运会。 奥运会。 见他没反应,林星乐站起来:孟大哥,你怎么了?是腿又受伤了吗? 没有。 那你会参加全运会吧? 孟汀没理。 你会吧? 你会吧? 你会吧? 孟大哥,你会的吧? 会会会!孟汀被他吵烦了,假装滑弄手机,我正发消息呢,你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嗡个毛线啊! 话落,林星乐迅速闭嘴,埋头喝一大罐汽水,不再吭声。 孟汀假装发完消息,瞄了眼受委屈的小孩:身份证号,给我。 见孟汀还理他,林星乐笑开花,报完号才想起来问:孟大哥,你要我身份证号干嘛呀? 买高铁票。 不用不用,我不着急回去的。 你身无分文,这儿又没认识的人,不回去干嘛?孟汀想了一下又说,我住的地方只有张单人床,没你睡的地方。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星乐急红了脸,我是说,高铁票好贵,我可以坐汽车回去。 哪那么多废话。孟汀把乘车信息发给他,我出钱,不用你还。 谢谢孟大哥!林星乐从书包里翻出个新本子,翻开扉页,那孟大哥,你能再帮我签个名吗?之前的本子画完了,这个是新的。 孟汀: 吃完饭,孟汀把人送到火车站,又往他兜里塞了三百块钱。人都走出车站了,还能听到身后的声音。 孟大哥,你特别特别厉害! 加油呀!咱们全运会见! 我也会加油哒! 小心我一下子就超过你啦! 孟汀踩着滑板,背对他挥手,笑着切了一声。 还超过我,先把drop in练熟吧。 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 送走林星乐,下午六点,还不晚,孟汀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回来。 到家时,客厅拉着遮光窗帘。沙发有人影,定睛才发现是边渡。 孟汀转身按开关:边大哥,你怎么不开灯。 你去哪了? 出去吃了个饭。 和谁? 朋友。 什么朋友? 比赛认识的朋友。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问题有点多,孟汀烦了:什么电! 后背撞向白墙,手腕被握疼,边渡的气息压过来:我问你、为什么又不接我电话? 孟汀惊魂未定,去掏手机,静音模式,86条未接来电。 对不起,我忘记静音了。孟汀被握得生疼,如实告知行程,我和朋友吃完饭,把他送去火车站。我看时间还早,就去了趟超市,没想到晚了。 边渡靠得他近,气息几乎将他封闭:买了什么? 我想和你吃火锅,买了肉和蔬菜。孟汀仍被限制着,无法动弹,我保证,不会再不接你电话了。 孟汀想逃脱,恐惹怒人,努力学乖,佯装镇定:对不起 你别生气。 我、我会听话的。 怒意渐渐消散,边渡松开人,拎着袋子去厨房。 孟汀追过去:我来做吧,你去歇着。 不用。边渡西装都没脱。 孟汀突然怕他做饭,怕欠人情:洗个菜而已,给我个机会。 边渡松了手。 孟汀喉咙仍僵着:边大哥,你去歇着吧,准备好了叫你。 等人彻底离开,孟汀靠着墙面,冷汗止不住,一层层浮上来。 边渡并没有喝酒,但他的眼神和行为和印象中的哑巴哥越来越相背,他到底怎么了。 孟汀往脸上扑冷水,低头洗菜,提着心刚落下,再次被吊起来。 身后传来团热源,紧接着,手臂裹住腰,边渡的呼吸从耳根递近:吓到你了? 啊?孟汀装傻且撒谎,没、没有啊。 边渡收紧手臂,彼此贴得更紧:需要帮忙吗? 孟汀慌得差点拿刀,胳膊肘回缩:不用,马上好。 边渡压他胳膊,又顶回去:你躲什么? 孟汀想说你抱得太紧了,你嘴唇离我太近了,你突然搞这么一下弄得我好紧张。 但他的不能接受,在边渡这里,都像理所应当,他们似乎就该这样。 孟汀收紧肩膀,胡编理由:边大哥,这样我没法动。 边渡像没听见,依然抱得紧。 孟汀匆忙洗了个小番茄,递他嘴边:边大哥,你吃吗? 下巴离开肩膀,嘴张开。 孟汀能清晰感受到,舔他指缝的舌尖,还有硌他指头的牙尖。 边渡似乎很满意,含下番茄,松手离开了厨房。 饭后,边渡在客厅接电话,孟汀趁机溜回了次卧。 通话声结束,预料之中,边渡出现在他卧室门口。对方不说话,只看他。 孟汀却能猜到他的想法: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睡。 边渡未劝,盯他半分钟,转身离开。 孟汀却缓了七八个半分钟,一整天下来,这感觉太奇怪了。 从边渡亲吻他全身起,孟汀就无法平静下去。就算没有吻嘴唇,就算再亲近,也不该这样吧。以前的哑巴哥,不会这样对他。 回想边渡看他的眼神,好像随时都能将他生吞活剥。 他翻了个身,摸出手机,点开了之前的求助帖,热度已经下去,但还有人留言。 孟汀之前只看了感兴趣的,现在却鬼使神差从头看到尾。 「敢问楼主多大?三年级以下不要想歪,他就是把你当可爱小孩呢,超过三年级,如果没血缘,建议擦亮双眼。」 「三年级以下也得擦亮双眼,不然你们以为恋.童.癖都是假的吗?」 「你要是岁数不大,建议告诉爸妈,别被骗了。」 「都亲了还能有什么?明显想泡你!」 「能跑赶紧跑吧,小心到时候腰酸腿疼,三天下不来床。」 「他想泡你,鉴定完毕。」 「看你自己了,你要是对他也有意思,捅破窗户纸,皆大欢喜,要不就:快跑!!!!」 「报警啊!这是骚扰!!!」 上千条留言,翻来覆去。孟汀越看越烦,手机扔一边,蒙住头想睡觉,可脑子里却全是他想泡我,跟施了咒似的。 他想泡我。 泡我。 泡我。 泡我。 不到十点上床,躺到凌晨两点还没睡着。孟汀到处打滚,全身上下不得劲。 咔哒。 安静的夜,门锁声格外清晰。孟汀愣住,等了会儿没动静,他揭被子下床。 九十年代的房子,老式圆形锁头,里面按下按钮就是反锁,外面必须用钥匙才能打开。他明明反锁了门,按钮却弹开了。 门锁坏了? 还是进小偷了? 孟汀屏吸,想给边渡发短信,又怕铃声惊动小偷。 安静空间,毫无动静。孟汀坐床边,寻找可以当武器的东西。 扫视一圈,一无所获,只能徒手了。 孟汀正准备起身。 刺啦。 木门轻轻推开。 还没出手,人先僵住。 第45章 闯进他房间的,不是小偷。 是边渡。 作者有话说:[可怜]糟糕,被发现了。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感谢宝贝们的雷和营养液。[撒花] 第30章 泡你 混乱的思维,像找不到头的毛线团,捆住了孟汀的身体,他僵持在床边未动。 边渡是房东,有备用钥匙本是常理,可再合理的身份,也不该成为半夜推开租客房门的理由。 孟汀不想揭穿,甚至懊恼,如果躺着就好了,可以闭眼装睡,蒙混过关。 他仍愣着,像个假人,只有大脑飞速运转,绞尽脑汁,想帮边渡圆场,想他不那么难堪。 与之相反,边渡丝毫没有被撞破的局促,他径直走进来,在孟汀身边坐下,攥住了他抠着床边的手。 指尖带体温,从孟汀手背拂过,再落下吻。接着亲吻指尖,指缝和手臂。 整个过程,孟汀像被钉住的木头,纹丝不动。边渡并未关注他的眼睛,瞳孔中的震惊和无措,被黑暗彻底隐藏。 又让我等你了。边渡语气很轻,温柔的,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可孟汀听不明白。 等什么? 今天吓到你了。 不该对你那么凶。 话音落时,手腕被轻轻托起,边渡在他抓握过的区域反复滑蹭:弄疼你了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会努力,不干涉你自由,不妨碍你交朋友。边渡的力度重了些,但你不能不接我电话,更不能让我找不到你。 像看荒诞电影,主角长着他和边渡一模一样的脸,孟汀一面难以接受,一面好奇后续情节。 黏黏 你是我的。 只能属于我。 手腕被抬高,内侧传来股湿热。 是舌尖。 像危险的大型猫科动物,擒获到一只可随时弄死的猎物。明明是任由摆布的掌中物,他却视为珍宝,温柔舔舐,疼惜亲吻。 如果之前的沉默是震惊,那此刻的僵硬就是恐惧,极度纯粹的恐惧。 孟汀岿然不动,担心惊扰边渡,恐被扼住喉咙,怕自己无力挣扎,到最后也说不出一句话。 等舔完了、吻够了,孟汀被轻轻放倒,送回枕头上。黑暗里,边渡吻他额头,轻声说晚安。 听门锁咔嗒,等脚步声渐远,孟汀才敢大口喘气。他缩进被子里,后背抵墙,仍没有安全感。 边渡一定以为他在梦游。可他怎么知道自己会梦游?难道,昨晚睡在他床上睡觉时,梦游发作了? 可边渡的动作太熟练了,根本不像第一次。还是说,搬来东隅之前,他就有梦游的毛病,但边渡一直没说? 无数疑问堆脑子里打转,孟汀毫无安全感,他搬凳子抵门后,仍辗转难眠。熬到天亮,听到边渡出门的动静,悬着的心才敢落地。 等再睁眼,已是下午。孟汀翻身看手机,有林星乐早上发的消息。 林星乐:「孟大哥,我昨天十二点就到家啦,怕打扰你休息,就没发消息!谢谢你请的火锅,超级好吃!我一定会努力的,你也要加油呀,我永远支持你!」 林星乐:「我会好好练习的,将来有一天,没准能超过你,嘿嘿~」 孟汀看着短信,小声嘀咕:就你那个破滑板,努什么力,来个inward heel flip都能两半。 处理完亲友的消息和未接来电,孟汀点开早就编辑好的短信,发给袁教练。 几乎下一秒,教练弹出消息:「回电话。」 电话接通,老鬼一如既往的口气:哟,不容易啊,终于肯联系我了? 孟汀给自己找个理由:我就是心情不好,想缓缓。 现在缓过来了? 嗯。 小鬼。袁教练沉下语气,藏着期待,你准备好了吗?明年全运会。 我准备好了! 挂了电话,孟汀翻出以前的滑板。除了正常使用的磨损,几乎没划痕。他找出块布,仔细擦着板面。 擦到一半,门锁响了。 男人开门,四目相对。 心跳提了速,紧迫陡然上升,昨晚的触碰历历在目,可看着边渡此刻的温柔,却又生不出多少抵触。 孟汀与自己和解,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边大哥,这么早! 嗯。边渡换下西装,扫他正擦拭的旧滑板,新的用不惯? 不是。我想把这个给林星乐用。 林星乐? 就是昨天和我吃饭的朋友,我们预选赛上认识的。孟汀说,我这次摔倒,他给我不少鼓励,我想感谢他。他的滑板太差了,正好把我的给他用。 为了感谢,拿旧滑板送人? 旧字,特意被边渡压重。 孟汀: 我靠!那怎么办? 边渡穿回外套:跟我走。 怎么了? 买滑板。 坐上车,孟汀瞅瞅银行卡余额,后悔了。虽然那小子是不赖,但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到达专卖店,孟汀被最明面的滑板吸引了视线。 哇靠! 这才多久,又出联名款了! 还让不让钱包活啊! 边渡看他的反应:要这个了? 孟汀瞥了眼价签:不了不了。 这个价格,他自己都舍不得买。 孟汀挑了块性价比高,又耐用的款式:这个吧。 边渡叫来营业员,先指孟汀看过的联名款,又指孟汀手里的那块,最后拿了块同品牌、不同花色的滑板,递来银行卡:这三个,都包起来。 孟汀眨眨眼:这是干嘛? 你不是喜欢这两块吗?送你。边渡拎起包好的第三块,这个给你朋友。 那我转钱给你。孟汀知道,送自己的边渡肯定不要钱,但买给林星乐的他得出。 孟汀。边渡警告似的语气,我非常不喜欢,你在鸡毛蒜皮的事上和我见外。 嗯。孟汀抱着联名款,谢谢边大哥。 离开专卖店,车开出一段,车内安静无言。 到下一条街,边渡先开了口:你想问什么? 边渡又说:现在不问,我不保证以后一定答。 孟汀盯着新滑板,也没犹豫:为什么要出钱?我是说,为什么我给朋友买,你也要付钱?为什么不能把我挑的送朋友,非要用你选的? 你喜欢的,我都想满足。边渡说出的话,像在进行一场法庭陈述,但我讨厌你为别人费心,又不想干涉你交友,所以,只能我来买。 还要继续问吗?边渡说。 但孟汀不想问了,摇摇头。 边渡恢复温和口气: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边渡准备晚餐,孟汀摆弄新滑板。两个人面对面吃饭,边渡为他夹菜,直到入睡,他们的相处方式都像从前。 唯一的奇怪,只有辗转难眠的夜晚。 边渡再次进入他房间,坐在床边,轻轻抚摸他,说听不懂的话。 连着两个晚上没来了。 还生我气? 或者,怕我了? 边渡握着小木刀,掀开被边,在孟汀衣领轻轻滑。 坚硬的木柄,并未用力,但像使用真实器具,想将他衣服划开,一刀刀割成粉碎。 恐怖感袭来。 孟汀确定,这绝不是边渡第二次开门,也许是第十次,第二十次,或者更多。 割到满意,边渡收回手,帮他盖好被子,亲吻额头,轻声说晚安,反锁房门离开。 像无事发生,像从未来过。 可这样的方式,击溃了孟汀的防线,他无法继续装傻,也不想再忍耐。到了第三天,孟汀找了个借口,搬回宿舍。 见他回来,姜澈挑眉:稀客啊。 孟汀看着干净整洁的床面,坐到凳子上:澈哥,我想问你点事。 说。姜澈正压腿, 当同性恋什么感觉? 你话问得很奇怪。 孟汀也这么觉得,干脆换个方式:你和沈则怎么样了? 姜澈淡淡的:没怎么样。 什么叫没怎么样?孟汀不爽了,我跟他打的那一架,白打了呗? 第46章 姜澈神色复杂。 干嘛这个眼神?孟汀有种不祥预感,那小子不会后悔了吧? 继续瞒下去,姜澈真怕他再去找人,如实说:那晚根本没见到他。 孟汀懵了:那我跟谁打的? 姜澈: 算了,还是和牛顿一起埋棺材板吧。 谁也没打。姜澈说。 不可能!那晚累个半死,第二天起来,我腰、我腿,我 我靠,我不会!!! 怎么了?姜澈看他刷白的脸。 孟汀出了一头汗,视线里都是幻觉。 我早该发现的,打架也不可能打成那样,身上一片一片的红痕,分明,那玩意儿分明就是 草! 姜澈的手在他眼前晃:孟汀,你到底怎么了? 孟汀蹭了把汗,定了定神:澈哥,我想再问你个私事。 说。 孟汀一咬牙,一跺脚:那种事,到底什么感觉? 什么事?姜澈说。 就、你和你前男友那事。孟汀抓抓脑袋,就是在床.上那种。 姜澈: 孟汀: 靠,果真不该乱问。 啊啊啊啊我在干嘛! 首先,他不是我前男友。姜澈还算淡定,其次,你想知道的感觉,是事前,事中,还是事后? 孟汀: 还分这么清楚吗? 事后,事后就行! 事后应该是体验感最差的。姜澈耸肩,轻松自然,很疼。 怎么个疼法? 全身都疼,像散架。 孟汀回忆自己那天:那、腰呢? 腰是最疼的,腿也疼,我第二天都没坐起来。姜澈补充,头也很晕,昏昏沉沉,身体也很酸。 头晕,腰酸,腿疼,不舒服 想到这里,孟汀更晕了,得绝症也不过如此吧。他下意识收紧,难不成,我真的已经被 上桌了? 因为上过桌,所以他才那么自然,又亲又舔又摸,还一点尴尬都没有? 那我这个我、我 孟汀?孟汀。 孟汀抬头:啊? 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啊。我挺好的! 孟汀全身发冷,头皮发麻,头晕目眩。 我不好!我完了!我这辈子,我下辈子,我的前世今生,我的往后余生,我的生生世世,我彻底完蛋了啊!!! 你一点都不像没问题,而且处处是问题。姜澈斜着眼,孟汀,你不会,被你的边大哥给 没有!绝对没有!孟汀蹿起来,你别胡说!我们什么都没有! 余生可以完蛋,坚决守护尊严! 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跟我说。姜澈好心提醒,总比你这一根筋的脑子,胡思乱想强。 孟汀: 他说得对,就自己这脑子,想死了也想不明白。不管了,先从简单的问起吧。 孟汀抓乱头发,深呼吸:澈哥,你说,一个人要是趁另一个人睡觉的时候,进他房间,那他是什么意思? 你房东知道你梦游了? 孟汀:??? 我还没问到那一步呢。 你怎么这么快! 姜澈:赶紧吧,你心思都写脸上了。 我感觉,他早知道我梦游的事了。孟汀耷拉脑袋,继续坦白,他前两天进我房间了,看到我坐着,他并不意外,还和我说话,听口气和状态,不像第一次进。 你睡觉不反锁? 他有钥匙。 姜澈: 真狠。 除了跟你说话,他还干什么了? 孟汀: 姜澈替他答:抱你了? 孟汀:没有应该。 那是亲你了? 就额头额头!孟汀强调,我在网上查过,亲额头都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或者尊重! 姜澈:你在哪个网站查的? 孟汀胡乱敷衍:百度。 孟汀搞不懂自己在坚持什么,不清楚到底是想说服姜澈,还是欺骗自己。 以后别百度了,害人。可他的谎言,姜澈全看在眼里,懒得揭穿,他还干什么了? 孟汀握着左手腕,来回搓了三遍:就舔了这里。 哇喔!边律师,还真是变态呢。 不是!你别瞎想。孟汀急得满屋乱窜,他那天抓我手腕抓疼了,他是内疚自责,才那么做的。 是嘛。姜澈翻了个白眼,要是你揍了我,把我脸打肿了,你很自责很内疚,请问,你会舔我的脸吗? 你有病吧,恶不恶心! 姜澈抱着肩膀,看戏似的瞄他:怎么我就恶心,你的边大哥就能舔你? 不是孟汀不想答,是对面的话太尖锐,他想不明白、也答不出来。 好吧,我采访一下。他舔你的时候,你什么感觉?姜澈半笑不笑,稍微靠近了些,或者,我再问得详细点,你有没有心跳加快,或者生理反应。 你有病就去吃药!孟汀炸出火星,我干嘛要有反应! 那怎么能忍住,让他一直舔? 我当时太紧张了,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建议你再试试。 试什么? 装什么傻呢。姜澈起身,看到了摆在桌边的新滑板,他买给你的? 孟汀蹭蹭鼻尖:嗯。 让我查查,到底多少钱呢。姜澈拍了滑板照片,上传购物网站。哇,是限量版,边律师还真舍得花钱呢。 姜澈,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孟汀郑重其事,我早跟你说过,我和边大哥认识十几年了,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而我对他来说,我觉得,应该更重要! 这么多年过去,我们村智力不太常的二胖都记得我,还很听我的话,更何况是边大哥。他人本来就好,外加我以前帮过他,他知恩图报,肯定会加倍偿还。 他小时候家里发生些不好的事,有些不一样的经历,可能处事上有与众不同,但他就是我的好大哥! 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姜澈抬眸,瞄他烧红的耳根,看他烦到要死的脸:那你就去试试啊,看他到底是想报恩,还是想泡你。 作者有话说:[狗头][狗头][狗头]黏黏要自己上桌了吗。 随机掉20红包。 第31章 我的 斜阳路附近的体育馆竣工,边渡停稳车,走向门前阴影里的人。 袁教练,久等了。 没,是我来早了。袁教练戴口罩,低头咳嗽两声。 看到边渡,一名工作人员走出来,颔首:二位请,我带你们参观。 跟随引领,穿过走廊,目的地映入眼帘。 这是省内唯一,符合国际滑板联合会与奥运会双认证的碗池场,从设计到落成,共耗时十八个月。 碗池完全按照渐进式坡度设计,浅池区12度,深池区27度,池深3.2米,匹配奥运会标准。 池沿的过渡弧,做了0.8毫米的倒角,既避免板头卡壳的风险,又能倒滑入池时,获得更顺滑的离心反馈。 袁教练手指轻叩池壁,目光流连忘返:好,真好。 工作人员笑着说:您触摸的是芬兰特级枫木,经32道碳化处理。每块木板都做了45度斜切咬合,用航空级胶水密封,滑行时不会有任何顿挫感。 介绍完场地,工作人员将二人引到隔壁:这边是康复区,备有筋膜放松仪和高压氧舱。在体能训练区,可实时监测心率、爆发力等数据,生成个性化训练方案。 待工作人员介绍完毕,边渡说:袁教练,您还满意吗? 第47章 袁教练心潮澎湃:满意,太满意了。 边渡拿出合同:如果没有问题,麻烦仔细审阅,并签字。 袁教练接下,逐字逐句地看,在永久免费使用权那行,热泪盈眶。 小众体育项目,本就不受重视。这些年,他见过太多因钱财散伙的队伍,连省队的训练池都要按小时计费。可这份合同,烫得他全身发麻。 他不敢相信,仍要保持清醒:边律师,后续设施的维护费用 合同第27条。边渡说,所有费用,均由我承担。 袁教练不再犹豫,用手签字,用脑规划孟汀的未来:谢谢,感谢您为小众体育作出的贡献。 不必客气。 边律师,还有袁教练顿了半秒,我的事,希望您能对孟汀保密。 送走袁教练,身后传来脚步声。 闻萧眠戴墨镜,双手揣兜,吹了声口哨:边律真是大手笔,光这个馆,就得两百个吧。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种场,必赔。 小众又有门槛的项目,能有多少人花钱玩。 不需要赚钱。边渡说。 啧,让你家小情人知道了,不得哭着扑你怀里?闻萧眠摘下墨镜,诶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陷入了爱河,比陈近洲还恶心。 边渡抬眼,瞥他:你追上闫医生了吗? 闻萧眠戴回墨镜:快了。 等追上再来嘲笑我。 切,那你也别笑我,我好歹把人哄床上了,你到这个程度了吗? 闫医生说得没错。 说什么? 边渡:你这张嘴,很欠。 闻萧眠: 边渡:等会儿有事吗? 不着急给小情人做饭了? 边渡无视他:去俱乐部玩玩。 闻萧眠撸起袖子:怎么着,b神手痒了? 叫上近洲。 不用叫他,我就行。 你又打不过我。 靠,你又想来真的啊!闻萧眠滑出手机,给陈近洲发消息,你认真起来,两个我和老狐狸也干不过。 bwc格斗俱乐部。 褪去西装,三位大汗淋漓的男人赤着上身,边渡和闻萧眠拎酒瓶,闻萧眠喝矿泉水。 边渡看他的塑料瓶:这么听话了? 谁让家属管得严呢。闻萧眠美滋滋的,本来他给我熬了养生茶,我怕你俩偷喝,见到你们之前,全喝光了。 边渡: 陈近洲: 闻萧眠挑着嘴角,看陈近洲手腕上的疤,再回看边渡的肩膀。 他先问陈近洲:你这个疤,怎么弄的来着? 陈近洲:忘了。 闻萧眠: 忘个屁,接着装。 闻萧眠又转问边渡左肩:你这个疤,怎么弄的来着? 边渡:忘了。 闻萧眠: 忘你二大爷。 老子都没忘。 闻萧眠又转问陈近洲:你这个疤,你家大摄影师心疼吗? 你自己问他。 切!闻萧眠又转问边渡,你这个疤,小情人看到了,不得崇拜死你? 边渡没兴趣再忍:你想说什么就说。 陈近洲不给面子:不用绕这么大的弯。 闻萧眠得意洋洋,把右耳翻过来:你们知道我这道疤,怎么来的吗? 陈近洲: 边渡: 两人懒得说话,看他孔雀开屏。 这是我未来媳妇儿亲自开的刀。闻萧眠努力拨开头发,我愿称之为,本世纪最美艺术品。 边渡:嗯。 陈近洲:哦。 你这么叫闫医生,他同意吗? 只要我够难缠。闻萧眠随手一丢,空瓶跌入垃圾桶,他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陈近洲: 边渡: 陈近洲提前离开,两人又打了几轮。 到后面,闻萧眠实在扛不住了:边渡你怎么回事,玩我一晚上了!你是失恋了,找我发泄呢? 边渡跳出八角笼,捡起地上的酒瓶。 闻萧眠跟过来,猜测:你还没告诉小孩,你是yarran bank呢? 边渡喝酒,默认了。 闻萧眠:有什么好瞒的? 边渡:怕他不能接受。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说你是老男人,你还真古板起来了?闻萧眠说,只要你承认,他不瞬间迷上你。 他崇拜的是yarran bank。边渡捏瘪瓶身,不一定是边渡。 有区别?不都是你。 边渡又开了瓶新酒,灌完才说:我要的是爱情。 晚上十点,闻萧眠告别,格斗社闭店,边渡还在。他来到大厅。站照片墙前,看闻萧眠手术当天,他们三人的合影。 闻萧眠的手搭他左肩,掌心下,是那道见义勇为的伤疤。 事到如今,边渡仍然说不清,当年哪来的勇气。 即便那时的他,已练过两年综合格斗,顺利考入东大法学院,但在人前,他依旧不爱说话,内向怯懦。 当年,黑暗里的青年被围攻时,边渡看到了几年前,受尽屈辱的自己。 冲动促使他上前,把仇恨与耻辱发泄到当晚。刀刃落下时,边渡想,这辈子如果能勇敢一次,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关系。 人送进医院,边渡才知,他救的是闻萧眠。那个开跑车招摇撞市,轻易能给学校捐栋楼,家族企业遍布全球的有钱少爷。 从那以后,少爷强行闯入他的世界。跟他练格斗,带他飙车,能随手送他辆车,带他认识新朋友。 甚至在他创业之初,赞助他资金,高薪聘请他做法律顾问,信任到能接触闻氏的商业机密。 这一刀,边渡按住左肩,他才是最大赢家。 边渡转身,看向许愿墙。他找出张空白便利贴,刚写下两个字,手机里有提示音。 黏黏:「我刚训练完,晚安。」 他不肯回来住,每天却很乖,按时给他发消息。 愿望没写完,边渡收回笔,揉碎便利贴,丢入垃圾桶。 * 孟汀洗完澡,躺宿舍床上,发完例行公事的短信。 今晚姜澈不回来住,孟汀反锁宿门,回看教练发的消息。 「斜阳路体育馆,明天上午九点见。」 去哪干嘛? 他还能在那建个碗池场不成。 一觉到天亮,孟汀赴约体育馆。 袁教练戴口罩,几天没见,这老鬼看着更老了。 你又怎么了?孟汀问。 袁教练咳嗽两声:犯哮喘。 不是咽炎吗?怎么又哮喘了? 袁教练:转移了呗。 这玩意儿还能转移? 你懂个蛋。 那你注意点。孟汀看他的脸色,平时我自己能练,你也不用老过来盯着。 袁教练揽上他的肩膀,往场馆带:先进来,领你看点好东西。 穿过篮球和羽毛球场,孟汀抬头,顿住脚,眼前做梦般的感觉。 怎么样,这可是奥运级别的场馆。袁教练看着他的表情,笑着说,以后咱就在这儿练了! 孟汀掐了自己三次:你、你卖了多少个肾?不对,你这老肾,卖了也没几个钱。 臭小子,说什么浑话!袁教练拍他后脑勺,眼里带着笑,还没完,再给你介绍。 顺着袁教练的目光,两男一女走了过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身形微胖,带着文件夹:孟汀,我是省碗池教练张勇,技术指导、动作突破由我负责。 旁边的短发女人伸手:我是营养师李琳,会根据你的训练量制定食谱。 最后,穿白大褂的男人拿着个理疗仪:我是队医王鸣,练后恢复,大病小伤,随时找我。 第48章 并没有预期中的兴奋,孟汀僵硬的脸,转向袁教练:你什么意思?又不要我了?还想把我送走? 傻小子,说什么呢!张教练是来帮我的,又不是抢你。袁教练拉过他的胳膊,刚才还说让我歇歇,不用老来,现在有个人能帮我分担,你倒不愿意了? 几年前,省队也来挖过人,那时孟汀势头正盛,阵仗比今天还大,各种承诺天花乱坠。 但孟汀有雏鸟情节,他只认袁教练,再好的条件他也不要。 小孟,你的基础扎实,但转体的稳定性还有提升空间。张教练递来扥训练计划,我们上午练基础,下午针对性突破。这份计划是我和袁教练共同决定的,我们会全程陪着你。 小鬼,咱的目标不只全运会。你想站在更高的赛场,光靠咱们俩不行。袁教练拍拍他肩膀,他们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专家,所有一切,都为你。 孟汀捏着计划单,转向三人,深深鞠躬:谢谢张教练,谢谢李姐,谢谢王医生。我会全力配合,认真训练,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加油!我共同努力。 一切刚刚开始,无限光明未来。 全新的碗池场,配有食堂、宿舍等设施,孟汀又从学校搬进了体育馆。 周末,孟汀坐上去海城的高铁,按照林星乐的聊天提示,找到海城实验小学。 下午四点,正值放学。 棉花糖摊围满小朋友,圆溜溜的眼珠,看林星乐把砂糖倒进小盒,再转出神奇形状。 林星乐缠着喜洋洋围裙,弯弯眉眼,把棉花糖递小朋友手上。 等这批小学生走散,孟汀才拎着滑板,从马路对面穿过来。 朗朗晴天,林星乐揉了三次眼:孟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孟汀递来崭新滑板,顺便送礼物。 送我?林星乐眼睛发光,可是,为什么要送我。 不是想超过我吗,就你那块破板子,怎么超? 林星乐抱进怀里,恨不得亲一口:谢谢孟大哥,那、那我给你钱! 都说是送你,给什么钱。孟汀揉揉他脑袋,但你得请我吃火锅。 好的好的!林星乐跳起来,忙收拾摊位,我知道一家火锅店,特别好吃。 走吧,饿死了。 等一下!林星乐把滑板摆凳子上,打开棉花糖机,孟大哥,我再给你做个金牌,咱们边吃边去。 林星乐手法熟练,三两下,一个金灿灿、软绵绵的金牌做好了,他随手又做了一个。 一个就够,多了吃不了。 这是给我自己做的。 哦。孟汀看着制出的成品,你这个颜色,怎么比我深? 你是金牌,我是铜牌。 不做俩金牌就算了,孟汀不懂:好歹也得是一金一银。 林星乐握着铜牌,舔了舔:以我的实力,奖牌肯定都没戏,可我又想给自己做一个。 哎,如果第七八九名也有铁牌、铝牌就好了。来都来了,怎么就不能也发个牌呢。 孟汀: 哪来的毫无拼搏精神的乐天派。 火锅店藏在老巷深处,门脸只有一米宽。店内六张方桌,桌板简陋沉旧,铜锅却擦得锃亮。 孟汀对店面没要求,坐下来拆筷子。等肉上桌,筷子再也停不下来。 果然吃当地美食,还得来苍蝇小馆。 林星乐热腾腾的脸:孟大哥,很好吃吧! 孟汀边涮毛肚边点头:你小子是会选地方的。 入秋的节气,火锅吃得热火朝天。 孟汀把新一盘羊上脑下进锅,手机嗡嗡响。看着屏幕上的边大哥,心里咯噔一声。 我靠!吃太爽,忘发短信了。 孟汀给林星乐比了个嘘的手势,背对他接通电话。 边渡的声音传来:在哪? 海城,和朋友吃饭。孟汀急着说,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朋友,我给他送滑板。 什么时候回来?需不需要接。 孟汀看了眼漆黑巷子口:不用,我今晚住这儿,明天坐高铁回去,都订好酒店了。 注意安全。 苍蝇小馆不算安静,边渡的声音意外清晰:边大哥,你去应酬了? 没。 但我怎么觉得,你喝酒了。 是喝了。 哦,那早点休息吧。 晚安。边渡的声音像泡进酒里,我的黏黏。 电话挂断,孟汀搓了半天耳根才转回来,碗里是满到冒尖的羊上脑。 孟汀闷头吃肉,可脑袋里、耳朵里、包括怦怦跳的心口上,全是挂电话前的那句:我的黏黏。 黏黏就黏黏,怎么还你的了。 林星乐瞄瞄他:孟大哥,你是家人担心了吗? 不是,是合租的房东。孟汀含糊回复,试图掩盖耳根的红。 是那个戴眼镜,超酷超帅的叔叔吗? 嗯。孟汀抬头,你怎么知道? 预选赛那次,我打听到你住的地址了,我去敲门,是他开的。 怎么没进来? 他不让我进,说你需要休息。 孟汀: 预料之中。 林星乐赶紧说:虽然叔叔有点凶凶的,但他人挺好,得知我离家远,还给我塞钱。 那你怎么还没钱? 我没要呀!哪能拿陌生人的钱。 你自己都没钱了,还考虑那些。孟汀服了这小孩了,当借也行啊! 我当时是有的。林星乐挠挠头,扣扣手,从你家出来就丢了。 孟汀: 没钱买票,家回不去,林星乐又不好意思再去要,想着孟汀早晚能出来,就在他租房子附近找了个下水道管躺着。 他以前常躺,这事也熟。 孟汀: 小傻子。 林星乐笑着说:但是真好呀,你的房东还打电话关心你,就像家人一样呢。 孟汀心还乱着,夹肉给他:快吃。 林星乐抱着滑板:噢好的! 孟汀敲敲滑板外盒:先放下。 林星乐搂得更紧,就不。 孟汀: 林星乐蹭蹭外包装:孟大哥,这个里面有你的签名吗? 孟汀握着筷子,绷脸:我送你滑板是比赛用的,不是让你追星。 这都抱一下午了,要是再签名,他得供起来,早中晚烧香。 孟汀警告:你要是敢放家供着,就还我。 我知道啦!林星乐抱得更紧,为了你送我的滑板,也为了你,我一定好好练习,追上你的脚步! 不用为我,为你自己就行。 林星乐笑弯眼睛:嗯嗯! 晚饭吃完,两人离开火锅店。 孟汀: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这里我熟,孟大哥定了哪个酒店呀,我先送你。 我没定。 啊?哦哦。林星乐说,孟大哥,那你跟我回家睡吧,我家虽然比不上酒店,但是不乱,还不花钱。 不用。孟汀扫了眼手机,我买票了,回去。 诶?可是你刚才在电话里话到一半,林星乐没再问,那我送你去火车站。 海城离东隅只有一小时的高铁。 进站前,林星乐抱着滑板,不舍告别,红了眼圈,说会努力练习,全运会再见。 但全运会,是明年。 孟汀挥手转身,没走几步,又反了回来。 林星乐看着他,亮晶晶的眼:孟大哥,怎么啦? 小乐。 在呢。 你如果在海城没什么牵挂,要不要来东隅?孟汀说,和我一起训练。 火车发动,一小时抵达东隅,出租车停红枫小区。 本该回体育馆宿舍,但说不上理由,孟汀迫切想上楼,看一眼就走。 第49章 钥匙缓缓拧开,漆黑房间,沙发上的人影若隐若现。 孟汀露着门缝,等了半分钟,确保人没动静,他才开门进来。 孟汀脱了鞋,仅穿袜子踩地面。 边渡没换衣服,穿西裤和白衬衫,西装外套随意搭旁边。 桌上零散着空啤酒罐,数不清的烟头,插乱烟灰缸。客厅窗户开展,秋末的凉天,边渡只有一件单薄衬衫。 上次帮边渡盖衣服的场景历历在目,他被压进沙发,力气大到无法挣扎。 孟汀扫到不远处的西装,转走离开,去卧室拿了两件换洗衣服。 拿上衣服,换好鞋,一阵风鼓起来,把寒风中的边渡卷进窗帘。 这么吹,非偏瘫不可。 多大点事,被压就被压,充其量不就再亲几下!又不是没亲过!总比他吹偏瘫强! 孟汀关上窗,抱了毯出来,速战速决搭好毛毯,边渡一动不动。 呼吸沉稳,睡得很熟。 孟汀看表,地铁要停运了,轻轻帮他掖好边角,最后看了一眼。 转身的瞬间,手被握住。 别走。 温柔地请求,没有强迫,轻易能从他掌心挣脱。 但孟汀没挣脱,转回来,耐心说:我得回体育馆,地铁要停运了。 他甚至帮边渡想好了理由:你喝了酒,送不了我。 边渡没松,又拽了拽,随着外力,孟汀身体倾斜,右手撑沙发靠背。 边渡掀眼皮,扬下巴看他。 彼此不远,但也算不上太近。孟汀能闻到酒精味,柚叶味,还有他的香水。 莫名其妙的紧张,胸腔撑得要胀开,明明没被控制,稍微用力就能挣脱,身体却主动卡住。 彼此对视,听边渡温声叫自己。 黏黏。 孟汀能感受喉咙的颤抖,回想起了火锅店的那句我的。 想要个晚安吻。边渡看着他,用一双深情眼,可以吗? 吻吻哪? 你喜欢吻哪里? 不合理的请求,一波又一波,从孟汀胸口涌过去。孟汀攥紧手心,快不认识自己。 他低下头,闭了眼。 吻上去。 作者有话说:[狗头]黏黏,你糊涂啊!上套了吧, 黏黏:是姜澈让我试的!是姜澈!!! 姜澈:呵。[白眼] [害羞]来吧宝贝们,猜猜亲得哪,猜对了明天发红包。 [白眼]心机边大哥,硬的用够了,现在又来软的。 刚看到,抽奖开奖了,宝贝们看一下后台提示,中奖的宝贝填地址呀!因为要写明信片,最好能大眼私戳我一下,如果两周内没有填完地址,我会重新再抽,么么。 因为这次是正文存稿,我还数了一下,距离正文完结还剩十三章。我原本正文存稿有20万,但每章更新都能被我修掉一千左右,也不知道最后完结还剩多少。[笑哭]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第32章 识破 孟汀大脑空白,衣服都没拿,落荒而逃,坐上了最后一班地铁。 冰凉夜晚,车厢空无一人,只有心脏不知疲倦,砰砰撞击出心跳。 孟汀抿着嘴唇,好烫,麻的。 他试过了,边大哥没有泡他。逃离前,也没有控制他强迫他,边大哥不过想要个晚安吻。 他也只是吻了额头。 仅此而已。 那是从小照顾他的大哥,是和妈妈妹妹一样重要的人。 他们是亲人。 可以亲密无间的人。 孟汀彻夜难眠,不停用亲人洗脑自己,天亮才有了困意。 本想补个觉,却被电话吵醒。 林星乐像精神小伙清早吊嗓,既神经又洪亮:孟大哥!我到啦,你在哪呀? 孟汀又烦又困,脸往枕头里埋,没给好脾气:到什么到? 我考虑好啦!已经收拾完东西啦!林星乐的声音兴奋得转圈圈,爷爷的房子我租出去啦,这样就有零花钱啦,我来东隅啦! 孟汀: 让他考虑一下,结果还没半天,人就自动上门了? 就不能矜持点?!! 孟汀顶着张没睡够的脸,去火车站接了人,直接领去体育馆。 袁教练不在,王教练在指导小豆丁训练。简单引荐,教练抱着胳膊,看林星乐滑了两圈,皱眉,撇嘴,捏鼻,挤眼 总算是收下了。 林星乐顺利搬进宿舍,住孟汀隔壁,跟着他早训晚练。 这小子技术虽不行,至少能吃苦,摔了立即爬起来,高兴得再来一遍。队医帮他贴膏药,他还能开玩笑,没几天就跟教练组混熟了。 一周后的中午,两人练完去食堂。 林星乐扒了口饭:孟大哥,袁教练怎么一直没来呀? 估计还病着。孟汀用筷子杵着碗里的米饭,那老头今年身体一直不好,总咳嗽。 不踏实的感觉,在孟汀心里浮着。 林星乐:要不要去看看他呀? 孟汀:我等会儿打电话问问。 吃过午饭,孟汀回宿舍,给袁教练发消息:「老鬼你什么情况?病还没好吗?」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回复。 袁老鬼:「病没什么事,我最近有点忙,你好好训练。」 「又忙什么呢?我带了个新人过来,还想让你看看呢。」 袁老鬼:「你给王教练看就行,加油。」 加油毛啊加油! 孟汀回翻聊天记录,越看越不正常。老鬼平时最烦发消息,每次都催他打电话,今天不仅回了,还怪里怪气的。 孟汀不放心,回电话过去,没人接,他继续回拨,很快被挂断。 靠,他到底干嘛呢! 随即,短信弹进来。 「我现在有点忙,你先好好训练,等我忙完了再会回复你。」 忙个屁! 孟汀根本不信,他不会又像当年一样,不理我了吧。 他去美国康复时,袁教练也曾断过联系,不接电话不回消息。那时相隔遥远,腿又不方便,孟汀只能在异国干着急,现在可等不了那些。 孟汀抓起滑板,往袁教练家赶。门敲了半天没人应,在门口待了半小时,等到了提着菜篮子的师娘。 看到他,师娘眼神躲闪,语气也不自然:小汀,你怎么来了,不训练吗? 孟汀夹着滑板,先叫了声师娘:我来找袁教练。 他不在家,你回去吧。师娘避开他的目光,伸手就要开门。 孟汀跟上来:那他在哪?我训练还等着他呢。 他去外地了,有点事。我回头催催他,让他尽快回来。 哦,那我给他打电话。说着,孟汀掏出手机。 不用打,你教练师娘的话没说完,房间里传来手机铃声。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尝尝阔别已久眼泪的滋味[注] 破锣嗓音,震耳欲聋。全天下,只有袁振国会把自己唱的跑调歌当手机铃声。 师娘急着插话:他换新手机了,旧的在家呢。 小汀,他真不在。师娘捋捋头发,似是请求,我这儿挺忙的,等人回来了,我让他第一时间回你电话,行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赖着不走就是他不懂事了。告别离开,孟汀并没走,在楼下徘徊。 师娘的话他完全不信,就算袁教练要出门,也会跟他说一声。而且,这老鬼半小时前还给他发信息,怎么突然就出门了。 除非和他联系的人,根本不是教练。 在小花园等了一个小时,孟汀看到了提着饭盒的师娘,步伐匆匆,似是着急。 孟汀偷偷跟上。 不到十分钟,师娘进入省医院住院部,上三楼,和另一个年轻男人会和。 那人孟汀认识,是袁教练的儿子袁明,在广市工作,it行业,也算小有所成。他工作很忙,一年到头都回不家一次。 师娘打开餐盒,把饭菜递给袁明。两人在病房门口低声说话,师娘时不时擦泪,袁明愁苦着脸,握着筷子,抱抱妈妈。 师娘在,教练的儿子也在。 孟汀远远看着病房,转身去护士站:你好,请问306房间住着什么患者? 您是患者家属吗? 我是来探病的,但我不确定306是不是我想见的人。 奇怪的问题,护士留了个心眼:不好意思,这个不能透露。 306是不是叫袁振国? 护士扫见他抱着的滑板:你是孟汀? 第50章 是我。孟汀喉咙颤抖且疼痛,您怎么知道的? 护士注意他发白的脸色,不再隐瞒:患者昏迷时,喊了三天你的名字。 声音击溃防线,隐隐的痛霎时尖锐起来。孟汀抬头,才注意科室名称。 呼吸内科。 咳嗽,他这段时间总咳嗽。 他、他怎么样了? 护士安慰的目光:别担心,去看看他吧。 脚底沉重,孟汀走到病房前,与湿了眼眶的师娘面对面。 小汀,你怎么来了。师娘起身。 孟汀直截了当:教练到底怎么了? 师娘别过脸:你何苦过来。 孟汀眼眶发热,针尖刺破心口:他到底怎么了? 肺癌。师娘抹了把泪,以前做过手术,前阵子复发了。 孟汀胸腔被砸出窟窿,疼得他站不住:三年前的手术吗? 师娘点头。 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 查出来的时候,你正准备全运会,他怕你分心。师娘苦笑着,做手术时,你在美国,那会儿你状态不好,他不想给你增加烦恼。 孟汀深呼吸,努力不失态:为什么现在也瞒着我? 傻孩子,你跟了他这么多年。师娘抬下巴,不让泪水留下来,还不明白吗? 孟汀咬牙,强忍酸楚:臭老头! 他是五个月前查出复发的,一直拖着手术,就想陪你到全运会。师娘哽咽,可前两天晚上,他半夜急咳,他 昏迷中,他反复念叨着,让我别告诉你,就怕你着急。师娘摇摇头,可你瞧我,还是没瞒住。 老袁常说,你比明儿靠谱。师娘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苦涩,他对你的心思,比亲儿子还重。 指尖恨不能掐断掌心,孟汀咬破嘴唇:我能去看看他吗? 他还昏迷着,状态不稳定。师娘又说,别担心,病情目前是控制住的,这几天就能醒。 我在这儿等着他醒。 傻孩子,你等什么啊。师娘指指病房,他都成那样了,又跑不了。 可是我 别可是了。师娘打断,他让我保密的事,我都没安排好,要是让他知道,你为了守他不去训练,得怎么责备我。 回去吧好孩子,等他醒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透过病房的窗,远远看熟睡的脸,孟汀告别离开。 从医院回来,孟汀直奔训练场。用碗池耗尽精力,避免胡思乱想。 除了吃饭睡觉,每天给边渡发一条短信,孟汀其余时间都用来训练。只有不断地跳跃、翻转,才能压制恐慌和不安。 当天,离训练结束已过去两个小时,孟汀仍在碗池场。 孟汀练,林星乐也跟着练。可是,他这个练法,有点太过了吧。 好不容易轮到休息期,林星乐抱着水瓶和毛巾:孟大哥,明天还练吗? 练。孟汀擦汗,声音干哑。 可是明天公休呀。林星乐皱皱眉,又绽开笑脸,要不咱们去吃火锅吧?上次你说的那家,我还没吃过呢。 你自己算算,全运会就剩几个月了?孟汀语气冲,还好意思吃火锅? 林星乐委屈巴巴,双手背过去:孟大哥,可是我觉得你这样不对。 王医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说你压力过大,精神紧张,让你适当放松。 孟大哥,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你这几天太累了。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对自己好一些吧。林星乐说,你总是这样,关心你的人也会着急的。 劝说很烦,但句句箴言。 孟汀长出口气,看了眼时间:走吧,去吃火锅。 好呀好呀。林星乐亮晶晶的眼,打车还是坐地铁呀? 这个点堵车,坐地 话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师娘的电话:小汀,他醒了。 我马上过去! 孟汀挂断电话,眼前还站着个小孩。 林星乐虽不知原因,但也看出了急切,赶紧说:孟大哥,差点忘了,我今天还有事呢,火锅改天再吃吧! 孟汀抓起滑板就往场外跑:改天请你吃更好的! 体育馆离医院不足两公里,踩滑板用不了十分钟,却显得格外漫长。 孟汀推开门,被他没大没小叫了十几年老鬼的人,全身插管,平躺在床。 苍白的脸,苍白的床,苍白的天花板,没人比孟汀更了解苍白。 滑板、拾光公园、袁教练,都曾是他的避风港,陪他度过了成长的十一年。 袁教练暂时无法说话,用疲惫却坚定的眼神看他。 孟汀能听到他的心里话。 一定在骂他。 小鬼,不好好训练,瞎跑什么? 小鬼,瞧你没出息的德行,我还没死呢! 小鬼,你要是敢掉一滴泪,看我病好了不踹你屁股。 小鬼,我没事,好着呢。 小鬼,走近点,让我看看。 小鬼,加油,但别有压力。 小鬼,别怕,我没那么容易死。 小鬼,老鬼一直陪着你。 孟汀靠过来,轻轻托住他的手,咬牙忍住眼泪。 老鬼,谁让你骗我! 老鬼,你才没出息! 老鬼,谁掉眼泪了,我看想掉泪的是你! 老鬼,你赶紧好起来,要不哪有力气踹我屁股! 老鬼,我会努力,你也照顾好自己。 老鬼,快点好起来,否则,你没机会戴全运会金牌了。 老鬼,小鬼不能没有你。 托着的手被反握,袁教练含着眼泪,努力用口型说:加油,小鬼。 从医院出来,孟汀漫无目的,兜兜转转,停在红枫小区。 房门打开,漆黑一片。 烟头和酒瓶消失不见,房间整齐,寻不到边渡的痕迹。 孟汀摸去沙发边,窝进边渡常坐的区域。他戴上耳机,音量开到最大,听袁教练喜欢的歌曲。 好难听的歌。 臭老头! 不清楚时间,不了解外界。直到有人拆下耳机,并递来温水:吃饭没有? 温柔的声音,空气里铺开边渡的气味。有种扑上来的冲动,孟汀却选择后退。 用身体和眼神后退。 全部细微动作和表情,分毫不差,刻进另一人眼睛里。 边渡起身,远离他半步:青椒肉丝面? 孟汀抱着腿,下巴压膝盖,点了头。 厨房的香气提醒孟汀,他有多饿。 边渡把面端上桌,为他准备好蓝莓和鸭脖,最后看他一眼,转身去浴室。 洗完澡出来,孟汀刚好吃完。 边渡从他身边路过,抽纸巾递给他擦嘴:早点休息,晚安。 边大哥。像非条件反射,孟汀想留住人,你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边渡扯开他身边的椅子,往远离他的位置移了半米,才坐下去。 这样的距离很礼貌,却生分。 边渡:需要倾听者,还是开导人? 孟汀攥着纸团:我之前误会教练了,他不是不想要我,他是病了。 你知道了? 孟汀抬头:你也知道? 边渡没回话,给了个默认的表情。 我好害怕。 怕什么? 怕我不能顺利完成比赛,怕袁教练失望,怕我妈和我妹失望。也怕孟汀攥拳,余光偷看他,怕你失望。 重复的话,无意义的话,根本不是为了说话,只想为隐忍多时的眼泪,找个合理的发泄机会。 不让哭泣没缘由,不让泪水没结果。 边渡看着他,等泪多到挂不住,他攥攥拳,把纸团塞进孟汀另一只手,带着干燥指尖,缓缓靠近。 从下巴开始,一点点往上移。 只要孟汀不躲不拒绝,他就再往上一点、再得寸进尺一些,直到整张手覆盖潮湿的脸,整个人主动向他靠近。 边渡轻柔的,把人拢进怀里,偷偷吻他耳尖:别怕,我在。 安慰他,哄抱他。 第51章 更想占有他。 孟汀洗完澡,躺回床上。 在体育馆住了半月,那边环境虽好,却远不如这里踏实。 孟汀裹着被子,搓搓耳朵,回顾刚才。说好的保持距离,最后还是钻怀里了。 他骗不了自己,只有边渡能给他安全感,被他抱着,好安心。 孟汀翻了个身。 睡觉,不想那些了,好不容易回来住。 计划很好,但实施艰难。 孟汀又失眠了。 脑海里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烦恼、不安和胡思乱想,像走马观花,还翻来覆去,翻到了快两点。 孟汀忍无可忍,起来喝水。 咔哒。 反锁打开的声音,随即恢复宁静。 熟悉感扑面而来,孟汀钻回床,全身被恐惧覆盖。 他又来了。 也许每一个住在这里的夜晚,他都来。 大约过去十分钟,房门被拧开,脚步声缓慢靠近,站在他床边,坐下来。 揉成一团的被角展开,从膝盖往下,盖到脚面。 孟汀紧闭双眼,屏息缓解紧张。随着边渡后续的动作,他再次紧张起来。 划在身上的,孟汀以为是刀柄,实际只有指尖。很轻地割他的脸,从额头开始,一路下滑,就像切开物体表面,将他硬生生剖开。 鼻尖、嘴唇、下巴、喉咙,随后停下来。 边渡不动,手仍在他脖颈。 孟汀,你还要装睡多久? 作者有话说:[可怜]到了,该狠狠咬了。 后面几章可以快乐搞凰了【bushi】 恭喜亲额头的宝贝,等下发红包。下章就亲嘴,[可怜]发狠了,忘情了,边律彻底不装了。 这章我再精修一下,感兴趣的宝贝可以晚点再来看。但剧情没差别,就是措辞精致点,么么。 随机掉20红包。 [注]歌词,摘自百度。 第33章 强吻 伪装被揭穿,孟汀却坦然。 这件事上他毫无过错,该尴尬不安、烦恼难堪的,应是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孟汀起身,两人隔半个身位,平行坐着。孟汀斜扫眼尾,边渡手里是那柄小木刀,边缘锋利,被他紧握着。 边渡先开了口,像律师宣读法条:你现在不问,过后,我有权拒绝回应。 孟汀掐着膝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要这样? 开始什么?哪样? 你们律师都这么爱玩文字游戏?孟汀转向他,眼底燎起火星,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恶劣者毫无悔意,眉峰都没动一下:我的意思是,你想从哪段开始听。 全是你的阴谋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那就从你有阴谋开始! 边渡语气平静,像讲别人的故事:我用了些手段,得知你在找房,便提前搬回这里,把房租压到低于市场价一半,等你主动上门。 一个月后,你终于上钩。入住不久,我发现你有梦游症,凌晨两点会醒,自己开门,爬上我的床。 边渡给了孟汀几秒钟吸收,继续说:可你却反锁房门,不让自己出来。我只好在一点五十五分,帮你拧开锁。你很听话,十分钟内一定出来,乖乖躺我身边。 你骗人!孟汀不愿相信,拼命寻找破绽,我每天早上,都是在自己床上醒的! 你每晚贴我怀里,乖得整夜不离开。为了不被发现,我会在六点五十五分,把你抱回房间,再反锁门。 边渡抬眼,掠过孟汀惊愕的五官:听你的闹钟五分钟后响起,等你十分钟后出来,笑着对我说边大哥,早上好。 惊恐翻涌而来,漫过胸口,闷得孟汀喘不过气。 他以为的安稳夜晚,不过是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早起做饭的好习惯,不过是掩盖抱他回房的伪装;每天那句睡得好吗,也只是戏弄他的游戏。 愤怒霎时爆发,孟汀拽他衣领,用力提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边渡偏着头,透过镜片,望进他的眼:你想我怎么说?说我想把你困在身边,还是说我想 孟汀忍无可忍,话都听不完。 他一拳砸出,擦着边渡下颌划过,透明镜片摔在地上,滑出一米远:我踏马怎么知道你想怎么说! 边渡用手背蹭嘴角,笑看鲜红痕迹,继续对视孟汀的眼。 他不因被打而恼怒,不为冒犯而自责,他的目光里,反倒藏着些快意汹涌。 从一开始,他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用见不得光的手段,等待猎物上钩。 孟汀攥紧拳头,牙咬得生疼:你、是不是想泡我? 是。 边渡干脆利落,犹豫都懒得给,彻底引燃孟汀的怒火。发泄一拳接着一拳,砸向边渡的脸,击碎孟汀的期望。 几拳下去,边渡不躲也不还手,像事不关己,全盘接受。 他越不反抗,孟汀就越愤怒:你还对我做了什么?! 就这些。边渡说。 就这些?孟汀气喘吁吁,对他吼,那我内裤谁换的?我腰酸腿疼是怎么回事?还有上次,你舔了我的手腕! 边渡嗯了一声,无半点波澜:再加上你说的那些。 还有吗? 没了。 孟汀打到脱力,拳头疼得发抖。明明是自己出手,边渡却占据上风,不怕疼似的,眉都不皱一下。 他松了手,后退半步:我凭什么信你?我怎么知道你骗没骗我? 边渡捡起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他走到孟汀面前,舔去嘴角的血,居高临下看他:打够了? 孟汀没理,给了个不屑的表情。 下一秒,手腕被攥住,疼得要捏碎骨头。边渡掐他脖颈,强行按上墙。 狩猎者的目光,明晃晃扎进猎物的眼。 你要干什么?!孟汀惶恐挣扎,甚至叫喊,放开我! 侵.犯.性的呼吸,喷向孟汀的脸,他的反抗像蝼蚁撼树。边渡没用力掐他脖子,就用膝盖的力量,顶.进他双.腿之间。 边渡凑近些,声音低沉又危险:如果我真想做什么,绝不会在你不清醒的时候。 拇指有薄茧,划他下颌与唇边。 我更喜欢看你恐惧、退缩又紧张的样子,可爱极了。边渡对他笑,兴奋且病态的脸,就好像,现在 唔! 侵略如火,压向唇边。 血腥气的舌尖,撬开孟汀齿关,要把理智、挣扎、拒绝全部搅乱。 孟汀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躲、想逃、想推开,可身体被疯狂钳制着,连指尖都动不了。 彼此间,有绝对的力量差。孟汀不明白,为什么长期运动的自己,竟争不过文质彬彬的律师,只能被迫接受亲吻。 边渡不满于此,掐着孟汀的脖子,威胁加诱骗,胁迫他张嘴,强制他妥协,主动将舌头送入口中,像受了蛊惑的猎物。 舌尖被含住,在边渡口腔。 像悬疑影片里的变态杀人魔,孟汀担惊受怕,恐被咬断舌头。 可边渡只是吮吸,舔.弄,缠.扯,愉悦地享受妥协求好的猎物。 敏感揉软的舌,经不住折腾,疼痛中生出些敏感神经,往心脏和小腹上冒。 孟汀上一秒混乱,下一刻清醒。他在清醒时收舌,反口咬住边渡的唇。 尝到血腥的一瞬,孟汀以为对方会松口。可物极必反,他越反抗,边渡就越变本加厉,狠狠锁他腰、吻他唇,舌尖顶.得更深、搅得更乱,像是要把疼痛揉进骨髓。 直到孟汀彻底没了力气,疼得麻木,累到喘.息,边渡终于放人。 边渡走出房间,脚步声渐远,孟汀滑坐在地,空落落的感觉,像被抽走了心。 还没缓过神,脚步声折反回来。孟汀抬头,眼里满是惶恐,他擦着脚跟逃离,后背撞到床腿。 边渡站他面前,蹲下身,右手捏湿巾,左手掐他下巴。 孟汀以为还要继续,可他好疼,舌头、嘴唇、上颚,肿得像火烤,却没了挣扎的力气。 就算有,也没意义。杯水车薪,甚至会成为挑起猎手的兴奋剂。 预料之外,边渡只有手凑近,缓慢温柔,一点点帮他擦去嘴唇的血迹。 上一秒魔鬼,这一刻温柔。 孟汀像被驯服的小兽,瞪大了眼睛,任由他照顾自己。 他目光落边渡下唇,被他咬破的伤,还在渗血,对方却忙着给自己擦血。 可这些血,都是他的。 第52章 血迹擦净,边渡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放他掌心。 这间房子,你可以一直住,我不会再回来。边渡恢复平静,声音听不出情绪,全部钥匙都在这儿了,如果你对我已无信任,也可以离开。 没等孟汀回复,凌晨深夜,边渡嘴角挂血,离开了自己的家。 孟汀不敢待在这里,他连夜跑回学校,翻墙进宿舍楼。 姜澈从睡梦中惊喜,差点报警。他拧开台灯,暖光落孟汀狼狈的脸:你怎么了? 孟汀衣服都没脱,闷被窝里:没事。 姜澈没多问,关了灯,只留下句晚安,躺回床上。 孟汀请了三天假,不去训练,也没上课,全天窝宿舍,等姜澈带饭回来。 姜澈什么都不问,只在他发呆的时候,默默递来瓶宝矿力。 姜澈聪明又善解人意,但不是人人都像姜澈。第三天下午,咋咋呼呼的林星乐找上了门,抱着一大束棉花糖做的花。 小孩话多,也确实烦人,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能絮絮叨叨。 孟汀被他吵得没心思乱想,掀被子起身:走吧,回体育馆。 刚出宿舍楼,身后有人喊他:孟汀!你怎么不接电话! 是唐尧,篮球队的经理人。 孟汀没精打采:有事? 唐尧几步跑过来,一把拽住他胳膊:赶紧!复赛第二场,咱们跟土木,就差你了! 不去。孟汀挣开她,拽林星乐当借口,我得送我弟去训练。 不用不用!林星乐立刻转向唐尧,仰着小脸笑,今天不用训练,我可以看孟大哥打球! 林星乐自我介绍:姐姐你好,我叫林星乐,星星的星,快乐的乐。 你好乐乐,我叫唐尧。唐尧拉上林星乐,转身往篮球场走,姐姐给你找个好位置,你哥打篮球可厉害了! 哇!真的嘛,好期待! 两人有说有笑走远,根本没管当事人。孟汀磨磨牙,只能跟上去。 连趟三天,孟汀像个废人,重新运动起来,烦恼消失不少。 看台上,唐尧坐林星乐身旁,指指他抱着的棉花糖:你这个在哪买的? 林星乐:是我自己做的。 自己做?这么厉害! 姐姐喜欢吗?林星乐递过来,那送给姐姐。 唐尧犹豫:这合适吗? 合适。林星乐眨眨眼睛,姐姐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姐姐做,我还会做好多样子。 谢谢乐乐,你也太乖了吧! 看球的人聊得开心,打球的人也没白来,运动放松心情,孟汀又恢复了活力。 比赛结束,孟汀带着林星乐去聚餐。他喝了不少,醉得头重脚轻,回宿舍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窗边阳光明媚,真有种获得新生的感觉。 日子回归从前,孟汀按时训练,每两天看望一次袁教练,偶尔上几节课,却再也没去过红枫小区,也不给边渡发消息。 可从那以后,孟汀没睡过一个好觉,他总在半夜惊醒,永远是凌晨两点。 孟汀尝试过回学校睡,结果一样,他还是会在固定时间醒来,盯着天花板,发呆到明天。 好像治好了梦游,又患上了失眠。 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下午训练结束,孟汀接到姜澈的电话:明天下午有事吗? 没有。明天公休,孟汀上午陪袁教练,下午没安排。 两点二十,宿舍楼下等你。 干嘛? 到时候就知道了。姜澈说,我去打工了,明天见。 孟汀: 搞什么,神神秘秘。 当天下午,孟汀准时赴约,姜澈将人带到报告厅。 看到横幅上的字,孟汀有种不祥预感。随后,男人站上演讲台,吸引众人的眼。 靠。 学校开展普法课堂,请了边渡。 报告厅坐满了人,孟汀盯着讲台。边渡穿深灰色西装,换了眼镜,下唇粘着防水贴。 半个月了,还没好吗?孟汀摸摸自己嘴唇,好像,是咬的有点狠了,不会缝针了吧。 演讲开始,边渡的声音低沉清晰,可孟汀一个字没听进去。目光死锁他身上,从握话筒的手指,到滑动的喉结,再到那枚防水贴,连眨眼频率都没放过。 果然吵架了。姜澈忽然开口,声音压低,刚好能让孟汀听见。 孟汀装傻: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姜澈:很久没见他了吧。 切。孟汀小声嘀咕,又让你知道了。 你家大律师来演讲,学校公众号、宣传栏、各种群都推三天了,你却半个字没提。姜澈转头看他,这只能说明,你俩有了隔阂,你没打算联系他。 我真不知道。孟汀辩解,成天训练,哪有时间关注这些。 别解释了,如果没吵架,你半个月前就能跟我显摆。 这有什么好显摆的。孟汀扯嘴角,我能是那种人吗? 姜澈:你就是那种人。 孟汀: 到底怎么了?姜澈认真了些,需要场外求助吗? 我揍了他一顿。 姜澈难得表现出惊讶:他嘴上的伤是你打的? 回忆那场失控的吻,孟汀耳根红了一片,像站在悬崖边,羞愧的想跳下去:算是、吧。 算是?姜澈很善于捕捉细微表情,难道是你咬的?你们接吻了? 孟汀像烤在炉子上的热气球,满脑子血腥暴力的吻,病态兴奋的边渡,还有毫无挣扎力的自己。 没有!孟汀恨不得堵上他的嘴,意外!意外!我们就是 别解释了,我又不乱传。 哦。孟汀搓搓耳朵,抬头看边渡两眼,刚转开视线,又想抬头看。 边渡从容淡定,隔着人群,扫过他的方向。孟汀心尖猛跳,低头假装看手机。 姜澈受不了他偷鸡摸狗的德行:你怎么想的?一直僵持着? 我不知道。 讨厌他了? 不知道。 起初,孟汀以为会恶心、讨厌、抗拒。事实上,除了当下的恐惧,毫无厌恶情绪。他恨不了哑巴哥,也无法割舍长久以来的温柔。 在我心里,他像亲哥一样。 姜澈笑了:在你眼里,你对他,只有兄弟情? 不然呢?我们都是男人! 孟汀,你急什么? 我哪急了?我没急!!! 姜澈不和他争执:所以,现在是他喜欢你,但你只当他是亲情,对吗? 我觉得,他有点心理问题。 孟汀,同性恋不是心理疾病。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孟汀不知该怎么说,又怕姜澈误解,我没说同性恋不对,是他看起来真的和你、或者你们不一样。 小时候,我答应会永远保护他,却一声不吭走了,也许是那时候留下了阴影。 最近半个月,孟汀每晚思考,他从淮北村出来就开始梦游,姜澈也提过,他在宿舍也总不安稳,可去边渡那,却睡得格外沉。 儿时落下的羁绊,他们对彼此都有依赖。 他就是把这份依赖,错当成了爱情。孟汀笃定,他不是同性恋,不可能喜欢男人。 姜澈: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可以和他聊聊。姜澈说,我指的是,心平气和地聊。 作者有话说:要主动上桌了。 [可怜][可怜][可怜]宝贝们,明天得早点来。9点,否则可能错过快乐。边律后面彻底不做人了。[可怜][可怜] 随机掉20红包, 第34章 车内 我不知道怎么聊。孟汀的语气像浸了水的纸片。 姜澈用目光割他侧脸:我认识的孟汀可不像这样,优柔寡断的让我以为,你才是失恋被拒绝的那个。 胡扯什么呢!孟汀变回炸毛刺猬,你才失恋! 姜澈的视线飘回演讲台,极度刻意地叹了口气:有钱,有能力,长得帅,对你还上心。我要是你,就答应。 第53章 哦。那沈则是不够帅?不够有钱?不够有能力?还是对你不够上心? 别提他。姜澈语气冷了半截。 切,说我就行,轮到你自己,就半句不能提了?孟汀扯嘴角,双标。 姜澈:你真不考虑考虑? 考虑个毛!孟汀憋着股火,当初是谁让我离他远点的?善变也得有个度吧! 怪我识人不清,那会儿真以为你是直的。但目前看起来姜澈扫了他一眼,也就一般。 滚蛋!我铁直! 姜澈不再和他掰扯,起身:你自己看吧,我走了。 干嘛去? 打工。 我也走。孟汀跟着离开报告厅,这鬼地方越呆越心烦,谁爱看谁看! 送姜澈到地铁站,孟汀溜达回学校。空荡荡的校门,不自觉想起报告厅,烦得无处可去。 孟大哥!林星乐推着棉花糖车,穿崭新的浅蓝色围裙,大老远朝他挥手。 今天的林星乐出奇反常,穿戴整整齐齐,脑袋还抹了发油,亮得反光。 孟大哥,你也在呀。姜澈兴冲冲翻糖罐,等我给你做个超大的金牌,比上次那个还大! 不用了,不想吃甜的。孟汀揣着兜,扬下巴,走,带你吃饭。 林星乐看表,拽拽衣领,摆弄摆弄围裙:孟大哥,能不能稍等一下呀。 还有十分钟六点,下课时间,会有大量学生出入校门。 孟汀从手推车底下翻出个马扎,啪地撑开坐下:行,正好歇会。 无所事事,孟汀撑着下巴愣神。深秋的风,吹得树叶忽远忽近。孟汀的心是乱的,努力不想报告厅。 他转头看林星乐,那小子盯着校门口,油乎乎的脑袋,丑得刻意。 下课铃响了,学生三三两两,有说有笑从棉花糖车旁经过,却没几人停下。卖这类零食,还是得去小学门口。 孟汀没耐心吹冷风,催他收摊吃饭。 林星乐站得直梆梆,锲而不舍瞅门口:再等一下。 孟汀: 这小子轴什么呢。 又站了半个多小时,天色渐暗,林星乐才肯挪窝。搬小凳坐孟汀身边,下巴撑膝盖,耳朵耷拉着,像没讨到肉丸的小狗。 孟汀: 小屁孩有心事了? 恰逢孟汀也不痛快,又瞅他脑袋:问你个事。 林星乐竖起耳朵:怎么啦,孟大哥? 当年我帮你解围,你真感激我? 当然是真的!林星乐眼睛亮起来,孟大哥改变了我人生,让我喜欢上滑板,还把我叫到东隅,免费吃住,接受专业训练! 没有孟大哥,就没有林星乐! 孟大哥是星乐的救命恩人!是会记一辈子,会永远放在心上的人。 看少年眼里的光,再看亮得滑稽的脑袋:你会不会因为我帮了你,就喜欢上我? 喜欢呀!特别特别喜欢!林星乐用力点头,孟大哥这么好的人,谁会不喜欢?全世界的人都该喜欢孟大哥! 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林星乐歪歪脑袋:哪种呀? 看他清澈到犯蠢的脸,孟汀气得冒烟:想亲我,再跟我搞对象的喜欢! 噗通! 小板凳斜歪,林星乐重重摔了个屁股蹲,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林星乐手忙脚乱起身,宣誓似的:孟大哥对我来说,就像庙里的菩萨,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请孟大哥相信我! 孟汀顺便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星乐低着头,害羞成发烧小狗:就哎呀。 孟汀挑眉:谁啊? 林星乐拽拽围裙,又挠挠鼻梁骨。 孟汀受不了这扭捏劲儿:不就喜欢个人,你墨迹什么? 林星乐憋出个大红脸:就上次,带我看球赛的姐姐。 哪个姐孟汀愣住,恍然,靠,唐尧?! 林星乐冲上来,捂他嘴:孟大哥,你小点声! 孟汀点扒开他的手,愤愤的:你才多大?她大你好几岁! 我再努努力就有十八了,姐姐也才十九。林星乐急着辩解,再说了,女大三,抱金砖,正好呢! 孟汀气急败坏,捏他耳朵:还好意思说,你个未成年,小脑瓜里净想些什么! 林星乐龇牙咧嘴,疼得求饶:我也没怎么呀,就是加了姐姐微信,和姐姐聊聊天,我什么也没干! 孟汀: 连微信都搞到了。 孟汀看他特意穿的新衣服和油脑袋:你搞成这样,是等她呢? 林星乐羞成番茄,点点头。 怪不得。孟汀转念一想,不对啊,你都搞到微信了,怎么还在这儿傻等? 姐姐说最近有点忙,我就没打扰她。林星乐声音越来越低,但我又有点想姐姐了。 孟汀: 我知道我小,也配不上姐姐,我就是偶尔和姐姐聊聊天。林星乐搓搓后颈,等我成年以后,如果姐姐还没有男朋友,我就去追。姐姐要是有了 讲到这儿,林星乐委屈了起来:姐姐要是有了男朋友,那、我就祝她幸福。 孟汀回忆自己的十六七岁,只会滑板和打游戏,谈恋爱是什么鬼东西。 林星乐摸摸兜:我已经开始攒钱了,使劲卖棉花糖,将来给姐姐买房子!姐姐说,她喜欢有落地窗和大阳台的高层楼房,我会努力的! 孟汀:呵。 再聊下去,连孩子的名字都能起好。 行,你加油。孟汀揉揉他脑袋,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 林星乐眼睛亮嘭嘭的:孟大哥说! 第一,别再搞这个油头。 为什么呀? 孟汀毫不客气:丑。 林星乐:我还以为很帅嘞。 孟汀:有点自知之明。 林星乐撅撅嘴:好吧。 第二,回来读书。 啊?林星乐心脏怦怦跳。 你也不能卖一辈子棉花糖,用体育生的身份考东大不难,还能离唐尧近点。 爷爷去世前,林星乐读初三,为了照顾爷爷和生存,他不得不辍学。 不是不想读书,是不敢想。可现在,有人帮他想了。林星乐泪汪汪的眼睛:好! 去读书! 走吧,别在这儿等着了。孟汀帮忙收拾推车,唐尧家有老人病重,这几天不在学校。 老人?是爷爷奶奶吗?还是姥姥姥爷?严不严重呀?那姐姐是不是很伤心呀?姐姐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我怎么知道。孟汀给推车盖上罩,你不是有她微信吗,自己问去。 收拾好东西,两人商量着去哪吃,黑色商务车停他们面前。 后门推开,成熟男人闯入视线。他眼神直白,像张开的网,非要把孟汀罩在里面。 城府深的男人,处处都有心机。 有段时间未见,边渡毫无歉意,像没事人一样,平静说:汇宁路新开了家火锅店,去尝尝吗? 林星乐反应快:孟大哥,我先走啦!拜拜! 小个子少年,推着棉花糖车跑远,留下孟汀和他斗不过的坏律师。 我车上有司机。边渡说,如果你仍不放心,可以坐公共交通。 孟汀听懂了潜在含义,他没回应,坐进车后排。边渡在他身边,彼此离一个身位。 繁华街区的火锅店,热闹的烟火气。 边渡像往常一样,给他涮肉、夹菜,唯一的不同,孟汀不再话多,只埋头吃饭。 结账上车,边渡仍坐他身边,衣冠楚楚,不说话、没行动,更无越距。 反倒让孟汀着急了。他大老远来一趟,真就只是带我吃顿饭? 车开出去一会儿,边渡才说:是回体育馆吗? 第54章 孟汀脑子混乱,脱口而出的是:红枫小区。 司机在下个路口掉头,十分钟后,车停小区门口。 晚安。边渡不看他,连头都不转。 孟汀更急了,心里住着个上蹿下跳的猴:我、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孟汀瞄了眼司机:我想单独聊。 边渡透过后视镜,给了个眼神。待司机关门走远,孟汀的局促从心口浮起来。 相比之下,成熟男人总有十九岁青年羡慕的淡定与坦然。 你想聊什么?边渡说。 孟汀稍稍斜下巴,偷偷瞄他:你的嘴,还没好吗? 快了。 还疼吗?是缝针了吗? 孟汀。冷冰冰的边渡,毫无感情,如果你想聊的就是这个,回去吧。 孟汀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知道我小时候的不辞而别,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我都会接,除了上课和比赛,绝不静音手机;我还可以每天给你发短信,报平安。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说那些话,也不要再做那种事了。 边渡:你想表达什么?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孟汀深吸一口气,你对我只是感激,但我没做到承诺的事,你感觉遭背叛,才会愤怒生气,产生奇怪想法。 就像我帮林星乐,他也很感激我,但我没离开过他,所以他对我只有崇拜。孟汀赶忙补充,但我不是说你崇拜我,我就是想告诉你,当年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 余下的话没能说全,边渡扣住孟汀的腰,强行抱到腿上。又握住他的手,压到自己皮带下方。 孟汀,你信誓旦旦说我不喜欢男人。滚熟的呼吸,从耳边扑过来,边渡压紧他的手,持续往下按,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入秋的天,边渡只穿西装裤,隔着质地精良的布料,状态过分清晰。 触觉不够,听觉还要侵.犯耳朵。 从你说想和我单独聊聊,这里就有了反应。边渡摁孟汀后颈,强迫他靠近自己,而我内心的想法,比反应更龌.龊。 从你第一次坐我的车,我就把后排车窗换成了单向膜。边渡的嘴唇刮他耳廓,从那时起,我就幻想今天。 想像现在这样,把你抱到身上,让你帮我解皮带。 咔哒一声,皮带扣弹开。孟汀的手被他控制着,包裹滚烫温度。 可我所幻想的,并不只这些。边渡握紧他的手,十一年后,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开始想。 孟汀试图抽手,压他身上挣扎:边大哥,你放开我! 想把你丢床上、沙发上、车上,丢任何只有我们俩的地方。想听你求饶,看你哭、看你发抖,一遍一遍说不要。 狭窄空间,孟汀跨他腿上,挣扎,反抗,逃脱均无效果,还会换来严重惩罚, 车窗外有风,一层层吹掉落叶。孟汀腰间一松,边渡抽他裤带。 触电似的发抖,孟汀带了点哭腔:边大哥,不要 边渡曾给他涂过药,了解他的感觉,竟然记了下来,在今天变本加厉。 我想把你关起来。边渡咬他脖颈,让你只依赖我,只对我好。 不替王二胖出气,不帮邻居小孩解围,不请同学做客,更不如此照顾林星乐。 你的好,只能给我一个人。 只对我笑,对我善良,所有的目光,快乐,满足,欣赏,只停在我一个人身上。 边大哥!反应骗不了人,孟汀能清晰感觉到燥热,不行。 边渡继续用言语施压:孟汀,你告诉我,如果这不叫喜欢,那叫什么? 孟汀早已失去挣扎的力气,全身浮着层薄汗,偷偷发抖,控制不住自己。 我给你选择机会了。边渡变本加厉,是你自己要上我的车,把司机请下去,所有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可以记恨我、讨厌我、远离我,这是你的权利。边渡发泄似用力,但不要试图改变我对你的感觉。 边渡的嘴唇压在侧颈,吮他因痉.挛而缩紧的皮肤:孟黏黏,我就是想得到你。 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说:[狗头]确实是他自己找上门的,也没说错【。】 [可怜]明天还得早点来。 [可怜]边律应该会不做人到完结,所以早点来的频率会高一点。 换掉了哦。可以点点段评么么。[可怜]夏夏只能尽力。 这可能是我写过的最疯的攻了。[捂脸笑哭]道德感时常和人设打架,也算是一种突破吧。宝贝们千万不要带入三次元,现实生活的这类男人,大多不是好人![可怜]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第35章 秘密 总归是快二十岁的年纪,平日里,孟汀也不是没奖励过自己。 可自己的手和边渡的完全不同,他掌心覆着层薄茧,触碰时有极强摩擦力。 一片狼藉中,求饶与呼吸交替溢出。孟汀说服不了人,目的落空,败得彻底。 他索性不再挣扎,软得没了骨头,铺边渡怀里,满脑子破罐破摔的念头。早被他看过、摸过了,无非是再看一次、摸一次,还能糟糕到哪去。 初冬的风在窗外吹,边渡用左手控制他抓握的手,右手持续撩拨他的地带。 漆黑环境,听觉格外清晰,车窗内外均有声音,孟汀气得捂嘴,努力抑制喘.息。 边渡侧头,舌尖捻他耳垂,胡茬扎他侧脸:黏黏,你太敏感了。 分明是故意的,专找他扛不住的区域刺激,孟汀气得想咬他:你才敏嗯! 话没落完,边渡本加厉:喜欢吗? 喜欢个嗯鬼! 边渡是恶鬼,把折磨人当快乐,还喜欢探索新区域,挑战他的忍耐力。指尖向下,如果不是孟汀按得紧,他也许就能伸进去。 行为上作恶多端,还要逼他亲口说喜欢,否则,是一轮接一轮的变本加厉。 在一次又一次的喜欢里,孟汀已分不清,他们是一同结束,还是边渡强行按住,又逼他配合了一次。 一阵痉.挛,更糟糕的来了。边渡落他手上,他却弄脏了边渡的西装。 孟汀: 尬得想逃,但动不了。 算了,摆烂吧。 空气潮湿黏.腻,孟汀继续装死,任由边渡帮他擦手,还有功夫偷偷打个哈欠。 困了。 孟汀蹭蹭西装肩线,闻到了久违的味道。没住一起的日子,边渡仍用柚叶味洗发水,混着很淡古龙水,不刺鼻,让人安心。 找了个舒服姿势,人彻底没了动静。 手机嗡嗡响,边渡替他摸兜。孟汀惊醒,全身已恢复干净,西装上的污渍也不见踪影。 电话自动挂断,孟汀从他身上滑下来,昏暗逼仄空间,手脚无处播放。 还睡吗?边渡语气温柔,全然不见魔鬼踪迹。 不了。 孟汀拉门下车,他以为边渡会拦,甚至跟上去。现实是,边渡无动于衷,眼睁睁看他走。 跌跌撞撞上楼,孟汀小腹塞靠枕,爬进沙发,死了十分钟才缓过来。可还胀着,好像有边渡的掌纹印上面。 孟汀张开右手,又麻又烫,他攥攥拳,嘟囔着:好像,还挺大。 草! 孟汀抓抱枕扣脑袋:我到底在胡想什么鬼东西!!! 又死了几分钟,孟汀口干舌燥,去冰箱拿饮料。拉门才发现,过期面包、发霉蔬菜还在里面。 清空冰箱,孟汀回看桌台的浮土,他好像真的没回来过。 孟汀又去看零食柜,这里总满满当当,全是他喜欢的种类。早该想到的,哪有人收着五百块房租,为他洗衣做饭,准备零食,还买手机、送滑板,满足他所有愿望。 姜澈说得对,从一开始,他就没安好心。 可如今,说不回就真不回来了。好不容易见个面,又搞成这样。非得彻底闹掰,老死不相往来吗?当他好大哥怎么了! 孟汀钻回沙发,又用靠垫压小腹。 可恶! 手机再次震起,还是姜澈。 电话接通,对面杂乱吵闹,应该是姜澈打工的地方:谈得怎么样了? 第55章 谈什么? 别装傻,他这时候来学校,肯定是要见你的。既然见了,自然要谈谈。 谈崩了。 具体呢。 我都给他台阶了,他还坚持喜欢男人。孟汀臊得慌,特意把我改成了男人。 你们在哪谈的? 他车上。 姜澈:就你俩? 孟汀:不然呢! 这么狗的事,哪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只聊天,没发生点别的? 孟汀腾地弹起来,又被小腹的酸胀拽着坐下,抓过抱枕压死:你管呢! 噢姜澈刻意拖长尾调,看来是发生了。 孟汀急得跳脚:能不能聊重点! 那什么是重点? 怎么让他相信,他不是同性恋! 孟汀,你要不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换什么角度? 比方说。姜澈慢悠悠的,怎么让你相信,你是同性恋。 骂骂咧咧挂断电话,孟汀陷入了沉思。他极不情愿打开百度,在各种科普、分析、实践中,找到个最简单明了的。 【试试不就知道了。】 行,试试就试试。 第二天晚上,孟汀出现在光夜门口,这里是全市gay含量最高的酒吧。 孟汀全副武装,震耳音乐混着香水。 吵死了!呕! 什么狗味啊,熏死人! 孟汀捏着鼻子,找了个角落杵着。与其说是尝试,实际更像暗访。 看周围打情骂俏、搂搂抱抱,啃嘴捏屁股、互相甩舌头的男人们,孟汀很快下结论。 卧槽他们太恶心了! 老子不是同性恋! 得出结论,一秒不想多待。孟汀转身离开,却反被挤进舞池。 音乐霎停,男人的声音传进来:女士们,先生们,快乐时间即将降临!跟随节奏舞动起来吧,祝你们拥有难忘夜晚! 孟汀没兴趣看扭腰,逆着人潮,试着往门口挪。但来都来了,他转头,往舞台瞥了眼。 只有一眼,再也转不回来。 架高的台子上,五名年轻男人穿紧身衣,围着钢管扭动。最中间、最惹眼、跳得最好的那个人气最高。 即便化夸张妆容,孟汀也能一眼认出。 是姜澈。 * 周末的酒吧最忙,姜澈的表演排得密,一场跳完换同事上,中间休息半小时。 长时间待在嘈杂里,姜澈头沉得厉害。他披上大衣,去露台透气。刚出走廊,就撞上个身影。 戴棒球帽的青年,穿灰白运动装,后背挂着滑板,干净得和这里格格不入。 姜澈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孟汀懒得回答,更迁怒他为什么在这儿:这就是你不回宿舍的原因? 事已至此,隐瞒毫无意义。姜澈说:我在这儿打工。 打工?孟汀被气笑,你所谓的打工,就是扭腰卖屁股吗? 衣领被猛地揪住,两人脸对着脸。 孟汀,放尊重点!姜澈拽紧他,你可以看不起这里,也可以看不起我,但这是正规酒吧,我只是工作! 孟汀不懂艺术,但他看过姜澈跳舞,也知道他是专业第一名。 相比在这里穿紧身衣,他更愿意看姜澈在宽阔舞台,穿仙气飘飘的舞蹈服,跳一只他不懂,却好看的古典舞。 不管怎样,都过在这里对傻逼扭腰! 孟汀几乎吼出来:你什么工作不能做!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做? 孟汀,我没有家人可托举,只有一个急需换肾的爸爸! 是,我可以做别的,发传单、当收银员、去舞蹈室教小朋友。但我爸等不起!我不赚足够多的钱,他就要死! 我还有学费要交,也有舞蹈服想买!我只想顺利毕业,想我爸活得久一点,我做错什么了? 我没偷没抢,靠自己赚钱,我不觉得丢人! 大量信息灌入脑海,那个瞬间,孟汀猛然意识到,口口生生说姜澈是朋友,可他并不了解这个人。 不清楚他的家室,不知道他的秘密,永远只有他帮自己分忧解难。 姜澈松开他衣领:我还有工作,你早点回去,这里不适合你。 说罢,姜澈离开了视线。 孟汀没动。他讨厌周围的嘈杂,更讨厌看到骄傲的姜澈,在这里被傻逼吹口哨。 入冬的夜,孟汀坐在酒吧门外的台阶上,冷风灌进衣领,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熟悉声音:走了。 孟汀起身:你下班了? 嗯。姜澈递来条围巾。 孟汀反看他并不厚实的大衣。 嫌脏可以拒绝。姜澈正准备收手。 孟汀嗖的抽下来,立即缠脖子上,谢了。 凌晨一点,公交地铁已停运,酒吧很偏,他们穿出窄巷,去主干道打车。 两个并排走了一段,孟汀开口:你怎么不骂我。 骂什么? 我没走。 早知道你不会走。 孟汀: 读心狂魔。 孟汀酝酿了一下:姜澈,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么难听的话。 事后反思,孟汀真想锤死自己,跟傻逼齐高凯有什么区别。 可他只是难过,为朋友难过。 没事,我知道是气话。 你爸他还好吗? 还行。手术半年前做的,恢复得差不多了,命保住了,就是不能干重活。 那手术费孟汀欲言又止。 打工攒了一些,又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快还完了。 还差多少?我这儿 不用。姜澈打断他,我够。 钱是我自己的,以前打比赛的奖金,我没花大钱的地方。孟汀说,没利息,你慢慢还。 孟汀,真不用。姜澈的声音软了点,我打工的钱够还贷,也够付学费和开销。 就不能别来这儿上班吗?孟汀急忙解释,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非让你怎么样,我就是觉得 不用加那么多后缀,我明白你的意思。姜澈笑了笑,你知道以前那俩人,为什么搬出宿舍吗? 为什么? 我没有隐瞒在这儿打工,他们无法接受。姜澈声音轻下来,我不怪他们,这儿的确不是体面工作。 其实,你搬来宿舍的第一天,我就发现你梦游了。姜澈说,后来你旁敲侧击问我,我故意说自己睡觉沉。那时就想着,你调去别的宿舍,其他人肯定也受不了;我打工又不常回来,咱俩挺适合当舍友。 起初隐瞒工作是出于好心,但后来不说,是真把你当朋友,怕你嫌弃我。 我不嫌弃,真的!孟汀急忙说,我能理解你,所以想帮你。 孟汀,我不要你的钱,就是把你当朋友。姜澈停下脚,看他,最纯粹的朋友。 嗯,我知道了。孟汀左瞧右看,那我以后来接你下班吧。反正我没事,这儿太偏了,看着不安全。 不用。今天不是你来,我也不回宿舍,没那么危险。 住酒吧吗? 不是。 孟汀还想问,突然顿住,拉着姜澈往小路口躲。来到处隐秘区域,他贴着墙根,偷偷观察外部。 怎么了? 孟汀做了个嘘的手势,划开手机。 姜澈看屏幕上,即将拨出的110,急忙夺走手机。 有人跟踪咱们。孟汀压低声音,警惕往巷口瞟,可能是贼。 不是贼。姜澈叹了口气,按灭手机,是沈则。 啊?孟汀懵着。 跟踪狂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跨步往这边走,脚步声格外清晰。 漆黑窄巷,只能看到模糊人影。 姜澈对着那人喊:我回学校,别跟着了。 男人无动于衷,继续往这边走。 姜澈晃晃手机:你再过来,我真报警了。 第56章 男人停脚,仍未离开。 姜澈划开手机,作势要拨。见状,男人只好掉头,彻底消失在巷子口。 孟汀往外探头,吃瓜似的脸:真的是沈则? 姜澈点头。 噢~孟汀学着姜澈的语气,刻意拉长语调,怪不得不用我接,原来有人等着呢。 姜澈白他一眼:先管好你自己吧。 不对啊。孟汀反应过来,你晚上不回宿舍,又不住酒吧,那去哪? 回去了。姜澈收紧衣领,好冷。 孟汀拆下围巾,往他脖子上缠:你这嘴,有时捂得跟城墙一样严。 姜澈又把兜里的暖手宝塞给孟汀:你今天倒是挺冷静,第一反应竟然是报警。 按孟汀的性格,该冲上去拽人。 孟汀挺了挺胸,故作严肃: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要靠法律维护权益。 哟,你家边大哥教得真好。 你不让我提沈则。孟汀炸起一身毛,那你也别提他! 行。姜澈笑了,那就说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换个角度,确认我是不是同性恋。 姜澈:确认得怎么样? 这地方我一秒也呆不了,我看俩男的亲嘴就犯恶心。由此可知,我不是同性恋。 嗯,我也看出来了。姜澈抬头,月光落他眼睛里,你不是同性恋 你只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都被煮到9成熟了,孟黏黏还没觉悟呢。[狗头]没人比心机边律更会欲擒故纵了。[狗头] [可怜]已经换掉啦,点点段评喝肉汤叭。 [可怜]明天可能也得早点来,我不确定,看我修到哪。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第36章 上钩 全运会在年后的初春,越来越寒冷的天,都在提醒孟汀日子的临近。 每天训练按部就班,任务总能超额完成,可滑板这东西,技术是硬骨,心态就是软骨,缺了哪块都站不稳。 当天训练结束,孟汀去看望袁教练。 老鬼目前病情稳定,身体还需调整至更好状态,才能安排手术。 病房里,消毒水混着苹果香,袁教练靠枕头上,平板放着孟汀当天的训练录像。 画面停在frontside 540 indy grab那帧,袁教练敲敲屏幕:落地时后脚往板尾撇了两毫米,重心偏了,空中停滞自然稳不住。 孟汀递来削好的苹果:您这眼,比高速摄像机还尖。 尖有个屁用,袁教练把平板扔给他,也治不了你一做front 540就变怂。 孟汀硬着脖子犟嘴:我哪怂了?除了你挑刺的两毫米,几乎没毛病! 你唬唬别人得了。袁教练盯着他,目光能刺进皮肉里,只要踩上滑板,你怎么想的,我一眼看穿。 孟汀不说话了。 那事还没过去?袁教练看他耷拉的脑袋,语气软了点。 孟汀捏着膝盖:换您,您能过去? 视频里的frontside 540 indy grab,是孟汀资格赛失误的动作,也是三年前,差点葬送他滑板生涯的动作。这道坎横在那,像碗池里的凸起,他跨越无数次,始终跨不过去。 就当玩嘛。袁教练揉揉他脑袋,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呢。 一次就是四年,您这安慰,还不如不说。运动员吃的是青春饭,孟汀的职业每天都在倒数。 自知劝不动,袁教练索性转移了话题:去吧,打饭去,红烧肉多来点肥的。 孟汀拎上饭盒:医生说了,你不能吃太油腻。 我还说让你别紧张呢,你听了吗? 臭老鬼! 几天后的休息日,孟汀一觉睡到中午,被电话吵醒。 他闭着眼接通,对面震耳欲聋:噢上帝!勤奋的鸟儿都在碗池飞三圈了,你这小懒虫还在跟枕头谈恋爱! 熟悉的语气,破锣似的汉语发音,不用看也知道是塔博。 他是孟汀在美国的康复师,也是心理咨询师,生活在美国的南非人。 塔博曾在中国留学,和孟汀口味相同,酷爱川渝火锅,无辣不欢。 相比康复训练,塔博对他的心理帮助更重要。如果不是塔博,孟汀也许会在美国呆更久,可能再也没有重返赛场的勇气。 塔博这人,优点突出,缺点也明显。 第一,总爱顶着身黑皮肤半夜装柯南里的黑影凶手,再露出两排白牙吓人。 第二,和姜澈一个德行,视财如命。 孟汀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声音黏糊糊的:你不在美利坚赚钱,给我打电话干嘛。 当然是从你身上赚钱。 免了,我请不起。孟汀见过他的价目表,数了三遍,总觉得多了两个零。 宝贝儿,再浪费时间,毛肚鸭血、鸭肠黄喉,都要离你而去了。 什么啊!孟汀往被子里缩了缩。 baby你只剩八分钟了,体育馆门口见。 电话挂得快,孟汀反应了两秒。 体育馆门口? 见?!! 确认不是愚人节,抱着怀疑的心态,孟汀来到体育馆。然后,他看到了大白天,穿一身黑,露两排白牙,对他挥手的黑影人。 塔博,真的是你!孟汀跑过来,你怎么来了? 站住,先别动,不要影响我赚钱。 塔博虽然又贵又贪财,但能力上没得说。 他把孟汀拉到边上,按他左腿,指尖轻轻发力:股四头肌张力比去年好30%,髌腱弹性也够。上帝,这膝盖健康得能跳街舞,显得我都老了。 毕竟你一把骨头了。 我的汀,你越来越不可爱了,嘴巴像抹了辣椒水。塔博拍拍他后背,指着碗池场,去吧,来个frontside 540 indy grab给我看看。 孟汀:上来就搞这么狠的? 狠吗?塔博挑眉,掏出对护具扔给他,你去年在洛杉矶康复中心,是能在 foam pit里做kickflip mctwist的人,怎么回到正经碗池就怂了? 护具是塔博千里迢迢带来的,护膝内侧加了防撞凝胶,透气网眼对着关键发力点。 别怀疑,它的防护性强到你想在碗池自残都难。塔博笑着耸肩,ok,我可没鼓励你自残。 您接代言了?这么卖力推销。孟汀套上护具,的确比他之前的好,严丝合缝包裹关节,简直像量身定做。 如果给我代言费,我能把它吹得比黄金还贵。塔博说,嘿,汀!快上去,来一段美妙表演。 孟汀踩着滑板,站在碗池边缘。 塔博在下面助力:汀,去吧,让滑板告诉你,你比自己想的厉害! 孟汀深吸一口气,滑板轻轻一弹,顺着弧度往下冲,到最低点时猛地发力。身体腾空的瞬间,左手精准抓住板沿,frontside 540 indy grab! 完美动作,分毫不差。 噢上帝!塔博的掌声和哨声混在一起。我要是女人,现在就爱上你。 孟汀松了口气,返回他身边。 塔博的兴奋头还没过:汀,我认为,你可以滑kickflip mctwist和stalefish 720了。 这两个是奥运会拿奖牌,甚至是金牌级选手才能完成的动作。 发烧了?孟汀按他的额头,我可没钱给你,摘了对我的滤镜。 塔博拍掉他的手:汀,你不自信的样子,是不会有姑娘爱上的。 我也不需要。孟汀扯嘴角,一天到晚想那些情呀爱呀的,烦不烦。 塔博蹲下来,认真检查护具:做.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总能让人沉迷其中。 你恶不恶心! 汀,你还没有体验过与姑娘翻云覆雨,共度良宵的快乐吗? 孟汀: 上帝,你已经十九岁了,竟然还对姑娘没欲望。塔博扣紧他的护膝,瞪大眼睛,嘿!boy,你原来是个基佬! 你才基佬!孟汀火了,扯着他的衣领一通折腾,死基佬!闭上你的嘴! 当天下午,孟汀在碗池里飞了一次又一次。 傍晚,两人趟露台看夕阳,塔博枕胳膊哼歌,孟汀默默听着。 回想在康复中心的日子,目光所及都是白色,像个冰冷牢笼,只有后院能看到不同景色。 第57章 塔博总拉着他躺草坪上,对他说:疼痛会骗人,但风不会,你能感觉到风,就说明你还能飞。 孟汀看了会儿天,感受风划过皮肤:你到底为什么来? 当然是赚money。塔博转头,对他眨了个眼,从你身上赚。 孟汀吓得坐起来,退出去好几步:别打我主意,我请不起你! baby,有人为你出钱。 谁啊? 塔博半笑不笑:汀,你有时候,非常像体育生。 什么意思? 中国有句谚语。塔博笑着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你大爷的!到底怎么回事? 你忘了三年前,你怎么去洛杉矶的了? 是那个帮助受伤运动员的慈善机构。 塔博继续说:他们为你花了钱,总要追踪你的后续进展。 是我教练找到你的吗? 只有袁教练了解他的心事,所以老鬼联系了慈善机构,机构又帮他找到了塔博? nonono!塔博晃晃手指,我只和我老板对接。 孟汀合理猜测:那就是袁教练找到你老板,你老板又找的你? 塔博枕着胳膊躺回去:谁知道呢。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这种可能,孟汀感慨:你老板真是个好人。 是的,他出手很阔绰。 孟汀问他:方便给我个老板的联系方式吗?我想谢谢他。 你不是有吗?塔博说,过中国年时,还发过拜年短信。 孟汀确实存过一个慈善机构号码,发过几条消息,但都没回复,他以为是空号或人机。 那个就是你老板? 当然。塔博说,我英俊又阔绰的老板。 回到宿舍,孟汀翻出号码,在打电话和发短信之间,选择了后者。 编辑了一长段感谢,孟汀点击发送。 等待几分钟,根本没回复。 靠!塔博又耍我吧! 那混蛋没少逗我玩! 孟汀气得锤枕头。 下一秒,手机响起来。 【边大哥】 上次从边渡车里下来,他们已经半个月没联系了。心脏横冲直撞,孟汀抿唇接起。 黏黏。边渡的声音传进来。 孟汀故意装得冷淡:干嘛。 我生病了。 哪病了?孟汀的冷淡瞬间破功。 想你。 发现被骗,孟汀继续装冷淡:哦。 每晚都梦到你,想抱着你,吻你,想对你做任何事,想嘟嘟嘟。 电话挂得坚决,半句听不下去。 手机丢一边,孟汀脸埋枕头里,心脏快得要炸开。可挂了又空落落的,像少了点什么。 神经病啊啊啊啊啊!!! 他声音好虚弱。 一定是是刚睡醒。 可他以前睡醒也不这样! 真的生病了吧? 也不知道什么病。 严不严重啊? 好不容易打个电话,巴巴叨叨一堆,也不说个重点。就不能在我挂电话前,插个空,告诉我得什么病了嘛! 也不知道吃药没有,他现在住哪呢,有没有去医院?有人照顾吗? 靠!墨迹什么,问问不就知道了! 孟汀划开手机,拨通方远默的电话。 小汀?有事吗? 孟汀才注意时间,晚上十点半。 靠。 我是神经病吧! 不好意思小默哥,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没,有事吗? 我听说,边大哥生病了? 病了?你们不是住方远默卡了下,稍等,帮你问问。 不到十分钟,电话回过来:是病了,高烧,他自己在家,地址发你了。 电话挂断,孟汀看着手机里,详细到门牌号的地址。 给我这个干嘛? 我又没说要去。 给了我也不去! 不到半小时,孟汀拎着药袋,出现在边渡家门口,他环顾楼梯间。 高档小区,一梯一户,走廊都金碧辉煌。回想红枫小区的老破小,边渡竟然陪他住了半年。 神经病! 孟汀攥紧药袋,轻轻敲门。 边渡脸色苍白,看了眼他手里的药袋,开门让他进来:冰箱有零食汽水,想吃自己拿。 说罢,边渡转身回了房间。 茶几上散落着拆开的药盒,孟汀钻紧手心的药袋,怀疑自己是白痴。 但来都来了,也不能空着手回。 孟汀迂回到卧室门口。 边渡手背抵着额头,平躺在床上,床头倒着个空了的矿泉水瓶。 孟汀接了杯温水返回,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边渡睁眼,目不转睛看他。 小时候,你告诉我的。孟汀避开他的目光,递杯子过来:生病要喝热一点的水。 边渡坐起来,一饮而尽。 孟汀接下空杯:你、烧退了吗? 边渡靠床边,用危险的眼神暗示他: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孟汀攥攥拳头,又蹭蹭指尖。手伸过去,掌心滚烫,能感受到跳动的脉搏。 正准备收手,却被边渡的手按住:谢谢你过来。 路过,别多想。 买药也是顺便? 你管我呢!孟汀抽回手,我说是靠! 受外力拉扯,孟汀掉进他怀里,像鲤鱼翻腾:手!放开我!我、我要报警,报警! 这次也是你找上门的。边渡将他箍紧,呼吸在耳边灼热,是你主动招惹我。 我是顺便探病!孟汀像被开水烫的蚂蚱,却赶不上边渡力气大:谁让你给我打电话,谁让你告诉我你生病,谁让你说神经又肉麻的话!你先勾引的我! 嗯,我是勾引你了。边渡毫无羞耻心,手伸进他衣服里,滚烫的手掌,激动得孟汀一身鸡皮疙瘩,就是要勾引你。 放开我!孟汀锲而不舍挣扎,臭流氓!警察要来了! 就一次。边渡扯掉孟汀外套,抱着人往床上躺,我真的很难受。 难受去医院,你抱我干什么! 这次绝对不上当! 绝不再被扒裤子! 帮我降降温。边渡身体温度很高,要把他烧着,黏黏,就一会儿。 我去给你买退烧贴!孟汀被烫得张牙舞爪,在他怀里打滚,湿毛巾也行! 就要你。 要个毛啊,你! 黏黏,陪我睡会儿吧。温柔的口吻有力量,更像是种安抚,没有你,我每晚失眠。 温柔彻底把孟汀哄软,他不再挣扎,翻了个身,埋进他怀里。 看在他真生病的份上,就十分钟 算了,两个小时吧。 我订个闹钟,到点就走。 还没两分钟,孟汀又挣扎起来:你你你你别扒我裤子!!! 谁睡觉穿这么多? 孟汀: 有道理。 长裤滑到床脚,卫衣也丢出了被窝外。很快,孟汀又变成蚂蚱,在边渡怀里翻江倒海。 别扒别扒了! 可以可以了! 够了够了! 真不能再脱了! 内裤!!! 留条内裤给我! 作者有话说:[狗头][狗头][狗头]到底留还是不留呢。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我等下会再修修这章。 第37章 吃醋 好说歹说,磨到最后,边渡终于放过了孟汀仅剩的内裤。 双人床陷着半边,边渡胳膊圈着他,两人挤在一床被子里。边渡全身滚烫,裹得人发慌。 孟汀憋了半分钟,悄悄转身,脸埋进边渡胸口:晚安。 能聊会儿吗?边渡指尖蹭他耳垂,又热又痒。 聊吧。逐渐适应了温度,入冬的天,孟汀浑身暖烘烘的。 黏黏。 嗯? 你什么时候答应我? 第58章 孟汀指尖粘着边渡胸口,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谁说要答应你了。 为什么不答应我? 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 那又怎么样? 我不知道怎么和男人谈恋爱。 你不用知道。边渡的喉结擦他耳尖,你不喜欢的我不强迫,还按照平时的方式相处,做你喜欢的事,只要你开心。 那不如再回到以前,我当你是大哥,你还把我当弟弟,行吗? 边渡果断:不行。 孟汀抬眼:为什么? 你不和我在一起,就得去相亲、结婚、跟别人过日子。边渡轻轻捏他后颈,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别人,没人比我更懂怎么爱你。 那我不相亲也不结婚,能回到以前吗? 既然不相亲、不结婚,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 孟汀急了:那不一样! 边渡追问:哪儿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 你说不上来,就是一样。 孟汀气闷,又绕回话题:那我要是永远不答应,你会不会去相亲结婚? 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 呵。全是套路。孟汀翻了个身,后背贴他胸膛,困死了,睡觉。 边渡缓慢将他拢紧:晚安,黏黏。 孟汀被温暖环住,很快睡熟。他太久没睡过安稳觉了,早厌烦了两点惊醒的自己。 等孟汀再睁眼时,天已亮,被窝里只剩自己,厨房传来碗筷碰撞的轻响。 换好衣服出来,孟汀盯着满当当的早餐,看了眼坐他对面的病号,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孟汀,你可真不是东西。 好点了吗?他偷瞄边渡。 嗯,多亏你帮我退烧。 跟我有什么关系!孟汀咬一大口三明治,耳根像烧着根火苗,是退烧药管用。 边渡放下空牛奶杯,将剥好的鸡蛋递到他碗里,起身换衣服。 孟汀眼睛追着他:要出门吗? 有个案子对接。 你还生病呢。 已经没事了。边渡套上西装,我先走了,房门密码是0327,喜欢可以随时过来,不用敲门。 就此告别,边渡匆匆离开。 孟汀: 有必要这么刻意吗? 还用我生日当密码。 切。 * 有了塔博协助,孟汀日常训练效果翻倍,心态也平稳不少。 这天他完成了新动作,抱着平板冲进病房,跟袁教练凑屏幕前,手指戳着慢放键。 同一个动作,袁教练反复了十几遍,仍意犹未尽,笑着揉揉他脑袋:可以啊小鬼,塔博来了以后,你状态好太多了。 那可不,塔博就是神! 还有边律师,你也得好好感谢。 孟汀蹭蹭鼻尖,胡乱翻平板:突然提他干嘛。 边律师是真有本事。袁教练说,要不是他,你还在拾光公园受冻呢。 平板差点滑出去,孟汀抬头:体育馆是他租的? 好像是他出钱建的。 啊?孟汀跟灌了石膏似的,他?建?的? 袁教练看他的表情:你不知道? 你没说过,我哪知道!石膏在孟汀脑子里打碎,混入滚烫的水,我以为你发横财呢! 你知道这馆子建一个得多少钱吗?袁教练拍他后脑勺,我要是能发这么多横财,也先给自己买套大房子! 孟汀:哦。 袁教练好奇:不过,你和边律师到底啥关系? 触及禁区,孟汀莫名心虚:就是、我俩小时候一个村的,我在他家住过一阵。 就这样? 孟汀手心冒了层汗,后脑勺发麻:就、就这样啊! 哎,看来是真有钱了。袁教练感慨,那你也得好好感谢边律师,人家为了你,也废了不少心。 孟汀心口塌下去,又被蛰疼。 到了这种地步,孟汀心知肚明,可理智去想,又觉得好扯。真的会有人为了他,建一所体育馆吗? 从医院出来,孟汀接到妈妈的电话:小汀 ,今天回来吃饭吗? 最近忙着训练,很久没回家了。 嗯,这就回去。 孟汀背着滑板,坐上了回家的地铁。 听到开门声,孙沐琬抱着平板冲过来,划开游戏,拽着他帮忙过关。 晚饭过后,孟汀收拾完餐桌,又去帮忙刷碗。 妈妈捏着洗碗布,随口问:小汀,在学校谈朋友了吗? 孟汀手里的碗差点滑出来:什、什么朋友? 就是女朋友呀!客厅传来孙沐琬的声音,妈妈想知道你有没有对象呗! 有你什么事。孟汀从门框探出脑袋,玩你的蛋仔去! 哼!女朋友都找不到的笨黏黏! 妈妈关上推拉门,稍稍放低声音:小汀,你也不小了,妈不反对谈恋爱。要是交了朋友,记得跟家里说一声。 孟汀脑子里混浆糊,竟浮出了边渡的脸:我没打算谈恋爱。 早晚得谈。我今天和邻居聊天,他家儿子跟你一般大,上大学就谈了女朋友,还在外面租了房。妈妈顿了两秒,眼神往他身上瞟,妈就是怕你有了女朋友不告诉家里,欺负人家姑娘。 知道了,但我真没交女朋友。 也不急,什么时候想找了,妈帮你介绍。妈妈笑着,今天邻居还托我给你说媒呢。 不用,什么年代了还相亲。 土死了。 收拾完厨房,陪妹妹打了两局游戏,孟汀返回体育馆。难得天气不错,孟汀踩着滑板,在非机动车道缓慢滑行。 今天是周末,商圈热热闹闹。一家餐厅旁,孟汀看见了熟悉的车牌号。 是边渡的车。 接着,副驾驶下来个穿连衣裙的女人,与穿西装的边渡并排,说笑着进入餐厅。 孟汀脑子里嗡一声,奇怪思维咕嘟咕嘟冒泡。他不会,去相亲了吧? 前两天问他,回答得模棱两可,不会这么快就行动了吧! 脚步不受控制,孟汀尾随进去。 餐厅装修得金碧辉煌,服务员引两人进入雅间。孟汀扒着门边,看他们有说有笑,心口像堵着浸湿的木塞。 看了一会儿,孟汀转回头,猛拍脑壳。 靠!我有病吧。 边大哥是同性恋,相亲也该找男的。就算他真相亲,也不关我的事啊! 我这是变态吗,跟踪又偷窥! 人正想逃跑,抬头就撞上边渡的视线。 孟汀:活该。 边渡很平静:吃饭没有? 啊?孟汀尬得挠头,凹出假笑的脸,我、我吃了吗?你、你猜? 边渡:跟我来。 孟汀装了满脑袋浆糊,乖乖跟了过去。目前的情况是,边渡出去接电话,孟汀坐他旁边的位置。 偌大包房,只剩他和长发大姐,空气安静得诡异,孟汀竟然幻视自己相亲。 太太太尴尬了!!! 安静了几秒,大姐开口:你好,我叫林梦茹。 林大姐您好。孟汀起身与她握手,我叫孟汀。 林梦茹笑了:叫我梦茹姐就好,我和边律师相识多年,他是的很不错的人。 孟汀表面点头,心里没少嘀咕,再久还能比我俩久?我八岁就认识他了。 林梦茹说:边律很靠谱,稳重又细心,是个非常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孟汀: 我靠!还真是相亲啊? 胸口酸了一片,孟汀奇奇怪怪。 相就相,也不关我的事。 林梦茹抿了口水: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行吧。孟汀抓着边渡的茶杯,一口灌下去。我说他不好,你还能不相亲了? 边律说,他在追求你。 哦。孟汀抠着桌布,脑袋恨不得垂到桌底。 大骗子,前两天还跟我深情,转头就去追求别、别? 第59章 孟汀抬头:追谁? 你呀。林梦茹撩了下头发,香水味道扑过来,难道不是吗? 谁说他追我了。孟汀差点跳起来,我怎么不知道! 那就是他追得不够好。林梦茹笑着说,我替你批评他。 不是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 在聊什么?边渡的声音传进来,放下手机,坐他身边。 孟汀摇摇头,瞬间闭嘴。 没什么。看孟汀红透的脸,林梦茹停止了话题,小孟很有趣,我们在等你回来。 三人共进晚餐,两人聊公事。 边渡加了两道孟汀爱吃的菜,他刚吃过晚饭,毫无饥饿感,但硬塞。 晚餐结束,孟汀上了边渡的车。 先把女士送回家,边渡再次发动汽车:回哪? 体育馆。 边渡在前面路口掉头,车内有新闻广播,两人全程无言。 快到目的地,孟汀开口:你干嘛和别人说你在追我。 陈述事实。 你什么时候追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疏忽。边渡驾驶着方向盘:现在正式告诉你。 你追我干嘛。 你不答应我,我又想拥有你。 孟汀: 说什么屁话呢,肉不肉麻! 孟汀烦得挠头搓脖子:就算追,你也不用告诉别人! 边渡说:提前解释清楚,免得你胡思乱想,或者瞎吃醋。 谁吃醋了?我有什么好吃醋的!孟汀像只炸毛鹦鹉,我才不会吃醋,你以后也不用跟别人说! 为什么不能说? 你说为什么?孟汀气他是恋爱脑,还不分轻重,你喜欢的是男人!这破事被别人知道了,搞不好会影响你工作! 我喜欢谁、他性别如何,都是我的自由,没有见不得光,也不侵犯他人权益。边渡语气郑重,条理清晰,倒是你,在门口实施偷窥,侵犯了我的隐私权,属违法行为。 和律师争论对错,简直自讨苦吃,孟汀被怼得无话可说。 下次再看到我,直接打招呼,如果不方便你留下,我会告知。边渡又说,孟汀,在追求你这件事上,是否答应是你的自由,但主动出击是我的权利。 我不强迫你,你也无权干涉我。 车停在目的地,孟汀告别下车。 躺回宿舍,孟汀抱着枕头,满脑子都是边渡在车上的话。 他说追我。 孟汀翻了个身,团进被窝里,他到底追什么了。 上中学的时候,追他的女生还会送些小饼干,给他发消息,约他看电影出去玩之类的。 可边渡没发消息,没说带我去玩,就连看电影和小饼干都没有。 你追哪门子追了! 我就那么好糊弄吗! 没过两天,孟汀收到了一份包裹。 起初,他以为是滑板包到了。兴冲冲拆开,是用干净防尘袋包好的内裤,像洗过的。 孟汀凑过去闻了一下。 熟悉的肥皂味。 靠。 孟汀拿起手机,气呼呼发消息。 「给我寄那么多内裤干嘛!」 随即,对面打进电话。 边渡沉着声音,听得人耳朵发热:怕你没时间洗。 谁没时间了,我时间多得是! 怕你忘了。 这有什么好忘的? 是么? 刻意性的反问,孟汀格外心虚:反正我用不着,你拿回去! 黏黏,你确定让我过去拿? 孟汀咽咽喉咙:算了,你别过来了,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孟汀看着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的内裤。想起在淮北村,寄住在边渡家的日子。 那段时间,妈妈不在身边,洗内裤的任务,理所应当转到哑巴哥身上。 以至于他们同住红枫小区,知道边渡就是哑巴哥后,让他洗内裤又变回了理所应当。 可为什么是理所应当。 又不是自己不能洗。 孟汀翻下床,冲进卫生间,从脏衣篮里翻出攒了一周的内裤。 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洗内裤! 也才不穿他买的内裤! 我自己可以! 一周后,当再也翻不出干净内裤时,孟汀忍无可忍,终于对边渡买的内裤痛下狠手。 款式和边渡常穿的类似,但小一个码,很贵的品牌,比自己的舒服多了。 起初穿时,孟汀还有负罪感,连穿三天后,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 这天训练完,孟汀洗完澡换上衣服,刚钻进被窝,门外有敲门声。 透过猫眼,人楞在原处。 我靠。 他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来检查你有没有好好穿内裤,顺便追你。】[狗头] 明天得早点来,早上九点,是快乐的一章,孟汀的快乐。[坏笑][坏笑][坏笑]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第38章 温情 你怎么来了?孟汀开门时,走廊的灯恰好熄灭。 边渡穿深色大衣,裹在夜色里:准备出差,想看看你再走。 孟汀侧身让他进来。合门的瞬间,边渡抱了上去,关灯反锁,一气呵成。 你干唔! 手掌捂住了嘴,孟汀被按在门上。 边渡的气息压过来,威胁似的:别挣扎,你知道后果。 他当然知道,与边渡比力量,自己毫无胜算,越违逆就困得越紧。 孟汀松了力,等捂嘴的手缓慢松开:你前几天还说不强迫我。 前提是你答应交往。边渡的鼻梁蹭着耳垂,痒得他缩缩肩,但黏黏,现在的我,不是你男朋友。 唇间的热蒸汽扑过来,从耳根往外蔓延,男朋友三个字,险些让孟汀晕厥。 那、你想干什么?孟汀哑了嗓子,喉咙里能听出颤音。 边渡手臂松了点,彼此却贴得更近,目光在他唇边游走:能接吻吗? 孟汀: 突然这么问,让人怎么答。 按捺乱蓬蓬的心,孟汀头别过去:不能。 好,那做别的。 什么别嗯! 孟汀被按住,钉在门板。 带薄茧的手掌,撩开柔软t恤,顺孟汀的腰缓慢往上,衣摆被推至胸口,嘴唇落下来。 张开的口腔,从孟汀皮肤滑上去、再滑下来。像勾勒素描画的阴明线条,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孟汀被烫到,又好痒,蜷缩被数次展开,上衣揉皱,求饶也没结果,等边渡满意了才算结束。 边渡滑上来,吻他侧颈:黏黏,新内.裤舒服吗? 像被抓住小辫子,孟汀头皮一紧:我、我穿的自己的! 是么?话还刚落完,边渡的手已经塞了进去。 指尖触碰皮肤,孟汀挣扎着要躲,却被蛮力圈死在怀里。两人退了几步,上下叠着,坐到了床边。 隔着西装裤,有坚硬质感,烫得孟汀坐不住。可此时的他已顾及不暇,被压在床上,裤腰扯到膝盖。 边大哥,别 别动。边渡按住他的腿,低下头,借着极暗的光,像欣赏艺术品。 这种注视,比触碰更羞耻,孟汀扭动着想逃:你自己没有吗?有什么好看的! 边渡置若罔闻,又吻了他左膝才算满意:黏黏,我再问一次,内.裤舒服吗? 嘴硬无异于自取其辱,孟汀用手挡住脸,侧过头:嗯。 膝盖抵开腿,高档布料蹭过皮肤。边渡说::二选一,我帮你,还是你帮我。 我都不选! 好。边渡抓他的手扯皮带,那就互相帮助。 混乱场景,孟汀被按住腿又拽着手,像跌进温水里,周身有火,越烧越旺。 孟汀仰脖呼吸,靠边渡怀里。他无法欺骗自己,羞耻不假,可需求也是真。 渴望触碰,沉迷被珍视的感觉。 欲.望。 他是需要的。 只要不挣扎,且稍稍配合,孟汀就会被耐心对待,温柔的边渡让人无法抗拒。 孟汀闭着眼睛,在黑暗里握紧边渡。边渡急他就急,边渡慢了,他也会缓。 第60章 过于兴奋时,孟汀顾不了太多,转身抱住边渡肩膀,在他怀里颤抖,发出细微声音。 但只要肯配合,不论怎么样,都会让边渡满意,同时,也会换来更多快乐。 边渡呼吸滚热,手握得更紧,低头舔他喉咙:黏黏,可以接吻吗? 孟汀仰着脖子,只能顾得上呼吸:我、嗯不知道。 好。边渡摘下他缠着的胳膊,把人平放床上,换别的。 掰开膝盖,边渡俯身。 唔嗯! 孟汀下意识抓边渡头发,他不是没看过视频,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却从没想过,男人与男人之间,也可以这么做。 理智告诉他该拒绝,可强烈的触感,全身浮满鸡皮疙瘩。 孟汀记得,边渡曾用这里挑开他嘴唇,搅弄他舌尖,几分钟前,还吻过他脖颈,却都没有此刻敏锐。 汀兴奋到缺氧,淹没在潮.汐里。 直到边渡起身,舌尖滑过嘴唇,取来纸巾,帮他擦干净。 换了新内裤,孟汀被塞回被窝。他身体蜷缩着,骨头是软的,懒懒的脑袋不出来。 浴室水声渐停,孟汀从被窝里露出条缝,边渡的衬衫皱巴巴,正背对着他晾内裤。 搞来搞去,还是让他洗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以后肯定自己洗。 我保证,绝对是最后一次! 边渡转身,孟汀赶紧闭眼。 卧室关了灯,地毯降低了鞋底的动静,孟汀听不到脚步声,无法识别边渡在哪里。 周围漆黑,心脏跳动异常。 孟汀正要翻身找人,被子轻轻撩开,边渡的温暖裹进来。 他没有强行做什么,只是隔着黑夜,不远不近看着他的眼。 凌晨的飞机。边渡握着他的手,只能陪你睡两个小时。 孟汀贴近了些:去哪? 洛杉矶。 怎么又是那儿。孟汀最讨厌洛杉矶。 萧眠和近洲在那边都有公司,我需要协助处理工作。 孟汀贴他胸口听心跳:多久回来? 一到两个月,或者更久。 哦。孟汀往里钻,想再靠近点。 黏黏,你会想我吗? 会吧。 能给我发信息吗? 还发那些吗? 报平安,说晚安。 边渡: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发,我都喜欢。 孟汀点头,闭了眼。想珍惜时间,想在两小时来临前睡熟,最好不要醒来。 训练按部就班,孟汀按照承诺,每天给边渡发消息,但不拘泥于报平安和说晚安。 前天是训练后满头大汗的自拍,昨天是整盘红烧鸡腿。今天是风好大,下雪啦。 边渡总能秒回,前天是别太累,擦干汗再出门,昨天是等我回来,也做给你,今天是洛杉矶天晴,但我很想你。 训练结束,塔博破天荒请他吃火锅。深冬腊月,窗外飘洁白雪花,两人吃得红光满面。 塔博放下筷子,认真说:汀,我该回去了。 孟汀愣住,肉停在筷子尖:这么急? 马上过年了,全运会仅剩两个月。 签证到期啦。塔博撑着下巴,对他眨眼,但宝贝,我想带你一起回去。 回哪? 当然是洛杉矶。 肉片从筷子尖滑落,孟汀偷偷在桌下捏左膝:我已经康复了,不需要过去。 美国是滑板的发源地,有最顶尖的专业团队,能提供最适合你的训练方案。 这里也有。 汀,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目前和世界水平的差距。 那也不用非去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巴西,都有专业先进的训练基地。 汀,你在逃避。 我没有! 你总说讨厌美国,难吃的白人饭,听不懂的语言,人人可持枪,夜晚不敢出门,但你的讨厌,真的是因为这些吗? 难道这些还不够讨厌吗? 美国被称为自由之乡,还有很多美好。 孟汀继续捏筷子挑肉:不好意思,在我心里,我的祖国最好。 汀,你讨厌的不是美国。塔博一针见血,是十六岁时,被困在康复中心的你。 孟汀顿住,筷子捏变了形:既然知道,为什么还逼我? 塔博,谁都能劝我,唯独你不行。 他曾见过自己所有痛苦、无助、绝望和挣扎的黑暗时光。 下意识摸膝的行为,日复一日的噩梦,赛前担惊受怕的惶恐,都源于洛杉矶那暗无天日的十五个月。 汀,逃避不是办法。塔博落进他眼眶,美国曾是十六岁孟汀的囚笼,但不该困住十九岁的你。 伤病打不败你,心病更不能。 汀,我等你答复。 回宿舍时已是凌晨,酒精在血管里游走,孟汀盯着阳台,边渡洗的内裤还没收。 孟汀翻了个身,划开yarran bank的视频,从第一场看起。 洛杉矶黑人区的地下格斗场,在这里比赛,核心只有两点:刺激和金钱。 观众想看精彩比赛,视觉冲突会刺激观众付出更多金钱。 刺激的最直接呈现方式,是几乎变态的殴打,还有血液。而yarran bank,就是一场场精彩比赛的牺牲品。 擂台上,面罩下淌血,yarran bank数次摇摇欲坠,却又无数次爬起。 孟汀裹着被子,殴打蛰得他蜷缩身体,好想亲口问问他:不疼吗? 为什么来参加比赛,是为了钱吗? 可是,如果缺钱,为什么在国内不接代言?不为了钱,又为什么参加比赛。 为什么要一次次摔倒再一次次爬起来。 想着想着,孟汀就笑了。 他明明比谁都清楚,能如此坚持,只能是热爱了。因为热爱,才有一万次摔倒,第一万零一次爬起来的勇气。 孟汀在洛杉矶呆了十五个月,观看了yarran bank十二场比赛。 最后一场,他拿到了终极冠军,打败了所有曾压垮他的对手。将那些鄙视、唾弃狠狠踩在脚底,毫无还手之力。 看着视频,孟汀竟有些遗憾,当初应该花点钱,获得进选手通道的特权,争取和yarran bank见个面。 作为同在异乡的国人,也许yarran bank真的会停下来,哪怕看我一眼。 如果有机会,想亲口和他说句话,哪怕写一封信给他。 十二场比赛,孟汀最喜欢第十二场,反复回看yarran bank获胜的画面。他喝了酒,又很困,视线模糊,却舍不得闭眼。 昏暗视线里,yarran bank的身形模糊又清晰,他穿黑色工字背心,左肩有道疤,善用左手。他出拳好快,动作好帅。 他的身影好熟悉,他的姿态也好熟悉,熟悉得好像触碰过,好像 孟汀从床上坐起,突然清醒,视线里,是挂在阳台的内裤。 一身冷汗,抓抓头发。 乱想什么,边大哥以理服人,才不会这么暴力。 我靠,今天的短信还没发! 慌乱之间,孟汀划开通讯录,本想发消息,实际却拨通了电话。 对面秒接,从遥远地方传来的声音,撞进孟汀的心。 还没睡?边渡说。 打错了,本来想发短信的。 没关系,我更喜欢你打电话。 哦。孟汀拢着被子,按住狂跳的心。 边渡的口吻踏实得安心:怎么这么晚? 孟汀闭眼,听边渡的声音:和朋友吃饭,刚回来。 喝酒了? 嗯。孟汀急忙说,吃饭的人是我康复师,我们只是朋友。 黏黏。 嗯? 你是怕我吃醋,向我解释吗? 没有。孟汀后知后觉,意识到多余了,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我是会吃醋,但你解释了,我就不吃了。 哦。孟汀滚到床另一边,你怎么也没睡啊? 我这边,是上午十一点。 忘了你在国外。孟汀抿抿嘴唇,边大哥,洛杉矶好玩吗? 好玩。 有什么好玩的。 这里有我的回忆。 那也不是好玩的。 第61章 边渡问他:你要过来吗? 过去干什么? 我们可以去约会。 孟汀翻身,心脏像浸在酒里:是追求我的、那种约会吗? 是。 那、怎么约? 我会驾车,带你去好莱坞星光大道,拍照合影;去圣塔莫尼卡海码头,吃特色餐厅,看街头艺人表演。 去日落大道,看棕榈树下的夕阳;去格里菲斯天文台,点一杯咖啡和柚子水,在夜晚彻底来临前,闭眼吻你。 当然,如果你都不喜欢,那就站在原地,我会走过去 拥抱你。 作者有话说:[害羞][害羞][害羞]预告一下,明天边律掉最后一层码啦![害羞][害羞][害羞]要在洛杉矶相见啦,快要谈恋爱啦! 改掉了哦,过点点后段评,我尽力留宝贝们。[求你了] 随机掉20红包呀! 感谢大家的雷,营养液和月石。[亲亲] 第39章 掉马 休息日当天,孟汀一大早去了医院,给袁教练削了一上午苹果。 苹果吃到了第三个,袁教练忍无可忍,夺走削到一半的第四个:有完没完了?想撑死我? 哦。孟汀端蜂蜜水给他:那喝水顺一顺? 顺什么顺!袁教练抢过玻璃杯,赶紧,该收拾行李收拾行李,该走就走。成天围着个老头干嘛?我可不能替你拿冠军。 孟汀: 我就知道,全是阴谋。 塔博,张教练、队医、营养师,还有这个老鬼。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把他骗去美国。 孟汀还攥着水果刀:如果,我去了那边,还是治不好心病,完成不了front 540,拿不到冠军,怎么办? 能怎么办。袁教练喝了口蜂蜜水,说得轻松自然,四年后再来呗! 孟汀憋着气:哪有那么多四年。 你是十九岁,不是六十九。从八岁到现在,你摔倒过那么多次,还怕再来一次吗? 孟汀低着头:不怕。 嘀咕什么呢?袁教练板起脸,蚊子叫吗?大点声,我听不到! 孟汀挺直胸膛,喊出来:不怕! 那还犹豫什么?袁教练拍拍他后脑勺,麻溜收拾行李,赶紧过去。 那你得等我回来。孟汀红了眼眶,等我,亲自给你戴金牌。 去吧。袁教练笑着揉他脑袋,老鬼等着小鬼呢! 洛杉矶的风,吹不到东隅的海,却能吹醒沉睡的斗志。 抵达洛杉矶次日,孟汀即刻投入集训。早上六点体能拉练,八点板上技巧打磨,下午三点模拟赛,晚上复盘动作细节。 安排紧密,不留余地。 训练结束后,孟汀偶尔去隔壁看业余赛。众多爱好者聚集在此,没有拼死追求的金银牌,不在乎人为规定的一二三。 在这里,热爱更加纯粹,每一次摔倒都快乐,每一个进步都难得。 孟大哥,我来啦!林星乐全身湿淋淋的,笑着递来瓶矿泉水。 孟汀接下,喝了半瓶:累不累? 不累!林星乐擦擦汗,笑眯眯的眼睛,就是我太笨啦,每次都要练好久。 林星乐自问自答似的,又给自己鼓气:但我会努力的,争取不掉队,追上孟大哥的脚步! 来之前,孟汀还怕他适应不了,但一个多月了,快乐小狗依旧快乐,还会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间接提醒他:未来光明,请再努力。 除了训练,孟汀习惯睡前给边渡发消息。他本意想多聊一会儿,可大部分时候,消息刚发出,枕边就传来细微鼾声。 他们同在洛杉矶,却各有各的忙,至今还未见面,承诺的约会也没实现。 这天训练结束,塔博来敲门:嘿,汀,给你请假了,后天下午。 干嘛? 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去。孟汀打磨滑板轮,距离全运会不到一个月,过几天就要回国,他只想训练。 噢上帝,你没看粉丝群? 我哪有粉丝群。 最早是有的,孟汀还注册过小号混进去。受伤以后,他退掉所有群组,不再关注任何话题。 亲爱的,不是你的粉丝群。 不是我的群,你和我说个? 孟汀蓦地惊醒,才意识到是谁。 他划开手机,999+的聊天记录弹出,群公告格外醒目: 【兄弟们!!!yarran bank有消息了!刚得知,b神要去洛杉矶参加西城后院格斗场!2月20号!跪求当地朋友帮忙拍照!】 2月20号,周五,就是后天。 孟汀再抬头,塔博正晃着两张票。 你是我的神!孟汀接下票,恨不得扑上去来个拥抱,后天几点?能早点吗? sorry,这次我没法陪你去。 那我怎么办?孟汀心凉了大半,他的英语水平还不如小学生,没塔博陪同,纯属文盲上路,寸步难行。 我安排了车,会送你到门口。塔博指指隔壁房间,你可以邀请小孩同去。 后天下午,专车直达目的地。 走进赛场,熟悉感扑面而来。八角笼周围坐满了人,空气中有烟丝与香水的混合气味。 本地人聚集的地下格斗场,鲜有游客和外地人光顾,也极难看到东方面孔。 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是孟汀到洛杉矶的第三个月。康复进展不加,伤痛日夜折磨,行动需要靠拐杖和轮椅。 可几个月前,他还是职业运动员。 那时的孟汀敏感自卑,封闭自己,从不出门。即便康复中心有很行动不便的人,他依然在意旁人的目光。 那时的他陷入了怪圈,不关注外界,只看到不幸的自己。 他被塔博强行推到这里,地下场所,混乱吵闹,充斥着听不懂的语言,还有来自其他种族,算不上友好的目光。 孟汀讨厌这里,却无能为力。只能压低帽檐,懊恼这一条废腿,连独自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在这种自卑、厌恶和愤怒的情绪下,孟汀看到了yarran bank,那是在国内赛事中,他都不屑关注的选手。 孟汀无法理解,在国内输输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来国外丢人。 对手是个美国人,比yarran bank高半个头。首轮不到一分钟,对方轻松将他打倒。血从面罩缝隙渗出,滴在擂台上,欢呼声此起彼伏。 孟汀揪紧了心,他以为yarran bank会认输,可下一秒,他却撑着笼网,站了起来。 那一刻,孟汀忘却了膝盖的疼痛,只看到个和自己一样,身处低谷,不肯认输,正拼尽全力往上爬的人。 对面的人不是对手,是要跨越的高山,是想勇敢面对的过去。 他要的不是荣誉、不是奖金、不是掌声、不是欢呼,他只想战胜胆小懦弱,畏畏缩缩的自己。 那是孟汀第一次,在令他反感的地方,产生除自卑厌恶之外的感受。 是心疼,更是敬佩。 从那以后,孟汀没缺席yarran bank任何一场比赛。看他从一上场就被打飞,连续爬起跌倒几十次,再看他学会躲避反击,再将对手打倒,让嘘声变成欢呼。 yarran bank打赢第十二场比赛的那个月,孟汀扔掉了拐杖,踩上滑板,完成了受伤后的第一个ollie。 时光回到眼前,yarran bank站在明亮八角擂台。此时的他,戴黑色半指手套,左肩印着那道伤疤。 许久未见,他依然强得可怕。他那么熟悉,彼此好像很近,近到似乎朝夕相处过。 哨声响起,yarran bank快得像风。避开对手的拳头,转身一记扫腿,把对手逼到笼边。 观众鼓掌欢呼,他们一定在夸赞他好厉害,感叹他是格斗场上的天才。 只有孟汀心疼。 yarran bank受过的伤,流过的血,经历过的失败,他都亲眼见证,都为他心疼。 压倒性的比赛,yarran bank又一次将对手击倒在地。 孟汀的手松开膝盖,偷偷揣兜,摸里面的信封。昨夜,他整晚失眠,爬起来干了一件无比愚蠢的事。 他不确定,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yarran bank。他用掉了十几张纸,修修改改几十遍,只为给yarran bank写一封信。 高考那年,孟汀连作文都凑不够八百字,却为他写了三千八。 即使yarran bank不收信,哪怕他根本不想理自己,孟汀也想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向他分享自己的故事。 想告诉他,bank和自己的名字很像,好巧,像缘分一样。 第62章 想告诉他,自己从小就喜欢mma,他是自己唯一崇拜的选手,看过他所有比赛,每晚睡前都要看。 也想告诉他,他是自己的精神支柱,靠着他才重获信心,坚持训练,返回赛场,走到了今天。 如果可以,他想邀请yarran bank去看他比赛,如果还可以,也想听到他在现场加油。 还有好多好多的想法,想近距离看看他,想听他说话,还想,想拥抱他。 比赛进入高潮,yarran bank抓住破绽,一记重拳打向腹部,对手痛苦挣扎,卧倒在地。 裁判倒计时,观众欢呼,呐喊声震得孟汀耳鸣。随即,裁判举起右手,宣布yarran bank获胜。 孟汀热泪盈眶,听尖叫鼓掌。 yarran bank留下接受采访。 主持人上台,激情澎拜,拿着话筒说了一堆,再把话筒放递yarran bank面前。 孟汀呼吸停滞,心脏砰砰响。他以前从不接受采访,这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但麻烦是 我靠我靠!!!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主持人问yarran bank,重新回到这里,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孟汀看说话的林星乐,眨了眨眼。 林星乐又开口:yarran bank说,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你、听得懂?孟汀愣住。 嗯呀。林星乐转头,怎么啦? 你初中都没念完,听得懂? 孟大哥不是让我考大学嘛,我最近在学习啦。林星乐攥攥拳给自己鼓劲儿,要发愤图强,才能早日见到姐姐,不辜负孟大哥的期望。 发愤图强就能听懂了? 这些很简单呀,好多都是初中的单词。林星乐弯着嘴角,我最近又学了些高中的,已经背到高三啦。 孟汀:靠。 幸亏让他读书了。 竟然是个小天才。 你什么时候背的?孟汀想不明白,你还有时间背单词? 最近训练强度大,教练们也没放过他,这小子也舒坦不了。 早起和睡前呀呀?每次十分钟就够啦。 呵。再细问,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孟汀转下一话题,背了就能听懂他们说什么? 嗯呀,虽然他们语速很快,但能听个大概。而且,yarran bank的发音很标准,声音也很好听。 林星乐转转眼球,补了句:怪熟悉的。 熟悉。 孟汀转回擂台。 听不懂的语言会影响识别率,孟汀努力剥离英语,去寻找yarran bank的本音。 主持人继续采访:what was the specific opportunity that brought you back here once again? 又是这鸟语,孟汀急得要死,拍拍林星乐:快给我翻译。 主持人问他,是什么契机,让你再次回到这里。 yarran bank并未开口,像思考,又或者犹豫。 台下安静,孟汀捏着信,盯紧擂台。 心跳犹如水泡翻腾,混着声音翻云覆雨。孟汀担心自作多情,但面罩下的眼睛,似乎真的在看他。 他们见过的,在边大哥朋友的俱乐部,他还摸了自己额头,也许他认出了我。 yarran?主持人提醒他,can you hear me? yarran bank并未理,目光对准观众席。 越沉默,就越好奇。 聚光灯下,观众屏息。 yarran bank握住话筒,在几千公里外的洛杉矶,在当地人覆盖的格斗场,用孟汀听得懂的语言,还有极熟悉的嗓音,对他说 为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孟黏黏最快乐的一天。[害羞]上蹿下跳,欢天喜地。[害羞]黏黏小粉丝要彻底扑上去了【。】 不撕面罩了,实在太中二了,不符合边律的人设。[捂脸笑哭] 这章我等下得修修,之后正文完结倒计时5章啦,么么。 随机掉20红包。 第40章 决赛 熟悉的声音,如飓风奔涌而来。心心念念的偶像,彻夜难眠的人,兜兜转转,原来全是他。 比赛结束,皱巴巴的信未能送出,孟汀返回宿舍。理智攻击混乱的大脑,真相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应当。 塔博打来电话:嘿!汀,比赛怎么样?你喜欢吗? 话里有话的口气,像在听戏。 孟汀直截了当:你早知道,是吗? 知道什么? 你老板到底是谁? 是位英俊又阔绰的东方绅士。。 孟汀没什么耐心:别绕弯子,你清楚我想听什么。 亲爱的,私下讨论老板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塔博传来笑声,你们中国人不是擅长用搜索引擎吗?你可以自己寻找答案。 揣着心跳,孟汀搜索资助他手术的公益组织。低调企业,信息寥寥。最终,孟汀在公示系统里找到了答案。 公司法人:边渡。 心里的话乱成一团,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他。 孟汀拨去电话,铃声在宿舍门外响起。以为是幻听,他挂断走到门边,再次拨打。 相同的铃声穿透门板,电话接通,低沉而熟悉的嗓音: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宿舍门缓缓打开,边渡穿深色大衣,站在他面前。他右侧耳廓有一块伤,那是比赛时,对手仅有一次触碰到他五官。 孟汀去拿消毒水,沾了棉签,轻轻帮他抹去血痂。边涂边吹,边吹边问:还疼吗? 不疼。 可孟汀疼:我不喜欢你打这个了。 最后一次。 嗯。孟汀丢掉棉签,继续帮他吹耳朵。 热风吹红了皮肤,边渡侧开头,捏住他手腕:给我打电话,就想说这个? 当然不止这个。 朝夕相处近一年,无数个深夜都在他怀里入睡,却从未识破这张熟悉的脸。像个傻瓜,将他给予的优待,都归结于运气。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答案显而易见。再问一遍的意义何在,来证明自己更愚蠢吗? 姜澈说得没错,他就是个傻子。 无敌笨蛋。 边渡看表:我等会儿有工作,如果 yarran bank是什么意思!孟汀抢了话,生怕留不住他,我想知道,是什么意思。 边渡垂着眼睛:yb,哑巴。 还有边渡抬头,用坚定的深情眼,望向他,坚强的孟汀。 坚硬外壳被击碎,孟汀被蛰疼胸口,红了眼眶,是埋怨也是开心:为什么现在才说? 不想打扰你。 孟汀讨厌这个答案,也不愿接受:那为什么现在说了。 等不急了。 人类表达情感的方式有千万种,这个瞬间,孟汀选择了最直接的一个。他扑进边渡怀里,吻了他的唇。 边渡身体微顿,手臂瞬间收紧,将人拥入怀中,努力回应生涩而紧张的主动。 孟汀不想分辨这个吻意味着什么,是粉丝对偶像的崇拜,是弟弟对哥哥的依恋,亦或是其他更深更沉的情感。 他只是情难自禁,想以此来抚平内心深处的翻江倒海。 是哑巴哥,是慈善公司老板,是房东,是体育馆投资人,是边律师,是什么都无所谓。 只要是他,就行。 边渡的吻带着他惯有的强势,又很快化为温柔,耐心地引导、安抚他的情绪和怯生生的试探。 可孟汀好紧张,又好兴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人,想努力回吻,想做到最好,可越努力就越糟糕,越糟糕就越事与愿违。 边渡托着他后颈,舔吻唇边,轻声安抚着:慢一点,别急。 不要憋气,嘴张开。 下巴,再抬一点。 黏黏,抱紧我。 舌头,伸出来。 黏黏,给我。 舍不得结束的亲密,被电话铃声打断。 孟汀想推开,想往地缝里钻,却被边渡牢牢锁在怀里。一手环他的腰,一手接电话,丝毫不影响他一本正经说话。 挂断电话,边渡松开些力道,鼻尖点点他额角:继续吗? 刚才的过程好糟糕,孟汀恨透了笨拙的自己,抹了把嘴,从他怀里出来:这不是我的实力,我、我没发挥好,下次再来! 边渡笑了,蹭过他沾着津.液的唇边:好。 第63章 孟汀热得像白炽灯泡,不敢看他的眼。 边渡搓搓他耳垂:还有要说的吗? 孟汀双手背过去,抿抿酥麻的舌尖:你、我你还没和我约会。 想去哪? 去好莱坞,去什么码头吃特色餐厅,去看棕榈树和夕阳,再去什么天文台,喝咖啡和柚子水,等夜晚来临前,再、再反正就是那些。 孟汀很急,生怕错过:但我要走了,后天的飞机,等会还得训练,我可能赶不上了。 回去还要封闭训练,全运会马上开始,我不能分心,我想去约会,但教练还等着我我没办法,我不知道 孟汀越说越着急,约急就想越分离出两个自己。一个努力训练,一个放心赴约。 没关系。边渡温柔体贴,与擂台上的暴力大相径庭,等比赛结束,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所有地方都带你去。 孟汀抬头:说话算数? 边渡用手指刮他额头:永远算数。 紧张踏实下来,孟汀舔舔湿热的嘴唇。 边渡侧头:这是什么? 顺着目光,是孟汀衣兜里,即将掉出的信封。做贼心虚,孟汀抽出来,背到身后。 轮不到边渡伸手,孟汀又蹭蹭裤缝,乖乖递出来:我、我写给yarran bank的信。 这辈子没写过那么多字,藏着实在不甘心,丢人也得送出去。 边渡接下:什么时候写的? 昨晚。孟汀慌得喉咙颤抖,紧张得只敢看鞋尖。 等看完,我让他回复你。 想起信中的内容,孟汀囧得想挖坑、想钻洞、想看淡人生:不用、不用回复也行。 边渡收好信:我还有工作,要先走了。 行。那个孟汀拽了下他袖口,你会来看我比赛吗? 会。边渡最后拥抱了他,加油,黏黏。 从洛杉矶飞回家乡,春天的气息渐渐弥漫。 孟汀依旧被训练填满,白天在碗池打磨动作,晚上对着录像复盘细节,只有睡前给边渡发消息的时间属于自己。 他们保持之前的相处方式,边渡秒回消息,用温柔语气道晚安,仿佛他主动的吻只是梦境。 但孟汀清楚,那不是梦。 翘首以盼,全运会到来。碗池项目决赛当天,几百公里外的省医院。 进入手术室前,袁教练将手机递给护士:姑娘,等会儿进去了,能不能给我播个比赛? 千算万算,没想到手术时间会和孟汀的决赛日重合。 袁教练想推后手术,被远在外地的孟汀狠骂一通。老鬼在小鬼面前吃了瘪,思来想去,这是唯一折中的办法。 护士例行公事解释:手术要全麻,您是听不到的,可能会还影响医生手术。 袁教练找出孟汀比赛的视频:这个是我徒弟,他今天决赛,这场比赛对他太重要了 我教了他十二年,不知往后还能不能陪他,我不想错过他成长路上最重要的一步。 姑娘,你就帮帮我吧。 护士犹豫着,接下了手机:我只能给您问问,但行不行,还要李主任说了算。 冰冷手术室,无影灯亮起,袁教练躺在手术台上,内心热血沸腾。 一切准备就绪,他抬头寻找,向护士使了个眼色。 没多久,护士走到主刀的李主任身边,拿出部用无菌手套包裹的手机,低声说了些什么。 李主任抬眉看了眼,点了头。 手机打开,音量调至合适大小,解说员激昂的声音在手术室响起。 观众朋友们,欢迎来到全运会碗池滑板决赛现场!首先出场的是上届冠军李冬一,他选择了一套高难度动作,kickflip indy grab接backside 360,漂亮!落地很稳! 接下来是十七岁小将林星乐,他在资格赛表现平平,却在初赛大放异彩,以第四名挺入决赛。 最后一位,是曾被誉为天才少年的孟汀。四年前,他因伤中途退赛,与奖牌失之交臂。四年后回归,让我们期待他能否带来惊喜! 第一轮,孟汀选择了稳妥的动作组合,frontside 360、melon grab、tailslide,干净利落,状态不错。 裁判打分出来了,82.5分,暂列第四。这个分数段竞争非常激烈,想站上领奖台,下轮必须提升难度。 孟汀看了眼计分板,拆下护膝,调整板钉。张教练交代了几句,拍拍他肩膀。 第二轮,孟汀加大难度。 开场就是一个漂亮的frontside 180 ollie,完成得无可挑剔! 紧接backside 360 tailgrab,空中转体流畅,抓板时机精准。 最后是backside air to indy grab 加落地tail slide。这套动作的难度明显提升,完成度也相当高! 87.3分。不出意外,能锁定一枚奖牌。 第二轮比赛结束,孟汀坐回休息区,戴上降噪耳机,闭目养神。 闭了没一会儿,孟汀掏出手机,点开早就编辑好的短信。 「等我拿了金牌,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昨晚感觉挺好,现在再看,处处都是问题。万一没拿金牌怎么办? 牌没了,男朋友也没了吗? 孟汀重新编辑:「我没拿金牌,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也不对,当不当男朋友和拿不拿金牌有什么关系? 孟汀继续编辑:「等全运会结束,你还忙吗?能去约会了吗?」 盯了一会儿,孟汀又觉得太隐晦了,约会也不一定是谈恋爱,万一他没明白怎么办? 不行不行,还得换一个。 消息没删完,林星乐冲过来:孟大哥,我要上场啦! 手机差点掉出来,孟汀赶忙塞兜里,拥抱了他:加油,小乐! 孟大哥,等会儿见! 这段时间,林星乐的水平突飞猛进,表现好的话,有希望摘到一块奖牌。 无压力,乐天派,他在碗池轻松自如,是孟汀学习的榜样。 看着年轻的他,孟汀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五岁,从垃圾堆捡到破旧滑板起,他的人生便有了色彩。 滑板的意义是什么? 是摔倒再爬起,是伤痛却坚持,是不惧困难的勇气,还是没有翅膀也能迎风飞翔的体验。 归根结底,也许只是两个字。 热爱。 热爱等于一切,热爱可抵万难。 倒数第二位选手结束比赛,掌声如潮水般涌起。 孟汀抱着滑板,目光扫过看台。 狂呼大喊的妹妹,热泪盈眶的妈妈。孙叔叔也来了,他总是很忙,但四年前他在,今天也在。 视线偏转,是穿深色外套的男人。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专注而温柔。 在广市的温暖初春里,彼此的身份完成了奇妙互换。在八角擂台,边渡是选手,自己是观众。 而这一次,他来了,来看我的比赛。 未发送的短信存在手机,但不想发了。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也许是最后一次,想当面对他说,要亲口告诉他。 除了边渡和家人,还有几百公里外,手术台上的老鬼。 孟汀难得听话,赛前用柚子叶洗了头,希望能洗掉霉运,带着教练的期望,飞得更高、走得更远。 他拥有热爱,也有爱他的人。 孟汀起身,与张教练和林星乐拥抱,走向他的热爱。 孟汀登场了!这是他最后一轮比赛! 让我们期待,他是否会挑战曾让他饮恨的动作,frontside 540 indy grab?这不仅是技术的考验,更是心魔的突破。 起跳了!等等,这不是540!这是是frontside 720 indy grab! 整整两周转体!他做到了!四年前,front 540曾让他严重受伤,险些退役。但今天,孟汀没有退缩,并完成了更高难度的front 720,跨越了心理与技术的障碍! 更快更高更强,这才是竞技体育的魅力和意义! 漂亮!接一个cab 720!从倒滑姿态起跳,完成正方向转体两周,动作干净利落,衔接流畅!这是组合技,是绝对实力的展现! 不出意外,冠军已几无悬念。孟汀凭借这两跳,锁定胜局! 最后一滑了,期待他如何收尾。 是frontside 540 indy grab!他回到了那个梦开始、也是梦碎的地方。他如此从容,与过去的和解,也为决赛画上了完美句号! 太精彩了!孟汀值得最热烈的掌声。四年磨一剑,他征服的不仅是赛场,更是曾经的自己! 第64章 让我们恭喜孟汀! 几百公里外的手术室,无影灯下,手术仍在继续。仪器有规律滴答,转播声清晰传来。 是记者的现场采访:恭喜孟汀!是当之无愧的冠军!此刻有什么想说的吗? 袁教练躺在手术台,全身插管,一动不动,没人知道他能否听到。 但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正对着镜头,拼尽全力对他喊:袁老鬼!你听到了吗!金牌!我给你拿回来了! 好好手术,好好活着!你听见没有! 我还要去亚运会,奥运会,把所有金牌都给你带回来! 袁振国!等我回去! 李主任收刀,抬头看了眼监护仪,目光柔和下来,嘱咐护士:帮患者擦一擦眼泪。 随后,他低下头,专注手术。 袁振国,你徒弟很棒。 像你一样。 作者有话说:[害羞]普天同庆,请先恭喜这位冠军!今天都发红包么么! [害羞]咱黏黏虽然偶尔呆,但咱开窍从不墨迹。大老爷们,上来就是干【bushi】 [害羞]今天也甜吧甜吧甜吧!比赛结束,有大把时间谈恋爱,[害羞]接下来,就是看黏黏怎么上大桌开饭了【。】明天早点来。[害羞] 今天专业词含量有点高,总之就是圈转的越多越难,三轮比赛,后一轮都比前一轮难,知道这个就行了。[可怜] 第41章 照片 裹着消毒水的苍白病房,孟汀风尘仆仆而来,还穿南方城市的单衣。他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将金牌挂袁教练脖子上。 哪有你这么挂金牌的?袁教练刚苏醒,身体机能尚未恢复,侧头用余光瞥他,放我胸脯上啊。 你知道它多沉吗?就你那刚开过刀的胸脯。孟汀扯嘴,侧着脑袋瞧两眼得了,等出了院天天让你戴。 赶紧拿过来!袁教练急不可耐,好歹让我摸摸。 孟汀握着教练的手,去触碰冰凉的金牌。他眼眶湿巴巴的,却说嘴硬的话:行了吧,金牌拿到了,以后别像讨债似的了。 袁教练如获珍宝,指腹反复摩挲牌面。等摸够了,他费力将金牌往怀里拢,另一只手对他勾了勾。 孟汀会意俯身,将耳朵凑近。 下一秒,头发一阵拉扯的痛。 嗷靠! 袁教练的哑嗓喷在耳边:怎么着,一个全运会就满足了? 老鬼你松手!孟汀头皮生疼,却不敢用力挣脱。 袁教练攥得更紧:这才哪到哪,你的路刚刚开始! 你是刚做完手术吗?孟汀龇牙咧嘴,哪来的力气! 袁教练不接他话,自顾自问:你在电视里是怎么说的? 你不是手术呢,还能听到?孟汀弓着腰,疼疼疼,先松手成吗? 我就是进棺材板了也能听到!袁教练死死拽着不放,再给我重复一遍! 面对刚手术完的老头,孟汀只能忍着疼连声承诺:我会继续努力的,还有亚运会,奥运会,都把金牌拿回来,全戴你脖子上! 这还差不多。袁教练终于放了人,去吧,别总往我这儿跑,歇几天就给我好好训练! 知道了。孟汀揉着发麻的头皮,您也好好恢复,训练还等着你呢。 教练望着他,笑了:知道了,小鬼。 离开医院,辅导员打来电话,字里行间藏不住激动。学校要把他的履历挂进历史长廊,需要他回校拍素材。 孟汀应下,随即赶去学校,跟老师们合完影,等摄像师来。 约十分钟,摄像师敲门,竟是熟人。 方远默。 很快完成学校的拍摄任务,方远默问:可以再拍几张私人照吗?我想挂格斗社。 孟汀:学校的格斗社? 方远默点头。 当然可以。 又拍了几组不同风格,孟汀闲来无事,好奇问:小默哥,你当初为什么加入格斗社? 怎么这么问?方远默轻笑,觉得我不像练格斗的? 孟汀本想承认,却把话咽了回去。但他很单薄,只有艺术家的气质,确实不像。 你去过格斗社了吗?方远默说。 想起对方曾邀约过,孟汀有些抱歉,摇摇头。 方远默:那边学长 我知道了。孟汀自嘲,蠢死了,前段阵子才知道。 边学长是很好的人。 方远默还没进入主题,孟汀已红了半张脸。急促不安、心虚害羞的模样,让方远默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藏不住的情感,在外人眼里,亮得像透光玻璃镜。电视上光芒四射的冠军,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方远默抿住偷笑的嘴角,扣上镜头盖:走吧,去格斗社看看。 格斗社位于社团大楼西侧尽头,周一下午没有集体活动,零星社员见到方远默纷纷问好,目光很快聚焦在孟汀身上。 确认他身份后,众人围上来合影签名。这份热情,让孟汀想起高中时代,每次比赛回来,课桌总堆满信封和零食,走哪儿都被偷拍围观。 经历过伤病低谷,如今在意的,只剩滑板本身,还有心底的热爱。 等人群散去,方远默带他参观。格斗社分上下两层,最早只有楼上,后因太火热,学校又隔出了下层给他们。 这里每晚和周末都有活动,防身术是最热门的课程。 孟汀环顾:听说加入格斗社,就能去高档餐厅团建,还能免费旅游,是真的吗? 方远默:真的。 孟汀:真阔气。 要感谢他遇上了好社长。 孟汀转头,看他。 别看我。方远默笑笑,这里有钱社长太多了,轮不到我。 孟汀心里有个答案:边大哥,也曾是社长吗? 当然了,他是创社元老,是格斗社最早的发起人。 孟汀小声:好厉害。 这对他来说,可真不算厉害。方远默继续,他大学期间就组建了法律援助小组,专为弱势群体,如老人、儿童和妇女提供免费法律援助。 他帮助过非常多的人,为他们争取到权利,教会他们如何用法律保护自己。 提及此,方远默眼睛里泛着光:我也曾是受益人之一,边学长很厉害,他值得所有人敬佩。 听别人夸边渡,孟汀既骄傲又酸涩。明明八岁就认识他了,可是 情不自禁,孟汀嘀咕出了声:我错过了他那么多。 但你们还拥有很多未来。 啊?抬起的脑袋又低下去,孟汀搓搓耳根,哦。 跟我来。 方远默引他到照片墙,密密麻麻的影像记录着格斗社的成长。众多面孔里,孟汀的心脏只为一人慌。 那时的边渡已完成蜕变,从头到脚,全无哑巴哥的痕迹。他衣领解开了大半,挥出的拳头打在孟汀心口。 这一刻,孟汀再次认同了姜澈的话,他是宇宙无敌大傻瓜! 如果早些来这里,早点看到照片,是不是就能少走弯路、少犯蠢? 盯着照片,孟汀终是忍不住:小默哥,这张能送给我吗? 那是创社初期的宣传照,方远默说:我有电子版,需要的话,可以洗一套给你。 新的我要。孟汀执着于旧照,这张我也要。 这么帅,还贴这么显眼的地方,岂不是被好多人都看过了?必须及时止损! 方远默取下照片,擦干净表面浮土,递给他。 孟汀藏好照片,又去留恋其它,整面墙,边渡的照片可不少,今天都得带回家! 方远默看透了他的想法:小汀,给我们留点吧,边学长是格斗社的招牌。 那你们换个招牌不得了。 方远默: 土匪。 跟我来。方远默想尽快把人带走,有样东西,你肯定喜欢。 孟汀跟随来到储物室,满满当当的空间,角落堆满宠物玩具,还有猫砂盆和狗窝。 方远默取出两个等身海报展架,将其中一个递给他:喏,送你了。 海报上的边渡赤.裸上身,肩腕缠着绷带,对着镜头挥拳,肌肉紧绷,眼神锋利。 第65章 孟汀全身沸腾,心跳快得要炸开:这个是干什么的? 格斗社创办时,拿来做宣传的。 孟汀瞪大眼:摆哪宣传? 门口。 门口?!!孟汀提高音调,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看过了? 嗯。方远默弯起嘴角,边学长魅力无限,吸引了不少社员。 孟汀憋了一肚子火,又不能对方远默发,气呼呼卷起海报,裹得严严实实。 带回家,全部带回家!!! 卷完一张,孟汀又去惦记另一张,但那是闻大哥的。很帅,拍得不赖,摆着吧。 又找了一圈,只剩这一张。 为什么没有陈大哥的?孟汀好奇,他不也是社长。 他还是学生会主席,是篮球队队长,放他的海报,搞不好更吸引人。 方远默轻咳一声:有边学长和闻学长就够帅了,再加他多余。 孟汀:是吗? 陈大哥不也很帅? 帅还嫌多余? 走吧。方远默转移话题,再带你看点别的。 他们回到大厅的许愿墙,层层叠加的便签堆积成岁月。 这有什么好看的?孟汀对别人的心愿秘密毫无兴趣。 如果我是你,就会看。方远默好心提醒,最左边,下方。 顺着指引,孟汀扫视,再三确认内容和字迹,他屏住了呼吸。 短短两行字,却揪住了心,孟汀伸长指尖,又缩回去,再转向方远默。 方远默了然:喜欢的话,可以拿回去。 * 看完孟汀的比赛,边渡去深市见了个委托人,回到东隅时,已是次日晚上十点。 抵达南江区的公寓,电梯到十六楼。推开门时,客厅漆黑,只有电视闪着光。 孟汀抱着碗蓝莓缩沙发里,荧幕诡影幢幢。他每天给边渡发消息,却绝口不提住在这里。 家门密码是他生日,储物柜装满他喜欢的零食,就连衣柜里,也都是他码数的衣服。由此可见,他就该住这儿! 可真被撞破,孟汀还是心虚了:你之前说过,如果我喜欢,可以随时过来住。 嗯。边渡脱掉西装,早点休息,别看太晚。 边渡走进浴室,水声很快传来。 孟汀蜷坐沙发里,蓝莓没了味道,心还怦怦乱跳。哎呀不管了,就这么办了! 边渡洗完澡出来,站在主卧门前,看褶皱的双人床。 孟汀裹成一团,被边压嘴唇,只露眼睛和脑门,怯生生的语气:我、我看恐怖片了。 因为看恐怖片,所以害怕,因为害怕,所以理直气壮睡进边渡的床。 就像小的时候他,不仅睡哑巴哥的床,挤哑巴哥的被窝,还要整晚往他怀里黏。 孟汀又往下钻了钻,偷看床边的人。边渡没戴眼镜,直白的目光,没有表情。 他当着孟汀的面,脱掉上衣、长裤,只留平角裤在身上。 孟汀眼睛瞪得溜圆,绝美身材还没欣赏完,边渡已掀走被子,撑膝上床。 脱离温暖,孟汀腿刚缩起来,脚脖就被攥住,猛地一拽,从床头带到床边。 你干唔! 上衣被撩开,舌尖和嘴唇袭击过来。从小腹开始,紧接着,是扯掉的短裤,掰开的腿。边渡吻他膝盖,再咬大腿。 孟汀身体僵了,想喊,嘴却被边渡堵住,舌尖闯进来,搅得他脑子发懵。 唔嗯! 轻微刺痛,湿热触感。边渡松口,吻继续蔓延,下巴,喉结,肩膀,甚至是 啊嗯。 猛烈进攻,吓得孟汀挣扎乱喊:边、边大哥、等一下,边唔。 边渡未停,强行将他翻过来,从后腰开始,一点点往上吻。 激烈又亢奋的感觉,孟汀试图躲避,每次都被抱回来,重新按在枕边。 身体被咬出几个红印,平角裤拆掉一边,另一边挂在膝盖,边渡停下了徒刑。 人被翻回来,彼此面对面。 边渡压他肩膀,看他惶恐泛红的眼圈,指尖捻他嘴唇:怕成这样,还敢爬我的床? 孟汀咬咬牙,不服气:我没怕! 那你跑什么? 我、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边渡白天发消息说,明天才回来,孟汀本想给他个惊喜,做顿烛光晚餐,表个白,确认关系,之后干点亲亲抱抱的事。 为此,他特意百度了【法式热吻让人欲罢不能的十三个小妙招】,谁知边渡不仅提前回来,还直接就来来这一套。 连表白都省了??? 省了!!! 边渡撑在他肩膀两侧,郑重其事:孟汀,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没等他说,边渡先答:是像王二胖一样,保护的小弟?像林星乐一样,见义勇为的路人?或者是随便的一个,可以帮助的陌生人? 不是,你和他们不一样! 因为我是yarran bank?是偶像,所以不一样? 这点孟汀反驳不了:你确实是偶像。 因为我是yarran bank,所以有了滤镜,就主动爬我的床?是想让我睡粉?还是你想睡偶像? 不是!孟汀盯着他的眼,从未如此认真,不因为你是yarran bank,而因为yarran bank是你。 就算不是他也没关系。你就是你,所有一切,都因为是你。 但我想要的,不止这个。 那你想要什么? 停了三秒,边渡才说。 你的全部。 作者有话说:[害羞]明天早点来,九点宝贝们。[害羞]夏夏努力,尽量让大家快乐。 还是留到中午11点呀!过后段评喝汤么么。 随机掉20红包。 第42章 追求 孟汀脑袋混沌着,正努力思考全部的意义。 边渡却直截了当:还继续吗? 今天太紧张,完全没准备,孟汀决定以退为进:我困了,咱们择日再战。 话刚落,孟汀又强调:开战前我会告诉你,但你不能不讲武德,提前宣战。 边渡被他的宣战逗笑了,手指轻刮额头,从他身上下来。 不行!孟汀胸前一空,急忙抓住他胳膊:我看了恐怖片的,你得陪我睡。就算停战,你也不能跑! 不跑。边渡将人搂进怀里,掖好被角,晚安。 昨晚的宣战声势浩大,等边渡去上班,孟汀独自犯难。理论知识一片空白,实践更是无从谈起。 哎,只有一人能帮他了。 孟汀杀回宿舍,逮住人都是一通输出:澈哥,战争在即!救救我! 什么?姜澈放下掰过头顶的脚。 那事,到底怎么搞啊? 什么事? 孟汀按住他肩膀猛晃:别装了,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 等一下。姜澈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他,你这是得了个冠军,脑子都好使了?七情六欲都打通了? 孟汀蹭蹭鼻梁:算是吧。 姜澈半笑不笑:采访一下,怎么开的? 我反思了你的话。孟汀豁出去了,他亲我时我不恶心,抱我时也不恶心,包括他想对我做点更深入的 我不仅不恶心,还、挺爽。 但如果换别的男人,比如你,我能把三天前的饭都吐出来。 姜澈: 综上所述,我不是同性恋,但我绝对喜欢他。 姜澈竖起大拇指:你还真是一夜之间,开了个大窍。 但还是晚了。孟汀发愁,他动作太快,战术太牛,我招架不住。 姜澈:怎么了? 哎,就是。孟汀懒得矫情,昨晚,我去他床上睡觉,他先脱了自己衣服,对我又摸又亲,再扒我的衣服, 姜澈饶有兴致:然后呢? 没然后了。 啊? 我实在太紧张了,又挣扎又躲,他就停了。我怀疑他嘲笑我,嫌我不行。 太丢人了。 全国冠军受不了这委屈。 这仗必须打,坚决不认输。 姜澈:你们在一起了? 第66章 我也不知道。孟汀抓乱头发,但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谈肯定是能谈的,就是还没正式确认。 哇喔。姜澈拉长了尾音,还没确认关系,你就这么勾引他了? 勾哪门子引?姜澈,你脑子里都什么玩意儿啊!我是就看恐 孟汀战术性清嗓,抬高音调:别管我怎么样,总之我俩从小睡一张床。你不要自己心里黄,看什么都是黄的。 哦,呵。姜澈懒得跟他争辩,那这位边大哥,定力还挺非比寻常的。 人都躺旁边了,还能刹住车。 但我很难受!孟汀打了个哈欠,你知道吧,人一旦开窍,七经八脉都通了,搞得我心里痒痒的,一宿没睡好。 本来喜欢哑巴哥已经很刺激了,再带入哑巴哥是yarran bank,而他接触mma是因为自己,起的名字是因为自己,就连去美国比赛,都是因为自己,孟汀的心情就 更爽了啊啊啊啊!!! 再想到,躺他身边的是yarran bank的身体,那紧实的肌肉线条,藏着爆发力的触感,他更控制不住自己,更想探索成人世界的奥秘。 但他毫无经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孟汀再次按住姜澈的肩膀:澈哥!快救救我,兄弟的幸福就靠你了! 姜澈拽下他的手,安慰性地拍他肩: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找错人了。 啊?孟汀愣住。 这事,我也没什么经验。 你和那谁、不是那个 姜澈:一次。 孟汀:? 我们就一次,当时都不太懂。 那怎么说得跟身经百战似的。 孟汀斜他一眼。 骗子。 哪怕我就一次,也比你这个一次都没的强。姜澈划开手机,点开某成.人平台,这种事,首先得先做好安全措施。你有喜欢的款式和品牌吗? 他家有什么款式和品牌? 姜澈转头,看某位红透脸的处.男,明明狗屁不懂,还死要面子。 简直对牛弹琴。 那就选最基础的,顺滑超薄吧。姜澈干脆替他做主。 哦。孟汀眼睛还斜在屏幕,装模作样点头,就这个吧,我喜欢这种。 呵。 姜澈继续挑:润.滑来两瓶吧,以防万一。 谁润? 你。 孟汀:润哪的? 姜澈:你说呢。 我哪知孟汀反应过来,脸轰地裹了层火,哦,行。 姜澈憋笑:不过,如果你本身状态很好,或者你的边大哥技术到位,这东西也可能用不上。 不用说这么详细,谢谢。 我说你嫌我详细,不说了,你又求我。 孟汀选择闭嘴。 除了必备品,第一次建议你做好扩张,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孟汀下意识缩了缩:能有多不好受? 不好说,取决于你男朋友的天赋异禀程度。姜澈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理论上,规模越大,准备就越要充分。 孟汀捂住耳朵,满脑子边渡的规模,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孟汀说: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反客为主? 姜澈用一种危险的目光打量他:我建议你立刻打消念头,千万别让你家律师知道,你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 我保证,他会用行动证明,到底谁才是主导方,并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咱们还是聊聊怎么扩张的事吧。孟汀瞬间认怂,翻出笔和本,一脸虚心,请大师赐教。 等会儿给你发个视频,你自己学吧,我教不了。 怎么就教不了了?孟汀还握着笔,你先说我再看,不影响。 姜澈:我又没扩过,我怎么知道。 孟汀倒抽了口凉气:你那次,硬来的? 没有。姜澈说。 那你怎么孟汀恍然大悟,是沈则帮你....的? 闭嘴! 切!孟汀看他的反应,像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你也有脸红的时候。 姜澈迅速转移话题,点开另一个眼花缭乱的界面:你要不要再勾引他一下?增加点情趣。 怎么勾引? 姜澈递手机给他:挑一件? * 东隅国际机场,t3航站楼。 闻萧眠靠在vip休息室的沙发上,戴着耳机,专注f1赛事回放。 他对面的边渡,身着深色西装,偶尔抬腕看表,目光时不时掠过停机坪,神色平静。 约二十分钟,闻萧眠的手机响起。电话接通,慵懒地语气:小周总,落地了? 那头是周明峰带着笑意的声音:小闻总,我刚下飞机。 闻萧眠歪了歪头,视线与边渡短暂交汇,:我临时有点事要处理,司机已在到达厅等候,我们稍后见面详谈。 理解,您先忙,等会见。 您先忙,等会见。 电话挂断,边渡已走到窗边。他单手插西裤口袋,目光锁定在国际到达的出口通道。 不远处,周明峰挂了电话,满脸得意的笑尚未收起,两名保镖身形魁梧,警惕地环视四周。其中一名保镖递来矿泉水。 手还没接到水,六位便衣警察突然从两侧包抄,最前面的警察迅速上前,扣住周明峰的手腕反剪背后,咔嚓一声,挂上了手铐。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合法商人! 周明峰!我们是东隅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民警。为首的一名便衣出示证件,现在怀疑你与十一年前,淮北村7·14入室杀人案有重大关联。这是逮捕令!请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我什么都不知道!周明峰脸色煞白,挣扎着叫嚷,我没杀人!你们搞错了! 老实点!警察加重手上的力度,有什么不服,回去说。 短暂骚动中,周明峰被迅速带离现场。 引擎的轰鸣在耳机里消失,闻萧眠起身,踱步到窗边。与边渡并肩,看警车无驶离:边大律师,又欠我一人情。今晚必须陪我爽通宵。 恰逢此时,手机响起,连续三条短信。 黏黏:「我准备好了!」 黏黏:「今晚!」 黏黏:「床上见!」 简单文字带着弯钩,挑起边渡嘴角,他按熄屏幕,侧头对闻萧眠说:今晚不行,改天一定。 * 南江区公寓。 东西买了,该学的都学了,开战宣言发了,孟汀还把自己搞得干干净净。 万事俱备,只待敌军入瓮。 孟汀钻进被窝,辗转反侧。挂钟即将指向九点,边渡还没回来,他正准备发消息,客厅传来开门的声响。 孟汀立刻缩回被子,紧闭双眼,假装熟睡。他能听到边渡的脚步声,在主卧门口停顿,接着,脚步声转向浴室。 水声停歇,边渡缓缓靠近床边。 上次钻被窝的画面历历在目,孟汀能听到心跳在耳蜗里轰鸣。 紧张,也期待。 被子掀开一角,柔软床垫下陷,淡柚子味飘过来。 随后,世界彻底安静。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孟汀睁开条眼缝,边渡安静躺身边,仿佛真打算入睡。 我都宣战了,他怎么没反应了? 这是提前投降了? 不行!胜负岂能儿戏,给我爬起来再战! 孟汀挪动身体,像只偷偷靠近热源的猫,一点点往边渡身边蹭。 见对方没反应,孟汀继续蹭,直到把额头抵上边渡肩窝。 边渡终于给了反应,侧身,气息扑他额头:还不睡? 孟汀攥着被角:睡什么睡! 边渡止不住笑音: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宣战! 第67章 边渡向后撤开点距离,昏暗光线下,没戴眼镜的目光温柔,恍惚间,回到了与哑巴哥共同生活的小时候。 边渡轻声回应:嗯,开始吧。 开始什么?!前两天不是这样的!我都找好应对方法了,怎么又转战策略了! 边渡轻蹭他脸颊:有什么想说的吗? 算了,继续用上次的策略吧。孟汀心脏怦怦跳:信,你看了吗? 看了。需要回信吗? 孟汀猛摇头:不用不用,看过就行。 内容太羞耻,请赐它一丈红,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看了很多遍,很喜欢。 哦。孟汀抿住拼命上扬的嘴角,往被子里钻,那你现在,还那样吗? 哪样? 孟汀紧张得全身紧绷,就是你之前说,只要看到我,就有那种反应,现在还有吗? 黏黏,别勾引我。 我不,就勾引! 你想怎么勾引?边渡又往后错了点,好意似的为他提供空间: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孟汀:诶? 这事不对劲,怎么感觉上他套了?但不管了,箭在弦上,说上就上! 孟汀心一横,抬着下巴闭上眼:那你亲我一下! 对面没立刻回应。孟汀偷偷睁开一只眼,发现边渡正看着他笑。 干正事呢,严肃点!孟汀点点嘴角,快点,亲我。 既然是你勾引我,边渡慢条斯理地反问,不该你主动吗? 孟汀: 他你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被他一激,好胜心彻底点燃,孟汀扑过去,环住脖子,上来就亲。 边渡故意不动,孟汀急了,回忆他的法式热吻小课堂,试探着张口,轻柔吮吸。 边渡没能忍住,很快回应。 这个吻,与之前完全不同。没有强势掠夺,没有惩罚啃咬,只有温柔与探索。他们用同一款牙膏,甜薄荷在唇齿弥漫。 孟汀胸口充满低密度气体,带着他飘起来。本能的反应,让孟汀失控,他意识模糊,想得到更多。 张开的嘴唇探出舌尖,被边渡获取到,极轻地吸进口腔里。 温柔的边渡让人迷恋,如同每晚拉着他的手,将他抱怀里哄睡的哑巴哥。 手臂缠住腰腹,孟汀在他怀里发热,直到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边渡才短暂放手。 黑色的夜,目光交叠。 孟汀呼吸不稳,很轻地叫他:哑巴哥。 我在。 一声我在,追回了过往。是童年岁月里,最美好的时光。 哑巴哥,我、喜欢你。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可当表白说出口时,他看到了边渡眼里闪烁的光。 黏黏。 嗯? 你的喜欢,是哪种喜欢?边渡沉着声音,是对兄长的依赖?还是对偶像的崇拜? 是对兄长的依赖,也是对偶像的崇拜。孟汀认真笃定,还有对边渡的喜欢。 孟汀看着他,一字一句:我想清楚了,我不是同性恋,但我喜欢你。 是看到你会心跳加速,会魂不守舍,会想你想到失眠的喜欢。 孟汀。 嗯? 要和我谈恋爱吗? 要!孟汀脱口而出,可话刚落,他又想起,这样,就算追求我了吗? 需要我正式追求吗? 当然需要! 边渡笑着说:想我怎么追? 你难道不该知道吗?孟汀说,别想耍赖,我都知道了,你总不能骗人吧? 知道什么? 孟汀立刻蹿下床,赤着脚,带着个桃心形便签纸返回。 边渡一眼认出,那是两年前,他酒后失态这下的。 边渡自嘲,无奈笑笑:你去那边了? 别想转移话题。孟汀捂紧便利贴,说!你想怎么追我? 你希望我怎么追,我就怎么追。 我怎么知道。孟汀想起别人追他的情景,怎么说,得有个小饼干吧。 喜欢吃小饼干? 这、倒也不是 谁知道她们为啥总送小饼干。 这点是我疏忽。边渡笑着说,小饼干没有,别的行吗? 孟汀眼睛一亮:什么? 跟我来。 边渡牵着他的手,走向紧闭的房间,大平层公寓,唯有这间房落锁。 房门拧开,边渡摁亮开关。孟汀不敢眨眼,心跳奔涌而来。 房间无多余家具,只在窗边摆放着书桌和座椅。除此之外,都被礼盒填满,整整齐齐。 孟汀一眼看到了不同年份、不同设计的限量版滑板;他喜欢品牌的耳机,按照更新换代,摆成一排;各种联名款、经典款滑板鞋,从童鞋尺码开始,码数逐年递增,一双双,一排排,摞了整整两面墙。 还有衣服,书包,电子设备,他喜欢的小零件,甚至是早就停产,姜澈帮他留了几盒的滑板蜡,在这里,多到一辈子用不完。 只要是孟汀喜欢的,好奇的,感兴趣的,就全部收到这里,等他拆开。 从八岁到即将到来的二十岁,他好像从未离开。明明参与了他每一个生日,却缺席了近十二年。 孟汀转身,步步靠近,额头贴他怀里:为什么这么久才找我。 对不起。 你还我。孟汀勾他脖子,都还给我。 好,我都还。边渡收拢手臂,将他抱紧,从现在开始追你,认真追,努力追,用一辈子追,把过去的时光都找回来,你再答应我。 可我等不及了。孟汀把潮湿的眼眶压他肩膀里,我现在就答应,但你还得追。 边渡低头,吻他眼眶:好,我追。 惩罚和补偿意义的吻袭来,像在报复,报复错过的岁月,宣泄独自隐的深情。 孟汀被抱到桌子上,抬着下巴,沉迷掠夺似的亲吻,急切又害羞地回应。 短t恤被卷起,短裤滑落脚边。冰凉桌面刺激着皮肤,孟汀脚趾蜷缩,踩在边渡膝盖。 在边渡时而温柔、时而强势。 孟汀仰着脖子,隐忍呜咽,既想求他慢一些,又想请他快一点。 直到身体僵硬,微微颤抖,彻底沦陷。 边渡起身,蹭掉嘴角的污渍,握着他的脚踝,吻掉他喉结上的汗:黏黏。 嗯?孟汀靠过来,往他怀里钻。 怕不怕疼? 孟汀明白是什么意思,抱住他的脖子:不怕。 边渡沉迷于他紧张却期待的眼神,吻了他嘴角:等我回来。 干嘛去?孟汀抓住他。 家里没准备,需要买。 不用,那个孟汀往他胸口埋,我买了,在枕头下面。 没两分钟,当边渡带着两盒东西回来,安,手里还提着个极省布料,设计大胆的情趣内.裤。 孟汀: 靠,怎么把这个忘了。就不该听姜澈的,什么狗屁东西,根本没眼穿! 边渡当着他的面,拆开润.滑包装,捻起那块细窄的黑色布料:从哪学的? 孟汀眼神飘忽,思前想后,还是没出卖战友:网上。 都学了什么? 就、就这些。 具体点。边渡把玩包装盒。 就是。孟汀满脑子科普视频,羞耻得想钻盒子里,提前润一下,要不疼。 还有呢? 之前得、得洗干净。 你洗过了? 孟汀忙不迭点头,像求表扬的小狗。 边渡没表扬,脸色沉下去:里面,也洗了? 孟汀猛点头,继续邀功:洗了好久,很干净! 还有吗? 还有孟汀脸开始发热,得扩一扩。 边渡阴森森的:你扩了? 终于察觉出了压迫,孟汀又不敢撒谎:还没 孟汀急忙找补:我实在不太会,又不敢弄,我、我下不去手。 第68章 低气压缓和了些,边渡说:这种事情,不需要你做。 那怎么办?孟汀头皮一紧,硬来吗? 边渡挤了些透明质地,用体温捂热,裹满中指,剥开膝盖:不硬来。 意识到边渡的意思,孟汀更加难为情,慌得手脚难放:要不,还是我自己来? 谁让你自己来的? 孟汀抬头:啊? 边渡捏着他的腿,手贴过来,连着光滑的指尖,缓缓靠近。 耳边有好心提醒,却更像威胁。 孟黏黏,你完了。 作者有话说:[狗头]躲过了一劫,黏黏总有在另一劫惹怒边律【。】大家请放心,黏黏的屁股是保不住了【bushi】 果咩宝贝们,实在修不完了,只能先到这儿,没剩几章了,都能写到的,后面的快乐不会少,但是今天有6000+!!! 外加今天好忙,没办法等大家了,我开了段落锁,不合规的会暂时锁掉,但不影响看整章,宝贝们先看着,如果不幸中招,我忙完了再修出来,么么。[亲亲] 随机掉20红包。 第43章 事后 还没琢磨清完了的意思,边渡已经先一步动手。孟汀没反应过来,猛地绷紧,头撞进边渡怀里。 太快了,措手不及。 孟汀自己折腾了半个小时,都没下得去手。边渡如此轻而易举,干脆利落成功了? 疼吗?边渡停手,耐心询问。 孟汀坐桌沿,额头抵他胸膛,摇头。 边渡稍稍移动:这样呢? 孟汀轻颤,还是摇头。 直至寻到关键点,边渡轻轻按压。一股强烈的、近乎麻痹的感觉窜升。孟汀抓紧他肩膀,指甲刮红皮肤。 是这里了。边渡侧头,吻他嘴角。 什、什么?孟汀坐不稳,麻得像被电流穿过。 你喜欢的地方。边渡轻轻按住他,嘘。 可是、我孟汀欲言又止,拒绝不了,也无法形容。 别动。边渡说。 困难迅速被解题的愉快淹没,边渡是善于学习的,题目越来越熟练,总能精准找到难点。像一场温柔驯服,孟汀心甘情愿陪同,再无反抗力气。 难题依次解决,紧张逐渐剥开。 等孟汀彻底接受,且迫不及待,边渡抽回手,顺滑感布满手心。可辅助文具他只用了一次,怎么变这么多了。 混沌的脑袋顾不上太多,孟汀乖乖坐着,迎接即将到来的难题。 边渡擦净手,拿起那条节俭布料,诱哄似的:自己穿,还是我来? 孟汀抬头,倒吸口凉气:干嘛? 边渡展开布料,抬到他眼前:不是勾.引我用的? 那是赠品。孟汀胡编,不是我买的! 好的。边渡把布料放旁边,去拿蓝色盒子,等会儿我给你穿。 孟汀:??? 边渡递来包装袋:你给我戴? 哦。 孟汀帮他拽拉链,手指不经意擦过腹部肌肉,紧绷着。边渡的文具掉出来,刚好落到他膝盖。 孟汀偷瞄一眼。 还好听了姜澈的话,直接买大码。 可是。 呜。 边大渡体型,是不是有点不符合常理?真的不用挂个专家号,检查一下吗?这么来孟小汀家串门,我还能好吗? 边渡捏他耳垂,吻下来:怎么了? 没怎么。 你说怎么了? 孟小汀今晚要交代了! 给边大渡穿衣服时,能清晰感受血管跳动。他是不是太壮了?就算不去医院,也得控制身材了吧。 衣服穿到底,边渡拨起他下巴,嘴唇在表面浅酌,舌尖从唇缝滑进去。 他好会接吻,温柔时沉溺,强势时上瘾,孟汀抱着他脖子,享受和他的亲近。 把孟汀吻软,边渡将人抱下来,让孟汀面朝桌面。 干嘛这样。 边渡在身后,看不到人也不能亲吻,不是孟汀喜欢的方式。 边渡靠近,胸膛贴他脊背,亲吻肩胛骨和耳垂:降低痛感。 孟汀算不上很怕疼的人,十五个月的伤病康复期,日复一日的疼痛感,早将他历练到麻痹。 可是,我都看不到你了。 毫无征兆,膝盖抵桌角,孟汀视线里铺满雪花点。 全身触电,腰腹僵直。 抱歉。汗滴落孟汀背上,边渡的嗓音因克制而沙哑,我控制不住了。 没事。孟汀咬紧牙关,再来。 和曾经的伤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真实的感受,眩晕的快乐,孟汀仿佛要融化。是海风的潮湿,也是烈日炎炎。 边渡抱紧他,陪他一起看海。看日落,望夕阳,等潮汐拍岸,享受只有彼此的浪漫。 孟汀喜欢看海,在陌生的快感中浮沉,是从未经历过的体验。 他不善于隐藏情感,一切都暴露在边渡面前,越是兴奋,边渡就越给他喜欢。 桌板摩擦生热,留下一片片痕迹。孟汀在深色木板上吐息,全部交代出去。 年轻的身体意犹未尽,很快重燃热情。孟汀帮边大渡重新穿戴好,面对面坐在桌边,开始新一轮的漂洋过海。 边大渡是喜欢学习的,所以才频繁来孟小汀家串门。每一次的热情,都是最直白的邀请。边渡喜欢这样的反馈,也会给予更多回应,像是要透过最紧密的连接,确认彼此的存在。 最后一件衣服穿脏,孟汀已滩成一片,裹了件边渡的白衬衫,被抱回卧室。 瞥见整洁的床单,孟汀小声说:我想洗个澡。 他身上很黏,有彼此的汗,也有边渡留下的纪念品。边渡是恶趣味的,每次串门,都要送些礼品。 等会洗。边渡把人抱下来,你还不能睡。 孟汀躺进被窝:怎么了? 还没结束。边渡掏出了那条省料内.裤,膝盖抵着床边。 干嘛?孟汀后知后觉,双脚往后磨:我不穿。 边渡毫不理会,握住脚脖往上套:黏黏,知道错了吗? 错什么? 看来是不知道。两只脚都套了上去,边渡帮他一提,那就罚到你知道为止。 什么! 整个夜晚,孟汀体验了太多不可能,脑子里生出本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小一块布料,能引发这么多花样?为什么又亲又摸,为什么又抻又扯?为什么用撕裂的方式脱? 明明衣服都穿完了,为什么还要强行串门?那之前为什么还买衣服? 为什么会这么凶? 为什么挣扎没用? 为什么他会生气? 为什么要惩罚我? 在各种各样的为什么里,孟汀渐渐明白了,想要睡觉,必须讨好,至于讨好的方式,就是顺从服软,再红着眼眶,乖乖说 以后只能你洗。 坚决不自己扩。 我是你的,只属于你。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为边渡的私人所有。 再也不离开。 永远在一起。 孟汀承认,邀请朋友串门是开心的,能掌握新知识,能领悟新快乐。在求知路上,孟汀难得如此感兴趣,才导致哪怕频频极限,累到忘乎所以,也不甘心说出边渡给的叫停安全词。 可每一次,从开始到结束,他都有种要挂掉的感觉。解题方法太多,每种都想尝试。 这么学下去真能要命。 无节制还有瘾的自己。 活该! 深夜送边大渡离开,主卧一片狼藉,包括窗台的玻璃,都留下过串门的痕迹。 边渡为他洗干净,抱回了次卧。 刚接触的被窝有点凉,孟汀早没了力气,蜷蜷身体,往温暖怀里挤。 孟汀的身体服了输,嘴还硬巴巴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人,明天起不来了怎么办! 是我的错。边渡已恢复温柔,把人抱成舒服的姿势,睡吧,睡到想起为止。 孟汀转头,脑袋埋他怀里:那也不想原谅你。 边渡低笑着,轻轻哄拍他后背:晚安,祈祷黏黏醒来能原谅我。 想得美,晚 第69章 边渡怀里好温暖,心跳声柔软又有力,最后一个字没落完,孟汀已然熟睡过去。 阳光落在头顶,叫醒孟汀的,是姜澈的短信。跟吃瓜群众似的,专门发来慰问关心。 姜澈:「孟冠军,怎么样了?」 孟汀翻了个身,感觉被拆散重组过,低头看看满身痕迹,愤愤回复: 「润.滑根本多余。」 「一盒套完全不够。」 「再信你买那种内裤我就是狗!」 姜澈拨去电话,隔着听筒传来笑声:采访一下,还能下床吗? 小看谁呢。孟汀脸埋枕头里,别质疑运动员的体力。 姜澈仍在笑:运动员好会逞强。 孟汀揉揉腰:有事吗? 你俩说开了吗? 嗯。 正式交往了? 嗯。 孟汀好热。 有男朋友了,是初恋。 恭喜脱单。 谢了。孟汀努力翻了个身,也祝你早日和沈队长修成正果。 提他干什么,扫兴。姜澈说,你趴着吧,我打工去了。 电话挂断,孟汀切了一声:明明就很在意,装得跟不在乎似的。 边渡闻声走了进来:睡得好吗? 凑合。 实际是好的,孟汀整晚做快乐梦,但他要保持不原谅人设。 边渡搓热手,伸进去按他腰:疼不疼? 孟汀把手从后腰拿开:你说呢。 边渡又钻进去,慢慢揉:还没消气? 孟汀递来遍地草莓的胳膊:都这样了,还想原谅? 腿那里,都不好意思给你看!幸亏不是夏天,要不一个礼拜出不了门。 边渡托起手臂,在红痕处吻了吻:如果有小饼干呢,能原谅吗? 什么小饼孟汀嗅到了空气中的奶香,你做了? 第一次尝试,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心脏砰砰跳,想到这是yarran bank做的饼干,yarran bank用一拳干倒一个的手给他做小饼干!全世界只有他能吃的小饼干! 孟汀内心敲锣打鼓,表面假装矜持:我随口说的,不用必须做。 黏黏想要的,都满足。边渡凑过来,吻他额头,就算是随口说。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孟汀穿好衣服去洗漱,庆幸常年训练,否则真扛不住整宿折腾。但刷牙的时候,他还是不敢弯腰。 洗漱完毕,孟汀兴冲冲去找小饼干。 刚出炉的好看形状,散发着诱人香气。那一刻,他突然理解,女生表白时送小饼干的意义。 他也喜欢小饼干! 边渡准备午饭,专门在椅子上放了软垫,孟汀嗤之以鼻。 小看谁呢。孟汀拉开没摆软垫的椅子,刚坐下去,嘶 乖乖坐回了软垫子。 哎 两人并排坐着吃饭,边渡往他碗里夹肉:什么时候回去训练? 要月初了。 开学时间呢? 也差不多那个时间。 边渡:还来得及。 孟汀:怎么了? 去约会,好好追你。 随口的话也能被认真对待,孟汀只会更期待:去哪? 洛杉矶。 一月内,第二次踏上这片土地,心情截然不同。夜风拂面时,孟汀第一次觉得洛杉矶如此迷人。 走出机场是晚上九点半,边渡取了车,载孟汀去酒店。 路过熟悉地点,孟汀指着窗外:格斗场在营业,今晚有mma比赛! 边渡放慢车速:去看看吗? 去!孟汀好兴奋。 两人牵着手,走进地下格斗场。他们只买了最便宜的票,坐在后排,要了两瓶气泡水。 擂台上,两个肌肉男正在缠斗。汗水飞溅,血滴在擂台上,呐喊震耳欲聋。 红方选手被击倒在地,眼眶开裂,鼻血涌出。若是国内正规赛事,裁判早叫停了。但这里是洛杉矶地下格斗场,越血腥越能点燃观众热情。 孟汀回忆喜欢mma的初衷,他并非崇尚暴力的人,也曾因继父的暴力而恐惧退缩,直到他发现,暴力能保护妈妈,也能拯救自己。 而长大的后的今天,有人让他知道了,除了暴力,还有更正确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保护爱的人。 昏暗光线下,孟汀转头,凝视边渡的脸。他从没想过,竟能和yarran bank并肩坐在这里,观看其他选手比赛。 自从知道边渡是yarran bank,孟汀再没看过他的任何视频。 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喜欢到心疼。yarran bank的成长路值得敬佩,但如果他是哑巴哥、是边渡、是男朋友就不行。 他不需要偶像,只想男朋友健康。 视线扫过边渡手臂,那里有道淡白疤痕,顺着指关节延伸。实际上,他身体还有很多难辨的陈旧伤。 孟汀拉他的手,轻抚手臂的痕迹,心脏像被攥紧,疼得几乎窒息。 如果可以,希望哑巴哥从未接触过这些,想永远保护他,不忍他再受半点伤。 孟汀又好庆幸,还好哑巴哥没有被他教坏,没有把暴力当做报复手段。 边渡转头:在想什么? 别再打了。孟汀握紧他的手,轻轻吻着,永远永远,不想你再打这个了。 嗯,不打了。 凌晨的钟声响起,欢呼声中,新一轮擂主诞生。众人举杯呐喊,尖叫庆祝。 距离擂台最远的角落,边渡侧头,与他接吻。 孟汀沉迷之时,边渡掏出枚戒指,戴进他左手中指,吻着他嘴角说:孟黏黏,生日快乐。 翻腾般的心跳,闪烁的戒圈,孟汀后知后觉,今天是他生日。 二十岁来临之前,他拥有了爱情,也拥有了生日当晚的深情告白。 哑巴哥永远爱你。 作者有话说:尽力了。[爆哭]段评喝汤吧。 之后明天也得早点来,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黏黏会怎么在显而易见的地方,惹怒边律,还毫不自知,再换来惩罚。[狗头] 随机掉20红包么么。 第44章 约会 亲吻过后,孟汀将同款戒指套进边渡中指,托着他的手掌,仔细研究。 这可是yarran bank的手,一拳能干翻一个。被他摸到了,还戴着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 尖叫声吸引孟汀的目光,是踢馆人来了。格斗场的规矩,每决出一位新擂主,必有挑战者登场。 声浪中,一个身影跃上擂台。男人穿黑色工字背心,黄皮肤,覆着薄肌,劲瘦的身形,戴着与yarran bank一样的黑色面罩。 要不是真yarran bank就在身边,第一眼,他也绝对会认错。 恍惚间,孟汀产生了几秒迟疑,直到他从一推英文中,听到了踢馆人的名字。 ethan blake。 孟汀转向边渡,丝毫没注意对方的眼神,指指台上,兴致勃勃:他是来接替你的吧? 边渡视线低沉:所以呢。 肯定是你不在了,格斗馆人气下降,老板实在没辙,找了你的代餐。孟汀伸着脖子看,目光被擂台牢牢吸,真的好像!连面罩都和你一样。 比赛开始,孟汀因座位偏远,视线受阻,不得不仰头起身,左瞧右看。 见边渡仍坐着,孟汀干脆帮他解说:哇!这一记勾拳角度真刁钻!有你的风范! 身材也像你,外加黑色工字背心,搭配半指手套,太有味道了。 就是他肩膀上没那道伤疤,不如你有故事。 啧,这拳力度还是欠了点,跟你差点意思,速度也慢半拍。 哎,毕竟是代餐,看个形似行了。 不知道面具下什么样,能不能有你这么孟汀说得起劲,转头撞上边渡的目光,心头一跳。 我靠,脸怎么比天还黑。 孟汀坐回来,关心道:边大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边渡的黑脸上又倒了层冰:看够了? 比赛才刚开始,哪有看够一说,但前方气氛不妙,孟汀识趣道:我看不看都行。 边渡起身,攥住他手腕,力气大得不容挣脱:走了。 几乎是半拖半拽,孟汀被带离场馆,塞进汽车后座。 第70章 怎么了?干嘛坐后唔。 话音未落,吻和身体一并压过来。 车门隔绝外界,狭小空间内,呼吸交错,还有衣料的撕扯声。 孟汀头皮发麻,颈侧传来刺痛,温柔的哑巴哥荡然无存,此刻的边渡是被触怒的野兽,试图用尖牙与唇舌,在他身上烙下痕迹。 裤腰被扯开,只在周围徘徊,极致招惹,却不给真正满足。 像一种无声的地惩罚,他始终不开口,也不进一步,孟汀软声哀求,边渡却停了手。 他脱下外套,盖在孟汀身上,帮他系好安全带,回到驾驶座,发动引擎。 整段路程,边渡始终未开口,孟汀在后排看他,明显感受到他的克制和隐忍。 孟汀: 又生什么歪气呢。让你碰又不碰,磨得两个人都难受,也不知道是报复我还是难为自己。 当晚入住闻氏旗下的星级酒店,孟汀披着宽大风衣,被边渡牵入房间。 随后,边渡松了手,帮他摘掉外套:去洗澡吧。 孟汀没动,拉他的手:不一起吗? 最直接的邀请,边渡将人扛起,带进了浴室。 孟汀头一次见这么大的浴缸,热水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浴室开着暖点调暗光,两个人的衣服散落门口。边渡帮他洗干净,又抱进了浴缸。彼此胸膛相贴,搂在一起。 边渡吻他,咬他,抱着他,明明早就控制不住,却仍要克制,就是不进一步。 在车上这样,到了酒店还这样,孟汀忍无可忍,咬他肩膀: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弄疼你了?边渡抱得松了些,轻轻舔他咬过的痕迹,对不起。 不是这个。孟汀耸耸肩膀,贴他怀里,是你生气了,还不说原因,又生闷气。 我太小气了。 怎么了? 边渡靠在浴缸边,抱紧他:你看别人,我接受不了。 就因为这个? 嗯。边渡点头。 孟汀想笑,又好开心:他就是你的代餐。不对,代餐都算不上,我看着玩,他跟你比差远了。 那也难受。边渡再次将人抱紧,只要你眼睛不在我身上,我就会烦躁,想发怒,想把你关起来,想惩罚你,想控制你,想强迫你,想 意外的,孟汀不觉得怕,反而有点期待:那怎么不罚? 我答应过,尊重你。 没办法准确形容,孟汀体会到了快乐,是迷恋的偶像,因自己变成小气鬼的快乐。 我答应你,不看他们了。孟汀吻吻他肩膀,但能不能满足我一个生日愿望? 什么? 明天,你穿打擂台的衣服给我看,全身都穿。孟汀急忙说,但别遮脸。 边渡: 不行吗?孟汀推推他。 不方便。边渡说。 方便,我说方便就方便。孟汀贴他怀里,撒娇似的扭动,b神求求你了,就满足小粉丝一个心愿嘛。 见边渡还不松口,孟汀自退一步:大不了,你明天穿给我看,今晚,我让你狠狠惩罚我,一晚上不说安全词那种。 条件丰厚,引起边渡的兴趣:你确定? 确定确定。孟汀心跳加速,幻想着明天,主动讨好,请b神狠狠惩罚我。 孟汀一边幻想明天,一边悔不当初,被掏空了无数次,可总能迎来新的下一次。 边渡不知疲倦,又将他抱到腿上,咬着他耳根说:黏黏,你自己来。 不行,我没力气了。孟汀缩着脚趾,还未平复上一轮呼吸,我不会 怎么不会?边渡托着他,主动引导,红衣新娘,你不是看了很多次? 没有很多次。但孟汀记得情节,女鬼匍匐在男主身上,压着他肩膀,呼吸动荡。 那也不一样。 一样。边渡帮忙,黏黏,乖。 安全词失效,可就算孟汀说了,边渡也当耳旁风,只会变本加厉,狠狠惩罚。 孟汀抱着他的脖子,语不成调,再受威逼利诱,整晚说羞于启齿的情话。 可生理性喜欢真的好神奇,他所有的过分,都能转换成爱情。 喜欢哑巴哥,喜欢边渡,喜欢yarran bank,喜欢男朋友。 只要是他,一切都可以接纳。 最后一轮结束,边渡终是心软了,但仍抱着。孟汀坐他身上,下巴抵肩膀,沉溺于此刻的亲近。 边渡帮他蹭掉汗,再用力抱紧。 等孟汀缓过些力气,下巴蹭到左肩上的疤,缓慢触碰:这里,是怎么弄的? 替朋友挡。边渡说。 挡刀吗? 嗯。 要不是听他亲口说,孟汀还以为是胡扯。什么年代了,还有替朋友挡刀的事? 哪个朋友? 边渡把他放下来:我带你洗澡。 孟汀跟树袋熊似的,缠得更紧,死活不动:说说嘛,我又不找他算账。 很重要的朋友。 孟汀没再追问,他知道边渡交心朋友不多,还能帮对方挡刀,绝不是一般人。 什么时候的事? 好了,不要问了。 孟汀不甘心:他有没有好好报答你? 有。边渡声音沉静,报答了很多。 还算他有良心。孟汀极轻地触碰疤痕,这么深的伤,一定很疼。 不疼。 孟汀凑过去,吻了又吻:可我心疼。 没事。边渡侧头,蹭蹭他脸颊。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孟汀继续吻,就算是重要朋友,也不行。 好。 还有一件事。孟汀抬头,看他的眼睛,就是,我买的那个签名,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怎么还纠结这个? 当然纠结!孟汀语气认真,我昨晚在飞机上做梦,梦到我跟别人说,我和yarran bank谈恋爱了,没人信。我拿出你的签名作证,他们说那是假的。 边渡笑笑:你喜欢,我们可以公开。 不是公开的事。孟汀执拗,我就想知道,我花三千块买的签名,到底是真还是假! 边渡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孟汀心里凉飕飕的:果然,我真的被骗了三千块? 聊天记录和转账凭证给我。这个数额,刚好可以立案。 不,重点不是这个!孟汀翻身坐起,四处张望,这里有没有空白本子? 边渡拿来床头的便签本给他。 孟汀接下,握着笔,又双手递过去:b神!请给我签名! 边渡: 快点。孟汀推推他,请给孟汀写to签,最好能再有点祝福语! 孟汀眼睛亮晶晶的:快点快点嘛! 边渡接下笔,按照孟汀的要求写下:「祝20岁黏黏生日快乐,带着理想,走得更高更远。我爱你。yarran bank」 看着真正属于yarran bank的,流畅漂亮的字迹,孟汀回想起花了三千块钱的自己,蠢得冒泡! 那么丑的字,竟然也鬼迷心窍! 纸上签完,孟汀并不满足,又想去翻衣服鞋帽给他签,最好身上也签一个,就签左肩! 孟汀体会到了林星乐的快乐。改天也去买个本,贴yarran bank的照片,画各种图案,再让他签满本子 想法充分美好,孟汀还没付出行动,就被边渡抱回来,塞进被子里。 先睡觉,明天再签。 可是 没可是。边渡打断他,我又跑不了。 但孟汀不想睡,想熬到天亮,等楼下商店开了门,给yarran bank买工字背心和半指手套,让他穿给自己看。 人不活动起来,很快就能睡着,孟汀继续找借口:我还没吃生日蛋糕呢,附近有没有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要不咱们去买一个? 已经定了,早上九点送到。 孟汀在他怀里蹭蹭:不能现在送吗?我急着许愿。 第71章 不能,这个点吃,对胃不好。边度按住他乱扭的肩膀,捂住他四处张望的眼睛,睡吧,明天早上起来,什么都有了。 那有的都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 孟汀贴在他怀里,幻想:想我一睁开眼,yarran bank就穿着黑色工字背心,戴半指手套,托着蛋糕给我唱生日歌,祝我生日快乐,陪我吹蜡烛,再亲我。 以后,他每周至少穿一次给我看,但只能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穿,不能给别人看,它不能再进八角笼,不要打擂台赛,yarran bank就是我一个人的。 黏黏,你占有欲好强。 不行吗? 行,yarran bank本来就是你的,只属于你。 说好的熬到天亮,可再睁眼,已经中午了。孟汀枕边空空如也,急得要下楼买背心和手套,再抬头,yarran bank已经穿戴整齐,托着蛋糕推开了卧室的门。 擂台上,狠得像野兽一样的他,正轻唱生日歌,做到他身边,温柔道:黏黏,生日快乐! 孟汀闭眼许愿,再睁开,愿望就在眼前,真真实实的yarran bank,给他切蛋糕,和他拥抱、接吻,把他抱到腿上,坚硬的半指手套滑着他的腰,后背,还有 呜。 没忍住。 还肿着也没忍住。 边渡全程没脱衣服,胸口浮汗,拉链敞开着。迷得孟汀神魂颠倒,主动上去,乖乖兮兮的,喘声都按边渡喜欢的方式来。 这一乖就乖了三天。 好好的旅行计划,全被可恶的变装play打乱。yarran bank是天上的勾魂妖孽,是地上的男狐狸精,是古代的亡国妲己,是现代的男朋友边渡。 边大渡成天来孟小汀家做客,又这么被他掏空了三天。到第四天,yarran bank换回边律的西装,强行让他休息了一天。 可是,孟汀捂被子里偷想偷看,西装领带也行,也好刺激。 可屁股疼。 第五天,他们终于开启了旅行。 吃过午饭,他们驾车来到好莱坞星光大道,当天游客很多,对着地面的星星拍照,孟汀凑热闹拍了几张,随即,把镜头转到边渡身上。 边渡走过来,搂住他的腰:看起来,你对好莱坞没兴趣。 本来是有兴趣的,可你在身边,他们就没意思了。 孟汀甚至懊恼,前几天怎么没想起来拍,回去要让边渡脱脱脱,拍成格斗社海报那样。设为头像,做成屏保,再把私密照片藏起来,只有自己能欣赏。 边渡牵上他的手:走吧,去出海。 圣塔莫尼卡海码头,潮湿的风,他们坐在室外餐厅。吃当地的特色海鲜,听街头艺人弹唱《加州之梦》。 孟汀很快学会,跟着哼唱,脚在桌下踢蹭边渡小腿。直到被他握住脚踝,隔着袜子捏,像昨晚咬上去的吻痕。 次日,他们去了日落大道,看两旁新发芽的棕榈叶。夜晚来临之前,赶到格里菲斯天文台,吹微凉晚风。 孟汀伸着脖子,嘬边渡手边的咖啡,再皱着眉头返回,大口喝自己的柚子水。 等最后一丝光线变暗,边渡转头,看着他的侧脸,温柔说:黏黏,闭眼, 深情地亲吻,带着咖啡的微苦与清甜的柚子,融进了洛杉矶的夜色之中。 返程前夜,孟汀抱着软枕,翻看合影:真想再多待几天。 边渡收拾好行李,吻他发梢,递来温水:喜欢的话,下次再来。 你要是不忙的,咱们可以多待两天。孟汀说,我还有四天才开学呢。 有重要的事,我们都要回去。 孟汀转头:什么? 开庭。 * 法院、案件、重审,在重逢边渡前,都与孟汀毫不相干。但此刻,他坐在证人席,全与他紧密相连。 孟汀不清楚,八岁时的记忆与证词,在法官眼里能有几分重量。但今天过来,还想亲眼看看,害边大哥家破人亡的凶手现在如何。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法庭上的边渡,沉着、冷静、睿智。能平稳陈述至亲的惨剧,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可这背后的痛,孟汀都替他知道,所有的冷静,都曾经历痛不欲生的折磨。 今天,孟汀终于解了案件的所有经过。 十二年前的夏夜,周明峰、陈智、康凯、丰华伟四人酒后滋事,听闻村里新搬来的那户只有母子,便心生歹念,图谋不轨。 四人当时年纪尚轻,作案过程中,除周明峰外,其余三人心生胆怯,被孟汀设置的简易机关吓跑。 一周后,不甘失败的周明峰再次动手,这次将目标对准边家。当晚,他们打探到边父在工厂加班,边奶奶带边渡外出未归,家中仅边母一人。 蓄谋的途中,陈智谎称肚子疼,中途离开。剩余三人闯入边家时,惊动了熟睡的边母。为防止边母呼救,周明峰上前,意图控制她。混乱中,边母不慎被剪刀刺破颈动脉,当场身亡。 鲜血喷溅周明峰的手,他瞬间慌神,丰华伟和康凯吓得夺门而逃。 两人逃跑那幕,恰被隔壁王婶看到。事后,他向警方及赶回家的边父指认了凶手。 不久后,周明峰也落荒逃离,在逃跑途中,不慎将沾血的运动手表掉落。 另一边,中途离开的陈智担心未参与会被排挤,又偷偷返回边家。他抵达时,现场已空无一人。离开时,他在路边发现了周明峰的手表,一时贪念,陈智将其收起,恰好成为关键证据。 随后,周明峰给陈智打电话,以重金收买,让他提供自己当晚未到场的口供。胆小又贪财的陈智答应了,在警方调查时作了伪证。 不久后,边父发现妻子遇害,悲愤交加,根据王婶的证词找到了丰华伟和康凯,冲动之下将二人杀害。 案件发生后,陈智和周明峰相继搬离淮北村,周明峰一家更是移民美国。 为了让案件重审,边渡通过闻萧眠的关系,以商业合作的名义,将周明峰诱骗回国,才得以启动司法程序。 法庭上,证据一一呈现:孟汀和王婶的证言、王二胖拍摄的视频、沾有边母血迹和周明峰dna的手表、陈智的翻供笔录。 最终,法官当庭宣判:被告人周明峰、丰华伟(已死亡)、康凯(已死亡)犯非法侵入住宅罪,被告人陈智犯伪证罪。 边母的死亡系意外,但非法侵入是导致意外发生的直接诱因,应承担刑事责任。 最终,丰华伟、康凯因死亡,不再追究刑事责任。周明峰和陈智作案时未满十六周岁,不负刑事责任,当庭释放。 一场看似胜利的官司,却弥漫着荒诞与无力,只因一句未满十六岁,便能让作恶者毫发无伤。 孟汀看向边渡,他面容平静,低头整理案卷。孟汀胸腔堵着巨石,为边渡不值,更为边阿姨悲愤,甚至对冰冷条文产生了怀疑。 法官宣布退庭,他走到边渡身边,张了张嘴,所有安慰都苍白无力。 边律师,恭喜你打赢官司。周明峰踱步而来,身后跟两名保镖,令人作呕的倨傲,可赢了又怎么样?我照样来去自由,你能奈我何? 边渡不理,头都没抬。 边律师,有闲工夫跟我耗,不如多接几个案子赚钱。周明峰抽出张名片,强行塞进他西装口袋,你既然是律师,早该料到结果。何苦大费周章,自寻烦恼? 边渡终于给了回应:是费了些周章。 你妈的事纯属意外,我也内疚。周明峰假惺惺道,以后有难处,看在同乡的份上,尽管开口。 谢了。边渡抬头,给了个官方性的微笑,祝周总前程似锦。 周明峰在一众簇拥下,扬长而去。 等人走出几米,边渡才开口:黏黏,你抓疼我了。 孟汀松开他手腕,眼眶通红,强忍怒火: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放过他! 你比我预期中冷静。 那不是冷静!孟汀几乎咬破唇,我只是知道,你不想我冲过去,才忍着的! 他多想不忍,把畜生揍倒在地,为边阿姨、为边渡,为这十二年的折磨讨个公道。 可他不行,只能铭记边渡的叮嘱,告诫自己这里是法庭。 什么狗屁法律!泪水终究忍不住,孟汀隐忍痛楚:凭什么?他是凶手!为什么不能让他偿命! 别哭。边渡勾着指尖,拭去眼角的泪,不值得。 我就是为你不值。孟汀哽咽,凭什么 嘘。 第72章 边渡按住他的唇,目光投向法院门口。一群民警围堵了大门,将刚走出不远的周明峰包围。 你们干什么?法庭已经判了!周明峰挣扎叫嚣,我是自由的! 周明峰,我们是东隅经侦支队。现怀疑你涉嫌洗钱罪、开设赌场罪、跨境伪基站诈骗罪,请配合我们接受调查! 孟汀还没反应过来,不远处又传来动静,另一组民警同时将陈智抓获。 陈智,我们接到举报,现怀疑你涉嫌走私、贩卖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制品,请跟我们走一趟! 两拨人马押着嫌犯迎面相遇。瘦小的陈智看到边渡,嘶吼道:你踏马骗我!你说我作证就不举报我的!边渡,狗娘养的,你踏马不得好死! 边渡当耳旁风,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走到周明峰面前,取出对方塞来的名片,插回他口袋。 随后,他又拿出自己的名片,以同样的方式塞入:周总,无边律师事务所。若需法律咨询,可随时联系。 警车呼啸而去。孟汀怔在原地,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早知道,仅凭旧案难以将周明峰绳之以法。之所以重审,是要在阳光下钉死他的罪责,将他的名字永远刻进该案的耻辱柱。 同时,联合经侦、公安等部门,搜集其他重罪证据,等待最后一刻收网。 他们会判多久?孟汀从未如此迫切,这次肯定能坐牢吧! 周明峰涉嫌案众多,社会危害性极大。其中,跨境伪基站诈骗若造成他人死亡、重伤,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洗钱罪情节严重的,也可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开设赌场罪,同样可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数罪并罚,极有可能判无期徒刑边渡顿了下,甚至是死刑。 至于陈智,涉嫌的走私、贩卖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制品罪,根据《刑法》规定,情节特别严重的,可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边渡说,他的涉案数量不小,量刑大概率十年以上。 孟汀长舒出一口气,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边渡瞳孔里透出了光。 迟到十二年的宣判,正义终于到来。 都结束了。 彻底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可怜]虽然法庭部分不是大家感兴趣的,但总要让边律放下过往,和黏黏开启崭新的生活。 今天仍然有点忙,宝贝们过后点点段评吧,么么。最近事情太多了。qaq 明天正文完结最后一章呀!过后会发一丢丢番外,宝贝们可以点点想看的番,尽量满足大家,提供番外的宝贝都发红包么么。没有的话,夏夏就看着写一点,么么啾。[亲亲] 随机掉20红包。 第45章 爱情 东隅市第一监狱。 边渡看着玻璃墙对面的男人:人抓到了,官司赢了。 辛苦你了。边志良红了眼圈,缓缓点头:爸这辈子知足了。 爸,我等你出来。 边志良眼里熄灭的光,又闪烁起来:爸一定努力改造,早日和你团聚。 边志良目光落儿子身边,十二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带人过来。 与儿子的沉稳寡言不同,这个青年眉眼明亮,有鲜活的生命力。 这娃娃是 孟汀抢在前面,扬着紧张的嘴角:边叔叔好,我是孟阿姨家的孩子,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 边志良想了几秒,记忆里,火药桶似的泥娃娃和眼前的青年重合,他笑着说:娃娃都长这么大了,你妈妈还好吗? 挺好的。孟汀偷瞄边渡,眼神里有心虚和雀跃,我们一家搬来了东隅,遇见了边大哥,他房子空着,就低价租给了我。 边渡打断,轻轻揽住孟汀的腰,一字一句说:爸,我们在交往,孟汀是我的爱人。 直白的真话,封住了所有人的嘴。孟汀心脏慌得乱逃,紧张地封锁所有目光。 至于边志良,也没好多少。 在此之前,他不是没怀疑过,可当担忧成真,这一瞬间,还是接受不了。 作为父亲,总希望儿子有妻有子,或正常生活。可儿子语气坚定,也不会听他劝阻。 若要问失落吗? 作为父母,心像被挖去一块,必然是难受的,但是 边志良抬头,看着儿子的眼神,再看看这个满脸通红,不敢和他对视的青年。 爸祝你们幸福。 走出监狱,太阳明亮耀眼。 孟汀还没缓过来,手捂着胸口顺气:刚才吓死我了,我真怕 怕什么? 怕边叔叔反对呗。 反对又怎么样?边渡伸手,指尖刮他脸颊,反对你就离开我? 当然不!孟汀挺起腰杆,大不了私奔,我去夜市耍滑板杂技,翻跟头、跳台阶,怎么赚钱怎么来,保证养得起你! 边渡笑了,揉揉他脑袋:回家。 哦,还有个事。 孟汀拽住他袖口,我妈可能没边叔叔开明,估计暂时没办法接受。 没关系。边渡握住他的手,郑重说,我在意的只有你。 孟汀用力点头。 但是边渡犹豫了片刻,如果有一天阿姨知道了,或者催促你结婚。 我不会同意的。孟汀异常坚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哪怕违逆我妈,我也认了。 边渡心口被堵满,将人拥搂怀中:还好,没有抛弃我。 你说什么呢!孟汀捋起袖子,我可是要养你的人! 好。边渡落不下来的嘴角,去吃火锅吗? 去!孟汀拉上他,饿死了。 刚走两步,孟汀手机在震,他看着屏幕,脚步慢下来。 边渡察觉:怎么了? 国家队又问我入队的事。孟汀握着手机,明年亚运会。 犹豫什么? 集训要很久,还是外地。孟汀觉得自己真矫情,有点舍不得你。 滑板和我不能兼顾吗? 当然能了! 那还犹豫什么? 嗯,我知道了。 渡过三九严寒,将迎来新年。 孟汀盘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看边渡收拾行李。边渡明天出差,而他也架不住妈妈和妹妹的连环催,得回家过年。 我建议,以后国外也过阴历年。孟汀突然说。 怎么? 这样他们年底就没心思工作了,你就不用大过年还出差了。 边渡走过来,把孟汀抱到腿上吻。 一阵缠绵过后,孟汀还跨他身上,脸对脸,下巴压他肩膀。 边渡哄他:年前就回来了。 回来也没用,我在家至少待到初七,还是见不 孟汀想起什么,猛地抬头,亮晶晶的眼睛,要不,你跟我回家过年吧! 家有小学生的年总是热闹的,没有硬性寒假作业,却有无数实践活动。孟汀肩负着陪玩兼辅导的重任,带孙沐琬逛天文馆、博物馆、纪念堂,做遍社会实验和板报手工,把游乐场和抓娃娃机逛烦,终于熬到除夕。 当天,孟汀起得早,特意洗了个澡,换上新衣服,在镜子前反复捯饬。头发梳了又梳,衣领扯了又扯,连护肤品都用上了。 黏黏,你一会儿相亲去吗?孙沐琬穿着粉色公主裙,在他身后转圈。 瞎说什么呢。孟汀继续照。 那你臭美什么呀?孙沐琬歪着头看他。 照个镜子就臭美了?孟汀扯嘴,那你穿裙子满屋子转圈,算什么? 我臭美呀!你也臭美。 你这小屁孩 敲门声打断斗嘴,妈妈在厨房传来声音:诶,来了。 我来,我开门! 孟汀奔到门前,透过猫眼,心脏砰砰乱跳。 房门打开,成熟男人站在他面前,一身黑色长风衣,衬托他高大的身型。 从头到脚,都是想念的模样。 边渡站在门口,对他笑,字里行间都是温柔的模样:黏黏,新年好。 孟汀心脏膨起来,迟迟无法复位,隐忍扑上去的冲动:边大哥,新年好! 第73章 边大哥新年好!孙沐琬凑热闹,我哥哥等你好久啦!他早早就起来,洗了澡,换了新衣服,在镜子前面臭半天美,还偷偷用了妈妈的擦脸油,可香可香唔唔唔! 孙大壮!孟汀冲过来捂她嘴,胡说什么呢! 你们仨干什么呢。 孟妈妈端着果盘,围裙上沾着面粉,门口冷飕飕的,快进来。 边渡递来礼盒:阿姨,过年好。 吃顿团圆饭而已。孟妈妈瞧瞧这堆价值不菲的礼盒,小边,你太客气了。 应该的。边渡扫视周围,叔叔呢? 他一大早就去超市了。孟妈妈弯着嘴角,听说你小时候爱吃烧鱼,要给你买新鲜的。 孟妈妈把人引进屋:小汀,去把坚果拿出来,茶水也沏上。 孟汀应下,钻进卫生间洗手。没多久,边渡跟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无需言语的默契,两人同时拥住对方,只为安抚半个多月的思念,报复必须维持的客气。 边渡将他抵门板,吻铺天盖地落下,近乎吞噬的热度:想我吗? 皮肤异常敏感,孟汀热情回应,唇齿间溢出声音:想。 好想,好想你。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孙沐琬的声音:黏黏!你干嘛呢! 孟汀恋恋不舍,脱离怀中,打开门:催什么催! 我尿急嘛!孙沐琬瞧见他红透的耳朵,黏黏,你发烧了吗? 没有。孟汀堵着热腾腾的火,拽她小辫出气,以后去主卧卫生间。 等孟汀离开,孙沐琬再转头,才看到还有另一人:边大哥,你和我哥一起上厕所吗? 边渡如同没听见,拨正被孟汀捏偏的小编,离开了卫生间。 孙沐琬追着边渡的背影,发现他干净衬衫上,印着的个潮湿的手印。 除夕夜,吃过了年夜饭,孟汀被妹妹缠着打游戏。边渡则在客厅,陪叔叔阿姨看春晚。 他姿态从容,谈吐得体,能接住叔叔的时局话题,能回应阿姨的生活琐碎。 孟汀人在卧室,心早已飘了出去,游戏打得一塌糊涂。 孙沐琬终于受不了,抢过平板自己玩。孟汀窝在粉色房间,耳朵竖着,捕捉客厅的声音。他能感觉到,家人对边渡的欣赏与尊重。 孟汀低着头,攥紧长腿猴玩偶,如果坦白关系,不知他们能不能接受。会不会因此反感,尊敬都会变成厌恶。 鲜红草莓递到眼前,边渡的气息笼下来:在想什么? 没什么。 孟汀接下草莓,塞给妹妹,又从他手里讨了一个。 孙沐琬咬着大草莓,又把平板递过去:边大哥,能不能帮我过了这关? 边渡看了眼游戏界面:我不如你哥哥会玩。 孙沐琬挤到他身边:试试嘛!他今天手好臭,老偷看你,都没心思陪我玩了! 孟汀急了,拍她后脑勺:孙大壮你说什么呢!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就是....唔! 孟汀用草莓堵上她的嘴:压岁钱不想要了? 就会拿压岁钱吓我.寓.w.言.! 吵吵闹闹的两人,外加安静打游戏的一人,在粉色房间里,热闹着除夕夜。 邻近零点,妈妈来敲门:大壮,该睡觉了。 孙沐琬还抱着平板,在孟汀那挤着:再玩一会儿嘛。 你不睡,哥哥们也要睡了。 孟汀拍拍她脑袋:去吧,明天再玩。 好吧。孙沐琬说了晚安,打着哈欠回到自己房间。 孟妈妈抱了床新被子:小边,今晚你就睡小汀这屋吧。 边渡目光从孟汀那划过,随后说:好,麻烦阿姨了。 除夕凌晨夜,两个人先后洗了澡。 边渡穿孟汀的宽松旧t恤回到卧室,孟汀裹着被子,面朝墙躺在里侧,呼吸平稳,像已熟睡。 边渡关门落锁,偶尔炸响的烟花照亮朦胧。边渡展开被子,在孟汀身边躺下。 黑暗能放大感官。烟花绚烂绽放,随后归于沉寂。炮声响起时,孟汀翻了个身,边渡也侧转过来。 被角展开,孟汀被捞进了滚烫被窝里。 孟汀头贴边渡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逐渐紧张起来。 依稀听到客厅里的动静,像回到儿时,在家长眼皮底下,偷干坏事的紧张刺激。 一整天的客套,半个多月的分离,仅仅靠拥抱,根本无法填补想念。 借助炮声掩盖心跳,孟汀在黑暗中仰起下巴。他们早已熟悉彼此,连眼神都无需交汇。 滚烫的唇覆上来,瞬间夺走孟汀的呼吸。被窝急剧升温,像要将两人熔化。 寒冷冬夜,思念已久的身体紧紧相贴,试图驱散的,是更深的寂寞。 过分想念,点燃孟汀的不安分的因子。身体拼命往边渡身上蹭,像要软化成水,融进他身体里。 别出声。边渡安抚着人,吻着变软的身体:我帮你弄弄。 不要 越是危险,就越急不可耐,孟汀咬他喉结,手往下探,我要做。 边渡按住他的手:不行,没准备东西,第二天早上洗床单不合适。 我准备了。孟汀从枕底摸出盒子,塞他手里。 边渡不知是该气还是笑:学坏了。 不行吗? 天旋地转,孟汀被压进床褥。边渡扯掉彼此最后的束缚,咬他大腿内侧:小点声,不要被发现。 这是唯一的一次,边渡担心他喘息的声音,总要用吻来堵住情不自禁。 私密房间里,偷偷亲密的两人,用无休止的纠缠颠簸满足空虚寂寞,直到鞭炮声稀疏,除夕夜回归宁静 孟汀浑身汗湿,瘫软在边渡怀里,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鞭炮声、敲门声、孙沐琬的喊叫声,都没能惊扰孟汀的梦。大年初一上午,他裹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 快到午饭时间,边渡推开房门,手伸进被子里,揉揉昨晚没少辛苦的腰:还不起?要吃午饭了。 困孟汀含糊着,翻了个身,从被子外找边渡另一只手,抓在胸前。 边渡俯身,用鼻尖蹭他额头:没节制的后果。 都怪你。孟汀抱他脖子。 嗯,怪我。边渡捏捏他鼻尖,把脖子上的手摘下来,起来吧。 孟汀翻了个身,又钻回被窝里。昨晚都折腾到三点,边渡还比他更卖力,怎么这人还能精神抖擞。 边渡去衣柜拿衣服回来。 孟汀还像个软纸片似的,平铺在被窝里。边渡看了眼紧闭的门,外面是叔叔阿姨忙碌的声响。他撩开被子,亲自给孟汀穿衣服。 裤子和袜子穿好,刚把人抱起,软纸片又裹了层胶水,黏过来,在他脖子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别闹。边渡稍微偏偏头,搂腰的手却收紧。 其实孟汀变本加厉,继续缠上去。我偷偷刷了牙,还换了新牙膏。 所以呢?边渡的手滑进他后腰。 你要不要来尝唔。 甜薄荷味的吻,混杂着绿茶香气。可孟汀撒了谎,牙膏还是旧款味道。 边渡沉迷于这样的诱骗,用行动来惩戒撒谎的人。 懒洋洋的孟汀,连接吻都要哼出缠人声音,迷惑了边渡的听觉,以至于房门推开时,他才留意。 小汀,你帮妈看看 声音戛然而止,两人瞬间分开。 未等二人解释,也未来得及寒暄,房门再次关上,如同从没发生过那样。 边渡看着他,沉着冷静:需要我陪你处理吗? 孟汀摇摇头:我想自己跟她说。 吃过晚饭,送走了边渡,孟汀独自在房间擦滑板。 隐瞒妈妈的这一年,孟汀不太好受,每天都有坦白的冲动,也许今天就是个机会。 不管了,大不了就带他私奔卖艺。 孟汀正要起身,孟妈妈先敲了门:小汀,我能进来吗? 这是妈妈第一次主动敲他房门,从小到大,孟汀没有秘密,也极少伪装。 只有边渡,是他意外中的意外。 孟汀直截了当:妈,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第74章 孟妈妈递来切成小块的苹果:什么时候的事? 快一年了。 不是说好的,谈恋爱不瞒着。 我们是同居了,但边大哥不是女孩,我也没欺负他。孟汀说,你总提结婚生孩子的事,我俩又生不了,我怕你不同意。 孟妈妈摇摇头,又叹气:你这孩子,怎么就成了同性恋 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喜欢他!孟汀努力解释,是我离不开他,除了他,我也没办法喜欢上别人。 孟妈妈:话不要说那么早,你才二十岁,未来变数很多。 不会的。孟汀从未如此坚定,哪怕到了八十岁,我也不会改变想法,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过一辈子。 坚定不移选择他,绝不再离开他。 妈,是儿子不孝,我也不求您接受,如果您还想看到我们,逢年过节,我们都会回来,但如果您接受不了,我 你还想怎么?我要是不同意,你就不要妈了? 孟汀语塞。妈妈含辛茹苦养育,自己却成了逆子。 可孟汀无法委屈求全:妈,我不想骗你,也骗不了自己,就算你想拆散,我也不会再爱上别人,更不会为了满足你,和人随便结婚生孩子。 如果不是他,我会单身一辈子。再每天想他。其实他刚走没一会儿,我就开始想了,我真的好喜欢他。 他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帅,最好,最完美的人,不会再有人比他更爱我了。 臊不臊?肉麻死了。 啊?孟汀后知后觉,搓搓耳朵,好像是有点。 没收住,说上头了。 如果确实当真,就好好处着。 嗯,行。孟汀愣住,以为幻听,妈,你、你同意了? 不同意能怎么办,我又舍不得儿子。孟妈妈认命似的,调侃自己,又不是旧社会了,我总不能逼你结婚,害了别人家姑娘吧。 谢谢妈!孟汀跳起来,兴冲冲的,妈你也多劝劝自己。边大哥哪都好,除了不能生,不比姑娘差!我们不生孩子,将来还省得你带呢。 看孩子多累呀,您和孙叔叔老了周游世界多好。 妈妈笑他:你这孩子,贫死了。 孟汀乐滋滋的:而且边大哥学习好,还有耐心,大壮那个破学习成绩,他也能辅导,家教老师都省了 行了,别到处扯了。妈答应了你,但有件事,你得答应妈。 什么? 你孙叔叔不好意思开口,我替他说的。 怎么了? 这么多年了,他心里始终有个结,怕你不愿意,他又不善于表达,一直憋着呢。孟妈妈说,昨晚上,难得喝了点酒,晕晕乎乎才跟我提了一嘴。 孟汀听得云里雾里:提什么? 他想让你改口,叫爸。 爸爸这个词,曾对孟汀来说,是不堪的记忆。亲生父亲不配,后来的两任继父,都曾要求他叫过,可这声爸爸,换来的却是发泄辱骂、拳打脚踢。 只有孙叔叔,从未要求过他喊爸,却用十二年的沉默关怀,给了他最坚实的依靠。 某个瞬间,父爱第一次有了实感。 卧室的门关上又打开,不年轻的他已有了白发,挠挠头,红着脸。 他们没有血缘,却给了他和妈妈一个家,还有长达十二年的陪伴。 孟汀湿润了眼圈:爸。 诶! * 第六十六届亚运会,名古屋。 碗池滑板决赛前一晚,孟汀跑出亚运村,拉开黑色轿车后车门,扑进边渡怀里:我还以为你明天才能到。 工作收尾耽误了些,赶末班飞机来的。边渡接住他,搂紧人,状态怎么样? 我都等不急了,恨不得立刻天亮,马上比一场! 二十一岁的孟汀,处于能力爆发期,技术突飞猛进,每一场比赛,都能带来新惊喜。 边渡亲吻额头,以示加油和鼓励,抽出份文件给他:把这个签了。 《余生互托养护暨财产约定协议》 孟汀:干什么的? 在国内,无法给我们法律认可的婚姻,但我想给你一个保障。边渡说,协议生效后,我们的财产共有,互相承担终身养护责任,同时,对彼此直系亲属,也有同等赡养义务。 孟汀:听起来像结婚一样。 就是结婚。说着,边渡掏出枚丝绒盒子,装着枚铂金素戒,黏黏,你愿意吗? 孟汀摸摸中指:不是都有了。 这枚戴无名指,象征已婚。 孟汀没急着同意,而是去翻合同:财产双方共有,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是。包括但不仅限于,无边律师事务所,闻氏企业,元斤科技公司的股权份额。还有我名下的车、房产、证券、存款,包括格斗俱乐部,我持有33%的份额,都将有你一半。 同样,你现有的比赛奖金、代言收入,以及未来所有收入,也将有一半属于我。 这两年,孟汀是存了些积蓄,但与边渡相比九牛一毛。他放下笔,推回合同:这个不行,你太吃亏了。 协议的核心是互托和余生,财产共有不过是基础绑定,是我想给你的安全感。 法条是冷的,但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你我之分。边渡又说,我的心意,就是把我拥有的一切,都与你共享,共担风险,也共享未来。 签下它,我们从法律和精神上,都真正属于彼此,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孟汀不再犹豫,重新拿起笔,签下名字。 仿佛完成了一场神圣的仪式,将他们的未来紧紧捆绑。 边渡取下孟汀中指的旧戒,细心收好。将那枚崭新的素圈,缓缓推入左手的无名指。 黏黏,明天加油。边渡托起他左手,亲吻对戒,我在观众席等你。 决赛当天,碗池赛场人声鼎沸。孟汀穿白色比赛服,胸前印国旗。 听到自己的名字,孟汀与教练拥抱,带上边渡送给他的定制滑板。板面下端,有yarran bank的亲笔签名,像一道护身符。 等待倒计时,孟汀站在碗池边缘。他闭上眼,脑海闪过相处的点点滴滴:看守所外的承诺、除夕夜的缠绵、协议上的签名、无名指上的戒指 孟汀睁开眼睛,脚下用力,人带着滑板飞了出去。 耳边频传欢呼,孟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后一个动作结束,稳稳落地,他的亚运会完美谢幕。 全场欢呼,掌声雷动。 颁奖典礼上,主持人激动不已:观众朋友们!获得本届亚运会碗池滑板决赛第三名的是美国选手乔治,第二名是日本选手松田宁!而获得金牌的是,来自中国的孟汀! 让我们恭喜他! 孟汀跳上冠军台,目光在观众席流转。 妈又哭成了泪人,眼睛怕是要肿好几天。怎么爸也哭了,还和妈分一张纸巾。 就不能多带点纸吗? 最显眼的还是孙大壮,横幅都快扯到隔壁观众席了,期末数学考了58分,才三年级哪好意思这么高兴的。 但想想,边渡辅导之前,考46,哎,也算进步了。 孟汀目光再移,老鬼怎么又胖了,目测得涨了三斤。还和身后聊那么开心,都能想到他们说什么,臭显摆呢,说我是他徒弟。 视线再移,坐着林星乐,还有他身边的唐尧。 孟汀: 这小子,以非体育生的身份,考上了东大建筑系,追到了女朋友,还年年拿奖学金,就是没拿到亚运会的入场券。 目光移到最里侧,孟汀彻底停滞。心跳加速,热血沸腾。 男人目不转睛,始终看向自己,无名指闪烁着孟汀的眼。 国歌奏响前,孟汀抬手,亲吻了无名指。 那是热爱和理想。 还有 我和他爱情。 【正文完】 【番外见】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啊好赶,正文完结啦!宝贝们可以继续点番外,都给发红包么么。 顺便和宝贝们请个假,明天后天不更,因为我要去北京监棚啦,广播剧在录制了,隔壁《婚后暗恋》。小作者有个机会不容易(极度i人实际好紧张,瑟瑟发抖)主要是两位主役老师都是我喜欢的cv,就当去追星。[害羞] 第75章 顺便打个小小广告,感兴趣的宝贝可以转去隔壁看看呀,适合睡前看,是个平淡但甜甜的小故事。 不过,感觉这个广告能打的不多,因为都是老读者了哈哈哈。 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我现在在火车站好赶,等全文完结再感谢大家吧,么么。 爱你们,这章都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