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眷我》 第1章 [现代情感] 《春风眷我》作者:周镜【完结】 后三个月,叶青澜和周别鹤还是相敬如宾。 周别鹤在商场上手腕凌厉,为人却温和,心思着实难猜,娶她,也不过是顺着长辈的意思。 叶青澜觉得,如此井水不犯河水,她很安心。 直到某天,她从酒局上离开,接到前男友的电话,一转头,撞进男人宽阔挺拔的怀抱。 熟悉的体温,她下意识后退,被人温和而强势地扣住腰身。 “你要去找他?”周别鹤低下头,抚摸她下颌的动作缱绻如常,嗓音却凉凉道,“青澜,我还没死呢。” - 起初,周别鹤以为,那只是他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次心动。 后来她无数次在他的梦中出现—— 未尽的缘分,要在梦里还。 “春风眷我,缠绵悱恻。” 清冷纯情千金x温柔腹黑总裁 先婚后爱|日常向甜文 双c|女主大学时有过一任前任(即文案中前男友) 文案一写2022.0527 二修2025.0421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甜文 先婚后爱 主角视角叶青澜周别鹤配角完整图 其它:春 一句话简介:春风不眷你,我眷你 立意:理想主义的港湾 第1章 春夜的空气 《春风眷我》 文/周镜 2025.04.23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 四月,春光明媚。 叶青澜放下已经变凉的抹茶拿铁,抬腕看时间。 她戴的是一支积家女表,低调优雅的方形表盘,太子妃式指针指向三点十分。 这意味着,要与她相亲的那位聂先生,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叶青澜没有迟疑,唤来服务生买单。 聂风是她妈妈陈素不久前介绍来的相亲对象,说是老同学的儿子,让她认识一下,不为相亲,权当多认识个朋友。 叶青澜不想再和妈妈起冲突,索性答应了下来。 聂风混迹于创投圈,与她加上联系方式后十分贴心地将见面地点定在了她公司写字楼附近的咖啡厅。 至于时间,他风度翩翩地说:[抱歉叶小姐,我这周只拨得出周五下午三点到四点的一个钟头。] 现在看来,聂公子是连这一个钟头也拨不出来了。 回到写字楼,叶青澜上到十二层,刷卡推开玻璃门。 侧面墙上悬挂着金属艺术字【lumisona缔听】,这是她大学学长江书峦一手创办的品牌营销咨询公司。叶青澜毕业后先进了一家业内颇有名气的广告公司,两年后才在江书峦的邀请下入股并跳槽到缔听。 虽然占着个合伙人的名头,但对外发展和对内的人事变动,基本都是江书峦在负责,叶青澜的岗位主做项目的创意策划。 见她突然回来,栗子很惊讶:“这么快啊青澜姐,不是说要出去一小时吗?” “被人鸽了。”叶青澜说,“给你们买了点下午茶,让小杨拿去茶水间了。” “青青姐万岁!”栗子欢呼,一头的卷毛晃来晃去,“那你回来了,四点半的meeting要提前吗?” “不用。” 她不喜欢因为自己临时打乱别人的计划。 叶青澜拉开椅子坐下,缔听成立刚两年,工作室规模不大,上下级之间也没有那么严格,她的办公室只是用透明玻璃隔出的一小间。 刚打开电脑,微信上就跳出信息,是聂风发来的。 一张刚才的咖啡馆照片,并绅士配文:[不知道叶小姐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手机上还有一条未接电话,看时间,她刚走,他就到了。 叶青澜在香港读研时,合租室友是个一头红发的社交达人,曾边涂着脚指甲油边跟她讲过一个约会十分钟法则。 提前或准点,显得你太殷勤。 迟到太久,则显得太不上心。 十分钟,拿乔得刚刚好,足够吊着对方。 电脑上,许是她太久没回复,聂风又发来了一个“?” 叶青澜喝了一口水,回道:[我等了聂总十分钟。] [想着聂总可能是临时有工作或者急事,就先离开了。] [抱歉。] 三句话发完,她将微信设为免打扰。 - 会议结束时,大家脸上都现出疲色。 他们这次做的是一个寝具品牌新推出的系列床枕的营销推广,头脑风暴了一个多小时,仍没讨论出满意方案。 时至六点,叶青澜结束了会议。 栗子跑过来,脸上是结束一周工作准备迎接周末的兴奋:“青青姐,我们准备去吃楼下新开的那家日料店,你要一起吗?” “我有事,你们玩得开心。” “好吧。”栗子有些失望,嘟囔道,“那lorne不会给我们报销了。” lorne是江书峦的英文名,他对公司的开支预算审核极严,私下被小朋友们叫吝啬鬼。 叶青澜笑笑,拎上包去地下车库开车。周五的陵江车流如注,红色的车尾灯串起一整个城市的晚高峰。 堵车的时候,她顺手滑开手机,看到下午她回复完信息之后,聂风发来的他为什么迟到的解释。 他一共发了三四条,叶青澜粗略扫了一眼,波澜不惊。 她没回复,晾了一下午,而聂风除了解释之外也没发其他的挽回之语,明显对认识她也并不热衷。 想来也是被家里长辈逼迫的。 她和聂风年纪相当,过了这个年刚好27,一个并不年轻,要被疯狂催婚的年纪。 降下车窗,叶青澜胳膊撑在窗边吹风。 四月晚风如水,路边花圃里种满了迎春而开的鲜花,桃粉色月季与淡白色风信子交相辉映,铺出一路温柔的香气。 叶青澜多看了几眼,视线忽然被侧边车道驶来的一辆黑色宾利挡住。 前方堵着,那辆宾利缓缓停在她身边,纯黑色车身,低调而优雅。 车是司机开的,后座玻璃是防窥模式,看不清里面的人。叶青澜也无意窥视,同时升起自己的车窗隔绝视线。 十分钟后,车流缓缓涌动。 她开车主要图一个稳,不计较时间,反正她是要去爷爷叶秉山家里吃饭,爷爷又不会催她。 那辆宾利一开始与她同行,然而司机的技术明显优于她,两个路口之后,便看不见对方的车尾灯了。 叶家做茶叶生意,叶秉山上了年纪之后,便把家里生意交给儿子打理,自己住在城郊的茶庄里。 叶青澜周末若无事,都会过去看看他,陪着吃顿饭。 车在路上慢慢悠悠开了一个小时,到茶庄前的路口时,路灯坏了一盏,香樟树投下浓密阴翳,这里安静清幽,除却来度假的,平时鲜有人烟。 因此,叶青澜有点神经放松,懒懒地转方向盘径直往里拐。 下一秒,面前冒出两束雪白刺眼的车灯。 叶青澜心知不好,一手挡眼,一手握着方向盘猛地踩下急刹。 车头堪堪停在香樟树前。 她冒了冷汗,向前看去。 对面是一辆黑色宾利,车主反映比她快,虽也是急刹,却停得稳稳当当。 也幸而对方技术够好,才没有因为她的粗心导致两辆车亲密接触。 叶青澜落了车窗,探头道:“抱歉。” 她音色清冷,因为性格的缘故多了几分柔和,散在春夜的空气中,叫人闻之心弦一动。 车里的人显然听见了她的道歉,司机向右后方倒了倒,为她让路。 一场事故无声化解,叶青澜坐回车里,重新启动车子驶进去。 经过那辆宾利时,她鬼使神差多看了一眼,总觉得有些眼熟,像刚才堵车时挡住花圃的那辆。 随之又哂然一笑,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下了车,茶庄依着茶园而建,白墙黛瓦,门口屋檐下挂了两盏竹编凉灯,散发着幽暖的萤黄色光芒。 来迎她的人是元伯:“青澜到了,可巧,老爷子的客人刚走。” 叶青澜见怪不怪:“又有人来看爷爷了。” 叶秉山年轻时空手打下一番家业,广交朋友,极会做人,是以就算退休后,三天两头也少不了来探望的。 “这次不一样。”元伯说,“这次来的人是周家的,不冲老爷子,冲你。” “冲我?”叶青澜想笑,“我有什么,哪个周家?” 他们说着话迈过了院子,走进茶香飘逸的里屋,叶秉山坐在一把黄花梨圈椅上,低低咳嗽了一声,端起茶杯。 叶青澜三步并作两步关掉了窗户:“还没到夏天呢,夜里风大,您又开窗户吹风。” 叶秉山眼角浮起一道苍老的皱纹:“年轻的时候被你奶奶管,老了老了她去世了,结果被孙女管。” 叶青澜转身,不悦地看了老头子一眼,又问元伯:“元伯,厨房里还有晚饭吗?”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章 没等元伯回答,叶秉山起身:“有,饭菜温着呢,就等你来一起吃。” “您还没吃饭,不是说来客人了吗?” “是来了,这不是听说你要过来,人家先走了。” 叶青澜扶着叶秉山的手一顿,唔了一声:“我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叶秉山笑着轻拍孙女:“人家是怕冒昧到你,你来得这么巧,刚才碰见周家的车了吗?” “碰见了。”叶青澜想起那辆宾利,不是碰见了,是差点碰上了。她眼观鼻鼻观心没提,继续问,“哪个周家,是我不认得的您的陈年旧友吗?” “你认得。”叶秉山又咳了一声,慢慢说,“他家祖上原是红顶商人,后来激流勇退,创办了君和集团,君和如今的董事长,周淮山,你不认得?” 著名企业家,财经报道的常客,自然认得。 “下午来看我的是他太太,向云卿。” 叶青澜点头。 叶秉山看她一眼:“我和向云卿的父亲,年轻时候交情不浅,他走得早,后来就没什么来往了。向云卿今天突然来拜访我,你猜是为什么?” 祖孙二人说着话走到了餐厅,叶青澜屁股还没碰到椅子,听到这一句,脑海里忽然浮现元伯说的话。 她一愣,听到爷爷说:“青澜,她是听说了你妈妈在给你相亲,为这个来的。” 叶青澜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叶家虽然做点茶叶生意,可比起周家远不够看,叶秉山刚才说后来没什么来往,就是因为实在不是能够得上的。 周…… 她皱眉:“她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叶秉山喝水润了润嗓子,他的肺不好,说话声音稍显苍老:“别跟爷爷装傻,你不是没听过周别鹤的名字,周淮山早就做甩手掌柜了,君和如今实际的掌门人是周别鹤。” 叶青澜:“哦。” “你刚才遇见的车,就是周别鹤来接他妈妈的。听说你快到了,向云卿特地饭都没吃就走了,就怕这么贸然见面太突兀。” 她依然沉默。 叶秉山说:“周家就两个儿子,他弟弟醉心医学,没有争权夺利的事。他妈妈也算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个富贵闲人,好说话好相处。周家简单平和,家教又严,不会干你爸那样的混账事。” 叶青澜慢慢搅着汤,眼帘低垂。 叶秉山敲桌子。 她喝了一口汤,轻声:“爷爷,我不想结婚。” 她低着脑袋,身体呈现抗拒姿态。叶秉山看得清楚,无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怒骂儿子混账。 明明是恩爱夫妻,偏偏要在外面搞出个私生子来。 有这样的爸爸,叶青澜抗拒婚姻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 叶秉山缓缓道:“当年我跟你爸说过,叶氏26%的股份将来要归属于你。他答应我,等你毕业结婚了,会把代持的股份转给你。这份协议虽然是过了公证的,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再想拿到——” “爷爷!”叶青澜冷不丁打断他,“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叶秉山叹了口气,平静道:“青澜,我岁数大了,不知道哪天两眼一睁就醒不过来了。如果能看到你成家,到地下跟你奶奶也有个交代。” 勺子磕碰碗璧,撞出清脆声响。 叶青澜默然。 叶秉山起身:“爷爷也不强求你,周别鹤明天上午会来拜访我,要不要见,你考虑考虑。” 双开的木质窗棂外青山连绵,夜间雾气笼罩,茫茫然看不清方向,只有一声接一声悠远的钟磬。 叶青澜独自一人在餐厅吃完了饭,她答应妈妈见了聂风,到爷爷这总不能厚此薄彼。 周别鹤。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熟悉的名字。 第2章 门外不知春雪霁 叶青澜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不单单是在圈内好友的口耳交谈中,更在曾经的大学生活中。 叶青澜本科就读于陵江大学新闻学院,她入学那年,便听闻君和集团周家的公子与她同校,在经管学院。 他大她三岁,她刚刚迈过大学的门槛时,周别鹤已经面临毕业。 即便如此,名声依旧远扬到了她们这届新生里。 叶青澜无缘结识,也没见过周别鹤,他是在她生活重心之外的人。那年夏天,她和朋友们挥洒着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时光,周别鹤已然离开校园,远赴海外。 他人不在国内,八卦自然日朘月减。 直到三年前,周别鹤归国接手君和,第一桩事便是对君和的董事会来了场大清洗。 手腕之凌厉,一夜之间占据各大财经报道的头条。 对上位者私生活的好奇是人类本能。这之后,关于周别鹤的各路八卦便不胫而走。 光叶青澜从朋友那里听到的,便已知他在华尔街有位关系匪浅的情妇,甚至传闻还有私生子。 流言纷纷,不辨真假。 叶青澜从未想过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现在,他居然要和她结婚。 这样的人,居然会如此顺应长辈的安排? - 周五的夜晚,即便满怀心事,叶青澜依旧好眠。 叶秉山的茶庄是放松心情的好地方,人少清净,与清风山谷为伴。她一觉睡到九点,被元伯的敲门声吵醒。 “青澜。”元伯隔着门喊她,“起床了,再不起床没有早饭吃了。” 元伯照顾了爷爷多年,从小看着叶青澜长大,对她就像对亲孙女。她拿被子蒙头:“元伯,我不吃了。” “不吃也要起,客人快到了。” 元伯再三催促,叶青澜不得不慢腾腾爬起来,冷水洗漱完,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推开窗户,茶庄后面是茶园,满目如绸如织的浓郁绿色,正值清明时节,龙井绿茶的清香之气回荡在整座茶山间。 深吸一口,神清气爽。 晨间尚有凉意,叶青澜去餐厅吃早饭时顺手裹了条羊绒披肩。 早餐是龙井汤圆,厨房特地给她做的,汤圆要现煮,叶青澜坐在餐厅窗下等着,抬腕看了眼时间。 听元伯说,周别鹤会在十点过来拜访爷爷。 现在是九点四十,他还要和爷爷聊一会儿,时间足够她吃完饭换身衣服再见客。 周总日理万机,拨出空闲恐怕不容易。没想到他愿意到茶庄来,叶青澜起初还以为他会像聂风一样,挑一个工作附近的地方。 想到要见周别鹤,叶青澜心底微微起了些波澜。 活在传言中的人物,她没法违心地说对他不好奇。 张妈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龙井汤圆,并着碗筷放下,叮嘱道:“咬的时候小心点,别烫着。” “您还把我当小孩子呢,我都27了。” 张妈笑:“再大也是囡囡,慢点吃。” 叶青澜爱吃汤圆,小时候有一回心急咬得太快,流心把嘴唇烫了个水泡,大半个月才消下去。 这事留下了阴影,彻底教会了她吃饭要细嚼慢咽。 她用勺子舀起一颗汤圆,细细吹气。 眼帘低垂,米杏色披肩柔软地搭着瘦削肩膀,脖颈修长,坐在框着山景的窗前,仿佛天鹅入画。 餐厅外传来脚步与交谈声。 叶青澜险些又被烫到。 交谈声越来越近,一道是爷爷的,另一道是陌生男声。不必过脑也能想到是谁。 周别鹤竟然早到。 叶青澜咽下还没完全晾凉的汤圆,又吞了口凉茶,起身向门外看去。 餐厅门是开着的,面前垒着四五级石阶,爷爷被元伯扶着,身旁的男人拾阶而上,缓步从容。 天气微凉,他穿了件灰色西装,衬衣纽扣齐整。因为个子太高,进门时稍偏了下头,手掀开草珠门帘。 日影晃动,切出男人清晰利落的下颌线,以及唇畔浮着的温和笑意。 叶青澜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句“门外不知春雪霁,半峰残月一溪冰。” 这位周总,当真没辜负名字里的鹤字。 叶秉山手握成拳低低咳嗽了一声,和颜悦色道:“ 青澜,我要去吃药,替我招待一下客人。” 虽然是心知肚明的粉饰,但叶青澜知道,爷爷也是真的要去吃药。 叶秉山这些年身体越来越不好,去年动过手术后,免疫力低下,见风就咳。 叶青澜点头,视线移向那双英俊深邃的眼睛:“周总。” 周别鹤看着她,嗓音低沉清润,如剧院中的管弦乐声:“你好,青澜。” 叶青澜搭在椅背上的手紧了紧。 然而他语气温和自然,不会给人以冒犯之感,这样轻松拉近社交距离的方式,于周别鹤而言仿佛稀松平常。 叶青澜请他坐下,顺手将汤圆碗向角落推了推,让张妈泡茶。 周别鹤注意到她的动作:“是我来早了。” 其实是她起晚了。叶青澜极少在外人面前丢脸,幸而张妈送上一壶泡好的龙井茶,沸水冲出袅袅热烟,周别鹤的面容模糊后又清晰。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章 张妈介绍道:“这是今春新采的莲心,周先生尝尝。” 周别鹤执杯吹散热气,呷了一口:“清爽回甘,泡得恰到好处。” 张妈脸上浮现出几分真切的笑意,将茶壶放下,走时顺便捎上了门。 室内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伴满屋茶香。 叶青澜安静地摸着杯子,心底微讶,周别鹤名声在外,尤其是生意场上,当年血洗董事会时,不知被说了多少句狡兔死走狗烹。 周淮山周董事长为人怀柔宽容,对此不执一词,更是在这件事后彻底放权。 外界不少人猜他们父子离心。 叶青澜本来做好准备见一个冷漠凌厉的周别鹤,谁知他待人接物竟然这么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青澜。”周别鹤忽然出声。 叶青澜回神,指腹抵着杯壁抬头。 周别鹤望着她问:“需要我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自然不用,她摇头,客气道:“久仰周总大名。” “我也久仰叶小姐大名。” 叶青澜心知这话是客套,抿唇微笑。 在昨天之前,恐怕他都没有听过她这个人吧。 周别鹤仿佛看透她内心的想法,笑了一下说:“缔听去年给凡思出的十周年宣传片,拍得不错。” 那条宣传片是她带着人熬了几个月的夜策划拍出来的,叶青澜惊讶:“周总看过?” “看过,切入角度很妙。” 不管是不是来之前看的她的作品集和资料,都是一种对她的尊重。 出于同样的尊重,叶青澜也不再绕圈子浪费他的时间,开门见山道:“我在缔听虽然有入股,但缔听目前只是个小工作室,以后的发展前途还未可知。” 周别鹤抚着杯壁点点头。 “我说这些,是认为周总或许可以找到更优秀的结婚对象。” 她话说得并不委婉,对面的男人表情却无甚变化,只是抬眸问道:“叶小姐为什么同意和我见这一面?” 叶青澜顿住。 周别鹤温声说:“我会来,是因为已经考虑清楚了。如果叶小姐还在摇摆,不妨别急着拒绝我。” 叶青澜生出几分困惑:“周总对自己的婚姻这么草率吗?” 他才见了她一面,明明不够了解她。 周别鹤闻言一笑,抚着茶杯的手指修长而洁白,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在交谈里实在很占优势。 他缓缓道:“人和人之间的了解,有时一辈子也不够,有时只需要一瞬间。我不认为自己草率,叶小姐可以慢慢考虑。” 叶青澜默然,她抬头,周别鹤有一双平静如深海的眼眸,她窥不出他的心思,仿佛每一句都是真话。 她看不透这样的人,却坐在这里跟他谈婚论嫁。 小时候总以为婚姻等于爱情,长大了却发现不是。人的身后捆着父母家庭,捆着一整个社会关系,越比较,爱情越微不足道。 她想,对周别鹤而言,婚姻可能也不重要,所以他愿意顺从长辈的意愿。 一杯茶喝完,二人互换了名片,叶青澜在微信里搜索那串手机号,主动添加了周别鹤的联系方式。 同意后,她将备注改为他的名字,而后说:“周总,我送你。” 离开茶庄要走上一段台阶路,周别鹤的车停在山下,黑色宾利,果然是她昨晚险些撞上的那辆。 路上叶青澜收到妈妈陈素发来的信息:[澜澜,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在家,又去你爷爷那里了?和小聂见过面了吗?] 叶青澜工作后便从家里搬出来独住,但陈女士做了三十年全职太太,眼里全是女儿和丈夫,隔三差五就不打招呼去她那里。 现在到了年纪,叶青澜成天被催婚。 深受其扰。 按灭手机,叶青澜没回复这条信息,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忽然听到周别鹤说:“就送到这吧。” 石阶难走,她踩着双裸色低跟鞋,也没打算跟他客气,点了点头。 太阳已经出来,山野间雾气消散,两侧是纯粹而明媚的绿,叶青澜目送周别鹤的背影,迟疑两秒,她喊住他:“周总。” 周别鹤停步,转身。 他身姿伟岸清贵,面庞浴在无所遁形的阳光下更显英气,隔着几步距离,眉目沉静地望着她。 “五天。”叶青澜指尖几不可察地捻着披肩流苏,对他说,“请给我五天时间考虑,五天之后我一定给出答复,绝不耽误周总的时间。” 她认真的,像是在跟乙方承诺一个很紧急项目的交付期。 “好。” 周别鹤略一颔首,转身时唇角噙了淡淡笑意。 第3章 好聚好散 叶青澜在茶庄陪了爷爷一整个周末。 周一回到公司,她将带回的新茶分给公司里的同事,得到了一阵欢呼。 “谢谢laine!” “青青姐对我们最好了!” “是呀是呀。” …… 叶青澜提着数量最多的一盒,象征性地敲了下最里间办公室的门。 “请进。” 她推开门:“老板,这是您的那一盒。” 江书峦穿着套黑色西服,他常常要对外应酬,是以总是西装革履,闻言嘴角抽了抽:“你能别这么喊我吗,一身鸡皮疙瘩。” 叶青澜笑一声:“不是你说要规范称呼和级别吗,这样显得正式。” “好的,叶总监。” 叶青澜将茶叶放下,视线在江书峦身上略作停留,他这身西服的质感不错,很能撑场面,然而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忽然滑过另一个身影。 与他相比,江书峦便相形见绌。 一闪而过的念头很快被抛弃,叶青澜回到自己的办公间,微信闪烁了两下,显示聂风发来消息。 聂风:[我今天中午落地陵江,十二点。] 聂风:[叶小姐有空赏脸午餐吗?] 彬彬有礼的敷衍,叶青澜这边刚被陈素打过电话,聂风就发来了信息,想必也是被自家妈妈按头催了。 而他本人,对她则没多大兴趣。 她回:[抱歉,提前和人有约了。] 聂风很快回复:[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约,我晚上的飞机要离开陵江。] 叶青澜:[一路平安。] 她顺手把这段对话截图发给了妈妈,表示她和聂风真的见不上面。 喝一口抹茶拿铁,叶青澜投入工作。 甲方一直在催促提案,她只能暂时把和周别鹤的事抛之脑后。市场上寝具品牌五花八门,营销法子也是各路牛鬼蛇神齐上阵,要从中脱颖而出,确实有难度。 缔听从不做平凡的提案,成立两年来,每一个项目都是穷尽心血,在互联网上引起过热潮。 两天的会开下来,叶青澜死了无数脑细胞。 周三下午茶的间隙,她捧着咖啡在露台透气,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肩膀。 叶青澜回头,看见江书峦。 江书峦咬了根未点燃的烟,摘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走过来都没发现。” “还能想什么。”她沉沉呼口气,“当然是在思的提案。”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叶青澜原本也没指望江书峦能给出什么好的点子,她低头抿了口咖啡,这才发现已经凉透气了,她望着车水马龙出神了这么久,也不止在想工作,还在认真考虑私事。 “学长。”叶青澜虚心向有经验的人请教,“你觉得婚姻意味着什么?” 江书峦瞥了她一眼:“你这个 问题合适吗?” “你不是有经验吗,怎么不合适。” “离婚的经验是吗?” 叶青澜低头喝咖啡,掩去唇角尴尬的笑意。 她倒是忘了这茬了,江书峦虽然结过婚,后来又离了。 江书峦抽了抽嘴角,问:“你想结婚了?跟谁?” “家里介绍的人。” “人品怎么样?” “暂时不知道,我爷爷看中的。” 江书峦家里本身也蛮有钱的,对这种模式很熟悉,点点头说:“不用担心,长辈过了眼的人,一般不会太差。” 叶青澜不置可否。 江书峦怕她又冒出什么扎心的话来,提前堵住:“我不能作为参考,我前妻是自己谈的,不是家里介绍的。” “我知道啊。”叶青澜说,“你们婚礼我还去参加了呢,马尔代夫海岛婚礼,真是浪漫死了。” “……”江书峦面无表情道,“我现在很后悔当年给你报销机票。” 果然是栗子他们口中的吝啬鬼。叶青澜转了个身背靠栏杆,压下笑意道:“我是认真的,结婚是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 江书峦微顿一下,又补充道:“硬要说建议,合适比爱重要,感情有消磨殆尽的那一天,只是合适的话,大概率不会出现撕破脸互相谩骂的场面。” “大家都很忙,过日子清清静静的最好。”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章 叶青澜捧着凉咖啡怔神。 她想起从前很多个陈素痛哭,叶凌峰在门外跪求原谅的深夜。 江书峦将烟重新咬回唇间:“你继续想提案吧,我换个地方抽烟。” 周别鹤会是那个合适的人吗? 叶青澜不知道,但她有种莫名的直觉,就算他们有离婚的那一天,他大概率也不会弄出令人尴尬的场面。 君和的掌门人,这么一座大山压下来,她肯定自己能从爸爸手上拿到那26%的股份。 何况还有爷爷的背书,他说周家人际简单,不用应付一大团糟心事。 爷爷这辈子摸爬滚打上来,看人的眼光不可谓不准。 叶青澜收回思绪,目光略过写字楼下的车水马龙,移到刚按开的手机屏幕上。 距上次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周别鹤丝毫没有催促之意。 她点开他的头像:[周总,方便见面谈一谈吗?] 指尖在栏杆上点着,十分钟后,周别鹤发来回复:[好。] - 叶青澜定了时间,地点则由周别鹤定。 下班前,他将地址发了过来。 一家叫松间宴的餐厅,她开过去车程十五分钟。 约的时间是七点半,叶青澜六点多从公司离开,路上堵了一会儿车,到地方时离七点刚好还剩五分钟。 她将车钥匙交给门口的泊车员,抬头望见竹林掩映间悬着一幅字:【明月松间照】。 王维的《山居秋暝》。 女侍者前来引路:“叶小姐,这边请。” 长廊光色黯淡,二楼和三楼柔和的灯光投下来,经由竹林筛过,只余细碎的斑点落在地上。 叶青澜踩过一个一个的光斑,越往里走越安静,走过转角,女侍者推开一扇雅致的包间。 松青色旗袍悄然在眼前消失,她的视线里出现在包间里等着她的男人。 周别鹤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宽肩窄腰,窗外晚风浮动,显得他面容有种清淡的英俊。 他坐姿随意,手指漫不经心地搭着杯壁。 叶青澜刚出现,他便闻声看过来,对她淡淡一笑。 “青澜。”周别鹤喊她的名字。 叶青澜顿了一下:“周总,久等了。” “我也刚到。” 叶青澜搁下包落座,这里供应的是九曲红梅茶,茶汤红橙明亮,服务生倒完,询问她菜单上的菜是否有忌口。 “没有。” 前菜先送上来,除了菜单上的定食之外,还多了例龙井汤圆。 只有一碗,周别鹤那儿没有。 “赔你的。”周别鹤说,“那天打扰了你吃饭。” 叶青澜睫毛动了动:“周总太客气了。” 说完她低头尝了一颗,以示接受对方的好意。汤圆黏糊糊的,她吃得很慢,周别鹤在对面慢慢啜着茶。 他耐心实属上乘,两次见面,都是早到等她,未有一句催促之语。 或许是因为,这点小事不值得他浪费情绪。 叶青澜想,这样的相处似乎也不错。 吃完,她已经在脑海内组织好了语言,用茶润了润嗓子,而后问周别鹤:“方便问一下,周总为什么选中叶家吗?” 周别鹤靠着椅背,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用选好像不太合适。” 叶青澜稍停,改换说法:“我们家有什么地方得您青眼吗?” 他回答:“缘分吧。” 好吧,叶青澜原本也没怎么计较这个,看中她们家的大概率是他母亲向云卿,不是他本人。 她捏了捏茶杯,平静道:“周总,如果我们结婚的话,有几个要求,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 “你说。” “我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坐不了飞机,所以我想,婚礼能不能办在国内?” 他颔首:“自然。” “我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所以家政阿姨最好不要超过两个。” 周别鹤点头。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她,神色专注。叶青澜不期然和他对视几秒,忽然间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就在她卡顿的时候,服务生敲门进来上菜,食物的香气和服务生的介绍恰好弥补了这份空白。 等菜上完,周别鹤说:“你继续说。” 叶青澜却凝住片刻。 她穿了件米杏色西装,复古的锈红色丝巾在进门时摘了下来,搭在手提包的包带上。 她沉吟着,长指无意识握住丝巾一角摩挲。 她在犹豫。 周别鹤望着女人微垂的睫毛,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慢抿了一口,静候她难以出口的第三个要求。 叶青澜斟酌得很快,抬眸直视他,声音清冷干脆:“我不接受开放式婚姻,如果周总身边有其他女人,麻烦在婚前结束。如果您日后心有所属,也要提前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听上去,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想到了结束。 周别鹤微微一笑:“好。” 他答应得很轻易,叶青澜稍感意外,她有不轻的感情洁癖,即便只是名义上的伴侣,她也无法接受对方在婚姻里不忠。 “我要说的说完了。”她再一次确定跟周别鹤交流很顺畅,不由得轻松了许多,“周总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别鹤摇头,一如既往温和:“我对你没有要求,青澜。” 第4章 “记得加件衣服” 松间宴的环境造景雅致,食材味道也上乘,伴着窗外如春雨绵绵的琵琶声,叶青澜放松地吃完了一顿晚餐。 周别鹤话不多,却也并非性情冷淡的人,饭间聊起工作,叶青澜向他简单描述了一下缔听。 缔听的员工少,工作模式也简单,她讲起架构,总觉得在班门弄斧。 周别鹤从始至终未流露出轻率之色,也没对缔听的发展提出一句两句的建议。 叶青澜上次便发现,他这样自少年起便参与家族事业管理的公子哥,身上居然没有一丝一毫好为人师的傲慢感。 很难得。 也或许是缔听微不足道到不值得周总开尊口。 最后一道甜点,斑斓椰子酸奶,上面铺了一层桂花渍百合,口感很特别。 周别鹤看着她吃,说:“婚前协议最晚下周会发到你邮箱,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律师交流。” 叶青澜点头,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又说:“这周末,我们两家正式见个面吧。” 叶青澜继续点头:“周总什么时间方便,我回去跟他们说一下。” 周别鹤微微沉吟,温和道:“这件事让向老师和叔叔阿姨协商会比较好,你觉得呢?” 他口中的向老师便是向云卿,向云卿在大学内任教,叶青澜大学时还上过一堂她的选修课。 向云卿出身底蕴深厚的大家族,气质涵养皆是一流,当年她在台上施施然讲课,台下的学生们便交头接耳八卦向教授的背景。 由双方父母协商时间地点,会显得更加郑重。 叶青澜咬碎一瓣百合,忽然好奇起自己那个爸爸的 反应来。 一生汲汲营营的叶董事长,不知在知道爷爷为定下周家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吃完饭从松间宴离开时,叶青澜向前台询问,这里是否接待普通客人。 前台穿着绿意袅娜的旗袍,笑容十分温婉,双手递上一张名片:“接待的女士,您可以联系这个号码,我们随时为您预留座位。” “不需要提前吗?” “您不需要。” 叶青澜接过名片放入包里,打算等蒋思贤回来的时候请她吃。 周别鹤跟她一起走出餐厅。 二人在门口道别,叶青澜上车系了安全带,刚开出一个路口,突然接到陈素的电话。 她点开免提:“妈。” “澜澜。”陈素问,“休息了吗?” “还没,在外面吃饭,刚结束。” “你还没回家?”陈素像是有些惊喜,柔声说,“那你来接一下妈妈吧,司机请假了,我在湖滨大厦里面上花艺课,你来过的。” 叶青澜说好,转着方向盘掉了个头。 陈素当了小三十年全职太太,自大学毕业嫁了叶凌峰后便十指不沾阳春水,每天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消磨时间。近来喜欢上了一位花艺师,报名去上她的夜间花艺课。 离得不远,叶青澜找了地方停车,按32楼。 电梯一开,花香与琳琅满目的色彩扑面而来。 叶青澜下意识屏了下鼻子。 她对气味比较敏感,对太过浓烈的花香接受度很低。 推开玻璃门,叶青澜向前台询问教室在哪里。 “您找陈女士。”前台握着鼠标动了动,“陈女士的课程还没结束,您可以坐在那里稍等。” 她指的地方有一张长沙发,上面已经坐了个年轻男人,正在低头玩着手机,估计也是在等人。 叶青澜说了谢谢,在沙发另一侧坐下。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章 男人翘着二郎腿,条纹西装敞开,风流倜傥的模样。 十分钟后,陈素和一个年纪相仿的中年女人说笑着从里面的教室出来。 叶青澜起身,身旁的男人也同时起身。 他投来诧异的一眼,目光却在看清她的长相后不由得停留。 “青澜。” 陈素走过来,她身旁的女人同时喊了句“小风。” “妈。” 陈素笑着介绍:“这是你聂阿姨,聂风的妈妈,你们已经认识了吧。” 这里的“你们”指的是她和聂风。叶青澜一顿,瞬间明白了妈妈的用意。 聂风也恍然大悟。 他看向叶青澜,友好地伸出手:“刚认识,叶小姐你好,我是聂风。” 叶青澜礼貌回握:“聂先生。” 聂风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叶青澜收回手,指尖从他掌心抽离,滑得像一阵握不住的风。 她微微颔首,带着陈素先行离开。 聂风望着二人的背影,眯了下眼睛。父母想跟叶家做亲家,他一直是知道的。只是他听着妈妈的描述,感情经历干净的大龄剩女,直觉便以为她长相一般,因此兴趣索然。 谁知这位叶小姐如诗如画。 美色如此过人。 - 夜幕深深,写字楼棋盘般的窗户零星亮着。叶青澜刚把车开出去,便听见陈素问:“你觉得小聂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陈素不悦:“你别给我装傻,小聂长相、家庭都不错,我和他妈妈又是朋友。之前让你们俩见面,你们俩一直推三阻四,今天见到了,感觉如何?” 叶青澜纠正:“不是我推三阻四,第一次见面是他迟到了。” “兴许是路上堵车,你就不能再等等吗?” “我不喜欢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陈素被噎住,她这个女儿虽然容貌肖自己,然性格更像她已经去世的奶奶,有主见,心里掂着一杆界限分明的秤。 “算了。”陈素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不喜欢小聂,那妈妈再看看别家。” “您不用看了。”叶青澜说,“我已经决定和周别鹤结婚了。” 她语气淡淡的,却如平地惊雷,惊得陈素一扭头:“谁?妈妈怎么不知道?” “周别鹤,爷爷介绍的。” 陈素处在震惊里,刚反应过来周别鹤是哪号人物,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接起,对方自称是周别鹤妈妈。 叶青澜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自己妈妈迅速调整好了状态,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阔太太,基本的社交修养还在。 她关掉车载音乐,静静听着陈素和向云卿交流。 一阵往来寒暄后,二人谈起两家人的会面,商量着把时间定在了周六晚上。 夜晚空气清凉,叶青澜习惯性降下车窗吹风,耳边听见陈素的语气越来越亲切,逐渐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家。 她不意外,周家人似乎天生就有令人如沐春风的能力。 过了一会儿,陈素挂掉电话,喟叹一声,而后面色复杂地看着叶青澜。 叶青澜分神:“怎么了?” 陈素显得有些受伤:“澜澜,你就这么做主了自己的婚姻,都没想过提前跟妈妈商量一下吗?” 她难过得很明显,叶青澜连忙哄道:“我这不是在跟您商量吗,您要是觉得不好,这婚我就不结了。” 陈素最吃这一套,很快改口:“妈妈没有觉得不好……你爷爷的眼光,肯定比我好,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喜欢。” “您的眼光也好,聂阿姨为人大方爽朗,只是我和聂风没有缘分。” 说出这句话,叶青澜忽然想到,她问周别鹤为什么要跟她结婚时,他好像也说,缘分。 把陈素送回家之后,叶青澜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大学毕业后叶秉山给她的,一套百来平的三居室,地理位置极佳。叶青澜把其中一间改成了书房,另外一间客卧朋友们偶尔留宿。 手机电量已经耗尽,她丢在床头充电,散了头发去泡澡。 从浴室出来,屏幕上有两条未读信息。 聂风:[到家了吗?] 聂风:[周六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请客,当做上次迟到对叶小姐的赔罪。] 信息是半小时前发的。 这位小聂总也蛮有意思的,浑身上下透露着万花丛中过的自信感。 仿佛笃定她一定会为他倾倒一样。 叶青澜坐在床边擦着头发边回复他:[抱歉,周六有约。] 聂风察觉到了她回复的冷淡感,“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很久,最后道:[叶小姐,那天我并不是故意迟到,而是临时被甲方多拖了十分钟,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叶青澜:[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聂先生不必解释的。] 聂风又说:[不知道能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吗?] 他之前态度散漫,今天竟然这么执拗,叶青澜猜到几分缘由,微忖片刻,决定跟他说清楚: [言重了,我说周六有约并不是推辞的借口,而是要跟未婚夫的家人见面。] 对话框顶端再次显示了很久的“正在输入中”。 几分钟后,变为聂风的名字。 他没有再发信息过来。 周五晚上,叶青澜加班到十点。 她累得够呛,回到家往沙发上一躺开始看外卖。陈素以前几次提出要请个保姆照顾她,都被她否决了。 滑过几家兴趣寥寥的餐厅,叶青澜打了个哈欠,颇为想念张妈的手艺。 清明快到了,张妈照例要开始揉青团和清明稞了,爷爷应该会让人给她送来。 手机屏幕上忽然跳出一通电话。 叶青澜拉回飘远的思绪,定睛一看来电人,愣了一下。 她接起,男人的低磁嗓音入耳:“青澜。” 叶青澜从沙发上撑起身子:“周总。” 她的声音有些倦哑,电话那头的人闻声问:“感冒了吗?” “没有,刚下班,有点累而已。” 周别鹤问:“还在公司?” “已经到家了。”叶青澜边说边趿上拖鞋,去餐桌边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恢复原本的清泠,“周总打电话来有事吗?” “律师说把婚前协议发你邮箱了,你查收一下。” 她今天忙到还没来得及打开邮箱:“好,我晚点看。” 通话有一瞬的安静。 叶青澜主动结束:“明天见。” 周别鹤却没挂电话 ,而是说:“下雨了,明天会降温。青澜,记得加件衣服。” 下雨了吗? 叶青澜视线循向窗外,高楼看不清细雨,只能望见稀薄的雾气。 她走到窗边:“谢谢周总,我会的。” 电话那头的周别鹤笑了一下,道:“不客气。” 第5章 新婚快乐 次日,烟雨濛濛。 叶青澜出发前,接到了陈素的视频电话。 “澜澜,妈妈这么穿可以吗?” 屏幕中的陈素往后退,一袭温柔庄重的珍珠色海棠刺绣旗袍,小立领,耳垂上点缀了两颗硕大圆润的天女珠。 陈素年轻时便是一等一的美人,即便如今年近五十,也丝毫不显年纪,依然风华动人。 “好看。”叶青澜提出建议,“外面凉,加件大衣或者披肩。” 拿着陈素手机的人笑了一声,声音醇厚:“你看,我就说青澜也会这么说吧。” 陈素嗔怪地瞪了一眼手机后的叶凌峰,走上前夺回手机:“我和你爸准备出发了,你也看着点时间,别迟到。” “好。” 挂掉电话,叶青澜脸色变淡。她从衣柜中挑了套合适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下妆发,开车出门。 地方定在一个老牌酒楼,雨天交通略有不便,轮毂碾过反光的沥青路面,叶青澜推门下车。 门僮弯腰将伞撑在她头顶,对面车位上也有人在下车,淅淅雨帘中,叶青澜望见一角面料精良的黑色西装。 天气灰蒙蒙的,停车位两旁的绿篱修剪整齐,茉莉花浴在风雨中,如一只只栖息的蝴蝶。 周别鹤是在司机错开身时,才看见叶青澜。 年轻女人体态修长,高领打底修饰出优美的脖颈线,长发利落地盘在脑后,耳边坠了两颗简约的钻石耳钉。 周别鹤从司机手里接过伞柄,走过去。 “青澜,我们一起进去吧。” “周总。”叶青澜先打了个招呼,而后礼貌地对门僮点了个头,走入周别鹤的伞下。 周别鹤偏了伞,抬手遮住她头顶伞沿微微滴落的雨水。 叶青澜注意到他这个动作。 雨水像天然的屏障,她来到周别鹤身边,嗅到他身上浅淡的香气,萦着淡淡的温柔感。 周别鹤高她许多,步调却迈得很慢,显然是在照顾她。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章 皮鞋与高跟鞋一同踩过潮湿的地面,雨珠砸落,溅起细叶般的形状。 进门收了伞,酒楼经理恭敬地引二人上楼。 双方家长比他们俩来得都早,陈素发信息告诉过叶青澜。此刻四位长辈都在包厢里坐着,而她和周别鹤要一起进去。 叶青澜不自觉碾了下指腹,她紧张时习惯性做这个动作。 或许是她表现得太明显,周别鹤偏头问了一句:“紧张吗?” “嗯?”叶青澜迎上他的目光,选择诚实相告,“有点。” “向老师在陵大新传学院任教,你大学时见过她吗?” 叶青澜浅浅呼出一口气:“见过,我上过向老师的一堂选修课。” 周别鹤淡笑:“她也记得你。” 叶青澜步伐停顿了一秒,好奇道:“向老师怎么会记得我,我好像没有跟她请教过问题。” “她代的那门选修课不太重要,学生大部分都是来混学分的。这么多年就寥寥几个认真听课,认真写论文的。你写了一手好字,她印象深刻。” 任何人被夸都会赧然:“向老师谬赞了。” 言谈间,来到了包厢门口。 叶青澜缓解了许多,侧头看着周别鹤,问出斟酌几晌的问题:“周总平时也称呼向老师吗?” 周别鹤了然她的踌躇:“差不多。你叫她向老师或者伯母都可以,她不计较这些的。” 经理躬身推开包厢,进门处摆了一盏宫灯百合,两家父母相对而坐,将中间相邻的两个位置空了出来。 向云卿气质大方,她身旁的中年男子与周别鹤眉眼相似,发间夹杂着些许白发,沉稳醇厚。 叶青澜险些脱口而出“周董事长”。 幸而她及时制止住自己,礼貌谦和地打招呼:“伯父,伯母。” 向云卿给了她一个拥抱:“我看外面下雨了,路上过来还顺利吗?” “顺利的。” 周淮山则和善地点了个头,算做致意。 另一边,周别鹤也在与叶家父母寒暄。 叶青澜无需回头,只消听语气就听得出陈素女士的热情满意。 她这个妈妈颜控得十分彻底,看人先看脸,之前给她介绍聂风,便说聂家儿子风度翩翩。 当初一众追求者中,叶凌峰也是靠着长相胜出的。 打完招呼,叶青澜和周别鹤落座,服务生捧上菜单,点菜的间隙,叶青澜的胳膊被陈素拉了拉。 她转过去:“怎么了妈妈?” 这一声话音未落,服务生正准备送上的热茶突然被动作带倒,“咣当”一声闷响,陈素半起身捂嘴惊呼:“小心!” 叶青澜倏然回头。 周别鹤挡住了那杯热茶,西服袖口浸湿一片。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闯祸的服务生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慌张地屈膝蹲下,一边擦周别鹤衣服上的水,一边连声道歉。 周别鹤拂开她的手,示意她起身,同时抬眸看向叶青澜:“没烫着吧?” 叶青澜下意识摇头,目光落在他的西服袖口上:“你……” “我没事。”他稍稍一掸,起身时仍然从容,向她身旁的二人致意,“叔叔阿姨,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陈素面露担忧:“快去快去,看看有没有烫到,找人处理一下。” 向云卿也让他快去。 周别鹤走后,酒楼的经理带人进来收拾残茶并不断致歉。叶青澜坐了两分钟,不大坐得住,离开包厢去找周别鹤。 洗手间外,服务生抱着一件西服在旁等候。 她认出那是周别鹤的:“给我吧。” 老式酒楼的设计很传统,处处透着古朴典雅的气息。深黄色的灯光下,叶青澜垂眼,西服的面料柔软精良,袖口处那一块混着浅浅的茶香。 要不是周别鹤反应得快,当时遭殃的就该是她了。 叶青澜出了一会儿神。 片刻后,周别鹤出来,看到她有些意外。 “周总。”叶青澜的目光扫过他的胳膊,衬衫袖口挽了上去,露出一截青筋遒劲的手臂,皮肤被烫得有些红。 她临到嘴边的那一句“你没事吧”硬生生咽了回去,面露愧色。 周别鹤从她手里接过西服,看到她的表情笑了一下:“一点小事而已,别放心上。” 叶青澜默然两秒:“谢谢。” 从昨天到今天,她好像一直在对他说谢谢。 毕竟不熟,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周别鹤没说什么,回到包厢,长辈们聊得很和谐,看到他们一起进来,陈素更是笑意盈盈。 如此登对养眼的两个人,就是她想给女儿找的丈夫。 至于聂风,早被陈女士抛到九霄云外。 人是最怕比较的,在看到周别鹤前,陈素觉得聂风英俊潇洒,看到周别鹤后,不免觉得聂风轻浮浅薄。 - 晚餐气氛很融洽,结束时,婚事基本已经定了下来。 外面的雨停了。 叶青澜和周别鹤一起送长辈们上车,离开前,叶凌峰叫住女儿:“青澜。” 叶青澜停步,见叶凌峰从车上下来,关了车门,走到一旁,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叶凌峰年近六十,因为保养得当,外貌仍然儒雅英俊。叶青澜的长相便是遗传了父母双方的好基因。 看着女儿表情淡漠地走到自己面前,叶凌峰叹了一口气:“青澜,周别鹤是你爷爷看中的人,你真的愿意吗?” 叶青澜淡淡道:“我不愿意,请叶董来吃这顿饭是干什么,浪费您的时间过家家吗?” 听到这声“叶董”,叶凌峰的心又被刺痛了一下。 “您还有别的事要说吗?”叶青澜回头看到陈素降下了车窗,望向父女二人的方向,她扯了下嘴角,“没事我先走了,妈妈还等着您呢。” 叶凌峰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为一声长叹。 - 事情定下后,流程走得很快。 递交协议,婚前公证,一切有律师经手。叶青澜需要做的就是挑一个喜欢的日子领证。 陈素找大师算了几个黄道吉日,最早的是 四月二十五,叶青澜便定了那天。 周别鹤无异议。 事实上,订婚后二人的交流也没有变多,甚至还没有陈素和向云卿多。 但周别鹤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每次交流他的态度都很温和,大概处世原则便是如此。 四月二十五日,天气晴朗。 叶青澜驱车到民政局,下车望见红色的门头,她来得早了,两分钟后,周别鹤抵达。 四月下旬,春光荼蘼,亮灿灿的阳光沐在叶青澜身上,她仰着头,皮肤白皙到通透,长发在空气中飞舞。 周别鹤在她身后站了片刻,她才察觉到他的存在。 叶青澜迟钝地回头,高大英俊的男人眼皮微微凝落,注视着她。 “周总。” “我来晚了。” “不晚。”叶青澜抬腕看了下时间,“还没到预约的时间,我们先去拍照。” 周别鹤微微点头。 他们穿的是同一个品牌的衬衣,柔和的白色与红底交相辉映,民政局的摄影师眼底的惊艳藏不住,在把照片递给他们时,殷勤道了句百年好合。 周别鹤接过照片,微微一笑:“谢谢。” 接下来是填表登记,钢印戳上照片,红色证件推到面前时,叶青澜依然有些恍惚。 结婚原来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 从此刻开始,她和周别鹤就是彼此的伴侣了。 二人拿着结婚证离开民政局,正午的阳光刺眼,就在叶青澜考虑要不要请周别鹤吃饭时,候在一旁的司机上前,提醒周别鹤该去机场了。 叶青澜反而松了一口气,她一时无法很好地适应身份的转变。 “青澜。”周别鹤说,“绿溪的那套房子你看过,你可以先搬,过几天我的东西会送过去。” 叶青澜点头:“你出差吗?” “嗯。” “那,再见。” 周别鹤颔首。 两辆车在民政局门口一前一后开走。 红色结婚证搁在膝上,周别鹤从中央后视镜看到叶青澜那辆白色cle缓缓驶出车位,她车开得不快,但是很稳,起步时车身丝毫不晃。 随着司机车速的增加,白色小圆点逐渐消失在后视镜内。 周别鹤的视线移到红色封皮本上,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下上面的不规则凸起。 他要去纽约一趟,行程是上个月就定下来的,幸而叶家将婚期选在了这之前。 说是黄道吉日,某种意义上,也算上天眷顾。 周别鹤往后靠,淡淡阖上了眼。 车子在四十分钟后抵达机场,秘书程奉先到,等在专用候机室内。除了行李箱和公文包外,他手上还捧了一方孔雀色丝绒圆盒。 “这是夫人上午派人送过来的,嘱咐一定要交到您手里。”程奉弯腰折身,将盒子放到周别鹤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章 周别鹤倾身,单手打开。 里面躺着枚帝王绿翡翠手镯。 他认得这枚镯子,是向云卿的嫁妆之一,顶级的天然玻璃种,翠色极正,温润浓郁,世所罕见。 如今拍卖场上流通的无有能与之媲美的,可谓是有市无价。 周别鹤没拿出来,只是看了眼便合上盖子,给向云卿拨去电话。 向云卿接得很快,开口就问:“领完证了?” “嗯。”周别鹤长指点着盒面的孔雀花纹,“您怎么不亲自送给青澜,还让我转交。” “我当妈妈的,当然是把风头让给儿子啦。这对镯子是你姥姥给的,一支给青澜,另一支就留给宴深。” 向云卿说着一笑:“你如愿了,宴深可还没有呢。” 周别鹤问:“他什么时候回国?” “好像是月底吧。” 正说着,周宴深的电话拨了进来,周别鹤挂掉向云卿的电话,转接弟弟的:“阿深。” “哥。”周宴深说,“新婚快乐。” 证虽然领完了,但接连两通家人的祝福电话才让人真正有了新婚的感觉。 然而他却不得不抛下新婚妻子飞往海外。 玻璃幕墙外是宽阔翠绿的草坪与狭长的跑道,远处山峦连绵,重叠在起落的飞机之间。 周别鹤眺着勾连的山脉,忽然笑了一下:“程奉,你说集团里有多少人希望我的飞机失事?” 程奉敛目低声:“他们不敢,也不会知道您的具体航班。” 周别鹤淡淡扬了下唇。 就在这时,搁在身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叶青澜发来的信息,她的头像是一片郁绿的茶山,拍摄角度颇具艺术感。 laine:[你出差几天呀,刚才忘记问了。] 他回:[最快半个月,抱歉,青澜。] laine:[工作重要,没关系的。我是想问,我可以晚点搬去绿溪吗,这周有点忙。] 她问他,原来是想说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对他的客气就一以贯之到字里行间。 周别鹤甚少打字和人交流,此刻却迁就对方:[可以,这是你的自由。如果房子里面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也可以请人来改,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按你的喜好来就好。] laine:[好,谢谢。] 【对方正在输入中】 周别鹤本已准备放下手机,又看到顶端显示这样一句话,他等了几息功夫,墨绿色的头像果然跳出新信息。 laine:[周总,一路顺利,起落平安。] 第6章 相框 领完证,叶青澜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周别鹤的离开,很好地给了她一个缓冲期。 周六,蒋思贤出差回来,叶青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我和周别鹤结婚了。” “噗——” 松间宴包厢里,蒋思贤刚喝了一口的茶猛地喷出来,幸好她们刚落座不久,面前只上了几碟餐前水果和小食。 叶青澜淡定地唤来服务生收拾遭殃的杯碟。 茶也重新换了一壶,蒋思贤心有余悸:“给我来杯鲜榨果汁吧,我怕等下再被烫死。” 始作俑者安慰道:“没有了,只有这个。” “这能用只?!”蒋思贤简直觉得平地遭惊雷,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宝贝儿,你不会是看我出差太累了,刚回来就开玩笑逗我玩吧。” 她们俩是认识二十多年的发小,打几个月的时候就在同一张地毯上爬,两家关系也好得不得了。 蒋思贤头上有个哥哥,陈素和蒋太太曾想定个娃娃亲,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于蒋大哥成年时领回来个性别为男的“女朋友”。 蒋家父母把儿子混合暴打了一顿,差点扔出家门。 蒋思贤如今任职于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因为工作性质经常全国到处飞。 她倒是从没觉得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哥哥能配得上叶青澜,但更震惊的是周别鹤。蒋思贤坐到叶青澜身边拉起她的手瞅:“真结了?戒指呢戒指呢。” “你看错手了。”叶青澜伸出左手。 纤细修长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玫瑰金色排钻戒指,四爪密镶,明亮而精致。 这对戒指是周别鹤选的,他的那枚是白金素戒。 “谁要看对戒。”蒋思贤说,“我要看钻戒!超大颗的那种。” 叶青澜收回手:“你也不怕江书峦给我扒了。” 蒋思贤哈哈大笑。 玩笑归玩笑,菜品都端上来之后,蒋思贤还是认真问起叶青澜匆匆闪婚的原因。 叶青澜简单讲了来龙去脉,蒋思贤颇为感慨:“我说你怎么会同意,原来是想让老爷子安心,他身体还好吗,我有一年没去看过他老人家了。” 叶青澜摇摇头,叶秉山的身体从前年开始就不大行了,病因在肺,虽然精心调养着,但人上了年纪,还是每况愈下。 蒋思贤家里长辈都去世得早,没地儿尽孝心:“我这次项目结束刚好有两天的休假,明儿陪你一起去看看老爷子吧。” “行。” “那你老公一起去吗,明天是周日。” 叶青澜在吃一块春笋,乍然听到这个称呼还是反应了两秒:“他不去,他在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出差?” 她点头,算起来周别鹤已经走了十天了,这十天里他们并没有联系过。 而她也一直拖延着没搬去绿溪,反正周别鹤最快也要下周才能回国,只要在他回来之前搬完就好了。 蒋思贤却惊讶:"你开玩笑呢吧,我今 天上午才见过周别鹤。" 叶青澜咬掉的半块春笋啪一声掉在了骨碟里。 回来了?他之前不是说最快半个月吗? 她抬头:“你在哪里见到的?” “我们事务所啊。”蒋思贤干的是审计的活,挑挑眉,“你恐怕不知道,周别鹤这次去纽约是去清理海外分公司的,洗掉了一批高层,十几位被送上司法,估计明天就要见报了。” 叶青澜怔住。 蒋思贤压低声音继续道:“他还从香港请回来一位合规方面的大佬,接手君和内审部,连同我们一起,要倒查君和三十年的帐,今天上午他就在跟我们老大开会。” “青澜,你老公真狠啊,君和董事会现在完全是他的一言堂。” 蒋思贤说完,吹了吹九曲红梅茶的热气,稀奇地啧了一声:“不过他这百忙之中,居然还能抽空跟你结个婚。我爸昨晚还在念叨,说周董事长上辈子修了什么福,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叶青澜握着筷子的手收紧,蒋思贤说的也是从前她印象里的周别鹤,可却不是她见过的温和宽容的周别鹤。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回国,她却还没有搬去绿溪。 不知道周别鹤回过绿溪没有。 叶青澜匆匆拭了下唇:“思贤,你慢慢吃,我有事要先走。” “什么事啊,急着见周别鹤?”蒋思贤打趣着起身,“我也吃饱了,我送你。对了,你们婚房在哪?” 叶青澜一时不好解释,拿上包叫来服务生结账。 服务生却恭敬道:“叶女士,我们经理说您的账单是记在周先生名下的。” “哟,这么贴心。” 蒋思贤笑盈盈地瞥了叶青澜一眼,丝毫不客气:“你们这茶挺不错的。” 服务生会意:“您稍等,我去给您拿两罐茶叶。” 叶青澜没想到周别鹤还打点了这种小事,她看了眼时间,八点十五分,周别鹤没联系她,说不定是还没回绿溪。 她立刻打电话给用过的搬家公司,问他们现在有没有师傅能来搬家。 蒋思贤拎着茶叶,光听电话内容就猜出了原委,自己姐妹在这亡羊补牢呢。 服务生在前引路,叶青澜边走边说:“地址是银河园,我半个小时后到。对,加急,多几个人来。” 二人穿过长廊,叶青澜说话间抬腕看表,光影斑驳的地上迎面出现几道人影。 耳边蒋思贤讶异出声:“老大,周总。” 叶青澜脚步倏然滞住。 耳边的电话还没挂断,她刚跟搬家公司确认好下单。缓缓抬头,与十日未见的周别鹤撞上目光。 夜色盎然,男人穿着一身层次考究的黑色,黑衬衫前束着暗纹领带,不同于前几次的私下见面,迎面扑来优雅而淡薄的压迫感。 一瞬间贴近传闻中的周别鹤。 他身旁站着蒋思贤的上司,后面跟了几个秘书,猝不及防的相遇,打乱了叶青澜的所有计划。 蒋思贤的上司眼里掠过一丝意外,很快笑着介绍:“周总,这是我们事务所的蒋思贤,她也会负责参与这次项目。” 周别鹤和颜悦色:“蒋小姐,你好。” “周总。”蒋思贤笑容里暗藏了些戏谑,“我跟我朋友过来吃饭,不打扰二位,我们先走了。” 上司点点头。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8章 周别鹤的视线滑过叶青澜的脸。 叶青澜不甚自然地错开目光,和蒋思贤一起离开,刚走远蒋思贤就乐得前仰后合:“不是吧青澜,你们俩真结婚假结婚?夫妻见面招呼都不打的。” 结婚当然是真的,陌生也是真的。 叶青澜掌心手机震动,她上滑,看到周别鹤的信息:[等我十分钟。] 蒋思贤自然也看到了,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叶青澜的肩膀:“有老公了我都不能送你回家了,太难过了,我这就滚。” “……”叶青澜侧眸,“不等他也没什么,我还是坐你的车走吧。” “不敢越俎代庖。” “蒋总真讲义气啊。” “那当然。”蒋思贤抛了个飞吻悠然离去。 叶青澜在软座里等了十分钟,周别鹤准时从里面出来。 她起身,听到他问:“没开车吗?” “车送去4s店保养了。” 周别鹤微点头:“一起走吧。” 门僮推开大门,五月的空气已经有些闷热,周别鹤的秘书将车开到台阶下,叶青澜落后他半步,步伐略显迟疑。 周别鹤显然注意到了,等了她一下:“青澜,怎么了?” 叶青澜默然两秒,抬眸看他:“我以为你要下周才回国。” 她的眼睛很漂亮,柳叶型,瞳孔映着月亮,清亮澄澈。 周别鹤微微扬眉,等待后半句话。 她说:“所以,我还没有搬去绿溪。” 原本是准备下周挑一天不加班的时候搬的。 周别鹤听出了言外之意,他在竹林环绕的蝉鸣声中唇角勾了勾:“看来是我回来早了。” 叶青澜有些尴尬,手机铃声打破寂静,是搬家公司的电话,他们可能已经到了。 她扬了扬手机:“搬家公司,约了今晚的。” “要帮忙吗?” “送我去银河园就可以。” 周别鹤走下台阶,亲自拉开车门:“已经快九点了,来不及的话就明天吧,别耽误你休息时间。” “来得及,我东西少。”叶青澜按灭手机,又补充了一句,“平时睡得也晚。” 周别鹤西服敞着,她弯腰上车时发丝擦过他的衣襟,鼻尖飘来温柔清冽的香气。 车门关上,周别鹤从另一侧上车。 开车的人不是之前见过的司机,而是周别鹤的秘书,叫程奉。 他自我介绍完,叶青澜礼貌点了下头。 到银河园的时候,搬家公司的人已经在小区门前等着了,为了隐私和方便,叶青澜让对方派来的是全女收纳师。 下车前,她客套了一句:“周总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周别鹤已经松了领带,整个人不再那么正式,散漫地靠着座椅,闻言微笑:“好。” “……您请。” 叶青澜刷开门禁,带着收纳师们上楼,开门的时候收纳师们先进,周别鹤停在门口。 “不用换鞋。”叶青澜说,“反正之后要请人大扫除的。” 周别鹤这才迈进去。 房子不大,一百多平,却异常整洁。起居室沙发对面挂的不是电视机,而是错落排布的艺术画。 玄关处放车钥匙的托盘是海棠花瓣形状,一旁竖立的玻璃柜中香水依照瓶身高低自上向下摆放。 空气中弥漫着柔美的鸢尾粉香。 非常清晰鲜明的,独居女性的寓所。 叶青澜先带着收纳师们去卧室和衣帽间,向她们交代要收拾的东西。 她衣帽鞋包不多,不像蒋思贤那样能装满百来平的衣帽间。且摆放得很整齐,几乎是可以直接打包搬走的程度。 不过不需要全部带走,只带走常穿常用的就好。 银河园离公司近,以后如果加班晚了,她还可以回来将就一晚。 安排完,收纳师们开始干活。 叶青澜出去给周别鹤泡茶。 他没有在沙发上坐着,而是在看转角壁龛中的一副相框。 叶青澜端着茶杯走过去,视线不太自然地扫过相框中的照片,那是她刚上大学的时候拍的。 一身粉白运动装的十八岁少女,臂下立了个酷酷的黑色长板,头戴棒球帽,面朝镜头微扬下巴。 “周总。” 叶青澜把玻璃杯递给周别鹤,顺手将相框盖下。 “不带走吗?”周别鹤问。 “什么?” 他下巴抬了下。 叶青澜摇摇头:“老照片了,就放这吧。” 周别鹤呷了一口茶,没再多言。 叶青澜不禁侧目。 他做人如此淡然,非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所有的问题一遍即过,绝不会孜孜不倦地劝说对方。 但在君和的管理上,却是独断专行,尺寸不让。 公与私的切换十分游刃有余。 纵然她东西少,收纳师们整理的时间也要两个钟头打底,叶青澜不好叫周别鹤一直等着,便问他要不要先回绿溪。 他明显是下了飞机直接投身工作,眉眼间虽无倦色,却难免风尘仆仆之感。 叶青澜看着周别鹤,相信了那句能做大老板的都是天生 精力充沛的人。 她就不行。 周别鹤放下茶杯,一旗一枪在水中自然舒展出狮峰龙井最柔嫩的姿态,他向外扫了一眼,问:“你方便下去吗?” 叶青澜以为他要走:“方便,我送你。” 周别鹤拎上搭在椅背的西服,二人一起下楼,出了单元门禁,程奉站姿端正地拉开后座门。 周别鹤淡声问:“夫人送来的东西呢?” 程奉俯身,从中央储物格中捧出一方紫檀圆盒。 夜色下,静静躺在里面的翡翠手镯冰透翠绿,种度惊人。 叶青澜虽然称不上珠翡方面的专家,但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见惯了好东西,并非一窍不通。 她记得香港拍卖行拍过一件品相相当的天然帝王绿手镯,最终成交价超九位数。 怔愣的功夫里,周别鹤已经取出镯子,向她伸出手。 叶青澜推辞:“我年纪轻,压不住翡翠。” 周别鹤眼皮未抬,将镯子戴入她腕间。 “长者赠,不可辞。” 他慢条斯理,搬出了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叶青澜张了张嘴,她的手被周别鹤捧着,男人手指修长匀称,青筋根根分明,与她相贴的皮肤源源不断传递着热量。 她幡然醒悟,猛地抽回手,翡翠轻晃,心也一晃。 周别鹤的手被晾在空中,他顿了一下,唇角弧度未减。 叶青澜转了下镯子,深吸一口气,还是摇头:“太贵重了,我回不起。” 周家底蕴深厚,随便拿出一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她还不出势均力敌的礼。 她说着摘掉手镯放回锦盒,周别鹤靠着车身,并未阻拦。 程奉站在一旁,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把目光投向自家老板。 如叶青澜所料,周别鹤没有咄咄逼人地一定要她戴上,他隐在月色下的眉眼依然温和,定定地望着她,身后是浓郁如墨的小区绿化和夜幕。 片刻,笑了一笑:“先收拾东西吧,我等你。” 第7章 衣领下的一缕秀发 他说等她,没再上楼,而是留在车里。 叶青澜回去帮忙一起收拾,加快了速度,不想耽误周别鹤太多的时间。 两小时后,搬家公司的车跟着程奉向绿溪驶去。 绿溪是前几年新开发的豪宅区,得天独厚的自然风景,环山绕水,一栋栋独墅低调地掩映在山峦水景中。 铁艺门自动打开,程奉开车驶入,两侧是开阔而整齐的草坪。 搬家公司的车跟着开进来,叶青澜和周别鹤一起下车,来迎接他们的人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女人,灰色制服,长发利索地盘在脑后,整个人干练而爽利。 “周先生,太太。”她恭谨地面向叶青澜做自我介绍,“我姓章,是这里的管家。” 叶青澜点头:“你好。” 时间已经很晚,程奉把钥匙交还后就先离开,剩下搬家公司的人整理东西。 叶青澜进门,房子的格局一共有三层,一楼是起居和餐厅,他们的卧室和书房都在二楼。 结婚之前,她来看过这套房子。 比起当时,如今添置了许多生活化的物品。 章姐带着收纳师们去主卧和衣帽间归置物品,叶青澜脱下外套,看见周别鹤在倒水。 回到住所,他褪去了些许在外的正式,衬衣卷至小臂,修长宽阔的背影姿态略显懒散。 楼上是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一楼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得只剩水流徐徐。 叶青澜知道,自己要习惯这样的共处,甚至是同床共枕。 周别鹤递过来一杯温水,观察到她眉眼间放松产生的惫色:“累了吗?” 叶青澜站直,摇摇头:“抱歉,我这弄得你一时半会儿可能没法休息。”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9章 她头脑发昏了,其实应该听他的明天再搬。 周别鹤没说话,慢慢喝完一杯水,搁下杯子,抬手松开衬衫最顶端的两颗纽扣。 他靠坐在沙发一侧,拨了下腕表看时间,淡笑道:“十一点多,是不早了,你平时几点睡觉?” 叶青澜想了想:“十二点多?写稿的时候通宵也有可能。” “今天呢?” “今天没工作。” 周别鹤指了指二楼北边的方向:“那里有浴室,你可以先去洗漱。” 叶青澜听到这话,真的有些心动。 折腾了一天,她精力确实不济。 以后的日子很长,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客套。喝完最后一口水,叶青澜放下玻璃杯:“那我先去了。” “缺什么找章姐拿。” 她点头道谢。 最北边是一间独立的浴室,洗浴用品都是全新未拆封的,叶青澜脱下衣服,侧头看向壁镜中熟悉的自己与陌生的环境。 领完证的当天,周别鹤就飞往国外出差,这十多天来她忙于在思的宣传片拍摄,过着与之前无二的生活,差点忘了自己已经多了一个丈夫。 叶青澜心不在焉地卸妆,乳白色泡沫随流水冲去,露出一张温柔如诗的面庞。 乌黑的柳叶眉,桃花眼,光洁的额后是浓密长发。她没生育过,皮肤饱满紧致,看上去要比同龄人年轻许多。 叶青澜擦干脸,沉沉吐出一口气,清楚自己和周别鹤之间有一个绕不开的问题。 是做真夫妻,还是假凤虚凰? -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搬家公司的人已经离开。 章姐说:“您日用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出来了,剩下一些穿不到的秋冬衣物,明天我再带人慢慢整理,这样也不耽误您休息。” 她做得周到体贴,叶青澜道声辛苦,低头望向挑高的一楼客厅,那里已经没有人影:“他呢?” “周先生回卧室了。” 叶青澜推开卧室门,墙上的指针越过十二点,窗帘已经拉上,被子掀开一角,周别鹤斜坐床头,手里正在翻阅一份财报。 他明显也刚洗完澡,一身灰色睡衣,干燥的洁净感。 听到开门声,周别鹤抬眼望来。 他眉眼在夜色中更显深静,落到她身上,微微停留了几秒。 叶青澜不由得低头看自己,她习惯性穿长袖睡衣,水蓝色的丝绸面料,长度过膝,很普通的款式,并无什么不妥。 再抬头,周别鹤已经移开了视线,把财报放到一旁,温声问:“困吗?” 洗完澡其实恢复了些精神,但叶青澜还是点了头。 周别鹤关掉主灯,卧室陷入黑暗,只留床头两盏羽毛形状的夜灯。 叶青澜走过去,掀开被子。 床很大,她和周别鹤之间其实还有一寸之距,然而她刚躺下,便闻到男人身上沉沉的温柔香气,雪松与焚香交织,像置身雪下暖意恒生的红墙。 她闭上眼,深呼吸去除脑中杂乱的念头。 “青澜。” 周别鹤忽然开口。 “嗯?” “卧室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可以照你的习惯改。” 他上次便说过这话,但叶青澜目前很喜欢这里简约优雅的装修:“不用改,蛮舒服的。” 是吗? 周别鹤微微侧目,她可能不知道自己此刻连呼吸都是僵硬的。 他微微勾唇,闭上眼不再说话,留给她适应的空间。 叶青澜听到身旁人均匀的气息,绷着的肩膀塌下,细细吐了口气。 她闭上眼,努力摒除紧张的思绪。卧室内放着助眠的香薰,她的身体很疲惫,意识也是困的。 然而,睡不着。 无法忽略旁边躺着一个男人的事实。 她独居多年,骤然和人同床共枕,实在高估了自己。 时针一分一秒地走过,夜晚的时间悄悄流逝,叶青澜的意识始终处于一个模糊不清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周别鹤掀开被子起床。 他动静很轻,穿上鞋进了浴室,浴室门做了隔音,她听不到他洗漱的声音。 几分钟后,周别鹤从浴室里出来,拿上东西离开了卧室。 听到关门声的那一刻,叶青澜的某根神经陡然放松。 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彻底陷入睡眠。 周别鹤的作息一向规律。 晨跑完,他坐在餐桌前喝咖啡,时间刚过七点,门铃却被敲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章姐去开门:“季先生。” 季准把门完全推开,冲身后招了招手:“来来来,抬进来!” 他后头跟了俩助理,小心翼翼地抬着个一米多高的防震木头箱往 里搬。 季准自来熟地往里走,边走边赞叹:“绿溪这边的绿化的确养眼,吃早餐呢,章姐,给我也来一份。” 章姐送上一杯咖啡:“季先生想吃什么?” “随便来点就成,和周别鹤一样的吧。” 周别鹤掀了掀眼皮:“箱子里装的什么?” “给嫂子的新婚贺礼啊。”季准往餐椅上一瘫,胳膊搭着椅背,环顾四周没发现女主人的身影,“诶,嫂子人呢?” 周别鹤:“在睡觉。” 季准捧起咖啡,意味深长地吹了吹气:“禽兽啊……” 章姐端上份一模一样的早餐,季准的两个助理送完东西便离开了,木箱子突兀地摆在客厅中。章姐去询问周别鹤的意见。 周别鹤擦了擦手:“先放着,等她醒了再看。” 叶青澜这一觉没睡太久,九点钟,她被闹钟吵醒。 昨晚和蒋思贤约了一起去看叶秉山,蒋思贤会在十点钟来接她。头脑发懵地爬起来,叶青澜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最后残留的意识,是周别鹤离开的脚步声。 他起得好早。 叶青澜用冷水洗了把脸,她皮肤白透,稍微睡不好眼下的青色便会很明显,因此用粉饼浅浅遮了下黑眼圈。 下楼,章姐迎上来:“太太,早上好。” 叶青澜用温水润了润喉咙,环顾客厅与餐厅:“他走了吗?” “周先生在偏厅会客。” 这么早就有客人?叶青澜稍感意外,同时看见了沙发旁摆着的木箱:“这是什么?” “这就是周先生的朋友送来的新婚贺礼,说要等您来了再拆。” 周别鹤的朋友,叶青澜第一反应是回楼上换套衣服,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刚转身想往楼梯的方向走,南侧偏厅的方向已经出现了脚步声。 周别鹤和季准一起出现,季准穿着件草绿色衬衫,看见叶青澜眼睛一亮,笑意颇盛:“哟!这么巧,我们正准备走,嫂子就醒了。” 叶青澜睡衣外套了件深灰色的长款针织开衫,她身形修长而瘦削,往那一站慵懒而优雅,气质斐然。 她莞尔一笑:“你好。” 季准只知道周别鹤听家里的安排结了婚,却不知道结婚对象是如此标致的美人:“嫂子客气了,季准,准许的准。” “叶青澜。” “好有诗意,不知道嫂子名字是哪两个字?” 周别鹤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季准咳嗽了几声,收起自己的花蝴蝶做派:“嫂子来看看我送的新婚贺礼吧,我专门从南边请大师雕的,一米多高的青白玉观音,那叫一个艺术。” 叶青澜看了周别鹤一眼,见他无异议,于是点头笑应,一起去欣赏那樽玉观音。 木箱打开,檀木莲花底座,观自在菩萨,玉身温润厚实。 的确是好东西,纵然叶青澜不信神佛,也觉得望之心静。 季准笑道:“嫂子喜欢就好,不枉我专门跑这一趟。那嫂子你休息,我就先走了。” 叶青澜收回视线,看到章姐给周别鹤拿来了西服,这才知道他也要出门。 有外人在,她自然客气道:“我送你们。” 送到门口,季准识趣地先一步离开,周别鹤胳膊上搭着西服,叶青澜主动拿起托盘上的车钥匙递过去。 她的睡衣是微敞的领口设计,附着颗贝母纽扣,此刻已经扣上,只余一截弧度纤细的脖颈。 周别鹤立在玄关处:“今天什么安排?” 叶青澜还维持着递东西的动作,顺其自然回答:“思贤听说爷爷身体不好,要去探望,我陪她一起。” “你的车能开了吗?” “还不能,要明天。” 因为身高的差距,周别鹤在低着头跟她说话,他眸光微落,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抽出压在她衣领下的一缕秀发:“车库里还有别的车,你看看有没有想开的,找章姐拿钥匙。” 他的动作和口吻一样自然,突然靠近的英俊眉目却让叶青澜某根神经再次绷起:“……不用了,思贤开车来接我。” 周别鹤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淡淡一笑:“不准备带我一起去吗?”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10章 …… 叶青澜抬眸,一时失言,她好像忽略了这点。 婚后第一次回爷爷那里,是应该跟他一起。 她的掌心还悬在空中,周别鹤拿走车钥匙,主动递了个台阶:“没关系,既然这次不方便,我们改天再去。” 第8章 春夜里静飘飘坠落的樱花…… 周别鹤走后,没多久,蒋思贤如约而至。 叶青澜已经换好衣服,一身剪裁流畅的竹青色运动装,长发绑起,完美勾勒出高腰长腿的姣好身材。 蒋思贤的座驾是台亮橙色敞篷跑车,她抬了抬墨镜,流里流气地冲叶青澜吹口哨。 “今天好漂亮啊。” 叶青澜拉开车门:“你不是说要去山里徒步放松一下吗?” 她们俩日常都久坐办公室,时不时就会约着一起户外徒步爬山,与其对着健身房散发皮革汗臭的器材,不对面对山清水秀的大自然。 蒋思贤也是一身运动装,闻言戏谑一笑:“我是想去啊,但这不是担心您没精力吗,小别又逢新婚的。” 叶青澜瞅了她一眼。 不巧的是,她还真失眠了一晚上,浑身疲惫。 蒋思贤把车从绿溪开出去:“你搬完了吗?没搬完的话咱们就不去溜达了,早点回来陪你搬家。” “搬完了,昨晚搬到十二点多。” “还是你东西少啊,要摊上我,得搬三天三夜。” 叶青澜懒散地靠着座椅笑了一声。 初夏午前的太阳有些毒辣,太阳明晃晃地照进车里。蒋思贤敞着蓬,途径红灯的时候,她从储物格中又翻出一个墨镜丢给叶青澜:“你怎么真一副被榨干的样子,待会儿还能不能走。” “能。”叶青澜说,“舍命陪君子。” 蒋思贤作受宠若惊状:“太感动了——您别半路晕倒讹我身上就成。” 她们俩到茶庄的时候适逢中午,元伯正带着人清扫门前香樟树落下的果子,黑色的小圆球咕噜噜落了一地,一旦黏上就很难清洗。 蒋思贤下车:“您老身体硬朗啊,这么大的扫把都拎得动。” 元伯呵呵一笑:“还没老到那份上,这不是听说思贤小姐要来,收拾收拾门口的这几棵树。” 叶青澜下车:“爷爷今天按时喝药了吗?” “喝了,就等你们俩呢。” 蒋思贤带了不少补品,拎进去给张妈。叶秉山正在院子中晒太阳,听见声音望过去,眼睛眯了眯。 叶青澜知道爷爷是在看周别鹤有没有来,迈过门槛的脚步一顿,叶秉山已经笑着看向了蒋思贤:“思贤来了。” “是啊,我一年多没来看您了,您身体怎么样?” “人老了,身子骨都那样。”叶秉山示意她俩坐下喝茶,“我看思贤倒是越来越漂亮了,家里还好吗?” 蒋思贤捧着杯子吹了口热气:“好得很,鸡飞狗跳的,我哥整天挨揍。” 她哥蒋思越的荒唐事叶秉山耳朵里多少也飘过一两句,活到这年纪,叶秉山很看得开:“你哥那位,处几年了?” 蒋思贤想了想:“挺多年了吧,分分合合的,谁在乎他那些破事。” 叶秉山盘着檀木手串叹道:“人这辈子能碰上个喜欢的也不容易,劝你爸妈想开点。” 叶青澜和蒋思贤齐齐被一口水呛到,心有灵犀地互相对视一眼。 老爷子心胸挺宽广的,可惜蒋父蒋母年年过年都恨不得把儿子扒皮抽筋。 “思贤呢。”叶秉山转而和蔼问,“最近谈男朋友了没有?” 蒋思贤瞥了叶青澜一眼,慢悠悠地回答:“没呢,我妈也整天催。青澜都结婚了,您说我上哪儿能也找一个周别鹤这样的,要不您给我介绍一个?” 叶秉山抬眼看孙女,自然地顺着话问:“别鹤呢,怎么没一起来?” 果然,叶青澜就知道爷爷要问,如实说出来:“他昨天才回国,今天有事要忙,说改日再来。” 叶秉山点了点头,收回目光,从孙女脸上没看出什么特别的神情。 日子还长,二人才刚刚相处。以叶青澜的性格,她不抗拒,就已经很难得了。 太阳底下寒暄了一阵儿,没过多久,张妈准备好了午饭,叶青澜扶着叶 秉山去餐厅。 午饭吃完,叶秉山要吃药午睡,叶青澜和蒋思贤便一人戴上顶帽子相携徒步去了。 山里风光清秀,因为是自然景区,又逢周末,来徒步吸氧的上班族不在少数。 煦日明媚,时节初夏,满目绿色清爽得如同冰镇可乐刚打开的第一口,解腻而不乏味。 叶青澜和蒋思贤边走边聊天,时间过得很快,三小时后,二人踏过一条小溪上的石板路,在旁边的小茶馆找了个露天的位置歇息。 叶青澜靠着露营椅,锤了锤小腿。 虽然昨晚没睡好,但这么走下来,疲惫反而一扫而空。 附近鸟鸣啾啾,抬眼远处的溪水倒映着树木青翠的冠叶,水波微晃,看起来像隐隐流动的翡翠。 叶青澜捏着小腿,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随之浮现的是夜色下不减神秀的翡翠手镯。 她动作顿了下,晃晃脑袋,驱逐念头。 蒋思贤递来一瓶水,发现她的异样:“想什么呢?” “没什么。”叶青澜拧瓶盖,细长手指上的排戒折射出微缈光芒。 蒋思贤看到戒指,拍了下脑袋:“我终于想起来我要跟你说什么了……刚才路上一直没想起来,就说有个惦记的事。” “什么?” “关于你老公的。” 叶青澜侧目。 蒋思贤:“周别鹤不是从香港请回一位合规专家吗,我昨天晚上打听了一下,是个女的,叫shula,中文名林疏,据说周别鹤三顾茅庐,亲自去请了她三次。” “这个林疏名号很响,海外学历,早年在华尔街做过量化,在金融领域也是天才。” 蒋思贤说着,胳膊轻撞了一下叶青澜:“诶,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贺嶂他们说过周别鹤在华尔街有位女友?” 叶青澜记得。 围绕周别鹤的八卦很多,从前他是和她不相干的人,流言也当故事听,现在却不一样,说不定她也成了他故事的一部分。 “记得。” “什么想法?” 西南方向的太阳渐有垂落之势,一片红橙色的光芒。叶青澜偏头:“贺嶂他们几个平时酒后吹牛的话,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蒋思贤挑眉:“三分听说,七分捏造吧。” 叶青澜摊手。 “可是,也有可能是真的呀,说不定以前真在一起过。” “前尘往事管它干什么。”叶青澜拍拍裤脚的灰尘,“我和周别鹤是结婚,又不是在十八岁谈恋爱。” 她自己也有过前任,难道要要求周别鹤前三十年都清心寡欲吗? 二人在茶馆里略坐了一会儿,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抄另一条风景更美的近道回了茶庄。 晚饭自然要留下吃,蒋思贤一身的汗,占了叶青澜的卧室洗澡。叶青澜在院子里先用泉水冲了捧脸,回头看到元伯从后屋搬了张梯子出来。 “元伯,您搬梯子干什么?” 元伯把梯子架在院中那颗粗壮的银杏树前,叹气:“唉,甜豆撞树上了,我把它弄下来,看看是不是腿撞瘸了。” 甜豆是叶秉山养的鹦鹉。 叶青澜抬头,果然看见红毛的笨鸟趴在树上,只是院子里灯光不亮所以不太明显。 她擦手:“您放着,我来吧。” 叶青澜挽起袖子,走过去先确定甜豆的位置,挪了下梯子,不知道下面压到了什么,梯子晃着立不稳。 她想再挪一下时,竹梯忽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握住:“要摘什么?” 男人的嗓音低沉悦耳,叶青澜愣了一下,果然看到周别鹤,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昏黄的光线下,高挺的身形投落一道剪影。 她下意识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元伯笑道:“周先生下午就到了,一直在陪老爷子下棋。” 下午?也就是说,他等了很久了。 周别鹤低头,将梯子从碎石子里挪出来,换了块平稳的地方:“树上有东西吗?” 叶青澜指了指:“甜豆……我爷爷养的鹦鹉,撞树上了。” 她忽然间莫名觉得甜豆这名字有些难以启齿。 周别鹤循向看去,那杈枝桠不高,他踩住一节梯子,倾身够去。 等叶青澜反应过来扶住梯子时,周别鹤已经捏着甜豆落地。 他的动作干脆且行云流水,一向怕生的甜豆竟然没炸毛,而是乖乖地躺在他掌心,像是真的撞疼了。 叶青澜有些心疼地接过来,指尖轻轻柔柔地抚了抚甜豆的羽毛。 刚抚没两下,甜豆冷不丁扑棱起翅膀,冲着她喳喳:“青青!青青!” …… 周别鹤看过来。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11章 叶青澜眼皮一跳,迅速捂住甜豆的嘴。 甜豆少根筋,虽然会模仿人说话,但无论她教多少次,它都学不会“澜”这个音。 后来,叶青澜索性放弃。 “给我吧。”元伯说,“我看看怎么给小家伙包扎一下。” “好。”叶青澜把甜豆交到元伯手上。 树梢刮来一阵风,裸着的胳膊有些凉,她准备放下卷起的袖口时,周别鹤的视线忽然凝睇:“这里怎么了?” 他目光落下的地方有一道半寸长的划痕,在她小臂上方。 没流血,但因她肤色白,红痕醒目。 叶青澜拿手指按了下,觉得没事:“应该是树枝刮到了,过几天就好了。” 她放下衣袖掩去伤口,周别鹤的目光顿了几秒,也随之移开。 - 叶青澜回卧室洗澡。 蒋思贤已经洗完,背靠着阳台吹风,促狭地笑:“我没看错吧,那是周别鹤。” “没看错。” “早上才分开,晚上又来接你,一点表现机会都不给我留啊。” 叶青澜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干净衣服,头也没回:“他不是专门来接我的,是不能在爷爷面前失礼。” 这是他们周家的教养,不能代表什么。 叶青澜进入浴室没多久,门口响起“笃笃”两声。 蒋思贤长发一拨去开门,来人是张妈,木托盘里搁着碘伏棉签和一管软膏。 “这是?” 张妈说:“周先生让给青澜的,说她胳膊划伤了。” 蒋思贤挑挑眉,拖腔带调地哦了一声。 叶青澜洗完澡出来,自然看见了桌上的东西。 她不由得一怔,其实刚才热水淋浴时,伤口有微微的蛰疼感。 她还想着出来找点东西擦一下。 蒋思贤的眼神意味深长,不消她开口揶揄,叶青澜也已经猜到了东西是谁送来的。 她坐在桌前,撩起袖子,蘸了点碘伏消毒,又挤了点儿软膏,白色的药体在划痕上被均匀抹开。 蒋思贤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往嘴里塞了瓣橘子。 周总好手段啊。 晚饭是云吞面,并一些时令鲜蔬,叶秉山养生惯了,晚上讲究吃易克化的清淡食物。 张妈端上来,没葱花的那碗是叶青澜的。 吃过饭,三人向叶秉山辞行。 天色已黑,叶秉山拄着拐杖送他们到门口,殷殷叮嘱:“晚上开车都慢点,尤其是你思贤,注意安全。” “知道了爷爷!”蒋思贤对叶秉山卖乖一笑,开着她那辆taycan扬长而去。 叶青澜和周别鹤也坐回车里,她降下车窗:“元伯,扶爷爷回去吧,别在风口站着了。” 叶秉山咳笑着让她快走。 柏师傅启动车子,开出去不久,叶青澜从后视镜中看到叶秉山回屋,放下心来。 山路崎岖,柏师傅的车却开得很稳。周别鹤松掉领口纽扣,如有所感地回头,果然撞上叶青澜幽静的目光。 她或许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很漂亮,仿佛流动着春夜里静飘飘坠落的樱花。 “怎么了?” 她轻声说:“谢谢你。” 周别鹤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是在谢他来这一趟,以为他是在帮她安叶秉山的心。 他唇角扬起几近于无的弧度:“青澜,我们是夫妻,不用这么客气。” 叶青澜知道,可她还是想谢谢他。她考虑不周,即使他想到了应该和她一起在叶秉山面前露面,也完全可以只是点个卯,而不是陪叶秉山下几个钟头的棋,拿出十足的诚意。 他的时间有多金贵,她心里有数。 青山绿林不断在窗外划过,周别鹤微微沉吟,指尖习惯性点着表盘,他戴的是一支江诗丹顿,纯黑色表盘沉稳低调:“老爷子的身体,病因在哪?” 叶青澜没想到他会 问起这个,黯声:“肺,去年做过手术,切掉了一个20mm的结节。” 叶秉山年纪大了,手术后定期化疗了一段时间,身体便变得很虚弱,一点风都吹不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叶秉山总是笑着说,“青澜,爷爷走的那天你不必伤心,那是你奶奶想我了。” 叶青澜没法接受。 思及这里,她微微扭头,想到周别鹤的爷爷去世得更早,他其实是无缘尽孝的。 周别鹤静了一瞬,说:“我那里有两支百年野山参,改日拿给爷爷。” 他今天来的时候其实也带了不少东西,叶清澜晚饭前跟元伯去看过,都是适合叶秉山这个年纪吃的补品。 身为她的丈夫,他实在做得无可挑剔。 叶青澜本想脱口而出“谢谢”,脑海中忽然浮现周别鹤刚才说的话,于是一顿,改为轻轻点了点头。 她看向夜色中起伏的山峦。 回去的后半程很安静。 柏师傅的车技稳如平地,开得叶青澜昏昏欲睡。她昨晚本就没睡好,下午又去山里转了一圈,精力消磨殆尽,困得眼皮都睁不开。 周别鹤也在闭目养神。 九点钟,回到绿溪。 叶青澜强撑着精神去洗漱,盥洗台上她和周别鹤的牙刷与漱口杯并列,水晶花瓶中插着一支淡雅的紫罗兰。 她拿起自己的洗面奶,目光在男人的须后水上停了停。 透明方瓶,雪松木质调。 她猜周别鹤不用香水,身上的香气应该就是洗浴用品和衣物打理时自带的味道。 融合在一起,成了他独一无二的温柔沉香。 叶青澜眸光颤敛,低头接了一捧清水洗脸。 洗完出去,周别鹤不在卧室,叶青澜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按照自己以前的习惯护肤梳头,躺进被子里的时候,听见卧室门被推开。 叶青澜侧躺,脸埋进被子一角,闭上眼。 意识丧失对时间的感知,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暗下来,床榻另一侧陷落。 叶青澜心口微紧。 她是背对着他的,乌黑如瀑的长发铺在肩头,薄如纸的真丝面料勾勒着微微躬起的脊背,弧度纤细而漂亮。 她的呼吸深深浅浅,空气中充满了粉香。 周别鹤想,他的新婚妻子到底是有多紧张,才会一夜无眠。 明明在车上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此刻又浑身紧绷。 他撑起身:“青澜。” 叶青澜呼吸滞了一下。 窗帘遮去月光,一室静谧黑暗,她枕着鹅绒枕,有些僵硬地和上方的男人对视。 呼吸也屏住。 周别鹤低着眸,指尖轻轻捏走她鼻尖的一缕发丝。 他一直以温和面貌示人,直到这一刻压迫感袭来,叶青澜才敏感地意识到他是久居上位的君和掌门人。 她喉间艰难地发出一声:“周别鹤……” “是我。”周别鹤除了捻走那缕发丝,再无其他的动作,反而看着她的眼睛,“青澜,我不会做婚内强-奸的事。” “……”她宕机了一下。 “所以。”他柔声,“放心睡觉,好吗。” 第9章 我在等你 有了周别鹤的承诺,当晚,叶青澜终于略微卸下心理负担地睡去。 她虽然不抗拒他,但此时此刻还做不到坦然亲近。 次日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了热气。 叶青澜起床收拾了下,吃过章姐准备的早餐,先去4s店提车,然后去公司上班。 周一的早晨,大家都一副如丧考妣的苦命样。 叶青澜拍了拍手:“十分钟之后会议室开会。这周在思的tvc要剪出来,《风雨》的策划案也要做出来,大家做好准备,我们要加班。” 几人揉了揉头发,打起精神:“yessir!” 叶青澜做广告这一行,加班加点是常有的事,尤其自立门户之后,更是很难纯粹地分清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 她忙了一天,临近晚饭时想起给章姐发信息,告诉她不用准备自己的晚饭。 章姐:[您几点回来,要提前给您准备夜宵吗?] 叶青澜:[不用。] 她很难确定自己忙起来几点才能下班。 发完信息,叶青澜跟同事们一起吃了前台订的工作餐,吃完,她去江书峦办公室聊工作。 江书峦有意扩大缔听的规模,最近在招人,从纷飞的简历中筛出了十来张,让叶青澜过目。 叶青澜接过来,低头翻看。 江书峦偶然一瞥,冷不丁出声:“你这戒指?” 左手无名指的特殊意味太强,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叶青澜干脆承认:“结婚戒指。” 江书峦意外一扬眉:“就是你上次问我的那个?” 她点头。 “恭喜——什么时候办婚礼?” “暂时不办。” “那我也不封红包了,等你婚礼的时候再说。” 叶青澜忍不住从一堆眼花缭乱的简历中抬头吐槽:“抠死你得了,你放心,如果办婚礼,我第一个送请柬的人就是你。”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12章 江书峦吹茶:“底下这么多人要吃饭,不抠不行啊,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那您这个当家的能不能把咖啡机换了,三天两头地坏,今天上午又坏了。” “又坏了吗,明天让小杨找人修一下。” 叶青澜抽了抽嘴角,分出几张简历:“这几个人我想面试一下,跟他们约个时间。” “好。” 江书峦应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敲响,他说了声进来,开门的人正是前台兼职管后勤的小杨。 “叶总监。”小杨是来找叶青澜的,她个高腿长,却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稚气讨喜,“门口有人给您送东西,挺多的,要您过去签收一下。” “什么东西。”叶青澜起身。 “您去看看。” 叶青澜到了前台,那里摆着十几个手提袋,里面装满了高端精致的果切,送东西的人穿着印有英文字母的黑色围裙,明显是果切店的员工。 “叶女士。”员工笑容客气地跟她确认,“您的果礼已经送到了,请在这里签收一下。” 叶青澜有些疑惑地在单子上签字,脑海里想到一个人:“预定的人是谁,姓蒋吗?” “不是。”员工手指指了个方向,“这里有预订人的联系方式,是一位姓程的先生。” 程先生? 叶青澜依然没想起来她的朋友圈中有谁姓程。 再次向果切店的人确认是给自己的之后,她压下疑惑,让小杨给加班的同事们分了。 小杨对这些东西十分熟悉,抱起果切顺口说:“青姐,这家店蛮贵的呢,之前三八节下午茶的时候我想订过,被江总否了。” 叶青澜挑了盒自己爱吃的猕猴桃蓝莓双拼回办公室打开,握着鼠标浏览工作的时候陈素发来信息。 她回完,顺手滑了下微信列表界面,目光定格在周别鹤的对话框上。 二人没有新交流,最后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搬家那天。 嘴里汁水清甜的蓝莓被咬开,她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姓程的人。 叶青澜放下银叉,先给章姐发信息:[章姐,周别鹤回家了吗?] 章姐做管家的素养极高,秒回信息:[周先生半小时前回来过,换了衣服又出门了。] 叶青澜:[他有问我吗?] 章姐:[问了,我说您要加班。] 叶青澜轻轻捏了下圆滚滚的小蓝莓,打开跟周别鹤的聊天框,直觉他可能不太想听她的道谢,于是改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是程秘书买的吗?] 周别鹤的信息回得并不快,半小时后,他拨了个电话过来。 叶青澜专注于电脑屏幕,顺手右滑接听:“你好?” “青澜。” 耳边传来低醇男声,她这才拢回些注意力:“周别鹤?” 男人那头的环境不算特别嘈杂,但也听得出交谈的人声,叶青澜看了眼时间:“你在应酬吗?” “嗯。”周别鹤的声音听不出是否喝了酒,依旧从容平稳,“蓝莓好吃吗,今晚要加班到几点,让柏叔去接你。” “好吃……麻烦程秘书了。”她说,“我应该十一点,不太确定,不用让柏师傅跑一 趟了。” 周别鹤沉吟不语。 叶青澜不由得补充道:“真的不晚的,我以前凌晨也自己开车回家,你不了解陵江的治安有多好吗?” 她说的是实话,尤其是她工作生活的溪宁区,处处装满了摄像探头。 话说到这份上,周别鹤笑了一下:“好,那你记得把车牌号发给我。” - 这天晚上,叶青澜忙到了凌晨。 缔听有过了十二点第二天上午不用打卡的规矩,昼夜颠倒的作息持续了一周,周五下午,叶青澜带着人剪完了初稿,发给品牌方审核。 接下来,就是等那边的修改意见。 夜幕初上时,周别鹤从会议室出来。 他开了一天的会,想见他的人自然也心焦地等了一天。程奉递上手机,简明扼要地讲了自己代接的几个电话。 “有太太的电话吗?” 程奉反应了一秒:“没有。” 他紧接着跟上去,低声道:“小项总过来了,在办公室里等您两个钟头了。” “他倒是来得挺及时。” 项家是周别鹤姥姥那边的亲戚,早些年开始跟着他爷爷做事,项家老爷子项康也是君和元老之一,在董事会里分量不轻。 今天来的是他儿子项晖,论辈分周别鹤还要喊一句表叔。 听见脚步声,已经等得心浮气躁的项晖连忙起身换上一副笑脸:“阿鹤。” 周别鹤解开西服纽扣,请他坐下,示意程奉去泡茶。 他不笑也不主动开口,慢慢刮着茶面浮沫,雀舌在水中静静浮沉。 项晖开口先寒暄:“阿鹤,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不办个家宴,让我们都见见?” 周别鹤啜了一口茶:“忙,有机会自然能见到。” “你这婚结得也太突然了,依依在家哭了好几天。” “她哭什么,我是结婚,又不是办丧事。” 项晖被噎住。 他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女儿项依喜欢周别鹤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们和周家名义上是亲戚,实际上八竿子都打不着血缘,所以不是没想过把项依嫁过去。 但神女有梦襄王无心,项晖也明白,他咳嗽一声喝了口茶,图穷匕见:“听说你把老董从内审部调走了,换了个年轻女人?” 站在角落里的程奉微动了下眼皮。 见周别鹤没有反应,项晖又说:“内审这么重要的部门,你怎么能交给一个不知深浅的女人,老董为集团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你这样不是寒了他的心吗?” 周别鹤等他说完,才抬眼微微笑了一下:“看来您对林疏挺好奇的,这不急,以她的速度最迟下周就能审到您下边的几个子公司,到时候你们就能碰上面了。” 项晖的笑僵在了脸上。 他一早在三年前便领教过周别鹤的果决心狠,与温良心软的周淮山不同,这位几乎是在接手君和之初,便绵里藏针地将矛头指向项家。 他父亲项康在董事会经营多年,也被逼退二线。 而今剑锋亮起,明明白白悬在他头顶。 项晖背后发凉,脸上的表情变成了肌肉记忆:“阿鹤,你到底还是要喊我一声表叔的。” “当然。”周别鹤搁下茶盖,和气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个饭局,表叔要不要一起去?” 项晖自然没有心情去什么饭局,盯着周别鹤干笑了两下,起身告辞。 程奉适时出声:“项总,您这边请。” 打发走项晖,周别鹤应约去了饭局,结束后回绿溪,月亮已经高挂树梢。 十点半。 按照近日的惯性,他原以为叶青澜还在公司,谁料玄关上的托盘已经被搁了一串挂着钻石坠饰的车钥匙。 周别鹤搁下车钥匙,章姐接过他的西服外套,同时解释:“太太今天六点多就下班了,晚饭后来了位客人,她陪坐了一会儿。” “客人?” “是,她自称是您的表婶,给太太送了一串珍珠项链,说是新婚礼物。” 周别鹤了然,不甚在意地扯下领带。 项晖夫妻俩这是两头试探。 他喝了水上楼,走廊铺着地毯,踩上去寂静无声,主卧门掩着,并未关实,透出一丝微弱的亮芒。 周别鹤推开门。 房间昏暗,唯一光源来自于床头的阅读灯,澄黄光线笼罩着睡在床上的一小团人影。 天气渐热,叶青澜的睡衣换成了吊带款式,细瘦雪白的肩膀与黑发交织,裸在静谧的空气中。 她侧身而睡,呼吸均匀,胳膊抱着被子,枕边压着几张素黄的纸和铅笔。 周边鹤在床边坐下,目光凝落。 这一周以来他们作息几乎是错开的,难得有一次他回家时叶青澜在,还这么早就睡了。 看她眼下的阴影,这一周属实累得不轻。 他拿起那几张纸,是她画的分镜草稿。 虽然有一些零散的涂抹,线条与场景构思之间依然看得出深厚功底。 周别鹤略略翻看,纸张窸窣声弄醒了叶青澜。 她睡得轻,周别鹤回来时就有所察觉,只是眼皮沉得睁不开,缓了一会儿意识才清醒。 睁开眼,发现她伏在周别鹤膝头很近的地方。 叶青澜屏了一口气,朦胧的视线上移,是男人束进西裤中的劲瘦腰身,纯黑皮带上的银色搭扣泛着柔冷的光泽。 他在看她的分镜草稿,手指干净修长,好像拿着的是什么优雅的艺术品。 叶青澜瞳孔放大,下意识夺了过来。 这动作太突然,周别鹤骤然落空,眉骨扬了扬,目光却垂落:“我吵醒你了吗?” 叶青澜摇了摇头,半撑起身体,乌发滑下肩头:“我在等你,本来就睡得浅。”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13章 她嗓音微哑,因为刚醒,失了几分清冷,柔柔地撩拨人的耳膜。 周别鹤神色未变,抬手摘腕上的手表,等她继续说下去。 叶青澜探身去拿床头上的黑色丝绒盒,纤细手臂如同一截嫩藕:“刚才有人来拜访,她说她是……是你表婶,送了我这个。” 盒子打开,是一串光泽如缎的澳白项链。 来拜访的那位项太太其实热络地拉着叶青澜说了很多话,也把他们的亲戚关系梳理了一遍,但弯弯绕绕得太远,她一觉醒来全忘了。 “她还说什么了?” 叶青澜半靠着枕头,想了想:“她好像一直旁敲侧击地想问君和内审的事,可惜我不清楚。” 周别鹤点了点头,搁下手表:“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如果不想搭理,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们打发走。” “那这串项链?” 周别鹤扫了眼,轻描淡写:“成色不错,不过我记得你不喜欢珍珠,可以送给岳母。” 他说完这话起身去浴室,床侧微微回弹,徒留叶青澜对着他的背影发呆。 她的确是不喜欢珍珠,没有一件珍珠制品的首饰,陈素却颇为钟爱。 周别鹤是怎么知道的? 天气炎热,卧室内已经开了空调,肩膀和手臂起了些鸡皮疙瘩,叶青澜低头看了眼自己,后知后觉她连外套都没穿,就这么跟周别鹤说了半天的话。 …… 她慢慢躺下去,拉上被子盖住脸。 浴室里,周别鹤解开衬衫。 长凳上堆着几件衣服,却并不是他的,一件女士衬衣,一件亚麻长裤,最上方的浅色蕾丝胸衣也被随意搁着。 换了前几天,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克守着界限,恨不得在家里泾渭分明地与他生活着。 看来果然是累昏头了,洗完澡连脱下的衣服都忘了带出去。 周别鹤洗完澡,出去时顺手将那几件女人衣物一起放进了外面的脏衣篓里。 他洗漱的时间不算长,可出来时,叶青澜又已经睡着了。 周别鹤走过去,俯身关了她那侧的床头灯,灯下看美人,她的皮肤质感如暖玉,引得人想伸手摩挲,看看是不是会真的触手生温。 然而他最终,只是用指腹拨了拨她的头发。 回到自己的那侧,他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两度。 陵江地处南方,刚入五月不久,就已经隐隐有酷暑的征兆。 章姐也已经把床单换成冰凉薄软的真丝床品。 暗香隐隐浮动。 周别鹤闭上眼,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在黑暗中思考明天的会议安排。 君和运转了这么多年,他能把那群老家伙从董事会逼退,却不代表能顺利地清算他们的势力。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身侧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周别鹤蓦地 睁开眼。 香气侵袭,两条纤细柔软的手臂毫无征兆地搂上他的腰。 叶青澜睡得很沉,睫毛紧闭,蜷着身体,脸颊贴着他的胳膊蹭了蹭。 她的指尖凉而滑,像山谷中被雾气笼罩的花瓣,隔着一层轻薄布料搭在他腰腹上。 周别鹤稍一低头,呼吸便与女人近在咫尺的香气缠绕。 他眸光渐渐幽深。 几息时间,神思清明。 人在睡得冷的时候,会不自觉寻找热源。 是空调温度太低,冻着她了。 第10章 虚搂在她腰间 次日,叶青澜比平日醒得要早。 早睡的好处便是起床之后神清气爽,弥补了连续熬夜的倦怠。周别鹤照常比她起得更早,同床共枕一周,叶青澜也摸清了他的自律程度,无论前一天睡得多晚,第二天都能准点起床。 拉开窗帘,远处青山沉在明亮的光晕下,绿溪一带环境清爽,即便每天看也不会觉得腻烦。 叶青澜伸了个懒腰,洗漱下楼。 她惯性思维以为周别鹤已经去了公司,楼梯下到一半时脚步顿了顿,与刚从健身房出来的男人对上视线。 他穿得简单,一身黑色的运动衣,已经被汗浸湿,贴着挺阔肩膀,肌肉线条比穿正装时要明显得多。 神情也偏冷峭,像是放松后自然而然的淡漠。 叶青澜知道家里有健身房,也知道周别鹤每天早起都会晨跑或者在健身房呆一小时。 但她从未碰见过。 相比他,她生活习惯称得上一句颓靡。 “……早。” 周别鹤眸间浮现一层淡淡的温度:“早,昨晚睡得好吗?” 叶青澜以为这是一句日常的问候,点头,走到岛台前倒水。 周别鹤也走过来,周身冒着运动后的热意,她手微顿,又翻出一只玻璃杯,倒了两杯水。 他饮尽,折身上楼换衣服。 一刻钟后,周别鹤从楼上下来。 他换了日常穿的衬衣,叶青澜在餐厅等他,吊带睡裙外罩着成套的开衫,月牙形的锁骨深陷。 这还是二人第一次面对面地吃早餐。 叶青澜往咖啡里丢了两颗方糖,余光瞥见男人拉开椅子坐下,袖口微折,露出嶙峋手腕与纯黑色的表带。 章姐的早餐是按照二人胃口和饭量准备的,周别鹤修养好,因此餐桌气氛显得有些安静。 叶青澜垂睫,抿了一口咖啡,先打破沉默:“我们要不要找个时间去你家吃顿饭?” 她刚才等他的时候就在想这件事,他上周陪她去了茶庄,那么她也应该做一个称职的伴侣。 周别鹤抬眼看她:“你时间方便吗?” “今天和明天都可以。”叶青澜想了想又补充,“不过今天可能要晚上,我下午有一场项目比稿。” 周别鹤微忖:“那就今晚吧,我去公司接你。” 事情敲定,吃完饭,叶青澜上楼化了个淡妆,真丝背心,淡棕色薄西装,下搭一条黑色西装长裤。 她对着镜子戴上金属圆耳环,一身穿搭简约得体。 在思的审稿建议还没出,这次他们要参与竞标的是一个游戏公司的周年庆tvc,预算500万+,一共有三十余家广告公司竞标。 据江书峦说,一半以上的竞标公司都是关系户,缔听大概率是陪标,让她把心态放平,进不了二轮也无伤大雅。 但叶青澜却很想拿下这个项目。 为此,她熬夜玩这个游戏,看了许多论坛和周边活动,又亲自画分镜,做了几百页的ppt。 下午四点,叶青澜带着团队推开天河游戏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坐了十来个人。 上一家公司刚走,她们的时间不太好,正值傍晚,天河的几个高管都倦倦的,眼皮撩一下,手上随意地翻开名册,显然兴趣索然。 叶青澜却在其中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聂风也看到了她,转着的钢笔掉在桌上,惊醒了周围的好几个人。 他身旁的卷发女人嗔怪地拍了他一下,举止亲密,显然关系不菲。 叶青澜意外一瞬,很快平静下来,聂风人在创投圈,出现在什么场合都不奇怪。 她走进去,先微笑着做了团队自我介绍和问候,然后打开电脑投屏,用两三分钟的时间快速review了需求。 炎炎午后,太阳炙烤着写字楼的幕天玻璃,冷气运作发出轻微声响,却不如她的声音带来的扑面而来的清凉感。 天河的高管们很快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清醒。 任何世道,美貌都是能在最短时间内激起对方兴趣的东西。 聂风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女人。 他的异常太明显,宁倩不禁侧目,用胳膊肘碰他:“怎么,看上人家了?” 聂风皱眉。 宁倩冷笑一声:“你妈这么看不上我,眼巴巴地给你介绍什么相亲对象,不知道上面这个能不能入她老人家贵眼啊。” “你乱说什么?” 宁倩并没怎么收着声音,周围人都看过来,还有人压低声音询问:“聂总,有什么问题吗?” 聂风摆摆手,警告地看了宁倩一眼。 宁倩扔了笔,凉凉往后一靠。 台下的动静自然落进了叶青澜眼里,她略微停顿几秒,等众人注意力回来,才继续讲自己的提案和预算。 她为此竭尽全力,提案节奏清晰明确,坐在最前排的负责人被引发兴趣,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结束后,负责人迟迟没有在打分表上落笔。 叶青澜带着电脑离开,已经尽人事,接下来只能听天命。 她看了眼时间,四点半,离跟周别鹤约定来接她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为了方便,早上出门时她也坐了周别鹤的车。 “你们先走吧。”叶青澜转身对栗子几人说,“今天辛苦了,回去记得申请加班,晚点我会批的。” “好嘞!”栗子眨眨眼,又好奇问,“青澜姐,刚才那个聂总为什么一直看你呀,他好奇怪。”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14章 创意组的郑煜闻言扯走她:“问这个干什么,赶紧走。” “那我们走了啊青澜姐!” 叶青澜去了洗手间。 聂风的异样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对他本人没多少意见,却不喜欢他在公开场合如此赤-裸裸的目光,几乎明着把她架火上烤。 以至于他身旁那位宁经理看她的眼神极度不友善。 补完妆,叶青澜拎上包离开洗手间,正想着要带什么礼物去周家,迎头碰见了洗手间外的聂风。 她微微对他点头示意,试图绕开。 聂风却挡在了她面前:“青澜——” “聂总。”叶青澜淡淡提醒,“我姓叶。” “叶小姐。”聂风心里一刺,改变称呼,“留步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您说。” 她态度如此疏离,聂风一下子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 这口气,他已经憋了月余了。 从在花店见到叶青澜,再到得知她已经选了别人,最后,是在得知她的结婚对象是周别鹤。 他错过了什么,其中懊悔唯有自己知道。 “青…叶小姐。”聂风深吸一口气,望着她,“初见的时候迟到的确是我不对,我正式道个歉,你不要放心上。” 叶青澜不知他为何又旧事重提,她不欲多言,颔首:“聂总言重了,一件小事而已,都过去这么久了,您不提我都忘了。” 聂风沉默一霎,刮着手里厚厚的策划案:“你放心,既然你是缔听的合伙人,这个项目一定给缔听做。” 叶青澜险些听笑了。 江书峦说天河的标拼的是人脉和资源,所言非虚。 “聂总客气,不过这次竞标这么多公司,还是走正常流程一轮轮筛更合适。我和聂总仅一面之缘,承担不起这份好意。” 她说着绕过聂风,谁知道被他攥住手臂:“青澜,其实我——” 话音未落,一杯咖啡突然迎面泼来。 叶青澜正面受殃,浅色系衣服浸满了咖啡液,浑身上下一团糟。 聂风被惊得滞了几秒,反应过来冲着走廊口的女人怒道:“宁倩,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宁倩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叶小姐,我失手不小心把咖啡泼你身上了,想必你不会介意吧。” 那是一满杯咖啡,叶青澜拎着的黑皮金扣包也受其害,淅 淅滴着咖啡液。 这包是当年她离职时蒋思贤送的生日礼物,这么多年用得很爱惜,皮质和手柄都光滑如新。 现在却被一杯无妄之灾的咖啡毁了。 叶青澜压住脾气,冷瞥了一眼聂风。 宁倩上下打量她,出言讽刺:“长得这么漂亮,想玩潜规则前怎么不知道打听打听对方是不是单身汉啊?” 叶青澜本想尽快离开是非之地,没想到宁倩不依不饶,她停步,侧过头去看宁倩:“这包当年公价14万,宁经理准备怎么赔,现金还是同款包?” 宁倩:“你——” 聂风把女友拉到身后:“青澜,我带你去办公室处理一下吧。” “聂总客气。”叶青澜冷淡回道,拨开包上的搭扣,从里面拿出嗡嗡震动的手机。 周别鹤没有催促之意,电话响了两声他就挂掉,只为提醒她他到了。 她也不想再跟这两人掰扯,乘电梯去地下车库,锃亮的轿厢反射出她一身狼狈,真丝吊带和外套因为吸了水,黏腻地贴着小腹。 幸好现在不是下班时间,电梯里没有什么人。 “叮”一声,叶青澜迈出电梯,地下车库很大,她正准备给周别鹤打个电话时,聂风从另一部电梯里追了出来。 他满脸歉疚:“对不起啊,刚才是宁倩太冲动了,我已经骂过她了。你的包,我回头买一个原样的赔给你。” 他话里话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叶青澜站定,用包虚虚挡在身前:“要是买不到呢?” 电梯一路坐下来,她已经冷静,平静地注视着聂风:“聂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只有过一面之缘。如果不想让你女朋友继续记恨我的话,希望聂总做事能检点一些。” 聂风神色复杂:“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我妈很喜欢你,其实我也……” 叶青澜轻轻笑了,她五官本就偏清冷,眼尾一扬自然带出了几分讽刺意味:“聂总厚爱,有着女朋友还来相亲,我看宁经理刚才那杯咖啡不该泼我身上,该给她自己洗洗眼睛。” 聂风没想到眼前人能说出这么尖锐的话,和她温柔脱俗的气质大相径庭,一时愣在了原地。 叶青澜说完,转身准备走时,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接着肩头一沉,落下件带着凉意的西装。 她一怔,抬头看到眉目深邃的周别鹤。 他垂手将西装拢了一下,遮住她曲线毕露的地方:“怎么弄成这样?” 叶青澜摇摇头。 周别鹤的西装宽大,压住了她的头发,他耐心且慢条斯理地将她的长发拨出来,这才缓缓抬眼,像刚看到聂风似的:“小聂总,好久不见。” 聂风笑容微顿:“周总。” 周别鹤语气徐然:“不知道小聂总想跟我太太说些什么,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她好好的来比稿,倒落了一身咖啡,天河的人就是这样的素质吗?” 聂风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挤出一个十足客气的表情:“周总说笑了……是意外,我刚刚是在道歉。” “是吗。”周别鹤说,“我怎么听着不像道歉。” 冰凉布料贴着小臂,叶青澜睫毛倏然压了压。 他听到了? 叶青澜自认脾气还算不错,她一向话少,要不是聂风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底线,又毁了蒋思贤送的包,她也不会出口怼人。 她抬头看了眼周别鹤,他的手一直虚拢在她腰间,跟聂风说话的神情称得上温和,眼皮却一直自上而下,淡淡地俯视着聂风。 那股自然而然的压迫感,非一直受家族庇护的公子哥能抗得住。 他和他们都不一样。 短暂的呼吸里,又听见周别鹤说:“道歉就该有道歉的样子,我认为该让做错事的人来,小聂总认为呢?” 聂风彻底僵住:“周总,小姑娘不懂事,您何必跟她计较。” “不懂事?”周别鹤微微笑了一下,“不懂事才要学,小聂总如果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问题,恐怕就得请聂董来处理了。” 他道:“让她下来吧,我和青澜等着。” 第11章 一霎的鬼迷心窍 光线冰冷的地下停车场,聂风足足沉默了两分钟。 他知道,今天的事,于情于理他都得罪不起周别鹤。 他那对爸妈,一向不把宁倩看进眼里。 权衡之后,聂风打电话把宁倩叫来了停车场。 宁倩下来时一脸不悦,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从电梯里出来,看见这场景,抱怨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打十八岁跟在聂风身边,对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有属于自己的敏锐。 刚才之所以拿咖啡泼叶青澜,一是冲动上头,二是直觉这女人不像会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欺软怕硬,人之本性。 然而她旁边气度沉着的男人…… 宁倩想去拉聂风的袖口。 聂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开口说:“给叶总监道歉。” “我?” 聂风眼底暗压警告。 宁倩表情僵硬地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走到叶青澜面前,低下脑袋,细声:“叶总监,对不起。” 她看起来年纪不大,至多不超过二十五岁。 叶青澜看了聂风一眼,没搭话,只侧身跟周别鹤说:“走吧。” 周别鹤目光扫过她的脸,点了点头。 - 回到车里,叶青澜第一时间先去检查包包损毁的程度。 她这只是颗粒感很强的ep皮,咖啡渍渗入纹理,多半是无法复原如初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叶青澜把包放在邻座。 今天没有司机,周别鹤亲自开车。叶青澜也是上了车才知道,他主动为她打开后座门,现在倒像他是她的司机。 手机上聂风发来信息,短短的一句话:[我一定赔你。] 叶青澜没理,倾身问周别鹤:“有湿纸巾吗?” 男人握着方向盘,一手拨开储物格,拿出一包未拆封的给她。 “谢谢。” 叶青澜坐回去,先脱掉了周别鹤的西装。 经冷气一吹,衣服凉凉地黏着皮肤,十分不舒服。 叶青澜把自己的淡棕色半袖西装一并脱下,头发随手挽起,抽出湿纸巾,擦拭身上的咖啡渍。 车开出停车场,迎面泼来日光,清亮亮洒在女人雪一般堆起的皮肤上。 真皮座椅是深沉的黑色,她低着头,漂亮的眉头浅蹙,身上只余一件真丝吊带,紧贴着玲珑有致的腰线。 就连颊边垂落的两缕发丝,都清晰无比地倒映在中央后视镜里。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15章 她对自己下手毫不客气,叠着湿巾的凸面用力揉擦,眨眼间就红了几块。 红灯数字由“10”跳到“1”。 周别鹤慢慢移开视线。 时间尚早,他们先回了绿溪。 叶青澜上楼洗澡,周别鹤靠坐在沙发里等。 她的包落在茶几上,周别鹤拍了张照,发给自己的女秘书杜筱。 她在车上的动作尽落他眼底,自然也看见了她对包的心疼惋惜。 二十分钟后,杜筱回来一通电话。 “老板,帮您问到了,这是h牌19年限量发售的kelly,现在市面上已经绝版了。” “买不到?” “在流通得很少,而且都是二手。上个月西泠春拍有一只未撕膜的,我已经在联系询问买主信息了。” “知道了。” 挂掉电话,手机上进来了条工作邮件,周别鹤点开,一行行浏览时,空气中冷不丁飘来湿润的天竺葵清香。 抬眸,他的妻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 叶青澜换了件简单大方的纯白色衬衫式连衣裙,颈间贴着约瑟芬白鹭钻石项链,她微微弯腰,尽量不俯视着跟周别鹤说话:“在忙工作吗?” 周别鹤按灭手机:“不忙。” “可以帮我个忙吗?” 叶青澜扯出腰间的白色腰带:“章姐不在,这条裙子的腰带是后系的。” 周别鹤了然起身,接过那两根带子站到她身后:“要系成什么样?” 叶青澜从社交软件上搜出照片:“这种蝴蝶结就好,你会吗?” 那图文帖配了教程,周别鹤俯身,滑动她的手机屏幕。 他高出她很多,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肩头。叶青澜举着手机,稍一侧头,鼻尖几乎要撞上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 离得近了,才会发现周别鹤的五 官生得好看而不女气,皮肤是象牙白的质感。 深色西装极衬他,温和贵重的气场会让人下意识忽略他英俊的骨相。 叶青澜移开眼,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地面的瓷砖花纹上。 眨眼功夫,周别鹤看完了教程。 腰带在他手中很听话,慢条斯理地叠起又回抽,一个工整而漂亮的蝴蝶结很快悬在叶青澜腰后。 他轻扶着她的肩往穿衣镜里照:“合格吗?” 穿衣镜是嵌在墙里的,照出一双璧影,叶青澜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蝴蝶结打得不比章姐差。 有周总做不好的事吗? 她点头,稍微错身:“我们现在走吗?” “走吧。” 周家在城东,从绿溪过去车程半小时。虽然是周末,他们依旧在路上堵了一会儿。 到周家时,暮色四合,天际黯淡。 林荫道两侧的灯光柔和如纱,车缓缓驶入,周淮山夫妇相携等在廊下。 叶青澜下车,从后备箱中提出礼物,大多是周别鹤准备的,他叫她不用操心,然而为表心意,叶青澜还是给向云卿和周淮山分别准备了丝巾和茶具。 “青澜。”向云卿温柔地握住她的手,用长辈的眼光上下打量一圈,“怎么感觉比上次见瘦了点,是不习惯吗?” 叶青澜手里的东西都被周别鹤接过去,她浅浅弯唇:“怎么会,只是最近工作有点忙。” “忙也要好好吃饭呀。”向云卿牵着她的手迈上阶梯,忽然低头咦了一声,“怎么送你的镯子没戴,不喜欢吗?” “我年轻,压不住翡翠,也担心磕磕碰碰。” 说话间进了起居室。佣人来泡茶,周别鹤胳膊搭着沙发扶手啜了一口,耳边听着二人喁喁聊天。 她出身好,教养自然满分,在长辈面前姿态谦逊大方,每句话都答得很得体。 平时对别人,就没这份温柔敷衍的耐心,总是客气而疏离。 半盏茶喝完,季准来了电话,周别鹤到外面去接。 叶青澜回身时,旁边已没了他的身影。 向云卿去厨房看晚餐进度,请她稍坐。 周淮山也一同跟去了。 周董事长位高权重,叶青澜以前只听说他很疼老婆,接触下来才知所言非虚。 不像有人身心分离,嘴上称爱,外头不耽误跟人有私生子。 她索然喝了两口茶,环视一圈没看到周别鹤,于是去外面花园里找他。 周家别墅是南洋风装修,走廊铺着黑白复古花砖,叶青澜绕过转角的芭蕉落地灯,看到了在廊下打电话的周别鹤。 夜色沉静,花园中遍种海棠,正是花期最盛的时候,郁郁密密的花瓣冠连成一片粉色花海,微风拂过,美如三月雪。 周别鹤漫不经心站着,身姿清正,黑色衬衫在夜晚更显肩背挺拔线条。 他在跟人通话。 叶青澜迟疑两秒,决定不打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头顶的风铃叮铃铃被风吹响。 不远处的男人闻声回头,眸中掠过一丝意外。 这场景,像她在偷偷看他。 叶青澜面露尴尬,余光瞥到窗台上搁着的几个核桃,随手拿了一个,在手里掰啊掰。 怎么掰不开…… 周别鹤已经迈步走过来,长指按住她的动作,捏出了那枚“核桃”。 他偏头,对电话里的人说:“请她开个价,割爱给我。” 说完,掐了电话,目光落到她脸上。 叶青澜:“这核桃好硬……” “你想吃?” 她只能点头,不然没法解释刚才的行为。 周别鹤微微挑眉笑了下,核桃在他掌心转了一圈,被摊开到光线明亮一些的地方:“青澜,这不是真核桃,是小叶紫檀刻的。” 不用他说,在有光的地方,叶青澜也看出来了。 她后颈升温,好在夜色昏暗也看不出来。故作平静地“哦”了声,叶青澜岔开话题,同时给自己来这找了个理由:“一直听说你们家的海棠园好看,我来看看。” 这曾经也是一段佳话,向云卿喜欢海棠,周淮山为她移植了各色名种,栽满近千平的花园。 周别鹤点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 他将核桃搁回窗台,侧身时肩头滑落一两片花瓣。 因为是黑衬衫,花瓣的颜色更明显,还剩了两片压在领口。 “你……”叶青澜动动唇,还是开了口,“你肩膀上有花瓣。” 周别鹤漫然拂了两下。 “后面领口还有。” 周别鹤看向她,语气清和:“可以劳烦你吗?” 叶青澜没说话,走到周别鹤身后,踮脚,拨开他的衬衫领口。 柔如叶脉的触感隔着布料一晃而过。 叶青澜捏出那两片花瓣,同时退后一步:“好了。” 花瓣顺着她指尖飘落,滑过白色裙角,又很快随着夜风无影无踪。 虽然已经是初夏,但夜里起风了还是有些凉丝丝的,叶青澜的裙长刚过膝盖,下面是一截踩着高跟鞋的笔直小腿。 周别鹤微偏身:“别在风口站着了,旁边是酒窖,我带你去看看?” 叶青澜注意到他的动作,男人的肩膀刚好挡住穿堂风,她点头,跟他一起并肩穿过风铃作响的长廊。 酒窖在地下,楼梯两侧灯光昏暗,周别鹤俯身走下两级,在黯淡的光影里朝她伸出手。 他动作从容,像下午给她系腰带一样,好像认为给妻子做这些是自然到不值一提的小事。 反倒显得她的犹豫不够坦诚。 叶青澜把手放上去。 周别鹤同时出声:“留神脚下。” 她踩着八厘米细高跟,地面铺着的石头凹凸不平,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手被周别鹤扣在掌心,男人的皮肤热度蓬勃,每一截指骨都嶙峋分明。 距离一近,叶青澜被动闻到周别鹤身上熟悉的香气,和每天晚上包裹她的一样。 即使还不是真夫妻,然而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还是渐渐渗透了彼此的生活。 身旁有倚仗,叶青澜被他牵着手走,心思开始游离,观察起墙面石头复杂漂亮的花纹。 走到一处地方,她忍不住停下,上手摸了摸:“好漂亮啊,这是什么?” 幽微光芒下,那一块墙面泛着绸缎般的暗金色光芒,看起来仿佛流动的金属液。 周别鹤为她解惑:“这是黄铜的墙面,缎雕的锤纹。” “黄铜?”叶青澜回头,“酒窖不是恒温恒湿的吗,怎么能用铜?” 她理科学得不好,也知道铜导热,在潮湿环境下还易氧化。 “后面加了隔热层,也只有这几步路是,后面就不是了。” 原来如此,叶青澜又抬手,摸了摸墙面。 她在心里可惜,去年拍的一个广告片,取景地就想找一处复古奢华的酒窖,然而一连看了几个都没达到她心里的要求,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棚内拍摄,用后期处理。 要是早知道…… 估计那时候的周别鹤压根不会搭理她。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16章 叶青澜遗憾了一会儿,思绪回归,才想起自己的另一只手还一直被周别鹤牵着。 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的排戒内圈。 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她仰起的侧脸。 指腹上粗粝的薄茧偶尔刮到她的皮肤。 叶青澜察觉他在看她的眼睛,这里太暗了,她分不清周别鹤的注视是否带有侵略性,他双眼皮的弧度很柔和,总是恰到好处地将淡漠化为清霁笑意。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指尖若即若离抚过她的睫毛。 叶青澜一惊,下意识退后了半步。 周别鹤的手旋即落空,收了回去。 “还要再看一会儿吗?” 叶青澜摇头。 “那我们去里面。” 他语气淡然,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一霎的鬼迷心窍。 第12章 你的眼睛告诉我了 叶青澜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 不过还好,这点小波折很快翻篇,周别鹤带着她继续向里走。 酒窖内空气流通不畅,湿度也偏高,他们没待太久,拿上两瓶酒便离开。 依旧是周别鹤扶着她上楼梯。 回到地面,远处风铃挟着满院花香轻响。 叶青澜低头 ,看到自己紧攥的掌心里薄薄一层汗。 - 在周家吃的第一顿饭颇为融洽,向云卿和周淮山为人随和没有架子,聊一些关于她工作的问题,顺便问了问叶秉山的身体。 周一,如常上班。 叶青澜带着满脑子的brief从会议室出来,其他人也依次回到工作岗位。她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杯水,看到办公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个橙色包装盒。 熟悉的皮具品牌,去开会之前还没有,叶青澜把小杨叫了进来。 “您找我?” “这是哪来的?” 小杨眨眨刷得亮盈盈的睫毛:“刚才您在开会,这是一个助理送过来的,他还让我传达一句话,说‘这是聂先生送您的赔礼,希望您能收下,那天的事一笔勾销’。” 是聂风。 叶青澜掀开盒子看了眼,里面躺着一只当季新品的包包,和她那只同色但不同款。 她的那个是当年的限定款,买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叶青澜合上盖子:“我知道了。” 一笔勾销。 她也不想再和聂风扯上关系。 小杨离开后,叶青澜思索片刻,从微信里找到蒋思贤:[在出差吗,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饭?] 蒋思贤回道:[好啊,在你老公公司驻场,你直接过来找我。] 叶青澜:[你没开车?] 蒋思贤:[开了,但是这边有家日料店很不错,你过来我请你。] 叶青澜:[那我下了班过去,正好给你带个东西。] 被毁掉的包是蒋思贤送她的,这个回送给蒋思贤刚好。 敲定了时间地址,叶青澜刚放下手机,外面有人敲门:“叶总监,来面试的人到了。” “让他们到302等我。” 这次应聘实习生的人一共五个,都是陵大的在读研究生,叶青澜挨个面试完之后,在其中二人的简历上打了勾。 一男一女,女生叫方润,跟着栗子做客户工作。 男生叫齐默,跟着她做策划工作。 叶青澜对齐默的印象不错,斯文干净,谈吐也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沉稳。 六点半,叶青澜结束手头工作,驱车往日料店去。 日料店在君和总部新园区附近,新园区于两年前落成使用,设计者是国外某个知名建筑事务所,采用了“光与圆”的理念,十二栋形状不一的建筑与浮梯环抱成圆,中央是代表君和集团的松枝雕塑。 叶青澜将车停在日料店门口,抬头看到光影错落通透的建筑群。 她掀开日料店进门处用作装饰的蓝色帘布,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落座。 不一会儿,蒋思贤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了进来。 “累死我了!” “坐。”叶青澜将椅子略往后拉了拉,下巴顺便朝桌面上一抬,“这是给你的。” 蒋思贤挑眉拆开:“怎么无缘无故送我包,青澜,你不会背地里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我能干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比如……”蒋思贤比如了一圈没比如出来,“那难不成是,你有事相求?” 叶青澜抿一口装点漂亮的樱花气泡水,简明扼要地把自己跟聂风的恩怨讲了一遍。 蒋思贤边吃边听:“陈姨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居然是聂风,她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颜控啊,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他的破事我听说了一点。泼你咖啡的那姑娘从十几岁就跟着聂风了,混了张文凭,在公司里挂个闲职。聂家二老当然看不上她啊,所以四处物色儿媳妇呢。” “……” 蒋思贤“呵呵”两声:“你就是脾气太好,换我当场两耳刮子就扇过去了,一人一巴掌,什么狗皮膏药。” 叶青澜说:“算了,都拿了人家的赔礼了,不提他了。” “也是。”蒋思贤欣然笑纳这个白拿的包,“幸亏当初你没跟聂风见上面,这不柳暗花明又一村,遇上周别鹤了。” 服务生送上冰好的濑祭清酒,分别给二人斟上,二人边吃边闲聊,蒋思贤问道:“周别鹤知道你过来了吗?” “他不知道。” “那你待会儿吃完饭要不要上去找他?” 叶青澜低头咬着一块鲷鱼肉,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人都来了,不和他说一声似乎不太合适。 但她也不能确定周别鹤是否在公司,还是在外面应酬。 思及此,便摇摇头:“还是算了。” 蒋思贤点到为止,没有再聊这个话题。她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向很互相尊重,不会过多介入对方的感情问题。 比起她的玩乐心态,叶青澜对待感情的态度很认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吃完饭,叶青澜和蒋思贤结账离开。 刚离开日料店,碰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程奉也颇为意外:“太太,您怎么在这?” 年轻男人西装革履,蒋思贤不认得他,凭这句话猜出了身份。她凑到叶青澜耳边促狭一笑:“完了,目击证人来了,这下你还能过门而不入吗?” 叶青澜轻掐了下她腰间软肉,跟程奉说话:“程秘书是要下班了吗?” 程奉客气道:“还没,我给老板买个晚饭。” 他是周别鹤的贴身秘书,口中的老板只会有一个人。 /:.,, 叶青澜按开手机,八点一刻,微讶:“他还没吃晚饭?” 程奉点点头。 这时,一个穿着黄绿马甲的代驾骑着折叠小车停下,蒋思贤把钥匙抛过去:“青澜,我走了。” “注意安全。” 既然碰上了程奉,叶青澜也不能视若无睹,“程秘书,周别鹤平时吃哪家店,我来买吧。” “老板一般在公司餐厅吃,现在时间太晚,餐厅停止供应了所以出来买,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叶青澜微点头,想起刚才吃的日料,味道还不错,于是折返回去打包。 看着她掀开门帘身影没入,程奉抬头望了眼黑木色门口,欲言又止。 片刻后,叶青澜拎着打包袋而出。 袋中加了冰袋保鲜,因此分量不轻,程奉主动接过,在过面部识别系统门禁时,他拿出一张通行卡刷开,请叶青澜先进。 处处周到而不卑微,叶请澜想,难怪能得周别鹤赏识。 周别鹤的办公室在中间楼最顶层,专属电梯畅通无阻。 踏进去的第一感受,便是视野开阔。 整个陵江的夜景尽收眼底,远处青山连绵,隐约可见绿溪的轮廓。 她收回视线,在深色真皮沙发上坐下,舒服得不禁让她伸手按了按。 办公室简约大气,并无奢华摆件,叶秉山喜欢字画,叶凌峰喜欢木雕,周别鹤喜欢什么呢? 程奉端来一杯温水:“太太,您稍等。” “谢谢。” 叶青澜浅抿一口,门口传来一阵干练的高跟鞋脚步声,来人停在门口,手里拿着的文件夹敲了两下门框。 程奉回头:“林总。” 来人一身黑色职业套裙,及肩发打理得简练,叶青澜听见那一声“林总”,闻声望去,隐隐对对方身份有了猜测。 林疏自然也看见了她,目光在空中相接,互相点头致意以示礼貌。 “周总呢?” 程奉:“周总在开会,您找他?” 林疏皱眉:“还要多久?” 程奉无法给出准确答案:“要看情况。” 林疏拨了下手表:“我十点的航班,快来不及了,等他开完会你把这份合同给他,让他签字然后送回我办公室。” 程奉接过:“我送您。”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17章 - 空气微凉。 叶青澜穿的是条白色西装裙,坐下时长度不过膝,雪白纤直的两条腿裸在外面。 沙发上有两个抱枕,她靠着一个,拿过另一个放在腿上抱着。 空旷安静的空间,她坐了一会儿,神思开始放空。 周别鹤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有些昏昏欲睡的叶青澜。 她坐姿秀丽,肩背成一条直线,仪态成了习惯,只是脑袋微低,睫毛垂着。 周别鹤去休息区拿了条午睡毯代替抱枕盖到叶青澜腿上,“等很久了?” 他刚从会议室出来,西装革履,身上难掩案牍之气,带着咖啡清香。 叶青澜揉了下眼皮,双手搭着薄毯:“没有很久,也就十分钟。” 周别鹤靠着沙发扶手, 手搭在她身后:“你看上去很困。” 叶青澜仰头,用力眨了下眼睛,涣散的瞳孔重新变得水润:“这样看起来好点了吗?” 周别鹤定定盯了几秒,低声一笑。 “程奉说在楼下碰到的你,跟朋友过来吃饭吗?” “思贤在你们这儿驻场,我来找她吃饭。” 叶青澜指指茶几上的黑色手提袋:“听程秘书说你还没吃饭,给你带了一份。” 周别鹤换了个位置坐下,掀开袋子,才知道是日料。 海胆、赤贝、蛇腹,各类刺身整齐码在方形盒中。 他动作有片刻的停顿。 叶青澜注意到:“怎么了?” “没事。”周别鹤神情如常,揭开另外两个盒子,把其中的甜品柚子布丁递给了她。 他们平时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婚前几次碰面,周别鹤也几乎不碰餐后甜点。 叶青澜没有推辞,反正她还吃得下。 她一小勺一小勺挖着布丁,看着周别鹤吃饭。 他吃饭姿态很好看,或许是长得好的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然而没去动那盒刺身,先吃了玉子烧和金枪鱼肉饭。 叶青澜向他推荐:“你要不要尝一下这个,我和思贤都觉得还可以。” 她指着以生姜点缀的红色鲣鱼,周别鹤视线在淡粉指尖上略略停留,顺着捏起那块寿司。 叶青澜单手托腮,纤细干净的手腕上只扣了块女士手表。 周别鹤放入口中。 她眼含期待:“味道如何?” 他从善如流地点头。 叶青澜倾身时,周别鹤嗅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微酒气,挟着淡淡的梅子香,顿时明白了她今晚看上去比平时稍显活泼的原因。 接着,他在她的注视下把剩余的刺身吃得一干二净。 叶青澜有一种“厨艺”被赏识的轻微喜悦。 吃完,周别鹤端起手边的玻璃杯。 她还没来得及说那杯水是她的,男人已经仰头,喉结滚动着喝完了半杯水。 叶青澜张张嘴,把话咽了回去,目光逡巡过杯沿一圈,好在她吃饭前就擦掉了口红,并没有留下口红印。 周别鹤擦了擦手,看一眼表:“今晚加班吗,是回公司还是回家?” “不加班,回家。” “介意等我十分钟吗?” 叶青澜没理解:“什么?” 周别鹤看过来:“等我十分钟,一起回家。” 他说着,忽然想起一样东西,走到办公桌前,俯身拉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橙色包装盒。 叶青澜坐久了,便也跟着起来。 她看到熟悉的盒子,心头一跳,如有所感地停下脚步。 周别鹤却朝她伸出手:“青澜,过来。” 人的底线是极易被不断推塔的,很多事有一有二就有三。 上次在酒窖,她迟疑着搭上他的手,这一次,迟疑的时间要更短。 即便在低温的空调房中,男人的掌心依然是温热的。 叶青澜走到面前,听见周别鹤问:“检查一下,我有没有买错。” 防尘袋中,躺着她被毁掉的那只包。 新的。 仿佛有一阵风从空荡荡的胸膛穿过。 当年她遭受不公从罗达离职时,蒋思贤以此祝贺,一直在她心里有很鲜明的纪念意义。 失而复得,很难说不开心。 叶青澜压住心底微微漾起的涟漪,抬眸看着周别鹤,认真说:“谢谢。” “……” 在他开口之前,她又补充:“真心的,不是客套。” 周别鹤失笑,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边:“我知道。” “你的眼睛告诉我了。” 第13章 掌心覆上她的小腹 等周别鹤的这十多分钟里,叶青澜也拿出手机,回复一些工作消息。 上次天河组织的比稿,他们没有通过第一轮。 叶青澜毫不意外。 端午将至,江书峦发来几种节礼礼盒,询问她的意见。 基本是粽子加缔听文创的组合。 叶青澜在两种主题颜色间斟酌,图片滑来滑去,面前忽然落下阴影,她顺手抬起手机:“哪个更好看?” 周别鹤指尖点在青绿色的那一套。 和她的想法重合,叶青澜做出决定,把自己的选择给江书峦发了过去。 江书峦很快回了一句:[你选中了成本更高的那套。] 叶青澜:[有超您的预算吗?] 江书峦:[不会,超预算的已经被我提前pass了。] 她回了一个微笑的emojy,关掉手机。 周别鹤将她短短几秒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二人一起下楼回家,叶青澜晚饭时喝了几杯清酒,不能开车,便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了柏师傅请他帮忙开回去。 她则坐周别鹤的车。 车厢内温度清凉,是柏师傅提前打开的空调。叶青澜扣上安全带,听见周别鹤问:“冷不冷?” “一点点。” 他点了几下中央控制屏,将副驾驶的温度升高。 君和地下停车场的装修与外立面风格一致,灰色石材铺出清冷大气的地面,未设车位线,以顶部射下的光源区分,将“光与圆”的概念运用到了极致。 车缓缓启动,驶出去的时候碰见几个下班的员工,他们纷纷倒车让路以示尊敬。 霓虹下车水马龙。 周别鹤车开得很稳,不会忽快忽慢,更不会随意超速切道。 叶青澜偏头去看他。 周别鹤并不算专注,手松松搭着方向盘,驾车久了的人都会熟能生巧,他身体姿态放松,等红灯时手臂懒散地支在车窗上。 窗外车流如注,红色车尾灯倒映在黑色玻璃上,像那年她惊鸿一瞥到的大屏幕滚动排名。 大一那年的暑假,叶青澜曾被蒋思贤和几个朋友拉去郊区的一家超跑俱乐部玩。 她第一次来,不敢下场,坐在上面看蒋思贤他们在赛道上一圈又一圈疾驰。 背后的电子屏幕不断实时滚动排名,叶青澜仰头去找自己好姐妹的名字,眼花缭乱之际,唯有最上面一行始终岿然未动。 她不由自主念出那人的名字,brentzhou。 那就是周别鹤。 他从十八岁起便在这家俱乐部保持常年第一的记录,两年来只有一次被打破,而后他回来,重新刷新了记录。 这之后,再也没人超越过。 贺嶂几人说起这事时,嫉妒得牙痒痒。 偏偏赛道上是靠硬实力碾压的地方,人家就是这么狂,就是要永远在最顶端。 这时候再较劲也没办法,彼时的周别鹤人已不在国内。 想起这件事,再看驾驶座上沉稳淡泊的男人,叶青澜简直难以相信这是他会干出的事。 手机震动,拉回她的思绪,是蒋思贤发来的信息,告诉她自己到家了。 叶青澜吃惊:[怎么会这么久,路上堵车了吗?] 蒋思贤发来一个吸氧的表情包:[被我妈截胡了,她硬拉着我陪她逛超市,然后数落了我半个点。] 叶青澜:[数落你什么?] 蒋思贤:[她让我跟她说实话,问我到底是不是喜欢你,哀叹老蒋家家门不幸啊!] 蒋思贤:[又说人家青澜都结婚了,让我死了这条心,她可真是我亲妈。] 叶青澜笑出声,安慰了几句。 她的侧脸在昏暗中很美,笑起来有种清艳之感,和刚才看他时的神态截然不同。 周别鹤自然注意到,微微侧头,视线停顿了几秒。 叶青澜关掉手机,看到不远处的建筑:“可以在超市停车吗,我想买点东西。” “好。”周别鹤说着,拐入超市的地下车库。 已经过了晚上九点,超市的人流量不算多,叶青澜推出一辆购物车,身后的男人自然而然接过。 周围的夫妻,也大多是这个模式逛超市。 二人推着购物车上了二楼。 叶青澜其实是想来买些卫生巾,但超市很大,她不好拉着周别鹤直接过去,只能慢慢逛。 入口处是水果区,到了晚上已经所剩寥寥,叶青澜拿了剩下的一盒凤梨,又挑了些应季水果。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18章 她拿一盒,周别鹤接一盒,甚至不用她弯腰去放。 他推着购物车慢慢踱步跟在她身后,引得周围人侧目。叶青澜本来在沉浸式挑面包,忽然感觉到过分炙热的视线,抬头一看,是旁边两个目光灼灼的姑娘在看她。 或者说,看她和周别鹤。 她们支着相机,像是拍视频的自媒体 博主,察觉到她的目光,连忙解释:“美女姐姐放心,我们的镜头没有拍到你们,不然您可以来看一下。” 叶青澜唇角弯出浅浅的弧度:“不用了,我相信你们。” 现在的学生,普遍比较有隐私意识。 她拿了两个芝士包当早餐,和周别鹤一起离开烘焙区。 周别鹤看向她踩着的八厘米细高跟,问:“累吗?” “嗯?”叶青澜松了松脚踝,“习惯了。” 前面就是家清纸品区,她在货架前脚步顿了顿。 叶青澜没什么月经羞耻,大学时还曾经参加过社团的一个宣传“拒绝月经羞耻”的妇女节活动。 但…… 她和周别鹤的关系不一样。 周别鹤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明白了她停顿的原因。 只有片刻,叶青澜走过去,拿了几包自己常用的品牌。 男人的手修长分明,和刚才一样接过,放入购物车。 她睫毛抖动了几下。 “够了吗?”周别鹤问,温和而耐心,“要不要多买几包?” 叶青澜背对着他,眼睑像沾了火星:“差不多了……” - 结完账,不知不觉买了两大包东西。 回到绿溪时已经将尽十点,水果生鲜挑出来放入冰箱,剩下的交给章姐明天归置。 叶青澜累了一天,先上楼洗澡。 她脱掉衣服,放空地洗了澡。用浴巾擦干时,腹部忽然一阵轻微绞痛。 叶青澜捂住肚子坐在马桶上,在心里算了算日子。 她的经期一向很准,至多上下浮动一两天。这次提前一周,难道是晚上冰酒喝太多了? 搬来绿溪不足一月,浴室里还未储备卫生巾。 叶青澜披上浴巾,准备下楼拿自己刚买的。 刚拉开浴室的门,转头碰上从衣帽间出来的周别鹤。 夏季浴袍轻盈柔软,淡藕色面料因为吸了水,领口处服帖地裹着丰盈曲线,与腰带束出的尺寸形成鲜明对比。 周别鹤脚步一顿。 她第一次裹着浴袍出现在他面前,他注意到叶青澜搭在小腹的手:“胃不舒服吗?” 叶青澜轻微咬唇,摇头:“可以麻烦你一下吗?帮我去楼下拿一下刚买的卫生巾。” “好。” 不消片刻,浴室的门被敲响。 和周别鹤相处很舒适的一点是他处事成熟,情绪淡泊,遇到令她尴尬的事情时会将余地留得恰到好处。 千帆阅尽,万事于他都不足怪。 叶青澜换好睡衣出去,拆了周别鹤送的那只包包,放到衣帽间玻璃柜中。 在玻璃柜前站了一会儿,她回卧室睡觉。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二人已经逐渐习惯对方的存在,周别鹤通常不会在卧室做除了睡觉以外的事,他们各有书房,往往在卧室就是互不打扰的安静休息。 叶青澜睡前只是觉得肚子有轻微的不舒服,没想到半夜直接被疼醒。 她躬着身,意识迷迷糊糊的,强烈的绞痛感反反复复拉扯着神经,让她忍不住喘气。 黑暗中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是男人惺忪低哑的嗓音:“青澜?” “……” 周别鹤撑起身点开壁灯,朦胧光晕下女人蜷成一团,睫毛紧闭,唇色疼得有些发白。 他神思一瞬变得清明,掀开被子下床,俯身把人抱起来。 叶青澜半睁开眼,有些抗拒:“不……” 周别鹤低头贴上她的额头,低声哄道:“医院很近的,我带你过去,乖。” 叶青澜摇摇头,她攥住他的胳膊,声音没什么力气:“不用,我是痛经……吃药就可以,去医院也是一样的。” “吃药见效太慢了,去医院快一点。” 看到男人轻皱的眉头,叶青澜动了动唇,眼帘翕动:“我不想打针……” 四目相对,周别鹤面上浮现一丝无奈,并指顺势在她脸颊上刮了刮。 他没有丝毫被半夜吵醒的不快,将自己的枕头抽过来垫在她身后,柔声问:“你平时吃什么药?” “普通的止痛药都可以。”如果不是贪凉,她一般不痛经,止痛药都能见效。 药箱在一楼,周别鹤从里面找到止痛药,翻过来确认日期是新鲜的。 他倒一杯温热的水,端上楼。 凌晨一点万籁俱寂,叶青澜靠在床头,听到脚步声睁开眼。 男人穿着家居服,深夜的面容依然英隽。 他走过来,把药递给她。 叶青澜吞下去,水也喝完,一抬头撞进一道深入清潭的目光。 周别鹤坐在床边,抬手把她垂在锁骨的两缕秀发拨到肩后:“要不要再喝点水?” 他指腹略带薄茧,刮过她耳廓时温柔得令人心悸。 叶青澜睫毛轻颤,摇摇头,重新躺下。 药物的起效需要一段时间,她依然睡不着,周别鹤掀开被子上床,下一秒靠过来,掌心覆上她的小腹。 她身体绷住。 “每次都这么痛吗?” 灯已经全灭了,黑暗里,周别鹤似乎是闭着眼问的,声线淡哑。 叶青澜注意力被分散了一些:“偶尔,今天是因为喝了点冰镇的酒。” “早知道不把甜品给你吃了。”晚上的那份甜品也是冰的。 他掌心源源不断传来属于男性的热量,叶青澜脑袋靠着周别鹤肩头,闻着他身上温柔清冽的气息,心头萦出一丝轻微的安全感。 他的确没有强迫她做过任何事。 “周别鹤。” “嗯?” 她低声,满怀歉意:“对不起,今晚吵醒你了,会不会耽误你明天的工作?” 周别鹤掀开眼皮,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指尖在她背后慢条斯理地绕着她的发尾。 “没关系。”他说。 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第14章 “帮帮我……” 次日,叶青澜在隐隐的腹涨中醒来。 右手边床榻已空,昨晚她半夜吵醒周别鹤,隐约记得后来他帮她揉了许久的小腹。 她没什么力气地又躺了会儿,直到章姐来敲门:“太太,您还好吗?” 叶青澜说请进。 章姐推开门,观察她的脸色:“周先生走的时候吩咐我看看您的情况,厨师炖了红枣燕窝,您要不要吃点?” 叶青澜点头:“好。” 温水洗漱,叶青澜换了条黑色衬衫裙,搭一条银色链式腰带,今天要和在思的人开会,她对着镜子仔细地涂口红,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更有气色。 生理期的脆弱只能留在家里,要想不在工作中被性别看低,只有先弱化自己的性别观念。 叶青澜上学的时候,因为漂亮受到过不少“优待”,美人总是被天生投射三分花瓶滤镜,都觉得她看上去很脆弱,而这份脆弱也被欣赏。 后来大学快毕业,叶青澜申请去了乡村支教一年。 她那时经历过重创,颇为颓废,无心打扮自己,每天穿着毛衣牛仔裤去上课,直到慢慢熟悉了,课间有个小女孩红着脸跟她说:“叶老师,你真好看。” 叶青澜从小到大萦绕在这样的赞美中长大,因此微微一笑回道:“谢谢。” 五年级的小朋友,没有太多的词汇量,只有一腔认真:“真的,叶老师,我们都觉得你像仙女一样。” 她被逗笑,揉揉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比讲台高不了多少,趴在讲台上小声问:“老师,我长大也能像你一样好看吗?” 叶青澜放下批卷子的红笔,想了想回答她:“当然,一个人最好看的是身材和精神面貌,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长大,你也会很好看的。” 小女孩揪揪手指:“可是我一哭就很丑,一点都不好看。” “那就哭完擦干净脸,你又不会一直在哭呀。” 这句话说完,叶青澜自己先愣了愣。 她那时,已经保持“哭”的状态很久了。 被劈腿让她的自信严重受创,她无心像以前一样化妆打扮,明明她最爱漂亮。 擦干眼泪重整衣衫的过程,其实也是在逐渐从痛苦中抽离。 于是后来,无论生活再遇到什么挫折痛苦,她都不会让自己再沉湎,第二天一定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示人。 - 到公司,开早会布置任务 。 上午跟在思的人开会讨论了审稿意见,对方基本没提出苛刻的要求,合作进行顺利,下午,宣传片进入后期精剪。 与此同时,昨天面试的两个实习生前来入职。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19章 行政给二人配了基本的办公设备,方润由栗子带,齐默则由叶青澜亲自带。 叶青澜把入职需要学习的基本工作手册打包发给齐默,一整个下午,他都安静地坐在工位上学习。 青年穿着灰色的卫衣卫裤,戴着无下框眼睛,干净沉稳,很容易就获得了周围人的好感。 四点,叶青澜被江书峦叫去办公室开会。 推开门,栗子和财务同事也在。 “江总。” “坐。”江书峦转头对栗子和财务的人说,“你先出去吧。” 二人点头,和叶青澜稍稍欠身后离开。叶青澜拉开椅子坐下,瞥见江书峦空了大半的茶叶罐,“你喝完了?” 江书峦给她泡茶:“来来往往招待客户,就给我喝空了,” “还要吗?” “收费吗?” “给你打八折。” “那我也喝不起。”江书峦扬扬唇角,转身从柜子里拎出两盒新的茶叶,“你是行家,帮我看看这茶叶怎么样?” 叶青澜打开看了一眼:“凤凰单枞,老八仙。” 八仙属凤凰单枞茶中的高端香型,产于广东,苦后回甘,价格也不低。江书峦喝茶一向就是喝个形式,这不像他会买的。 叶青澜合上盖子,静等后话。 果然,江书峦看着她,说:“邝总今晚在璞堂设宴,你去一趟,把这两盒茶叶送给他,顺便催一下我们的尾款。” 叶青澜曲指抵了下眉心。 江书峦也颇为无奈:“青澜,旷心已经拖了我们的尾款半年了,这个月就是合同上写的最后期限。我不是不能跟他们走法律流程,今天让栗子去谈的时候,邝裕助理说他们今天就能打款,只要你去跟他吃顿饭。” 走法律流程漫长且低效,相比之下当然是她出个面更便捷。 而且只是一顿饭而已,陪客户吃顿饭简直是家常便饭。 “知道了。”叶青澜拎起那两罐茶叶,没什么怨言。 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让邝裕出了这口气,后续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的旷心文旅主做高端旅游产业,去年招标广告商,叶青澜带着人竞标,第一轮就直接中了。 她以为是对方慧眼识珠,后来才知道,邝裕看上的不是缔听,是她这个人。 他频频借工作为由约她吃饭,被一再婉拒后,恼羞成怒,开始在合作中吹毛求疵地为难。 每次审稿会,百般挑刺。 最终成品广告片上线点击破亿,一度占据网络点击率榜首,让旷心名气大涨,邝裕却故意拖欠尾款。 生理期第一天,叶青澜身体酸痛,也不想开车,于是拎上茶叶,打了辆网约车去璞堂会所。 六点半,她准时到达。 网约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门口,下车前,叶青澜对着手机补了个妆,她不想在邝裕这种人面前露怯。 璞玉作为高端会所,私密性一流,入门处一方波光粼粼的人造景观湖,用倒映的月色将内外切割而来。 叶青澜漫然走过,内心对这种地方无感,设计得再附庸风雅,都是推杯换盏的酒色之地而已。 临湖包厢里,邝裕和两个朋友搭腿而坐。 “人会来吗?”朋友揶揄道,“别是你吹牛,人家根本不给你这个面子。” 邝裕嗤一声,瞥向助理。 助理忙道:“叶总说她在路上。” 朋友来了兴趣,问助理:“小韩,你见过这位叶总,真有那么美?把你老板迷得五迷三道的。” 助理讪讪而笑。 邝裕掸掸领带,看向素手泡茶的女侍者们:“都先出去。” 女侍者们放下茶具,鱼贯而出。 最后一个走到门口时卡了壳,微微欠身,为门外的来客让出路。 邝裕的助理最先发现:“叶小姐!” 这一声将室内所有人目光引来,宁静古朴灯光下,年轻女人脚踩黑色麂皮高跟鞋,双腿修长,如云般的微卷长发披散,钻石流苏耳环在发间闪出若隐若现的亮芒。 迎面而来的清艳绝伦,让空间静息了一瞬。 直到叶青澜开口:“邝总。” 邝裕如梦初醒,挑眉睨了眼朋友们,靠向沙发扶手让出位置:“阿澜,坐。” 叶青澜对他礼节性地点了下头,却绕过那个位置,落座单人沙发。 两个朋友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叶青澜无视邝裕陡然难看的脸色,将两罐茶叶放到木几上,微笑道:“这是我们江总送您的茶叶,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邝裕不怒反笑:“泡。” 助理连忙上前泡茶。 紫砂壶倒出三杯热茶,邝裕拎出一瓶茅台启开,泼掉半杯茶,兑入白酒。 他翘着二郎腿,抬抬下巴:“明人不说二话,我知道你今晚来是为了什么,喝完,我立马让会计打钱。” 白酒冲入茶汤,呈现出一种浅琥珀色。 叶青澜最讨厌喝白酒。 她酒量不差,大学时经常和蒋思贤去酒吧,各类名酒尝了不少,白兰地可以调配,葡萄酒可以佐餐,啤酒也分鲜熟,唯独白酒,像是纯粹用来麻痹人的烈性酒精。 更何况还在生理期,完全不能碰酒。 邝裕眸中有轻蔑有欲望,扬眉道:“喝不喝,不喝就求求我。” 叶青澜抬眸:“我喝完你反悔怎么办?” “你当我什么人,到底喝不喝——” 邝裕话音未落,叶青澜端起茶杯。 一杯饮尽,她翻转杯口,平静地看向邝裕。 邝裕的两个朋友对视一眼,起哄道:“叶小姐,这还有呢。” 邝裕也说:“还剩两杯。” 他如法炮制了剩下两杯,叶青澜一一喝完,强压下即将翻涌而出的难受,眸光清冷地看向邝裕。 邝裕盯着她,几乎是咬着牙在笑:“阿澜好酒量,小韩,通知会计打款。” 助理小韩咽了下口水,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胃如同被火燎一般,即刻来了反应,烧得心口和喉咙都痛。叶青澜撑着胡桃木扶手起身,勉强一笑:“多谢邝总信守承诺。” 这句话说得讽刺,小韩观察着邝裕的脸色,伸手去扶叶青澜,叶青澜推开他,面色淡漠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包厢,立刻撑不住了。 一阵一阵的热辣从胃里往上涌,小腹冰凉难耐,叶青澜扶着墙,胃里烧得厉害。 她缓了一会儿,越来越难受,想找洗手间先把酒吐出来。 走没两步,视线里出现一道深色身影,下一秒,她迎面撞入男人宽阔的怀抱。 先于知觉,熟悉的温冽沉香先将她包围。 叶青澜绷紧的肩膀在抬头看到周别鹤时陡然松懈下来,她唇色湿润,脸庞微微泛红,浓烈的酒气混着香水闯入他怀中,一种格外勾人的气息。 周别鹤单臂托着她的腰:“喝酒了?” 他还记得她昨晚喝酒痛到蜷缩的样子。 叶青澜点点头,刚想说话,眉头皱起,趴在他臂弯里干呕。 周别鹤招手,跟在他身后的程奉立刻吩咐人去倒水,玻璃杯口递到叶青澜唇边,他沉声道:“喝一口,吐出来。” 叶青澜照做,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周别鹤一只胳膊上,酒精翻涌到嗓子眼,依旧吐不出来,她难受得睫毛颤动,攥住周别鹤的西服袖口:“吐不出来……帮帮我……” 她身体在发烫,周别鹤搁下玻璃杯,指尖拨开女人衬衫裙领口,微微用力按住锁骨中央的位置。 二十秒后,叶青澜对着木纹垃圾桶吐了出来。 吐完舒服了不少,叶青澜喘了喘气,感觉身上在冒汗,有种虚脱之感,好在周别鹤一直横托着她,让她不至于腿软跌倒。 周别鹤又端来一杯水:“漱漱口。” 叶青澜这才看到他身后跟着程奉和一个端着托盘的女侍者。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叶青澜低头漱口,经过刚才一翻折腾,她的心跳远比平时要快。 这时,不远处传来包厢门推开的声音。 动静这么大,邝裕几人是出 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廊下光线浮游,但见一道清贵修长的身影,西装半敞,单手搂着女人细瘦腰身。 叶青澜背对他,靠在那人怀里,亲密到引人遐思的姿势。 邝裕止步,还没定睛两秒,倏然感受到那人扫过来的淡淡目光,让人后背发凉。 邝裕身边一个朋友先惊道:“周总?” 周别鹤未必认识他们,他们却认识周别鹤,君和集团背景深厚复杂,旗下产业以商业地产开发为主,握着国内外数十家高端酒店品牌,商场和餐饮亦有涉足,其他行业的投资更是数不胜数。 邝裕手上的旷心文旅便与君和的部分子品牌有合作,能拿到酒店协议价。 邝裕眸光微闪,换上酒局里套近乎惯用的笑:“周总,这么巧,您也在这?”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0章 周别鹤视线波澜不惊地扫过三人,晾下没应,回到叶青澜身上,她长发浓密,他一转头,唇离她馥郁的发丝仅有一厘之距。 “不是生理期吗,怎么还喝酒?” 男人低沉气息酥酥麻麻扫过耳廓,叶青澜胸口灼烧感缓解了一些,自然听出了邝裕几人言语间的敬和畏。 仗势欺人这种事,本来就是没有公平可言的,端看谁的利益更需仰人鼻息。 她微微向后瞥,回眸看向周别鹤,长睫低滟:“周别鹤。” “是他逼我喝的。” 第15章 像吻痕 这句话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见。 先给出反应的是程奉,他今晚随周别鹤在二楼包厢,恰好看见了叶青澜也在此,犹豫再三,敲门汇报给了周别鹤。 下来,便遇上这一幕。 程奉将目光压得极低。 邝裕的眼皮狠狠一跳,差点痉挛。 ——是他逼我喝的。 邝裕认识叶青澜快一年,从没听过她用这么柔的语气说话。 谁想让她喝酒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本来只是想让叶青澜低个头,谁知道她性子这么傲,干脆利落地举杯,把他架在那儿,不让她喝完自己的面子就彻底没了。 邝裕隐隐觉得不能善了,眼前人远非他能惹得起的。 四目对视,叶青澜清晰地感觉到揽在自己腰间的胳膊一顿。 二人身体相贴,咫尺之距,比平时同床共枕时还近。 近到周别鹤只要稍一低头,便能与她的气息缠绕。 叶青澜想,上次聂风女友泼了她一杯咖啡周别鹤尚且能出面,这次应该不会不给反应。 周别鹤视线缓缓划过她湿润饱满的唇,片刻,抬手把她的头发挂到耳后:“肚子疼不疼,要不要先吃片药?” 叶青澜耳垂此刻很烫,被他冰凉指尖碰了下,神经微绷。 她摇头:“吐出来舒服多了,刚才空腹喝酒有点疼。” “晚上没吃饭?” “还没。” 周别鹤点点头,吩咐女侍者:“重新开个包厢,做点清淡的。” “是,周先生。” 他说完要带叶青澜去吃饭,邝裕心下一紧:“周总——” 周别鹤仿佛这时才注意到他,眸光淡淡地瞥过去。 邝裕张了张口,不知该作何解释,二人摆明了关系非凡,他为难人被撞个正着,还能指望周别鹤给他好果子吃吗? “旷心文旅,邝总。” 周别鹤确认他的身份,口吻称得上温和。 邝裕:“您记得我……” 敲门跟周别鹤汇报前,程奉找了会所经理确认包厢预订人的身份。 周别鹤望着他笑了一笑:“旷心去年因为宣传片知名度广增,营收翻了十几倍,君和欧洲和亚太区有十几家酒店跟你们签了合作协议。” “是。”邝裕浮出一丝笑,掌心隐隐冒汗。 如他所料。 周别鹤收回视线,轻描淡写道:“程奉,以我的名义通知企销部,解约,收回协议价,全线拉黑旷心及其子品牌。”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死寂。 邝裕的两个朋友看向邝裕,替他先把心凉了半截。 君和的企销部合作协议一向以难拿在业内闻名,邝裕去年跑前跑后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签下。 这是被断了活路。 叶青澜也愣了一下。 她从小跟在叶秉山身边,耳濡目染学到的都是做人留一线,不求成为朋友,但求不要多个敌人。 她转头,盯着周别鹤淡漠的侧脸。 十八岁要不断刷新记录保持赛道第一的人,接手君和不惜一切代价收权的人,他才没有什么生性温和,都只是表象而已。 暗影中视线相接,叶青澜对周别鹤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的青澜,还是这么善良。 周别鹤薄薄勾了下唇角,揽在她腰间的长指漫然拨着金属腰带,链条顺着裙身剪裁垂坠而下,压住风光。 他不说话,邝裕也是聪明人,大脑短暂空白后立马反应过来,快步折回包厢把那瓶开了口的飞天茅台拎出来。 没来得及拿杯子,仰头灌下剩下的大半斤。 酒液自唇角流下,主次颠倒,刚才是叶青澜翻杯,现在换邝裕把酒瓶倒过来证明喝尽。 廊外有服务生经过,噤若寒蝉。 见周别鹤没反应,邝裕又进去拎了一瓶启开,喘着气道:“刚才那瓶是回叶总的三杯,这杯给叶总和周总赔罪。” 他的朋友们捏了一把汗。 程奉自始至终无甚反应,在周别鹤身边三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老板有多护短。 三年前程奉进入君和总裁秘书办,最开始只能做一些行政类的杂活,能见到周别鹤的机会寥寥无几,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记得他,在他被人追债时让司机停了车。 他妈妈欠了72万赌债,彼时他刚研究生毕业,根本无力偿还,被拦在君和楼下。 跟着周别鹤进入办公室,他直直跪下向周别鹤道歉,自己给君和惹出丑闻,必然要被解雇。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君和对员工的面试录取过程极其繁琐严苛,优渥的待遇和企业文化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然而周别鹤什么也没说,只是从私人账户签了张支票放在桌角,淡淡地道了于程奉而言重若千钧的两个字:“起来。” 两斤白酒下肚,邝裕的脸和脖子肉眼可见地变红。 斑驳光影下的男人仍然面色淡漠。 叶青澜出声叫停:“小韩。” 邝裕的助理小韩连忙上前搀住邝裕。 周别鹤朝她看去一眼,面对邝裕稍显惶然的表情,口吻静道:“邝总酒量不错。程奉,派车送邝总去医院,别在璞堂出事。” “是。” 邝裕撑出笑:“多谢周总。” - 二楼新开的包厢,晚餐已经送了进去。 周别鹤送叶青澜到门边,问:“你的车停在哪儿?” 叶青澜摇头:“没开。” 她轻靠在门框,生理期被折腾,难免有些疲态。 “吃点东西。”周别鹤指腹轻点她清瘦的腕骨,“等我二十分钟,送你回去。” 叶青澜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男人圈在手里,他手指极具力量感,她吐的时候他一直单手抱着她。 抱也抱过了,现在抽出手,好像有些欲盖弥彰。 叶青澜指尖微微蜷缩,抬眸看向他:“你去忙,我打车回去就好。” 周别鹤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在这,刚才,应该耽误了他不少时间。 周别鹤送她进去:“先吃饭。” 一杯解酒蜂蜜水,时令鲜蔬面,配菜也做得清淡落胃。 叶青澜确实有些饿,虽然吃得慢,几乎都吃完了。 她拎上自己的手袋,向服务生询问洗手间的位置。 木纹门的设计,叶青澜推开,低头时长发碍事,她于是从包里拿出个发圈随手把头发在脑后扎成个低马尾。 从洗手间出来,遇上了在栏杆边抽烟的邝裕。 叶青澜闻到烟味下意识皱眉,邝裕 好似是专门来等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醉意,笑道:“周总呢,这就抛下你了?” 她淡道:“你喝多了。” 说完要走,邝裕直身拦住,出言讥讽:“阿澜,仗势欺人的感觉如何?” “我仗势欺人?”叶青澜回望他,“邝裕,那你作为我的甲方,刚才又是在干什么?” 接下旷心的项目后,叶青澜自问尽心尽力,被挑刺被改稿都是她作为乙方的工作,她不会有意见。 是旷裕先将私人感情搀进工作,借故追求,不成又恼羞成怒。 她眸光清静,如一汪碧澄的湖水,照出他所有的不堪。 邝裕沉默半晌,面色复杂。 叶青澜漂亮,矜贵,温柔时也铮铮,任何一个视觉动物都很难不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那位出身名门,城府深沉的周总不亦未能免俗。 同为男人,他看向她的眼神,搭在她腰间的指骨,轻拨发丝的动作,每一处昭彰与警告,邝裕都懂。 叶青澜没说话。 邝裕回神,苦笑一声,为自己解释:“不是因为周总,这声道歉是对你说的。宣传片的效果的确远超预期,尾款我让会计追加了25%,明天会到你们公司账户上。” 叶青澜侧眸:“谢谢。” “应该的。” 走过中庭,叶青澜打开手机,准备和周别鹤说一声自己先回去了,编辑到一半,身后缓缓开来一辆黑色宾利。 她坐过几次,周别鹤的车牌号很好认。 车停下,程奉从副驾驶下来,西装革履地打开后座门:“太太,请。” 叶青澜按灭手机,没想到周别鹤真的这么快谈完事情,她弯腰,雪白手腕刚想扶上车门,被车内男人探过来的手稳稳托住。 坐进去,叶青澜松开,低头抚裙角。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1章 周别鹤的手一空,顺势搁在中央扶手上。 车内气氛有些安静。 程奉自然知道,他随周别鹤谈完事情,新开的包厢人去楼空,从二楼往下看,恰好看到太太和邝裕在面对面交谈。 叶青澜把包放在身旁,车内冷气偏低,周别鹤递来一条薄毯。 她盖住膝盖,高跟鞋踩着羊毛车毯放松小腿,转身看向周别鹤。 她想说话但未开口的意图太明显,周别鹤侧眸:“怎么了?” 叶青澜:“我想跟你说声谢谢,但又觉得今晚该谢你的事情太多,不知道怎么说才显得有诚意。” “周末有空吗,我有个朋友新开了家日料店,我想请你吃饭。” 听到日料两个字,副驾驶的程奉眼皮无声地跳了跳。 周别鹤神色未变:“等我回来,要出差一趟。” 叶青澜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走?” “今晚。” “那——”她看向外面,想让他别送她了。 周别鹤扣回她的手腕:“来得及,回去拿点东西。” 车驶出璞堂,平稳行驶,安静了一会儿。 “青澜。” 叶青澜抬睫。 周别鹤斜倚而坐,靠向她的方向:“不打算跟我说一下邝裕吗?” “他……”叶青澜停顿了一下,“旷心去年的宣传片是缔听做的,项目结束后他拖了我们半年尾款。” 她说得简单,周别鹤笑了一下,点破:“他追过你。” 沉默即为默认。 叶青澜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们结婚的时候有过约定,我不会对婚姻不忠的。” 她说着,察觉到周别鹤的视线,他看着她,忽然抬指。 像是要碰她的脸,叶青澜声音卡壳,指尖状似滑过微弱的电流。 然而没有。 她衬衫裙领口敞着,皮肤在昏暗车厢里白得格外明显,更明显的是锁骨间的红色指痕,是他刚才帮她催吐时按的。 位置引人遐思,外人看上去更像吻痕。 周别鹤倾身,靠近她。 叶青澜气息有一霎的不稳。 “我也不会。” 他轻缓柔和,捻上了她领口的那枚贝壳扣。 第16章 幽微的女人香 回到绿溪,夜幕已至,灯火辉煌的别墅群低调地掩映静谧的林荫道之后。 叶青澜上楼,主卧衣帽间里,提前收到消息的章姐正在为周别鹤收拾出差的行李。 见到叶青澜,章姐放下手中叠得如同商场原装的领带:“您回来了,要不要用夜宵,我让厨师准备。” “不用。”叶青澜褪下手表,“这是周别鹤的行李吗?” “是,您要亲自看看吗?” 叶青澜走过去,行李箱里整齐地收纳了几套深色西服,面料精良贵气,只看一眼,便能想象到它们穿在周别鹤身上的摸样。 另一侧区域,则是部分洗漱用品和证件。 “只有这些吗?” 章姐闻弦音而知雅意:“这是按照周先生以前的习惯收拾的,您要为他添置些东西吗?” 叶青澜也是经常出差的人,稍微思考了下,转身拉开一格抽屉,取出一个巴掌大的蓝色收纳包,素手拨看里面的药物,确认都没有过期,拉上拉链放进了行李箱。 她想,周别鹤未必用得到,但她的习惯是有备无患。 章姐看出里面是什么,笑道:“还是您细心,考虑得周到。” 次日下午四点,公务机落地阴雨濛濛的伦敦。 黑色宾利驶出机场,漆面车身被雨水冲刷得锃亮,驶向由维多利亚式建筑与玻璃大厦构建而出的金融城。 joviharmon大厦下,一身黑色套裙的杜筱撑伞缓缓走过去,向车内的男人尊敬致意:“周总。” 周别鹤翻着手里的公文,周身气息淡漠:“人到齐了吗?” 杜筱:“伦敦分部的几位总裁都在,林总带来的审计三组工作如期推行,访谈工作中,有八位副总以上职级表示想要和您……亲自面谈。” 名单白纸黑字印在他缓缓划动的长指下。 学乖了,纽约分部高管们血淋淋的教训犹在眼前,跨境申请的资产冻结令已经生效,知道来提前跟他自首,凭借多年苦劳或许能求得一分谅解。 自少年起被周淮山手把手培养成为接班人,会看财报时,周别鹤也随之看懂集团光鲜亮丽下的藏污纳垢。 百年树木,蛀虫如数。 周淮山并非不清楚,只是他不愿去动。 君和内部派系林立,除却周家外,最根深蒂固的便是项家,那是向家的远亲,当年向老爷子还在世时,他们孤儿寡母前来投靠。 杜筱问:“您要见他们吗?” 周别鹤合上文件夹:“不急,让林疏先准备阶梯式认罪协议。另外,明天下午你去帮我取件东西。” 杜筱下意识以为是什么重要文件:“您说。” “我在切尔西区定了套珠宝,你带两个人去拿,送到酒店。” 杜筱愣了一愣。 她跟在周别鹤身边的时间比程奉更久,自知自己的老板在女色方面一贯寡欲,这些年任多少美人投怀,未掀起他半分涟漪。 这是她经手的第二件关于女人的事。 第一件是上次寻一只h家限量款女包。 杜筱职业素养一流,很快恭谨点头:“好的。韩先生知道您来了,说等您今晚忙完,他在酒店的bar等您。” 杜筱口中的韩先生是周别鹤大学时的朋友韩策,毕业后来英国留学,之后就一直长居于此。 晚十一点,安静而私密的顶层酒吧俯瞰城市流光璀璨的夜景。 韩策百无聊赖转着酒杯,伴随着金发服务生甜美的声线,黑色西服被随手搭到对面的单人沙发靠背上。 韩策抬头,对来人稍一挑眉:“下飞机就忙这么久,我真担心你老婆刚新婚就丧偶。” 周别鹤落座,神色透着连轴转近三十个钟头的轻微惫懒:“有事?” 韩策招手点酒,同时从身后拿出一个粉色手提袋:“小舫今年的生日礼物,帮我送给她。” 冰镇过的威士忌送上来,周别鹤淡抿一口:“林疏就住在楼下,为什么不直接给她?” 韩策耸耸肩:“她巴不得我死得越远越好,你不懂,身为一个合格的前夫,就要有当自己死了的自觉。” 周别鹤长指勾过手提袋,他 这些年替韩策给他女儿送过不少东西,看着小女孩从牙牙学语到如今读小学:“她已经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韩策洒脱道,“她有个年入百万的妈妈,有疼她的姥爷,还背靠你的庇护,少一个爹有什么所谓,等她十八岁我会给她打一笔钱的。” 他当年和林疏年轻不懂事,谈恋爱谈出孩子来,领了证生下来没多久二人一拍两散,孩子由林疏抚养。 周别鹤对韩策的责任观不置可否,如果换了他,一定要把女儿亲自带在身边。 浅酌几杯,周别鹤乘电梯回房间休息,这是君和旗下的酒店,一整层只有一个为他预留的套间,踩过走廊厚密的长绒地毯,他刷开房门。 房间内复古典雅的水景灯随之亮起。 墙边软凳上行李箱敞开,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整齐地熨烫挂起,剩下的是酒店工作人员没有动的私人用品。 周别鹤单指抽开领带,视线一瞥,忽然定格。 空掉的半边行李箱,躺着一个天蓝色发圈。 另一边,则多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同色收纳包。 他的衣服和日用品多为深色系,忽然跳跃出这样明亮温柔的颜色,只有可能是一个人的东西。 周别鹤俯身捡起那枚发圈,高等的真丝,入手触感柔软光滑,因为是主人随身携带的物品,也随之染上了同样幽微的香气。 清寂的酒店,雨声潺潺,只有他一个人。 周别鹤在沙发上坐下,解开两颗纽扣,垂眼把玩着天蓝色的发圈。 抬腕看表,伦敦过了午夜,国内这时候七点出头。 她应该还在睡觉。 相处月余,周别鹤很轻易摸清了妻子的作息,不管前一天是晚睡还是早睡,她第二天都要睡到至少八点钟。 起床洗漱,带着章姐准备的早餐路上吃,所以他们几乎没有在一起吃过早餐。 这时候拨电话过去,一定会吵醒她。 周别鹤坐着,阖眼休息了一会儿,难得的不想看工作邮件,只想安静放空的时刻。 墙上的挂钟指针无声走着,水景灯光影落在男人放松的身体上,映出一道淡漠而英俊的剪影。 指尖点着发圈,时间流逝,某一时刻,周别鹤慢慢睁开眼。 指针指向午夜一点,北京时间八点。 他握着手机,拨去电话。 酒店房间内太安静了,以至于等待对方接通那十几秒的“嘟嘟”声显得格外清晰而刺耳,停顿一瞬,电话被接通,听筒里传来细微的,摩擦的呼吸声。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2章 紧接着,是女人惺忪而喑柔的一声:“喂。” 明显听出她是被吵醒的,还躺在床上。 周别鹤:“青澜。”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几秒,似乎在确认来电人,随后是窸窸窣窣的动静,她撑着脑袋坐了起来,呼出一口气:“周别鹤?” “是我。” “你落地了吗?” 周别鹤笑了一声,嗓音柔和:“九个小时前,我就下飞机了。” 叶青澜微微沉默,转移话题:“伦敦天气好吗?” “在下雨。”周别鹤起身,推开窗户,深重的雨声瞬间通过电流闯入叶青澜耳边。 伦敦五月的气温不算高,她问:“你感冒了吗,声音听上去有点哑。” “没有,晚上喝了点酒。” 万籁俱寂时分滴滴答答的雨声格外好听,叶青澜让他关上窗户:“喝了酒别吹风,不然第二天要头痛。” “好。”周别鹤关上窗户。 他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却好像并没有什么事要跟她说,叶青澜以为他是酒后不太舒服:“我让章姐在你行李箱里放了个医药包,蓝色的,里面有解酒药,难受的话可以吃一片。” 蓝色医药包就在手边,周别鹤打开,里面零零总总各种应急药物都有,甚至有缓解晕车的薄荷糖。 长方形铁皮盒,百香果味的。 他只是跟韩策喝了几杯威士忌,远不到有酒精反应的地步,然而电话对面的人开了口,周别鹤漫步来到吧台前,如她所言倒水吃了解酒药。 叶青澜听着这些动静,根据时差估算了伦敦时间:“那你早点休息,我去上班了。” “好。” 通话原本该就此结束,周别鹤放下手机时,屏幕里却传来下床趿拖鞋的动静。 她以为他会挂电话,所以自顾自洗漱去了。 他不在家,她洗漱时不必关上浴室门。 周别鹤拨开薄荷糖的盖子,捻了一颗丢进嘴里,比薄荷的清凉更为丰盈的是百香果香气,几乎立时席卷了唇齿的每一个角落。 同时也是幽微的,幽微得如同发圈上残留的女人香,以及此刻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模糊水声。 不必依靠想象,她睡裙的样式就在他的脑海中,她最爱的开衫分体式,入睡前会褪去外罩的开衫,缎面吊带光滑轻薄地贴着雪白肌肤,恍若无物。 她风华正茂,身体的每一寸曲线都是紧致而好看的。 周别鹤闭眼,漫不经心摩挲着材质细腻的真丝发圈。 雨声依旧,不一会儿,手机里的水声停了,叶青澜转入衣帽间。 大约几分钟后,她换好衣服出来,脚步声开始靠近手机。 手机被拿起。 诡异的安静。 手机对面的人呼吸似乎都消失了了,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周别鹤?” 她强行冷静地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又低声确认:“……你睡了吧。” “……你睡了,那我挂了……”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所有引人遐想的声音像露珠滑过叶片般凐没在清寂的空间中。 周别鹤手背搭着眼皮,低低笑出了声。 第17章 清爽的薄荷糖 叶青澜握着手机凝滞在原地。 上面的通话时间显示有二十六分钟,比以往每一次简短的通话都要久,空余的那二十分钟里,她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奇怪的声音。 周别鹤不在,这两天她格外放松,像是回到了从前独居的时候。 缓了五分钟,叶青澜深吸一口气,把尴尬的念头从脑海中抛除,再不去上班要迟到了。 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新的绿色发圈。 之前常用的那只蓝色发圈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叶青澜不是很在意,发圈一向是消耗品,隔一段时间要丢一只,她有一整盒的备用。 旷心拖了半年的尾款到账,江书峦大笔一挥,终于将茶水间那三天两头罢工的咖啡机换新,同时给大家发了端午的过节红包。 月底,叶青澜抽空去了趟茶庄陪叶秉山吃饭。 张妈包了许多口味的粽子,叶秉山肠胃弱,所食不多。张妈用桐木盒子装了,让她带走两盒。 叶青澜把一盒交给章姐,另一盒带回叶家给陈素。 端午当天,空气闷热。 叶宅位于老城别墅群,小区里绿植繁茂,生活气息浓厚。叶青澜停下车,进门时陈素正在跟请来的花艺师一起准备端午插花。 蜀葵、莲蓬、菖蒲编篮,插了芍药百合等时令花材。 听见动静,陈素抬头:“澜澜来了,外面热吗?” “热。”叶青澜把粽子递给阿姨,“张妈包的肉粽,有你喜欢的红豆肉馅。” “那好呀,你爸爸朋友送了大闸蟹,让阿姨一起蒸一下。” 陈素拿剪刀咔嚓剪掉一片杂叶,满意地看着自己插出的“端午五景”:“澜澜,过来看看妈妈的花好看吗?” 花艺师笑着奉承:“陈女士别出心裁,手艺比我好太多了。” 陈素一向喜欢被人捧着,闻言心满意足地转了转瓶口:“那就摆在玄关吧,辛苦你了。” 叶青澜环视一圈,不见叶凌峰。 她走进厨房,问正在洗螃蟹的李姨:“我爸呢?” 李姨道:“董事长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公司有事。” “公司有事?” 父女一场,叶青澜何等了解自己亲爹,端午假期,公司能有什么事让 他临近饭点还不回来,不怕陈素不开心。 李姨关上水龙头,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听见是那边打电话来,说是酒驾撞上警车了,董事长才赶去处理的。” 李姨口中的“那边”,正是叶凌峰的私生子叶瑁。 那是叶凌峰二十年前犯的错误,一次酒后睡了随行的女秘书,对方拿钱辞职后方知自己怀孕,偷偷生下,一年后抱着孩子敲响叶家的门。 陈素和叶凌峰多年恩爱夫妻,骤闻此事,伤心欲绝。 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三天,水米不进,任由叶凌峰跪在门外痛求。 他视她如珍宝,没想到自己的一时之失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陈素在卧室里晕倒,醒来时躺在医院,床边是憔悴的丈夫,吻着她的手,一遍遍忏悔自己的罪过。 她望着他流泪的眼睛,心软了。 约法三章:这个孩子放到外面养,她的眼前要干干净净。 那年叶青澜七岁,此后数年,她便看着陈素掩耳盗铃般地继续跟叶凌峰恩恩爱爱,仿佛这样便能当做当年的事从来不曾发生过。 叶凌峰是爱陈素的,谁都看得出来。 可是叶青澜想不通,既然这么爱,为什么还会舍得对方伤心。 午饭时分,叶凌峰的车从外面回来。 他进门便看见了玄关处摆着的“端午五景”,故意道:“谁的手艺啊,打理得这么好看?” 李姨端着汤出来,笑道:“是太太亲手插的,澜澜也说好看呢。” 叶青澜在沙发上坐着,叶凌峰见就她一个人,蹙眉问道:“别鹤呢,你们夫妻俩端午不一起过吗?” 叶青澜淡淡道:“他去伦敦出差了,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怎么这么忙?” “和您一样。”她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朝自己亲爹瞥去一眼,“您一大早出门不是也忙工作去了吗?” 李姨眼瞅着父女俩又要针锋相对起来,心道不好,幸而这时陈素从楼上下来,她换了件应景的旗袍,遍绣清雅竹叶,颈间戴着一串莹润的珍珠项链。 李姨忙不迭岔开话题:“夫人的项链真好看,是澜澜之前送的那条吧。” 叶青澜抬眼看去。 正是她送的,项家那位表婶前来拜访送的新婚贺礼,得到周别鹤的允准后,她转赠给了陈素。 这么一想,周别鹤已经离开一周多了。 伦敦和国内有着时差,除却他落地那天的那通电话外,这几天二人再无联系。 “澜澜。”陈素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叶青澜的思绪,她夺下女儿的茶杯,“要吃饭了还喝茶,过来妈妈这边坐,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叶青澜顺从地被拉过去。 陈素拿出平板:“我前两天和周别鹤妈妈一起喝了下午茶,看了几套婚纱照,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想着马上到夏天了,哪里风景都好,正适合拍婚纱照。” 陈素不提,叶青澜快忘了婚纱照这回事。 领证时一切从简,两家的意思是婚礼可以往后推推,毕竟诸事繁琐,操办起来并非易事。 婚纱照却方便得多,只要她和周别鹤两个人就能拍。 陈素和向云卿眼光好,选出的几套繁美而不落俗,图片一一划过,没有女人能不动心。 陈素很喜欢,却完全尊重女儿:“如果没有你喜欢的,可以再挑,我和他妈妈只是给你们做个参考,不会干涉你们的决定。”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3章 叶青澜没有立刻给出回答:“我问问他。” 陪陈素待了一天,吃过晚饭,叶青澜回绿溪。 车子熄了火,她按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19:35。 心里算了算,伦敦那边正值中午。 周别鹤有可能在吃午饭,也有可能在休息。 微微思索,叶青澜打开微信,编辑信息:[这个月有没有时间抽空拍婚纱照,我妈和向老师帮我们选了几套。] 发完信息,叶青澜在车里等了一会儿。 大约十分钟后,周别鹤回了信息:[青澜,抱歉,这两个月都很忙,我们晚点再拍可以吗?] 仪表盘灯已经灭了,叶青澜垂眼看着这行字,抬指:[好。] 推门下车,恰好遇上章姐送人离开,是钢琴调音师,来给二楼的那架施坦威调音的。 叶青澜住进来第一天便知道二楼有琴房,只是她平时工作太忙,没有去弹过。 她上楼,丢了手提包和外套,推开琴房的门,月光静静地照着施坦威古朴优雅的琴身。 素净的长指缓缓滑过黑白键,叶青澜垂着眼帘,在钢琴凳上坐下。 好久没有弹琴,再碰到还是有肌肉记忆。 她是陈素唯一的女儿,陈素会的,都亲力亲为教女儿。 叶青澜闭上眼,乐声自指尖泄出,静静流淌在安谧的琴房。 她弹了一曲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 - 端午一过,陵江进入潮湿闷热的梅雨季。 叶青澜忙了两周,手上的项目依次结项,待到周六,蒋思贤约她出去,一起做了个放松肩颈的按摩。 顺带着,把手上的美甲换一换。 蒋思贤爱各式各样的美甲,几乎每周换一次,叶青澜陪她一起,偶尔碰上感兴趣的款式,也会做一下。 回到家时,夜幕悄然笼罩绿溪,手机电量也已经耗尽。 叶青澜靠在沙发里歇脚,捏了两下小腿,顺便拆新买的一套酒具。 江户切子的竹之膳水晶杯,清透绿色,很适合夏天。 章姐端来切好的水果,刚放下,门铃声响起。 章姐去开门,不一会儿,远远传来她微讶的声音:“程秘书?” 程奉提着行李箱进来,颇有些风尘仆仆,十分有界限地停在进门不远的地方:“太太,这是老板的行李箱,我帮他送回来,顺便帮老板拿点东西。” 叶青澜手里转着水晶杯,眼帘微垂。 章姐替她问道:“拿什么啊?” “病历本。” 叶青澜转杯子的动作微顿,抬眸看向程奉。 程奉恭敬道:“太太不必担心,周总只是下飞机时有些低烧,被向院长强按在医院做检查,所以让我来拿病历本。” 他也会生病吗? 叶青澜以为,以周别鹤的作息之自律,应该很少有三病两痛的才对。 叶青澜放下杯子,看向章姐,章姐会意:“周先生的病历本在书房,程秘书跟我来吧。” 程奉礼貌颔首:“麻烦您了。” 二人上楼拿病历本,叶青澜拎起新买的杯子去厨房水槽中清洗,冷水冲过,擦拭干净,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垂着眼靠在流理台慢慢喝完。 程奉和章姐下来时,叶青澜正坐在玄关软凳处换鞋。 章姐揣到三分,笑问:“您要出门吗?” 叶青澜扣上高跟鞋扣带:“程秘书,他在哪家医院,我跟你一起过去。” 程奉自然不会不应,在飞机上时周别鹤就已经觉得有些不舒服,落地要去医院前曾给叶青澜打了电话。 程奉是亲耳听着电话里无人接听的机械音至自动挂断。 夜晚潮闷,路上下了雨,雨点如光斑砸落车窗,模模糊糊地看不清窗外行人。 车停在一附院国际部,vip病房在七楼,叶青澜出了电梯,迎面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穿着职业套裙的女秘书。 没等程奉介绍,对方双手递上名片,礼貌微笑:“太太您好,我是周总的秘书,杜筱。” 叶青澜接下。 病房门关着,杜筱紧跟着解释:“事业部两位副总在,太太,您稍等片刻。” 叶青澜很轻地蹙了下眉。 他人刚下飞机,都到了医院还要处理公司的事,是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程秘书。”叶青澜转身,向程奉要周别鹤的病历本。 她低头翻开,上面是周别鹤每年的体检数据和药物过敏记录,他的身体素质的确很好,翻至一页,忽然冒出来“住院记录”。 叶青澜还未定睛细看,病房门被打开,两个事业部的副总走出来。 能做到高管的人何等人精,虽然没有见过叶青澜,但二人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一致谦卑客气地向她颔首。 叶青澜回以致意,合上病历本,走进去。 病房内光线澄亮,病 床空着,男人斜靠在窗边的直排双人沙发里,西裤下的双腿交叠,眼皮阖着,一只手在轻按太阳穴。 他面前的木色圆几上叠放了笔记本和几沓文件。 听见开门声,周别鹤以为是程奉和护士,并没有掀开眼皮。 直到清脆柔和的高跟鞋声入耳,停下,熟悉的鸢尾幽香无声浮动。 周别鹤睁眼,入目一片清矜的浅绿色裙摆,腰部微微收褶,女人穿着明媚休闲的无袖款连衣裙,在这梅雨季像一块凉爽的薄荷糖。 垂在他面前的手十指纤柔,细瘦的骨节带了些清冷感,腕间依旧是只有一块简约的积家女表。 周别鹤抵着太阳穴抬头,迎上叶青澜的视线,他扬起温和笑意,欲拉她的手:“你怎么过来了?” 话音未落,眼前人轻轻一错身—— 他的手落在了空中。 第18章 同频的心跳 气氛无声地凝滞一息。 叶青澜像没看到他来牵他的手,在直排沙发的另一边坐下:“程秘书说你发烧了?” 周别鹤的手在空中晾了晾,他单臂支着额,侧头去看自己的妻子。 她今日穿得极好看,不是上班时的职场风穿搭,浅绿色裙子,手臂雪白,长发束成饱满的马尾,清新又闲适。 看向他的眼神很平静,似乎与月前没什么不同。 只是好像,瘦了点。 周别鹤“嗯”了一声,温声说:“低烧,护士去开药了。” 只是低烧吗? 叶青澜进来便发现他的状态很不好,眉眼难得地现了疲色,眸中布着几缕红血丝,唇瓣也有些干。 她没见过他生病的样子,不能确定有多严重。 即便如此,一分钟前还在跟事业部的人开会。 年轻时接手君和,到而今说一不二的掌门人,财经报道里主持人一行行念出的荣耀新闻,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叶青澜垂了垂眼,手里压着病历本:“程秘书说医院给你做检查了,结果出来了吗,不用输液吗?” 周别鹤手握成个圈,低咳一声,淡笑道:“舅舅爱大惊小怪,没事的,外面下雨了吗?” 他突然转移话题,叶青澜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了。” 周别鹤倾身,从茶几上的抽纸盒中抽出几张纸巾:“你裙子湿了。”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叶青澜微怔,低头果然看到自己的裙角湿了一小块。 下车时打了伞,然而这条裙子长,雨丝斜斜还是洇湿了布料。 她接过纸巾,沉默地压住裙角吸水。 这时,病房门被敲了两下,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紧随其后的是程奉,拿着几张单子:“周总,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护士也道:“周先生,您需要输液,是在病床上输还是坐在沙发上输?” 叶青澜看了眼周别鹤。 他显然真的有些累,曲指按着眉骨,淡淡道:“开两盒药吧,不用输液。” 护士为难道:“可是向院长让我来给您输液,验血结果显示您的发烧是病毒性的,并不是风寒。” 周别鹤动作一顿,睁开眼,看向程奉。 程奉递上化验单,敛眸道:“商会的活动八点开始,再不去可能就来不及了,储董的秘书刚才来了两通电话问您何时到。” 周别鹤这样的人物,没人敢直接催他,两通询问的电话足够说明对方的着急。 叶青澜坐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 她捻着病历单的页角,刚想开口,忽然被一道儒雅的男声打断:“我看今天你敢走,小唐,给他输液。” 病房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中年男子一身白大褂,斯文威严,脸庞与向云卿隐隐有几分肖似。 他出现,程奉退后了两步:“向院长。” 周别鹤的舅舅向云晋,国内器官移植方面的权威,香港外科医学院荣誉院士。 叶青澜之所以知道这位的大名,是她当年在香港留学的舍友奶奶要做一个很危险的器官移植手术,几经辗转,就为了请他主刀。 然而此刻她的身份是周别鹤的妻子,她还未见过这位长辈。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4章 她看向周别鹤。 周别鹤自然放下交叠的双腿,起身时去牵她的手,当着长辈的面,叶青澜不能拒绝,指尖微微蜷缩了下便被周别鹤握住。 男人一贯温热的掌心冰凉。 她睫毛轻紧。 他烧得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很多。 周别鹤牵着她走到向院长面前:“青澜,这是舅舅。” 叶青澜稍微转了下掌心,用自己的温度暖他的手,弯唇得体地打招呼:“舅舅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叶青澜。” 她站在周别鹤身边,落落大方,年轻明亮。 向院长只知自己外甥和叶家千金结了婚,一直无缘得见,面对晚辈女孩,他放下严肃神色,和蔼道:“小叶啊,不用客气,我和你爸爸也是旧相识了。” 叶青澜唇角弯得深了深。 比起上次擅自上门拜访的项家人,这才是周别鹤正儿八经有血缘的长辈。 只是她今天和蒋思贤出门逛街休息,穿着打扮过于放松,不知在向院长眼里会不会不够庄重。 向院长对她笑了笑,面对周别鹤时表情淡了些:“留下输液,商会活动推掉。” 像是为了验证这句话的不可行,他话音刚落,后面程奉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程奉接起,低声说了几句,捂着听筒道:“周总,储董的电话……” 向院长睨了程奉一眼,程奉噤声。 他转向叶青澜:“小叶,你说呢?” 问题突然被抛过来,叶青澜自然知道向院长想让自己劝周别鹤留下输液,以周别鹤的状态来看,他出差这段日子的确连轴转累得不轻,需要好好休息。 然而…… 她不能代替他做决定。 叶青澜侧眸,睫毛动了动,四目相对,周别鹤捏了捏她的指尖,给出一个抚慰的眼神。 他对向院长无奈地笑了笑:“听您的,向老师那边保密就行。” 向院长抬了抬下巴:“小唐,输液。” 程奉握着手机:“周总,商会那边?” “推了,我晚点亲自说。”周别鹤道,“你也回去吧。” “是。”程奉又问,“需要我给您买份晚餐吗?” 这次周别鹤还没说话,他身旁一直安静着的叶青澜忽然道:“我来吧,程秘书,下班路上注意安全。” “多谢太太关心。” 输液架挪到沙发旁,护士用酒精给周别鹤的手背消毒,将针头缓缓推入男人血管。 叶青澜站在一旁,指甲无意识刮了刮裙边。 她从小进医院的次数寥寥,因为血管细,经常要被扎好几针,输液过程中还有回血和鼓针的风险。 所以上次痛经,周别鹤要带她来医院,她很抗拒。 二十七岁的人了,还是无法避免这种恐惧。 护士扎完,调整流速并叮嘱道:“快输完的时候按这个铃,我会过来换药。” “谢谢。” 叶青澜送走护士,病房内只剩他们二人。她环视一圈,这间病房的规格很高,热水与纸杯都是现成的。 她倒了杯水,坐回周别鹤身边。 周别鹤伸手去接,她垂眼帮他吹了吹,雾气漫上她纤长的睫毛,再抬眸时,瞳孔被浸得湿漉漉的。 “小心烫。” 周别鹤慢慢握住纸杯,微深的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 叶青澜无所察,转身将腰后的小靠枕垫到周别鹤输液的右臂下,让他放得更舒服。 叶秉山化疗时是她陪伴在侧,虽然有护工,但这些小事她依旧做得很顺手。 她痛经时周别鹤没有置之不理,半夜起来照顾她,身为妻子,她也会做到一样的事。 叶青澜看了眼腕表,八点一刻,抬头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周别鹤将杯子搁到一旁,被熨烫的掌心圈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身边拉了拉。 薄荷色缎面裙摆贴上男人微绷的黑色西裤。 周别鹤凝视她:“你吃过晚饭了吗?” 叶青澜点头。 她的手被带着碰到他的腿面,像被烫到一样蜷回,新贴的美甲和裙子同色,衬得手指纤细白皙。 周别鹤抚着她凉玉般的指骨:“我不饿,别去了,坐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叶青澜动动指尖,没有抽回,周别鹤好像格外喜欢她的手,爱有意无意贴着某一处摩挲。 他指腹有一层薄茧,触感微痒。 若论手控,其实他的手更骨感修长,脉络分明的青筋根根隐入深色表盘,有种禁欲的性感。 意识到思绪偏离,叶青澜回神,摇摇头:“我不累,附近有家素食餐厅,我到了给你拍菜单可以吗?” 她目光专注,语气是对待病人的柔和,好像忘了刚来时刻意晾着他的不愉快。 周别鹤偏头低低一咳,嗓音温哑:“不用拍,随便买。” 他说着,拎车钥匙给她。 那家餐厅很近,步行几分钟可至,何况叶青澜踩着高跟鞋不能开车。她拿上雨伞,意外地发现自己手机还在关机状态。 下午时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她一直忘了充。 身上也没带钱包,叶青澜只好求助周别鹤:“你有现金吗?” 圆几上搁着一个黑色钱夹,周别鹤示意她自取。 对于成年人而言,钱夹具有很强的隐私属性,叶青澜打开时微顿了一下。 侧面透白处并没有照片,只工具属性地装着几张支付卡。 纸钞很少,多是别国货币,叶青澜把人民币全部抽走。 “带一张信用卡。”周别鹤提醒。 “够了。”叶青澜晃晃手里的货币,出门前又握着门把手回头,“你注意药水,记得提醒护士换药。” - 医院外,细雨绵绵。 沥青路面隐有积水,路灯反光让视野失焦,叶青澜提着打包袋,一手撑伞,小心地踩过一个个水汪。 一附院楼下有家24h便利店,叶青澜走过,又退回来,进去买了管维c泡腾片。 进医院前,她收了伞,甩走水珠。 国际部病房的夜晚很安静,叶青澜按电梯上楼,将黑色雨伞竖在门外,推开门。 她去得不久,一瓶药水尚未输完。周别鹤在接电话,闭着眼听对面说话,时不时给出简短的反馈。 见她回来,他挂断电话。 叶青澜把圆几上的笔记本和文件换到另一张桌子,放上买的晚餐,发烧的人不宜吃难消化的,因此她只买了清粥,几碟时蔬,和一个水煮蛋。 她洗了手,敲碎蛋壳剥开。 指尖如玉棋子,剥鸡蛋的动作很细致,不久,一个白澄澄的水煮蛋在叶青澜手里出现。 她侧身递给周别鹤,二人坐得很近,周别鹤右手在输液,左手便扶着她的手腕咬了一口。 叶青澜僵了下,很快意识到,他的左手并不方便吃饭。 但,喝粥应当是可以的。 她放下鸡蛋,端起粥碗,吹了吹热气。 周别鹤眼前的睫毛再次变成湿漉漉的状态,像清晨坠着露珠的叶片。 他没有拿勺子,反而去接碗:“烫不烫?” “不是特别烫。”叶青澜捏着勺子搅动清粥,顺手舀起一勺递到他唇边,“你尝一下。” 咫尺之距,她这个动作是下意识的,直到周别鹤真的低头半含住勺子,她才发觉此刻的喂食有些过分亲密。 男人垂首,鼻梁挺拔,半干的唇在液体浸润后呈现一种淡淡的粉。 叶青澜呼吸微屏,握着勺子的力道有些发紧。 药水无声地流过软管,护士掐着时间进来换药的行为缓解了叶青澜的僵硬。 叶青澜连忙放下碗,请护士把输液架挪到窗边略高的圆几旁,方便周别鹤吃饭。 她踩着高跟鞋忙前忙后,身姿轻灵明媚,周别鹤并未拂这份好意,依言换了位置。 “周太太。”护士说,“麻烦您来跟我签字拿药。” 她跟着护士离开,周别鹤独自坐在窗边的单人椅里,慢条斯理地用左手吃饭。 泡腾片在纸杯中沸腾,安静的空间中一圈圈响着细密泡纹炸裂的滋滋音。 叶青澜回来时,周别鹤已经吃完了饭。 他靠在沙发里休息,她放轻脚步,在沙发另一边坐下。 药水一共三瓶,不久后,护士来拔了针。 周别鹤拎上西服,二人一起下楼。 雨势变小,水面仍有涟漪,周别鹤撑起伞,叶青澜没来由地想起上一次,是婚前两家人见面的时候。 一晃,已经结婚两月。 她走到伞下,裙角被风微微掀起,浓墨的雨夜,这一抹亮色格外显眼。 快到车旁时,周别鹤向后备箱走去,同一柄伞,叶青澜只能跟他一起。 抬手一按,宾利后备箱向上开启,周别鹤将伞交给她,弯腰拿了个东西。 夜风刮过他的衬衫,显出劲瘦腰身。 他直起身,指尖拎了条闪闪发光的蓝钻手链。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5章 叶青澜微怔,还未开口,周别鹤已经垂眼将手链扣上她的手腕,恰到好处,严丝合缝的长度。 “喜欢吗?给你带的礼物。” 干净清透,海水般的颜色,一点多余的杂质都没有,低调奢侈。 这是一份完全踩中叶青澜审美点的礼物。 那枚具有象征意义的翡翠手镯她可以婉拒,却不能推开这条凝结了周别鹤心意的手链。 叶青澜垂眼,指尖缓缓抚摸过漂亮的蓝色钻石,手链压住她脉搏,心跳却好似与砸落地面的雨珠同频。 她说:“很喜欢,谢谢。” 说完,没有等到周别鹤的回应。叶青澜以为是自己表达得太过轻飘飘,于是抬眸去看周别鹤的眼睛,视线相黏的一瞬间,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手撑着黑伞,一手搂住她的腰。 “——” 叶青澜一惊,后背撞上淋湿的车身。 伞下的空间本就狭窄,周别鹤的动作太过突然,二人的距离几乎是顷刻之间被拉近,她手指抵着他的衣襟仰头:“你……”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他看出了她的不开心。 叶青澜大脑空白一瞬,来不及反应这件事,整个人被久违的男性气息包围,她凝滞地偏头,试图躲开周别鹤的目光。 这份反应反而好似在承认她的不开心。 旁边有行人经过,雨夜的宾利漆黑车身暗芒流光,加上他们的动作,有人投来好奇的一眼。 周别鹤手里的伞往下压了压,挡住她裸-露的,白到发光的漂亮肩骨。 他肩膀处硬挺的面料也一同轧到她的皮肤。 比上次更强烈的电流感,瞬间滑过叶青澜全身。 她呼吸瞬间变得不稳。 试图推开,周别鹤却低头,干燥的唇几乎贴上她嫣红的耳廓,语气柔和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是因为我吗,青澜。” 第19章 十八岁的叶青澜 是因为他,也不全是因为他。 过了这么多天,叶青澜心里很清楚,自己其实只是迁怒而已。 因为叶凌峰而心情不好,碰上周别鹤要推后婚纱照,更是又加一重的失落。 周别鹤是真的很忙,她知道。 她今晚也亲眼看见了。 那份本就是无缘施加在他身上的迁怒在他输液时已经被她自我消解掉。 叶青澜想回答周别鹤,然而耳畔神经被他敏感地挑起,她指尖抵着男人衬衣前襟的一颗纽扣,竭力平复呼吸:“没有不开心,只是这段时间工作忙,累了,你别放在心上。” 她说这话时低着睫毛,很明显并非真实缘由。 周别鹤的视线落到那张漂亮的脸上。 伞下昏暗,给她的皮肤蒙上了一层柔光,五官和情绪都足够细腻。 短暂的不虞好似从她眸中消散了。 周别鹤没有拆穿她:“是我不好,让你这么累了还要来医院。” 叶青澜摇头:“应该的,你是今天回来的飞机上发烧的吗?” “嗯。” 周别鹤低眸:“我给你打了两通电话,你没接。” 这下换叶青澜愣住:“什么时候?” 一阵夜风刮过,医院外路灯射出的光线被梧桐树影晃了几下,周别 鹤松开怀里的人,指腹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上车说。” 上了车,叶青澜用周别鹤车上的数据线给手机充上电,开机,一连串的信息涌进来,她下滑,果然看到两通未接来电。 一通在四点钟,那时她和蒋思贤正在做美甲,手机丢在包里没注意;一通在七点钟,她的手机已经电量耗尽而自动关机。 原来他出差回来的时候,是想告诉她的。 叶青澜关上手机,靠着座椅真皮的靠背抬起手,腕间的手链在车辆行驶掠过的光影下流转,斑驳明亮得好似一圈银河。 周别鹤侧眸时,视野中落进女人微微闪着柔光的眼睛。 回到绿溪,周别鹤先抽下领带去洗澡。 叶青澜来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两个新鲜黄柠檬。周别鹤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喑哑,以她发烧喉咙痛的经验,喝点柠檬水能缓解。 清洗切片,丢入雪克杯,叶青澜捶打出汁水,她用得很熟练,工作以后偶尔郁闷,便自己给自己调酒喝。 听到动静,章姐披上衣服来到厨房:“太太,您要喝柠檬水吗,给我吧。” “已经好了。”叶青澜往雪克杯中倒了满满大一杯温水,“周别鹤发烧了,我想给他弄个蜂蜜柠檬水缓解嗓子痛。章姐,蜂蜜在哪里?” 章姐闻言连忙去取了蜂蜜,用蜂蜜棒淋了两勺进去,关心道:“周先生情况怎么样,需不需要降温贴和退烧药?” “已经在医院输完液退烧了。” 叶青澜晃了晃雪克杯,把柠檬水倒进一个大容量的玻璃杯中,想了想,问章姐:“章姐,您是一直在周别鹤身边照顾起居吗?” 搬来绿溪这么久,这是叶青澜第一次问起章姐关于周别鹤的事,章姐恭谨答:“是的,我三年前受聘于周先生,周先生从前独居,所以我也不住家,只在白天收拾家务。” “他以前住在哪儿?” “江寰新府。” 一个地段、景观都很好的寓所楼盘,很多商业人士都住那儿。 “他一直这么忙吗?” 这超出了章姐的职业范畴,她斟酌回答:“周先生工作一直挺忙的。” 叶青澜往杯口点缀了一片薄荷叶,意识到自己问得好像有些多了。 她带着杯子上楼,推开门,浴室门也随之打开,男人顶着潮湿的黑发走出,眉眼英俊,男士洗浴用品的气息瞬间漂浮在空气中。 周别鹤出差一个多月,叶青澜也独居了一个月。 他突然回来,宽敞的卧室空间好似忽然变得狭窄了起来。 她走过去,把水递给他:“蜂蜜柠檬水,章姐调的。” “谢谢。”周别鹤掠过她皮肤的指尖多了些温度。 他仰头喝水,接了个电话,听上去是公司的事。 叶青澜没有打扰,去衣帽间拿了睡衣走进浴室,正准备脱下裙子时,搁在洗手台上的手机忽然震动。 江书峦:[睡了吗,有紧急事情。] 叶青澜停止动作:[还没,你说。] 江书峦:[四幕的项目,他们的ceo临时要求替换提案里的一部分策略,新策略已经出来了,我找人给你送过去,你在哪?] 叶青澜:[怎么回事,周一就要定稿了。] 江书峦:[原本的案例被他们内部工作人员泄露了,所以新策略不能邮件发送,vicky也是临时给我打的电话。] 项目出意外虽然少,也并不罕见。叶青澜把地址发给了江书峦,放下手机披上浴袍,打开浴室门:“周别鹤。” 清清柔柔的一道女声,周别鹤电话里的下属话说到一半,及时止了声。 周别鹤转身。 浴室门只开了半扇,女人吊带裙外披着米色浴袍,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唇色绯红。 “怎么了?” 叶青澜说:“等会有个人来给我送工作材料,你让章姐跟物业说一声,送他进来好吗?” 周别鹤掩住听筒,颔首:“好。” - 夜晚,背山面湖的绿溪别墅园灯火幽静。 出租车停在大门口,齐默下车,面对眼前占地辽阔的别墅园,扶了扶眼镜核对地址。 确认无误,他敲了敲保安亭的门,保安已经提前收到有客来访的指令,于是用摆渡车送齐默过去。 驶过宽敞而静谧的林荫大道,摆渡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齐默上前按了门铃,智能门锁自动开门,穿过夜色下整齐深绿的草坪,别墅会客厅沙发里靠坐着一个矜贵从容的男人,他面前放着玻璃杯,一手正在闲闲地翻阅财经杂志,并未对齐默的到来做出反应。 章姐上前迎客,带着客气的微笑:“你好,来送文件的是吗?” 齐默点头:“我找叶总监。” 章姐去接:“辛苦跑一趟,给我吧。” 她的手落空,齐默并没有将文件袋给她,而是斯文谦和地坚持:“抱歉,江总交代这份文件的保密级别很高,要我亲手交给叶总监。” 他说完,沙发上的男人掀起眼皮,淡淡朝他的方向瞥来一眼,同时吩咐道:“去叫太太。” 章姐上楼喊叶青澜时,她头发吹到半干,闻言诧异。 竟然是齐默来送的,这么晚了,她以为江书栾会找个跑腿。 再想想也情有可原,齐默虽然是实习生,日常工作表现格外优异,想来江书栾也是看中他稳重。 披上开衫下楼,叶青澜从齐默手里接过文件,同时关心道:“辛苦你了,你怎么过来的,打车吗?” 齐默说是。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叶青澜叮嘱道,“记得向司机要发票,回头让财务给你报销。” “多谢澜姐关心。”齐默拉开背包拉链,拿出一把伞,扶了扶眼镜,“这是您上次借我的雨伞,我正好带来还给您。”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6章 上周下雨,叶青澜开车回家,便把放在办公室备用的两把伞借给了需要的同事。 事后她也没放在心上,一把伞而已,办公室的雨伞基本都是大家通用。 此刻齐默专门提起,叶青澜再次觉得他做事细心,收了下来:“快回去吧,很晚了。” 齐默点点头。 沙发上的周别鹤向玄关处的青年投去一眼。 二十出头的年纪,卫衣长裤,无下框眼镜,看上去像那种最人畜无害的学生,只是更稳重些。 然而周别鹤这些年阅遍人间牛鬼蛇神,他手腕搭在杂志一页上,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眼。 - 送走齐默,叶青澜去书房,将新的方案策略大致浏览了一遍。 她伏案动笔,理出新的提案和案例,和甲方的人沟通了一下,确定可以照着这个方向改,才合上电脑。 松了松肩膀,书桌边的电子时钟指向十二点零七分。 叶青澜精力耗尽,准备回卧室睡觉,她脚步放轻,推开主卧门。 周别鹤为她留了一盏壁灯。 他已经休息,高烧足以让任何一个人身体疲倦。叶青澜走到床边,灭掉了灯,轻轻掀开被子。 间隔一月,床上再次出现属于周别鹤的,清淡的,温柔的沉香气息。 叶青澜微微屏住呼吸,她已不像最初那样紧张,舒适的床品,混合着熟悉的,让人安心的气息,她很快疲惫地陷入安眠。 空调温度不高不低地运转着,药物的作用很快失效,察觉到自己再次烧起来时,周别鹤缓慢地睁开眼。 他抬手碰了碰额头,很烫,布满细密的汗珠。 怀里还窝着个柔软身躯,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靠近,皮肤被他身体的温度蒸腾出幽郁的女人香,呼吸都是烫的。 周别鹤稳了稳呼吸,不想吵醒睡得正沉的人,他侧身抱着她挪了个位置,掌心的每一寸肌肤都是溢出来的软,他气息略沉,给她盖好被子,自己离开主卧。 下楼,吃了粒退烧药。 周别鹤换到次卧休息。 闭上眼,他这些年意志力其实已经修炼得很不错,能在该休息的时候强迫自己休息,否则君和的大小事 如雪花般飞来,如何能游刃有余地处理。 也很少再梦见,九年前学校操场上玩滑板的年轻姑娘。 一身粉白运动装的少女,头戴棒球帽,双臂张开,自由地滑进盛大而浓酽的暮色里。 那年周别鹤临近出国前夕,琐事缠身,傍晚出去透口气,沿着主席台下独自一人走了会儿。 她踩着滑板与他擦肩而过,仰着头闭着眼,衣袂翻飞,晴空下一张漂亮的少女面庞清扬明媚。 叶青澜。 他的妻子。 十八岁的,叶青澜。 第20章 长发落了满膝 次日,周别鹤在家休息,中途秘书来了一趟,送来需要他过目签字的文件。 叶青澜则一整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修改新的提案。 好在甲方品牌部并未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周一开会时,新提案被顺利通过。 拍摄日之前,叶青澜去了摄影棚现场,盯场景的搭建。 制作方有时未必能将脚本镜头和实际拍摄完美转换衔接,她习惯了亲自盯拍摄。 现场忙而不乱,众人各司其职,叶青澜调整了几张幕画的摆放位置,退后纵观效果时,一个捧着颜料盘道具的女生莽然一头撞上她。 “对不起叶老师!对不起!”颜料盘被打翻,直愣愣泼到了叶青澜衣服上,女生慌了,连声道歉。 “没关系。”因为是来摄影棚,叶青澜穿得简单,简单的t恤搭牛仔裤,她笑着安慰对方,“颜料而已,打翻在身上还蛮涂鸦风的。” 女生红了脸,手足无措时想到一个办法,嗫嚅道:“那也不能让您这么穿着,我们的服装包里有新的白t恤,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去给您拿一件。” “那就麻烦你啦。” 服装组备的是款式最简单的纯白棉t恤,叶青澜在换衣间里脱下自己被弄脏的t恤,刚要穿上新的时,后背突然爬上一股战栗的寒意。 她愣了愣,仰头看去,二楼并没有人。 摄影棚的换衣间都是临时搭建的,从二楼角落可俯视,然而一楼都还未布置完,没有人会往二楼去。 叶青澜套上衣服,觉得可能是刮过的风。 换好衣服出来,碰到齐默。 “澜姐,”齐默说,“我要和唐姐一起去订午饭,您有什么忌口吗?” 拍摄时基本都是吃工作餐盒饭,叶青澜也一样:“没有,订一样的就行。” 齐默走后,叶青澜在露营椅上坐着休息了会儿。 她是早上九点过来的,现在已经下午一点,忙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坐下来头脑隐约有些发昏,可能是饿得太久,有些低血糖的缘故。 打开微信,有蒋思贤上午开会摸鱼时给她发的信息:[你家周总好像生病了,怎么开会听他的声音有点哑。] 叶青澜:[不是好像,他周末出差回来发烧了,后遗症还没痊愈。] 蒋思贤:[那不奇怪了,听我一起飞伦敦的同事说,林疏每天只睡五小时,周别鹤估计比她睡得更少。] 再看到林疏这个名字,叶青澜已经能和那天见过的形容干练的女人画上等号。 周围人谈及周别鹤时,总会提及林疏。 她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亲自请回的专家。 叶青澜忽略心底那点莫名其妙的异样,从聊天列表中找到周别鹤:[你嗓子还痛吗,要不要找舅舅开点药吃?] 发完,原以为要过几分钟才能收到周别鹤的回复,谁知很快,信息滑出:[好。] 他紧接着又发了一条:[午睡醒了吗?] 叶青澜:[没有,在等吃午饭。] 周别鹤:[怎么现在还没吃饭?] 她编辑信息解释:[在盯摄影棚,这边吃饭都比较不准时,不过快了,已经去订盒饭了。] 隔了一分钟,周别鹤问:[哪个摄影棚?] 叶青澜双臂撑在膝盖上,猜测他问的用意,正想编辑“我吃盒饭就好了”时,周别鹤发来一句:[君和楼下的那家日料,想吃吗?] 叶青澜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方。 片刻,她回:[一点半了,还营业吗?] 搁下手机,脑袋隐隐晕得更厉害了。 其实应该拒绝周别鹤的,一顿午饭而已,吃什么都可以,不该这么麻烦他。可是那家日料自从上次吃过之后,叶青澜其实一直念念不忘。 一直没找到机会再吃。 所以他提,她迟疑了。 - 这边程奉收到消息,赶到即将打烊的日料店。 他松了一口气,厨师没走就行,至于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开在君和下面的店,焉有不给老板面子的道理。 程奉拿出一张便签纸,上面是周别鹤亲笔写好的,指定的食材。 拎着打包袋,他又依照要求去买了些其他的。 摄影棚距君和的路程算不上太远,叶青澜提起精神让自己忙了会儿,不久后,齐默等人拎着盒饭回来。 “吃饭啦!” “大家都歇歇,午休了。” 不确定周别鹤何时能让人送到,叶青澜准备先吃两口盒饭垫垫,刚坐下,手机震动起来,是他的电话。 她接起,一手拉开椅子往外走:“喂——” 电话里的人笑了下:“是不是太饿了,声音都没有力气了。” 叶青澜有些赧然:“外卖到了吗?” “到了,在西侧路口,你出来就能看见。” 叶青澜挂掉电话,走出去,西侧路口并不见骑车的外卖员,只在线内停了辆黑色的迈巴赫。 她正疑惑时,那辆迈巴赫朝她亮了亮双闪,从车上下来的人,衬衣微卷至小臂,身姿高挺,宽肩窄腰比例极好。 她以为会是外送或者秘书,没想到周别鹤亲自来了。 叶青澜张望红绿灯和四周车辆,快步走过去。 周别鹤望着斑马线外的人。 她穿得简单干净,白t恤束进高腰牛仔裤,长腿笔直,修身款式走动间勾勒着腰臀线条。 小跑到他面前时,脸颊被日光晒出微微的红晕。 “你怎么来了,不忙吗?”叶青澜仰头,轻喘气问。 “来给你送午饭。”周别鹤拉开车门,“上车吃。” 迈巴赫的后排公认舒适度最佳,绿溪的车库里停着很多车,叶青澜也见过这辆,只是第一次见周别鹤开。 上车,车内温度凉爽,与外面的闷热形成鲜明对比,站了一上午,舒软的真皮座椅让叶青澜想躺下睡一会儿。 周别鹤拉出小桌板,拆开打包袋。 不止是生食寿司,还有其他的,西施舌清汤,清炒小菜,并一份瑞士卷。 “瑞士卷是行政订的下午茶,你尝尝喜不喜欢。”周别鹤卷开餐具,递给她。 他就坐在她旁边,小桌板放不下,于是将瑞士卷搁在中央扶手上。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7章 叶青澜略迟疑,周别鹤的车里一向简约干净,连多余的香水味和配饰都没有,他应当不会喜欢别人在他车里吃东西。 “要不然找个别的地方吃吧,会不会在你车里留下味道?” 她原来在担心这个,周别鹤轻笑一声:“不会,吃吧。这车不常开,放放就没味道了。” 叶青澜扶着脑袋,那股饥饿的眩晕感再度涌上来,如果换地方,她说不定会半路晕倒。 于是她没有再推辞,打开寿司盒子。 不多,竟然都是她喜欢吃的鱼类。 周别鹤握着勺子慢条斯理搅着汤,撇出一勺,递到她唇边:“先喝点汤。” 叶青澜手里捏着寿司,下意识张了口,含住勺子喝汤。 她唇瓣开合间,微粉的舌时隐时现。 那张面庞素妆也漂亮,低着脑袋喝汤时额头饱满,隐约可见细小的绒发。 出了汗,眉眼更生动。 叶青澜喝了几勺汤便去吃寿司,她真的有些饿,一连吃了几个都不满足,掀开瑞士卷的盒子,用勺子挖绵密湿润的奶油和面包体。 周别鹤叠了一张纸巾,倾身擦拭她唇角沾到的白色奶油。 他 的突然靠近让叶青澜滞了滞。 “慢点吃。”周别鹤看着她的眼睛,唇畔勾起一点淡笑,“今天不忙,我不着急回去。” 他和她说话语气一贯柔和,叶青澜压了压睫毛,避开男人的视线,囫囵吞下一口瑞士卷。 吃完饭,垃圾盒都收入打包袋中。 叶青澜用纸巾擦了擦小桌板,确认自己没有留下脏东西,正准备拎着袋子离开时,周别鹤轻按住她的胳膊:“你们有午休吗,要不要在车里睡一会儿?” 午休有,饭后人都会犯困,摄影棚里架着折叠床,可以躺一躺。 跟迈巴赫后排比,又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叶青澜被拉回去,周别鹤又抬手,指尖提了提她的眼皮,他轻轻蹙眉:“眼睛怎么这么红?” 叶青澜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果然有点红。 上午风大,她用手揉了眼睛,一直觉得有点刺痛,没注意到眼球红了。 周别鹤松开手,接过她手里的打包袋:“等我一会儿。” 一开门,热气就涌进来。叶青澜靠着过分柔软的座椅,眼皮略沉,没几分钟,车门再次被打开,周别鹤拎着一个药店袋子回来。 他买了支眼药水。 中央扶手被掀上去,二人座椅间的阻碍消失,叶青澜知道周别鹤要给自己滴眼药水,她想调整下座椅,脑袋却被他扶着,搁到了膝上。 接触到男人紧绷腿面的瞬间,所有的困意消失,她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他清晰利落的下颌。 她躺在他腿上,长发落了满膝。 叶青澜手指蜷缩,隐隐觉得这份亲密已经超过了她心里的某个阈值。 心跳在胸腔震动。 周别鹤低眸去看躺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睫毛敛着,目光并未碰到一起,刚吃过饭的唇恢复了血色,惹人的嫣红。 再往下,是白t恤遮不住的圆润,随她的呼吸起起伏伏。 他俯身,指尖落在她的眼睑上,感觉到手下的肌肤好似跳了一下。 “青澜,”周别鹤柔声说,“睁眼看我。” 她依言睁眼,澄澈的瞳孔映着男人靠近的面容。 呼吸交织的时候,一滴冰凉的药水滴进叶青澜眼睛里。 “唔——” 她生理性地紧闭睫毛,试图攥住他的手腕,周别鹤却强制掰开她的另一只眼,一气呵成地滴完。 短暂的排斥后,眼睛在药水的浸润下缓解了酸涨感。 脸颊被人拿着眼罩拂了拂。 “睡会儿吗,我帮你看着时间。” 叶青澜点点头:“二十分钟。” 周别鹤给她戴上眼罩,拎起座椅旁的西装,盖到了她身上。 第一次,她如此心安理得地占用他的时间。 第21章 他对她没有反应吗? 短暂的休息之后,叶青澜恢复了精力。 周别鹤带来的水果她一个人吃不完,分给了一起工作的女同事们。进去的时候她们正在分蛋糕,并招呼她:“叶老师回来啦,有人请客吃下午茶,叶老师想要树莓的还是芒果的。” 叶青澜走过去,折叠桌上摆满了切角蛋糕,她认出品牌,是一家奢牌旗下的甜品店, “谁买的呀?” “我买的。”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男声。 叶青澜回头,见齐默捧着一块蓝莓切角慕斯,斯文笑道:“记得澜姐您爱吃蓝莓,特地给您留了一块。” “谢谢。”叶青澜接过来,不由得看了齐默一眼。 这家店她上周和蒋思贤逛街的时候刚路过,没记错的话切角蛋糕108一块,齐默只是个在校读书的实习生,几盒算下来有他一月工资。 兴许是家庭条件很好。 叶青澜吃过了周别鹤送的两块瑞士卷,口中对甜食腻味,于是没怎么动那块蓝莓慕斯,只象征性地挖了一小口。 工作到晚上八点,叶青澜开车回家。 累了一天,小腿酸涨,她洗过澡后简单做了个拉伸,便躺到床上看书。 看着看着,困得睁不开眼睛,身体滑下去,书也盖到了脸上。 周别鹤比她回来得要晚,叶青澜睡意朦胧时,隐约听到床边有人在站着摘手表。 她潜意识里清楚是周别鹤,于是一动未动,放任自己继续沉入睡眠。 他俯身,轻轻掀走了她脸上的书。 即使光线昏暗,也还是有光的。叶青澜窸窸窣窣地翻身,把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 这一睡,原本以为是一觉到天亮,谁知夜半时分,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震动个不停。 叶青澜迷迷糊糊被弄醒,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她困得睁不开眼,不想接,于是抱紧怀里的东西,想等电话自动挂断。 然而抱着的东西忽然动了,长臂搂着她的腰,点亮床头灯。 ! 叶青澜猛然惊醒。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抱的是什么。 幽暗光线里睁开眼,手下的肌肉触感让她清楚地知道这是具男人的身体,她不仅是抱着周别鹤睡觉,几乎是把整个人都埋在了他怀里。 叶青澜僵硬得,一时手足无措。 在震动的手机不是她的,而是周别鹤的,他撑起身,这个私人号码很少有人会打来,除非是紧急到不能再紧急的情况,否则怎么敢半夜打扰。 周别鹤曲指抵着额头,眯了眯眼扫过屏幕上的号码,嗓音喑哑地接起:“你好。” “你好,请问是周别鹤周先生吗?” “是我。” 叶青澜清醒了点儿,想离开男人怀里,然而周别鹤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一手接电话,一手搂在她肩头抚着如缎的长发。 她朦朦胧胧听着电话内容。 电话那头也是道男声,“周先生,我们是西城区派出所的民警,请您现在过来一趟,我们遇到一个七八岁大的孤身一人在外面的小女孩,她什么也不肯说,只报了您的电话。” 叶青澜听着,深夜大脑运转迟钝,一时没有解读出这段话的意思。 周别鹤顿了两息,言简意赅道:“我马上到,劳烦你们看好她。” 挂了电话,周别鹤俯身对上怀里人朦胧睁开的眼睛。 她面庞很柔,带着点儿深夜被吵醒的茫然,看得人心里发软。周别鹤指骨别了别她的发丝:“我出去一趟,你继续睡。” 他走后,床上渐渐凉下来,叶青澜却无法再继续安心睡下去。 脑海中一直盘旋着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会抱着周别鹤睡觉。 同床共枕的每一天,他都比她起得早,以至于她一直以为自己睡得很规矩。 从刚才周别鹤并不惊讶的神情来判断,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叶青澜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侧身拿手机看时间,一点十五分,不算太晚。 这时想起来刚才电话里的人说,要周别鹤去派出所接人。 困意越躺越淡,半小时后,叶青澜索性开灯坐了起来。 /:. 她套上长衫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润喉。深夜的别墅静谧而幽静,唯余花园中亮着温馨的装饰夜灯,她走到外面欣赏了一会儿,里面隐约传来开门的动静。 叶青澜拢着衣服折返回客厅。 玄关长廊处,周别鹤走进来,身后跟着个七八岁左右,穿斯莱特林魔法袍,低眉耷眼的小女孩。 叶青澜脚步停住。 周别鹤原本眉眼淡淡,看到她缓和了几分:“怎么下来了,不继续睡觉?” “醒了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叶青澜看看周别鹤,又看看他身后的小朋友,忽然想起之前圈子里听人八卦过的他有私生子的事。 沉默片刻,叶青澜抬头,望着周别鹤问: “这是……你女儿?”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8章 - 空间瞬间寂静得落针可闻。 周别鹤眸中划过几分无奈,几分荒谬与好笑,他的反应让叶青澜立刻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不提相处下来对他本人人品的了解,单以周家的教养门风,也不可能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叶青澜咬了咬舌尖。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小 女孩弱弱出声:“舅舅,我站累了……” 周别鹤转身,淡淡睨她一眼。 小姑娘立刻不敢说话了。 周别鹤轻揽叶青澜的肩,带她往楼梯处走:“她爸爸是我相交多年的朋友,妈妈是君和内审部的经理林疏,你来君和那天见过的,还记得吗?” 竟然是林疏的女儿,叶青澜微微吃惊,往后看了一眼:“她这么小,怎么会半夜在派出所?” 周别鹤撑了下太阳穴:“他们离婚很多年了,她一直跟妈妈和姥爷住一起,林疏在外出差,她趁着她姥爷睡着了,偷跑出来离家出走,在外面晃悠的时候被交警碰上了。” “离家出走?”叶青澜停了步,震惊皱眉,“为什么啊?” “她不肯说。”周别鹤说,“年纪不大,胆子破天了。我先给林疏打个电话,今天晚上让她住在这里。” “好。”叶青澜顿了下,抬眸说,“你别对小朋友太凶了,我去问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怀里的身躯柔软馨香,夜半时分的叶青澜睡意濛濛,完全没了白日的清冷感,说话缓慢而温柔。 周别鹤扬了扬唇:“我对她凶吗,我刚才可一句话都没说。” “不说话才凶,她现在需要安慰开解,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心思很敏感,我以前在小学支教的时候,经常有学生来找我聊心事。” “支教,什么时候?” “大学的时候。”叶青澜又回头看了眼小姑娘,“你去给她妈妈打电话吧,我给她倒杯水。” 家里零食不多,叶青澜热了杯牛奶,从冰箱里拿出章姐买的杏仁酥,端去给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小姑娘。 她刚走近,小姑娘就睁了眼,似乎是闻到牛奶香气,咽了下口水。 “给你的。”叶青澜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是不是饿了?” 小舫点点头,接过牛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拿袖子抹了下嘴:“谢谢舅妈,我叫林舫,舅妈可以叫我小舫。” “林fang,哪个fang?” 她伸出她的小天才电话手表给叶青澜看上面的名字。 “清风谈满席,明月临歌舫。”叶青澜支着脸,“你怎么知道我是舅妈?” 小舫如实回答:“妈妈说舅舅结婚了,如果见到舅妈要记得叫人,不能没礼貌。” 叶青澜笑了,摸摸小姑娘的脑袋:“你很乖,那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不怕遇到坏人吗?” 小舫眨了眨乌黑的瞳仁,再次伸出自己的小天才:“我的手表可以给妈妈打电话,妈妈也可以看到我在哪里。” 她并不是真的想让大人找不到自己。 “那如果——”叶青澜忽然攥住她细小的胳膊,干脆利落地解了她的手表高高拎到空中,“我把你的手表抢了,砸了,扔了,你妈妈还怎么看定位啊?” 小舫明显懵了:“不会的……我只是在小区附近,没有坏人。” “有。”叶青澜双手捧上她的脸,笃定道,“小舫这么可爱,又是女孩子,想拐走你的人满大街都是。” 不告诉她,小朋友不知害怕的。 小舫讷讷,很快又反驳:“不会的,有监控,可以抓到坏人。” “有监控也不一定找得到,他们不知道会把你带去哪里。”叶青澜把手表戴回她手上,“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危险的。你这不是在跟妈妈赌气,是在惩罚自己。” “舅妈怎么知道……” “猜的。”叶青澜眼里闪过笑意,拿纸巾擦了擦她唇角杏仁酥的残渣,“所以是为什么呢,你愿意告诉我吗?” 周别鹤分别给林疏和林疏爸爸打了电话,老人家起夜不见孩子,吓得魂都快飞了,正要报警时,得知小舫安好,气得在电话中头疼。 打完电话回客厅,小舫已经不在,叶青澜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缎面睡裙如水般柔顺地贴着身体曲线。 “章姐醒了。”叶青澜迎着周别鹤走过来的目光,告诉他,“小舫困得太厉害,我就让章姐带小舫去客卧洗漱睡觉了。” 他打电话的功夫里,叶青澜已经套出了小舫的话,小朋友心思简单,抿着嘴告诉叶青澜明天是自己的生日,妈妈往年在香港,从来没有给她过过生日,今年也在出差,她想让妈妈回来陪自己过生日。 林疏一个人兼顾工作和女儿,难免会疏忽一方。 叶青澜告诉周别鹤小舫的话,又想起来一件事,迟疑着问:“对了,为什么小舫跟我说,她爸爸死了啊?” 周别鹤在她身边坐下:“没死,在国外,只是没怎么见过,林疏这么告诉小舫的。” 难怪林疏让女儿喊周别鹤舅舅,如果喊叔叔,还要费心解释是爸爸的朋友,那么爸爸呢? “林疏明天中午的航班回来,过来接小舫。”见叶青澜轻合眼皮,周别鹤俯身去抱妻子,“困了吗,半夜折腾你起来,我们回去睡。” 他嗓音淡而柔,原本该是很蛊人意志的,叶青澜想到什么,忽然睁眼,挡了一下。 周别鹤顿住,身影笼罩着她。 “我自己走……”叶青澜心口微跳,轻轻推开周别鹤,脚步绊了一下。 回了卧室,二人重新躺下,黑暗覆在眼前,身旁是男人的气息,叶青澜一闭上眼,又想起刚才醒来时的情景。 她搂着他,整个人埋在他怀里。 知道周别鹤身材好,他是她见过将西装衬衣穿得最好看的男人,温和贵重,不是衣穿人的衣服架子,而是将衣服穿出一等一的感觉来。 但没有这么切实地碰过,睡衣料子轻薄,她手搭在他腰上,几乎是直接摸到温热且壁垒分明的肌肉。 叶青澜侧了身,背对周别鹤,努力放稳自己的呼吸。 她只谈过段昶一任男友,那时是大学,段昶太年轻,远不能跟如今三十岁的周别鹤比风华气度。 思绪胡乱飘着,叶青澜又想到一个问题,她抱着周别鹤睡觉,他对她没有反应吗? 还是,这只是她第一次冒犯他? 攥了攥真丝床单,叶青澜平躺回去,低声喊:“周别鹤……” “嗯?”身旁男人应了一声。 他还没睡,叶青澜放稳呼吸,尽量平静地问:“我睡相是不是不好,偶尔会碰到你?” 他说:“不会,你很安静。” “那刚才,胳膊压到你了,抱歉。” 他温和道:“没关系青澜,我已经习惯了。” 沉默了一下。 叶青澜忍不住问:“什么时候习惯的……” 黑暗里,周别鹤勾了勾唇,漫然回答:“好像是,我们搬到一起住的第二天。” 第22章 吻了下她的唇 周别鹤说完这句话,身旁就没了动静。 她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下半张脸隐入被子中,甚至连呼吸也放轻。 他无声笑了下,合上了眼。 叶青澜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辗转反侧,生怕自己再次滚到周别鹤怀里去。 再一睁眼,是被蒋思贤的电话闹醒。 非工作日的周六,叶青澜的手机闹钟不会响,她摸过手机,放到耳边模糊地“喂”了一声。 “喂什么?”手机里传来蒋思贤的声音:“你不会还没起吧?” “嗯……”叶青澜抱着被角,睡意惺忪。 “叶青澜!”蒋思贤怒道,“我已经准备出门了,你要是敢迟到——” 叶青澜睡意冷不丁没了,想起来自己今天和蒋思贤约了去打网球,约的时间是十点。 一看手机,已经九点半了。 她连忙起床,洗漱下楼,周别鹤不在家,客厅里只有章姐陪着小舫在看电视吃零食。 小舫昨天穿的哈利波特魔法袍已经脱下了,她身上的牛仔套装洗净烘干,穿在身上,又是一个白嫩漂亮的小姑娘。 见她下楼,小舫放下手中吃得 掉渣的杏仁酥:“舅妈早!” “早,小舫。” “太太要出门吗?”章姐好像很喜欢小舫,她作为职业管家,一直将分寸拿捏得很好,从不随意私用别墅里的家具和物品,刚才却陪着小舫坐在沙发上。 叶青澜点头:“章姐,我和思贤约了打网球,麻烦你准备两份早餐我带走,要快一点,我赶时间。” “没问题太太。” 说完,叶青澜记起一件事,走过去弯腰摸了摸小舫的脑袋:“生日快乐小舫,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小孩子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小舫笑得眼睛弯成两汪月牙,挺了挺胸脯:“舅舅已经送过我了,舅妈觉得好看吗?” 她衣襟上别着一枚粉色的蝴蝶形钻石胸针,可爱灵动,正是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会喜欢的款式。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29章 叶青澜蹲下来:“很好看,你喜欢吗?” “喜欢。”小舫点头,歪头道,“舅舅说这是爸爸给我的生日礼物,舅妈,虽然妈妈说爸爸死了,但他每年都会托舅舅给我送礼物呢……” 这是别人的感情私事,叶青澜不好多言,笑着岔开了话题:“小舫,姥爷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吗?” 说到这个,小舫瘪瘪嘴:“我早上给姥爷打了电话,姥爷很生气,把我凶了一顿,他说等妈妈回来再一起来收拾我。” 昨天周别鹤说,林疏的航班要中午才落地,叶青澜想了想:“我要去跟朋友打网球,小舫,你想跟舅妈一起去玩吗?” “想去!”小舫兴奋地举起了手,嗓音稚嫩,“我们学校有网球课,我会打!” “那走吧。” 带上早餐和小舫,叶青澜驱车到场地的时候,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 蒋思贤已经换好了运动装,翘着二郎腿等在休息区,正准备对叶青澜兴师问罪时,忽然见她牵了个软萌可爱的小姑娘进来。 蒋思贤定睛一看,捂嘴:“不会吧,这才多久没见,你跟周总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叶青澜把早餐袋抛给她:“能说句人话吗?” “开个玩笑。”蒋思贤笑眯眯地朝小舫招手,“小朋友,你是谁家孩子呀?” 叶青澜互相介绍道:“林舫,林疏的女儿。小舫,这是思贤阿姨。” 小舫礼貌鞠躬:“思贤阿姨好。” 蒋思贤惊讶:“林总有孩子?” 和叶青澜对视一眼,她蹲下来捏小舫的脸:“你好呀,我和你妈妈也算是同事哦。” “那我们好有缘分啊思贤阿姨。” 蒋思贤被哄乐了,招手叫来角落的工作人员:“带她去儿童区挑喜欢的球拍球鞋和运动装,再找个儿童教练,费用记在我账上。” 小舫听到这话,眨了眨圆圆的眼睛,没表现出自己的兴奋和开心,而是懂事地看向叶青澜征求同意与否。 叶青澜弯腰,柔声说:“去吧,如果有喜欢且合适的球拍,可以多试两幅。” 小舫开心地蹦了两下,甜甜道:“谢谢舅妈,谢谢思贤阿姨!” “好可爱啊。”蒋思贤望着小姑娘远离的背影,“没想到林疏看起来冷淡性薄的,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我也是昨晚才见到。”叶青澜收回目光,“走吧,教练在等我们。” - 两个小时的网球课后,叶青澜和蒋思贤汗津津地在球馆边长椅上坐下休息。 另一边的儿童区强度显然要低很多,小朋友们耐力差,学学玩玩,时不时被带着吃点东西。 “好爽。”蒋思贤递给叶青澜一瓶水,“感觉肌肉都活动开了,天天坐办公室肩膀真的好酸。” 叶青澜精疲力尽,拧开水喝了半瓶,身旁的手机忽然震动。 她打开,是周别鹤的信息。 周别鹤:[在哪个球场,林疏过去接小舫。] 不知不觉,已经是中午了。 叶青澜回道:[好。] 叶青澜:[定位飞澳网球俱乐部] 回完信息,叶青澜在儿童区外面招呼小舫:“小舫,过来去吃午饭了。” “来啦!”穿着网格短裙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网球馆是蒋家的产业,内置一个对俱乐部会员开放的餐厅。二人带着小舫吃完饭,离开餐厅时恰好在门口碰上了来接女儿的林疏。 叶青澜牵着小姑娘,感觉她小手紧了紧,没有出声喊妈妈。 林疏穿着薄西装长裤,一身风尘仆仆,明显下了飞机就赶过来,她淡淡朝女儿招手:“林舫,过来。” 叶青澜低头看小舫,小舫抿抿唇,走了过去。 林疏蹲下身,将女儿从头到尾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小舫垂了脑袋。 “带她回车里。”林疏起身,把小舫交给身后的秘书,看向叶青澜和蒋思贤,“小舫上午给两位添麻烦了。” 蒋思贤大方一笑:“没有的事,小舫一直在儿童区玩,林总客气了。” 叶青澜也点头。 林疏目光移到她身上:“叶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蒋思贤回头看叶青澜:“那你们聊,我去球场等你。” “好。” 餐厅外有几张露天的咖啡座,遮阳伞撑在头顶,最近几天是梅雨季中难得的晴日,一眼望过去万里无云,碧空荡漾。 林疏坐下,从包中掏出一张商场购物卡推过来:“小舫昨天半夜打扰你和周总了,抱歉,是我管教不严。” 叶青澜自然不能收:“不会,她很乖,没给我们添麻烦。” 林疏脸型瘦长,五官形状偏冷淡,闻言轻叹一声:“她姥爷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听不清人说话,家里的保姆小舫不喜欢她,所以昨天派出所的电话才打到了周别鹤那里。” 叶青澜说:“幸好小舫没遇到什么危险。” “她胆子太大了。”林疏皱眉,“我回去要好好教育她。” 每个人对待子女的教育观不同,叶青澜没说什么,她和林疏非亲非故,不好交浅言深。 林疏端起杯子,浅抿了一口热茶,稍微顿了一顿抬头说:“周别鹤一直很照顾小舫,为此外面可能有些流言,但他照顾小舫其实并不是看的我的面子,而是因为他和小舫爸爸的交情。” 她说得很隐晦,但叶青澜还是听懂了。 林疏是在向自己澄清她和周别鹤的关系。 周别鹤请林疏任君和高管,关于他们关系的遐想一直不少,这与林疏的能力是否能胜任无关,只因她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桃色绯闻一向是大众爱追逐的热点。 可如果会因为在意这些而不用林疏,他就不是周别鹤了。 送走林疏,叶青澜去球场找蒋思贤,蒋思贤不在,她就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休息。 太阳微毒,她将帽檐往下压了压,挡住阳光闭眼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的脚步声,有人在身旁坐下。 以为是蒋思贤回来了,叶青澜歪头往那人身上一靠:“你去哪儿了这么久?” 没靠到肩膀,反而掉进那人的臂弯里。 碰到的一瞬间叶青澜就察觉到不对,她一抬手摘掉帽子,紧张的神情正好撞进周别鹤眼里。 晴朗的阳光下,她脸蛋因为运动而白里透红,白色短款polo上衣包裹着紧致的圆润,蜂腰细腿,浑身雪白。 叶青澜愣了一下,耳朵迅速烧红,撑着周别鹤的大腿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周别鹤扶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发丝凌乱,他帮她把遮阳帽戴好,慢条斯理说:“在附近开会,看到你发的地址离得不远,就过来一趟。” “那你还要回去吗?” “不用,已经结束了。” 叶青澜双手理了理自己的帽子,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快,她从旁边拎出一瓶矿泉水想拧开:“对了,刚才林疏过来,已经把小舫接走了。” “我知道,辛苦你了。”周别鹤边说,顺手接过她手里怎么也拧不开的矿泉水,拧松还回去。 …… 叶青澜喝了一口。 她手心出汗了,滑滑的,所以才拧不开。 转头看周别鹤今天穿得很正式,戗驳领深色西装, 优雅而贵重,想来会议应该很耗费精力。 叶青澜问:“你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周别鹤掸了下她的球拍,“下午还打吗?” “打,但是思贤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陪你打。” 说着,周别鹤抬手捏走她头发上不知从哪飘来的一片树叶:“我去换身衣服,等我两分钟。” 他说得轻描淡写,叶青澜掌心紧了紧:“好……” 她打球水平不高,只能算业余爱好,和爬山徒步一样,都是为了在工作之余锻炼身体。 什么都会一点,也什么都不够精通。 不一会儿,周别鹤换了身休闲服回来。 他换的是俱乐部对客售卖的运动装,款式普通的棉质白衣黑裤,迎光走过来,脚步闲散,气宇轩昂。 衣靠人穿。 叶青澜推着网球车,把球拍递给他:“我们要计分吗?” “怎么计?” “三局两胜。” “可以。”周别鹤挑了挑唇,“有奖惩吗?” “奖励……”叶青澜伸出一根手指,习惯性说出以前跟蒋思贤的约定,“输家请客,不过今天的费用已经记思贤账上了,那就请吃饭吧。” 周别鹤笑了笑,掂着拍子俯身:“换一个。” 他鼻尖离她的帽檐一寸之遥,叶青澜不自觉又开始屏息:“你想要什么?” 长指轻轻拨开她的帽檐,周别鹤深邃的眼眸在阳光下浮动着浅浅笑意,漫声说:“让我想想,打完再说。” 请来一个裁判计分,叶青澜走到场馆一侧,握着拍子先发球。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0章 她打得心不在焉,很快丢了三分,四分为赛点,眼看第一局要输,叶青澜终于回神,咬咬牙迎了上去。 很快裁判吹哨,第一局三比四,她赢了。 歇了口气开始第二局,叶青澜打得颇为吃力,她额头溢出汗,嫌弃遮阳帽碍事,索性摘掉了。 结果以四比零输给了周别鹤。 这时才察觉出第一局他根本就没有想赢,分明是在让着她。 叶青澜累到不行,俯身撑着腿喘气,周别鹤走过来,她仰头,他用白毛巾给她擦汗。 她上气不接下气:“不打了,我打不过你。” 周别鹤浑身也热腾腾的,低手擦她颈间的汗:“还有力气吗?” 其实没有了,但是弃权视为自动认输。 叶青澜知道自己现在湿发贴着汗湿的脸,一定很狼狈,她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不想认输,仰头看着周别鹤:“还能打,第三局不许让我。” 她睫毛也沾了汗,瞳孔是水洗过的明亮。 周别鹤俯身笑了下:“我没有让你。” “第一局你没有让我吗?” “没有。” 他笃定的回答让叶青澜犹疑了一下,但从第二局来看,周别鹤的水平分明远高于她,正困惑着,小腿忽然痉挛,瞬间疼得她浑身一软,丢了球拍。 周别鹤抄过她的膝窝把人抱起来:“怎么了?” 他的身体很热,比平时更热,小臂肌肉毫无阻碍托着她的膝窝。 让叶青澜又想起了昨天晚上。 抽筋的疼不明显了,她浑身都有些僵硬,被周别鹤抱到长椅上时,他将她轻轻放下,气息扫过她的脸颊。 他们离得太近,彼此的气息都是潮热的。 叶青澜看着他的面庞,运动后的心跳降不下来。 周别鹤也侧过脸来,午后的微风清冽而明媚,像他怀里的人。 四目相黏的时刻,叶青澜胸前隐隐起伏,呼出的气息不自觉变浅。 气息交织,她指尖不禁蜷入掌心。 下巴被人温柔地单指挑起。 她耳垂都是红的,睫毛在翕动。 周别鹤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 第23章 她这辈子都没哄过男人 他靠过来的时候,叶青澜的大脑是空白的。 她滞在长椅上,耳边其他的噪音都消失不见,只余风声穿过心脏,她眼皮轻颤,下意识闭上。 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唇上。 那或许不能称之为吻,周别鹤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只是克制而温柔地,用唇碰了碰她嫣红的唇畔。 彼此湿热的呼吸短暂缠绕,又缓缓退开,只是一瞬间的事,却像电影中被慢放了百帧的镜头。 叶青澜慢慢睁开眼。 对上周别鹤微垂的眼皮,他身后是骄烈的日光,越发衬得眸光深邃。 她心跳如擂,猛然别过脸,下巴离开周别鹤的指腹。 耳朵和脖颈都好烫,不必说也知道红得不像话。 太突然了,突然得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叶青澜心乱如麻,呼吸刚刚缓和一些的时候,周别鹤单膝蹲下,握住她的小腿肚:“还疼吗?” 他捏住的地方刚好是她抽筋的肌肉,叶青澜“嘶”了一声:“疼……” 略带薄茧的指腹向上挪了一下,轻轻按着。 她的腿很细,被男人一只手圈住,条纹短裙堪堪盖住大腿,往下是弯折得极漂亮的膝盖弧度。 叶青澜垂眸,周别鹤半蹲在她面前,恐怕没有几个人见过他这样的纡尊降贵,她不甚习惯,轻轻并了下腿。 “咳咳!”球场入口,蒋思贤轻咳了几声。 叶青澜撇眼看过去,不知为何有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周总什么时候过来的?”蒋思贤笑着打招呼,又看向自己姐妹,“青澜,你崴到脚了吗?” “没有,刚才突然抽筋了。”叶青澜脚踩上地面,刚才虚虚一碰就疼得钻心,现在缓解多了。 蒋思贤连忙道:“那你赶紧坐下。我刚才接了个我上司的电话,他事儿太多了,就没来得及发信息跟你说。” “没事。”叶青澜说着,腿一软,周别鹤伸手扶住她,让她坐下:“休息一会儿。” “谢谢。”叶青澜抬头看了一眼他,又很快收回目光。 两人对视那一瞬的氛围,是个人都看得出异样。 蒋思贤眼球转了转,自觉不该再当电灯泡,于是笑盈盈道:“青澜,今天运动量也够了。既然周总来了,那我——” 叶青澜按着腿,冷不丁抬头打断她的话:“你不是说很久没去茶庄了,要跟我一起去爷爷那儿吗?” 是……吗? 蒋思贤卡了壳,而后飞快改口,一拍脑袋:“对啊,我是说要去看叶爷爷来着,差点给忘了,那周总去吗?” 周别鹤很淡地勾了下唇,看向叶青澜:“我晚上有会,你们去吧,开车注意安全。” 叶青澜被他注视着,微微偏开眼:“好。” - 因为没有提前通知,到茶庄时叶秉山不在,出门找人下棋去了,只有张妈招待她们。 二人开两辆车来的,路上叶青澜已经平静了不少,然而蒋思贤一早就看出异样,下了车便抓着她问:“你跟周别鹤在球场怎么了,为什么要躲着他?” “我没躲着他。” “都躲到茶庄这儿了还不是躲。”蒋思贤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来看叶爷爷。” 叶青澜不知怎么回答,她还未明白自己的心,垂眼指尖摸了摸唇。 那一碰即离的炙热触感仿佛还在。 蒋思贤眼尖地捕捉到这个动作,凑过来问:“在球场……接吻了?” 叶青澜没想瞒她,索性点了点头,“不算,只是亲了一下。” “……”蒋思贤扶额。 叶青澜抬眸看向蒋思贤,她们认识这么多年,很少指摘对方的感情,只有在偶尔困惑时才会互相聊一聊。 蒋思贤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深吸一口气:“青澜,你们是法定夫妻,亲一下没什么的。生理吸引是人类本能好吗,互相有欲望是很正常的事。” 周别鹤吻她的那一瞬间,她有紧张有悸动,唯独没有抗拒。 可是叶青澜无法忽略,中午林疏澄清和周别鹤的关系后,自己心里那一抹说不出道不明的开心。 明明三个月前她从蒋 思贤那里刚听闻的时候,是不在乎的。 她对周别鹤,真的只是生理欲望吗? 当晚,叶青澜在茶庄住下。 蒋思贤次日要飞邻省出差,于是没有同住。 吃过晚饭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叶青澜打开手机,给章姐发信息:[章姐,我今晚不回。] 章姐:[好的太太。] 指尖徘徊了会儿,她又发:[周别鹤回来了吗?] 章姐:[周先生一小时前回来的,吃过晚饭去书房了。] 她:[麻烦帮我转告他一声,我今晚住爷爷这儿。] 章姐:[好的太太,那您明天回吗?] 明天是要回的,后天是周一要上班,她要从家里拿东西。 回了章姐的信息,叶青澜关掉手机,七月的山风虽然已有暑气,仍然算得上凉爽。她趿上拖鞋,推开木质窗户,趴在窗棂上安静吹风。 甜豆不安分待在笼子里,又飞到了院子里那颗银杏树上,叽叽喳喳地喊“青青”。 叶青澜忍俊不禁,笨鸟,也不怕再摔断了腿,如果再摔断,又要人搬梯子去解救。 元伯和张妈年纪都大了,谁能天天爬得动梯子,上次要不是…… 她弯着的唇忽然顿了下。 次日下午,回到绿溪,周别鹤不在。 叶青澜来到主卧,拿走浴室里自己日用的洗漱品,又问章姐,二楼的两个侧卧哪个是周别鹤睡过的。 之前他发烧那几天,为了不传染她,在侧卧睡了几天。 “东侧卧是周先生睡过的。”章姐隐有所猜,“太太您是要?” “麻烦您帮我把西侧卧收拾出来。” 叶青澜把洗漱品放进西侧卧的浴室,这栋房子面积很大,所以即便是侧卧,也是面积宽敞,衣帽间和浴室样样俱全。 章姐抱了一套新的床品给她铺上:“太太,这个颜色您喜欢吗?” 天青色,相处这么久,章姐已经摸清了她的喜好。 “喜欢,谢谢。” “等一下章姐。”章姐离开前,叶青澜又叫住她,补充道,“如果周别鹤问起,就说我是最近工作忙要熬夜,不想打扰他休息。” 章姐点头:“知道了太太。” 关上房门,章姐心生好奇,这夫妻俩平时待人客气,都是极好相处的,没有那种盛气凌人的坏习惯,究竟是什么矛盾,能到分开睡的地步。 虽然好奇,章姐也没有多嘴问。 她做职业管家这么多年,最谨记的一条就是不要多事。 于是晚上周别鹤回来时,章姐将叶青澜的话原模原样转告: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1章 “太太说她这段时间要熬夜忙工作,为了不打扰您休息,所以在侧卧睡。” 周别鹤单手解着领带,淡淡颔首:“知道了。” 上到二楼,西侧卧门关着。 周别鹤回了主卧,慢慢摘下手表,卷起衬衣袖口,洗漱台上的女士牙刷和护肤品果然已经不在,她的物品多,一拿走便空了大半。 空气中仍然留有些淡淡的女人香。 到了夏天,她的香水和洗浴品也换了香型,从缱绻的鸢尾粉香换成了清新的茶香,像雨后的茉莉,清冷而温柔。 他掬起一捧冷水洗脸。 正洗着,季准打来电话,周别鹤擦干手去接:“什么事?” 季准语气得意:“你这回真得谢我,不是一直让我帮你留意蓝钻吗?我昨天来澳门碰上我爸的一个朋友,他收藏了一枚很罕见的蓝钻,手头紧正准备送拍卖,我帮你拦下了。” “多稀有?” “我哪懂这玩意。”季准嗐了一声,“说是什么艳彩蓝,地址和联系方式我都让秘书发你邮箱了。这位叔公架子大,你恐怕得亲自来一趟。对了,顺便代我问嫂子好,她回头要是喜欢,可别忘了记我的一份功。” 挂了电话,周别鹤打开邮箱。 叶青澜是在次日下班回来才得知周别鹤要飞澳门的消息。 程奉来取衣物,叶青澜让章姐去收拾:“他这次出差要去多久?” “一两天。”程奉客气回答,“老板不是出差,是因私事飞去一趟,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私事? 叶青澜怔了下。 什么私事这样临时?叶青澜放下茶杯,手心被烫得有些红了,她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洗,在汩汩的水流声中心神不宁。 也许是因为别的,也许不是因为她。可若是真有紧急重要的事,他们是夫妻,周别鹤会不跟她说一声吗? 不会的,他一向拿她当真的妻子看。 他们已经结婚三个多月了,法定盖章的夫妻,像蒋思贤说的,亲一下实在太正常不过,就算要做别的也是情理之内。 她躲他三天,思贤都看得出,周别鹤又怎么会看不出? 叶青澜靠着厨房流理台,抬手默默注视自己腕上的手链。 水流冲过,愈发透亮轻盈。 他生气了。 可是,该怎么道歉,她这辈子都没哄过男人。 第24章 紧紧抱住了他 周别鹤一走两天。 周三下午,在南方参加广告的江书峦回来,同时给缔听捧回了一座奖杯。 一顿狂轰乱炸般的鼓掌漂亮话之后,江书峦将奖杯放入自己办公室的玻璃展柜中,出来拍拍手:“今天晚上提前一小时下班,我们去聚餐,有事的在群里请假。小杨,点点人数订个包厢。” “真的吗!” “江总万岁!” 小杨手势比在额边,笑嘻嘻:“yessir!” 叶青澜靠着办公室椅子,看着推门而入的江书峦,也恭维了一句:“江总今天也太大方了吧。” “是你的功劳。”江书峦回了一句,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搁到桌上,“朋友从京都带回的两盒抹茶生巧,我不吃甜。” “两盒?”叶青澜拨开看了一眼,“那另外一盒我拿给思贤了,你们好久没见了吧。” 上学的时候同在一个社团倒是能常常聚餐见面,工作后若非密友,曾经的同学师长也只是越走越散而已。 江书峦点头:“随你处置。对了,孟珂的合约签下来了吗?” “还没有。” 说起来这也是近日的一桩烦心事,项目开拍在即,摄影棚都搭好了,前天四幕的品牌总监突然来找叶青澜,说他们ceo要换广告片女主,从原本的知名模特换成一线女星孟珂。 叶青澜从业多年,抠搜挑刺的甲方见过不少,第一次见这样朝令夕改,丝毫不顾浪费了多少预算的老板。 上次半夜要改策划案,这次干脆要换演员。 他一句话,跑断腿的是底下干活的人。 叶青澜险些对vicky发火。 vicky苦着脸,她也是没有办法。 不能半途而废,叶青澜只能去联系孟珂的经纪公司。 她是季氏影业旗下的艺人,年纪轻轻就拿了影后,调性很高,从不轻易接拍广告,上一支还是去年给君和旗下的酒店拍的合作大片。 果不其然,邮件被拒绝了。 叶青澜不打算用孟珂,她已经有了主意,跟江书峦摆摆手:“你不用管这件事,我会跟vicky聊的。” 江书峦没答应没否认,拍拍生巧袋子:“容易化,记得放冰箱冷藏。” 五点钟,大家提前一小时下班,心情愉悦地收拾着手头的东西,商量着一起打车前往餐厅。 叶青澜开车,带上了三个姑娘。 栗子不是第一次坐叶青澜的车,内饰优雅舒适的白色奔驰,每次坐她都很喜欢,忍不住捧脸问:“青澜姐,你说我要工作多久才能买得起你这辆车啊?” 一旁的小杨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 小杨问:“你会开车吗,就想着买车。” 栗子哼一声,得意道:“不会开啊,但是我有驾照。” 一路叽叽喳喳到了餐厅,叶青澜停车。缔听年轻人多,所以聚餐的地点选了一家网红烤肉店。 正值饭点,烤肉店的生意很好,店外人头攒动地排队,店内热气弥漫,座无虚席。 餐桌上点了几瓶特色网红烧酒,叶青澜本来不打算喝酒,被气氛感染,也加入栗子他们的游戏喝了几杯。 江书峦被灌得更多,完全没了平时的架子。 叶青澜中途装醉去洗手间,她酒量不错,这点酒不至于喝倒她,只是有些头晕,用冷水洗了手,她靠在洗手台上缓解。 打开微信,回了几条信 息。 回完却没有立刻关掉,指尖在屏幕上徘徊,点开某人的头像。 酒精驱使,她其实想给周别鹤打个电话。 程奉说他只去一两天,为什么今天还不回来? 踌躇了一会儿,正在叶青澜下定决心要拨出电话时,洗手间的门被人敲响。 “谁?” 门外传来一道男声:“澜姐,是我,江总说你喝多了,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是齐默。 叶青澜按灭手机,打开门出去:“我没事,江总还好吗?” 齐默扶了扶细框眼镜,微微一笑:“江总喝不惯烧酒,已经在服软了。” 叶青澜一乐:“我们回去吧。” 走在路上,她和齐默闲聊:“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喝酒,不喜欢喝吗?” 齐默摇摇头:“不是的澜姐,我是酒精过敏,不能喝。” 叶青澜点点头:“那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齐默笑了一下,说:“澜姐家庭条件好,哪能理解我们这种家庭。我是小时候被我爸逗乐拿筷子蘸了酒喂,全身红疹差点没抢救过来,后来长大了发现也不能碰酒。” 叶青澜微微诧异望去一眼,家境不好吗,他上次请客那么贵的切片蛋糕,她还误会他家境很好。 “福祸相依。”她宽慰道,“不能喝酒也未必不好,以后酒桌上如果遇到客户劝酒就不必喝了。” 齐默望着她,镜片下的眸光幽幽。 聚到了八点,大家都喝了不少,只剩齐默一个人滴酒未沾,他帮着叫来了代驾,把大家送上车。 叶青澜也在手机上叫代驾,她来时带了三个姑娘,只有小杨的家和绿溪在同一方向,所以准备顺路送小杨回去。 “澜姐。”齐默走过来,递给叶青澜一瓶矿泉水,“您别叫了,我来开吧,正好我没喝酒。” “你顺路吗?” “顺路,我正好要去绿溪附近的数码店拿我修好的相机。” 既然顺路,那自然比代驾方便,于是三人上车,先送小杨回家。 叶青澜坐在副驾驶,告诉齐默这个车怎么开,见他上手比自己想象中熟练,她放心地靠回去,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 - 烤肉店门口,江书峦结完账出来,栗子和郑煜正在门口等着坐他的车。 二人正在跟服务生说话,江书峦走过去:“怎么了,丢东西了吗?” “是啊江总。”栗子说,“这不是齐默的电脑包吗,他落在店里了。” 小事一桩,江书峦道:“拿上车吧,我明天给他带去公司。” “这个电脑包好大哦!”栗子好奇地摆弄,“我记得齐默的电脑不是13寸的macbook吗,为什么用这么大的电脑包?” 她说着,手快地拉开拉链。 郑煜:“诶!你怎么能随便翻人家东西呢,万一有隐私怎么办?” 栗子不高兴地白他一眼:“电脑包有什么好隐私的,我只是想看看他都买了什么配件。” 电脑包内的配件的确不少,还有一个棕色的方形硬质拉链包,栗子好奇地拉开,登时愣住了。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2章 郑煜探头过去:“什么啊?” “不许看!”栗子飞快捂住,脸色都白了,一手往前扒住副驾驶的座椅,“江总,快停车报警……” 江书峦酒精困乏,被吵醒:“什么事?” 栗子声音颤抖:“这里……这里都是偷拍的女人照片,有澜姐,还有小杨……” 江书峦闻言,猛然转头,盯着栗子手里的照片包:“你说什么?” 栗子抱在怀里:“江总,你也不能看,快报警……澜姐那辆车是齐默开的。” - 夜色下,白色奔驰短暂停留后再次启动。 小杨下了车,叶青澜靠在副驾驶上睡了一会儿,隐约觉得口干得厉害,手里的水还剩大半瓶,她拧开,多喝了几口。 从前不晕车的,怎么这次喝了点酒头这么晕。 叶青澜按着太阳穴揉了揉,靠着休息不仅没缓解,反而越来越晕,这种晕不像她偶尔犯低血糖的头晕,反而格外异常,恶心又想吐。 “齐默……”叶青澜迷糊地问,“到哪了?” 齐默轻声说:“刚过了环城西路,快到绿溪了。澜姐,我开车技术不好,有点晃。你要是难受的话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喊你。” 环城西路…… 叶青澜费力睁开眼,看着车窗外空荡荡的马路,她隐约记得环城西路两侧绿化道栽满了桃粉色的月季,七月正当花期,应该开满了一整条马路。 她指甲深深掐自己的掌心,伸手摸手机。 明明就放在座椅旁,却怎么也摸不到,叶青澜意识很沉,仿佛只要闭上眼就能立刻昏睡过去,她努力对抗这种生理欲望,越来越慌乱地寻找手机。 “澜姐。”齐默突然出声,“您在找什么?” “……” 叶青澜听到自己虚无缥缈的声音:“你是不是开错路了?” 齐默轻笑,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怎么会,这条路最安静了,澜姐,你睡吧。” 叶青澜不断地告诉着自己不能睡过去,掌心被指尖掐出血,矿泉水瓶滚到脚下,一定是被下药了。 她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激怒齐默,观察着窗外,手摸上车门,思考跳车的可能性。 不行。 沥青马路这么坚硬,跳车不死也是残废。 命和身体哪个更重要,是个人都分得清。 手机怎么也找不到,叶青澜闭着眼,恐惧渐渐漫上全身,更可怕的,是药效实在太猛,她撑不住地意识迷乱,无法再思考如何反抗。 车不知何时靠边停下,她隐约被人轻握住了脖子,青年痴迷地抚摸着她的脸,叹息道:“澜姐,你真的很幸运,我都不舍得把你的照片卖给别人,只留下自己欣赏了。” “澜姐……” “嘀——” “嘀——” “嘀——” 刺耳的警笛声骤然划破夜色,打断了犯罪。 几辆警车凭空从后面出现,红蓝光交替鸣闪,眼看着就要追上来。 齐默眼神一暗,放下叶青澜回到驾驶座,重新踩上油门。 这条新修的马路空无一人,沥青路面被车辆碾出辙痕,齐默握着方向盘不断加速,完全不管身后警车的狂轰乱炸。 被发现作恶后的逃跑是人类本能。 齐默猛踩油门,想拐入旁边小道时,前方两束雪白车灯迎面破出,他眼睛剧痛,下意识抬手遮挡,“轰隆”一声,松了油门,被别停在路上。 警车紧跟着追上,警察握枪上膛,黑漆漆的洞口抵着车窗:“下车!” 齐默眼神闪烁,解开方向盘抱头下车,扯出一个斯文无辜的笑:“什么意思,为什么追我的车,是因为我开错路了吗——” “嘭!” 别停他的黑色迈巴赫上下来两个人,蒋思贤迎面踹了齐默一脚:“你再给老娘装!” “蒋小姐冷静——”两个警察上去拦住她。 另一个人则大步流星地越过他们。 车门猛地被拉开,叶青澜被刚才的撞击晃得想吐,意识朦胧间有人俯下身来,解开安全带把她抱了起来。 他气息沉冷,挟着些酒气,不是齐默,是她熟悉的男人体温。 她坠入深海的意识重新被吊出一丝清明。 “周别鹤……”恐惧的神经绷掉,她眼角溢出生理性的眼泪,紧紧抱住了他。 第25章 动情得难以自持 夜色下,警察给齐默戴上了手铐。 蒋思贤还想冲过去给他再来几脚,被警察们无奈地摁住:“蒋女士,不要让我们难做好吗?” 齐默站在原地,双手铐于身前,他仍然是一副斯文客气的模样:“警察同志, 我犯了什么事,只是送上司回家而已,你们无缘无故抓人也要给个理由吧。” 蒋思贤怒了:“我呸!你拍的那些照片,真以为没人发现吗?不把你送进去,老娘就不姓蒋!” 提及照片,齐默脸色一变,扭头转向车内,想起自己的电脑包。 蒋思贤继续骂:“你也是有父母的人,还是研究生,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也不想想你爹妈怎么在亲朋面前抬起头!” 她说得激动,拎起手包又想砸上去,林队闪身挡住,叹气再次警告:“蒋女士!” 沉稳的脚步声从奔驰侧方走来。 周别鹤怀里的女人被用西装裹住,她手指无力勾住他脖颈,昏迷在他怀里。 夜幕浓郁如墨,周别鹤停步,微微侧头,视线落在齐默身上。 他的视线并不冷,只是深不见底,让齐默脊梁骨发麻,无端打了个寒颤。 蒋思贤也被惊到噤了声,随即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有这位在,不必她替叶青澜出头了。 齐默握紧拳头,眸光闪了闪,想到自己手里还有把柄,于是稳定心神对视回去。 可惜周别鹤已经收回目光。 “林队。”周别鹤淡淡道,“今天晚上辛苦大家了,改天我再道谢。” 他的态度称不上太礼貌,不过林队也能理解,自己老婆置身险境,任谁也不会再摆得出笑脸。 林队客气道:“周先生哪里的话,这是我们的分内事,您先送太太去医院,人我们带回刑警队了。” 周别鹤淡淡颔首,抱着叶青澜上了车。 柏师傅一刻也不敢耽误,踩着油门往一附院疾驰而去。 到了国际部,医生和护士围上来,立刻带叶青澜去急诊室洗胃。 叶青澜处在昏迷状态,被周围的护士推醒,管子插进去太过难受,她无意识地挣扎,被三四个护士死死按住。 头很痛,嘴里被塞了一个扩嘴器,她难受得胡言乱语,护士在旁边七手八脚地按住她:“叶女士,别动!” 越按,她挣扎得越剧烈。 护士们满头大汗,又不敢真的下狠手怕伤着人,眼神只好犹豫地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周先生,这……” 周别鹤走进来,俯身抱住叶青澜。 他怀里没有消毒水味,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沉香,拍她后背的动作很温柔。 叶青澜头脑昏昏沉沉,转身紧紧搂住他的腰。 “青澜。”周别鹤弯腰,轻拍着她后背,低声说,“乖一点,吐出来就不难受了,相信我。” 叶青澜靠在他怀里,死死攥着男人的衬衫,胃中冰凉的药水翻搅,一垂头—— 终于吐了出来。 …… 晚上十点,叶青澜被送入病房。 夜色深沉,国际部走廊的病房静谧无声,赵医生拿着化验单等在门外,周别鹤带上病房门,接过化验单。 “患者服用的是三-唑-仑,这种药无色无味,服用后会陷入昏迷。” 周别鹤捏着化验单的动作一顿,抬眸:“有什么副作用吗?” 赵医生态度郑重:“这类药物对精神有损,不过好在叶女士服用得不多,送医也足够及时,洗胃之后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留院观察两天为好。” “那我太太这两天就要麻烦您了。” 赵医生谦道:“您太客气了。您太太的身体素质不错,所以药物对她的损伤才比较小,不出意外她明天上午就能醒了。向院长那边……要不要告诉一声?” 他们夜晚大张旗鼓地过来住院抢救,肯定是瞒不过向云晋的。 周别鹤:“他如果明天问起,您照实告诉就行。” “好。” 赵医生离开后,这一层便只剩下值班的护士。 能住在这一层的人都非富即贵,护士台旁临着落地窗贴心地设了休息区,明黄的沙发与原木桌几色泽柔和。 男人靠坐在单人沙发里,满身清贵。 程奉从电梯上来,恰好看到护士去给自家老板送水,他脚步稍一顿,等她离开了才过去,弯腰低声道:“周总,您要的东西。” 一个硬质相片包,两个外接硬盘。 程奉道:“照片是杜筱从太太公司的女员工栗子那里拿到的,栗子说除了她自己没给任何人看。硬盘是我按照您的吩咐,去齐默在师大的宿舍找到的。”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3章 他说着,这才发现桌上摆着的原来不是水,而是一杯高纯酒精。 周别鹤轻颔首,拨开相机包,程奉立刻低头,余光里瞥见老板将一叠照片对折,按进了酒精中。 知道自家老板现在销毁的都是证据,程奉也没敢出声提醒,静置十分钟,照片全部褪色,变回白纸。 “带下去扔了吧。”周别鹤淡淡道,“让江律明天来见我。” - 叶青澜醒来时头昏脑涨。 意识比身体先醒,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才慢慢找回身体的控制权,睁开了眼。 入目,是医院的雪白天花板。 想揉揉脑袋,手稍微一抬,带动了身上大大小小的监测仪器,指尖也夹着监测拨片。 昨晚的零星碎片闪过,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周别鹤的怀抱。 全身上下并没有异样的,被侵犯的感觉。 叶青澜躺了一会儿,转过脑袋。 天蒙蒙亮,医院的白纱帘透着晨光,窗下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因为沙发太小,他只能半靠着,长腿搭在外面,手背盖在眼上遮光。 是周别鹤。 叶青澜撑着床面,试图坐起来。 她浑身上下都软得没力气,一动带着仪器响,还没坐起来,反而吵醒了周别鹤。 他浅眠而醒,扭头望见她,过来单臂托住她,往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醒了?” 他嗓音低哑,两日暂别,隔了一吻的再见居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叶青澜靠上去,抬起满是仪器的双手:“我这些……” 周别鹤在床边坐下,凝视自己的妻子。 她穿着蓝白条纹病服,黑发落在胸前,脸唇苍白,看上去精神尚好,没有什么大的意外。 周别鹤拂了拂她额发,温声问:“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昨晚……”叶青澜回想了一下,“我聚餐的时候喝了点儿酒,有个实习生帮我开车,他开的路线好像不对,我在车上很晕很困,之后……” 之后她的记忆便很混乱。 周别鹤看着她:“他在你的水里加了东西,迷幻类药物。” 叶青澜愣住。 她想起来了齐默贴着她耳边说的那些话。 “他……” 周别鹤道:“他偷拍过你,在摄影棚,在公司洗手间,不只是你,还有你公司里的其他人。” 摄影棚…… 叶青澜瞳孔骤缩,难怪那天她换衣服时觉得如芒在背,并不是空穴来风。 又想起一件事,她脸色一白。 周别鹤握住她的手:“青澜。” 掌心的温度让叶青澜回神,她声音颤抖,充满了后怕:“那天,你来摄影棚给我送午饭的那天,他单独给我留了一块蓝莓蛋糕,只是我吃腻了瑞士卷,就没吃那块蛋糕……” 话音未落,周别鹤把她拉到怀里。 她身体微抖,明显在害怕,没人遇上这样的事能不浑身发凉,周别鹤掌心拊在她后背上,柔声轻哄:“没事了,青澜,都过去了。” 叶青澜此刻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双手搂住男人的腰,把自己埋在那具能给她安全感的身躯里。 既心有余悸,又庆幸。 心有余悸的是自己识人不清,竟然亲手招进这样的潜在罪犯;庆幸的是自己一次次和危险擦肩而过。 在他怀里缓了一会儿,心跳渐渐平复,叶青澜抬头:“你昨晚是怎么知道的?” 二人之间还隔着被子,周别鹤低头,回答她的问题:“你们公司的人给蒋思贤打的电话,她那时在君和开会,接到电话立刻就来找我了。” 叶青澜眸光轻动:“你昨天……是从澳门回来的吗?” 周别鹤抚着怀里人的长发,刚想说话,门 外传来“笃笃”两声。 “您好,查房。”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指尖轻轻刮了下她的脸颊,十足怜惜:“正好你醒了,先做检查看看哪里不舒服。” 叶青澜催吐后一夜未进食,脚碰到地面时差点踩空,定了定心神才站稳。 护士记录完仪器上的数据,周别鹤陪她去抽血化验。 衣袖卷上去,针头扎进手臂的时候,叶青澜微微冒冷汗,她有些晕针头,于是把头扭了过去。 视线正在落在周别鹤手肘。 他昨晚在病房将就了一夜,卷至小臂的衬衣微皱,衣袂间一枚深色袖扣低调而优雅。 她视线描摹,不一会儿,下巴被周别鹤指尖抬了抬:“好了。” 叶青澜回头,抽走了五管血。 后面的几个身体检查相对简单了些,做完一圈,报告要下午才能出。 叶青澜和周别鹤回病房,恰好碰上了来送东西的程奉。 两套换洗衣服,一套她的,一套周别鹤的。 保温桶里装着章姐准备的早饭。 叶青澜不需要洗澡,便在椅子上坐下,等周别鹤洗完一起吃早饭。 病房浴室门的隔音不如家里好,不一会儿,模糊的水声传出。 叶青澜握着手机垂眼,从昨晚到现在,她的微信冒出几十条新消息,发的最多的就是蒋思贤,关心她情况怎么样了。 她打字回复:[我醒了思贤,刚抽过血,已经没事了。] 信息发出去没两分钟,蒋思贤的电话拨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宝贝,昨天晚上江书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 “没事了,别担心。” “那个混蛋!”蒋思贤咬牙切齿,“我真是后悔昨天没有多踹他两脚。” 叶青澜知道她的性格,估计是被警察拦住了:“昨天警察是不是在?” “是,刑警队的。”蒋思贤说起来仍然心有余惊,“青澜,昨晚我幸好在君和,周别鹤出面让人调的监控录像,要是晚到一点,不敢想象,” 浴室内的水声停止了。 叶青澜抬眼。 蒋思贤还在电话里说:“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和江书峦一起去看你。” 电话挂断的时候,周别鹤也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他换了一件亚麻衬衫,深色休闲长裤,黑发微湿,空气中也染上潮湿的气息。 他拧开一瓶水走过来,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怎么不吃饭?” 叶青澜说:“在等你一起吃。” 周别鹤微顿,抬眸看过去,她也在看他,目光碰到,她睫毛压了下。 周别鹤唇淡扬了下,打开保温盒,章姐得知叶青澜刚洗过胃,早饭准备得很简单,南瓜小米粥,虾仁蒸蛋,牛油果香蕉奶昔。 他口腹之欲一向不甚挑剔,因此没让章姐另外准备,跟她吃一样的。 周别鹤盛出一碗粥,搅了搅热气放过去:“胃里还难受吗?” 即便在方寸之地,他一举一动也是适宜又好看,额发捋上去,面庞英俊斐然。 叶青澜目光慢慢收回,接过勺子:“不难受了。” 她低头喝粥,偶尔吃两口蒸蛋,食欲慢慢被打开,最后将不算太喜欢的牛油果奶昔也喝完了。 病房里吧台边有一架全自动咖啡机,周别鹤煮了杯咖啡,在她对面用程奉送来的笔记本处理工作邮件。 他昨晚在沙发上应该睡得不好,叶青澜用湿巾拭了拭唇,问:“你等会儿回家还是去公司?” 周别鹤长指停在金属触控板上。 他抬眸,面庞映着屏幕柔和的光,深邃而温柔的眸光映着她:“青澜,你希望我走吗?” …… 叶青澜心口微悸,湿巾在掌心沁出水。 “吃完了?”周别鹤放下笔记本,“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待会儿护士会过来给你输液。” 叶青澜点头,回到病床上。周别鹤关了灯,给她盖好被子,转身欲走时,食指忽然被人轻轻勾住。 柔嫩而纤细的触感。 周别鹤回眸,顺着她的力道坐下:“怎么了?” 白纱帘透进隐约的日光,叶青澜借力坐起来,长发落了满肩,她身体靠过去,轻轻在周别鹤唇边落下一吻。 像他那天吻她一样。 吻完,她微微退开,房间内的昏暗很好地掩藏了她发烫的耳尖。 “周别鹤,你不生气了吧?” 周别鹤坐在病床边半明半昧交织的地方,女人清软的气息袭来,像羽毛般轻轻扫过。 他眸光落到她脸上,澄净的眼睫,饱满嫣红的唇,又纯又美。 他用三个月,换来她的信任与主动。 他淡淡扬唇:“青澜,谁告诉你我生气了?” 没有吗? 叶青澜垂睫:“我猜的,我以为你去澳门,是因为……唔” 戛然而止的尾音,她下巴忽然被扣住,周别鹤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叶青澜瞳孔微微放大。 不再是蜻蜓点水地亲一下,他含住她的唇碾了碾,掌心顺势滑到她后颈扣住,让她靠向他。 呼吸在一瞬间紊乱,湿润而暧昧地交织。周别鹤抵着她的额头,亲了亲她可爱的唇珠,嗓音微哑地温柔开口:“青澜,张嘴。”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4章 叶青澜耳根红透,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她睫毛轻颤,每一下呵出来的气都与周别鹤的缠绕,她闭上眼睛,唇齿交缠的时刻,全身仿佛过电般的麻木。 全部的感官都被这个吻占据。 唇齿被撬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气包围了她。叶青澜下意识张了嘴,遵循本能地和周别鹤接吻。 安静的病房,成倍地放大了逐渐暧昧的喘息声。 全身发软的时候,周别鹤单手把她抱到腿上。 她仰头,他指腹按住她颈侧的动脉,气息缠绵间,动情得难以自持。 第26章 乖而妩媚的她 叶青澜很轻地瑟缩了一下肩膀。 男人指腹带着令人发痒的薄茧,按在她脖颈最娇嫩的地带,动脉血流经而过,他稍一用力,温柔的掌控感。 唇齿依然在纠缠含吮着。 她毫无防备地被抱过去,坐在周别鹤腿上,仰头气息凌乱地承受他的吻。 无法抗拒的力道,他挑开她的齿关,舌尖探入,清苦而浓烈的咖啡香瞬间席卷了叶青澜的神经。 她倾身去亲他时,无法预料这个吻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深入的,濡湿的,令人脸红心跳的。 叶青澜呼吸逐渐急促而缺氧,她双手抵在周别鹤身前,唇微微退开些,用力喘息。 她脸颊绯红,一双眼潋滟水润,甜而湿热的气息,洒在他脸上。 睫毛蒙了一层水雾。 和平日截然不同的,乖而妩媚的她。 周别鹤眸光微动,暗淡而克制的欲色,指节蹭了下她眼尾。 他抵着她的额头,目光近距离地相黏,近到叶青澜觉得自己仿佛被男人的气息烫到。 她指尖扣住周别鹤的一粒衬衫扣子,亚麻材质的衬衫实在太容易皱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卷了起来。 不过这也是亚麻的气质所在,皱一点,更松弛休闲。 刚才还在动情地轻喘,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分神盯着他的纽扣研究。 周别鹤失笑,指节扣起她的下巴,低头轻咬了一下她微肿的唇。 叶青澜茫然回神,指尖一紧,险些拽掉他的纽扣。 唇齿间泄出些嘤咛,在静谧的病房中让人格外脸红。 她脸很烫,双手搂住周别鹤的腰,把脸埋入他胸膛。 病房外隐约有脚步声,叶青澜很怕护士这时候进来给她输液,一定会暴露刚才的亲昵。 她躲开他的追吻,周别鹤单手搂住那纤细的腰,热息还未平复,贴着她灼红的耳朵轻笑了一声。 他一笑,叶青澜心跳得更快了,不用问也知道是在笑她,她简直被他亲得毫无招架之力。 “周别鹤。” “嗯?” 叶青澜想问你是第一次跟女人接吻吗,又觉得此情此景问很破坏气氛,于是喊出名字就后悔了。 其实心里隐约有猜测,贺嶂他们那么爱八卦的,传来传去和周别鹤有关系的其实就是林疏。 可林疏不是。 她久不出声,周别鹤捏捏她的耳垂,退开了些:“怎么不说话?” 他嗓音还带着些吻完的清哑,撩人又悦耳。 叶青澜知道不该问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得到肯定的答案,她仰头,凑到周别鹤唇边:“……是第一次吗?” 她问得很小声,气息如兰。 原来刚才的犹疑是在纠结这个。 周别鹤偏头,微微挑唇:“你指哪方面?” “……” 叶青澜盯着他隐约带着笑意的眼睛,轻咬了下唇肉。 不说算了。 她想从他身上离开,腰又被周别鹤单手箍回去,肩膀相撞,他附在她耳边道:“跟你一起做的事,都是第一次。” 第一次停留,第一次回头,第一次心动。 第一次为自己的错误抉择买单。 - 叶青澜早上醒得太早,她还有些困,重新躺回去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护士的声音传进来:“叶女士,向院长来看您了。” 向院长? 叶青澜看了眼床边的周别鹤,掀开被子想下床:“舅舅。” 周别鹤按住她,向云晋也“诶”了一声:“小叶,你躺着,不用起来。” 护士推着小推车走进来,见要输液,叶青澜就靠在了床上,卷了卷袖子把手伸出去。 护士拔开针头。 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向向云晋,向云晋已经看过她的病历,知道她服用了三-唑-仑,上下打量她的面色,见她精神尚好,于是放下心来:“小叶,好点了吗?” 叶青澜弯唇:“好多了,多谢舅舅关心。” 针头刺入皮肤,被子下的另一只手被周别鹤握住。 她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向云晋轻咳了一声。 周别鹤放开她的手,起身:“舅舅,我们出去说。” 向云晋点点头,和颜悦色地嘱咐叶青澜多休息,负手和周别鹤一起离开病房。 “怎么回事?”一出来,向云晋便问。 “一场意外。”周别鹤三言两语简述了事情经过,省去许多细节,“您听过便听了,别告诉向老师。” 向云晋皱着眉:“这事儿怎么能瞒着,我不说,你爸也会从刑警队那儿知道。” “不会,我嘱咐过林队。”周别鹤说,“不让您说,是不想传到青澜爷爷那里,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得吓。” 向云晋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叹息着应了。 周别鹤看了眼腕表:“青澜在您这儿,您费心多照应,我要和律师去一趟警局。” “去吧,青澜不会有事的。”向云晋摆摆手,又喊了一声,“阿鹤。” 周别鹤回身。 向云晋手握成拳,抵着唇咳嗽了一声:“小叶身体正虚弱,又是在医院,即使你们新婚夫妻感情好,也不要太出格了。” 周别鹤一顿。 未给他解释的机会,向云晋已经摆了摆手走开。 周别鹤推门而入,病床上的人已经输上了液,靠躺着低头用手机,医院病服本就宽松,经过刚才,她的领口扣子开了一颗,唇瓣红而肿,几缕发丝贴着脸颊,一派纯情的妩媚。 难怪舅舅会误会。 叶青澜放下手机抬头:“舅舅走了吗?” 周别鹤坐下,慢条斯理地将她散掉的那颗扣子扣上:“走了,问了你的事,我让他别告诉向老师,以防爷爷知道。” 叶青澜刚才就在想这件事,她不想让叶秉山担心,这些年都是报喜不报忧。 没想到周别鹤已经考虑到了,她眸光微动,低头看他的手,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给自己扣扣子。 医院是密闭的,即使开着中央空调,也还是有些闷。 “你……” “怎么了?” 叶青澜有些迟疑:“你的电脑方便借我用一下吗,我有个工作文档要改。如果涉及商业机密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我让同事送一台来。” 周别鹤笑了下,拿给她:“没有机密,这是平时出差的备用电脑,密码是六个一,你可以随便用。” “我很快,二十分钟就好。”叶青澜登录邮箱。 周别鹤抽出床上桌,将被子整理好,他看了眼震动的手机:“青澜,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可以吗?” “去哪里?” “和律师去警局。” 叶青澜按着键盘的动作一怔,差点忘了还有齐默。 周别鹤的电话再次响起。 叶青澜抬头:“我可以,你去吧。” 周别鹤弯腰摸了摸她头发:“有什么事就按护士铃,我中午未必能回来,到时候让章姐给你送饭。” “好。”她仰脸。 楼下,杜筱和江律师等了十分钟。 电梯打开,男人脚步迈出。 二人迎上去:“周总。” “走吧。” 车向警局驶去,半小时后,林队亲自接待了周别鹤,吩咐人去泡茶。 杜筱站在一旁,打开公文包,有条不紊地拿出一叠文件:“这是受害者的伤情鉴定书,这是嫌疑人的个人资料,包括他的学历,亲属联系方式,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您看,我们还需要补充哪些资料?” 林队对这架势早有了心理准备,只是……他客气道:“周先生,是不是还缺了最重要的?” 周别鹤端坐在黑色椅子上,闻言道:“偷拍我太太的照片有目击者看过,迷-奸林队昨晚亲眼所见。齐默的室友已经亲口承认他在校偷拍女师生,上传到网站牟利,这些,我想够了。” 他态度温和,传达出的意思却很坚决,不会提供照片作为证据。 林队望着眼前淡漠矜贵的男人,知道自己说破天也没用。 作为男人,他能理解对方;作为办案人员,叹自己晚了一步,证据全部被周别鹤收走。 “周先生。”林队提醒道,“如果没有这些照片作为证据的话,诉讼难度会大大增加。” “无妨。”周别鹤颔首,“我的律师会全程跟进,法院也不劳林队操心。”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5章 他轻轻向后靠,面庞被阴影挡去一半,一字一句道:“只有一条,我作为受害方家属,不接受取保候审,不接受私下和解,也不接受金钱赔偿。我只要他最高量刑。” - 叶青澜输完液,午睡了一会儿,下午用周别鹤的电脑继续处理工作。 快临近下班时,她将改过的文档发到工作群,栗子跑来私信她:[澜姐,你还好吧!我上午和江总去警局做笔录,警察说你昏迷在医院呢。] 叶青澜回她:[我没事,昨晚多亏你了。] 栗子:[是呀,我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真的吓死了。后来江总说这件事不要在公司里传,让我守口如瓶,对外就说你生病请假了。] 她这么一说,叶青澜想起来:[那些照片呢,被警察拿走了吗?] 栗子:[没有呀,是一个很优雅很飒的姐姐拿走的,她说她是您丈夫的秘书,当面给蒋小姐打了电话,江总才让她拿走的。] 是杜筱拿走的。 叶青澜望着电脑失神,心里五味杂陈,即便已经见识过人心的险恶,她还是无法坦然地接受。 一起工作的这些时间,齐默的表现简直无可挑剔,是她见过最优秀的实习生。 她带他做项目,教了他很多东西。 想到这里,胃里隐隐冒出恶心感,叶青澜合上电脑,靠着墙闭上眼,慢慢消化这些负面的情绪。 她从小被捧着长大,第一次见识到人性的负面,是七岁那年,叶凌峰的出轨。 美好的家庭环境被打破,她那时很迷茫,不懂为什么一直恩爱的父母突然吵起架来,好像一面镜子碎了,镜子后面才是血淋淋真相。 这些年,生活在一次次教会她,人心就是浑浊的,不要奢望纯粹的感情。 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阵清新的花香袭来,叶青澜睁开眼,入目是一大捧天蓝色的厄瓜多尔玫瑰。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周别鹤,他刚从外面回来,臂间还搭着西装。 周别鹤将花搁在了床头柜上,俯身来探她的额头:“怎么了,难受吗?” 叶青澜摇摇头。 她神色明显不算太好,周别鹤视线落在她脸上,默然对视会儿,叶青澜开口:“栗子说照片是你的秘书拿走的,照片呢?” 他看着她道:“我毁了。” 叶青澜微微错愕。 周别鹤眸光静如海面,他一向有种叫人不自觉信服的强大从容,好像什么事都不值一提。 “青澜,”他道,“我不会让你受到二次伤害。” 第27章 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在这样沉静而笃定的注视下,叶青澜胸口的恶心感被驱散了一些。 周别鹤弯腰,手搭在她肩上:“包括其他人的,照片和备份,我都毁了,不用担心。” “那警方那边……” “有我在。” 淡淡的三个字,让人不自觉定心。 莫名的,叶青澜想伸手抱一下周别鹤。 或许是病中脆弱,或许是上午亲密无间的拥吻过,她此刻竟有些贪恋。 然而床上还摆着小桌板和电脑,她抱不到。 周别鹤将西装随手搭在沙发上,去给她倒水。 他还穿着那件亚麻衬衣,身前微皱,看了眼电脑:“一下午都在工作吗?” 叶青澜接过白色马克杯,吹了吹热气:“没有,下午睡了会儿,它快没电了。” “晚饭吃过了吗?” “还没有。” 周别鹤把电脑和小桌板收走,伸出手:“走,去吃饭。” 叶青澜掀开被子,扶着他的手下床:“去医院食堂吃还是去外面吃?” “你想去哪里吃?” 她仰头:“如果是去外面吃的话,我想换件衣服。” 病号服是长袖长裤,她在医院里都觉得闷热,这个天气到外面只会更闷热。 周别鹤低头一笑:“好,去吧,我等你。” 叶青澜拿上衣服进入浴室。 衣服是章姐中午送饭时带来的,一件纯白色麻料收腰连衣裙,面料柔软透气,长至脚踝的设计清冷而优雅。 叶青澜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到一张略显苍白的面庞。 躺了一天,吃得又清淡,气色都不好了。 洗漱台上有章姐一同送来的化妆包,叶青澜挑出一支淡粉色的口红,薄薄点了下。 她从浴室出来时,周别鹤正在窗边接电话。 他处理工作时的语气一向冷静而平和,好像从来不会感情用事。 叶青澜拔掉充电的手机,等了会儿,听到周别鹤挂电话的声音,她抬头:“好了吗?” 清清亮亮的面庞,配上银月般的长裙。 周别鹤的视线落过来,在她身上停留。 叶青澜很轻地抿了下唇,侧身把手机放进手提包中,周别鹤信步走到她旁边,牵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她转身,正想和他说话时,周别鹤扣住她的腰,抵在桌角,低头吻住了那张淡红的唇。 叶青澜突然被锢住,被男人身体的热气包围,她轻轻“唔”了一声,尝到他嘴里清凉的百香果味道。 他吃了她放在床头柜上的薄荷糖。 她工作困倦时会吃这个提神,熟悉的味道,现在却是由周别鹤渡进来的,令人头脑眩晕。 叶青澜被吻得透不过气来,好在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周别鹤只是浅尝辄止,便慢慢退开来。 他低头,看她轻微的喘息,泛红的脸颊。 叶青澜不太能承受这样的注视,她倾身把脸抵在他肩上,小声说:“你吃了我的薄荷糖。” 周别鹤低声一笑,唇偏到她红透的耳垂,几分风流戏谑:“不能吃吗?” 叶青澜不说话了,身体很热,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不抗拒这么亲密的接触的,想抱着他,多抱一会儿。 像思贤说的,他们是成年人,合法夫妻,坦然一点面对彼此的生理吸引,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决定屈服于身体的欲望。 她双手搂到他腰上,胸前柔软的丰盈也压着,周别鹤单手圈住纤细的腰,唇贴在了叶青澜的头发上,不知道她白天什么时候洗的澡,满头馥郁的花香。 他亲她粉嫩的耳垂,手搁在她腰窝处慢慢摩挲着。 叶青澜缩了下身体:“痒……” 周别鹤这回真的笑了,退开一些,看到她的口红花掉了,用指腹擦了一下她的唇角:“要不要去补个口红?” 叶青澜抬头看他,他唇色也因为接吻染上些旖旎,却因为骨相英俊端正,而不显得女气。 她抬手拭了一下他的唇,指腹变得淡粉,她口红的颜色。 周别鹤任由她碰自己。 叶青澜蜷了手:“我去补口红……” 再回到镜子里,脸颊已经染上一层绯色,叶青澜拍拍自己的脸,深呼吸几下之后,重新涂上口红。 刚拉开浴室的门,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周别鹤将手机递给她,顺手帮她拎了包。 叶青澜接起电话:“喂,思贤。” 蒋思贤说:“青澜,我跟老江已经到一附院了,你几号病房,我们上去。” 蒋思贤说要来看她,叶青澜以为会再晚一点,没想到刚下班就来了。她意外道:“你们吃晚饭了吗?” “没呢,我惦记你,一下班就过来了。” 挂掉电话,叶青澜看向周别鹤:“介意多两个人吃饭吗?” - 医院大厅,蒋思贤抱着花有一搭没一搭跟江书峦闲聊着。 “你不知道她老公是周别鹤?”她荒唐道,“江老板,你不看财经新闻的吗?” 江书峦抄兜站着,面无表情:“我为什么要关注君和的新闻,每天忙着关注行业动向都来不及。” “八卦头条也不看。” 江书峦瞥她:“大小姐,不是每个人都不用为生活奔波,能时刻关注豪门八卦的。” 蒋思贤笑出声,毫不留情地挖苦他:“抱歉,忘记你离婚的时候被前妻分去大半身家了,现在穷点也是正常的。” “不过老江——”她靠着护士台挑了挑眉,“虽然孟珂的事我没什么门路。但你也不用操心,现成的握在青澜手上呢。那孟珂虽然眼高于顶,但一向号称君和御用代言人,不会不给周总面子的。” 江书峦眸光一动。 “思贤——” 走廊深处,二人相携而来。 蒋思贤闻声望去,在心里道了一句好配,直起身子抱着鲜花迎过来:“好点没,看你的气色那药应该没什么副作用。” 江书峦则客气地主动伸出手:“周总,久仰。” 周别鹤颔首:“江总。” 叶青澜抱过花:“好多了,我们正要去吃晚饭,一起吧。” 蒋思贤本想说自己就不当电灯泡了,谁知还没开口,江书峦先应了下来。 她诧异地瞅他一眼,也不好再拒绝。 叶青澜把花暂存导诊台,四人一起离开医院。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6章 柳风里,临湖而建的餐厅,夜色里水柳葳蕤垂丝,如美人眼眸,阵阵拂于湖面之上。 老板提前预留出了景致最好的包厢,落座时,周别鹤顺手接过叶青澜的包,递给侍应生。 “想吃什么?”周别鹤长指翻开菜单。 叶青澜扫过上面的一页页的海鲜,看向他:“我能吃什么?” 她记得医生嘱咐过,洗胃之后,最好半个月内都要注意饮食清淡。 “无妨。”周别鹤说,“让厨师给你单做,调料的分量都减轻,少吃一点就行。” 叶青澜:“好吧。” 他们俩几句简单的对话,把蒋思贤给虐到了。她看向江书峦,这人自从两年前离婚后就像修了无情道一样,此刻波澜不惊。 蒋思贤只能自己喝口水压压。 点完餐,叶青澜要去洗手间,蒋思贤立马挽上她的手跟她一起。 “跟周总感情突飞猛进 啊宝贝。”蒋思贤说,“上次亲一下就拉着我躲去茶庄,现在自然多了。” 叶青澜侧头问:“怎么看出来的?” 蒋思贤伸出一根手指,高深莫测地摇了摇:“男女之间的磁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初你跟段昶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是云泥之别,周别鹤就不一样了——” 言谈间,二人到了玻璃走廊,与一个戴着墨镜的卷发女人擦肩而过,对方不知为何忽然停步,险些和叶青澜撞上。 “抱歉。”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深邃美眸,冷淡而妩媚。 叶青澜道:“没关系。” 小插曲很快过去,二人继续往前走,蒋思贤挑眉问:“你没认出来?” “谁?” “孟珂啊。” 叶青澜一愣,回头看,长长的走廊已经空无一人:“她就是孟珂?” “是啊。”蒋思贤说,“来医院的路上老江还给我看过她的照片,说你们想找她拍广告,问我有没有认识她的朋友,你要用她拍广告,居然不认识她?” 叶青澜摇头解释:“那是甲方的想法,我跟江书峦说过了,我不打算用她。四幕作为平价户外运动品牌,孟珂的气质华丽而夺目,她的故事感和我想要的片子感觉不符合。” 蒋思贤奇怪:“那老江还来问我。” “他忘记了吧。” 另一边包厢里,湖面倒映月色。 沙漏安静地流着,季准正在悠闲地喝茶,听见门开的声音,眼也不掀悠悠道:“大明星,你迟到快半小时了。” 孟珂踩着高跟鞋,拉下墨镜撩了下头发:“路上堵,让你久等了。” “不碍事。”季准扬眉,“堵个车就这幅脸色?” 孟珂不说话,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半盏才道:“周别鹤也在这儿。” 季准这下坐直了点儿:“这么巧?你们碰上了?” 孟珂沉默一瞬,淡淡道:“没有,在院子里看见他的车了,又在走廊上碰见了他老婆。” “嫂子?” 季准惊讶,觑她:“见到了?” “嗯。”孟珂说,“见到了。” 她摸着杯子:“等会儿你陪我再去看看吧。” 昏暗的暮霭渐渐笼罩柳风里,空气闷热,如同像浓郁的墨水黏着皮肤。 时间快到九点,吃完饭的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季准和孟珂站在玻璃幕墙里,看着墙外,庭院里,夜空下的人。 他们在送别朋友,背影看上去清贵而登对,她裙子的侧腰带飘到了他掌心,他握住,她去拽,被他俯身抱住。 漂亮的纯白长裙盈了男人满怀,清艳如雪。 从孟珂的角度,恰好目视周别鹤唇角那一抹笑意,她从未见过的,他的温柔爱护。 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孟珂深深闭上眼。 叶青澜和周别鹤回到医院,她先遵医嘱吃药,而后洗漱。 躺到病床上,她没有丝毫困意。 其实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是白天睡了太久,以至于此刻还是清醒的。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躺了很久还是睡不着,于是转过身去看周别鹤。 他仍旧是睡沙发,比陪护床舒服些。 灯已经关了,月光隐隐渗进来,叶青澜借着这淡而昏暗的光线,无声注视着周别鹤的面庞。 他在她面前没有表现出疲色,其实这一天是很忙的,处理着她的,和工作方面的各种事。 他没有盖被子,只把西装搭在了身上。 天气虽然热,但人一旦睡着,不盖被子还是会冻到的。 叶青澜掀开被角,轻轻下床,从柜子里抱出了一床薄毯,走到沙发边给周别鹤盖上。 她觉得自己悄无声息,哪知道刚俯身,手腕忽然被周别鹤一扣,落进了他怀里。 “你——”叶青澜吓得心一惊,“你没睡着啊?” 周别鹤没睁眼,懒怠的嗓音在她头顶:“快睡着了,你过来的时候醒了。” “吵醒你了,对不起。” 她趴在他身上,这样的姿势很怪,叶青澜想起来,腰上搭着周别鹤的手臂,他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她听到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周别鹤。” “嗯?” “你要不要去床上睡?” 周别鹤掀开眼皮,微微撑起身子靠着沙发扶手,低头看到叶青澜认真的神色:“那你呢?” “我在沙发上睡,这里睡得下我。” 他失笑,抵着她的额头:“青澜,让病人睡沙发,我一个大男人去睡床,你觉得合适吗?” 他说话的声音微微低哑,叶青澜抬头,深夜里无人在意的时分,她指尖慢慢,沿着周别鹤的下颌描摹他的脸。 很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 早在第一次,他掀开茶庄的草珠门帘,日影晃动,切出他清晰利落的侧脸。 碰到唇,手指蓦然被男人攥住。 周别鹤低头,眸光黯淡。 叶青澜勾住他的脖子,延续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暧昧缱绻的声响在安静中滋生,不知吻了多久,她轻微缺氧,伏在他胸膛缓和呼吸。 缓和着缓和着,叶青澜的呼吸逐渐均匀…… 她睡着了。 周别鹤气息略沉。 手背遮着眼皮闭了闭,他起身,把人抱回病床上。 第28章 密密麻麻的痒意 一夜无梦,叶青澜睡醒时,有些恍惚。 她什么时候回的床上? 浴室里传来水声,沙发空荡,是周别鹤在洗漱。 她隐约记得自己过去给他盖被子,后来是……再后来,她就没印象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周别鹤怀里睡着,他将她抱回了床上。 她明明不困的,只是被亲得头脑有些缺氧,居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叶青澜浅浅吸了一口气。 今天是周五,她已经在医院住了两天,到了可以出院的日子。 上午验过血,确认结果无碍,向院长过来看了一趟,让护士给她办出院手续。 之后,随周别鹤去了一趟警局做笔录。 有他在,全程并没有发生令她为难的事,很顺利地完成。 叶青澜到公司时,已经是下午一点。 员工们都在午休,她回到办公室,将怀里抱着的一大捧天蓝色玫瑰搁到窗边。 沐浴着阳光,通透沁蓝,她最喜欢的颜色。 这不是昨天周别鹤抱回来的那束,而是从警局出来后新买的,他说,医院的花就留在医院,不要带回家。 叶青澜摸了摸花瓣,身后传来两道很轻的扣门声。 “请进。” 栗子推开门,冒出个头:“澜姐,你回来了?” 外面工位里不少人在睡觉,因此栗子的说话声音很小。然而下一秒,她目光瞄到窗台上的一大捧玫瑰,美得差点惊叫:“哇——” 叶青澜在栗子这群人心中,一直是绝对女神级别的存在。 美貌,气质清冷,待人温柔和气,虽然家境肉眼可见得很好,又是他们的上司,却从来不会摆什么豪门千金的架子。 栗子一直觉得,叶青澜就应该端坐明台,任何男人都不配得到她。 “澜姐。”栗子关上门,眼睛闪动着八卦的光芒,“您什么时候结婚的哇,我们都不知道呢。” 栗子也是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叶青澜无名指戴的是婚戒。 他们这一行人人穿着都光鲜亮丽,特立独行的不在少数,不要说是无名指,有的人满手都是首饰,所以,一般不会对戒指赋予特别意义。 叶青澜示意她坐:“没多久,因为没办婚礼,所以没请大家吃喜糖。” 栗子双手托脸:“姐夫身份一定不简单吧,前天晚上来拿照片的那个秘书姐姐真的好飒,江总在她面前感觉都矮了几分。” 叶青澜是见过杜筱的。 久在周别鹤身边的人,气场自然潜移默化高出旁人几分。 叶青澜不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7章 想就自己的隐私多聊,换了个话题:“小杨怎么样,她还好吗?” 栗子拍大腿:“小杨超生气的,差点要冲过去打人,跟我们骂了那混蛋一上午了,不过好在她去警局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那些照片。” 叶青澜点了点,又问了几个项目的进度。 她休息一天,堆积下来要处理的工作不在少数。 正准备打开电脑准备开会材料时,栗子说:“对了澜姐,四幕的项目,我们有新进展了。” “什么新进展?” 叶青澜昨天在医院还跟vicky在微信上拉锯,试图说服对方放弃孟珂。 “孟珂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什么? 叶青澜诧异:“她同意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栗子道,“江总说他已经联系到了孟珂本人,对方同意了,让我去跟孟珂的经纪人谈合同的事。” 这怎么可能呢。 孟珂此人,18岁出道,一部电影便轻松斩获国际影后的奖杯,此后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她眼高于顶,所有综艺代言一律不接,除去电影外,只为君和旗下的酒店拍摄宣传片。 叶青澜握着鼠标,隐隐想到了什么。 她看向栗子:“江总呢?” “江总中午就离开了,好像出去开会去了。” 叶青澜神色变淡:“我知道了,暂时不要联系孟珂经纪人,这件事我来解决。” 栗子离开后,叶青澜给vicky拨去电话:“vicky,关于孟珂的事,我想跟你再——” “laine,”vicky无奈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件事我做不了翟总的主,除非你能说动他。” “我知道,我就是想问你,方便让我见一下翟总吗?” vicky寂然几秒,说:“青澜,咱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你我都知道孟珂是不可能来拍的,只要我们都做出努力争取她的样子,拖到项目延期,不得不开工的那一天,翟总也无可奈何,你何必现在去劝他,反惹他不快。” “但是。”叶青澜说,“孟珂已经同意了。” “?你怎么说动她的?” “这不重要。”叶青澜只想解决问题,“vicky,帮我约翟总见一面好吗?” - 万隐酒店,咖啡厅。 电梯抵达33层,“叮”一声悄然打开,叶青澜是第一次来这家去年才落成的顶奢酒店,也是君和旗下最具代表性的酒店品牌。 走出寸土寸金的玻璃通廊,入目是震撼的近三十米的大堂挑高,上空下暗的古典设计,黑色金绣屏风隔出大堂与餐吧的空间秩序。 设计奢华而优雅,然而叶青澜此刻无心欣赏,她走到落地窗一侧,对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双手递出名片:“翟总,您好,冒昧前来,我是缔听的laine。” 翟总原本面色不虞,然伸手不打美人笑脸,他拨了下腕表:“叶小姐,坐吧,我只能给你留二十分钟的时间。” “打扰。”叶青澜坐下,微笑道,“我想跟您说,我们已经联系到孟珂,并且她也同意拍摄了。” 翟总本来不耐烦地做好了被孜孜不倦劝说的准备,闻言眼里掠过意外:“那你为什么还要见我呢?” “想请您听我一言。” 叶青澜打开电脑,屏幕上并列两份策划案:“之前我们尽力达成您的要求,也希望能给您,给四幕提供选择的空间。现在两个演员都空出了档期,我想辅助您做最后的选择。” 她嗓音柔和,如光滑的素玉,语速不紧不慢,加一张漂亮矜贵的面庞,实在很难不吸引人的注意力。 翟总面色缓和:“你说,我听一听。” 落日的余晖穿过通透的落地窗,逐渐爬上灰黑色的墙面,后方弧形沙发里,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咖啡杯,视线忽而向某个方向抬了抬。 “周总?” 对面的人见他眸光落向自己身后,于是也转身看了看。 并无异样啊,咖啡厅中的人或是谈工作,或是休憩远眺,总体静谧无事。 周别鹤收回目光,依旧温和:“你继续。” 那一抹白色身影依旧在视野中。 他的方向,看得到她的精致侧脸,长发不再温柔地散下,而是挽成职业风的低马尾,红唇开合,娓娓从容。 上午才出院的人,下午就跑来见客户。 这边,叶青澜沉浸在工作中。 她记得对方只给了自己二十分钟,于是尽可能地将自己要表达的内容凝练,缩在了十分钟以内。 边说,边留出空隙,给翟总反应的时间。 她出的策划案处处围绕着四幕的品牌风格和预算来考量,选中的模特气质也贴合,两相比较,与孟珂谁更合适,自然一目了然。 听完,翟总突然问了她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和vicky认识多久了?” 叶青澜:“我们是大学同学,刚毕业的时候在同一家公司共事过。” “难怪她这么信任你。”翟总眉头松动,笑了,眼底流露出欣赏,“叶小姐,你的确是一个很认真,很负责的人。” “就用你原来选定的那位吧。” 叶青澜松了一口气:“多谢您愿意和我沟通。” “这事责任在我,我那天看了孟珂的一部电影,很喜欢她的演技。”翟总开起玩笑来,“果然专业的事要让专业的人来做,我请叶小姐喝杯咖啡吧。” 他说着,叫来了侍应生。 叶青澜点了馥芮白,少冰。 少顷,戴着白手套的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来,弯腰放下一杯咖啡和一块切角蛋糕,礼貌道:“叶女士,您最近要注意肠胃,馥芮白给您做成了热的,咖啡液也换了低因的,这是我们额外赠送的黑芝麻牛乳蛋糕。” 翟总笑道:“万隐的服务做得这么好了,连客人肠胃不舒服都有记录。” 侍应生微笑着颔首:“叶女士是我们的终身白金会员。” 她什么时候成万隐的终身会员了。 叶青澜平时出差都是跟同事们一起住普通的商务酒店,只有旅游度假时才会住奢华酒店,她不是爱飞来飞去的人,怎么也住不到这个级别。 咖啡杯口还冒着热气,叶青澜端起来,对侍应生客气地笑了笑,视线默默向四周逡巡,寻找周别鹤的身影。 没找到,难道他已经走了吗? 叶青澜垂眼,用咖啡杯掩面,默默喝了一口。 没坐多久,翟总要离开,他的确另有急事。 叶青澜拎上包送他,到了电梯里,正要按关门键时,她余光忽然瞥到外面一尘不染的玻璃走廊上反射出两道挺拔的男人身影。 叶青澜心一跳,反指按住开门键。 几秒后,周别鹤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她抬眼,视线碰到他的。 黏连一刻。 他们走进来,另一个男人道了谢。 轿厢宽敞,壁面挂着一副优雅的艺术画,灯光静谧柔和地环绕。 叶青澜稍微向后站了站。 脚下踩着厚实的羊毛地毯,她不知为何没站稳,身体微微晃了一下,被人伸手扶住胳膊。 “小心。”周别鹤嗓音温和地提醒。 “谢谢。” 与周别鹤同行的人禁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里暗想素闻周总在美色上淡薄,原来碰上漂亮女人,也是会怜香惜玉的。 男人嘛,谁能逃得了那点劣根性。 他不知道的是,周别鹤握住人家胳膊的手没有松开,垂落而下,捏住了女人纤细而柔嫩的长指。 叶青澜心跳骤紧,指尖在他掌心蜷缩,被男人握住。 她看向站在前面的翟总,屏息,挂在臂弯的铂金包微微下滑,遮住了无声的亲密。 手指不自觉扣住了周别鹤袖扣。 金属质地,凉凉的。 她睫毛垂落,在他掌心写字。 修建圆润的指甲,轻轻地刮着皮肤,不疼,只有密密麻麻的痒意。 周别鹤感受着她写的一笔一划。 密封的空间,放大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花香。 很短暂的功夫,电梯数字跳动至一楼。 叶青澜拎着包和翟 总一起走出去。 周别鹤摩挲了下掌心,眼皮微压,眸底掠过一丝淡淡笑意。 她写的是—— 「不好喝」 第29章 着陆为心底的倾慕 送走翟总,叶青澜回缔听开了个会,宣布四幕的项目周一起恢复正常拍摄。 江书峦依旧不在,他应酬缠身,叶青澜准备找个时间再和他沟通这件事。 临下班前,接到元伯的电话。 “青澜,最近工作忙吗?” “不是特别忙。”叶青澜问,“是爷爷有什么事吗?” 元伯笑着叹了口气:“老爷子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这两天睡不好,说总梦见你,心慌得厉害,一早起来让我打电话问问你还好吗?” 叶青澜怔住,心里滑过一阵涩意。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8章 她从小跟爷爷奶奶最亲,陈素和叶凌峰波折的那几年,她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两个老人家感情很好,白头偕老了一辈子,后来奶奶去世,叶秉山的身体才开始越发不好。 亲人间的心灵感应一直是玄而又玄的事,即使她和周别鹤都有意瞒着叶秉山,老人家还是在心里担心她。 “元伯,您跟爷爷说一声,我今晚过去看他。” “好啊,厨房有两条黄鱼,晚上给你蒸黄鱼羹吃。”元伯念叨着,又问,“周先生过来吗?” 他……叶青澜指尖刮过手机背面,“不知道,我晚点问问他,不用让张妈准备得太隆重。” “晓得。”元伯乐呵呵地应了。 挂掉电话,叶青澜找到聊天框给周别鹤发消息:[爷爷想我了,我今晚去茶庄看他。] 顿一下,又补了句:[今晚也住那儿。] 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周别鹤的回信,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于是打卡下楼。 周五晚高峰堵车,将近一个小时,叶青澜抵达茶庄时,天色已晚。 元伯提两盏灯笼出来迎她,见她空身一人:“周先生不来吗?” 叶青澜想起一直未来得及看的手机,打开—— 周别鹤:[好,记得早点睡。] 这意思,是不打算来了吧。 叶青澜视线定格几秒,压住心里冒出的异样失落,对元伯笑了笑:“周别鹤不来,我们进去吧。” 院子里,叶秉山正在树下逗鸟,甜豆扑棱着翅膀从他手里飞走:“青青——青青——” 鸟语怡人,叶青澜心情好了些,拿了块猕猴桃干蹲下来喂甜豆。 叶秉山目光慈爱道:“青澜,喂完它就洗个手来吃饭。” “知道了爷爷。” 元伯扶着叶秉山往餐厅走。 “他没来?” “是,青澜一个人过来的。”元伯说,“夫妻俩别是闹什么矛盾了吧,我瞧着青澜神色不大对。” 叶秉山往后看了眼,一笑:“青澜的性格你还不清楚,不开心也不会往外说,咱们也别问,儿孙自有儿孙福,夫妻之间的事最忌讳旁人挑拨。” 元伯也笑:“是,就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抱上外孙,那可就是四世同堂了。” 叶青澜陪着叶秉山吃了晚饭,在周围散了一圈步,回到二楼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是张一米五的单人床,她从小睡到大,虽然舒适度远不及绿溪,但比起医院的病床,还是要舒适得多。 躺在床上,左边是古朴的缅花衣柜,右侧是框着庭院与山峰夜景的木窗。 昨天这个时候,她还一转身就能看到周别鹤。 想起他低头来吻她,咬她唇瓣时凌乱的气息。 也想起他下午握住她的手,纵容她在他掌心写字。 放任思绪在夜晚乱飞,那种失落感再次涌上了心头。 这个时候,也许周别鹤已经回到绿溪休息了吧。 他为她的事两天都没有休息好,确实应该不想再过来,而是想自己好好地休息休息。 叶青澜闭上眼,掐灭胡思乱想的念头,睡觉。 - 凌晨十二点,君和顶层灯火通明。 几个小时前晚饭时分,旗下酒店忽然有客人食物中毒,这种事在君和鲜少出现,食物供应链的把握一向是严格到苛刻的地步。 从稽查到公关,立刻启动了危机紧急预案。 两点钟,检查结果终于出来。 “这是实验室的检测报告。”杜筱轻轻放下,“报告显示当天的海鲜和冷荤没有问题,是牛奶冷藏不当变质。” 周别鹤掀开一页。 会议室满满当当坐了追责线上的二十多人,从供应链负责人到食品安全部和稽核,全都鸦雀无声。 “客人怎么样?” “情况已经稳定了,正在和家属协商赔偿。” 周别鹤长指在报告上点了点,目光扫过一圈人,淡淡道:“诸位都说说吧,推诿的话我不想听。天亮之前,给我一个追溯到源头的结果。” 夏日破晓来得早。 解决完最重要的问题,天边已经浮现黎明,空气中隐隐有潮湿的雾气。周别鹤坐进车里,柏师傅习惯性往绿溪开。 开到一半,周别鹤才睁开眼,想起让他调头去别的地方。 茶庄笼罩在清晨的雾气中,青山隐隐,鸟鸣啾啾,日出还未完全升起,只有一道与天际连成一线的金光。 叶青澜昨晚睡得迟,此刻还沉浸在睡梦中。 卧室内很安静,周别鹤轻轻推开房门—— 借着窗帘透进的微弱光芒,他轻声走到床边。 床上的人侧身而睡,胳膊搭在被子外,长发披了满枕,呼吸均匀而温热。 周别鹤脱了西装外套,摸到她的皮肤冰凉,正想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时,床上的人忽然出现窸窣的动静。 叶青澜朦胧睁开眼,差点以为自己做梦了。 “……周别鹤?” 周别鹤俯身,嗓音低而柔,怕惊到她:“你醒了?” “几点了……” 他看一眼腕表:“五点半。” 叶青澜觉得自己是真睡迷糊了。 五点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是夜有所念,梦有所现吗? 她迷蒙着,去拉他的衣袖,周别鹤已经在床边坐下,伸手把人抱在怀里,轻抚她后脑勺的头发:“太早了,再睡一会儿吧。” 这个怀抱的温度和属于他的气息都如此真实,叶青澜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闷滞的酸涩。 他不来,她有难言的失落。 见到他,也不是完全的开心。 叶青澜无法深究这种情绪,靠在周别鹤怀里,过了一会儿,手指忽然摸到他齐整的领带,微微睁开眼:“你这么早要去公司吗?” 他声音贴在她耳边,吻了吻头发:“刚回来。” 叶青澜怔了怔:“那要不要睡一会儿?” “好。”周别鹤放开她,“我去别的房间睡。” 她拉着他的衣袖:“没有别的房间。爷爷这儿的客房都要提前收拾打扫才能住人,你就在这儿睡。” 说着,叶青澜向后挪了挪,掀开被子给他留出位置。 天色在将亮未亮的时分,满屋子都是撩人心神的香气,偏偏他的妻子毫无所察,穿着清透的睡裙,一心只想让他过来休息。 该说她已经如此信任他。 周别鹤长指穿过领带,慢慢松开,他过来得临时,什么衣物都没带,只能合衣而躺。 在绿溪时,两人可以各躺一侧,中间仍有楚河汉界的距离。 在这里,确实稍微一动,胳膊就能碰到对方。 重新躺下,叶青澜的困意再次蔓延,她打了个哈欠,侧身屈膝,膝盖蓦地顶到男人的皮带。 被咯了一下,叶青澜收回腿,想到问他:“这么早,你怎么进来的?” 周别鹤的声音有些淡:“元伯已经醒了,在门口扫地。” 她点点头:“是哦,元伯和张妈一向起得早,估计爷爷也已经起了。” 叶青澜困呓着,窗边透进光亮,她于是翻身,背对着周别鹤。 睡裙也随之凌乱,卷到大腿,一片薄而漂亮的背。 叶青澜闭着眼抬手捋了下长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正准备入睡时,腰间忽然搭上一条手臂。 下一秒,她就被拉进了男人怀里,坚硬的皮带金属扣抵着她的腰臀。 还有更热更硬的。 …… 叶青澜像猫被踩到尾巴,某根神经忽然被挑动清醒,她僵硬着回头,周别鹤阖着眼,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鼻尖。 “青澜。”他气息略沉,用一种类似警告的语气说,“别动了。” 叶青澜 双手被他箍在自己腰间,她不敢再动,轻咬唇曲指磨了磨周别鹤掌心:“你皮带咯得我不舒服……” 这话说完,搭在她腰间的那只手收了回去。 他解掉腰带,过程中每一下细微的动静都仿佛摩擦着她的耳膜。 终于。 叶青澜默不作声地吐了口气。 迷迷糊糊的,后来不知何时再次睡着。 叶青澜醒来时,仍然在周别鹤的怀里。 被子不大,全在她的身上,不知是她自己扯过来的,还是周别鹤给她盖上的。叶青澜屏息,轻轻下床,把被子盖到他的身上。 下楼,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张妈在院子里浇灌植物,看见她,放下手里的东西:“醒啦,想吃什么早饭,我给你做?” “都行,您做的我都爱吃。” 张妈笑着看了她一眼:“现在心情好点了,不像昨晚似的不开心了?” 叶青澜跟着进厨房,张了张嘴:“昨晚也没有不开心。” 张妈笑笑,没有戳穿她,起锅下馄饨,顺便唠叨:“你呀,不要总是睡太晚,睡得晚起得也晚,这都伤元气。年轻的时候不晓得,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39章 叶青澜听惯长辈们的唠叨,自己给自己热牛奶的同时岔开话题:“元伯和爷爷呢?” “去附近下棋了。”张妈说着,问道,“门口停着的是周先生的车吗,我依稀看着车牌号像。” 叶青澜道:“是他的,还要麻烦您找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给他。” 张妈讶异:“周先生什么时候到的,我竟然都不知道,怎么不来吃早饭。” 叶青澜解释:“他昨天加班到很晚,还在休息。” “你们夫妻俩呀……” 吃过饭,叶青澜拿上洗漱用品上楼,她推开门,走路轻得没有声音,把东西依次放到浴室洗漱台。 不经意间望见镜子里的人,叶青澜发现自己眸中竟然带着明显的,清亮的笑意。 她一顿。 难怪张妈说她心情变好了。 周别鹤睡得浅,在叶青澜进来时就已经醒了。 不一会儿,浴室里的人走出来。 叶青澜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声,倒杯水走过去递给周别鹤:“抱歉,吵到你了。” 她换了一条淡紫色的裙子,温柔清冷得像鸢尾花。 周别鹤喝水润喉:“没有,你很小声。” “那要不要再睡会儿?” 周别鹤看着她认真而关切的面庞,忽而笑了笑,抬指慢条斯理地把她即将滑落的肩带勾上去。 叶青澜一僵。 低头,这条裙子太松,站着还好,坐下来肩带就容易滑。 她准备拿条开衫披上的。 男人指尖的热意一触而过,随即下床去洗漱。 她站在原地良久,碰了碰发烫的脸,连忙打开柜子找出开衫。 - 浴室里,周别鹤用冷水冲了个澡。 有些念头,从前能游刃有余地控制,碰过她的柔软,尝过她唇齿间的香气后,便难以纯粹地克抑。 木门隔音不好,浴室外,零星传来叶青澜打电话的声音。 “是,我见过翟总,他已经答应我不用孟珂了。” “我不是忽视你的努力,而是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不会用孟珂的。” …… “江书峦!” 背后传来开门声,叶青澜转身看了一眼周别鹤,走到沙发上坐下,深吸一口气:“江总,请你尊重我好吗?一个项目从创意成型到落地,这是我的职责领域,我不希望别人随意插手。” 电话里,江书峦的声音有些冷:“叶总监,我能尊重你,每个甲方都能尊重你吗?他们提出了要求,我们能做到的,为什么不照做?” 缔听成立两年多,叶青澜从未和江书峦吵过架,她尽量让自己冷静,然而话说到这份上,难免有些冲突:“照做?那会做出来什么四不像?我们是品牌资讯公司,不是餐厅服务员。” 江书峦也说:“我们是做生意,不是在学校拍公益片。” 叶青澜:“拍什么,我都是这个观点。” 话说上头,二人同时挂断了电话。 叶青澜手攥着沙发扶手,慢半拍想起来周别鹤还在。 她少有的和别人吵架,全被他听到了。 周别鹤坐在她旁边,浏览着稽核部负责人发来的报告,按灭手机。 “打完了?” 叶青澜浅呼出一口气,低嗯了一声。 默了一瞬,她问:“昨天吃饭的时候,江书峦找你要的孟珂私人电话,是吗?” 周别鹤:“是。” 他的语气很平静。 叶青澜侧过头:“其实我已经告诉过他了,但是他非要越过我的决定,认为该按甲方的要求来。” 她不说,周别鹤也听了大概。 “周别鹤。”叶青澜看向他,眼里有几分迟疑,“是我太清高了吗?” 周别鹤曲指,将她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 很温柔的动作,叶青澜心里的低气压不自觉缓和了几分。 他慢慢跟她讲:“这件事我不了解,没法就事论事。但我能告诉你的是,想要权利的单独性,就先要有制度的规范化。一个公司如果想长久运营,管理和业务必须切割开。” “你们初创工作室时,全心全意不分彼此,所以职责上显得混乱。上一次,旷心的尾款不该是你去要;这一次,项目的实施江书峦不该插手。” 他一针见血指出缔听的问题。 那些一直存在的,她和江书峦都意识不到的。 叶青澜气息凝了凝,抬眸看着周别鹤。 自年少起,耳边就一直环绕着关于他的各种事迹。 从前只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然而如今,那份从少女时代刮来的,名为好奇的风,在他介入她生活后,着陆为心底的倾慕。 叶青澜绕了绕他平整的衬衣袖口:“这算不算管理学权威名师给我上课?” 周别鹤低眸,她别开了他的黑色袖扣,指尖若有若无滑过他的脉搏。 纯情而撩人,但她无意的,她好像只是喜欢那枚袖扣。 叶青澜察觉周别鹤很久都没有回答。 她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眸中,后知后觉地收手时,已经被男人抱到了腿上。 米色窗帘在身后被风微微扬起。 叶青澜微微垂了眼帘,呼吸变轻,看着周别鹤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唇瓣。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说:“我不介意再多重身份,如果缔听需要融资,我很乐意当你的天使投资人。” 叶青澜有点受不了这样被吊着,张唇轻咬了下他的指尖。 周别鹤眸光变暗,扣住她的下巴。 唇覆上去,抵入樱红的唇舌,气息融合的时候,叶青澜紊乱了一瞬,双手下意识搂上他的脖颈。 她原本以为只是接个吻,可周别鹤想要的好像不止那么简单,他掌心扣住她的后颈,吻落在她的耳垂,颈窝。 一瞬间电流窜过全身。 开衫被男人拨开。 肩膀感受到裸-露在外的凉意,叶青澜瑟缩了下,她身体发软,微微往后仰和周别鹤对视。 她眼睫潋滟,胸口在不断起伏着,他眸光带着克制而冷静的欲色,好像在一寸一寸描摹她的唇与肌肤。 叶青澜受不了被这么注视,主动吻上周别鹤的唇,他身上有清冽而温柔的香气,此刻都蒸腾在节节升温的空气里,窗帘荡着影影戳戳的光,逐渐急促的呼吸在飘进来的日光下无所遁形。 叶青澜沉浸在这个吻里,心跳得越来越快,直到周别鹤的手抚上她的小腿,裙角在他手腕被卷起。 “唔——” 她闷喘了一声,脊背阵阵漫过麻意,几乎是本能地,按住他的手。 唇齿仍然在厮磨着,周别鹤的气息沉重,带着热 气拂在耳廓边:“要吗?青澜。” 他喑哑的声音,几乎挑动了她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叶青澜快喘不过气,她脸埋在他肩上,身体很烫:“这里隔音很差,也没有……” 她这话说完,周别鹤横在她腰间的力道收紧了些,让她紧紧贴着自己,他咬着她的耳垂,指尖隔着濡湿的布料按上某一点,嗓音混着低笑:“你误会了,我是问这个。” 叶青澜脑中轰然一声,绯红着脸颊在周别鹤颈边深深咬了一口。 明明就是他误引她。 周别鹤偏头,接住她的唇,吻逐渐湿润而深入的时候,他漫不经心按揉着,漂亮的紫色裙摆堆叠在手腕上,如同被轻碾而散落的花瓣。 叶青澜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轻咬唇,额头被周别鹤抵着,他拨开她的唇,让她咬自己的手指。 某一时刻,脑中像烟花炸开,她身体软了下来。 烟花的余韵绚烂,她留在周别鹤指上的齿痕也很深。 “青澜。”他附在她耳边,沉哑的嗓音慢条斯理说,“你弄湿我裤子了。” 第30章 “我不做饮鸩止渴的事” 听到这句话,叶青澜全身皮肤都烧了起来。 人还陷在高-潮中,她伏在周别鹤肩上,过电般的刺激感慢慢褪却,才后知后觉地赧然。 米色的镂空薄衫已经掉到了手肘处,宽松的吊带也滑落,香肩含粉,圆润的曲线半露,靠在男人怀里。 湿黏黏的不太舒服,感觉到周别鹤抵着自己,叶青澜不敢动,指尖尝试顺着他的衬衣纽扣滑下去,滑到皮带金属扣—— 周别鹤倏然按住了她的手。 他侧眸,呼出的热息交织,叶青澜睫毛颤了颤:“不用我帮你吗?” 周别鹤眸中是晦暗的欲望,他气息分明有刹那的凌乱,又被抑住了。 他捧起她的脸,在被吮肿的唇瓣上落下一吻,嗓音混着漫不经心的色气:“青澜,我不做饮鸩止渴的事。” 说完,他把她的肩带挑上去,手指慢慢理了理她的头发。 一举一动都带着撩人的克制。 叶青澜胸腔不断起伏着。 …… 周别鹤起身去重新洗澡。 叶青澜手遮住眼,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起来,亚麻窗帘在日光下晃荡着,卧室内半明半暗,未散去的潮热还在提醒刚才的失控。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0章 她深吸一口气,把窗户完全推开,让阳光照进来。 找间空屋子冲了澡重新换了条裙子,叶青澜下楼时,思索着周别鹤该怎么办? 他膝盖上的水渍,她看到了。 面料精良的西裤,连一丝没熨平的褶皱都明显,更遑论是湿痕。 想到他在她耳边逗弄的那句话,叶青澜瞬间不想帮他回绿溪拿衣服了,让他自己解决吧。 到楼下,叶青澜神态已经恢复如常,问张妈:“张妈,周别鹤醒了,您能帮他煮碗馄饨吗?” “好啊。”张妈笑眯眯地应了,放下手里的东西看到叶青澜忽然换了衣服,“怎么突然换衣服了,要出门吗?午饭不在这儿吃了?” 叶青澜低头看了眼自己,勉强一笑:“不是,山里蚊虫多,就不想穿裙子了。” 张妈念叨:“也是,改天我做几个驱蚊的香包挂院子里,天一热儿,蚊虫又多起来了。” 她说着去厨房煮馄饨,叶青澜拎起水壶帮忙浇剩下的花花草草,没两分钟,院子外传来动静,叶秉山和元伯走进来。 后面还跟着程奉。 “爷爷,您回来了。”叶青澜瞄到后面,“程秘书?” 程奉客气一笑:“太太,打扰,我来给老板送换洗衣服的。” 果真不需要她担心,叶青澜指指二楼:“周别鹤在楼梯右手边第二个卧室,你去吧。” “好。”程奉恭谨地向叶秉山点了头,才提着纸袋上楼。 叶青澜扶着叶秉山坐下,正泡着老君眉时,周别鹤和程奉从楼上下来。 她回头看去,他换了身沉稳的西装长裤,日光下光风霁月,又恢复了素日里的温和清贵。 “爷爷。”周别鹤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问候叶秉山,“您的气色看上去好些了。” 叶秉山笑:“人老了,天气热的时候就舒服点。你五点多才过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还有事,要回公司一趟,不能久留了。” 叶青澜听到这句话,执壶往一只素三彩品茗杯中倒茶,抬手递给周别鹤。 他接过,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 叶青澜余光瞟过去。 入口茶汤又苦又涩,简直不像她这个自小浸淫在茶叶里的人能泡出的。周别鹤顿了下,捕捉到那姑娘的视线,面不改色地喝完。 叶青澜垂眸遮住眼里的笑意。 还没笑两下,周别鹤放下茶杯:“爷爷,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 “公司为重,不必惦记我这个老头子。”叶秉山和颜悦色地发话,“青澜,那你送送。” “我——” 话音未出,手已经被周别鹤牵住,叶青澜被迫起身,被他拉着手往外走。 她眼里的笑还没收回去,恰好被周别鹤捕捉到,到了外面,赶在他兴师问罪之前,她先开口堵住:“我让张妈给你煮了馄饨,不吃完再走吗?” 周别鹤伸手轻掐她的脸:“不敢吃,怕是老君眉煮的。” 叶青澜仰头,装傻:“你都能喝出是老君眉,说明我泡得还不错。” 程奉在后面跟上来,看到两个人的亲密姿态,步伐自觉转了回去,去拿打包的馄饨。 送走周别鹤,叶青澜在茶庄待了一整个下午,陪着叶秉山消磨解暑。 晚上回绿溪时,收到他的消息:[今晚回去晚,早点睡。] 叶青澜已经在新闻上看到了君和旗下的酒店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由于受害方是个量级不轻的网红,所以引起了不少关注和讨论。 好在君和的24小时黄金公关处理得不错,迅速又精准,查清了食物变质的源头,并且发布道歉公告声明会彻查所有供应链。 这晚至凌晨,叶青澜睡意沉沉时,朦胧间感觉到周别鹤回来的脚步声,她睁不开眼,呓语地唤了他一声。 脚步声微微停顿,接着走过来,他身上带着一丝温柔冷香,俯身吻她的额头:“睡吧,我去侧卧睡。” 她想说没关系,让他留下来睡。 可是太困了,困到说不出话,与他交缠的手指也轻飘飘的。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同时,叶青澜和江书峦也陷入冷战。 四幕的项目拍摄复工,她大部分时间待在摄影棚,偶尔回缔听开会时,和江书峦碰上了,二人也是擦肩而过。 两个老板冷战,遭殃的是下面的员工。 栗子几人偷偷在茶水间八卦:“澜姐和江总,有一周没说过话了吧?” “何止。”小杨说,“早上澜姐有份预算文件要让江总签字,还是我跑的腿在中间传来传去。江总签字的时候,那叫一个面无表情。” “江总最近气压好低哦,感觉要冻死了。” “到底是为什么啊?” 栗子犹豫着猜测:“我觉得有可能是因为四幕的项目,江总联系到了孟珂,孟珂也答应拍摄了,但澜姐让我取消了。” 几人面面相觑。 短暂地八卦了一会儿,茶水间摸鱼时间结束,大家各自拿上杯子准备回工位时,一拉开门,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江书峦。 “江……江总。” 众人呆了一瞬,立马鸟兽状四散跑了,只有栗子被江书峦抓住:“站住。” 栗子苦着脸回头:“江总……我错了,我有罪,我不该上班时间不好好干活,在背后讨论你和澜姐。” 江书峦捏了下鼻梁,问道:“我记得,四幕的项目是你全程跟的。” “是……” “你认为孟 珂不合适吗?” “孟珂……”栗子觑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孟珂其实也行的,但是澜姐定的那个国际模特气质更贴,还是澜姐用私交请人家才来的。” 江书峦沉默,挥挥手:“知道了。” 周五,棚拍结束,叶青澜回到公司开了个会,商讨剪辑分配。 开完会,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窗台上的天蓝色玫瑰已经快凋谢了。 叶青澜一开始想把它插到花瓶里,又不舍得拆开外层包装纸,于是就这样放着,让它陪伴着自己。 再漂亮的花,也是要枯萎的。 她出神地摸着花瓣,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敲了敲,小杨推开门:“澜姐,前台有人找。” 蒋思贤翘着二郎腿坐在会客区单人椅里,悠闲地吹着咖啡,远远看见叶青澜走过来:“你们这儿咖啡不错嘛,招不招会计啊?” 叶青澜站定:“付不起蒋小姐薪水。” 蒋思贤乐了两声,看了下腕表:“快下班了吧,晚上一起喝点儿啊。” 叶青澜瞥她一眼:“就你跟我?” “宝贝,你用不用这么聪明啊!”蒋思贤踩着高跟鞋搂上她的腰,“老江做东,特地托我来请你。你说你们俩,吵个架跟小学生一样,还冷战,幼不幼稚。” 叶青澜不说话。 蒋思贤继续腻歪:“就当给我个面子,去嘛去嘛。” 七月的陵江,酷暑正盛,落日如泼洒的金粉,斜斜给热闹的大学城镀上一层金晖。 江书峦请客的地方在陵大两个路口外,一条安静的巷子里。 这条巷子里藏了几家文艺有格调的酒吧和私房菜,其中有一家居酒屋,叶青澜上大学时常光顾。 这么多年过去,老板依然还是那一位,只是鬓角平添了几缕风霜。 店里放着宇多田光的《firstlove》,叶青澜撩开靛蓝门帘,纸灯笼轻晃着暖黄的光,木质吧台另一侧是几张方桌,江书峦就坐在那里等她们。 他包了场,店内安静待客。 蒋思贤拉开椅子,张口先是吐槽:“老江,你如今高低也算个成功人士,不说名厨怀石料理,也不能来咱们大学时吃饭的地儿啊。” 江书峦只说:“别的地方,怕不合胃口。” 叶青澜用勺子轻轻撇着一小碟木鱼花冷奴。 见气氛微僵,蒋思贤在桌子下抬脚踢江书峦,口型睨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江书峦静了下,主动斟酒:“青澜,多谢你还肯赏光。” 冰过的荔枝清酒微微冒着泡,泛着清透的粉色,叶青澜低头抿了一口:“不敢劳动江总,我只是个不知好歹的拍公益片的。” 这话说的,正是江书峦那天讽刺她的话。 江书峦自斟酒,一口气喝了三杯,才叹口气道:“是我说错话了。我那天喝了酒,言语冲动,望你海涵。” 叶青澜抬头:“那现在呢,你清醒了吗?” “清醒了。”江书峦干脆地说,“我自以为是,只顾着自己的付出,忽视了你的努力。青澜,对不起。” 他一向是个磊落的人,道歉坦荡利落。蒋思贤噗嗤笑了,调侃:“挺会反思的吗,看来离婚还是能教会男人学乖的。” 江书峦嘴角抽了抽:“能不提离婚这档事了吗?” 叶青澜也扬了扬唇。 这么多天过去,她当时上头的怒气已经变得很稀薄,心里也一直很清楚江书峦对缔听的付出。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1章 慈不掌兵,她不是适合做管理的性格,许多决断都是江书峦下的。 店主端上新制的天妇罗与烤串,配上酒,成年人的恩仇就泯在一笑间。 这顿饭吃到了九点,到最后,三个人都醉得不轻。 蒋家司机来接人,蒋思贤要一起送叶青澜回绿溪,她晃了晃手机:“周别鹤快到了。” 半小时前,他问她在哪儿,她摁了定位发过去。 她好想他,他忙了一周,他们都没有说上话。 蒋思贤醉醺醺的,趴在叶青澜肩膀上,还不忘揶揄她一句:“依赖就是你爱上一个男人的开始。” 天已经黑了。 巷子里的清吧亮起昏暗的氛围灯,盛暑天刮过的夜风都是热的,扑在脸上丝毫不解闷。 叶青澜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周别鹤。 江书峦还没走,从身后的酒吧里拎来两罐冒着寒气的朝日,叶青澜接过一罐,贴在脸上,凉得喟叹一声。 江书峦和她一碰,在她旁边坐下喝酒。 “不回家吗?”叶青澜问他。 江书峦明显有些醉了,嗤笑一声:“家里有什么,空荡荡的。” 又涉及他的伤心事,叶青澜不好再说,她仰头喝酒,她有点酒鬼体质,轻易不碰,喝了就想喝痛快。 靠在椅子上,望着圆得像太阳的月亮,想起周别鹤说的那些话,她扶着额头碰了一下江书峦,慢慢说:“有人跟我说,缔听需要制度的规范化,把管理和业务分开。” “周总说的吗?” “是。” 她承认得干脆,江书峦瞥过去一眼,颇为惘然道:“我也想过,但我不知道,让缔听往前一步,究竟是好是坏。” 能力撑不撑得起野心,这是亘古不变的难题。 旁边的清吧有大学生在唱歌,朝气蓬勃的年纪,叶青澜看过去,用手指捻散一滴冰雾:“我也不知道,就像当初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也不知道能不能从0做起一个工作室。” 江书峦笑了。 他其实不如她洒脱。 从他认识叶青澜开始,就知道她身上有一种被富养长大的力量,下了决定的事很少反复犹疑,只会坚定去做。 所以她能受到委屈就辞职,能从0和他一起创业。 她很少说后悔。 “说得对。”江书峦一笑,和她手里的啤酒相碰。 巷子狭窄,车开不进去。 周别鹤将车停在一个路口外的停车区,沿着昏黄的路灯找过去。 到巷子口的时候,恰好看见漂亮得晃眼的一笑,她和旁边的男人碰杯,而后仰头喝酒。 喝得不稳,些许酒液蜿蜒到精致雪白的下颌。 周别鹤眼皮压了压,走过去。 他的身影笼罩她的时候,叶青澜被呛到,咳了几声,一抬头看到夜色里一道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月光。 她弯眸一笑:“你来了。” 江书峦残存着最后一丝清醒站起来:“周总。” 周别鹤没看他,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叶青澜重心突然离地,被抱得一晃差点吐出来:“难受……” “难受还跟人喝这么多酒。” 他语气淡淡,叶青澜双手搂上他的脖颈,汲取他身上让人舒适的凉意:“喝酒不喝多,还能叫喝酒吗?” 周别鹤险些被这歪理说笑了,低头看怀里的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酒鬼呢?” “以前?”她离他的唇很近,呵出森森的酒气,“你才认识我多久,哪来的以前?” “那现在呢?” “现在你知道了呀。” 巷子里的风很黏热,周别鹤抱着她走出去,拐角处一家便利店开着门,冷气幽幽,叶青澜不肯走了,要他放她下来。 跟喝醉的人没有道理讲,周别鹤放她下来,进去买了一瓶水,喂给她喝。 她边喝边盯着他看。 唇被水润得饱满而鲜嫩,像一片引人采撷的花瓣,周别鹤扣着她的脸,指腹拭去她唇瓣的水渍。 叶青澜拉下他的手,满身酒气地靠过来,亲了下他的脸。 “周别鹤。”她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周别鹤虚搂着她的腰:“青澜,你为什么要同意嫁给我?” 她摇摇头,眼里难得的浮现出一丝迷茫:“我不知道,你先回答我。” 周别鹤低头,目光深邃而温柔:“因为,我想娶你。” 这算理由吗? 叶青澜喝得晕乎乎,脑子转不过来,于是顺着他说:“我也想嫁给你。” 周别鹤笑出声,捏捏她的脸:“乖。” 车就在不远处,周别鹤把人抱上后座,担心冷气低,拿件西装披她身上。 叶青澜双臂交搂在他颈后,美如画的一双柳叶眸,他低头吻过去时,她顺从地启唇,放他进来唇齿纠缠。 周别鹤尝到她唇间浓烈的荔枝甜酒香。 他微微退开一些,手指从扶手格里勾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一面问她:“结婚时向老师给的镯子,为什么不肯戴?” “嗯……”叶青澜被亲得呼吸湿润,闻言费劲地想了想,“那个……太贵,上亿了,又一碰就碎,我不敢戴,怕给向老师摔断了。” 周别鹤抵着她的额头,低眸说:“那我给的戴吗?” “你给的……”她晃晃皓腕上的手链,笑,“已经戴上了,很喜欢。” “这个呢?” 他打开盒子,一颗十几克拉的水滴形蓝钻晃出清艳的彩光。 三点五亿从季准叔公手上买来的收藏级蓝钻,后请人镶成戒指,今天才拿到手。 当初结婚时他万事缠身,一切仓促,连戒指都没能好好准备。 现在能稍微弥补。 叶青澜张了张嘴,思绪茫然而空白。 一丝瑕疵都没有的蓝钻被推入她指间,换下原本的对戒。 周别鹤捧起她的手:“我们的结婚戒指,喜欢吗?” 第31章 「apr.25.z&y」…… 叶青澜说不出喜欢,因为她此刻整个人都处在眩晕中。 慢半拍地摸了摸,钻石冷凉而坚硬,如同烙在手上的珍贵一吻。 她抬眸,水润的眼睛泛着温柔的艳色,弯眸一笑:“喜欢。” 周别鹤不确定她明天酒醒是否还记得这话。 但她此刻真诚的模样太纯情,说话含含糊糊地唇齿不分,他捏住她下巴,唇微微贴上去。 她靠在真皮座椅里,身上盖着他的西装,毫无推拒。 他含吮她的唇,津液互换,空隔一周的情念,在封闭的车厢里暗声放纵。 车外有狸花猫跑过,大学城附近鲜少有这样的豪车出现,学生们结伴而过,好奇地打量一眼夜色下矜贵的车身。 车内酒气弥漫,吻缱绻而深入,座椅被向后放了放,她衬衫领口凌乱,藕荷色的肩带露出来,撩动人的欲念。 在事态发展到无法收拾之前,周别鹤微微退开。 骤然分开空隙,身上一凉,叶青澜睁开被酒精浸得迷离的眼睛,像一汪引人沉溺的海。 周别鹤指腹重蹭了下她的唇角,眼眸微深:“你跟他喝了几瓶?” 叶青澜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是谁,于是说:“嗯……不知道,冰过的酒很容易喝过量……思贤比我喝得更多。” “还有别人吗?” 她略茫然:“我们三个,还有谁?” 周别鹤眸色变松,俯身亲了下她的唇珠:“我以为只有你和他。” …… 叶青澜依旧没明白这句话。 车在夜幕下启动,驶离这条街区。 座椅的高度很舒服,叶青澜几乎平躺着,她抱着身上柔软沁凉的西装,在平稳的行驶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睡,几乎是昏睡。 叶青澜再次睁眼的时候,入目是绿溪的主卧,熟悉的天花板线条让她晃了晃神。 静滞几秒,宿醉后隐隐的头痛涌现了上来。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叶青澜伸手按了下床头的开关,沉重的窗帘缓缓向两边移开,薄暮金黄的日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地板上。 居然已经下午了…… 叶青澜已经很久没有醉到这个份上,她坐起来打开手机,信息不少,最上面的是蒋思贤发的: [困死了,一觉睡到现在,酒精果然治失眠。] [就是胃疼,果然不是十几岁的时候了。] [你还没醒吗?] 叶青澜回她:[刚醒。] 蒋思贤的头像紧跟着跳出来:[两点了宝贝,你比我还能睡,不会是酒后夫妻生活太激烈,累晕过去了吧?] 叶青澜摁过去一个句号:[酒后不行的。] 蒋思贤:[是你酒后,又不是你家周总酒后。] 没有吧。叶青澜直觉没有。 虽然她的记忆断片在周别鹤来接她的时候,但他不是会趁人之危的性格,何况身体也没有感觉。 叶青澜掀开被子下床,手忽然被咯了下,一低头,一颗水滴形的钻戒险些闪瞎了她的眼。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2章 好美,第一眼,她不禁在心里感慨。 这样通透无暇的艳彩蓝,完美的切割,漂亮得像一片天空之镜,如此罕见的蓝钻,不知要价值几何。 他什么时候给她戴上的? 戒圈的尺寸是按照她手指定制的,叶青澜轻轻摘下来,看见了内圈的精致刻字: 「apr.25.z&y」 四月二十五,是他们领证的日子。 她摸着钻戒,心脏悄然震动,仿佛有蝴蝶飞过原野,翅膀掀起一阵静寂但剧烈的风。 - 楼下,章姐从花园进来,恰好碰见了下楼的叶青澜。 “太太,您醒了。”章姐洗了手,从厨房端出一晚醒酒汤,“周先生嘱咐温着的,让您醒来喝,您难受吗?” “不难受。”叶青澜接过来,“他人呢?” “午饭后去公司了。” 叶青澜点点头。 她空腹太久,吃不了太刺激的,章姐煮了碗面,叶青澜挑起一根,忽然想起一件事:“章姐,昨天是你给我卸的妆吗?” 章姐和声道:“不是,我只跟周先生说了卸妆水和卸妆棉的用法,是他帮您卸的。” “那衣服呢?” “也是周先生帮您换的。” 叶青澜呛得偏头咳嗽。 她昨天穿的好像是普通的衬衫西裤,若要帮她换衣服,要一颗颗捻开胸前的扣子,解开腰带,褪去衣物。 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起了一些画面。 她的项链难摘,于是周别鹤把她抱起来,让她靠在他肩上,手绕到她背后摘项链。 项链摘完,他略带薄茧的指继续向下,解文胸的金属扣。 他的动作很慢,指节细细摩挲她背部漂亮的线条,激起她身体深处的战栗,那只手扶着她的腰,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青澜……”低沉难抑的声音在她耳边。 她朦胧咛了一声。 男人低头,咬了下她雪白的肩头,痛意麻麻。 回忆止于此。 叶青澜握着筷子,顿时觉得食难下咽。 后来,周别鹤没做什么,套上她常穿的睡衣,离开了主卧。 这段时间他们的亲密仅限于接吻,就算那天在茶庄,也是衣衫完整的出格。 谁知道在正常的夫妻生活之前,她先在周别鹤面前丢了人。 喝酒果然误事。叶青澜深吸了一口气,低头吃面。 一碗面吃完的时候,玄关处传来动静,周别鹤回来了。 他穿着很正式,眉眼也是处于工作状态的平静,身后跟着两位秘书。 程奉和杜筱齐齐停在玄关处。 杜筱身为女秘书,职责范围内一般没有周别鹤的生活琐事,偶尔到他的居所也是取文件。周别鹤结婚住进绿溪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过来。 杜筱提着公文包,一眼看见了叶青澜手上的戒指。 她昨天亲自带保镖乘专机取回来的,今天就出现在了太太手上。 面未露异色,杜筱在心里感慨,想她从前还以为老板这样对女色不上心的人联姻也只是娶个摆设,不想这样疼妻子。 二人在楼下等着,叶青澜跟周别鹤上了楼。 他未提起昨晚的事,她也压下异样,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青澜。”到了衣帽间,周别鹤说,“供应链查出了纰漏,我要去北方一趟。” 叶青澜愣了一下,不过她一直知道全球飞是周别鹤的日常,因此也不算太意外:“几点的航班,让章姐帮你收拾行李。” “现在。” 叶青澜瞳孔明灭了一下。 “那行李……” 周别鹤看着她,把人搂进怀里,闭了下眼,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上午已经让章姐收拾好了,我是回来跟你说一声。” 叶青澜本来心里有难言的闷涩,听到这句话,伸手抱住他:“你不用特意回来的,打个电话 就行了。” 他吻她的头发:“没有哪里难受吧,这周不要再喝酒了,你生理期快到了。” 他竟然记得她的生理期。 叶青澜心里显露吃惊,不舍的情绪被冲散了些,稍稍松开他:“知道了,你去机场吧。” 周别鹤却低头,深深吻住她的唇。 短暂一吻后,他的唇偏移,热息拂面:“等我这次忙完回来,我们去拍婚纱照好不好?” 叶青澜还记得他之前的拒绝,脱口而出:“你上次不是说你很忙,抽不出时间拍吗?” 她语气里的情绪让周别鹤一顿,眸光动了动,他反应过来,贴着她笑:“原来上次在医院,你生气是因为这个。” 旧账重提被人看破,叶青澜别过脸轻轻推他:“要误机了,快出发吧。” 周别鹤纠正她:“我当时是说,这两个月暂时没有时间,并不是不拍。” “我知道了。”她赧然,转身拉开抽屉,想拿收纳好的医药包让他带上。 周别鹤淡淡扬唇,松开她。 依旧是天蓝色的收纳包,叶青澜打开添了几枚解酒片,走到周别鹤面前晃晃里面的薄荷糖:“如果你晕车或者晕机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含一片,我试过,很有用。” 说完,她顿了一下,觉得自己多余:“你应该不会晕。” 他整天飞来飞去的,早该习惯了。 周别鹤握住她想拿走薄荷糖的手。 他眼底蕴着温柔,轻点她的指尖:“那我就想你的时候吃。” 第32章 礼物 梅雨季随着七月的结束而消失。 叶青澜和江书峦开过几次会,决定在今年秋招时扩招员工,同时物色新的,更大的写字楼作为办公点。 江书峦通过猎头聘来一位从业数十年的人力资源专家,系统化规整缔听的绩效和奖惩制度。 工作的忙碌冲淡了周别鹤出差带来的淡淡异样感,明明并非第一次,刚领证时他的离开,和后来去伦敦的近一个月,都没有带给她割舍感。 人非草木,他已经点点滴滴融入她的生活。 周别鹤走后一周,叶青澜的月经如期而至,这一次提前两天戒了口,痛经并不严重,只是气血虚弱,小腹坠涨。 晚上下班后,她懒得连饭都不想吃,径直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手机早早调了静音,因此错过了周别鹤的电话。 不多时,章姐在外面扣门:“太太,我可以进来吗?” 叶青澜睁开眼坐起来。 章姐端进来一份红枣燕窝,柔声道:“周先生打来电话,让您吃点东西,这是下午炖好温着的,您吃点吧。” 手机上果然有一通未接电话。 生理期情绪低郁,叶青澜给燕窝拍了张照片,垂眼发过去: [图片] [吃了。] 消息刚发出,周别鹤的电话拨了过来。 叶青澜接起,没说话,只是拿勺子轻轻碰着碗壁,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他开口:“肚子难受吗?” 她:“一点点。” 周别鹤听出她语气中的懈怠。 叶青澜也听到他手里的钢笔一下一下点着桌面。 感觉到他的在乎,叶青澜低头,舀一勺吃下:“我没事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激素影响比较大,过两天就好了。” 周别鹤说:“如果不舒服不要硬抗,吃药或者让章姐请医生。” “我知道的。” 吃完,叶青澜重新躺了下来,听着他那边的声音:“周别鹤,你回酒店了吗?” “嗯,在看一些报告。”周别鹤声音放低,穿过电流,温柔地传到她耳边,“你呢,今天有工作要做吗?” “没有。” “那早点休息。” 叶青澜嗯了一声,翻身平躺,没有挂电话,把手机放在枕边。 他也没有主动挂。 耳边慢慢传来男人写字的沙沙声,钢笔摩擦纸面,低砺而平静。 叶青澜闭着眼,想起自己只见过一次周别鹤写字,是领证的时候他签自己的名字,那三个字签得极好看,低调沉稳。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只记得那天日光明媚。 叶青澜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周别鹤偶尔停一下,纸张翻页,轻微的哗声,如同她呼吸低缓的时刻。 她渐渐沉入睡意,用心跳感受这种不经意的同频。 - 一晃,过去两周。 叶青澜飞去南方见客户,回来时途停景德镇,带回了自己月余前定制的一套瓷器。 回绿溪放下行李,便接到陈素的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又瘦了。”叶家客厅里,摆着一架子定制旗袍,陈素让叶青澜转身,往她身上比着一件淡米金色苏绣旗袍,念叨道,“你说你,能不能吃胖点,别让妈妈担心。” 叶青澜从小就是陈女士的活体洋娃娃,她顺从地抬手低头:“妈,比起上次,我可是一斤没瘦。” “那怎么胳膊儿和腰细了。” “可能是最近经常跟思贤去健身房。”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3章 陈素一连比了几件都不满意,索性丢下:“多锻炼锻炼身体也好,别整天坐办公室,下午有空吗,陪妈妈去逛街。” 叶青澜无异议,顺便叫上了另一位热爱逛街的选手。 蒋思贤最爱跟陈素一起逛街,陈素出手大方,性格又柔和,不像她妈妈一样动不动爱念叨。 “陈姨,您眼光真好。” “陈姨,您穿这件真漂亮,哪像四十八啊,分明才十八。” 一句接一句漂亮话把陈素哄得心花怒放,刷卡给自己女儿和干女儿各买了几套衣服。 逛累了,在甜品店茶歇。 叶青澜去了一趟商场洗手间,出来时,远远听到一声“舅妈!” 她循声转身,小舫穿着一身奶蓝色童装蹬蹬蹬朝她跑过来。 “舅妈!”小舫欢快地抱住她。 叶青澜惊喜地蹲下身,捏捏小姑娘的脸:“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妈妈呢?” “不是一个人。”小舫说,“李老师带我来玩的。” 她说着,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紧跟走来,全身上下散发着干净得体的气质,向叶青澜自我介绍,她是林舫的住家家庭教育师,今天是带她来商场新开的儿童游乐场玩。 小舫已经玩得头发凌乱,叶青澜揉揉她的头发:“舅妈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好呀!” 叶青澜牵着她的手,小舫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这个年纪的小朋友话很多,一直在说自己夏令营遇到的趣事。 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一见到陈素,轻易捕捉了陈素的好感。 陈素给她点了一份儿童下午茶,见她乖乖捧着曲奇吃,禁不住感慨:“你们俩小时候也是这么可爱,思贤调皮,澜澜乖一点,也不知道我和你爸妈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孙女……” 蒋思贤呛着:“陈姨,我可还没结婚呢,您还是催催您亲闺女吧。” 一时间目光都集中过来。 叶青澜镇定自若,看向小舫:“吃饱了吗,舅妈送你回家。” 小舫乌黑的瞳孔滴溜溜,嘴角还残留着饼干渣,点头:“吃饱了。” 陈素气笑了,然她到底不爱扯着女儿一个劲地唠叨催生:“行行行,妈妈不说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你送她回去吧。” 叶青澜牵着小舫离开,然而刚走出商场,小舫扯了扯她的衣袖:“舅妈,可以带我去找舅舅吗?” 叶青澜半蹲:“你想舅舅了吗?” 小舫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四寸大小的相框,软软道:“这是我夏令营的时候,在海边,嗯…捡的贝壳,老师教我做成了贝壳画,我想送给舅舅当生日礼物。本来,是想让李老师带我去找舅舅的。” 巴掌大的相框,上面黏着大大小小的彩色贝壳,像一副星空。 叶青澜蓦地想起自己不知道周别鹤生日是什么时候。 “舅舅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小舫眨眨眼:“明天呀。” 叶青澜怔然。 “舅妈。”小舫拉拉她的手,“舅舅在家吗?” 叶青澜只能告诉她:“舅舅不在家呢,在别的城市,等他回来再给他好不好?” 小舫失望地“哦”了一声:“那舅舅要一个人过生日了。” 叶青澜摸摸她的脸,思维微微飘远,心里浮现起一个摇摆不定的念头,小舫一连喊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舅妈,你怎么了?” 叶青澜听见自己问:“小舫,你坐过飞机吗?” “坐过呀 ,以前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经常自己坐飞机去找她的。” “那,我带你坐飞机去北城找舅舅好不好?” 叶青澜隐约觉得自己有些头脑发热。 话一出口,心里的天平一方自动砝码重到断裂,再无摇摆的可能。 小舫嘴巴张成“o”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真的吗?那我可以穿我的魔法袍去环球影城吗,妈妈说过要带我去的。” “当然可以。” 这个决定下得仓促而冲动,但叶青澜一向做了决定就不会再犹豫,上车后,她向小舫要了林疏的电话号码,征求她的意见。 意料之外的是,林疏几乎是立刻就同意了。 “可以的,她经常坐飞机,不会乱哭乱闹。”林疏说着,微顿,轻一叹息,“我原本答应她,暑假带她去北城玩,但是她姥爷前两天在住院,我实在抽不开身。” 叶青澜低头,摸摸小舫的脑袋:“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 林疏道:“那小舫就拜托你照顾一天,我明天下午要去北城参加一个峰会,结束了过去接她,别让她吃太多甜食和冰激凌。” “好。” - 晚上九点钟,飞机落地首都机场。 在等车的时候,叶青澜打开通讯录,指尖刚点上“周”字,又缩了回来。 一转念,她从包内夹层找到程奉的名片,拨了电话过去。 叶青澜是第一次给程奉打电话,但程奉早早存了她的号码,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人时,正准备进入宴会厅的程奉着实诧异了一把。 “太太。”程奉一转身,两步挪到更安静的地带,恭谨道,“您好,我是程奉。” “程秘书。”叶青澜问道,“打扰你了,方便告诉我周别鹤住的哪家酒店吗?” “不打扰,老板下塌的酒店是万隐。”程奉答道,“您是有什么东西要寄送给老板吗?” 叶青澜微微沉默了两秒,说:“他明天生日,我想给他一个生日惊喜,他的房间能进去吗,在不让他知道的情况下。” 这…… 程奉眉心微动,从只言片语中捕捉到叶青澜的意思,试探着问:“太太,您是来北城了吗?” 秘书和老板一样敏锐,叶青澜只能承认:“是,但请不要告诉他。” “您在哪个机场,我马上派车去接您。” 挂了电话,程奉立刻联系车过去,又向酒店那边叮嘱了一声,这才进入宴会厅。 金融论坛后的交流酒会,灯火辉煌的大厅中觥筹交错,程奉拨开一圈衣香鬓影,找到被簇拥的男人。 “老板。” 周别鹤稍稍偏头:“什么事?” 程奉斟酌言辞:“太太来电,说……” “说了什么?” “太太说,给您寄了份礼物。” 周别鹤搁下酒杯,从席间抽离:“不要存前台,你去一趟,拿到我房间。” “好的。”说完,程奉迟疑,补了一句:“太太还说,让我叮嘱您今晚早点休息,不要太累。” 是吗,她好像从来没亲自这样跟他说过。 周别鹤微偏身,看了程奉一眼:“这是她原话?” …… 程奉垂眼,点点头。 周别鹤收回目光,晃了晃香槟:“嗯。” 叶青澜抵达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 万隐的工作人员接待了她们,十分恭敬地引路至二十五层,一整层只有一个套房,平时一般不对外开放。 小舫上飞机时还神采奕奕,叽里呱啦地说了两小时的话,现在精力耗尽,一进门便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小孩子的开心与疲惫都如此简单,毫无负担地说睡就睡。叶青澜给她盖上羊绒毯,录了段视频发给林疏,让她安心。 周别鹤还没回来。 叶青澜放下手机,在偌大的套房转了一圈。 万隐的总统套房一向以奢华大气而闻名,占地几百平,书房、酒窖、会议厅应有尽有,大到能在里面玩捉迷藏。 她踩着高跟鞋,走累了,在玄关处的孔雀蓝软凳上坐下。 小舫在睡觉,她把灯光调得静谧而昏暗,北城繁华而巍峨的夜景映在落地窗上,另有一种空寂的孤独感。 从下决定到上飞机,再到来到这里,一路上都有小舫在旁嬉闹,此刻放空下来,叶青澜心里莫名空落。 她望着地面上的密云纹地毯,忽然生出几分不确定的犹豫。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不确定这样做到底好不好,不确定…… 周别鹤是不是想见到她。 如果,她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如果,他并不对她牵肠挂肚。 纷乱的念头如潮水般涌来,叶青澜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也没体会过这样的情绪,她闭着眼靠着墙面,深深呼吸了几口气。 墙上的珐琅钟表缓缓走着,每分每秒都在磨动人的神经。 某一时刻,走廊尽头的电梯打开。 “叮”一声在静谧深夜格外清晰。 男人的皮鞋踩上厚密的羊毛地毯。 周别鹤臂间搭着黑色西服,抬指,房卡贴上去,亮起一圈暗金色。 他半阖着眼推开门—— 先闯进感官的是完全异于酒店檀木熏香的一缕清冷茶香。 空荡荡的房间里寂静无声,玄关墙壁华丽的浮雕光线落在女人绸缎般的长发上,烟粉色裙身折射着粼粼暗光,漆黑的长睫低垂,肤白唇艳,静坐之下美得如同一副名画。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4章 周别鹤脚步停住。 叶青澜闻声抬起眼。 她已经从万千纠结的思绪中解脱,只脑袋空空地坐着休息,因此掀睫时,眸光空静。 对视的那一瞬间,二人都没说话。 叶青澜起身,微微启唇,刚想开口时,周别鹤松了手,朝她走过来。 沉闷的一声—— 门重重落下,她也被压到墙上。 “唔……” 吻长驱直入,叶青澜还没恢复完全清醒的意识,心跳和呼吸几乎是在眨眼间急促变快,周别鹤扣住她脖颈,身上的檀香、酒气、全部的热息,一齐铺天盖地地将她卷入剧烈的情潮中。 她防线溃散,男人低着身,牢牢锢住她,深入搅弄,掠夺她所有的氧气。 “周别鹤……” 意乱情迷间,腿软得站不稳,他膝盖抵着她的膝盖,抱着她的腰,防止她跌下去。 这个吻包含了多日的思念,彼此身体相贴,好像只能靠汲取对方来缓解旷日的渴瘾。 鼻息纠缠,呼吸沉重,周别鹤高挺的鼻梁亲密地压着她的脸,嗓音很哑:“什么时候来的?” 叶青澜毫无抗拒的余地,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缓了一会儿眩晕感,才答道:“……十点。” 她嗓音被吻得沙哑,好听得让人迷醉,周别鹤低头咬她的唇,好笑道:“礼物,你让程奉瞒我?” 她不答:“我真的带了生日礼物来的。” 他唇流连至她的脸颊:“今晚能拆吗?” 气氛紊乱而旖旎的时候,玄关转角处的漆器屏风后,忽然传来小朋友迷蒙梦醒的糯声。 “舅妈……” 第33章 准备怎么补偿我 屏风上两个交叠的身影俱是一僵。 周别鹤的吻恰好停在她鼻尖,迟了片刻,鼻息不稳地开口:“你带了小舫来?” 叶青澜刚才被亲得大脑一片空白,一声“舅妈”让理智瞬间回笼,她屈膝轻轻顶了顶周别鹤的膝盖,忍不住有些笑意:“忘记跟你说了,小舫要给你过生日,我才带她来的。” “舅妈~”小朋友的寻喃声中已经带了些找不到大人害怕的恐慌。 感受到周别鹤松了手,叶青澜抚平裙身,连忙转过去:“小舫,在这里。” 小姑娘迈着细胳膊细腿跑过来,扑进她怀里:“舅妈……” 奶音软软的,夹杂着一丝哭腔,叶 青澜心里一软,拍拍她的后背:“做噩梦了吗?” 小舫摇摇头,只是抱住她脖子闷闷地说:“这里好黑,好大,我害怕鬼。” “别怕,舅妈在。”叶青澜第一次哄这么大点的孩子,温柔地一下一下抚着她,“嗯……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这世界上没有鬼,小舫不怕哦,舅妈刚才一直在房间里。” “真的吗?” “真的。” 小舫蹭着叶青澜的脸,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就在这时,整个套房的灯忽然变得明亮,有脚步声自屏风后迈出。 小舫抬头,眼睛一亮:“舅舅!” 叶青澜也回头看他一眼。 刚才昏暗又混乱,急切地通过亲吻感受彼此,此刻看清男人微扯的衬衣领口,以及上面那张略显懒怠的面庞,连日来心里的空寞模糊好像有了落脚点。 一大一小两个人蹲在地毯上,齐齐看着他,画面温馨而生动。 周别鹤道:“小舫,穿鞋。” 叶青澜低头,果然见小姑娘是光脚跑来的。 小舫揉揉脑袋,屋子里亮了,她便不那么害怕了,于是乖乖回去把鞋穿上。 叶青澜被拉起来,腿有些酸,手握在周别鹤手上的时候,她瞥到墙上的珐琅时钟恰好指过十二点。 于是倚在周别鹤身上,脸侧过来轻声说:“生日快乐,周总。” 粉唇柔嫩,吐息如云。 周别鹤视线在她眼睛上停留了片刻。 一息的对视,绵连如海面的浮浪,叶青澜压下心底被勾起的热意,勉强着错开目光。 酒店的空调打得很低,冷气将舒缓的檀木香薰弥漫至每一个角落,驱散暗处的情热。 小舫穿好了鞋,捧着自己准备的礼物盒跑过来,欢乐地像一只小兔子:“舅舅,生日快乐!” 周别鹤单膝蹲下,持平着跟她说话:“舅舅看看是什么?” “你猜!” 小舫献宝般地捧上去,深蓝色的礼物盒,歪歪扭扭的蝴蝶结,周别鹤打开,里面盛着一个手掌大小的贝壳画,相框背面用丙烯笔写了祝他生日快乐,可爱稚嫩。 他扬唇,目光温和:“小舫亲手画的吗,舅舅很喜欢。” “是的呀!”小舫眉眼亮晶晶。 叶青澜看见这一幕,明白了小舫为什么这么亲近周别鹤和自己。 她没有爸爸在身边,林疏又忙碌,天然缺乏来自长辈的陪伴,所以对她好的人,她都会天然讨好。 小朋友的出生和生活环境,往往不是自己能选择的,而是父母的抉择。 叶青澜目光柔软,伸手:“小舫,过来,该睡觉了。”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她和周别鹤没关系,不能让小舫这么晚还不睡。 套房内一共有两间卧室,周别鹤收起贝壳画,拨电话叫工作人员来给她们开夜床。 叶青澜带小舫洗了澡,给她换上提供给小朋友的浴袍,房间灯光已经被调得很暗。小舫打了个哈欠,脸埋在她腰间:“舅妈,你能陪我睡吗?” “当然。”叶青澜也不放心让她自己在陌生的地方睡觉。 床头香薰换成了更柔和的椰子奶香,叶青澜给小舫盖好被子,忽然觉得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人生体验。 她在叶家,包括结婚后,一直都是被照顾的角色,第一次体验照顾小孩子的感觉。 小舫抱着她的胳膊,喁喁软声:“舅妈,你以后也会生小孩吗?” “谁告诉你的?” “姥爷。”小舫说,“姥爷说,等你生了小孩,舅舅就不会像以前一样对我那么好了。” 叶青澜顿了顿,老一辈们总爱逗小孩说些不知轻重的话,她轻拍:“不会的,舅舅会一直疼你的。” 小舫仰头眨眨眼:“所以舅妈真的会生小孩吗,那我是不是和同学一样会有小弟弟小妹妹。” 叶青澜哑然,无奈弹她额头:“不知道,睡觉,再不睡告诉你妈妈了。” 小舫立刻扯上被子盖住眼睛。 叶青澜也躺下,灭掉最后一盏灯,夜晚寂静无声,这间卧室和周别鹤睡的那间面对面,她手搭着枕头,脑海里忍不住徘徊着刚才那个激烈的吻。 他身上的酒气很浓。 膝盖抵着她时,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 还记得同居的第一天,她在他身边紧张到失眠,他就告诉她,不会强迫她。 从陌生人到夫妻,周别鹤一直很包容她。 如果是和他一起的话,养个孩子好像并非是不能接受的事。 叶青澜闭上眼,枕边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暗光照亮面庞,深色的头像跳出来,简单的两个字:[晚安。] 她给他的备注是全名,每次发信息过来,他的名字都在她脑海中过一遍。 周别鹤。 叶青澜默念一遍,想改个备注,又不知道改成什么。 思来想去,她把手机搁回去,忘记了回复周别鹤的信息。 - 次日清晨。 苍穹边飘着淡金色的绵云,晨光错落地映在写字楼对面鳞次栉比的大厦间,周末,城市苏醒得比往常慢些。 周别鹤从楼下健身房回来,冲了澡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七点半,另一个卧室里还没有动静。 她一向起得晚。 他一一推掉关于生日宴会的邀请,有条不紊地处理掉一些紧急工作,又吩咐杜筱去商场给叶青澜取几套衣物。 管家敲门来送早餐的时候,小舫从卧室里朝气蓬勃地跑出来:“舅舅,早,我来开门!” 周别鹤看向打开的卧室门:“舅妈呢?” “舅妈刚起呢。” 浴室里,叶青澜困到不行。 她不知道小孩子都是醒这么早的,小舫六点多就醒了,一开始还不想吵醒她,后来小姑娘耐不住性子在被窝里动来动去,贴着她的脸颊小声喊舅妈。 幸好她没有起床气,躺了一会儿就起床了。 答应了小舫要带她去环球影城,不好食言。 手伸到冷水下,叶青澜清醒了些,男人的皮鞋踩在地毯上沉稳而无声,直到两声扣门声响起,她往后仰身,从穿衣镜中看到周别鹤立在门边。 他也从镜子里看到了她。 叶青澜已经换好了衣服,她带过来的一套薄荷绿运动装,短袖长裤,明亮轻便,浑身上下洒满了晨光。 周别鹤走过来,目光落在她眼皮上,微肿,没睡好的样子。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小舫醒得早……”叶青澜含混刷牙,接触到镜子里周别鹤的视线,顺着看到自己此刻蓬头垢面的素颜样子,不由得弯下腰去。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5章 他手探过来,将水龙头拨到温的一壁。 叶青澜:“谢谢。” 这里的洗漱台没有家里的宽敞,站两个人稍显逼冗。她也没有当着他的面洗漱过,漱口洗脸,叶青澜用毛巾慢慢吸着脸上的水分。 转身,差点撞进周别鹤的怀里。 他身高优越,从容而漫不经心地帮她拨出夹在领口里的头发,又抬指,冰凉的指节碰了下她的眼皮。 叶青澜睫毛轻颤。 他身上有清苦的咖啡香。 他问:“上午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叶青澜掠过他腕间被表盘扣住的青筋:“不用去公司吗?” 周别鹤低头:“可以不去,午饭后有个峰会,林疏会过来,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把小舫交给她。” 他嗓音丝丝清淡,悦耳而温和,可是,叶青澜犹疑地眨了下眼:“我答应了小舫要带她去环球影城。” 林疏今晚会带走小舫,只能今天去,叶青澜觉得自己不好对小朋友食言。 气氛静了下。 叶青澜以为周别鹤会不高兴,抬眸,对上男人的目光,他只是刮了刮她的脸:“可以,我让人送你们。” 客厅中早餐已经摆好。 小舫捧着一杯热牛奶在喝,见叶青澜出来,她挪了个位置,坐到叶青澜身边。 “舅 妈。”小姑娘好奇地看着她杯上的拉花,“咖啡好喝吗,我妈妈每天早上也喝。” 叶青澜帮她切班尼迪克蛋:“你想尝尝吗?” “可以吗?” 叶青澜拿来一个小玻璃杯,给她倒了一小口。 小舫尝了一口,苦得脸皱成一团,不愿再喝。 叶青澜笑。 只有她们两个人吃早餐,周别鹤已经吃过了,他回卧室一趟,换一件衣服去公司。。 杜筱敲门,和几个工作人员拉进了一排高定裙子。 “太太。”杜筱显然收到了周别鹤的消息,跟她说,“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您随时可以出发。” 叶青澜点点头,摸小舫的脑袋:“先跟杜筱阿姨下楼好不好,舅妈等会儿过去。” 小舫套上了自己的斯特莱林魔法袍,整个人都很雀跃:“好!” 几人离开,周别鹤接完电话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房间内安静了许多。 只剩叶青澜在房门口等他。 “青澜。” 她闻声转头,拉住了他的衣袖,轻轻踮脚,吻了下他的唇。 一刹那的柔软和轻盈。 周别鹤低头,捕捉到她眸中的歉疚,生日年年都过,他其实没有那么在意。 她为此而来,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已经是意料之外。 他又怎么会因为她不能把全部时间留给他而不开心。 “抱歉。”叶青澜仰头,轻声道。 周别鹤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垂眸一笑,手轻轻一揽,把人带到自己面前。 他温柔地刮她的鼻梁,慢条斯理问:“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第34章 你自己来 叶青澜成年后就再未来过游乐场。 天气明媚的周末,入口处带着小朋友来玩的家长排了长长的队,周别鹤的司机将她们送到,影城内有笑容亲切的导览人员来迎接。 有专门照顾小舫的工作人员在,叶青澜放松了很多。 先去餐厅吃了粉粉嫩嫩的马卡龙,之后,工作人员给叶青澜戴上一个手环,手环可以扫描连接到手机,查看全程拍的照片。 小舫从进入游乐场开始,就已经兴奋得不知东南西北了。 叶青澜被她拉去各种地方拍照,小黄人区停留得最久,她顺着小舫的身高蹲下,收获小姑娘软软糯糯的香吻一枚。 疯玩了一上午,艳阳明晃晃地高照,叶青澜叠一张纸巾给小舫擦汗:“饿不饿?” 小舫乖乖点头,眼里闪着兴奋的余光:“好饿啊舅妈。” “那我们去吃午饭好不好?” “可以吃冰激凌吗?” 叶青澜沉吟片刻,笑着答应:“可以吃小半个。” 小舫欢呼:“舅妈最好了!” 二人玩得乐不思蜀,另一边,黑色迈巴赫正驶向金融峰会举办的地点。 外面炎炎夏日,冷气优渥的车里,周别鹤翻看着几份资料。 搁在中央扶手上的手机微微震动。 他心无旁骛地一页页签完字,合上文件夹,这才抬手查看消息。 韩策转发了一条社交平台的链接给他。 韩策:[这是谁,小舫怎么跟她去环球影城玩了?] 韩策:[她妈妈新认识的朋友吗?] 周别鹤点进链接。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套九宫格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站在热闹的游乐场里,迎着盛夏时节的阳光,笑容明媚。 最中间的一张,穿薄荷绿运动装的年轻女人蹲下,旁边的小姑娘嘟着嘴,将吻印在她脸上。 周别鹤目光凝落。 这是她的社交账号,昵称是她的英文名laine,经过认证,下面显示着「lumisona缔听合伙人&创意总监」 粉丝不多,一两万,主页偶尔分享行业资讯,夹杂着寥寥无几的私照。 她很喜欢小舫。 周别鹤没有这个平台的账号,随手注册一个点了关注,退出去,回复韩策:[我老婆。] 韩策:[谁?] 他似乎难以置信,过了会儿又发来一条:[这就是那位叶家千金?她怎么会带小舫去北城,旅游吗?] 周别鹤:[只托付一天,林疏晚上来接人。] 言外之意提醒,就算他现在飞过来,也见不到他女儿。 “周总,到了。” 车缓缓停在峰会中心门口,副驾驶的程奉转身,“林总也到了,在里面等您。” “知道了。”周别鹤退出和韩策的对话框,指节最后抚了下照片上叶青澜的脸颊,按灭手机。 - 叶青澜带小舫玩到下午六点,日落西山,小姑娘也终于精疲力尽。 坐上回酒店的车时,小舫累得在她腿上直接睡了过去。 叶青澜刷新了对这个年纪小朋友的体力认知,怎么会这么激动,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见什么都好奇,什么项目都想尝试。 一天下来,她也累得不轻,堪比当年和蒋思贤一起夜爬泰山。 车安稳无声地行驶在黄昏暮色中,到了酒店,女管家帮忙把小舫抱上了楼,小姑娘困得睁不开眼,叶青澜没有叫醒她,给她盖上一条薄毯自己去洗澡。 太阳晒了一天,身上满是黏腻的汗。 叶青澜脱下衣服,光脚走进浴室,热水兜头而下时,舒适地松了口气。 洗完澡,裹着浴巾将头发吹到蓬松半干,她想换上自己带的衣服时,忽然顿了顿,想到客厅中那十几条高定长裙。 周别鹤上午让人送来的。 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合上行李箱出去,衣架车仍然在,手指依次抚过那些裙子,每一件都很美,颜色清新素雅,是她喜欢的。 没有纠结太久,叶青澜选中一条水蓝色刺绣纱裙。 褪下浴袍,换上服帖而梦幻的长裙,她对着镜子薄薄涂了一层口红来提气色。 想了想,叶青澜拨通客房服务,跟西点部订了一个生日蛋糕。 明天是周一,她想,她应该可以陪周别鹤吃完蛋糕再走。 刚做完这一切,林疏就拨来了电话,说她已经到了万隐楼下,可以带小舫下来了。 “小舫。”叶青澜低头,轻唤熟睡中的人,“起来了,妈妈来了。” “妈妈……”小姑娘呓语着抱上她,“好香啊妈妈……” 叶青澜无奈地拍拍她:“妈妈在楼下呢,该醒了。” 小舫揉着眼醒过来,还迷糊着就“哇”了一声:“舅妈,我是看到仙女了吗?” “嘴这么甜?” 叶青澜弯唇,给她套上外套和书包,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啦。” 电梯运行顺畅,很快到了一楼,二人走到大堂,叶青澜正准备给林疏拨电话时,小舫已经扑棱着朝一个方向跑了过去:“妈妈!” 孩子对妈妈的身影总是比旁人敏锐许多,叶青澜跟着走过去,果然看见了一袭西装的林疏,她正摸着女儿的脸,问:“这两天有没有给舅舅舅妈添乱?” “才没有呢,不信你问舅妈。” 叶青澜递过去一个手提袋:“她很乖,这是在环球买的纪念品。” “让你破费了。”林疏低头,“跟舅妈说再见。” “舅妈再见!” 叶青澜目送母女二人离开酒店。 北城的夜晚也一同降临。 酒店外的喷泉在霓虹下流光溢彩,叶青澜没有回套房,而是在咖啡厅坐下,点了一杯青柠罗勒气泡水。 无需付钱,她的所有消费都被自动记在了周别鹤账上。 在玻璃墙一侧的弧形沙发上落座,叶青澜抿了一口气泡水,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着飞机票。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6章 几点走呢? 想到昨晚戛然而止的事,以及他附在她耳边的那句“能拆吗?” 她没经历过,很难有准确的认知。 将气泡水喝掉半杯,酸甜的味道勾得肚子里有些饿,叶青澜打开手机通讯录,想给周别鹤打个电话问要不要等他一起吃饭时,酒店喷泉旁忽然缓缓驶来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门口的礼宾上前俯身开门。 她的视线穿过玻璃墙落在下车的男人身上。 夜色里,有些鬼迷心窍。 叶青澜一直隐约地清楚,周别鹤对她有莫名的吸引力,所以从第一面起,她就无法拒绝他。 周别鹤走进旋转玻璃门,便感受到一道微垂的视线。 暗雅灯光下,女人一袭水蓝刺绣长裙,轻盈流光,细细的肩带衬得她 肤若凝脂,白如新雪。 她穿上了他买的裙子。 大堂冷气这么低。 周别鹤脚步一顿,走过去,把手上的西装披在她身上:“回来了。” 叶青澜迎上他的目光,点点头:“刚回来,林疏把小舫接走了。” “吃饭了吗?” “还没有。” 周别鹤牵她的手:“带你去吃饭。” 迈巴赫还停在门口,上车后,叶青澜禁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是不喜欢这条裙子吗? 车内气氛安静,周别鹤在手机上吩咐了些事,按灭屏幕,见叶青澜微微闭上了眼。 不必想,也知道她陪小舫玩一天累了。 叶青澜一路闭眼休息到了餐厅。 坐落于雍和宫附近的四合院,静谧私密,两盏灯笼点亮胡同口的路,无声地迎接食客。 叶青澜心里本来有微微的起伏,闻到食物香气后,暂时将那点怪异抛在了脑后。 她的确饿了,加上这里的食物很好吃,因此低头吃得很认真。 周别鹤坐在她旁边,倒是没吃多少,靠在座椅上看着她吃。 他将领带扯松了些,在她被酒呛到时,递上一张纸巾。 “谢谢。”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如实质,叶青澜低头抿着杯子,微妙的怪异感再次卷土重来。 只是换了个想法,他好像并非不喜欢这条裙子。 叶青澜继续慢吞吞地吃饭,结了账回到车上,困意袭来。 刚闭上眼,传来另一侧车门合上的声音,下一瞬,她被周别鹤抱到了腿上。 他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按下圆钮,迈巴赫后座的挡板随之降下。 叶青澜眼皮来不及睁开,唇被吻住,她猝不及防地“唔”了一声,感受到他已经很热的身体。 心头的微妙刹那间清明,周别鹤的克制像一位优雅的猎手,蓄谋已久地等着她落入圈套的这一刻。 叶青澜为自己刚刚的想法而感到懊悔,呼吸和唇齿糅杂得不分你我,他指节抵着她腰侧轻揉,每一下都带着很重的欲念。 她唇被吮得很红,张嘴,使了些力道咬在周别鹤的唇上。 “我要回陵江。” “现在?”他毫无闪避的意思,反而启唇轻轻舔了下她的齿尖,带着她的手碰到自己的金属扣,“那我怎么办?” 叶青澜指尖被烫到,耳朵瞬间红得能滴血,低声道:“你自己来。” 她身上的裙子剪裁十分服帖,勾着曼妙曲线,滑得几乎抱不住。周别鹤屈膝,手臂收紧将人固定在怀里,吻着她的耳垂,忍不住闷笑。 他其实没有故意想逗她,带出去吃饭,是想留给酒店布置的时间。 “不留下来给我过生日了吗?” …… 叶青澜动弹不得,索性把脸靠在他肩头:“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在陵江。” “是什么?” 她不说话了,是定制的一套陶瓷茶具,她亲手画的图案。 想等他自己看。 车停在酒店门口。 周别鹤抱着她下车,酒店奢靡的灯光下,她裙子上的刺绣泛着暗银色,裙尾自他手臂迤逦而下,像重重叠叠的花瓣。 他带她从空无一人的后门走,电梯直达总统套房,叶青澜把脸埋在他怀里,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 在密闭车厢里吻了那么久,他们身上的气息早已混杂,他衬衣上染满了她的香水味,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色-情感。 她的心跳随着他的脚步而缓缓收紧。 到门口时,周别鹤放下了她。 叶青澜无法再回头看他,推门而入,本想缓解一下脸红耳热,哪知门刚打开,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滞了脚步。 满室昂贵的花香,从入户玄关一路延伸向内,汹涌而浓丽,说是花海也不为过。 原来刚才那么久的拖延,是为了进行这样的布置。 她转身,被他揽进怀里。 叶青澜心跳得很快,万千情绪涌上心头,她不得不承认,没有人能不为这样的被重视而心动。 身体被抵在墙上,她手指扣着周别鹤的肩膀,一个难舍难分的吻后,唇微微分离,感受着彼此灼热的呼吸。 她轻轻地喘着气,睫毛赧然地垂落:“为什么要准备这些?” “因为——” 周别鹤搂着她的腰,低头,热息喷洒,欲念不再掩饰:“这是我们正式的新婚夜。” 第35章 她是他唯一一次的折返 环绕的花香令人微微迷醉。 叶青澜手指抵在周别鹤宽阔的肩膀上,只推拒了一秒,便顺从地启唇,继续和他接吻。 浮雕起伏的光线落在二人身影上。 同样是在玄关处接吻,这次却和昨晚不同,那时她处在茫然承受的状态,现下却在主动地,尝试着回应周别鹤。 情念是男女之间的本能,她也想的。 周别鹤感受到这难得的一点点主动,抬指扣起她下颌,微微睁了些眼皮,目之所及薄粉的面庞,眼尾微湿,带着些不自知的勾人艳光。 呼吸微重,气息短暂撤离了一瞬又靠近,叶青澜身体随着逐渐被掠夺的氧气而起伏,她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嗓音染上几分粘意:“……我定几点的飞机回陵江合适?” 周别鹤声线低冽:“你要走?” “嗯……”她补充,“明天上班之前回去就可以。” “……”周别鹤抵着她鼻尖,无奈一笑,一时不知如何对待她这种认真的态度,也不可能再放她走,他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低头在她唇珠上点了一下,简短地回答两个字,“请假。” 叶青澜重心失衡,下意识搂紧了他,被抱着绕过屏风,客厅中暗香浮动,每一缕空气都染满了花香,如同坠入炫目的艳海。 她心跳得有些快,莫名口干:“我能先喝点水吗?” 清而腻的尾音,听得人心尖发软,周别鹤抱着她到吧台上坐着,侧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 身下的大理石吧台冰凉,缓解几分燥意,叶青澜伸手想去拿橙汁,却被扣住手,被迫仰头。 周别鹤指尖捻一滴玻璃瓶上的水雾,抹在她唇间,声音低哑:“想喝吗?” 她下意识用舌尖舔走那滴水珠,点了点头。 裙身早被揉得有些皱,细挑肩带下是漂亮而雪白的肩颈线条,领口很低,堪堪包裹着诱人的曲线。 墨云般的长发,披在身后。 她看不到自己有多美,有人却尽收眼底。 周别鹤眸光渐暗,他压了压眼皮,温柔道:“很冰,我喂你喝。” 含一口冰冷清甜的橙汁,他俯身,堵住她的唇。 叶青澜喘了下,她呼吸不畅,被这样的亲密弄得头脑眩晕,又因为实在太渴,汲取着他渡过来的橙汁。 本意是想解渴,却越喝越渴,她身体里涌现一种陌生的悸动,双手不自觉搂紧周别鹤的腰身,试图靠近他来缓解这种渴。 隔着一层衬衣,他胸膛比她更热。 “周别鹤……” 叶青澜不自觉在这种吻饮中出声,呢喃他的名字,声音软得让周别鹤太阳穴微紧,退开些吻舐她的唇角。 他抚上她微裸的后背,感受到微微的战栗,绑带式的纱裙,像在拆一件真正的礼物。 叶青澜肩膀微缩,这种隔靴搔痒的厮磨已经不能互相满足,他很快穿过她的膝窝,抱着她朝卧室走去。 门被合上的那一刻,紧张忽然变得实质化。 周别鹤却没有放下她,而是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叶青澜明明已经感受到他的紧绷,他却没有立刻满足,依然捏着她的下巴细致吻着。 修长的指尖,挑开裙子系带,纱裙滑落,她的身体骤然软在他怀里。 叶青澜面色潮-红,呼吸凌乱地把脸埋在他颈间。 质地硬挺的衬衫布料,和他手上的骨节一样,按过她的腰,慢慢向上,握住满溢的柔软,指腹轻捻梅尖。 叶青澜僵了一瞬,睫毛紧闭,甚至不敢低头去看。 他慢 条斯理地探索着,她一瞬间觉得这人骨子里掩藏的恶劣,他不是足够克制,只是享受延迟满足。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7章 “青澜,”热息咬住了她的耳尖,周别鹤的声线黯淡,“好软……” 哪里都那么软,像捧不住的雪。 叶青澜呼吸乱得无法理清,她咬唇,伸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好难解……很想直接咬掉。 周别鹤沉重的呼吸落在她颈窝,喉结滚动着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帮忙一起解。 一颗一颗,直到拨开皮带金属扣。 叶青澜被扣着手腕压到被子上。 微微睁开眼看到男人壁垒分明的肌肉,周别鹤的手指挤进她指缝,十指相扣的同时低头看她的眼睛。 ……这样的注视,她眼皮发烫,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湿润。 雪白的皮肤肉眼可见地泛粉,水蓝色纱裙仍然堆在她腰间,周别鹤无意扯走,俯下身,吻沿着她锁骨向下。 含住心跳,感受到她指尖猝然的收紧。 叶青澜本能地屈膝并起,咬紧唇,下一瞬,周别鹤用手代替了吻去揉,抬头轻吻她的唇,诱哄:“乖,这里没有人……” 她难以克制地咛了一声,闭眼索吻,天鹅绒窗帘严丝合缝地挡住所有月光与霓虹,整间卧室像绝对隐秘的孤岛,只剩交叠的轻吟与低喘。 吻越来越烫,像被火烧的细沙。 周别鹤微微撑起身,一手抚着她有些溢出汗的额角,一手没入裙摆。 叶青澜头皮一麻,睁开湿润的睫毛。 她眼尾发红,他目光深深,手指更湿。 “周别鹤……”她抬手抱他,从未感受过如此难受的空虚。 “好多……”周别鹤手臂托起她的后背,吻烙在她颊边,“如果没有我,你会跟其他人结婚吗?” …… 理智被融化,她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青澜。”他一定要她回答。 叶青澜不上不下地被吊着,张口咬他的肩膀:“不会……” 听上去,像随口哄他的。 周别鹤却用掌心抚着她的后脑勺,低笑:“好。” 叶青澜不知道他这么好哄的,侧过头去刚想再解释两句,他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侧手拿过床头的小盒子,沉下身的同时堵住她的唇。 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叶青澜身体蜷缩,周别鹤噬咬她的唇,一声喟叹的喘息。 耐心而优雅的猎手,她没有挣脱的余地,他剥去温柔后骨子里的强势,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入翻涌的情海。 衣物散落一地,像浮在海面上的小舟,黑暗中她声调逐渐崩溃,他低下头,汗津津地吻去她眼角的泪光。 珐琅挂钟走秒的指针声完全被忽视。 真正意义上的新婚夜,漫长,缠绵,直到叶青澜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周别鹤用浴袍裹起怀里的人,带着她换了一个卧室睡。 她渴而困,在他喂水时,娇气得连眼皮都不睁。 他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尖。 他的青澜,他的妻子。 他一生从不回头看,她是他唯一一次的折返。 - 叶青澜醒来时,入目一片静谧的黑暗,不知今夕何夕。 深深吸了一口气,短暂的清醒后,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上下弥漫的力竭。 不想动…… 她不记得昨晚到几点,只记得最后结束时,周别鹤贴着她汗涔涔的鼻尖问:“还回陵江吗?” …… 叶青澜深吸一口气,摸到床头遥控器,开了灯和窗帘。 刺目的日光瞬间洒满地板,看太阳的高度,应当已经快中午了。 累极了,竟然毫无知觉地睡到这么晚。 叶青澜慢慢坐起来,身上是一件吊带睡裙,她低头,看到手腕和锁骨上残留的暗昧痕迹。 她睫毛颤了颤,去浴室洗漱,从带来的行李箱里挑了件衬衫穿上,扣子系到最后一颗,系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才想起寻找周别鹤。 手机上没有信息,床头搁着一瓶拧松的水,叶青澜拿起来,发现下面压着一张便签。 遒劲入骨的字体:“醒了给我打电话。” 她才不想给他打电话。 叶青澜把便签在掌心揉成一团,抿唇喝水,想起昨晚他紧扣她的手腕,一遍遍吻去她的泪水。 走出卧室,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她先给江书峦发了信息请假一天,又回了几条紧急的工作消息。 还是觉得渴,叶青澜准备去吧台拿水喝,途径走廊边的会议室,余光忽然瞥见一道西装革履的熟悉侧影。 门掩着,只留了一条缝,周别鹤坐在长桌前,手里翻着雪白的文件纸。 他长腿交叠,身姿清贵,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压迫感。 和床上判若两人。 叶青澜盯了几秒,心绪不稳,她走过去,没怎么多想地推开了门,出声道:“周别鹤,我饿了。” 下一瞬,斜对面一排目光齐刷刷朝她投来。 刚才门漏一道缝,她只看到了周别鹤一个人,没看到他对面坐了七八位噤若寒蝉的高管们。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原本气氛肃穆,被一道突然闯入的女声打破,北城分部的副总们大气也不敢出,或震惊或诧异的目光落在门口的人身上。 这是……金屋藏娇吗? 周别鹤的视线也落过去。 门口的人显然僵住了,白衬衫,修身长裤,她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却用一道近乎撒娇的语气说她饿了。 他挑唇,放下手里的文件,说话的语气温和了些:“今天就到这吧,你们先回去。” 又介绍:“这是我太太,缔听的创始人,姓叶。” 高管们松了一口气,纷纷起身带笑,挨个跟叶青澜打招呼。 叶青澜勉强扬起一个笑,点头致意:“你们好。” 待人都走完,她崩溃地闭了下眼,转身想回卧室冷静冷静,被周别鹤从身后拉住,撞进他怀里。 他低笑一声,手指刮她绯红的脸:“想吃什么?” 第36章 要记得想我 叶青澜尴尬得有些无地自容。 她以为会议室中只有周别鹤一个人,没想到猝不及防一屋子人。 幸好她是换了衣服从卧室里出来的,否则才是真的在他下属面前丢尽颜面。 深呼吸几息,脸颊渐渐降温。 朝周别鹤身后的会议室看了眼:“你不用去公司了吗?” “今天不去。”周别鹤的嗓音清淡温柔,手指仍然游离在她脸侧,别过几缕碎发。 有过亲密接触,他再做这种动作,意味就完全不同。 叶青澜还记得这双手昨晚是如何轻掐她的腰,唇息相贴地让她别那么紧。 混乱而侵略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她掌心微热地嗯了一声,转身去吧台边喝水。 周别鹤见她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唇挑了挑,走到咖啡机前帮她泡了一杯热拿铁。 吧台上黄铜托盘里搁着黄油饼干,叶青澜肚子有些空,撕开一块垫了垫,意料之外地好吃,于是又撕开一块。 周别鹤递过来咖啡。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浮雕马克杯。 叶青澜睫毛微垂,抿了口咖啡:“谢谢。” 说完,继续心不在焉地吃饼干。 周别鹤就那么看着她,忽然抬指,蹭掉了她唇角的饼干碎屑。 叶青澜来不及退开,感受到他的温度,蓦然抬眸,和男人压着淡淡笑意的眼眸对视。 他慢条斯理捻掉指腹的碎屑,指尖顺着轻点她一丝不苟的纽扣,温声问:“扣这么紧,热不热?” …… 她确定他是故意问的。 叶青澜手里的饼干掰断了一块,瞪了周别鹤一眼,转身背对着他。 周别鹤的手搭到大理石台沿,从背后拥着她,下巴抵在她颈间笑了声。 酥麻撩人的热气,他身上的冷香很好闻,包裹着她,叶青澜眼皮颤了颤,微微侧头,把手里的 一小块饼干递到周别鹤唇边。 他从善如流地张嘴,吃下。 “中午想吃什么?” 身体这么抱着,叶青澜胸腔内的心跳微微跳动,她缓了缓呼吸,指尖微蜷:“是在酒店里吃,还是去外面吃?” “都可以,看你。” “我想吃昨晚的那家餐厅,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侧过来的那双眼柔软纯情,周别鹤忍不住低下头去,亲了亲她素面朝天的,细腻的眼皮:“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他气息里有她喂的饼干香,叶青澜双手握着马克杯,就这么扭着身在周别鹤怀里跟他接吻。 醒来时身边不见他,其实心里一小块地方是有失落的。 亲密的一夜纠缠后,她很想要这样温柔的抚慰。 现在,那一小块被填平。 周别鹤抱着怀里的人转了个方向,让她面对他,揽着她的腰轻轻抵在冰凉的台沿,她皮肤干净清透,唇舌间是刚刷完牙的薄荷清香,整个人吻上去像一块低甜度的薄荷糖。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8章 吻得有点深了,他退开一些,气息凌乱地贴着她脸颊,拨开她浓密的长发:“我看看。” 叶青澜有些气短地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要看什么。 扣子第一颗被捻开,他的指尖徐徐抚过她锁骨的吻痕。叶青澜皮肤战栗了一下,拢起衣领:“周别鹤!” 换来男人埋在她颈间的一声低笑。 已经快到十一点,她饿了一夜,周别鹤没打算继续做什么,吻了吻她的脸后退开,手指慢条斯理地帮她系好纽扣:“那就去那家吃,我让人留位置。” “来得及吗?” “来得及。” 叶青澜先回卧室化妆。 她来得匆匆,带的衣物和化妆品不多,只能薄薄压一层粉饼。 对着镜子,唇润而红,完全不需要涂口红,就已经是漂亮的艳色。 叶青澜脸颊微热地收回目光,转身从行李箱里找出一条橙色丝巾系在颈间当点缀,今天天气晴朗,适合这样明亮的颜色。 手机震动,是蒋思贤发来的信息:[宝贝,我给陈姨买的回礼到了,今天晚上给你送过去?] 叶青澜回:[明天,我现在不在陵江。] 请了一天的假,她今晚肯定要回陵江了。 蒋思贤:[ok,你出差了吗,去哪儿了?] 叶青澜手指顿了顿,跳过前一个问题回答:[北城。] 放下手机,叶青澜打开购票软件,从上往下浏览,最晚回陵江的航班,是晚上六点。 想到周别鹤说他今天不去公司,那他们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 她订了票,走出卧室,周别鹤丝毫没有催促她的意思,而是坐在沙发上,手里正在看着一份英文合同。 听见脚步声,周别鹤闻声抬眼,明亮的橙色飘进视线里,她带了副相得益彰的金属耳环,漂亮得很惹眼。 “好了吗?”他放下手里的资料。 叶青澜点头,走到他面前:“你下午真的不用工作吗?” “不用。”周别鹤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有想去的地方吗,我陪你去。” 还真有一个,叶青澜指尖在他掌心微蜷。 她的目光在他成熟的面庞和考究的衬衫上打量,看得周别鹤眉心微动:“青澜,你想去哪儿?” 叶青澜眸光澄亮,看着他说:“赛车场。” 静寂一瞬。 周别鹤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你喜欢玩跑车?” 他明明记得她平时开的是一辆奔驰轿跑,而且开车时起步习惯性平稳,速度也不快。 叶青澜摇头:“我不会。” “可是。”她说,“你不是会吗?” 他的确玩过,谁没有过少年心性的时候,彼时意气自傲,什么都想尝试一遍,什么都想摘冠。 后来他修炼心性,这些刺激肾上腺素的活动,便几乎不碰。 周别鹤目光落过去,扬了扬眉:“你怎么知道我会?” 她见他的第一面,应当就是在今年四月,叶秉山的茶庄。 难得见到他有猜不到的事,叶青澜很轻地眨了下睫毛,手指摸摸他沉稳的袖扣:“brentzhou,你猜。” 她念出他的英文名,难得一见的狡黠灵动,周别鹤盯着她,抵额一笑,陵江最有名的超跑赛道,有两年他一直在记录榜首。 她那时正逢少女时代,应当也跟朋友去过。 只是缘分玄妙,他们彼此错过最好的年华。 - 吃过午饭,车开到东区赛车场。 晴日热烈,太阳明晃晃地照着全程3.5公里的赛道,空旷的地方风很大,下车时,叶青澜险些被迷了眼。 周别鹤带着她往一栋白色建筑里走,俱乐部的工作人员根据她的身形挑出一套蓝白赛车服,叶青澜去更衣室换上,这是她第一次穿,从前跟蒋思贤贺嶂一起去的时候,她深知朋友们的不靠谱,不敢在他们飙车时坐副驾驶。 现在,却很想尝试一下以前不敢做的事。 换好衣服,穿衣镜里浮现一道飒爽修长的身影。 连体的赛车服,长发扎起,很容易显得人长腿高挑。 叶青澜走出去,下了看台,赛道入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超跑,有人靠在车身旁等她,漫不经心地调整着手套。 好帅。 烈烈日光下,这是脑海中最直观蹦出的念头。 男人穿着纯黑色薄冲锋衣,同色长裤,肩线宽阔,挺拔的身材被完全勾勒,毫无年轻人的轻狂,举手投足间都是成熟可靠的气场。 他平日多穿西装,清贵温和,这还是叶青澜第一次见到截然不同的周别鹤。 隐隐能窥见一些,他年少时一次次刷新记录的卓然风姿。 叶青澜压住心底隐约的热意,从阴影里走过去。 周别鹤抬眸。 一抹绚丽的蓝白,高腰细挑,再往上,是紧致的圆润和一张吸睛的面庞。 她把长发完全束在了脑后,走动间小幅度地晃动,发尾扫过白皙的脖颈。 没有男人能对这样的场景无动于衷,周别鹤伸手轻揽,那抹蓝色到了自己怀里,她身体微晃了一下,仰头。 盛满了日光的眼睛。 叶青澜心口真的有些热,她看着周别鹤,想抬手整理他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领口,还没碰到,手指被男人握住。 清晰地看到他喉结滚动。 周别鹤低眸,捏她的手指:“别动,给你戴手套。” 很帅的袋鼠皮手套,和她的衣服相同的配色,周别鹤帮她戴上,又拉开副驾驶的门,在她坐进去后俯身调整她的颈托和安全带。 浓烈的阴影包围她。 叶青澜微微仰脸,在男人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安全带“咔哒”一声上了锁。 周别鹤稍稍侧眸,看到她亲完就低下的睫毛,甚至不敢再和他对视一眼,他绅士地没有亲回去,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座。 很多年没开,有些手生。 “青澜,坐好。” 叶青澜点头。 第一圈,周别鹤开得并不快,全长3公里的赛道一共有15个弯道,每一个他都转得很克制。 即便如此,叶青澜还是有些眼花缭乱。 从第二圈开始,驾驶座的人就开始加速,超跑独有的推背感推着心跳节节攀升,油门踩下,肾上腺素随着车速一起猛然飙升。 窗外空旷的景色断片般掠过,耳边只剩引擎轰鸣和剧烈的风声,刺激得脑海中所有的想法都荡然无存,无尽解压的畅快。 弯道漂移的时候,惊险得她险些叫出来。 不知道开了几圈,周别鹤倏然踩下刹车,安全带被解开时,叶青澜身体一软倒在了他身上。 他把她抱出来,男人的身体很热,有力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抚着她的后背忍不住笑:“好玩吗?” 叶青澜踩在轻飘飘的地上,头晕目眩,心跳快震出胸腔,她身体软绵绵地趴在周别鹤肩头:“好玩……但是很想吐……” 周别鹤笑出了声,哪来这么可爱的,又菜又想玩。 远处暮色浓酽,远离城市的地带,空旷辽阔,风声一刻也不停地撩过心脏,他靠着车身,搂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原本就是刺激荷尔蒙 的运动,有她在更甚,血管流速加快,整个人都很热,周别鹤低头,灼热的吻印在叶青澜微凉的额头:“这里不够长,江城有条盘山赛道,下次带你去。” 叶青澜点头,又摇头:“那可以开慢点吗?好晕……” 周别鹤抵着她额头,声线愉悦:“你来开,我坐副驾驶。” “你敢吗?” 他挑唇:“怎么不敢?” 叶青澜双手搂紧他的腰,神色迷离地仰头:“我不敢,不敢带着周总的命冒险。” 猎猎山风中,周别鹤低头,迎风吻了下那张一开一合的红唇,含着她的气息喃喃:“怕什么。” 他甘心和她沉坠这片海。 - 傍晚时,北城突如其来一场暴雨。 从赛车场回到酒店,下车,上电梯,房门一开,迫不及待地拥吻。 被刺激的欲望一路都未消减,叶青澜被压上玄关,听到自己心跳如注,她搂着周别鹤的脖子,主动寻找他的唇舌。 衣服换回各自的衬衫,难解得挑战人的耐心,她手指向下逡巡他的皮带金属扣,衣服被周别鹤剥掉时,感受到他的唇贴上锁骨,忍不住喘了一声。 情欲的阀门一旦被打开,就无法自拔地渴望对方。 衣服从玄关落了一地,跌到沙发里,周别鹤俯身吻她,手指向下感受到她的湿润,低喘着咬她耳垂:“宝宝,这么快。” 听到这个称呼,叶青澜羞耻得脚尖蜷缩。 入骨的亲密,让人有种溺水感。 她在缠绵的吻中分神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周别鹤掰过她的脸,似乎是不悦她的分神,掐她腰的力道重了些。 她齿间难耐地溢出一声腻声。 彼此的汗滴在对方的身体上,叶青澜双手攀上他的肩,在簌簌雨声中断断续续地出声:“我的航班…六点的…最多半小时——”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49章 话音未落,声调被撞得破碎。 周别鹤呼吸沉重地衔住她的唇畔,嗓音是被磨砺过的沙哑:“公务机送你。” 落地窗外的雨越来越大,暮色被阴云取代,直到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霓虹在雨幕中荧荧生辉,仿佛漂浮着的灯塔。 酒店套房里,掉在地毯上的手机亮起,一条又一条误机的提醒在屏幕上滚动,不知过了多久,又彻底暗下去。 叶青澜头发被汗浸透,整个人像在温泉里洗了一遍,脱力地伏在男人肩头喘气。 上面布满了她的咬痕,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昨晚的几次都没有这场激烈,不知是否是周别鹤顾念他们第一夜的原因。 相拥着缓了一会儿,周别鹤随手捞起掉落在沙发边沿的他的衬衫,裹起她去浴室。 洗完澡,叶青澜靠在他怀里,小口小口地喝着酒店管家送来的蜂蜜柚子茶,缓解干哑缺水的嗓音。 周别鹤握着吹风机,手指极有耐心地梳理着她湿漉漉的长发。 他黑发也是湿的,捋上去,有种别样的英俊。 叶青澜看了眼,低下眼皮,再次觉得美色误人。 尤其是他对她。 慢慢喝完了水,头发也差不多吹干,周别鹤给她套上一件长开衫,遮去那些旖旎的痕迹:“休息一会儿,我送你去机场。” 要走了。 叶青澜点点头。 她只带来了一口二十寸的行李箱,装不下周别鹤买的那些高定裙,于是照旧只装了原本的东西,那些裙子另用箱子装机。 黑色迈巴赫在雨夜中驶向机场。 叶青澜一路上都很困,又不想在最后的相处时间里睡觉,于是玩着周别鹤的袖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 周别鹤好笑地握住她的手指,拨下黑色的金属袖扣:“喜欢吗,送给你。” 她只是觉得他戴着矜贵而优雅,摘下来落到掌心,不过是一对平平无奇的袖扣。 但叶青澜还是合拢掌心,抬眼:“那我下次还你一对。” 他挑眉:“好。” 远远望见机场标识,叶青澜低头检查包里的证件,确认都带齐了,她打开铁皮盒含了两粒薄荷糖提神。 车在公务机专属的fbo航站楼前停下,私人飞机不需要等个一两个小时才能登机,值机、安检,不过十多分钟流程便走完。 雨还在下,夜幕浓重,公务机空姐拉着行李箱等在飞机旁。 周别鹤撑着一柄黑伞,送她到登机坪。 北方夜间的雨带了些凉意,斜斜的风卷过烟粉色裙角,叶青澜穿着来时的那件裙子,手被周别鹤牵着,十指相扣走到登机梯下。 “飞机上有晚餐。”他抚着她凌乱的长发,口吻叮嘱,“落地给我发个信息,柏叔会去接你。” 她点头:“那我走了。” 周别鹤收回手,目送叶青澜弯腰走上加了雨罩的登机梯。 雨声淅沥。 几秒后,她突然去而折返,发丝飞扬,一身凉香地踮脚,吻上他的唇。 雨点般的心跳中,叶青澜闭眼撬开男人的唇齿,将口中的薄荷糖渡过去。 绵绵一吻后,她手抵着他胸膛,低垂的眸光潋滟柔润:“周别鹤,要记得想我。” 第37章 想我了吗 机身刻着“zhou”字样的飞机划过苍穹。 机场外,迈巴赫这时才缓缓启动。 傍晚时折腾了许久,机场到酒店一来一返耗费了不少时间,车重新停在万隐外时,夜雨微凉而沉静,礼宾一丝不苟地弯腰,像之前的十多天一样。 周别鹤独自一人上楼,刷开房门,黏腻甜吻的香气仍然残留在玄关处,人却已经离开。 两天之前,同样的夜,他从繁琐应酬中抽身,回酒店迎面而来的是如烟如雾的她。 短暂的时间,又回归安静。 他对人对事一向不付出太多感情,从小到大,未体验过这种陌生的断离感。 扯掉领带西装,周别鹤在沙发上坐下,慢慢喝着一杯冰水,沙发上属于叶青澜的气息更浓烈,她的香水、薄汗、偶尔受不住时眼角溢出的泪。 周别鹤没换到书房,也没叫人来清理,就淡然地坐在那里处理白天堆积的工作。 快十一点时,手机振动,青绿色的头像跳出来。 laine:[到了。] laine:[图片] 拍的是舷窗外,同样在下雨的陵江。 周别鹤放下手里的合同,捞起手机,极有耐心地打字:[见到柏叔了吗?] 对话框安静了一会儿,应当是她在下飞机。 没几分钟,她回:[见到啦。] 周别鹤不自觉勾唇,脑补叶青澜说话的语气。 她日常的音色偏清冷,因此语气放柔放软时,便像素手轻轻拂过琵琶,串串勾人的弦音。 他低眸,又发了一条过去:[回到家早点休息。] laine:[你也是。] 搁下手机,指针已经过了十一点,周别鹤翻过两页英文文件,正准备去书房拿资料核实数据时,套房的门忽然被敲响。 一下门铃,三下扣门,是管家服务。 周别鹤过去开门,白衬衫黑马甲的管家推着一辆餐车,彬彬有礼地站在门口。 “周先生,这是叶女士让我们为您准备的夜宵。” 周别鹤眉心微动,让管家把东西推进去,铜制托盘上搁了一杯热牛奶,一份小点心。管家走后,他拆开点心碟下压着的带有万隐标识的牛皮纸信封。 里面装着一张便笺。 「早点睡,晚安。——叶」 风流娟秀的字体,一眼看出是她亲手所写,并非委托酒店人员写的。 是什么时候? 周别鹤摩挲着便笺边缘,忽而一笑。 想起来了,是下午给她吹完头发,他回浴室洗澡的空隙。 她准备了这份如期而至的深夜惊喜。 - 飞机落地,回到绿溪, 叶青澜倒头便睡,连行李箱都丢在衣帽间懒得收拾。 累,太累了,比陪小舫玩都累。 初尝情事,做的过程中不觉得,情竭之后骨子里的酸软才透出来,疲乏得连手也不想抬。 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神清气爽。到了公司,叶青澜把前一天的工作处理了一下,午后,她被江书峦叫出去看写字楼。 既然今年秋招打算多招些人,那现在的办公区便不够看了。 恰好租约年底到期,趁此机会租一层更大的。 一连看了几个,各自的优缺点都十分明显,没有完全称心如意的。 这事急不来,江书峦打算跟中介压压价,再拖一段时间。 忙了一天,晚上八点,叶青澜才从公司离开。 她买了份夜宵,驱车往蒋思贤住的地方去。 蒋思贤现在住的地方是年前新装修搬进去的,江寰新府,叶青澜记得章姐说过, 一路门禁森严,到了蒋思贤住的18栋,电梯眼见着快合上,叶青澜正准备按开门键时,轿厢里忽然伸出一只冷白纤细的手,替她分开了电梯门。 “谢谢。”叶青澜走进去,道谢。 戴着墨镜的卷发女人微微颔首,算作致意。 她在五层下,叶青澜则到十层。 “你来了。”蒋思贤打着哈欠趿着拖鞋来开门,身上的睡裙肩带半掉不掉,十足休假的颓废模样。 叶青澜绕过玄关一地的华伦天奴走进去,把手提袋搁到餐桌上:“你要的海鲜云吞面。” “谢谢宝贝专门绕路帮我买。”蒋思贤一个飞吻递过来。 叶青澜自己找地方坐:“你年假休几天,怎么不出去度假?” “十天,懒得去,最近患上了厌人症。” “你?” 蒋思贤很不淑女地吞着面条,咽下去才说:“你不知道,我妈最近疯了一样让我相亲,如果我再跑出去休假躲她,她马上要去我们家祖坟那儿哭了,说不知道怎么做的孽,我和我哥一个结婚生子的都没有。” 蒋母的脾气,叶青澜也是见识过的。 陈素脾性温柔,就算催婚,她经历得也比蒋思贤温和多了。 “那你怎么打算。” “先相着吧,能碰上合眼缘的就结,尽快生个孩子堵我妈的嘴。” 蒋思贤说着,从冰箱里拎出两听冰饮,递给叶青澜时她视线凝了凝,忽然低头凑近,拨开叶青澜的头发。 叶青澜不设防,猝不及防被她看到只剩淡淡印迹的吻痕。 “青澜!”蒋思贤瞪大眼睛,“你……你结婚不到一年,出轨不合适吧?” “……” 叶青澜拉开易拉罐:“我出轨谁啊。” 蒋思贤醒悟过来:“也是哦,我真是喝多了。那也不对啊,你家周总不是出差快一个月了吗?” 叶青澜微垂眼皮:“嗯,前天他生日,我飞去北城陪他过了个生日。” 尽管她语气克制得平淡,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亲密还是让蒋思贤捧心中剑:“周别鹤福气也太好了,联姻能娶到我们家宝贝这么好的老婆,他上辈子烧高香了吧。”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0章 叶青澜被逗笑,拉她坐下:“吃饭,快冷了。” 二人聊了一会儿天,吃完面,蒋思贤想起正事,从卧室拿出个首饰盒,里面躺着一颗圆润硕大的南洋金珠:“不能白收陈姨的旗袍,这是我给她挑的,怎么样,好看吧。” “你送的她一定喜欢。”叶青澜替陈素收下珍珠。 时间已经不早,蒋思贤披上衣服送她下楼,电梯里,叶青澜想起刚才碰见的人,偏头问蒋思贤:“我刚才和孟珂一起上来的,她也住这里吗?” “好像是。”蒋思贤说,“她好像住挺久了,我刚搬来那会儿就碰见过她。” 叶青澜点点头。 “这也不奇怪。”蒋思贤抬抬下巴示意楼栋数字,“这栋的采光和位置都是最好的,隐私性也足够强,虽然价格偏高,但她一个一线女星,狠狠心也是买得起的。” 叶青澜走出电梯:“就送到这儿吧,还在下雨,小心着凉。” 雨一连下了两天,终于在处暑这天停了,一场雨后,路上的栾树开了花,是夏天即将谢幕的预告。 叶青澜白天工作忙,和周别鹤发消息的频率不高,到了晚上她容易犯困,和他打电话,常常没聊两句就容易睡过去。 生日后两周,他在北方的工作慢慢告一段落。 七夕当天,周五。 这样特殊的节日,大部分的人都不加班,和喜欢的人一起约会,临下班前,栗子来敲门,嬉皮笑脸地送给叶青澜一支红玫瑰。 “澜姐,七夕快乐,不要嫌寒碜哦。” 叶青澜淡淡弯唇,插进桌上的细口瓶里:“很好看,你买的吗?” 栗子两颊羞涩:“郑煜送的啦,就给大家一人一支分享下。” 他们俩之间的苗头叶青澜和江书峦都心知肚明,只要不影响工作,也就随他们去。 叶青澜拨弄着玫瑰花瓣,一整天了,某人连句七夕快乐都没有跟她说。 其实她以前也不太在乎这种仪式感,圣诞、跨年,各种节日基本上都是蒋思贤拉她出去玩。 现在反而患得患失起来。 叶青澜望着窗外,轻吐一口气,周别鹤恐怕都未必知道今天是七夕,他这两天即将返程,想必在忙着收尾,她又何必对着一支玫瑰花伤怀。 收拾好心情,叶青澜关上电脑下班。 先去4s店开走送来保养的车,回绿溪吃了晚饭,章姐送上一对黑色金属袖扣,说是为她熨烫衣服的时候在开衫口袋里发现的。 叶青澜垂眼,袖扣躺在掌心,这还是在北城的时候,周别鹤送她去机场,见她喜欢直接摘下来送给她的。 她在这一刻发现,她对周别鹤的戒断反应好像有些太长了。 是新婚夫妻都这样吗? 叶青澜知道不应该,可她控制不住心里的闷意,躺到床上时有些失眠,过了十一点才隐隐有些睡意。 久违地做了一些梦,断断续续的画面,有大学时候的,有结婚后的,有赛车场上她头晕目眩地抱着周别鹤,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黑暗中,她睡得不安稳,一直翻身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忽然一个冰凉的吻印在额头,紧接着是低哑而又温柔的嗓音:“青澜。” 叶青澜从梦中被唤醒,睁眼,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的心跳声和梦中的重叠。 “周别鹤……” 周别鹤轻拍她的后背,仿佛怕吓到她:“做噩梦了吗?” 叶青澜怔神了许久,确定眼前人真的是他,隔着被子跪拥过去,双手搂住男人的脖颈,在黑暗中摸索他的唇。 周别鹤的吻从额头移到她的眼皮,最后含住她的唇,久违地交换彼此的气息。 她意识不清,被他按在怀里吻到缺氧,感觉到他的风尘仆仆,他西装的纽扣和腕表一直咯着她。 “不是说后天回来吗?” “提前了。”周别鹤很容易被她弄得气息凌乱,他扣住她的十指,俯下身闻她身上温暖的香气,“想我了吗?” 第38章 抱起来轻了 是想他了吗? 叶青澜自己也不知道,她没说话,手指顺着他的力道合拢,微微仰头寻吻。 周别鹤的身体原本很凉,被她磨磨蹭蹭地亲了一会儿后变得很热,他低头,精准地找到她的唇封住,防止她漫无目的地亲他的喉结。 她已经睡了好一会儿,唇瓣干燥柔软,很快被浸得湿热,连呼吸之间都带着绵连的湿意。 灯没开,叶青澜就这么被周别鹤抱着压在床上吻,黑暗的卧室中喘息声窸窸窣窣,鹅绒被裹着轻薄的睡裙缠在腰间,她紧致的两条腿合拢,不自觉轻蹭着男人一丝不苟的西裤。 身体的动情比口说的思念更加直观,周别鹤的唇埋在她颈间,一手掌住她的膝盖摩挲,声音闷哑:“几点睡的?” “十点。” “熬会儿夜好不好?” “……”横亘在二人之间的被子被抽掉的凉意让叶青澜从惺忪朦胧的意识中清醒,她撑起身子,“我生理期……” 昏暗的月色下,那双诗情画意的眼睛含了几分无辜。 周别鹤的手停在她膝盖上方两寸的位置,炙热的呼吸闷在馨香柔嫩的颈内,他动作 忽然停住,压着她身体的胸膛起伏了几下。 叶青澜感受到周别鹤身体的热度,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堵在心口的闷意也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从前没这么喜怒不定的,现在反而像一颗浆果,经不得揉捏。 怀里的人伏在他肩头笑着,周别鹤托着后脑勺把叶青澜抱起来,打开卧室壁灯,好久不见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 天青色吊带睡裙,黑发披肩,神清骨秀。 他看着她,叶青澜也在借着这一缕光看他。 一身正装,领带也打得规整,当真是忙完就回来了。 周别鹤并指刮了刮她的脸:“瘦了。” 距离上次在北城见她,又过了小半个月。 叶青澜仰头看他:“只轻了两斤,这也看得出来吗?” 周别鹤唇畔浮出一丝笑意,捏捏她的脸颊肉,慢条斯理道:“抱起来轻了。” 只有他能抱她,所以也只有他能感觉得到。 叶青澜唇线微红地抿了下。 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就不能再这么腻歪下去,周别鹤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后,起身扯松了领带,往浴室走去。 叶青澜也穿上拖鞋,去楼下喝水来缓解喉间的痒意。 周别鹤的行李箱还搁在玄关处,她没有动他的东西,而是想到另一件,至今还未来得及送出的生日礼物。 半个钟头后,浴室里的水声停止。 夜已经深了,周别鹤从浴室出来,床上鼓起一小团,他走过去,见叶青澜合着眼,似乎已经睡了。 他别别她的发丝,没有出声打扰,关了灯走到另一侧。 床头柜上,俨然放着一方软皮箱。 周别鹤脚步顿了顿,坐下,打开软皮箱的锁扣。 身后的人好似动了动。 他淡勾唇,装作没有发现她的装睡,掀开箱盖,最上面是一层青色的软绸,被人题了一首诗: 「朝游金谷莫东市,心忆平泉身海涯。 化鹤归来人不识,春风开尽碧桃花。」 是题四画中的《桃花竹石鹤》。 叶青澜的字是跟叶秉山学的,她从小临赵孟頫的行书,字迹神韵风流,颇具古风。 闭眼躺了一会儿,叶青澜听到周别鹤开了箱子,之后便再无动静,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继续看,于是忍不住睁开眼,轻轻侧身。 哪知刚翻过去,便被周别鹤握住了手腕,他顺势把她抱到了怀里,半挑唇问:“不继续睡了?” “……”叶青澜听出他语气里暗藏的笑意,耳尖微热,她别扭地靠在他怀里,低声问,“为什么不继续拆,不喜欢吗?” “送我的?” “嗯,生日礼物。” 她说这话时微微侧脸看他,面庞温柔而动人,周别鹤眼皮低下去,轻轻亲了下她的睫毛。 壁灯澄黄,静谧温柔,二人就在灯下一起拆礼物。 精致的软绸掀开,匣中躺着一套凹陷在海绵中的茶具。 一式五只,上方是公道杯和盖碗,下方是三只品茗杯。 造型流畅大气,整套呈现一种温润均匀的天青色,透着隐隐的白,仿佛下雨之后被雾气笼罩的连绵青山。 最妙的在,杯身描了一只白鹤。 周别鹤对光把玩其中一只,颜色显得越发通透柔和,白鹤的羽毛上,竟然有一缕桃花的颜色,随着光影的流转若有若无。 正好应了软绸上的题诗。 他欣赏杯子的同时,叶青澜在他怀里抬头,期待他的反应。 她其实是不知道周别鹤喜欢什么的,之前去过君和的办公室,也没能从其中窥见他的喜好。 但他应该是经常喝茶的,送茶具不会有错。 男人眉眼的轮廓很深邃,他一只只拿出来看,眸间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1章 很少见的表情。 不枉她折磨在景德镇从业的朋友,逼她一遍遍试釉色,直到烧出这样通透大气的蓝。 周别鹤低头时,恰好没有错过叶青澜眼里闪过的,很淡的亮色。 克制而矜持的自得。 她的情绪一向不太外露,周别鹤抚过杯壁上的白鹤,若有所思地问:“这是你画的?” 叶青澜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 这是不加掩饰的真实反应,可爱而坦然,周别鹤忍不住抵着她额头一笑:“猜的,笔触风格很像。” “真的吗?”的确是她那位朋友已经被釉色折磨到崩溃,轮到白鹤时,无论如何都让她自己来画。 叶青澜睫毛一颤,手抵在他胸膛,低声问:“那你喜欢吗?” “喜欢。”周别鹤的吻落在她额间,也像是一同落在她心上,他缓慢地,丝毫不轻视地说,“你亲手做的,比什么都珍贵。” - 一夜好眠,次日是周六,叶青澜起床时,听周别鹤说要带她去医院。 前段时间下了雨,气温反复,向云卿感染流感,正在医院住院输液。 叶青澜不知道这件事,她与向云卿见面不多,仅有的几次会面里,对方都温柔又豁达。 结婚这么久,向云卿从来没在她面前摆过长辈谱,也不像别的家长一样催生。 换上一件得体的白色衬衫裙,叶青澜随周别鹤一起往一附院去,她抱着一束康乃馨,周别鹤牵着她的手,轻扣几下后,门被打开。 来开门的是周淮山,面色儒雅和蔼:“青澜也来了。” “青澜,”向云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快进来。” 叶青澜抱着花进去,向云卿靠在病床上,一边输液一边翻着一本闲书,见到她,向云卿把书放下,招招手示意她坐。 “最近工作怎么样,忙吗?” “不忙,您发烧了吗?” “小流感。”向云卿揉着太阳穴叹气,“我哪想住院,都是你们舅舅大惊小怪,非让我住院输液。” 周淮山给她端过来一杯热茶:“云晋是医生,你就听他的。” 向云卿埋怨地看了丈夫一眼:“我这不是被你们按在医院了吗,学校的课都是学生代上的。” 叶青澜出言宽慰:“身体重要,流感应该好得挺快的。” “是。”向云卿笑着,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输完这瓶今天就能出院了。青澜,你们今天忙吗?不如来家里吃顿饭。” 的确是好久没去了,叶青澜看向在窗边接电话的周别鹤。 周别鹤接完电话,走过来:“妈,公司有事我要过去一趟,晚上我和青澜回家吃饭。” 向云卿:“好,那我让宴深也回来。” 刚来就要走,叶青澜觉得不太合适,她送周别鹤到电梯,自己打算再留一会儿。 两部电梯,一部下去,另一部恰好升上来,停在了这层。 叶青澜本已转身准备离开,护士台忽然传来一道冷淡妩媚的女声:“你好,我来探望向云卿向女士,请问她在几号病房。” 脚步一顿,她闻声回头。 卷发、墨镜、身材高挑匀称—— 是孟珂。 算起来,这是第三次见面,叶青澜不可能认不出。 护士恰好也看见了她,上次叶青澜在这儿住院的几天,护士对她印象深刻,知道她和向院长的关系,于是唤道:“叶女士,这有一位要探望病人的,是你们的亲属吗?” 孟珂摘下墨镜,循声望向叶青澜。 视线相交,叶青澜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一种微妙的,不算太友好的打量感。 从第一次在柳风里遇见孟珂时,她就隐约有这种直觉。 叶青澜客气一笑,温声说:“跟我来吧。” 孟珂微微颔首。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病房。 向云卿见到孟珂颇为诧异,和声问:“你怎么过来了?” 孟珂拎了几盒补品:“听季准说您住院了,所以过来看看,不会打扰您养病吧。” “不会。”向云卿笑道,“什么养病,阿准这孩子就会大惊小怪,他一定是听他妈说我请假了,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其实只是流感。” 孟珂垂眼:“您没事就好。” 向云卿坐直了些,招手:“青澜,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以前的学生,叫孟珂,现在在演艺圈拍戏,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她的戏。” 叶青澜淡而礼貌地笑:“孟小姐,看过。” 她一袭衬衫长裙,优雅大方,气质斐 然,一看便知和周别鹤一样,是钟鸣鼎食之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孟珂视线划过,转向向云卿:“向老师,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向云卿和颜悦色:“好,去吧。” “叶总监。”孟珂突兀开口,“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跟您聊一聊,不知道方便吗?” 叶青澜意外,不过也点了点头。 二人一起走出去。 病房的走廊很长,走到一半,孟珂主动说:“听说叶总监之前想找我拍四幕的广告片,后来又放弃了。” 叶青澜:“是,那个项目有点意外,以后有机会希望能再跟孟小姐合作。” 孟珂淡淡勾唇:“叶总监不必客气,以后有需要可以直接跟我经纪人提,周别鹤于我有恩,他如果开口,我不会拒绝的。” 叶青澜停步。 她看向孟珂,对方已经戴上了墨镜,对她挥手道别。 叶青澜目送她的背影。 有恩吗? 同住江寰新府,这么多年君和唯一的御用女主角,的确是。 关系匪浅。 - 晚上六点,处理完工作,柏师傅驱车送周别鹤回周家。 路上途径一家甜品店,他叫柏师傅停车,打包了一份蓝莓可可挞。 穿过绿茵道,车停在院子里,保姆来开门,周别鹤转过玄关,见叶青澜在沙发上坐着,她没等他去接她,而是提前来了,此刻正在看着电视剥核桃吃。 周别鹤走过去:“青澜。” 叶青澜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手里剥好的核桃放到面前空的米色八角碟上。 正巧这时,从楼上下来一个一身黑衣,与周别鹤面容相仿的年轻男人。 周别鹤道:“阿深。” “哥。”周宴深手里拿了两罐茶叶,看向叶青澜,“嫂子,向老师让我问问你,碧螺春和大红袍,你喝哪个?” 叶青澜很淡地弯唇:“碧螺春,我来泡吧。” 周宴深点点头,把茶叶交给她。 茶几上便放着一套茶具,叶青澜坐在几前泡茶,她垂着眼,动作优美流畅,从头到尾没看周别鹤一眼。 周别鹤慢慢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两杯碧螺春泡出来,她端起一杯,他伸手去接,然而那只手却略过他,将茶杯递给了对面的周宴深。 周别鹤的手停在了空中。 还剩一杯。 叶青澜直接连着托盘一起端走,连洗茶的水都没留下。 周别鹤眉心微动。 周宴深沉默了一会儿,把手里的茶杯还给他:“哥,你喝吗?” 第39章 叫声老公好不好? 周别鹤淡淡瞥了他一眼。 夹在这夫妻俩之间,周宴深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迎着他哥的目光,他还是呷了一口。 “好茶。”周宴深夸道,“嫂子是行家。” …… 周别鹤起身,淡睨:“那你慢慢喝。” 周宴深轻咳了一声,放下杯子,友情给出提示:“听向老师说,孟珂今天去医院看她了。” 另一边,叶青澜不知不觉走到了后花园。 廊下有藤椅和园几,她放下托盘,泡好的碧螺春被晃荡到刚好入口的温度,她喝了几口,依旧没能压下心里的气闷。 都不记得多久没这样跟别人发过脾气了。 朋友之中,她是最淡泊的那一个,在长辈眼里,她也是最懂事的,没有过惊天动地的叛逆期。 为什么格外在意周别鹤。 在乎他的感情,他的以前,他心里的想法。 叶青澜知道不应该,他们的开始是婚姻,能亲密到这个地步,已经超过了相敬如宾的期许。 她望着夜色下满园摇曳的海棠,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养护,竟然四季不败,如此美好而漫长的花期。 像理想中的感情。 低头,几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叶青澜端起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紧跟着,茶面上浮现阴影。 她肩膀一沉,被一件带着熟悉体温的西装笼罩。 下意识想拨开,手反被周别鹤握住,他拇指压着她手腕内侧摩挲了下温度,半蹲在她身前。 叶青澜别过身。 裸|露的膝盖反而不小心抵上男人的西裤,黑与白的对比,气氛凭空多了几分暧昧。 周别鹤轻掰开她的手,取走那杯碧螺春,语调温沉:“生理期别喝茶,我让阿姨给你炖了红枣党参羊肉。”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2章 叶青澜依旧不看他:“我不爱吃羊肉。” 静了一息,周别鹤也不生气,转着手里的汝窑八方杯,杯口有一方淡淡的口红印,茶面浮光,他慢条斯理喝完剩下的一半茶水。 叶青澜余光瞥见他淡然地喝她喝过的杯子,连位置都是同一处,指尖不由自主蜷缩。 接吻是一回事,这又是另一回事,从小到大,她连陈素都没有用过同一个杯子。 受不了这令人心悸的亲密,她伸手夺周别鹤手里的杯子,动作不稳地搁回托盘。 周别鹤扬唇:“水都不给喝了?” “让阿姨给你拿新的杯子。” “然后呢?” 叶青澜微恼,看向他:“然后你自己泡。” 她说着,觉得不能再跟他待在一起,握着椅子扶手往后推了推,留出一点空隙起身走人。 西装也丢回了周别鹤怀里。 花园很大,走廊挂着随风作响的风铃,叶青澜踩着高跟鞋,身后男人沉稳的脚步声跟上。 右手边有通往客厅的雕花玻璃门,她抬手准备推开,腰间忽然出现一股力道,把她拽回了怀里。 “周别鹤——” 她身体微绷,不太配合的抗拒姿态。 周别鹤身体贴着她的后背,下颌抵在她的肩头,热气拂面:“为什么生我的气,跟我说说好不好?” 温柔沉沉的口吻,绵绵化在她耳边哄,叶青澜一僵,耳垂生理性地升温。 她低手,试图拉开周别鹤搂在她腰间的双臂,反被他勾住,十指合拢地贴在她小腹,源源不断的热量熨帖着生理期轻微的坠涨感。 他贴在她耳边继续问:“是因为孟珂?” 她不说话。 周别鹤偏头,看着她微垂的睫毛:“青澜,我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向老师从前资助过的学生。” “是吗?”叶青澜唇线微抿,“人家说你对她有恩。” “对她有恩的是向老师,只是后来向老师不大管事儿,把慈善基金会托到了我手上。” 他说着,唇贴着她耳廓,酥麻的热气一缕缕软人心志。 叶青澜知道自己这酸意来得挺莫名其妙,不过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以周别鹤的身份地位,身边怎么可能会少得了爱慕的人。 她静着,周别鹤掌心覆在她小腹上,问:“肚子难受吗,如果不喜欢吃羊肉让阿姨换别的。” 叶青澜其实不挑食,她不肯承认刚才只是在跟他闹别扭,低声含糊:“能吃,不用那么麻烦阿姨。” “那还有什么别的想问的吗?” 叶青澜已经被他哄得闷意消散,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仰头道:“抱歉,今天是我乱发脾气。” 她神情认真,周别鹤定定地看着她,低头一笑,捏捏她的耳垂:“吃醋不用道歉。” 谁吃醋了…… 晚餐很快准备好,二人回到餐厅,叶青澜的面前果然额外多了一盅红枣党参羊肉。 温热补气,很适合生理期吃。 吃完饭,向云卿留他们在周家住一晚。 婚后从来没陪周别鹤回来住过,倒是他陪她去了好几次爷爷那儿,叶青澜自然答应。 她还从来没有去过周别鹤的房间。 他的房间在三楼,叶青澜进去后,见床尾叠着一套新睡衣,是向云卿一早就准备好的,以备他们偶尔回来住。 周别鹤关上门,随手将西服搭在衣帽架上。 抬头一看,叶青澜 正在打量他的房间格局。 他的妻子站在他从小住到大的地方,这是个很奇妙的场景。 叶青澜也有种,突然闯入周别鹤以前生活的体验感。 卧室没有绿溪的大,洗手间和衣帽间都有,是个独立的小套房,外加一个露台,可以俯瞰夜间的花园景。 风格简约而沉静,床头柜一侧是内嵌式书架,没有多余的杂物。 叶青澜走过去。 书架玻璃门后,放置着很多眼花缭乱的奖杯,夹杂着几张周别鹤年少时的照片。 十八岁的周别鹤…… 她视线不由自主凝住。 少年眉目淡然,一件散漫冷淡的麂皮飞行员夹克,扑面而来的富家公子感。 她记得,周别鹤年少时是很傲慢的。 他的傲慢并非看不起人,而是眼高于顶,事事都做到最好,不与贺嶂那群纨绔为伍。 周别鹤周别鹤…… 她少女时代,常听朋友们讨论他。 知道他去刷新赛场车上人家好不容易拿到第一的记录,知道他十几岁便参与集团管理,也知道他之所以留在陵江上大学,是因为周家老爷子那时身体垂危。 天资真正出众的人,在哪里读书都一样。 在和他结婚之前,她已经认识他很多年。 决定和他结婚,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一时冲动。 周别鹤在露台打完电话,推门回房间时,叶青澜恰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 她穿着一件白色方领睡衣,坐在床边歪头用毛巾吸头发的水。 深灰色床品,和她身上的白形成很强烈的反差。 清冷干净的气质,低饱和度的明媚。 他走过去。 叶青澜抬头,见他过来了,问:“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有点渴。” 周别鹤下楼去给她倒水,不一会儿,端着玻璃杯上来。 叶青澜已经把头发擦到半干,握着杯子喝水,仰起的脖颈白皙纤细。 喝完,她把杯子还给周别鹤。 他随手搁在床头柜上,手撑在她身旁床榻,俯身。 阴影靠近,叶青澜以为他要亲她,睫毛微微翕动,心跳随之加快。 周别鹤却只是轻轻蹭掉她唇角的水珠。 “下周有空吗?我们去见婚纱设计师。” “嗯?”叶青澜抬睫,愣了一下。 周别鹤抵着她额头,笑了一声:“答应过你的回来拍婚纱照,忘了?” 叶青澜想起来了,他去北城前说过的。呼吸缠连,她睫毛轻颤:“什么时候拍,我要提前安排好工作休假。” “不急,看你安排,让他们先设计着。” 他们这么抵着额头说话,却没有其他的动作,纯情亲昵得不像话,周别鹤昨天从北城回来,恰逢她生理期,两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食髓知味,叶青澜以前不知道,原来她能这么迷恋和一个人身体接触。 “周别鹤。”她微屏着呼吸,“你不去洗澡吗?” 周别鹤被她身上的香气勾得呼吸有些沉,高挺的鼻梁往下压了压:“等会儿。” …… 她缓慢而窒息,被他吻住唇。 四下安静,因为知道什么都做不了,相贴的唇单纯地厮磨了许久,才向内探去,熟悉地汲取对方的气息。 唇齿的纠缠发出细微的响声。 叶青澜身体渐渐被亲得有些软,双手拽着他的衬衫借力,腰被男人搂住,托抱起来。 他抱着她,边走边吻,推开露台门。 吹来的夜风让叶青澜头脑清醒了些,她微微向后退,一开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抱她来外面,直到视线瞥到花园夜景。 那是只有俯视才能欣赏到的景观设计。 光影勾勒着庭院的轮廓,空间好似活过来了一样,水景灯波光错落如一道银河,静谧而粼粼。 周别鹤抱着她在露台藤椅上坐下。 已经亲密纠缠过,这样的时刻,叶青澜还是会觉得心脏在跳动。 搂着他的脖子,二人对视了一会儿,气息碰撞,又开始接起吻来。 叶青澜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抵着她,可是周别鹤很克制地没有碰她身体的任何地方,只是延续这个温柔到让她心尖发颤的吻。 “周别鹤……” “嗯?” 她湿软的唇贴着他的,吐息轻缱:“你喜欢我吗?” 好纯的问题,周别鹤总在很多时候,情不自禁地因她心软。 他见过太多复杂的人心,越了解她,越轻易沦陷在她的纯粹里。 他低笑一声,嗓音温柔含哑,拉着她的手向下摸:“你说呢。” 叶青澜整个人都在发烫,指尖飞速收回来,掐了他一下。 她缓了一下呼吸,不敢坐得太实:“真的不要我帮你吗?” 周别鹤撑着太阳穴低眸:“你怎么帮我?” …… 叶青澜隐隐后悔说出这种话,论起调情,她根本比不过他的淡然自若。 她深呼吸,想从他身上下去:“那你自己——” 话音未落,后颈被人掌住按吻,周别鹤握着她的手,带着她解开自己的金属扣,教她握住。 皮肤的热度渗透,叶青澜额头溢出一些薄汗。 “不是想试试吗?”周别鹤噬了下她的耳垂,气息很热,这种时候仍能悠悠逗她,“怎么不动了?” …… 叶青澜闭上眼,把脸埋在他颈间,她根本拿捏不准轻重,不过几下,周别鹤就握住她的手,喉结滚动,喘了一下。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3章 很好听,属于成熟男人的那种磨砺的性感。 叶青澜忍不住说:“你让我动的。” 话音一落,他隔着薄薄的真丝在她肩头咬了一下。 叶青澜退回去看他,清艳湿润的眼睛,周别鹤呼吸无奈而沉重,带着她柔软的长指动作。 这对叶青澜也同样是折磨,她闭眼,靠回他肩膀,感受情欲泛滥的时刻。 他身体越来越热,被她挑起。 不知过了多久,周别鹤咬住她的耳垂,哄道:“青澜,叫声老公好不好?” 第40章 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这声老公最终还是未能如愿。 夜风掠过光滑的脊背,叶青澜全身泛麻,手指握得酸,喊不出口。 她偏头,气息也被周别鹤弄得凌乱,张口咬上他的喉结,不知章法地舔了一下:“快点啊……累了……” 低低软软的撒娇语调,周别鹤倏然捏住她的后颈,把她往后拉了拉,幽黑的眸子攫住她。 叶青澜被盯得下意识屏息,耳颈像被开水烫到一样泛红。 他摁住她的手,热烈的浓度漫在掌心,指缝,衣服,也无法幸免,像不小心被牛奶泼湿。 …… 叶青澜微微趔趄地从他怀里逃去浴室洗手。 身后飘来男人轻哑的一声笑。 - 周三,孟珂在经纪人的陪同下去君和签下一年的代言合约。 自她出道那年斩获影后桂冠起,她和君和的合约都是以年为单位签约,除此之外,她不接其他的代言,只偶尔在红毯上佩戴一些合作方拜托宣传的珠宝。 这是她自己定下的特别守约,即便那个人可能根本不会在意。 孟珂这样固执己见,她的工作室团队和经纪人也不敢多加置喙,毕竟人家是季氏影业的当家花旦,大老板都纵容,打工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第一次来君和总部,车熟练地停在为访客留出的车位,孟珂上楼,见到品牌部老大,她摘下墨镜,露出一个冷淡礼貌的微笑:“vincent,好久不见。” “你来了。”品牌部老大和孟珂很熟,不过多寒暄地和她一起走到了会议室前,“合同已经拟好了,我就不进去了。” 孟珂诧异,没理解她的意思:“你下属来跟我签吗?” 品牌部老大看向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周总在等你。” 孟珂脚步霎停。 她心脏重重一跳,没能在听到的那一秒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可置信地扭头:“什么?” “我看过合同了,是和往年一样的条款。”品牌部老大安慰道,“周总的意思,或许是想谈谈其他的合作,不会不续约的,放心。” 他说的这些话,一句没说到孟珂的点子上。 她不在乎合同条款,也不在乎是否续约,她只在乎,周别鹤为什么突然来找她。 孟珂和季准交好,很清楚周别鹤这几年到底有多忙。 全年无休地国内外飞来飞去,再不比十 几岁时,她偶尔去周家给向云卿送一些自己亲手做的节礼,尚能看到少年散漫矜贵地靠在窗下睡觉。 现如今,连季准都很少能见到周别鹤,更何况是她。 上一次,还是去年季氏要拍一部电影,季准拉着周别鹤投资,发布会上,她于黯淡光影中看到男人叠腿坐在最后一排浅寐。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孟珂缓缓将墨镜收起,深吸一口气,手按着门把手,推开。 会议室内气氛沉静淡然。 没有她预想中的冷淡紧张,明亮大气的空间内,男人坐在长桌前,周身气质沉稳从容,年少时外露的锐利早已消弭在时间的河流中。 孟珂站在原地。 周别鹤手里翻着合同,抬了下眸:“坐吧。” 无论过了多少年,她在他面前,好像永远是那个受人资助的少女。 孟珂沉默不已地坐下,面前摆着玻璃瓶装的矿泉水,她拧开喝了一口,语气变得平稳:“周总百忙之中,怎么有空来跟我签合同。” 周别鹤把文件递给身旁的杜筱,杜筱绕过长桌放到孟珂面前,妥帖地将钢笔压在页眉。 他看着她:“你经纪人不进来过目合同吗?” 孟珂摇头:“我自己可以做主。” 她垂目翻看,一目十行地浏览,不需要太过仔细,一年一年地签了这么多次,君和不会在她的合同上动手脚。 翻到最后一页,孟珂提笔,正准备签字时,男人淡淡的嗓音忽然在会议室中响起: “青澜是我的妻子,以后,不要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了。” 孟珂笔尖如有所感地一抖,黑色的墨迹在纸张上洇开。 - 下午,忙完手头的工作,叶青澜收到江书峦的通知,说晚上要见一个客户,请她一起去。 有一些甲方找上缔听,是冲她本人在业内的名气,因此应酬也是常有的事,她回了江书峦一个“ok”的手势,下滑打开跟周别鹤的聊天框: [晚上有应酬,会晚点回家。] 几分钟后,周别鹤回复:[哪里?] 叶青澜:[璞堂,怎么了?] 周别鹤:[去接你。] 应酬必然要喝点酒,他过来接她,那她就不必开车再等代驾了。于是下班之后,叶青澜坐江书峦的车,和他一起往璞堂去。 绕过那方波光粼粼的水池,见到客户,对方客气地握手,称呼她叶老师。 叶青澜对璞堂的印象不算太好,上次在这里被邝裕灌了几杯白酒,好在这次的客户为人和善,席间气氛颇为融洽。 中途,叶青澜离席去洗手间。 她对璞堂不甚熟悉,不知道洗手间有两扇门,出来时走错了门,面对陌生的走廊,叶青澜凭着方向感往西走,廊下灯火昏暗,走到尽头拐过去才知道是死路。 她懊恼,正准备折返时,转角之隔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跌跌撞撞的高跟鞋声,随即是喝多了的干呕声。 “孟珂——” 一道几分耳熟的男声紧随其后。 叶青澜本打算转出去的脚步一顿。 一墙之隔,季准无奈地拍着女人的后背:“酒量差还要喝,逞强。” 孟珂穿着一条黑色丝绒长裙,趴在栏杆上,迎着清冷的月光,她喃喃道:“我今天见到他了。” 季准都不必问是谁:“你们说什么了?” 孟珂唇角扬起自嘲的笑:“他让我,别跟他妻子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季准揉揉额头叹气:“我早就告诉过你他结婚了,何况就算没结婚,他也——” “他也不会看到我是不是?” 孟珂转身,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像是在跟季准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也见到他妻子了,叶家千金,的确是我望尘莫及的身份。我努力了这么久……还是离他这么远,连站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季准沉默几息,脱下身上绣着雀鸟的孔雀蓝西装,披到她身上。 身形一晃,孟珂握住他的手,神色迷茫悲哀:“我就这么不配吗,我就这么配不上你们吗?” 季准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周别鹤认识你快十年了,其实你都清楚,以他的性子,如果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等这么久。” 他没有回答她避重就轻的问题,反而把现实撕给她看。 孟珂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半晌,她咬着牙推开他,扶着栏杆踉跄离开。 季准靠着墙,颓然地闭了下眼。 走廊重归于寂静,转角处,叶青澜贴着墙面静了一会儿,转身走出去。 “谁——” 季准忽然睁眼,见到来人,他怔忡又诧异,脸色一变:“嫂子。” 叶青澜说:“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不小心走到了死角。” 那种情况下,她无法再出去打断。 她磊落而平静地承认自己都听到了,不带丝毫掩饰,季准苦笑:“嫂子不必道歉,孟珂喝多了,她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有冒犯到的地方,我代她向嫂子道个歉。” 叶青澜很淡地笑了下:“没事,可以理解。” “还是嫂子大人有大量。”季准笑了下,直起身,“嫂子是走错路了吗,哪个包厢,我送你过去。” “那就麻烦了。” 回到包厢后不久,叶青澜收到周别鹤的信息,他已经到了璞堂,在车里等她。 她跟江书峦和那位客户相谈甚欢,这顿饭结束得很愉快,一起送走客户,叶青澜独自拎着包去找周别鹤的车。 初秋夜色下,璞堂宽敞的庭院两侧整齐而低调地泊着各色豪车。 叶青澜很轻易地找到那辆迈巴赫,拉开车门,后座的挡板已经升起,显示屏呈现工作模式,投着一份英文文件。 她喝了点儿酒,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母就晕。 转头去看周别鹤,他正低头在写东西,锋利的钢笔带出流畅而简洁的英文字体,精神十分集中。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4章 车开出了璞堂。 叶青澜安静地靠在座椅上。 即便清楚周别鹤和孟珂之间没有关系,刚才听到的那一番话,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的。 她不意外孟珂对周别鹤的感情,可同时也禁不住去想他对自己的感情。 思绪正虚无放空的时候,耳边钢笔的唰唰声停了,脸被周别鹤捏了捏。 “怎么不说话?” “嗯?”叶青澜脸贴着他掌心偏头,神情还耽于迷茫的状态,像一只懒懒的布偶猫。 周别鹤指节顺着滑腻的皮肤刮了刮,动作温柔:“喝酒了?” 叶青澜点点头,见周别鹤收起桌板来抱她,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顺从地伏身过去。 她一靠近,葡萄酒香扑面而来,周别鹤垂眸:“喝的什么?” “拉菲,赤霞珠混酿梅洛。” 一瓶五位数起步,他轻轻一笑:“这么舍得?什么级别的客户?” 叶青澜被男人拂面的热气弄得脸颊痒痒,忍不住弯出一丝笑:“不走公账,客户带来的酒,账也是人家结的。” “和江书峦一起?” “嗯,你说要来接我,我坐他车过来的。” 周别鹤放平腿,把人往上抱了抱,初秋时节忽凉忽热,她穿一件印染水墨长裙,外面搭了件黑色西装,敞着怀,一条简约的钻石项链贴着雪白的锁骨,衬得肌肤薄而透。 她靠在他怀里,身体更懒了,问:“你刚才在写什么,写完了吗?” 他长指拨出她衣领里的秀发:“一份述职审批,还没写完。” “那为什么不继续写?” “抱着你写吗?” 叶青澜搂着他脖子仰头,眼尾微扬:“不可以吗?” “可以。”周别鹤慢条斯理抽出小桌板,重新拧开钢笔。 怀里挂着个人,他无法俯身,握笔动作仍然是稳的。 车厢里虽然开着冷气,然而这么黏黏糊糊地抱着,身体不一会儿就冒了汗,叶青澜往后仰了下头:“周别鹤,好热。” “西装脱了。” 她动了动胳膊,西装很容易滑落,指尖玩了玩周别鹤的袖扣:“你热不热?” 他笔尖从容不迫地泄出一行行字迹:“不热 。” 叶青澜默然一息,指尖动作停了,微微仰脸凑到男人耳边:“可是,你咯到我了……” 周别鹤笔尖一顿。 低眸,她神情似狡黠似认真,眸中含着迷蒙的醉意。 小酒鬼。 他很淡地挑了下唇,云淡风轻地逗她:“所以,我不是写得很快吗?” …… 叶青澜身体险些没绷住地塌了下去。 她肩膀肉眼可见地变粉,很想撤回刚才心血来潮的调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而她刚收回搂着男人的手,只听见钢笔咔哒一声合上的动静,随后是周别鹤整理文件纸张的窸窣声。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将密封的文件袋搁到她刚才的座位上。 她生理期这几天,二人虽然睡在一起,却没法有过线的亲密。 上一次还是在北城,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适应。 密闭的车厢,目光碰上,周别鹤的视线从她纤长的睫毛扫到粉唇,越来越黯淡,有如实质的视线激起叶青澜脊背的一丝酥麻感。 身体的反应比平时更敏感。 他微微低头,含着她呼吸间湿润的酒气,递进去,搅弄唇舌。 叶青澜倏然攥住他的衬衫。 她往后仰躲,他按住她后颈深吻,迈巴赫在夜色里平稳行驶,密闭安静的车厢里,心跳声一下一下,清晰得有如鼓点。 “结束了吗?”厮磨间,周别鹤哑声问。 她缓着气息不出声,他修长冷白的指探入朦胧垂坠的纱裙下,感受到沉甸甸的湿意。 叶青澜想扣住他的手腕,然而浑身软得没力气。 好在周别鹤看着她,指尖没有更近一步,退了出来。 车停下时,他扯过一旁的西装,裹住她的肩头,抱她下车。 叶青澜从未觉得家里的这一段楼梯如此漫长,周别鹤抱着她进卧室,灯没开,黑暗中,她被扣着十指压入被中,吻如期而至,本就眩晕的意识更加天旋地转。 周别鹤抚着她后背,剥裙子的同时唇也向下,经过锁骨,雪尖,平坦的小腹,他掌住她的腰窝,热息继续向下。 一根神经在脑海中绷掉,叶青澜脚尖绷紧,忍不住曲指推他,又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扣回去,周别鹤俯身,递来一个甜腻湿润的吻。 她被折磨得额角溢出薄汗,空虚感蔓延,眼尾发红地盯着他。 “周别鹤……” 周别鹤抵着她的额头,缓慢撩拨着她,柔声哄:“青澜,叫声老公。” …… 叶青澜咬唇。 她早该发现,这人骨子里真的有些恶劣。 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难受感越来越烈,她受不住如此漫长的调情,双手勾上去,整个脸埋在周别鹤脖颈,嗓音不成调:“老公……” 第41章 漫天而起的纸鸢 凌晨,叶青澜躺在床上打哈欠,隐约听见浴室里周别鹤在打电话。 她已经换上了干净清爽的睡衣,躺在蓬松的被子里,只觉拆骨般的酸懒。 久违的情事,一碰到对方的身体,都食髓知味地想要更多。 过程中她先力竭,想推开周别鹤,反被他抱到怀里,抵着额头面对面。 …… 几分钟后,周别鹤从浴室里出来。 他端了一杯温水,俯身坐在床沿托起她的脑袋,嗓音温沉悦耳:“喝点水再睡。” 叶青澜困得不行,勉强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扶着他的手低头喝水。 漂亮的眸底暗藏三分风流,这样若有若无的撒娇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到。 她在外人面前,从不露这样的情态。 周别鹤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唇角的水渍,指下肌肤滑腻得让人爱不释手。 叶青澜疲倦得躺回去,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谁给你打电话。” “一个朋友,请他带团队来帮你设计婚纱。” 婚纱…… 他们要拍婚纱照了。 叶青澜迷迷糊糊地想着,因为太困,只敷衍地应了一句,脸便陷进枕头里。 周末,叶青澜空出一天,和周别鹤一起去见他那位婚纱设计师朋友。 一个英国百年婚纱品牌,大陆只有三个城市落了品牌店,陵江的这处地址在万隐酒店二楼,二人上了楼,入口处着黑西装白手套的店员弯腰做出迎接手势。 店内光线奢华昏暗,两侧玻璃橱柜中的婚纱如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冷光灯自顶部打下,聚焦雪白华丽的裙摆。 沙发上,一个穿着优雅艺术的男人翘着二郎腿,胸口一枚樱花枝胸针,见二人走进来,他起身,一双笑眼打招呼:“叶小姐,久仰。” “您好。”叶青澜不知如何称呼他。 “韩策。”韩策递上名片,淡然换了一种自我介绍的角度,“我是林疏前夫,林舫的爸爸。” 原来是这位。 他一说,叶青澜视线不由自主扫过他的脸,五官间的确隐约看得出有父女的影子。 “婚纱呢?”周别鹤问。 “楼上。” 几人上楼,韩策道:“今年在伦敦发布的新品我一应全带来了,你们看看,设计的细节都可以改动。” 两位女店员掀开白色帘幕,一瞬间像陷入了蕾丝与塔夫绸的海洋。 即便叶青澜见惯漂亮衣服,眸光也禁不住微微一动。 “叶小姐。”韩策笑道,“我的两位助手会协助你试纱,尺寸方面的问题她们会记录,至于设计的改动,你试完可以跟我交流。” 叶青澜回神,礼貌微笑:“谢谢。” 她随店员进去试纱,两位男士止步,周别鹤在沙发上坐下,随手翻阅一旁的婚纱杂志。 “喝点什么?”韩策端来一杯红茶和一杯咖啡,“女人试纱两小时起步,你准备一直在这里等吗?” 周别鹤:“不然呢?” “重色轻友啊。”韩策感慨,“在伦敦你连一个钟头都抽不出来给我,陪老婆倒是有耐心。” 周别鹤端起红茶:“结婚仓促,我已经亏欠青澜很多了。” 他语气淡然平静,韩策却听出不寻常的意味,轻轻挑眉:“你这婚结得的确让人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和当年能让你临时推迟入学时间的那位在一起,怎么,是人家已经嫁做人妻,还是你早就忘了她了?” 这件事,韩策至今记忆犹新。 他和周别鹤少时相识,以周别鹤的出身气度,从高中到大学,倾慕的女孩子如云,面对那些少女心,没见对方掀一下眼皮。 比起温香软玉,他显然对君和财报上的数字更感兴趣。 韩策知道君和运转多年,积弊甚重,更清楚自己这位好友的责任心和志向。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5章 他心如水,不可逆也。 毕业那年,临近出国前夕,朋友们组织聚会,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到最后,只剩他和周别鹤是清醒的。 二人走在深夜的校园中,兵荒马乱的六月,校园内笼罩着盛大而别离的气氛,走到操场外围,周别鹤忽然停步。 他面对操场沉默。 韩策奇怪他在想什么。 周别鹤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她家人重病了。” “谁?” 韩策以为自己幻听。 他从未听过周别鹤用这么轻的语气提起一个人,挟着一种不可触碰的眷恋,好像从来淡然的内心被撬开了一角。韩策那时在热恋中,很快脑海中冒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你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周别鹤在夜风中凝思片刻:“算是吧。” 韩策不可谓不震撼。 他迫不及 待地想知道是何方神圣,然而周别鹤连只言片语都不肯再透露,只出钱,让学生会以毕业季的名义办了一场告别活动。 笼罩天空的几千只风筝,蓝天之下烈烈飘扬,仿佛随风而起的祈福经幡。 学校的每一处都被妆点,走在路上,随处可见去登记领风筝玩的年轻姑娘。 这是一场被载入史册的毕业季活动,为陵大学子们津津乐道,后来再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只有韩策知道,那日漫天而起的纸鸢,只是为了放给一个人看。 韩策至今都好奇,当年能让周别鹤动心起意到这地步的女孩,究竟是谁。 周别鹤翻过一页婚纱册,甚至没掀眼皮,显然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 韩策准备再问,白色帘幕忽然被向两侧拉开,身着白色鱼骨缎面婚纱的女人背对着他们,光面的穿衣镜墙倒映出她此刻仿佛发着光的美丽。 她微微一偏头,目光在镜子中和周别鹤对上。 韩策眉心一动,端上自己的咖啡:“你们慢慢选,我去楼下坐一会儿,有什么问题让助手来叫我。” - 叶青澜本想问周别鹤这件好不好看,在开口之前,好像已经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好看吗?” “很美。”周别鹤走过去,手扶上她的腰,指尖点了点腰侧的夹子,“青澜,你太瘦了。” 婚纱布料贴身,他掌心的温度和婚戒的形状也顺着传递过来。 旁边还有两位店员,叶青澜颈侧微微泛粉,偏头:“那我再试几件。” “好。” 试衣帘重新拉上,女店员们帮着叶青澜穿脱婚纱,同时记录她身体的维度数据。 这一试就是一下午,周别鹤陪她一起,试到最后,叶青澜已经累了,换回自己的衣服,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只是拍婚纱照都这么累人,不敢想办婚礼的时候。 “选好了吗,二位?”韩策端来红茶。 叶青澜选中几套,跟他说了自己的修改想法。 韩策一一记录,二人讨论了一会儿,最后,韩策合上笔记本:“你们着急拍吗?我要带回伦敦请裁缝改,快则十天慢则一月。” 周别鹤:“不着急。” 反正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 试完婚纱,叶青澜加了韩策的联系方式,方便他同步婚纱修改进度。 几天后,缔听忽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书峦终于物色好了一个物美价廉的写字楼租下,这几天正在准备搬迁,缔听里到处乱糟糟的,小杨来敲门的时候还抱着一摞文件夹:“澜姐,有客来访。” “谁?” “邝总,在会议室等您。” 邝裕搭着腿,悠闲地靠着会议室的软椅,正四处打量的时候,叶青澜推开会议室的门进来。 他立刻放下腿切换笑容:“阿澜,好久不见啊。” 是有几个月了,上次见还是找他结尾款的时候。 邝裕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笑容显得有些虚。 叶青澜倒是没那么记仇这件事,何况周别鹤当时已经替她报过了,她在邝裕对面坐下,公事公办的礼貌态度:“公司最近在准备搬迁,有点乱,邝总别介意。” “要搬迁了啊,搬去哪儿?” “恒亚大厦。” 邝裕一拍大腿:“那地儿好啊,我早觉得你们这儿太小了,搬过去回头我给你们介绍客户。” 叶青澜客气地笑了一下:“多谢邝总,今天来有什么事儿吗?” 无论是婚前婚后,她对他的态度都没有变过,邝裕也认清了这件事,招招手从秘书手里拿到一个文件袋推过去: “当然是来给阿澜你送项目的,看看。” 叶青澜绕开文件夹。 封皮右上角标着君和的标志,是君和在广州新落成的万隐酒店要拍宣传片。 她眸光微动,合上:“不接。” 邝裕傻眼:“为什么?” “我做不合适。” “诶诶诶——”眼见她要走,邝裕连忙起身拦住,“这是哪来的说法,举贤还不避亲呢,何况这种小事周总又不知道。” 叶青澜偏头:“他不知道?” “当然了!”邝裕拍拍文件封皮,“我不是广东人吗,这次是万隐品宣部联合旷心还有当地文旅一起筹备的宣传片,我是来请你做创意兼监制的。” 叶青澜闻言,看了他一眼:“你跟君和旗下酒店的合约……” “没出问题,周总大人有大量没跟我计较。”邝裕双手合十。 那天的事,酒喝完也就了了,叶青澜都开口了,周别鹤自然不会背地里刻意去为难他。 叶青澜沉吟片刻:“那我考虑一下。” 她松了口,基本等于答应了这件事,晚上回到家,叶青澜找出万隐以往的城市系列宣传片,坐在沙发上看。 周别鹤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她聚精会神的模样。 安静的客厅里,叶青澜穿着柔软的浅灰色长开衫,胳膊搭着沙发扶手,长发挂在耳后,露出来的干净清冷的脸上挂了一副眼镜。 周别鹤拎着西装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解袖扣。 叶青澜分出一丝余光给他:“你回来了。” “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说着,镜框忽然被男人托了托:“怎么戴起眼镜来了?” 她戴眼镜的模样有种难言的净泽感,像上学时候永远坐在第一排的好学生。 叶青澜转头,把眼镜摘掉:“思贤送的,说是防蓝光,我戴着试试。” 她白皙鼻梁上压了浅浅两道印子,周别鹤扬唇,并指捏了捏她的鼻梁。 视线随之落在她抱着的电脑屏幕上,随口问:“怎么突然看这个,接到万隐的项目了吗?” 叶青澜点头:“广州万隐,你们合作方找到的我。” 周别鹤有印象,他胳膊搭在她身后,陪她一起看。 男人的气息萦绕在身周,叶青澜没办法静心。 尤其,他还漫不经心地玩着她发尾。 五分钟后,叶青澜偏脸:“周别鹤。” “嗯?” “你不去洗澡吗?” 她的气息幽微干净,周别鹤疲乏稍解,他撑着额头看她,吐出一个字:“去。” 话虽如此,人却没动。 叶青澜也看到他眉眼间的倦色,从前不在她面前展现的部分,现在也一点点敞开。 她仰脸,轻轻吻了下他的脸颊。 隔着眼镜,纯情而温柔。 周别鹤眼皮压了下,气息微沉,胳膊落到她腰间,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叶青澜往后仰头,合上电脑隔开:“你快去洗澡,我去书房了。” 说着,她从他怀里离开,好像刚才的吻,只是单纯抚慰他的一颗糖。 周别鹤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得笑了下。 上楼,他抽掉领带,中途接到一个工作电话,接完,周别鹤想起刚才的事,给万隐企宣部负责人拨了个电话。 “周总。”对方接起电话,态度恭敬。 周别鹤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台面上,随口问:“广州万隐宣传项目的合作方是哪个公司?” “是旷心文旅。” 旷心文旅…… 邝裕。 周别鹤摘腕表的动作一顿。 第42章 你不是小朋友吗 叶青澜接下万隐的项目,之后一周,都在忙于此事。 她去君和开了几次会,和对方的负责人一起定下宣传片的设计定位,导演和演员都是君和指定的。 意料之内,看见孟珂的名字。 她本就是君和长期合作的艺人,自身气质亦符合万隐低调奢华的定位,由她参与拍摄,叶青澜也觉得合适。 各方时间协调好后,九月下旬,启动项目拍摄流程。 出发前往广州的前一天,叶青澜在衣帽间收拾行李。 陵江近日入秋,气温降低,叶青澜已经穿上长袖长裤,然而广州闷热,章姐帮她准备的衣物还是以布料清凉的为主。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6章 “这是驱蚊喷雾和风油精,”章姐提醒,“太太,都给你放在收纳包里了。” “好。” 章姐手上功夫很利落,衣服叠得如同商场原装,分门别类放入行李箱里,同时跟叶青澜闲话:“太太出差要去多久啊?” 叶青澜手上在数文件夹,闻言道:“不久,半个月左右,可能晚一两天。” “那回来刚好是十一假期呢。” 叶青澜点头,想起 件事:“章姐,你是不是两三个月没有休过假了?” 章姐笑道:“是。周先生昨天也提了,说您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可以休息,连上十一假期,我打算去看看我女儿。” 相处了快半年,叶青澜也知道章姐有个女儿,一直在老家跟着爸爸,今年刚高考完,上了大学。 “你等等。” 叶青澜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之前准备好的红包:“这个给她,祝贺小姑娘金榜题名。” 章姐摸到厚度,一惊:“太太,这太多了。” “一点心意。”叶青澜交到她手上,“一直想着要给,最近事情太多忘了。” 红包都备好了,章姐也不好三推四推,她起初觉得叶青澜性格有些冷,慢慢相处下来才知道她教养极好,生活中既不会挑三拣四,也从不乱发脾气。 夫妻俩都是如此,再难遇这么好的雇主。 “那我就替她收下了,谢谢太太。”章姐笑。 正说着话,衣帽间外主卧里传来脚步声。 是周别鹤回来了,章姐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放好后自觉离开,不在夫妻俩的地方多打扰。 叶青澜最后检查了一遍包中的证件材料,便出去找周别鹤,她最近太忙,晚上回家后时常在书房待到很晚,周别鹤会在十二点之前来敲门,抱她回去睡觉。 因她困到不行,至多也就是趴在他怀里,接一个晚安吻。 走出去,浴室里有水声。 门没关,周别鹤正在洗漱台前洗手,台面是灰纹大理石,反射着壁灯清沉的光线,落在男人西服肩线上,显得质地冰冷。 周别鹤挤出一泵洗手液,冲洗泡沫时,身侧台沿忽然靠来一道身影,幽幽玫瑰香盖过了洗手液的清香。 他很淡地扬了下唇,揿灭水龙头,手越过叶青澜身前去拿悬挂着的毛巾。 顺势自然地把人搂了过来,在她腰后擦手上的水。 “行李收拾好了?” “嗯。” “几点的航班?” “八点半。” “这么早,”周别鹤说,“我送你,车上再睡会儿。” “没办法。”叶青澜抬手解他的领带,“谁让我不像周总,有公务机乘。” 周别鹤笑出声:“你想用直接电话杜筱,让她安排。” 叶青澜就是跟他开个玩笑:“不用了,我们好多人呢。” 她解着他的领带,慢条斯理的,半天都没抽出来,更像是绕着玩。 周别鹤低头,搭在她腰后的手收紧:“照顾好自己,不要赶进度,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事,就给我打电话。” 叶青澜睫毛微敛,唇角弯出弧度:“你叮嘱小朋友呢。” 他抵着她的鼻尖溢出一丝笑:“你不是小朋友吗?” 领带终于被抽出,叶青澜握在手里,腰后靠着的岩板很凉,带着水渍,周别鹤刚刚擦手的毛巾垫在上面,她被他抱上去。 身体悬空,她膝盖抵着男人紧绷的腿面。 想和他拥抱,接吻,对喜欢的人的本能渴求。 周别鹤单手贴着她的脸颊,呼吸扫过她脸上细小的绒毛,轻捏着颊边的一小块软肉。 指腹划到唇间的时候,叶青澜启唇,咬住了他的指尖。 他呼吸沉下来,按住她的腰。 第一次在洗手台边,灯光柔亮,吻伴着黏腻的水声,中途身旁的手机忽然震动,来电铃声让叶青澜心一缩,险些滑落。 不知是哪里的工作电话,周别鹤没接,环着她气息凌乱地洗净手,抱起人回床上。 出差前一晚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闹钟响起时,叶青澜是有些后悔的。 再后悔也要起来,她草草洗了脸,换上一身舒适的便装,戴了口罩坐周别鹤的车去机场。 他下车送她,在安检口拥抱了一会儿。 周别鹤拨开她额头的发丝,吻印上去,嗓音柔和:“给你升了舱,飞机上再睡一会儿。” 机场里到处是拥吻的恋人,他们的缱绻并不显得突兀,然而还是有人看见了,过了安检到候机大厅时,邝裕端来两杯咖啡,酸溜溜的:“出个差周总也要来送吗,你们俩结婚都多久了,还这么黏。” 叶青澜谢过他的咖啡,解释:“他要去公司,顺路的。” “给我们升舱也是顺便吗?” “……” 叶青澜掀开咖啡,瞥他一眼:“你为什么也跟着去,最近公司不忙吗?” “聘了位职业经理人,很勤奋。”邝裕悠闲地搭着腿,余光朝斜对面睇一眼,压低声音,“阿澜,孟珂是不是对周总有意思啊。” 孟珂就坐在他们对向,一身低调的黑,鸭舌帽口罩齐全,身边跟了两位助理。 她没有跟身边人搭话的意思,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邝裕朝叶青澜身边靠了靠:“刚才我和她一起安检的,她看见你和周总的表情简直跟我一样,同类惺惺相惜,我太能理解她了。” 叶青澜将咖啡搭在扶手上,隔开二人之间的距离,道:“邝总,你手下好歹管着几家企业,能不能不要像那些狗仔一样那么八卦。” 邝裕心虚一咳嗽,为自己找补:“阿澜,我这是为你好。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你还要跟她一起拍项目,这该怎么相处啊。” 叶青澜:“你多虑了。” 孟珂能在娱乐圈走到一线女星的位置,除却她的容貌和天赋外,敬业也是出了名的。 她的高傲、性情用事都是在工作之外,因此格外为粉丝所着迷。 叶青澜想得不错,抵达广州后,孟珂虽然不和她交流,但对一切安排毫无怨言,无论拍摄行程多紧凑,要起得多早,她都准时到场,丝毫不端大明星的架子。 广州闷热,待的第一周,叶青澜脸周就起了些小疹子。 反观孟珂,虽然每天熬夜又化妆,依旧容光焕发,不愧是吃这碗饭的。 叶青澜拍摄忙碌,跟周别鹤的交流也减少,她来到广州没多久,他也飞去了国外,有时差的限制,视频电话都很难再打。 有时他发来的信息,她要过很久才能看到。 28号这天,安排了一场泳池的拍摄。 万隐的水疗区泳池通过落地窗眺望广州塔,落地窗切割着天际线外的浮金落日,可惜他们来得不巧,一连几天都在下雨,终于等来一日晴空。 叶青澜到的时候,摄制组正在布景。 虽然是拍泳池,但这场的镜头语言并不暴露,手摇臂跟着主角的身影漫步窗景前,最后以一个伏在水面的背影结束。 叶青澜拿着脚本去找孟珂,看见她正在用保温杯里的水吞一片止痛药。 “哪里不舒服吗?” 孟珂这场的妆化得很淡,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拧上保温杯:“没有,生理期而已。” 这场落日难得,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推迟拍摄计划,叶青澜点点头,走到泳池边弯腰试水温。 几不可察地一蹙眉。 居然是冷水。 “唐经理。”叶青澜找到万隐方面的负责人,“酒店泳池的水不应该是恒温的吗,为什么是冰的?” 唐经理说:“叶老师,是这样,酒店现在还未正式对外开放,所以客供系统多数不运转,泳池的恒温系统也是没开的。” 邝裕不知从哪冒出来,大摇大摆地来探班:“怎么个事,还没开始拍?” 叶青澜没搭理他,跟唐经理说:“现在开的话,要加热到使用温度,需要多久?” “这……”唐经理估算了一下,“首次加热的话,起码也要10-12个小时。” 邝裕在旁边听着,猜出了叶青澜的意思。 他看向角落里的孟珂,啧了一声,心说也就她,对这样的情敌丝毫不介怀。 这么久……叶青澜沉吟,思考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穿隔温衣什么的,会影响画面美观,不太可行。 邝裕见她还真考虑起来了,忍不住道:“冷水就冷水呗,泡一会儿又死不了人,哪就这么娇气了。” 他脑子里就 没怜香惜玉这四个字。 叶青澜淡睨了他一眼,想出一个办法跟唐经理商量:“您看这样可不可行,以玻璃挡板隔出一小块区域加热,离正式拍摄还有半小时,我想应该能热,起码不那么凉。” 唐经理为难地皱眉。 然而他之前被上司提点过,要一切无条件配合拍摄流程,因此短暂纠结后,还是松口了:“好吧叶老师,我让人来试试。”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7章 “辛苦了。” 叶青澜说完,去查看其他设备和灯光。 邝裕阴魂不散地跟在她身后:“我说阿澜,你有没有听过无奸不商四个字。你要这么做事的话,缔听平时的拍摄成本得多高,能赚到钱吗你们……” 叶青澜弯腰确认监视器角度。 邝裕还想再叭叭两句,一扭脸看见孟珂过来了,他及时闭了嘴,变回那个风流高深的邝总。 叶青澜跟摄影这边沟通完,才发现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孟珂裹着薄风衣,手抄在口袋里,淡道:“其实你不用这么可怜我的,下个冷水而已,我以前下得多了。反正有钱拿,我无所谓的。” 可怜她?叶青澜直起身,看了她一眼:“这不是特意关照,我只是在我能做主的地方,希望秉持人道主义而已。” 孟珂一顿。 水温热了以后,整个拍摄流程很顺利,没出什么岔子。 八点结束一天的工作,叶青澜回到住的酒店,洗完澡头有些晕,她本能觉得不对劲,跟前台要了体温计,一量有些低烧。 换上衣服,下楼买药。 邝裕刚才开车送大家回来,此刻还没走,车停在酒店楼下,看见叶青澜出来,打了两下双闪:“阿澜,去哪儿?” 闷不透风的夜风里,她穿了件米白色的亚麻裙,漂亮又扎眼。 叶青澜意外:“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妈打了个电话唠叨,就多停了一会儿。”邝裕探出头,“大半夜的去哪儿,吃夜宵吗,我陪你一起。” 叶青澜按了下额头:“不是,有点发烧,我去拿个退烧药,你知道附近哪儿有药店吗?” 邝裕一愣,神色忽然变得严肃:“吃什么药啊,这还不去医院,乱吃药更严重了怎么办?” 他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两公里外就有家医院。” 叶青澜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上了车。 刚坐下没多久,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显示是「周别鹤」。 他这两天人在纽约,叶青澜估算了一下,那边是上午九点多,于是接起电话:“喂。” “青澜。” “嗯。”面对周别鹤,她应声的语调都软了一个度。 邝裕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下班了吗?”电话里,周别鹤问。 “下班了。”叶青澜跟他说,“刚洗完澡准备休息了,你今天忙吗?” “不忙。”周别鹤语气温淡,“现在在酒店吗?” 她顿了一下:“在。” 邝裕再次扭头。 得到周别鹤好好休息的叮嘱后,叶青澜挂掉电话,她刚挂上,邝裕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为什么不跟他说你发烧了要去医院?” 叶青澜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隐隐有提升的迹象,她咳嗽了一声靠着座椅:“一点小事,不想让他担心。” 更何况周别鹤在国外,一定是很忙的。 邝裕再次酸酸的:“阿澜,你用得着这么为别人着想吗,搞得我都想结婚了,有老婆真好啊。” 叶青澜不大舒服,勉强跟他聊两句:“要结婚还不容易,邝董一定能给你介绍个合适的。” “合适的容易,喜欢的不容易。” 医院离得很近,不多时便开到,到了发热急诊,医生先给叶青澜开了抽血的单子。 又是抽血。 她深吸一口气。 邝裕陪在她身边,叶青澜把胳膊伸出去,护士往她皮肤上涂酒精,她扭头,转向空着的那一侧。 思绪飘回在陵江的时候,她抽血时靠在周别鹤的肩头。 不知是不是生病会格外脆弱,她今天频频想起他。 抽完血,叶青澜按着酒精棉球,要按五分钟,她在门诊的铁皮椅子上坐下,因为手不方便,手机和包包都交由邝裕拿着。 “喝水吗?”邝裕问,“我给你倒。” 叶青澜摇头:“不喝,谢谢。” 邝裕瞅着她纤细的胳膊,坐下,开玩笑道:“阿澜,我觉得我爸介绍的都不靠谱,你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最好是性格跟你一样的。” 又来了。 叶青澜无声在心里叹气,明知她都结婚了,怎么还这么孜孜不倦呢。 她侧头,刚想开口,目光瞥到几步外踩着楼梯上来的男人,声音忽然卡在了嗓子眼。 医院明亮的白炽灯下,男人一向温和的眉目并无几分暖色,黑色衬衣,平静淡漠。 他走过来。 叶青澜目不转睛地跟着他的脚步,还没反应过来周别鹤怎么突然从纽约到了这里。 直到她被周别鹤俯身抱起。 “劳烦邝总。”他语气极淡,几乎没有起伏,“青澜的包,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吗?” 第43章 不做吗? 从周别鹤突然出现,到他弯腰来抱她,叶青澜整个人都处在懵然之中。 他前天不是还在纽约吗,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她下意识靠在他怀里,周别鹤抱她毫不费力,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去要邝裕那儿她的东西。 邝裕站起来,显然也对周别鹤的出现始料未及。 他这段时间借工作之名,一直光明正大地跟在叶青澜身边。虽然心里清楚她已婚,但见到人,还是难免蠢蠢欲动。 此刻周别鹤的出现,像是迎头清醒的一棒,打碎了那些旖旎心思。 “周总。”邝裕语态客气,“阿澜发烧了,我顺路送她来医院的。” 他说着,把叶青澜的手提包递了过去。 周别鹤听到“阿澜”两个字,视线平淡地扫过邝裕,连敷衍的社交辞令都未开口,抱着叶青澜转身离开。 他手臂收得稳而紧,验血的地方虽然没几个人,但楼下急诊大厅人就多了,叶青澜想让他放下自己,盯着男人淡漠的侧脸开口:“周别鹤……我的验血报告还没拿……” “在哪?” “楼下自助服务区。” 借着这个说话的间隙,她推开他的胳膊从怀里下来,扶着楼梯扶手站稳。 手上的酒精棉球已经到了时效,叶青澜拿掉,细小的红色针眼,已经不流血了。 她丢掉,去楼下打印验血报告。 带着验血报告,叶青澜回刚才的医生那里复诊。 医生还记得她,见这么短的时间她身边就换了个男人,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目光微妙而复杂。 叶青澜自然也看出来了,这种事没有办法解释,越描越黑。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看着验血报告,道,“身体里有点炎症,这几天饮食清淡点,不要熬夜劳累,我给你开两盒药。” 听到不需要输液,叶青澜松了一口气:“谢谢医生。” 拿上药单,周别鹤去缴费处拿了药,叶青澜在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水,准备现在就把药吃了。 她买了水就坐在连排铁皮椅上等他,不一会儿周别鹤过来,拎着药袋,见她伸手要,问:“晚饭吃了吗?” 他站在她面前,黑色衬衣,黑色西服,沉稳而英俊的一身,语气却微淡。 叶青澜不禁抬眼:“吃过了。” 周别鹤这才拆开药盒。 吃药时,叶青澜心不在焉。 她倒不是心虚跟邝裕的关系,她自认坦荡,跟邝裕的相处没有任何超出合作伙伴之外的暧昧。她底气不足的是,刚刚在电话里跟周别鹤说要睡觉了,转眼被他撞见。 从小到大,统共也没撒几次谎。 吃完药,叶青澜合上瓶盖,侧头问旁边的人:“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突然来这里 ?” 周别鹤目光落在她脸上。 他的确在国外不错,昨天临时飞了一趟香港,想着她在附近,就过来了一趟。 车接近酒店时,视野里漂亮的米白色身影上了别人的车。 周别鹤没回答,眉心轻蹙,抬手捏住叶青澜的侧脸:“脸上怎么了?” 他摩挲的地方正是她侧脸耳朵下方起的红疹子,都已经好几天了,还是没有消退的迹象,叶青澜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的样子一定不太好看,素面朝天,脸上还起了一片红疹。 她睫毛翕动,别开脸不想让周别鹤看:“天气太热,可能是过敏了。” 他的手依然扣着她的下颌:“看医生了吗?” “还没有。”以前长痘痘,没几天就会自动消的。 周别鹤按住她转瓶盖的手,接过来:“去看看。” 他重新给她挂了皮肤科的号,接诊的是位女医生,态度颇为温和,看过叶青澜的脸后说是过敏性湿疹,开了一管药膏和几剂复方草本药丸。 耽误了这么久,走出医院时,已经过了十一点。 夜风微起,将闷热的空气撕破一个口子,比白天时要舒服一些。周别鹤的车停在医院外,挂的是罕见的三地牌。 上了车,叶青澜系安全带时想起问:“你住哪儿,订酒店了吗?” 周别鹤的衬衣袖口卷至小臂,手扶着方向盘,闻言看了她一眼。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8章 叶青澜后知后觉她今天一晚上都在说错话。 抿了下唇,她倾身在导航上输入自己住的酒店的名字,顺便补充一句:“这酒店是行政订的,一般的商务酒店,不知道你住不住得惯。” 周别鹤没说话,启动车子。 一直到酒店,车上都是沉寂的氛围。 他没有要跟她聊天的意思,叶青澜也就只好不开口,一别小半月,夫妻俩在沉默中抵达酒店,车交由门口的礼宾去泊,她向他要了身份证,去前台登记。 拿到多一张房卡,二人上楼。 入门级的商务酒店,只能做到最基本的干净明亮,电梯间不够宽敞,叶青澜刚进去,紧跟着上来了个醉醺醺的中年老板,怀里搂着满身脂粉香的姑娘。 她后撤一步,撞进周别鹤的臂弯里。 抬头去看,他面色依然温淡,没发生任何变化。 叶青澜心微微一沉。 又陷入了她处理人际关系方面的盲区,哄男人。 上次尚且只是猜周别鹤不高兴,这次,他应当是实打实地生气了。 叶青澜捏了捏手里的矿泉水瓶,她只是不想惹他担心,怎么就会这么巧,他突然来看她。 “叮”一声,前面的那对男女离开了电梯,留下浓烈的酒气。 叶青澜被熏得不太舒服,好在很快到了她住的楼层,踩地毯走在幽暗的走廊里,刷开房门,入目是中规中矩的商务风装修,暗红色的沙发与床头柜墙面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压抑。 周别鹤没带任何行李,显然不打算在广州久留。 叶青澜不确定他要不要留宿一晚,她换上白色的拖鞋,走到他身边坐下,房间狭窄,沙发也狭窄,两个人坐在上面,胳膊很轻易地贴到。 她扭头问:“你要洗澡吗?” 她穿的米白色亚麻裙款式宽松,在这座城市待了几天,好像也染上了同样的松弛。 叶青澜这么问,是想知道他的行程安排,落在周别鹤眼里,就是她已经不打算给他一个解释。 周别鹤撑着太阳穴,缓缓,缓缓吐出一口气。 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心情,当年初入董事会时被步步使绊,也不曾心绪如此起伏。 叶青澜默了下,看着他轻声补充道:“这里提供的浴袍不太舒服,如果你要住的话,最好让人另送一套睡衣过来。” 她话音刚落,周别鹤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去窗边接这通工作来电,语气听上去和平日一样平静。 房门突兀地被敲响几下。 叶青澜起身去开门,来人竟然是孟珂,她穿着低调,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 叶青澜微微意外:“孟小姐。” “你回来了。”孟珂说,“我刚才来的时候你不在。” “刚才吗?有点低烧,去医院拿药了刚回来。” 孟珂点头,把手里绿色的小罐子递过来:“这是一个老中医给我配的药膏,我长痘、皮肤状态不稳定的时候都会用它,你试试有没有用。” 叶青澜微怔。 孟珂沉默,淡淡开口:“我不喜欢欠人情,你要是觉得是三无产品可以丢了,这罐是新的,我没有开封过,带来备用的。” 叶青澜没有这么想,拿到手里:“除了脸上,身上可以用吗?” 孟珂瞥到她胳膊上的小红点:“全身都可以。” “谢谢。” 孟珂没说话,准备离开前,她看见落地窗前一道熟悉的身影,与房间格格不入的清贵气质,然而他并没有不自然,好像陪妻子哪里都能住。 孟珂视线黯淡了一秒,转身离去。 叶青澜回到沙发上研究药膏,旋开,是比瓶身浅一色的淡绿膏体,味道很清凉,带着淡淡的草本中药味。 她抹一点到胳膊上,通透的沁凉感。 虽然已经洗过澡,但去医院折腾了一通,身上又出了汗,叶青澜去浴室重新冲了个澡,出来时发尾微湿,披在吊带睡裙上。 周别鹤坐在沙发上,身旁搁着一个手提袋,应该是刚送来的衣物。 叶青澜在小吧台前喝了半瓶水,缓缓心神,准备跟他解释今晚的误会。 周别鹤隔着一段距离看她胳膊上、脖子上连片的红疹,热水冲过显得更明显,像新雪间的点点红梅。 他心绪不稳只有方才那短暂的时间,微不足道的气消散,留下的只有心疼。 叶青澜走过去的时候,被男人拽住手腕轻轻一拉,跌进他怀里。 周别鹤指腹蹭了下她胳膊上的红疹,语气恢复了些温度:“痒不痒?” 她如实回答:“有点。” “不要抓。”他说着去洗了手,回来拿起医院开的药膏。 叶青澜按住他:“用这个吧,孟珂送的,她皮肤状态健康,应该很管用。” 周别鹤无异议,旋开,指腹捻了黄豆大小的药膏,另一只手挑起叶青澜的下巴,先往她脸上涂。 薄而嫩的皮肤,稍微长点东西都很明显,他敛眸涂了一圈,接着往下,探到锁骨而颈间。 药膏清凉,他的手和呼吸却是有温度的。 叶青澜仰头,往沙发后面靠了靠。 她没穿内衣,胸到腰的起伏被睡衣勾勒得格外明显,周别鹤低眸,拨开睡衣蕾丝领口,药膏抹上锁骨。 叶青澜盯着他骨相绝佳的脸,低声开口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涂完,周别鹤合上盖子,道:“我到的时候,你正在跟邝裕说话。” …… 然后就是他打电话来,她随口编了个谎。 叶青澜坐直了一些,认真解释:“我是准备去药店拿药的,下楼恰好碰到他了,电话里也不是故意的。” 周别鹤俯眼:“为什么骗我说要休息了。” 他逆着光,叶青澜不确定他是不是笑了一下。 无论如何,不再是车里那么沉闷的气氛,周别鹤好似已经不生气了。她身体微微往前靠,十指挤进他的指缝,顿了下说:“因为是小事,不想让你担心。” 她说的声音很轻,周别鹤还是听见了,反扣住她的手,低身,女人身上的草药香混合皮肤香气缕缕钻入呼吸。 他咬了下她的唇。 “青澜。”只是简单地亲一下,两个人的气息都霎时凌乱,周别鹤稳了下,抵着她的额头告诉她,“我们是夫妻,关于你的事,不要擅自否定我的知情权。” 叶青澜低低地嗯 了声:“知道了。” 她伸手抱他,药膏蹭上他的衣服,仰脸唇齿缠绵地亲了会儿,周别鹤捏了捏她的脸,抽身而去:“很晚了,我洗个澡,你先休息。” 叶青澜睁开眼,一时迷茫:“不做吗,我不在生理期。” 一句话弄得周别鹤呼吸沉重,他掌心贴上她还在发热的额头:“你看我像混蛋吗?” 第44章 除了爱,我对你别无所求…… 他手上还残留着药膏的清凉香气,身体相贴地在狭窄的沙发上接吻。 叶青澜也分不清,自己身体的热度,是因为发烧多一点,还是因为周别鹤多一点。 她脑袋靠着沙发背,仰脸看着周别鹤,不那么明亮的灯光,将他的脸部线条描摹得更深邃。 手绕了绕他的衬衣—— “再亲一会儿好不好?” “亲”字刚出来的时候,周别鹤就低下头,掌心扣住女人的腰,吞下她清腻的,像薄荷糖化开般的尾音。 叶青澜唔了几声,手拽住他的纽扣,脖颈仰出漂亮而修长的线条。 这个姿势只适合方才的浅吻,不适合此时的深吻,她头仰累的时候,被周别鹤抱了起来,坐在他腿上继续接吻。 空调开得很冷,像雪丝缕缕吹上皮肤,又很快被浓烈的热意化开。周别鹤扣着叶青澜微湿的长发,另一只手随情欲漫去。 他本想浅浅吻过就离开,哪知她主动开口挽留,要再亲一会儿,丝毫不知这句话对男人的杀伤力。 青筋分明的手隔着一层薄薄布料抚上弧度优美的背脊,睡裙款式清凉,领口开得松散,大片肌肤裸-露在外,被他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夫妻之间的熟稔,他几乎知晓她身体的每一个点。 叶青澜胳膊泛起一层鸡皮胳膊,离开周别鹤的唇,轻轻喘了口气,低头看软肉溢出男人指缝的画面,像一只雪白鸽子被把玩,攀在他肩上的指尖不由得蜷缩。 他好像打定主意要做不趁人之危的君子,所以衣冠楚楚,慢条斯理地跟她调情。 这无异于凌迟,叶青澜伏在他肩头,身体软成水。 睡裙掉落在腰间,周别鹤吻着她侧脸,缓和气息,挑起两根肩带,重新给她穿好衣服。 “亲够了吗?” 他嗓音温哑,像是故意问。 叶青澜很想去捂他的嘴。 在沙发上抱了一会儿,身体温度慢慢降下来,药劲泛起让人抵抗不住的困意,叶青澜打了个哈欠:“你今晚还走吗?” 周别鹤感觉到她困了,抱起人,搁到床上。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59章 他放下她,手顺着撑在两侧:“刚来就赶我走?” 叶青澜稍微动了下身体,拉上被子:“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留下。你从纽约飞来的吗?” “有时间。”周别鹤告诉她自己的安排,“我昨天到的香港,来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 “能留多久?” “明晚回去。” 周别鹤说着,轻捏她的鼻尖:“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你和邝裕这段时间相处得不错。” “只是工作关系。”叶青澜不知道他怎么还在介意,脑袋往上枕了枕,“我和他没有其他接触的。” 周别鹤很淡地扬了下眉,伸手捏她脸颊。 他去洗澡后,叶青澜独自躺在床上,药物带来困意,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清明的念头。 周别鹤是在吃醋吗? 神经一跳,叶青澜思绪都活跃了两分。 以他位高权重,所求皆唾手可得的人生。 居然也会因为她,而吃另一个男人的醋吗? 一夜好眠,叶青澜吃了药,夜里反反复复出汗,又是被人抱在怀里睡,早晨醒来时,身上黏黏腻腻的。 不过好在,烧退了。 虽然烧退了,但吃过早饭,周别鹤还是让她吃了两粒消炎的药。 叶青澜对着酒店看自己的脸和胳膊,孟珂给她的药膏果然功效显著,不过一夜,那些红疹就不痒了,甚至隐隐有消退之感。 估计涂上两三天,就能痊愈了。 周别鹤晚上才回香港,他和叶青澜一起去了拍摄现场。 今天的拍摄计划延续昨天,依旧是休闲放松区域,叶青澜想要户外一日四时变化的镜头,因此一到片场,她就召集摄影组和灯光组开会讨论细节。 没有正式的会议室,大家就围在户外露台的弧形沙发上讨论。 孟珂到时,现场气氛忙碌而安静,大家都在做手头的事,几乎没有一句多余的聊天。 这安静有些诡异。 拍摄了这么多天,因为叶青澜并不是一位压榨人的监制,相反,她很有自己的原则,所以组里的气氛一直颇为和谐融洽。 孟珂觉得奇怪,叫助理把买的咖啡分给大家,同时打听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助理很快小跑着回来,带来一手内幕:“姐,周总过来了。” 孟珂坐在化妆台前,闻言掀开了眼皮。 她昨天便知道周别鹤来了。 在叶青澜房间里看到那个身影时,她第一反应是错愕,而后心头涌上万千复杂的情绪。 不是不了解周别鹤。于他而言最宝贵的是时间,能让他心甘情愿浪费时间的,必定是对他而言珍而重之的人。 没见到叶青澜前,周别鹤的妻子于她而言,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形象。 他结婚,不妨碍她继续喜欢他,反正她不会打扰他,只是这么多年习以为常的仰慕。 现在好像不能了。 化妆师给她打理好最后的唇妆,亲切道:“孟老师,好了,您可以去换衣服了。” 孟珂点头,起身准备去另一个房间换衣服。 扭头之时,她恰好看到了露台角落里正在交流的两个人。 周别鹤一身黑衣,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身姿挺拔而闲散,一手搭在玻璃栏杆上,正在慢悠悠看着对面的人。 叶青澜穿着一如既往简单,白t长裤,头发挽在脑后,简约而干练不影响工作。 她跟他说话,双手合十,他轻轻一笑。 那样的柔情万顷,孟珂从未见过。 原来要见过他爱别人的样子,才会彻底死心。 - “拜托。”无奈之下,叶青澜双手合十,“你去别的地方待一会儿,可以吗?” 她是在跟周别鹤商量让他离开片场的事,他在这里,不消一会儿功夫,组里的人已经没有办法再专心拍摄了。 尤其是酒店派来的负责人唐经理,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大老板开口,挑出什么问题来。 再这样下去,今天的拍摄计划一定完不成了。 周别鹤胳膊支着栏杆,一手去探叶青澜的额头,她冒了点汗,但温度依然正常。 他笑了声,悠悠问:“青澜,这么热的天,你要赶我去哪儿?” 叶青澜不由得顿了下。 怎么能是赶呢,显得她很不关心他一样。 她换种说法,委婉劝道:“这里人多,所以热。一楼的咖啡厅安静又凉快,你去那里等我好不好?” 周别鹤看着她,勾一点唇角,语气温和闲散:“你难道不知道,这里还没开业吗,酒水自然也不供应。” 叶青澜噎住。 她不确定周别鹤是不是在诓她,虽然没正式开业,但大老板莅临,哪有不招待的道理。 咖啡供应不出来吗? 他语气淡然,令她一时踌躇。 她去北城的时候,周别鹤百忙之中抽出了一天陪她,轮到她,却要晾他一个人。 叶青澜没办法,行程紧凑,她不能因为私事耽误进度。 正在犹豫的时候,露台玻璃门被道具助理敲响,刚工作不满两年的年轻女孩,说话做事小心翼翼的:“叶老师,这边机器出了点问题,需要您来看一下。” “这就来。” 说着,叶青澜转向周别鹤,她依旧没拿定主意:“那你……” 话音未落,被周别鹤圈着手腕往怀里带了带。 “好了。”他曲指点点她鼻尖,带一点散漫笑意,“我去楼下等你,几点能拍完?” 叶青澜保证:“ 最晚六点。” - 周别鹤走后,片场的气氛显然一下松弛了很多。 只是所有人,尤其是唐经理,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些,不再像之前那么单纯。 叶青澜倒不太在意,她和周别鹤既不是隐婚,就必然要坦然面对这些目光和讨论。 收工时,时间比预计得要早,刚刚过五点。 道具和灯光都收了,叶青澜检查了一遍现场,最后一个离开,没想到早早收工的孟珂还没走,仿佛是在刻意等她。 叶青澜带上东西,和孟珂一起走进电梯,按下一楼,主动开口:“药膏很管用,我身上的红疹消了不少,多谢你惦记。” 她语气自然清和,好像对之前的事毫无芥蒂,孟珂顿了下:“不用谢,如果你想要这位中医联系方式的话,我可以推给你。” “方便吗?” “方便。” 两字落地,叶青澜手机震动,收到孟珂从群里添加的好友申请,点击通过,孟珂随即推过来一个头像是花白老人的中医名片。 她再次道谢。 孟珂沉默了下,缓缓开口:“不用谢。之前……我去看向老师的时候说的话,你不要放心上。” “周总和我没有什么私人关系,希望不会引起你们之前的误会。” “还有就是,如果之后有合适的拍摄,你依然可以找我。” 叶青澜微微偏头,目光注视:“我拍的一般都是广告,你接吗?” 孟珂也看她:“从前不接,以后应该会接了。” 电梯稳稳落地。 叶青澜拎着包去咖啡厅找周别鹤。 万隐的咖啡厅设计一如既往低调奢雅,偌大的空间只有周别鹤一个人,他叠腿坐在黑色沙发上,暮光穿透落地窗投进来,染亮他正在接电话的手,以及手上的那枚对戒。 叶青澜走过去,她无意打扰,脚步很轻。 还是被察觉,周别鹤抬眼,入目年轻修长的一道身影,她穿得越简单,五官越清晰地显露。 他挂掉电话,去牵她的手。 她仰头,任由他抽一张纸巾,擦拭她额头的汗。 周别鹤以指抬叶青澜的下巴,看她红疹有没有被汗水浸得更严重,她皮肤太薄,稍微一亲都会留下印子,长了红疹,变得更敏感。 “怎么了?”叶青澜问。 周别鹤低眸问:“疼不疼?” 原来在看这个,她摇头:“不疼,用了孟珂送的药膏,已经好多了。” 二人说着话,牵手往外走,这个天气牵手其实有些热,可叶青澜不想松开。 她侧身问周别鹤:“你几点走?” “十点。” 走到车前,周别鹤用钥匙开了车门,拉开副驾驶的。 “那,”叶青澜顺着他的力道坐进去,仰头,“广州大剧院六点有场很难得的歌剧魅影……” 周别鹤撑着车门俯身,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脸,挑唇接住下面的话:“我陪你看。” 这出音乐剧叶青澜很喜欢。 她从前读书的时候和蒋思贤看过中文版,可惜看到一半被辅导员一通紧急电话叫回学校,一直深以为憾。 广州大剧院这次上演的是英文原版,恰好她在此,原本买了票,准备一个人去看的。 周别鹤的到来,是意外之喜。 二人吃了饭,驱车往剧院去。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0章 车内开着空调,叶青澜降下一点车窗吹热风,眯上眼,轻松惬意地像回到了久违的大学时代。 到了剧院门口,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只有一张票。 她有些尴尬地望着周别鹤,周别鹤笑了一声,抽过演出票,牵着她的手去找工作人员。 他拨了通电话,而后用一张票换来了两张视野极佳的连座。 剧院很大,上下三层,已经临近演出时间,淡金色的灯光笼罩全场,头顶仿若星空,舞台上萦绕着海蓝的雾气,满场都是古典的香气,人一走进去,仿佛一下被拉入中世纪的氛围。 他们坐的位置靠前,香气很浓,是演员戏服上散出来的,叶青澜微微有些头晕目眩。 她调整坐姿,下意识往周别鹤身上靠。 “包给我。”周别鹤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身体偏过来一些,让她靠得更舒服。 他将她的头发别在耳后,嗓音放低,在昏暗的剧院中,入耳温柔又怜惜:“这段时间是不是累了?” 叶青澜自认不是个软弱的人,做着自己热爱的事业,她一直为之努力,为之倾尽心血。 然而被周别鹤这么一问,她忽然很想,把一切枷锁都抛掉,在爱人的肩上靠一靠。 “是。”她说,“谢谢你来看我。” 她又说谢,周别鹤低头,抚着她的头发:“青澜,不要跟我言谢。” 叶青澜在他肩上仰脸,台上演员们在唱着华丽动人的英文歌,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脉脉细语说:“你没有听过,至亲至疏夫妻吗?” 周别鹤低唇一笑,握住她的手:“我们不会有至疏的那一天。” 说着话,中途,叶青澜懒散地换了个位置,以至于没有听清一句台词的发音。 她去问周别鹤:“刚才那句是什么?” := 周别鹤附到她耳边,几分漫不经心地说:“ristine,除了爱,我对你别无所求。” 他嗓音柔和得像在说情话。 也的确是情话,因为,演员明明是英文唱词,他偏要用中文告诉她。 叶青澜想,若他蓄意靠近,没有哪个女人能扛得住。 她睫毛轻轻翕动,不甘心地反握住周别鹤的手,故意凑过去,在他脸上轻轻啄吻了一下。 一碰即离。 然后说:“我也是。” 第45章 他这么想她 周别鹤在广州短暂停留一天。 他走后,叶青澜继续专心于工作,有时收工得早,晚上会和周别鹤打一通电话。 他从国外回来,二人之间没了时差,微信上聊起天来方便许多。 周别鹤走前,捏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叮嘱她好好涂药膏。 于是叶青澜每天早上洗完脸,涂上药,都会对着镜子拍张照片发过去。 聊天框里,她的红疹日渐变淡。 与此同时,和孟珂的关系比以前近了一些。 孟珂平时拍戏全国各地跑,向叶青澜推荐了几家广州的私房菜,二人既然同在异地共事,便一起去吃了。 邝裕依旧时不时跑来片场,见她们俩心平气和地聊天,甚至隐隐有亲近的感觉,十分不能理解。 用他的话说,怎么能跟情敌做朋友,不该乌眼鸡一样防着吗? 紧赶慢赶,拍摄在中秋前夕结束,大家也能返回陵江跟家人好好过个节。 飞机落地是下午三点钟,叶青澜没回家,提着行李箱先去了茶庄看叶秉山。 十月的陵江还未降温,白天仍是热的,只是早晚有些冷,叶青澜穿了件薄雾蓝苎麻长袖衬衫,下面搭白色衬衫,一踏进茶庄,看到叶秉山已经套上了薄毛衣。 上了年纪的人,又动过一场手术,畏寒得厉害。 “爷爷。”叶青澜提了一盒广式月饼,递给了元伯,“我爸妈呢,他们不来过节吗?” 叶秉山正在逗笼子里的甜豆:“来,你爸他们五六点来。你呢,留在爷爷这儿吃月饼还是去周家。” “在您这儿。” 叶青澜发信息问过周别鹤中秋的安排,他的意思是,有他弟弟在家,他陪她来叶秉山这儿过节。 叶秉山就这么一个孙女,自然希望中秋她能留在身边,然而如今不比从前,他提下鸟笼,殷殷提点道:“你们人不去的话,节礼送了吗?” “周别鹤已经送过了。” 她提起他的名字,熟稔自然。 叶秉山目含笑意看了孙女一眼,他是婚姻里的过来人,自然品得出二人之间从疏离客套到亲昵信任的变化,这是好事,他年纪大了,唯一的希望只有孙女生活顺意。 “行李箱放下歇歇,想吃什么跟你元伯说。” 叶青澜应了,迎着尚亮的天色上楼洗澡,在广州这么多天,她累得不轻,又因为脸上的红疹不能化妆,整 日素面朝天。 洗澡,吹头发,敷面膜,等她下楼时,已经暮色四合。 秋分已过,昼短夜长,天色比夏天时暗得要快。 茶庄外传来车辆轮毂声。 叶青澜以为是陈素和叶凌峰来了,前去开门,梧桐树下停的不止有叶凌峰的车,还有周别鹤的。 他在微信上告诉她六点半到,提前了一刻钟。 夜幕下,男人身形伟岸矜贵,正在与陈素和叶凌峰说话。 陈素对周别鹤,是见一次,满心欢喜一次,这样的风姿气度,甚至远胜叶凌峰年轻时。 “妈。”叶青澜适时出声,走过去。 “澜澜。”陈素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女儿身上,“你几点到的?” “三点下的飞机,快四点到的爷爷这儿。” “辛苦了。”陈素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发,“你看你,天天出差,这工作怎么这么辛苦啊,要不然别做了……” 陈素这辈子没有上过一天班,叶青澜对她的这些话早已免疫:“爷爷在等你们呢,快进去吧。” “好。” 陈素和叶凌峰前脚走着,叶青澜和周别鹤落后半步,跨过门槛时,周别鹤握住她的手。 借着廊下灯光,看到她已经痊愈的脸颊,干净清透,几分水润。 “洗澡了吗?” “嗯。”叶青澜说着,要过一道偏高的门槛,往周别鹤胳膊上靠了下,借力跨过去。 玫瑰味洗发水馥郁的香气顺着飘过来。 周别鹤抬手,把她的长发拨到肩后,同时慢条斯理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叶青澜脚步顿了下,抬头看他。 他却并没有看她,仿佛刚才的动作只是顺手所为,不带任何亲昵意外。 二人牵着的手到院子里便松开,跟叶秉山说了一会儿话,张妈备好饭,请大家移步餐厅。 周别鹤也带了月饼来,一盒是给叶家几位长辈的传统月饼,另一盒,则是抹茶冰皮月饼。 张妈一眼便知这是买给谁的,拿一个单独的小碟子装上,切成六瓣,放到叶青澜面前。 叶青澜吃了一块,觉得好吃,又吃两块。 恰逢周别鹤在她旁边落座,她右手握着小叉子,左手搭到周别鹤的腿上。 周别鹤低眼。 状似白玉棋子的指尖,在他腿上不甚熟练地,慢吞吞地写:「好吃」。 他唇角轻扬,不动声色捉住她的手,用她的指尖写:「车上还有其他口味的」。 叶青澜收回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住唇边的笑意。 陈素没发现夫妻俩在桌下的小动作,给叶青澜夹了块鱼肉:“澜澜,你的婚纱改完了吗,我看了你发来的图,真好看,准备什么时候拍?” 叶青澜放下茶杯:“快了,有一件肩部设计比较繁琐,所以改起来也相对麻烦。” “那不急,一辈子就拍一次,要精心准备才好。”陈素软声拍着女儿的手道。 “是啊。”张妈端上桂花酒,笑道,“我也等着看呢。” 张妈这桂花酒是自己酿的,叶青澜给自己倒了一杯,要给周别鹤倒时忽然想起来:“柏师傅今天是不是放假?” “嗯。”周别鹤单指挡回去,温声说,“我不喝,你喝你的。” “好可惜,张妈酿的酒很香的。” 叶秉山听着,乐呵呵道:“不可惜,酒窖里还有很多,你们拎两坛回去。” 周别鹤闻言,以茶代酒谢了叶秉山一杯。 配上新鲜的螃蟹,叶青澜一共喝了三四杯桂花酒,张妈酿的酒她自己也不知道度数,叶青澜只觉得好喝,甜而醇香,结果还没上车脚步就开始浮了。 她晕晕乎乎地靠在周别鹤肩上,听见周别鹤在晚风里得体地像叶秉山和叶凌峰夫妇告别。 “澜澜这是喝醉了。”陈素担心女儿,叮嘱道,“回家让她喝点解酒汤,不然明天起来该头疼了。” 周别鹤颔首,胳膊揽着叶青澜,温和道:“我会照顾好她的,您放心。” 一一道别完,陈素和叶凌峰先离开,叶青澜脚下像踩着云走到车旁,被周别鹤抱上车。 她没有完全醉过去,扯着男人的领带,莽撞地在他下颌上亲了下。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1章 周别鹤把人放下时,忍俊不禁。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他捏她耳垂,她的脸还红了一下。 他俯身入狭窄的车厢,捏住叶青澜的下巴,嗓音低磁:“小醉鬼,喝酒壮胆是吗。” 叶青澜盯着他昏暗中英俊的面庞,鬼使神差地说:“你不想我吗?” 周别鹤贴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亲了下:“每天都在想你。” 车在夜色中平稳地驶回绿溪,章姐尚在休假,整个别墅安安静静的。 叶青澜下车进门,褪了高跟鞋,躺在沙发上。 客厅中光线太亮,没一会儿,她睁开眼,循声去找周别鹤。 男人衬衣卷至袖口,优雅矜贵,在流理台前切苹果和橙子。 叶青澜第一次见周别鹤下厨,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以为他必然不熟练,哪知道他将水果切得整齐而利落。 她靠过去,周别鹤把她搂进怀里。 他捏一片薄薄的苹果,递到她唇边:“尝尝甜不甜。” 叶青澜咬下去,唇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好甜。” 周别鹤目光扫过她一闪而过的粉舌,动作微顿。 他从背后抱着她,继续切橙子。叶青澜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觉得热,扭身想离开。 腰被周别鹤的胳膊箍住:“去哪儿?” “去洗个脸。”叶青澜靠着流理台,“你身上好热……” 她好像很无辜。 周别鹤眸光微扬,低声说:“等会儿再洗。” …… 叶青澜仰头,听到背后水龙头的汩汩声。 他低头,一边吻她,一边在凉水下慢条斯理地洗手上的水果汁液。 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客厅灯光明亮,让接吻的声音显得越发明显。 叶青澜耳颈绯红,被抱到沙发。 周别鹤往她唇间塞了片橙子,饱满的红唇被浸润,他靠着沙发,手在她背后解搭扣,抵着她额头:“刚才不是还说想我了吗?” 叶青澜从嗓子里溢出一声模糊的嗯。 她含着橙子,主动侧脸去吻周别鹤,果肉在唇齿间勾缠,感受到周别鹤的呼吸变沉,托着她身体的力道也收紧。 意乱情迷时,周别鹤退开一些,看她绯红而薄白的脸颊,湿润的睫毛,呼出的酒气都是香甜的。 见到人的这一刻,才知道这么想她。 明明独居了这么多年,而今她不在,他竟然在绿溪住不下去。 叶青澜不知他在看什么,睁开眼对上周别鹤黯淡的目光,他们没有试过这个姿势,有些深,缓缓填入的时候,好像将她喉咙里的气也一起挤了出来。 “周别鹤……” “嗯?”周别鹤维持住最后一丝理智,吻她的指尖,柔声问,“是这么想我的吗?” “……” 叶青澜喘不出气,她往后仰身,想退开一些,偏偏身体被固定住,绵软地倒在周别鹤身上。 他带着她的手,一寸寸去按她的小腹。 好过分…… 久别的想念几乎蚀骨,纠缠到很晚,叶青澜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她还记得跟孟珂的约定,睡前闭着眼跟周别鹤呢喃,叫他帮自己定个闹钟。 孟珂去年拍的电影已经制作完成,上映前,有一场业内试映会。 从广州回陵江的飞机上,二人坐在一起,孟珂提起此事,邀请叶青澜一起来看。 她从前多拍文艺片,短短几年将国内外奖项拿了个遍,这是第一部 剑指春节档的合家欢商业片。 她给了两张票,叶青澜叫上了蒋思贤一起。 试映会地点在城东的一家影院,为了保证不泄密,安保工作做得很严格,每个人都需要实名检票进入。 蒋思贤拿到写着她们名字的邀请函,好奇:“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孟珂传闻中性格不是很冷僻吗?” 叶青澜解释:“前段时间我去广州跟的项目,她也在。” “那也难怪了。”蒋思贤挽着她的胳膊,挑眉笑道,“可以不要再散发魅力了吗宝贝,给人家影后掰弯了多 不好。” 二人检票,进入放映厅,一袭黑裙的孟珂前来迎接。 “青澜。” 叶青澜向她介绍:“这是我朋友,蒋思贤。” 蒋思贤一向大方自来熟,笑吟吟伸出手:“孟老师,你好,久仰。” 孟珂礼貌地与她握手:“蒋小姐。” 短暂寒暄后,孟珂带二人去跟导演打招呼,昏暗的放映厅,大荧幕上蓝色灯光幽幽如海底,第一排旁站着一个气质文艺而懒散的男人,穿着深色毛衣,正在跟旁边的工作人员核对流程。 “段导。”孟珂唤他,“我朋友来了。” 被叫做“段导”的男人应声抬头。 穿过浮游光线,他的视线直直落在叶青澜身上。 叶青澜脚步一顿。 蒋思贤在看清他的面容下,眉心一跳,忍不住皱眉。 竟然是他。 孟珂毫无所察,介绍道:“段导,这就是我向你要邀请函的那两位朋友。青澜,蒋小姐,这是我们片子的导演,姓段。” 空气有刹那的寂静,又被周围人来往的脚步声打断。 段昶捏着白纸黑字的文件,望向几步之外,同记忆中几无二致的人。 “青澜,”他微微一笑,无限怀念,“好久不见。” 第46章 风从灰扑扑的玻璃窗中吹进来…… 四个人之中,唯有孟珂一头雾水。 短暂的讶异之后,叶青澜也认出了段昶,淡笑道:“好久不见。” 的确太久,算起来有八年多,段昶的变化很大,刚才一刹那的迟疑,是叶青澜险些没认出来他。 孟珂不知他们的关系,好奇询问:“你们认识?” 蒋思贤冷不丁嗤笑一声,扬起眼尾:“认识,这不是段导吗?这么多年不见,段导在男女关系上还是这么没有分寸,你和我们家青澜什么关系?喊得这么亲热。”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输出,让段昶的笑容隐隐淡了些。 孟珂自然也听得出里面的讽刺和嘲弄,意识到叶青澜和段昶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人是她请来的,眼下的气氛却那么尴尬。 叶青澜把蒋思贤往后拉了拉。 过去这么久,她对段昶早就毫无想法,不像蒋思贤的反应那么大,笑着解围:“孟珂,你们忙,我们先去找座位了。” “好。”孟珂松一口气,从铺着绒布的长桌上拿了两份试映会的伴手礼给叶青澜,“一点纪念品,票根笔记本眼罩之类的小玩意,你们留着玩。” 叶青澜接过:“谢谢。” 蒋思贤犹嫌不足地睨了段昶一眼,要不是蒋母整天耳提面命她人前的教养,早就翻个大大的白眼了。 二人的座位在第五排,前三排是电影主创团队和业内人士,孟珂给她们的座位在影院中间,视野极佳。 将将落座,蒋思贤忍不住道:“真是晦气,出门没看黄历,居然碰上他。” 叶青澜从孟珂给的手提袋中找出一瓶橙汁,拧开给蒋思贤:“喝点水,别气了。” 蒋思贤怒喝两口,呵呵道:“段昶也真是要脸,不知道怎么好意思叫你青澜的。当初你就不该拦着我,应该让我和贺嶂带人去揍他一顿。” 蒋思贤一开始对段昶的印象还不错,大学里清俊斯文的那类学长,又是戏影专业,自带淡淡的文艺气质。 她不是嫌贫爱富的性格,所以即便知道段昶家境普通,也没觉得叶青澜和他交往有什么问题。 直到后面叶青澜被断崖式分手,身为发小,蒋思贤震惊之余,几欲气绝。 她想不通,当年的叶青澜也没能想通。 把橙汁给了蒋思贤之后,电影开场,叶青澜靠在软椅里,回想起那一段往事。 她十八岁那年考入陵江,起初大学生活很开心,然而下半学期的时候,奶奶突然重病。 奶奶患的是肾癌,一经发现便是药石无医的晚期,叶家遍访名医,得到的结果都是老人家至多再活半年。 那段时间,整个叶家都笼罩在阴霾中。 她不知道怎么办,没课的空闲之余都会去陪奶奶,以求最后的相处记忆。 后来如医生所料,奶奶病逝在那年六月。 夏天,热烈而充满希望的夏天,恰逢毕业季,校园内充斥着毕业生的喜怒而乐,有欢呼扔学士帽的,也有相拥而泣的。 叶青澜浑浑噩噩地,从医院回到学校,一抬头,望见漫天随风而起的风筝,晴日之下,斑斓如经幡。 她那时多大,不过十九岁,少女心性脆弱,站在原地落下泪来 想到刚刚离去的奶奶,小时候给她扎风筝,缠绵病榻之时,最惦记的仍然是她。 滚滚泪水,仰头也无法止住。 段昶就是在那时出现,柔和干净的身影,弯腰递来一包纸巾,问她怎么了? 她为自己被人发现流泪而别过脸去,潦草地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低声道谢。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2章 段昶等了一会儿,贴心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指指旁边支起的棚子:“学生会为毕业生举办的风筝节活动,每个女生都能免费领一只风筝,你要吗?” 她泪眼朦胧:“我不是毕业生。” “也可以领。”段昶说,“来,我帮你登记。” 长桌后的收纳箱里堆满了崭新的风筝,叶青澜从中挑了一只仙鹤图案的。 段昶告诉她,可以在风筝翅膀上写祈福寄语,然后放到操场上。 叶青澜把对亲人的祝福,全写在了风筝上。 她站在操场里,望着蓝天里吹动的彩色,段昶站在她旁边,望着她矜贵如画的面庞。 段昶高她一届,从那天起,开始追她。 他为人斯文,是大学里最受欢迎的那类学长,追她也追得很有耐心,足足三个月,人尽皆知。 叶青澜已经不记得,自己因何答应了段昶,或许是他出现在她最消沉的时刻,又或许是那天的风筝触动了她的少女心弦。 她是决定一旦下了,便很少再动摇的那类人,和段昶在一起后,也是想认真对待和他的感情的。 可是没过多久,两月不到,段昶毫无预兆地对她提出分手。 彼时叶青澜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像所有经历断崖式分手的人一样,想追问为什么,然而段昶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旷了课。 她以为他在躲她。 直到两天后,她接到蒋思贤的电话,要她去一个地方。 在那个烧烤店外,她看到了喝得烂醉的段昶,和他那个一直说只是朋友的学妹。 蒋思贤和贺嶂几人当时就怒了,要冲上去打人,被她拦下。 叶青澜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能表现得那么冷静,她平静地回了学校,删了段昶的联系方式,把他送的东西打包丢入垃圾箱。 寝室里有个和她不对付的同学,见此情形阴阳怪气地来了句,长得那么漂亮,人家得多受不了她的性格,才会分手啊。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 在那样的情况下,没人能不质疑自己。 叶青澜沉默了许久,开始陷入无限的自我怀疑中,恰逢学院有个支教活动,她报了名,意志消沉地去到一个偏远乡村。 那年有很多支教危险的说法,她很幸运,落脚的是一个淳朴可爱的小学,虽然条件艰苦,但处处是富有生命力的热情。 学生们调皮也听话,会主动帮她挑水,抓来可爱的小兔子送她,狭窄的教室里,风从灰扑扑的玻璃窗中吹进来,吹动一隅童真的心。 他们对“叶老师”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不掺杂任何欲望利益。 叶青澜渐渐从自我否定中走出来。 她在斑驳的墙皮间,在簌簌掉落的粉尘间变得平静,她想,既然她用了三个月才接受一段感情,那么用相同的时间遗忘,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她才二十岁,不必刻意坚强。 后来回到学校,再遇段昶,叶青澜已经心如止水。 他是多优秀的人吗,其实未必,她的家世背景注定了她见过更多,从各方面都碾压段昶的同龄人。 是那日灿烂的晴空、迎风而起的纸鸢,给他加上了滤镜,给了他们一个浪漫如童话的开始。 童话结束,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脆弱如风筝线,轻轻一扯就断了。 而今过了这么多年,刚才认出段昶时,叶青澜心里毫无波澜,唯一的情绪只有与故人重逢的惊讶。 他 对她而言,只能算是曾经的同学而已。 蒋思贤自然比她生气,毕竟是渣了自己姐妹,想揍没揍成的人。 蒋大小姐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孟珂拍的这部商业片的确不错,标准的合家欢,不带任何说教地逗人一乐。 看完电影,二人离开影厅下楼,影厅开在商场里,到了一楼,蒋思贤要去洗手间,叶青澜去外面等她。 商场年头久远,地下车库不够宽敞,蒋思贤来时已经停满了,她就把车停在了外面。 叶青澜没开车,是坐周别鹤的车过来的。 到了外面,打开手机,看到周别鹤十分钟前发来的信息:[结束了吗?] 他要来接她。 叶青澜打字,回:[刚看完,你公司的事结束了吗,没结束的话思贤送我也可以。] “青澜。” 刚点下发送键,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叶青澜回头,看见段昶走过来。 八|九年过去,他变化真的不小。从前纵然清俊斯文,身上还是带着些局促性,如今步伐舒展,眉宇之间要从容得多。 叶青澜看电影时翻了翻座位上的影片介绍册,知道段昶如今不可小觑,新一代商业片导演,口碑虽然毁誉参半,但不可否认其商业价值,每部都很叫座。 叶青澜应声点了个头:“不是还有主创团队的座谈会吗,段导怎么下来了?” 段昶说:“来送你,顺便叙叙旧。” 叶青澜没说话,按开手机看了一眼周别鹤是否回消息。 段昶很快意识到他们之间谈过去似乎是个不太愉快的话题。 “不说这个。”他掀过这个话题,道,“你现在在哪里工作,我听孟珂说是你要来,给了两张位置最好的票。” 叶青澜清冷而淡泊地一笑:“谢谢,听说你现在功成名就,恭喜你。” 她避开了他的问题,回以一段敷衍的客套话。 段昶在她眼里看不到任何感情,爱恨都没有,他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时,被叶青澜的手机震动打断。 叶青澜看了一眼,抬头:“抱歉,我老公来接我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好像只是碰见一个无关紧要的紧要,段昶伸手想挽留,只抓住一段握不住的风。 他这才看到她指间耀眼夺目的蓝宝石。 商场前的停车位,迈巴赫打着双闪等候。 周别鹤二十分钟前抵达,在车里看了一会儿文件,收到叶青澜的回复时抬头望去,见她在跟另一个男人聊天。 神情熟稔,不像是刚认识的陌生人。 他回复叶青澜的信息,同时下车,远远看见她与那人道别,朝他走来。 那人则意图伸手挽留,神情奢望、挣扎、不舍,一种难言的复杂。 夜幕之下,周别鹤抬眸淡淡望去。 视线相接。 迈巴赫旁的男人面容隐在树荫下,周身沉稳贵气,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段昶陡然想起一桩往事。 段昶眉心一跳,视线变冷,回望过去。 周别鹤收回视线,叶青澜已经走到他面前:“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周别鹤把人揽到怀里,低头时眉目温和,“晚上想吃什么?” 章姐不在,他们出去吃。 男人身上有好闻的纸墨香,一闻便知是从公司来的,叶青澜双手搂进他西服里的劲瘦腰身,想了想:“去哪都行,你挑地方。” 周别鹤扬扬唇,说好,又问:“刚才在跟谁聊天?” “你看到了?”叶青澜微微惊讶,她不想多提段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个老同学,试映会上碰见了,就聊几句。” 第47章 未尽的缘分【6.13重修】…… 段昶回到影厅。 灯已经被打开,主创团队围坐在一起,讨论影片要修改的部分。 孟珂注意到,整场座谈会,段昶都心不在焉,甚至别人连唤两声“段导”,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部片子是去年拍的,历时小半年,她和段昶颇为熟稔。 座谈会结束,众人三三两两离开,孟珂留了下来,坐到段昶身边,省去虚无的寒暄,单刀直入:“你跟叶青澜以前是同学?” 段昶平静地笑了一声:“同学?我是她初恋。” 孟珂:“……” 想过不简单,没想到这么不简单。 她和段昶也称得上是朋友,于是说:“她已经结婚了,夫妻感情很好。” 又被提醒了一遍,段昶目光淡淡,想起那枚扎眼的戒指,以及夜色下勾起他不愉快回忆的男人。 “感情好……”段昶重复这几个字,嗤笑一声,“门当户对的联姻,能有什么感情。” 偏执的语气,听得孟珂忍不住转头:“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她丈夫是谁吗?” 段昶淡淡问:“谁?” “是周别鹤啊。” 果然是他。 段昶心中一片阴霾。 尘封多年的怀疑,在今日得到验证。 他那时候多喜欢叶青澜,珍惜她,知道她慢热,于是就算确定关系,从牵手到拥抱,也是循序渐进地来。 他们在一起是九月,与此刻相同的初秋晚风里,他送叶青澜回宿舍,和所有的大学情侣一样,在宿舍楼下牵手说话。 她性格清冷,却很容易脸红。 他几乎是近乎迷恋地捧着少女的脸,轻轻吻她的额头。 青涩而磨蹭的拥抱,目送叶青澜的背影回宿舍后,段昶心情很好地转身,不经意间注意到路边树荫下停着的一辆黑色超跑。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3章 是男生哪有不爱车的,段昶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双职工家庭,生活水平勉强算得上小康。 陵大富二代如云,学校里随处可见豪车。 段昶本只是因为车型多看了两眼,然而就是因为这两眼,让他无端生出一种诡异而荒诞的直觉,好像自己刚才和女友的亲昵,全被车主尽收眼底。 他在原地愣神了一会儿,黑色车身启动调头,在他视野中驶离。 他下意识抬脚跟了几步。 拐过一个路口,车在校园超市前方的绿化带旁停了下来,从里面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薄冲锋衣,身形修长,步伐漫然的年轻男人。 段昶正盯着,肩膀冷不丁被舍友嬉皮笑脸地拍了拍:“看什么呢你,送完女朋友还不回宿舍,自己在这儿回味呢。” 他扭头,森森看了舍友一眼。 舍友被吓到,一头雾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远处从超市买了瓶冰水出来的年轻男人。 舍友惊讶道:“周别鹤,他不是去年就毕业出国了吗,怎么回学校了?” 是啊,怎么就突然回学校了? 他和周别鹤,是天然之别。 刚才周别鹤在女生宿舍下停留的短暂时间里,究竟在看什么? 埋在段昶心里八年之久的迷雾,终于在又一个秋风夜,得到答案。 怀疑一旦成立,就变成了事实。 他当年珍而重之的女友,终于成了那个人的枕边妻。 - 章姐因为女儿发烧,向叶青澜多请假两天照顾女儿。 叶青澜准了假,顺便要来地址,把家里一些适合年轻姑娘吃的营养品给章姐寄过去。 章姐不在,准备早饭的人变成了周别鹤,他自己煮咖啡,给她榨一杯奶昔,几天 下来,叶青澜发觉自己真是低估了他做饭的水准。 至于晚饭,如若二人不加班,会一起去外面餐厅吃。 周五晚上下班前,叶青澜收到周别鹤的信息,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叶青澜:[松间宴,有点想吃。] 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叶青澜后来和蒋思贤去了几次,觉得味道颇为不错。 周别鹤说好,五分钟后,预订成功的确认信息就发到了她手机上。 二人约在七点,五点多的时候,叶青澜手头工作做完,想着避开周五晚高峰,于是提前下班,出发去餐厅。 松间宴仍是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叫人闻之洗去一周的疲乏。叶青澜把车交给泊车员,缓步走入餐厅。 刚刚六点半,周别鹤从君和过来,比她要远,因此她不紧不慢,在餐厅廊下视野极佳的地方驻足,呼吸新鲜空气。 停留了一会儿,有侍应生态度恭敬地过来:“叶女士,包厢里给您准备好茶点和水果了,您现在要过去吗?” “好。”叶青澜点头,随侍应过去。 茶点的种类随应季而变化,之前是九曲红梅,现在换成了普洱,滋补又温和。 窗户开着,被竹林晒过的风凉柔地吹进来,吹散一室普洱香。 叶青澜坐在包厢里,一边品茗,一边给周别鹤发信息,问他到哪儿了。 信息刚发出去,包厢门意外被推开。 以为是周别鹤到了,叶青澜抬头,弯起的唇不到一秒,转变为诧异。 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段昶捕捉到这一闪而过的微表情,清和斯文的笑僵了下,叹息道:“怎么,这么不想见到我?” 叶青澜放下茶杯,不言。 她的确没有和段昶谈话的欲望,抛却曾经的恋爱关系,他们只是彼此人生中的过客,短暂的认识,漫长的分别,连朋友都算不上,更是无旧可叙。 即便已经心如止水,她也不想和渣过自己的前男友做朋友。 叶青澜只能维持住基本的客气:“段导也来吃饭吗?” 段昶看着她,她甚至不请他坐下:“嗯,片子送审,跟过手的几个领导吃个饭。” 她点头:“希望一切顺利,不要辜负孟珂的心血。” 段昶眸光隐动:“你真的希望我一切顺利吗?” 他问的话似是而非,叶青澜不想多言,抬手看了眼腕表起身离开:“抱歉,我要去门口接人了——” 还没走到门口,手腕被段昶攥住,他闪身挡住她的去路。 “放手。”叶青澜侧脸,语气已经变冷。 “青澜,”段昶望着她,语调压抑着沉哀,“不要这么恨我好不好?” 他不能忍受,昔年矜持而害羞的少女,如今对他冷脸忽视。 叶青澜用了很大的力气,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段昶攥得太近,攥出一圈深深的红痕,痛得她忍不住皱眉:“我什么时候恨过你。” “你不恨我吗?”段昶的声音有几分恍惚和凄然,“那为什么分手后,你拉黑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自己跑去乡村支教,连再见我一面都不肯。” 一门之隔,周别鹤踩着澄黄而昏暗的隐光,缓步伫立。 风穿过竹林,光影在他脚下跳动,包厢里的交谈声游鱼般溜出来,清晰地让周别鹤回忆起很多年前两人在宿舍楼下亲密拥抱的那一幕。 那时,他常常在梦中梦见叶青澜,梦见她在操场上向阳而生的清媚面孔。 他以为那惊鸿一瞥,只是微不足道的心动,于是临出国前准备了一场风筝节,希望能安慰少女失亲之痛,也全他与她这一段萍水相逢的缘分。 后来他发现,他的惦念似乎远不止于此。 在被梦魇困扰近半年后,周别鹤决定折返回国,去寻那段未尽的缘分。 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等了一天,等来的却是叶青澜牵着别人的手。 她已经有男友在侧,情窦初开的样子很美好,却是不属于他的。 周别鹤从小笃定而骄傲,从未后悔过自己的任何决定,那便是第一次,他坐在车里沉默良久,知道自己错过了她。 遗憾、复杂,他选择认下这段阴差阳错,当自己从未在她的世界出现过。 后来过了很久,周别鹤无意中听向云卿提起,叶太太正在给女儿找合适的结婚人选。 他想,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命定他们的缘分剪不断。 室内风声簌簌,普洱茶香仍然在淡淡飘散,叶青澜听到段昶的话,觉得很可笑,明明劈腿的人是他,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从他口中说出反而成了她的错。 她平静道:“我去支教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你,段昶,我想任何人被劈腿,被断崖式分手,都需要时间治愈自己。” 段昶听到劈腿两个字,呼吸陡然变得很重,他握住叶青澜的肩膀:“什么劈腿?你说清楚?” 叶青澜挣开,几分厌烦,想彻底把话跟他说清楚:“过去那么久的事,还要再提吗,你当年跟我分手,不是因为那个学妹吗,我朋友们都看见了。” “你胡说!”段昶向来清俊的面孔变得有些激动,他不能忍受自己被这么污蔑,“我一直只是可怜她是贫困生,给她一些书和复习资料,我跟她没有过任何暧昧关系!” 叶青澜直直抬头:“那你为什么突然跟我分手?” 她的平静显得他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段昶忽然觉得难堪,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偏头静了几息,颓然道:“青澜,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尤其是你那些朋友,明里暗里地看不起我,我在他们眼里到底算什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叶青澜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因为他自我怀疑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原因仅仅是他的自卑而已。 “蒋思贤,贺嶂……”段昶慢慢念着这些让他在少年时代深感自尊受损的名字,喉结滚动,缓缓道,“还有你爸。” 叶青澜怔了下:“他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 段昶自嘲道:“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后,有一次我送你回宿舍,遇见你爸来接你回家吗?” 叶青澜记得,她当时已经成年,原本是想向叶凌峰介绍段昶的,可他远远的,在听说那是她爸爸的车后,便先一步松开了手。 “叶董事长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段昶扭头,盯着叶青澜,即便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当年那刺眼的一幕,“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我甚至不配他来棒打鸳鸯。” 往事如过眼云烟,叶青澜没想到,她以为的恋爱,在段昶眼里全是屈辱。 他的分手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情绪的叠加。 “青澜……”段昶伸出手,“我知道你是因为家里才联姻的,我不在乎,我这几年努力赚钱就是为了你,我们……” 他的话未说完,叶青澜已经不想再听,拉开包厢门欲去找周别鹤。 下一秒,她的脚步停在原地。 门外影影绰绰的廊间,男人凭光而立。 “你……”叶青澜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到的?”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4章 周别鹤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那一圈被段昶攥出的红痕恰好被覆盖,叶青澜顺着他的力道迈过门槛,从段昶身边走到了周别鹤身边。 隔一道廊光,段昶和周别鹤对望。 过了这么多年,当年只是远远一面便叫他油然而生自卑的人如今更加高不可攀,与叶青澜并身而立,无比登对的风华气度。 周别鹤顺势揽住怀里人的腰,温声道:“青澜,不介绍一下吗?” 叶青澜不知他是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抬头看了眼周别鹤,见他神色如常,猜测他刚到,正想说话时,冷不丁被段昶打断。 “周总。”段昶伸出手,在叶青澜面前示弱的情绪顷刻 间无影无踪,变回斯文平淡的模样,“我姓段,是青澜的初恋男友。” 他刻意咬重了“初恋男友”四个字。 气氛微微凝滞,连竹影都不再晃动。 叶青澜皱眉看了眼段昶,觉得他今晚像喝多了一样胡搅蛮缠。 都已经是过去多年的往事,偏偏要一再提起。 周别鹤神色平静,对段昶伸来的手视若无物,低头漫不经心地把她的发丝拨到耳后:“饿不饿,我们换个包厢吃饭。” 叶青澜也想赶紧结束这个奇怪的局面,点点头:“好。” -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二人都没有太多话。 一直到车上,叶青澜都不知道周别鹤有没有不开心。 她几次想开口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明明和段昶之间没什么,但曾经是真实存在的,一解释,反而像欲盖弥彰。 迈巴赫后座里,叶青澜几次看向周别鹤,他翻阅着工作文件,未回应她的目光。 这还是他第一次不理她。 叶青澜垂眸,心底顿生一股无法言说的委屈感。 她向车门方向坐了坐,偏向窗外,也不去看他。 九点钟,二人回到绿溪。 这几日天气预报有雨,车子驶入车库,二人一前一后上楼。 客厅里一片静寂黑暗。 叶青澜脱了西装外套,坐在玄关软凳处换鞋,她低着头,忽略站在一旁的周别鹤,换完鞋,自顾自往里走。 刚走没两步,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 心重重一跳,叶青澜身体失衡,撞进男人怀里,被迫仰头。 周别鹤搂紧她的腰,低头扣着她的后颈深吻。 他的吻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带了些占有的情绪。叶青澜还未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委屈感去而复返,用力地推开他。 他箍紧她的腰。 “唔……” 叶青澜失力咬破他的唇。 血腥味蔓延,唤回周别鹤的理智,他停下来,感受到她的抗拒,低头,抵住她的额头:“青澜……” 他可以不在乎邝裕对她的追求,也可以接受她和江书峦多年的友情,那是因为清楚她心里没有他们。 可段昶不同,是她情窦初开时的恋人,他亲眼见过她爱段昶的模样。 周别鹤承认自己有些失去理智,在听他们重翻从前的爱恨时。 叶青澜喘着气,无法忽视心里的难受,别开脸:“在车上的时候不是不想理我吗,干脆永远别理我。”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 心跳和气息是熟悉的,周别鹤沉着一口气,闭了下眼缓和心情,听到她赌气的话,慢慢将理智捡回来。 曾经再爱又如何,她现在是他的妻子。 “对不起。”他胳膊收紧,吻落下来,缠绵地哄,一点点消解她的委屈,“青澜,我的错。” 叶青澜心里无可抑制地翻涌了一下。 她不想承认,她对他心软得这么快。 她闭上眼,双手搂住周别鹤的脖子,低声解释:“我和段昶是恰好碰见的,没有什么。” “嗯。”周别鹤像是不想再提这件事,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韩策让人把改好的婚纱送过来了,我们试试吧。” 第48章 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 婚纱一共有五套,两套拍室内,三套拍室外。 主纱最为华丽隆重,独一无二的设计款,优雅复古的蕾丝上坠满钻石,抹胸设计,另配一副精致的蕾丝手套。 他们主卧衣帽间的穿衣镜丝毫不逊色于婚纱店的试纱镜,清晰而丝丝入扣地映着婚纱每一寸精致的褶皱及钻石耀眼的火彩。 修改后的婚纱尺寸完美贴合叶青澜的身材,她丰盈曼妙的曲线,白皙修长的天鹅颈,美到令人沉醉。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婚纱梦,梦的未必是婚纱,而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锦衣华服。 周别鹤抚平她的长发,从背后拥抱他的新娘。 他身形修长伟岸,西装未脱,黑与白的交叠,天造地设的一对。 呼吸喷洒在颈间,叶青澜觉得有些痒,看着镜中的画面,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偏头问周别鹤:“我们去哪里拍婚纱照?” 因为身高差的原因,周别鹤低首跟她说话,耳鬓厮磨的意味格外浓:“欧洲,还是国内,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们可以多去几个。” 叶青澜认真想了想:“香港、米兰、苏黎世,都想去。” 周别鹤吻她的侧脸,低笑一声:“好,我来安排。” 满室旖旎浪漫的婚纱冲淡了刚才玄关处不愉快的氛围,抹胸设计的婚纱,叶青澜漂亮的肩颈线与锁骨都空着,微微泛粉,转过身去回应这个吻。 她和周别鹤之间有种生理性的吸引力,吻过千千遍,再见依然缠绵。 一吻完毕,叶青澜的呼吸发紧,她往后仰头,想退开些喘口气,周别鹤却扶着她的腰身,追吻而上。 腰间坠满了钻石,摸上去有些咯手,她也感受不到他掌心的温度,于是拖着沉重繁琐的婚纱踮脚,勾住男人的脖颈。 周别鹤俯身迎合,长指在她身后拨开乌黑浓密的发,寻到金属拉链。 婚纱脱落,脊背凉得瑟缩了一下,叶青澜在意乱情迷间被从婚纱中剥出来,像剥一颗荔枝,她身上只余一件珍珠色的内衬吊带,贴着身,恍若无物。 她被压在光滑的镜子前,身后是冰凉的镜体,身前是男人坚硬灼热的身躯。 往哪儿贴都觉得不舒服,叶青澜仰头,鼻尖抵着周别鹤的鼻尖,摩挲着吻了一会儿,脱掉他的领带和西装。 “周别鹤……”衣帽间冷气充足,她还是溢出汗,难耐地蹭他。 周别鹤唇埋在她颈间,情调得愈来愈烈,他嗓音混着沙哑的欲意:“澜澜,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 他第一次喊她澜澜,素日里被长辈亲人们唤的小名,在这种时候入耳,泛起一种难言的羞耻。 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吗? 叶青澜也想过的,最好像小舫一样可爱。 周别鹤一定会是个好爸爸,她也会是个好妈妈。 低低地嗯了一声,叶青澜回吻周别鹤,呼吸之间都是湿润的水汽。 他气息倏然沉重,抱起她。 周一,周别鹤到公司比平时要迟一些。 每周的例会一如既往,工作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回到办公室,有客来访,正在喝着咖啡等他。 “君和的咖啡是越来越不错了。”韩策端着咖啡杯,遥遥向周别鹤示意,“上次喝还是大学的时候,出国以后就没来过了。” 咖啡是杜筱亲自煮的,她依周别鹤的习惯送上一杯,离开时动静很轻地关门。 外人一走,韩策的坐姿懒散了些,问起正事:“婚纱如何,合身吗,还有没有要改的地方。” 周别鹤翻过一页文件签字:“合身,我已经让人把尾款打过去了。” “那就好,我的一桩工作也算了了,可以安心休假了。” 周别鹤闻言掀眸:“休多久?” “两三个月吧。”韩策放下咖啡,看了下时间,“林疏答应今天让我见小舫,我要去陵大一趟,借你辆车开。” - 叶青澜在广州出差的这段时间,缔听的搬迁工作已经完成,新的办公室在恒压大厦,宽敞明亮,比从前大出一倍不止。 昨晚太过放纵,她险些睡过头,到公司开了会,几人马不停蹄地带上易拉宝宣传单等物往陵大去。 今天陵大有一场校方举办的招聘会,叶青澜联系了从前的学院院长,给缔听报了名。 招聘会九点半开始,九点钟,赶到了教学楼下面的广场区域,前来招聘的企业已经熙熙攘攘。 学生更是人满为患,如今就业环境大不如前,即便陵大身为名校,就业岗位也是僧多粥少。 叶青澜几人将易拉宝展开,不一会儿,蓝色桌面上已经堆满了简历。 她粗略翻了翻,个个出挑,估计回去筛选也要为难上好一阵子。 同行的还有缔听新成立的行政部的人,她们正在认真地对简历做标注,叶青澜询问过几人的意见后,起身去给她们买饮料。 毕业后许久没回来,走在校园里,叶青澜还觉得有些恍惚。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5章 百年名校,一景一物变化甚少,十月天里飘满了浓郁的桂花香,学生们三两成伴,或轻松说笑,或步 伐匆匆地赶课。 最近的超市在图书馆楼下,叶青澜买了十几瓶饮料,付完钱,拎着袋子离开超市。 刚走没两步,怀里忽然撞进一个甜甜的身影:“舅妈~” “小舫?”叶青澜诧异一瞬,随后是惊喜,“怎么是你呀?” 小舫穿着蓝白的英伦风校服,百褶裙灵动可爱,头上还戴了顶小朋友专属的粉色迷你防晒帽,她稚嫩地解释:“老师,老师带我们来参观图书馆和校园,舅妈你呢?” 叶青澜明白了,应当是班级举办的益智活动,蹲下身:“那你的同学和老师呢?” 小舫努了下嘴:“他们去吃午饭了,妈妈过来了,说要带我跟爸爸一起吃。” 爸爸? 叶青澜问:“你见到爸爸了?” “嗯。”小舫显得有些蔫,“他说他是爸爸,舅妈,为什么我同学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他不跟我们住在一起呢?” 叶青澜不知如何向她解释这个问题。 她太小了,未必能理解离婚是什么意思,何况这样会影响小女孩成长的问题,应该由林疏来告知。 叶青澜摸了摸小舫的头,岔开话题:“那爸爸妈妈呢,他们去哪了?” 小舫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指向湖边:“爸爸妈妈去那边说话了,要我在这里乖乖等他们,舅妈,好无聊啊,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她站的地方眼看要被太阳晒到。叶青澜想想答应了,带小舫去超市给她买了曲奇和牛奶,便牵着小姑娘的手往湖边去找林疏。 望江湖外围种一圈郁郁葱葱的树木,曲幽小径通向湖内,走近了,听到隐约的说话声。 叶青澜带着小舫拨开树枝继续往前走。 “拿走你的钱。”林疏的声音陡然出现,“我和小舫不缺这点钱。” 男声像是怒极反笑:“你不缺,这是我给小舫的,我是她爸爸,给抚养费不是应该的吗?” “不需要。” “林疏!” 冷了一下。 林疏道:“别装了,你当初可以抛下小舫,现在何必这幅做派。” 韩策说:“是你要离婚的,我从来没有提过离婚。” “我为什么要离婚?”林疏的语气忽然激动了起来,“韩策,你自问婚后对我还跟大学的时候一样吗?你们男人都一样,谈什么感情都是虚的,周别鹤当初那么喜欢那个女孩,现在还不是跟别人结婚了。” 韩策冷声:“你要说我们的事就说,总是扯别人干什么?” 林疏冷静了一下:“你要见小舫,我让你见过了,我不会再婚,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孩子,你大可以放心。至于支票,你愿意就直接打到她的账户上吧,不必给我。” 二人再一次不欢而散,韩策气到拂袖而去,走了另一条路。 林疏出来时,迎面撞上正在用纸巾给小舫擦唇角残渣的叶青澜。 她余怒未消,见此情景难免一怔。 “妈妈!”小舫叫道。 叶青澜站起来,跟林疏打招呼:“我在超市门口碰见小舫,她让我带她来找你。我给她买了曲奇和纯牛奶,应该可以吃吧?” “可以吃。”林疏说,“小舫,跟舅妈说谢谢。” 小舫:“谢谢舅妈~” 叶青澜弯唇,摸摸小舫的脸,继而看向林疏:“方便聊一下吗?” 让小舫留在原处长椅上吃饼干,二人向湖边走了几步,保持在可以看到小姑娘的距离。 “你……” “小舫——” 二人同时开口,静默一瞬,叶青澜笑了笑,继续说:“小舫刚才问我爸爸妈妈为什么不住在一起,我想,这些事应该由你来告诉她。” 林疏微微意外于她要说的居然是小舫,嗯了一声:“她以前也问过我很多次,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其实可以如实说,小朋友的理解能力比大人想象中要强的。” 林疏苦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不要苛责自己。”叶青澜轻声,“或许可以试着跟小舫沟通,许多事,我相信她可以理解你的。” 林疏怔然。 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叶青澜向林疏点了个头,便准备回去,刚走出没两步,被叫住:“等一下——” 她回头,见林疏目光复杂:“刚才……你听到了是吗?” 叶青澜站在原地。 她的沉默即是默认,林疏那时很激动,说话的音量并不克制。 林疏吐出口气,缓缓道:“其实你不必介怀,那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了。你也在陵大求学,还记得有一年毕业时,学校大手笔地给毕业生搞了个风筝节,后来再没有吗?” 叶青澜很轻地抬眸。 林疏望着她,同样轻声:“其实那是周别鹤让人办的。当年韩策告诉我,周别鹤是为了让喜欢的女孩开心。” 湖边金黄的梧桐无声无息飘落残叶。 叶青澜听见自己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林疏默然:“身为周别鹤的朋友兼下属,我不该说。可是身为一个妈妈,你对小舫的关爱,我无以为报。” 所以,选择将知道的实情告知。 叶青澜点了下头,转身踩着一地的落叶离开望江湖。 上午的招聘会已经结束,下午要去另一个学校,行政部的人正在收拾东西,叶青澜把水给她们,大家边喝,边讨论中午去哪儿吃饭。 “澜姐,澜姐?”有人在叶青澜面前挥了两下手,“我们去陵大的开放食堂吃,你一起吗?”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众人见她神色不对,以为是累了,关切几句后才陆陆续续离开。 结束后的招聘会现场一片狼藉,清洁工在收拾着地上的垃圾,桌椅则由义务劳动的学生负责。 叶青澜穿过稀疏的人群,慢慢走出广场,沿着路边一排梧桐,走到了路的尽头。 她抬眸望去,天边一轮金黄的太阳,辽阔的球场上绿荫斑斓,塑胶跑道旁是大气恢弘的主席台。 一切如旧。 岁月在大学校园中仿佛是定格的,任校外的时光匆匆流逝,人只要回到这里,就好像又回到了朝气蓬勃的年华。 一眨眼,那年操场上猎猎作响的风筝似乎仍在面前。 叶青澜掉下一滴眼泪。 无知无觉地抬手,摸到满脸泪水。 她怎么哭了? 她为什么哭了。 当年被分手时,她尚不曾哭过,为什么只是听到周别鹤爱过别人,她就无法控制地落泪。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她铭记了那么多年,在她亲人离世,最难过最无法自拔的时分,随风而起的漫天纸鸢。 原来是他深爱别人的证明。 第49章 只有无能者,才会不断追溯过…… 招聘结束,叶青澜从大学里离开。 累了一天,身心俱疲,她不想回绿溪,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 秋意渐浓,天暗得很快,晚风有几分寂寥,偏偏路边栾树开花结果,黄粉相间,伴着依旧翠绿的叶,像这百花杀尽的秋日里凌空破出的一抹鲜亮。 前方红灯闪烁,堵成一串。 叶青澜降下车窗,手肘撑在窗边吹风。 这条路她常开,路边花圃维护得很精心,桃粉色月季从四月开到了十月,温柔而明亮。 半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周别鹤时,也是在这条路上。 那时她想看花,视线被他的车挡住,匆匆一瞥,尚不知车里坐的人是他。 缘分绵延至今,难以收束。 她闭上眼,关上了车窗。 随着车流向前移动,往安静些的路口开了开,叶青澜将车停在一家酒吧前,独自下车进了酒吧。 格调偏冷清的酒吧,叶青澜在吧台前找了个位置,支着脸翻酒单。 手机震动,她看一眼来电人,按掉。 服务生先送上了一杯冰水,叶青澜翻了一会儿酒水单,觉得索然,干脆要了瓶威士忌。 她脱了外套,垂眼喝冰水,没注意到斜对面通往二楼包厢的木质楼梯上下来了两个人。 店内氛围 安静,孟珂正说着话,旁边的段昶脚步倏然停住,孟珂疑惑地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吧台边的女人。 清寂的光线下,她穿着灯笼袖衬衫与米白长裤,西装搭在一旁,纤细手腕撑着脸,坐姿有几分懒怠。 款式再简单不过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无端显得清冷矜贵。 孟珂混迹娱乐圈数十年,凭心而论,也很少能见到能与叶青澜比肩的美人。 她美得轻松而淡然,神清骨秀,像一方生来珍稀的美玉,举手投足间都是豪门才能养出的纯粹沉静。 孟珂张张嘴,刚想说话,段昶已经朝叶青澜的方向走了过去。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6章 孟珂最近隐隐见识到段昶对叶青澜的偏执,觉得不好让他们单独相处,于是跟了过去。 “青澜——” 一道柔和男声,叶青澜闻声侧头。 看见段昶与孟珂同时向她走来,他们的片子正在宣传路演期,一起出现也不奇怪。 她对孟珂点了个头,并未回应段昶的打招呼。 段昶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丝阴翳。 “怎么一个人?”孟珂只好做润滑剂,拉开高脚椅在旁边坐下,“喝东西吗,我请客。” 叶青澜回答她:“路过,没约朋友,一个人进来坐坐。” 察觉她兴致消沉,孟珂想问问怎么了,和叶青澜共事过一段时间,很少见如此。 还没开口,叶青澜忽然看向段昶,语气淡淡,仅维持住最后的礼貌:“段导,方便让我们说几句话吗?” 她的我们,指的是我和孟珂。 如此明晃晃地表明不想见他,段昶心头拥堵,他始终不想承认,在叶青澜的世界里,他早已经是局外人。 再不愿意,段昶还是扯出一丝关怀的笑:“好,我去后厨让人给你上点冷食,别喝太多,伤身体。” 他的语气,柔和得仿佛在叮嘱女友。 孟珂不能理解地看了段昶一眼。 她不懂他,明明知道叶青澜已婚,为何还要死守着那点执念。 叶青澜对他的关心无动于衷,段昶走后,她抚着冰凉的威士忌杯,已经喝了两杯,人还是那么清醒。 清醒到,那件事像疯了一样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想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做不到。 孟珂要了杯常喝的酒,见叶青澜的脸色愈发不好:“怎么了,怎么这个神情,最近工作不顺利吗?” 叶青澜沉默不作声,转着杯子垂眼,看冰雾一点点在指间消解。 “孟珂……” “嗯?” 她拨掉一滴水雾,缓缓的,终于说出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知无不言。” 叶青澜侧眸看着她,轻声:“周别鹤以前喜欢过你吗?” 孟珂愣住一霎,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没有,怎么可能。” 她几乎不需要思考地就否定了这件事,同时明白了叶青澜消沉的原因:“你们吵架了?” 叶青澜盯着琥珀色的酒液,胸口沉沉积郁一口气。 孟珂说:“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青澜,虽然我和周总接触不多,但季准和他从小认识到大,这么多年,我没听季准提过周别鹤喜欢谁?” 是吗,叶青澜有几分混沌地想,原来周别鹤也会有爱而不得的时候。 没能在一起,所以无人知晓;没能成良缘,所以和谁结婚都无所谓,遵从家里的意见娶了她。 她低下头,感受到一阵阵猝然的心绞痛,唇色发白。 孟珂几分慌乱地拍她的背:“没事吧?” “没事……” 孟珂隐约猜到什么,望着叶青澜,心惊之余忍不住感慨。 几个月前她为自己的十年仰望而烂醉,彼时她羡慕嫉妒的人,此刻竟也依旧挣扎内耗。 爱情这条河,谁能衣不沾水地淌过去。 - 周别鹤坐在车里,望着被掐掉的第三个电话。 车停在缔听楼下,他以为她在加班,所以隔半个小时打一个,然而此刻,属于缔听的六层漆黑一片。 她不是关机,而是一个个挂掉他的电话。 白天发过去的消息,也未得到只言片语的回应。 片刻后,周别鹤平静地打开通讯录,找到一个号码,拨过去:“林队,这么晚了,打扰,您还在局里吗?” “在。”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带着熟稔而客气的语气:“周总怎么打电话来了?” 他温声:“我太太联系不上,我担心她像上次一样有危险,麻烦您查一下她的手机定位。” 号码发过去,十分钟后,周别鹤得到一个酒吧的地址。 距离不近,在一个相对僻静的地带,柏师傅开过去花了四十分钟。 到酒吧,周别鹤下车。 他推开门,门口的招牌晃荡了一下,缓步走进去,映入视野的是吧台前叶青澜和段昶相邻而坐。 一瓶蓝方,二人喝了四分之三。 孟珂接电话的时候段昶去而复返,叶青澜无心再应付他,拾起手机准备去洗手间,一起身,脚步凝住。 她和几步之遥外的男人对视。 目光相接,昏暗不明的光线隐去二人眸中的情绪。 叶青澜睫毛很轻地翕动了一下,她此刻无法很好地面对周别鹤,于是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手腕被男人扣住,她整个人被抵在了墙边。 “为什么不接电话?” 周别鹤低眸,嗓音淡而静。 叶青澜别开脸:“没电了。” 话音刚落,她握着的手机被他拿走,屏幕按开,70%的电量赫然显示。 气氛瞬间沉入谷底。 叶青澜指甲轻轻陷入掌心,她夺回自己的手机,同时想挣开手腕。 周别鹤视线落在她脸上,清冷熟悉的面庞,长睫低敛,她很喜欢在说话时仰头对他笑,如今段昶出现,连目光都不肯再抬。 他扣紧她的手,力道稍重地捏起她的下巴:“青澜。” 叶青澜被迫仰头,眼尾一圈泛红,她很害怕自己在面对周别鹤的时候掉下眼泪,于是咬紧了唇:“你弄疼我了。” 她声音泄出几分哽咽,周别鹤闭了下眼,以为她是在因段昶而难过,俯身,指腹蹭她的眼尾:“我们回家。” 他的语气压着最后一丝温柔,他越是这样,叶青澜的心里越是觉得悲哀。 他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她是叶青澜,还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如果当初结婚的人不是她,周别鹤是不是也会一样对别人这么好。 这是他的负责,不能代表他的爱。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叶青澜推开了周别鹤。 她转身进入洗手间。 段昶在远处看着,那一对璧人,原本该是他的,原本该是他的。 他走过去,与周别鹤侧身而对。 望着这个一生他都无法望其项背的男人,段昶开口:“周总得到人,能得到心吗?” 他慢条斯理:“你知道我从前和青澜在一起的时候,她有多开心吗?” 周别鹤已经平静下来。 他微微侧眸,俯眼看着段昶,若不是因为叶青澜,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进他的眼。 他所有的情绪,只留在她身上。 “只有无能者,才会不断追溯过往。”周别鹤开口,淡漠地警告,“如果青澜成为你在外面的谈资,我会让你永无立足之地。” 第50章 我们离婚吧 叶青澜在洗手间里待了五分钟。 奔波一天,妆早已脱得丁点不剩,她干脆用冷水洗了把脸,缓和自己刚才过激的情绪。 林疏那些话在脑海里一直转着,见到周别鹤时,她几乎无法抑住酸涌的内心,很想开口问他是不是真的。 话到嘴边,又退了回去。 她发觉自己竟然不敢去求证,求证他是不是爱过,或者,正在爱着别人。 叶青澜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因酒精而泛红的眼尾,怎么也压不住。 她别开脸,吐出一口气,拿上包走出去。 洗手间外,周别鹤在等她。 沉静的澄黄廊灯,照出男人无法忽 视的气场。 少一分温和,多一分锐利。 叶青澜越过他,去吧台边结账。 调酒师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小声地说账已经结了。 周别鹤素性温和,不过是表象而已,他镇得住董事会一帮老头子,若非刻意收敛,压迫感是自然而然的。 叶青澜取信用卡的手一顿。 孟珂打完电话,与脸色难看的段昶擦肩而过,回来看到这副画面,大约猜到几分:“青澜,要回去了吗?” 叶青澜合上卡包,对她淡淡一笑:“嗯,谢谢你陪我。电影上映的时候记得告诉我,我去支持一下。” “一定。”孟珂没有多言,将沟通的时间留给夫妻二人。 然而夫妻俩并没有如她所愿。 夜色已深,路边的梧桐叶被风卷起沙沙的摩擦声,酒吧门口一黑一白两辆车先后离开。周别鹤没有回自己车里,而是让柏师傅开回去,他开叶青澜的白色奔驰。 叶青澜坐在副驾驶,降下半扇车窗吹风。 车内气氛沉寂,隐隐有僵持之感。 快到家时,天上下了雨,雨丝模糊玻璃,叶青澜不得不将车窗关上。 车停在别墅的地下车库,叶青澜下车,同时听到另一边的关门声,酒精酝酿得脚步虚浮,高跟鞋刚略显不稳地踩到地上,整个人陡然重心失衡,被周别鹤拦腰抱起。 叶青澜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她些许的抗拒在周别鹤那里微不足道,他腾出一只手去按室内电梯,直通二楼,电梯打开的同时,走廊光线应声亮起。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7章 周别鹤抱着她走进主卧。 落地窗边有一张驼绒单人沙发椅,坐进去的时候有轻微的陷落感,叶青澜想撑起来,被周别鹤按回怀里,她小腿搭在他膝盖上,他修长的手指冷淡地解她高跟鞋的钻石链扣。 二人从离开酒吧开始,都一言不发。 叶青澜心里闷着一口气,不知道是在跟周别鹤较劲还是在跟自己较劲,她望着他淡漠的眉眼,忽然趴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高跟鞋自纤细脚踝滑落,闷声砸在地毯上。 她隔着衬衫咬得很深,周别鹤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托着她的腰把人压在床上,吻毫无前戏地闯进去,掠夺她唇齿间浓烈的酒气。 他吻得很重,甚至有些痛,叶青澜吃痛地嘶了一声,眼尾生理性地溢出一点潮湿。 身下被子软得抓不住受力点,她强撑着屈腿,周别鹤单手按住她两只膝盖,撑起身看她。 她耳颈绯红,清冷的面庞染上几分妩媚之色,在他放开她时立刻别开了脸,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跟别人喝了一晚上酒。 周别鹤掰回她的脸,逆着光,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 他嗓音沉哑:“你一直在跟段昶喝酒。” 脱口而出的答案应该是不是,然而叶青澜迎上周别鹤的目光,忽然觉得不公平,她生出一种同归于尽的冲动,喘了口气回答:“是啊。” 掐着她下颌的力道陡然变重。 周别鹤闭了下眼,再睁开,二人在黯淡的光线里对视,他强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青澜,我们是法定夫妻。” 如果不是呢? 叶青澜很想问一问,如果她不是他的妻子,如果抛开身份与责任,你还爱我吗? 这个问题淹没在深深的吻里。她被扣住十指,衣物剥落,凌乱地掉在地毯上。 和以往的每一次缠绵都不同,以前周别鹤虽然强势,仍会留有一分顾忌她的温柔,这次却没有。 他抵着她的额头,不让她动,叶青澜头发被汗透,黏在脸上,死咬着唇不肯服软出声。 她骨子里就是这么倔,陈素以前就说,她一点不像自己,更像奶奶。 翻来覆去到后半夜,叶青澜精疲力尽地睡过去。 窗外的雨还在下,黎明藏在浓得化不开的夜幕之后。 周别鹤手指抚过叶青澜被自己咬出血的干燥唇瓣,撑起一把伞出门。 周别鹤没有开车,独身走入深沉的雨夜,水面涟漪微起,凌晨万籁俱寂,寒气幽幽。 他想起自己推开门,看到的酒吧下那一幕。 时隔多年,与从前的画面重叠。 她就那么难以忘怀段昶吗?难以忘怀到,段昶一出现,便将他们的夫妻之情抛诸脑后。 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店员昏昏欲睡,周别鹤走进去,买了碘伏和一管软膏。 回到家时,带着一身幽凉的水汽。 周别鹤脱下风衣,掀开被子,把睡梦中的人抱过来。叶青澜起初皱了下眉,接着嗅到熟悉的气息,主动埋进他怀里。 她一直如此,对他丝毫不设防。 手指沾了点药膏,周别鹤低眸,慢慢抹在她的唇上。 接着,去抹其他地方。 腰上有红痕。 他明白自己刚才的失控。 干净的长指慢慢抚叶青澜的眉眼,比起当年青涩明媚的少女,她这些年几乎是脱胎换骨地成长,成熟优雅,只有在最亲密的时分,才会展露出纯情的害羞。 他已经知道她全部的美好。 如何能再放手一次? …… 叶青澜醒来时,雨停了一会儿。 她没有耽误,即使身体疲惫,还是趁着这短暂的雨停开车去上班。 手里的项目都已结项,上午开了个工作例会,叶青澜听着众人的工作汇报,头隐隐带着宿醉后的难受。 江书峦看了一眼她难看的脸色,拿了瓶水给她。 “谢谢。”叶青澜勉强喝一口。 她的状态实在不好,撑完了上午的工作,午饭也没吃几口,便去写字楼楼顶的露天休息区透气。 旁边有一家咖啡店,几张桌椅置在遮光板下,午休时分,写字楼里上来喝咖啡聊天的人不少。 雨后的阴天,空气里弥漫着沉沉的水汽,远处的车水马龙都像覆上了一层霾色。 江书峦上来时,叶青澜正在出神。 他走过去,叶青澜捧着一杯咖啡,回头看见是他,肩膀陡然松懈了下来。 “看见我你好像很失望?”江书峦拿着打火机,“在等谁?” 叶青澜摇头:“没有在等人。” 她抿了口咖啡,继续沉默地出神。 江书峦去要了杯咖啡,回来继续跟她说话:“感情出问题了?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你帮我?” “看不起离异人士?” 叶青澜牵了下唇角,眼里没有笑意:“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婚,你好像没提过。” 江书峦看了她一眼,平静地揭自己的伤疤:“她以前暗恋的学长回来找她,她后悔和我结婚了。” 叶青澜蓦然侧头:“你同意了?” “人在心不在,不同意有什么意义吗?” 她沉默。 内耗挣扎了两天,叶青澜终于承认,这段婚姻,早就超出了她最初的期望。 她爱上了周别鹤,所以才会在知道他心里有别人时,难受到痛不欲生。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放任了自己沉溺于这段感情。 傍晚时分,周别鹤从季准那里拿到段昶的履历信息。 他是季氏影业签约的导演,所有生平都被概括在一张纸上。 他低眸,平静地扫过每一行字,而后,放入碎纸机。 纸屑冒出。 周别鹤拿上车钥匙。 雨短暂地歇了一个中午,复又重来,比昨夜下得更大。他开回绿溪,车库里属于叶青澜的车位上已经停上了她平时开的白色奔驰。 周别鹤踩着楼梯地毯上楼,二楼末端的琴房里,传来一阵钢琴声。 那架施坦威放了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她弹。 op.9no.1. 降b小调夜曲。 她弹得静谧哀伤,是在怀念和谁的感情。 最后三阶楼梯,周别鹤慢慢踏上去。 厚重的地毯消去沉重的脚步声,琴房的门半掩,灯没开,窗外也无月光,只剩走廊的光线投入古朴雅致的琴房。 周别鹤停步,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大部分光亮。 弹琴的人停了下来。 叶青澜侧头,隔着一道 被切开的光和门边的男人对视,像他们初见时那样。 从第一面起,周别鹤就是她的鬼迷心窍。 和他结婚,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冲动的事。 叶青澜低头,一滴眼泪缓缓滑落。 在这份两难境地里,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开解自己。 她没有勇气去接受他有可能不爱她的事实。 周别鹤走过来,叶青澜别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腰被搂住,他拇指蹭到了一滴湿润。 她哭了。 周别鹤心无可抑制地疼了一下。 为谁?她就这么放不下那个人吗。 他俯身,带着所有压抑的情绪吻上她,施坦威在她身后发出沉重的轰鸣声。 一吻结束,周别鹤缓缓睁开眼,抵着叶青澜的额头,碰她潮湿柔软的脸颊。 “你后悔和我结婚了吗?” 他嗓音很哑。 叶青澜双手撑在他肩前,闭着眼,声线颤抖:“你后悔了吗?” “从来没有。”他紧搂她的腰。 “以后会后悔吗?” “青澜。”周别鹤低头,克制住所有的心痛,捉起她的手,吻了下指尖,“忘了他好不好?” “我们离婚吧。” 轻到接近虚无的气音,截住了周别鹤的尾音。 他慢慢抬眸,盯住她的眼睛。 彭佳慧曾经轻唱,是我们相见恨晚,为爱你不够勇敢。 叶青澜承认,她不够勇敢,也不想再奢求永远。 对上周别鹤的眼睛,她轻轻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钢琴的轰鸣陡然间消失,施坦威静寂地沉在黑暗里,周别鹤缓缓启唇:“你说什么?” 她垂眼,想不必再重复。 “叶青澜。” 片刻后,周别鹤捏住她的下巴,手指变得冰凉:“你想离婚,除非我死。” 第51章 他爱她 一场绵延几日的大雨,仿佛掀开了秋的序幕,雨停之后,夏日余热尽失,空气中开始有了凉意。 为了照顾生病的女儿,章姐晚了一段时间才复工。 她之前收到叶青澜寄来的补品,心里十分感激,因此这趟回来,带了些家里老母亲土养的家禽和蔬果,准备给叶青澜炖一些补汤。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8章 然而回到绿溪,章姐却敏感地嗅到不同以往的气息。 夫妻俩平时虽然经常出差,却鲜少有二人同时长时间不在家的情况,章姐回来一周,连夫妻俩的影子都没看见。 中途只有程奉回来了一趟,取走了周别鹤的部分衣物。 近日降温,章姐难免多问一句:“程秘书,周总在哪里出差,要不要带两件厚的大衣御寒。” “不用。”程奉道,“老板没出差,就在陵江。” 章姐惊讶:“没出差,那周总住哪里?” “江寰新府。”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读到一丝微妙。 夫妻俩冷战,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他们都是在周别鹤身边工作多年的人,很少见他动情绪,章姐离叶青澜和周别鹤的生活更近,知道二人平时感情很好,怎么她休假的一个月,会闹出矛盾来。 想归想,章姐也不会多话。程奉离开后,她依旧做分内的事,安排别墅的各项保养事宜。 几天后,收到叶青澜的消息:[章姐,衣柜里的秋冬衣物,帮我收拾出来,我过段时间去拿。] 章姐心里微惊:[好的太太,您大约需要几天行程的衣物,什么时候来拿?] 叶青澜:[全部,时间不一定,先收拾着吧。] - 十一月,财经新闻报道了君和集团的管理层变动。 周淮山正式卸任君和董事长,其子周别鹤以董事会过半票数就任新董事长,同月,高管也兵不血刃地换了一批。 君和的全体员工也以内部信的形式收到了公告。 虽然自几年前起,周别鹤就是君和的实际管理者,然而这次公开换帅还是引起了社会不小的讨论和臆测,其中不乏对豪门八卦的好奇。 对内部而言,影响则没那么大。 庆功宴在万隐酒店56楼的宴会厅举办,韩策带着小舫前往,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装点得奢华而气派,因为并非私宴,前来祝贺的各界人士不少,推杯换盏间一派热闹景象。 小舫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进门时就很激动,门口的礼宾笑吟吟给她戴上了一朵小朋友专属的簪花。 小姑娘像只活泼的兔子,韩策只能牵紧她的手,上次和林疏在陵大吵完架后,林疏不知为何突然想通了,肯让他多接触接触小舫。 季准和孟珂迎面走来。 “季叔叔!”小舫乖巧喊人,看向孟珂,“阿姨好!” “你好。”孟珂忍不住蹲下身逗她。 季准伸手拍拍小姑娘的脑袋,端着香槟:“她妈妈呢,怎么是你带她来?” “出差去了,我最近休假,小舫一直住我这里。” 季准点头,使劲揉了下小姑娘,笑吟吟道:“来,叔叔抱抱。” “不要!”小舫正是好动的年纪,不喜欢被人抱,拉着孟珂的手往她身后躲。 眼见有人陪小舫玩,韩策从侍应生托盘里拿了杯香槟,慢悠悠穿过人群去寻正主。 晚宴还没正式开始,周别鹤在楼上包房里休息,韩策推开门的时候,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周别鹤半靠在沙发上假寐。 韩策挑眉:“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老婆呢?” 周别鹤动了动眼皮,掀开瞥了他一眼。 韩策当真是不知者无罪,他搁下香槟杯,从吧台边冰桶里重新开了瓶酒拿过去。 周别鹤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小舫呢?” “在楼下跟季准玩。” 韩策觉得稀奇:“今天这种场合你老婆都不来啊,等会别人问起来怎么办?小心你夫妻不和的传闻爆出去。” 周别鹤慢慢喝着酒,面色平静,十一月份酒店已停止供冷,他觉出些闷意,起身推开了露台门。 冷风顿时钻入怀中,楼层太高,夜幕低垂,清冷的月光笼罩着万隐奢华的外立面。 夫妻不和? 周别鹤想起一个月前的那晚。 叶青澜对他提出离婚,她擦掉眼泪,推开他,开车离开了绿溪。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们结婚半年,从陌生人变成亲密无间的夫妻,关系跌入冰点却如此简单,只需要一个雨夜。 这一个月来,他们不联系,不见面,缺的似乎只有一纸离婚协议。 韩策若有所思地扬扬眉,端着酒杯迈进露台:“怎么回事,吵架了?” 周别鹤杯中的酒见底,声线被酒浸过,淡淡道:“她要跟我离婚。” “什么?” 韩策震惊。 不久前他才刚收下婚纱的尾款,如今婚纱照没拍,婚礼没办,怎么就要离婚了? “离婚手续已经办了?” 周别鹤没说话。 韩策问完就觉得自己多此一问,周别鹤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决定了的事鲜少动摇,既然结婚了,又怎么会轻易同意离婚。 况且二人的婚姻牵一发而动全身,财产分割,君和的股价波动,件件都不是小事。 韩策喝了口酒压惊,瞥了眼周别鹤,冷不丁开口:“那年你在操场边提起的那个姑娘,就是叶青澜吧。” 周别鹤望着远处霓虹喝下最后一口酒。 这算是默认,韩策笑道:“我就知道。上次在婚纱店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后来我托人去打听了下叶老太太的去世时间,果然是她。” 周别鹤对这件事被猜到没有太大的波动:“你休假休得太闲了。” “你别管我闲不闲。”韩策说,“你老婆知道你们的这一段缘分吗 ,当年风筝节是为她办的。” 周别鹤胳膊有几分懒倦地搭在玻璃栏杆上,迎着夜风淡声道:“当年是我一厢情愿做的,和她无关。让她知道,道德绑架让她对我愧疚吗?” 韩策:“这不一样?” 周别鹤不置可否。 韩策转着威士忌杯,看水晶精致的切面折射月光,忍不住啧声他周别鹤也有陷入情场的一天,品了品酒,又品了品这番话,几分玩味地侧眸:“你觉得不必让她知道,那你喜欢的,到底是以前的那个姑娘,还是现在这个叶青澜?” 周别鹤眸光一顿。 二人的谈话突然被露台外的敲门声打断。 韩策去开门,见是孟珂带着小舫上来,孟珂歉然道:“她要吃冰激凌,我不知道能不能给她吃,所以来问问你。” 韩策刮了下小舫的鼻子:“不准吃。”又风度翩翩地向孟珂致谢,把小舫领进了包房里。 小舫朝周别鹤跑过去:“舅舅!” 周别鹤搁下杯子,面对小舫时神色缓和了些。 小舫东张西望,好奇:“舅妈呢,舅妈不在吗?” 韩策刚才不知道,现在已经清楚了,走过去把女儿抱起来:“乖,别戳你舅舅心了。来,我们给舅妈打个电话。” “好的爸爸。”小舫不明所以,乖乖听话。 她的电话手表里存了叶青澜的号码,拨过去,十几秒后,电话接通,传出女人温柔清冷的嗓音:“小舫?” “舅妈~” 时隔一月,再次听到她的声音。 周别鹤撑着太阳穴,静静坐着。 电话里的人和小舫聊天,刻意放柔了嗓音:“妈妈呢,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小舫:“妈妈不在,爸爸让我给你打电话的。” 叶青澜笑了,显然觉得小舫在胡说八道:“爸爸怎么会让你给我打电话。” “是真的呀。”小舫懵懂地说,“爸爸带我来找舅舅,舅妈,你为什么不在呀,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忽然一静。 她缓缓问:“舅舅也在?” “嗯呀,舅妈,你要跟舅舅说几句话吗?” 韩策瞄了沙发上的周别鹤一眼,拍拍女儿示意她过去。 小舫听话地举着电话手表跑过去。 还没到周别鹤面前,叶青澜已经温和出声:“小舫,舅妈有些忙,先挂了,我们下次再聊可以吗?” 小舫:“啊……好呀舅妈。”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小舫茫然地看看舅舅,再看看爸爸。韩策忍住笑,俯身抱起女儿:“看到没,难怪她是你舅妈呢。” 庆功宴在十一点结束。 是夜,下起雨来,万隐门口一辆辆车在雨帘中驶离,柏师傅没有如常往江寰新府开,而是将车停在了绿溪。 周别鹤下车。 时间很晚,章姐已经睡了,别墅内沉静又冷清,他在黑暗中踩着楼梯,走上二楼。 一个月没人住的卧室,虽然章姐每天打扫,仍然没有多少人气。 喝了很多酒,有些头疼。 周别鹤懒得去扯领带,就这么走到了主卧浴室,用到一半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并没有被拿走,想来叶青澜已经买了新的。 指腹蹭一下喷口,乳液已经干涸。 曾经无时无刻不充斥在卧室空气中的鸢尾粉香已经淡到没有。 /:.,, 他走到衣帽间,台面上是章姐整理出的叶青澜的冬日衣物。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69章 她喜欢各种各样的蓝绿色系,清艳干净。周别鹤走到梳妆台前,拾起一只天蓝色发圈。 真丝入手的触感依然温柔细腻。 余光里闪过一抹光斑。 周别鹤望过去,是那枚蓝钻戒指,静静躺在黑色丝绒方盒中。 她不要了。 连这么喜欢的戒指,都可以不要。 这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周别鹤在一片黑暗中,想起韩策问的那句话,你喜欢的,到底是以前的那个姑娘,还是现在这个叶青澜? 多年前的画面和此刻重合。 他走在操场主席台下,跑道上自由明媚的女孩踩着滑板向他滑来,擦肩而过的时刻,他回头,看见的是二十七岁清冷温柔的叶青澜。 她坐在框着山景的窗前,披着米杏色披肩,回眸向他一笑,如诗如画。 酒精麻痹神经,周别鹤缓缓握着发圈,从未如此清醒。 和她的婚姻,或许始于他年少放不下的那点牵念,然而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在每一次深情的拥吻里,在她望向他的那双眼里。 原来早就变成了深不见底的爱意。 他爱她。 第52章 我缺你 电话挂断,叶青澜独自在摄影棚中坐了很久。 今天的拍摄早已收工,只是她习惯最后一个走,检查器材,关灯,锁门。 是在临走前,接到了小舫的电话。 周别鹤在电话那头,她最后才知道。 离婚两个字像一盆冰水,将他们的关系推入无可挽回的境地,这一个月来,音讯互不相通,彼此消失在了对方的生活中。 广州有一个拍摄项目,原本不是叶青澜负责,她主动向江书峦申请,来负责这个拍摄周期近一个月的项目。 原本是想着,远离陵江,能让自己静下来。 可一下飞机叶青澜就知道自己错了,周别鹤来广州看她那天的情形历历在目,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他出现的医院,二人牵手走过的街道,一起看过的话剧。 还有剧院里,他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除了爱,我对你别无所求。 彼时广州热风黏腻,也将这句话一同黏在了她心底。 而今一场小雨,散了岭南闷热,路边石栗簇簇细小如米粒的花摇摇欲坠,仿佛他们岌岌可危的婚姻。 叶青澜心里闷得像罩了一张渔网。 从摄影棚出来,她沿着路边走了走,附近有一家商场正在做活动,小广场上人满为患,多是年轻人和学生情侣,充满幸福的朝气。 叶青澜正想换条路散步时,接到了邝裕的电话。 不知邝裕从哪得到了她在广州的消息,这几天一直要做东道主请她吃饭。 “今天你可不能再用加班推辞了,我看见你下班了。” 一辆雷克萨斯慢悠悠从后方开来,停在她身边。 叶青澜停步,看见了驾驶座举着手机挑眉的邝裕。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走,无奈一笑。 邝裕做东的地方是一家地道老字号,装修金碧辉煌颇具风味,端上来的茶是铁观音,叶青澜落座,放下手里的包。 “看看菜单。”邝裕潇洒招待,“这是我姑姑开的店,想吃什么都能做。” 叶青澜在广州的这一个月食欲都一般,笑道:“我不懂哪些好吃,做东的人点吧。” 邝裕正有此意:“那就我来了,你等着吃。” 邝少爷一出手,直接点了个满汉全席,后厨做了一个多小时,洋洋洒洒摆满整个圆桌。 叶青澜举着筷子,一时不知从何下口。 “胃口不好吗?”邝裕观察着她的脸色,摸摸下巴,“阿澜,你怎么回事,这段时间总感觉笑不出来似的。” 叶青澜夹了一筷子菜心放进嘴里:“可能是太累太热了,胃口不好。” “这倒是,一年到头梅雨天。” 一桌菜式琳琅丰盛,叶青澜为了不拂人面子,勉强多吃了些。饭后邝裕送她回酒店,路上突然开口:“阿澜,你跟周总,哦不,现在是周董事长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这条新闻前几天叶青澜也看到了,周淮山退位,君和换帅,他整治了君和内部这么久,如今的局面,想必是已经扫清了所有障碍。 该恭喜他大权在握,如愿以偿。 原来没有她,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 叶青澜精神泛泛地靠在椅子里,心里再次涨起酸涌的海。 邝裕瞅了她一眼,周别鹤新任的庆功宴就在近日,他的妻子却直接缺席,脸上毫无喜色。 明眼人都看得出有问题。 “阿澜。”邝裕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暗喜,用正经且深情的口吻说,“如果你离婚了,记得考虑考虑我。” 叶青澜神思浮沉着,骤然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睁开了眼。 他怎么这么坚持不懈呢。 “邝裕。”她提不起十足的精神,淡而轻地拒绝他,“不管我离不离婚,都是邝董介绍的女孩子更适合你。” 邝裕被她拒绝习惯了,也不伤心,依旧挑眉笑:“我知道,我这不只是说万一,万一嘛。” 到了酒店,叶青澜挥挥手下车。 之后一周,项目的拍摄进入收尾期,叶青澜也无心想其他事,专注于工作。 十一月下旬,拍摄结束,她从广州飞回陵江。 落地是晚上,叶青澜打车回了银河园,开门的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不过半年没住,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家 具都被套上了防尘罩,清洁公司的人每两周会来打扫一次,她按开灯,走到浴室,揿开水龙头准备洗个手时,却发现没水。 太久没人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水了。 当初结婚的时候,她还天真地想着,自己婚后会时不时回来住住。 没水,家具一时半会儿也打扫不出来,银河园今天肯定是住不了了。 在行李箱上坐了一会儿,叶青澜无声地叹了口气,给蒋思贤打电话。 得到蒋思贤在家的答复后,叶青澜拉着行李箱,驱车去了江寰新府。 蒋思贤提前把她的车牌号报给门卫,因此她一路畅通地开了进去。 车停在楼下,叶青澜下车去后备箱拿行李箱,空气中的寒意瞬间激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冷。 在广东待久了,忘记陵江已经是深秋。 叶青澜的行李箱里一件秋装都没有,身上穿着单薄的斜肩衬衫和灰色西装裙。 她没在冷风中久留,拉着行李箱上楼,蒋思贤开门,迎面给了她个拥抱:“宝贝,你终于出差回来了。” “你家里好冷啊。” “冷?”蒋思贤困惑,边给她找拖鞋边抬头看了一眼,“你穿得太少了,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叶青澜换鞋进去。 蒋思贤给她拿了件深咖色羊绒大衣,叶青澜套上,捧着一杯热水慢慢喝。 “你怎么出一趟差瘦这么多。”蒋思贤从冰箱里开了两瓶酒,递过去,“今晚要不别走了,住我这儿得了。” 蒋思贤不知她和周别鹤的冷战,单纯以为叶青澜来看自己。 叶青澜婉拒了冰酒,喝完水,还是觉得很冷:“你家里有吃的吗,我刚下飞机,有点饿。” “吃的……”蒋思贤左看看右看看,心虚地拉开零食柜,“薯片饼干巧克力,你吃吗?” 末了,二人换上衣服去小区附近觅食。 九点多,夜风簌簌,白天下了雨,路面有潮气,氤氲的暖光在摇曳的树影中显得有几分幽幽,一下楼,凉意扑面而来。 叶青澜拢紧大衣,小腿依然裸-露在外。 “这附近有家融合菜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还营不营业,我打个电话问问。”蒋思贤说。 “好。” 二人走在小区里,蒋思贤翻找着号码,叶青澜察觉到腕上的表带勾住了大衣袖子,于是低头去调整。 前方迎面驶来两束雪白车灯。 低调的纯黑车身,缓行间与她们擦肩而过。 叶青澜倏然停步。 潮冷的夜晚,她几乎是下意识想回头。 “怎么了?”蒋思贤不明所以地抬眸。 叶青澜站着,那一秒时间和心跳仿佛同时静止,直到被风扬起的发丝缓缓垂落。 她蜷着的手指慢慢,慢慢松开,出声:“没事……” - 她们很幸运,餐厅仍在营业。 叶青澜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在深夜被食物的香气彻底勾起食欲,蒋思贤原本就不怎么饿,只是陪她出来,要了杯甜酒慢慢啜着。 眼见着叶青澜独自吃掉了两份牛排和一份奶油乌冬面,蒋思贤震惊,给她倒了杯温水:“青澜,你几天没吃饭了?” “前段时间工作忙,胃口不好。”叶青澜吃饱,叠纸巾擦了擦唇角。 “不知道的以为江书峦虐待员工,出差不给饭吃呢。”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0章 二人结了账,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回去。 叶青澜比来时要沉默,蒋思贤只当她出差累了,也没有拉着她一直聊天。 到楼下时,遇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章姐?”叶青澜怔了一下,意外。 “太太。”章姐在单元楼下来回踱步,终于看见叶青澜,迎面快步走来,“周先生打电话说让我给您送几件秋冬衣物来,正好您上次也说要,我就把打理好的送过来了,您看看。” 她身后是一辆suv,叶青澜在绿溪的车库里见过。 “……” 叶青澜开口,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微低:“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章姐观察着她的脸色,担心自己一句话会造成夫妻间更深的误会,斟酌着答道:“约莫是四五十分钟前,周先生担心您。” 四五十分钟前,正是她和周别鹤的车擦肩而过的时候。 即便她提了离婚,他还是恪守丈夫的责任。 蒋思贤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 她一直以为叶青澜是坐飞机累了,现在才发现她淡抑的情绪。 章姐和司机一起把箱子送到楼上,二人走后,蒋思贤原本想问问怎么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夫妻之间的事,别人越插手只会越乱,何况她和叶青澜一向鲜少过问对方的感情问题。 叶青澜把行李放到次卧,洗了澡,坐在床边擦头发。 蒋思贤喜欢华丽,这间房子装了极繁的美式风,床头是一盏黄铜吊灯。 她对着胡桃色的灯光,看自己空荡的手指。 戒指摘了,腕上的手链没摘,她从前做了决定从不犹豫,这还是第一次藕断丝连。 叶青澜清楚自己犹豫的原因。 周别鹤是旷野里的风,是盛夏的暴雨,是席卷她内心的海。 即便知道他有可能不爱她,她还是放不下,舍不得,走不掉。 周别鹤。 周别鹤。 一回到陵江,好像处处都是他。 她一夜都睡得不好。 次日,叶青澜起得很迟,蒋思贤去上班了,她刚回来,江书峦批了一天假。 休息到晚上,她换衣服,化了个淡妆出门。 有场酒局,江书峦叫她同去。 地点在溪隐路,一家商务宴请餐厅,叶青澜下车,呼了口气,提提精神。 见到客户,挨个微笑握手。 应酬里说的都是一些场面话,有江书峦在,需要叶青澜应付的地方不多。 服务生来倒酒,客户还算照顾在座的女性同胞们,要的是红酒。 叶青澜抿了一口。 不知是不是包厢太封闭的原因,她总觉得有些胸闷。 “不好意思。”又坐了一会儿,叶青澜起身向客户致歉,“我去趟洗手间。” 推开包厢门,呼吸总算通畅了些。 叶青澜向一个路过的服务生询问洗手间的方向,封闭的走廊,有人穿着黑色毛衣,推开一扇窗在抽烟。 包间的过道很长,横错相交,转角处是曲线设计,有曲径通幽之感。 她即将从他背后转过时,男人抽完一支烟,回头恰好看见她。 “青澜?” 段昶清寂的眸光一亮,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他快步朝她走过来,叶青澜嗅到烟味,本能地皱眉,踩着高跟鞋后退了几步。 这么一后退,退到另一段走廊的入口,余光里蓦然闯进另一道身影。 黑色大衣,沉稳贵气,尽头包厢的深色门半掩,他靠坐在软椅上,只是一个侧影也气势逼人。 面前则站着一个脑袋低垂的年轻姑娘,正在挨训。 叶青澜只看了一眼就逼自己移开目光。 胸口闷得快喘不过气来,这么快,他就另觅新欢了吗? “青澜……”段昶见她脸色不好,想问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叶青澜完全失去敷衍他的精力,自顾自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段昶抓住她的胳膊。 她甩开,头也不回地冷淡道:“别碰我。” 段昶张了张口,感受到她的厌恶,为什么,她对他已经变成了厌恶。 他们之间,怎么会丁点儿情分也不剩。 叶青澜在洗手间待了十多分钟,平复心绪,才出去。 走廊里铺着柔软消音的地毯,她往前走着,没两步,身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她的脚步陡 停。 一道侧光斜切而来,周别鹤望着她。 他穿着黑色大衣与西装,身形修长,挡住她的去路,手上仍然带着婚戒,修长冷淡的手指,白金泛着泠泠冷光。 叶青澜脑袋翁然了一秒,手里的手机接着嗡嗡作响,她没看清来电人,径直接了电话转身就走。 电话贴到耳边:“喂。” “青澜,”电话那头居然是段昶,他自作主张地关心她,“我刚才看你像不舒服的样子,我把车开出来了,你过来我带你……” 他的话没说完,叶青澜忽然僵在原地。 周别鹤从后面抱住了她。 男人怀抱宽阔,熟悉的体温与气息,他扣着她的腰,把她拉到怀里,一手顺势拿走了她耳边的电话。 “我在门口等你……”段昶的声音清晰地浮现在空气里。 周别鹤低头,看着她,阔别月余,怀里人清晰可见的瘦了,他搂着她的腰,同样的力道,比以前更宽松。 针织衫,羊绒半裙束出纤瘦腰身,一如既往清冷矜贵。 只是对他没有笑。 他胳膊收紧力道,叶青澜慢半拍想起来抗拒,低声:“放开我。” “放你去找他吗?”通话还在继续,周别鹤语气平静,不冷不热,“青澜,我还没死呢。” 他的话,电话那边也听得清清楚楚,叶青澜睫毛轻颤,夺过手机按下了挂断键。 周别鹤看着这一串动作,始终没有松开她,他抬指,慢慢抚过她的眼睛、鼻梁、嘴唇。 见到人,心底刻骨的思念才清明。 叶青澜别开脸,想起刚才那个年轻女孩,禁不住眼眶微红,她不知为何控制不住出口的情绪:“何必管我去找谁,周总身边还缺女人吗?” 话音落地,静了几秒。 走廊光线雅致暗柔,远处有服务生经过,为不打扰客人刻意放轻了脚步声。 周别鹤闭了下眼,俯身,温柔沉冷的香气把她完全圈住。 “青澜。”他认输般,哑声说,“我缺你。” 第53章 不能看两眼吗 听到这句话,叶青澜的心一缩。 身体被包裹在男人温暖熟悉的怀抱中,她握着手机的掌心紧了紧,鼻尖有些泛酸。 她真的能对他造成影响吗? 商务宴请的餐厅虽然低调安静,终究不是私密场合,人来人往的,抱了几秒后,叶青澜忽然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年轻女孩的声音:“大哥?” 她身体一僵,轻轻推开周别鹤。 两个人身体分离的一霎,墙上悬挂的模拟蜡烛质地的罩灯发出的光线跳了下。 叶青澜也同时看到了声音的来源,正是刚才和周别鹤一起在包厢里的姑娘,桃粉色毛衣,长裤长靴,活泼靓丽。 她喊的什么? 叶青澜看向周别鹤,一闪而过的,熟悉的依赖神情。 周别鹤眸光微动,牵住叶青澜的手,温声介绍道:“青澜,这是之瑶,舅舅的女儿。” 他与她十指相扣的动作很自然,像从前做过无数次那样,叶青澜指尖过电般蜷缩了一下,当着向家人的面,没有抗拒。 向之瑶眼睛一亮,按耐不住的激动,脆生生道:“大嫂好!早听爸爸说,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叶青澜微笑:“你好,之瑶。” 原来是妹妹,叶青澜想,不知道小姑娘刚刚犯了什么错,站在周别鹤面前挨训。 身为兄长,估计周别鹤没少给家里的小辈收拾烂摊子。 想到这,她忍不住弯了下唇,余光睨了下身旁的男人。 恰好被周别鹤捕捉到。 他一直在看着她。 叶青澜连忙收回目光,压了下唇角笑意,温和得体地说:“之瑶,你们聊,我那边还有客户要陪,要先走一步。” “好呀嫂嫂。”向之瑶觑了下她哥的脸色,忙不迭掏出手机,“嫂嫂,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叶青澜添加了她的微信。 二人并肩而立,屏幕一闪而过,周别鹤瞥见她的置顶,有叶秉山和陈素。 没有他。 互换完联系方式,叶青澜对向之瑶笑了一下,正准备走时,被周别鹤牵着的那只手忽然被拉了下。 他没放手。 她回眸。 周别鹤抬手,别了下她的碎发,叮嘱说:“过几天是你生理期,别喝酒了。” 他的口吻缓而温柔,像从前一样。 叶青澜心被轻轻一揉。 视线黏着,她微微错开,低声应:“嗯……”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1章 - 没有周别鹤的提醒,叶青澜都快忘了自己生理期。 回到席间,她不动声色把自己的酒换成了果汁。 出差的这段时间,她早出晚归,心情郁郁胃口不好,一连瘦了几斤,回到陵江才好点。 然而商务宴请以谈项目为主,饭吃不了多少,多数餐点也已经冷了。 席局结束,叶青澜灌了一肚子水。 和客户一一握手道别,她拎上包离开餐厅,驱车回江寰新府。 夜色已晚,天上飘着细细的雨丝,窗户开着,反而觉得凉爽。 离小区还有一个路口时,叶青澜停下等红灯,降了半扇车窗透气。 奔驰的倒车镜有自动除雾功能,她打开,随意瞥了眼,视线蓦地定格。 倒车镜里映着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是周别鹤的车。 他是跟她一起走的吗? 叶青澜指腹无意识刮过车框,升起车窗,目视前方。 他这段时间应当是住在江寰新府,只是恰好顺路回家,并不是特意送她。 红灯结束,叶青澜踩下油门通过马路,视线忍不住又瞥了眼后视镜,看见那辆迈巴赫并没有和她一样直行,而是拐向了路边一家店。 那是一家很大的药店。 她轻踩刹车,在路边临停区熄火。 后视镜里,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影从车上下来走进药店,并不是周别鹤,而是程秘书。 程奉步伐匆匆,很快拎了个小袋子从药店出来。 点滴雨丝,朦胧又遥远,除了这些,叶青澜什么也看不清。 哪里不舒服吗? 她缓缓移开视线,重新踩下油门。 把车停在小区里的停车位,叶青澜拿着蒋思贤给的门禁卡刷卡上楼,并在电梯里发信息问密码。 蒋思贤家的指纹密码锁密码并不固定,若有陌生人拜访的需要,主人的手机上会生成一个动态密码,发给来客就好。 叶青澜等了十分钟,没等到蒋思贤的回信。 她又打了个电话,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临近年审,估计蒋思贤是忙得脚不沾地。 叶青澜下楼,准备去车里等。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特别容易累,穿着高跟鞋走几步就疲惫到不行。 推开单元玻璃门,叶青澜撑起伞,看见停在楼下的黑色迈巴赫。 她走下阶梯,抬眼望了望,灯火明亮的外立面,不知道周别鹤住在几层。 就在这时,离她几步之遥阴影里,车窗缓缓降下。 “青澜。” 男人低哑的嗓音猝不及防出现在潮湿夜色里,叶青澜愣了一下,回头看到周别鹤推开车门。 他竟然在车里。 雨丝沥沥,周别鹤刚下车,黑色大衣就被雨点打湿,他好像没有要打伞的意思,合上车门朝她走过来。 “你……” 叶青澜三步并作两步,踮脚把伞撑在他头顶。 周别鹤低眸看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主动接过伞柄。 他这一笑,面庞格外清晰英俊。叶青澜指腹捻了下,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就你一个人,程秘书呢?” 话刚出口,叶青澜立刻懊恼, 她怎么会知道程奉在,还不是因为刚才看到他进药店的。 好在周别鹤没计较这点:“他回去了。” “那你……” “我在等你。”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叶青澜不明所以地抬头。 二人同撑一把伞,站得很近,周别鹤俯眼,气息柔和,淡声道:“我想看你安全回到家,亮了灯。” 叶青澜眼皮一颤,抬眸去看他。 周别鹤身上有隐约的酒气,并不重,看着她问:“怎么下来了,门开不开吗?” 他猜中了…… 叶青澜嗯了一声:“思贤没接电话,我没有密码。” 周别鹤点点头,把伞给她,转身回车里拿了个东西,自然牵起她的手:“跟我回家坐坐吧。” 叶青澜碰到他的手,一同碰到他拎着的药店塑料袋。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步迟疑了一瞬,还是跟着他走了。 周别鹤先带她在物业登记了身份和生物信息,以后她无需门禁卡,可以直接去他家。 周别鹤住八层。 电梯间铺着柔软的地毯,到门前,周别鹤仍然没放开她的手。 他点了指纹锁面板,“嘀”一声后,带她的食指按上去。 几秒后,冷不丁一声机械女音:「新指纹添加成功。」 叶青澜看了他一眼。 周别鹤按下门把,松开她的手,脱了大衣挂起来,从下方鞋柜中拿出了一双粉色棉拖鞋:“备给之瑶的,她没穿过,是新的。” 叶青澜掌心忽然变凉,顿了下:“谢谢。” 她坐下换鞋,顺手把包放在了一旁。 换好起身,才来得及打量这层房子,面积宽敞,格局和蒋思贤家的不太相同,更符合男性生活习惯。处处装修得低调雅奢,比起绿溪略显冷清,的确像周别鹤会独居的地方。 她走进去,心头泛起微妙感,像闯入他从前的隐私地带。 周别鹤倒了杯温水,抬头看到那道身影走在客厅里,似乎在好奇地四处看。 她绕了一圈,在悬挂的静物油画前站定看了看,而后在深棕色的劳伦斯沙发上坐下。 周别鹤走过去,把水递给她。 “谢谢。”叶青澜抿了一口,想找手机,发现包放在了玄关。 她想去拿,周别鹤拉开茶几抽屉,取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想看什么?” 叶青澜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报了个电影片名,他找到,开始播放。 身下沙发不知是什么填充物,软得她精神松懈。 叶青澜从旁边拿了个靠枕抱着,她往后靠着调整姿势,腰有些酸,怎么坐都不太舒服。 周别鹤手臂搭在她肩膀上,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怀里很暖,夹杂着些许熟悉的沉香。 叶青澜身体微僵,抬眸,和周别鹤的视线撞到一起。 她的妆很淡,皮肤是清透的白,唇瓣饱满殷红,瘦了些,五官轮廓更清晰,颊边不剩几两肉。 周别鹤抬指,轻轻抚了下她的脸。 他拇指扣着她的下巴,气息慢慢低下来,叶青澜睫毛微抖,不由自主屏息。 “周别鹤……”快吻上时,她忽然启唇,“我饿了……” 他的气息在毫厘之距停下。 四目相对,她耳朵爬上些绯红,周别鹤指腹蹭了下她的唇角,低眸笑:“刚才没吃饱吗?” 叶青澜垂眼:“应酬里哪有能吃饱的。” 这倒是实话,周别鹤打开冰箱:“想吃面还是牛排?” 叶青澜放下抱枕跟过去,他冰箱里的食材很简洁,有新鲜蔬果,也有酒水。 她抬头:“可以都吃吗?” 几分钟后,周别鹤把需要的食材都拿了出来。 他的厨房井井有条,看上去像不常用,周别鹤用起来倒没有陌生的样子,不紧不慢地,一边煮面,一边处理牛排。 叶青澜撑着脸坐在餐桌边。 看着看着,那点酸涩再次冒出来。 如果当初结婚的不是她,如果他也这么温柔体贴地对待另一个人。 她垂眼,尽量忍住泛滥的心思。 没一会儿,牛排和鸡丝青菜面都好了,叶青澜闻着香气,先用勺子喝了一勺汤。 她实在太饿了。 牛排是切好的,煎得软嫩适中,叶青澜吹了吹面,发现除了鸡丝和青菜外,还有两颗圆滚滚的白色丸子。 她咬了一口,比餐厅里卖的还好吃。 叶青澜抬头问:“这是什么?” 她睫毛被热气熏得湿漉漉的,周别鹤说:“鱼丸,舟山的朋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送。你不在绿溪,章姐才送来了这儿。” 叶青澜咀嚼的动作顿了下。 周别鹤坐在她旁边,叠了张纸巾轻拭她唇角:“还有很多,你喜欢的话可以天天都吃。” 他的动作很轻,擦了下就搁下,看着她吃饭。 叶青澜先吃完了牛排,吃面条时,她咽了一下,扭头,对上周别鹤的视线。 “你……”她问,“你今天没有工作要处理了吗?” 周别鹤从容回答:“没有。” “那你能不能去干点别的,不要一直看着我吃饭。” 他的注视太明显,叶青澜无法忽视。 周别鹤笑了,长指漫不经心地轻点着桌面,看着她说:“你坐在我家,吃我做的饭,我还不能看两眼吗?” “……” 他这么气定神闲,叶青澜低头继续吃面。 吃完,只有两个碗碟,周别鹤没用洗碗机,手洗了碗。 叶青澜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影,没一会儿,周别鹤去了浴室洗澡。 她抱着他给的毯子,倾身去拿茶几上的药房袋。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2章 里面只有一盒药,已经被吃了两片。 铝碳酸镁,缓解胃疼的。 他喝了酒胃疼吗? 叶青澜慢慢放回去,心里不可控制地滑过一丝闷意。 电影挑的是很喜欢的一部,此刻却不太看得进去。 周别鹤洗澡的时候有些长,他出来时,她已经困得有些恍惚。 不知道是真的困了还是饭后犯困,感觉到男人微凉的吻印在额头,叶青澜强撑着抬了下眼皮:“你胃还疼吗……” 周别鹤没听清:“嗯?” 她双手勾住他脖子,温热的气息凑到他耳边,口齿尽量清晰地说:“胃还疼吗?” 周别鹤低身,连人带毯子一起抱起来。 他唇角浮一点笑意,低头亲了下她柔软的脸颊:“不疼了。” 叶青澜脸靠在他颈窝里,听到回答,迷糊地应了一声。 周别鹤抱着她走进安静的主卧。 他独居多年,衣柜里只有自己的衣服,找了件质地舒适的t恤,给叶青澜换上。 身体骤然一凉,她从困倦中清醒几分,朦胧地睁眼看他。 深灰色的床品,周别鹤把她的羊绒裙搭到床尾,忍不住俯身吻她。 时隔一月,难免吻得深入而漫长,感受到叶青澜缺氧,周别鹤才扶着她的脑袋退开。 贴着她的脸颊,他嗓音沉哑温柔地刮过她耳膜:“澜澜,睡吧。” 第54章 我心里只有你 一夜好眠,叶青澜再睁眼时,入目是昏暗陌生的天花板。 她禁不住吐了口气,这一夜睡得很好,甚至没有做梦。和周别鹤冷战的这段时间里,她夜里总是很疲惫,半梦半醒的。 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自己在哪。 她昨晚跟周别鹤回来等蒋思贤,看电影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依稀只记得周别鹤把她抱回了床上。 这是他的卧室。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叶青澜掀开被子一角,顿了下,身上是件纯白的棉t,她的衣服被搭在床尾软凳上,房子里没有阿姨,谁给她换的显而易见。 她下床,抬头看到了睡在落地窗边卧榻沙发上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家居服,放松的姿态,身上搭了一条薄毯。窗帘将卧室内遮得静谧幽静,中央空调温度适宜,很适合休息。 叶青澜不知道几点了,周别鹤作息规律,起床一向很早,想必还没到他醒来的点。 她慢慢走过去。 男人还在熟睡中,长睫闭阖,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英俊的轮廓,很有质感却不显女气的皮肤。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弯腰,轻轻把周别鹤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 秉着息,没有惊动他的睡眠。 换了衣服走出去,看着客厅,叶青澜想起昨晚他给她煮的面,想起他下车冒雨向她而来,想起初见,想起过去几个月,日日夜夜的相处。 一见钟情是瞬间的心动,爱是点滴相处的积累。 叶青澜握着门把手,站了一会儿,良久,推开门离开。 她走后半小时,周别鹤醒来。 他睡眠不需要闹钟,会自然地醒,掀开毯子,卧室内已寂然无声。深灰色的被子被掀起一角,床尾的衣服也被穿走。 至于那件棉t,被整齐地叠放在软凳上。 除却空气中残留的女人香 ,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他起身推开卧室门。 静默冷清的空间。 昨晚的一切,都像一场梦。 - 十八层,叶青澜按下门铃,等了两分钟后,蒋思贤打着哈欠来给她开门。 “宝贝,你起得好早啊。” 蒋思贤昨天一直在开会,很晚才看到叶青澜的信息,紧接着是周别鹤打来电话,告诉她叶青澜留宿他那儿。 “几点了?” 叶青澜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外面下着雨,也无法判断天色早晚。 “刚六点。”蒋思贤刚睡醒,哈欠连天,说话也口无遮拦,“我还以为你跟周总和好了,不会再回来了呢。” 叶青澜弯腰换鞋。 蒋思贤不甚文雅地拿手捂了下哈欠,后知后觉小心觑她:“还没和好啊,你昨晚不是都住他那儿了吗,难道你们俩是吵架吵了一晚上吗?” 叶青澜摇头。 她也不知道,整个人都很乱,她冲动地提出离婚,这一个月里,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左右摇摆。 一见到周别鹤,摇摆得更厉害。 昨晚他们都没提离婚的事,他低头靠近欲吻她时,她才发现,她真的很想他。 叶青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喝。 蒋思贤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下。 “吵醒你了。”叶青澜满怀歉意地侧头,轻声说,“对不起思贤,等银河园打扫好,我就搬回去,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蒋思贤埋怨地贴着她肩膀:“不许说这样的话,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再这么见外我要生气了,别说几天了,住十年八年的我也没意见。” “就是那样,我妈可能真要怀疑咱俩性取向了。” 叶青澜笑出声,稍微从沉闷的心情中缓解。 蒋思贤脱了鞋,撑着脸靠在叶青澜身上:“你们俩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本爱情专家为你答疑解惑。” 和她相比,蒋思贤确实算得上爱情专家。 叶青澜捧着杯子,几息沉默:“思贤,如果是你,你能接受爱的人不爱你吗?” “什么?”蒋思贤吃惊,紧跟着否认,“不能接受,但是周总怎么可能不爱你。” 她的回答太断然,叶青澜不由得看过去。 蒋思贤说:“青澜,你当局者迷,我旁观者最清了。你还记得你们刚结婚的时候,我们去茶庄徒步,你胳膊被树枝刮伤了吗?” 有些久远的事,叶青澜回忆了一下。 当时,是周别鹤在昏暗天色里发现了她的伤口,让张妈送了碘伏和药膏。 蒋思贤趴过来,眯眯眼,口吻笃定:“我当时在二楼看到周别鹤跟你说话,他的眼神就是面对喜欢的人的眼神,我绝对不会看错。” 叶青澜怔神。 “还有上次我和老江跟你们吃饭,如果你见过周别鹤工作里对其他人的态度,就一定不会怀疑他对你的感情。” 他对她,总是多一分温柔,多一分心软,多一分爱人间的怜惜。 蒋思贤问:“青澜,你们为什么会因为这个闹矛盾。” 叶青澜捧着杯子出神,音色因此带着几分天然的清冷:“我知道,可是如果当初和他结婚的是其他人,而不是我呢?” 蒋思贤一愣,多年挚友,她几乎立刻明白了好友纠结的点,伸手使劲晃叶青澜的肩膀:“宝贝,你在往什么死胡同上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有如果,我妈还恨不得刚出生就给我订门娃娃亲呢。你,你和周别鹤,你们俩是夫妻,这就是天定的缘分你明白吗?” 叶青澜没被她晃回神,盯着墙上虚焦的一点:“可是如果他以前爱过别人呢?” “谁?” “我不知道。”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更痛苦,她甚至无从考究周别鹤从前喜欢什么样的人。 可他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女孩,才会愿意花那么大的心思代价,只为哄她开心。 蒋思贤愣了一下,终于明白好友的心结在哪里,她叹一口气,试图开解:“以前是以前。你以前也喜欢过段昶,谁没有年少意气的时候呢?” 叶青澜转过头:“可是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那周别鹤说不定也早就不喜欢那个人了。”蒋思贤见她眼眶有点红,握住她的手,“青澜,你们是夫妻,你们才是彼此的唯一。如果这么介意,就去问问周别鹤。” 叶青澜颤抖着闭上眼。 她不敢问,越是意识到周别鹤在自己心里的分量,越不敢问。 她承受不起那个可能是肯定的答案。 蒋思贤也安静下来。 她心里震惊,惊于周别鹤对叶青澜的重要程度,她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未见她如此举棋不定地犹豫过。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胆怯。 “青澜。”末了,蒋思贤说,“人生就这么短,不要因为过去,错过现在的人。” 时间太早,说了会儿话,蒋思贤回卧室继续睡觉。 她昨晚加班太晚,今天上午调休半天。 叶青澜洗了个澡,换了条米色羊绒裙,拿上大衣下楼上班。 雨淅淅下了一夜,仍然没有停的迹象,天色依然阴霾,不知何时能见太阳。 叶青澜撑伞走到自己停车的地方,上了车,却点不着火。 她开门,再关上,断电重来。 依然不行。 不知是哪里的系统出了故障,她下车,给4s店的人拨去电话,请他们派人来看看。 简单沟通确定好位置时间后,叶青澜挂掉电话,正准备走出去打车时,积着一层薄雨的路边缓缓涉来一辆熟悉的车。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3章 周别鹤降下车窗,他自己开的车,柏师傅不在。 “怎么了?”他扶着方向盘问。 “车出了点儿问题。” 周别鹤看着她,浅燕麦色的大衣,撑伞站在雨中,清瘦感胜过往日,他说:“我送你,早饭吃了吗?” 叶青澜也在看他。 隔一道雨帘,濛濛相望。 上车,坐下脱了大衣,周别鹤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包纸巾,供她擦衣角的雨水。 “谢谢。” “早饭吃了吗?”他再次问。 叶青澜嗯了一声,下来前吃了思贤的酸奶麦片。 车重新启动,沿着小区路开出去,叶青澜看了周别鹤一眼,想起他昨晚吃的胃药,于是也轻声问:“你呢,吃早饭了吗?” 周别鹤微微偏头,看着她说:“没有。” 叶青澜搭在包上的手微微紧了紧。 低头,在包里翻了翻,找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里面的一块红茶曲奇饼干。 她撕开,往周别鹤的方向递了递。 他在开车,倾身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呼吸浅浅拂过她的手背,一霎而过。 叶青澜收回手,心也跟着浅浅一跳。 她想到他从前并没有喝酒会胃痛的毛病,他的酒量很好,普通的应酬几杯连微醺都不会,怎么会突然开始胃痛? 想起以前看过的,胃是情绪器官。 叶青澜胸口微闷。 一路安静着到了恒亚大厦,快下车时,叶青澜想把头发扎起来,省得被风吹乱,她找了找,包里没有,不知道又掉哪儿去了。 “在找什么?”周别鹤开口问。 “嗯……”她下意识回答,“发圈,好像又丢了。” 车停在恒亚大厦前,周别鹤打开储物格。 一枚熟悉的天蓝色发圈被递到她眼前。 叶青澜这下是真的愣了几秒,依稀记得这好像是她很久前丢的。 “你……” 周别鹤解开安全带,身体靠过来,拢起她的长发:“我去伦敦那次,你帮我收拾行李,掉进去的。” 他嗓音温淡,熟悉的气息包围着 她,在帮她绑头发的时候,指腹上的茧若有若无蹭到她颈后薄嫩的肌肤。 叶青澜攥紧包带,呼吸不稳。 这么久之前,她都快不记得了,他还留着她的东西,从伦敦留到现在。 周别鹤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勺,眉眼微落,慢慢靠近,抵着她的额头。 “青澜。”他握住她膝上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毫厘之距热息轻吐,“我晚上来接你,几点下班?” “……” 她唇分了分:“你不忙吗?” “不忙。”周别鹤在她颈后的手指很有耐心地解开被卡地亚logo扯住的一缕柔发,“我六点过来,在这里等你。” 叶青澜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到公司,她心跳过了好久才缓下来。 “澜姐。”栗子来敲门,“这边有客户临时要您来开一个紧急线上会议。” 她这才回神,稳稳声线:“好,知道了。” 会议开了一上午,客户临时要修改提案,叶青澜上午忙得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吃过午饭,召集团队成员头脑风暴新提案。 一天忙碌下来,眼前隐隐有些发晕。 叶青澜回到办公室,扶着桌子喝了杯温水。 她最近总觉得不太舒服。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临近下班,想到周别鹤说要来接她,叶青澜准备把手头的工作在下班前处理完。 手机震动,一连冒出几条信息。 她打开,发信息的人是段昶。 [青澜,我们能再见一面吗,我想跟你谈谈。] [过去都是我不好,我想跟你重新开始,就算是做朋友也行。] [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最后一张是图片,他竟然已经到了恒亚楼下的咖啡厅。 叶青澜原本以为他们再见面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段昶的想法好像不太一样,他好像觉得他们分手是在昨天,而不是八年前。 不如趁这个机会跟他说清楚。 叶青澜关上电脑,提前下了班。 恒亚大厦一楼是玻璃幕墙,段昶坐在连锁咖啡店的木质桌椅前,抬头,迎面看见电梯间里走出来的人。 还未到下班时间,来往人不多,他一眼看见了她。 纤长修身的羊绒连衣裙,浅色大衣,颈间贴着一条玫瑰金项链,耳边是同色耳钉。 长发垂落胸前,矜贵中带了一丝柔和,岁月没有削去她半分美丽,比少女时代更动人。 “青澜……”段昶情不自禁地站起来。 叶青澜走到他面前,颔首:“段导。” “坐,喝点什么?” “不坐了。”叶青澜说,“我来是有些话想跟你说清楚。” 段昶拉椅子的手一顿。 她开口,淡而轻的语调:“段昶,当年和你在一起,我没做错什么,你也没做错什么,思贤更是从未看轻过你。” “如果我周围的朋友,亲人,无意中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很抱歉。” “已经过去八年了,我已经……结婚了。你也实现了梦想,当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叶青澜把组织的语言都说了出来,语气始终很平静,像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段昶手紧紧握着椅子,清俊的脸上忽然出现一丝扭曲:“过去,怎么能过去,我这几年的奋斗都是为了你,你知道我为了拉投资喝到胃出血,我……” “你不是为了我,我们八年前就分手了。”叶青澜淡道,“你追名逐利,是因为你自己的欲望。” “不!我是为了你。”段昶忽然激动,绕过桌子来到她面前,“青澜,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让你爸看不起我,我想配得上你。” 他突然靠近,叶青澜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青澜……”段昶握住她肩膀抱住她,声音颤抖,“别不要我……你可以跟他离婚的对不对,你不爱他,你只是被家里逼着嫁给他的……” 他一遍遍重复着,好像这样就能说服自己。 “放开我。”叶青澜穿着高跟鞋,身体站不稳,抬手推他。 “青澜……” 叶青澜觉得他疯了,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推开段昶,惯性带得自己也往后踉跄。 眼前一晕,天旋地转间,跌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腰间随即横上一股温和强势的力道,她喘着气,心突突跳,抬头撞进周别鹤的目光里。 他扶稳她,低头问:“没事吧?” 叶青澜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段昶被推得撞上后面的桌沿,看到眼前的场景,紧紧攥住拳头。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见到眼前的男人,他就好像被打回了从前那个和女友有云泥之别的青年。 周别鹤没看他,低头捋了下怀里人稍显凌乱的发丝:“聊完了吗?” 叶青澜没缓过来,低低地嗯了一声。 见他们要走,段昶失声:“青澜——” 周别鹤倏然停下脚步。 叶青澜回头,唇色隐隐发白,撑着最后的力气说:“段昶,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希望你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是真的要跟他划清界限,段昶心里闪过一阵阵的痛意。 叶青澜说完就想离开这儿去外面透透气,她半个身体靠着周别鹤,他揽着她的腰,低眸说:“你先去车上等我好吗?” 叶青澜抬头。 目光碰到一起,周别鹤的视线深邃淡漠,良久,她对他点了点头。 - 雨已经停了,叶青澜走出去,找到周别鹤的车子,柏师傅早早打开了车门,站在旁边等候。 许久未见,叶青澜对他点了下头以示礼貌,弯腰上车。 周别鹤的车里不放车载香薰,气味洁净冷清,她歇了一会儿,头晕的感觉微微缓解。 柏师傅从中央后视镜中看到她脸色不好,拿出一瓶水:“太太,您要喝点水吗?” 叶青澜接过来:“谢谢。” 她拧开喝了几口,往后靠着半躺休息,一躺下去就懒得再动弹。 不一会儿,周别鹤打开另一侧车门上车。 她微微掀开眼皮看他。 想问问他跟段昶说了什么,又觉得他未必会说,这么一耽误,周别鹤来了通工作电话。 叶青澜于是收回目光,阖上眼。 耳边是男人低沉吩咐工作的声音,车开得平稳,她神思困倦,沉浸在安静里。 周别鹤挂了电话,侧过头看她。 她双手拢着大衣交叠在身前,十指空空荡荡,没戴一枚戒指。 他掌心覆到她手背上,触手生凉。 感觉到热意,叶青澜睁眼,扭过脸。 周别鹤握着她的手,拇指指腹贴着她腕骨摩挲,力道时轻时重。 封闭的车厢,二人呼吸寂静交织。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4章 叶青澜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解释段昶的事,措辞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没想好怎么说。 她和周别鹤之间,始终相隔着一整个青春期,隔着对方不曾参与的二三十年。 她看向窗外不断落后的街牌,隐隐胸闷。 很快到了江寰新府,叶青澜拎上包下车,见周别鹤没有下车的意思,猜他或许还有别的事,扶着车门弯腰说了一句“谢谢”。 周别鹤坐在阴影里,视线滑过她的脸。 走出去两步,叶青澜闭了下眼,深深呼吸,还是决定跟他解释。 她停了步伐,身后蓦然传来车门解锁的声音,正欲转身,猛地被男人拉进怀里。 她撞上他压下来的肩膀。 “唔……” 他扶着她后脑勺,吻重重地碾下来,一手紧箍着她的腰,咬住她的唇,齿关勾缠间不留一丝余地。 叶青澜头脑几乎是瞬间发懵,来不及出声地被封住唇,榨取氧气,她肩膀急促地起伏着,身体紧贴着男人大衣敞着的胸膛。 梧桐叶掉落在潮湿的地面,有车辆驶过碾碎,深秋天色昏暗,阴沉的树影罩住二人交缠的身形。 叶青澜指骨发白地攥着周别鹤的大衣衣襟,溢出一点碎调,就在她即将缺氧时,他突然放开了她。 她耳朵和脸都很红,伏在他颈间喘息。 周别鹤抱着她,呼吸亦沉沉。 混沌地缓了一会儿,叶青澜尽量让自己站稳:“你 跟他聊什么了……” 周别鹤唇贴着她的耳廓,热息平静沉浮:“我跟他说,我永远不可能跟你离婚。如果他再和你纠缠,我会封了他所有的电影,让他无路可走。” 他错开一点,指腹扣着她的下颌:“怎么,心疼了吗?” 周别鹤的语气始终很淡,起伏不大,好像在陈述一个早就做好的决定。叶青澜被迫仰头看他,脑中一闪而过思贤笃定的话。 不管他为什么和她结婚,他对她的感情都是真的。 一直走不出的死胡同猝然塌了面墙。 “没有……”叶青澜有点喘不过气,断断续续说,“我跟段昶八年前就结束了。我跟他没有关系,刚才我是,是想跟他说清楚,让他不要再执着了。” “周别鹤。”她慢慢把手环上他的腰,脸贴在他颈间低声说,“我心里只有你。” 心里郁郁很久的话,说出来像勒紧的弦断掉,整个人遽然一松。 她大脑一片空白地闭上眼。 暮秋的夜晚来得如此之快,天黑下来,驱散白日里不分时辰的阴沉,一阵风刮过,银杏簌簌飘落,落了满地。 雨后,秋蝉低鸣。 周别鹤抚着她脸颊的手空了几秒。 毫无预兆的表白,她贴着他心口说话,清言柔语,脉脉入心间。 他第一面见她,鬼使神差地回头。 逻辑无法解释的事,只能称之为命运。 周别鹤抬指,轻抬起叶青澜的脸。 他低头看她,唇碰她的睫毛,眼皮。 叶青澜发痒地微抖。 远处有家长带着小朋友在小区人造湖边散步,风里远远传来小朋友稚嫩的声音,他们却冒着夜色接吻。 柏师傅早在周别鹤下车时,就识时务地把车开远了些。 唇碰到,吻一下,分开一下,有些饮鸩止渴的意思,叶青澜双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他揽着她的腰,终于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轻微但潮湿的喘息。 唇分开时,周别鹤按着她的后脑勺,额头相抵:“青澜,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说离婚两个字。” 叶青澜睫毛垂落,心跳贴着他的心跳。 见她不回答,他唇碰了碰她鼻尖:“告诉我,既然不是为了段昶,为什么要跟我提离婚?” 叶青澜静了下,薄红的唇轻抿。 心内左右拉扯,她抬头:“我……” 刚吐出一个字,树梢拂动,叶片间贮藏的凉气带来一阵寒冷的夜风。 叶青澜脸色骤然发白,眼前一阵眩晕,阵阵虚汗从脚下冒出。 天旋地转,她身体一晃,软倒在了周别鹤怀里。 第55章 我爱你 夜晚深沉,车停在一附院门口。 国际部夜间急诊一向人烟稀少,突然来了位很重要的病人,值班护士们纷纷忙起来。 从车上被抱下来的时候,叶青澜恢复了些意识,她躺在病床上,呼吸困难,视线模糊,一阵阵地发黑。 晕倒的时候,她是有意识的,手脚发软,胸腔一紧,只能攥住周别鹤的衣襟。 “家属先出去一下,我们要做检查……” “周先生,请您先离开……” “翟医生呢,请翟医生过来。” 护士们脚步纷纷,围着叶青澜忙碌,插输氧管,测心率血压,抽血化验。 叶青澜毫无力气动弹,只能躺着,周遭纷乱的人影和嘈杂的声音不断在眼前变换着,晃得她头脑发晕,眼皮沉得控制不住,再次合上了眼。 …… 半小时后,基本的检查做完,翟医生拿着化验单来到病房门口。 “院长,你也在。” 向云晋晚上有台手术,刚做完准备下班的时候在门口停车带看到了熟悉的车,于是去而复返。 他还以为是周别鹤生病了又瞒着他,哪知道是叶青澜。 翟医生年过四十,戴一副黑框眼镜,面相慈和,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皱纹,在妇产科资历极深。 看到她来,向云晋眼皮一跳:“老翟,你怎么过来了?” “我当然是来见病人家属。”翟医生扶了扶眼镜,把化验单交给周别鹤,“病人怀孕不足七周,正是心理和生理最脆弱的时候,不建议让她经受太大的情绪波动,要保持身心愉悦。” 周别鹤站在病房门口,听到怀孕两个字,接化验单的手停在了空中。 向云晋背着手,儒雅的脸上浮现意料之内的喜色,看到翟医生的时候他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足七周,那就是一个多月,他们夫妻俩竟然能疏忽到这份上,等晕倒进医院了才知道。 向云晋不虞地瞥了眼自己外甥。 “您说什么?”周别鹤喉咙发紧,缓缓又问了一遍。 翟医生温和道:“恭喜,如无意外的话,你的妻子已经怀孕约六周了。” 化验单上一行行数值,都指向最终的那个结果。 翟医生继续说:“就目前的验血结果来看,病人的各项指标都偏低,有轻微的贫血和低血糖,加上情绪的波动,所以才会晕倒。等她输完液醒来,我再给她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看看情况。” 向云晋接过话:“那青澜就劳你多费心。” “应该的。” 周别鹤再次进入病房的时候,叶青澜已经睡着了。 她躺在病床上,细白的胳膊上绑着测量仪器和输液管,脸色苍白,黑发散在医院的床单上,整个人都很羸弱。 他在床边坐下,掌心发凉地握住她的手。 一丝柔软的温度。 周别鹤闭上眼,额头抵着她的手,沉沉吐出一口气。 前一秒还好好地说着话,后一秒人直接软在了他怀里,连声息都很弱。 心有余惊。 原来他也有不敢承受的事。 - 叶青澜沉睡了一夜,自然睁眼时,看见纯白的天花板和墙壁,有一丝恍惚。 勉强回忆起昨夜,她的记忆停留在和周别鹤说话时忽然觉得呼吸困难,紧接着就是凌乱的急诊室画面。 休息了一夜,她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取下输氧管,看到手上输液的痕迹。 叶青澜撑着想起来,碰到身旁男人坚硬的身躯。 她仰头,看到坐在床边的周别鹤,他仍旧穿着昨天那件黑色大衣,沉稳贵气,没有躺下,而是身体斜靠着墙面,胳膊搭在她身边,把她虚圈在怀里。 她动了动身体。 周别鹤睡得很浅,感受到动静便掀开了眼皮,低眸,和刚醒来的叶青澜对上目光,她眼眸澄亮,唇色依然苍白没什么血色。 周别鹤俯身,抱住她,埋在乌发间,呼吸沉沉。 他的力道微紧,带着某种叶青澜无法理解的情绪,她下巴被迫仰起搁在男人肩头,张了张口:“你怎么了……” 周别鹤偏头,干燥的唇贴着她的脸,嗓音很哑:“喝水吗?” 叶青澜睡了一夜,喉咙很干,点了点头。 周别鹤松开她,起身去倒来一杯温水。 叶青澜捧着杯子一口气喝完。 她状态比昨天要好一些,皮肤清透,虽然脸色还有些白,却不会像下一秒就要晕倒的样子。 周别鹤别了别她颊边的发丝,声音恢复温度:“你洗漱一下,我让章姐送早饭来了,她很快就到。” “好。”一杯水下肚,饥饿感也随之泛了上来。 叶青澜掀开被子穿鞋下床,洗漱间里有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明显不是医院的备品,而是周别鹤让人拿来的。她低头刷牙,调到温水,洗脸时想到周别鹤刚才的异样,动作顿了顿。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5章 她以前工作太忙时,偶尔忘记吃饭也会低血糖发晕,但不会像昨天那么严重,心慌得喘 不过气。 水流穿过纤细五指,叶青澜慢慢用毛巾擦干了脸,垂眸思考。 洗漱完出去,周别鹤正好拿了早餐回来,摆在圆几上。 过分丰盛的一餐,白煮蛋、虾仁燕皮馄饨、培根蔬菜三明治,水果碗里码着猕猴桃和红心火龙果。 黑芝麻豆浆还冒着热气,叶青澜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周别鹤往她腰后垫了两个软垫。 她用勺子搅了搅豆浆,看他。 他也在低眸看她。 周别鹤的眸光很深邃,一夜未眠,眼里泛着淡淡的红血丝,微亮的天光披在他身上,他抬手,蹭了下她睫毛上未擦干的水珠。 目光充满夫妻间的珍惜与怜爱。 叶青澜睫毛轻颤,低头喝豆浆,豆制品与坚果红枣混打出来的浆液细腻醇香,她慢慢喝了两口,身体还是向后侧了侧。 “周别鹤,”她稍歪头,问他,“我是不是怀孕了?” 空气安静了两秒。 周别鹤伸手,把她拉到怀里,掌心拢着她的手,覆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微凉的吻印在她发顶。 叶青澜听到他过分沉稳有力的心跳。 “是。”周别鹤声音低哑,缓慢道,“青澜,我们有孩子了。” 即使已经猜到,当真的被证实的时候,叶青澜还是觉得头脑一阵轰然。 她深呼吸一口气,又隐隐有些发晕。 孩子,孩子,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她一直毫无所察地在带着孩子在加班忙碌。 难怪她总觉得累,恹恹的,时而没胃口,时而又饿得不行。 叶青澜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既复杂又愧疚。 她沉浸在自己的郁郁里,竟然没能发现它的存在。 感知到她的情绪波动,周别鹤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掌心轻抚她后背:“青澜,别激动,晚点做检查才能确定情况,现在先吃饭。” 叶青澜回抱他,低嗯了一声。 吃完了早饭,叶青澜在周别鹤的陪伴下去做早孕b超,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一时不能消化,影像报告出来,还觉得不太真实。 「宫内早孕,胚胎存活,大小相当于约6孕周+」 “注意休息,注意心情。”翟医生叮嘱,“胚胎质量虽然不错,但前三个月还是很危险,不能再总是劳累了。” “多谢您。”周别鹤接过报告,温和应了,牵着叶青澜的手离开办公室。 她脚步很轻地跟着他。 周别鹤回头,看到她眼里和脸上都浮现一丝迷茫。 刚才问他的时候很镇定,现在反而不镇定起来,他唇角浮出笑意,捏她的脸,柔声问:“怎么了?” 叶青澜仰头,抚着心口呼吸了一下:“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她面庞清润干净,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周别鹤心软地用指节刮她的鼻梁:“对,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叶青澜怔愣片刻,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她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熟悉的,令她依赖的温柔冷香,鼻尖蓦然一酸。 他们的孩子啊,她和他的孩子啊。 周别鹤抚着她的头发,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接受,圈着她的腰,缓声说:“这一个月都是我不好,青澜,原谅我,我们不会再冷战了。” 他不说,叶青澜只是有些难过,一说,眼角反而无可控制地湿润起来。 生理性的,她仰头想收回去,反而直接沿着脸颊滚了出来,滚到周别鹤手上。 他指尖心疼地拂去一滴泪珠,长指贴着她的脸蹭了蹭。 来往的护士偶尔投来几道目光,不是奇怪叶青澜的眼泪,而是被二人的身形气质惊艳。 这里是妇产科,喜极而泣在这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叶青澜误解,有些后悔地擦了擦眼泪,她身上还穿着蓝白的病号服,周别鹤搂紧了些,抚着她长发轻哄。 她双手抱着他,脸抵着他颈窝,低声:“周别鹤,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温热馨香的气息扫在他皮肤,周别鹤亲了下她的眼皮:“你问。”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就因为我是你妻子吗?” “因为我爱你。” 柔和平静的五个字,好像不需要再思考,被周别鹤说了出来。 他在庆功宴的那晚,在回到绿溪,看到与她有关的一切时,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沉沦。 二十二岁的他对十九岁的她有过一霎那的心动。 现在的他爱上的是眼前的人。 叶青澜怔神地看着他。 周别鹤唇离开她的脸颊,捧起她的手,从大衣口袋中拿出那枚蓝钻戒指,重新慢慢给她戴上。 在她指尖落下一吻,柔情万顷。 叶青澜睫毛微颤,指尖感觉到热意而蜷缩。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她已经不想再问风筝为谁而放。 只想珍惜眼下和他的夫妻情分。 第56章 我会陪着你的 得到好的检查结果,二人回到病房,叶青澜换上章姐送早餐时带来的衣物,极为厚实保暖的羊绒衫与大衣,像是怕她冷似的。 早餐也是,准备得很小心,章姐应当是从周别鹤那里得到她怀孕的消息。 离开医院,周别鹤拿了条羊绒围巾给她围上。 叶青澜手指压了压围巾边沿,露出下巴,委婉表示:“周别鹤,我有点热。” 周别鹤长指拨出她压在围巾里的发丝:“外面冷,雨刚停。到车里再摘掉。” 好吧。 翟医生刚刚说过,她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营养跟不上,各项指标都偏低,前三个月要好好养着。 叶青澜有些庆幸那晚的应酬没有喝酒,周别鹤的一句叮嘱,冥冥之中保住了他们的孩子。 医院外的风果然冷丝丝的,即将入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周别鹤先带她去了一趟江寰新府。 因为是周六,蒋思贤刚起床,来开门时手里还端着牛奶,看到叶青澜一激动差点撒出来。 叶青澜昨天太晚没有回来,蒋思贤担心打了个电话,是周别鹤接的。 得知他们在医院,她担心了一晚上。 “青澜,你没事吧?” 蒋思贤上下打量,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没事。” “那快进来。” 叶青澜来这一趟是为了拿行李,独居女性的寓所,周别鹤没有进去。 到了卧室,蒋思贤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怎么了,你怎么折腾到医院去了,跟周总和好了?” “嗯。”叶青澜摘掉围巾,喘了口气说,“我怀孕了。” 轻轻淡淡的四个字像重磅惊雷,蒋思贤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真的,六周了。” 蒋思贤倒吸一口凉气。 她想起自己前天还从冰箱里拿酒给叶青澜喝,冒出一阵冷汗,连忙拉着叶青澜在床边坐下:“小心点,你要吓死我啊宝贝。” “我没事。”叶青澜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不用那么紧张。” “这怎么能不紧张,这可是咱们几家的第一个小朋友。”蒋思贤用手碰了碰叶青澜的肚子,“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吧!第一个干妈。” “是,医生说前三个月不宜张扬。” “放心,我嘴可严了,绝对不跟我爸妈他们说。” 蒋思贤和叶青澜聊着天,帮她一起收拾东西,忽然突发奇想:“青澜,要不你生下来给我养怎么样,这样我爸妈就不用整天催我结婚生孩子了。” 叶青澜见鬼般看了她一眼。 蒋思贤讪讪笑:“周总也不能同意哈,开个玩笑。” 叶青澜:“何姨又催你了吗?” “是啊,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去相亲她就要跟我拼了。” 行李箱拉上,蒋思贤绝望叹气:“都怪我哥,谁让他生不出孩子。” 二人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卧室。 周别鹤在窗边接电话,闻声回头,接过叶青澜手里的行李箱,扶她穿鞋。 蒋思贤眨眨眼,打趣道:“周总,恭喜啊,要照顾好我们家青澜哦。” 周别鹤温和扬唇:“一定。” 换好鞋,叶青澜跟蒋思贤道别,回到绿溪,迎接她的是忙碌的章姐和一群工人。 边边角角裹上了防撞贴,各个角落的鲜切花装饰统一撤掉,章姐正在跟园艺师沟通后面的花园要做哪些改动。 “太太。”看见他们,章姐迎上来,“您回来了。” 叶青澜嗯了一声,疑惑:“为什么要把鲜花撤了?” 章姐看见他们和好如初,笑着解释道:“有些花的花粉比较刺激,对孕妇有碍,像马蹄莲和郁金香,安全起见还是统一换掉。” 叶青澜点点头,发现自己对怀孕的脆弱程度认知不够。 “您不用害怕。”章姐温声说,“我上过系统的培训,考过母婴护理证书,有什么禁忌都会提前跟您说的。”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6章 叶青澜微微意外:“您学过这个?” “是的,我们这一行,基本技能的证书都要 考一考的。”章姐接过她的衣服,“这里人多,您去二楼休息吧。” 叶青澜应了。 时隔一月回来,主卧什么都没变,她不在,周别鹤没有一个人独自住在绿溪。叶青澜摘下项链和耳坠,看着衣帽间被用透明防尘罩保护起来的婚纱,一时驻足。 周别鹤在车库里接到公司的电话,迟了几分钟上来。 迈进主卧,就看见那道身影在发呆,她穿着浅色的羊绒衫与灰色长裙,深色短靴,身形仍然纤细漂亮。 谁能想到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 他走过去。 “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叶青澜回头,靠进周别鹤怀里,他低头,捏了捏她的脸。 他以前好像没这习惯,突然变得爱捏。 叶青澜问:“婚纱照是不是不能拍了,还是趁着现在拍完?” “不能拍。”周别鹤说,“太耗神,你身体不行。” 叶青澜一晃而过淡淡的惆怅。 周别鹤搂着她往外走:“婚纱已经买下来了,等你恢复好,我们出国拍,你想去哪里都行。” “可是,”叶青澜仰头,“我生完孩子会不会变丑,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不会,你永远是最漂亮的。” 叶青澜被带出衣帽间,在卧室沙发上坐下。 周别鹤单膝蹲在她面前,抬手抚了下她的头发,淡而温柔地说:“青澜,这个孩子来得意料之外,的确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担心有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叶青澜望着他,心里的褶皱被微微抚平。 她倾身,抱住他,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寻找一些安全感。 “周别鹤。” “嗯?” 她担心:“我真的不会变丑吗?” 周别鹤失笑,侧脸吻了下她耳垂:“不会,我会请最好的护理专家和医生陪着你,章姐准备三餐也会咨询营养师,你会和以前一样漂亮。” “那……”叶青澜心里忽然安定了些,身体微往后退,看着周别鹤弯唇说,“我们一起迎接它。” 她眸中含着不自知的温柔,动人的细碎光芒。 周别鹤喉结微滚,握住她的手,吻印在她额头:“好。” 第一天的兵荒马乱后,叶青澜慢慢接受了自己怀孕这件事。 她的担心、惆怅,那些因孕激素波动引起的细微情绪,在生活恢复正轨后逐渐消散。 手里还有工作,繁忙会让人忘记这些担忧。 周别鹤把柏师傅调来接送她上下班,毕竟是他用了多年的司机,一时聘新人不方便。 唯一麻烦的点是,她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外食,午餐一般是章姐做好了送来公司。 咖啡也不能随便喝,需要适量。 种种限制,让叶青澜觉得自己在过某种过分健康的生活。 公司里暂时没人知道她怀孕,叶青澜只告诉了江书峦,她的工作强度骤减,不说江书峦迟早也会发现。 江书峦还在给她泡自己新得的茶叶,闻言把推到她面前的那杯拿回来:“怎么不早说,要不要给你放假?” 叶青澜很想尝尝那杯茶:“一点点,可以喝的。” 江书峦存疑:“真的能喝。” “可以。” 她克制地尝了两小口,跟江书峦说正事:“公司规定的产假是158天,我晚点再休,你暂时别告诉别人,我不想被特殊对待。” 江书峦:“规定是规定,我给你多加两个月。” 叶青澜笑出声:“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不太习惯。” 江书峦瞥了她一眼:“不告诉别人,那你自己小心点儿,手头的项目……” “我接着做。”叶青澜及时打住他的话头,“不影响的,老板,我身体暂时没什么问题。” 江书峦顿了下:“行吧。” 他和叶青澜相识多年,又是携手创业的合伙人,不希望她在这种时候出什么岔子。 隔天,缔听的员工突然发现一向抠门的江总忽然变大方了,给茶水间里的硬椅子统一加了软靠垫,甚至净水器都换了更高档的国外牌子。 至于向云卿和陈素那边,则是根本瞒不住,向云晋在医院得知这件事后,转头就告诉了自己姐姐。 长辈们自然是高兴的,各种念叨、补品,纷至沓来。 叶青澜渐渐习惯,周五,下班回到家,她脑子里念着工作,准备加会儿班。 只要不熬得太晚,也是没关系的。 她在书房呆了两小时,把惦记的工作解决,松了口气去洗澡。 浴室里的洗漱用品都换成了孕期专用的,口红和化妆品也是,沐浴露泛着淡淡的椰子味,叶青澜洗完澡,吹了会儿头发,出浴室时发现周别鹤也回来了。 十一月底,别墅开了恒温系统,空气是暖的,泛着淡淡的,安全的香气。 周别鹤刚回来,站在床头柜前取手表和领带。 回眸看见她,招了招手:“澜澜,过来吃药。” 他说的药是叶酸和一些维生素之类的补剂,从确认怀孕那天起就开始吃了,她微微贫血,需要补充的元素很多。 走过去,瓶盖里红红白白,五六颗药。 周别鹤端着一杯温水。 叶青澜挨颗吃完,她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大病,加起来吃过的药也没有这一周吃得多。 周别鹤蹭了下她唇角的水珠,无端笑了一声。 他这声笑里大有觉得她很乖的意思,叶青澜放下杯子,掰开他袖口的袖扣:“可以不要把我当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朋友吗?” 周别鹤顺着脱下西装,指尖抬起她下巴,掌心揽过她的腰覆上她小腹:“这里没有一个小朋友吗?” 叶青澜睡裙外加了件长绒外套,身体很暖,却没有周别鹤的掌心热,她睫毛微抬,对上他的目光,呼吸停了一下。 周别鹤眸光幽淡,吻下来,托着她的腰,把人抱到沙发上。 他手上的力道很轻,吻却很深,唇齿缠绵了会儿微微退开嗅她的发丝,嗓音微哑:“你喝了什么?” “没有……”她缓着气说,“我新买的牙膏,也是椰子味的。” 难怪,淡淡的暖香。 周别鹤低头,眸光有些深,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怀里的人似乎比以前抱起来更软。 他吻她脸颊,移到唇,再次尝了尝新牙膏的味道。 叶青澜回应他,闭着眼,被亲得心跳微微加快,坐在他怀里,手指扣上他衬衣的纽扣。 原本只是想浅尝辄止的亲昵一会儿,慢慢收不住,欲意横生,她洗完澡没穿胸衣,他隔衣捏了捏,略带薄茧的指腹弄得她身体酥痒。 叶青澜肩膀微绷,声音带着些湿意提醒:“前三个月不行……” “我知道。”周别鹤没有更近一步,只是抱着她沉缓呼吸。 末了,他抵着她额头亲了下唇,捏捏脸:“我去洗澡。” 第57章 月老牵的红线 浴室响起水声。 叶青澜口微干,喝了剩下的水,上床靠着枕头玩手机等周别鹤。 先看了工作群里的反馈,整理了下问题,而后退出去,回陈素的消息,告诉她自己一切都好。 陈素回得很快:[这么晚别看手机了,早点休息。] 叶青澜回了句好。 周别鹤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叶青澜还在看手机。 她的睡裙v领压着一圈蕾丝花边,锁骨形状明显,皮肤在壁灯光线下呈现象牙色的暖白。 他掀开被子,目光瞥到她屏幕上的对话框,备注着【邝裕】二字。 “聊什么呢?” 阴影落下,叶青澜抬头,顺手按灭了手机:“邝裕找我问老人能吃的补品,我把爷爷平时吃的推荐给了他。” “你们关 系很好?” “前段时间在广州的时候他请我吃了饭。” 周别鹤伸手把人拉到怀里,捏住她纤细的下颌,堵住唇。 “唔……” 冷冽的男人香包裹住叶青澜,她躺在周别鹤臂弯里,气息凌乱地笑了一下:“你怎么老吃邝裕的醋。” 周别鹤微微撤开唇:“他怎么总是黏着你?” 还是在他不在的时候。 叶青澜把手搭在他腰上,在他怀里仰头:“没有,只见了一次,是他做东请我吃饭。” “哪天?” 她顿了一下:“小舫给我打电话那天。” 话音刚落,脸被周别鹤捏了捏。 他低身,抱着她躺下去,似笑非笑:“所以你不肯跟我说话,去跟他吃饭?” “那天心情不好。”叶青澜搂住男人的腰身,打了个哈欠,“所以胃口不好,也没吃多少?” 她再次习惯地依赖,往他怀里靠。周别鹤拉上鹅绒被,盖住叶青澜的肩头,见她说着话眼皮微沉,唇几不可察地碰了下她的眼皮:“为什么心情不好?”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7章 叶青澜声音弱下去,像无意识的呓语:“因为想你……” 第二天醒来,叶青澜已经不记得自己睡前打着哈欠说了什么。 今天是周六,吃过早饭,她往茶庄去探望叶秉山。 周别鹤要去公司一趟,让柏师傅送她过去,他晚上来接她。 冬日将至,茶庄门口的梧桐枯叶落尽,只剩粗壮有力的枝干伫立,仿佛静默的守护神。 塌过门槛,一阵冷峭的穿堂风。 庭院里,元伯在收银杏的叶子,看见叶青澜来了,连忙放下:“快进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忘记说了。”叶青澜笑了一下,“爷爷呢?” “屋子里喝茶呢。” 元伯颇为感慨地看着叶青澜,他看着她从丁点儿大的幼童长得亭亭玉立,一晃近二十多年过去,小姑娘也为人母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和叶秉山都不知道有多高兴。 叶秉山一生峥嵘,最放不下的就是唯一的孙女,而今终于可以安心。 元伯走在前面,撩开沉重的防风帘,笑道:“你爸妈前天来过,说你检查出怀孕,老爷子这几天高兴得胃口都好了。” 外面虽然有风,叶青澜一进屋子里,顿时冒了汗。 叶秉山年纪大畏寒,屋内暖气开得很足,他正站在桌前翻一本古书,白玉镇纸下压着幅写了一半的字。 苍劲入骨,叶青澜的字就是叶秉山手把手教的,只是她力气不够,写不出力透纸背的效果,只能写得如竹清翠。 “爷爷。” 叶秉山压住书,看向叶青澜:“怎么这时候来了,吃过饭了吗?” “早饭吃过了,来您这里吃午饭。”叶青澜走过去,好奇道,“您在写什么?” 宣纸上几行字,写的是苏轼的《江城子》,悼亡之作。 叶青澜脚步一顿,知道他又在怀念奶奶了。 从奶奶去世后,叶秉山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相濡以沫几十年,妻子的离世,像生生从他心里剜去了一块肉。 叶秉山收起了那副字,咳嗽一声,和颜悦色道:“青澜,爷爷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 叶秉山从抽屉中拿出一方锦盒。 打开,里面是一块白玉长命锁。 羊脂一般的质地,洁白纯净,正面刻着寿星带小童,小鹿、蝙蝠、仙鹤飞翔于云间,反面则刻了吉祥福话。 叶青澜自己也有一块,小时候奶奶送的,和这块的质地镌刻都类似。 她一眼就知道这恐怕是奶奶留给她未来的宝宝的。 果不其然,叶秉山说:“这两块玉是一对,你奶奶年轻时候得的。你出生的时候她把其中一块做了长命锁,后来……另一块也做了,也是要留给你的。” 叶青澜接过来,控制不住地眼睫微湿。 叶秉山慈爱地看着她,拍拍手:“青澜,爷爷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你的孩子,所以这块长命锁,提前交给你。以后……” “爷爷!”叶青澜打断他,声音微恼而哽咽,“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不要,等您亲手给它戴上。” “好,好。”叶秉山无奈地咳笑着,“别鹤呢,没陪你过来。” “他去公司了,下午过来。” 叶秉山合上锦盒,交给元伯,示意他放到叶青澜车上。等书房里只剩爷孙二人的时候,他坐下,问叶青澜:“前段时间,你们闹了什么矛盾?” “……” 叶青澜滞了下:“您怎么知道?” 叶秉山一见她这神情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好笑道:“他接任董事长的庆功宴,你为什么没去,你当媒体不报道,外人就都是瞎的?” “……” 上了年纪的果然都活成了老人精,叶秉山虽然人在山里,迎来送往求他办事的却不少,消息自然灵通。 叶青澜抿了口白水。 她不想说,儿女情长的事,羞于拿到长辈面前说。 叶秉山也没有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他咳嗽一声,语重心长地道:“青澜,夫妻之间难免有磕绊和摩擦。万事你要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不要太钻牛角尖,要和他沟通。” 叶青澜嗯了下,低声:“我知道。” 叶秉山望着孙女,心中感怀,这是最像他妻子的血脉,看起来性子柔和,实际上执拗起来谁也劝不住。 他拄着手杖慢慢走到后面书柜,翻找了一会儿,取出一份夹在厚厚书籍里封存的牛皮纸袋。 放到叶青澜面前。 叶青澜问:“这是什么?” 叶秉山呷了口茶:“青澜,你就不好奇,爷爷为什么同意你贸然和周别鹤结婚。” 叶青澜的确疑惑过,不过只是浅浅的,她一直以为叶秉山是了解周别鹤的人品,放心周家。 “那是因为,他亲口向我保证,一旦你们婚姻有变,他个人名下半数资产分给你。” 叶秉山缓慢的声音像一记惊雷,炸得叶青澜猛然抬起头:“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们的婚前协议是表面上的,确保各自的财产相对独立。”叶秉山苍老的手指点着文件角,“这是他私下跟我签的。” 叶秉山至今还记得,那个春寒料峭的晚上。 他也在为叶青澜的婚事斟酌,陈素和叶凌峰接触的人,他一个都没看上。 豪门易生纨绔,叶家又非吃不饱饭的门庭,如果没有合适的,他孙女还不如不结婚,从近亲里抱个孩子养来送终。 踌躇之时,周家来人拜访。 清贵而沉稳的年轻男人迈入,一瞬间,叶秉山在他身上窥见了周家曾经那位老爷子年轻时的风姿。 他眯起眼,心中有了计较,面上依旧端着肃穆,问他为何想和叶家结亲。 彼时,周别鹤垂眸抚着茶杯思忖片刻,抬头淡笑道:“如果我说,我年轻的时候和青澜有过几面之缘,我对她动心,您信吗?” 叶秉山自然不语,他一把年纪,哪还信这种口头的真心。 周别鹤也知一句虚无缥缈的喜欢太轻,什么意义都没有,他本也不欲在这上面多说,于是拿出了实打实的利益,承诺若来日婚姻生变,他名下所有个人财产切割出一半,分给叶青澜。 盖章,过了律师公证,协议生效。 元伯扣门来说青澜的车已经到山下了。 为免第一面过分贸然,周别鹤和向云卿于是向叶秉山辞别。 春夜里夜风拂然,二人的车在香樟树下擦身而过,仿佛冥冥之中月老牵的红线。 叶秉山在屋内若有所思地重新泡了一壶茶。 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面容。 叶青澜手里的热水雾气慢慢消散。 她大脑一片空白地听着爷爷讲这段她一无所知的往事。 叶秉山的身体状态支撑不了他一口气讲这么多的话,慢慢说完,他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原本,他打算在去世前再将这张协议交给叶青澜。 当长辈的哪有希望小辈婚姻出问题的,自然是希望他们一辈子和和睦睦,不要有什么变故。 可刚才看着孙女敛眸不愿同他倾诉的面庞,叶秉山忽然意识到她真的拥有自己的家庭了,有了亲密无间的爱人。 在他们之间,他这个爷爷也已经成外人。 “青澜。”叶秉山宽和道,“这张协议,爷爷还给你。你跟周别鹤之间的事,你自己做主。” - 天光渐暗,开完会,周别鹤踩着最后一隅暮色来茶庄接人。 车停在了外面,廊下挂着两盏灯笼,他推开门,在晃动的光线里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叶青澜。 她坐在院子里,围着一方户外壁炉,壁炉上温着一壶牛奶,烤栗子散发阵阵暖香,火光跳动,映出她清冷又温柔的面庞。 她裹着披肩,身后是连绵的群山,冬日里荒芜而空寂。 甜豆怕冷,窝在她怀里叽叽喳喳。 叶青澜出着神,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鹦鹉彩色的羽毛。 从上午到现在,她脑海中一直在回想叶秉山的话。 周别鹤说与她有数面之缘。 他说,他曾对她动过心。 是什么时候,她竟然毫无印象。 那一年的风筝,是为谁放的? 丝丝缕缕的脉络串联,叶青澜不太敢得出答案,怕是自作多情,怕是一场空。 正东想西想的时候,肩上忽然一沉,一件带着熟悉体温的大衣将她包裹。 叶青澜仰头,望见男人宽阔的肩,承着将升未升的月色。 “想什么呢?”周别鹤刮刮她鼻梁,“这么入神,连我来了都没发现。” “没想什么。”她拉拉他的胳膊。 周别鹤顺着她的力道在她身旁坐下,壁炉透着温暖,他握握她的手,皮肤是暖的,只是肩背被山风吹得有些凉。 他拢了拢大衣。 叶青澜就这么仰脸看着他,忽然抬胳膊。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8章 索抱的动作,周别鹤扬唇,伸手把人搂到怀里。 她身上也沾染了暖烘烘的栗子香,把脸贴在他颈窝,低声问:“我是不是又让你担心了?” 周别鹤掌心抚在她后背:“天冷了,坐外面穿件外套。” “嗯。” 他低眸,察觉她声音闷闷的:“怎么了?” 叶青澜忽然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带着一闪而过的香气,又埋回他怀里。 周别鹤还未反应过来,心跳的频率重叠,他低下头,气息贴着她柔软脸颊,笑了一声:“澜澜,你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第58章 是为了你 男人低淡的笑音酥酥麻麻穿透耳膜,钻入了叶青澜略有些澎湃的心里。 她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献吻有些奇怪,原本也没想的。 她围着壁炉自顾自地坐了很久,在努力回忆从前哪一个瞬间,和周别鹤碰过面而自己却没有注意到的。 想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 可叶青澜有种莫名的直觉,那个人就是自己。 那时她恰逢亲人离世,悲痛难以自抑,如果不是她,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周别鹤捏了捏她被热度烘烤得软红的耳垂:“嗯?” “没有。”叶青澜靠在他臂弯里,尽量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亲你一下还不许啦。” 周别鹤笑出声,微微挑唇,捏住她的脸:“许,只是该不该有来有回?” 这一周连补品带补剂吃下去,叶青澜脸色比刚发现怀孕时健康许多,不再那么苍白,透着淡淡的粉。 非工作日,她什么妆也没化,素清的一张脸,壁炉澄红的火光映在她下颌上,描摹出极佳的骨相。 她不化妆,反而更清美动人。 周别鹤忍不住曲指摩挲。 托住她侧脸,在暖光里烙下一个吻。 叶青澜在阴影落下时就闭了眼,山风依旧,远处最后一丝暮光沉落,月亮随之升起,照下清寒的银光。 他们在昼夜交替的时分,接了一个热意缱绻的吻。 叶青澜的心跳得很快,身旁的银杏随风簌簌落下叶子,她却感觉不到冷。 穿着周别鹤的大衣,靠在他怀里,他的身体温热而有力,汲汲温暖着她。 和他相拥的时刻,风雪亦歇。 唇瓣分开,周别鹤看她微抖的睫毛和嫣粉的脸颊,眸光暗了暗,抬指轻蹭。 叶青澜掌心攥着一颗烘过的栗子,在他碰到她唇珠时,轻咬住他指尖,同时把剥好的栗子递过去。 “喏。” 她眼里藏着浅浅的笑意。 周别鹤启唇咬下,捏了捏她鼻尖。 二人没在壁炉前坐多久,不一会儿,张妈出来,喊他们去吃饭。 晚餐摆在一张古朴的圆桌上,家里有老人和孕妇,道道做得清淡可口。 张妈给叶青澜盛鱼汤,唠叨:“你看你瘦的,怀孕最耗身体,孩子和妈妈争营养,要多吃点才有精力。” “我在吃。”叶青澜接过碗,闻到鱼汤味,忽然一阵反胃涌上心头。 她差点没端稳,周别鹤一手撤走鱼汤,一手扶住她的腰:“澜澜,怎么了?” 张妈和元伯也慌乱起来,一起围过来:“怎么突然吐了,不舒服吗?” 叶秉山更是说:“老元,去给阎医生打电话。” 阎医生是平时照顾叶秉山身体的医生。 “不用——”叶青澜连忙摆手,她只是突然干呕了两下,并没有特别强烈的不舒服。 扶着周别鹤的手喝了口水,她缓和许多:“我只是刚才闻见鱼汤突然反胃,没事的。” 周别鹤蹭掉她唇角的水珠:“真的没事吗?” “没事。”叶青澜对他笑了一下。 张妈松口气:“前三个月孕吐也是正常的,但是鱼汤要喝啊,不喝怎么补身体呢?” 叶青澜听见这两个字又有些想吐。 “张妈。”周别鹤把鱼汤拿远了些,温和道,“先让她吃些别的,也是一样的。” 张妈叹了口气。 鱼汤端走,叶青澜瞬间好多了,生理反应让人摸不着头脑,剩下的几道菜她都能吃。 周别鹤给她剥虾。 叶秉山席间低咳了几声。 他年纪大了,仅仅吃了半个素包子就没了胃口,和颜悦色看向叶青澜和周别鹤:“这么晚了就别走了,留下来住一晚,这里什么都全。” 二人应好。 饭后,周别鹤陪着叶青澜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甜豆在笼子里叽叽喳喳地叫“青青”,她抬手逗它,大衣袖子自然垂落,露出一截戴着钻石手链的白皙手腕。 甜豆来啄亮晶晶的钻石。 叶青澜弯唇,抬头看周别鹤。 他也在看她,手臂自然揽上她的腰,掌心覆上她的小腹。 叶青澜以为他在感受变化,说:“还很小呢,两个月都不到。” 除了今晚的孕吐和偶尔的疲惫之外,她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怀孕。 “我知道。”周别鹤望着她,手指疼惜地拂过她的发丝,“澜澜,辛苦你了。” 他声线很温柔,暗含叹息,叶青澜心口像被灼了一下,扭身搂住他,眼睛含了些清柔的亮光,“周别鹤。” “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喜欢你喊我澜澜。” 叶青澜原本看着他的眼睛说这话,说着说着觉得太赧然,睫毛又低了下去。 她难得如此直白地表达想法,周别鹤手指微微一停,扬眉,继续把她的发丝拨到了耳后:“现在知道了,澜澜。” 他好像故意慢条斯理地又喊了一遍。 叶青澜耳朵微红,缓了一下才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周别鹤顺着问:“为什么?” 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个锦盒:“给你看样东西。” 夜色黯淡,借着廊下的灯笼微光,周别鹤看清那是一枚白玉长命锁,做工温润而精致。 叶青澜拿出来:“这是我奶奶留给我们的孩子的,她很早就做了,我一枚,孩子一枚,但是她却不能亲眼看见戴上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微弱下去,眼边沁出一丝湿润。 周别鹤俯身抱住她,吻了吻她眼角:“她会在天 上看到的,也会在天上保佑你和孩子。” “嗯……”叶青澜溢出低低的一声,她本想认真地跟周别鹤说话,说着说着却控制不住情绪,忍不住鼻酸。 “周别鹤。”她把脸枕在他肩头,慢慢说,“最喜欢叫我澜澜的其实就是奶奶,我小时候经常和她一起住,可是现在,我都快不记得她的样子了,她在我脑子里变得好模糊。” “周别鹤,我奶奶和你爷爷其实是同年去世的,你知道吗,看见讣告的时候,她在病床上伤怀了很久。” “周别鹤……”叶青澜有些说不下去了。 周别鹤胳膊力道收紧,嗓音沉哑:“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正因他体会过失去亲人的切肤之痛,才会给她些许安慰。 当年的追悼会现场叶家并未来人,只派人送来了一份薄礼,向云卿收下,转头对他叹息道,也不知道叶老夫人身体如何,能不能抗过今年夏天。 最后,还是没有抗过去。 那年毕业前夕,周别鹤和韩策一起走在深夜的校园中,韩策问他在想什么。 他驻足操场前,想起那个让他心生涟漪的姑娘。 她在和他承受一样的痛。 她会流泪吗? 彼时,周别鹤没有任何的身份可以出面安慰她。 他出国在即,她的大学生活刚刚开始,短暂的招惹未必能带来结果。 他选择压下这段无籍的缘分,毫无所察他对她的惦念比他以为的更多。 叶青澜听见“我知道”三个字,仰起了头。 周别鹤不会骗她。 她吸了下鼻子,声调轻起来:“陵大学生会当时给毕业生办了场风筝节,我选了一只仙鹤的风筝给奶奶祈福,我一直很感谢想出这个活动的人……” 风声刮过,静了几秒。 周别鹤拭去她眼角轻薄的泪痕:“你喜欢就好。” 他原也不求她的什么回报,能真的安慰到她,已经是莫大的用处。 叶青澜怔怔地看着他:“真的是因为我吗……” 她脸上有震惊有倾慕,复杂的情绪糅杂。周别鹤不想让她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温声告诉她:“是为了你,我很早之前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话音落地,叶青澜眼角倏然滑落一滴眼泪。 竟然是她,真的是她,那个她斤斤计较了许久的白月光,竟然是自己。 “怎么哭了。”周别鹤低头给她擦眼泪。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周别鹤捏捏她湿润的脸:“那就是道德绑架你和我结婚了,青澜,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79章 是过去很久了…… 可她是因为这件事才郁闷,一时冲动提了离婚。 叶青澜抬手,握住男人的手指:“对不起……” 这句道歉突如其来,周别鹤手指被她细白的手指勾着,看着叶青澜略显踌躇的神情,他眉心微动,轻抬起她下巴确认:“你跟我冷战是因为这件事?” “……” 他好笑道:“谁告诉你的,韩策?” 叶青澜抿抿唇:“是我误会了,对不起。” 她为自己的胡乱猜测而耳热,拉着周别鹤不想再谈:“我们回去吧,有点冷了。” 走到廊下,还没迈上楼梯,身体重心忽然一空,周别鹤打横把她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上楼,顷刻间猜出了来龙去脉:“是林疏跟你说的,她只知道当年的事,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对吗?” 叶青澜攥着他的衣角:“是我的问题……跟她没有关系。” 周别鹤挑唇,瞥了她一眼,推开门,把人放到床上,他俯身吻下去。 叶青澜还没反应过来,大衣敞落,她里面是一件雾蓝色羊绒裙,修身的款式,胸前做了抽绳设计,坠着水滴形的镂空。 她有些懵,被男人浓烈的吻弄得微喘,抬手轻推他肩膀:“周别鹤……” 周别鹤一手撑在她身旁,抵住她额头笑了下:“澜澜,我以为你见到段昶所以后悔跟我结婚了。” 他能沉稳平静地面对每一件事,唯独在和她的感情上失去了理智。 叶青澜肩膀微蜷:“怎么会……” 周别鹤吻住她的唇,将她双手压过头顶,长指挑开胸前蓝色的系带。 水滴形镂空散开,露出白腻的锁骨肌肤。 他唇碰了碰,克制地惹火。 叶青澜咬唇。 腻出一身汗来,周别鹤带着沉重的呼吸,轻咬她耳垂:“以后有不开心,要跟我说。” 她软声:“嗯……” 他贴在她耳边,笑,带着欲意又带着怜惜地吻了下她的耳廓。 - 二人一前一后洗漱。 叶青澜是在后面的那个,她洗完出来的时候,看见周别鹤叠腿坐在沙发上,一身深黑色家居服,慵懒贵气,正在漫不经心地翻着膝上的一本册子。 旁边,是一碟水果和牛奶。 寂凛的冬夜,屋内暖融融的,他翻得很从容,眼里有淡淡的笑意。 叶青澜以为他在看什么工作,周别鹤是很适合做掌权者的人,拥有与生俱来让人臣服的气场。 直到她走过去端牛奶,瞥了一眼,手一晃,脚步滞住。 周别鹤抬手扶稳了杯子:“慢点。” 叶青澜放下牛奶,伸手去抢:“给我——” 周别鹤手一扬,顺手把人抱到了腿上,笑道:“小心一点。” “你先给我。” 他在看的是她小学时候的相册。 那时候她年纪小新鲜劲,喜欢摆弄元伯的相机,留下了不少不堪回首的照片。 周别鹤慢悠悠说:“元伯刚才送来的,说是收拾旧物收拾出来的相册,让我们带走。” 他胳膊压住她的手,相册拿回来,进入视野的恰好是叶青澜记忆很清晰的一张,她雨天磕倒,弄了一身的泥水。 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狼狈不堪地蹲在水井前。 叶青澜不忍看。 偏偏周别鹤慢条斯理地问:“这是怎么了?” 她绷着脸:“绊倒了。” 他长指又翻过一页:“这张呢,在换牙吗?” 叶青澜嗯了一声。 她不知道元伯这里竟然留下了这么多她小时候的照片。 漂亮精致的写真没有,那些都收在陈素那里,叶秉山留下的多是她孩童时期的照片。 周别鹤一页页翻着,见证小姑娘慢慢变成少女模样。 叶青澜靠在他怀里,被迫跟着一起回忆。 照片的像素逐渐变得清晰。 有换牙期的她,上小学的她,研学活动的她,过生日吹蜡烛的她。 翻到最后,竟然有一张成人礼上的写真。 她穿着素竹色的旗袍,站在宴会厅的落地窗前,长发半盘在脑后,挽了一支流苏簪子,清冷动人。 正在低头看花,眉宇间尚具少女青涩。 叶青澜还记得这是陈素给她打扮的。 自己看自己的照片是件很奇怪的事,她终于绷不住,伸手“啪”地一声合上:“别看了,周别鹤。” 周别鹤抬眸,眸光微深。 他抬指,轻抚她如今容色更甚的脸。 勾着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叶青澜微微回应着,不动声色从他手里抽走相册,背到身后。 周别鹤扶着她的腰,按住相册。 叶青澜脑袋后仰,不再亲他,和他较劲相册。 周别鹤笑了一声,末了,手一横连人带相册揽到怀里。 他凑到她耳边,勾唇问:“什么时候再穿一次旗袍?” 第59章 秘书 进入十二月,天气一日冷过一日。 在叶秉山那儿对鱼汤反胃过一次之后,连续一周,叶青澜碰不了任何鱼肉做的餐食,她以前最爱吃的,现在却一闻就想吐。 周别鹤叫人撤走了家里的所有鱼缸和鱼形摆件,每次下班回来,也先洗了手换了衣服再来跟她说话。 只要不接触敏感的气味,她的状态一切如常。 十周左右的时候,叶青澜去医院做建档检查和nt检查,负责人依然是翟医生,翻着她的报告:“一切正常,身体状况比上个月好多了,不过还是要注意饮食和休息,别太疲累。” “孕吐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周别鹤问。 翟医生扶了扶眼镜,慈和道:“只要不是太严重,日常避开呕吐源。前三个月是会有一些反应,这是胎儿还没稳定的原因,慢慢就会好的。” 话虽如此,周别鹤还是向翟医生询问了一些日常能缓解的法子。 他们俩都是初次为人父母,虽然身旁专家和医生环绕,许多事还是要亲身经历后慢慢摸索。 做完检查,叶青澜回公司上班。 临近年末,手头的公司并不多,江书峦今年计划办个正儿八经的年会,人事部这段时间都在发愁如何在老板为数不多的预算中找到体面的场子。 忙了一会儿手头的工作,叶青澜收到蒋思贤的信息:[sos!青澜,如果我妈来找你问我的去向,你就说不知道,实在不行装晕,反正你现在怀着孕她也不敢对你怎么样。] 叶青澜了然:[何姨又逼婚了?] 蒋思贤发来一个瘫倒的表情:[我扛不住了,去国外避避风头。我妈问你什么都别说。] 叶青澜表示没问题,随即又想到另一件事:[季准周末设宴过生日,托我给你送一张请柬,你还去吗?] 蒋思贤:[不去了,保命要紧,帮我跟他说一声抱歉。] 二人简单聊了几句,叶青澜便放下手机,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 想到周末的宴会,这还是婚后她和周别鹤一次共同出席,他本身就不是很热衷参加晚宴的一个人,若非必要,也只有这种私交很好的朋友才请得动。 周末,小雨淅沥。 季准的生日宴设在一家私人公馆里,穿过种满杉树的绿茵道,抵达一栋外立面呈暗金色的独栋建筑, 知道他们快到了,季准和孟珂提前出来迎客。 气温寒凉,逼近零摄氏度,孟珂披了件貂毛大衣,站在季准身旁有种冷艳之感。 叶青澜下车,手搭在周别鹤掌心,男人的体温总是比她的高,他撑着伞,揽着她的腰往里走。 “青澜。”孟珂跟她打招呼,看她漂亮得丝毫未改变的脸,“你一点儿也没变,要不说谁能看出来你怀孕。” 孟珂说着,来拉叶青澜的胳膊:“走,我们去里面。” 周别鹤松开她的腰,拂了拂她的发丝,口吻叮嘱:“别碰酒,我让季准给你准备了姜汁橘皮茶。” 叶青澜颇为无奈:“知道啦。” 孟珂全程围观,实在难以想象周别鹤照顾起爱人来是这副事无巨细的样子。 二人一起走进去,宴会厅里暖气充足,只用了少量的鲜花妆点,香薰和音乐也是舒缓的。孟珂从桌上端一杯温热的橘皮茶递给叶青澜:“我布置的,特地照顾到你。怎么样,没有不舒服吧?” 叶青澜感念她的细心:“谢谢。你和季准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孟珂喝着香槟被呛到。 叶青澜拿了一张纸巾给她:“抱歉,我随口问问,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孟珂擦了擦唇,舒缓心悸:“很明显吗?” “你们好像也没有遮掩。” 方才迎宾时,那种衣袖碰到一起的并肩亲密,和朋友之间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好吧。”孟珂一向坦荡,大方承认,“那天在酒吧里劝你的话,我后来回去自己想了想,的确是当局者迷。” 叶青澜:“所以——”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80章 “不说我了。”孟珂重新给自己换了杯香槟,带叶青澜往窗边走了走,迟疑道,“段昶要离开国内了,明晚的航班,你要去送他最后一面吗?” “不去。”叶青澜捧着散发汩汩暖意的橘皮茶,平静摇头,“我和他之间很早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我不亏欠他什么。” 孟珂:“他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托我转达一句话,身为朋友,我也不好拒绝。” “他说,对不起。” 为当年伤害你。 孟珂问:“你有什么要我回给他的吗?” 叶青澜抿了口茶:“没有。” 她从一开始就不想和段昶拖泥带水,在知道风筝节是出自周别鹤之手后,记忆里唯一美好的那点牵念也随之烟消云散。 让过去成为过去,让回忆只是回忆。 孟珂就知道她会这么回答,和叶青澜碰了碰杯,她喜欢她的坦然果断,这才是她们能成为朋友的原因。 二人又在窗边聊了一会儿,往回走,孟珂想起问:“你朋友蒋小姐呢,怎么没来?” “她躲逼婚去了。”叶青澜说着,看到日料桌上的一列列寿司,她走过去,想挑选一块自己能吃的。 正在思考的时候,男人身影落下。 她回头,看到周别鹤,他刚才一直在外面和人说话,大衣还搭在臂间,内搭是一件黑色毛衣,被宽阔的肩膀撑起,成熟而英俊。 周别鹤扫一眼桌上的日料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扣住她的手:“我带你去吃别的。” 叶青澜眼睛被黏住,根本走不了。 她以前最喜欢吃刺身和寿司,这段时间见了鱼肉就想吐,现在莫名其妙好了。 理智告诉她不能吃,感性上想再看一会儿。 周别鹤很想纵容她,思忖片刻:“这样,你想吃哪几样,让厨师煎熟之后再吃。” “不要。”叶青澜还是能忍住的,手指碰了碰盘子,她忽然灵光一闪,看向周别鹤,“要不,你替我吃两块,就当我吃了好不好。” 这算什么,喂梅止渴? 周别鹤唇角扬起弧度,在细白的手指把一块鲷鱼寿司递到他唇边的时候,他目光落在她满含期待的脸上,微顿,俯身圈着她的手腕吃了下去。 “好吃吗?”叶青澜眼眸微亮地望着他。 周别鹤慢条斯理地蹭了下她的唇角:“口水别流出来了。” 她一连喂他吃了好几块,吃完,周别鹤喝了半杯红酒。 陆续有宾客进来,一一跟季准打招呼,不久,韩策也带着小舫过来,瞥见这一幕,挑了挑眉。 季准吊儿郎当地弯腰逗了逗小舫,起身顺着韩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狐疑道:“那是什么,刺身吗?我怎么记得别鹤哥是不吃刺身的?”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周别鹤会表现出来的明显喜恶并不多,季准唯一记得很清楚的就是他很讨厌生食。 以至于有他在的应酬场合,经理都会格外注意菜色。 韩策见怪不怪:“他老婆给他什么他不吃。” 小舫被季准捏脸,讨厌地拍了拍他的手,哼了一声,朝叶青澜跑过去:“舅妈!” 叶青澜闻声回头,莞尔:“小舫。” 小姑娘抱住她的腿,仰头语气很兴奋:“舅妈,妈妈说你肚子里有个小宝宝是吗?” “对。”叶青澜弯腰跟她说话,“你妈妈呢?” “妈妈在堵车,爸爸带我先过来了。” 叶青澜点点头,回眸看了一眼周别鹤,示意自己带小舫去找孟珂玩。 小舫被牵着手,蹦蹦跳跳地跟着她走了。 虽然是私宴,想方设法来为季准庆生的三教九流依旧不少,叶青澜和孟珂带着小舫吃了一会儿甜品,另一边开了香槟塔,觥筹交错中空气中飘来浓烈的酒味。 叶青澜闻到,生理性地不太舒服。 /:.,, 这段时间,周别鹤很少参加应酬,偶尔的几次,也是在客厅待到酒气散了再回卧室。 她把小舫交给孟珂,自己去外面透气。 公馆遮雨檐下摆了几张桌椅,插着花,供宾客透气歇脚,配上濛濛细雨和远处清冷的冬景,颇为有情调。 叶青澜在外面坐了一会儿,碰上了姗姗来迟的林疏。 林疏下车,径直撑着伞朝她走来,好像是专门来找她的一样。 到了叶青澜面前,林疏收了伞,动动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青澜猜到她想说什么,主动开口:“你没有造成我们之间的误会,不用心里不安。” 林疏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坐下,面色复杂道:“抱歉,那天我和韩策吵架,不太理智,什么话都往外说,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 叶青澜从来没觉得是林疏的问题,林疏只是告知了她自己的信息,她和周别鹤之间,始终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导致的 误会。 林疏默然了会儿:“其实那件事,或许只是韩策自己的猜测,他这个人向来不靠谱,周别鹤未必真喜欢过什么人。” 叶青澜手指卷着袖口,想了一会儿,还是微微抬眸:“他……当年就是为了我。其实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只要开口问他,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林疏脸色有倏然的怔愣。 她一向是不苟言笑的女强人,即便震惊,神情也只是些许出现波澜。 叶青澜看见她扭头,望向宴会厅里正蹲下身给小舫擦嘴的韩策。 叶青澜没有再插话,她一向不插手别人的感情问题。 林疏进去找女儿,叶青澜颇为悠闲地赏了一会儿雨,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接到周别鹤的电话。 “去哪儿了?” 她回答:“里面闷,我就来外面坐了坐。” 电话那边有与周别鹤攀谈的人声,他在嘈杂中语气低淡:“楼上有包厢,左转第二间,我让季准留出来给你休息的。” 叶青澜踩着长筒低跟靴,门童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她边往里走边说:“好的周总,我这就去。” 故意正式的口吻,周别鹤笑了笑。 叶青澜放下手机,唇角淡淡的弧度还未收起,迎面撞上一股浓郁的香水,站在面前是刚才和她一起进来的陌生女人,手上还拿着请柬。 寒冷的冬日,女人穿了一袭露肩丝绒礼服,红唇艳艳,打量了她几眼:“你是周总的秘书?” 叶青澜被问得愣了一下。 转念想通,可能是刚才她的口气,让别人误会了。 再加上她穿着也简单,一条黑色羊绒裙,妆容也淡,不像来参加晚宴的。 见她一时没否认,女人扬了扬手里的方包,口吻客气但高傲:“我和周总约好了,麻烦你带下路。” 叶青澜也不知道周别鹤在哪儿,只能凭直觉带路,越往里走金色的灯光越迷醉奢华,她看到坐在沙发里正在听人说话的男人,带过去。 “周总。” 周别鹤听到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语气却与平时不同,他抬眸,看到叶青澜侧身:“这位女士找你。” ? 还没等他起身,叶青澜十分淡定地颔了颔首:“你们聊,我先走了。” 第60章 想让你一直陪着我 她转身离开,听到背后女人跟周别鹤打招呼的声音。 “周先生,我是……” 尾音淹没在大提琴低沉悠扬的乐声中。 叶青澜穿过人群,从甜品台上拿了一杯芒果酸奶,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找到周别鹤所说的休息室。 比起楼下觥筹交错的热闹,休息室里要清净许多,一张可躺的米白色弧形沙发,茶几上备了水果和饮品。 他们二人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她想把头发扎起来,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没找到发圈,于是去周别鹤的大衣口袋里找。 不甚把他的黑色钱夹翻到了地上。 叶青澜弯腰捡起,看到了侧面夹着的照片。 一张三寸拍立得,依旧是她成人礼那天穿着旗袍拍的,不过因为离镜头比较近,衣服模糊掉,只有脸比较清晰。 这也是元伯送来的相册里的,那天她没抢过周别鹤,相册还是被他带回了绿溪。 那么多照片里,偏偏挑中了这张,这么喜欢她穿旗袍吗? 叶青澜手刚探到照片,身后传来休息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她转身,双手顺着背到了身后。 周别鹤捕捉到她转瞬即逝的慌乱。 他微挑眉,温声问:“怎么了?” “我想把头发扎起来,你口袋里有我的发圈吗?” “有。” 周别鹤走过来,从另一侧口袋中拿出了发圈,手圈着她肩膀,把茂密的长发拢到背后松松绑了个低马尾。 叶青澜被他圈在怀里,脸堪堪在他肩头,闻到男人身上低醇淡柔的红酒香。 她许久没沾酒了,于是凑上去,仔细嗅了嗅。 气息痒痒地扫在颈间,周别鹤理好她的头发:“闻什么呢?”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81章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漫不经心抽走了钱夹。 “你——”叶青澜猝不及防手上一空,眼睁睁看着钱夹重新回到了周别鹤手上。 周别鹤打开看了眼,眉骨微扬,放回了大衣口袋里。 目光碰上,他刮了刮她的耳垂:“想让你一直陪着我。” 被他碰过的地方瞬间泛起热度,叶青澜睫毛闪烁,很快镇定下来,指尖戳了戳周别鹤的毛衣领口:“你怎么上来了,不是有人找你吗?” 周别鹤忍不住扬唇,低眼看她:“人不是你带来的吗?” “她把我误会成你秘书了,我当然要带她过去了。” “还说。”他捏住她指尖,“哪有你这样当秘书的,什么人都往老板面前带。” 叶青澜仰头:“人家说和你约好了……” 她长发垂在身后,露出优美修长的脖颈,脸部线条清素干净,皮肤肉眼可见地触手滑软。 周别鹤抵着嫣红的唇,碍于喝了酒,不能亲她,只能闻着她身上清暖的香气。 嗓音无奈含笑:“什么话你都信。” 叶青澜睫毛轻眨:“那?” “我已经告诉她你是我老婆了。”周别鹤牵住她的手,“走,我们一起下去。” - 这一场宴会,破了二人婚变的传闻。 叶青澜没待到太晚,九点左右,周别鹤就带她提前离开。 韩策和林疏也同时向季准告别,小舫已经睡着了,窝在爸爸的怀里仿佛童话里的可爱小公主。 回到车上,叶青澜有轻微的头晕。 在外面待了一天,她体力不支,回程靠在周别鹤肩头,身体软绵绵的。 周别鹤往她腰后塞了个靠垫,盖上毛毯,他车里如今常备这些保暖用品。 刚结婚的时候,他就知道叶青澜畏寒。 周别鹤拧开保温杯,倒出四分之一,晃了晃热气,递到她唇边。 “澜澜。” 他声音低而温柔,叶青澜睁开眼,垂头喝水。 周别鹤摸了摸她的脸。 揽过叶青澜的腰,让她能靠得更舒服些。周别鹤低眸,指尖缓慢捏着她的手指骨节。 车在夜色中无声行驶。 很细,她的手很软,手腕伶仃骨骼突出,这么多天仿佛没长什么肉。 医生看着数据报告,说她的身体状况很好,周别鹤却一点没看出来。 怀孕带给叶青澜的影响远超他的想象,她忽然间变得很脆弱,从前那么爱穿细高跟的一个人,被迫换上低跟鞋,人也时不时疲倦,一到晚上便没精神,经常和他说着话就打哈欠犯困。 就算他再费心照顾,与她承受的相比,也是聊胜于无。 周别鹤唇贴着叶青澜温软的脸颊喟叹地亲了亲,她睡得很轻,只是浅浅闭着眼,感觉到他的厮磨,气声呢喃:“……到家了吗?” “还没。”他放缓声音,“到了我抱你上去。” 叶青澜并非多困,只是觉得没力气,能靠着就不想自己使劲,到了家,她先去洗漱,在周别鹤回来之前就进入朦胧的睡意。 这睡意被一通急切的电话打断。 电话是打到叶青澜手机上的,她被惊醒,周别鹤也同时醒来,他一边安抚她,一边倾身去接电话。 叶青澜看到屏幕上的“元伯”二字,脑海中闪过不妙的预感。 点开免提,元伯慌乱的声音急促滚了出来:“青澜,老爷子突然发起高烧……” 她脑子轰然一声。 周别鹤拿过手机:“叫救护车了吗?平时就诊的医院是哪家,我来打电话。” 他冷静而有条不紊地吩咐元伯,同时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叶青澜跟过去,攥住他的衣角:“周别鹤……” 周别鹤转身,眉眼沉静地安抚她:“不会有事的,我去看看,你——” “我也要去。” 他定定看了她几秒,道,好。 二人在深夜中清醒,赶往医院。 路上,叶青澜一言不发。 她裹着貂毛大衣,脸色苍白,叶家比绿溪离医院要近些,叶凌峰和陈素几乎和他们同时赶到。 “澜澜。”陈素本来眼眶微红,见到她变了脸色,“这么晚你怎么能过去,回去休息,这里有爸爸妈妈就够了。” 叶凌峰扶着妻子,也道:“你们回去——” “爷爷呢?”叶青澜置若罔闻,看向一旁的元伯。 元伯悔道:“早起老爷子有些咳嗽,我打电话问阎医生,说问题不大,可能是吹了风,谁知道晚上突然发了高烧,全身都滚烫……” 急救室的门依然紧闭着。 叶青澜身体突然紧绷,低头喘气。 周别鹤抱住她,扶到旁边沙发上坐下,单膝蹲在她面前握着肩膀:“青澜,青澜。” “我没事。”叶青澜攥紧他的手,心跳和血压一时骤升,她缓和几息,看向周别鹤,“爷爷会没事的对吗?” 周别鹤搂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用肩膀给她支撑:“一定会没事的,我会陪着你。” 叶青澜闭眼,咽回了眼泪。 半个小时后,阎医生从抢救室出来,面色凝重地告诉他们叶秉山还没醒,依然高烧不退,已经转入了病房输液。 “要看病人的意志力。”阎医生照顾叶秉山几十年,对他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叹息道,“老爷子这次也不是什么感染,而是心内郁结,又受了凉才倒下的。” “辛苦您了。”叶凌峰请阎医生往旁处去,想再问一些情况。 叶青澜推开病房的门。 病床上,叶秉山安静地躺着,药物滴滴从管中输入他的身体,仪器监测着微弱的生命体征。 叶青澜走到床边,捧起叶秉山干瘦的手,上面有皱纹,有老年斑,是什么时候,她记忆中精神矍铄的爷爷老成了这样。 他一直在为她操心。 叶青澜低头,泪珠倏然滚落。 有人从背后揽住她,她侧身,在周别鹤怀里泣不成声。 衣襟被沾湿,滚烫的泪水浸入了他心里,周别鹤用手指不断地给她擦着眼泪,到最后,只能把人抱得更紧。 “我想留下来等爷爷醒。” “好。” 周别鹤留了下来陪她一起等。 夜晚的十九层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邻间的咳嗽,走廊有护士经过,脚步声寂然而冷清。 这是离茶庄最近的医院,没有一附院国际部那么好的条件,周别鹤出去打了个电话,不知从哪抬了张软沙发来,替换掉病房里那张老旧的硬木沙发。 叶青澜一直坐在病床边,用温毛巾给叶秉山擦着身体。 她敛睫,轻声说着一些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陈素经常和叶凌峰哭闹,她就被叶秉山接走。 她挑食,这不想吃那也不想吃,张妈不想惯着小孩子挑食,叶秉山就乐呵呵地拿筷子一点一点给她挑蒸蛋里的葱花。 她偶尔不乖,一次不慎打碎了叶秉山收藏的乾隆青花莲纹耳瓶,他也是一笑了之。 连叶凌峰都看下去,觉得叶秉山太惯着她。 那时候来叶家做客的人都感慨,说叶老对自家小孙女,才是真的当掌上明珠一样疼。 “爷爷。”叶青澜把叶秉山的胳膊放回去,低低地道,“您说了要给我的孩子亲手戴上长命锁的,可不能食言。” 她脸上泪痕犹干,周别鹤打湿一块干净的毛巾,一点一点擦她的脸。 叶青澜仰头,靠在他怀里,与他十指交握,寻求一些力量。 男人指节硬朗,皮肤的温度汲汲传入她血脉。 “澜澜。”周别鹤抱她坐在沙发上,“已经在慢慢退烧了,安心。” 她搂住他,听他的心跳,闷然无声。 “周别鹤。” “我在。” 周别鹤吻她已经支撑不下去的眼皮,低声:“睡一会儿吧,我会看着情况的。” 她在他怀里慢慢睡过去。 疲倦是生理上的,叶青澜心里依然紧绷,后半夜半梦半醒,身体沉重地睁不开眼,直到一丝天光透进,她费力地掀了眼皮。 朦胧视线中,她看到医生和周别鹤站在病床边,说的话她听不清。 不一会儿,医生离开,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 叶青澜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周别鹤的大衣,她撑起身,窸窣的动静让周别鹤闻声回头。 “爷爷……” “已经退烧了,恢复过来了。”比起她,周别鹤才是一夜没休息的那个,依然能抚慰地跟她说话。 叶青澜顾不得,连忙穿鞋去看叶秉山。 病床被微微抬起,叶秉山上半身靠坐着,虽然有些虚弱,但看起来精神尚可。 叶青澜俯身,摸摸爷爷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她红了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叶秉山拉她坐下,板起脸,“谁让你在这睡的,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82章 叶青澜开口,嗓音哑而哽咽:“那您就不要生病啊,吓坏我了。” 叶秉山咳笑着,点点她额头:“你啊,我昨晚梦见你奶奶,她训斥我,说要是我走了,澜澜要伤心死了。” 他苍老的手拍拍孙女发顶:“好了,爷爷这不是回来了。” 第61章 我要你平安 八点钟的时候,阎医生来给叶秉山做检查。 叶凌峰和陈素昨晚回了家,一早赶过来,听阎医生说叶秉山暂时没大碍,一家人都松了口气。 只是还需要在医院再修养几日,观察观察情况。 元伯照顾着叶秉山,叶青澜则被周别鹤带下了楼。 早餐是章姐送来的,二人坐在医院餐厅靠窗的位置,叶青澜低头喝粥,颊边掉落的发丝被男人长指别到耳后,同时听到周别鹤说:“我要去公司一趟,柏师傅就在楼下,让他送你回家休息。” 叶青澜咬破一粒甜软的玉米,抬眸:“我想留在医院陪爷爷。” 她简单梳洗过,冬日苍茫的天色映着清透面庞,头发来不及打理,略有些凌乱。 周别鹤看着她。 叶青澜的眸色很坚定。 对视几秒,周别鹤掌心滑到她脸颊:“晚上回家休息,好吗?” 叶青澜知道,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好。”她抬手,覆上他的手背,“你放心,我会注意身体的。” 周别鹤曲指蹭了蹭她的脸。 之后一周,叶青澜的生活变成了公司、医院、绿溪三点一线。 她放心不下叶秉山的身体,每天下班之后都要先去医院,看叶秉山的检查单,和他一起吃饭,陪他聊天。 周别鹤一般会在八点钟的时候过来,陪她待到十点,再带她回家休息。 有那么两次,他忙到没空来医院,只让柏师傅送她回家。 叶青澜本想等他回来,可她扛不住困意,总是在十一点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睡去,夜半在睡梦中被男人抱到怀里。 一觉醒来,也不知周别鹤昨晚几点回来的。 临近年末,集团琐事繁多,饶是如此,周别鹤还替她记挂着叶秉山,在叶秉山出院那天,和她一起去了医院。 手续都由元伯办妥,老爷子精神恢复,元伯也显得高兴,扶着叶秉山慢慢走:“好了,咱们回家。” 叶青澜和周别鹤一辆车。 他将他们送到茶庄门口,叶青澜下了车,正想往茶庄里走时,听到周别鹤慢了半步,在车边接电话。 他处理公事的语气一向沉稳而从容,简短的几句吩咐:“我半小时到,让林疏带人先去会议室,嗯,电话转给她。” 叶青澜脚步慢了些,转回去。 她等他交代完事情,才问:“今天周六,也要去公司吗?” 周别鹤拢拢她的围巾,身体帮她挡住风:“过年前会有点忙,我晚上早点回来陪你吃饭。” 他俯眼看着她,语气很柔和,叶青澜看到他眼里淡淡的红血丝,又无法出声挽留,只好低声应了一声嗯。 周别鹤吻了下她的鼻尖,上车离去。 叶青澜站在茶庄门口看着迈巴赫消失在视线中。 她摸摸自己尚存周别鹤体温的脸,转身慢慢往里走,叶秉山生病的这一周,她好像都没有怎么关心过周别鹤,反倒是他,每晚都把补剂和叶酸带到医院给她吃。 就算是人不能回来,也会让章姐提醒她吃。 因为知道有他会安排好一切,她才毫无顾忌地跑去照顾叶秉山。 叶青澜迈过门槛,心不在焉。 “澜澜。”张妈撩开厨房的帘子,唤她,“我要准备午饭了,过来看看有没有你不想吃的。” “来了。” 叶青澜收回思绪,进入厨房,流理台上琳琅满目都是张妈准备好的配菜,张妈洗着手道:“老爷子出院了,给你们爷俩儿炖个乌鸡汤补补身体,这是现杀的鸡,还有这黄鱼,也是新鲜的……” 张妈絮絮说着,忽然一拍手:“诶!瞧我这记性,忘了你见鱼就吐。这鱼今天就不做了。” /:.,, “没事的张妈,我可以吃了。” 叶青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孕吐莫名其妙就好了,她现在看着这一桌子的食物,感觉还不错。 “真的啊?”张妈惊喜道,“那行,我加年糕烧给你吃。” 张妈说着忙活起来。 叶青澜原本想离开厨房,快走到门外时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她转身,迟疑着看向张妈:“您能多烧一人份午饭吗?” “怎么了,谁要来?” “我想给周别鹤送去。” 她说话声音微低,张妈瞅了一眼,笑道:“行,那我去拿个保温桶,你是在家里吃完饭再给他送,还是带过去你们两个人一起吃?” 叶青澜稍微想了想:“带过去和他一起吃。” 这么多天他们俩都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她一心扑在叶秉山身上,几乎完全忽视了周别鹤。 叶秉山刚住院的那天,她在沙发上睡了会儿,周别鹤却是一夜未睡。 君和的午休时间是从十二点开始,提前二十分钟,叶青澜到了君和的总部园区。 她原本以为要下车走进去,没想到柏师傅降下车窗,向保安出示了身份,保安立刻客气而恭敬地放了行。 柏师傅将车开到属于周别鹤的固定停车位上。 叶青澜下车,给周别鹤打了电话,他没接。于是换打程奉的。 程奉很快从电梯里下来,看见她十分惊讶,连忙伸手接过保温桶:“您怎么来了?” 程奉跟在周别鹤身边,一向一丝不苟,叶青澜难得见他如此紧张的表情,见他已经局促得不知道要不要来扶她,叶青澜无奈开口:“程秘书,我不是瘫痪不能走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程奉按电梯,还是提着十二万分的精神:“里面滑,您小心脚下。” 叶青澜走进去,电梯缓缓上升。 程奉注意着楼层,主动开口跟叶青澜说:“太太,老板还在开会,您可能要稍等片刻。” 叶青澜问:“最近很忙吗?周末也要加班?” “最近有几桩收购,加上年末要查账,所以上上下下都在加班。” “辛苦了。” 闲聊几句,很快“叮”地一声,电梯打开。 程奉手臂挡着电梯:“您请。” 杜筱抱着文件匆匆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叶青澜的身影,差点以为自己忙到眼晕了。 她很久没见叶青澜了,还是在前段时间周别鹤吩咐她找营养师时才知道叶青澜怀孕了。 老板年过三十,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孩子。 算算也有好几个月了,杜筱看向远处穿着毛衣和a字长裙的女人,依然是矜贵纤瘦的身形,若不说,真是一点儿看不出。 杜筱心生感慨。 叶青澜走进周别鹤的办公室。 第二次来,即使他成了董事长,这里的变化也不大,没有什么格外昂贵的摆件。 玻璃柜里,放着她送的那套茶具。 叶青澜指甲隔着玻璃轻轻一敲,最称手的位置,想来应该是他平时常用。 玻璃上她的倒影轻轻扬了唇。 叶青澜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杜筱敲门,为她送来一杯温牛奶。 “谢谢。”叶青澜温声道。 “您客气了。” 杜筱走后,叶青澜把包放到沙发上,去后面的洗手间洗了洗手,整理了下头发。 她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唇有些干,于是旋开透明的唇膏薄薄涂了一层。 周别鹤还没开完会。 叶青澜往他的真皮软椅上一坐,宽大的设计,贴合人体腰背曲线,她靠了一会儿,觉得比自己的那张舒服。 手机震动,是有个客户发来了新的项目数据反馈,叶青澜往前坐了坐,从打印机里拿了张a4纸,拧开周别鹤的钢笔分析那组流媒体数据。 她聚精会神,几乎进入心流状态在思考。 直到男人修长的手指压在白纸一角,叶青澜才回了下神。 周别鹤靠着办公桌,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字,和坐在他椅子上的人。 叶青澜搁下钢笔:“你开完会了?” “什么时候来的?” “二十分钟前。”叶青澜下巴冲茶几的方向抬了抬,“张妈烧了午饭,来给你送一点。” 泛着柔亮光泽的唇一开一合,周别鹤撑着桌沿俯身,捏了捏她的脸:“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来跟你一起吃。” 他把人拉起来,身体还没动,叶青澜顺着力道倾身,双手搂住了他。 她低着睫毛凑上来吻他,唇蜜泛着润暖的香气,周别鹤揽住纤瘦的身躯,扣着她的后颈回吻。 他坐在会议室里,对着能淹死人的金融文件,听一群人吵了一上午,疲乏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 叶青澜轻轻呼吸着,这个吻莫名地难舍难分,许久后退开,她伏在周别鹤肩头缓和气息。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83章 “周别鹤。” “嗯?” 她低声:“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一起照顾爷爷。” 周别鹤笑了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难怪这么主动。他吻吻她的耳垂,声音沉哑:“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不许再说谢谢了。” 叶青澜环住他的腰,心口微热。 周别鹤再次低下头亲她。 二人走出办公室去休息区吃饭时,叶青澜薄涂的一层唇膏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吃完饭,杜筱来提醒:“董事长,我们可以出发了。” 叶青澜看向周别鹤:“你要去哪儿?” “去视察一个新酒店。”周别鹤原本想送她回去,忽然改变主意,“下午有事吗,想不想一起去?” 出于新奇,叶青澜答应了。 除了她,一起去的还有几个相关部门的总裁和员工,一行十几人,往城郊的度假景区去。 新酒店正是建在幽静的景区里。 冬日万物凋零,景区里树木苍劲,来年春意盎然的时候酒店开业,不知会有多惬意。 叶青澜跟周别鹤一起走进酒店大堂。 来迎接他们的只有一个穿着制服的酒店经理,身旁跟了几个智能机器人。 经理恭敬弯腰:“董事长。” 叶青澜这才发现整个大堂都没有服务人员,角落里四处放置着人工智能。 她看向庭院外,几个服务人员在打扫着卫生,酒水吧也有人在擦拭机器和杯子。 她好奇地跟在后面,通过经理的只言片语拼凑出后厨和保洁都是先天不足的聋哑人,而客房服务由机器人完成。 万聆,请静静聆听社会角落,边缘人物的生活。 客房有很多层,叶青澜看了两间,没有继续跟着一起上去,而是去了酒水吧休息。 吧台的女服务生给她端了一杯水,微笑的样子很纯净。 叶青澜摩挲了几下手机,若有所思。 一个小时后,周别鹤下来寻她。 叶青澜站在院子里的小溪前,听到脚步声,在薄雾中回头。 周别鹤脚步微顿。 “等久了吧?” “没有。”叶青澜按灭手机 ,“我在想,人工智能和残疾人服务的酒店,入住率是不是会很低。” 周别鹤牵着她的手往回走:“是会低,所以我们的价格也会相应调整得比市场价低。” “那能回本吗,五年还是十年?” 周别鹤笑了下,为她单纯的发问,他淡然道:“澜澜,企业不是每一个项目都要以盈利为目的的。” 叶青澜停步,抬头看他。 “万聆的宣传片,可以交给我来拍吗?” 拐弯抹角地,终于说出来了。 周别鹤也停下,道:“可以交给缔听,不可以交给你,让江书峦另外派人负责。” 他言语间,丝毫不给她转圜余地。 叶青澜知道原因,这个项目一拿下来肯定是s级重点,她势必要熬夜跟现场的。 她手指搭上周别鹤规整的大衣袖口,绕着摩挲那一排优雅的黑色纽扣。 周别鹤看她,垂着眼无声撒娇的模样,这还是第一回 ,她主动开口要什么。 他握住她的手,清泠的指尖勾上来,叶青澜上前一步,抱住他。 “周别鹤……”叶青澜实在不知道怎么让他相信自己,只好认真一点说,“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我会保护好我们的宝宝的。” 周别鹤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他捏捏她的鼻尖:“我不是担心孩子,我担心的是你。你现在的身体比正常状态要脆弱,不能受什么波折。” 叶青澜仰脸,改口:“我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 她磨了周别鹤三天,最终换来他松口。 万聆的宣传片项目落到缔听头上,周别鹤提出两个要求:不许熬夜,不许跟拍摄。 叶青澜答应了他。 她拜托孟珂的关系请来一位专拍公益片的导演,两个人一起设计分镜脚本,君和方来对接的员工十分好说话,一切以她的意见为主。 元旦后两周,准备工作做完,拍摄正式开始。 过了头三个月,叶青澜的身体状况逐渐变佳,检查显示一切都好。 周三下午,周别鹤忙清手头的事情,提前去公司接叶青澜下班。 车停在恒亚大厦楼下,他拨她的电话,响了几十秒,无人接听。 周别鹤从来不催人,没有再继续拨,在写字楼下的咖啡厅坐了会儿。 不一会儿,江书峦下班经过,余光不经意瞥到咖啡厅里气度沉稳贵重的男人,脚步不由得一顿。 “周总。”他走过去,打招呼。 周别鹤抬眸,顺势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问:“江总,青澜下班了吗?” 江书峦微微一讶:“您来接青澜下班的?但她今天去跟万聆的项目拍摄了,您不知道吗?” 周别鹤双腿交叠,手搭在膝盖上,闻言眉心一动。 “不知道。”他语气温和道,“多谢江总告诉我。” 冬日暮色里,穿着西装大衣,身形清贵的男人离开写字楼,迈巴赫调了方向,向郊区的度假景区开去。 万聆酒店。 叶青澜和导演坐在监视器后,正在等日落前霞光落满假山与小溪的那一刻。 她一下午都在忙碌,手机早不知丢到了片场的哪个犄角嘎达里。 二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着暖光出现,镜头沿着定好的轨迹一点点去捕捉,终于拍到了最漂亮的镜头。 “就用这条。”叶青澜一锤定音。 导演也赞同,喊了咔,今天的拍摄收工。 道具组去收工具,导演拧开一瓶水递给叶青澜:“叶老师明天还来吗?” 叶青澜一下午几乎没来得及喝水,先润了润喉,没着急回答。 她当初答应周别鹤的时候,没想跟他作对,是真的打算不来的。 但拍摄过程里,问题接踵而来,分镜手稿是她和导演画的,很多重要镜头都要她来确认。 今天就是出了意外,她才过来的。 “应该来。”叶青澜说,她觉得自己身体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冬天的衣服厚,她穿一件宽松的毛衣和a字长裙,整个组里至今没人注意到她怀孕。 道具组在搬箱子,忽然喊了一声:“叶老师,这是您的手机吗?” 叶青澜放下水走过去,见道具小哥从箱子上发现的果然是她的手机,她唇角弯出一点弧度:“谢谢你。” “您客气。” 打开手机,有一个周别鹤的未接电话。 看到来电时间,叶青澜心头缓缓一跳,走远几步想给他回拨过去。 指尖刚碰到屏幕,身后的道具小哥忽然高声:“叶老师!小心!” 叶青澜下意识回头,见他抱着的箱子上的一摞书偏了重心,正向她倒过来。 电光石火间,她胳膊猛地被一拽,脚步踉跄着撞上男人温热的胸膛。 书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砸在她刚才站的地方上。 “周别鹤……” 叶青澜心有余悸,抬头看面前身形高大的男人,有一丝惊喜:“你怎么过来了?” 周别鹤扶着她站稳,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灰色毛衣与长裙,完美遮掩了身形,肩臂纤瘦,长发松松在脑后挽了个低马尾。 任谁看,也很难联想。 道具小哥忙放下箱子过来捡:“不好意思叶老师,差点砸到您了。” 叶青澜宽慰他:“没事。” 她去拿了外套和自己的包,坐上周别鹤的车。 开车的人是程奉,向叶青澜点头问好后,便自觉放下了挡板。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车驶出幽静的景区,叶青澜看到手机上江书峦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我在公司楼下碰到周总了,他来接你。] [他不知道你在拍摄现场,我告诉他了。] …… 叶青澜按灭手机,心一沉。 怎么这么巧,就来了这么一趟,被他当场捉到阳奉阴违。 她侧头看周别鹤,上车后,他连大衣外套都未脱,手里平静地翻着一份文件,也不知道在没在看。 “周别鹤。” 他抬抬眼。 “有水吗?” 她嗓音听上去微微干哑,周别鹤搁下手里的报表,从储物格中取出一直给她备着的保温壶,倒出半杯。 叶青澜慢慢吹气,小口啜着。 她眉眼被雾气笼罩,现出一丝疲倦。 这幅模样,落在周别鹤眼里,他缓了缓气,手伸过去探她的脸颊温度:“怎么,在片场连口喝的水都没有?” 叶青澜一顿,上唇抵着杯沿看他:“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嗯,不是故意的。”周别鹤似笑非笑,“我们家澜澜做事一向周到,甚至记得收买我的员工,让她别汇报你过来的事。”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84章 “……” 叶青澜垂头,尴尬地抿了一口水。 周别鹤收了手,靠回去假寐,不再跟她说话。 这一幕似曾相识,周别鹤甚少对她发脾气,上一次还是在广州撞见她跟邝裕在医院。 那一次他心疼她生病又过敏,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叶青澜喝完水,手伸过去,勾住周别鹤搭在中央扶手上的胳膊。 拽了拽他衣袖。 没反应,但胳膊没收回去。 她顺着摸到他的手,挤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周别鹤,刚才那只是意外,我没事的。我想拍好这个宣传片,而且我今天是第一次来。” 他依旧没睁眼。 叶青澜盯着,有些气馁。 冬日的夜晚格外深沉,夜幕里浮着几颗漂亮的星星。回到绿溪,章姐迎上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先吃。”周别 鹤脱了大衣,淡淡道,“我去书房开个会。” 叶青澜换鞋的手一顿。 章姐没察觉出异样,应了之后,给叶青澜盛饭倒水。 叶青澜吃完饭上楼,步伐在楼梯口徘徊了会儿,还是回到主卧。 她拉开衣帽间的长衣柜,手指心不在焉地在角落里的那排旗袍上滑动。 这次是她不好,答应的事没有做到。 她拿出一件陈素从前让人给她做的竹粉色旗袍。 换上,叶青澜站在穿衣镜前系盘扣。 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轻轻蹙眉。 怎么就紧了呢…… 她明明没胖几斤,翟医生还夸她控制得好,血糖一直很平稳。 旗袍腰身还是宽松的,胸前紧了些,不过好在放量宽松,因此穿上去正合体。 换好,叶青澜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径直朝另一侧的书房走过去。 书房里,周别鹤只开了一盏落地灯,靠在椅子里撑着太阳穴听会议里关于海外收购的讨论。 屏幕上的众人说话中英混杂,他闭着眼,只放了七分注意力。 “咚咚——” 两声克制的敲门声。 虽然轻,但并不小心翼翼,一听便知不是章姐。 周别鹤缓缓睁开眼,视线看过去,果然,昏暗中门被推开,露出一截粉色裙摆和雪白的小腿。 他目光定了定。 再往上,是侧分两许风月的旗袍开叉,矜持得只开到膝盖上方一寸,绣在绸缎上的金线竹叶暗光浮动,不似真的,却比真的奢华雅致。 旗袍很美,更美的是人。 纤秾合度的身材,黑发雪肤,温柔的竹粉色驱散了她眉眼间的清冷雪气,生生透出一段内敛的艳色。 叶青澜慢步走进来。 开门时她已生悔意,如今小腹微隆,虽然不明显,但穿旗袍怎么会好看呢。 走到离周别鹤三步远的地方,听到开会的声音,叶青澜更后悔了,他是真的在开会,而不是因为生她气才不吃饭。 周别鹤把电脑静音,目光落到她脸上。 叶青澜往前走了两步,裙子离他的膝盖只剩一拳之距,低声:“章姐问你什么时候吃饭?” “她问的还是你问的?” 叶青澜默声,绷不住转身想走,手腕倏然被男人扣住,紧接着被拉到了周别鹤腿上。 他控制了力道,并没有拽她,而且揽着腰抱到了怀里。 欺身而上,堵住了她的唇。 叶青澜头发散了下来,手腕被周别鹤紧攥着,头一次觉得这么无法呼吸,他含吮她的唇,吻带着掠夺意味,好像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变了心思。 “你不……生气了……” 叶青澜被亲得缺氧,断断续续出声。 周别鹤拇指按在她的脉搏上,抵着她的额头,尽力缓和沉重的呼吸。 她穿得这么漂亮,走进来,几乎是在顷刻间就轻而易举勾起他压了四个月的欲念。 周别鹤低头,咬上那张饱满的唇:“还知道会让我生气呢。” 察觉到他松了口,叶青澜脑袋微微后仰:“我今天真的是第一次去,之前都没去。” “而且,我去了也好好的。” 她勾着他的脖子,眼睫低垂,莫名显得有些委屈。 周别鹤又好笑又心软,胳膊垫在她背后,防止她撞上坚硬的桌沿,说:“青澜,我是生气这个吗?” 叶青澜抬眸。 她就坐在他怀里,周别鹤抚过她的发丝:“你想去不该瞒着我,跟我说一声,片场磕磕碰碰的,我陪你去或者让人陪你去。” “我说了你会同意吗?” “你哪次开口我没同意。” 对上她,他无底线地退让原则。 叶青澜胸口微微起伏。 衣服太紧绷,落地灯的暖光落在她身上,将胸至腰的弧度描得格外明显。 她倾身,抱住周别鹤。 周别鹤呼吸霎时不稳,掌心抚着她的后背,亲了亲她的耳垂,嗓音低哑:“澜澜,不要怪我过分紧张,我要你平安,不能出任何意外。” “不会的。”叶青澜呼吸拂在他颈边,“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相信我。” 她说着,侧过脸来吻他。 身体格外敏感,不知是激素的原因还是太久没和周别鹤这样亲昵,唇齿缠绵了一会儿,叶青澜去解他的衬衫纽扣,被周别鹤沉息按住。 他喉结滚动着,攥住她的手。 屏幕上的会议不知开到了哪一步,光亮从叶青澜的身后投来,将她的面庞映得如玉般好看,叶青澜垂眼,耳垂泛红,指尖轻轻挠了挠周别鹤的掌心。 她伏到他肩头,吐息柔软:“四个月了,我们可以。” 第62章 春风不眷你,我眷…… 光线幽暗。 书房像置身海面之下,空间里漂浮着深浅不一的呼吸,在这样的沉与静里,感官被成倍地放大。 宽大的座椅包裹着两个人,黑色将她的身体衬得更暖,周别鹤带着纤细的玉指,轻按她锁骨上的竹叶盘扣。 往上一寸是雪白柔嫩的脖颈,往下一寸是饱满的起伏。 “是特意穿给我看的吗?” 周别鹤炙热的唇贴在她耳边问。 叶青澜身体泛起轻微的颗粒感,像被电流滑过一般,脊椎都是麻的。 她扭头看了一眼电脑上进行中的会议:“你要不要先开完会?” “不用。”周别鹤的吻落在她细嫩的耳垂、肩颈,“懒得听他们聒噪。” 叶青澜一向以为他对公事都是负责而从容的,原来也有偶尔懒散的时候。她攥住男人遒劲的手腕,回吻,心里的渴已经压抑不住,只想和他身体贴着,亲密一点,再亲密一点。 蓬松的头发完全垂在肩头,拢着叶青澜粉白的脸颊,只是亲了一会儿,她额头上就冒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周别鹤吻着她暖香的脸,长指从旗袍开叉探入,触手的肌肤软得不可思议,仿佛轻轻一捏就要溢出水来。 他喟叹一声,抵着叶青澜的唇:“澜澜……” 衣服越发紧绷,叶青澜呼吸不畅,双手攀上男人的肩:“我胖了吗?” 周别鹤气息沉沉,咬开最顶端的盘扣,唇覆上去:“哪里,这里吗?” 衣襟散开,风光倾泻,像突破了伊甸园的最后一道篱笆。 周别鹤托着后背把人抱起来,穿过安静的长廊回到卧室,将叶青澜放到柔软的床上,他倾身开了一道壁灯。 澄黄光芒,包裹她玲珑漂亮的身体。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很烫,吻了吻她指尖:“如果不舒服,要告诉我。” 叶青澜喉咙发紧地嗯了一声。 她真的比平日要敏感许多,周别鹤俯身扣住她的十指,唇瓣交缠,另一只手沿着身体曲线逐个解旗袍纽扣,指节滑过她的肌肤,又烫又软。 周别鹤没有解完,捻开两三颗,他微微撑起身来,在暗光里注视她。 叶青澜已经被吻得呼吸凌乱,喘息断断续续,耳垂灼红地迎着他的视线。 周别鹤的眸光黯淡,指腹捏着她的脸颊,含了些许笑意:“我们的宝宝,一定和你一样漂亮。” 她指尖蜷缩,嗓音带着不自知的软:“如果是男孩子呢。” “和你一样也好看。” 他捧着她的脸,边吻边将旗袍的内衬推上去,竹粉色绸缎松松垮垮堆在腰间,周别鹤的指尖被浸湿,他气息幽沉,将她身上的衣服剥下来。 叶青澜想把灯关上。 周别鹤扣住她的手,不让动,端过床头的一杯水喝了 一口,低身堵住她的唇渡进去,缓解她的口干舌燥。 同时慢慢地沉入,被温泉包裹。 他再克制,叶青澜还是被刺激到,失神咬了他的唇,五指紧拢。 周别鹤太阳穴微跳,拨开她汗湿的发丝,嗓音温柔而沙哑地抚慰:“不舒服吗?” 她咬唇,摇摇头,软成一滩水的身体依恋地来抱他。 床品轻微窸窣。 到最后,叶青澜整个人都舒服得有些迷蒙,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温吞,近距离望着男人英俊的面庞,他埋在她发间缓缓喘息。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85章 简直是自我折磨。 周别鹤亲亲她湿润的眼睫:“我去洗澡。” 他去了侧卧浴室,把主卧浴室留给她,叶青澜缓了一会儿起身,忍不住垂眼笑。 周别鹤下楼喝了瓶水,再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陷入了睡梦之中。 她洗了澡,一身清冷的香气,脸埋在枕头里,眉眼透着情竭后的疲倦。 手里还握着手机,屏幕上是一篇推文,估计是看着看着睡了过去。 他取下她的手机,坐在床沿,不舍得关灯,借着光线轻抚她的五官。 - 翌日,叶青澜还是去了片场。 她这次提前告知了周别鹤,他派了秘书过来看着她,提醒她喝水休息吃饭,不要一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 拍摄最后三天,叶青澜安然渡过。 之后,就是后期制作,没有太多需要她劳心劳力的地方。 项目收尾的同时,陵江也迎来了新年。 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一个新年,周别鹤陪叶青澜去了叶秉山那儿过,元伯照旧给叶青澜烤了栗子和红薯,一家人围在一起守岁。 刚过十点,一老一少便都扛不住困意,陈素摸着女儿的脸颊,眉眼温柔,叫周别鹤带她回去睡觉。 “别鹤。”叶凌峰叫住他,“先送青澜回去,我有事跟你谈。” 周别鹤颔首。 他把人抱回卧室,掖好被角,关上门下楼。 叶凌峰在茶室里等他,窗户开着,山风凛冽,吹得用来煮茶的炉子火苗跳动。 “坐。”叶凌峰给他倒茶,“澜澜睡了吗?” “睡了,”周别鹤说,“冬天,她容易犯困。” 叶凌峰推过去茶盏,道:“你或许不知道,当年我曾答应过青澜爷爷,在她结婚后,将叶氏20%的股份转到她名下。” 周别鹤静坐。 叶凌峰从纸袋中拿出两份文件,深深看他:“这是股份转让协议,只差青澜的签字。至于这一份,是我让律师拟的财产独立协议。” 他点到为止,无需说得太明白,这一份协议的作用是保证未来若有意外,叶氏的股份不会被分割。 周别鹤眼都未抬,几乎没有犹豫,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叶凌峰凝眸:“好,我希望你不要多想,我也是为了青澜。” 周别鹤搁下笔:“我也希望您知道,我签字的原因不是因为它未来有一天会发挥作用,而是为了让您安心。” “我和青澜会白头到老的。” 他的语气淡而笃定,望向远处连绵空寂的山峦,眸中有几分柔意,仿佛在说一件根本不值得担忧的事。 - 新年过完没多久,因为一桩收购案,周别鹤飞往纽约出差。 这个案子在谈判过程中出了问题,收购团队焦头烂额,他不得不亲自飞过去。 从前对周别鹤来说,出差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最忙的一年,他辗转国内国外,几乎没有在陵江落过几次脚。 但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了。 叶青澜自从知道他要去纽约,就一直在努力抑制自己的失落。 她尽力让自己理智,哪儿就这么难舍难分了,一辈子这么长,不可能日日夜夜绑着。 何况她前两天,也乘动车去邻城参加了个行业内的峰会。 怀着这样的想法,叶青澜心情缓解了些,在章姐给周别鹤收拾行李的时候,帮忙挑了几条领带和袖扣。 周别鹤接完电话,来到衣帽间,看见那道站在衣柜前的身影,走过去。 章姐识时务地离开,留给夫妻俩说话的空间。 叶青澜身体被男人从背后抱住。 周别鹤轻吻她侧脸:“每晚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你有时间接吗?” “当然有。” 叶青澜低眸,拿出一对蓝色袖扣给他戴上,这是她过年时给他买的。 “知道了,你要注意安全。”她淡淡扬了下唇,踮脚亲了下周别鹤,尽力不让他担心。 周别鹤几乎要陷在那一眼的温柔里。 到了纽约,收购案的琐事缠身,周别鹤在间隙给叶青澜发信息,得到她只言片语的回复或是几张照片,才会安下心来。 新年伊始,叶青澜也很忙,思念往后稍,先紧着工作。 她时常错过周别鹤的信息和电话,晚上回到家才能想起来,看看时间,算出他可能在开会,又不舍得再拨过去打扰。 如此半个多月,冰雪消融的时候,叶青澜站在办公室里拨弄一小盆花,看着窗外榕树叶子一点一点往下滴着水。 水滴在周别鹤掌心。 曼哈顿二月大雪纷飞,他推开会议室的玻璃窗,面对繁华错落的写字楼,伸手接了几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慢慢融化。 身后长桌上一群西装革履的高管在激烈地讨论关于收购价格的问题。 原定计划是要以13亿美元收购,谈判桌上对方突然翻脸,要求提价至16.5亿美元。 半个月的拉锯,几乎把周别鹤耐心耗尽。 纽约的雪下了近一周,他从叶青澜拍来的照片中看到陵江已经渐渐回暖,柳条抽支,有春来复苏之象。 会议结束,已经是十一点半,天气阴沉,周别鹤叠腿坐在办公室高大的落地窗边,独自一人吃午饭。 他胃口一般,吃两口,转了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端起咖啡抿一口。 连日繁忙,杜筱给他泡的咖啡很浓,苦意蔓延,透着醇正的香。 周别鹤看着杯子,想到叶青澜。 她根本喝不了这样不加奶的咖啡,就算是喝抹茶,也要兑半杯牛奶。 怀孕之后,医生叮嘱每日咖啡因摄入不能超过200mg,最好是不喝。她换喝牛奶和果汁,偶尔在早餐桌上馋了,会从他的杯中倒出四分之一浅尝。 外人面前清冷大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现幼稚的一面。 想到这,周别鹤扬了扬唇。 他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就在这时,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蹦出一通视频电话,备注是【澜澜】。 周别鹤接起来:“澜澜。” 国内现在接近十二点了,她怎么还不睡觉。 屏幕画面昏暗,模糊不清的,还晃动了一下,一分钟后,才对准叶青澜的脸。 她开了盏台灯,被子拢着脸,睡眼朦胧的样子,就那么看着他。 周别鹤听着她低低的呼吸:“怎么了?睡不着吗?” “睡着了。”叶青澜的声音也很低,含混着,“做梦醒了,外面下雨了。” 她说着,把镜头越过自己身上的被子,想给他看外面淅沥的夜雨。 对上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才意识到根本就看不到雨。 睡懵了。 周别鹤目光柔和下来。 屏幕里的人后知后觉收回手机,重新对准自己的脸,拨了拨头发问他:“你在吃饭吗?” “嗯。”他轻声,担心吓到没清醒的她,给她看了看午餐。 叶青澜安静看着,呼吸浅浅的。 “澜澜。”周别鹤哄她,“把手机放到枕边,我陪着你睡。” 她低嗯了一声,将手机靠着床头柜的台灯,侧身过来,胳膊抱着被角往屏幕前凑了凑。 光线不清,模糊的脸颊放大,近到他只能看到她的半张脸。 “周别鹤……”她轻轻地说,“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呓语般的一句话。 她不说想他,只说想离他近一点。 周别鹤缓缓地拿指腹擦了擦屏幕,半晌,体会着胸口难以言喻的酸涨感。 他深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这通电话直到叶青澜手机没电才自动挂断。 一天忙完,周别鹤没叫司机,独自从公司走回酒店。 风雪依旧,路上行人匆匆,汽车碾过积了一层雪的路面,车痕很快又被漫天飘舞的雪花覆盖。 他撑了一把黑伞,独自缓步走着,不知多久,在商场奢侈品柜台的玻璃窗前停下。 精心设计过的橱窗中,陈列了 一枚精致的蓝宝石鸢尾胸针,天鹅绒蓝,在顶光的照耀烘托下,仿佛流动着的丝绸。 飞雪相隔,周别鹤望着这枚胸针。 许是他驻足良久,店员注意到这个气质不凡的男人,迎了出来,询问先生要不要进店取下来看。 “不用。”他说,“直接帮我装起来吧。” 店员惊喜地接过卡进去取胸针,周别鹤走远两步,拨通一个电话:“跟他们说,最多14亿,这是我能退的最低限度。” 对方一惊:“您的意思是?” “三天之内,如果谈不下来,君和放弃收购。” 挂了电话,周别鹤直接吩咐杜筱定机票。 等他落地陵江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一号的下午。 陵江地处南方,雨过天晴后草长莺飞,车开过去,一路春景繁茂,温柔动人。 来到恒压大厦楼下,他给置顶的人发信息:[今天加班吗?]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 第86章 兴许是不忙,她很快回他:[不加,我这就下班啦。] 看上去,心情不错。 周别鹤扬唇打字:[今天心情这么好?] 澜澜:[对啊,我忘记跟你说了,我给万聆拍的宣传片拿奖了。] 澜澜:[图片] 是她的奖杯。 周别鹤笑了一下,靠在车边:[好,下班吧。] 叶青澜坐在办公室里,回完周别鹤的信息,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四十。 国内和纽约刚好差二十四小时,他那边是早晨。 无论在哪儿,他作息都这么自律。 又过二十分钟,叶青澜关上电脑准备下班,打卡完,她乘电梯下楼。 恰好和栗子一起,电梯里人有些多,栗子小心地帮她隔开,好奇地问:“澜姐,你什么时候休产假呀?” 叶青澜笑:“还早。” “嘿嘿。”栗子说,“那满月酒我可以去吗,我们准备凑钱给宝宝买礼物呢。” “当然可以,”叶青澜温声道,“但是不要买太贵的,心意到了就可以了。” 闲聊几句,电梯抵达一楼,她走出去。 初春微寒,她穿了米色高领内搭,燕麦色格纹西装,颈间系了条防风的丝巾,蓬松的长发披肩,耳垂边点缀的玫瑰金色菱形耳钉透着若隐若现的温柔光芒。 走出旋转玻璃门,叶青澜低头理了下丝巾,再抬头时,脚步倏然一停。 微风拂过,发丝隐隐遮挡视线。 远处暮色流云,停车位上,男人靠着黑色车身,眸光温和,遥遥与她对视。 叶青澜心跳瞬间停了几拍,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直到周别鹤真的迈步朝她走过来,打开一个盒子,将漂亮的蓝宝石鸢尾胸针别到她衣襟上。 “不认识我了?” 叶青澜心跳终于回正,第一次不顾大庭广众,抬手去抱周别鹤,声音透着惊喜:“你怎么回来了?收购案完了吗,不是很棘手吗?” 一连串的发问,周别鹤搂着她的腰身,气息拂在她肩头颈侧:“不是说想离我近一点吗?” “我那是睡懵了……”她想起自己那晚的痴缠就很赧然。 “可是我放不下你。” 周别鹤掂了掂她,低头一吻:“怎么轻了?” “是重了。”叶青澜往后仰头,眼眸微亮,“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听到胎动了。” 周别鹤怔了下,目光滑过她的小腹,牵着她的手往回走:“真的?” “真的。”叶青澜的脸庞浴在春光里,“我们给宝宝起个名字怎么样?” 走到车边,周别鹤拉开车门:“好,你有什么想法吗?” 叶青澜仰头看他:“你觉得星星好听吗?” “好听。” 他凝视着她,眼里落满温柔,叶青澜掂了下脚,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附到他耳边:“星星,来纪念我们初见那晚满天的星光。” “你可能不知道,去年你去茶庄那晚,我在路边碰到了你的车。” “我知道。”周别鹤把她的头发别到耳后,轻笑,“那是你的初见,于我而言,是重逢。” 那些年,他在国外断断续续地想她,想她有没有从亲人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想她的大学生活开不开心,想她的男友对她好不好。 一夕的惦念,缘分未尽,在梦里驻足了这么多年。 那是一个微风轻起的春夜,他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带上准备好的协议赴茶庄谈婚事。 路上月季与风信子交相辉映,车缓缓停在一辆白色奔驰旁。 他在车里抬头,眸中映入一张清冷漂亮的面庞。 春风拂过,她随意向他的方向看了几眼,便升起车窗。 隔绝视线,隔不断他的心。 他惦记了那么多年的姑娘,终于在星光晴朗的春夜,重新走入他的生命。 他的车挡住了她看花,于是还了她一生的温柔。 春风不眷你,我眷你。 《春风眷我》正文完 ——乙巳年六月周镜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 https:///yanqing/04_b/bjzgs.html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a href="https:///zuozhe/oqg.html" title="周镜"target="_blank">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