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的人间月》 第1章 [gl百合] 《我与我的人间月作者：海棠十三【完结+番外】 文案 夜雨穿进一本大女主无cp爽文里，成了终将被卫明月杀死的反派夜神。 无人知晓，夜神同时是纯阳宗万人敬仰的大师姐。 亦无人知晓，被称作天命所归之人，预言会拿着神器破晓剑弑神的卫明月，也曾在夜神面前虔诚的跪拜。 为了保命，夜雨作为大师姐代师收徒，不让卫明月修无情道，作为夜神，夜雨不卫明月参与纷争，以免她黑化，丧失对夜神的信仰。 夜雨掌控了卫明月所有的感情，双管齐下，总算让女主走上了一条充满爱与和平的丹师之路。 2 夜雨养出的女主修行上一事无成，炼的丹药能吃死人，只有勾引她时心眼子一套又一套的，夜雨根本顶不住诱惑，在即将和卫明月成亲时，大师姐的马甲却突然嘎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夜神设计，只有夜雨知道自己有多冤，当不了大师姐只好当夜神，还怕卫明月为爱复仇走上弑神的老路。 然而卫明月却转身投入身为夜神的夜雨的怀抱，“明月向来喜欢的，只有最强者。” 3 夜雨死后，卫明月试图修炼无情道，却斩不断与夜雨的情丝。 直到被夜神吃干抹净后，卫明月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给大师姐复仇，她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夜神唆使她去毁了神器，她不惜拿自己的命去赌，借天雷伤了夜神，夜神总算答应把大师姐还给她。 为着这一句话，卫明月垂死挣扎，终于等到大师姐回归，但面对大师姐的亲密接触，她却不敢像从前一样坦然。 一轮残月，怎敢与皓日同辉。 食用指南：没有掉马甲的爽点，只有狗血和想爱不能爱的无奈 ＃不是天上的月，不是书里的大女主卫明月，而是我的人间月＃ 欢迎戳我的专栏查看完结文和预收，我都是全文存稿再发文的，坑品有保障qwq 内容标签： 乔装改扮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甜文 穿书 主角：夜雨，卫明月 一句话简介：我绿我自己 立意：身处逆境不放弃，坚持到最后会迎来曙光 第 1 章 深夜，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坐在电脑桌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不时发出“桀桀桀”仿佛反派的笑声，她敲下今天更新的最后一段： 【卫明月掐着夜雨的腰，红着眼道：“大师姐，亲我一口，命都给你。” 夜雨哼笑：“这就是你修的无情道？”】 按下发送键，夜雨发现今天点赞特别多，又不是什么大热的cp，难道是对家想黑她给她买热度了？ 再一看给她点赞和评论的人，果然是自己扯过头花的对家——《明月皎皎》女主卫明月最热的cp就是和大反派夜神，因为名字里都有夜字，“夜月”就被嗑夜神x卫明月的人给占了，夜雨还和她们掰头过，最终双拳难敌四手落败了。 只是评论区的内容和她想的大相径庭。 “真是大雨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啊。” “太太，以前错怪你了，你把cp名改回夜月吧，虽然我们已经甩对家很多了，但谁会嫌自家粮少呢。” “摘了有色眼镜才发现太太写得真细腻，为爱发电果然才是王道。” “以前我都专注自家，忽略了这么会写的大大，万人血书tag改回夜月，让其她只看夜月的姐妹也吃点新鲜的。” 夜雨直觉不对，甚至等不及看今天的更新，直接打开热搜，瞳孔骤缩。 ＃夜神身份揭秘：纯阳宗大师姐夜雨！＃ ＃《明月皎皎》作者烂尾＃ 晴天霹雳！ 与其说夜雨是大师姐x小师妹的cp粉，不如说她是杀伐果决的小师妹卫明月的梦女，因为她和书中大师姐同名，这样写更有代入感，现在居然被划到了最讨厌的对家的阵营，夜雨恨不能删号跑路。 还有作者烂尾是什么鬼！这么火的文，作者跟钱过不去吗，夜雨愤怒地在评论区留言：作者行不行？不行我上。 按完回车键夜雨两眼一黑，看见的不是宿舍天花板，而是层层叠叠的纱幔，跟演古装剧似的，夜雨掀开柔软如云朵的被子，走下床去，房间古香古色，梳妆台上有个大铜镜，夜雨俯身一照，我去，这么美。 这张脸仿佛女娲精雕细琢出来的，眉如远黛，一双古典的丹凤眼，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高挺精致的鼻梁，薄唇轻启，冷艳动人。 作为一个饱读网络小说且热爱产粮的同人女，夜雨很快就接受了如今的现状，结合刚才的经历，她确定自己穿到今年大热的《明月皎皎》这本小说里！这长相高低是个主角吧。 这个房间古香古色，被六折的屏风隔开了，夜雨赤着脚往外走，柔顺的长发被风吹得在身后翻飞。 房间外是绵延的云雾，她身处的是一座山峰，除了刚才出来的那个建筑群，房屋后边还有个山洞，这配置更像是书里的纯阳宗主峰望月峰了，我去，肯定是穿成同名角色，纯阳宗大师姐夜雨了。 夜雨自言自语道：“哈喽，系统你在吗？” 叫了半天，系统也不吱声，夜雨走到悬崖边，站立的地方碎石直往下掉也不害怕，“大不了重开，姐还没跳过伞呢。” 夜雨只当自己是在做梦，眼睛一闭跃了下去，有一瞬间心脏似乎骤停了，再睁眼她又回到了那张床上。 “原来真的会重开呀。”夜雨嘀咕。 这时，她大脑接收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拜托，我就加载的功夫，你怎么就死了一次了，幸好剧情还没开始，还能回档。】 “你把我绑架来这里干什么？跟女主作对吗？那可办不到，我怕一见到她就亲上去。” 【你存在的意义是被女主打，任务是活下去。】系统恶趣味地说。 夜雨起身就又要去跳崖。 【跳多少次都没用的，你要补足剧情，解决烂尾，才能拿到奖励返回现实世界。】 【加载完成，准备接收前置剧情和任务吧。】 系统只做了提醒，没给夜雨拒绝的权利，哐当一下，海量的信息就涌入了夜雨的脑海里。 《明月皎皎》的作者烂尾，导致书里的世界崩塌，拯救烂尾协会看中了夜雨的创作能力，夜雨又有这方面的诉求，于是就把她召唤过来了。 她目前所处的位置就是纯阳宗的主峰望月峰，宗主在山洞里闭关，书中的大师姐夜雨为她护法。 然而真切得好像是她自己做的回忆告诉夜雨，宗主其实早就被她给嘎了，夜雨说：“怎么跟我在小说里看见的内容不太一样呢？” 【这是作者留的伏笔，烂尾了就没写出来。】 “那我要做什么？” 【你的任务就是丰富小说情节，让它变得有血有肉，到时候奖金很丰富哦。】系统得意地说，她见过的人类里，就没有不见钱眼开的。 夜雨问：“奖金多少？” 【一千万。】 “夺少？！”夜雨不敢置信地问，“骗我的吧。” 夜雨的反应让系统觉得她居然不爱钱，一定是给的太少了，【那就一个亿吧。】 居然一下翻了十倍，谁会嫌钱少，夜雨讨价还价，“不行，十个亿。” 【我的权限只能给五个亿。】 “成交！我刚签的offer一个月也才五千而已，五个亿我要打一万年的工才挣得到，不干是孙子，你会一直监督我吗？” 【烂尾的小说太多了，我忙都忙不过来，谁有空一直守着你。】 夜雨沉思：“那就是随便我发挥咯。” 【但你不能让女主死了，否则小说世界就会崩塌，至于你，一旦见到女主，触发剧情，死了就不能再回档了，也没有奖金。】 “知道了。” 【行，再见吧。】 夜雨试探性地踢了几脚崖边碎石，眯眼望向下方，风穿过山洞发出呜嚎声，“系统，你走了吗？” 脑海中没有回应。 她收回脚，撇嘴道：“真走了？啧，还说我是急性子，你不比谁都急。” 确认系统真的离开了，夜雨收回了跃跃欲试的脚。 笑死，要奖金都是迷惑系统的，她在现实世界无牵无挂，穷得叮当响，哪有在这里当只手遮天的夜神来得逍遥又自在。 女主只有拿神器才能杀死夜神，而夜雨剧本在手，根本不带怕的。 虽然夜雨现在就想一睹女主芳容，但按照系统给的提示，现在小说还没开始，女主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拜入宗门。 刚好她打个时间差去把神器碎片先收了。 小说里第一个副本是浴光城，难度不高，女主在那里找到了第一块神器碎片，同时确定了她是纯阳宗一直寻找的“天命所归之人”的身份。 可是浴光城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来着？ 一百年前，夜魔忽然出现肆虐人间，所到之处不见天日，被称为永夜，当时世间最强的纯阳真人创立了纯阳宗，以击杀神为宗旨，吸引了许多门派归附，除了宗主一脉，还有三大派系，每一系里又分不同的小团体。 第2章 值得一提的是，宗主一脉只有夜雨一个弟子，实力强劲，宗主闭关之后就成了吉祥物一类的角色。 这样引人注目的身份，行事诡异怕是会引起长老们的怀疑，夜雨打算像个普通弟子那样，去领一个地址是浴光城的任务，顺理成章地得到去浴光城的地图。 她接收了夜神的记忆，自然也会了夜神的法术，往山下飞去。 除了亲传弟子，纯阳宗门范围内不允许在天上乱飞，所以夜雨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的目光。 “大师姐，大师姐！” 修仙之人耳聪目明，听到有人喊她就降落了，刹车不太熟练，差点摔了个屁墩儿，周围几个人给她扶住，夜雨说：“谢谢啊。” 为首的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笑露出口白牙，“大师姐，你怎么突然下山了？” 夜雨看着他的脸想了想说：“司徒师弟？” 司徒照点点头，“大师姐果然还记得我，您下山是有何事要办？” “师弟真热心，我都忘了司符院怎么走了，给我指个路吧。” 司符院就是发放令符的地方，每个令符便是一个任务。 司徒照目露惊讶，大师姐是最积极领任务出去绞杀夜魔的，怎么会忘记司符院在哪里，“大师姐这是要离开山门？可是宗主，宗主还在闭关呢。” 你们宗主早都死翘翘了，夜雨说：“宗主一切安好，也许再过不久就能出关了，我也该为山门做点事。” 司徒照更懵逼了，印象中大师姐高冷至极，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不会说出这种话。 “你不说我找梁师弟去了。”夜雨等得不耐烦，梁书也是大长老的真传弟子，和司徒照有竞争关系。 开始是争资源，争谁教的师弟师妹更厉害，后期争谁是女主最好的伙伴，不过都没用，原著是无cp问，最热的同人cp也都是百合。 “大师姐等等，”司徒照追赶夜雨的脚步，大师姐这么奇怪，他更要跟紧了，“我带你去就是了。” 司符院占了个很大的院子，一分为二，一边发放令符，一边拿令符和任务目标兑换灵石。 许多弟子孤身前来纯阳宗，天分不高没有资源倾斜，就通过认领令符挣得灵石。 夜雨忽略众人看她敬重的目光，专心挑选令符，终于发现一个：前往浴光城招纳八字纯阳的弟子。 夜雨把那块令符摘下来，浴光城，就是它了。 司徒照说：“大师姐，这不是什么紧急任务，八字对得上的人不少，有修行天赋的却不多，不用急于一时。” “师弟此言差矣，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司徒照说：“什么二十一世纪？” “是人才啊，杀了那么多夜魔，永夜侵袭的事件却接连不断，只有找到天命所归之人才能永绝后患。” 司徒照点点头，“可是神器尚未出世，无法鉴别谁是天命所归之人。” 宗主的手札里写了，天命所归之人与神器是同时出世的，能互相呼应，现在他们连一个碎片都没找到，何况找到天命所归之人呢，也许已经在山门里了，也许还没出世呢。 夜雨忽悠：“找的人越多，找到的几率就越大嘛。” “那我便和大师姐一起去吧。”正好看看大师姐行为举止奇怪的原因。 夜雨拒绝，有人看着她该怎么搞事，“这个简单，你忙你自己的。” “不行，”司徒照拿了令符，又想不到必须紧盯着夜雨的原因，羞耻心爆棚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去找梁书师弟，因为他比我白，比我好看，你们都喜欢他。” 司徒师弟你为何总要the one 梁师弟。 “真是麻烦。”夜雨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司徒照又这么坚持，最终还是同意了。 离开纯阳宗地界，夜雨和司徒照分别御剑往西北方向行进了半日，就到了浴光城。 进了城门也未见一人，司徒照说：“莫非是劳作去了。” 夜雨持不同意见，“现在是饭点，应该是在做饭和吃饭吧。” 司徒照笑言：“大师姐辟谷百年了，居然还记得饭点。” 别说记得饭点，夜雨还记得昨晚吃的泡椒味儿泡面呢，早知道要穿书，应该把所有积蓄拿去吃顿好的。 夜雨推开一户院门，院子里有个石磨，她心想，不会这么凑巧就找到神器碎片所在的院子了吧，她记得碎片神器所在的院子就有个石磨。 院子里还有洗到一半的衣服，冒着热气的灶台，饭都好了，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司徒照说：“再去下一家看看吧。” 后面几户人家里也有个石磨，夜雨泄气，这石磨是初始装备吗，怎么每家都有。 司徒照踩在石磨上借力飞了起来，环视四周又落了下来，“我看见了，人都在城中心的广场。” 原文里可没提到过什么广场，夜雨说：“去看看吧。” 广场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中间搭了一个四米多的高台，高台之上柴火堆成了个小山丘，而在小山丘的顶端，竟然绑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儿。 作者有话说： 突如其来的更新 其实这本去年年中就写完了，因为工作调动一直没时间转电子版发表，现在终于清闲了一点 这本已写完，番外都写完了！放心跳坑，下一本《惊觉》都写了一半了害羞其实《惊觉》是我在写这本的时候的一些反思，产生了一个新的故事，所以求个收藏啦 第 2 章 司徒照皱眉，“听闻凡间淫祀成风，不想已经严重到用活人祭祀的地步，实在是可恶。” 说着他就要拿剑上前。 夜雨拦住司徒照，“先听听周围人怎么说的。” “大师怎么就选中那丫头了，瘦瘦的一点也没我女儿讨喜，万一惹怒那位大人就不好了。” “也是她的福分，虽然家里人都死了，但能去那位大人身边侍奉。” 他们居然觉得即将被烧死的女孩儿很幸运，甚至想自家孩子取而代之。 司徒照：“我忍不住了。” “师弟一脸凶相，还是我去问吧。”一个发怒的黑煤球，别把村民给吓着了。 夜雨找到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大婶，“姐姐，您刚才说的那位大人是哪位大人呀？” “还能是哪位大人，可不敢直呼名讳，”大婶回过神，“不对呀，你是谁，城里人我都认识。” 夜雨不慌不忙，“我和兄长走南闯北做生意，途经这里，觉得好奇便来问问。” “外地人？”大婶一改刚才的和善，谨慎地说，“没什么，就是我们本地信仰的神灵。” 夜雨愈发奇怪了，拿活人祭祀，这一看就是邪教，打击邪教，人人有责，今儿就把它的窝端了。 司徒照是个仪肝义胆的人，眼见骗子大师唱完经要点火了，他飞上台一脚把人踢下去，骗子大师落地还“哎呦”了一声。 人群炸了锅，“是仙人啊。” “这衣服我小时候见过，是纯阳宗的道长。” “完了完了，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偏偏是纯阳宗的人呢。” “他太大胆了，会被那位大人惩罚的。” 司徒照施法解开了那个女孩身上的绳子，安慰说：“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女孩脸上脏兮兮的，眼睛却十分漂亮，她面无表情看着司徒照，既没有差点被烧死的恐惧，也没有被救的喜悦，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司徒照被盯得头皮发麻，这姑娘是被吓傻了吧，他呼叫夜雨，“大师姐，这个小姑娘还是你来照顾吧。” 夜雨飞上台，她自己就是孤儿院长大的，又听说这个女孩子也成了孤儿，心生怜惜，她以前就经常照顾比自己小的孩子。 女孩儿看起来十四五岁，但骨瘦嶙峋，实际年纪应该更大些，夜雨把女孩儿抱进怀里，“别害怕，这个地方不适合你待了，办完事我带你离开。” 小女孩衣着单薄，忽然进入一个这么温暖而真实的怀抱，眼神变得错愕。 司徒照用剑指着骗子大师，“说谁派你来妖言祸众，让城民信仰邪教的？” 骗子大师双腿颤颤，脆在司徒照脚下，“仙人饶命，没没没……没人指使我，我游历到此，发现他们信仰邪神，便自称是邪神的使者，想骗点银子花花。” 城民们对着骗子大师吐口水，扔石头，“原来是骗子，神会降罪于你的。” 原来只是引导，但也难逃罪责，他剑离骗子大师更近了，“什么邪神？” “就是……一百年前降生的……夜神啊。” 台子上的夜雨：邪教教主竟是我自己？ 司徒照失望地看着城民们，凡被永夜侵蚀过的地方，白日不再到来，植物枯竭，灵气消散，不再适合人族与妖族生存。 更要命的是夜魔肆虐，修道之人前赴后继，他那天之骄子的师兄，便是为了救凡人力竭而亡，可受到他们庇佑的凡人，竟然祭祀夜神，让他怎能不心痛。 第3章 夜雨嗤笑，“夜神知道你们祭祀她吗？” “当然知道。” “知道个屁。”夜雨有记忆知道前因，夜神诞生后就化作人形跟在宗主身边，上阵杀夜魔杀得比谁都多。 她也看过小说知道后果，夜神作为能和女主斗得有来有回的大反派，有实力有智商，能吸引那么多cp粉嗑生嗑死，她可以是大恶人，绝不会是low人。 夜雨怒骂，“我看这只是你们排除异己的手段罢了。” 大婶说：“可是夜神真的让我们在夜里收集到足够的露水了呀，以前来的仙人最多让这里下几场雨，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要不是看过剧版《神话》，夜雨还真不知道大婶在说什么，她当即反驳道：“夜神出现之前，难道世间就不存在黑夜了吗？如果全天都是黑夜，你们种的瓜果时蔬还会生长吗？” 城民们虽然不知道光合作用，但祖祖辈辈种地，也明白有阳光的地方植物长得更好，一时之间沉默了。 一个中年男人崩溃地说：“也就是说我家睿儿没有成为夜神座下童子，你还收了我那么多钱，你还我的睿儿，我可怜的孩子啊，被你活活烧死了。” 有人抚了抚胸口，大约庆幸当初没选中自家孩子。 司徒照当着众人的面，一剑将骗子大师捅了个对穿，“再有信仰夜神者，形同此人。” 夜雨眼疾手快捂住女孩儿的眼睛，司徒照不愧是女主正义的好伙伴，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又不当圣父，经此一遭，浴光城应该没有她的信徒了。 解决完这个烂摊子，夜雨和司徒照把女孩儿带去客栈。 修行之人用的灵石，在凡间是种宝石，可以当钱花，夜雨掏出三块下品灵石，“开三间上房。” 掌柜的为难道：“小店只有两间空房。” 夜雨说：“生意有那么好吗？” “客官说笑了，浴光城鲜少有外人来，所以只有这一家客栈，一共只有两间房。”掌柜腹诽，之前唯一的客人被你们杀了，不然就只剩一间空房。 夜雨说：“司徒师弟，你先带她上去吧。” 司徒照问：“大师姐你呢？” 夜雨说：“太久没出山门了，我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新奇玩意儿。” “那你注意安全呀。” “我都渡劫期了，谁能伤得了我。” “我是说你小心别伤到普通人。” 夜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个女孩儿好像笑了一下，“行了，上去吧。” 司徒照领着女孩儿上楼，夜雨说：“掌柜，给小姑娘房间里送桶热水，小心着点，我师弟杀人可不眨眼。" 掌柜连连摆手，“我哪敢怠慢啊，她一出生就把爹克死了，前不久又把娘克死了，跟着你们二位也好，你们应该不怕克。” 夜雨无语，这女孩儿真可怜，死了爹娘还要背个孤煞天星的骂名。 原文里说女主在浴光城杀了一只蜘蛛妖，取了它的内丹，却发现那内丹不同寻常，化作了一块天外陨铁，正是神器破晓剑的碎片。 “每家院子里都有磨盘，哪个才是碎片降落的院子呀，作者怎么不描述得具体一点，最好把门牌号写上。”夜雨边走边吐槽，她每去一个院子，没人敢不开门的，但至今没发现异常。 夜雨又敲了一户人家的院门，没人应门，她就直接进去了，不出所料的在草棚下有个磨盘，符合原文描述的特征，就是这里似乎已经荒废了，上面都结蜘蛛网了。 嗯？！蜘蛛网！ 夜雨凑过去看，那里果然有个大蜘蛛，她从虚空中召唤出自己的本命剑，戳了戳它的大屁股，“喂，你是第一个副本的小boss吗？” 蜘蛛受了惊，顺着蛛网跑了。 夜雨觉得无趣，“不打招呼就走，真没礼貌。” 这里看来是没有碎片了，夜雨出了门。 就在她离开后不久，一颗流星坠落，穿过蜘蛛网的中心，沉入了地底。 一天下来一无所获，夜雨买了许多吃食回宿舍，不用拿系统给的奖金，直接靠纯阳宗大师姐的身份早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 司徒照在大厅里等着，见夜雨回来，“大师姐往日不食人间烟火，出关后接地气了许多。” “沧海都能变桑田，人也会变的嘛，”当了二十多年的凡人，即使不饿也想吃东西，夜雨说，“来点儿？” “不了不了。” 夜雨拿着根大鸡腿啃，“那个小女孩呢？叫她下来吃夜宵吧。” 司徒照说：“刚才在这里吃过面条，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这浴光城不大，家家户户都相识，听小二说了她家的情况，大师姐觉得该怎么办？” “带回去呗，那么大个山门还养不起一个孤女吗。” “大师姐真是慈悲之心，若她有灵根甚好，若是没有，在山下种植灵草也不错。” 夜雨只管点头，解决完夜宵，上楼睡觉。 夜雨轻推开房门，烛火已经熄灭了，但她仍能看见女孩蜷缩在塌上，沙漠夜里冷得很，她却没有去温暖的床上睡，而是裹着自己单薄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是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 夜雨把她抱起来，几乎没什么重量。 女孩儿动了动但是没醒，头在夜雨胸前蹭了蹭，小猫一样轻声唤了句：“娘亲。” 二十一岁喜当妈的夜雨把女孩儿放在床上，拉过厚厚的被子给女孩盖住，至于她自己用不着睡觉，打座运行一下灵力，一夜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夜雨才看清女孩的样貌，眉眼间有股带着潮气的忧愁，我见尤怜，又因年纪小，灵动中带着勃勃生机，长开了必定是个美人。 不知道女主会是什么样子，作者说是个太阳一般耀眼的明艳美人，但因为修了无情道，气质越来越出尘，同人图里也大多是高冷挂的。 女孩睫毛扑闪几下后睁开眼，被盯着她看的夜雨吓得退回床角。 夜雨说：“这么快就忘记我啦。” “没……没有。” “下楼吃饭吧，吃完就启程。” 女孩儿的鞋子还在卧塌旁边，她下定了某种决心，但脚还没落地就被夜雨提溜起来抱过去。 夜雨说：“叫我一声就行了，地上凉。” 女孩把鞋子穿好，跟着夜雨下楼。 司徒照已经买好了早餐，替二人摆上筷子，商议道：“大师姐，我们分头行动吧，你负责城西，我负责城东。” 夜雨咬着油条说：“什么行动？” “令符啊，你忘了我们的正事？”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夜雨一口喝下小半碗豆浆，“昨天下午闲逛的时候我都问过了，最近十几年都没有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孩子。” 司徒照说：“一个都没有吗？” “浴光城离山门这么近，师弟师妹们不知道找了多少遍，下次我们去远点的地方吧。” “是这样吗。”司徒照挠了挠头，他第一次接这么简单的任务，居然铩羽而归了。 夜雨肯定地说：“没错，就是这样。” 回程时，司徒照从他的储物袋里取出一搜巴掌大的方舟，注入灵力使其变大，他们修仙的人可以随便飞来飞去，凡人体弱，风吹多了容易感染风寒。 这储物袋实乃居家旅行必备好物，要是她在现实世界有一个，送快递外卖多方便啊。 司徒照说：“姑娘，请上飞舟吧。” 女孩儿大约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异常安静，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纯阳宗有护山大阵，唯一的出入口在大门处，有长老坐镇。 夜雨一出现，就有人用传令符通知梁书过来了。 梁书拱手作揖，“大师姐，三大长老有请。” 司徒照说：“我也要去。” 梁书白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夜雨得给长老们面子，她把花剩下的灵石都给了那个女孩，“有事儿就来望月峰找我。” 梁书问：“这就是大师姐找回来的人？” “不是，顺手救的，先安置她吧。” 庶务有专门的人负责，女孩很快被一个女修带走了。 所有想要拜师学艺的人，都要先经过试灵石的考验，通过的才能成为外门弟子，没通过的要么下山，要么成为道童，在山里打杂。 女孩儿把手放在试灵石上，试灵石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几乎不可察，意思是在有灵根和没灵根的分界线上。 记录的道童说：“像这种人太多了，就算进了外门，三年之内没有升到练气二重，也会被驱逐出来的。” 女修说：“你懂什么，这是大师姐找回来的人。” 道童咬咬笔杆，“是随宗主闭关了十几年的大师姐？” “除了她，还有谁敢自称大师姐。” 道童提笔，边写边说：“引入外门弟子一名，练气一重，姓名……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抬头，弱弱地道：“卫明月。” 第4章 第 3 章 纯阳真人创立纯阳宗后，许多大门派与他有相同的抱负，便加入进来，出人出力，在纯阳真人闭关后，成为了宗门的中流砥柱。 大长老一脉主修功法，打架是他们的长处，二长老一脉主修炼器，三长老一脉主修炼丹。 此时，他们依次排开坐在大殿中。 夜雨依次行礼，“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 大长老是个白胡子老头，很像得道高人的模样，他笑眯眯地说：“夜雨啊，下山也不跟我们这些长辈打个招呼，一下就跑没影了，此次出门可有收获？” “晚辈无能。”八字纯阳的命定候选人没找到，她想要的神器碎片也没找到。 “无碍无碍，”二长老是个美艳的妇人，原文中说她痴迷于炼器，崇拜纯阳真人，一心想研究神器，给了女主许多帮助，“我们找你是有更重的事。” 三长老矜持地点点头，他常年服用驻颜丹，比夜雨见过的任何流量小生都要帅。 夜雨没有相应的原文情节可以参考，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长老们但说无妨，只要是晚辈能办到的，绝对义不容辞。” 大长老抬手，一本封面空白的书从他的袖子里飞出来，飘到夜雨身前，“此物你可还眼熟？” 书？ 小说里只出现过一本书，传说纯阳真人走遍大陆，每到一个地方便写一篇手札，记录当地的风士人情，生长的作物，以及奇遇，包罗方象。 这书越写越多，随身的储物袋都显得乱糟糟的，纯阳真人便炼了一本无尽书出来。 这本书的纸张永远用不完，前面的内容自动空间压缩折叠，唯一的缺点是内容堪比一座图书馆，想找到有用的信息也不容易。 纯阳宗建立之后，有专人负责整理这本书，按照书中指示去搜寻天灵地宝，收获颇丰。 夜雨说：“此乃师尊的无尽书。” 二长老急切地说：“宗主她的灵器有她的烙印，虽然给予了外人翻看的权限，可十六年前突然又不能看了，宗主闭关是天大的事，我们也不敢去叨扰，你是宗主唯一的弟子，有办法打开它吗？” 夜雨把无尽书拿到手上，沉甸甸的像块砖头，她能有什么办法，打不开是因为纯阳真人死了，但它后来生出了灵智，从上品灵器变成了神器，只亲近女主，为女主所用。 纯阳真人死了十六年，女主如今应该十六岁，又一心只想着杀夜神，很多读者猜测她是纯阳真人转世。 不然怎么解释无尽书会认女主为主人，根本就是人家造出来的呀。 至于现在无尽书还是个死物，除非有人强行抹去它的烙印，可修真界目前没有人比纯阳真人更厉害......等等，她自己不就是个现成的吗？ 夜神都能杀了纯阳真人，破个烙印还不是轻轻松松。 夜雨回话：“师尊曾提过，但我可能需要些时日才解得开。” “都等十几年了，不着急，慢慢来。” 夜雨心里想的却是，她把女主的机缘抢了，变相削弱女主的实力，女主想杀掉自己就更难了，嘿嘿。 另一头，卫明月被带到一处山谷中，一股清泉穿过山谷，鳞次栉比的房屋建在溪流两边，所以这里叫溪谷。 谷中灵气充沛，草木茂盛，四季如初，所有刚入门的外门弟子都住在这里，只有在十六岁前筑基的人才能进入内门，离开这里去自己师父那儿。 而超过十六岁的人，即使筑基，也只能是外门弟子，在纯阳宗里，万里挑一的天才遍地都是。 带路的女修将卫明月转交给山谷负责分配房屋的管事，“这是大师姐和司徒师兄带回来的新弟子，给她安排个临溪的房间。” 管事一惊，“我内门的朋友说大师姐下山了，我以为他唬我，原来是真的。” “大师姐回头怕是要问，千万别把这姑娘怠慢了去。” “多谢师姐提点，”管事笑着对卫明月说，“你随我来吧。” 卫明月跟了上去，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那位大师姐只是顺手救了她，连她的名字都没问，怎么可能再想起她这号小人物。 管事果真挑了个离溪水近，风景优美的房间，里边有床和桌椅，“你可有带行李？” 卫明月摇头，她只有身上穿的这身衣服。 管事又问，“那你有银子吗？” 卫明月仍是摇头。 “罢了，待会儿我把被褥和道袍一起送过来，被褥平时是要收钱的，你就做工来抵吧，看你这么瘦，去司膳院帮忙可愿意？” 其实拿灵石抵也可以，只是卫明月没这个概念，管事又觉得连银子都没有的人，更不可能有灵石了。 卫明月点点头，司膳院一听就是做饭的地方，这些活儿她能做。 管事说：“好，你对门的邻居狐女，是司膳院的杂使，晚膳前一个时辰你就同她一起去。” 卫明月送走管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桌上有本炼气的修行法诀，她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纯阳宗的宗旨：消灭夜神，撼卫天道。 卫明月觉得无趣就放下了，她根本就不想修仙，只是不知道去哪儿，才跟着来这里的。 没过多久，管事派道童把卫明月的东西送来，卫明月穿上道袍，敲开了对面领居的门。 “谁敢打扰本姑奶奶睡觉。”狐女打开门，以为又有人垂涎她的美色来骚扰她，正想打一架，不成想是个矮她半头的小女孩。 卫明月没有被吓到，只是奇怪地说：“你不是胡女吗，怎么长得和我差不多。” 狐女笑得花枝乱颤，扭动的腰肢尽显风情，她低下头，头发里忽然冒出来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是狐狸的狐，不是胡人的胡。” 卫明月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浴光城，看什么都稀奇，“你是人还是妖怪？” “你这女娃真没见识，我是妖修。” “哦，”卫明月波澜不惊，“我是凡人，今天刚上山。” 狐女把耳朵收起来，“怪不得，你找我干嘛，别影响我修炼，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你刚才明明在睡觉，卫明月心里吐槽，然后淡然地说：“我们一起去司膳院吧。” 妖修在修行上比人族更在行，脑子却没有人的脑子好使，听不出卫明月是想让她带路，还以为是找她结伴而行，“好啊，都这个点了，幸好你来叫我，不然又要睡过头被管事骂了。” 到底是有多喜欢大白天睡觉啊，卫明月说：“我叫卫明月，浴光城来的，你呢？” “大家都叫我狐女，你也这样叫吧。” “你是狐狸就叫狐女，那我岂不是人女，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也得告诉我你的。” 狐女纠结了半天，才扭捏地说：“族人叫我洛一，一二三四的一。” 卫明月问：“你家里是不是还有狐狸叫洛二的？” 洛一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 “正常人都能猜到吧。” 洛一说：“反正交换了名字，我们就是朋友了，你拐着弯儿的骂我们妖修笨，我也不会生气的。” 卫明月又想到那个大师姐了，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那个望月峰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第 4 章 到了司膳院，卫明月向管事说自己是来做工抵债的，然后和洛一一起被分配去切菜。 辟谷之后就不用饮食了，但纯阳宗有很多没辟谷的普通弟子和道童，每日所需的瓜果蔬菜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卫明月拿起一条瓠瓜，“这菜真水灵。” “当然了，这可是下等灵田种出来的。”洛一把瓜抛到空中，伸出双手，亮出锋利的十只爪子，三下五除二砍成相同大小。 卫明月则用普通菜刀慢悠悠地切，“下等灵田种的都这么好，上等灵田种出来会是什么样的呢？” “上等灵田种的都是灵草，炼丹用的。”洛一的速度比卫明月快了十倍不止，这也是她修炼的一环，“干脆你来抛我来切吧，这样比较快。” 卫明月没有异议，只用了一会儿，所有菜都切完了，她们就去食堂等着开饭。 洛一一坐下，就拿了块灵石出来，用心法汲取其中的灵力，灵石的光泽逐渐消散，慢慢变成一块普通的石头。 卫明月不解，“你既然有灵石，为什么还来做工？” 洛一说：“每月灵石有限，不够用，做工的话有额外的灵石，有时候我还去领令符赚灵石。” “忙得过来吗？” “外门弟子弟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拼的都是资源，还没到拼天赋的时候，我也是靠出门时家里给的灵石，才在短时间内筑基，家里好久没来信了，日子应该也不好过……” 卫明月随意听着，洛一没有城府，什么都往外说，而她虽然成了外门弟子，却一点没有修仙之人的自觉，对洛一拼了命想进的内门也没想法。 吸收了灵力的瓜果鲜甜脆嫩，卫明月把饭菜吃了个精光，然后看着洛一尚未动过的餐盘出神。 第5章 洛一说：“你要是还饿的话就吃吧，我已经辟谷了。” 卫明月没和洛一客气。 等洛一修炼完，桌上只剩两个空餐盘了，“你个子瘦小，还怪能吃的，肚子不难受吗？” “我从小就能吃，我娘说养我的口粮够养好几个孩子了。” “那你吃饱没有？” 卫明月摇摇头，“再吃也能吃得下。” 洛一说：“先回房，给你好吃的。” 卫明月以为是糕点之类的干粮，但关上房门之后，洛一从她储物袋里拿出一个蒸笼，里面放着白白胖胖的包子。 洛一用灵力加热，很快就冒起了热气，“吃吧，都是你的了。” “哪来的呀？” “别问，安心吃你的。” 卫明月说：“你等我一会儿。” 她去自己房间，今天随道袍送来的还有一块灵石，她就把这颗给了洛一。 洛一虽然很心动，但还是艰难的拒绝了，“你刚入门，不知道灵石是多好的东西，用来换几个包子根本不值。” 卫明月说：“无所谓啦，我用不着。” “你不想长生吗？”洛一看人族修行最大的目的就是长生不老。 “长生有什么意思？”卫明月反问，“你修行又是为了什么？” 洛一说：“族长说了，我是青丘狐族的希望，所以大老远把我送来纯阳宗，我要光复青丘狐族的荣耀。” 卫明月听不懂，“你加油。” “嗯！”洛一收下灵石，“以后我的饭都给你吃，这样你就不吃亏了。” 夜雨回了望月峰，抹去无尽书上纯阳真人的印记，换成自己的，随手一翻，纯阳真人性格散漫，字也写得跟狗爬的一样，难怪那么久还没整理好。 夜雨房间里寻宝，终于找到一个储物袋，美滋滋地别在腰上。 这是原本的夜神之物，里边有大堆的灵石、丹药和灵器，她不仅自己用，还用来驱使别的势力对付纯阳宗。 夜雨“啧啧”，用纯阳宗的东西对付纯阳宗，好歹毒的反派，这是吃了没有上帝视角的亏呀，做什么都不如直接阻止女主来得快。 “我现在也算是纯阳宗说话有分量的人，把女主要到宗主门下，不让她修无情道，”夜雨嘿嘿地笑，一点点完善着自己的计划，“马上就是分门大典，还得把狐女和女主分开，免得她们发生冲突。” 原文开局分门大典，十六岁以下，筑基的弟子进入内门正式拜师。 大长老原本想收狐女为真传弟子，但女主的出现让他改了主意，转而收了女主，狐女成了普通的内门弟子。 狐女不服气，她那么努力，却秋输给了修为不如她的女主，后来处处找女主的麻烦，更是和女主打赌，谁先完成令符谁留下，输的人离开内门。 女主领的令符就是浴光城，在那里找到了神器碎片，如果不是狐女，就没后面那么多破事了。 未来水火不容的女主和狐女，此刻正和和气气地在司膳院厨房里偷包子。 洛一存的包子两天就被卫明月吃光了，卫明月也终于知道包子怎么来的了，虽然不太好，但肚子饿了谁管得了那么多。 每一屉包子个数是固定的，只拿包子难免被发现，洛一都是连着蒸笼一起偷，回头找机会还回去。 卫明月都有点舍不得洛一了，“明天分门大典你进了内门，我都偷不到包子了，只能趁切菜的时候多吃点水果。” 洛一说：“你存三十块灵石，就能去珍宝阁买一个储物袋了。” “三十个。”卫明月得回去数数大师姐给的灵石够不够。 “但你一个月只有一块灵石，就算加上在司膳院做工，还要饿一年多，太可怜了，”洛一心一横，把她储物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倒出来，都是家里弟弟妹妹临走前送她的礼物，“这个送你，要好好保存哦。” 卫明月轻抚上面精美的狐狸刺绣，“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洛一说：“不是买的，是族长婆婆给我的，她很好，肯定不忍心你饿肚子，等我进了内门，就求师父送我一个。” 卫明月又跑回房间，这次带来了一大袋灵石。 大部分弟子领了灵石马上就用了，很少能存下来，洛一看得眼睛都直了，“你哪来的这么多灵石？” 卫明月像洛一那样洒脱地说：“别问，安心用。” 洛一说：“一共二十九颗，加上你之前给我那颗正好三十，你有三十颗灵石，我有储物袋，真是太有缘分了。” 卫明月不愿意欠洛一的，但也有那么一点不舍，灵石花光了，她见过那位谪仙般的大师姐最后的证明也没了。 不知道明日分门大典，大师姐会不会露面。 第 5 章 分门大典举办的地点，是山门入口进来最大的一个广场，这是许多外门弟子唯一能见到三大长老的机会，广场上挤满了人。 三大长老坐在最高处的莲花台上，下面是各自的真传弟子。 而在三大长老略微低一点的位置，是今年才有的，专门给夜雨留的，眼看大典都要开始了，夜雨却还没到。 大长老问司徒照：“你给夜雨送过信了吗？” 司徒照说：“送到了，但大师姐没有明说来不来。” 三长老说：“大概是在夜以继日破解无尽书吧。” “如此甚好，”二长老一笑，蛇信子不自觉伸了出来。 夜雨蒙着面纱守在大门到广场的必经之路上，不出所料的话，待会儿有两个外门弟子带着女主进来。 他们领了令符，找来了女主，而八字纯阳的女主有优先进入内门的权利。 至于戴面纱，是不想引起骚动，尽管外门根本没几个人认识她。 弟子们都尽力往前，像卫明月这种毫无根基的就被挤到了最外围，洛一进入内门是板上钉钉的事，干脆在外边陪着卫明月。 卫明月一直退，直到撞在夜雨身上。 夜雨伸手帮她稳住身形，“小心。” “谢谢，”卫明月转身，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大师姐？”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夜雨摸了摸面纱，没掉呀。 广场上人多嘈杂，只有洛一听清了她们俩的对话，她好奇地几乎把脸怼在夜雨脸上，“师门大师姐？夜雨？” 卫明月把洛一拉开，“洛一，你离得太近了，大师姐，她不是故意冒犯的，是看见你太激动了。” 夜雨一点没有大师姐的架子，看见女孩儿脸上没有营养不良的症状了，又做了件好事呢，功德加一，“不碍事，你现在住哪儿？” “大师姐，这是分门大典。”卫明月提示，来参加大典说明她是外门弟子，外门弟子都住在溪谷。 夜雨说话的时候也分心盯着路口，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怪尴尬的，补救道：“你练气几重了？” 卫明月说：“一重。” 那便是天赋极低了，许多有灵根的人刚测出来就是三重，但看样子交了朋友，也不是全然没收获，“好好努力，有灵根已经比普通人强很多了，那个叫洛一是吧，你的修为如何？” 洛一想在大师姐面前表现一下混个脸熟，谦虚地说：“在家中修炼有成，入外门一年，不久前终于筑基了，不及大师姐当年。” 切，这人凡尔赛吧，夜雨是夜神，能随意控制自己的修为表现成什么境界，洛一在天才里也算厉害的了，怕是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用来修行了，又天才又努力，整个纯阳宗也没几个这么猛的——女主除外。 夜雨适时表达出对洛一的欣赏，“那你准备拜在哪个长老门下？” 三大长老是除夜雨以外所以内门弟子名义上的师尊，其实只划分了修行的方向，战修，器修或丹修，真正授业解惑的是传道长老和真传弟子们。 夜雨这样问，就是想知道洛一特长是什么。 洛一说：“能成为大长老的真传弟子最好了，我觉得希望很大，内门弟子勉强也能接受吧，只要今年收的真传弟子比我强我也服气。” 口气真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女主呢，夜雨无情地吐槽，女主在她心里才是最厉害的，看不得有人比女主狂妄。 夜雨说：“那真是可惜了，据说今年有个天才，大长老准备收她为关门弟子，你怕是没机会了。” 洛一挠头，“什么天才，我在外门没听说啊。” 夜雨心说原本是狐女，后来是女主，反正不是叫洛一的。 卫明月看着洛一和大师姐互动，心里吃味，明明是她先认识，也先认出大师姐的，就因为她修为低吗？ 有了对比，夜雨看卫明月顺眼多了，又问卫明月：“你确定走哪一条路了吗？也许你不喜欢打打杀杀，但当战修，功法强劲才能保护好自己，不像以前那样任人鱼肉。” 卫明月吞吞吐吐，“我还没想好。” 洛一说：“大师姐别为难她了，我也试过教导她，但她无欲无求的，一点也学不进去。” 第6章 夜雨知晓这女孩儿悲惨的身世，亲人都不在了，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性已不是常人可比，“若是这样，倒是个练无情道的好苗子，对任何事物都没有特殊的情感，道心坚不可摧，修行事半功倍。” 洛一可惜地说：“无情道最难练成，但同境界法力最强，要不是我怕得道忘情，忘记了重振家族荣耀的使命，族长也让我去修无情道了。” 夜雨说：“幸好你没去，像你这种有执念的人根本修不了无情道。” 卫明月听到“无情道”三个字，心都颤抖了起来，好像在召唤她一样，仿佛为她量身打造，她天生就是要走那条路的，“大师姐，我想修无情道。” 夜雨正要说话，大门方向走来身穿道袍的一男一女，身后跟着一个女人，这个搭配，正是女主出场时的配置啊，“我有点事，待会儿再来找你们。” 卫明月想挽留，夜雨的心却飞走了。 夜雨理了理头发，抛开女主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这点不说，她对女主心驰神往很久了，马上见面，有种网恋奔现的紧张和羞涩，害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两位外门弟子不知夜雨的身份，但看衣着和配饰应该是内门弟子，“师姐有何事吩咐？” “你们可是带了个八字纯阳的女子回来？” “师姐如何知晓的，我们披星戴月赶了半个月的路，总算在分门大典结束前回来了，正要带她去见长老们。” 夜雨激动坏了，“让我瞅瞅。” 二人对视一眼，就算这个师姐想抢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他们也是抢不过的，自觉退到两边。 那女子一直低着头，夜雨抬起她的下巴，普通，太普通了，女主怎么可能不是美女呢，而且这个女主年岁好像大了点。 夜雨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女主，就像接受不了和清纯女高中生面基，结果来了个被工作吸干了精血的社畜一样，她问：“你是卫明月吗？” 女子说：“不是啊。” 洛一和卫明月紧跟着夜雨过来，听到夜雨说了卫明月的名字，赶紧说：“大师姐，卫明月在这儿呢。” 两个弟子出去了一个多月，还不知道夜雨下山了，惊讶地说：“你是大师姐？！” 夜雨比他们还震惊，看着卫明月道：“你是卫明月！！” 第 6 章 夜雨尖叫：“你是卫明月！！” 卫明月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大师姐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她是谁。 比社畜更糟糕的是像初中生，夜雨现在一点色心都没有了，看卫明月就跟看孤儿院的妹妹一样。 天杀的，她刚才居然劝女主去修无情道，还好没把功法传给她，有转圜的余地。 夜雨刚平复了心情，主持分门大典的长老开始说话了，压过了其他所有人的声音，第一个上台拜师的人名字是狐女，夜雨心想没认出女主，一定要把狐女的样子记住。 洛一还想留下来看热闹，卫明月说：“长老在叫你了。” “回头一定告诉我后续啊。”洛一小跑着上前。 夜雨下巴掉下来，“她就是狐女！！” 大师姐怕是疯了，两个外门弟子带着那个女子去复命去了。 卫明月又点头，大师姐怎么一惊一乍的，她和洛一做过最过分的事就是厨房偷包子，没严重到在大师姐那里挂上名了吧。 夜雨咽了咽口水，这就是那什么蝴蝶效应吧，她误将女主提前带回来，导致女主和狐女从死对头变成了好朋友。 但再怎么变，女主也不至于从真传弟子变成外门弟子吧，夜雨手心朝上，说：“把你的手给我。” 卫明月伸出手放上去。 夜雨感知了一下，卫明月体内有许多杂质，导致灵气运行受阻，能当纯阳宗外门弟子估计都是沾了自己的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如果自己没去浴光城，女主应该已经被火烧了，难道火没有烧死她，反而把杂质烧了个干净？ 女主不可能被烧死，所以这很合理，游历到浴光城的两个弟子听说这个奇闻，确定卫明月是他们要找的人，而他们没有飞舟，只能慢慢走回来，所以比夜雨和司徒照晚了半个月。 夜雨看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把作者没有详细描写的部分推理出来了，想让卫明月保持住废柴咸鱼的样子，夜雨握住卫明月的手，郑重其事地说：“女人，你别玩儿火。” 卫明月：？ 要成为内门弟子，只有天赋和修为也不够。 当初纯阳宗建立不久成为修真界最大的门派，超过许多传承万年的门派，成为人人称颂的正派的典范，很多原本的名门不服气，偷偷派了有天分的弟子潜入。 纯阳宗本身就是很多门派合并来的，有容乃大，只要真心想为消灭夜魔和夜神出一份力，就不计较来处，但只想着蹭功法和灵石提升自己的修为，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进入内门最后一关就是“问心。” 洛一站在法阵中间，只要她敢说一句假话，就会遭受雷刑。 执事长老问：“你是青丘狐女，可曾冒名顶替？” 洛一昂首挺胸，即使狐族没落了，她还是因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我是，不曾。” 执事长老又问：“你进纯阳宗的目的是什么？” 洛一答：“我要杀夜神，扬名天下，重铸狐族辉煌。” 虽然有个人利益在其中，但与宗门主旨并不相悖，洛一这样回答也算是过关了。 大长老传音给二长老，“妖族弟子，你真不收啊？” 二长老说：“我就是想收，人家也没说要拜我为师啊，青丘狐族好不容易生了个有出息的，若不是为了拜在你门下，何至于把她送来这里。” 大长老哈哈大笑，“缺个乖巧的关门弟子，我就却之不恭了。” 夜雨唏嘘不已，狐女这么有志向，若不是和女主对着干，女主要杀夜神，她就帮夜神，应该不会判出纯阳宗，落得身死的下场。 如今狐女成了真传弟子，剧情歪了，但它也生出了原文中并不存在的八字纯阳的女子填补空白，让世界不至于崩盘。 所有内门弟子都有了相应的去处，执事长老宣布大典结束。 卫明月见洛一应该不会回来了，对夜雨说：“大师姐，你要去我在溪谷的住处做客吗？” 夜雨只想把女主带回去，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以免出乱子，她问：“你想去望月峰吗？” “我……我想。” 夜雨拉着为明月的手，“那就跟我去见几个人。” 分门大典结束，三大长老就回长老阁了，刚入门的弟子要去点魂灯，这个有师兄师姐带着就行，他们不用事必躬亲。 夜雨进门前撤掉了面纱，向长老们行礼。 卫明月也跟着行了个四不像的礼。 大长老和二长老还在商业互吹，三长老年轻的脸上露出慈祥和蔼的神情，“夜雨，你来找我们，是无尽书有眉目了？” 夜雨开门见山，“晚辈想代师收徒，让卫明月成为我师父的关门弟子。” “嗯？”大长老有了兴致，“她的境界如何。” 夜雨摸了摸鼻子，“练气一重。” 三位长老沉默了，这事儿有点难办啊。 二长老说：“一定是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吧，不妨说说。” 夜雨拍拍卫明月的肩膀，“告诉大长老你的生辰八字。” 这样一说三位长老心里就有数了。 卫明月呆愣道：“我还没婚配，娘亲去世前也没告诉我。” 夜雨想喷血，“她是八字纯阳之人，很可能就是天命所归之人。” 大长老说：“人家自己都不清楚，你瞎编的吧。” 三长老也说：“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无法让众人信服。” 每个内门弟子都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培养，即使是三大长老的子侄，也必须走正规途径，不可能为一人破例。 夜雨不能放火烧卫明月来证明，爱才如命的大长老肯定会和她抢人，然后走原剧情。 有了！夜雨拿出无尽书，卫明月不特别，无尽书够特别了吧，如果卫明月成了唯一能驱使无尽书的人，三大长老也只能答应她了。 大长老看到无尽书，颤声问：“夜雨，你想干嘛？无尽书是宗门至宝啊！” 毫不夸张地说，归顺纯阳宗的人，除了为了心中的正义，还有为了无尽书里蕴藏的无尽的宝库。 “大长老不必担心，我不是想用无尽书要挟，让你们同意我收卫明月为师妹，其实无尽书已经复原了，我还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秘密。”夜雨随口乱编。 二长老说：“你先说说怎么复原的，我十六年都没搞定。” “我那里有师父闭关前留的一滴精血。”多说多错，给个解题思路，让二长老自己慢慢想去吧。 “原来如此，还以为又出了个炼器天才呢。” 夜雨汗颜，她跟着纯阳真人一点炼器的本事都没学到，没有技巧，全凭实力。 第7章 二长老最关心无尽书，“快说，什么秘密。” 夜雨捏住卫明月的食指，用风刃割了一刀，流出一颗血珠，掉落时用无尽书接住。 卫明月不知道夜雨在做什么，但她相信大师姐不会害自己。 刹那间，风云突变，窗外忽然暗了下来，电闪雷鸣。 三位长老站起来，大长老说：“这是化神的劫雷，莫非宗主要飞升了。” 三长老说：“宗主闭关时才渡劫境中期，没那么快。” 二长老神情激动，闪电唤出了她的野性，眼睛变成蛇瞳，光滑的脸上鳞片若隐若现，“是神器，神器要现世了！” 第 7 章 低阶炼器师炼的是法器，功能简单且单一，谁都能用，高阶炼器师炼的是灵器，炼制时加了精血，只有主人能用。 至于神器，谁都没有见过，那是传说中的东西。 作为器，却生出了神智，天道不容，所以有雷劫，传说中的神器在炼成时全被劈死了，所以现存一个神器都没有。 距离传说最近的神器就是纯阳真人炼制的破晓剑，当时她还是个散修，神器被劈成了四大块，所以她创立纯阳宗，人多力量大，想把破晓剑找回来。 破晓剑至阳，只有八字纯阳的人不会被灼伤。 天空轰隆隆，第一道雷劈开了窗户，第二道直冲着夜雨和卫明月而来，准确的说是冲着夜雨手中的无尽书。 夜雨一把将卫明月揽进怀里，旋转跳跃，雷不会拐弯，自然劈空了。 “我去，差点死翘翘了。” 夜雨脑海中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有点孩子气，像个小女孩在害怕，但还是尽责的提示，“主人，往左。” 夜雨抱着卫明月向左转，她原本站的地方被劈出一个大坑。 “嘻嘻，打不着我。” 这贱兮兮的语气，是无尽书无疑了，这货已经生出了灵智，自己会躲雷劫，夜雨就把它甩了出去。 无尽书没有落地，反而扇动着书页飞了起来，想回夜雨手中，“主人，人家还不想死。” 夜雨不怕雷劫，但她要保护卫明月，嫌弃地传音：“去藏书阁。” 原文里女主就是在藏书阁滴血认主，无尽书从窗户飞了出去，又躲过了几道，飞入藏书阁后，雷全劈在了塔尖上。 夜雨心想，这不是避雷针吗，作者还怪讲究科学的。 二十七道天雷，威力不大，说明神器没有厉害到破晓剑那样毁天灭地的地步，天道放了无尽书一马。 无尽书苟住小命，从藏书阁飞回来，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主人我来啦，接住我。” 有神智，会说话，果然是神器！ 夜雨松开卫明月，与她隔开一拳的距离，同时传信给无尽书，“别来我这儿，去卫明月怀里。” 无尽书身形一顿，“为什么呀。” “我是你的主人，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吧。”无尽书委委屈屈地飞到卫明月身前。 夜雨有端联想，无尽书原本是普通灵器，纯阳真人炼的神器只有能杀自己那把破晓剑。 是不是神器的神智没有消散，临时附身在了无尽书上面，之所以有点傻，是两次雷劫的后遗症。 她还怀疑卫明月是纯阳真人转世，这样说来无尽书真是个不孝女，连亲妈都不认了，而她成了拐了人家孩子人贩子，真该死啊。 无尽书催促卫明月：“快接住我呀。” 卫明月摊开手，无尽书合上书页，稳稳落下。 于是在三位长老看来，就是无尽书大喊主人，又飞到卫明月手中。 纯阳宗最值钱的不是灵石矿藏，也不是万亩灵田，洞天福地，而是无尽书里记录的尚未开发的资源，它就像是藏宝图。 这下不用夜雨催了，长老们都想主动迎卫明月进内门，好好保护起来。 二长老说：“把神器给我看看。” 卫明月看看夜雨，夜雨点点头。 二长老翻开无尽书，原本纸上的字都不见了，只留一片空白，她尝试用灵力书写，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无尽书飞离二长老，“人家还是个小女孩儿呢，都被你看光光了。” 二长老嘴角抽搐，这不像个正经神器。 三长老更关心他的宝贝，“宗主曾说过她早年在西南群山见过一株七叶玲珑草，现在现在应该长满九片叶子了，你可知在哪儿？” 无尽书对自己书里的内容倒背如流，“当然知道，但主人不答应我不能说。” “明月啊，”三长老喊得亲切，“事关重大，你就答应了吧。” 夜雨不让卫明月开口，马上接话，“明月师妹深明大义，不会不同意的。” 接收到夜雨的提示，无尽书叭叭说道：“在周山东侧从上往下数第三十一个山洞左边第五棵松树第三个分支凹陷处。” 三长老听完人就没影了，大长老呵呵笑道：“三长老卡在元婴圆满太久了，急需一株九叶玲珑草破阶。” 无尽书索引这么快，比他们以前慢慢翻书容易多了，二长老也立刻问她最关心的事情：“宗主书里有没有写无尽书能变成神器，她当初怎么把无尽书炼出来的。” 夜雨把无尽书拿回手里，无尽书就开始装死了。 二长老说：“这是怎么了？” “明月师妹才练气一重，灵气支撑不起无尽书的消耗，它开始休眠了，业务要等到练气二重才能重启无尽书。” “这么麻烦。”二长老没有炼成过神器，也无法分辨夜雨说的是真是假。 夜雨说：“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提升明月师妹的修为。” 大长老点头，“那你就把她带回望月峰吧，修行上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虽然许出去了一个真传弟子的位子，但带来的收益更大，而且情况特殊，以后的人想搞特殊，也拿不出无尽书这样的神器来。 夜雨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明月师妹连保护自己的本事都没有，更别提保护神器了，所以我希望她是无尽书主人这件事可以暂时保密。” “可以是可以，那你要用什么原因收她入内门呢，得要其他人都服气啊。” 夜雨微微一笑，“这个我自有办法，长老们请放心。” 直到离开长老阁，卫明月还是懵的，她说：“大师姐，为什么……” “嘘，”夜雨食指抵在唇边，“什么都不要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无尽书的主人，我的师妹，现在我带你去魂殿结魂灯。” 魂殿分为两部分，外边是雕梁画栋的古建筑，供奉着牺牲的前辈的牌位，司徒照先带着所有人为前辈们上香。 魂殿里面连着山洞，魂灯在里面。 夜雨和卫明月正好赶上，山洞狭窄，她一边走一边说：“让一让啊。” 除了几个带队的真传弟子，刚入内门的年轻弟子们根本不认识夜雨，都死盯着她。 有那些个年少有成，脾气大的，还想伸手拦住她们。 司徒照大声说：“不可对大师姐无理。” 听闻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师姐，所有人立刻不敢动了，还自动让了一条路出来。 夜雨走到最前面，转过身，拉着卫明月说：“宣布个事儿，以后卫明月就是宗主座下第二个徒弟，互相传达一下，有谁不服的让他直接来找我，所以她第一个结魂灯，没人有意见吧。” 第 8 章 这个人又是谁啊？ 除了司徒照和洛一，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 司徒照刚想说话，夜雨就看着他说：“三位长老已经同意了。” 司徒照就闭嘴了。 洛一激动地说：“明月！你不是才练气一重，怎么就能入内门了，还是宗主的真传弟子，天呐，我其实最想当宗主的真传弟子，她闭关才退而求其次选大长老的。” 司徒照睥睨她一眼说：“这话被大长老听到你就等着被逐出师门吧。” 其他人只听见“练气一重”这四个字，扫视卫明月，虽然各种不愤，但没人敢挑战大师姐的权威，自家师尊打不打得过大师姐都不一定呢…… 以往都是真传弟子先结魂灯，然后是普通内门弟子，顺序也是按照各自师尊的顺序，所以按规矩来说卫明月就是第一个，然后才是洛一。 小说里也是这样，卫明月是大长老真传弟子，所以狐女气得炸毛了，这一回可不能把气氛搞得那么僵。 夜雨问洛一：“明月排在你前面，你也没意见吧？” 其他人都觉得这是在威胁，只有洛一真正get到夜雨的意思，她只是怕影响到自己和卫明月的友情而已，“大师姐，我没意见，明月能进内门，我比她还高兴呢。” “那就好，那就好，”夜雨转向司徒照，“司徒师弟，我已经忘了结魂灯的步骤了，麻烦你代劳一下吧。” 司徒照说：“卫师妹和狐女师妹一起进来吧。” 洛一揽着卫明月的肩膀，悄悄说：“在广场的时候我就觉得大师姐对你特别关照，刚才她说不服气的去找她更是帅呆了，你福气真好。” 第8章 卫明月动容地看着前方夜雨的背影，“我也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山洞蜿蜒曲折，道路两旁的岩壁上点了许多灯，灯盏里没有灯油，却能长明不灭。 山洞走到底，是个空旷的球形空间，巨石垒起来的高台之上，最明亮的魂灯就是宗主的，然而有记忆的夜雨知道，宗主早就被夜神杀了，只是神魂未灭，所以魂灯还亮着。 读者们也猜测，宗主一直闭关没出现，是不是转世成了卫明月，所以能接触神器，而且一天什么都不想只想杀了夜神。 宗主旁边的一盏小灯是夜雨的，她真身是黑夜，她的意志就是黑夜的意志，没有魂魄可言，这盏灯是她以这具□□点燃的。 司徒照说：“结了魂灯就不能做背叛师门的事了，否则灯灭就会魂飞魄散。” 卫明月吓得后退了一步，生怕把魂灯吹灭了。 洛一说：“这么厉害呀。” “别担心，不用专门的法诀魂灯不会灭的，否则歹人进了这里刮一阵风，不就把纯阳宗团灭了，如果你们在山门外出了意外，用魂灯也能找到你们。” 夜雨心说这不就是个带北斗卫星定位的定时炸弹吗。 卫明月指了指旁边一盏灭了的灯，“这个人怎么了？” 司徒照闪过一丝伤痛，“这是我师兄，六十年前平定夜魔潮时，为了保护同门，力竭而亡，也许某天这也是我等的结局，所以你们想要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洛一坚毅地说：“我们已经来到这里，绝对不会退缩的。” 夜雨掏了掏耳朵，狐女应该不会退缩，但她为谁冲锋就不好说了，也不知道她背叛后是怎么逃脱魂灯处罚的。 司徒照拿了两个空的魂灯，接了卫明月和洛一的血，念完法决后上面就显示出了她们的名字，又放到各自的师尊旁边。 宗主只有夜雨和卫明月这两个弟子，她们的魂灯放在一起，交相辉映。 在别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卫明月离开了山洞，“大师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夜雨说：“带你回望月峰呗，你在溪谷有没有什么行礼要收拾的。” 卫明月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我的东西都在这里。” “你有储物袋啊，”夜雨看四周没人，把无尽书拿出来塞给卫明月，“千万藏好了，万一长老们问无尽书你就拿出来给他们看，但要一口咬定了自己灵力低微无法使用，记住了吗？” 无尽书不甘心一天到晚被塞在储物袋里，“我乃神器，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夜雨说：“谁家神器天天在外边抛头露面啊，越神秘，出现的次数越少，格调才越高。” 无尽书看前任主人的记录，别人的宝贝容易被人抢走，所以都不轻易示人，“好吧，但没人的时候你要放我出来，我还要继续记录所见的一切。” “我会的，”卫明月郑重地放好无尽书，然后说，“大师姐说的我也记住啦。” “真乖。” 得到夸奖，卫明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虽然可爱，但和夜雨心中的女主差得有点远，她无奈叹了口气。 望月峰是纯阳宗最高的一座山峰，整座山都光秃秃的，直上直下，没有可以上去的石阶，卫明月仰起脖子，山顶隐藏在云雾中，“大师姐，我要怎么上去？” 夜雨张开手臂，刚才躲雷劫都抱过了，一回生二回熟，“抱着我的腰。” 卫明月紧紧抱住夜雨劲瘦的腰，眼睛好奇地看着外边，随着夜雨越飞越高，风大得她几乎抱不住，要掉下去了，“大师姐——” 夜雨抓住卫明月的手臂往上一提，抱住卫明月的腿弯处，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就跟抱小孩儿似的。 不对，现在的卫明月本来就是个小孩儿，离书中的英姿飒爽还差一段时间，想起自己写过的小黄文，罪过罪过。 飞到山顶，夜雨放下卫明月，“中间的主殿是师尊的，东厢房我占了一间，你也随便挑一间吧，后院有温泉，我想起来山上没有内门弟子的道袍了，下山取一趟。” 卫明月说：“有劳大师姐了。” 夜雨摸了摸卫明月的头，这么可爱，以后长开了就见不到了，“跟我还客气什么。” 卫明月头发被揉乱了也不生气，穿过房间走到后院，温泉池不大，周围有一圈平地，温度适宜，长了一些苔藓。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卫明月泡完温泉，心情才平复了一点，她从储物袋里拿出旧衣服换上。 回到房间，桌上放着两套内门弟子制式的道袍，上面还有一张字条，歪歪扭扭地写着“早点休息”四个字。 卫明月噗嗤一笑，她以为自己只念过几年书，字写得够难看了，没想到那么好看的大师姐字也写得不怎么样。 她把纸条夹到无尽书里，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祭坛和香，用火折子点燃。 溪谷里耳目众多，洛一又经常不打招呼就进房间，卫明月不敢偷偷祭祀。 现在好了，大师姐那么讲理，肯定不会不敲门就进来。 大师姐肯定想不到，她选中的师妹是夜神的信徒，也正因为她的破格录取，让自己免去了问心的考验。 卫明月唱祷祝词，而后说：“美丽而强大的夜神啊，明月星空因您而璀璨，愿黑暗笼罩大地。” 第 9 章 住在东边的夜雨，隐约间听见有人在夸她，“谁又在祭祀夜神啊，这么虔诚，都通灵了。” 卫明月祭祀完，想到今天司徒师兄说的，夜魔会杀人，她在浴光城消息闭塞，并没有见识过被永夜侵蚀过的大地是什么样的，也没听说过夜魔，她只知道太阳会带来干旱和死亡，所以她和母亲一起信仰夜神。 “夜神大人，夜魔是什么，是您的下属吗？您如此温柔和仁慈，我不相信您会放任它们大开杀戒，如果可以的话，我好想见您一面，听您亲口说。” 夜雨不知道问这些问题的是谁，真想喊一声冤枉，夜魔做的坏事和她夜神有什么关系。 至于召唤她不带怕的，哪有那么容易显灵。 “哎呦。”夜雨刚那么想完，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被吸入一个空间缝隙中，转瞬之间又把她吐出来，摔在柔软的被子上。 “夜神大人？！”房间里突然多了个人，卫明月自然而然认为那是夜神显灵了，只是在看清长相后，声音从激动变成了惊悚，“大……大师姐！” 卫明月瘫坐在地，大师姐肯定听见了吧，纯阳宗里没人会尊称夜神为夜神大人，她是大师姐从一个信仰夜神的地方救出来的，她这般冥顽不灵，大师姐肯定会把她逐出师门的。 夜雨的脑子比卫明月还乱，这什么情况，和夜神斗了整本书的女主，居然祭祀夜神，她是穿越到“夜月”同人文里了吗？还是原著背景那种。 可系统说了，她就是为了拯救烂尾而来，这又是没揭开的伏笔吧，要是被cp粉看了，还不嗑生嗑死。 夜雨深呼吸，稳住，一定要稳住，现在不是构思同人文剧情的时候。 女主不想杀夜神，应该高兴才对，这意味着即使集齐了神器碎片，只要女主不想让她死，她就不会死。 想通这一切也只花了一息的时间，夜雨起身正襟危坐，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是你召唤了本尊，为何如此害怕？” 卫明月跪在床前，“大师姐，您是夜神大人？” 夜神就是夜雨，堪称书里最大的伏笔，也是夜雨最大的秘密，她还不想告诉卫明月。 一是怕卫明月在人前说漏嘴，二是怕万一卫明月哪天想杀她了，她的身份就很危险。 夜雨施了个法变成司徒照的样子，“皮囊而已，我想怎么变就怎么变，变成纯阳宗弟子更不容易被人怀疑而已。” 卫明月说：“夜神大人，您还是变成大师姐的样子吧。” 一个男人坐在自己床上，即使是自己信仰的神灵，卫明月还是有点膈应。 夜雨乐意之至，变成男人她也别扭。 卫明月想起自己召唤夜神的初衷，“夜神大人，是您驱使夜魔在凡间作恶吗？” 看小说的时候夜雨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夜魔只会伴随着永夜出现，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 可是夜神一心只想着永夜降临大地的每一处，根本不关心夜魔的死活，尤其是在知道夜雨就是夜神后就更想不通了，因为夜雨闭关前，杀夜魔是杀得最凶的。 直到接收了夜神的记忆，夜雨才发现真相，夜神降临时，庞大的灵气无法一次性接收，溢出去的就成了夜魔。 夜魔死后才会把灵气还给夜神，每杀一只夜魔，夜神都会变强一分，她嫌纯阳宗弟子杀得太慢效率太低，所以自己带着人去杀。 叫她夜狗真没叫错，这个真相即使被纯阳宗知道了，他们还是会不停地杀夜魔的，因为夜魔这玩意儿会杀人。 唯一的办法，只有杀了夜神，夜魔才会消散。 第9章 夜雨说：“如果我说非我本愿，你相信吗？” 卫明月不假思索，“我相信夜神大人。” “好孩子，”夜雨怜爱地说，“你在纯阳宗也敢召唤我，胆子太大了，不怕被当成异端烧死吗？” 卫明月颔首，“我没想到您真的会现身，我曾经自愿当大人的祭品，但大师姐说那个法师是个骗子，幸好大师姐救了我，我才能见到您。” 夜雨还当骗子大师觉得卫明月一个孤女好欺负，所以让她当祭品，感情她是自愿的，轻咳一声，“我不收死人，你若想侍奉我，就好好活着。” 卫明月再次叩拜夜雨，“夜神大人放心，大师姐说我适合学无情道，待我学有所成，一定好好为您效力。” 够了，我说够了。 夜雨哪敢让卫明月学无情道，“纯阳宗奈何不了我，我也不想对他们赶尽杀绝，维持现状足矣。” “可他们并未放弃寻找神器和天命所归之人，若有机会，我还是想做点什么。” “有这份心就够了，莫造杀孽，至于神器，有机会毁了便是。” “夜神大人，明月知晓了。” 夜雨点点头，借夜神的身份调教卫明月，真省事，而大师姐的马甲，进可攻，退可守，“以后不要轻易召唤我，以免被人发现，而且见多了我，对你的身体也没有益处。” “是。”卫明月又磕了个头，这次起身，床上已经没人了，她上前去摸了摸，居然是冰冰凉凉的。 待卫明月睡熟之后，无尽书从储物袋里飞出来，咳咳，它都是神器了，有了意识自然可以随意进出，答应主人那么爽快，就是想着自己可以偷偷溜出来玩。 但现在事情大条了，纯阳宗居然出了一个叛徒，它必须要去告状。 无尽书挥动书页飞出窗户，又飞进夜雨的房间，精准的掉在夜雨的脸上。 夜雨刚睡着又被砸醒了，她坐起来，打了个响指，蜡烛就亮了。 无尽书焦急地说：“主人，不好了，我发现卫明月是夜神的奸细。” “然后呢，”夜雨打了个哈欠，“她一个练气一重，哦不，应该是凡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可是她能召唤夜神，太危险了，还是逐出师门吧。” 唉，无尽书跟着女主时是最有用的神器，怎么跟着自己就变成了二傻子，连夜神就是它的主人都没认出来，还巴巴跑来告状，夜雨绝对不承认是物随主人的原因。 “这样吧，你继续监视卫明月，提早知道夜神的动作，我们来一个将计就计。” 无尽书顿时使命感爆棚，“保证完成任务！” 夜雨摆摆手，“行了，玩儿……干活儿去吧。” 害，忽悠完这个忽悠那个，夜雨都想去试试卖拐了。 第 10 章 山上有个正在长身体的女孩儿，夜雨在司膳院订了一日三餐，她却忘了古人只有朝食和哺食两餐，于是大师姐宠爱小师妹这事儿不仅内门弟子知道，外门弟子也知道了。 一大早，仙鹤就背着外卖来送餐了。 望月峰原本师徒二人都不吃饭，也就没有餐厅的配置，夜雨在后院支了张桌子，当作餐桌，这几天卫明月吃饭，她在旁边看着。 卫明月这几日都没下过山，她名义上的师尊宗主闭关去了，她实际上的师尊应该是大师姐。 可大师姐每天和她干瞪眼，什么都没教过她。 夜雨冥思苦想了几日，打打杀杀的不能让卫明月碰，免得歪到无情道上，炼器万一找到神器碎片，也不太好。 那就只剩下丹道了，夜雨说：“吃完饭我们出发去丹谷。” 三长老管辖下的那一片都叫丹谷，他的真传弟子修为足够了也有自己的山谷，也是挨着的，统称丹谷。 卫明月把馒头全塞到嘴里吞下去，她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丹谷是哪里？” “你应该系统的修行了，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一些专业的课程还是由专门的老师教导你比较好。” “嗯，我一定好好学。” 两人出门，一只仙鹤停在崖边，相比外卖员，这只仙鹤举止优雅，丰神俊逸，一看就是仙鹤里的佼佼者。 夜雨说：“我申请了一只仙鹤，在你学会飞之前，由它接你上山下山。” 卫明月却躲到夜雨身后，“我害怕，想要大师姐抱我下去。” 夜雨拍了拍仙鹤后背，“它有灵性，很安全的。” 卫明月的头抵着夜雨后背，左右摇了摇。 嘿，怪了，女主居然害怕脾气温顺的仙鹤，难不成在读者看不见的地方，作者还给她安了个怕鸟的设定？ 再耽误下去就要迟到了，夜雨抱起卫明月，“坐稳了啊。” 卫明月抱住夜雨脖子，不仅不怕，还露出得逞的小表情，还有哪里比大师姐怀里更安全呢。 丹谷那一大片山脉最是郁郁葱葱，从天上看下去，数不清的道童在种植，收获，炮制，入仓，各司其职，忙忙碌碌，源源不断地为丹师提供原材料。 山脉深处有一片紫竹林，里面有些房屋，是丹修学院所在之处，三长老座下真传弟子袖存正率领师弟师妹等着二人。 袖存看到她们奇特的造型，“前几日一炉丹药正到了关键时期，抽不开身去分门大典，听闻大师姐新收了个师妹很是偏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夜雨把卫明月放下来，那有什么办法，这可是女主呀，“明月师妹法力低微，不会御气飞行，三长老可在？” “师尊分门大典后就没了踪影，大长老说十天半个月怕是回不来，大师姐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做卫师妹的启蒙老师。” 夜雨说：“我只是想请三长老指派一个，袖存师妹若是愿意，那是明月的福气。” 卫明月不认识袖存，但她知道三长老是丹师呀，她歪头看着夜雨，“大师姐，你要让我学炼丹吗？” “对呀，”夜雨说，“你可别辜负我对你的期待。” “可是之前……”在袖存面前，卫明月不方便说自己想学其他的，只求夜雨能明白她的意思。 袖存看出她们有话要说，“我先带他们做课前准备去了，卫师妹忙完也进屋吧。” 夜雨问卫明月，“你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大师姐说过我适合修无情道，学起来事半功倍，修道之路漫漫，我也想省力一点。” 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填，夜雨说：“我让你修无情道是希望你快点出成果，让你有自保之力，但你现在已经有我和无尽书了，不用拔苗助长，而是要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 卫明月不懂修行，反正听大师姐的准没错，“可为什么是丹修呢？” “大长老一脉只是看着风光，实则极耗灵石，又苦又累。” 卫明月点点头，连洛一那样的一族翘楚，都要去司膳院作工赚灵石，她身无分文，怎么修行呢。 夜雨侃侃而谈，“不是大师姐舍不得给你灵石，而是你走了那条路，用的灵器，吃的丹药都要受制于人，不如自己当丹师，养养花草，搓搓药丸，修为唰唰唰地就升上去了。” “大师姐深谋远虑，明月受教了。” 夜雨非常欣慰，“看到刚才的袖存师姐了吧，她虽然只有金丹中期修为，但金丹后期的弟子都要拿着灵石求她炼丹，靠着累积的资源都够她升到元婴了，只是事务繁多抽不出时间。” “那我还麻烦她，她不会不高兴吗？” “教一个也是教，教十个也是教，束脩我都给了，放心学。” 卫明月走进教室，只剩最后一排的位置了，众人好奇地看着她，她直直地看回去，有大师姐撑腰，根本不怕。 袖存手中拿着戒尺，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的手心，显得十分威严，“我知道你们许多人已经吃过聚灵丹了，只知道它的效用，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今天我们就从聚灵草讲起，翻开桌上的图鉴……” 袖存讲得通俗易通，引人入胜，卫明月听得认真，在她看来这些灵草就是修行届的庄稼，难不倒她。 午休时间，其他内门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聚灵草，卫明月吃完午饭犯困，就趴在桌上闭上眼。 “她睡着了没有？” “应该睡着了吧，完全没有灵力波动了。” “她到底给大师姐灌了什么迷魂药，那么舍得给她花钱，今天袖存师姐收到束脩，脸上乐开了花。” “好像也就长得好看一点吧。” “还是大师姐更好看。” 原本准备坐起来吓他们一跳的卫明月，在听到他们夸大师姐好看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大师姐本来就很好看嘛。 下午的课程换了个老师，说了好多要记的知识点，卫明月把白纸都写光了，她听说无尽书无论怎么都写不完，那自己撕一张纸，应该不碍事吧？ 她在桌子底下翻开无尽书，上面忽然显示出一行字：你想干嘛？ 第10章 卫明月扯着一张纸的一角。 无尽书：不准撕，人家会痛啦。 卫明月提起笔，“那我直接写。” 无尽书：不行，只有我主人能在我身上写字。 卫明月哄孩子一样，“就写一行。” 无尽书：一个字都不行。 笔悬了太久，一滴墨落在无尽书上，虽然很快被无尽书吸收，没了踪迹，但卫明月知道那个黑点永远留在了无尽书身上，她有点心虚。 无尽书哇哇大哭：“我不干净了。” 前排的同学嘀嘀咕咕地说：“你们有听到小女孩儿的哭声吗？” “这里哪来的小孩儿。” 卫明月粗暴地把无尽书塞回储物袋，世界总算安静了。 第 11 章 卫明月听课的时候，夜雨也没闲着。 她能得到师门上下的尊敬，看的不仅仅是宗主弟子和大师姐的身份，强者为尊，更重要的是她的实力。 夜雨把自己的修为控制在渡劫境初期，放眼整个纯阳宗，武力方面可能只有宗主和大长老打得过她。 因此夜雨也要承担一些责任，比如当老师授课，她是剑修，带的依然是剑修的弟子。 夜雨祭出自己的心剑，平时无形，剑随心动，“我们剑修最重要的就是这把剑了，要像爱自己的道侣一样爱它……” “大师姐，没有道侣怎么办？” “找一个呗。” “可是我练剑很忙，没时间找。” 夜雨说：“很好，你已经是个合格的剑修了。” 她教的都是些金丹期的弟子，不用手把手教，该讲的讲完就让他们自由练习，自己提前跑路了。 今天是卫明月第一天上课，得去接她放学。 夜雨飞到紫竹林外，想看看卫明月上课是什么样的，隐去身形，同时掩盖住灵力波动。 除非有人比夜雨更强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但小说设定她就是最强的，这个金手指跟着自己用来偷窥真是委屈它了。 卫明月做的最后一排，旁边有空位，夜雨就坐下了。 老师在讲台上说：“刚才讲了聚灵草，现在就讲讲聚灵丹……” 夜雨看见卫明月在写过的纸另一面疯狂写笔记，不禁感慨天才也这么努力。 老师宣布下学之后，坐在卫明月前排的白衣女子转过身，声音其大无比，“老师不是说只记没听懂的吗，你怎么写了这么多。” 卫明月坦坦荡荡：“因为我都没听懂。” 夜雨差点闪了腰，感情是个勤奋的学渣。 白衣女子捂嘴大笑，“能破格入内门，我当是什么天才呢。” 有人附和，“就是，我们在座的哪个不是丹药世家的佼佼者，就这样还得勤学苦练，才堪堪拜入师尊座下，她却能成为真传弟子。” “既无天赋，又无修为，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 夜雨都想买包瓜子嗑嗑了，这么标准的炮灰剧情，不知道睚眦必报的女主会怎么应对，原文里不服她的人她都是打服的，现在怕是有点困难。 卫明月抬头，浅浅看了最先说话那个白衣女子，“你们说得对。” 众人像一拳打到棉花上，卫明月不在乎的态度像是在说“就算我是个废物又怎么样，大师姐还是选我”，让人更生气了。 卫明月又说：“既然你们那么聪明，不用的白纸就给我吧。” 白衣女子把纸撕成碎屑，纸是竹子做的，散发出淡淡的竹香，“撕了也不给你。” 面对如此挑衅卫明月也不为所动，只是皱了皱眉，觉得很可惜，在浴光城里这样的纸可贵了。 “师妹，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撕的我自己的纸，再说我哪句话说错了。” “毕竟她是夜……”是大师姐选中的，宗主唯二的弟子啊。 白衣女子振振有词，“夜雨又怎么样？她一个人再厉害，难道还能和我整个程氏家族抗衡？”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夜雨端详白衣女子，难道是组建丹谷的几个家族之一的弟子，程白芷？ 小说那么多人，姓程的夜雨就记得这么一个。 程白芷喜欢司徒照，司徒照又对女主很特别，所以程白芷就恨上了女主，联合整个丹谷不给女主炼丹。 女主也是要强，一气之下生啃聚灵草，效果比丹药还好，完全没有损耗和副作用，至此之后什么天材地宝女主都无需炼化，直接生吞，爽就完事儿了，后来也再没有程白芷的剧情。 因为夜雨把卫明月送来丹谷，卫明月和司徒照的剧情没有了，和丹谷弟子的剧情又生动起来。 卫明月的脸色忽然变得晦暗不明，眼眸黑得像化不开的浓雾，“你说我也就罢了，不许置喙大师姐，也不准直呼她的名讳。” “你能拿我怎么样，你又打不过我，”白衣女子双手叉腰，“还是你要去告状？告状精。” 夜雨对别人直呼自己的名字没什么感触，但卫明月就不一样了，她要维护大师姐的威严，当即扬起了手，“我教训不尊大师姐的人，想必程家的人也挑不出我的错处。” 白衣女子被卫明月的气势吓到忘记躲开，还好有人拉了她一把，这一巴掌才没落到他脸上。 拉人的女子也是一袭白衣，但衣服上绣的花纹更加精美，外面一层鲛绡，仙气飘飘，“卫师妹教训我这不懂事的侄女，我本不该阻拦，只是怕卫师妹收她身上灵气反噬伤了手，回去我会请家法教训她，再带她上门亲自向大师姐赔罪。” 卫明月收回手，“你也是程家人？” “我是程白芷。” 原来这个才是程白芷，夜雨明了，族长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坐倒数第二排，之前那个惹事的应该就个旁系的程家人。 卫明月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程家，她不认识程白芷，但人家认错态度这么好，她也不好再发作，“好好教训就行了，别让大师姐知道再污了她的耳朵。” 程白芷也很上道，取出一个瓷瓶，“下午讲了聚灵丹，大师姐用不到这样基础的丹药，卫师妹应是还没见过，我这儿恰巧有多的，送给卫师妹做个参考。” “谢谢。”卫明月收下，不要白不要。 夜雨想给卫明月竖个大拇指，曾经请人炼都没炼出的丹药，现在白送到手上了。 有了程白芷表态，其他人对卫明月也恭敬了许多，总之不敢再说闲话了。 夜雨隐身出门，想假装刚到紫竹林入口，但看见程白芷姑侄窃窃私语，就跟上去偷听，很没有一个神该有的坦荡。 “姑姑，我不服气。” “我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收拾你就不错了，你还不服气。” “那个卫明月凭什么呀，穿最普通的道袍，一粒聚灵丹都拿不出来，一脸穷酸样。” “你呀，我程氏家族在纯阳宗根深蒂固，莫说大师姐，便是三大长老爷的给些薄面。” “那你还那么抬举她。” “你可知为何分门大典后三长老就离开了，他寻了百年的九叶玲珑草踪迹，如今终于有下落了。” “无尽书不是坏了吗？” “若她成了神器，又重新认主了呢？” 第 12 章 夜雨后面就没偷听了，回头找卫明月，三长老真是个不省心的，走就走吧还得跟家里人交代一下，回头全世界都知道了。 不过至少不用担心卫明月以后被欺负了，即使他们是因为有利可图才对她好，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己不也免不了俗，是为了保住小命才把卫明月养在身边吗。 紫竹林入口，卫明月小跑着过来。 夜雨假模假样地问：“今天学得怎么样，同学们有没有欺负你？” 卫明月摊开手心，露出一个小瓷瓶，“同学们都很好，还送了礼物给我。” “那就好，”夜雨说，“在山顶待了那么多天，我带你四处逛逛。” 宗门里每月发灵石，但只靠那些根本不够，完成令符得了灵石之后，可以去珍宝阁买想要的法器灵器活着丹药，也可以和别人自由交易，比珍宝阁便宜许多。 夜神当了一百多年的真传弟子，有完成许多甲级令符，灵石多得花都花不完，直接带着卫明月进了藏宝阁。 藏宝阁最是富丽堂皇，一共有七层，越往上品质越好，只要有灵石，没有这里买不到的东西。 门口的道童殷勤地说：“大师姐，您好久没来了。” 夜雨赏了他几颗灵石，“我带师妹随便看看，你不用跟着了。” 道童得了灵石，高高兴兴地招呼其他人去了。 卫明月在外门时不问世事，没离开过溪谷，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地方，商品琳琅满目，每一个看起来都价格不菲。 “像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应该多买几身漂亮的裙子穿。”夜雨直奔卖衣服的楼层，笑话，怎么能让别人说她最爱的女主穷酸呢，即使这个卫明月和她喜欢那个女主差得有点多，那也是自己罩着的人。 第11章 卫明月偷偷看了眼木牌上的价格，“大师姐，太贵了。” 夜雨不看款式，就往最贵的拿，贵的衣服上有法阵，正好可以保护目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卫明月，“都不差钱儿，这一溜的全给我包起来。” 卫明月嘴角都压不住了，“谢谢大师姐，我最喜欢大师姐了。” “我指点不了你的功课，只好在其他方面用功了，再拿些首饰，红的黄的，你喜欢戴哪个就戴哪个，”夜雨在柜台拿了个篮子，全往里扒拉，“有没有看上的，不用跟我客气。” 卫明月看着夜雨的背影，一头柔顺的长发，只用一根发簪固定，就美得出尘，“只要是大师姐选的，都是最好的。” 什么叫情绪价值，这就是啊，夜雨都买得停不下手了，“行，都包了，我们去楼上看看对你学习有用的东西。” 不同境界的人吃不同的丹药，分门别类的排好，夜雨直接让道童每一种都来上一瓶。 卫明月说：“大师姐，吃不了这么多，还是给你吧。” “这些我吃没什么效果，你可以留着研究，也可以当糖豆。” 卫明月想尝尝，“是甜的吗？” 夜雨拦住她，“低阶人吃高阶丹药容易爆体而亡，这一颗丹药蕴含的灵气像是一壶水，而你练气一重最多能容纳一杯水的灵气，强行吸收会冲毁你的肉身。” 卫明月找到一个瓶底刻着“壹”的，“这个能吃吧。” “回家之后我给你护法，今天怎么这么着急，平时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 “我不能给大师姐丢脸。”那些人说她可以，她无所谓，但把她当做攻击大师姐的借口，她绝不允许。 夜雨说：“有这份心就够了，慢慢来，莫强求。” 心里想的是：女主要是永远都这么敬重她这个大师姐就好了。 除了丹药，夜雨看见什么就拿什么。 镶了八十一颗宝石，花里胡哨的丹炉，买！ 《炼丹从入门到精通》，买！ 造型奇特的空瓷瓶，买！ 基础丹药材料包，还送教程，买！ 晚上，卫明月的房间，两人相对而坐。 夜雨说：“吃下去之后，你在心里默念运转灵力的心法，操纵那股灵气。” 卫明月郑重地把丹药放进嘴里，大师姐没骗她，是甜的，还有青草清新的味道，化开之后散发出对她而言庞大的灵力，她配合心法，把灵力送到身体的每一处。 运转到第二周天的时候，那股灵力却突然逸散了，不，应该说还在卫明月的身体里，但不受她控制了。 卫明月说：“大师姐，运转两周之后灵气就没有了。” “不应该啊，吃一粒就够升到练气二重了，”夜雨把手指搭在卫明月纤细，血管清晰可见的手腕上，可能买一升二丹药的人太少，药放太久过期了吧。” 卫明月说：“我再吃几颗试试。” 原文里女主越三级吃丹药都没爆体而亡，但女主曾经被火烧淬体，眼前的卫明月可没有，夜雨不敢让她随便试，“等等等等，先问问无尽书。” “它连这都知道？”卫明月把无尽书拿出来。 夜雨拍了拍无尽书，它才醒过来，还说要监视卫明月，干活儿一点都不积极。 无尽书醒过来，狗腿地说：“主人，又见到你啦。” 夜雨说：“我问你，明月身体里的灵气运转两周之后为什么消失了，她也没有升到练气二重，你跟着宗主见多识广，遇到过这种状况吗？” 无尽书绕着卫明月飞了几圈，“这种情况吧，说少呢其实遍地都有，说多的话我也是第一次，这种人才太稀有了，万里无一。” 夜雨心说：废话，女主的人设必须特殊才行。 卫明月则有些害羞，“意思是我我是个天才？” 无尽书卷起书页的一角，捧腹大笑，“是你傻得出奇哈哈哈笑死我了。” 卫明月手足无措，泫然欲泣地看着夜雨，“大师姐，我……” 夜雨黑了脸，把无尽书按在桌子上，“把话说清楚。” 无尽书笑个不停，“你碰到我胳肢窝了。” 夜雨撒手，“你还有胳肢窝？” “我一个神器有胳肢窝很奇怪吗？”无尽书立了起来，“大部分修士在金丹大圆满的时候，无论再怎么修行，吃灵丹，都无法提升成元婴，那是因为他们的感悟不够，看不清自己的大道，所以遇到了瓶颈。” “这和明月有什么关系？” “她瓶颈来得比别人早呗。” 第 13 章 能走上修行之路的人，大部分有各自的原因和期许，道路太多可能会迷失，看不清属于自己的大道。 而卫明月是一条道都没有，也没得选。 无尽书说：“试灵石是不是坏了，可能你就是个凡人，许多有道心的人不用特意学，最开始就是练气三重。” 卫明月承认无尽书说得对，“可我还是能控制一点灵气的，而且我也有想要修行的原因了。” 夜雨也被难住了，没有道心要怎么修行，“有办法解决吗？” 这无尽书遗憾地说：“那么好解决的话，渡劫期修士遍地都是了，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可能是小主人在炼丹方面实在没有天赋，金丹大修想改换修行法门很难，小主人还什么都不会，趁早改学其他的吧，无情道就不错。” 卫明月眼前一亮，“大师姐，可以吗？” 夜雨怀疑无尽书嫌她死的不够快，严肃地对卫明月说：“才遇到这么一点困难就要放弃，万一无情道你也练不好，又要改练什么？” “我错了大师姐，”卫明月摩挲腰间的储物袋，“不该轻言放弃。” 夜雨说：“我也是怕你养成了放弃的习惯，无论走哪一条路，都应该有一颗坚毅的心，索性丹道最重要的是材料和经验，只要步骤对了，都能炼成。” 无尽书说：“小主人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看她身体里蕴藏了许多灵气，就是使不出来而已。” 卫明月不解，好像很鸡肋。 夜雨说：“常人身体能容纳多少灵气，就能控多少，而你虽然拥有一片海洋，到也只能用其中的一杯水而已。” 所以女主可以随便“嗑药”，卫明月也继承了这个优点。 卫明月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夜雨有点可惜：“本来以为你练气三重之后就能教你御气飞行了，看来我还得每天接送你上下学。” “原来修为低还有修为低的好处。”卫明月喃喃自语。 夜雨没听清，“你说什么？” 卫明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没说什么，我会继续努力的。” 嗯，也不要太努力，目标在练气二重就行了。 夜雨更加怀疑卫明月就是宗主转世，否则怎么有人天生底蕴就这么强，不知道转世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从一心想杀死叶神，变成了一心信仰夜神。 信仰与宗门主旨相悖，让卫明月潜意识里抵抗修行，不想做出任何对夜神有害的事。 夜雨有职责在身，不能每天盯着卫明月，但据无尽书打小报告，同学对卫明月都客客气气的，没再挑衅过。 这天卫明月下学，带了一盆草回来。 夜雨上手摸了摸，毛茸茸的手感，“这是你买的盆栽？” 卫明月歪了歪头，“这是老师发的聚灵草，让我们自己种起来，回头用来炼聚灵丹。” “种后院吧，山顶偏冷，只有温泉旁边它能活。” “都听大师姐的。” 卫明月对夜雨的话奉为圭臬，课上越多，带回来的花草也越多，把温泉周围种满了，每天蹲在花园里当园丁。 光秃秃的山上只有花园里绿意盎然，夜雨也乐意待在这里。 晚餐送来，夜雨喊：“明月，先来吃饭。” 卫明月抬起头，手里还握着两根幼苗，“栽完就来。” 夜雨欣慰得想哭，女主不想着舞刀弄枪，一心扑在种植业上，很好，就这样保持下去。 卫明月洗完手过来坐下，饭盒上刻了法阵，可以保温很久，她吃了几口，偶然抬头发现夜雨看着自己，把还没动过的糕点往前推了推，“大师姐，你也吃吧。” “我不饿，你吃。”夜雨是看愣神了，最近卫明月脸上长了肉，吃东西像小仓鼠一样，太可爱了。 卫明月很快吃完，又嚼了把丹药。 夜雨看她吃得一口不剩，“你吃饱了吗？” 卫明月有种被看穿的窘迫，哪有小姑娘像她这么能吃的，点了点头，耳垂都红了。 夜雨说：“那还吃灵丹，灵丹也不抵饿。” “我就是过过嘴瘾，”卫明月抿了抿嘴，除了灵丹，实在没什么能吃的东西，“大师姐，我这样是不是太浪费了？” “送你了的东西，你想扔着玩儿都行，”夜雨无所谓道，“只是你没吃饱，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第12章 卫明月眨巴眨巴眼，“我忍一忍就行，不用麻烦大师姐。” 夜雨不知怎么想到小时候的朋友，为了顺利被领养出去，一个个都表现得很懂事，与小孩子的天性是相反的。 她冷声说：“你一直以来都没吃过一顿饱饭吗？” “在溪谷时，洛一会带我去厨房偷包子吃，”卫明月小心翼翼地看夜雨，却不知她这幅模样让夜雨更加心疼，“大师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夜雨哪是生气，小说里女主风光无限，从出场就没受过一点委屈，有仇当场就报了。 但作者却没用笔墨描写女主的过往，否则夜雨也不会连女主老家在浴光城都不知道。 也许作者只是兴之所至，给女主增加了一个吃货的人设，让她祸害起灵草时爽点更足，却实实在在的让卫明月吃了那么多年苦，让她不禁心疼起来。 夜雨牵起卫明月的手，“既然没有吃饱，就再加个夜宵。” 整个纯阳宗，只有溪谷的司膳院有食物，专供修为低的外门弟子，像珍宝阁，都不屑于卖吃的。 司膳院比白天清静，仓库还有人进出，为明天早饭准备食材，厨房门关着，灯却亮着。 “大厨在做包子，”卫明月闻了闻空气中的香味儿，笃定地说，“是酱牛肉馅儿的。” 夜雨很久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了，馋虫也被勾起来，“今晚就吃酱牛肉包子。” “过了饭点，大厨不一定给。” “大师姐的面子也不给？” 卫明月浅笑，“大厨常年不出山谷，应该不认识大师姐。” “不认人总认灵石吧，”夜雨一摸腰间，啧，走得着急忘带灵石了，“那啥，我们还是不问自取吧。” 卫明月反握住夜雨的手，“我带大师姐去。” 第 14 章 夜雨给两人施了隐身术，卫明月应该是没感觉到，弯着腰鬼鬼祟祟地走在前面，走几步就回头，“大师姐，你蹲低一点。” 夜雨从前和朋友们去院长房间偷糖吃，什么都没找到，但和朋友一起做坏事也是珍贵难忘的回忆，所以她配合卫明月弯下腰。 厨房门是虚掩的，她们偷偷溜进去，躲在水缸后面。 厨房里只有做包子的大叔在，无论何时他都在做包子，而且做的味道特别好，所以卫明月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包子仙人。 包子仙人在揉面，蒸笼在他身后，有好多层，卫明月比划了几下之后，一起溜向灶台。 夜雨抬起上面一摞刚放上去没熟的，卫明月把剩下的最上层收进储物袋里，第一次合作就天衣无缝。 卫明月想再拿一层的时候，对面忽然伸出一只手，从蒸汽里她看见了洛一的脸。 偷包子都还能遇上，也是缘分了。 “我靠，有鬼。”洛一看不见隐身的卫明月，只看见蒸笼飞起来，大叫了一声。 包子仙人转身，“嘿，哪来的小偷。” 洛一拔腿就跑，堂堂真传弟子，青丘传人，被抓到她面子还要不要了。 夜雨笑笑，最是要强的狐女，居然半夜来偷包子，还被人发现了，怎么这么搞笑，但想想自己做的事，大哥不笑二哥。 夜神大人，真是抱歉，拉低了您的逼格。 卫明月难得看见夜雨笑，她却笑不出来，“大师姐很关心洛一吗？” “啊？”夜雨收敛神色，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只是在想，她作为真传弟子应该没那么容易被抓到。” 话音刚落，洛一就被揪着衣领带回来了，夜雨探查后说：“他竟然是金丹修为。” 卫明月此时已经站直了，“他们看不见我们吗？” 夜雨说：“双重保险，我施了隐身术。” “大师姐也不跟我说一声。” “好玩嘛。” 卫明月回头看了眼洛一，“大师姐，你把法术撤了吧，包子都是我拿的，洛一还没来得及动手，不该让她替我受罚。” 夜雨成全了她的担当，撤了法术。 卫明月走过去，“大叔，包子是我偷的，您别怪洛一。” 包子仙人松开洛一，“原来你叫这个名字啊。” 洛一幽怨地看着卫明月，死心眼的狐狸也有狡猾的一面，“我正打算随便编一个。” 卫明月忐忑地说：“对不起。” 包子仙人问：“你又叫什么名字？” “卫明月。” “洛一和卫明月，”包子仙人思考了许久，“都没听说过。” 大长老刚收的关门弟子，和大师姐代师收徒的望月峰二弟子，风头正盛的两个人，包子仙人居然都没有听过。 “大叔，我在厨房切了一年的菜，你都不认识我，”洛一话峰一转，“外门弟子要干的活儿太多了，才错过了饭点，无奈之下才来厨房，想找点吃的，明月也是，我们俩太惨了。” 包子先人问卫明月：“她说的是真的？” 洛一疯狂使眼色，卫明月点了点头。 包子仙人说：“这个明月没有修为还说得过去，你都练气几重了？年纪小的话明年分门大典都能进内门了，还惦记一口吃的？” 洛一谄媚地说：“因为您做的包子太好吃了，我都舍不得进内门。” 包子仙人开怀地笑了，“想吃包子还用得着偷？我做来给谁吃不是吃，那边那个也过来吧。” 夜雨从蒸笼里拿了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这大叔连卫明月和洛一都不认识，自己也不怕被他认出来了，夜神更是没有关于这个大叔的记忆。 包子大叔最喜欢看别人大口吃自己做的包子，忽然看着夜雨说：“你是不是宗主唯一的弟子夜雨啊？” 夜雨僵在原地，嘴角的油都忘了擦，凭什么被抓的是洛一，承担责任的是卫明月，丢脸的却是她呢？ 卫明月拿出手帕，替夜雨仔细擦了擦。 包子仙人看他们好奇，就讲了自己的故事。 修道者子嗣艰难，一对道侣上千岁了才生出了第一个孩子，却是个毫无修行天赋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除了把他们觉得最好的都给孩子，又让孩子学了门手艺——厨师，这样即使他们出了意外，孩子至少饿不死。 后来二人听说纯阳宗刚建立，缺个做饭的，就带着孩子加入纯阳宗了，那个孩子就是包子仙人。 彼时包子仙人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了，父母还维持在双十年华的样貌，分不清谁是爹谁是儿子。 不知是不是托了纯阳宗这块宝地的福，包子仙人做包子时居然开悟了，还找到了他的大道——做美味儿的肉包子，一做就是一百多年。 原来是开山立派时的老人，难怪见过夜雨，夜雨听完这个故事，“那你的父母呢？” “入宗门没多久，第一次讨伐夜神的时候双双去世了，神魂俱灭，本来我打算在他们回来时告诉他们，我可以修道了，我们一家人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洛一听得眼泪滴答，“对不起大叔，我们不该问起你的伤心事。” “他们是为纯阳宗而战，为天下苍生而战，他们的牌位供奉在魂殿，受人敬仰，作为他们的孩子，我很骄傲，”包子仙人动容地说，“你们也要牢记宗旨，消灭夜神，才能让更多人免受亲人分离之苦。” 洛一点点头，“我一定会做到的。” 卫明月的脸色不太对，夜雨知道这孩子心灵受到了冲击，就替她解释：“明月是丹修，可能被吓到了。” 包子仙人说：“丹修救死扶伤时争分夺秒，还是大胆些好。” 吃完夜宵，包子仙人发的面也好了，他又忙碌起来。 月色正好，三人在溪谷漫步消食，卫明月心事重重，寒暄的任务就落在了夜雨身上。 夜雨说：“洛一啊，你早早辟谷了，还回来偷包子干嘛。” “包子好吃啊。” “难怪你和明月能玩儿到一块儿。” 洛一叹了口气说：“还有个原因，我的每一丝灵力都要用在修炼上，吃饭能解决的问题就不动用灵力了。” “真用功。”难怪能和女主斗那么久。 洛一爬到溪边一块巨石上，“明月师妹，大师姐，我站在这里待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 卫明月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夜雨说：“更深露重，早点回去。” “知道啦。” 夜雨抱着卫明月上望月峰，回房之前，卫明月忽然回头，“大师姐，你也去打过夜神吗？” 第 15 章 夜雨说：“没人见过夜神的真容，纯阳宗出动的人都是去杀夜魔，宗主闭关之前，你大师姐我每次杀夜魔都冲在第一线，战绩最多。” “那你也会死吗？” 这倒霉孩子真不会说话，只要你不杀，我就不会死咯，夜雨说：“我没那么容易死。” 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卫明月满目担忧。 夜雨知道卫明月还是没想通，留时间给她慢慢消化，“别想了，回去好好睡觉。” 第13章 夜雨才刚回屋，一转眼又掉到了卫明月床上。 时隔两月，卫明月又祭祀起夜神了。 夜雨摔得四仰八叉，这召唤也太即时了，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人留，她坐起来，神神叨叨地说：“纯阳宗弟子，怎么又是你？” 卫明月说：“夜神大人，你变的大师姐简直一模一样，连身上的包子香味儿都一样，您不会就是大师姐吧。” 夜雨一下就挺直了背，但转念一想香味儿是由于分子的扩散运动，而她身上是不会沾染凡尘的，不符合科学和玄学，呵斥道：“大胆，竟敢将我和一介凡人相提并论。” 卫明月闻了闻，确认味道是从手帕上散发出来的，“夜神大人恕罪。” 夜雨装模作样，“能召唤我两次，说明你是个心诚的，说吧，想求什么？” “我没什么想求的，只想问问，您是好人吗？” “我不是人，何来好坏之分，”夜雨心想她养的女主真是单纯得可爱，“我生来便是黑夜，想让黑夜笼罩大地是我的本能，遵循本能，能说我做得对或错吗？” 这是夜雨从记忆里提取的夜神的真实想法。 卫明月说：“可是死了很多人。” 如果是夜神，估计会说：“一群蝼蚁，死了就死了。” 但夜雨本身是人啊，说不出这种话，更怕女主听了叛变，“是夜魔杀的，不是我杀的，它们不听我调遣。” 夜神比谁都盼着夜魔早点死光，可数量太大了。 卫明月懊恼地说：“作恶的是夜魔，背负骂名的却是大人您，太不公平了。” “纵然天下人误我，不也有你这么明事理的人吗。” 卫明月说：“我要解除天下人对您的误会。” “可千万别，”竟然想在纯阳宗给夜神说好话，转头就被当成异端铲除了，“你保护好自己，别被人发现和我有瓜葛。” “哦。”卫明月还怪失望的。 夜雨寻思卫明月还是太闲了，才会整天想传教，丹修课程这么轻松吗？ 这天送卫明月去上课，顺便跟袖存聊了聊，“你准备什么时候教我家明月炼丹？” 袖存说：“这一届基础还没打牢，不着急。” 可是夜雨很急，“天天讲这个灵草的药性，那个灵草炼化需要的火候，光纸上谈兵了，不实战怎么行。” 袖存纳闷，“大师姐博闻强识，但在教学一事上，我觉得我还是更在行的。” 夜雨不懂炼丹，但没人比她更懂应试教育，“书读百遍，不如亲自上手一遍，我们纯阳宗不缺那一点原材料。” “缺啊，”袖存说，“就是怕他们小屁孩儿炼不出来浪费，所以才要学精了再上手。” 夜雨摸出一堆灵石，“赞助你们的。” 袖存喜笑颜开说：“大师姐出手就是大方，我调整一下教学顺序，把炼丹的课程提前一点。” 如此，夜雨又放心地去教人练剑了。 没有卫明月与之竞争，洛一成了近几十年弟子中最耀眼的那一个，除了像包子仙人那般不问世事的人，没有不知道她的，心理状态也很健康，这辈子应该不会叛出师门了。 夜雨在剑谷看见她，还挺惊讶的，“你怎么来了？” 洛一以前是不敢跟大师姐套近乎的，但有了一起偷包子的交情，她发现大师姐不像师兄师姐说的那样孤傲，“我也在练剑，求大师姐指点一二。” 这可怪了，“你不是妖修吗，还用借助外物？” 洛一谦虚地说：“血脉修行容易，能到达的顶点却不高，师尊让我再修行一门，取长补短。” 有一个好老师太重要了，叫狐女这么固执，以血脉为荣，以光复狐族为目标的狐狸，都能被劝动去修双学位。 夜雨说：“那你可得好好学。” “嗯！”洛一从背后拔出一柄细而长的的剑，“主要是师尊说他刚好得了把好剑，我要是不当剑修就浪费了。” 夜雨：…… 她再一看，剑柄有两片红色的竹叶，因此得名红竹剑，原文里大长老送给女主了，在集齐神器前就是女主的武器，也是她的象征。 因为夜雨，原本女主的机缘，变成洛一的了。 夜雨十分愧疚，而这种愧疚，在她教洛一练完剑，发现明月瘪着嘴看着自己时达到了顶峰。 “明……明月，你怎么也来了。” 卫明月说：“只上了大半天课，就来看看大师姐，打扰你们了吗？” 洛一迟钝得没发觉气氛的诡异，“明月师妹，那天晚上都没机会好好聊天，今天我们正好说说话。” 丹谷与剑谷相隔甚远，夜雨问：“你走这么久，脚疼不疼？” “我没事，”卫明月说，“其他师兄师姐还等着大师姐呢，我和洛一说会儿话就走了。” 洛一把卫明月拉到一旁，“我听说丹谷都是些世家子弟，你有没有被他们排挤？” 以前是有这个苗头，后来莫名其妙又消散了，卫明月说：“虽然不亲近，但表面关系还可以。” 洛一说：“那就好，可怜见的，怎么三个月了，修为一点提升都没有，我这儿有师父赐的丹药，什么境界都能吃，包吃包灵，你拿去试试。” 卫明月因为天煞孤星的名头，从小没朋友，除了大师姐，不太适应别人对她太好，“大师姐试过很多方法了，是我自己不争气。” 洛一羡慕地说：“大师姐对你真好，我师兄师姐只会抢我灵石。” 大师姐是很好，所以卫明月不想把她分给别人，只想让她当自己一个人的大师姐。 然而仰慕大师姐风采的人那么多，刚才是洛一，现在又有她陌生的面孔缠上去了。 第 16 章 卫明月解下腰间的储物袋，“大师姐给我买了新的，这个还你。” “不行，我都送给你了，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你给我的灵石我都用光了。”洛一每天背着红竹剑，师兄师姐以为她在显摆，其实是没有储物袋，不过，即使继续被误会她也不能收。 卫明月一阵翻找，拿出一颗中品灵石，“这个我用不着，送你了。” “这不好吧。”洛一嘴上拒绝，心里十分想要。 卫明月放到洛一手心，“只能拿去买储物袋。” 洛一连连点头，卫明月怕她全部用来修炼，特意叮嘱，对她的性情很是了解嘛，一颗中品灵石买完储物袋肯定还有剩的。 没过多久，夜雨过来叫洛一去继续练习，卫明月轻哼一声，“大师姐这么忙，我回去了。” 夜雨当然不会真放卫明月走，用本命剑削了个石凳出来，“你坐这儿等我，今天是不是学炼丹了。” 卫明月说：“大师姐也会关心我吗？” 夜雨点了点卫明月额头，“小没良心的，我最关心的不就是你，你可是我亲师妹。” 卫明月那点别扭的小心思顿时消弭于无形，“大师姐快去吧，师兄师姐都等急了。” 来之前，卫明月一路问剑谷怎么走，好心师姐说：“沿着山路一直走，什么时候看见树木被砍得乱七八糟，剑谷就到了。” 师姐的话还是保守了些，剑谷里不止树上全是剑痕，石壁也被砍得坑坑洼洼，小溪的流向被迫改变，狗啃一样的石阶全是他们的杰作。 好好的一个山谷都被压塌了，历年历届的剑修又都穷得很，没钱修缮。 山间唯一的风景就是那群仙气飘飘的人，卫明月不像他们视力极佳能看很远，但她总能从一群穿白衣服的人里认出夜雨。 大师姐动作飘逸轻盈，强劲有力，砍的石头都是最大块的。 “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想对付我，再练练吧。”夜雨把所有人打服，就提前下课了。 洛一说：“大师姐不是急着和明月师妹回家，才这么快甩掉我们吧。” “还嫌挨的打不够多是不是？” “唉，我们五大三粗的，哪比得上卫师妹温柔恬静，大师姐对我们粗暴点也是应该的。”一个剑修弟子自顾自怜，很是矫揉造作，偏生是个男的，动作格外滑稽。 夜雨头疼，怎么分给她一群奇葩。 另一人说：“卫师妹是不是自己上不去望月峰，所以一直等着大师姐呢？” 卫明月一步一步挪到夜雨怀里，抱住夜雨的腰，“是啊，大师姐不放心我一个人到处乱走。” 夜雨把卫明月抱起来，“明月不会飞嘛，那我只有抱着她飞上飞下的。” “可是明明有仙鹤啊……”不知道谁小声说。 卫明月听到了，任性地说：“仙鹤哪有大师姐飞得平稳。” 夜雨无奈：“你心里偷偷把我当交通工具？” 卫明月摇头，她就是喜欢和大师姐一起行动嘛。 等她们俩飞上天，剑修弟子们还在议论，洛一大喊了一声，“明月师妹，你一定要抱紧大师姐的大腿啊。” 卫明月回头看了一眼，又问夜雨：“洛一为什么让我抱大师姐的大腿，那多不方便。” 第14章 虽然是古人，到《明月皎皎》是现代人写的小说，里面的角色难免带有现代人的口癖。 夜雨说：“你听错了。” “我听得很清楚。” “你真的听错了。” “……” 一直到望月峰上她们也没争论出个结果，餐桌上，夜雨开始查问功课，“今天开炉炼丹，成果怎么样？” 卫明月想要拿包子的手又缩了回来，像做了错事心虚的小动物，“大师姐，可以吃完再说吗？” “边吃边说呗，”夜雨把包子放进卫明月碗里，她才不会用不给饭吃惩罚孩子，“想吃多少吃多少，专门给你订的。” 卫明月抠手指，“那个……我学的不是很好。” 夜雨崇尚鼓励式教育，“才第一次做不好没什么，把你炼的丹给我看看，知道哪里不足才有努力的方向。” 看大师姐这么宽容，卫明月也没那么不安了，把自己的豪华镶宝石炼丹炉搬出来放桌上。 夜雨说：“灵丹放在瓷瓶里，才能保存更久。” 卫明月揭开盖子，“出了一点小问题，想装进瓷瓶里有点困难。” 夜雨低头一看，丹炉里灰突突的，什么都没有，不过她给卫明月买的丹炉是白色的，仔细一看炉底，似乎是些草木灰？ 卫明月傻笑充愣，“我都是按照袖存师姐说的步骤做的，别人都炼成了，我反而把灵草烧成了灰烬。” 夜雨想，卫明月看着灵力低微，但她她把灵丹当糖吃，灵力其实一直在她的身体里，底蕴深厚。 于是夜雨安慰说：“别气馁，明天减少用时肯定能成功的。” 卫明月点头，对明天的实操课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卫明月又带回来一炉灰。 夜雨：“再再减少一点呢？” 第三天，卫明月带回来一炉黄色不明物体。 夜雨：“好像减过头了，再增加一点时间吧。” 第四天，卫明月带回来一炉灰色丸状物体。 “进步很大嘛，”夜雨违心地夸赞道，她伸手一拿，又碎成了灰，“呵呵，再减一点？” 可能卫明月丝毫没有炼丹的天赋，控制不好自己的灵力，直到一个月后才炼成了三颗最简单的聚灵丹。 夜雨激动得快哭了，一个月，知道她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再炼不好，她都编不出借口帮卫明月开脱了，她欣慰地说：“明月，我就知道你是个天才。” 卫明月害羞地挠挠头，“瞎猫碰上死耗子，再炼一次我也不敢确定还能成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夜雨自告奋勇，“我帮你试试。” 聚灵草生吃或炼丹都行，炼丹是为了缩小灵气释放的时间，而且聚灵草是唯一的原料，最多药效不好，不会出什么问题。 含了一颗进嘴里，是甜甜的，但一点灵力都没有。 卫明月紧张地问：“怎么样。” 夜雨说：“可能是灵力太少我没感觉到，再试一颗。” 第二颗入口是苦的，同一炉丹居然有两种味道，某种意义上来说，卫明月真的是个人才。 夜雨嘴里苦但嘴甜，“嗯，是颗正常的丹药，我就说你可以的。” 卫明月兴奋搓手：“我也想试。” 夜雨把最后一颗收起来，谁知道这是酸的苦的甜的辣的，“你第一次炼成的丹只剩一颗了，留给我做纪念吧。” “我一定会努力炼更多灵丹送给大师姐吃的！”卫明月欢欣鼓舞地说。 夜雨苦笑，“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夜雨本以为卫明月炼的丹药就是难吃了点，谁知半夜她睡得正香，忽然体内灵力反转，狂喷了一地的血。 “我去，毒杀啊。” 夜雨爬起来打坐，她怀疑要不是作者规定了，夜神只能死于女主和神器，二者缺一不可，今晚她就大结局了。 没一会儿夜雨又吐了血，一晚上都没吐干净，她都无语了。 第 17 章 早上卫明月迟迟没等到夜雨出门，就推开夜雨房门，正好看见夜雨坐在床榻上淡定地喷血，白色的衣服胸前都染成了红色，地上更有一大片血迹。 卫明月着急地跑过去，心都揪成一团，“大师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 夜雨把嘴里的血沫吐干净，心念一动，血迹就变成了黑雾然后消散了，她轻松地说：“我没事啊，昨晚修炼差点走火入魔，幸好你来把我叫醒了。” 卫明月岂能被轻易糊弄过去，“不可能，大师姐之前修炼好好的，肯定是因为吃了我的灵丹才会变成这样。” “和你没关系，聚灵丹怎么也不可能炼成毒药啊。”虽然事实就是那样，夜雨也很好奇是怎么做到的。 卫明月熟读药理，又死嗑了聚灵丹一个月，话是这么说没错，她还是把无尽书拿出来，“你帮我看看大师姐怎么了。” “这不就是中……”无尽书叭叭就要往外说，对上夜雨危险的眼神，“中……风了，对，就是中风。” 卫明月疑惑地眯起眼睛，“老人才容易生这个病吧，仙人也会生病吗？” 无尽书说：“修仙的人还不是真正的仙人，主人她看起来风华正茂，其实已经……主人多少岁来着，反正纯阳宗建立时她就元婴修为了，中风也很正常。” “可是刚才大师姐说她是走火入魔了。” 无尽书一锤定音：“中风导致的走火入魔。” 卫明月问夜雨：“是这样吗？” 夜雨血都要吐干了，还要安抚卫明月，以免卫明月丧失自信，谁家反派有最厉害的实力还像她这样卑微，“是的，等会儿我写信你让仙鹤带下去，这几天我就不下山了。” 卫明月自告奋勇，“我也要留下来，照顾大师姐。” “你的学业怎么办？” “反正已经落后了别人一个月，不差这几天了。” 夜雨居然觉得卫明月说得很有道理，实在不行就留级，反正转专业是万万不行的。 卫明月问无尽书中风的病人要注意些什么，无尽书让卫明月扶着夜雨多走动，反正她俩闲着也是闲着。 夜雨走到小花园，外围多了一圈紫竹林，“这是你去丹谷移植的竹子？” “是用竹笋催生的，竹笋是炼丹间隙挖的，那灵火溢出来也是浪费，我顺便做个烧烤……”卫明月声音越说越小，听起来好像不务正业，但她炼丹炉时候真的很认真。 卫明月做了什么夜雨都不意外，女主骨子里就是不羁的，挖点竹笋算什么，“才种了两天就长这么高，多了几分禅意。” 无尽书也跳出来邀功，“是我教小主人怎么释放出灵丹里的灵气用来催生竹林的。” 夜雨教科书式毫无感情地夸奖：“哇，你真棒。” 卫明月说：“虽然灵丹失败了，但灵草都长得很好。” 除了课堂带回来的，还有在珍宝阁买的种子，全都茁壮成长，夜雨说：“回头我找些难以培育的灵草，种出来可以卖给其他丹师，或者换他们的灵丹，你们各有各的长处，不必羡慕他们。” “嗯，”这是卫明月唯一做得好的地方了，“我再试试用体内的灵力滋养他们，应该会更好。” 夜雨又想吐血了，灵草炼成灵丹给人提供灵气，她又用灵气去养灵草，这一来一回不知浪费了多少。 “大师姐，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这个方法行不通吗？” 夜雨说：“明月师妹，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敢于实践，大胆地去尝试吧。” 无尽书保持沉默，根本不敢说话。 这日，洛一去丹谷找卫明月，听闻卫明月请假了，又转道去了望月峰。 认识夜雨的人，都知道她性格孤僻，也怕打扰宗主闭关，所以有事都是写信让仙鹤捎来，不会轻易靠近，直到今天，望月峰才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 虽然飞上山顶，洛一还是被结界挡在外边，她往里传音，“大师姐，我是洛一。” 没一会儿结界开了个洞，洛一快步走进去。 夜雨的声音传来：“我们在后院。” 洛一提着她准备的一篮子黄澄澄橘子进去，穿过走廊前往后院，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卫明月哭得梨花带雨，伏在夜雨肩头，手还扯着夜雨的前襟。 夜雨则搂着卫明月的腰满是心疼，似在低声安慰，两人几乎融为一体，很是赏心悦目。 洛一觉得有点怪，又说不上来，她和姐妹们当狐狸是也会这样抱成一团，但变成人后就不会这么亲密无间了。 洛一尴尬地打招呼，“咳咳，大师姐，明月师妹。” 夜雨条件发射松开卫明月，卫明月却不撒手，反而又往夜雨怀里钻了钻。 洛一指了指卫明月，“大师姐，她怎么了？” 夜雨说：“她种的灵草枯萎了，正伤心呢。” 洛一一看，地上果然很多凋落的黄叶，有的果子看起来都要成熟了根茎却干枯了，“是很名贵的品种吗？我听说有些灵草就是很难种，要不从普通的开始吧。” 第15章 卫明月觉得更伤心了。 “你脚下那一片是聚灵草。”夜雨说道，没有比聚灵草更普通的了，洛一是懂怎么扎心的。 枯萎的哪是草，是卫明月心中的希望，连带着夜雨也焦头烂额了。 洛一不敢再提建议，她把橘子放在桌上，“我给你带的礼物，吃一点有力气再哭吧，这是师兄出门做任务在路上摘的，不光能补充灵力，还特别甜。” 卫明月抬头，她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人已经坐下开始剥橘子了。 夜雨也挨着卫明月坐下，卫明月剥好的第一个橘子没吃，而是给了她。 洛一问：“看样子灵草之前长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死了。” 夜雨说：“明月的灵气不太受她的控制，月盈则亏，水满则溢，灵草们承受不住太多的灵力。” “明月师妹实力居然这么强，”洛一真情实感地说，“想当初你的灵力我都感受不到，现在都能杀死灵草了。” 第 18 章 卫明月愣住了，夜雨也愣住了，如果目标是杀死灵草，卫明月战绩不菲，全军覆没了都。 洛一滔滔不绝，“丹修和器修都讲究技巧，像我们战修就方便多了，灵力越强越好，毫无顾忌，灵力不够的人才要精打细算呢。” 卫明月听得双眼发光，“大师姐，要不我改修无情道吧，你也说过我是个好苗子。” 夜雨捏了捏卫明月的脸颊，“灵草死了你就哭哭啼啼，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怎么修无情道，我收回以前的话。” 卫明月说：“我当剑修也行，大师姐教我。” 夜雨望天，“忘了我以前怎么教导你的？” “不能轻言放弃，”卫明月耷拉着脑袋，“可我已经坚持了好久，屡战屡败，我可能真不是这块料。” 夜雨也不想强迫卫明月，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必须狠下心，“炼丹是要继续的，不过明天我可以带你出门散心，也许你就想通了。” 卫明月抬起头来，“散心，去哪儿？” 夜雨说：“你上山也好几个月了，带你出山门看看世界，长长见识。” 洛一心想今天真是来对了，“大师姐，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可以啊。”夜雨答应下来，洛一好歹是卫明月如今唯一的朋友，没准还能再劝劝她。 卫明月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她和大师姐报仇双人之旅，不想被打扰，“洛一，你是不是要大长老同意才能离开纯阳宗。” 洛一忧愁地说：“对哦，大长老让我抓紧时间修炼，不一定会答应。” 夜雨拍板，“你告诉大长老说随我下山历练，内门弟子都有这一遭的。” 卫明月原本扯着夜雨的袖子，默默放开了。 夜雨留卫明月和洛一说话，自己回房间，在心里呼叫无尽书，无尽书就从卫明月的房间飞过来。 无尽书肉麻地说：“主人，你想我了吗？” “想你个大头鬼，”夜雨说，“告诉我息壤在哪里。” 无尽书索引了一下，“息壤，传说中可以生出大陆，但现在快被榨干了，没什么用。” 用处可大了，后期有一个人名声大噪，什么稀世灵草他都有，遭到抢劫被女主救下，临死前把他的宝贝送给了女主，也就是那块种什么活什么的息壤。 夜雨想找来铺在卫明月的小花园里，重拾她的自信，虽然这会导致一个修行者失去他的机遇，但同时也保住了他的命。 “你只要告诉我地址就行了。” 无尽书好心提醒却被凶了，又生气，又不能违背为主人答疑解惑的意志，“我才不告诉你息壤在东北方向一个叫梁城的地方的山坡上。” 夜雨摸了摸无尽书，“还算有点用处。” “那可不，嘿嘿。”无尽书一下就被哄好了。 洛一和夜雨约好白天收拾行装，下午在大门口汇合。 夜雨带着卫明月抵达时，大门处除了洛一还有二十多号人，个个都很眼熟。 夜雨问明显是带头的司徒照，“怎么这么多人？” 司徒照笑得憨厚，“师尊说大师姐带两个人也是带，带一群人也是带，让这些弟子都跟着一起。” “拿我当免费劳动力啊。” 司徒照就是来游说夜雨的，“不让大师姐免费帮忙，师父让我送这个飞舟给你，你们一路开销也算他的。” 不再是上次那种只能载一个人的飞舟了，而是一艘豪华的三层飞船，所有人都能住进去，驱使这样的飞船用到的灵石也是多，大长老出手够大方的。 夜雨说：“行吧。”她不缺这点东西，但也要给大长老点面子。 “那他们就拜托大师姐了。”司徒照完成了任务，就回去交差了。 夜雨目光扫过他们，修为不高，应该就是原著里最初跟着女主一起修行，结伴完成令符的那群人。 后来出场虽然少了，但他们还是一心一意追随女主，谁有难了女主也会顺手帮一把。 夜雨说：“明月，来打个招呼认识一下吧。” “师兄师姐们好。”卫明月冷着脸，不是很想和他们认识的样子。 这个师妹不好惹，剑修弟子们也稀稀落落地说：“卫师妹好。” 夜雨从中调和，“明月平时就是这样，不是对你们有意见，别介意。” 洛一在一旁吃瓜好不快活，卫明月平时对大师姐可不是这样的。 剑修弟子多是心性单纯的人，推举了最会说话的陆念词为班长和发言人，陆念词知书达理地说：“是我们打扰了大师姐和卫师妹，还请见谅。” 夜雨说：“大家先去选自己的房间吧，这飞舟虽然舒服，但速度不快，这一路要住不少时间。” 卫明月当着众人的面挽住夜雨的手，还摇了摇，“大师姐，我想住你隔壁。” 夜雨心软软，无所不能的女主像可爱的邻家小妹一样，“好啊，你想住哪间？” “我们去三楼看看吧。” 夜雨把最大的房间给卫明月住，“晚上睡觉记得关窗户。” 卫明月从大大的窗户看出去，有人启动了飞舟，风景不断变换，“大师姐，这里有结界，风吹不进来的。” 夜雨笑道：“我怕你掉下去。” “我哪有那么笨，”卫明月嗔怪，“你取笑我。” 夜雨给窗户又上了一层禁制，“现在好啦，今天给你的储物袋的有吃的，尝试一下用灵力加热，我去看看其他人安顿好了没有。”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大师姐有了别人就冷落我了。” 冷落什么呀冷落，好像她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一样，夜雨怕卫明月把饭热糊了，守着她吃完饭才走。 夜雨一走，洛一就偷偷溜了进去。 卫明月还伤感着，“你怎么来了？” “陆师姐……不是，是我想来问问你，刚才怎么不高兴了。” “大师姐不在，你还不明白吗，”卫明月不奢求一只狐狸能懂这么复杂的感情，把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以前她都一直守着我，现在都只顾着剑修弟子。” 洛一单纯地说：“可大师姐对你很好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卫明月还是开心不起来，如果她从未感受过大师姐全心全意对她好的样子也就罢了，感情上最怕的就是落差。 “不过你担忧的也有道理，万一有哪个小妖精把大师姐抢走了怎么办。” 卫明月皱眉，“那我该怎么办？” 洛一狂眨眼睛，“我可以教你呀，你听说过狐狸精吗？” 第 19 章 夜雨在三楼转了一圈，没看见其他人，下了二楼才遇见陆念词，“都选好房间了吗？” 陆念词说：“楼下房间多，大家就都住在一二楼了，方便。” 夜雨点头，说是方便，其实就是有分寸感，不上三楼打扰她和卫明月，“虽然出门了，但也不能松懈，明天早上在甲板上集合，你通知一下。” “是，大师姐。”陆念词面露喜色，修行之人不嫌累，能得名师指点比自己蒙头苦修有用多了。 夜雨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明月是个孤女，我总想着对她好一点，结果好像把她宠坏了，你们多担待。” 陆念词说：“大师姐放心，卫师妹身体娇贵，我们会尽力保护她的。” 肉体凡胎能说成身体娇贵，搁现代陆念词能做高情商博主了，夜雨说：“那就先这样吧。” 夜雨转了一圈回去，正好看见洛一从卫明月房间出来。 洛一心虚地打招呼，“大师姐晚上好啊。” “你们这是？” “什么都没做！”洛一不异于不打自招，“就说了会儿话，我先走了，趁夜色正好去甲板上修炼。” 夜雨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这个世界本来就莫名其妙，卫明月对本应成为同伴的人爱搭不理，却和原本的敌人成了朋友，她对着洛一的背影说：“明天不用早起了。” 第16章 洛一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知道了！” 夜雨路过卫明月门前，想了想还是敲了门，“明月，你睡了吗？” “门没锁，大师姐直接进来吧。” 她们俩到底搞什么事情了，夜雨推门而入，卫明月似是准备入睡，只着一件轻薄衣物。 卫明月这几个月长高了，胸是胸，腰是腰，已经很贴近书中对女主美貌的描写了，如果夜雨在浴光城看见的是这样顾盼生姿的卫明月，一定当场就认出来她是女主。 夜雨没好意思多看，总觉得不好意思，“明月，明天早上不用准时起来，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要是无聊可以叫洛一来陪你聊天。” 卫明月何其敏锐，自然地挽住夜雨的手，胸也蹭了上来，“大师姐呢，不陪我吗？” 夜雨抬起头，不是她人品好，不占卫明月便宜，而是她怀疑自己叶公好龙了，“我要去教他们练剑。” 过了好一会儿卫明月都没说话，夜雨以为她生气了，卫明月却大度地说：“我明白的，大长老把师兄师姐们交给大师姐，大师姐要对他们负责，我不会吃醋的。” 吃醋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有点怪，但夜雨如释重负，“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卫明月把头靠在夜雨肩膀上，“只是我总不成器，大师姐为我操劳，好不容易出来玩儿，大师姐也不得空休息。” 夜雨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孩子总算懂事了。 第二个想法：她好香啊！ 卫明月贴上来时柔若无骨像要滑倒，夜雨不得不抱住她的腰，“你没有不成器，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卫明月心中一暖，仰起头，目光锁定在夜雨的唇上。 夜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像着魔一样，慢慢靠近卫明月，在即将吻上的一刹那忽然惊醒了，马上推开了卫明月。 她真该死啊，以前yy小说里的女主，写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小黄文就算了，卫明月可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有可能杀了她，居然故态复萌，色令智昏了！ 夜雨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卫明月抿了抿嘴唇，有点失望，就差一点点了。 “我我我我好像累糊涂了，先回房睡觉。”夜雨飞速拉开房门，在卫明月开口之前先溜了。 夜雨躺回自己床上，辗转反侧，如果刚才她没控制住自己，那以后真没脸见卫明月了。 身为大师姐却行轻薄之举，龌龊！ 总之她一直找自己的原因，从没怀疑过卫明月动了手脚。 反思一夜之后，天一亮夜雨就去甲板上，除了卫明月所有人都到齐了。 洛一也在队伍里，夜雨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陆念词说：“我们来的时候她就在这儿了，应该是练了一晚上都没走。” “狐女师妹如此刻苦，难怪进步飞快。” “我等都应向狐女师妹学习才是，不然就被超过了。” 狐女眼下一片乌青，“大师姐，我还撑得住。” “那就跟着练吧。” 直到正午，夜雨才让他们休息。 卫明月不知何时醒了，端着一壶茶下来，“大师姐，我泡了茶，你要不要来茶室？” 夜雨正尴尬呢，不想和卫明月独处，“大家都一起吧，尝尝明月的手艺。” 卫明月大度地说：“好呀，茶水管够。” 夜雨坐到主位，其他人依次排开，卫明月挨个倒了茶，却没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走到夜雨身后替她捏肩。 夜雨的肌肉一下紧绷了，按住卫明月的手，“不用了，你也坐下。” “这是我应该做的，”卫明月温柔地说，“力道怎么样？” 应该什么呀应该，以前她从没让卫明月给自己捏过肩，这种事只有侍女或老婆才会做吧。 难道是她昨晚的行为让卫明月产生了误会，觉得他们的关系发生了改变？ “咦，这竟然是碧泉花，”陆念词比较识货，“难怪狐女连花一起嚼了吃了。” 洛一问：“碧泉花是什么？我就是觉得里面有灵力，不能浪费了。” “碧泉丹是金丹修士才用得上的灵丹，修为低的吃了会爆体而亡，喝碧泉花茶正好，只是利用率低，常人都舍不得这么用。” “卫师妹破费了。” “难怪我喝完之后通体舒畅。” “卫师妹都能炼碧泉丹了，跨了两个境界，佩服。” 卫明月羞赧低头，“我还不会呢，大师姐买了好多，我以为是普通的花茶呢。” 炫耀，这绝对是炫耀！ 洛一说：“金丹的还不会，筑基的应该会了吧，明月师妹，你帮我炼丹吧。” 卫明月：“……” 夜雨服了她俩了，给很会做人的陆念词使了个眼色。 陆念词说：“那个，炼丹需要沉淀和积累，卫师妹才入门多久，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厚积薄发的。” “你看师姐多信任你呀。”夜雨见缝插针的鼓励卫明月。 卫明月只看见夜雨和陆念词眉来眼去，微笑着说：“那我下次开炉，陆师姐帮我试药吧。” 陆念词懵懂天真地说：“好呀。” 夜雨想捂脸，陆念词是有多想不开呀，为了保护幼小的陆师妹，她挺身而出，“明月，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呢？有我还不够吗？” 众人：大师姐对卫师妹的爱太畸形了。 第 20 章 因为众人都不语，卫明月压制住心中的不悦，“怪我出现在这里破坏了气氛，大家话都不敢说了，请恕明月先行告退。” 洛一也挂着黑眼圈说：“我也撑不住，先走了啊。” 夜雨疑惑，自己又是哪儿惹到卫明月了，等等，为什么是又，她对剑修弟子说：“我去哄哄她，你们自行练习吧。” “卫师妹脾气真不小啊。” “风华绝代的美人有点脾气多正常啊，天天哄我也愿意。” 夜雨瞟了眼说话的人，好像是原文女主的爱慕者之一，在女主修了无情道之后还特别伤心来着。 在卫明月门前，夜雨发现有人布置了结界，听不见里面的人说话，有这种能力的，也就洛一了。 破开结界轻而易举，但夜雨自认她还算个坦荡的人。 夜雨独自一人离开了飞舟，在最近的城池里的酒楼买了一桌酒席，连桌带碗全收进储物袋里。 晚上她再去找卫明月时，一切已经恢复如常，她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卫明月趴在桌上，面前一堆焦炭，肚子还在咕噜噜的叫。 夜雨说：“饿了？我在房中给你准备了一桌好吃的，跟我过去吃吧。” “我才不……”卫明月真情毕露，想到洛一教她的，又强忍住了，“不劳烦大师姐。” “宗门大厨的饭再好吃也吃腻了吧，换换口味，你不吃就浪费了。” 卫明月饿得坐不住了，勉强地说：“那好吧，总不能辜负大师姐的心意。” 夜雨的房间和卫明月是相同的格局，装饰华丽，除了床上的被子有点乱之外，几乎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忘了叠了。”夜雨干笑着把床头的纱幔放下，挡住这一幕。 卫明月总算笑了，“大师姐太忙了，不免有遗漏的事。” 夜雨生性不爱叠被子，她就是故意的，“嗯，明早一定记得。” “大师姐房中还差个人，”卫明月目光灼灼，“我从小和娘亲一起做家务，手脚还算麻利。” 夜雨睁大眼睛，差个什么人？侍女还是道侣，“明月啊，你是我的师妹，认真修行就够了。” “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大师姐是不相信我吗？”卫明月像是受了委屈，泫然欲泣地看着夜雨。 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曾经夜雨的业余生活就是看小说和写同人文，只知道搞黄色，她笔下的大师姐和卫明月一点也不绿色，她怕自己再像昨天那样忍不住对卫明月下手。 夜雨把卫明月按在椅子上，“先吃饭，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卫明月情绪收放自如，还是吃饭重要。 夜雨一直给卫明月夹菜，等卫明月吃得开心了，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今天中午，为什么生气了？” “哪有生气。”卫明月拿筷子戳碗里的红烧肉，自从大师姐知道她总挨饿，给了她很多零嘴，她也养成了挑食的坏毛病，太柴的不吃，太肥的也不吃。 夜雨说：“我都看出来了。” 卫明月哼哼唧唧，“大师姐和剑修师兄师姐们言笑晏晏，对我时却愁眉苦脸的，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夜雨把卫明月的手抬起来，“碗都要被你戳烂了，我愁眉苦脸是怕我没有教好你，耽误了你，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 “真的吗？” “真的，骗你干嘛。”夜雨摸摸卫明月的额头。 卫明月顺势倒在夜雨怀里，“可是我怕大师姐见多了天资聪颖的师妹，就会舍弃我，毕竟我什么都做不好。” 第17章 夜雨默念“授受不亲”，谁知卫明月得寸进尺，和夜雨挤到一把椅子上。 夜雨说：“你怎么这么黏人了。” “因为以前没人和我抢大师姐，可是现在好多人缠着你。”卫明月抱住夜雨脖子，骑到了夜雨腿上。 夜雨呼吸一滞，“明月，你别这样。” “可是大师姐以前每天都抱我啊，只是从坐手上变成坐腿上了而已。” “那是为了带你上望月峰，能一样吗。” 卫明月不说话，抱夜雨更紧了。 夜雨一低头就是卫明月满头珠钗，差点戳到她眼睛，“你就是认准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卫明月语焉不详地说：“大师姐想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拒绝的。” 夜雨心猿意马了一下，她抱着的这是个烫手山芋啊，如果卫明月只是没有安全感才这么依赖她的话，她得让卫明月认清，“明月，我不会舍弃你的，我选你是因为你是你，只能是你，只会是你。” 卫明月紧贴着夜雨的锁骨，声音沙哑，“如果大师姐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我是纯阳宗的大师姐，但只是你一个人的师姐。”夜雨说完，忽然感觉到卫明月抬起了头，她的手也挪到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这一幕似曾相识，夜雨十分确定，这次不是她色迷心窍，是卫明月疯了。 夜雨轻轻吹了口气，卫明月眼神一下涣散，晕了过去。 夜雨把人公主抱到隔壁卫明月床上，再把无尽书拿出来，用力甩了甩。 无尽书哇哇乱叫，“主人别摇了，我是醒着的。” 夜雨质问：“卫明月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呀，我监视得可认真了，她没祭祀过夜神，晚上都在看自己的笔记。” “不是这种不对劲，”夜雨现在是不得不打听一下了，“她每天和洛一神神秘秘地都在聊什么，像变了个人一样，说话都怪怪的。” 无尽书飞到夜雨肩膀上，“都是关于你的哇，我没觉得哪里不正常，最多就是洛一说狐族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族的感情，小主人让洛一教教她。” 夜雨额头青筋直跳，“她要玩弄你主人的感情，你不向我汇报，还觉得正常？” “可是我觉得小主人是真的喜欢你呀，因为你和别人说话而伤心，还想学狐族的媚术来勾引你，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夜雨说：“原来是媚术啊，难怪我昨天晚上居然有亲她的冲动，还以为我是变态呢。” 无尽书想说媚术要以狐族血脉为引，卫明月没有学会，夜雨就是馋卫明月身子，但这会儿它直觉别多嘴，不然会死得很惨。 夜雨想不通，卫明月可是从无情道毕业的人，怎么会爱上她呢，肯定搞错了，只是对她有占有欲。 对，就是这样。 无尽书说：“主人，其实你们在一起挺好的，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万一小主人找了别的道侣，我们的秘密就瞒不住了。” “其实还有个办法，把你的神智抹了。” 无尽书夹紧书页，“哈哈，我开玩笑的。” “我也是开玩笑的。” “那就好，呜呜呜。” 第 21 章 夜雨去床边看着卫明月的睡颜，她无疑是喜欢女主的，如果她穿成洛一，陆念词，袖存，甚至是程白芷，她都会尽力去和卫明月产生交集。 即使卫明月没有七情六欲，她也要当女主故事里最重要的配角，没准能在同人文里当美帝呢。 可她偏偏穿成了夜雨，或者说夜神，她的喜欢是那么苍白无力，抵不过自己的生命，即便放纵自己接受卫明月的感情，头上也永远悬着一把刀，无法全心全意去爱。 夜雨自言自语，“怎么才能让卫明月放弃我呢。” 修无情道是个好办法，但饮鸩止渴，掘地自焚。 无尽书说：“主人你对小主人太用心了，换我我也心动，你就对她差一点，色厉内荏一点，让她害怕你。” 夜雨已经能想象到卫明月梨花带雨地说“你又冷落我”的样子，“不行不行，她会难过的。” “不想她难过的话，只有主人你献身了。” 夜雨把聒噪的无尽书丢会储物袋里，系回卫明月腰上。 为什么卫明月占有欲这么强呢，原文里她虽然贪心，但每次抢回来的东西，师门的奖赏，她都大方地分给了同伴，所以别人心甘情愿追随她出生入死，没有比利益更牢靠的关系了。 能和别人分享的，一定是自己不缺的东西，夜雨给卫明月的东西虽多，但也比不上女主自己争取来的。 夜雨终于得出了结论，她要对卫明月更加好，好到卫明月花不完用不完，就不会在意自己给别人的一星半点了。 卫明月卫明月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夜雨守在床边，扶起她，“你终于醒了。” “我……”卫明月皱眉，“昨晚不是在大师姐房中吃饭，怎么又回自己房间了。” 夜雨说：“你累了靠在我怀里，然后睡着了，我抱你回来的，不记得了吗，菜里有道酒酿圆子，你可能醉了。” 卫明抬眸，她记得靠在大师姐怀里，大师姐还说只是她一个人的师姐，之后发生的呢，是大师姐不愿意提起，还是她酒醉后的臆想？ 夜雨相信只要坚称卫明月喝醉了，她的记忆就会混淆，“头晕不晕，下午我带你去甲板上看风景。” 卫明月说：“好像有点，我再休息一下。” “嗯，我去给你熬点粥。” 卫明月叫住夜雨，“大师姐，你不去教他们练剑吗？” 夜雨打开窗户，阳光灿烂，“你看，都中午了，以后我早上教他们练剑，其余时间都陪你。” “真的？”卫明月一脸不可置信。 夜雨说：“当然是真的了，阳光照进来正好，我就在窗边给你煮粥，还可以和你说会儿话。” 卫明月下床，坐到夜雨对面，太阳给她的发丝儿加了一层金色的柔光，“大师姐竟然还会下厨。” “我会的可多了。”自己煮饭不吃吃泡面省钱嘛。 夜雨把炖蛊放临窗的桌上，灌入她从后山取的灵泉水，又丢了把翠绿色的米进去，用灵火加热。 卫明月撑着下巴，“大师姐，这个米是绿色的。” 夜雨说：”这是竹实，相传是远古大妖凤凰的食物，后来凤凰一族飞升，带走了口乎所有能结竹实的竹子，师尊走遍大陆也只收集了几升，她闭关之后都被我搜別来了。” 听闻是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师尊的东西，卫明月说：“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煮粥喝，会不会太浪费了？” “给你吃了就不算浪费。”夜雨笑笑，有极大可能卫明月是纯阳真人转世，也就是说这是卫明月上辈子收集来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屋子里满是清香，煮好的粥，变成了淡绿色，卫明月用玉勺搅拌，像一块流动的宝石。 无尽书昨晚被吓之后一直很安静，粥好了之后它终于装不下去了，偷偷溜出来飞到窗边。 卫明戳了戳它，“你怎么出来的。” “是我有问题问它，问完忘放回去了，”夜雨说，“你来干嘛，你又喝不了。” 无尽书立在炖盅前，“这就是竹米粥啊，前主人都舍不得用，你快尝尝什么味道，我要记录下来。” 卫明月细细品尝，“很香，比普通的米甜，沁人心脾。” 随着卫明月的描述，无尽书上浮现了相应的记录，然后它翻了页，前面的内容又自动消失了。 卫明月把勺子递到夜雨嘴边，“大师姐也尝尝吧。” 夜雨不敢动，卫明月是哪根筋搭错了，不想着去修无情道，反而想拿下她的亲大师姐。 卫明月受伤地说：“大师姐嫌弃我？” “没有！”夜雨低头把粥喝了，嘴嗨是她的宿命，脱口而出，“好甜，像你一样。” 峰回路转，卫明一脸娇羞，耳朵都红了。 夜雨急忙说：“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个粥很甜。” “我知道大师姐的意思，你不用解释。”卫明月继续喝粥，嘴角噙着笑。 夜雨觉得卫明月不知道，现代人玩的梗，对书里人来说还是超前了一点，直白又大胆，和表白有什么区别，“明月，刚才那句话没别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卫明月沉浸在喜悦中，“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我和师姐的秘密。” 夜雨挠头，怎么还解释不清了呢，反正不是调情就是调戏，只能选一个，那还是前者吧，啧，肯定是洛一教的媚术又生效了。 无尽书生怕发出一点声，破烂了此刻美好的氛围，悄悄又记录了一条信息。 如何获取柔弱小师妹的芳心：夸她很甜。 甲板上，虽然夜雨已经说过自由活动了，但练剑的人还是很多，大家都是天才，那只能看谁更努力了。 第18章 夜雨早上就看过了，天空很蓝，万里无云，所以想带卫明月来看。 “大师姐，卫师妹，你们也来晒太阳呀。” 卫明月心情极好，“陆师姐，你的剑法越来越精进了。” “是吗哈哈，卫师妹谬赞了。”陆念词谦虚地说。 夜雨都没眼看了，陆念词你清醒一点，卫明月是丹修，她懂什么剑啊。 卫明月挽住夜雨的胳膊，“陆师姐加油，我和大师姐不打扰你了。” “明月，你离我太近了。”夜雨想把手抽出来。 “我明白大师姐不想让人看出来，但甲板上风大，我怕被吹倒，这样做也情有可原，别人不会怀疑的。”卫明月善解人意地说。 不是，我不想让人看出什么？他们又怀疑什么？夜雨惊恐地发现，卫明月已经以她女朋友的身份自居了。 第 22 章 夜雨吓得往前窜了几步，失去依靠的卫明月没站稳，一阵大风刮来，“大师姐救我——” 夜雨回身控制风托住卫明月的腰，她发誓只用了一点点力，卫明月站稳后却像被风风推着，一下子扑到夜雨怀里。 “大师姐，我好害怕，幸好有你。”卫明月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夜雨不放。 夜雨生无可恋，“你的聪明劲儿是不是都用我身上了。” 卫明月抬着头一脸无辜，“大师姐说什么呢，人家听不懂。” 夜雨从卫明月身上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站好，马上要离开群山境内了。” 卫明月见好就收，但一只手还是扯着夜雨的袖子，她从飞舟上看下去，越过最后一条山脉，地势成了一览无余的平地，耕地被划分得方方正正，种的作物成熟度不同颜色也不同。 “好像一堆马寒克呀。”夜雨也是头一回见这种景象。 卫明月问：”马赛克是什么？“ “就是，就是，”夜雨支支吾吾，“一种小方块的名字。” 还好卫明月没再追问，继续看风景。 中午种地的人都在树荫下或是家里休息，在外也不会直视太阳，否则看见这么大一般船在天上飞，一定觉得很神奇。 在天上飞了半个月，终于到了梁城，可从天上看下去，梁城却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所有人都站在甲板边缘，陆念词说：“不好，是永夜”。 “永夜原来是一块儿一块儿的，像个大黑窟窿，我以为是连成片的呢。”洛一念叨。 “如果不杀掉夜魔，等它们扩散，和其它地方的永夜融合在一起，就成一片了，”夜雨说，“都往里面走，准备降落。” 洛一叹息一声，“这是个凡间城池，没有任何宗门庇佑，永夜降临的位置又是主城区，肯定凶多吉少。” 旁边的人说：“宗门在偏远的城池都设置了办事处，有能立即传信的法阵，永夜来临方可开启，也许援助已经在路上了。” 夜雨却在疯狂回忆，原文里貌似没写过梁城遭受了永夜。 只有卫明月关心夜雨，“大师姐，你怎么了？” 陆念词说：“我听司徒师兄说过太师姐杀夜魔是最厉害的，所以我们用不着担心，也许增援没到，我们就已经将夜魔清理干净了。” 洛一提着红竹剑说：“磨剑千日，终于有用武之地了，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是吃闲饭的。” “就是，出门历练怎么少得了实战，冲啊。” 夜雨放心不下卫明月，催她回房间，“飞舟降落之后，我回来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吃闲饭的人，卫明月很自觉，“大师姐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你千万要小心。” 整个梁城和城郊的耕地都漆黑一片，飞舟只好落在更远一些的河滩上。 卫明月回了房，夜雨叮嘱其他人，“你们是我带出来的，我也会保证你们完完好好的回去，有的人第一次面对夜魔，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别怕丢脸，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说道。 夜雨飞在最前面，其他人御剑紧随其后，势气虽然很足，但二十多个人与黑雾相比十分渺小，飞进去之后马上就被淹没了。 永夜之内形同黑夜，没有星星和月亮，只有山火吞噬着庄稼地，城里也四处都是火灾。 夜雨落地，祭出心剑，“夜魔没有固定的形态，也没有神智，但凶残无比，可能从任何一个黑暗的角落钻出来，最好两人一起行动，互相放哨，我们分头行动。” 洛一和离得最近的陆念词背对着背，其他人也两两结对，一起往黑夜深处走去。 夜雨不需要搭当，她直接飞往魔夜聚集之处，一剑一个，干净又利落。 死了的夜魔自动消散，它周围弥漫着的黑雾也会慢慢消失不见。 一路上，夜雨听见许多哭喊声，他们抱着去世亲人的尸首，身后是坍塌的房屋，漫延的大火，宛如人间炼狱。 夜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同情他们，确认周遭没有夜魔，就赶去下一个地方了。 在一条宽敞的街道上，两旁的房屋几乎全部被压倒了，受灾最严重，可见这儿就是永夜最先降临扩散的地方，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夜魔吃掉了。 忽然，夜雨听见一段经文，不是周遭传来的，而是直接传送到了她脑海中。 嗯？这个感觉，是又有人在召唤她了。 难道是卫明月？不，声音不对，夜雨在传送开始前，率先化作了一团比永夜更黑的，什么光都照不进去的黑雾。 夜雨从空间缝细中掉落，周遭的环境她很熟悉，显然还在梁城中。 这个召唤也只有近距离才会生效，而召唤她的，是几个戴着黑色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人。 中间身形佝偻的老妪激动地说：“夜神大人，是您显灵了吗？” 夜雨急着去救人，不耐烦地说：“你找本尊有何事？” 斗篷人听见回话，几人跪下来，双手伏地，“我们走遍了所有永夜降临之地，终于寻到您的踪迹了，我等愿追随大人，助您黑夜笼罩大地的每个角落。” 夜雨本质仍是人，全天下黑漆漆有什么好玩儿的，但是她的神设不能崩，“我用得着一群蝼蚁的帮助吗？” 老妪趴在地上，只抬起头，一双眼睛却格外狠毒，“夜神大人神勇无敌，且为不死之身，我等确实没什么能为您做的。” “本尊没空闲聊，不想死就滚吧。” 老姬说：“若我们能阻止纯阳宗找到神器碎片合成神器，并暗杀天命所归之人，让大人永绝后患呢？” 不让神器合成这事儿夜雨很感兴趣，但她有上帝视角，谁能有她知道的线索多。 可他们想暗杀天命所归之人事情就大条了，夜雨才不会让人伤害到卫明月，“你们已经知道是谁了？” “还不知道，但纯阳宗真传弟子有我们的人，只要您一声令下。”老妪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容。 夜雨暗暗吃惊，有歹意的人是不可能成为真传弟子的，而纯阳宗又以结魂灯掌控弟子的性命，他们到底用什么手段说服了真传弟子替他们做事？ “哪个弟子？”夜雨问。 老妪说：“等到了那天，大人自会知晓。” “呵，我看你们心一点也不诚。”没问出来，夜雨又摆上架子了。 老妪直起上半身，“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特意为大人带来一个见面礼。” 她一挥袖子，空中浮现一尺多长的细长金属，双面有刃，一端是尖的，像是一截残剑的前刃。 尽管从未见过，但夜雨一眼认出了，这就是破晓剑碎片！ 第 23 章 破晓剑本身用的材料是天外陨铁，但色泽奇特，一见就知。 老妪说：“这是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找来的，请您笑纳。” 夜雨冷笑，“说吧，你们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什么都不要，只是想祝您成事而已。” 神经病啊，原文里夜神对人类十分不屑，只认女主是她唯一的对手，一心给女主找麻烦，虽然会借用其它势力，但从没收过小弟。 反而是借夜神之名做恶的势力有好几股，比如妖族的影族，修真界的败类，只是和纯阳宗作对，被认为是夜神附属势力也有一些，比如黑化之后的洛一。 这几个带着斗篷的人，夜雨暂时还猜不透是谁。 “那边好像有人说话，我们去看看。”远远的传来洛一的声音。 “大人，有缘再见。”斗篷人们瞬间消失不见，地上只剩下神器碎片和一块像水滴又像火焰形状的玉牌。 夜雨挥手将它们收进储物袋里，自己也跑了，这儿不是她负责的区域。 洛一头上顶着两只狐狸耳朵，有助于她听得更远，“奇怪，明明听到声音了，怎么没人。” 陆念词说：“也许是风声，我们往城中心走，找他们汇合。” 第19章 “好。”洛一耳朵抖了抖，又收回去了。 黑夜里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快慢，夜雨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才把能找到的夜魔都杀完了。 中途遇见两个弟子，他们都负伤了，却一步都不肯退。 夜雨解决完夜魔，又教训他们，“不是说了打不过就跑吗。” “可是我们身后是普通的凡人百姓，我们跑了，他们会没命的。” 另一个女弟子说：“入内门时我就发过誓，要与夜神斗争，不死不休。” 夜雨替他们的师父欣慰，但该骂还得骂，“这是夜魔不是夜神，想和夜神斗，先把自己的小命留着。” “可我也要保护自己的子民。”女弟子是个小国的公主，举全国之力送她去纯阳宗修行，梁城正是那个小国的城池。 夜雨说：“只有活着，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这两个还是小伤，又遇到一些弟子，其中一个和一头半栋房子那么大的夜魔缠斗时受了致命伤。 夜雨手中的丹药救不了他们，反而药力太强会损毁灵体，她问：“谁有归元丹？” 剑修弟子们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归元丹是无上的灵药，有一口气都能把人救回来，想给自己备上一颗，除了真传弟子，谁买得起。 夜雨说：“算了，你们轮换着给他输送灵力，我去接明月过来。” “大师姐放心，我们会照顾他的。” 夜雨对梁城不熟，但问题不大，她感受一下无尽书在哪儿，就知道卫明月所在的方向了。 周遭的环境从黑夜切换成白天，已经分不清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了，夜雨上飞舟敲了敲卫明月的门，“明月，是我。” 卫明月担忧了两天，上下看夜雨有没有受伤，“大师姐，你身上好多血。” “不是我的，救人要紧。”夜雨抱起卫明月就走。 卫明月在夜雨身上摸来摸去，确认没有流血的地方才放心，“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比想象的严重许多，但还应付得过来，只是有人受了重伤，你先把丹药准备好。” 卫明捏紧储物袋，“嗯，大师姐给我买的我都带在身上了，要用哪些？” “最重要的是归元丹。” 夜雨说了几种丹药的名字，卫明月就把相应的瓷瓶拿出来。 接人的这段时间，所有剑修弟子都集中在了一起，卫明月一落地，给伤势最重的两人喂了归元丹，其余的按伤势轻重也给了不同的丹药。 最后发到洛一，洛一什么伤都没有，卫明月给了她一罐补充灵气的高阶聚灵丹。 洛一嘿嘿笑，“连我都有份。” 卫明月说：“你不也辛苦了那么久吗。” 所有人的份都得到治疗，有人感叹了句：“真好，我们都活下来了。” “是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夜魔，还以为会死在它们的利爪之下呢。”有的话之前不敢说，怕影响土气，现在可以庆幸地说出来了。 “刚才多亏了大师姐帮我，不然我都应付不过来。” 陆念词说：“是不是也得感谢我们卫师妹呀，无偿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丹药，无以为报，以后需要帮忙尽管提。” 洛一悄悄对卫明月说：“我们剑修都穷得很。” 卫明月以为洛一是个例，原来是普遍现象，“不用谢我，丹药都是大师姐送我的，反正我也用不上。” 夜雨还盼着卫明月用它们观摩学习，怎么用不上了，“别担心，回头我再给你买，买很多很多。” 听得陆念词流口水，“大师姐，你还缺直系师妹吗？” 卫明月盯着陆念词，这人怎么恩将仇报。 夜雨说：“不缺，我有明月就够了。” “可以啊你。”洛一对卫明月竖起大拇指。 夜雨留了一些人照顾重伤伤员，带着其它人去找纯阳宗的办事处。 “房屋损毁严重，大家都仔细找。” 有人发现了夜雨同样的问题，“这里怎么没人？” “不应该呀，就算被吃了，地上也该有血迹才对。” “可能是被整个吞了。” 卫明月走着走着，忽然踩到一块软乎乎的东西，移开脚一看，是一截断肢，“找到了。” 洛一说：“明月师妹，你太淡定了。” 夜雨心说这可是位自愿被火烧的主，对自己那么狠，对别人可不也这样吗，“在这附近看看还有没有。” 最终他们找到一些零散的尸块，可以看出来是两个人的。 陆念词拾起一块碎布，“这是外门弟子的衣服，他们都遇难了。” 原本的废墟忽然又发出声响，几块木板掉了下去，众人围过去，里面传来哭喊声。 “完了，洞口塌了。” “别吃我们，别吃我们呀。” “你们往里面挤，我去引开它们。”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灰头土脸地爬出来，她提着把桃木剑，看清外面的人穿的衣服，惊喜地说：“你们是纯阳宗的仙人？不对呀，法阵坏了，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夜雨自知自己的冷脸比较吓人，就让面善的陆念词去交涉。 陆念词蹲下问：“小姑娘，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小姑娘年纪虽小，却很镇定，“周师父和赵师父让周围的邻居躲到纯阳宗办事处的地下，他们去引开夜魔。” 陆念词说：“他们……已经牺牲了。” 小姑娘先是不敢相信，慢慢地嘴往下撇，最后哇哇大哭，“师父死了，师父怎么会死了呢。” 陆念词无措地哄小孩儿，比起善意的谎言，小姑娘更需要尽早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忍，其他弟子则去接幸存者们出来。 房子没办法住了，他们从废墟里挑了些木头出来，夜雨以为他们要搭临时住的棚子，后来才发现是搭的灵堂。 被外派到万里之外的外门弟子，在纯阳宗里都排不上号，却是他们的英雄。 第 24 章 众人围坐一圈，给两位牺牲的弟子守灵。 夜雨储物袋里有给卫明月准备的零食，她给了小姑娘糖丸，“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思思。” “刚才那么多人，为什么让你一个小孩儿出来？” 思思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因为我是周师父和赵师父收养的孩子，还说等他们回去述职就带我去纯阳宗当弟子，所以我要保护大家，这是我的职责。” 洛一时常跟在卫明月身边，卫明月又从不离开夜雨，所以她也跟着夜雨，夸奖道：“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觉悟，哇，你都练气三重了。” 夜雨说：“既然有天赋，就不要再耽搁了，跟我们一起回纯阳宗。” 虽然接了糖丸，但思思还是害怕夜雨，她躲到洛一身后，“我能带周师父和赵师父回去吗？” “可以，不过入了宗门，你就要叫他们周师姐和赵师兄了。” 思思点点头。 卫明月看见夜雨把属于自己的糖丸给了思思，又要带思思回纯阳宗，吃味儿地说：“大师姐是不是经常捡人回去？” 夜雨如坐针毡，“哪有，我不就捡了你一个。” 卫明月指了指思思，“那她呢？” 夜雨看了看洛一，不行，这个是卫明月的朋友，于是又指陆念词，“陆师妹捡的。” 陆念词：“啊？？哦……” 解决了这个小麻烦，夜雨殷勤地问卫明月：“你饿了没有，反正烧着火，包子拿出来烤一烤吧。” 她给卫明月准备的东西里，还有几十笼包子。 卫明月把包子拿出来，就见思思盯着她流口水，唔，这是陆师姐捡的师妹，“小孩儿，你饿了吗？” 思思点点头，“你们来之前我们在地下躲了好久。” 夜雨再去看那些幸存的人，他们比思思更能掩盖情绪，但余光中依旧对食物充满了向往。 纯阳宗弟子救了他们的命，但赖以生存的食物却被火烧光了，要么就被埋在废墟之下。 卫明月把储物袋里剩下的吃的全倒出来，堆成了一座粮山，有的是纯阳宗带出来的，有的是沿途大师姐带她下飞舟买的特产，她原本打算慢慢吃的，“你叫他们过来排队，吃多少拿多少。” 思思站起来行了个礼，“谢谢姐姐。” 卫明月傲娇地扭过头，“我才不是你姐姐。” 夜雨摸摸卫明月的头，女主即使是修成无情道之后，也不是无情之人，而是没有特殊的感情，她一视同仁的怜惘天下众人，所以想要杀了夜神。 卫明月说：“大师姐，我做得对吗？” “做得很好。” 受到表扬的卫明月很开心，又惆怅地说：“好多东西我都没有吃过呢。” “回程的时候大师姐再给你买。” 卫明月幸福地靠在夜雨肩膀上，几个时辰后，她说：“天亮了。” “是永夜散了。”夜雨说道，同时她也感觉功力又增强了，难怪夜神喜欢杀夜魔。 第20章 这儿有食物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涌入中心城区，其中很多人还受了伤，能动的人都去帮忙了。 卫明月四处看了看，丹师通常担任医师和药师的工作，但她哪个都不会，“我还是去发吃的吧。” 夜雨说：“我也和你一起。” 别的弟子都背着剑，满身杀气，有不少人看卫明月像个平和的女仙，就转移到了这条队伍。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领完自己那份，软磨硬泡地说：“我家离得远，妻子孩子不方便过来，能帮他们领吗？” 夜雨心剑从背后一下插到男人脚边，震得他往后退了几步，“我错了我错了，求您饶我一命。”男人跪地求饶。 “这不是东街的瘪三吗，你什么时候有老婆孩子了。” “真不要脸，他家又没事，也来骗吃骗喝。” 一群人把男人赶了出去，卫明月问：“大师姐，你是怎么看出来他在骗人的？” 夜雨说：“看他不顺眼，吓一吓他。” 有夜雨那把剑的震慑，现场变得安静有序，吃饱了饭，他们也有力气修缮自己的家了。 夜雨带着卫明月离开人群，飞往城外，停在一处没被火烧到，鸟语花香的山坡上。 “这里好美，”卫明月原地转了几个圈，又弯腰采了一枝花，“大师姐，师兄师姐们都在忙，我们出来玩儿不太好吧。” 你明明玩儿得很开心，夜雨心想。 卫明月采了一大束花，全放进夜雨怀里，“送给你。”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夜雨第一次收到花，送花又是卫明月，她轻声道：“谢谢。” “虽然纯阳宗的风景很好，但到处都是人，不像这儿只有大师姐和我，我心情好多了。”卫明月隔着花抱住夜雨，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在意外人的眼光了。 夜雨想说的话留在嘴里，在卫明月看来，这里就是大师姐带她出来散心的终点，尽管出了些意外，她依然很期待四处游乐，如果现在告诉她实情，未免太不解风情。 夜雨说：“心情好就慢慢玩儿，我们晚上再回去。” 卫明月心满意足地扑进夜雨怀里，抱得更紧了。 这个距离有一点点的危险，夜雨掰开卫明月的手，“你还没有吃早饭，我去摘一点野果。” “我知道什么野果好吃，我和你一起去。” 夜雨怕荆棘刺伤卫明月，让她在旁边等着，卫明月就坐在一块岩石上编花环。 忽然，卫明月听见草丛里有动静，丢下花环就扑了过去。 夜雨用芭蕉叶盛着红彤彤黄澄澄的果子出来，却不见卫明月的身影，“咦，人呢？” 卫明月从草丛爬起来，头上顶着杂草叶子，兴奋地抬起手展示他的战利品，“大师姐，我在这里。” 那是一只灰扑扑地肥兔子，被卫明月拎着两只后腿，一副认命的样子。 夜雨一笑，“你属狗的呀。” 卫明月一本正经，“我娘说我属猫。” 十二生肖哪有猫，分明是只小馋猫，夜雨说：“我们去河边烤兔子吧。” “为什么要去河边，这里就很好呀。” 因为刻在dna里的“山上一缕烟，所里十五天”，夜雨说：“一只兔子我怕不够你吃，在河里抓几条鱼一起烤。” 这下卫明月没有异议了，临走前还在山上扯了一把野葱和茱萸。 夜雨捉鱼，卫明月拾柴，用普通的凡火做了一只烤兔子和两条烤鱼，卫明月时不时偷看卫明月一眼，又带着笑容烧火。 午后，她们躺在甲板上晒太阳。 卫明月说：“大师姐，如果每天都能和你过这样的生活，只做个凡人我也愿意。” “哪怕只能活几十年？”老实说夜雨是不太愿意的，她上辈子的幸运都换了穿书，要是女主老死，她也跟着死，那也太冤了。 卫明月翻身紧贴着夜雨，“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有一天都行。” 夜雨偏头，看见卫明月眼中全是自己，这不就是她写的同人文里的情节吗，却一点都没有梦想成真的喜悦，“一天恐怕……” 夜雨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卫明月偷袭，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把她整懵了。 第 25 章 卫明月亲完一直傻笑，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啊，她确实占到便宜了。 看她无忧无虑，夜雨都不好意思泼她冷水了，下一次，下一次要和她把话说清楚。 天渐渐暗下来，夜雨说：“我们该回去了。” 卫明月把编好的花环戴在夜雨头上，用的全是她精心挑选最鲜艳饱满的花朵，“大师姐，我们走路回去吧。” “这里离城中心好远，路也不好走。”夜雨不是什么勤快的人，能躺着就不站着，能飞就不会走路。 卫明月说：“因为今天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美好，我想把今天拉长，晚一点醒，好不好嘛大师姐。” 夜雨唾弃自己，卫明月一撒娇就顶不住，你就宠她吧，“那说好啊，飞到城门口，再走路回去。” 卫明月戴上花环，抱住夜雨脖子，“走吧。” 天上飞的时候看不见底下凡人的苦难，直到步行在街道上，看见没有纯阳宗的庇佑，外城区的人伤得更惨，有的人缺胳膊少腿，有的人衣不蔽体，饥肠辘辘，争吵抢劫随时随地都在发生，仿佛人间炼狱。 相比之下，穿着华丽仙裙，头顶花环，怀抱鲜花的卫明月天真美好得不真实。 夜雨说：“夜魔都处理干净了，为什么还没有稳定下来，以前经历过永夜的城池，持续时间更长，扩散范围更大的，也没有这么严重。” 卫明月说：“大师姐没有种过地吧，每到荒年动乱就会特别多。” 荒年？夜雨想到城外那漫山遍野的大火，正是谷物成熟的季节，一年的收成都付之一炬，“救人救到底，打听一下情况再想对策吧。” 二人走回城中心，剑修弟子们面对饿极了的凡人束手无策，卫明月贡献的食物撑不了多久。 陆念词站起来，“大师姐，您……？” 其他人也见鬼了似的，只有稍微了解一点内情的洛一说：“大师姐就是太惯着明月师妹了，肯定不是自愿的。” 夜雨才想起来她头上顶着花环，和高贵冷艳的气质极为不符，马上摘下来，没有丢弃，而是塞进储物袋里。 陆念词说：“大师姐，庄稼都被烧光了，现在还能吃点存粮，再过段时间就不好说了，撑不到下次成熟的季节。” “城里有义仓吗？”夜雨问，古代有应急用的仓库，不知道小说世界里有没有。 “白天我们去找城里的官员，结果他在粮价高时把义仓的粮食全卖了，人被洛一师妹杀了。” 高价时卖出，低价时买回，官员敛财无度，被杀了也活该，夜雨说：“去周围的城池买一些回来吧。” “可很多百姓种粮为生，根本没钱，”陆念词说，“我们本想凑一点，但也养不活一座城的人一年的生活。” 修仙是这个世界最费钱的一件事，剑修弟子更过得紧巴巴的，夜雨倒是不缺钱，她找了八个人分成四组，去四个不同方向的城池买粮。 卫明月插不上什么话，她没好意思说自己饿了，大师姐议事时她就在一旁的火堆烤火。 旁边有个妇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好漂亮，像个仙女。” 卫明月心情好，逗她：“不是像，我就是。” 小女孩儿从她娘怀里跳出来，想靠近又不敢，“那你有仙丹吗？听说吃了仙丹就能成仙是真的吗？” 成仙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卫明月说：“我有仙丹，但小孩儿不能吃。” “我不吃，”小女孩儿摆摆手，“我想给娘吃，她把馒头给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也没领到吃的。” 卫明月看了看小孩儿她娘，想到自己的娘亲，动了恻隐之心，她拿出一本《五年炼丹，三年烧火》，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辟谷丹的丹方。 顾名思义，这是一种吃了能达到辟谷效果的丹药，看起来很实用，实则鸡肋，有灵石买辟谷丹，不如买聚灵丹来修炼，很快就能辟谷了。 幸好夜雨给卫明月买的书够多，才找到这个丹方，辟谷丹很基础，几乎不含灵力，凡人也可以吃，正适合现在的情况。 洛一御剑术一般，没被派出去，留下来镇压暴乱，她坐到卫明月旁边，“借火光都要看书，太用功了。” 卫明月听着像是在阴阳怪气，白天出去玩，晚上知道用功了？ 但洛一的智商和神情又不太像，洛一居然真的在夸她，卫明月说：“我想炼辟谷丹给他们，吃一颗一年都不用吃饭了。” 洛一捧场地说：“明月师妹，你太善良了。” 夜雨交代完一切，就听见卫明月要炼丹给凡人吃，出发点是好的，但最好别出发，本来还能活好久的人，一下被毒死了多冤啊。 第21章 卫明月说干就干，把自己的丹炉取出来，辟谷丹要用的材料她也有，正是再常见不过的聚灵草，把灵力转化为维持身体所需的能量。 “卫师妹，你这个丹炉……” 卫明月不明所以，“丹炉怎么了？” “镶了好多宝石，好闪，有什么特殊功效吗？”他们丹修经常去锻谷修补自己的剑，对各类宝石较为了解，丹炉上随便一块宝石扣下来都能让宝剑更上一层楼。 要是有特殊功效，她早成功了，卫明月说：“没有，就是起个装饰的作用。” 酸，好酸，空气中弥漫着柠檬味儿，只有小女孩儿盯着亮晶晶的宝石，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 夜雨走近，“明月，师兄师姐明天就回来了，不用这么麻烦。” 卫明月仰头，“大师姐不相信我吗？” 凭你过去的炼丹史，很难相信你呀。 “原来大师姐曾经说过相信我，鼓励我的话都是假的，我就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卫明月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倔强地用袖子抹去，眼尾泛起一片红。 洛一最先看不下去，“大师姐，明月师妹也是想为百姓做点事，你不支持就算了，怎么还打击她呢？” “是啊大师姐，卫师妹最在乎的就是你的看法。” “卫师妹都哭了，看的我好难过。” 夜雨只说了一句话，就成了众矢之的。 小女孩儿扯了扯夜雨的裙摆，“仙女姐姐被你惹哭了，你快哄哄她呀。” 夜雨在福利院哄过的小孩儿数不胜数，但喜欢她而且茶里茶气的，她还没有哄过，“那个，明月，别哭了。” 卫明月换了个方向，哭得更大声了。 “小朋友看着呢，”夜雨绕到卫明月前面，把她抱到怀里，“我没有不相信你，是怕你熬夜辛苦。” 被夜雨一哄，卫明月没那么伤心了，但哭上头了揪着夜雨衣服抽泣，止都止不住。 夜雨抬头扫视一圈，别人不敢与她对视，纷纷低下头，她脑子一热，飞快地亲了亲卫明月的脸庞，咸咸的，是眼泪的味道。 卫明月果然好了，她摸摸自己脸，眼神还有点迷茫。 夜雨说：“别摸了，不是幻觉。” 卫明月满血复活，“我我我……我先炼丹。” “这火是不是烧得太旺，卫师妹脸好红。” “是哭的吧。” “你们都不懂。”洛一刚才胆子大，偷看到了夜雨亲卫明月，啧。 卫明月按照丹方，炼了九颗辟谷丹出来，看起来有模有样。 夜雨说：“我先尝一下。” 卫明月递上一粒。 夜雨抱着服毒的心脱下，待完全炼化也没感到异常，“好像没事，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洛一当仁不让，“我试一下。” “我也来。” “我也是，还没吃过刚出炉的丹药呢。” 卫明月挨个发了一圈，感谢大家的支持。 半晌之后。 “我尸体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卫师妹，你有解毒的丹药吗？” “明月师妹，不行的话你和我一起去当剑修吧。”洛一硬撑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倒下了。 所有人都跑光了，只剩身体素质强大的夜雨还在，揽住卫明月肩膀，无声安慰。 卫明月心里旖旎的心思所剩无几，“大师姐，我不适合炼丹，只会害人。” 夜雨说：“我上次都吐血了，这次不是没事吗，你的进度步很大。” 卫明月眼中隐约又有了泪水，“大师姐不是说吐血是因为中风吗？你又骗我。” 夜雨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件事暂且不提，以后再找我算账，你就说进没进步吧，只要再炼几次，毒性越来越弱，药性越来越强，不就成功了。” “真的吗？”卫明月脆弱地问。 夜雨肯定地说：“真的。” 卫明月不停地搓药凡，炼制，再搓，再炼，一晚上炼了好几炉出来，直到把所有的聚灵草用完，天也蒙蒙亮了。 夜雨发现卫明月打了几个啥欠，在稻草上铺了几层毯子，“累了一晚，睡吧。” 卫明月眼睛都睁不开了，“辟谷丹……” “我会让人试的。”夜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卫明月“嗯”了一声，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夜雨环视一周，剑修弟子都离得远远的，只有预备弟子思思暂时不知道丹药的威力。 思思刚睡醒，“这是什么，闻起来甜甜的。” “糖丸，想不想吃？” 思思点头，陆师姐不在，她好饿。 夜雨挑了一颗最新鲜的给思思，等思思吃完问她：“还感觉得到饿吗？” 思思手放在肚子上，想了半天，最后在夜雨希翼的目光中说：“不知道，像有人在打我的肚子。” 夜雨找了颗练气三重能吃的解毒丹给思思喂下去。 第 26 章 没多久，去东边的陆念词就回来了，但他们的表情不是很乐观。 “听说梁城出了事，附近的城池粮全部涨价了，拿灵石的人要价更高，今天早上我们乔装了一下，又去钱庄换了钱银子，结果粮食限购了，我们也只买回来几百斤。” 夜雨说：“先拿去煮了施粥吧。” 其余人陆续回来，情况和陆念词差不多。 洛一说：“把钱分给他们自己去买不行吗？” 夜雨摇头，“不要低估人性的恶，直接给钱大部分人都护不住，等我们走了又会有一场烧杀抢掠。” 像那对可怜的母女，给她们粮食都不一定留得住，当场吃下才能万事无忧，工明月练辟谷丹的想法是对的，只是功力不到家而己。 夜雨说：“看好明月和思思，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大师姐想到其它方法了吗？” “不一定能成，但至少试一试。” 夜雨去城外，四面八方都是焦土，只有昨天和卫明月嬉闹的地方，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她便确认了息壤在这个地方。 念完口诀后，这片山坡中浮起一片尘埃，聚集在一起变成一块看起来厚实柔软的地毯。 那些花草在失去息壤之后也失去了神韵，与凡花无异。 夜雨把息壤收进储物袋，返回城中心。 卫明月已经醒了，听说了一切，包括自己炼丹又失败了，焉哒哒的很沮丧。 夜雨坐到卫明月旁边，“吃饭了吗？” “吃不下，”卫明月感到措败，“我没脸吃饭了。” 夜雨让洛一端了碗粥过来，吹到烫嘴，“聚灵丹你不屈不挠炼了一个月，辟谷丹才一晚上面已，犯得着跟自己过不去吗，张嘴。” 卫明月张开嘴，食物的味道令人治愈，她吞下后说：“没人稀罕我的聚灵丹，但有人等着辟谷丹教命。” 夜雨又盛了一勺，“有这个想法就很好了，待会儿再试试。” “聚灵草都被我用光了。” 小女孩儿端着碗站在旁边，奇怪地对她娘说：“仙女姐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人喂饭。” 夜雨忍俊不禁，“仙女姐姐内心还是个小孩。” 卫明月脸一红，小孩说她就算了，师兄师姐们也在旁边看热闹，她夺过碗，三两下喝光了。 夜雨解决完卫明月的小情绪，在一片空旷之地把息壤放出来，两米见方，像海浪一样浮浮沉沉，一看就不是凡物。 卫明月问：“这是什么？” “息壤。” 陆念词“哇哦”一声，“传说中的息壤竟然一直在大师姐手里，二长老一直想用它炼器呢。” 夜雨说：“我也是刚找到的，明月，把聚灵草的种子拿出来，再用你催生紫竹的方法催生它们。” 卫明月迟疑，“紫竹只是个意外，它们会枯死的。” “所以我特意为你找来了息壤，多余的灵力会被它吸收，后面再慢慢释放出来。” 卫明月选择相信夜雨，撒了两把种子，默念口诀。 陆念词喷喷称奇，“大师姐随随便便就找到了息壤这件宝物，刚好卫师妹能用上，太巧了。” 洛一说：“不巧，出发的前一天我去望月峰，明月师妹种的花花草草全死了，正伤心呢，大师姐说要带她出门散心，所以来了这。” “你是说大师姐这次的目的地本来就是息壤，你，我，所有人，包括平定永夜，都是顺带的？” 洛一点点头，真相就是这么残酷。 陆念词摸摸下巴，“大师姐怎么知道息壤在这里，难道是无尽书？” 卫明月催生出许多聚灵草，品质比纯阳宗的上等灵田种出来的更好，“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 夜雨把所有弟子都召集过来，“你们帮忙采集，剁碎，搓成丸子，同时……学一下怎么炼丹。” 卫明月猛地抬头看向夜雨，表情像是遭到了背叛，但她很快低头扯了把聚灵草掩饰自己的情绪，“嗯，不难学的。” 第22章 态度之好让夜雨觉得自己看错了，她的想法很简单，卫明月不行的话，别人万一行呢，先把辟谷丹搞出来再说，不能一直在这里维护治安吧。 夜雨也坐下听卫老师讲课，多个人多份希望嘛，没准她也是个炼丹奇才呢。 卫明月说完理论知识，开始实操演示，她轻轻抚摸丹炉，虽然使用过很多次，但她每次用完都会细心擦拭，每颗宝石都熠熠生辉。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浮夸华丽的东西，可大师姐送的她都小心珍藏，每天换花枝招展的衣服，复杂的头饰，都是因为大师姐喜欢看她这样打扮。 她最中意的，其实是一根素白的玉簪，一身纯白的衣服，就像大师姐那样。 大师姐觉得她是喜欢鲜花的少女，她就采花编花环，大师姐让她炼丹她就炼丹，明明她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大师姐还是放弃了她，指望上别人了呢。 因为她炼不出一颗成功的辟谷丹吗？ 包子仙人每天做包子都能找到自己的大道，为什么她不可以，是她的执念不够深吗？她只是想炼出让大师姐满意的丹药而已啊。 带着这么多的负面情绪，卫明月以为炼的丹会是苦的，但出炉之后气味儿还是香香甜甜的。 夜雨说：“谁来？” 试过的没试过的都往后退了退。 “最该试药的是我，我的身体最接近凡人，炼药的是我，我却从来没自己试过。”卫明月决绝的像要试毒。 某种意义上，确实是。 卫明月把辟谷丹吞下去，自动化开，胃里温暖又舒服，刚才喝了粥才五分饱，现在已经变成了十分，她激动地说：“我不饿了，充满了力气，没有任何不适。” 夜雨往卫明月身体里注入一丝灵力，确认了她的说法，“把这一炉辟谷丹发下去吧。” 洛一带头鼓掌，“明月师妹你可太牛了！” “厚积薄发，厚积薄发啊。”陆念词曾经说过的话终于实现了。 “啪啪啪。”掌声不绝于耳。 这一炉不多，优先发给了帮忙搭棚子和做饭的人，每发一颗就盯着他们吞下去才让走，免得被抢或他们拿了去卖钱挥霍。 这些人有的只是为了有口饭吃才留在这里，道完谢就走了，有的人则表示等哪天所有人都吃了辟谷丹，不需要他们煮饭了才会走。 那边热热闹闹的，夜雨和卫明月相对而立，夜雨忽然抱住卫明月。 卫明月回抱住夜雨的腰，“大师姐，我做到了。” 夜雨说：“忘了告诉你，你已经是练气二重的境界了。” “原来这就是练气二重，和一重也没差很多嘛。” “但这代表着你已经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道心，我说过你一定能行的。” 卫明月贪楚地汲取夜雨身上的温度，“我知道。” 她的道心就是夜雨，她一直知道。 夜雨松了口气，她曾是只能活几十年的普通人，忽然给了她无尽的寿命，害怕被收走，也害怕因为自己斩断了卫明月的长生，终于卫明月的丹师之路有起色了。 卫明月主动放开夜雨，重新拿起丹炉，“大师姐，你最忧心百姓们，我这就去炼丹，为你排忧解难。” 夜雨惭愧，“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无论大师姐好不好，反正你对我的好，纯阳宗上下都知道。”卫明月笑着开始干活儿。 她也没白教，剑修弟子全都打下手，一炉又一炉的辟谷丹流水线般炼出来，又一颗一颗发出去。 除了睡觉，卫明月就没停过，忙了三天总算炼够了数量，剩下分发的工作不需要她插手。 夜雨说：“好好休息，睡一觉吧。” 卫明月没感觉到累，她问：“大师姐，我是不是大功臣？” “当然是了，”夜雨把息壤收回，缩到手掌大小，“你比我们救了更多的人，是最大的功臣，这是给你的奖励。” 卫明月撇嘴，一步步靠近夜雨，“大师姐耍赖，息壤你本来也要给我的，要奖励我就实现我一个愿望。” “什么？”夜雨盯着卫明月饱满的嘴唇，出卖□□这种事她是不会做的。 卫明月后退一步，像是放风筝的人一收一放，“大师姐那么紧张干嘛，我手无缚鸡动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只是想让你带我去那天的山坡上看星星。” “看星星啊，”夜雨抱起卫明月，“那还不容易。” 卫明月扶着夜雨肩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练气二重就刚刚好，练气三重要学自己飞了。 月朗星稀，月光把山坡照得清晰可见，两人并排躺在花丛里，蛐蛐伴奏，赏花又赏月。 夜雨说：“可惜了没多少星星。” 卫明月只是想把夜雨约出来，干什么不重要，“和大师姐在一起，看月亮也是一样的。” “你才是最皎洁的明月。”夜雨轻声说道，她写同人文常用这句话吹女主彩虹屁，简单鲜明，又扣《明月皎皎》的题。 卫明月侧过头看着夜雨，“大师姐……” “嗯？”夜雨也侧过头，原来消失了的满天星辰，都跑到了卫明月的眼睛里。 第 27 章 夜雨看愣了，如果这时候卫明月亲过来，她肯定拒绝不了。 卫明月缺并未像也许预测那样，她坐起身，拿出两个酒杯，“庆祝百姓未来一年不必为吃饭发愁，也庆祝我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喝一杯。” 夜雨也坐起来，“哪来的酒？” “出发第二天大师姐订的那桌酒席里的！，我收起来，想留到重要时刻再喝，也就是现在。” 夜雨把酒壶收起来，“未成年不能喝酒。” 卫明月拿着空酒杯，“未成年是什么？” 这把夜雨问懵了，古代好像及笄就成年了，能结婚生子，喝酒又算什么，何况女主很能喝，灵草泡酒，越喝越有，她把酒满上，“没什么，随便喝点吧。” 卫明月分了一杯给夜雨，咧嘴一笑，“干杯。” 花前月下，美人在旁，夜雨也笑了，碰杯之后一饮而尽，度数只比现代的酒酿高一点点。 两杯酒下肚，夜雨脑袋发昏，她扯了扯衣领，以她的酒量不应该这么快歇菜啊，哦对，她现在的身体是夜神，夜神的酒量——作者没写过啊。 卫明月凑近，眼睛都快贴到夜雨脸上了，夜雨的心咚咚直跳，只听见卫明月说：“你的脸好红。” 夜雨抬手，“有吗？” 卫明月抓住夜雨的手，大师姐反应迟钝，眼神迷离，少了盛气凌人，多了几分妩媚，卫明月终于忍不住吻了上去。 夜雨暮地睁开眼睛，悬着的心弦“嘣”地断了。 好在卫明月只是浅尝辄止，贴着夜雨的耳朵说：“我以为大师姐只有心软，没想到嘴唇更软。” 夜雨攀着卫明月的肩膀，努力直起身，她本能觉得现在做的事情越界了，“明月，其实我喜欢……” 卫明月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又吻住夜雨上唇，渡了一口温热的酒，舌尖也顺势而入，纠缠夜雨的舌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唔……”夜雨经受不住卫明月的攻势，慢慢倒在花丛中。 卫明月游刃有余，趴在卫明月身上，一点一点舔掉刚才不慎流到大师姐脖颈间的酒液。 她们这是在干嘛，夜雨挣扎着想起身，卫明月抱着夜雨不撒手，慌乱中两人又栽到地上，只是这次，卫明月在下边。 卫明月精明的眼睛召示着她丝毫没受到酒精的影响，并且对现今的状况十分满意，把夜雨的手放到自己激烈跳动着的左胸上，“大师姐，你感受到了吗？” 夜雨额头上的青筋跳得比这还凶，喝酒害人啊！ 她虽然喜欢写女主喜欢大师姐的同人文，不代表她打心里认为能修无情道的种子选手会真的爱她。 喜欢女主的人那么多女主都没动过心，自己在卫明月脆弱的时候对她好，她错把濡慕之情当成了爱罢了。 同样夜雨浆糊脑子也想通了，她喜欢的是小说里杀伐果决的女主，喜欢的是她笔下能为她不顾一切的女主，而不是轻易便能推倒的卫明月。 “大师姐？”卫明月催促了一声，后面的，她也不会了。 夜雨用仅存的理智思考，“明月，我们不能这样。” 卫明月说：“为什么？大师姐不也对我……像我对你一样吗？” “我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会，我对你只是师姐对师妹的关心和爱护，”夜雨话说得又慢又模糊，自己都分不清是真醉和装醉，“你不该对我如此依恋。” 卫明月不愿意相信听见的话，“不可能，刚才我分明感受到了，你也是喜欢我的。” 夜雨破罐子破摔，“你那……那样对我，我承认是有一点心猿意马，但绝对不是喜欢。” “那你还亲我。” “你也亲我了，我们扯平了。” 第23章 卫明月气极反笑，直勾勾地看着夜雨的眼睛，试图分辨她有没有说谎，“是因为你心里有其他人了吗？” 夜雨头又晕了，喜欢的人吗？“是，她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为了她让我做什么都行，虽然很多人都认为她高冷，不近人情，但我知道她心怀大义，为苍生谋福祉，她很漂亮，修为也高，别人不能望其项背……” 写过那么多同人文，夜雨夸女主不费吹灰之力，越说她越意识到，女主和卫明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够了！”卫明月严厉地说，这是她第一次对夜雨发火，“既然你心有所属，为什么不让她当你的师妹，不把她捧在手心里，让我徒增妄念？” 夜雨卡壳了，你不是她，但你原本会成为她，这要怎么说。 卫明月步步紧逼，她的那点聪明劲儿和霸气，全用来对付夜雨了，“还是说，这只是你为了拒绝我编的借口。” 夜雨说：“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不能，难道她已经......” 夜雨把倒地的酒壶捡起来，剩下的酒全倒进嘴里，终于把自己灌醉，昏睡过去。 卫明月半趴在夜里怀里，让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就像被夜雨紧紧抱住一样，“大师姐，就算你不喜欢我，伤我的心，我还是一样喜欢你。” 翌日清晨，夜雨在鸟语花香中醒来，卫明缩在她的怀中，她一动，卫明月就醒了。 卫明露出一截香肩，娇柔地把衣服拉上来，“大师姐，你看我多久了。” 夜雨黑人问号，难不成因为那句心猿意马，卫明月改走欲拒还迎的色诱方式了？她装傻充愣，“我们怎么在这里？” 卫明月抿了下唇，“大师姐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事了吗？” 夜雨为昨夜的事定性，“我们在月下喝酒，然后喝醉睡着了。” 卫明月面无表情，看不出对这个答案满不满意，“我就知道大师姐说的是胡话，不能当真。” 夜雨望天，卫明月是一点儿没听进去啊，“其实就算我喝醉了，说的应该也是真心话。” “所以大师姐说喜欢我，要一辈子对我好，把我捧在手心，当我的道侣，都是认真的了？”卫明月狡诈地问，眼睛都透着风情。 “我什么……”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夜雨闭上嘴，卫明月差点就承认自己有昨晚的记忆了，“那我真是信口开河，让你见笑了，千万别当真啊。” 卫明月微微一笑，“好啊，大师姐昨夜说过的话，我都当从未听过。” 夜雨抹了抹汗，差点给她带沟里去。 就是感觉忘了点什么事，一时又想不起来。 这次出门，平定了永夜，创造了从发现到完全阵压最短用时的记录，解决了百姓吃饭的问题，取了息壤，卫明月也升到练气二重，可谓收获满满。 昨日约好今天在飞舟集合。 夜雨带卫明月回来，他们已经到了，夜雨问：“人都到齐了吗？思思有没有带上。” “都齐了。“陆念词回完夜雨的话又低下头，不敢直视。 夜雨说：“我很凶吗？还是脸上有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欲言又止，不敢说，只有卫明月把夜雨头上的杂草和花瓣摘下来，“好了。” 夜雨取下卫明月装无尽书那个储物袋，“借我用一下。” “反正都是大师姐给的，尽管拿去。” 夜雨有事要问，就匆匆走了。 经历过生死(指吃过卫明月炼的丹）之后，剑修弟子和卫明月的关系一日千里，纷纷围着她问：“卫师妹，你和大师姐昨日彻夜未归，大师姐脖子上的痕迹，不可能是蚊虫咬的吧。” “大师姐元婴之体，蚊虫无法近身，只有卫师妹才能让大师姐如此不设防。” “唯怪大师姐忽然把卫师妹带走了，留我们在城里发了一夜的辟谷丹。” 卫明月不否定也不肯定他们的猜测，在众人的嬉闹声中说：“大师姐只说带我去看星星啦。” “呦呦呦星星在哪里不能看，非得去城外，大师姐那么冷淡的人，也这么懂浪漫呀。”洛一也跟着起哄。 陆念词说：“大师姐对卫师妹可从来没有冷淡过。” 卫明月害羞低头，“大师姐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你们别再说啦。” “我们都懂的，都懂。” 夜雨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崩坏了，她在房中设下结界，然后把玉牌和无尽书分别拿出来。 无尽书都没来得及和夜雨打招呼，看到玉牌，“主人，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来的，快扔掉扔掉。” 夜雨说：“在梁城捡的，有点奇特就想问问你。”害，主要是那群人走得太着急，没告诉她这东西怎么用。 无尽书说：“前主人从一个死人身上看到过，是黑色势力互相联络用的，千万不能按中间凸起的地方，不然他们会找到你的。” “什么黑色势力？” “就是追随夜神的人啊，不过夜神这个称呼推广了，黑色势力这个词好像还没人用。” 行吧，她这个夜神也是第一次听说，“师尊知道具体是些什么人吗。” “不清楚，可能是末流门派或妖族，想引起天下大乱，趁机洗牌成为修真界头部势力。” “末流，也能选出优秀到足以进入真传弟子的人吗，他们是不是为了增加筹码瞎说的。” 无尽书问：“什么真传弟子？” “没什么。”夜雨想收书再看看神器碎片了。 无尽书却飞了起来，“我知道，你喜欢上了真传弟子卫明月，我都记在书里了，你昨晚亲她！” 这都什么跟什么，夜雨强行把无尽书收回来，翻开，“别什么东西都往书里写，写在哪一页了，我要撕掉，明明是她亲我。” “难道你没有伸舌头吗？” 夜雨忍不住回想了下那温热湿润的纠缠，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忍不住回应的，啧，她这个渣女。 第 28 章 其他人打开无尽书只有一片虚无，夜雨作为主人却能将它逼回灵器状态，往前翻一页，却是百年前的纪录。 无尽书得意地说：“我打乱顺序了。” 夜雨一阵头疼，“你现在偏向卫明月，不听我话了？” “可她真的喜欢你嘛，昨晚的事我都记下来了，你要不要看？” “停，我都记着，故意装失忆的，”夜雨说，“我看你才是忘了，她信仰夜神啊！” “对啊，但她好久没祭祀夜神了，反倒想把自己献给你，多么可歌可泣的爱情啊，你拯救了一个误入歧途的人。” 不能再让无尽书无法无天了，夜雨封印了无尽书在储物袋里也能听见外界和自由进出的能力。 她把神器碎片拿出来，只要毁了这个东西，以后就安全了，甚至她可以和卫明月毫无顾虑地在一起……夜雨甩了甩头，她喜欢的是女主，女主！不是卫明月。 但如果让卫明月去修无情道，她不就又成了女主……不能再乱想了，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是怎么毁掉神器碎片。 夜雨尝试用蛮力，结果碎片外形一点改变都没有，又往里边注入一丝灵力，同样没有变化。 难道要用锻器的火？把这个神器碎片变成其它的灵器，消除它神器的属性，焊接神器简单，重铸神器难多了，夜雨也安全多了。 思及此，夜雨把碎片丢回储物袋里，打开窗户透气，看见他们在甲板上围着卫明月炼丹。 丹炉上冒着热气，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边上裂开了一条缝，然后越来越大，最终碎成了两半。 “我的丹炉！”卫明月伸手去拿，被洛一抓住了手腕。 洛一说：“小心烫。” 卫明月心疼地说：“大师姐送我的，才用两个月，怎么就坏了。” 陆念词检查了一下，“应该是这几天连续用太多次，修一修就好了，可惜我们这里没有炼器师。” 卫明月苦恼不己，“还有十几天才能回宗门，都不能练习了。” 洛一说：“你都炼了那么多辟谷丹了，休息休息。” “可是我想快点变强，”卫明干劲十足，“大师姐喜欢实力强的人。” 夜雨脚下一滑，卫明月以为她变强了，自己就会喜欢她？ 剑修众人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大师姐真要喜欢实力强的，怎么也不会选中你吧。 陆念词说：“其实我一直想问，宗主是炼器大师，大师姐是剑修巅峰，你为什么要当丹师呢，如果想变强，跟着大师姐当剑修或者修无情道见效才最快。” 卫明月只说了简单五个字：“大师姐不让。” “总不会是大师姐不想教你吧，”洛一说话不过脑子，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马上改口说，“应该是大师姐想要宗主一脉均衡发展吧，你们三个囊括三大派系，肥水不流外人田。” 卫明月说：“你想象力真丰富。” 娃娃脸的柳师兄说：“我去无情谷参观过，功法刻在入口的石壁上，无论是谁想学都能学，但师门里没听说过哪个元婴和以上的师兄师姐是无情道的，可见真的很难学，只能说前期的提升快，后期越来越难。” 第24章 卫明月听完心动了一下，“再难能有炼丹难？” 夜雨只觉大事不妙，她从窗户飞了下去，“你们都离明月远点，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道心，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大师姐发起威来真可怕，陆念词带着师弟师妹们离得远远的，几下没了踪迹。 卫明月问：“大师姐不想我修无情道？” “我只是不想你半途而废......”借口说太多次，夜雨自已都不相信了，根本没有说服力。 卫明月盯着夜雨眼睛，“如果我修无情道，太上忘情，也会忘记对大师姐的感情，即使这样，大师姐也不想让我去吗？是不是你其实也舍不得我？” 这话压根没法接，卫明月居然还想着试探她，分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练气二重，夜雨心里却直打怵，她装傻，“你是我唯一的亲师妹，我当然舍不得了。” “亲师妹。”卫明月重复这三个字。 夜雨移开视线，把丹炉碎片捡起来，假装自然地转移话题，“怎么坏了，回宗门我再送你个更好的。” 卫明月抱着丹炉碎片，“大师姐送我这个不就是最好的了吗？” 严格来说，夜雨送的是珍宝阁最贵的丹炉，是不是最好的还有待商榷，“我带你去锻谷，定制一个丹炉，原本师尊的手艺是最好的，但她不在，二长老做的也勉强能用。” “二长老锻造的东西有市无价，在大师姐眼里只是勉强能用？” “因为师尊给的好东西太多了，”该说不说，纯阳真人对夜雨这个弟子怪好的，“你心里知道就好，别跟二长老说呀。” 卫明月若有所思，“大师姐，你和师尊是怎么认识的？” 夜雨说：“百年之前，我在一座山上杀夜魔，她觉得我和她有共同的志向，就收我为弟子，其实只有师徒的名分，她没教过我什么，给灵器倒是不含糊。” “只有师徒的名分……师尊对你很好吗？” 对想杀夜神的人，纯阳真人都很大方，可惜两人之间注定有斗争，夜雨也不觉得夜神做的不对，她甚至还留了纯阳真人一丝魂魄去转生，已经很仁慈了。 不怪夜雨怀疑卫明月就是纯阳真人转世。 夜雨说：“是很好，溺爱和护短是师门传统了。” 卫明月忽然情绪低落，“我知道了。” 夜雨想摸摸她的头安慰，但对心属自己的人不太合适，会让她越陷越深。 一路上，夜雨给剑修弟子们总结这次行动的不足，提出修改意见，让他们多多练习相互配合。 夜雨也没忘记对卫明月的承诺，抽空就带她离开飞舟去下边的人间集市。 不得不说加倍对卫明月好的方法初见成效，卫明月都会把零食分给洛一和思思了，对一个护食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进步。 飞了十多天，所有人都累了，躺在甲板晒太阳。 思思趴在边上，指着下边说：“哇，沙漠里有个八卦。” 陆念词把她抓回来，“一会儿没看见你就跑那么危险的地方，掉下去了可没人救你。” “我看卫师姐也在嘛，她灵力比我还低呢。” 小孩儿说话就是这么口无遮拦，陆念词说：“卫师妹旁边有大师姐，跟你可不一样。” 卫明月正在煮茶，听完笑了笑。 夜雨往下看，思思说的八卦是一个八卦形状的城池，她怎么看怎么眼熟，“明月，这好像是浴光城。” “嗯，刚才我看到了。” 夜雨还惦记着神器碎片呢，有卫明月在，没准它就现身了，“你不想回去看看吗？” 卫明月给夜雨倒茶，“不必了，我已走上修仙之路，就该前尘尽断，避免太多牵扯。” 原文里女主在浴光城打完怪拿了神器碎片就走，没人认识她，也没祭奠她母亲，天生无情道圣体，谁看得出那是她老家啊。 洛一过来蹭茶喝，“青丘要是这么近，我每个月都回家，看看族长和弟弟妹妹们。” 陆念词有感而发，“我父母只在结成道侣时回过家一次，在祖父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坟前拜堂成亲。” 洛一咋舌，“就回过一次？” 柳师兄说：“凡人修仙都是这样，了却前尘，更多的一次家都没回过，卫师妹的做法是对的，妖族我就不太了解了。” 他们在讨论自己离家多久了，卫明月忽然说：“大师姐，我们回家看看吧。” 夜雨疑惑，“刚才不是不想吗？” “现在又想了。” 夜雨猜卫明月是听了陆念词的话，想带自己给她父母看，有点操蛋，但为了神器碎片，她必须走这一趟。 进入浴光城，夜雨先去了城里的客栈。 老板见夜雨拿的灵石，一下想起了她，“是您啊，居然又见面了。” 夜雨说：“开两间房。” “真是不巧，只剩一间了，”老板看了看夜雨身旁的人，雍容华贵，仪态万千，丝毫没有把她和自己认识那个卫明月联系起来，“二位都是女子，挤一挤便是。” 夜雨能怎么办呢，有没有其它客栈了。 卫明月对老板说：“先把热水送上来。” “贵客放心，一直备着呢。” 夜雨追着卫明月上楼梯，“明月，你要洗澡？在这儿不方便，还是明天回飞舟再泡吧。” 卫明月一进房间就把外袍褪下，“可是我已经习惯每天都洗了，还是说大师姐害怕看见什么？” 夜雨主要是不太相信自己的定力，她喜欢的虽然是原文女主，但卫明月毕竟有和和女主一样的身体，一样的容颜，她曾无数次构想，用文字不吝描述夸赞，都不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不过看见浴桶在屏风后面，顿时有底气多了，“哈哈，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对呀，我们都是女子，”卫明月缓缓解下腰带，“等会儿还要睡一张床呢。” 卫明月来真的，她直接就把衣服脱了，夜雨转过身，“你慢慢洗，我打坐了。” “大师姐耳朵怎么红了。”卫明月轻笑两声，走到屏风后。 夜雨捂住自己的耳朵，奈何听力太好，能清晰听见卫明月入水的声音，她睁开眼，天杀的屏风居然是真丝半透明的，正好看见卫明月抬手撩起一串水珠，轻抚她的侧颈。 卫明月问：“大师姐，你还在吗？” 房间这头没烛火，夜雨却有种卫明月能看见自己的错觉，她默念三遍“非礼勿视”，“我在，怎么了？” “我忘拿衣服了。” 第 29 章 夜雨百分之百肯定，卫明月绝对是故意的，她走到卫明月刚才脱衣服的地方，大拇指和食指捻起轻薄的贴身衣物，储物袋果然在下面。 如果走过去，卫明月说不定又要戏弄她，夜雨施了个让储物袋自己飞过去。 卫明月只穿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了，一条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也能看出曼妙的身材，湿发用发簪挽着，活生生的美人出浴图。 她光着脚走到床边坐在脚踏上，光滑的手臂抵着夜雨大腿，托着头，脸上还沾着水汽，“大师姐，头发湿了，你帮我吹一吹。” 夜雨帮卫明月拢了拢衣服，“穿这么少会着凉的。” 卫明月用脸蹭了蹭夜雨的手，“我都练气二重了。” “还是跟凡人差不多。”夜雨吹出一股热风，卫明月的头发立刻干了，纤尘不染，发簪都留不住，和头发一起散落了。 卫明月把头发束到胸前，爬到床上去，“大师姐我有点困，先睡啦。” 夜雨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卫明月的体温，不是？这就结束了吗，夜雨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居然在期待卫明月勾引她，真是疯了。 嗯，一定是她又用媚术了。 回过头，卫明月已经恬静地睡着了，夜雨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去榻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卫明月带夜雨去她家。 路上，夜雨问：“我们不是要去祭拜你父母吗，为什么不去城外？” “没有爹，只有娘，我和我娘是从外地来的，在这里没有祖地，所以我就把我娘埋在我家院子里了。”卫明月平净地陈述，像说着与她无关的人的事。 夜雨乍一听卫明月说她和她娘的事，还有点渗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给她迁坟。” 卫明月说：“不用了，她喜欢这儿。” 这条街夜雨很眼熟，她之前来探查过，“哪个院子是你家，我看都打理得很好，是不是被人霸占了？” 卫明月停下，一动不动看着街尾。 那里有一群妇人在一处院门前聊天，手也没闲着，要么在摘花生，要么在搓苞米。 夜雨还在内心感慨作者没常识，把美洲作物写进修真小说时，妇人们也看了过来。 一个年轻妇人丢下手中的活计，慢慢朝她们走过来。 夜雨问：“她是不是认出你了？” 话音刚落，妇人就冲上来抱住卫明月。 第25章 夜雨想把人拉开，却听那人又哭又笑，“月月，是你回来了，她们都认不出你，可你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会认不出你呢？” 卫明月身体僵直，“娘？” “是我，是我啊，”卫大娘松开卫明月，抹了把眼泪，“娘带你回家去，给你做你最爱的桂花糕。” 不怪卫明月懵，夜雨也懵了，刚刚还在谈论的已经去世的人，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还会说话。 卫大娘的同伴们就是在卫家家门前闲聊，此时叽叽喳喳地说：“卫大娘，居然真是你家明月啊。” 卫大娘笑道：“不是我家是你家的呀。” 夜雨心里不爽，卫明月能像今天这样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全靠她，卫明月应该是她家的。 “是了，明月是和纯阳宗的仙长走了，旁边那位穿的好像就是纯阳宗的道袍。” “难怪模样气质都变了，以前要是打扮成这样，谁会说她是天……哎呀不说了不说了。” 卫明月缓过劲了，“娘，你不是……” 卫大娘刚要解释，一个人新又急性子的大婶说：“明月你也真是的，也不找个大夫好好替你娘看看，幸好要停灵七天，她躺了三天自己又醒过来了。” “不怪明月，家里没钱，她又被骗子带走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卫大娘极力为女儿开脱，“明月这么有出息，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妇人们端着簸箕说：“卫大娘，你们娘俩团聚，我们下次再聊。” 小院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卫明月看向之前挖坑的地方，又收回目光，“娘，这是我在纯阳宗的大师姐夜雨。” 卫大娘感激地说：“有劳仙长照顾明月，您费心了。” 夜雨说：“照料师妹是我的职责所在。” 卫明月不太想叙旧，介绍完就说：“娘，我和大师姐一早出门，还没吃过饭。” “你这孩子从小饿得快，娘去给你们做。” 卫大娘麻溜地拿下院墙上挂着的围裙。 卫明月说：“我带大师姐看看我的房间吧。” 夜雨正好满腹疑问，和卫明月一起进了屋。 虽然很久没人住，但卫明月的房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朝南的窗户光线很好，床上的厚棉被看起来就很暖和，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四季衣物。 卫明月把门一关，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确定我娘已经断气了，而且把她埋进了院子里，挖了两天的坑，我不会记错。” 夜雨说：“但我探查过了，不是妖物变的，也不是人用了易容术，你娘有双胞胎姐妹吗？” 卫明月摇摇头，”我没听她说过，我们家在这里一个亲戚都没有。” “那就只剩一个可能，她被夺舍了，我以前没见过你娘，分辨不出来她的灵魂还是不是原装的。”夜雨掐算，按照时间线她们碰到的应该是蜘蛛精，而不是原文不存在的人物卫大娘。 卫明月说：“待会儿吃她做的饭就知道了。” 夜雨满腹疑虑，会夺舍的人，怎会甘心留在原处做一个普通妇人，况且没有原身的记忆，很容易被识破，甚至，夺舍发生在卫明月离开后，那夺舍之人应该是不认识卫明月的。 卫大娘究竟是谁？ 夜雨左看右看，在她的认知里，脚下和的地毯和墙上的挂毯都挺贵的，华丽的花纹全靠手工编织出来，她问：“你娘是靠编毯子养活你们的吗？” 卫明月说：“这个花纹......原本在刚才那些大婶家里，可能是她们送的吧。” “出手真大方。” “以前我娘快病死了，我求遍邻里也借不到一把小米，不过是看我有幸去了纯阳宗，又送东西来巴结了，”卫明月冷笑，“也不怕我一去不回东西打了水漂。” 夜雨想说点轻松的话题，“我看你娘好显年轻啊，说才三十岁都有人信，不知道怎么保养的。” 卫明月又笑了，这次是被夜雨逗笑的，“她才二十九。” “啊？”夜雨cpu都烧了，古代结婚生子早，也不至于这么早吧，难怪从前的卫明月一幅先天不足的样子。 “你也很难相信吧，我一直怀疑我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她从不说关于我爹的事，”卫明月语气平缓，对于往事是一点不介意，“而且我娘她很少笑，刚才她对我那么温柔，肯定不是我娘。” 夜雨抱卫明月入怀，“大师姐会对你好的。” 卫明月仰头，目光狡黠，“大师姐不怕我故意这么说，骗你怜惜我吗？” “我……我有什么好让你骗的。”无论卫明月说什么，夜雨都装听不懂，天王老子来了她们也是纯洁的师姐妹情。 卫明月伏在夜雨胸口，”其实我对那些过往没什么感党，我娘虽然很凶，但没有她的话就没有我，或许早就死亡某个地方，不会遇到大师姐，是她给了我另一种人生。” 夜雨问：“如果你本来可以过另一种更好的人生，但被我从中作梗破坏了，你会恨我吗？” “更好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我想象不出来。” “你会变得很强，身边的人都很喜欢你，欺负你的人都会被你报复回去，你能做到别人都做不成的事，受世人敬仰，万世传颂。” 卫明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听起来还不错，但欺负我的人都要自己报仇好累呀，大师姐不帮我出头吗？” “没有我，”夜雨轻声说，“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象征，你可能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我们永远没有交集。” 卫明月紧紧抱住夜雨的腰，“没有大师姐的话才不是更好的人生，光想想我就受不了，我不要。” 夜雨长叹一声，她才是让卫明月产生多余感情的罪魁祸首，只凭这个她就无法对卫明月狠心。 卫大娘敲了敲门，“月月，仙长，饭好了。 夜雨放开卫明月，“吃饭去了。” 卫明月走在夜雨身后，“我可以一事无成，受万人唾弃，但我不能没有大师姐，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大师姐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夜雨回头牵住卫明月的手，“这样行了吧。” 卫明月顿时开心了，“嗯！” 餐桌上有三菜一汤和一碟子糕点，糕点上有桂花花瓣，应该就是桂花糕了，夜雨尝了一块，香甜绵软。 卫明月说：“娘，做桂花糕步骤那么麻烦，今天怎么这么快。” 夜雨吃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不会是虫子变的吧。 卫大娘笑着说：“我随时备着材料，就怕你突然回来吃不到，等你走的时候娘再给你做一大锅带走。” 夜雨说：“不着急，明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母女多相处几天，我不会那么快带她走的。” “好，好，”卫大娘眼中闪烁着泪光，“月月吃菜，都是你以前喜欢的。” 卫明月小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没得挑，也像普通小孩儿一样馋肉吃，因为一年吃不上几次，所以卫大娘做的卫明月爱吃的菜全是荤菜。 卫明月尝了一块红烧肉，没看卫大娘，反而对夜雨说：“还是从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别的可以伪装，做菜的味道可伪装不出来，不是夺舍，难不成卫大娘真是自己从地底下爬起来的？ 第 30 章 饭后，卫明月找借口把卫大娘支开了。 夜雨问：“真的要挖吗？” “不挖就搞不清楚了，”卫明月说，“挖吧。” “那你站到屋檐下边儿。” 夜雨一抬手，满院子一尺深的土都飘起来，连带着上面的家具和杂物，而土下面出了虫子什么都没有。 卫明月说：“难道她真是我娘，只是转性了？可大夫早就说过她药石无医。” 夜雨像侦探一样摸下巴，“如果是真的最好，如果是假的，她扮演你娘是为了什么，为了你这个女儿？”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图也只能图我这个纯阳宗弟子的身份了。” 别谦虚，您可太特别了……夜雨腹诽，她把院子恢复原样，说：“晚上再试探一下她对纯阳宗的态度吧，也许是想借你混进纯阳宗也不一定。” 一到夜里天儿就冷多了，屋里即使点了油灯也是昏黄的，卫明月从储物袋里翻出一颗夜明珠，放在空的烛台上，屋里一下亮堂了。 卫大娘惊奇地说：“这东西真好用。” 夜雨说：“像这样的东西纯阳宗还有很多，你愿意跟我们去纯阳宗吗？” 卫大娘喜上眉梢，又犹豫地看向卫明月，“月月，我能去吗？” 果然。 卫明月说：“可以，大师姐能做主。” “那太好了，”卫大娘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等到了纯阳宗你们就安心修炼，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这些活儿都交给我。” 夜雨双手抱胸，桀骜地说：“但你只能待在我们的住处，其它哪里都去不了。” 卫大娘怕被丢下，跪在夜雨身前，“我可以的，只要让我跟着月月，我怎样都行，仙长，求你带我去吧。” 第26章 卫明月把卫大娘扶起来，她娘那么凶悍又有骨气的人，直到病死都没跟人服过软，又怎么会卑躬曲膝，“大师姐说了就一定会带你去，只是让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娘也是怕，他们说去修仙的人都不会再回来，娘怕你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卫大娘说得情真意切，卫明月面无表情，夜雨在心里鼓掌，金鸡金鹰金牛马奖都非她莫数了。 夜雨说：“明月，睡觉去了，明天启程。” “嗯。”卫明月也不想演母慈女孝的戏码了。 卫大娘却说：“家里就两张床，月月你别打扰仙长了，和娘一起睡吧。” 夜雨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行，我还有事要和明月商量，况且我们一直睡在一起，谈不上打扰。” “好啊，我跟娘睡。”卫明月答应了。 夜雨皱眉，“明月。” 卫明月娇笑着说：“大师姐夜夜都想霸占着我，连让我和我娘说说体己话都不肯吗。” 夜雨知道卫明月是想看独处时卫大娘会不会出马脚，但她的话也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说得她们晚上真做了什么一样。 卫大娘开心地挽着卫明月回房间，夜雨不允许卫明月出任何意外，隐身跟了上去。 一关上门，卫大娘就拉着卫明月的手，“月月，仙长在你旁边我都不敢问，纯阳宗对你好吗？” 夜雨冷哼，反正比在浴光城好。 卫明月把手抽出来，“纯阳宗弟子数不胜数，没人注意到我这个小人物，只有大师姐视我为珍宝。” “就是因为她对你太好我才担心，她到底是把你当成师妹，还是把你当成……”卫大娘欲言又止。 卫明月说：“你也觉得大师姐对我不一般？” 卫大娘神情像是半边天塌了，“她真的把你当炉鼎？” 夜雨：我靠，窦娥都没我冤。 卫明月炫耀不成反像是被敲了一闷棍，“纯阳宗是第一名门正派，你为何这么想。” “我也是听说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容易被人骗，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要骗也只有我骗大师姐双修的份儿。” 卫大娘的另外半边天也塌了，“你……你对她……” 卫明月坦然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卫大娘消化了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她从柜子里抱出几床棉被，又拿出首饰盒子，里面有几样金饰，“也罢，她对你好，你喜欢她，就足够了，这些都是过去几个月我给你准备的嫁妆。” “别收拾了，明天还有时间呢。” “娘想跟你说说话，”卫大娘从床头暗阁取出一个荷包，拿出红色的布条，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你不是我亲生的。” 卫明月悠悠道：“我早就猜到了。” “那年我逃难，在路边遇到两岁的你，身上除了写着身辰八字的衣服什么都没有，你本来哇哇大哭，但一见我就笑，粉粉嫩嫩的讨人喜欢，我觉得我们有缘，就带你一起走了，你是不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事。”卫大娘问。 卫明月说：“我没想起来，只是你对我太差了，我怀疑你不是我亲娘。” 卫大娘一愣，又很快释然了，“谁让你吃那么多，家都给你吃穷了，本来老娘我这么勤劳的一双手，足够养活两个人了。” 卫明月无法辩驳，小时候觉得委屈，现在长大了不免觉得以前的自己不知好歹，“你怎么不告诉我，或者也把我扔了。” “我都把你养到这么大，马上就可以享福了，告诉你万一你去找亲娘，谁来给我养老，”卫大娘笑骂，“扔了你还有谁愿意要你这个饭桶。” 卫明月说：“大师姐要我，我现在每天都吃得饱饭。” “那就好啊，你也是因祸得福了。” 卫明月上床，今晚她打算假装睡着，看她娘会不会做什么。 理想是美好的，但卫大娘上床后轻轻哼唱起摇篮曲，卫明月很快就撑不住了，呼，反正大师姐在隔壁，不会有事的，她安心睡着了。 夜雨守了一夜，卫大娘都没有异常，等卫明月醒了她才出去，又推门进来。 卫明月穿好衣服，卫大娘还躺着，卫明月说：“我娘以前从不赖床，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儿了。 夜雨问：“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就说了会儿话，”卫明月拍了拍卫大娘的肩膀，“娘，起床了。” 夜雨说：“去了纯阳宗再慢慢观察吧。” “娘，你醒醒，”卫明月察觉不对，摇了摇卫大娘的肩膀，“大师姐，她好像没动静了。” 夜雨走上前探鼻息，一切如常，身体也柔软有温度，但就是叫不醒，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 卫明月把无尽书取出来，“无尽书，你帮我......” “哼，把我关那么久，现在又知道求我了，”无尽书关了几天禁闭，本想借机提要求，却上窜下跳，“咦咦咦，这是哪儿，怎么有种熟悉的气息。” 卫明月说：“这是我家，你应该没来过。” “不不不，是刻在我灵魂深处的，前主人一定让我牢记的气息，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无尽书不像人会忘记东西，它想不出来只能说明当初纯阳真人描述得不清楚，但又非常重要，结合此行的目的，夜雨已经能确定是什么了。 无尽书居然闻得出来？？ 卫明月说：“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娘怎么了。” “原来是你娘身上发出来的。”无尽书嘀咕。 夜雨把无尽书拍到床头，女主打死了蜘蛛精才回收了神器碎片，现在难道要再打死卫大娘？ 既然卫明月个神器之间有联系，那用点化无尽书的方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卫明月问：“大师姐，我该怎么做？” “虽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已经想到应对之法了，”夜雨迟疑了一下，“只是这样的话你娘就再也醒不过来，不能和你说话了。” 卫明月冷漠地说：“我娘半年之前就死了。” 夜雨割开卫明月的手指，指尖血滴在卫大娘嘴唇上，一瞬间卫大娘身体发出刺眼的白光，她的心脏处飞出一个光团。 卫明月和夜雨都挡住眼睛，无尽书说：“哇，我想起来了，是神......额，为什么不能说啊。” 夜雨给无尽书手动闭麦，差点让它点破了。 光华散去，卫大娘上方飘着一尺左右的铁片，两边有刃，不难看出是一截剑的碎片。 “这是什么，就是她让我娘活过来了？”卫明月想碰又有点顾忌。 无尽书说：“这是一块陨铁，从天外来的，带有神力，你可以这么理解，活过来的不是你娘，而是你娘生前的一缕执念，她都做什么了？” “她给我做了饭，准备了嫁妆，还想和我们去纯阳宗，没别的了。” “只有这些吗？”无尽书围着卫明月问，“所有遗憾都弥补了，她才会放心离开，昨天你和她说得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卫明月茫然无措，“我说，我现在每天都吃得饱饭。” 无尽书说：“听起来很普通嘛。” “因为我娘就是个普通人。”卫明月声音颤抖地说。 夜雨难免动容，卫大娘不知道修仙苦不苦累不累，她缠绵病榻时最担心的时女儿以后会不会饿肚子，哪怕她的女儿已经比她自己当娘时年纪更大了。 无尽书提醒道：“交易完成，和你娘告别吧。” “什么交易？”卫明月问完，卫大娘的身体慢慢变透明，她想抓住点什么，却只握住了一片虚无，卫大娘变成一阵风，消失在天地间。 无尽书低声说：“想完成心愿，是要付出代价的。” 夜雨明白语言安慰的无力，她让卫明月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想哭的话就哭吧。” 卫明月整个人轻飘飘的，像大海里的一叶孤舟，“我娘去世的时候，我已经哭过了。” “没什么话想跟大师姐说吗？”夜雨循循善诱，她说不如卫明月说，倾诉出来，这个坎就算过去了。 卫明月沉默了许久，最后才打开心房，“我一直不相信她是我娘，因为她太温柔了，是不是她也很后悔过去那样对我。” “可是她一个孤身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儿，不彪悍一点在这个世道根本活不下去，也许温柔才是她的本性，不然怎么会收养我，只是她的温柔都被生活给磨灭了。” “我小时候，她对我很好，会唱摇篮曲哄我睡觉，教我识字，她过去肯定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但后来我长大了，她嫌我吃得多，尽管这样也没抛下我，”卫明月声音里总算有了情绪波动，“她说我长大了她就能享福，却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反而把自己累垮了。” “她说为了亡夫不会再嫁，其实是为了我。” “她希望我像月亮一样高洁，所以给我取名明月，我却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第27章 “……” 卫明月说了很多，夜雨静静听着，卫大娘的形象时而粗俗市侩，时而祥和无私，难怪卫明月对她的感情那么复杂。 夜雨也曾有过这样迷茫的时刻，她的父母是不是讨厌她，所以才将她无情抛弃。 有时又会在心里替他们辩解，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吧，否则怎么不把她扔在下水道，而是扔在全市最好的福利机构，也许是有苦衷呢？ 夜雨就在这种不断猜测、怀疑和否定中长大了，而卫明月是幸运的，卫大娘很爱她。 卫明月哽咽，却一直没哭出来，“如果早知道今天她就会离开，昨天我应该对她好一点的，让她感受一下天伦之乐。” 夜雨拍着卫明月的背安慰，就像是在安慰小时候迷茫的自己，不要陷入那种漩涡一样的情绪之中，除了伤心毫无益处，“无尽书不是说了，她所有遗憾都弥补了，她对你从来就不求回报。” 第 31 章 卫明月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夜雨没跟上去打扰她。 无尽书把凡人的母爱也记录进书里，修仙之人亲缘淡薄，这对它而言也是可贵的经历，它问夜雨：“主人，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小主人这是神器破晓剑的碎片，小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宗门一直寻找的天命所归之人。” 夜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它，“不是可能，她就是。” “这么重要的事，得赶紧告诉三大长老呀。” 夜雨揉揉太阳穴，“不行，我怀疑内门有夜神的卧底，如果知道了明月的身份，会对她下手。” 无尽书点点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好在神器碎片现世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其它三块碎片。” 夜雨感叹无尽书真上道，和她计划的一模一样，”没错，我先把神器碎片收起来。” 她刚打开储物袋就心道坏了，忘了上次那块神器碎片也在里面，而无尽书这货能闻出来。 无尽书生气了，“为什么你这里还有一块儿，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 夜雨打哈哈，“在路边捡的，觉得材料不错就想拿回去炼器，我不知道这就是神器碎片。” “你骗人，这一块你不就知道，它们是一样的。” 夜雨大脑飞速运转，”这一块我也没认出来呀，你想想，神器是在师尊建立纯阳宗之前炼成的，当时我都还没拜师，怎么可能见过神器。” “咦，好像有点道理。” “所以直到你认出它是神器碎片，我才认出来的，”夜雨给无尽书带高帽，“这一路上多亏有你，又找到息壤又找到神器碎片，连天命所归之人都是你找到的，要是没了你，我和明月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无尽书美得冒泡，对夜雨的话深信不疑，“放心，有我在，剩下的两块碎片也会顺利找到的。” 夜雨又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毁掉神器碎片？我的意思是我先知道方法，然后预防别人对它这么做。” 无尽书想破脑子也想不到夜雨心里的小九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肯定是防止它被炼成别的灵器了。” “这么简单？”和她设想中一模一样啊。 “主人你好像很高兴。” 夜雨不笑了，正色道：“看来找到神器碎片也不是万事无忧了，我给它们施个法术掩盖气息，免得别人认出这是神器碎片。” “嗯，有道理。” 夜雨把东西收好，出门去找卫明月，在外边转了一圈，最后在厨房找到了她，那个说不会再为卫大娘流泪的人，却在对着一锅桂花糕哭泣。 夜雨轻轻离开，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她脆弱流泪的时候，也是不希望有人来安慰的。 一天后，她们回到纯阳宗，剑修弟子都在山门入口处等着。 陆念词把缩小的飞舟还给夜雨，“大师姐，我们一起去司符院吧。” 夜雨说：“你们怎么不先去，这儿不是还有真传弟子吗。” 这次平定了永夜，完成了甲级令符，补个手续就能领奖励了。 真传弟子洛一说：“首功是大师姐和明月师妹的，我们不敢冒领。” “就是就是，大师姐肯带我们出去，卫师妹又给了那么多灵丹，我们已经知足了。” 夜雨说：“行吧，跟我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司符院，司徒照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司徒师弟，你交给我的人，我都全须全尾带回来了。”夜雨远远地就说道。 司徒照拱手，“大师姐威武，你们传的信大长老收到了，竟然那么巧遇到永夜，只用了这么少的人和时间就解决了，所以除了原本的奖励，大长老让我额外送来一些灵石。” 洛一欢呼：“太好了，我可以买更多灵丹了。” 陆念词也矜持地笑了，“多谢司徒师兄。” 一大笔灵石进账，让本就富裕的夜雨更加富裕，马上带着卫明月消费去了。 锻谷里到处热火朝天，走几步路就能看见打铁的人，连专门在灵器上画阵法的人手上都有强壮有力的肌肉。 二长老除了参与宗门大事，别的时间都在锻谷身处喝酒，夜雨边走边问，总算在一处亭子里找到了。 夜雨和卫明月纷纷见礼，“见过二长老。” 二长老醉醺醺的，眼睛在人眼和蛇眼之间不断变换，“呦，稀客呀。” 夜雨寒暄了几句，然后才说明来意，“我想请二长老出手，为明月制作一鼎丹炉。” “着什么急，先喝酒。”二长老推过来一坛酒。 夜雨“啧”了声，怎么这里也有酒桌文化啊。 卫明月掀开坛口的黄泥，双手抱起酒坛，“丹炉是给我的，我喝。” 二长老单手提起酒坛和卫明月“干杯”，“够爽快，我喜欢。” 夜雨拿出旧丹炉，“这是明月之前用的，连续烧了几天就不行了。” 二长老爽朗大笑，“珍宝阁的管事前阵子说我寄售在那里几十年的丹炉终于卖出去了，原来买家是你，既然找上我了，我可以免费帮你们修一修。” 卫明月看了眼二长老满身妆点的宝石，难怪这么眼熟。 夜雨说：“我们想重做一个金刚不坏的，价钱您随便开。” “不论灵器法器，使用过后都是有损耗的，否则只做一锤子买卖，我们器修都要喝西北风了，”二长老烦躁地说，“除非材料本身就是金刚不坏的，比如传说中唯一能制成神器的天外陨铁，但那玩意儿被你们剑修炒到了天价，我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了。” “天外陨铁吗，”夜雨想到了储物袋里的神器碎片，反正都是要重炼的，二长老应该比她厉害点吧，万一炼成了神器，以前的神器更是彻底消失了，思及此处，她把第二块取了出来，“真是巧了，最近刚好得了一块儿。” 天外陨铁九成九都被炼成了剑，所以二长老也没把这一块儿往神器碎片上想，“你确定要把它炼成丹炉？丹炉那玩意儿要那么坚固干嘛，坏了就换呗。” 卫明月也说：“大师姐，材料这么珍贵还是留着吧，之前那个修一修也能用。” 夜雨坚持，“这是卫大娘留给你的东西，做成丹炉也算给你留个念想。” 卫明月没想到夜雨会这么说，感动得泪眼朦胧的。 虽然夜雨是宗主亲传弟子，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二长老说：“分一半给我，抵我出手的费用。” 开口就要一半，心也太黑了，夜雨想让神器碎片全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免得徒增事端，“二长老，这是明月她娘的遗物，我可以付您足够买下整块天外陨铁的灵石。” “我知道你有钱，但我也不缺，珍贵的材料才更令我心动，”二长老讨价还价时，一点也没有醉酒的样子，“听说你还找到了息壤？” 夜雨苦笑，“您怎么净要一些我舍不得给的东西，息壤我要给明月种灵草。” 二长老嘴角抽搐，“不愧是财大气粗的宗主教出来的徒弟，净干些暴殄天物的事，既然都不想给，那你们另请高明吧。” “别呀，世间又不是只有这两种珍贵的材料，您还想要什么，我们都能找来。” “真的？”二长老不是很相信她。 夜雨把卫明月推上前，“明月现在是练气二重，无尽书也苏醒了，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我要天外陨铁，算了，东西留下，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来拿，”二长老说，“至于我要的东西，先欠着，那天想要了再告诉你。” “多谢二长老。” “闲话少说，不想陪我喝酒的话就走吧。” 夜雨带着卫明月离开锻谷，忽然想到来都来了，可以试试自己能不能炼化另一块神器碎片，“明月啊，我想起来还有事要和二长老商量，你在这里等等我，要是无聊了就四处走走，我能找到你。” 卫明月巴巴地问：“为什么不带我，大师姐是想故意支开我吗？” 第28章 哎，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夜雨说：“没有，是暂时需要保密的大事，我和二长老要一起去找大长老。” “反正我都追不上大师姐的脚步，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呢，”卫明月自怨自艾地转过身，“总归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不至于，真不至于，夜雨头疼，“我去告知二长老一声，改日再议事行了吧。” “都听大师姐的。”卫明月得逞地笑。 夜雨点点卫明月的额头，“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夜雨飞快地往回赶，二长老已经不在原地了，辗转在炼器室里才找到。 二长老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火光映得她的身材格外挺拔，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夜雨好奇地问：“二长老，有没有什么阵法可以提高炼丹成功的概率，最好百分之百成功的。” 二长老无语，“有那种东西的话炼器师都可以当丹师了，丹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能不能说点实际的。” 夜雨被训了一顿，小声说：“少镶几颗宝石吧，我看明月每次擦拭起来太费劲了。” “这还差不多，”二长老把神器碎片丢进炉子里，“你也真舍得啊，我说话比较直，给卫明月用，浪费了。” “我唯一的亲师妹，够格了。” “不像是师妹，倒像是道侣。” 夜雨汗颜，“别让明月听见这种话。” “怎么，你还没表白，怕吓到她？” 不，是怕卫明月更来劲。 夜雨看见神器碎片慢慢融化，她说：“我能借隔壁炼器室用一下吗？” “怎么，你也懂炼器？” 夜雨摸了摸鼻子，“好歹跟了师尊那么久，多少会一点。” “要用就用呗，我还能拦着你。” 夜雨去隔壁炼器室，大把的灵石丢进炉子里，再用灵力引燃，等烧得红彤彤了，掏出别人白送给她那块神器碎片丢进去。 两者刚接触，就发生了爆炸，夜雨只来得及用手护住脸，就被炸飞了，吐了好多血。 外表看起来夜雨只是被烧伤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灵气相撞，如果普通修道者，此刻都得从渡劫境降到元婴境，半数修为消散，但夜雨这具身体不是她的真身，修修补补又维持在了原本的境界。 二长老从隔壁过来看热闹，“你失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快得多。” 夜雨爬起来，“二长老，您就别说风凉话了，我这么丢脸，千万别告诉明月啊。” “你对我的炼器室做了什么？” “我看您炼器挺简单啊。”夜雨想不通，难道因为她是夜神，灵力本源与为战夜神而生的神器相冲了？ 二长老“呵呵”冷笑，“我看你们剑修拿着把剑乱舞也挺简单的，真打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夜雨悄悄把神器碎片捡起来，“二长老，我想起来还有件事忘了说……” 第 32 章 卫明月没有在原地傻等，大师姐都说找得到她了，她四处走走也没事，刚好旁边有条小路，就走了上去。 曲径通幽，没多久卫明月看见一块巨石，高高的悬在山崖上，篆刻着许多文字。 “太上忘情……”卫明月边看边默念，没看几句就头昏脑胀了，像有很多东西想强行钻进她的脑子里，忙移开了视线。 山崖下有一群人在巡逻，看见卫明月在这里，马上改变了巡逻的路线，一个个都露出了变态的笑容。 “我去，来新弟子了。” “是我先看见的。” “我先。” “我先！” “你们慢慢争，我去接师妹啦。” 这是卫明月见过最热情最诡异的小团体了，但是在纯阳宗里有大师姐罩着她，什么都不怕，“各位师兄，请问这里是？” 几个人推推搡搡，终于一个一表人才的男子胜出了，“师妹你好，我姓黄，这里就是无情谷了。” 在梁城时，有个娃娃脸的师兄说过，无情道经文就刻在无情谷入口处，“原来这里就是无情谷，那经文我读起来晦涩难懂，看来我根本不是个修无情道的好苗子。” “来都来了，别这么快丧气啊，”另一个男子挤上来，“我是你白师兄，带你进去参观一下吧，无情谷风景很美的。” “好啊。”卫明月很好奇无情道快速提升的方法，就当长长见识了。 “师妹，我们一起陪你呀。” 无情谷像个世外桃源，入冬了也有成片的花海，弟子们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卫明月都快以为这里是约会圣地了——下次可以约大师姐来这里玩。 像他们这样成群结队的人十分少见，路过一对男女的时候，卫明月听见有人问她身侧的黄师兄，“这是新来的弟子？” 黄师兄说：“是啊，我在入口那儿捡到的。” 卫明月心想，自己好像忘了说她不是无情谷弟子了，她才练气二重，这些人都没看出来吗？ “那你加油啊，都单着多久了。” “谢了，早晚超过你。” “吹牛吧，师姐都答应我结成道侣了。” 卫明月发现，他们似乎是想追求自己，但同时又不那么在意她是谁，这么久了甚至没问过她的名字。 于是卫明月重新观察，那些在一起的人乍看之下是神仙眷侣，实则并不亲密，有的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打完却还在一处，并未分开。 卫明月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黄师兄，无情谷里好多道侣呀，你们这里不是无情谷吗，也可以谈情说爱？” 黄师兄说：“当然可以啦，不知道情是什么，怎么知道无情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卫明月恍然大悟，“所以你们每个人都在找道侣。” “对呀，师妹你愿意当我的道侣吗？”黄师兄诚恳地问，“绝对给你最完美的恋爱体验，不会像他们那样打来打去的，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卫明月无语，“以我的修为，想和你打来打去也很困难吧。” 白师兄说：“不准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我们都想请师妹当道侣，让师妹自己挑。” “就是就是，没准师妹喜欢我这样皮肤黑的呢。” “我们都非常友爱，不会打你的。” 在无情谷找道侣，不打人已经是值得一提的优点了吗？ 这时，刚才打赢了的胡师姐拖着她的手下败将，哦不，是她的道侣过来了，“小师妹，他们不是普通的色狼，但比色狼更可恶，想骗取你的感情，然后杀妻证道，你太单纯，别被他们骗了。” “杀……杀妻？”卫明月远离那些人，“那师姐你怎么还……” 胡师姐爽朗地说：“我也要杀夫证道啊。” 卫明月下巴都惊掉了，“他死了？” “没呢，刚才我们还在培养感情，他突然说肯定会在我杀他之前杀了我，我就和他切磋了一下。” 卫明月觉得阳光明媚的无情谷突然变得阴森森的，“你们随便杀人，师门都不管吗？” 胡师姐哈哈大笑，“不杀人怎么提升修为，我已经杀了我的父母，朋友，姐妹，只要杀了道侣，就能结成元婴了，我们这些人全都是金丹大圆满。” 卫明月见过许多金丹期修士，但没见过比例这么高的，传闻是真的，大师姐当初说她是修无情道的好苗子，难道是因为她不用杀前面那些人，直接杀道侣就可以了吗？ 可是她不想杀大师姐啊。 黄师兄说：“小师妹好像被吓到了，她没看入口上写的经文吗？ 白师兄说：“她好像没说过她是新来的弟子。” 胡师姐问：“小师妹，你叫什么名字，哪座山谷的呀。” 卫明月打不过这群杀人狂魔，又怕被扣下来当谁的道侣，叉着腰说：“夜雨是我大师姐，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大师姐会给我报仇的。” “大师姐还是我大师姐呢，你居然敢直呼她的名违，不要命了，”黄师兄忽然顿住，眼前的小师妹珠光宝器，容貌昳丽，“你是卫明月？?！！” 白师见也尖叫，“卫明月不是丹修吗？!” “完了完了，大师姐会杀了我们的。” 谁不知道大师姐百年来就收了这一个师妹，宝贝得很，他们只是觉得对美丽的女子更容易生出真正的感情，便纷纷上来求爱，现在好了，踢到铁板了。 胡师姐解释说：“卫师妹别激动，他们只杀道侣，不杀旁人的。” “可他们刚才还让我当他们的道侣。”那根本不是追求道侣的正确方式，和逼迫有什么区别，要是换了其他没权没势的人，不就被他们得逞了。 黄师兄和白师兄对视一眼，死到临头，只剩一个办法了。 白师兄欲哭无泪地说：“经过刚才这一遭，我已经决定和黄师兄结成道侣了，卫师妹千万别告诉大师姐啊。” 黄师兄牵住白师兄的手，“多年师兄弟，最爱的人在身边，我居然现在才发现，卫师妹，你会祝福我们的吧。“ 第29章 其余人也两两牵起手，有一个单出来的，硬是挤到了其中一对中间，“卫师妹，你也不想我们新婚之日被大师姐灭掉吧。” 有病。 这是卫明月对无情谷弟子唯一的评价。 夜雨和二长老谈完事，通过感受无尽书的方位，很快就找到了卫明月。 宗门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地方，夜雨都没注意过，“明月，这是哪儿呀。” “大师姐，”卫明月刚刚脱身，委屈地说，“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夜雨听得骨头都酥了，“就离开了一会儿，你怎么啦？” 卫明月说：“刚刚我不小心走到无情谷了。” 夜雨真不知道无情谷就在这附近，否则她不会让卫明月瞎溜达的，“那你也看见经文了？等等，你不是不小心，是故意去的吧，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你当丹修才是最好的。” “大师姐，我去了之后才明白你的苦心，我再也不会说我要修无情道之类的话了。” 嗯？卫明月转性了？剧情被彻底扭转了？夜雨问：“为什么，你在里边发生什么事了？” 卫明月说：“他们居然流行杀妻证道！” 杀妻证道只是一句戏言，并不是真的杀人，卫明月显然理解错了。 夜雨喜欢这样的误解，跟着卫明月一起谴责他们，“太不是东西了，就算修炼遇到了瓶颈，也不能走歪门邪道吧。” 卫明月拉住夜雨的手，“我们去制止他们吧。” “这个……”夜雨沉痛地说，“凡人成亲要把婚书递到官府备案，纯阳宗的人结成道侣也要结一份契约书，你听说过吗？” 卫明月摇头，“没有。” 幸好没有，夜雨可以放心乱编了，“普通弟子结的是姻缘契，而无情谷弟子还要再签一份生死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两个人里一个死，一个结成元婴。” 卫明月为所未闻，“那对修为低的一方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所以啊，一半结成道侣的都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你看纯阳宗里一个元婴欺无情道弟子都没有，就说明没人因为这个而死，用不着担心。” 卫明月似懂非懂，“他们结成道侣不是因为相爱，而是想把对方当成垫脚石？” “没错。”夜雨也相当鄙夷这种做法，能成功就怪了，也只有女主那般道心澄澈的人，才修成了大道。 卫明月与夜雨对视，“我不屑与他们为伍，我只会让我心爱的人当我的道侣，大师姐你呢？” 夜雨埋头往前走，顾左右而言他，“我，我要去准备过几天的大事了。” “什么大事？”卫明月追上去问。 “都说要保密，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大师姐喜欢什么样的道侣？” “我这么忙，没空想这些。” “大师姐的意思是不想认识新的人，要从旧的人里找咯？” “……”她什么时候说过！ 卫明月的攻势太猛，夜雨真怕哪天就招架不住了，严格来说，她不是个很经得起诱惑的人，何况卫明月这个身份，这个脸，全是她喜欢的。 好在卫明月精力有限，又和炼丹杠上了。 夜雨在珍宝阁买了个新丹炉，临时给卫明月用。 花园里，铺了息壤之后很快长出了优良的灵花灵草，郁郁葱葱一片绚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卫明月的脸色——她悲催地发现，除了辟谷丹，她还是什么都炼不出来。 缺认卫明月对无情道失去兴趣以后，夜雨对卫明月的炼丹事业也不强求了，“炼不好就炼不好嘛，反正有我养着你。” “不行，我要当纯阳宗最强的丹师。” “三长老听了肯定很欣慰，小辈们都拿他当做目标。”夜雨心里明白，因为那晚她说了自己喜欢的人很强，激发了卫明月的上进心。 但是喜欢是一种感觉，她在浩如烟海的二次元人物里喜欢上卫明月，不是因为卫明月最强，所以不是说眼前这个卫明月变得最强她就会爱上。 卫明月说：“三长老出门找一株草，怎么半年了还没回来。” 夜雨昨天听二长老说了几句，“三长老找到之后迫不及待炼了丹，吃完修为提升，就近找了个山洞闭关，这几天就要出关了。” “哦，所以大师姐要等三长老回来，再做那件神神秘秘的大事吗？” 夜雨说：“真聪明。” 卫明月托着下巴说：“要是能让三长老指点一下就好了，可是他离开那么久，丹谷的师兄师姐们肯定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夜雨明知卫明月故意这么说，害心甘情愿得上套，“多大点事，大师姐帮你。” “大师姐又要给三长老送礼走后门吗？如果礼物太贵重的话，我也可以多等等。” 夜雨说：“帮他提升一个等级的修为的礼物还不够贵重吗？” 第 33 章 三长老神清气爽地回纯阳宗，还没见到心爱的弟子们，就先被夜雨拦下了。 夜雨拱手，“我观三长老灵气更加醇厚了，恭贺三长老。” 三长老调侃道：“宗主爱徒亲自迎接，不胜荣幸。” “我想请三长老去望月峰做客，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夜雨努力维持微笑。 “就现在吧，我听说你找到了息壤，刚好想去见识一下，”三长老比夜雨还着急，“二长老说你暴殄天物，要我说息壤不就是泥巴嘛，用来种点花花草草最合适了，正好我采了玲珑草的种子，你帮我也种一种。” “不是我，是明月，她是丹修。”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难怪你对我这么殷勤。” “三长老，您说话可以不用这么直接的。” “都是二长老传染给我的，怪她。” 夜雨说：“难怪你们只能排老二老三，看大长老说话多体面。” 三长老说：“你说话也不委婉啊。” “跟您学的，怪您自己。” 插科打诨间望月峰就到了，三长老无不怀念地说：“上次来望月峰还是宗主在的时候呢，这么多年居然一点都没变。” “就一个光秃秃的山顶能有什么变化，”夜雨又不在这里搞基建，“明月在后花院等着呢。” 三长老穿过走廊，终于见到了卫明月，嘴比脑子快，“不愧是夜雨亲自挑选的人啊，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已经练气……哇，二重了，也还不错。” 卫明月心理素质强大，一点没被打击到，“大师姐，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我费劲把人找来，连我都不能听？” “是关于炼丹的事啦，我要问的问题很简单，三长老听了可能会笑话我，你在这里我更不好意思了，”卫明日双手合十，“拜托了大师姐。” “好吧，反正我也听不懂。”夜雨给卫明月留面子，可惜无尽书被她加了禁制，不然还能偷听一下下。 三长老在花园里看了又看，息壤种出来的花草品质上成，要不是打不过夜雨，他都想硬抢了，丹修就是这点吃亏。 他回过头，卫明月还在那里犹豫呢，“夜雨已经下山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卫明月问：“三长老，有什么丹药是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动情吗？又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操纵别人的感情，听起来不像是好人会炼的丹，”三长老玩味地笑，“好在我在来纯阳宗当长老之前，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卫明月惊喜地说：“意思是您会了？” “当然，虽然这是明令禁止炼制的一种丹药，丹方也快失传了，但没有什么是我不会的。”三长老一脸骄傲。 “那您……可以替我炼制一颗吗？” 三长老哂笑，“那药名叫绕指柔，顾名思义，再铁的心都能生出一腔柔情，只是你对夜雨有那种心思，就不怕我告诉她？” 卫明月满面愁容，丧气地说：“您都一眼看出来了，大师姐怎么会察觉不到，她就是在故意装傻。” 三长老“哇哦”一声，“因为这个你就要给她下药？你努力一下，也许她会爱上你呢，两情相悦多好。” 卫明月说：“请您帮我炼丹也是我努力的方向之一。” 三长老对卫明月刮目相看，“够狠，有点我年轻时的样子，但夜雨如果吃了绕指柔，你就永远分不清她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了，余生都会活在怀疑之中，这是你想要的吗。” 卫明月决绝地说：“我只要大师姐永远爱我就足够了，别的我会自己骗自己。” “执念这么深，难怪修为没有进展，”三长老低声感叹了一句，“罢了，我帮你炼这个丹。” 卫明月熟门熟路地说：“我没什么东西能给您的，但可以让无尽书再回答一个问题，您还有什么想要的珍贵的灵草吗？” 三长老说：“听起来很诱人，但你已经告诉了我九叶玲珑草的下落，我欠你一段因果，这绕指柔是我还你的。” 第30章 修道之人都信因果，卫明月不再多说，只是不知她强行让大师姐爱上她这个因，会结出什么果。 三长老回来后第二日，纯阳宗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所有的内门弟子，都要重新接受“问心”的考验，在外执行任务的，除了平定永夜的弟子，也都全部召回。 没回来的，后续也逃不掉。 以至于现在宗门里的人格外的多，格外热闹，至于推动了这件事的人自然就是夜雨了。 那日，她与三大长老议事，说真传弟子里面有夜神方面的卧底，随时可能对准天命所归之人动手，必须提前重启“问心”，把他找出来。 大长老说：“既然你得到的情报是真传弟子里有卧底，为什么要盘问所有的内门弟子，这两者的工作量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 夜雨忧心忡忡地说：“在我老家有句俗语，当你在房间里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可能已经存在十只，百只，上千只蟑螂了。” “有道理，只是那么多人，有的忙了。” 望月峰下，洛一和卫明月一起去广场，“大师姐真好，自己忙不过来，还让我送你去她身边。” 卫明月连着几天没见过夜雨了，“问心阵法从来没有一年之内开过两次，一定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反正我问心无愧，”洛一蹦蹦跳跳的，“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才要瑟瑟发抖呢。” 卫明月：瑟瑟发抖。 走到广场，比分门大典那天更加热闹，在场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正是有了他们，才在与夜魔的争斗中取得一次又一次胜利。 真传弟子站在最前方，卫明月走到夜雨身边，“大师姐，到底怎么了？” 夜雨说：“不关你的事，放心，有师姐罩着你呢。” 卫明月乖乖点头。 今天夜雨负责主持，她的声音传遍每个人耳中，“肃静，先把纯阳弟子请出来。” 在场都是纯阳宗弟子，纯阳弟子单指八字纯阳的弟子，他们来自各地，没有灵性的送回去，有灵性的一直被三位长老藏在某处洞天福地，他们不与普通弟子一起修炼，向来十分神秘。 今天却全叫出来了，在法阵旁列了个方阵。 夜雨说：“我相信各位在入内门时都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与夜神做斗争，但之后有没有改变想法就不好说了，所以今天做一个摸底调查，怕了的，就自己先站出来。” 三位长老坐在高台之上，大老长说：“宗主这个大弟子，比她自己气派多了。” “溺爱护短倒是一脉相承。”二长老现在还心疼那块做了丹炉的天外陨铁。 三长老清俊的脸废露出一丝笑意，“她选的师妹也很有意思。” 大长老说，“第一个怎么是司徒照。” 司徒照也有相同的疑问，“第一个是我？大师姐，您才是所有弟子的表率。” “呆瓜，”梁书不想承认这货是自己师兄，“纯阳宗建立之前大师姐就跟着宗主了，你怀疑她背叛师门？” “也不是不可能嘛。”司徒照还不知道整件事都是夜雨策划的，正直得有些古板了。 夜雨把卷轴甩给司徒照，走到阵法中间，“我先就我先，问吧。” 笑话，这些问题都是夜雨设计的，只能做肯定活着否定的回答，以免做答时避重就轻躲过询问。 司徒照展开卷轴，照本宣科地念：“你和任何崇尚夜神的势力有勾结吗？” “没有。”姐直接单超好吧。 “你对纯阳弟子有敌意吗，想杀掉他们吗？” “没有，不想。”一群命好的弱鸡，杀他们干嘛。 “你现在留在纯阳宗的目的之一是杀夜魔吗？” “是。”还有哪里比纯阳宗杀夜魔更快更多呢。 一共二十个问题，包含方方面面，夜雨全都回答了，司徒照就把夜雨换了下来。 夜雨聚精会神，一边问一边盯着阵法里的人，稍有迟疑她就立刻把人拿下。 但事与愿违，真传弟子都快问完了，一个异常的都没有，难道是那群人吹牛，压根没有说动真传弟子倒戈？ 或者那个真传弟子还没有赶回来？ 他们连神器碎片都能找到，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司徒照在那里点人数，然后说：“大师姐，只剩卫师妹了。” 夜雨说：“她的心性我了解，不用问了。” 拜托，就是怕有人对卫明月下手，所以才大费周章搞这件事的。 但是别人不知道卫明月就是天命所归之人，“理应一视同仁的。” 夜雨急了，“就算她心怀不轨，以她的修为能伤得了谁，你们不要草木皆兵。” 三大长老：要除蟑螂的不是你吗？ 卫明月主动上前：“大师姐，我可以的。” 可以什么啊，夜雨设计问题时根本没考虑过卫明月的情况，万一哪个答不出来，只能暴露卫明月的身份才能把她保下来，但这并不是夜雨想要的。 夜雨说：“放心，大师姐这点小事还是能搞定的。” 卫明月微笑着走进阵法中间，“这么多师兄师姐看着，我不愿意让你难做。” “你确定？” “确定。” 夜雨眉头微蹙，硬着头皮问：“你和任何崇尚夜神的势力有勾结吗？” “没有。”卫明月只和夜神本尊有勾结。 “你对纯阳弟子有敌意吗，想杀掉他们吗？” “没有，不想。”卫明月谁都杀不死，除非他们愿意吃她炼的丹药。 “你现在留在纯阳宗的目的之一是杀夜魔吗？” 卫明月想到那些被夜魔害死和无家可归、食不果腹的凡人，“是的。” 她只是没能力，不是没想法。 前三个问题惊险地通过，夜雨又问：“如果你是天命所归之人，会毫不犹豫承担起消灭夜神的责任吗？” 夜雨明知道自己不是，所以可以回答“会”，但卫明月呢，万一她犹豫了…… “会。”卫明月轻松地说。 啊？虽然通过了考验，但夜雨心情复杂，说好是她最虔诚的信徒呢。 后面卫明月的回答和所有人都一样，如果夜神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大卸八块。 最后一个问题是夜雨随便想来凑数的，“你现在和未来留在纯阳宗都是为了夜神吗？” 这是送分题，无论想杀夜神，还是想为夜神效力，都回答是就对了。 卫明月偏偏反其道而行，“不是。” 四下一片哗然，夜雨也懵了，不是吧，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卫明月凝视着夜雨，然后在纯阳宗众人面前，缓慢而坚定地说：“我留在纯阳宗，全是为了大师姐。” 饶是夜雨这么厚脸皮的人，面对当众表白也害羞了，她脸颊发热，尽力把卫明月的话曲解：“知道你仰慕我，算你通过了，快过来。” 卫明月却认真地说：“不是仰慕，是爱慕。” 第 34 章 剑修弟子方阵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他们知道这个惊天八卦好久了，却不敢和别人分享，憋的太辛苦了。 “卫师妹好样的！！” “喔喔喔！！” 夜雨想让卫明月低调一点，免得被卧底的人盯上，结果越整越高调，她走上前，必须把卫明月拉走。 眼看夜雨进了阵法，卫明月用只有她们听得见的细小声音说：“大师姐对我呢，除了怜惜，就没有爱吗？哪怕只是一丁点。” 夜雨见鬼地张不开嘴，她强行把卫明月拉到一旁灌木后边，主持的工作也丢给了司徒照。 卫明月没有听到夜雨的回答，还很不服气的样子，夜雨气得想狠狠蹂躏她的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很危险的知不知道，万一有人想对你动手，你应付得了吗？” “从我成为宗主亲传弟子的那一刻，这种危险就已经存在了，和我对大师姐的感情没有关系。” 夜雨无从反驳，如果有人想针对她，肯定会挑最薄弱处，也就是卫明月下手，“但你也不该对我说那样的话，以后怎么收场？” 卫明月说：“我知道大师姐刚才想回答没有，但在问心阵法里说不出来，其实你对我也有一点感觉的吧？否则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女主，而我是反派，夜雨不明白，她们之前那样心知肚明又不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相处不好吗，为什么要把话说出来打破这种平衡。 “明月，其实我对你的好都是有私心的，如果你是因为这个爱上我那大可不必，也许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不求回报对你好的人，或者她什么都没做你就想对她好的人，我……配不上你。” 卫明月哭着摇头，“从你救下我那一刻，从万千弟子中选中我那一刻，从你找来息壤只为讨我欢心那一刻，从你把天外陨铁做成丹炉给我留下念想那一刻，我这一生就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我爱你，爱到我再也藏不住，只能说出来。” 第31章 她一哭，夜雨的心也跟着抽疼，“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 卫明月固执地说，“无论大师姐的目的是什么，受益的不都是我吗？” “你怎么知道你已经获取的好处，不是牺牲更大的好处得来的呢？” “我最想要的只有大师姐你！” 两个人僵持不下，谁都没办法说服对方。 广场那边突发变故，一个内门弟子答不出题，想用灵器和纯阳弟子同归于尽，虽然被制止了，但他的同伴们眼见逃不过去，就想逃跑了，旁边的人去追，都是些厉害的修行者，密度又这么大，打起架来也是地动山摇的。 夜雨刚才还在和卫明月吵架，下一刻就拔剑守着卫明月，她看了看天上，乌烟瘴气，想带卫明月走也不行了，待在原地才最安全。 卫明月躲在夜雨身后，抓着夜雨的衣服好奇地伸出头，她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 有人往这边跑，夜雨分不清好坏，只要威胁到卫明月的通通踹到，后边来的人自然会分辨，好的扶起来，坏的拖走。 一个夜雨叫不上来名字的女修说：“多谢大师姐，不然就让他逃脱了。” 夜雨把地上的人踢过去，“关押起来好好审问。” “是。” 女修提起叛徒的衣领，叛徒实力也不容小觑，硬接了夜雨两脚居然还没晕过去，抬起拳头向挥向夜雨。 夜雨嘴角微微上扬，区区蝼蚁，不自量力，一个巴掌把人扇得老远，力度刚刚好能剩一口气。 “大师姐小心！” 夜雨听到提醒本能地一个侧身，躲过刚才那个女修的攻击，她竟然也是叛徒。 眼看伤不到夜雨，女修伸出利爪转而攻向卫明月，夜雨利剑飞出，一剑刺穿女修的胸膛。 女修离卫明月只差几厘，她口吐鲜血，“呵呵”笑了两声后自爆了内丹，巨大的冲击力把卫明月炸飞出去。 “明月！”夜雨飞过去把卫明月接住 卫明月被震得吐了血，体内灵力乱窜，看起来很不妙，她面目扭曲，“大师姐，我好疼。” “别怕，我带你去找三长老。”夜雨心疼得要死，无比后悔怎么被那么简单的计策骗到了，为什么轻易离开了卫明月，为什么干预了卫明月的人生，让她身娇体弱，还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夜雨的自责第一次超过了她的求生欲。 她害怕失去卫明月，而不是怕卫明月死了她也会跟着死，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夜雨飞上高台，三长老不擅长打架，所以没有下场。 “她怎么也受伤了。”三长老问道，他也觉得有夜雨在，不应该发生这种事。 夜雨心急如焚，“明月她看起来伤得好重，求您救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三长老摸了摸卫明月的脉搏，无语地说：“别哭丧着一张脸，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有法衣防御，没有致命伤，喂一颗普通疗伤的丹药就行了，别喂太好的，她承受不住。” 夜雨说：“可是她流了好多血。” “凡人之躯嘛，内脏被震出血了，看起来是严重了点，安心静养，我要去救其他人了。”三长老甩甩袖子，这么点小伤，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夜雨拿出灵丹，才发现卫明月疼得牙关紧闭，她摸着卫明月的脸轻轻地哄，“乖，把嘴张开。” 卫明月明明意识不清，听到夜雨的话却把头往夜雨掌心蹭，像只亲人的小猫咪。 夜雨估摸着卫明月吃下去也没办法运转灵力快去炼化，于是把丹药含进嘴里亲了上去，像是潺潺的溪水，安抚地舔舐卫明月的唇瓣，等她放松之后，舌尖溜进她的唇峰中，温和地撬开她的牙齿。 这个吻算不上美好，血腥味儿混合着丹药的甜味儿，夜雨不停地把丹药推进卫明月嘴里，卫明月却只顾着吸吮夜雨的舌头，夜雨只好就这奇怪的姿势炼化丹药，怕一颗效果不好，如法炮制又喂了一颗。 灵力平息后，卫明月彻底昏睡过去，夜雨猜她还是很疼，紧皱的眉头怎么都抚不平。 夜雨重新抱起卫明月，才发现三长老就站在旁边，不是说去救其他人了吗，夜雨欲盖弥彰，“我只是喂她吃药。” 三长老挪榆道，“以你的能力，掰开她的下巴也不难吧。” “怎么能对她那么粗暴，多疼啊，”夜雨像是说给三长老听，又像是说服自己，“我没有非礼明月，你别乱想。” 三长老粲然一笑，“我看见你喂药了，当然不会乱想，但他们就不一定了。” 夜雨转了个身，暴动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她和卫明月，包括大长老和二长老，洛一更是激动得快晕过去了。 “我……我先带明月回望月峰休息。”夜雨向大长老鞠了个躬。 大长老：“去吧，呵呵，看来纯阳宗马上又有喜事了。” 夜雨带卫明月回望月峰上，守了她一天一夜，但能做的都做了，只能等灵力把她的身体修复好。 卫明月的修为太弱，这个过程可能比别人慢很多。 为了好好陪着卫明月，夜雨第二天又下山了一趟。 先去关押叛徒的地方，她看过很多<a href=https:///tags_nan/xingzhen.html target=_blank >刑侦剧，传授给审问的人一些技巧，又让他们去调查落网的人的关系网，抽丝剥茧，争取早日找出幕后黑手，取缔这些非法组织。 然后她又去找大长老告假，“明月身边离不开人。” “知道了，你安心照顾她吧。”大长老轻抚胡须，他很人性化的，才不是不通情理的老头。 三长老问：“卫明月怎么样了，我可以去探病吗？” 夜雨撇了他一眼，“探病可以，凑热闹就算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和卫明月之间还有一段师徒情谊呢。”三长老不服气地说，虽然他是想去凑热闹来着。 夜雨礼貌微笑，“那您看望病人不得给明月准备点滋养的补品。” 三长老英俊的脸上浮现出阴险的笑容，“待会儿我就加班加点的炼制，大补特补，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替明月谢谢您，在望月峰上恭候您的到来。”在阴阳怪气这件事上，夜雨没输过。 卫明月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让她在疼痛时醒不过来，但她隐隐有感觉到有人一直守在她身边，不是对她说说话。 终于她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睁开眼，在她床前坐着的，居然是洛一。 洛一上半身靠过来，“喂，你不要失望得这么明显好吗？” 卫明月声音嘶哑地问：“大师姐呢？” “放心吧，大师姐一直守着你，直到我来了，她才让我帮忙看一会儿，她说要去锻谷看看丹炉的进度，什么丹炉这么重要，非得现在去，错过你醒来的时间了。” 卫明月撑着床坐起来，“可能是用的材料比较珍贵，所以大师姐格外上心吧。” 洛一不屑一顾地说：“再珍贵也不着急这一会儿吧。” 卫明月说：“是天外陨铁。” “天外陨铁！”洛一下巴快掉到地上了，对她这样贫穷的修道者来说，那是一辈子接触不到的高级材料，“司徒师兄倾家荡产才买了一小块，是该上点心。” 卫明月一身素色衣衫，纯色也是白的，不染铅华，失神地望着窗外，刚才看见洛一地一瞬间，她还以为大师姐厌恶她，不想管她了。 洛一把凳子往前移了一点，“你怎么不开心呀。” “我应该开心吗？”卫明月笑得惨淡，她开始后悔了，只要拿到绕指柔不就好了，偏偏贪得无厌说了出来，妄想大师姐的一丝真情。 洛一说：“你是不是失忆了，还是那时候已经晕了，大师姐在很多人面前吻了你耶。” 卫明月大脑宕机，“吻我，大师姐？” 洛一才奇怪呢，“你和大师姐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告白，大师姐大方地回应了你，你们的感情过了明路，是宗门上下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了。” “大师姐吻我。”卫明月重复咀嚼这几个字，唇上渐渐有了血色，脸蛋也变得白里透红，比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药到病除。 洛一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就算有驻颜丹，你也只剩几十年寿命了，万一你死了，宗门可不缺漂亮又柔弱的小师妹，大师姐想续弦的话，虽然我跟你是好朋友，我也没能力阻止啊。” “大师姐不会选择别人的，”卫明月十分自信，“她曾经说过只能是我，只会是我。” 洛一星星眼，“大师姐好浪漫呀，外表冷冰冰的，私底下还会说情话，你更要好好修炼，和大师姐在一起久一点，更久一点。” 卫明月没担心修行的事儿了，腼腆又满怀期待，“等我和大师姐结成道侣，不就可以双修了。” “哎呀羞死了。”洛一捂住耳朵，好纯情一狐狸。 她们一边聊天一边等夜雨回来，结果等来了三长老。 第32章 洛一放下手中的瓜子站起来，把凳子让给三长老，“您坐，您来的时间不巧，大师姐不在，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给您剥个橘子？” 三长老挥了挥手，“无妨，我看见夜雨往锻谷去了，特地挑的这个时间过来。” “你们俩？”洛一对卫明月挤眉弄眼，你都有那么好的大师姐了，还背着她和三长老有染？ 卫明月说：“我请三长老为大师姐炼了一颗灵丹，还不想让她知道，你别说漏嘴了。” 洛一尴尬地说：“原来是准备给大师姐惊喜呀。” 三长老大笑，“夜雨肯定很惊喜。” “洛一，花园里晒着花茶，你去帮我切壶茶吧。” “好嘞。”洛一麻溜去了，她甚至没怀疑过，为什么卫明月躺了这么久还知道花园里晒着花茶。 没有其他人在场了，卫明月才问：“三长老是带来好消息了吗？” 三长老伸出手，“不着急，我先给你看病。” 卫明月露出手腕递上去。 三长老嘴上没毛，办事却很牢靠，全凭实力当上的三长老，“嗯，比我想象中恢复得好，不要动用灵力，再养几天就差不多了。” “多谢三长老。” “别谢我啦，是夜雨把你照顾得好，”三长老从他袖子里拿出一个檀木盒，“你受伤后她带你来找我，我看得很清楚，她非常在乎你，恨不得替你受这份罪，恭喜你，这药应该用不上了。” 卫明月打开盖子，里面是个太极的形状，两个鱼眼位置上放着两颗丹药，正好是一黑一白，“绕指柔是两颗？” “可能是我年纪大了，心软了，”三长老顶着一张年轻的脸说这话，十分违和，“白色的是绕指柔，黑色的是解药，别弄错了。” 卫明月问：“如果只吃了黑色的会怎么样？” 三长老耸耸肩，“不会怎么样，它和绕指柔的功效是相反的，如果不慎吃了，绕指柔就是它的解药。” 卫明月想把檀木盒子收进储物袋里，身上却不是昏倒那天穿的衣服了，储物袋不在腰间，“去哪里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 “储物袋，”卫明月平静地说，“别的没什么，就是无尽书也在里面。” “无尽书？那可是宗门至宝，是不是那天被人偷走了。”三长老着急地站起来。 卫明月说：“三长老稍安勿躁，应该是被大师姐拿走了。” 三长老重新坐下，“她拿无尽书干嘛？” “大师姐自有她的用处吧。” “她也能用？” 同一时间，二长老也问夜雨相同的问题，“你也能用无尽书？” 第 35 章 夜雨带着无尽书去找二长老，想研制一款全新的护身符，避免卫明月受伤的事再次发生。 现今护身的法器灵器，都只能抵挡法术伤害，挡不住物理伤害，自爆金丹卫明月毫发无损，却被气波冲击震碎了内脏。 所以改革创新势在必行，为了保险，夜雨把无尽书也带上了，也许能帮上忙。 二长老说：“你也能用无尽书？到底谁才是它的主人，你不会为了让卫明月进内门耍我们吧？” “怎么会呢，宗主不也开放权限给弟子们了，现在也一样，明月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是吗？”二长老不太相信。 夜雨拍了拍无尽书，“你说点什么啊。” 无尽书刚听说卫明月受伤的前因后果，嘤嘤嘤哭出声，“主人太可怜了，她得多疼啊。” 二长老放下疑心，只因她还不知道，神器不会说谎，却会把小主人也当做主人。 夜雨说：“你们赶紧想想，有没有这样的东西，可以抗下一切伤害。” 二长老翻了个白眼，“上次都跟你说过了，没有。” “用一次修一次也行，”夜雨又问无尽书，“你是神器，能替明月挡伤害吗，能的话我就还你自由。” 所谓自由，就是尽情偷听和自由进出储物袋，无尽书怎么会不想，“可我本身是一本书，除了防风防水，什么都防不了。” 夜雨心想真是个废物。 二长老说：“神器都不行，我更不行了。 夜雨直挠头，“不科学啊，没有其它方法吗，比如她受到的伤害全转移到我身上？” “那不是我的研究方向，”二长老打了个哈欠，“说完没有，说完我要去看火候了。” 无尽书说：“主……我知道有一种契约，叫主仆契，主人受的伤都会被仆人承受。” “我就知道你最靠谱了，”夜雨对无尽书笑容满面，“快告诉我怎么结契。” “额，但是只能修为更高的那方当主人。”无尽书心虚地飞走了。 夜雨终于忍不住说出口：“要你何用。” 二长老慈爱地摸摸无尽书，“人家神器还是个小孩子，别对它那么凶嘛。” 无尽书泪眼汪汪，离开二长老谁还把它当宝宝。 夜雨突发奇想，“能不能抽我的神魂出来，附在卫明月身上？” 二长老咧嘴，“你要夺舍她？” “想什么呢，我是说附在卫明月身上的某件东西上，就是我刚才说的护身符。” 二长老拍拍手，“三长老说你对卫明月用情至深，原本我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你们是真爱。” 夜雨选择性地无视“情”“爱”之类的话，“您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可行个屁啊，什么样的东西才能承受住一个渡劫境修士强大的神魂，除非你再炼一个神器，然后剥夺它的神智，把你的神魂填进去。”二长老非常不爽，夜雨总是提一些她根本做不到的要求。 夜雨拎起无尽书，“为什么要再炼一个，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无尽书挣扎起来，二长老把无尽书抢回去，“这是宗门的宝贝，比卫明月重要多了。” “开个玩笑嘛。”夜雨当然知道无尽书很有用了，但是她很着急啊，神器又不是说炼成就炼成的，哎，她不是还有块神器碎片吗？ 夜雨把无尽书收进卫明月的储物袋里，免得它滋哇乱叫，然后从自己的储物袋取出神器碎片。 二长老不忿了，“无尽书活蹦乱跳了就赶紧放它去藏书阁履行职责，你还想用它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据为已有吗？” 夜雨被损了也厚脸皮，“只有息壤是无尽书找到的，天外陨铁是我自己的机缘。” “天外陨铁能制成神器，神器能承受神魂，不代表天外陨铁能承受神魂，你也见过了无尽书的样子，神智本身是非常脆弱的，才能寄生在神器上。” 夜雨说：“如果不抽出来呢？” 二长老脸色凝重，“你的意思是？” “我用微弱的神魂覆盖在这上面，同时不断开和我本身的联系，一旦受到伤害，自动抽取我的灵力抵御，这样一来，她出事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了。”夜雨说道，反正她和卫明月也是同生共死的关系。 二长老说：“我想拿这块陨钱砸你头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万一你斗法的时候她出了意外，就必死无疑了，这个东西我不会替你做，宗主在的话也不会同意拿你的命去换一个红颜祸水。” 如果二长老以后知道卫明月是天命所归之人，会不会觉得打脸，她的价值可比自己高多了，“二长老，也许你不会相信，但只有她活着我才不会死，只要我活着，就会保护她。” 二长老恨铁不成钢，“你对卫明月的感情竟然已经到了执迷不悟的地步，当初就不该答应让她入内门。” 不是执迷不悟，是夜雨坚信除了卫明月，没人能把她怎么样，“你答应我吧二长老，让别人做我不放心。” “你是铁了心要气死我。” 夜雨磨啊磨，总算磨得二长老同意了，神魂是修仙之人的头等重要的东西，二长老也怕夜雨私下去找其他人，一个没弄好就把宗门最厉害的大弟子搞残了。 回到望月峰，夜雨远远地看见洛一在门口转悠，她上前问：“怎么不进去？” 洛一像抓到救命稻草，“刚才明月师妹让我出来泡茶，我泡好了，又怕这是把我支开的借口，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泡茶？谁来了。”如果是陆念词他们，应该不至于把洛一支开。 洛一说：“是三长老，他帮明月师妹……”洛一想到卫明月说要给大师姐惊喜，差点说露嘴，“……唔……复诊。” 夜雨说：“他俩能有什么秘密，跟我一起进去。” 卫明月和三长老相谈甚欢，夜雨一进来就惊喜又矜持地喊了声：“大师姐，你回来啦。” “嗯，”夜雨避开卫明月炽热的目光，“三长老，明月身体没事了吧。” 三长老说：“好得很，别动用灵力，保持身心愉悦，很快就能完全康复了。” “三长老请喝茶。”洛一生硬地插入夜雨和三长老中间，夜雨被挤得往旁走了两步，离坐着的卫明月更近了，再想离开，就发现卫明月拽住了她的腰带。 第33章 卫明月清水芙蓉，我见犹怜，“大师姐，你知道我今天醒，所以才不在的吗？” “我不知道啊，”夜雨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卫明月，但她也没想过要逃避，“这是丹师才预测得到的，三长老，你帮我解释一下。” 三长老摇头晃脑，“好茶，喝完我该走了，告辞。” 夜雨又对洛一说：“今天是你恰巧来探病，不是我叫你来的吧。” 洛一这会儿又会看卫明月的眼色了，识相得很，“大师姐，我想起陆师姐找我有事儿，我也走了。” 夜雨僵在原地，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卫明月把头贴到夜雨心上，“我知道大师姐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念大师姐了。” 夜雨坐在床沿上，让卫明月靠着自己肩膀，“不就是睡醒之后没见到我吗，我没出去太久。” “我睡着的时候感觉得到大师姐在我旁边，但我醒不过来，也听不清大师姐说的话。” 夜雨拍拍卫明月后背，“都过去了。” 卫明月把玩夜雨的头发，“大师姐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了吗？” “当然有，”在卫明月期待的眼神中，夜雨说，“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大师姐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承诺，”卫明月委屈又娇蛮地说，“我不管，既然你吻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不然你就是始乱终弃。” “那天我是为了救你的命，你不肯吃灵丹我才那样的，当然也是我考虑不周被别人看见了，有损你的名声，这件事我会解释清楚的，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大师姐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被人看见，你就会当这件事不存在了？” 夜雨说：“事出从权......” 卫明月堵住夜雨的嘴，一手抱住夜雨脖子，一手按在夜雨胸前，这是第一次两人都清醒着接吻。 夜雨不敢动，怕伤到卫明月，但当卫明月又亲又蹭，她很快就抵挡不住了，投入其中去回应。 卫明月被亲得嘴唇都肿了，狡猾地说：“大师姐的心跳得好快，这次你没有喝醉，我也没有受伤，大师姐还想怎么辩解？” 夜雨暗道遭糕，她就说她是个经受不住诱惑的人。 卫明月步步紧逼，“你到底在怕什么？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喜欢？” “明月，我喜欢你，但喜欢也分很多种。” “这就够了。” 夜雨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苦恼地说：“你不要再用媚术迷惑我了，我的心很乱。” “什么媚术？” “就是洛一教你的狐族媚术啊，夜雨干脆说开了，“本来我对你就是当普通师妹，但你一直勾引我，让我经常忍不住想吻你，看到你伤心我就跟着难过，你受伤我心痛，我本来有其他心上人的，现在却有种背叛她的感觉，对你的感情也越来越复杂。” 卫明月听着听着，眼角就流下了泪水。 夜雨手忙脚乱地替卫明月擦眼泪，“你别哭啊，我现在冷血无情得很，不会被你打动的。” 卫明月流的是幸福的泪水，大师姐真傻，哪有什么狐族媚术，她倒是想学，可没那个先天条件，否则就不用炼绕指柔了。 大师姐分明是喜欢上她了而不自知。 大师姐心里还念着师尊，不愿意承认自己变异思迁，所以误以为中了媚术借此麻痹自己，卫明月一点也不介意，如果大师姐对师尊此情不渝，还有她什么事。 卫明月要让夜雨知道，自己才是她最后的选择。 第 36 章 夜雨一瞧卫明月眼球乱转，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不准再用媚术。” “不用就不用。”卫明月本来就没用成功过。 “也不准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卫明月眉头微蹙，嘴唇肿得像嘟起来，可怜无辜地问：“哪种？” 夜雨说：“明知故问。” 卫明月憋不住笑了出来，明媚又灿烂，“好啦，以后不逗大师姐了。” 夜雨怀疑地说：“你会这么听话？” “我保证。”万事开头难，已经撩动大师姐了，以后的事顺理成章，生活有盼头，装一装大师姐想要的样子又有何难。 卫明月心情好，伤口恢复得就快，半个月后就活蹦乱跳了，夜雨又送她去丹谷听课。 三长老第一次见这场面，老气横秋地说：“啧，成何体统。” 袖存说：“师尊有所不知，卫师妹和大师姐打一开始就是这般亲密，不是定情之后才变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夜雨都自愿当坐骑了，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三长老自顾自说道。 “坐骑”夜雨放下卫明月，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首饰和头发，“学得懂就学，学不懂别为难自己。” 卫明月甜甜地笑：“知道啦。” 她养病吃了太多补品，脸蛋都吃得圆嘟嘟的，笑起来甜度爆表，夜雨没忍住掐了一把。 卫明月捂住脸，“大师姐，好疼。” “我都没用力，去上课吧。” 卫明月挥了挥手告别，转身脚步轻快，有生之年第一次在路上主动和同学们打招呼，令人怀疑她是不是走错门了。 卫明月听了一节课的天书，休息时间她借了程白芷的笔记，自己在哪儿研究。 三长老从后门进来，卫明月看得太入迷了没注意，他咳两声发出点声响，“卫明月。” 卫明月放下书，起身行了弟子礼，“见过三长老。” “咱俩都不是什么好人，就别假正经了，这里也没别人，“三长老混不吝地坐卫明月前边儿。 卫明月也坐下，“三长老，除了请您帮忙炼丹，我没干过什么坏事。” “哼，绕指柔可是名令禁止的禁丹。” “那您还帮我。” 三长老大笑，“我也想知道绕指柔对夜雨这种修为的人有没有用嘛，如果效果好，以后我可以开发一个流派，叫软饭流，专门让低修为的人给元婴、渡劫境修士下药，对他们百依百顺。” 卫明月竟听不出三长老是认真的还是在讽刺自己，“渡劫境修士那么容易被不认识的人下药的话，应该到不了那样的境界。” “认识的人不就容易了，”三长老说，“夜雨到底有没有给夜雨吃绕指柔？” 卫明月摇头，“又发生了一些事，我觉得三长老说的有道理，那丹药应该是用不上了。” 如果能得到真情，谁想要假意。 三长老收起笑容，“爱情才是最毒的一味药啊，绕指柔至少还有解药，爱上了就回不了头了。” 卫明月却想，回不了头，可以调头啊，大师姐和师尊的故事可以终结了，自己才是大师姐的归宿。 由于这段时间回来的弟子很多，今年的年味就很足，山门处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 每年除夕晚上，纯阳宗有自己的春节联欢晚会——演武大会。 演武大会分为三场，分别是练气，筑基，金丹的弟子们比试，规则也简单，每个人都能上台打擂，谁站到最后就是赢家，奖品也相当丰厚。 卫明月和夜雨坐在视野最好的地方当观众，卫明月叹了口气，“真可惜，全是打架，怎么没有比赛炼丹的。” “听你这意思也想去参加？”夜雨心道你别为难评委老师了。 卫明月说：“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会，重在参与嘛。” “炼丹和锻器要的时间太长了，那得腊八就开始，还是打架有意思。”这还是简单的灵器。 “腊八是什么？” “就是腊月初八。”哎，过年之前的剧作者写得太敷衍了，这地方连个腊八节都没有，腊八粥也没吃上。 “今天是腊三十？”卫明月无厘头地笑了笑，场上又有一个人上场，居然是洛一，和擂主打得不可开交，卫明月眼力不足，看不清他们出的招，“大师姐，洛一能赢吗？她好像还没筑基多久呢。” 夜雨嗑着瓜子，“应该能吧。” 原文里最后争冠军的就是女主和狐女，女主不在，冠军自然是洛一的了，随之而来的名望风光也都归洛一。 不出所料，洛一置之死地而后生，打败了另一位筑基期的师兄，从内门一个可造之材，变成了真正受人瞩目的后起之秀，再没人怀疑大长老收她为关门弟子的眼光。 卫明月与有荣焉，“洛一真能打啊，但受了好多伤，大师姐，我去给她送药。” 夜雨往空中扔花生米，又用嘴接住，“奖品里有疗伤用的大补的丹药，今天晚上大长老和剑修师兄师姐们肯定会替她庆祝，明天你去拜年，顺便送份贺礼给她。” “好，听大师姐的。” 练气和筑基弟子的比赛结束，执事长老宣布金丹弟子的比赛马上开始，台下的观众发出嘘声，甚至扔了很多瓜果皮上去，没一会儿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卫明月第一次在纯阳宗过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师姐，他们怎么走了？” 第34章 “觉得没意思呗。” “金丹期打架应该更具观赏性呀，他们也不关心结果吗？” 夜雨百无聊赖地说：“动动脚趾头也知道冠军肯定是无情谷的某个弟子，他们一直升不上元婴，在金丹期越修越变态，其他战修根本打不过。” 打不过就算了，他们打起来天翻地覆，围观的人还容易被误伤。 演武场上，无情谷弟子不像其他人两两对战，而是摩拳擦掌一股脑全冲上去，扭打在一起，输了的就被丢出来。 卫明月看到一个人被打飞，朝她们飞来，还没来得及躲，那人就被大师姐立起的结界弹飞倒在地上，歇了一会儿爬起来重新加入战局。 “大师姐，我们还看吗？” “你想看就看，不想看我们就回望月峰，过了年，就没多少悠闲的日子了。” 卫明月也乐意回望月峰，那里才是她和夜雨温馨的家，“我们回去守岁吧。” 夜雨说：“小孩子才守岁呢，哦，你就是小孩儿。” 卫明月忽然凑近夜雨，在她领口处闻了闻。 夜雨往后退了退，不会又要给她下媚术吧，“你干嘛。” 卫明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大师姐没喝酒啊，为什么今晚一直兴致不高的样子。” “喝了酒我们待会儿怎么回望月峰，不能酒后乱飞，太危险。” “也就是说大师姐是想喝酒的咯，”卫明月拿起桌上的酒壶，“回望月峰，我陪大师姐一起喝。” “你不会起我喝醉对我做什么吧。”夜雨双手抱住自己的胸，总觉得卫明月不怀好意呢。 卫明月伸出三指对着天，“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非礼师姐的，否则就让我永远只能练气二重。” “你对修为上过心嘛，这个誓言一点约束力都没有。” “居然被看穿了。”卫明月地笑笑。 夜雨好气，又不知道拿什么撒气。 卫明月说：“如果非礼大师姐，就让我永远得不到大师姐。” “这是什么誓言啊，你本来也别妄想得到我。” “人家只是做梦都不许吗，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很毒的誓言了。” “算了，大过年的。”有了这个保证，夜雨抱着卫明月回了望月峰。 卫明月忙前忙后，小花园的桌上摆满各种下酒菜，迫不及待地把酒满上。 “干杯。”夜雨碰了杯，一饮而尽，又倒上一杯，“再干。” 卫明月一口都还没喝，她放下杯子抓住夜雨的手，“你这样喝很客易醉的。” 夜雨笑，“我这个酒量喝得快慢有区别吗？反正都要醉的，不如趁现在清醒多喝一点。” “大师姐心里有事可以和我说，”卫明月夺下夜雨的酒杯，“虽然帮不到什么忙，但我永远支持大师姐。” 夜雨说：“没事，只是每逢佳节倍思亲。” “大师姐想你的亲人了？你可以和我说说他们吗，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 夜雨摇头，她哪有亲人，她是想原来的世界了。 除夕夜，她应该在出租房里吃着零食水果，一边看春晚，一边切小窗在论坛里和网友吐槽。 那是她真切生活过的世界，虽然贫穷，但也有许多乐趣，她在这个世界熬过了没有手机和网络的日子，直到今天，才感到有一点孤单。 或者说，没有归属感。 但让她现在回到现实的世界她也不乐意，长生啊，真是人类永恒的追求。 卫明月观察了很久，然后有点不开心地说：“我知道了，大师姐在想师尊。” “关师尊什么事，你想象力别太丰富，”夜雨吃了几颗花生米，“师尊好好的在闭关呢。” “我们要去给师尊拜年吗？” “不去。”去了不就露馅了，山洞里纯阳真人的一根毛都没有。 卫明月站起来，“我给大师姐跳舞吧。” 第 37 章 夜雨感觉酒意上头有点困了，她揉了揉眼睛，“你还会跳舞？” 卫明月脱下碍事的披风和外衫，“浴光城每到收获的季节都会载歌载舞，祈祷来年风调雨顺，所有人都会跳。” 解锁了女主的新技能，夜雨又喝了一杯，她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卫明月跳舞给她看，夜雨昏君附体，“好啊，跳得好重重有赏。” 卫明月提着裙子走到花丛中翩翩起舞，她的手臂纤长，腰肢柔软，舞姿灵动，广寒宫的嫦娥也不过如此了。 书里的女主帅气到让人忽略了她的美貌，想做什么全凭实力，绝对不屑用美人计，妄论向人献舞了。 那么多的同人写手，也没一个写过卫明月跳舞，可这件事就是发生了。 这个废柴的，会撒娇，装乖巧，无时无刻不在释放自己女性魅力的，是独属夜雨一个人的女主。 夜雨的心嘭嘭直跳，她知道这不是酒精的作用，是她对卫明月动心了。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世界里，只有卫明月让她感到不再孤单。 夜雨甚至觉得自己太迟钝了，她一直以来都在怀疑自己有没有被爱过，从未谋面的父母，负责的福利院院长，被迫同行的朋友，好像都满足不了她对爱的需求。 所以她才会选中“卫明月”当做自己喜欢的人，在她笔下的同人文里，全是女主不顾一切爱上大师姐，道心崩坏，从无情道顶峰跌落人间，以这样极端激烈的方式，证明自己是被好好爱着的。 卫明月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爱人吗？ 少女的爱炽热又真诚，一遍又一遍说着爱她，她却傻傻捂着耳朵，只喜欢自己想象中的，奋不顾身的女主，忽略了真正愿意为她奋不顾身的人。 即使卫明月付出的只有一点点，那也是她的全部了。 卫明月一只手掌心向上高举着，头也望着天空转圈，忽然被夜雨搂住了腰，她没有惊慌，而是在夜雨怀里下了个腰，“大师姐也要一起跳吗？” 夜雨说：“你比今晚的月色还美。” 卫明月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天空，她疑惑的说：“没有月亮呀。” 夜雨俯身轻轻啄了一下卫明月的唇，“现在有了。” “我可没有非礼大师姐，是你主动的，”卫明月直起腰，手腕随性地搭在夜雨脖子上，嘴角的笑容是她胜利的号角，“明天酒醒了可不能翻脸不认人。” 夜雨说：“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卫明月抵着夜雨的额头，吐气如兰，“如果大师姐没喝刚才那杯酒，这话才有说服力。” 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夜雨按住卫明月的后脑勺，毫不迟疑地吻上去，卫明月的唇微微张着，盛情地邀请，两个孤独的灵魂缠绕在一起互相取暖，冬夜火热如春日。 一吻毕，夜雨急不可耐地说：“去我房间？” 卫明月唇瓣贴在夜雨锁骨上，比夜雨更像不胜酒力那个人，“明月，任凭大师姐处置。” 夜雨将卫明月打横抱起来，迈着一双长腿走回自己房间，穿过层层帷幔，把人放到柔软的床上。 她刚松开手，脸色就变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卫明月一脸担忧，“大师姐你怎么了？” 夜雨说：“没什么，就是这酒后劲有点大，差点没站稳。” 卫明月掀开被子躺进去，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睡一觉就好了。” 夜雨躺下，挨着香香软软的卫明月，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嘴里不停念叨着：“明月，明月。” “我在。”卫明月把自己和夜雨的衣服扒下来丢下床，直到只剩一件贴身的衣物，有一分害羞，以及九十九分的色欲熏心，整个人钻进夜雨怀里。 夜雨遭老罪了，一股邪火在她心头烧，烧得她口干舌燥，卫明月凑上来的双唇像是一场甘霖，夜雨本能地索取，脑海里只剩“为所欲为”四个大字在玩儿成语接龙。 直到夜雨意识到自己手中那柔软的一团是什么，卫明月脸上也染上情动的春色，她才恋恋不舍地收手。 “大师姐，”卫明月眼中写满了欲求，抓着夜雨的手贴在自己胸上，“是不是我叫太大声了，其实不疼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可以继续的。 夜雨醉了，精神极度亢奋，但意外的有原则，“今晚不行，我怕弄伤你。” “大师姐，你怎么这么好。” “我一点都不好，是你值得。” 这样的夜雨更让人心动，卫明月恨不得马上生米煮成熟饭，让大师姐永永远远属于她，“我有分寸，慢慢来的话，应该不会受伤的……” “你有什么分寸，还不是我说什么你都顺着。”夜雨太了解卫明月了，把她的手脚都束缚住，免得她刻意勾引，再来一次是真抵挡不住了。 卫明月像个蚕蛹，“大师姐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夜雨承诺：“我会永远都对你这么好的。” “可你连喜欢我都不敢承认，还说是中了媚术。” 第35章 夜雨亲了亲卫明月的额头，“不喜欢你喜欢谁，我要是铁了心，什么媚术都没用。” 和夜雨贴贴的感觉太过美好，每分每秒都好珍贵，卫明月舍不得睡着，低声诉说着小女儿家的心意，刚开始夜雨还会回应，后来撑不住醉意睡着了。 卫明月闭着眼睛，头埋在夜雨颈窝，一直到后半夜都没睡着。 “明月。”夜雨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 卫明月以为听错了，没有在意。 “明月，明月。” 这回卫明月听见了，她满心欢喜，大师姐是有多喜欢她，才会在梦里一直叫她的名字，“我在，我一直都在。” 夜雨喊了好几声，都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终于说了个长点的句子，“明月，你到底是不是？” 卫明月问：“是不是什么呀？” “是不是宗主的转世。” 师尊？转世？ 一些遥远的记忆浮现出来，分门大典那天，大师姐在找一个叫“卫明月”的人，得知自己就是卫明月时还十分惊讶。 如果大师姐之前只知道师尊转世后的名字，却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难怪大师姐一下选中了她，她的血又能点化无尽书，偏爱是假的，喜欢也是假的。 大师姐爱的人一直是她，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对“师尊”这个身份没有一点认同感，她作为卫明月毫无价值，只是大师姐心爱之人的转世而已，和“卫明月”本身没有关系。 夜雨还陆陆续续说着梦话，“如果哪天你知道了，会不会怪我……”杀了你，但那是真正的夜神做的，不是我做的。 卫明月如坠冰窟，还是镇定地问：“怪你什么？” “……怪我不让你修无情道。” 卫明月闭了闭眼，差点喘不上气，“你是怕我修无情道就想不起前世的记忆，还是怕我没了感情不能再续前缘，或是怕我为了修道会……杀了你。” 夜雨没有再说话了。 卫明月挣脱夜雨的桎梏，捡起地上的衣服，跌跌撞撞地出门走向温泉后的山洞。 终归要看个究竟，才能真正死心。 望月峰上的所有结界都不对卫明月设防，她也一直很听话没去打扰所谓的宗主，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洞口。 再往里走就是闭关之处，按理说这里会有闭关之人设下的层层结界，但卫明月什么都没感受到。 山洞里阴森森的，毫无生机与灵气，根本不是洞天福地，大小碎石滚落一地，像是激烈打斗后留下的痕迹。 卫明月举着夜明珠翻过乱石堆，惊醒了冬眠的毒蛇，小腿被咬了一口。 如果大师姐在这里，她一定害怕地躲到大师姐身后，柔弱地说“人家害怕”，但她现在的心比冷血动物还冷，沉着脸，几下将毒蛇给踩死了。 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走到山洞的尽头，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什么宗主。 卫明月笑了，她多幸运啊，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宗门的宗主的转世，多少人等着她的回归，还有那么痴情专一的弟子，苦苦守候。 宗主宗主，如果她死了宗主就能回来，大师姐是不是会马上拔剑，那她卫明月又算什么呢？她们之间的柔情缱绻又算什么呢？ 笑着笑着，卫明月就哭了出来，回音也透着悲恸，她的委屈无处诉说，没有人能理解。 离开山洞时，天亮了，外面飘着雪，肉眼可见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落到温泉边，化成了水，和泥土一起变成了泥泞，卫明月踩上去，裙摆上就溅满了泥点。 推开夜雨房门，进入温暖的室内，她才感受到伤口的疼痛，连着整条大腿都麻痹了，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这一天夜里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卫明月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也许大师姐往后还会怀念她。 但更大的可能，大师姐只是唏嘘一下，然后继续寻找她的转世，把对她的好，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至于卫明月，如果连大师姐都不记得她了，又还有谁会记得。 只要一想到这些，卫明月就不甘心，她不想作为宗主的一段过往，她要以卫明月的身份，好好活着。 卫明月手肘撑起上半身，连带着一只还有知觉的腿，艰难地爬到床边，从衣服堆里找出储物袋。 解毒的灵丹一把一把往嘴里塞，求生的意志比任何时候都强。 卫明月侧坐到床榻上，夜雨还好好地睡着，她打开檀木盒子，把白色那颗丹药拿出来，塞进夜雨口中。 她要大师姐的心脏，只为卫明月而跳动。 第 38 章 卫明月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一双眼睛看着。 无尽书趁卫明月拿丹药的时候偷溜出来了，大喊道：“你给主人喂什么东西了？” 卫明月一想到些东西是被纯阳真人搞出来，又被她自己点化的，就恨屋及乌，“我和大师姐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你果然是个坏女人。” 卫明月笑，“你猜现在大师姐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无尽书气呼呼地飞到夜雨头上使劲扇风，“主人快醒醒啊，有人要下毒害你。” 夜雨一睁开眼，就是挡着她脸的无尽书，把它推到一边，“大早上你干嘛。” 无尽书告状，“我看见卫明月偷偷喂了你一颗奇怪的丹药，她肯定不怀好心。” “我没有，只是看大师姐太久没醒，就喂了一颗解酒药。”卫明月泫然欲泣地看着夜雨。 这模样任谁看了都会相信他是被冤枉的，夜雨把卫明月扶起来，“你的裙子怎么脏了，我们换一条。” 无尽书硬凑上去，“解酒药根本不长那个样子。” 夜雨把无尽书收到袖子里，“二长老已经开始怀疑了，今天我就把无尽书送去藏书阁，免得它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卫明月低头，这真是个意外之喜，却还假惺惺地说：“会不会不太方便呀。” “用得着它的时候再去藏书阁也一样，以我的面子再把它借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无尽书在袖子里听到这话都被气死了。 夜雨帮卫明月脱下外衫，去解她的腰带，“怎么还是湿的，快把脏衣服脱下来。” 卫明月抓着下裙，“我自己换就行。” 夜雨笑笑，“你帮我脱衣服的时候，我可没像你这么扭捏，难道一直不给我看？” “原来大师姐都记得。” “那当然了。” 卫明月说：“那在梁城那次，大师姐是骗我的咯。” “这……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吧。”夜雨汗颜。 卫明月的腿露出来，白皙的肌肤上，两个青紫色的窟窿眼特别显眼，“大师姐，我......” “你先坐下，我看看，”夜雨让卫明月坐着，自己蹲下去看，毒解了，但伤口还没愈合，“不想说就算了，谁还没有点秘密呢。” “就是不小心被咬了。” 夜雨单膝跪下上药，忽然发现这个姿势很像是求婚，她说：“明月，我们结姻缘契吧。” 卫明月措不及防，绕指柔的效果是不是好过头了，“太突然了，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突然吗？我不觉得，”夜雨一件件给卫明月穿好衣服，“如果你想像凡人那样三书六聘，明媒正娶也可以，让别人也沾沾我们的喜气。” 明知是假的，卫明月还是沉迷其中，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献给夜雨，“我愿意嫁给大师姐。” 夜雨再次感谢那个破系统，连终身大事都帮她解决了。 卫明月说：“可是谁来操办呢，我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交给我就好了。”夜雨说，“待会儿我去请大长老拟婚书，修行之人不讲究这个，他估计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卫明月环抱住夜雨，头贴着她的肩膀，“没想到我还能按照古礼和大师姐成亲，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夜雨回单手揽着卫明月的腰，“按照宗门的规矩，先提出请求的那个人要送给道侣一件定情信物，我已经想好送你什么了。” “是那个丹炉吗？” “当然不是了，你都知道了那多没意思，”夜雨轻抚卫明月的脸，“是一个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也能代替我保护你的东西。” 卫明月蹭了蹭夜雨，“我只要大师姐保护我。” “和我一样的，我又不能时时陪着你，也不会分身术。” “没关系，我会当大师姐的跟屁虫。” 无尽书只恨自己长了耳朵，听了这么多不堪入耳的话，又全记录下来，纯阳真人无心情爱，原来谈恋爱是这样的。 夜雨简直一天都等不了，大年初一就要去算吉日，“你带上礼物去看望洛一，我去找大长老合一下八字，然后我去找你。” 卫明月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不要，我们一起去看望洛一，然后一起去见大长老，这样才对。” 第36章 夜雨笑着摸摸她的头，“分开行动效率更高，节约时间。” “我喜欢和大师姐一起浪费时间。”卫明月温声软语，她怀疑自己才是吃了绕指柔那一个，否则怎么一刻都离不开大师姐。 “真拿你没办法。” 夜雨一边说着卫明月黏人，一边心中暗爽，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让她上瘾，恨不得把卫明月揣兜里，去哪儿都带着。 给洛一准备礼物特别省事，只要是对修行有用的东西都行，再塞上大把的灵石，她肯定高兴。 洛一和大长老同住一个山谷，卫明月提前送了信，洛一就在家门口等着了，“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夜雨说：“不要？那我带走了，正好拿去给大长老拜年。” 洛一傻眼了，收礼不都要这样客套一番那，大师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卫明月抵唇轻笑，“大师姐别逗洛一了，洛一，这些礼物都是大师姐专门给你准备的，祝贺你在演武大会上夺得魁首。” “多谢大师姐，多谢明月师妹。”洛一笑得开怀，露出尖尖的狐狸牙。 卫明月问：“你昨晚伤得重吗？我也给你准备了疗伤的丹药，是大师姐指导我选的。” 洛一拍了拍胸脯，“放心，再打几个也不是问题。” 夜雨说：“那个……” 卫明月又问：“你一个人可以吗？” “师姐们都很照顾我。” 卫明月说：“大师姐也很会照顾人。” “我说你们……” 洛一和卫明月凑得极近，“你和大师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夜雨根本插不上话，她都快怀疑卫明月把她搞到手之后就不上心了，好在卫明月和洛一的悄悄话她全都听得到。 卫明月来这儿就是为了和洛一分享八卦和喜悦，句句不离“大师姐”三个字，这令夜雨十分满意。 离开洛一家，夜雨和卫明月又去大长老那儿。 大长老住在瀑布下的一个小院里，他正和三长老下棋，司徒照和袖存端茶递水，梁书前阵子出山门了。 夜雨先行礼，“祝大长老三长老新年安康，福乐绵绵。” 卫明月只管当复读机，然后司徒照和袖存问大师姐好，卫明月再问师兄师姐好，人一多了礼节就麻烦，但也不能省略。 大长老掏出两个红色的荷包，“拿着玩儿去吧。” 荷包里有几颗上品灵石，夜雨都给了卫明月，恭恭敬敬地说：“我们不光是来拜年讨红包的，还想请大长老合一下八字，算出个良辰吉日来。” “早知道会有这天了，”大长老笑得慈祥，“但卫明月的生辰八字她不是不清楚吗？” 卫明月说：“启禀大长老，上次下山历练，路过浴光城停留了两天，在家里找到了。” 大长老刚好下完一局棋，赢了三长老，心情不错，“把你们二人的八字给我看看吧。” 夜雨已经提前誊抄到一张红纸上了，她自己的是上辈子的八字，六十年一甲子，修仙人动辙千百岁，别人也看不出蹊跷。 三长老给卫明使了个眼色，指了指自己的嘴，问她有没有给夜雨吃绕指柔。 卫明月不知是虚荣，或是有其它顾虑，摇了摇头。 袖存笑笑说：“有人该伤心了” 司徒照一脸懵逼地问：“谁啊。” “不乏有恋慕大师姐的人。” 卫明月疑惑地歪着头看夜雨，夜雨摆了摆手，“我真不知道，和我没关系。“ 原文没说过啊，大家都爱女主来着，不，准确的说是爱强者。 “他们都不敢跟大师姐表白，只有我敢，所以大师姐归我了。”卫明月骄傲地说。 司徒照说：“那是因为大师姐对你原本就和对别人不同。” 听得卫明月又不开心了。 “这个八字，不太对呀。“大长老忽然说道。 三长老也瞅了一眼，“甲木、庚金……卫明月的八字也全是属阳的，夜雨，你之前怎么没说。” 夜雨早想好应对之策了，“每年送走的没灵根的纯阳弟子那么多，明月若是天命所归之人的话，早就斩露头角了，所以她就只是个普通弟子。” 卫明月躲到夜雨身后，“我会好好修炼的，不要把我送走。” 大长老说：“你既已练气二重，不是毫无灵根，就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按理说也要送到伏清洞保护起来，不能见外人。” 夜雨严肃地说：“大长老，我们是请您算结契的日子，不是让您拆散我们的。” “为了神器不得不这么做，万一有人对她下手......” 夜雨打断大长老，“只要在座几位保密，就没人知道明月也是纯阳弟子了。” 司徒照和袖存一个转向左边，一个转向右边，表示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二长老信步走进院子里，“呦，这么热闹。” “你来得正巧，大长老想把卫明月送到伏清洞，我是觉得没必要，你也投一票吧。”三长老看热闹不嫌事大，基本上三位长老表完态，就能定下了。 二长老说：“伏清洞，那不是纯阳弟子的去处吗，哦，卫明月也是啊，哎夜雨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让我帮你做那个东西。” “这个那个打什么哑迷，”大长老问，“夜雨私底下的动作不少嘛。” 二长老伏在大长老耳边说了几句。 卫明月不解，她的丹炉见不得人吗？ 大长老边听边点头，“罢了，卫明月还是留在夜雨身边吧，比去伏清洞安全些。” 夜雨说：“那我们的八字？” “天作之合，良辰吉日要么元宵要么年底，自己选吧。” “年底的话有更多时间准备，但我一天都等不了，还是元宵好，”夜雨问卫明月，”你会不会嫌太仓促？” 卫明月直摇头，“你我心意相通，就足够了。” 这含情脉脉的一幕，看得其他人牙疼，夜雨真是不鸣则矣，一鸣惊人。 第 39 章 虽然卫明月说了外物不重要，但夜雨一点也不想给她们的婚礼留下遗憾，每天扑进珍宝阁里，灵石流水般的花出去。 最最重要的定情信物护身符，也和丹炉一起，在成亲的前一天拿到了。 夜雨才不管什么前一晚不能见面的习俗，直接进了卫明月的房间。 卫明月正在试婚服，半个月前量了尺寸，又找最好的绣娘赶工出来的，用的金丝银线和孔雀羽毛绣凤凰，华丽异常。 夜雨看得出神了，待卫明月转过身，明眸皓齿美得不似凡人，衣服也成了她的陪衬。 “大师姐你来啦，”卫明月想转个圈展示一下，但裙摆太长差点拧成麻花，只得又转回来，“好看吗？” “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了。”夜雨不吝赞美。 卫明月笑弯了眉毛，“我想用最美的样子嫁给大师姐。” 夜雨拿起梳妆台上的口脂，用无名指沾了一点涂在卫明月下唇，“颜色有一点淡。” 卫明月的视角看过去，夜雨头微微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嘴唇，像是在做很重要的大事，大师姐轻轻地按压，也令她心弛神往。 “这个口红好香啊，”夜雨一边抹均匀一边碎碎念，“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甜的。” 卫明月听到了，联想到十几天来，夜雨忙前忙后，她虽然一直跟着，但都在人前，没能好好亲近，不由得有些期待。 夜雨一抬头，看见卫明月脸上浮起一片红晕，“我好像还没有打腮红，不过这个颜色正正好。” “大师姐好讨厌。”卫明月脸更红了。 “好好好，我最讨厌了，”夜雨放下口脂，准备一亲芳泽，突然看见梳妆台上有本书，卫明月再勤奋也不至于今晚还研习丹法吧，“这是什么？” 卫明月正心神荡漾，视线瞟到那本书吓得失了魂，提着裙摆把书抢过来藏到身后，“没什么。” “嗯？”反应这么大，肯定有鬼，夜雨说，“给我看看。” 卫明月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 夜雨更想看了，还有什么比欺负自己老婆更有意思的，她故作失望，“马上要成亲了，还有事瞒着我。” 卫明月还是很坚决，“大师姐说过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也没想瞒着大师姐，这是洛一送我的，但明天才能给你看。” 自从洛一教了卫明月媚术，夜雨就觉得她不怎么着调，难道是避火图？也不怪卫明月不给她看了，“好吧，先不看她送的，先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夜雨拿出丹炉，灰扑扑的像个陶制品，没有一点金属光泽，但摸起来还是天外陨铁的触感。 卫明月都不知道怎么夸了，只能说：“嗯，沉甸甸的。” 夜雨说：“这叫朴实无华，财不外漏，不小心掉在路上都没人捡。” “我才不会弄丢它。”卫明月把丹炉放进储物袋里。 第37章 夜雨捧着卫明月的脸，“在浴光城的客栈里，是谁洗澡连衣服都不带，我不知道在我房间里捡过多少次你的储物袋了。” 卫明月撅嘴，“落在大师姐那里和在我手里有什么区别。” “就你嘴硬，”夜雨捏了捏卫明月脸颊上的肉，嫩滑又有弹性，“肉倒是软软的。” 卫明月喜欢夜雨碰她，“其实我的嘴也可以很软，大师姐再清楚不过了，不然你再试试。” 夜雨就是不上当，偏不亲卫明月，她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条项链。 项链的吊坠原本想做成无事牌的样子，寓意平安无事，但不好刻法阵，就做成哨子了。 夜雨的神魂附在里面，最是脆弱，刚取出来就感觉发寒，最好放在心脏周围温养，夜雨马上给卫明月带上，塞进她的衣服里。 “这是什么？”卫明月都没看清。 “护身符，我怕你丢三落四，就做成项链了，方便你随身携带。” “它会保佑我吗？” “不是保佑，是保护，和大师姐保护你是一样的。”神魂之间没有断开，夜雨甚至能感应到另一些神魂在一个温暖的地方。 卫明月隔着衣服摸了摸，夜雨也觉得自己被人摸了一样。 卫明月说：“大师姐给我的一定是好东西，我肯定不摘下来。” 夜雨说：“如果可以的话……你也保护它一下。” “好，我们的定情信物嘛，我会好好保护它的。”卫明月说完，痴痴地看着夜雨。 夜雨来的目的就是送这两样东西，事情办完了，她说：“你那本书真不给我看？那我走了。” 卫明月既不想夜雨走，也不想把书拿出来，左右为难的时候，腰忽然被抱着往前，跌入夜雨怀中。 “骗你的，我怎么舍得走。”夜雨细细密密地吻卫明月的嘴唇，像是不忍心一口就吃掉的稀世佳肴，一点一点吃掉她的口脂。 卫明月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夜雨的入侵，所以她主动出击了，与夜雨正舔舐她唇瓣的舌尖紧密相接，银丝乍露，给嘴唇染上晶莹暖昧的水色。 夜雨游刃有鱼，亲得卫明月沉迷其中，把她手中的书拿下来了她都没有查觉。 夜雨中指抵着书脊，大拇指和食指撑开书，悄悄睁开一只眼睛，里面写的居然是一些关于双修的功法，如何避免灵力倒灌，避免成为修为更高一方的炉鼎，让双修对双方都有利。 夜雨坏心眼地一口咬在被卫明月脖子上，卫明月不仅没有反抗，还把头发扒拉开露出锁骨，请夜雨尽情地采撷，用到两只手的时候才意识到，书呢？ “原来你这么想和我双修啊，之前怎么不告诉我？”夜雨带着笑意说，同时把书高高举起来。 卫明月伸手去抓，发现够不到就耍赖，整个人挂在夜雨身上，“大师姐别说了，求你了。” 夜雨拍了拍卫明月的屁股，顺便揉了一把，“我的意思是这本书应该我们一起看。” 卫明月说：“我是打算明晚拿出来的，谁知被大师姐提前发现了。” 虽然看不见卫明月的脸，但也许可以猜到一定是害羞的红色，“何必等到明晚，我们先预习一下。” 卫明月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合礼数。” “给我施媚术就合礼数啦？还是你不想？不想就算了。” “想，”卫明月急忙抓住夜雨手臂，“我就是有点紧张嘛。” 夜雨将卫明月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大师姐念的诗是什么意思？”卫明月仰躺着问。 夜雨脱下碍事的婚服，露出卫明月羊脂白玉一般的身体，“就是让我们珍惜时间。” 这个姿势让卫明月很没有安全感，她曲起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好像有点冷。” 夜雨催动灵气把手烤暖和了才去触碰卫明月的肌肤，敏感的身体一被揉捏就浑身颤栗，嘴里哼哼唧唧的声音听得夜雨肾上激素飙升，这是她除夕夜醉酒时不曾体会过的。 拉开一条腿，卸下卫明月最后的防守，卫明月声调都变了，茫然地喊着“大师姐”。 夜雨说：“喊我的名字。” 卫明月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的腰高高的抬起来，手紧抓着身下的衣服，浑身雪白肌肤都透着粉色，紧闭的眼角流下泪水。 这幅因懵懂无知而无所适从的样子极大的取悦了夜雨，她像一头豹子一样咬住卫明月仰起的喉咙。 卫明月抱着夜雨的头寻求依靠，不知过了多久，脱力倒在床上。 “大师姐……”卫明月睁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对夜雨无限依恋，“衣服脏了。” 夜雨把衣服丢下床，抱着卫明月躺进被窝里，“不要紧，我会处理的。” 卫明月腿搭在夜雨腰上，“刚才我变得好奇怪，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喜欢吗？”夜雨也是第一次付诸实践，非常看重卫明月的反馈。 卫明月没说话，只是一边索吻，一边抓着夜雨的手，不浪费春宵。 夜雨只用了基础的招式就让卫明月欲罢不能，等她们后尝试各种play，卫明月一边求她一边求饶，夜雨光想想就无上的满足了。 卫明月声音嘶哑地问：“这就是双修吗？” 夜雨笑笑，“还不算，来真的我怕你明天起不来。” 上元节，连续阴了几天的天气终于放晴了，一看就是个吉日。 夜雨已经把婚服恢复原状了，一个褶皱都没有，她也换上自己的衣服，比卫明月那身简洁得多，像是平日穿的真传弟子制服红色版，发簪换成了红色的发带，尾端没入绸缎般的黑发中。 夜雨温柔地唤醒卫明月，“起床了，我给你穿衣服。” 卫明月的害羞只在脸上，她伸出光滑的双臂，“我要大师姐抱我起来。” 夜雨也惯着她，把人从被窝里薅出来，依次把衣服穿上，再抱到梳妆台给她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夜雨突然卡壳，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卫明月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尖叫了一声。 夜雨关心地问：“怎么了？” 卫明月拿起镜子离近了照，衣领不够高，根本挡不住脖子上一夜荒唐留下的证据，“没脸见人了。” “怪我怪我，待会儿给你想办法。” 卫明月叹了口气说，“我本来可以阻止大师姐的，但我贪欢，还缠着大师姐……” 夜雨捂住卫明月的嘴，“你再说我就不能保证不会做出误吉时的事了。” 第 40 章 梳好头，夜雨把凤冠固定到卫明月头上，又搭配其他的金银珠钗，完全不用担心抢了卫明月的风采，她只会越打扮越好看。 卫明月说：“大师姐，还没完吗，我的头好重呀。” “好吧，不戴了。”就是有点可惜，她准备的还没戴完呢。 剩下的就是化妆了，丹师们炼丹的副产品是绝佳的化妆品，比人间的胭脂水粉更好用，涂在卫明月脖子上，立刻变成了相同的肤色，什么瑕疵都遮住了。 夜雨牵起卫明月的手，“该去结契了。” 卫明月摸了摸头说：“还差个盖头。” “盖头盖住了，别人怎么知道我的道侣有多好看。”夜雨完全没有藏私的意思。 结契都在司契殿，夜雨早早安排了，从大门到院子里到殿内，都挂满了红绸，洛一和陆念词带着剑修弟子们一路撒花瓣，三大长老也很给面子地来“证婚”了。 夜雨和卫明月牵着手穿过花瓣雨，在众人的祝福中走进去。 执事长老拿出一卷红底金字的契约书，“纯阳宗弟子夜雨、卫明月，你们确定要结成姻缘契吗？” “是的。”夜雨和卫明月同时说。 看热闹的一个弟子问：“为什么我师兄师姐结契的时候，契约书是白底黑字的，大师姐和卫师妹却是红底金字的？” 执事长老说：“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穿着喜服来结姻缘契的新人了，你们如果自己重视结契这件事，宗门自然也会重视。” “原来是这样，”问话的人点点头，“下次我也要穿喜服来。” 执事长老白了他一眼，“无情谷弟子穿什么都没用。” 周遭一片笑声，姻缘契都被无情谷弟子搞得快失去它原本的意义了。 夜雨和卫明月在契约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盖上红手印，契约就成立了，代表以后她二人在纯阳宗互为一体，还能分个小院过二人世界，但她们在望月峰本来只有两个人，就用不到了。 卫明月低声问：“大师姐，这个契约书可以让我们同生共死吗？” “不能，所以你要好好修炼，”这个世界的法则不是闹着玩儿的，“放心，如果我出意外死了，也不会连累到你。” 卫明月捂住夜雨的嘴，“别乱说，你不会有什么意外，就算有，我也不会独活的。” 第38章 夜雨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这下是真的同生共死了，只要卫明月别想不开，以自己的实力，护她一辈子不成问题。 这样温情的时刻，思思牵着陆念词的手问夜雨：“大师姐，酒席什么时候开始呀。” 夜雨笑着说：“现在就可以，一直到我们拜堂，晚上大家再不醉不归。” 本来只想宴请亲朋在望月峰摆上几桌，但送贺礼的人太多了，夜雨一合计，干脆请师门上下所有人都来吃她的婚宴。 这么多人，也只有专门容纳海量外门弟子的溪谷装得下了，所以就在溪谷办，包子仙人都被拉来做主厨了。 宴席上不光有普通的酒菜，还有对修行大有裨益的补品，吃到就是赚到，不少人都在猜夜雨为了婚宴到底花了多少灵石。 这样热闹的时刻，夜雨却带着卫明月远离人群，到了纯阳宗后山一片寂静的埋骨之地。 她们在这里给卫大娘立了衣冠冢，方便祭拜。 新年刚过，各个坟头都插了纸花和撒了纸钱，白茫茫的一片，她们穿着红色的衣服穿行在其中，像是在拍恐怖片。 卫明月往卫大娘坟前倒了酒，“娘，您最放心大师姐了，所以我和她成亲，一辈子跟着她。” 夜雨也敬了杯改口茶，“以后我也是有娘亲的人了，娘，您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的。” 卫明月说：“大师姐，我们就在这里拜堂吧。” “可以是可以，但吉时还没到。”婚，自古以来就是在黄昏举行的，现在才刚过中午，还不到太阳落山的时候。 卫明月说：“高堂在这里，况且只要大师姐在我身边，随时都是吉时。” 这话夜雨爱听，“好，黄昏再拜一次就行了，只要是和你，多少次都行。” 她们拜过天地拜高堂，最后相对而拜，自此，无论按修仙界的规矩，还是按照人间的规矩，她们都是密不可分的道侣/夫妻了。 夜雨把卫明月扶起来，笑着吻了自己的新婚妻子一下。 卫明月娇羞地说：“娘还看着呢。” 夜雨把人抱入怀中，“在我们老家，不仅要当着父母的面亲，还要当着所有的宾客亲。” “太可怕了。”卫明月嘟囔了一句。 夜雨五感灵通远超常人，听见远处传来窸窸窣窣呢说话声。 “这里不会有人来吧？” “放心，我都打听好了，今天纯阳宗一个厉害的角色成亲，各处防守都薄弱了，这里是墓地，没人会来触霉头的。” “不知道抢到没有，一群废物，居然把人和东西放跑了。” “别管了，我们先埋伏进去吧。” “他们没抢到，要是我们抢到再献给夜神，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夜雨高兴个屁，居然有人敢在她的完美无缺的婚礼上搞事情，真是活腻了。 她先装作无事发生，抱着卫明月飞到溪谷，“你先去找洛一，看看大家伙都送什么贺礼了，我去处理一点小麻烦。” 卫明月拉着夜雨的胳膊，她的心忽然很慌，“必须现在去吗？” “我很快就回来了，”夜雨推了推卫明月，不让她掺合到这些糟心事里，保持一整天的好心情，“我保证，你快去吧。” 卫明月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她心里有一杆秤，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和大师姐争取一下，这件事显然是不可以的。 亲眼看到卫明月走进人群里，夜雨才往回飞到刚才的地方。 那群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和上次梁城那批应该是一伙人，鬼鬼祟祟地偷祭品吃，和阴狠毒辣的反派反差有点大。 夜雨变出一身黑色劲装，用黑纱蒙着面，然后才走出去，“你们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 他们纷纷拔刀，“你又是谁？” 夜雨想了想，把当初收到的信物拿出来给他们看，自己也不说话，看他们怎么说。 “你有这个，你是我们在纯阳宗的盟友？不对呀，不是都被抓住了吗？” 盟友，看来他们并不是单独的某个势力，夜雨说：“你别瞎问，我自有逃脱的方法。” “你来得正好，有样东西被纯阳宗的弟子拿到了，你一定要帮我们抢回来。” 夜雨问：“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都追到这里来了。” “是神器碎片。” 夜雨惊诧，到底是蝴蝶的哪片翅膀扇错了，原文女主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三块神器碎片，现在第三块就现世了，和捡大白菜一样。 原本夜雨没想特意去找其它碎片的，大不了以后有机会路过它所在之处，捡来给卫明月做个周年纪念礼物，这下不行了。 夜雨说：“你们傻不傻，今天所有高手都在，想抢回来难如登天，先按兵不动，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把它给偷出来。” 戴着斗篷的人说：“但纯阳宗这么大，谁知道他们会藏在哪里，派多少高于看守。” “百密必有一疏，你们连我都打不过，还想从那么多人抢东西？只会打草惊蛇而己。” 夜雨好好说话他们不听，一嚣张起来他们又觉得高手说的话有道理，“好吧，我们先退到纯阳宗外，如果需要帮忙就去西边的白桦林，为了我们共同的信仰，一定义不容辞。” “行了，快走吧，待会儿有人来了。”夜雨心里门清儿，这些人根本不是真的信仰夜神，只是借着夜神的名义作乱，想要巅覆修真界乃至整个人间。 或许也期盼着得到夜神相助，从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真正单纯信仰着夜神的人，夜雨只见过卫明月一个，但是上次问心，她似乎已经“脱粉回踩”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天上飞来一只仙鹤，背上背着个红色华丽衣裙的人，正是卫明月。 小丫头骗子藏得够深的，什么怕仙鹤都是为了让自己抱她上下山的借口。 卫明月驾驶仙鹤落地，然后从它背后跌下，与黑衣的夜雨对视了许久，忽然双手交看在侧腰行了个礼，“夜神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这你都认得出来？“夜雨把脸上的黑纱摘掉。 卫明月说：“大师姐的眉眼我怎会认不出来，喜欢假扮大师姐又这么像的，就只有您了。” “你又怎么确定我不是你大师姐呢。” “大师姐不会穿黑色的衣服，何况是今天。” 夜雨都想给卫明月鼓掌了，真是令人信服的理由，幸好刚才换了衣服，她端起架子，“你大师姐一直对我喊打喊杀，你却要当她的道侣，是不是对我也没有敬畏之心。” “明月不敢。”卫明月斟酌着说，她不能惹怒夜神。 “这样最好，”夜雨说，“都要拜堂了，你为何会在这里。” 卫明月不敢说夜雨也在这儿，怕夜神对落单的大师姐下手，“看看我娘。” “回去吧，别误了吉时。” 卫明月还想过去看看。 夜雨说：“等着我给你送礼吗？罢了，晚上我送你份大礼，保证以后别人一提起来就津津乐道。” 既有一轮圆月，又有满天繁星闪烁，一定会是最美丽的夜景。 “不劳烦大人了，我这就走。”卫明月退了回去，骑着仙鹤返回，一路祈祷大师姐千万别和夜神碰面。 酒席一直没有散，洛一招呼卫明月先去她那桌。 “大师姐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卫明月心里没底，但说：“一会儿就来了。” 洛一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先看看别人送的贺礼吧，我想长长见识。” 隔壁桌的二长老说：“狐女你就外行了，应该是新人先展示定情信物，不知道你和夜雨是谁送谁呀。” 洛一说：“这还用问，肯定是大师姐送明月师妹。” 卫明月隔着衣服摸了摸护身符，“等大师姐来了再看吧。” 陆念词问：“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累了，要不先吃点东西吧。” “不用，”卫明月强颜欢笑，“就是想到马上拜堂了，有点紧张。” 等待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难熬，卫明月不停地往后山的方向望。 等夜雨的时间里，前段时间下山的梁书和弟子们都回来了。 他们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斗争，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伤，但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梁书走上前来，“恭贺卫师妹和大师姐新婚之喜，但今天还有件更大的喜事。” 大长老坐直了身子，“莫非你找到天命所归之人了？”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梁书双手奉上一截残剑，“我们找到了一块神器碎片。” “神器？” “神器碎片居然现世了。” “没有天命所归之人，如何确定这就是神器碎片？” 众人都沸腾了，他们苦苦寻找了一百年，总算看到了希望。 大长老拿起残剑，在手里掂了掂，又递给二长老，“你也看看。” “的确是天外陨铁所制，天外陨铁制成的剑虽然很多，千百年来过我手的不计其数，但这一把剑身上刻着’破晓’二字，世人只知神器，却不知宗主曾说过神器的名字正是破晓剑。”二长老看完就还给大长老了，看梁书他们被打的样子，这破晓剑在集齐，交到天命之人手中之前，都是烫手山芋。 第39章 司徒照拍了拍梁书的肩膀，“真有你的，我承认这次你比我强，但我下次也会找到神器碎片的。” 卫明月看着那块碎片出神，剑身的宽度和娘亲留给她的那块差不多，断裂地方的形状也基本吻合。 难道那也是一块神器碎片？如果大师姐也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能一眼认出来。 大长老说：“明天拿去给纯阳弟子们试试，也许他们和神器之间会有特殊的感应。” 众人都期盼着破晓剑能斩断永夜，带来胜利的曙光，然而天空却突然暗了下来。 对于和永夜抗战了百年的纯阳宗众人，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了，但永夜侵袭到纯阳宗，还是头一回。 大长老说：“布阵，优先保护修为低的弟子。” 洛一守在卫明月旁边，“大师姐回来之前你别乱跑。” 大长老要带修为高深的弟子去加固护山大阵，防止其他人趁机偷袭，临走之前他把神器碎片交给了洛一，“你留在这里，保护神器和卫明月，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师尊放心，绝不负师尊所托。” 洛一引燃了烛火，让卫明月待在中间，烛火照耀到的地方只要有夜魔靠近，来一个她杀一个。 其余弟子也围着她们，抵御外部的夜魔。 “洛一，可以把神器碎片给我看看吗？”卫明月问，她真的太想弄清楚了，她的丹炉是不是神器碎片做的，大师姐知道吗？ 如果是的话，神器是不是被她们毁了，再也没有机会彻底杀死夜神了。 洛一拿着红竹剑，一直提防着四周，“现在还不行，万一周围有夜神派来的卧底，你就危险了，先等大师姐回来，我再把你和神器碎片一起交给她。 明知现在时机不对，卫明月却像受到了蛊惑一样，有什么力量驱使他，身体和嘴都不受控制地说：“你拿着，让我看看就可以了。” 要换别人，洛一可没你让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但这是卫明月啊，相识于微未的朋友，一个月只有一颗灵石都大方送给自己，更别说入内门后送她的珍贵灵丹和花茶。 周围的夜魔都杀得差不多了，有过命交情的师兄师姐们也守在附近，洛一就把神器碎片拿出来了，口嫌体正直地说：“真受不了你，赶紧看，看完我要收起来了。” 卫明月看见神器碎片上散发着淡淡的光，但周围的人好像没有发现，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覆了上去，那触感十分的熟悉。 洛一一直处于警戒状态，卫明月碰到神器碎片的瞬间，天空比之前又黑了几分，黑云之间多了无数的闪电，耳边传来轰鸣的雷声。 “这是我见过声势最浩当的雷劫，是哪位前辈飞升了吗？” “这么大的动静，只能是宗主了吧。” “没准是大师姐成了婚，又有新的感悟所以境界提升了。” 洛一着急地问：“看好了吗？情况不太对，我要收起来了。” 震耳的雷声让卫明月恢复了一丝清明，她像松开手，但却有一股力量让她和神器碎片紧密相连，仿佛嵌进她的血肉里了一样，“洛一，我的手不听我的始唤了，你把它收走。” 洛一尝试强行收回，尖锐的刃割破了卫明月的掌心，鲜血直流，洛一顿时不敢乱动了，“怎么办怎么办，大师姐怎么还没到。” 天空中一道惊雷劈下来，势如破竹，直直地劈向卫明月和洛一手中的神器碎片，这么粗的雷劫，修为不够的人被劈中只有灰飞烟灭这一个下场。 洛一当机立断松开手，并把卫明月推了出去，但谁也没想到那道雷居然会拐弯，像长了眼睛一样追着卫明月。 卫明月摔倒在地，条件反射地抬起右手抵挡，但也只是螳臂当车而已。 其他人都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雷势不可挡地落在卫明月身上。 但想象中惨烈的状况并没有发生，卫明月的确被劈中了，但她胸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居然将雷劫挡了回去！ 第 41 章 从古至今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雷劫之下，炼器师终极的梦想就是炼出能挡雷劫的神器，然而事实是神器几乎全被天雷劈没了。 所有众人震惊，卫明月是怎么躲过去的，以她自己的修为，绝对不可能。 卫明月死里逃生，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第二道雷劫就来了，她翻身往旁边滚，却依旧没躲过，身上又是一阵白光亮起。 卫明月只觉得胸口的护身符越来越烫，几乎要把她灼伤了，一定是这个东西救了她。 两次没有打到它想打的人，劫雷越变越精，像一条闪光的巨龙呼啸而来，直奔卫明月的心脏，又被反射出去。 洛一急得团团转，劫雷劈的似乎不是神器碎片，而是卫明月本身。 卫明月胸口的白光范围越来越大，把她包裹在光球里，数道雷劫同时落下，她也毫发无损。 光球中，卫明月扶着桌腿站起来，腰间的储物袋不慎掉到地上。 没人注意到这个细节，漫天的闪电找不到目标，很快就消失了，所有人只以为是这场雷劫过了，上前来查看卫明月的状况。 洛一离得最近，发现卫明月身上什么伤都没有，“谢天谢地，你要出了事我都没办法跟大师姐交待了。” 卫明月发现自己的手好像能动了，把沾了血的神器碎片还给洛一，“这东西好像会蛊惑人。” “有吗，”洛一左手倒右手，也没什么异常，但现在不是研究的好时机，她把神器碎片收起来，“你身上有什么宝贝啊，居然能挡雷劫，以后飞升不用愁了。” 除了洛一，其他人也很好奇，卫明月说：“是大师姐送我的，具体得问二长老，是她做的。” 两个知情人都不在现场，众人就没再问了，当务之急是把这些夜魔全都除掉，以至于没人深究天雷为何要劈卫明月。 卫明月没来由的心慌，她不傻，挡雷劫是什么样的概念她心里清楚，不知道大师姐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她好想见大师姐，从后山到溪谷这短短的一段路，却像是隔着天堑，大师姐回不来，她也没有能力去找大师姐。 藏书阁里。 知识就是财富这句话在哪儿都行得通，所以藏书阁的防守一向严密，夜魔也别想在这儿捣乱。 两位守门的修为高深的长老老聊天，一个人说：“本以为我们轮值吃不上夜丫头的婚宴，看来是要改期了。” 另一人回：“也是巧了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今晚。” “永夜要是能被预测到，提前做好布署，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唉，附近的平民百姓遭殃了。” 藏书阁里面，几名弟子正在书架之间追无尽书，有人手里拿着纸笔，“好无尽书，你就告诉我们吧，衍山的灵石矿在哪个山头。” 无尽书任性地说：“灵石矿都是我主人的，我才不告诉你们，你们都是坏人。” “我们不是坏人，开采的灵石都会用于宗门弟子，卫师妹也有份，我们的目标都是为了消灭夜神啊。” 无尽书虽然被夜雨打发来这里，但它对夜雨依旧忠贞不二，只肯回答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好东西都留着。 “可恶的卫明月，夜神的走狗，等我抓到你坑害主人的证据，一定让主人把你扔去衍山挖石头......”无尽书整天在藏书阁里乱窜，也听说了夜雨和卫明月今日成亲，“老天都看不惯你们，所以降下永夜阻止，笑死我了。”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无尽书害怕地停留在房梁上，“哇，我是坏心眼了一点，也不用天雷劈我吧。” 每次天雷降下，窗户都亮得像白昼一般，无尽书心惊胆颤，都被吓傻了。 有人踩着梯子上房梁把无尽书拿到手里，松了口气说：“终于不乱飞了，刚才叽叽喳喳都没听清说了什么。” 扶梯子的人说：“快下来吧。” 无尽书死机了一会儿，突然恢复了神智，剧烈地挣扎起来，“不好了，出大事了，快放开我。” “我知道永夜来了，外面有那么多人呢，你还是乖乖回答问题吧。” “放开我！放开我！”无尽书性情像小孩，固执起来比驴还倔，又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把抓它的人带得跌下了梯子，自己趁机飞走了。 窗户上有禁制无法靠近，无尽书就飞到了一楼大门口，明面上看守的两位长老都在和夜魔交手，无尽书想偷溜出去，暗中的四位长老就现身了。 “无尽书，速速回去，外面很危险。” 无尽书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不是趁乱逃跑？” “逃跑也不会趁现在啊，夜魔一口就能把我吞了，要不你们护送我出去吧，我要是说慌，以后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藏书阁里。” 无尽书进来之后从没硬闯出去过，信誉值较高，又发了这么毒的誓，四位长老就护着它前往溪谷了。 溪谷人多，清理夜魔的速度最快，隔一段距离就放上夜明灯，方便行动。 第40章 和卫明月一样几乎没有法术，不能清理夜魔的人很多，他们都各司其职，烧水，替伤员包扎伤口。 卫明月把储物袋里所有的灵丹都贡献出去了，别的她也没什么能做的。 洛一拿到个檀木盒子，底下什么标识都没有，她闻了一下，“这是什么丹药啊，没见过，灵气还挺多的。” 卫明月连药带盒子拿了回来，“这个不能吃。” “哦哦，这是你炼的吧。”洛一恍然大悟地说。 卫明月：…… 洛一说：“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 卫明月望着漆黑的天空，“你说元宵节是不是已经过了。” “距离永夜降临应该已经六个时辰了，现在是早上。”洛一也想到处杀夜魔，但她的任务是保护卫明月和神器碎片，必须守在这里。 卫明月说：“六个时辰，大师姐都没有回来。” “到处都是夜魔，路不好走嘛，也有可能是别人把大师姐叫走了，大长老他们不也没有回来。” 卫明月并没有被安慰到，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裙，泛着红光，像是不详的血色。 无尽书嘴硬得很，一路上硬是不说发生了什么大事，直到看见卫明月，飞扑进她的怀里，“大事不好了。” 卫明月很在意无尽书的话，“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从藏书阁里跑出来了。” 四位长老说：“无尽书硬要来找你。” 卫明月不清楚外面的状况，但藏书阁比后山离这儿更远，他们都能过来，没道理大师姐不行。 无尽书嘴上嫌弃卫明月，但有事第一时间不是去找法术高强的大长老，而是手无寸铁的卫明月，“我感受不到主人了。” 卫明月的心骤停了几息，六神无主，“什么叫感受不到？” 无尽书说：“就是以前主人感应得到我的方位，我也感应得到主人的，但是现在不行了。” 四位长老中最严肃的那位说：“无尽书，你的主人不就是卫明月吗，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原来传言是真的，明月师妹是凭无尽书进的内门，我以为是空穴来风呢。”有人小声说道。 卫明月快疯了，她紧紧攥着无尽书，“不可能，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快告诉我大师姐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无尽书无助地大哭。 卫明月脚步踉跄往外走，“我要去找大师姐。” 洛一挡住卫明月，“你连站都站不稳了，还想去哪儿？” 卫明月一双美目不停地流着眼泪，呼吸急促，仿佛随时都可能晕过去，又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撑住了，“洛一，大师姐才是无尽书真正的主人，大师姐肯定出事了，求求你带我去找她吧，灵石，灵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的悲伤把洛一都感染了，头脑一热就想马上带卫明月走。 四位长老说：“你们可以走，无尽书留下。” “凭什么，我也要去找主人。”无尽书落在卫明月肩头。 “就凭你是纯阳宗的无尽书，而不是夜雨一个人的无尽书，我们不能让你处于未知的危险境地。” 卫明月愤怒地把头上的凤冠珠钗全拔下来摔在地上，“大师姐在的时候，你们连在她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现在她生死不明，就迫不及待对她的所有物下手了吗？” “事关纯阳宗的传承，若夜丫头平安无事，我等自会负荆请罪，若她陨落，即便你是她的道侣，无尽书也不能归你——何况你们都没拜堂。” 明明她们已经按照宗门的规矩结了姻缘契了，这群人却道貌岸然地说这些话，卫明月眼睛红得能滴血。 其中一个长老一伸手，无尽书就被他如探囊取物吸了过去。 洛一挡在卫明月身前，“怎么办，我打不过他们。” 卫明月擦了擦眼泪，“我们自己去找。” “等一下，”一个白发长老走上前，刚才他一直在暗中保护洛一的安全，“你要走的话，把东西留下。” 洛一把神器碎片扔给他们，“谁不怕被天雷劈就接着吧。” 这话够唬人的，竟然没一个人敢接，堂堂破晓剑碎片，唯一能杀死夜神的神器，就这样掉到了地板上。 几个剑修弟子站出来，“卫师妹，我们平时受到大师姐诸多照顾，和你们一起去找她。” 虽然有道貌岸然的人，但也有真正担心大师姐的人，卫明月忍不住又哭了，“谢谢你们。” 一行人离开溪谷，洛一问：“往后山走吗？” “嗯，后山。”卫明月心如刀绞，难道夜神说的要送给她的礼物就是永夜，难道大师姐……她不敢往下想了。 他们一路把卫明月围在中间，即使这样行动缓慢，也没人抱怨一句，夜魔肆虐，硬是没让卫明月受一点伤。 在路上，他们遇见了大长老一行人，或者说是看到了他们的阵法。 八人一组，布下一个很大的阵法，阵法一亮，上面的夜魔就全被烧死了。 阵法里不能有人，卫明月他们就得绕道。 大长老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可，直到看见没穿外套但仍一身红的卫明月，呵斥道：“你们跑出来干嘛？” “大师姐失踪了，大长老，你们有遇见她吗？” 大长老气得阵法中间的火都更旺了，“她一个渡劫境，用得着你们这群人去找？纯阳宗的人死光了她也不会死，赶紧回去。”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 “我看见夜神了！”卫明月喊出来，“夜神就在纯阳宗里，大师姐可能遇到她了。” “夜神？夜神现身了？！” “夜神长什么样？” 卫明月说：“她可以变身成任何人的样子，而且还看不出破绽。” 大长老只当这是卫明月为了去找夜雨编出来的说辞，“就算她和我们面对面，没有神器，我们也毫无办法。” 卫明月摇摇欲坠。 洛一扶着她，“无尽书都好好的，大师姐肯定没事，你千万不能放弃啊。” “我还撑得住。”卫明月手指掐着自己的掌心。 二长老回过一次溪谷，听说卫明月抗住了雷劫，觉得不妙，立刻循着他们的方向追来。 幸亏大长老困住了他们，二长老才追到了，大长老说：“你来了，把他们带回去吧，我们要去前山了。” 二长老走到卫明月面前，肉眼可见的卫明月身上没有被雷劈的痕迹，也没有受伤，她还心存侥幸，觉得是护身符的功劳，“你身上有没有一个哨子形状的东西。” 卫明月隔着衣服摸了摸护身符，“您是说大师姐送我的护身符？我一直戴着。” 二长老在所有人都没防备的情况下，忽然一掌拍向卫明月，这一掌不带法力，只靠力气就把卫明月拍出了几米远。 洛一跑过去把卫明月扶起来，“二长老您怎么突然打人呢。” 二长老脸色阴沉得很难看，“这个护身符会自动抽取夜雨的灵力抵抗所有伤害，刚才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明夜雨已经……” 第 42 章 剩下的话，二长老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 “不可能、不可能的，”卫明月强撑着不让自己流泪，“大师姐那么厉害，怎么会……” “她是厉害，但也没到即将飞升，能抗住雷劫的地步，你说你好好的，怎么会招来雷劫？扫把星。” 卫明月肝肠寸断，忽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取出护身符，上面果然没有丝毫的灵力流转了，温度直线下降，变成一块什么作用都没有的废钱。 二长老虽然烦躁，但比卫明月镇定多了，“别急着哭丧，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还有一线生机，夜雨若死于雷劫，魂魄自会去转世抬胎，但她有没有仙缘，能不能想起这辈子的记忆就要看命了。” 洛一急忙安慰卫明月，“大师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承受过这种绝望之后，卫明月忽然就懂了，为什么大师姐要寻找师尊的转世，只要那个人还活着就好了，至于她还是不是前世那个人，还记不记得自己，都不重要了。 卫明月甚至更加贪心，一刻也不想等，想要立刻找到的世界的转世，把她养在自己身边，依旧给她取名夜雨，小夜雨记不起来也没事，她们可以创造新的故事。 二长老叹了口气说：“希望夜雨新投的胎也是个修道天才吧，否则宗主出关发现她那么大个弟子没了，还不骂死我。” “宗主不会怪你的。”因为宗主也早就没了，卫明月猜测大师姐怕引起恐慌，就没公布这个消息。 二长老越看卫明月越不顺眼，“当然了，说到底我只是从犯，你才是罪魁祸首。” 祸首就祸首吧，卫明月问：“怎么才能确定大师姐转世之后在哪里降生？” “你要跟人父母抢孩子？” 卫明月双手空悬，像是抱孩子的姿势，还唱起了卫大娘给她唱过的摇篮曲，“不是抢，是跟他们说这孩子天生剑骨适合修道。” 第41章 二长老嘲讽道：“那就是骗孩子咯。” 卫明月不在乎手段入不入流，只要好用就行，她养的小夜雨肯定满心满眼都是她——得努力提升修为了，不然小夜雨还没长大，她就老了。 洛一低声说：“二长老，明月师妹先是被雷劈，又遭受这么大的打击，精神好像出了问题，您就先顺着她吧。” 二长老一瞅，喜事变白事，卫明月脸上却满是笑容，有够诡异的，“先去魂殿。” “大师姐在魂殿吗？”卫明月一惊一乍地问。 二长老说：“魂灯里可以找到些信息。” 卫明月咧嘴笑，“那我们快走吧，大师姐都等急了。” “投胎没那么快。”二长老想骂人。 洛一双手合十：“您多担待。” 二长老一甩手，“算了，我跟神经病置什么气。” 魂殿里，夜魔早就清理完了，二长老气势汹汹地走在前边，洛一扶着卫明月紧随其后，石壁上的魂灯明明灭灭，甚至有在她们眼前灭掉的。 二长老说：“被夜魔吃掉的人没有来世。” 洛一说：“司徒师兄都告诉过我们了，我们不怕。” “像这次这种规模的永夜，不知道要用多少弟子的命去填，我们甚至不知道它的边界在哪里。”转过最后一个弯，二长老看着眼前的情形，沉默了。 卫明月看见夜雨的魂灯，连滚带爬的扑过去，碰倒了一大片，但那些魂灯还是燃烧着，只有夜雨的，彻底熄灭了。 给了希望，再让希望破灭，比一开始的绝望更痛彻心扉，卫明月拿起自己的魂灯试图把夜雨的魂灯引燃，声音颤抖地说：“大师姐，你怎么不亮了呢？” 洛一问：“二长老，大师姐她......” “只剩一种解释了，她好不容易抗过了雷劫，又遭遇了夜魔，“二长老也心慌了，”这下出大乱子了。” 卫明月的裙摆被点燃，她视若无睹，呆呆地原地转圈，她已经流不出更多的泪水了。 洛一说：“你别动，风越大火烧得越旺，我来灭火。” “我要跳舞，”卫明月在火苗中舞动，不让洛一抓到她，火势从衣服蔓延到头发，火光中她的脸色也没那么惨白了，还有一丝少女羞涩的红晕，“大师姐喜欢看我跳舞。” 二长老最会控火，她把火全收进自己掌心，破口大写，“你要死啊！” 卫明月把两个魂灯并在一处，“婚书里都写了，生同衾，死同穴，等我烧成灰烬，风会带我找到大师姐的。” 洛一把魂灯抢过去，“你别干傻事。” 二长老说：“夜雨拿她的命换你的命，你却要这么草率地结束一些，我都替她不值！“ 卫明月附和，呵呵笑道：“我也替大师姐不值，她救了我的命，对我比对谁都好，我却恩将仇报，给她吃了绕指柔......” 二长老掐住卫明月的脖子，“你说什么？” 洛一去掰二长老的手，一边掰一边求饶，“明月师妹经不起掐啊。” ”你知道绕指柔是什么吗？“二长老目眦欲裂，她与宗主亲如姐妹，把夜雨当自己的亲侄女，“我以为夜雨对你用情至深，甘愿用她的性命换你的安危，你却说是因为她吃了终绕指柔，你真该死。” 卫明月闭上眼睛，她让夜雨吃下绕指柔的因，种下天人永隔的果，她后悔了，如果被二长老掐死能让二长老好受一点，她也不介意，只当是送自己去见大师姐了。 洛一急得团团转，如果二长老铁了心要掐死卫明月，那她就要拔剑了，“大师姐尸骨末寒，要是这么快就在地底和明月师妹团聚，她不会瞑目的。” 二长老松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卫明月脸上，“假的终究是假的，别去碍夜雨的眼，活着慢慢赎罪吧。” 卫明月倒地，脸上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她一言不发，伏在台阶上像个失了魂的人偶。 二长老负气离开，洛一无措地给卫明月擦眼泪，“想哭就哭吧。” 很快走进来两个人，”奉二长老之命，将私自使用禁丹的弟子卫明月收押，跟我们走一趟吧。” 洛一还心存一丝侥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审了就知道了。” “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凭什么抓人？” 洛一拔出红竹剑，但她不是两个元婴修士的对手，一人与洛一对阵，另外一人轻松抓住了卫明月，卫明月从头到尾都没有抵抗过。 看见洛一受了伤，卫明月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别管我了，你走吧，不然你也会被我连累的。” 洛一一下惊醒过来，任由他们带走了卫明月，却并不是要放屁卫明月，而是如果她也被抓了，还有谁能救卫明月呢。 对于卫明月，洛一一直有一丝愧疚，如果天雷来时，她没有松手就好了，也许大师姐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还有自保之力，就不会被夜魔…… 洛一理了理思绪，所有人都在消灭夜魔，只有先恢复纯阳宗的内部秩序，才能继续为卫明月奔走，至少现在牢里是安全的，若她多出几分力，在大长老面前求情时也能多几分底气。 议事厅里，三位长老还是无法接受夜雨魂飞魄散了这件事，大长老愁眉苦脸，二长老和三长老互相指责。 二长老说：“整个纯阳宗除了你没人炼得出绕指柔，那可是禁丹，你有没有点长老的自觉。” 三长老也不甘示弱，“绕指柔只会让人动情，可做不到把一个人的灵力全抽干给另一个人用，这么逆天的灵器也只有二长老你炼得出来了。” “夜雨非要我做，她把卫明月的命看得那么重，还不是被绕指柔给迷惑了。” “你可以不做啊。” “夜雨命那么硬，什么都抗得住，谁知道卫明会被天雷劈呀。” “所以嘛，都怪卫明月，要不是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三长老把锅用干干干净净，应证了他不是好人那句话。 大长老说：“你们吵够了，就说说该怎么处理卫明月吧，一直关在牢里也不是个事儿。” “死了最干脆，不然等夜雨的死讯公布，受过夜雨恩惠的人唾沫星子也能把她淹死。”二长老翻了个白眼。 三长老拍拍手，“不愧是蛇蝎心肠啊，但卫明只是想让夜雨爱她，也没想过会发生后面的事，我觉得罪不至死吧。” “你还替她说话？” “其实你也没那么想杀了她吧，”三长老悠然地说，“魂殿发生的一切，狐女来找我替卫明月求情的时候都告诉我了，你本来可以动手的。” 二长老怒道，“当时我只是怕她死了无尽书会失效，谁知道她是冒充无尽书主人进的内门，从根上就是坏的。” 三长老摇了摇手指，“你看你就带个人情绪了吧，那是夜雨在我们面前瞒天过海，卫明月可没这本事。” “她只有害人的本事。” 大长老让他们俩都静一静，“卫明月虽然有错，但也不能杀，无尽书现在什么话都不肯说，一开口就是要见卫明月，不是主人，胜似主人啊。” 二长老不忿道：“难道还要把她供起来？” “杀了她除了泄愤还有什么用？青瞳，你是宗主的好姐妹，更是纯阳宗的二长老，你做的一切，都要符合你的身份。” 二长老转过身，她知道留下卫明月用处更大，但她不想听。 “不仅如此，夜雨真正的死因也要隐瞒，就推到夜神身上吧，”大长老叹气，“这都是为了增加对抗夜神的筹码，万事开头难，找到了第一块神器碎片，剩下的去把无尽书请来，看看如何用神器之间的关联找到剩下的，最好能将天命所归之人一起找到。” 二长老奉命不情不愿地去找无尽书。 以往无尽书不想回答问题，会把藏书阁闹得天翻地覆，自打夜雨死后，像条咸鱼躺在窗边，一开口就是要见卫明月。 二长老恨铁不成钢，“卫明月把你真正的主人害死了，你还向着她，对得起宗主和夜雨吗？” 无尽书脑子一根筋，“主人明明是被夜神害死的，小主人现在很危险，我要保护她。” “你？保护她？” 夜雨说过不能泄露卫明月身份的密秘密，所以无尽书咬死了不说，“反正送我去她身边就行了。” 二长老问：“难道你也吃绕指柔了？” “绕指柔？是那个吃了之后就会对另一个人倾心的灵药？“无尽书恍然大悟，“原来小主人给主人吃的是绕指柔，我还以为她给主人下毒呢。” “你就这么点反应？如果夜雨没被迷了心智，不做那个护身符，也不会死了。” 无尽书说：“可是主人做护身符，是在她吃绕指柔之前啊，她就是个纯粹的傻子。” 二长老怔住了，“你怎么不早说。” “也没人问我呀。” 二长老拿起无尽书，“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第42章 “救人。” 第 43 章 洛一剿灭夜魔表现出色，换来了探监的机会。 纯阳宗的牢房在地下，阴冷潮湿，在里面什么法术都无法施展，基本度绝了截狱的可能。 洛一从外边看见卫明月手脚被绑在木头架子上，连日来的劳累终于化作了一腔怒火，“你们怎么能把她绑起来，只要一日没有审判，她就还是宗主的亲传弟子！” 守卫说：“狐女姑娘，您误会了，我们可不敢苛待她，是明月姑娘好几次想寻短见，实在没办法才这样的，我把门打开，您好好劝劝她吧。” 洛一进去一看，卫明月的手腕被柔软的皮草束缚着，白布包裹的地方渗出了血，不难想象下边伤口的形状。 卫明月还穿着大婚之日被火烧过的衣服，眼睛里却没了神彩，她微微抬起头，几缕头发垂落在额头，“你还来看我，不怕我害了你吗？” “虽然你做错了事，但我是你的朋友，肯定要偏向你呀，何况大师姐……”洛一自觉说错了话，闭口不言了，把卫明月放下来。 卫明月站不稳，抓着洛一的手臂，“大师姐怎么了？” “大师姐常对我们剑修弟子说，她不在的时候要保护好你，用了好多东西收买我们，所以你要好好的，别辜负大师姐的期待。” 卫明月自嘲地笑笑，“大师姐在的时候，我的人生有千百种可能，大师姐不在了，我变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区别，反正她都看不见了。” “我以为夜雨是受你蒙蔽，却不想是她看错了人。”二长老声音比人先到，她叉着手进来，又损了卫明月一句。 洛一条件反射地挡在卫明月面前，怕二长老又动手打人。 无尽书紧跟着二长老进来，扑到卫明月身上，“小主人你别再自责了，主人她就是因为你上次伤得很重，所以才让二长老做了那个护身符，不是因为绕指柔。” 卫明月脑袋“嗡嗡”声不绝，她一直以为大师姐爱上她是因为她那卑鄙的手段，原来大师姐疼爱她的原因那么纯粹，她早就拥有她最渴望的感情了。 钻心的疼痛并未减少，反而愈演愈烈，大师姐怎么可以那么好，让她要如何释怀？ 二长老说：“我为之前打你那巴掌道歉，但夜雨总归是为你而死的，你......难道不应该活着替她报仇？” “我早晚会除掉夜神的。”洛一自觉把这个责任揽到身上。 卫明月反倒茫然地说：“我……我能做什么？” 无尽书脑子转了转，“你什么都不用做，先别哭了，哭得都不好看了，主人最喜欢你漂漂亮亮的样子。” 卫明月只听进去了这句话，抱住无尽书默默流泪。 无尽书证明了卫明月无罪，当天她就被放了。 洛一怕卫明月再寻死，也许回到和大师姐生活的地方，她的心情会好一点，何况现在还有无尽书陪着，她说：“我送你上望月峰？” 卫明月摇摇头，“我骑仙鹤就行了。” “青丘给我送了信，族里长辈也受到永夜牵连，明日我就回青丘，你照顾好自己。”洛一叮嘱道。 卫明月“嗯”了声，“你一路小心。” 仙鹤载着卫明月上了望月峰，山上张灯结彩，房间里的红烛，绣着双喜的被子，枕头边双修功法，还维持着洞房那日的样子，难免触景生情。 无尽书把山上的阵法启动，将望月峰隐匿起来，这阵法是宗主为了安心闭关设立的，哪怕大长老也打不开，望月峰成了一座真正的孤岛，只余一人，一书。 无尽书飞到高处，非常严肃地对卫明月说：“你想为主人报仇吗？” “当然，可是我能做什么呢，”卫明月消极地说，“反正纯阳宗在的意义就是杀掉夜神，总会有人去做的。” 无尽书非常生气，“所以你就想去死？如果你真的死了，主人的仇才是没人能报了。” “我有这么重要？”卫明月只当无尽书是想让她活着，故意这么说的。 无尽书一股脑地说：“因为你就是纯阳宗百年来一直在寻找的天命所归之人，要不然天雷怎么只劈你不劈别人。” 卫明月难以置信，“天命所归之人是我？可我在修行上几乎一窍不通，哪里有天才的样子，你说洛一是都比说我是靠谱。” “不会有错的，你炼丹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宗主百年前就为天命所归之人制定好了修行的规划，我早就想教你了，但主人一直说修炼太辛苦，让你先过段时间的好日子，等集齐神器碎片再说，也免得有人暗中对你下手。” 卫明月说：“你的意思是大师姐早就知道了？” “对啊，我还闻到神器碎片的味道了，就在你身上，快拿出来看看，”无尽书说，“主人有两块，另一块应该在她储物袋里，你去找找，加上刚找回来的那一块，可以直接召唤最后一块了。” “我身上没有残剑碎片。” “不可能，你娘留给你的东西就是神器碎片，你忘了？” “我娘留给我的……”卫明月把丹炉拿出来，“你是说这个？” “我**，主人怎么把神器碎片炼化了，”幸好它身上还有神器的气息，看来回炉重铸并不会影响它的性能，无尽书服了夜雨了，“所以你身上那块神器，是她给你的护身符？” “应该吧，它们的材质是相同的。” 无尽书从背后推卫明月的腰，“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大长老要第三块碎片，刻不容缓。” 卫明月说：“等等，我想起那天晚上，我一碰到第三块碎片，天雷就来了，直到丹炉从我腰上掉下去才停止，是不是说明天道不想让神器合体。” “那怎么办？难道要等你修炼到能硬抗雷劫的地步，我们才能使神器归一，为主人报仇？”无尽书愁得纸一页一页地掉，都是没写过的白纸。 “如果我真的是唯一能杀死夜神那个人的话，就不能再去冒险了，”卫明月现在无比惜命，因为不会有第二个人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了，“先说说师尊定下的修炼计划吧，也许刚好适合我，用不了那么多时间呢。” 无尽书说：“我找一找，有了，道是无情却有情，呃，好像是让你修无情道。” “好像？” “主人仙去之后，我身上的烙印就变成你的了，“无尽书对对手指，哦不，是它的书角，“你的修为太低，我能记住的事也变少了，所以你加紧修炼吧。” 以前用来欺骗三位长老的说辞，现在居然成真了，卫明月问：“无情道的经文你还记得吗？” “这么快吗，你刚从牢里出来，还是先休息一天吧，也不急于这一时。”无尽书到底心疼卫明月。 卫明月坐到床上，看到夜雨魂灯熄灭那一刻，她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为夜雨复仇的灵魂而已，她的余生也只剩下复仇这一件事，“开始吧。” 无尽书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卫明月了，“我念一句，你就跟着念一句，可能会头疼，都是正常现象，不要抗拒。” “太上忘情为有情……” 卫明月闭上眼睛，重复无尽书的话，刚刚开始还听得清无尽书在说什么，但渐渐地声音开始模糊，眼前的镜像慢慢扭曲又缓缓归位。 低头一看，卫明月身上又穿上了婚服。 门被打开又合上，一个同样穿着婚服的人走进来，看不见上半身，视线被盖头挡住了，但她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因为她只会嫁给那个人。 红盖头被喜杆挑开，卫明月看见了朝思暮念那张脸。 夜雨满脸惊艳之色：“明月，你真美。” 卫明月第一次进入幻境，她明确的知道这里看到的都是假的，一下看出了破绽，“不对，哪来的红盖头。” 说完这句话，她马上睁开了眼。 无尽书问：“怎么样，你看见谁了？” “大师姐，”卫明月果然像无尽书说的那样难受，她抱着自己的脑袋，“我看见大师姐了，但又不是大师姐，和现实有点出入。” 无尽书说：“本来就是假的啊，你第一次在幻境里就看见具体的人，已经很厉害了。” 卫明月第一次在修炼方面被夸厉害，也顾不上头疼了，“我该怎么做？” “杀了她。” 卫明月皱眉，“杀人？” “是让你杀掉幻境里的夜雨，这是修行无情道的必经之路，不是每个人都看得到幻境，而且幻境里有人的，让无情谷的弟子知道得羡慕死。” “原来杀人是指这个杀人，大师姐又骗了我。”卫明月懊恼，可惜没办法知道大师姐的初衷是什么了。 无尽书说：“只有心里有人，幻境里才有人，无情谷弟子不去谈一场真的恋爱，只想靠结姻缘契做弊，永远也不会成功，不过也有人天生无情无爱的，我是没见过。” 卫明月说：“再试一次吧。” 无尽书劝道：“幻境太消耗灵力了，一天内最好不要多次进入。” 第43章 “我有多的灵力，来吧，你不想我早日给大师姐报仇吗？” 无尽书认命了。 卫明月再睁开眼，这回没有红盖头了，大师姐就坐在她对面，两臂相交正要喝合卺酒。 夜雨只浅尝了一点，然后把卫明月手中的瓠瓜一起收走，“洞房花烛夜，喝醉了就闹笑话了。” 卫明月问：“你是大师姐吗？” 夜雨把脸凑过来，“你看看我不是你大师姐是谁。 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但卫明月知道这只是她幻想出来的大师姐而已，同样，她幻想出一把截神器碎片，插进夜雨胸口，只是力气太小没扎进去。 “你想杀我？”夜雨质问的语气都是温柔的，“明月，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卫明月说：“你没错，但你不是我想要的大师姐。” 夜雨拔出神器碎片丢在一边，“可你想要的大师姐回不来了，只剩这个记忆中的我，连我你都要舍弃吗？” 夜雨沾了血的手捧住卫明月的脸，不容她反抗就吻了上去。 卫明月无法拒绝，也没有推开，因为夜雨吻她的感觉和大师姐的一模一样，连啃咬她下唇的力度都和记忆中完全相同，这好像就是她们曾经接过的一个吻。 夜雨用婚礼前夜的步骤一件件脱去卫明月身上的衣服，所有的手法，也是当天的重复，卫明月甚至哼出了和当天同样的音调。 下一句，夜雨该说“我怕你明天起不来”了，现在的夜雨却说：“别害怕，我轻点。不会伤到你的。” 卫明月又惊醒了，她的衣服大敞，双腿交叠，无尽书已经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第 44 章 夜魔未除尽，卫明月分不清日夜，只知道很久之后无尽书才重新出现在她前。 无尽书支支吾吾，“昨天你脱衣服我就走了，什么都没看见。” 卫明月除了复仇无欲无求，甚至丧失了羞耻心，无尽书看见了她也无所谓，“开始吧。” “又来啊？”无尽书左右乱飞。 卫明月盘好腿，”不是你说的每天至少一次。” 无尽书说：“是最多一天一次，你昨天强行进幻境第二次，今天该好好休息的。” “你想让我休息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其实你也想给大师姐报仇吧。” 被戳中小心思，无尽书就不说话了。 卫明月好奇地问：“为什么你没想过给师尊报仇？” 无尽书停在原地：“啊？宗主也没了？” “……”无尽书居然不知道，卫明月说，“我瞎猜的，你没怀疑过为什么你的主人变成大师姐了吗？” “因为主人变得比宗主更强了呀，”无尽书有理有据地说，“小主人你放心，虽然纯阳宗到处都是比你强的人，但我成了神器可以自己认主了。” 卫明月大概了解了，无尽书对宗主的了解来自于它身上记载的文字，和宗主本身并没有过交流，它更认同大师姐是它的主人。 即使到了现在，无尽书对自己的称呼也只是小主人而已，卫明月喜欢它这样叫，就像大师姐还在一样，“别浪费时间了，我准备好了。” 无尽书长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卫明月居然从中读到一丝宠溺的味道，跟着无书念诵经文，很快她又进入了幻境中。 这一次，卫明月回到了浴光城的初见，她被大师姐抱着，只要一伸手就能划破这个夜雨的脖子。 但在动手之前，她又迟疑了，因为上一次的放纵让她上瘾，她贪恋大师姐的温暖，哪怕是假的。 直到进入纯阳宗，卫明月才醒过来，幻境三天，现实中只过了一刻。 卫明月问：“幻境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一样？” “没错，”无尽书的书页往回翻，停在某一页上，“曾经有人不注意节制，不间断地进入幻境之中，混淆了幻境与现实，最后走火入魔了。 卫明月把无尽书拿下来看，记录的是纯阳宗一个无情谷弟子，和她搭伴的师妹被夜魔杀害后，她竟然就能从幻境中看见那位师妹了。 无尽书说：“她是近年来最接近元婴的无情谷弟子，练功心切，所以才会这样。” 她频繁进入幻境，是因为里面有她想见的人吧！卫明月感同身受，有情已是不易，忘情更是难上加难。 之后卫明月每天在无尽书面前进入一次幻境，有时候时间长，有时候时间短，每次醒来，都怅然若失。 无尽书例行询问：“你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过去的记忆，”多日来的灵力消耗让她整个人都变憔脆了，卫明月侧身到床上，“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无尽书飞出窗外，卫明月早就偷偷把经文背下来了，把无尽书支开后，吞下一把聚灵丹，再次进入了幻境。 这次，她回到了大婚那天。 从后山祭拜完母亲回来，在溪谷，夜雨坚持要离开，卫明月拽着夜雨的手，“不行，你哪里也不能去。” 夜雨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去了的话会死的，”卫明月与夜雨十指相扣，把一直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无论是多么要紧的事，先别管好不好，这次我也不会再去摸神器碎片了，我们什么都别做，求求你了。” 夜雨虽然不明白卫明月怎么了，但她笑笑说：“好呀，都听你的。” 以往夜雨做出了任何与记忆中不同的行为，说了不同的话，卫明月都会回到现实中，这次却没有。 卫明月喜极而泣，夜雨替她擦了眼泪，带她去拜堂。 神奇的是晚上永夜也没有到来，她们像故事的尾声一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直到很多年后，夜雨从外面带回来一个三四岁粉雕玉砌的小女孩儿，白皮肤大眼睛像卫明月，清冷的气质像夜雨，如果她们俩能生小孩，一定就是这个模样。 卫明月欢喜地说：“从哪里找来的呀。” 夜雨对小女孩儿说：“叫人。” “小主人。”分明是无尽书的声音。 夜雨踢了小女孩儿一脚，“叫错了，刚才怎么教你的。” 小女孩儿夹着嗓子扭捏地说：“娘亲～” 卫明月不可思议：“无尽书化成人形了？” “人家现在叫淑淑啦，淑女的淑。” 夜雨一手揽住卫明月的肩膀，一手抱起淑淑，“孩子都有了，以后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好不好？” 幻境之外，无尽书快崩溃了，卫明月的灵力从某一刻开始极速下滑，它马上回到了房间里，卫明月居然背着它偷进幻境！叫都叫不醒！ 卫明月一动不动，灵力耗尽之后生命力也快速流失，如果她再不醒的话，就会像那个走火入魔的师姐一样，在睡梦中离世了。 无尽书用被子捂住卫明月的鼻子，试图把她憋醒，扇卫明月的脸，书脊在卫明月头上磕得梆梆响，全都无济于事。 “你如果也死了，我只能给你们陪葬了。”无尽书躺在卫明月头上，像是死人的遮面纸。 沉睡中的卫明月醒来，听到这句话，把无尽书拿起来，“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无尽书哇哇乱叫，“你没事，你居然靠自己醒过来了。” 卫明月坐起来，第一次对无尽书袒露了心扉，“我把幻境当成了回到过去，以为只要救了大师姐，就改变了她的命运，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然后走出来的？”无尽书上许多文字若隐若现，是它在记录所见所闻，不管有没有用，先记下来再说。 卫明月点了点无尽书，“因为你呀，我实在无法想象你变成淑女是什么样子。” “啊？” 卫明月知道，她一直知道的，大师姐怎么可能和她成亲几年却不圆房呢，因为她没经历过，所以幻境里加载不出来，但她贪念那样的日子，迟迟不愿醒。 直到大师姐问她要不要永远生活在那里，她知道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卫明月说：“如果我杀了幻境里的大师姐，就会彻底忘记她吗？” “已经很久没有人真正练成过无情道了，但前人认为忘情是记得所有的事，却忘了当时产生的感情，爱恨纠葛都消散，不会引起任何的情绪波动。” “我也会放下对大师姐的爱，忽视修无情道的初衷，变成一个纯粹的修道者吗？”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卫明月不愿意否定过去，如果否定她和大师姐之间的爱情，那她报仇的意义是什么。 “太上忘情……”卫明月又念起了经文。 无尽书着急忙慌打断她，“又来？你不要命了？” 卫明月把经文念完，睁开眼，肉眼可见的茫然，“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进不去幻境了。” ****** 夜雨睁开眼，以原身整片黑夜的状态，居高临下俯视世界。 她记得自己正飞往后山，永夜忽然降临了，她和夜魔打得不可开交，然后承受了锥心刺骨之痛，没有还手之力，就被夜魔给吞了。 第44章 身体死了，灵魂却不灭，夜雨心想作者诚不欺我，马上撕下一片黑夜，做了个一模一样的身体出来。 降落的地方是个陌生的城市，街上张灯结彩正在欢庆元宵，夜雨随便找了个路人问：“请问纯阳宗在哪个方向？” 路人问：“你去纯阳宗干嘛？” “赶着去成亲。”夜雨铿锵有力地说，不知道夜魔清理完了没有，希望别影响她们拜堂。 ”神经病吧，从这里到纯阳宗的距离，常人穷尽一生都走不完，就算是大罗神仙，也要飞好久。” 夜雨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只好祭出心剑横在他脖子上，“少啰嗦，告诉我方向。” “东东东......东边。” “早这样不就好了。” 夜雨收起剑往东边飞，昼夜不歇，终于赶在出正月之前回到了纯阳宗。 管她三七二十一，先找到卫明月再说，夜雨转了两圈也没找到望月峰，立刻想到是结界的阵法起了作用。 阵法开关在里面，阵眼却在外面，只要毁掉阵眼阵法就会失效。 毁坏阵眼动静很大，地崩山摇，望月峰出现在眼前，很快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夜雨侧耳倾听，是洛一和陆念词。 洛一说：“自从大师姐仙逝，明月师妹就把望月峰藏起来了，今天怎么显现了。” 大师姐？仙逝？我死了？ 夜雨马上施了隐身术，否则被她们看见就没法解释了。 “也许是明月师妹想通了，想要下山。”陆念词平静地说。 洛一反驳，“不可能，她又不会飞，怎么下山，肯定是有人想抢无尽书！” 这个猜想让夜雨的心一颤，卫明月身怀至宝，万一有人想杀了她成为无尽书的新主人，那她几乎没有反抗之力。 夜雨不再犹豫，马上往山顶飞去。 第 45 章 山上各处都没有卫明月的影子，花园里的灵草却还枝繁叶茂。 越珍贵的灵草越难养活，一个不如意就死翘翘，但息壤源源不断为它们提供灵力，如今茂盛得仿佛野草，卫明月在的时候总会把成熟的灵草收割存放起来，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想到自己已经死了，卫明月可能去坟头缅怀她了，夜雨又好奇她的坟修得怎么样，毕竟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看见自己的坟的，于是飞往了后山。 她的坟修得很大很壮观，做得还像那么回事。 就是一点祭品都没有，太寒酸，只有一个盒子，夜雨记得她在卫明月那里看见过，是卫明月的东西，她没多想，反正是给自己的，打开盒子就把里面的丹药吃了，灵气还挺足。 但她依旧没找到卫明月。 洛一和陆念词也没找到卫明月，洛一着急得上火了。 陆念词说：“别担心，也许她是想出门散散心。” 洛一心急如焚，“可她根本不会飞，肯定是被别人带走了。” “没准她学会了呢，”陆念词说，“这样吧，我们去找大长老，用魂灯也许能发现她的踪迹。” 夜雨听到她们的话，悄悄跟了上去。 魂殿内，大长老对着卫明月的魂灯念了一段咒语，魂灯就分出了一簇小火苗，往外面飞去，“跟着它就能找到卫明月了。” 小火苗速度极快，飞到了纯阳宗山门外的一条小路上，这里平时少有人来。 火苗落进半人高的杂草堆里，夜雨怕卫明月晕在里面了，马上去寻，洛一和陆念词只感觉旁边有一阵风吹过。 可惜杂草堆里也没有卫明月，只有无尽书。 洛一把无尽书拾起来，“明月师妹肯定来过这里。” 陆念词皱了皱眉，“除了无尽书，明月师妹还有什么可图的，什么人会带走她，把无尽书留下，难道，是明月师妹自己丢下无尽书走了？” “为什么？”洛一不解，再怎么样，无尽书也是大师姐最重要的遗物啊，她不相信卫明月会轻易舍弃它。 陆念词说：“也许她想做一些不想让无尽书知道的事吧，现在魂灯又只能找到无尽书，老天爷都在帮她逃走。” 夜雨悄悄的给无尽书输了一些灵力。 无尽书转醒，看见洛一，“怎么是你，我的小主人呢？” “我也正在找她，你不是一直和她在一起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尽书摇头晃脑，“我们祭奠完主人，小主人说她想休息一会儿，我也跟着睡着了，醒来就看见你们了。” 洛一震惊道：“你还需要睡觉？” “你这是种族歧视，我怎么不能睡觉了。” 陆念词安抚了无尽书一番，又问道：“你应该感应得到你的主人在哪里吧。” “我是认她作主人啦，可她原则上不是我的主人。” 洛一脑袋都晕了，“那你的主人到底是谁。” “主人死掉之后我就没有主人了，但我想认小主人当主人，可是她太弱了，不能给我加上封印，我也怕有人为了争夺我杀了她，所以虽然她是我的主人，但我不能像感应主人一样感应到她，你们明白了吗？” “所以大师姐死后，你说认了新主，不方便回藏书阁，要去明月师妹身边，也是骗人了？你和大师姐还真是一脉相承。” 无尽书理直气壮地说：“小主人那么弱，我当然要护着她了。” “所以她人呢？”洛一焦急地问。 无尽书沉默以对。 无尽书虽然是器，但它有思想，所以可以自行决定自己的归属权，想听谁的就听谁的。 又因为它身上有卫明月的血脉之力，魂火才会找到它。 这下线索彻底断了，夜雨唯一确定的是这个世界还存在，所以卫明月肯定还活着。 大长老带走了无尽书，并承诺洛一会派人同她一起去寻找卫明月，夜雨觉得自己也不能闲着。 纯阳宗大师姐的身份不能用，她还有夜神的身份可以用啊，那些“信徒”打着她的旗号做了那么多坏事儿，让他们干点正事找人不过分吧。 夜雨在望月峰找到了一些她以前藏的东西，包括那个老妪给的用来联络用的玉石。 夜雨按下了玉石中间凸起的按纽。 玉石里冒出一阵黑烟，凝取成只有上半身的人影，像是怕夜雨不耐烦一样飞快地说：“夜神大人，您终于再次现身了，我们等了您太久，不知道您喜欢的风格，就擅自将神殿建好了。” 夜雨说：“神殿？你们给我建了个宫殿？” “是的，您杀了纯阳宗的大弟子之后，我们吸纳的信徒更多了，有了与纯阳宗对抗的实力，便挑了块福地作为大本营。” 我杀了夜雨？我杀了我自己？ 夜雨是公认的当代战斗力天花板，她的死无论是不是夜神做的，都被他们当做了与纯阳宗对抗的重大突破，大肆宣传。 夜雨问：“神殿在哪儿？” “极东之地，我们随时恭候您的到来。” “不着急，我要你们帮我找个人。” “您说。” “纯阳宗弟子，卫明月。” 对面愣了一下，“您是说夜雨的遗孀，她在望月峰上，想抓住她似乎有点困难。” “她已经跑出来了，不然我用得着你们？“夜雨不怒自咸，“难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不敢，属下立刻差人去办。” 夜雨再次按了下玉石停止了通迅，纯阳宗一心只想着杀夜神，也不知道发展一下科技，看人家的可视通话多方便。 忽然，她听到熟悉的声音，为之一振，对啊，她找不到卫明月，卫明月却能召唤夜神！ 夜雨立刻被传送到卫明月面前。 几天没见，卫明月削瘦了好多，以前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现在却一身白衣，应是在为自己戴孝，想到这儿夜雨心里就酸酸涩涩的。 卫明月看见夜神，眼睛忽然就变红了，马上从跪着的姿势站起来，一把抱住她。 夜雨也想好好抱着卫明月，但她现在的身份显然不合适，咳了一声，“凡人，你在干什么？” 卫明月松开夜雨，“请大人怨罪，我只是太高兴了。 夜雨说：“我杀了你的道侣，你看到我却高兴？” “明月一直以来只倾慕世间最强者，在纯阳宗时误以为那个人是夜雨，直到您杀了她，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您才是我应该追随之人。” 夜雨整个人裂开，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绿。 卫明月又火上浇油，“明月愿意侍奉大人。” 夜雨都没地儿说理去，老婆想跟别人跑了，虽然这个别人也是她，但她就是憋屈。 卫明月对夜雨的爱难道只是因为慕强？那她们朝相处的时光又算什么，抵不过她与夜神的数面之缘吗？ 夜雨才不相信，卫明月肯定只是为了给自己报仇才接近夜神的，一定是这样。 卫明月大胆地靠近，挽住夜雨的胳膊，“大人，其实我早就看夜雨不顺眼了，她总是对您不敬。” 第45章 夜雨静静地看卫明月表演，“那你还答应嫁给她？” “我心中一直记挂着您，想着这样没准能帮到您，“卫明月楚楚可怜地贴在夜雨身上，香肩半露，“幸而还未拜堂圆房，大人若不弃，求您留我在身边，当个粗使的侍女也好。” 夜雨没圆房，是想等到新婚之夜，不是好让她去勾引别人的，掐着卫明月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夜雨待你如珠似玉，你却自轻自贱，想当我的奴仆，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们凡人心里在想什么。” “夜雨凡人之资，怎能与您相比。”卫明月疼得皱眉了，话里依旧温顺无比。 夜雨越听越火大，她对夜雨身份的认同感是超过夜神这个身份的，哪怕卫明月是在演戏她也生气了，愤怒之中甩开手，卫明月毫无防备被甩了出去。 卫明月撞到柱子磕破了头，血从额头流到过分苍白的脸上，虚弱地说：“大人，求您别丢下我。”然后贴着柱子倒了下去。 夜雨目瞪口呆地看着卫明月，她都没用力，卫明月分明是自己冲着那个柱子去的。 她把昏迷的卫明月抱起来，瘦得骨头硌手，又气又心疼，无论真背叛假背叛，卫明月都必须待在她身边。 夜雨走出这间破庙，以前她都带卫明月住最好的客栈，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想到自己萧瑟的坟头，难道是纯阳宗对卫明月不好，所以她逃出来了？夜雨宁愿是这样，还要好受一些。 离开小镇后，夜雨一路往东飞，几乎没有停过，到了极东之地，那里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太阳每天从那里升起，别说神殿，连一片瓦都没有。 夜雨打开联络器，“说好恭候我，怎么没人。” 黑影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夜神居然真的光临了，他们根本没做准备，“请稍候，我这就通知主管。” 夜雨不能用现在这张脸了，她变成一个严肃的女人，增加威严。 没一会儿，从她飞来的方向走上来三个人，为首的男人气守轩昂，后边一男一女两个随从。 第一次见面，互相都有试探之意，夜雨才不管他们在想什么，释放出夜神的威压，让他们不敢直视，双腿站不稳，当即跪了下去。 “属下拜见夜神大人。”为首的男人心服口服，虽然他们借夜神名义起事，却处处掣肘，有这样厉害的神明加入，他们的势力又能扩大了。 夜雨说：“你就是这儿的主管？” “影族族长影烈，忝居主管之位，这二人是我族中青年才俊，负责大人您在神宫中的饮食起居，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们俩，任何。” 夜雨听名字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小说里影烈被女主给宰了，现在嘛，女主想杀他怕是有点难，他想杀女主倒是容易。 那个男的叫衡青，女的叫紫仙，修为都不高，但长得赏心悦目，再结合影烈的话，实在是别有深意。 自我介绍完了，影烈才问，“您抱着的这人是？” “纯阳宗卫明月，”卫明月的身份肯定瞒不住，夜雨也没想瞒，“我既杀了她的道侣，她就是我的战利品，以后她就是我的侍妾了。” 第 46 章 夜神要纳妾，三人连忙称是，这了太威风了，害了纯阳宗年轻一代天骄的性命，又抢了她的遗孀，狠狠打了纯阳宗的脸，让他们里子面子都没了，下次见到那些弟子一定要狠狠的臊他们。 夜雨进入神殿，这神殿居然在山洞里面，只是简单修饰了一下，打通了个个洞府，难怪建得这么快。 山洞里灯火通明，四通八达，空旷雄壮，一点也不压抑，一路上遇到的人皆行跪拜之礼，声音回荡在山壁之间，哪怕是装的，也装出最虔诚的样子。 中途有人请影烈去商议事情，影烈说：“大人，不如您将人交给紫仙照顾，随我一起去大厅里，一切行动由您做主。” 夜雨并不相信他会轻易交出手中的权力，此举就是一次试探，这个人都有可能是他特意安排的，“你看着办就行了，只当我是来作客的。” “属下不敢，大人若有事尽管吩对。” “放心，不会让你们闲着的。”虽然卫明月找到了，但还有破晓剑的碎片下落不明，不用白不用。 一路往上，夜雨住的山洞在神殿最高处，装饰尽显奢华，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抢来的，山壁上开了一大扇窗户采光，宽阔明亮，外面的藤蔓爬进来，绿意盎然。 山洞里有一张巨大的圆形玉石床，夜雨把卫明月放在床上，衡青与紫仙也带着他们手下的人前来拜见了。 有专人负责扫洒，煮茶、饮食、归置器血、夜雨听得不耐烦，她在纯阳宗都没让人伺候，难以置信在法术这么方便的情况下还浪费这么多人力，就为了彰显尊贵吗，“都散了吧，平时少在我面前出现。” 紫仙说：“那可不成，总不能活儿都让卫夫人干了。” 夜雨说：“怎么不能，她最会伺候人了，让她闲着她还不乐意。” 一个负扫泡茶的侍女大胆地抬起头，看见床上躺着的人的脸，“启禀夜神大人，奴婢在纯阳宗卧底时，听闻自夜雨死后，卫夫人就疯了，恐怕伺不好大人。” 夜雨说：“我和她交谈时她正常得很。” “那或许是奴婢打听错了吧，听闻她还想过要为夜雨殉葬，被二长老囚禁到望月峰......” 果然，她果然是爱着自己的，都爱到殉情的地步了，夜雨又听到卫明月被囚禁，异常生气，“派人去纯阳宗调查，前因后果我要完完全全的知道。” “是。” 所有人都退下了。 夜雨坐在床边，轻轻拨弄卫明月的长发，眼中满是深情。 卫明月此时睁开眼，发现一个陌生女人对她如此亲昵，吓得手脚并用往后缩，“你是谁？” 夜雨笑，”昨天还让我别丢下你，今天就不认人了？” “您是夜神大人？”卫明月放松了些。 夜雨自信地：”我没有变成你大师姐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失望啊，连最后缅怀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卫明月慌张地说：“大人说笑了，我崇敬您与外貌无关。” “那为什么昨天你对抱着我哭，今天却避之不及？” 卫明月从床上爬过来，恭维地说：“夜神大人的真容太过耀眼，让人不敢直视。“ 夜雨偏要抬着卫明月的下巴强迫她对视，“如果你承认接近我是为了给夜雨报仇，我不仅不会伤你，还会高看你一眼，有情有意的人才讨人喜欢。” 夜雨都给出标准答案了，卫明月还是坚持己见，“大人为何不相信明月呢，我们之间的缘分，远比夜雨来得早。” “呵呵，”夜雨生闷气都快气炸了，“可是我不喜欢见异思迁的人。” 卫明月媚惑一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您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您自己作为第一强者的魅力。” 这张脸，这个人，都是夜雨喜欢的，夜雨听不得她夸别人，为了避免伤害到卫明月，夜雨松开手不再看她，“仰慕我的人何其多，你还排不上号，我只是好奇夜雨喜欢的女人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什么脏活累活都归你。” “明月甘之如怡。”卫明月娇声说道。 夜雨皱眉，”还不滚下来。“ 卫明月下床，跪坐在脚塌上替夜雨捶腿，“大人莫生气，这个力度怎么样。” 不轻不重，力度刚刚好，当大师姐的时候都没这个待遇，夜雨舒服得没有怨言了，当夜神好像也不错，老婆还是老婆，还多了一帮小弟。 纯阳宗那头，洛一因为卫明月失踪急得团团转，数次请求加派寻找卫明月的人手。 大长老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剑修弟子被你忽悠出去多少，不好好修炼，找到她又有什么用？” 洛一跪在地上，“虽然大师姐不在了，但明月师妹也是纯阳宗的弟子，是宗主一脉的独苗了，求师尊成全。” “宗主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大长老对洛一一向最是疼爱，此刻看她不务正业也生气了，“等宗主出关了她想收多少弟子就可以多收多少弟子，以前是看在夜雨的面子上，现在她和外门弟子有何区别？” 洛一忽然觉得大长老很陌生，“是因为确认了明月师妹不是无尽书的主人，所以她没有价值，可有可无了吗？” 大长老表情严肃，“是，你还记得纯阳宗的宗旨是什么吗？是除掉夜神，上次永夜，战死的弟子何其多，甚至夜雨都……你只顾着找到卫明月，可是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呢？何况离开是她自己的选择。” 洛一被点醒了，不得不承认永夜侵蚀让纯阳宗损失惨重，只能把人力物力放到有必要的事情上，但于她而言找到卫明月和消灭夜神同样重要。 不仅因为卫明月是她的朋友，也因为这是她对大师姐生前的承诺，洛一深吸一口气说：“师尊，我怀疑明月师妹就是宗主和我们一直寻找的天命所归之人。” 第46章 大长老吹胡子瞪眼，“为了让我派人去找她，你都开始撒谎了。” “我没有撒谎，”回想起卫明月和夜雨大婚那天，洛一心有余悸，“天雷落下时我离得最近，我看得清清楚楚，它劈的并不是破晓剑碎片，而是拿着破晓剑碎片的明月师妹。” 大长老腾地站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当时我都被吓傻了，后来师尊让每个纯阳弟子接触破晓剑碎片都没有异动，我又实在想找明月师妹，方才想起这一茬，信与不信，都在您一念之间了。” 但凡八字纯阳的人全带回来，从这点看只要有一丝希望纯阳宗都不会放弃，大长老又恰好知道卫明月的八字也符合天命所归之人的特征，“我这就派人。” “多谢师尊。” “别高兴得太早，”大长老哼了声，“占着最优质的资源却修为倒数，卫明月是天命所归之人的概率小之又小。” 洛一心想是不是都无所谓，能找到人就好。 大长老看破了她心中所想，“如果她不是的话，就要在纯阳宗当一辈子的道童，只干活，没有灵石。” 洛一笑笑，那不就等于卫明月一生安稳了，到时她帮忙一起还债。 卫明月此刻在神殿里也是在打白工。 她每日都想着如何接近夜神，夜神却像故意躲着她一样，她只能打扫好房间，等夜神回来。 不远处的山洞是厨房，每日都会送来新鲜的瓜果蔬菜，一到饭点，卫明月就会准时出现在厨房。 工明月对自己的定位是战虏，但神殿的人都没有为难她，相反各个对她都很容气。 厨娘说：“又来给夜神大人做饭了？ 卫明月点头，专心挑选今天要用到的食材。 “我不是对夜神大人不敬啊，只是大人她是神明，用不着吃这些俗物，你又何必这么辛苦呢。” 卫明月说：“我相信总有一天夜神大人会被我感动的，只要她吃上一口，我就不算白忙活了。” 厨娘点头，“有心了，难怪夜神大人这么看重你。” 卫明月摇摇头，”她分明是在折磨我。“ “我怎么没看出来？” “对我视而不见，冷落我，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了。” 厨娘鼓励道，“你可是被夜神大人亲自抱进神殿的，肯定比影烈大人送来那些狐媚子强。” 夜雨这几天只干了一件事：隐身跟踪卫明月，试图找出她的破彼，证明她还爱着纯阳宗的夜雨。 但夜雨失败了，卫明月所作所为，分明全是为了夜神，这不，听说影烈给夜神送了些俊男靓女，马上红了眼。 厨娘手足无措，低声问：“你是不是在床上太死板了，惹得夜神大人不快，回头我给你拿本春空图......” 卫明月羞红了脸，“我和夜神大人没有睡在一起。” “你不是夜神大人的侍妄吗？” “大人只说了我是她的奴隶，只配睡在旁边的山洞里。” “大人入神殿那天我亲耳听到了，就是侍妾，否则大家怎么会叫你卫夫人，你不主动去暖床，难道等着夜神大人去请你？” 第 47 章 夜雨抓耳挠腮，万一今晚卫明月真的来自荐枕席怎么办，只要卫明月不跨过最后的雷池一步，她都能说服自己是演的，是为了报仇。 可是报仇难道不是去找破晓剑碎片吗，怎么来陪睡了，如果卫明月来真的，以她基本为零的忍耐力，可能会忍不住扑上去。 卫明月谢过了厨娘的提醒，做好一人份的饭菜，装托盘里端回房间，没见到夜神就自己吃起来了。 夜雨怀疑卫明月根本不是诚心给自己做饭，做的菜都是卫明月喜欢的口味，也都进了她的肚子。 不多时，一个戴着黑斗篷的人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左顾右盼。 卫明月只对夜神委曲求全，对别人就没好脸色了，她一拍筷子，“这儿是你能进的地方吗，信不信我让夜神大人挖了你的眼睛。” “卫夫人恕罪，纯阳宗不知为何突然来了许多高手叫阵，影烈大人不在，只能请夜神大人出手了。” 卫明月：“知道了，下去吧。” 夜雨想看卫明月如何应对，若是前来复仇，为了保护纯阳宗的人，肯定不会通知夜神的。 刚这么想完就被打脸了，卫明月开始召唤夜雨。 夜雨：…… 就说卫明月心不诚吧，刚才叫她吃饭的时候怎么不用这一招。 夜雨被短距离传送，稳稳落地，“找我干嘛？” “有人来闹事，还请夜神大人去看看。” 夜雨拿不准卫明月的态度了，“你不怕我杀人？” 卫明月笑得温婉，“能死在夜神大人手里，也是他们的荣幸了。” 夜雨将信将疑，和卫明月一起出去。 那群人里最显眼的就是洛一，她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脸上身上都沾染了鲜血，表情森然，只在看见卫明月时有几分触动，拔剑指着夜雨，“放了我师妹。” “竟敢对夜神大人不敬。”夜雨一侧的人纷纷举起武器。 洛一睁大了眼睛，夜神出现的传闻竟是真的，“你就是夜神？有什么冲我来，居然掳走手无寸铁的明月师妹，简直无耻。” “你说她是我抓来的？”夜雨把卫明月推上前，“告诉她，你是怎么来的神殿，我可曾强迫过你。” 卫明月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洛一。” 洛一也跟着笑，”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卫明月没想到来的是洛一，怕夜神大开杀戒，她摇了摇头，“你走吧，不要管我，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趁现在夜神大人还没有发怒。” “你叫她什么？”洛一持剑的手抖了抖，痛心地说，“是她害死了大师姐，你难道全忘了吗？” 卫明月说：“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人总要往前看。” 洛一作为卫明月与夜雨爱情的见证者，绝不相信卫明月会放下仇恨，“是她逼迫你的对不对。” 剑修的弟子们也义愤填膺，“卫师妹，虽然大师姐不在了，但我们会给你撑腰的。” “真是啰嗦，到底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夜雨掐着卫明月的后脖，当着两方势力的面狠狠地吻下去，咬得卫明月嘴角都破了，抬起头鬼魅一笑，“现在懂了吗？” 洛一气得双眼腥红，叫啸着冲上来，“欺人太甚。” 夜雨甩了甩袖子，洛一就被打飞出去，实力差距悬殊，其他人一齐冲上来，夜雨还是同一招，没人招架得住。 卫明月挽住夜雨的手，嘴唇上还有晶莹的水色，“大人，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夜雨本来也没想要他们的性命，卫明月一劝，她见好就收，反倒让其他人以为夜神对卫明异常宠爱了。 洛一艰难地站起来，先是看了夜雨和卫明身后的人一眼，恨恨地说：“等我找齐剩余的破晓剑碎片，就是你的死期，跟随你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一群护卫冲了上去，但一群小喽啰真有本事也不会被人打到家门口了，纯阳宗众人都逃了出去。 卫明月松开夜雨的手并行了个礼，“大人英勇不凡，放了师兄师姐们一条生路，明月感激不尽。” 夜雨问：“你的感激就是嘴上说说？” 卫明月惭愧地说：“只要大人想要，天下都是您的，明月身无长物，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 夜雨盯着卫明月不说话，有一点期待，又不希望卫明月读懂她的暗示。 卫明月凑上来，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夜雨的脸颊，然后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无辜地看着夜雨。 夜雨依旧是吃着自己的醋，看卫明月做什么都不顺眼，以前主动得车都要开上高速公路了，现在和夜神搞纯爱，当初她莫不是也这样被卫明月玩弄于股掌之中？ “大人？”卫明月期期艾艾，眼中似有千种柔情想要诉说。 夜雨莫名烦燥，“忽然发觉你姿色尚可，今天晚上给我暖床。” 卫明月先是愣了愣，很快唇边绽出一抹笑容，“能服侍大人，明月求之不得。” 卫明月越高兴，夜雨就越不高兴，拎着卫明的衣领飞回去，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这已经是她能想到最恶毒的折磨卫明月的方式了。 说好是晚上来暖床，现在还是白天，卫明月自觉退了出去。 夜雨拍了拍自己那张随便怎么滚都够大的玉床，好像有点太硬了，拿来蚕丝被铺上，做完了卫明月可能要洗澡，要让人搬个大的浴桶过来……等夜雨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狠狠捶了被子两拳。 卫明月最好是装的，她要是真敢和她睡了，她一定……一定要……好像也只能无能狂怒，最多让卫明月在床上吃点苦头。 天黑还早，夜雨又跟踪卫明月去了。 这群被影烈集结起来的人大都是讨厌光的妖族，所以才会把神殿修在山洞里，占山为王，周遭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第47章 卫明月转了一圈，想从最近的山洞出去。 门卫说：“没有影烈大人的允许，你不能离开。” “我只是去透透气而已。” “纯阳宗的人正在找你，你待在山洞里比较安全。” “你是怕我逃跑吧，”卫明月只觉得好笑，“我又不傻，回纯阳宗对我有什么好处，夜神大人都许我随意走动，还是说在你心里影烈的话比夜神大人的话更有分量？” 门卫怎敢承认，马上给卫明让路。 夜雨在暗中看到这一幕，笑卫明月也学会狐假虎威这一套了。 卫明月出来的地方离山顶很近，冬天草木凋零，她走了很久也没有什么发现，直至悬崖边上，看见一棵开满花的梅花树，卫明月倚靠着枝干，摘了许多的花和花苞，用手帕包起来。 “胆子也真够大的。”夜雨不明白卫明月在干嘛，就觉得挺危险的，这下面是无尽地深渊，鸟都不敢在上面飞。 越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卫明月踩着树枝想摘更高处的花朵，但脚下一滑，转眼就没了人影。 夜雨第一反应救人，但这就暴露了她一直跟踪卫明月的事实，所以她施法让下方的藤蔓快速生长编织成一张大网，兜住卫明月，有了教训以后她就不会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夜雨不想英雄救美，但卫明月偏要她救，或者说卫明月敢做这么危险的事，凭借的就是她可以随时召唤夜神的能力。 卫明月一开口，夜雨就被迫出现在她的身边，接住直直下坠的卫明月。 夜雨都气笑了，“我不是你的召唤兽。” 卫明月道：“您是我有求必应的神明。” 夜雨飞回悬崖边上，丢开卫明月，看见她在林中穿行弄脏的裙摆，脱口而出，“脏死了。” 卫明月拍了拍，却什么用，反而更脏了，心情变得很低落。 夜雨就是贱的，卫明月难受了她又想哄，张开五指再一收，满树的花都从花柄落下，凝成一股带着香气的风，在卫明月眼前旋转不停。 卫明月用手帕把它们全接住了，扭捏地说：“我会洗干净的，不会污了大人的眼。” “你要是肯勤奋修炼，哪用得着这么辛苦，”夜雨顺便查看卫明的修为，“你怎么是练气一重？” 卫明月说：“纯阳宗的每样功法都是为了对付您，我不想那样做，所以一直没有长进。” 夜雨相信这个理由曾经是真的，但卫明月曾经已经升到了练气二重，说得轻了是修为退倒，说得严重就是修为全毁。 “你甘心永远做个凡人吗？” “夜神大人寿与天齐，我会好好修炼，争取侍奉您更久。”卫明月由衷地说。 夜雨笑问：”这话你是单对我说过，还是对你的大师姐也说过？” 卫明月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您为什么那么在意我和大师姐之间的事情，是吃醋了吗？” “可笑，我一个神明怎么会吃凡人的醋？”因为心虚，夜雨的声音都变大了点，“我只是有点好奇，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第一个收入房中的人，你的心里要是还有别人，那我多隔应。” 卫明月说：“您放心，若我对大师姐，不，对夜雨还有半点着恋，就让我天打雷磅，不得好死。” “好好好，你很好，”夜雨再也不抱什么卫明月是有苦衷之类的想法了，“你给我等着。” 卫明月一脸懵逼，她又说错话了吗？ 第 48 章 夜雨怕再有什么意外发生，提溜着卫明月一起回山洞，正好接收影烈从外地给她寄回来的特产。 只见她的卧室外，站着四男四女，男的或雄壮或是英俊的少年，女的环肥燕瘦，连性向都考虑到了，难为影烈一次找了这么多美人过来。 卫明月翻了个白眼，摆明瞧不上他们。 一个胸脯饱满，腰肢纤细，姿态妖媚的女人依次给夜神和卫明月行了礼，“奴婢怜雪，是修行中人豢养的炉鼎，于修行有大益处，愿在房中伺候夜神大人与卫夫人。” 卫明月涨红了脸，“我不需要通房丫鬟。” 雪怜只看着夜雨，这才是真正能做主的。 也难怪卫明月会害羞，通房丫鬟就是她二人行房时在一旁服侍的人，如果卫明月承受不住了还能趁机顶上捡个漏，古人思想不开放，玩得却挺开放的。 夜雨却是接受不了，但她爱看卫明月吃瘪的样子，“既然如此，你们就都留下吧。” “多谢大人。” “今晚怜雪先来，你教教卫夫人怎么讨人欢心。”夜雨道。 卫明月羞愤欲滴，转头就想走。 夜雨说：“你若走了，以后就由你当通房丫鬟，伺候我和雪夫人。” 卫明月眉头尽蹙，眼中泪光闪烁，万分不情愿地留下来。 夜雨要的大浴缸早就被送过来了，用一块巨石雕刻而成，上面还刻了龙凤呈祥的花纹。 夜雨很满意，“是时候安寝了。” 怜雪退至卫明月身后，“奴婢伺候夫人梳洗。” “我自己来。”卫明月双手抱胸，不让怜雪碰她。 怜雪虽是炉鼎，修为却比卫明月高得多，不费吹灰之力就脱下了卫明月的外衫，“没什么好害羞的，习惯就好了。” 卫明月无法抵抗，一边流泪一边看着夜雨，倔强地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说。 夜雨受不了她的眼神，说：“够了，卫夫人的身子也是你能看的吗？” 怜雪恭敬地退下，在心里骂了句神经病。 卫明月还是泪流不止，夜雨转过身去，“我也不看了，行吧。” 卫明月止住哭泣，把所有的花瓣都倒进水里，她原本摘来就是泡澡用的。 夜雨只能听见微弱的水声，不禁想起在浴光城时卫明月的蓄意勾引和以退为进，待会儿又会用哪一招呢？ “大人。”夜雨想入非非时，卫明月已经出浴了。 夜雨闻声回头，卫明月只拿了块毛巾裹在胸前，雪白丰盈，呼之欲出。 许是夜雨的眼光太过炽热，卫明月拿手遮了遮，“有点冷，可以先进被窝里吗？” 夜雨点了点头，所谓色令智昏，她暂时忘了纠结是谁绿了谁。 泡过水的肌肤像是刚剥壳的鸡蛋，夜雨刚想一亲芳泽，卫明月伸手挡住夜雨的嘴，“大人，太亮了，可以把蜡烛熄灭吗？“ 卫明月身上的香气沁人心脾，这花没白摘，夜雨说：“看不见你的容颜，趣味几就少了一大半，难道说你不想看见我……或是把我想象成别的谁？” “怎么会，大人别拿我开玩笑了，”卫明月眼珠水润润的，勾魂摄魄，让人没理由不相信她说的话，“太亮堂了，我不好意思。” 夜雨灭掉了多余的灯，只余床前两盏，无端地多了几分暖昧，她都能清晰地听见卫明月的呼吸声，“看仔细了，谁才是第一个占有你的人。” 卫明月呼吸一滞，双手环住夜雨的脖子，闭着眼将嘴唇贴上去，便不再动了。 夜雨的舌头灵巧，且享有绝对的主动权，她想怎么做卫明月都必须配合，以她的舒服为第一要义，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不用顾忌卫明月的感受，不必害怕温柔大师姐的人设崩坏，夜雨开始体会到夜神身份所带来的好处了，她一把扯掉卫明月蔽体的毛巾。 卫明月在夜雨刚碰到她时冷得打了个颤，后面抖得更厉害，她对性的全部认知都来自大师姐，是浪漫而美好的，不是这样残暴的掠夺，尽管如此，她也没有退缩。 是夜雨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卫明月胸前青一块紫一块，还有鲜明的牙印，抖得跟筛糖似的，什么兴致都没了，掀开被子说：“滚吧。” 卫明月抱住夜雨脖子，“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夜雨皱眉，把卫明月的手扯开，“我让你滚。” 卫明月受了惊吓，下床拿起衣服退了出去。 夜雨浑身燥热，自觉脑子都不太清醒了，她踏进浴缸里，水已经冷了，对她而言却刚刚好。 冷冽的香气钻进夜雨鼻子里，夜雨不免又想到卫明月，她确定自己没有艾斯艾慕的倾向，但刚刚又确实有爽到，难道是因为站到了实力最峰，没有礼义廉耻能约束她了？ 夜雨在认真反思，而卫明月不太好过。 她的山洞在夜雨的旁边，豪华单人间，现在怜雪姐妹几个也搬进来，一下成了大通铺。 卫明月说：“你们没自己的房间吗？” “不住这里，如何方便夜神大人随时召幸呢，”怜雪不像刚才那样谦卑，笑道，“也看不见你被赶出来的好戏了。” 卫明月只允许夜神看到她的软弱，她爬上自己的床铺，强行把左右两个狐狸精蹬开。 她们没想到卫明月力气这么大，落地时狐狸尾巴和耳朵都吓出来了。 卫明月先声夺人，”动静这么大吵到夜神大人你们就等死吧。” 怜雪不知道夜雨的秉性，放不开手脚，只敢阴阳卫明月，“叫你声夫人你还真神气上了，我等姐妹可从未接过客，不像你都嫁过人了，以后的宠爱未必不在你之上。” 第48章 卫明月说：“你们都得救了，为什么不去过自由的生活，反而安心当一辈子炉鼎。” 怜雪笑笑，“你和那帮喝醉了的嫖客一样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在哪里都会被人争抢，只有在夜神大人身边才能安身立命。” “虽然你们很可怜，但我也不想和其他人争抢夜神的宠爱。” 怜雪挑衅地挺了挺胸，“如果你守得住的话。” 卫明月心累地闭上眼睛。 夜雨冷静了一整晚，得出了一个看似合理实则离谱的结论：她的xp变了。 昨晚卫明月好像受了点伤，幸好这是个药到病除的世界，这样想着，夜雨拿了药就去找卫明月。 一出门，夜雨就遇见四姐妹中的老幺怜月。 怜月心喜地说：“大人您这是去哪儿。” 夜雨问：“看见卫夫人了吗？” “大人找卫夫人做什么，月儿也想一起。”怜月眨了眨眼，不仅名字，她的气质也是和卫明月最接近的。 夜雨有那么一瞬间把怜月认成了卫明月，但马上就清醒了，原来这就是狐族的媚术，像风月宝鉴一样让她看见心爱之人，夜雨悉落道：“你眼睛抽筋了？” 怜月纳闷，难道夜神大人喜欢的不是卫明月，还是她根本没有喜爱之人？神果然比凡人难搞多了。 夜雨去了卫明月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没见到她的人影，问了人才知道她去神殿禁地了。 禁地是神殿风景最好的一块地方，悬崖上突出去的一个平台，上面长了株大榕树，将巨石固定住，清晨太阳升起美不胜收，而这里的人最讨厌太阳。 卫明月坐在树下，阳光给她的背影描了圈金色的轮廓，神圣又孤寂。 夜雨挨着卫明月坐下，“怎么来这里了，心情不好？” “嗯，”卫明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昨晚你没留我在里面睡觉，让我很没有面子。” “留下来我可不管你害不害怕，愿不愿意，我想做的就一定要做。” 卫明月的两根食指绞在一起，“没有害怕，也没有不愿意。” “死了的鸭子都没你嘴硬。” 卫明月就像要证明自己一样，扯开衣服露出伤痕，“只是看着恐怖而已，其实没什么。” 夜雨结结巴巴地说：“这是在野外！” “又没有别人看见，”卫明月把衣服拉上去，笑盈盈地说，“大人以为我要做什么？” 夜雨把另一瓶药给卫明月，“要是疼了就吃一颗。” “谢谢大人，”卫明月接过，“我去给大人准备午饭。” 夜雨说：“好啊，你做了那么多次，今天我也尝一尝。” 卫明月没想到她真要吃，“那我多做一点。” “你果然是给你自己做的。”夜雨终于抓到确实的证据了。 卫明月俏皮地说：“用您的名义，可以用的东西更多嘛。” 夜雨刮了刮卫明月的鼻子。 这个动作让卫明月失神了一下，然后起身去厨房了。 卫明月很快做好三菜一汤。 夜雨说：“你厨艺很好。” “熟能生巧。” 夜雨有感而发，“如果你大师姐还在，你们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卫明月神色不自然，“大师姐没吃过我做的饭，别人也没吃过，您是第一个。” “很好，我喜欢当第一个。”夜雨不知说的是饭还是人，卫明月喜欢夜雨，崇敬夜神，反正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夜雨觉得足够了。 甚至夜神的身份更适合将卫明月私藏。 一直到晚上，卫明月自觉地来暖床，夜雨更是满意，但影烈突然回来了，夜雨让他去书房里等着。 影烈一见面就问，“给大人送的礼物，您可还喜欢？” “尚可。”一群美人端茶倒水赏心悦目，至于睡觉，她觉得还是卫明月专人负责比较好。 影烈说：“这批若是看腻了，我再去抢。” 夜雨往椅子上一躺，“先说正事吧，神器碎片有下落了吗？” “大人恕罪，未能有新线索，去纯阳宗抢夺也没得手。" “知道下落的不必担心，探囊取物罢了，派人去找其它的。” “谨遵大人旨意。”影烈恭敬地说，又汇报了一些他觉得重要的大事，比如建立了多少分堂和地方办事处，又收了多少小弟。 夜雨已经战力巅峰，没兴趣称霸世界，只想和卫明月过二人世界，听差不多就让影烈走了。 纯阳宗的那块夜雨完全不担心，抽个时间回去取就是了，她悠哉悠哉地往回走，听见一阵喧闹声。 俊美的男侍端着托盘和茶想进房间，被卫明月拦了下来，“大人没有宣召，你们不能进去。” “新得了好茶，我是特意来献与夜神大人的。” 卫明月说：“茶留下，人走。” “凭什么？” 卫明月几乎毫无灵力，但气势十足，“凭你的没名没分，而我是大人亲自封的夫人。” 作者有话说： dbq，写的时候满脑子“本宫是皇上亲封的xx” 第 49 章 怜雪怜月两姐妹在旁边看热闹，笑嘻嘻地对男侍说：“你们可别惹到她，她可会告状了，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夜神大人，连我都心疼呢。” 男侍说：“你兴灾乐祸也太明显了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也怕我争宠。” “冤枉啊，不是我们进谗言把你们几个支得那么远的，是夜神大人怕你们冲撞了卫夫人。”怜月祸水东引。 “哼，那是大人还不知道我们男人的好。”男侍将托盘放下，扭着屁股走了。 怜雪嘻笑两声：“他肯定知道。” 怜月耸了耸鼻子，笑道：“不会媚术就下媚毒，也不想想大人怎么会中毒，倒是可惜这好茶了。” 卫明月把茶壶收回来，端了进去。 怜月问：“都提醒她了，她怎么还拿进去。” 怜雪说：“肯定又要跟大人告状了，这就是证据。” 夜雨命人把男侍处理了，她更关心在已知茶里被下药的情况下，卫明月是会把它倒掉，还是哄骗自己喝下去？夜雨想想都有点期待，她不介意飙一下演技。 夜雨走进房中，今晚的夜色甚美，从全景大窗户看出去，广袤的夜暮中，点缀着炫烂的繁星。 窗外，来自崖底的妖风吹得树枝乱舞，窗内点着烛火，火苗也不曾跳动一下，安静祥和。 哪里都很好，唯独少了卫明月，夜雨才发现床上的被子鼓起来了，让暖床就暖床，够实诚的。 夜雨掀开半边被子，“你也不嫌闷。” 卫明月只穿着一件贴身素白的衣服，皮肤比落日晚霞还要红，眼里有万种风情，含羞带燥地说：“大人。” 夜雨喉咙紧了紧，移开了视线，刚好看见桌上摆着的茶杯，想起今晚还有一场戏要演，摆起架子说：“我渴了，去给我倒茶。” 卫明月站起来，没走两步就往旁边一歪，眼看要摔倒了，夜雨伸手接住卫明月，往怀里一揽，卫明月的身体滚烫，衣服也被汗水浸得半湿，“你生病了？” 卫明摇了摇头，依偎在夜雨胸脯上，“我好热呀，你帮帮我。” 夜雨想到了什么，用法术托起茶壶晃了晃，里面是空的，卫明月居然都喝了，在明知里面有药的情况下。 卫明月夹着夜雨的大腿，脸也不停地在她身上蹭，嗓音甜得发腻，“大人。” 夜雨已经被卫明月的狠人行为震慑住了，她不动，卫明月就自己脱了衣服，无论看多少次，那完美的躯体都能勾住夜雨的眼神。 卫明月拉起夜雨的手贴在她身上，冰凉的手缓解了她的灼热，舒服得哼哼唧唧，像小猫一样。 夜雨一秒上头，低头去吻卫明月的唇。 卫明月欲擒故纵地往后倒，腰折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她笑着说：“我吃药了。” 夜雨哭笑不得，“那是毒药，你也乱吃。” 卫明月妖娆地勾了勾手指，夜雨俯身，卫明她在夜雨耳边说：“我说的是你给我的，吃了就不会疼的药，今晚……你想如何就如何。” 耳朵酥酥麻麻，至此，夜雨绷着的名为理智的弦，终于断了。 夜雨游刃有余，得意于卫明月被她弄得神智错乱，口不成声的样子。 又在最激励时猛地抽身，去咬卫明月大腿根的软肉，卫明月伸出自己的手时，夜雨用灵力束缠住她的手腕，“不可以哦，今晚你只能是我的。” 卫明月望着洞顶，眼神隐忍中带着迷离，她想放任自己完全臣服于欲望，但她做不到，只能像铁锅里的鱼被翻来覆去的煎。 直到体会到一种陌生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缥缈的感觉。卫明月声音都破碎了，她落下许多泪珠，“好疼，我不来了。” 夜雨堵住她的嘴巴，将她彻底占有。 鉴于是第一次，夜雨没玩儿什么花样，但也用了许久才平息药力，抱着卫明月美美入睡。 第49章 第二天夜雨起床时，卫明月已经在对镜梳妆了。 卫明月发现夜雨醒了，梳头的动作慢下来，柔声说：“你来帮我梳头吧。” 夜雨接过梳子，头发乌黑亮丽，一梳到底，“你想不想和我举行一次正式的婚礼，肯定比你和你大师姐那次更加隆重，我要宣告天下，你是我夜神的妻子。” 没能拜堂一直是夜雨的遗憾，必须补上。 卫明月对着镜子，将发饰戴上去，“算了吧，我不想那么大张旗鼓。” “你是怕别人说闲话，放心，有我在……” “大人，”卫明月拉住夜雨的手，“过去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吧，我只想和你像凡人夫妻一样过普通平淡的日子。” “你真是，”人人求长生的世界，卫明月反其道而行，夜雨正想叮嘱几句修炼的事，拎起卫明月的发尾，“这里怎么缺了一截。” 卫明月说：“可以给我一截你的头发吗？” 猜到她想做什么，夜雨裁下相同长度的一截，别说头发，要星星月亮都行。 卫明月摊开桌上一块红布，那里面是她的头发，混合在一起，编了两个同心结，给夜雨一个，“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了，你收好，千万别弄丢了。” 夜雨心塞塞，她当大师姐的时候什么都没收到，反而当夜神有了定情信物，罢了罢了，只要卫明月心里有她就行，“我会好好保管的。” 卫明月抱住夜雨的腰，“你真好。” 夜雨实在是很难忍住不犯贱，不问上这么一句：“我好还是你大师姐好？” “讨厌。”卫明月软绵绵地拍了夜雨一掌。 要不怎么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呢，夜雨现在一点气都生不起来，只觉得卫明月在和她撒娇。 人逢喜事精神爽，夜雨整天和卫明月赖在一起，让卫明月做饭给她吃，又带卫明月去听下属汇报。 别人也不敢提出异议，那可是夜神啊，总归无论听了多少，卫明月也无法出去告密。 一晃到了晚上，夜雨去卫明月那里说：“你今晚，不，包括以后都跟我睡。” 卫明月面露难色，“我身子不太舒服，没法伺候大人了。” 哪里是卫明月伺候她，分明是她伺候卫明月，夜雨忍着笑意，“我是让你搬进去住，不是要对你怎么样。” “我在外面住得挺好的。” 总不会是自己技术太差给卫明月留下了心理阴影吧，还是不小心伤到了她，夜雨说：“让我看看。” “不行。”卫明月往后退。 更加可疑了。 夜雨态度强硬，一下撂倒了卫明月，这一看吓一跳，不仅肿了，还破了皮，“怎么不告诉找。” 卫明月偏过头，不让夜雨看清她的神色，“我已经吃过你给的药丸了。” “傻瓜，那是止疼的，不能促进伤口愈合，我给你涂药膏。” 夜雨给卫明月里外都上了药，风花雪夜四姐妹进来看到这一幕，纷纷转过身去，她们是想上位没错，但不想成为被杀掉的炮灰，“大人息怒。” 卫明月捂住眼睛，似是被撞破后害羞了。 夜雨都算好了，如果她不同意，四姐妹根本进不来，从她们的角度，只看得见自己在和卫明月玩闹而已。 夜雨伏在卫明月耳边说：“如果你执意不搬进去，这样的事不知道还会发生几遍，这次你是穿衣服了，下次呢？” 卫明月放下手，露出一双仓皇无措的眼睛，委屈巴巴地说：“带我离开这里。” 夜雨吻了一下卫明月额头，然后把人抱进里面。 卫明月痴病地望着夜雨的脸，几天之前还很陌生，如今却是与她最亲密无间的人，她叹息着说：“你要是再对我好一点就好了。”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夜雨反问，然后惊觉她现在夜神的身份对卫明月好像是不怎么样，“好吧，你希望我做什么？” 工明月被夜雨放到玉石床上，她用脚勾起被子盖好，“我的吃穿用度都得是最好的，你还要带我出去游玩散心，送些新奇的东西逗我开心。” 这些夜雨做得都很熟练了，她道：”这是你希望我做的，还是有人对你做过的？” 卫明月显然愣了愣，大师姐不仅是她爱的第一个人，更间接地影响了她对爱的感知，以至于只要有人做了那些事，她就觉得对方是爱她的，她抿着嘴说：“再加一条，不准提那个人。” “好好好，”夜雨也躺下，自然地楼住卫明月的腰，“安心睡吧。” 卫明月缩进夜雨怀里，攥着她的衣服才肯睡觉。 新婚燕尔的日子没过几天，就有了新的破晓剑碎片的线索，地点偏远，夜雨准备一个人去。 临行前，卫明月依依不舍地说：“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来回奔波，你会很累的，”夜雨舍不得卫明月受苦，“一去一回，半个月的时间就够了。” 卫明月说：“那你照顾好自己。” 即使强大如夜神，有人牵挂自己，也让她高兴，“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 卫明月憋了半天，说了句：“我会想你的。” 夜雨摸摸卫明月的脸，“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着急要走，如果你想的话，也来得及。” 卫明月一下推开夜雨，“不正经，讨厌。” 夜雨低头亲亲卫明月额头，等她回来一定要和卫明月好好探讨，看看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 第 50 章 夜雨按照线索说的往西北方向飞了七天，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这里居然是这个世界的尽头，再往前一步就会化作需无。 神殿里混进了正道的奸细，她被耍了。 调虎离山之计，目标显然是卫明月，夜雨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洛一那个愣头青，别把她老婆搞没了。 披星戴月，回到神殿时已经是晚上了，外面有绵延的山火，周遭的山也被炸没了几座，遍地都是伤员，和上次的小打小闹不是同个级别。 夜雨都做好去纯阳宗抢人的准备了，忽然看见一个白色的倩影在人群中游走，给这个包扎，给那个上药。 影烈也受了重伤，他劝道：“卫夫人您歇一会儿吧，要让夜神大人看见，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卫明月说：“大人悲慈心肠，怜爱下属，不会生气的。” 其他人听了对卫明月的好感上升到一个新高度。 夜雨松了口气，这些便宜属下她才不心疼呢，只有卫明月对她来说才是不同的。 夜雨降落在卫明月身前，离近了才看见卫明月脖子上有一道伤痕，虽不严重，却也有血渗出，夜雨怒道：“废物，连人都保护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但凡能动的人都跪下了，“属下失职，求大人责罚。” 卫明月拉住夜雨的手，“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弄伤的。” 夜雨瞥了影烈一眼，“你说。” 影烈娓娓道来。 夜雨离开之后第二天，纯阳宗就派人偷袭了，他带人奋力抵抗，坚持了几天，不料纯阳宗不按常理出牌，坐阵的大长老的出山了。 “我等不是他们的对手，死伤惨重，幸好卫夫人挺身而出，以命相逼，他们有所顾忌，才撑到大人回来。”影烈感激地看了卫明月一眼。 夜雨心疼地扶摸卫明月的脖子，“疼吗？。”她都舍不得卫明月受伤，卫明月却自残上了。 卫明月说：“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有法术，只能这么做了。” 夜雨赐下一些灵药，扶着卫明月回房了，絮絮叨叨地说：“以后有这种事就躲起来，别管他们，犯不着冒险。” “一边是你的追随者，一边是我的师兄师姐，我没办法阻止他们的争斗，至少也要做力所能及的事。” 无论好与坏，卫明月尊重每个人活着的权力，这点还和女主一样，而夜神正是因为有灭世之嫌，才会被女主针对。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夜雨让卫明月坐到自己大腿上，舔了一口她的脖子，刚有一点愈合的趋势，又被她夜雨舔开，舌尖丝丝腥甜。 卫明月往后躲，“痒。” 夜雨一本正经地胡诌，“神明的唾液有奇效，可以加快愈合的速度，一会就好了。” “你骗人，若是有效的话我那里怎么好几天才恢复。”卫明月说这话也臊得慌，抱住夜雨的头不让夜雨看自己的脸。 夜雨贪婪闻着卫明月身上的清香，所谓小别胜新婚，手不安分的往她衣服里钻。 卫明月怕痒，在夜雨怀里扭来扭去，“不要嘛，我都吓坏了。” 夜雨才不相信卫明月会被吓到，把她压倒在床上，吻那柔软的唇。 卫明月折服于夜雨的吻技之下，闭着眼沉溺其中，接吻的间隙她也说过“不要”之类的字眼，但夜雨显然没有听进去。 直到很久之后，卫明月才捂着脸，“都说不行了。” 夜雨给卫明月渡了些灵气暖身，又扯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第50章 不应该啊，卫明月的月事一向很准，不是这几天，难道是长期住在阴冷的山洞里影响了周期？便问道：“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卫明月被裹成了蚕蛹，只有头还露在外面，“刚才还觉得肚子凉，现在好多了。“ “过几天我们双修，灵力深厚就不用吃这份苦了。” 卫明月脸色不自然，想必是又难受了，夜雨从背后抱着她，手掌源源不断往小腹传递热量。 接连几日，卫明月也不见好，夜雨担心是下红之症，喂了许多灵丹妙药也无用，想找个大夫吧，偌大个神殿一个会给人族看病的人都没有。 夜雨告诉卫明月，自己要去山下找大夫，走到神殿外，又心疼卫明月上山这么久都没离开过，干脆趁此次去凡间游历一番，治好了再回来。 还未踏入寝殿，就听到里面的动静。 卫明月生气地说：“你快藏起来，被发现就糟了，我可保不住你。” “反正夜神下山去了，谁敢闯进来。”无尽书小孩子心性，这些天偷偷摸摸可把它憋坏了，不仅在洞里飞，还飞出去叼了朵迎春花回来。 卫明月把花簪在头上，对着镜子顾影自怜，“你都知道送花给我，她却不知道。” 夜雨挠头，这是在说夜神吗？ 无尽书唏嘘地说：“像主人那么好的恋人只有主人一个，就算无情道不好修炼，也可以找其他办法，你非要和夜神搞在一起，迟早把主人气活。” 卫明月无所谓道：“你就尽管奚落我吧，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主人才不会有怨言，她只会怪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想双修为什么不直说，反而给自己下药。” 夜雨以为自己听错了，无尽书说卫明月现在的状况是她自己吃药搞出来的？先不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卫明月的医术有这么好了吗？ 卫明月说：“我怕惹怒她……” “原来在夫人眼中，我是这么暴躁易怒的人吗？”夜雨走进去，把无尽书吸到手中。 无尽书大叫道：“杀人啦，救命啊。” 卫明月表情慌乱，想必刚才说的话夜神都已经听见了，她立刻跪了下去，抓着夜神另一只手的袖子，“大人，求您放过无尽书吧，我在神殿里不认识什么人，想让它陪我说话解闷才留着它的。” 夜雨问：“它什么时候来的？” 卫明月吞吞吐吐，“上次纯阳宗来袭的时候。” “难怪那次之后你就变得怪怪的，”夜雨高举着无尽书，“是不是睹物思人，看见她的遗物，想起和她的感情了？” 卫明月眼睛说红就红，疯狂摇头，“我全身心都是属于大人的，可大人还是不信任我，时常怀疑，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夜雨掐着卫明月的脖子，欣赏她倔强的神情，“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修无情道修的人，为什么才练气一重，是不是一直忘不掉你的旧情人，不看到更有力的证据，我很难说服自己完全相信你呀。” “我在修行上从来就没什么天赋，与大人双修之后功力也没有精进，何况小小的无情道。”卫明月流下两行清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夜雨曾经想从蛛丝蚂迹中寻找一丁点卫明月还爱“夜雨”的证据，现在却容不下一丝这种可能，因为她对自我身份认同发生了改变。 她是夜雨时，希望卫明月只爱夜雨。 她是夜神时，希望卫明月只爱夜神。 但现实与她的期望不匹配，就没来由的愤怒。 夜雨把手移到卫明月的脸上，怜爱地抚摸，略加思索后说：“看来只有多双修几次，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卫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蹭了踏夜雨的掌心，“谢大人垂怜。” 夜雨拉卫明月上床，强硬地分开卫明月的腿，忙碌好一阵，忽然问道：“无尽书呢？” 卫明月头上都是汗，“别让它看，它…它还是个孩子。” “几百岁的孩子？”夜雨下床，她是想起来无尽书看到什么记什么，万一躲在哪里把她和卫明月的闺房情趣记下来多不好。 卫明月心里她有多坏，才会以为她是想让无尽书看现场。 “大人……”卫明月想阻止，却被定在了床上。 夜雨最终在玉床后的缝细里找到了无尽书，还有藏起来的宝贝：一个丹炉和护身符。 “原来真正的遗物在这里呀。”夜雨把玩着那个曾经要了她一条命的护身符，等着卫明月的解释，“是你一直带在身边的，还是无尽书数日前带来的。” 无尽书心提到嗓子眼——如果它有心的话，可不能让夜神知道这些是破晓剑的碎片，它辩解道：“是我的，小主人不要了，我觉得材料很珍贵，就留下来了。” 卫明月盯着护身符，“奴家确实不知。” 夜雨震晕了无尽书，走近卫明月说：“人死如灯灭，不如我将这东西毁了，你不会心疼吧。” “它毕竟救过我的命，”卫明月见夜雨脸色不好，又改口道，“好歹也是天外陨铁炼成的，留下来没准另有用处。” 夜雨问：“你想要？” “想。”卫明月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这个举动很可疑，但她不想失去它们。 夜雨将护身符整根没入，那你出只想着做成这个样子可以当哨子吹着玩儿，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它还能当情趣小玩具。 卫明月羞得满脸暴红，努力适应突如其来的尺寸与冰冷。 屋外怜雪来报：“大人，影烈大人有要事相商。” 夜雨说：“一柱香后，让他来书房找我。” “是。”怜雪领命走了。 卫明月长舒了口气，再坚持一柱香的时间这场闹剧就结束了，她第一次这么感谢影烈。 夜雨却解开了卫明月的定身咒，“起来，跟我起去书房。” 卫明月抓着链子想将护身符扯出来，夜雨轻飘飘地说：“只要今天不掉出来，我就还给你。” 卫明月委屈得快哭出来，她下床，每走一步链子就叮叮作响，重量缀得护身符下滑，她只能并拢双腿，迈着小碎步往外走。 夜雨拍了拍卫明月的屁股，欣赏她窘迫的模样，又搂着她的腰一起去书房。 卫明月强忍着不适给夜雨倒茶，万分乖巧，想求得一丝怜惜，“大人，我不太舒服，能不能先行退下。” 夜雨抽出一缕神魂附着于护身符上，控制它抽动，“现在舒服了？” 第 51 章 听到影烈的声音，卫明月顾不得会不会惹怒夜雨，闪身躲到屏风后面。 夜雨暂时放过卫明月，公事公办地说：“影大人深夜找我有何要事。” “安插在纯阳宗的卧底来报，他们正在筹谋再一次救走卫夫人。”影烈微微躬着身说。 夜雨勾了勾唇，似是不屑地说：“那我正好会会他们。” 影烈忧心忡忡，“属下担心的是，一个真传弟子的遗孀，本身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似乎不值得这般大费周折，除非他们另有所图。” “你的意思是？”夜雨挑眉，这npc也不算太蠢嘛。 “上次卫夫人用自杀威胁纯阳宗退兵，我等感念她的救命之恩，但越想越不对劲，卫夫人如此重要，只有一个可能，她就是纯阳宗一直寻找的天命所归之人。” 好嘛，夜雨一心想隐瞒的秘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包括屏风后的卫明月她自己，她会怎么办呢？ 夜雨一边想一边勾勾手指，无意识地催动护身符，倒是把卫明月折磨得够呛，卫明月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影烈一愣，这个时间，能和夜神在一起的，除了卫明月还有谁！说人家坏话被逮个正着，影烈连忙道：“属下告退。” 夜雨走到屏风后，卫明月已经侧躺着蜷缩起身体，她把人横抱起来，故意凝重地说：“刚才你都听见了？” 卫明月面色潮红，柔弱无骨，本能地依偎着夜雨，“我不是，我不可能伤害夜神大人的。” 一路上有许多人，见到这一幕纷纷低头，卫明月也把头埋进夜雨怀里，不想见人了。 夜雨故意吓唬她，“万一你是呢？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卫明月贴紧夜雨胸口，眼泪晕湿了那一小片衣服，像是在控诉夜雨的无情，决绝地说：“大人若是不信，尽管把我这条命拿去。” 夜雨亲了亲卫明月的头顶，“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我怎么舍得杀你。” 卫明月似乎被哄好了一点，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真的？” 夜雨把卫明放到床上，“当然是真的，但影烈怎么想我可控制不了，万一他守可错杀，也不放过……” 卫明月抱着夜雨不放，“大人救救我。” “可你的表现我不是很满意啊，”夜雨轻轻拉开卫明月，“先是装病避宠，现在又哭哭啼啼的，好像我虐待你了一样。” 第51章 卫明月低声说：“我不是因为难受哭的。” 夜雨伴装不知：“那是因为什么？” 卫明月小心翼翼牵起夜雨的手，她感觉到身体里的东西又在动了，想把她拉进深渊，“我……我只想要大人您。” 夜雨没想到卫明月的回答这么纯情，更想弄她了，“可我今天累了，就让它帮你吧，还是说你不想要？” 卫明月不敢说不想，夜雨撕碎了她最后的羞耻心，她的身体彻底被情欲所支配，在欲海沉浮，极大的满足了作为掌控者的夜雨。 第二天卫明月醒来，夜雨遵守了她的诺言，护身符干干爽爽地戴在她脖子上，而夜雨不见了踪影。 无尽书听到声响从床底下飞出来，绕着圈观察卫明月，“你怎么样，昨晚她没有打你吧？” 卫明月失神地摇了摇头，不太想回忆昨晚。 无尽书说：“你真的要一直留在这里吗，她对你又不好。” 卫明月想到夜神所做的种种，大部分不发疯的时候对她是极尽宠爱的，“其实她也没那么不堪。” 无尽书道：“你爱上她了？” 卫明月不知道什么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只知道自己对夜神确实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情，但那应该不是爱，否则她的修为应该有所提升，“真是那样就好了。” 爱上杀妻的仇人，卫明月觉得有情道比无情道难修多了。 夜雨放完风回来，只有无尽书躺在窗台上晒太阳，她问：“你家主人去哪里了。” 无尽书“哼”了声，不想搭理夜雨。 夜雨摩拳擦掌，也就是她现在身份不方便，不然重新给无尽书加上烙印，它还不言听计从，还能把她不在那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 卫明月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去禁地，现在又正是早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夜雨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她。 冬日暖阳照在身上热乎乎的，夜雨并肩与卫明月坐在一起，想了个开场白，“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没有。”卫明月怯懦地说。 夜雨问：“那为什么来这里？” 卫明月小鸟依人地靠近夜雨怀里，“我最糟糕的样子都被你看见了，觉得丢脸。” “你的一切都很好，”夜雨怕卫明月留下心理阴影，不愿意陪她玩儿其它play了，“以后做什么，怎么做，我都会征求你的意见的。” “嗯。”卫明月虽然这样回答，但她不认为她有拒绝的能力，比如昨晚。 夜雨一来到这里，便起卫明月曾在这里衣衫半解地勾引她，又心痒难耐了，“上次是我不识抬举，现在可以吗？” 折腾了她一晚还不够吗，卫明月心累地说：“任凭大人处置。” 好多凡间的话本里都有这样的故事，先爱上做这件事，再爱上一起做这件事的人，好像叫什么日久生情来着。 如果有用的话就好了。 卫明月再次这样想。 在晨光里，夜雨把卫明月按在树上做了个爽。 无尽书的生活变得水深火热，它只想陪着卫明月，夜雨却随时随刻发情，每回都把它震晕，原本不灵光的脑袋变得更傻了。 夜神沉迷情爱，影烈旁敲侧击了好多次，劝谏类似不要被美色迷惑之类的话，夜雨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不过夜雨还真有了一点想法，可以给她和卫明月的安全加上许多道保险，就是需要卫明月配合一下。 这天一回山洞里，夜雨就问：“你想不想回纯阳宗看看？” “不想。”卫明月想也不想地说。 夜雨抱住卫明月肩膀，“去嘛，天天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回去见见你的朋友。” “我没有朋友。” “你想见你大师姐也行。” 卫明月状态很不对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大人，你能不能不要再试探我了，我真的很累。” “那我今晚不动你？”夜雨正在兴头上，不知道什么叫收敛，但一晚上还是忍得过去的。 卫明月懒得和完全无法沟通的人说话，在房间里翻来覆去地找晕掉的无尽书，找到后放在枕边，背对夜雨小憩。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趴在望月峰山顶花园里的桌子上，而夜神正撑着脸看她。 卫明月无奈揉了揉头，“我这是睡了多久，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回纯阳宗了，无尽书呢？” “没多久，”这点距离对夜雨来说不算什么，她只是给卫明月施了法，让她彻底关机了，“无尽书在神殿待着呢。” 要是让无尽书知道她想干嘛，无尽书非炸了不可。 卫明月还有点头晕，她记得她离开时结界还是完好的，“你怎么找到的结界入口？” “把阵法毁了不就进来了，”夜雨说，“放心，这里空了好久，不会有人突然上来的。” 卫明月最怕的就是夜神突然对纯阳宗发难，但她现在看起来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卫明月也愿意好好和她说几句话了，“你把我带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夜雨说：“我需要你去毁了纯阳宗那块神器碎片。” “你要让我毁掉神器碎片？！”卫明月惊讶得重复了一遍夜雨的话。 “怎么，你不愿意？” 卫明月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太对，找补道：“没有不愿意，只是我没有那个能力。” “不用担心，我都计划好了，他们怀疑你是天命所归之人，但还没有确定，所以肯定会拿那块碎片来验证，到时候你把这张符咒激活就可以了。”夜雨思考了许久，既然卫明月是唯一能使破晓剑合为一体的人，那么理论上她也能让破晓剑碎片碎成更碎的碎片，要是每一粒都变成沙子，那得多保险啊。 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她再带着卫明月跑路就行了。 卫明月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如果她带着护身符和丹炉，是不是又能引来天雷，人杀不死夜神的话，天雷呢？ “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危险重重……” “我会保护你的。” 卫明月说：“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抽一部分元神放护身符里，帮我抵挡可能发生的攻击。” “不能，太危险了。”夜雨已经吸取了一次教训，如果她死了，要到午夜才能复活，复活点又远，这段时间卫明月就很危险，万一纯阳宗的人恼羞成怒呢。 卫明月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失望，果然不能奢望夜神像大师姐那样毫无保留地爱她，有珠玉在前，她怎么可能再爱上夜神，果然她就不该走上这条路。 夜雨见卫明月不开心，解释道：“我是怕你有危险。” “夜神大人不必向我解释，我已经明白您的意思了。” “我觉得你不明白……”夜雨说着就要去抱卫明月的腰。 “别说了，我不想听了，你让我做的事我会做的，什么时候好了就通知我。”卫明月起身回房间。 夜雨眼巴巴看着卫明月进去，颓然地趴在桌上，卫明月肯定觉得她是个贪生怕死的小气鬼了，得赶紧想办法哄一下这个祖宗。 卫明月关上门，虽然这扇门夜神想进也拦不住，但她已经厌恶到少看夜神一眼都能松一口气的地步了，这里是她和大师姐相知相爱的地方，不想被夜神玷污，所以故意发脾气。 房间里有被人翻过的痕迹，被动过的地方也有灰尘，看得出不是今天才发生的，谁这么大胆偷东西偷到望月峰来了。 卫明月有点心痛，结界被破坏了，大师姐没了，一个明面上在闭关，实则转世了的宗主，对纯阳宗弟子一点震慑力都没有，夜神说不会有人上来，是因为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吧。 对大师姐的思念达到顶点，卫明月忍不住开始念无情道法诀，她想再看大师姐一眼，哪怕是在幻境里。 可一次又一次，幻境始终没有出现。 念道不知道第多少遍的时候，门开了，大师姐走进来，就像以往某个平常的一天，她回来找卫明月时一样。 卫明月泪如雨下，这一次，她不会再离开大师姐。 不会离开幻境了。 第 52 章 夜雨一打开门，卫明月就扑了过来，不由分说抱住她就吻，夜雨虽然开怀，但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卫明月似乎很久没有主动和她接过吻了。 能再次见到大师姐，即使是在幻境中，卫明月也心满意足了，不觉是泪流满面。 每每与夜神接触，她都恶心至极，只有在大师姐怀里，才能感受到真实的温暖，哪怕只有片刻，也足够她挨过以后那些难熬的时光了。 “明月。”夜雨给卫明月擦眼泪，虽然不知道她为变成这样，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哄着哄着就把卫明月哄到了床上。 工明月比她们俩第一次喝了药那次更加热情，以前她总不让夜雨舔她，这次却主动岔开了双腿，扭动腰肢，把夜雨的魂都勾了去。 第52章 夜雨喜欢卫明月在她身下因为受不住哭出来的模样，抽抽咽咽地还要来索吻，唇齿交缠间尽是咸咸的眼泪的味道。 卫明月把夜雨压倒在床上，痴迷地说，“我好想你，大师姐，我真的好想你，连幻境都知道，所以迟迟不让我清醒。” 夜雨像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原来卫明月这么主动是因为她换皮肤了。无论作为夜雨还是夜神，都有种ntr的即视感，她冷哼一声，“你看清楚我是谁。” 卫明月身体一僵，身下的人虽然有着和大师姐相同的皮裹，但大师姐看她时眼中满是欣赏与爱意，绝不会有这般浓重的嘲讽。 “失望了？”看见卫明月难受，夜雨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卫明月如鱼在喉，只看了大师姐一眼，她就知道她这辈子都无法爱上夜神了，也没办法替大师姐报仇，破罐子破摔，“是，你连大师姐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你不配用她的脸。” 可这本就是夜神原生的脸，夜雨像个小学生一样，“我偏要用，有本事你打我呀。” 卫明月起身，衣服胡乱裹在身上，脸上还带着泪痕。 夜雨拉住卫明月的手把人拉回来，变成了她压着卫明月的姿势，轻佻地掐住卫明月的脖子，“顶着这张脸和你双修，你不是都更开心了，以后在床上我都这样好不好？” “放开我！”卫明月怒火中烧，现在两人撕破了脸，没必要再演戏了，她扬起手扇了夜雨一巴掌。 夜雨一时之间更兴奋了，习惯了你情我愿的模式，还没有尝过这种鲜，不顾卫明月的挣扎又要了一次。 卫明月汗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断断续续地说：“不要在这里……别在这儿。” 夜雨不止没有停手，还逼问：“为什么来勾引我，是纯阳宗的人出的主意，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卫明月死死咬着下唇，除了偶尔遍出无意义的音节，什么都不肯说了。 “你不说的话我只好去问无尽书了，”夜雨停顿了下，“或者去你大师姐坟头，让她看看我是怎么疼爱她未过门的师妹的。” 卫明月抓着床单的手忽然松开，她知道夜神做得出来，心如死灰，既然没办法替大师姐报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平白被夜神欺辱罢了。 夜雨说：“怕了？怕了就乖乖听话。” “休想，我宁愿去死。” 夜雨恐吓道：“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都能把你救回来，就算真死了也可以把人你制成人偶带在身边，不会有人记得你和你大师姐的伉俪情深，只有我夜神的至死不渝被天下传诵。” 卫明月想想就恶寒，“死我也会死得干干净净，不留给你一点骨灰。 夜雨说：“明天去毁了神器碎片，否则我先把纯阳宗杀个片甲不留。” 卫明月想到自己的计划，“我可以去，但你要把丹炉先还给我。” “这有何难。”夜雨马上把丹炉掏出来。 卫明月把丹炉放进储物袋，护身符也在她脖子上，她这失败的一生马上就能结束了。 第二日，卫明月孤身前往议事厅，求见三大长老。 听闻卫明回来，许多弟子都来围观了，夜雨随意变成外门弟子的模样隐藏在人群中。 洛一和陆念词也赶来，虽然早知道卫明月被夜神欺辱，但看见卫明月脖子上新鲜的齿痕，对她们也是不小的打击，哽咽着说：“明月师妹，你终于回来了。” 卫明月不看她们，只冷冰冰地对能主事的大长说：“我要破晓剑碎片。” 二长老先不乐意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抢了给夜神。” “夜神若是想抢，凭你们也拦不住，而我就是宗主一直寻找的天命所归之人，除了给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三长老说：“神器也只有在天命所归之人手里才是神器，明月这么说了，就让她试试吧。” 大长老抖了抖胡须，“也罢，试试也无碍。” 他从袖中取出残剑碎片，卫明月见周围乌决决一片人，她想寻死，没想找黄泉路上的同伴，“我们还是去广场吧。” 这点小要求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大长老说：“正好当着众人的面，只要你承诺不再与夜神来往，你就仍是宗主一脉的真传弟子。” 卫明月目光灼灼地看着飘在半空中的破晓剑碎片，她马上就能见到大师姐了，生前哪管身后事，“再说吧。” 洛一紧盯着卫明月，“一年之前，明月师妹就是因为触碰了破晓剑碎片引来了天雷。” 夜雨脑袋“嗡”的一声，问：“天雷不是两个月之前吗？” 洛一却顾不得回答，大喊着冲上去，“别碰！” 陆念词说：“两个月之前？是大师姐去世一周年的忌日啊。” 卫明月一把握住碎片，刹那间狂风四起，乌云蔽日，借由她的身体，三块碎片连结在一起，没将第四块碎片召唤出来，反而召来了天雷。 夜雨震惊不已，难怪新婚那夜魔兽那么大的动静，只用了两天就完全平息，还恢复得那么好。 原来她不是一到晚上就重生了，而是沉睡了一年。 难怪卫明月见到她那么激动。 难怪卫明月要对洛一说好久不见。 那一年卫明月去了哪儿，辟谷丹失效了都没能再炼一炉，只能每日做饭填饱肚子。她到底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卫明月平静地望着天，早在大师姐死的时候，她就该跟着去的，平白浪费这么久的时间也没能报仇，不知道大师姐一个人在下面会不会寂寞。 洛一却不会眼睁睁看着卫明月去死，在天雷落下之前，她先将卫明月推开了。 雷声把夜雨也惊醒了，她早该预料到，卫明月根本不在乎纯阳宗众人死活，她就是单纯来寻死的，因为天雷劈完骨灰都不剩。 “谢谢你，洛一，但是活着真的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卫明月把洛一推开，闭上了眼睛。 “明月——”洛一还想再去，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原地，她嘶吼道，“大长老，你救救她呀，救救她！” 大长老摇了摇头，“除非夜雨复活，否则谁也救不了她，我能做的只有阻止你做无用的傻事。” 交谈之间，夜雨已经飞上去把卫明月揽入怀中，替她挡下第二道天雷，皮开肉绽，换其他人早就灰飞烟灭了。 卫明月睁开眼，不认识这张脸，但她知道这是谁，“你这样，我都怀疑你爱上我了。” “不必怀疑，我就是爱你，不比你大师姐少，她能做的我也能做。” “好吧，我都快爱上你了。” 又一道又一道雷落在夜雨身上，她笑问：“那你会爱上我吗？” “不会，”卫明月斩钉截铁地说，“永远不会。” 看来还是当大师姐划算，夜雨说：“如果我把夜雨还给你，你会对我改观吗。” 卫明月抓住夜雨浸满血的衣服，“你什么意思？大师姐她还活着？你把她藏哪儿呢？” 夜雨身体逐渐消散，回归于天地之间，她用最后的力气吻了吻卫明月的嘴角，轻声道：“等我。” 那具肉身灰飞烟灭，天雷却还在继续，卫明月硬生摸了一道，她整个左臂都成了焦炭，疼得她轰然倒地，但这样都没死，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奇迹了。 卫明月回味夜神刚才的话，无论真假，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要试一试。 但破晓剑碎片像是长在她手上一样，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卫明月能从破晓剑的视角看到她自己倒在地上，白色的衣服被血染成了红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夜神的。 原来天命所归之人和破晓剑之间的感应是这样的，卫明月甩不开破晓剑碎片，但在天雷再次到来时，借雷霆之力将它震成了细小的碎片，如流星一般飞了出去。 卫明月不会炼器，但她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做。 融入进破晓剑的神魂受到了重创，卫明月闭上眼睛，彻底晕死过去。 空中的乌云消散了，和煦的暖洋照射大地。 刚才的电闪雷鸣像是一场梦，唯有血泊中的卫明月昭示着一切都是真的。 大长老松开了洛一，洛一冲上前去，跪在地上，手指打着颤去探卫明月的鼻息，虽然微弱，好在人还活着。 洛一激动地流下眼泪，她抬起头哀求三长老：“求您救救她。” 三长老把压箱底的还魂丹都掏了出来，“放心，拼尽所有我也会让她活下去的。” 二长老呆滞许久说道：“她果然是天命所归之人。” 第 53 章 司徒照后知后觉：“刚才替卫师妹挡雷劫的是哪位弟子，我竟从未见过，她们有这么深的交情吗？” 大长老叹了口气，”这不是普通的雷劫，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个人能做到了，本以为她将卫明月掳去只是为了羞辱我们纯阳宗，没想到还是个疾情种。” 洛一不想听，她只关心：“夜神死了吗？” 第53章 “对夜神了解最多的是宗主，宗主只说唯一杀得死夜神的是天命所归之人，却没说天雷行不行，”大长老望了望天，“只看将来还有没有夜魔出现，别的我们也没办法求证。” 卫明月神魂受损，三长老用尽一切办法也没能治好她，一直在昏迷之中。 期间纯阳宗收到两个消息，一是无尽书自己飞回来了，主动坦白了许多天灵地宝的位置，让人寻回替卫明月续命。 二是在消停了大半年之后，西南方向又暴发了夜魔侵袭，规模前所未有的大，纯阳宗派了许多弟子前往震压，死伤惨重。 也就是说夜神并没有死，还能兴风作浪，而唯一能对付夜神的卫明月危在旦夕，破晓剑的下落也没有线索，整个纯阳宗都被乌云笼罩着。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洛一九死一生，带回一株仙草，直接上望月峰，交给了常驻在这里的三长老。 三长老仔细检查后说：”没错，就是它。” 洛一身上的伤都没好全，但是眼神坚毅，“还需要什么，我都能找回来。” “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这么逞强你可能比她先没命。“三长老给了洛一一些对症的药。 洛一落寞地说：“是我对不起她。” 卫明月躺在树荫的摇椅上，像是睡着了，随时可能醒来，但她终究没有醒。 三长老无奈摇头，有时候责任心太强了就会过得比较痛苦，“你还在自责当初没能救她？别说是你了，连夜神不都被劈没了吗。” 洛一只是看着卫明目不说话，良久之后问：“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她苏醒了吗？比如别的什么人……” “如果宗主出关的话没准儿有办法，她可是个全才，但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关，你可别去硬闯，宗主若是走火入魔，才是真的完了。” 纯阳宗接连遭受重创，每个人都期待着宗主出关，带领他们重铸当初的辉煌，许多人都靠着这个信念苦苦坚持着。 洛一瞥了三长老一眼，“虽然我担心明月师妹，但还没有冲动到这个地步，我的意思是如果夜神能帮忙的话，明师妹能不能好转。” 也就是三长老听到这话，换别人早把洛一当叛徒抓起来了，他说：“夜神若是有心，会拖到现在吗。” 洛一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大师姐在的时候，明月师妹明明差一点就幸福了。 唯一能让卫明月幸福的夜雨，此刻正在日夜兼程赶来的路上，这次刷新的地点不一样，她又用了两天才回到纯阳宗。 于夜雨而言，她只是离开了几天而已，但对卫明月来说，大师姐已经死了两年多了，夜雨在路上想好了说辞，肯定能说服卫明月，再慢慢弥补她。 可夜雨没想到，等着她的是岌岌可危的卫明。 卫明月躺在床上，安详平和，肌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红，任谁看都是个健康的人，夜雨却能感受到她的生命在飞速流失。 夜雨把自己的灵力传输给卫明月，卫明月的身体却像个无底洞似的，怎么都填不满。 “谁，谁在那儿？”房间的窗户忽然打开，无尽书钻了进来。 夜雨怕被照看卫明月的人看见所以隐身了，这会儿也没现身。 无尽书绕着卫明月飞了两圈，确定没有异常，趴在在卫明月旁边，像等主人起来陪它玩的宠物。 在被卫明月抛下之前，无尽书和她寸步不离，肯定知道那一年里发生了什么，夜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但无尽书那个脾气，恐怕不会轻易开口，要么拿它主人的命威胁，要么——成为它的主人。 夜雨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她不一定非得带走卫明月，才能长相厕守，纯阳宗的人肯定会满世界寻找，她完全可以留在纯阳宗。 纯阳真人早死了，她只要变成纯阳真人的样子，施展几个只有纯阳真人能做到的法术，没人会怀疑她的真实性，也没人想得到夜神会大费周章，只为了和旧情人再续前缘。 但一切的前提是卫明月能醒过来。 卫明月天生就是要和夜神作对的，夜神之力对她完全不起作用，而原著里最顶级的补品，能把人从濒死一口奶到战力巅峰的，唯有狐族的帝流浆。 狐族拜月修行，帝流浆是月亮对他们的恩赐，然而此物太过珍贵引得外族争抢，以至于狐族差点灭族，近千来他们都没再接引到帝流浆，术法也失传了。 卫明日手握剧本，自然知道术法失传只是借口，原文的狐女与女主对战时喝过帝流浆回血，而她认识的洛一不可能见死不救，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夜雨压下所有的疑惑，重塑肉身，慢慢变成纯阳真人的模样。 纯阳真人在修仙界最是德高望重，外貌虽然维持在二十多岁，但老成持重，一双眼睛看遍了世间万物，波澜不惊，没有什么可以动摇她。 夜雨为了扮演好纯阳真人的角色，硬是磨了几天性子，确定不会露馅，才在山洞里搞出了石破天惊的大动静。 山下的人纷纷抬头看向望月峰，却只看见云雾缭绕，不敢在没接到指令的前提下上山。 大长老外出，三长老闭关制药，能作主的只有二长老，她像是想到什么，一拍大腿，“是宗主出关了，所有留守的真传弟子都随我上山。” 入门晚的弟子没见过宗主的真容，只在传道长老和师兄师姐们嘴里听过，宗主是正直的，善良的，她爱着世人，所以想拯救这个世界，无论现在纯阳宗有多难，只要宗主还在，就跟定海神针一样。 洛一心急如焚，飞在队伍的最前边，只因三长老说过，若是宗主的话，没准儿能救卫明月。 为了吸引足够多的人来，夜雨把整个山洞都炸了，她端坐在废墟里，浑身散发着金光。 二长老等人围了一圈，“才十八年，宗主竟然提升了一个境界，天道护佑我纯阳宗。“ 夜雨觉得观众差不多到齐了，散去光华，慢慢睁开了眼睛。 众人纷纷拱手行礼。 夜雨的噪音清润而平缓，“青瞳，好久不见了。” 二长老一笑，“恭贺宗主。” 夜雨看了一圈，演技飙升，“我徒儿夜雨呢，师尊出关她居然不在。”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得不是很好，二长老还没想好如何解释，洛一迫不及待地说：“宗主，大师姐为了保护卫明月已经去世了，而卫明月正是我们苦苦寻找的天命所归之人，现在她尼在旦夕，求您救救她。” “那我就先去看看卫明月吧。”夜雨也着急得很。 所有人都诡异地沉默了，二长老问：“宗主，夜雨死了，你就不生气和伤心吗？” 夜雨一脸沉痛，“人死不能复生，究竟是谁杀了我的徒儿，我要他血债血尝。” 二长老道：“是夜神。” “好，我们先去救治卫明月，希望都在她身上了。”夜雨生硬地把话题扯回了卫明月那儿。 二长老和洛一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对于唯一的弟子去世，宗主接受得是不是太快了。 夜雨要走，谁都不敢拦，到了花园，二长老指着片郁郁葱葱的药草说：“你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的息壤，被夜丫头找到了。” “有两把刷子，不愧是我徒儿。”夜雨毫不谦虚地自夸。 二长老说：“……转头就送给了卫明月，忘了跟你说，夜丫头替你收了卫明月为徒，为此撒了不少弥天大慌……罢了，人都不在了，我还说这些做什么。” 夜雨为了稳住人设，一本正经地说：“年轻人爱玩儿，可以理解。” 重点是这个吗？二长老脸都绿了，绿色的鳞片若隐若现。 洛一安慰道：“二长老，您别急，要现原型了。” 夜雨推开卫明月的房门，立在床边说：“果然，这就是我要找的，唯一能与夜神抗衡的天命所归之人。” “宗主真厉害，一眼就认出来了。” “宗主都这么说，那肯定是真的。” “有宗主在，卫师妹有救了。” “得宗主教导，卫师妹肯定突飞猛进，能早日打败夜神，还天下太平。” 弟子们对宗主可以说是盲目崇拜了，纯阳真人是靠实力和个人魅力建立起纯阳宗的神人，对夜神和天命所归之人百分之九十九的研究都来源于她，虽然能杀夜神的是天命所归之人，但神器破晓剑是纯阳真人造的呀，她也是众望所归的救世主。 夜雨假模假样地给卫明月把了脉，说：“这种状况，应该只有狐族的帝流浆能救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洛一身上。 二长老解释道：“这是大长老的关门弟子，青丘狐女。” 洛一欲言又止，在宗主温柔的注视下，她说：“不是我舍不得，只是最后一个懂接引帝流浆法术的族人已经去世了，我也回青丘找过，但一无所获。” 夜雨问：“是红姑长老？百年前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再听见她的消息已物是人非，是什么时候？” 第54章 洛一说：“是两年前那次夜魔侵袭，青丘也遭了殃，只留几个弟弟妹妹，都被我带回纯阳宗了。 “节哀。” 洛一笑笑，除了悲哀，只余苦涩。 夜雨却犯了难，一场原著里不存在的灾难，带走了本该活着的人，顶级道具没有了，难道真让她看着卫明月生命流失束手无策吗。 第 54 章 卫明月身侧的被子动了动，无尽书飞出，“怎么这么吵啊，不知道病人应该静养吗？” 夜雨假装惊喜地说：“你……你是无尽书？你居然自己修炼成神器了。” 无尽书一愣，像见到了自己亲妈一样，高兴地扑过去，“宗主你居然出关了，你怎么一下认出我了。” 夜雨对其他人说：“我要通过无尽书尽快了解这些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们先退下吧。” 众人纷纷离去，二长老虽然很想和老朋友叙旧，但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无尽书像猫一样蹭夜雨，“宗主，你快想办法救救小主人吧，她越来越虚弱了。 夜雨说：“我正想问你，除了狐族的帝流浆，还有没有东西能让她醒过来。” 无尽书埋着头，“我所知的一切，都是宗主你记录上去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少来，”夜雨揪了揪无尽书大概是耳朵的地方，“你成了神器，自然有与天地法则沟通的能力，知晓一些我所未知的事情。” 无尽书疑惑，宗主什么时候变得和夜雨那么像了，她无瑕多想，又纠结起来要不要说救小主人的方法。 如果别人问，她肯定一口咬定没有，但这是她最初最信赖的人，是锻造出它本体的人，最善良正直，即使用那个方法，也只是想救人，没有其余的杂念。 夜雨步步紧逼，“难道你宁愿看着卫明月死，让全世界陪葬，也不愿意试试别的方法吗？” 无尽书决定拼上一把，她说：“我可以告诉你该怎么做，但是只能由你来做，别人我信不过。” “当然。”救自己老婆哪能假手于人。 “你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怎么做的，包括卫明月。” 卫明月默默做了那么多，夜雨心想终于到自己默默帮助她的时候了，“好，我能问为什么吗？” 无尽书严肃地说：“不让别人知道是为了保住卫明月的声誉，不让卫明月知道是为了保住你的命。” 夜雨：？ 无尽书：“我没开玩笑，她说过碰了她的人都该死，她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引来足以弑神的天雷。” 夜雨咽了咽口水，“所以你所谓的方法是双修？” “对呀，这是最快捷地把你的灵力转化为她的灵力的办法了……” 无尽书没说完，房门开了，她被甩了出去，她站起来拍了拍复又关上的房门，“你干嘛。” 夜雨说：“事不宜迟，救人。” 无尽书嘀咕：“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心理建设这么快就做好了？不愧是人美心善的宗主，我没选错人。” 夜雨犯了难，双修，是怎么双修来着？ 在夜宫那段日子，她和卫明月虽然夜夜笙歌，但纯粹是为了追求欢愉，修炼是一点没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要是趁机双修，说不定卫明月都筑基了。 夜雨灵机一动，在梳妆台里外翻找，终于找到了洛一送给卫明月的新婚礼物，原本打算在新婚之夜一起看的，世事难料，直到今天才真正派上用场。 经文不长，夜雨很快背下来了，她解开卫明月的衣物，肤如凝脂，白得晃眼睛，夜雨却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唯恐背错了半个字伤到卫明月。 夜雨第一次这么轻柔地对待卫明月，不敢加大幅度，以免卫明月醒后查觉出端倪，一块肉摆在面前却不能吃，急得她额头都出了汗。 随着法力生效，源源不断地灵力钻入卫明月体内，她有了快醒的迹象，眉头难受地皱在一起。 夜雨施了个法术清洁卫明月的身体，又把衣服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在卫明月睁眼之前离开了房间。 门外，无尽书见到夜雨，惊奇地说：“这么快？ 夜雨说：“救人而已。”她喜欢的是卫明月这个人，而不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不用前戏，也无需事后温存，直奔主题，能要得了多久。 无尽书崇拜地说：“宗主你为正义献身，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少贫嘴，卫明月要醒了，你进去看看。” “你不跟我一起吗？” 夜雨说：“她还不认识我，刚醒，就别费神了。” 无尽书没多想，马上飞了进去。 卫明月睁开眼，熟悉的场景，莫名有种今夕何夕的感觉，想起床，却手脚无力。 “无尽书，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动不了？” 无尽书趴在卫明月胸前，“小主人，你在床上躺了一年，肌肉委缩，后边慢慢锻炼就会好起来的。 “一年？”卫明月思绪万千，斩不断理还乱，脱口而出，“夜神如何了？” “虽然没有露面，但夜魔大大小小有几处，大长老带弟子们出去了，三长老闭关炼药，二长老掌管宗门各项事务……” 卫明月眼神放空，“我为了保命，把破晓剑碎片震得更碎了，宗门的人一定很恨我吧，我要离开这里，去找夜神。” “才没有，你是宗门百年来一直寻找之人，是唯一的希望，为了救你每个人都出了力，他们都希望你好起来，结束无尽的黑暗。” “他们……没有放弃我？即使我是个罪人？”卫明月不敢相信。 “当然，你还记得我们的宗旨吗？所有一切都要为消灭夜神让路，包括你曾经叛离的过去，和夜神之间的恩怨，都不会再有人提起了。“ “只要我能安心做杀死夜神那把刀，他们什么都能原谅？”卫明月自言自语，有时候她都觉得纯阳宗的人偏执得可怕，“若我不愿呢。” 无尽书凑近了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卫明月只是想起了她昏迷之前曾经听到的耳语，比起夜神的死，大师姐活着更加重要。 无尽书叹息一声，“你能醒多亏了宗主，她让你安心歇着，自己去告诉别人这个好消息了。” 卫明月脑袋像被针扎了一下那般难受，难以理解无尽书的话，“你说的宗主是新上任的，还是纯阳真人？” “当然是纯阳真人啦，除了她，还有谁能服众登上宗主之位？她是这世上最博学，最热心……”无尽书夸奖起纯阳真人就没完没了，没有注意到卫明月神色复杂。 卫明月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是纯阳真人转世，那外面那个纯阳真人是谁？ 能骗过所有人瞒天过海，有这种本事的，卫明月只能想到夜神。 在夜宫无法无天还不够，把手都伸到纯阳宗了，到底是想干什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卫明月猜十有八九是因为己，她问：“宗主什么时候出关的？ “半个时辰前，她出关第一件事就是救你，反到对夜雨的死不是很在意……“无尽书说到卫明月的伤心事，乖乖闭上了嘴巴。 大师姐就是被夜神害死的，夜神有触动就怪了，卫明月说：“你先跟着她，看看有没有蹊跷的地方。” 宗主能有什么蹊跷的，宗主不仅创造了它，还救了卫明月的命，不过卫明月早就疯了，她的话无尽书不敢不听，飞出去找宗主了。 “我尝试把灵气输送给她，没想到成功了，她就这样醒了。”夜雨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众人。 二长老说：“可我们大家都试过，没用啊。” 夜雨睁眼乱说：“可能因为我是渡劫境后期吧。” 反正只有一个渡劫境后期，随便夜雨怎么说，他们没办法求证，只能相信。 “只是，”夜雨目光转向洛一，“卫明月伤了根本，最好能有帝流浆固本培元，否则她剑都拿不稳，怎么杀夜神，接引的术法也是前人总结出来的，你可以自己尝试下。” “弟子遵命。”洛一接下了这个任务。 夜雨起身，“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也不必再派人上望月峰照顾卫明月了，等她好转一些，我自会带她下山。” 无尽书撞了上去，“宗主宗主，我跟你一起。” 行至无人处，夜雨一把捞起无尽书，轻松打上自己的烙印。 无尽书丝毫没有反抗，马上就改了口：“主人，你想知道这十八年发生了什么吗，只要你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夜雨见过无尽书对卫明极尽维护的样子，严格来说，自从无尽书有了灵智，陪伴它最多的人就是卫明月，那段相依为命的时光，已经让它对卫明月的认可程度远超过了自己，有些事它不一定会说。 所以夜雨决定自己看，无尽书成神器之后就无需再书写了，只要是它亲眼见过的，都会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 第55章 于是夜雨看见卫明月穿着嫁衣苦苦寻找她，在看见卫明月在魂灯熄灭后丧失斗志，被囚禁在望月峰顶，得知自己是天命所归之人决心复仇，修炼无情道失败，以至于修为尽毁，毅然决然走上一条全新的修道之路。 后来那被她以为不存在的一年，卫明月碾转多地，见过了众生之苦，帮助了许多因为永夜受困的凡人，仙丹，灵石，全都花完了。 回到纯阳宗祭奠夜雨时，卫明月先把坟包上的草除掉了，然后拿走了所有的祭品，害得夜雨以为自己刚死没几天就人走茶凉，其实压根不是那样。 夜雨没接着往下看了，后边发生的她都知道，而无尽书则松了口气。 “主人，小主人她是个有情有义，天下第一好的姑娘，如果你听说了一些关于她不好的传言，千万不要相信。”无尽书提前给宗主打预防针。 “我明白，我只是，心疼她。”夜雨只恨自己当时不在，不能抱抱卫明月，害她吃了太多苦，看她以凡人之躯，承担着修仙之人的责任，还要辛苦养活自己，鼻子发酸。 无尽书眼泪汪汪，“夜雨在天有灵，看见有您这么慈爱的师尊继续替她关照小主人，也该放心了。” 慈爱？夜雨嘴角抽了抽，指着画面里的最后一幕卫明月拿出来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第 55 章 夜雨记得自己当时没多想就吃了，好像除了灵力很多，就没别的功效了，但现在想起来，卫明月唯独留下那个肯定别有深意。 无尽书说：“是绕指柔的解药啦，小主人经常拿着它自言自语，说她不该画蛇添足，后悔没把解药给夜雨，所以放在夜雨坟前了。” 夜雨“啊”了一声，“我吃……我徒儿吃过绕指柔，什么时候的事。” “除夕的时候呗，我亲眼看见的，”无尽书很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我告诉夜雨卫明月给她下毒了，她不信，真是个恋爱脑，不过卫明月也是恋爱脑，她们俩是绝配。” 绕指柔的功效夜雨再清楚不过，但她十分确定在那之前她就动心了，决不是因为外力。 绕指柔的解药，其实就是让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抵消药力，夜雨第一具吃过绕指柔的躯体已经消散，吃了解药的第二句躯体本来应该厌恶卫明月，却还是爱她到骨子里，只能说爱得太深，药的作用就不明显了。 夜雨在床上喜欢折腾卫明月，没准就是那药的副作用，啧，有够变态的。 无尽书还在解释，“夜雨是自愿把爱人的安危放到自己的安危之前的，你干万别怪她。” “不会的，无论她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她。” 无尽书感激涕冷，就差磕几个了。 夜雨回到望月峰，推开房门，终于以宗主的身份和卫明月面对面了。 卫明月有了点力气后坐了起来，靠着床头，表情严肃地审视和无尽书一同进来，被无尽书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女人。 无尽书介绍说：“小主人，这就是宗主。” 卫明月深信夜雨的话，自己是宗主转世，怀疑这是夜神假扮的，语气不是很友善，“我没办法向宗主行礼，还望宗主莫怪。“ “无妨。”夜雨和卫明月说上话，激动得几乎落泪，“有什么想需求尽管告诉我，你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对自己这么好，更像夜神的作风了，卫明月低声问无尽书：“她对谁都这么好吗？” “因为宗主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呀。”无尽书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卫明月将信将疑，主要还是怀疑“宗主”的身份，她捂嘴轻咳了两声，“谢宗主关怀，我只想好好休息。” 夜雨说：“那好，我们不打扰你了。” 反正她们还有数不清的时间，夜雨并不着急。 夜雨又去丹谷把闭关的三长老挖了出来。 “都说了我要闭关谁这么毛躁......”三长老正要 发火，一回头看见纯阳真人的脸，语气马上变得谄媚，“宗主都出关了我还闭什么关啊，宗主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救卫明月的，卫明月您认识了吗，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 夜雨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了，“卫明月已经醒了，但依然很虚弱，你去帮她看看如何调理。” 纯阳真人是全才，夜雨可不是，好在三长老并未起疑——宗主肯定有更重要的事儿做啊，看病有他就行了。 三长老去给卫明月把脉，正所谓活到老学到老，他也想通过卫明月的身体状况，倒推出宗主用的什么方法，但感受到那磅礴的灵气时，三长老愣了愣。 “有什么问题吗？”卫明月皱着眉头。 还是不要让她知晓好了，三长老一瞬间做好了决定，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埋藏，“果然还是很虚弱啊，我开些药让你尽快恢复体能，你的心态放平和些。” 卫明月点头，”多谢三长老，我昏迷的日子里，也多亏了你的眼顾。” “好说好说，我就炼了个丹，真正幸苦的是狐女，好多药材都是她找回来的，当然了其他人也出了很多力，你陆师姐她们现在都还在东海呢，知道你醒了肯定很高兴。” “我也想当面向她们道谢，可是醒来之后还没见到过她们。” 三长老说：“宗主下令不让人来打扰你，狐女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去青丘的路上了，你的身体，还是得要帝流浆才行。” 卫明月犹豫半响，低声问：“您觉得宗主出关后，性情和从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啊。” 夜雨脑子里有几十年和纯阳真人相处的记忆，装个几分像不费吹灰之力。 卫明月惴惴不安，“可我觉得宗主很奇怪。” 三长老一想到卫明月是怎么醒过来的，咳了两声，“她对你也许是会怪了点，但你只要知道她不会害你就行了，那什么我有事先走了。” 三长老一出门，夜雨就迎了上去，“怎么样。” 三长老心情复杂，“宗主啊，卫明月是个偏执的孩子，虽然您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她不一定能接受，这万一心情大起大落，病情也许就恶化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夜雨只听明白了最后一句，不能让卫明月心情有大的波动，也就是说自己不能现在就表明身份了。 为了以防万一，夜雨决定找到帝流浆之后再说，一切以卫明月的身体优先。 卫明月都等了两年，她不介意多等一等。 三长老之后，连着半个月卫明月都没见过外人，她吃的药也都是夜雨亲自端来的。 卫明月连日来，一边觉得这人是夜神假扮的，一边又想起夜神说要把大师姐还给她，会不会就是……她不敢想，怕希望之后是失望。 最令她烦心的是她从这个宗主身上看到了大师姐和夜神两个人的影子，她不愿思考，只想封闭自己，“宗主，宗门的事务您不去处理，日日守着我干嘛？” 夜雨笑容温和，“我陪你解闷。” “我不觉得闷。” 夜雨绞尽脑汁想和卫明月聊些日常的话题，“无情谷的海棠花开得正好，我带你去看吧。” 卫明月说：“我不想去无情谷，也不喜欢海棠。” 夜雨又说：“后山柳树抽了新芽，槐花也开了，最是一年生机勃勃之时。” 后山？卫明月不乏试探之意，说：“我想大师姐了。” 夜雨怕卫明月太闲，胡思乱想，一直找理由让她出去走走，终于看到点希望了，“我那可怜的徒儿，我还没去看过她呢，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卫明月想，每次提到大师姐，夜神都像疯了一样妒忌吃醋，宗主却显得如此正常，难道…… “人走深凉，今日正好是清明，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去祭奠她。”夜雨又下了一记猛药。 卫明月终于动了，这是她半个月来第一次主动下床，“既如此，我便同师尊一起去吧。” 无尽书也飞了起来，“我们要带点供品去。” 卫明月养病期间夜雨拿来了许多富含灵气的果子，她拿了一篮子，又从后花园里折了一束珍贵灵草开的花，三长老若是在这里，又该说她暴殄天物了。 夜雨帮卫明月提着篮子，她什么都没有准备，自己祭拜自己还那么客气干啥。 悬崖边，卫明日正要往无尽书身上坐，被夜雨拉开。 夜雨问：“之前你就是这么偷溜下山的？” 卫明月点头，“比仙鹤方便。”心里却想着这么小的事为什么她都会知道。 夜雨一下将卫明月抱起来，“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的存在？抱紧我，小心着凉，无尽书留下来看家。“ 无尽书摸不着头脑，但主人的话还是要听的。 夜雨抱上才后悔，这个动作太顺手了，不知道卫明月会不会怀疑。 卫明月身体僵直，有种异样的情绪从她的心底涌了出来，她声音颤抖地问：“师尊，以前你也是这样抱大师姐的吗？” 第56章 哈？夜雨呆了许久，以为露馅了。 “你抱过大师姐吗？” 夜雨这才意识到卫明月这是在吃飞醋，怕自己轻薄了她最爱的大师姐，她松了口气，看来不会被认出来了，轻笑了几声，“怎么会，我遇见你大师姐的时候，她已经是元婴修为了，你是第一个被我这样抱着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卫明月抓着夜雨的胳膊，她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仿佛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后山。 清明节踏青扫墓，许多人自发地来了后山，有人祭拜帮助过自己的前辈，协手作战的朋友，至死不渝的道侣，即使是名字都看不清了的孤坟，路过的人也会上柱香，他们都为纯阳宗效过力，不会被人遗忘。 夜雨的坟前更是热闹非凡，从前的她孤傲，独来独往，但出关之后，对师弟师妹们倾囊相授，谁有困难都以去找她，她逐渐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有喜怒哀乐，甚至还有了道侣。 不少人相信夜雨的改变都是因为卫明月，所以卫明月被夜神掳走后他们全力营救，卫明月叛变后他们愤怒，卫明月变成天命所归之人他们难以相信，卫明月快死了，他们又想让她活着。 对卫明月的感情，只剩下复杂二字。 当卫明月被抱着从天下降落时，时光仿佛回溯了，卫明月又成了刚入门的新人，去哪里都要大师姐抱着，只不过现在抱她的人变成了宗主而已。 夜雨和卫明月并肩往上走，看见一些新立的墓碑，上面的名字有些熟悉，卫明月一愣。 夜雨捂住卫明月的眼睛，不想她太费心神，卫明月抿了抿嘴，上前一步把灵草放在了那人墓前。 “见过宗主。”众人拱手行礼，半月前她们还在为卫明月上刀山下火海，听闻卫明月醒了兴高采烈，却在见到卫明月的时候，不知道怎么面对，便默契地忽略了她。 反正，反正卫明月是师妹，要打招呼也是卫明月打，如果她主动一点的话，她们也不是不能原谅她。 卫明月在纯阳宗的熟人不多，但眼前以陆念词为首的一群剑修，她刚好认识。 其中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一对好友，一个站在眼前，一个躺在刚才的坟墓底下，卫明月已经知道，那人是为她找天灵地宝续命而死的，而这样的人在纯阳宗不止一个。 他们比自己修为高，有前途，仅仅因为她是所谓的天命所归之人，所以她的命就比别人的贵重，别人为她而死也毫无怨言。 不，或许是有的，但有大义压着，哪怕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 卫明月直直地跪了下去，夜雨以为她是腿软了，想扶她起来，卫明月却规规矩矩地行了跪拜之礼。 以前她可以任性，可以丢下一切去寻死，反正夜神毁天灭地都是夜神的错，她死了哪怕被拉出来鞭尸也无所谓，良心不会受到一点折磨。 可当她背负起别人的命，她的命就不光是属于自己的了。 作者有话说： 打工打到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害羞忘了存稿还没全部放存稿箱里 第 56 章 在纯阳宗，所有人都是为了共同的信念才聚集在一起，修为有高低，人格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即使外门挑水的道童也不必向宗主和三位大长老下贵，所以所有人都蒙了。 卫明月拜了三拜，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待我杀了夜神，任诸位差谴。” 陆念词从众人中走出来，心头百转千回，如果大师姐没有出事，她们和卫明月应该已经成了好朋友，不会这样客气又凝重，可惜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只要杀了夜神就好，宗主，我们先行告退了。” 夜雨觉得脖子有点凉凉的，忍不住摸了摸，又想到自己的身份，挥了挥手让她们走。 在山路拐角处，陆念词看见宗主扶卫明月起来，动作实在是亲密，几乎把人揽进了怀里，又拿袖子替卫明月擦额头上的土，一个法术就能解决的事，非要亲自动手解决。 “宗主对她倒是上心。”有人也看见了。 “毕竟是天命所归之人，“陆念词看着奇怪，却也不想同门议论宗主和卫明月，卫明月总是那样柔弱，一副需要人保护的样子，”何况她身体不好。” 夜雨和卫明月继续往上走，夜雨担心卫明月，忍不住离她很近。 卫明月停在夜雨墓前，夜雨差点撞她身上，“宗主还是离我远些，不然我又要多一项罪名了。” 夜雨不明白，“什么罪名？” “引诱宗主？”卫明月说着便露出了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像是悬崖边上一朵雪莲花，危险又美丽，引诱着世人去攀折。 夜雨想到卫明月曾引诱她的那些手段，不觉红了脸，“说两句话就算引诱了，怎么着也得......” 卫明月骤然靠近，仰着头凝望夜雨，眼神中似有探究，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昧。 就在夜雨觉得卫明月快吻上来的那一刻，她闭上了眼，而卫明月却只是从她手中抽走了果篮。 夜雨眨了眨眼，她这是被耍了？ 卫明月放下果篮，看着夜雨的墓碑，嘴角噙着笑对身后的夜雨说：“大师姐，你还是这么经不住诱惑。” 夜雨茫然地睁大眼睛，她就起了下色心而已，怎么就被认出来了？ 卫明月在心里对夜雨的墓碑道别，因为找到大师姐，很抱歉以后不能再来看它了，然后转过身，毅然决然地扑进夜雨怀中。 卫明月无法抉择是先说自己对大师姐的思念呢，还是向大师姐倾诉她吃过的苦，她梦到过无数次对大师姐失而复得地场景，但当梦想实现了，原来只要有大师姐的拥抱就重新感受到幸福。 夜雨心中有隐秘的欢喜，卫明月是有多喜欢她呀，才能这么快就把她认出来，双手环住卫明月的腰，“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你一抱我，我的心就跳个不停，在你怀里我就特别有安全感，与其说是我认出了你，不如说是我的身体认出了你，”卫明月幸福得流眼泪，“大师姐，你这两年去哪儿了。” 夜雨早就想好了对策，“我的魂魄被困在一个漆黑一片的地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醒来就在师尊的身体里了，可能有人帮我夺舍了师尊的身体。” 卫明月仰起头，泪眼婆娑，“你骗我，师尊早就没了。” “怎么会，师尊明明就在闭关，我就是从山洞里出来的。”夜雨不知道卫明月去过山洞里，演得跟真的一样。 卫明月说：“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就算大师姐是因为我是师尊的转世才喜欢上我，我也不介意，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好了。” 你夜雨这回真惊讶了，”你是师尊的转世？“ “不是大师姐说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喝醉的时候，”卫明月紧贴着夜雨，“大师姐变成了我前世的样子，感觉好奇怪。” 卫明月是纯阳真人转世只是读者之间的主流猜测而已，不然怎么解释她与无尽书的关联，只是女主光环的话也太扯淡了，但这里也有个bug,纯阳真人找了百年，她没死的时候在找什么？还是她没预料到自己就是那个天命所归之人？ 读者都在等作者解迷，狗作者却太监了。 夜雨哭笑不得，“你在想什么呢，我喜欢你才不是因为你是师尊转世，也不是因为你是我最爱的角色，你有血有肉，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但我确实自私，我爱你是因为，你爱我。” 卫明月蹭了蹭夜雨，大师姐还是这样，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她问：“如果我因为太爱大师姐而做了些错事，大师姐会怪我吗？” 夜雨说：“只要你肯为我用心便好。” 卫明月能做什么错事，不就绕指柔吗，在夜雨这里早都翻篇了。 卫明月欲言又止，抱紧夜雨，终究没有说出来，固执地希望这份美好维持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夜雨心软软，问：“现在愿意和我一起去看海棠花了吗？” “海棠花在无情谷，”卫明月喃喃，“我想过修炼无情道，可我失败了，幻境里的大师姐我也舍不得下手。” 夜雨心道没练成更好，“也不一定要修无情道嘛。” 卫明月捏着腰间的储物袋，丹炉就在里面，“大师姐为我铺好了一条路，可我在炼丹上实在没什么天赋，现在连辟谷丹也炼不成了。” 也许是卫明月的语气低落，夜雨说：“无论修什么道，最后杀夜神都只能用破晓剑，我教你练剑吧。” 卫明月不由得浮现了夜雨从前一人对战十多名剑修弟子的模样，英姿飒爽，心生倾慕，“我也可以吗。” “当然，”夜雨安抚地摸摸卫明月脖子，“要不现在就去？” “可我不想去剑谷，那里人太多了。”如果可以的话，卫明月甚至希望大师姐只守着她，只和她一个人说话，这样大师姐就无从得知她那些不堪的过去，在大师姐心里，她还是那个纯白无暇的小师妹。 第57章 夜雨说：“那就回望月峰。” 夜雨再次将卫明月抱起，卫明月紧贴着夜雨，享受她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回到望月峰，房间前有大块的空地，场地是有了，夜雨又想起书里卫明月的红竹剑归了洛一，她又不可能让破晓剑集齐，那卫明月用什么剑呢？ 卫明月的心时时刻刻放在夜雨身上，夜雨的眼神一离开她她就立刻察觉到，这种敏锐她自己都害怕，如果夜雨知道她的感情这么沉重是会高兴还是觉得有负担呢？她不动声色地问：“大师姐在想什么呢？” 夜雨回过神，“我在想要再去二长老那里给你打一把剑。” 卫明月叹气，“你忘了你现在是师尊了，曾经锻造出破晓剑的天才，去找二长老她肯定要起疑。” “还是你想得周道。” “二长老如果找你叙旧，你也不要去，”卫明月一半是怕夜雨暴露，一半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二长老本来就不喜欢她，说不定会趁机跟夜雨告状，“干脆这段时间都少见人，在外人面前我也要改口叫师尊了。” 夜雨从善如流，“想让师尊教你剑法吗？” 卫明月站久了有点累，半靠在夜雨身上，“除了练剑，就没别的事了吗，师尊？” 这声“师尊”叫得又娇又媚，还有悖德的刺激感，像一支羽毛轻抚夜雨的耳朵，她浑身上下一个激灵，“你现在身体不好，别招惹我。” “师尊想什么呢，我只想让你亲亲我而已。”卫明月倒打一耙。 夜雨闹了个大红脸，现在不像她当夜神那会儿了，动不动就搞到床上去，得改，“那……那就亲吧。” 夜雨贴着卫明月的嘴唇，软软的，然后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卫明月等了半天，含住夜雨的唇瓣，轻轻咬了咬，终于顺利探入夜雨口中。 这份温情只维持了片刻。 留下来看家的无尽书四处溜达，看见这一幕，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你们在干什么！！！” 夜雨无奈放开卫明月，嘴角还有晶莹的水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无尽书愤怒道，“我要去告状。” 卫明月偷笑。 夜雨说：“我是宗主，你能跟谁告我的状？” 无尽书万念俱灰，“我真傻，真的，我就不该相信你是什么正人君子，让你用那种方法……现在好了吧，你还上瘾了，都怪我，我对不起夜雨。” 卫明月说：“好啦，其实师尊......” “还有你，”无尽书又把矛头指向卫明月，“离开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被她一亲你的腰就软了，你对得起夜雨吗？” 夜雨听不下去了，“你有完没完？” “夜雨她是你的徒弟啊，你欺负她的遗孀，你还是人吗？你要让她死了都不能安息！”无尽书痛心疾首。 夜雨说：“我谢谢你了，我还活得好好的。” “你当然活得好了，谁能活得过你啊。” 卫明月笑够了，拉着夜雨的手说：“师尊就是大师姐。” 无尽书看看卫明月，又看看夜雨，死机一般呆了半响，最后挥了挥书页飞走了。 卫明月问：“她怎么了？” “大概是害羞了，不好意思。” 卫明月舔了舔嘴唇，“那我们……继续？” 夜雨咳了两声，“还死去把无尽书找回来吧，免得她到处乱说。” “她很懂事的。”卫明月有必要替无尽书说几句好话，她最难熬的日子，都是无尽书陪她走过来的。 夜雨说：“那我先送你回房休息。” 卫明月站在夜雨房门前，“我与你是结了姻缘契，拜过天地的道侣，理应睡在一起。” 夜雨念了几遍清心咒，卫明月只是想和她睡一张床而已，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千万不能兽性大发，她推开门，“进来吧。” 卫明月爬上夜雨的床，扯过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我睡啦。” 夜雨躺到卫明月旁边，让夜色变暗了，更适合睡觉，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卫明月抱住夜雨的腰，腿也搭在夜雨腿上，除此之外安分得很，她真是来睡觉的。 夜雨却睡不着，在雨声中出神，没一会儿就听到卫明月的小呼噜声，和夜神同床而眠是她从来没有睡得这么熟，经常自己一动她就醒了。 即使卫明月爱上夜神，夜雨也不会在意，横竖都是她自己，爱上夜神对卫明月来说可能还会好受一点。 但卫明月没有，那么她和身为夜神的自己朝夕相处的时候，抵死缠绵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又是靠什么撑过来的呢？ 是靠想要为夜雨复仇的执念吗？她知道她最爱的大师姐，就是造成她一切痛苦的根源吗？ 卫明月不说，夜雨也不敢问，她们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绝口不提分别期间的经历，只做久别重逢的神仙眷侣。 第 57 章 有弟子在后山见到了卫明月，和宗主举止亲密，这个消息传啊传，终于传到了三长老的耳朵里。 三长老预测卫明月没这么快恢复到有精力出门，想知道宗主是不是又用那什么特殊功法了，特地上望月峰吃一手瓜，啊不，是特地来为孤苦无依的宗门弟子卫明月主持公道。 刚上山，就看见在空地上的两人，宗主从背后抱着卫明，握着卫明月的右手，而卫明月手里拿着一根竹棍，练习一些基本的动作。 显而易见的，她们是在练剑，但三长老那双眼睛多犀利啊，一下就看出这氛围不正常，哪有人练剑的时候频频回头看自己师尊的，哪有人教人练剑的时候左手还搂着徒弟的腰的。 这根本不是练剑！ 夜雨真是惨，先被夜神绿，又被宗主绿，还好她死得早，不知道这些糟心事。 “唉。” 三长老听到这声叹息，左右看了看，发现在一块大青石头上晒太阳的无尽书，顿时来了兴趣。 他蹲下来，将无尽书笼罩在他的阴影里，“你作为一本书，又不用修炼，也没有感情纠葛，叹什么气啊。” 无尽书用她萝莉的嗓音，老成的语气颇有哲学意味地说：“可能是因为我有了神智，学会思考，便也有了烦恼。” 三长老拔了根狗尾巴草戳了戳无尽书，“跟我说说，没准儿我可以帮你。” “心病还得心药医，你不行，”无尽书飞起来，“我还是让二长老把我的神智拔了吧。” 三长老笑，“你可是神器啊，二长老只会对你爱不释手，不会伤害你，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连寻死的心都有了。” 无尽书认定宗主从自己这里知道了夜雨和卫明月的所有过往，又对年轻貌美的卫明月心生歹念，于是假装成夜雨，不费吹灰动就霸占了卫明月，卫明月还乐得跟个傻子一样，气死它了。 但它又不能怪卫明月，她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有一点希望都要紧紧抓住，让它如何狠心去戳穿宗主的伪装，夜雨是它有神智之后的第一个主人，她死没死透自己还能不清楚吗，“甜蜜的幻想和残酷的真相，让书难以决择。” 三长老说：“有多甜，有多残酷？” “就算现在马上死也无怨无悔的甜，比死更残酷的残酷。” 三长老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无尽书摇头，“她太苦了，让她先好过一点吧。” 夜雨和卫明月也看见三长老了，她们停下走过来，夜雨拍了拍卫明月的肩膀，“让三长老给你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 三长老一边看诊一边说：“嗯，恢复得很好，你最近心情不错？挺好的。” 卫明月每日和夜雨朝夕相伴，心情好得不能更好了，“多谢三长老一年来的救治。” “我只是起了一部分作用，好几次什么药都没用了，全靠你自己求生的意志才挺过来，“三长老感叹，“你命不该绝，老天也护佑我们纯阳宗，有了你，才有战胜夜神的希望啊。” 卫明月汗颜，她求生的意志都是因为夜神告诉她还有机会见到大师姐，不过她已经真正把讨伐夜神当做自己的责任了，“我会努力练剑的。” 你们那是练剑吗，三长老都懒得说她。 像是要证明一般，卫明拿竹棍自己舞了起来，还真有模有样的。 夜雨问：“若照这种速度，她有可能恢复到没受伤之前的状态吗？” 三长老说，“很难。” “也就是说还得要帝流浆？” “是，也不是。”三长老神神叨叨地说。 夜雨摆出宗主的架子，“你就别卖关子了。” 三长老笑道：“宗主应该很清楚吧，就是您让卫明苏醒过来的法子。” 夜雨涨红了脸，“我是事出从权，才不得不那样做的。” “我知道，所以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至于要不要继续用，就看宗主自己了，我见明月对宗主很是依恋，也许不会拒绝也说不定。“ 第58章 夜雨正色道：“我乃正人君子，才不会做出这般禽兽的行径。“ 三长老笑得意味深长，“那我们只能指望狐女顺利找到帝流浆了。” “是啊。”夜雨也笑，既然对卫明月有好处，今晚她就要圆房，大不了回头和洛一通个口风，就假称她找到帝流浆了。 不然三长老不说，其他人也有可能猜到卫明月是怎么好的，她可不想宗门上下热议卫明月的艳情。 两人各怀心思，扯了半天无关紧要的话，直到离开前，三长老才像忽然想起来一般说：“今晚要举行一个空前盛大的宴会，庆祝宗主出关和找到天命所归之人，你们记得参加。” 夜雨面露疑惑，“一个宴会光做准备也得几天吧，为我和卫明月举办的宴会，最后才通知我们？” “没办法，谁让你们深迷于练剑，都不下山来看一眼呢，虽说是为你们办的，但过去一年纯阳宗受到诸多挑战，需要这样的盛会来重振人心。” 夜雨也听说过了，有几次原作中根本不存在的永夜侵袭，剧情大变她都无所畏惧，反正都是她一力促成的，偏偏想到永夜就心里发毛。 卫明月累了，走过来，“师尊，我饿了。” “我们会准时去的，”夜雨回完三长老，转头又跟卫明说，“我带你去偷包子填填肚子，晚上再带你吃大餐。” 作为卫明月苏醒和宗主出关之后的首次正式亮相，宴会的盛大程度比起她们成婚那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桌上的灵酒，普通弟子喝一口就抵半年的修行，一个个高兴得跟过年似的。 两位主角坐在最高位上，但没她们什么事，宗门弟子们主要听大长老讲话，不说纯阳真人闭关这段时期，打从纯阳宗建立之日起，纯阳真人就当甩手掌柜，事务都是三大长老管理的。 夜雨传音给卫明月：“你看今天这么热闹，像不像我们成婚那天。” 卫明月很少回忆那天，从顶峰降到谷底，她怀疑她当时已经疯了，是为大师姐复仇的念头支撑着她活下来，“我们都向前看，别纠结以前了好不好。” “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夜雨一心想着晚上双修，这会儿提一嘴就当提前给卫明月做心理准备了。 陆念词坐在离大长老不远的位子上，感叹道：“洛一最喜欢喝灵酒了，平时能喝到的机会不多，今天她却不在。” 卫明月早已听闻洛一为了她四处弃波，如今更是回到青丘寻求接引帝流浆的古法，她把面前一壶最纯正的灵酒抱进怀里，“师尊，这个给洛一留着可以吗？” 夜雨笑着摸摸卫明月的头，“等洛一回来，邀请她上望月峰，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卫明月开心地笑了。 这一幕不知牵动了多少人的神经，让他们想起曾经夜雨跟在宗主身边的时候，那么多人，宗主却唯独只收夜雨为弟子，对夜雨与别人也有诸多不同，夜雨也愿意为了宗主四处剿灭夜魔，永远冲在第一线，不少人相信她们之间是有点什么的。 也有人想到了卫明月跟在夜雨身边的时候，即使卫明月什么都不会，夜雨也认准了她，甚至明媒正娶，结为道侣，可惜天妒英才。 如今这两个人居然凑在一起了，也不像是正经师徒，不由得怀疑她们是不是都在对方身上寻找夜雨的影子。 更有夜雨的“毒唯”，原本就看不上卫明月，身无长处却成了夜雨师妹和道侣，和夜神拉拉扯扯不为夜雨守节，现在又抢走了属于夜雨的宗主的宠爱，气得眼睛都要起火星子了，虽然不能对卫明月做什么，甚至她还为卫明月收集了不少药材，但总憋不住说上几句，“卫师妹真是好运气，大师姐在时对你掏心掏肺百般呵护，现在又得宗主庇护，真是羡煞旁人。” 卫明月全然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只以为是单纯的羡慕她，鼓励道：“总有一天你也会有这样的好运的。” 夜雨忍不住笑，卫明月怎么这么可爱，把别人气得嘴都歪了。 大长老最后宣布卫明月作为天命所归之人，可以调用纯阳宗所有资源，这是三大长□□同商议出的结果。 卫明月完全没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功法，她只练夜雨教的，资源，她只要夜雨给的。 宴席整夜不散，卫明月趁夜雨不查，偷偷喝醉了，夜雨对自己酒量有清晰的认知，干脆一口没喝。 夜雨像抱孩子一样把卫明月抱起来，原本偷偷看她们的人眼睛一下子看直了，宠爱徒弟很正常，但举止这么亲密就有点暧昧了。 卫明月抱着夜雨脖子，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大师姐。” 众人恍然，这就对了，卫明月以前就是这么被夜雨抱着飞来飞去的，肯定只是错将宗主当成夜雨了。 二长老说：“宗主，卫明月是夜丫头的未亡人，你和她是不是该避避嫌？” 这话也只有同为女子，又是纯阳真人至交的二长老敢说了。 夜雨早就习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但还是要顾及一下宗主的脸面和威严，人设不能崩得太离谱，闻言放下卫明月。 卫明月努力睁大眼睛，又黏黏乎乎地喊了声“师尊”，像是在控诉为什么不抱着她。 夜雨拎着正明月的衣领把人提起来，“我带她去吹吹风醒酒。” 今夜乌云笼罩，月亮没有出来，夜雨视物不受影响，专往没有灯光的僻静处走，想等没人了再抱着卫明月回望月峰，春宵一刻值干金，今晚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有对小情侣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在幽静无人的地方约会，夜雨本不想惊扰他们，却在听见他们说到“卫明月”时不自觉停下来。 “要我看她哪是什么运气，分明是手段了得。”说话的人语气中对卫明月是满满的恶意。 “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内情吗，我才刚进来没多久，不知道她们的事。”聆听的人很是捧场。 “当然是勾引人的手段了，不仅把大师姐玩弄于股掌中，我听说啊她就是一个乡野丫头，被大师姐带回来没多久，就代师收徒，后来更是爬上了大师姐的床，没想到宗主也没逃过，我听闻在夜宫是连夜神都对她青睐有加。”这人看起来也刚进纯阳宗没多久，什么事都是听说来的。 卫明月被这话吓得酒醒了大半，她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夜雨，不让别人有机会单独和夜雨说话，就是不想夜雨知道这段过去，现在全完了。 说的这么露骨，夜雨不可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她会失望吗？ 会嫌恶自己吗？ 哪怕是严厉质问，都好过这样一言不发。 沉默犹如凌迟。 第 58 章 夜雨听了这些莫须有的话只觉得是无稽之谈，搞笑，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卫明月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把她迷得团团转了。 她施了法术定住那二人，让他们先吹一夜冷风，明日剥夺修为丢出纯阳宗，看哪个宗门还敢收纯阳宗的弃徒。 夜雨抱着卫明月回房，将人按在床上亲，听了三长老说双修有助于恢复的话，觉得前几天因为怕伤害卫明月而坐怀不乱的自己真是太傻了。 光是亲吻远远不够，夜雨撩起卫明月的裙子，卫明月却死死抓住夜雨的手，眼中没有一丝情欲全是慌乱——夜雨果然是起疑了。 “是不是弄疼你了？要不你把腿张开一点我给你……”夜雨茫然地说，然后听见卫明月的哭声停止了骚话，再一看，那双总是钦慕的看着她的眼睛也泪水涟涟，夜雨忙把裙子扯下去，抱着卫明月轻拍她的背，“怎么哭了呀，我不欺负你了，乖。” 卫明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所有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她以为夜雨死了，舍身求道，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做好。 她哭害怕被夜雨在意，也怕即使夜雨不在意，自己也忍不住想起与夜神的种种，身体越是欢愉，心里越是痛苦，她怕自己永远摆脱不了夜神给她带来的阴影。 夜雨低头亲了亲卫明月的头发，“我错了，是我太着急了。” 卫明月抽泣着问：“大师姐是听了刚才那个人的话，所以想查证一下吗？” 查证什么？夜雨眼睛一转就明白卫明月这么抗拒的原因了，她无法告知卫明月真相，也无法用现代的思想去说服卫明月这个设定是个土著的古代人，她竟然想不出什么话去安慰，只能装傻，“刚才的什么话？” “就是在竹林里……”卫明月嘴唇轻颤，眼睛看向旁边，眼泪要掉不掉，看起来可怜急了，羞于开口。 “竹林里有人说话吗？我都没听见，”夜雨小心地关注着卫明月的表情，“我只想着快点回来洞房，但你还没做好准备就算了。” 卫明月一愣，她喝醉之前，夜雨好像是提过成亲拜堂之类的话，拜完堂可不就要洞房吗。 夜雨见她好转，紧接着问：“他们到底说什么，让你这么不开心，我去把他们抓过来问问。” “没……没什么。”卫明月抹了抹眼泪，虽然今天是她自己吓自己，但早晚会有瞒不住的那天，到时她该如何呢？ 第59章 卫明月在担心，夜雨也在担心卫明月担心的事情，心理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卫明月脱离这个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的环境。 夜雨说：“我们去青丘找洛一吧，顺便找找接引帝流浆的方法，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卫明月拧眉，虽然不知道夜雨为什么忽然提到这件事上，但她还是点头说好。 夜雨说：“就我们两个，不带其他人。” 卫明月慢慢安定下来，这恰好就是她一直奢求的，不禁想夜雨是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在迁就她，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身为宗主，要出远门也得告诉三大长老一声，他们一听是有正事也都理解。 大长老从不浪费任何一个机会，“听闻狐族撤离后，青丘变得十分凶险，还有影族出没的痕迹，宗主不若带些弟子去历练一番。” 夜雨煞有介事地说：“明月的身份多半已被知晓，人多容易引起注意，我只带她一个人，速去速回，也能更好保护她。” 二长老说：“不然还是不带卫明月吧。” “她早晚要和夜神决一死战的，以前被夜雨养得太娇气了，正好现在锻炼她面对危险的勇气。”夜雨也想好了应对的话。 三长老笑眯眯，“我觉得宗主的话有道理。”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夜雨带着卫明月乘坐飞舟前往青丘，山高路远，卫明月的身体又不能承受太快的速度带来的冲击，整整飞了很久到。 这期间的每一天，夜雨都能看见卫明月的进步，她无数次挥出那把珍宝阁里买来的最普通的剑，累了倒头就睡，天不亮又起来在甲板上接着练。 卫明月兜兜转转，直到拿起剑，她才体会到那种灵魂都在震颤的感觉，她天生就该是走这条路的，不想让夜雨失望，也不想用生命拯救过她的人失望，她要代替他们保护他们的亲人朋友。 夜雨发现卫明月杀夜神的决心越来越坚定，甚至会感觉到害怕，每当触及到卫明月那坚毅的眼神，想劝她别太拼命的话就说不出口。 历经过永夜侵袭之后，青丘灵力尽散，已经变得不适合居住和修炼了，所以洛一才把族人都带去了纯阳宗。 按理说现在青丘应该已经没人了，但隔着老远夜雨就察觉到这片大山里有很多有灵智的生灵，就算是来躲避仇人追杀，也太多了一点。 夜雨收起飞舟，拉着卫明月躲起来，“有人来了。” 卫明月总是忘记夜雨会隐身和收敛气息的法术，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几个人松松散散地走着，像是在巡逻，领头的她恰好认得，等他们走远了，卫明月说：“是夜神的人。” 夜雨也认出来了，但在卫明月看来自己应该是不知道的，所以刚才就没开口，“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干嘛。” 卫明月皱眉，“肯定是想阻挠洛一寻帝流浆，她现在很危险。” 夜雨说：“只对付洛一一个的话用不了这么多人，倒像是占据了这里当作据点。” 卫明月当机立断，“那我们也要先找但洛一。” 夜雨欣慰于卫明月的成长，可一想到成长了是为了对付她就有淡淡的忧伤。 两人暗中走遍了青丘，这里果不其然被影烈占领了，还看见了在梁城中见过，给了夜雨通讯器的那个老妪，两年不见，她看起来更老了。 在青丘最大，虽然破败但隐约能看出过往辉煌的山洞里，影烈问那老妪：“她还是不肯交代吗？” 老妪声音苍老却有威严，说：“急什么，他会想通的。” “可我不那么觉得，听闻她对那位尽心尽力得很。” “不提她了，”老妪反问，“倒是你，有夜神大人的消息了吗？万一夜神大人回了夜宫，我们却不在不就错过了。” 影烈说：“夜宫现在全是夜魔，我才不想和那群脾气暴躁的怪物打交道，还是留给纯阳宗的人解决吧，夜神大人想找我们自然找得到。” 夜雨心道：找是找得到，我找你们干嘛？ 卫明月问：“他们刚才说的人是洛一吗？” “还不能确定，但听起来很像，我们先跟踪那个老太婆瞧一瞧。” 卫明月点点头，她不想和影烈接触，怕他脱口而出一句“卫夫人”，这个老妪她以前没见过，应该安全一点。 老妪和影烈分开之后，进了旁边的一个山洞，她的同伴们集聚一堂，个个年纪都不小了，夜雨不合时宜地想现在反派的老龄化好像有点严重啊。 一个小老头急切地说：“族长，方法用遍了，她还是不肯说话。” 卫明月心里一紧，他们对洛一用刑了？ 族长，也就是那个老妪说：“死丫头，早知道就不该送她去青丘。”说着她拨动机关，墙上出现了一个门，穿过它沿着通道进入了另一个山洞。 夜雨以为那是通往牢房的路，但里面极为宽敞，有明亮的光线，木质家具和狐狸木雕，情形怪状色彩鲜艳的宝石，哪里是牢房，分明是一间闺房。 房间的主人正躺在自己窝里，以拒绝的姿态背对着外面进来的人。 青丘狐族的族长亲切地说：“一一。” 洛一动了动，表明她听见了，但依旧不想动。 卫明月惊诧，她曾听洛一说过许多次她的族长，在洛一口中那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实在没办法和眼前这个枯瘦阴狠的人联想起来。 族长坐到洛一身后，苍老粗糙的手摸了摸洛一柔顺的的头发，“不记得我送你去纯阳宗前嘱咐你的话了？要好好学，重振我们青丘狐族的荣光。” 洛一不动。 “我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进了内门，还成了大长老的真传弟子，我们这群老家伙，还有你下面的弟弟妹妹都为你感到骄傲。” 洛一被夸得头顶冒出两只狐狸耳朵。 族长叹息一声，“只是振兴狐族这件事，却不是你一个人的肩膀能扛得下来的，我们也要做点什么。” 洛一终于坐了起来，“弟弟妹妹们在纯阳宗也修炼得很好，我们都会很有出息的，为什么偏要和夜神为伍，她是整个修真界的敌人啊。” 族长说：“你也知道我们狐族夜里修炼事半功倍，若永夜降临，以后修行都会很轻松了。” 洛一苦笑，“您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事半功倍是因为天上有月亮，可青丘遭受永夜侵袭的时候您也见过了，黑压压一片，哪有月亮。” “一一，你怎么半年你父母的玲珑心思都没遗传到，这都想不通，”族长说，“就算杀了夜神，受世人敬仰的一是卫明月，二是纯阳宗和纯阳真人，谁会记得你？我们狐族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机会？只有永夜降临，秩序崩裂的同时也是新的秩序建立的契机，作为最早向夜神投诚的人，我们已经占尽了先机。” 洛一哭诉，“所以你们骗我在永夜侵袭中战死了，让我和弟弟妹妹们伤心难过了两年，其实是在向夜神表忠心吗？” 族长抱着洛一，就像洛一小时候做噩梦被吓醒时那样拍着背安慰她，“我们也怕事情不成，想着不能拖累你们，现在破晓剑碎片四散，纯阳宗怕是不行了，只要帮夜神大人成就了大业，我们就又能团聚了。” 洛一早就把狐族当做了自己的责任，她的感情和信念不停拉扯，几乎要把她撕裂成两个人，伏在族长肩上委屈地痛哭。 第 59 章 看来洛一并不需要营救，夜雨和卫明月退出山洞，天还是那么蓝，两人的心情却没有那么明媚了。 卫明月问：“洛一被策反了吗？” “她应该也很为难吧。”如果按照原著发展，洛一想在纯阳宗靠自己的努力大展身手，却处处被卫明月压一头，又有族长撺掇，黑化理所当然。 但现在的洛一是大长老的关门弟子，手持红竹剑，虽然没有卫明月宗主亲传弟子、天命所归之人的名头响，却是实打实的纯阳宗新一代翘楚，她要帮助夜神，必然会对卫明月出手，她才刚为了卫明月四处奔波一整年，难道要她否定自己的过去。 卫明月说：“即使她背叛了纯阳宗，以前对我的照顾也是真的，我没立场责怪她。”她如今有大师姐在身侧，越幸福就越愧疚，好像她的幸福对别人也成了一种残忍。 夜雨抱了抱卫明月的肩膀，想到原著里洛一是被卫明月亲手杀的，“如果洛一带着族长的任务回到纯阳宗，并且想对你动手呢？” 卫明月纠结了会儿，最后带着几分祈求说：“大师姐，可以不杀洛一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 “嗯，我相信大师姐可以在不伤害洛一性命的情况下保护好我。”卫明月满足地笑了。 夜里，星光璀璨，夜雨和卫明月躺在山坡上，身下是一剑削出来的光滑石板，仰躺着看星星，也看月亮。 夜雨说：“不知道帝流浆是怎么流下来的。” 第60章 “连宗主都不知道呢，要不然就可以问无尽书了。” 夜雨忽然侧身吻了卫明月一下，“还记得我们在梁城找息壤的时候吗，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卫明月当然永远也不会忘，她回吻夜雨，怕把握不住那个度，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过了，不知不觉吻了很久，直到听到脚步声。 夜雨当机立断，抱着卫明月滚进草丛里。 来的人正是洛一和族长，她们经过草丛，直奔山顶，没发现异常。 洛一问：“族长，我在有月光的地方打坐就行了，为什么要大老远跑山上来。” 族长牵着洛一的手，就像小时候牵着那个因为失去父母痛哭的小姑娘，“影烈不是个好对付的，他阴狠狡诈，早晚会对我们狐族下手，你要在那之前杀了他。” 洛一曾和影烈交手过，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影烈却放了她，想来还是不愿与狐族撕破脸，“可是我的法力在他之下，正面对决可能没有多少胜算。” “只要借助一些外力，你的修为就能突飞猛进。” 洛一喉头一紧，她几乎猜到了，那正是她回青丘的目的，“是……什么？” 族长举起她拄的拐杖，那是代表青丘狐族最高权力的权杖，口中念着咒语，天上的月亮突然变亮了一点，如果不是一直盯着月亮，肯定发现不了。 洛一激动地说：“是帝流浆！” “是的。” “可这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族长说：“为了这帝流浆，不知死了多少族人，其实帝流浆不是失传了，而是能用得着它的人越来越少了，对没有天资的人，它只能算一味补药，好在天不亡我狐族，你出生了，今日我就把这口诀传授给你。” 卫明月听得认真，最好能偷学一下，夜雨却知道只有狐族才办得到，她们直接偷或者抢帝流浆就好了。 族长指导，洛一操作，月亮的那层光晕就像水一般流动，流光溢彩，慢慢落了下来，薄得像一层纱，没有任何重量。 流到山顶时已经细如丝线，族长举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接了半宿才堪堪装满。 夜雨说：“这么大的动静，难保不被其他人看见，青丘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说完久久没得到回应，低头一看卫明月已经在她怀里怀里睡着了，应该是这些天练剑太累，怕被夜雨丢下，一只手还仅仅攥着夜雨的衣服。 夜雨本打算去抢的，一颗心马上软了，她抱着卫明月往外走，一路上有不少人在打架，明显是为帝流浆而来。 如果只有狐族的老弱，肯定不是这些修士的对手，但影烈挥下的人杀这些附近的散修就如砍瓜切菜，边打还边骂：“奶奶的青丘的仇人怎么这么多。” 影烈原本还不太开心，在族长许诺了帝流浆之后就一点怨言都没有了，当初与狐族合作果然没有错，她们不仅能直接与夜神联系上，还有这样的宝贝。 洛一提着红竹剑就要冲上去。 族长拦住她，“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修炼。” “可这么多人来犯，我安不下心。” 族长语重心长：“现在来的都是些小喽啰，你只有变强了才能对付更强大的敌人。” 洛一收了剑，片刻不停的回山洞闭关修炼了。 夜雨还来不及出手，洛一就把帝流浆喝光了，她们只好去盯着族长，什么时候兑换诺言给影烈就去抢过来。 她们盯了几天，等把散休杀得差不多了，在影烈多番催促之下，族长实在没有拖延的借口，只能把答应的帝流浆兑现了。 依旧是之前那个山头，族长挥舞着权杖，神迹再一次重现，也许是时间隔得太近，也许是族长不想养虎为患，收集到的帝流浆只有一点点。 夜雨蹲在草丛里，嘱咐道：“等会儿我冲上去抢，你留在原地别动别出声，他们不会发现的。” 卫明月点点头。 夜雨不介意帮族长一把，把影烈也杀了，反正只是个无足轻重的npc，完全没有负罪感。 卫明月等啊等，族长将亮晶晶的帝流浆装瓶，夜雨没动，族长将帝流浆交给影烈，夜雨还是没动，等他们离开不见了踪影，夜雨还是没动。 “大师姐！”卫明月终于忍不住了。 夜雨恍若未闻，她无神地望着前方，眼神幽暗而深邃。 卫明月怕了，她抱住夜雨的胳膊，“大师姐，你别吓我。” 不知过了多久，夜雨猛地惊醒，她非常奇怪的说：“咦，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族长和影烈就不见了，明月你先别拉着我，我去找他们。” 卫明月面色沉重，“大师姐，你刚才失去了意识，我怎么都叫不醒你，就像是……就像……” 夜雨问：“想什么？” 卫明月不敢说那个字，像是怕触碰到什么禁忌，她说：“就像被人夺舍了。” 夜雨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就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果然过了很久，但她一点也没有时光流逝之感，她安慰惴惴不安的卫明月：“哪有鬼夺舍之后什么都不做的，我也没有和别人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别担心。” 然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听起来更像是断网掉线了。” 可惜破系统发布任务之后就再没了声响，否则还能问问。 卫明月说：“我们回纯阳宗让三长老看看吧。” “帝流浆都还没到手，怎么能半途而废，我追上去看看。” 帝流浆固然重要，但在卫明月心里夜雨才是最最重要的，可显然在夜雨心里卫明月才是最重要里面的，她们无法互相说服，卫明月因为武力不足败下阵来。 夜雨去晚了一步，影烈早就没影了，她想直接以夜神的身份现身逼迫族长接引帝流浆，又怕时间太长有人发现卫明月，紧赶慢赶回去。 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夜雨在路上看见一个山谷，里面有几栋房子，用法术简单修葺一下就是个好住处，她和卫明月不是狐狸，住山洞总是不习惯，这里就很好。 卫明月选了一个带院子的房子，两人搬了进去，结界隐去她们的气息。 但总有那么一本书，凭借感应硬是找到了她们。 “主人，终于找到你了。” 夜雨听见声音，马上变回了宗主的模样。 无尽书从天上掉下来，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几岁的孩子，夜雨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卫明月倒是记得，“你怎么把思思带这里来了。” 这个名字夜雨有印象，好像是她们在梁城救的那个小孩儿。 思思还是小孩儿的样子，但她一脸严肃，还深深地叹了口气，略带嫌弃地对夜雨说：“你还是变回自己的脸吧，看到自己的脸长在别人身上，我有点不习惯。” 夜雨一惊，拔剑对着思思，“你是纯阳真人？！” “别激动，我现在动不了你，”思思说，“我刚恢复记忆不久，有话想对你说。” 这竟然是师尊，说起来卫明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她拉了拉夜雨的袖子，“大师姐，你为什么拿剑对着师尊？” 夜雨没法解释，宗主是她杀的，万一宗主把她就是夜神的事儿抖出来就完了。 思思不愧是活了万年的当世修仙第一人，一下认清了现在的形式，“放心，我不会乱说什么。” 夜雨把剑收起来，“那你找我做什么？” 思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具身体太弱了，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那边剑拔弩张，卫明月偷偷问无尽书：“师尊找大师姐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呀，她忽然找到我，说她是纯阳真人，我不相信，直到她说了些只有纯阳真人知道的事，然后她就让我带她来找你们。” 卫明月疑惑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明明是师徒，气氛怎么这么怪呢。 回院子里，夜雨说：“明月，你去泡壶茶。” 卫明月知道大师姐要支开自己，听话地离开了。 夜雨又对无尽书说：“你也去帮忙。” “我？我能帮什么忙，我只是一本书而已。” “让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干嘛。” “哦。”无尽书悻悻飞走了。 思思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酒葫芦，自己先喝上了，“没想到她们这么听你的话。” “我对她们好，他们当然听我的了。” “是因为她们不知道你是夜神吧。” 第 60 章 夜雨哼了两声，到底也没反驳，“你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揭穿我的身份？” “本来是的，但我现在改主意了，卫明月如果知道你是夜神，肯定舍不得杀你，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思思的身体承受不了烈酒，脸颊染上了红晕。 夜雨从没想过告诉卫明月，不是因为她不相信卫明月，而是从小的经历决定了她的性格，不会把小命交到别人手上，她嗤笑一声，“什么忙？” 第61章 思思说：“帮我找回你击碎那块儿破晓剑的碎片，虽然是卫明月动的手，但我知道是你出的主意。” 夜雨像个反派，哦不，她本来就是反派，“我凭什么帮你，如果你想用我的身份威胁我，我可以在明月回来之前杀了你，让你魂飞魄散。” 思思毫不畏惧，“你确实可以这么做，但你若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真相。” 切，真相不就是这是个小说里的世界吗，要不是作者烂尾，夜雨也不至于掣肘，“真相是什么？” “你最近，”思思慢慢说，“是不是经常失魂。” “胡说八道。”明明只有一次。 思思说：“那也快了，就这几天的事。” 夜雨和卫明月过着隐世的生活，卫明月不说，她就一点感觉都没有，觉得自己一切正常，但思思笃定的态度让夜雨怀疑起了自己，毕竟卫明月天天练剑，万一她也没注意到呢？ 思思晃了晃酒杯，“你要是不信，留我在这里住几天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会听进我的话的。” 夜雨将信将疑，把思思留下了，不留她也怕影烈把思思给抓了。 晚上，夜雨辗转反侧睡不着，忽然问卫明月，“明月，最近我有出现过之前在山坡上那种状况吗？” 卫明月说：“大师姐，你问我这句话之前，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半个时辰，我怎么喊你你都没理我。” 夜雨浑身一颤，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我经常这样吗？” “只有偶尔，你和我说着话忽然停下来，我以为你睡着了，但过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我分不清。” 夜雨听着向恐怖故事，在她看来她的时间是没有中断过的，没有任何异常，“你不害怕吗？” “大师姐永远是大师姐，有什么可怕的。” 夜雨抱住卫明月，“我可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明天问问宗主，她应该知道。” 她刚说完，手臂忽然被刺了一刀，在夜雨的认知里只过了一瞬间，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一晚上，思思念了一段口诀，夜雨才清醒过来。 卫明月抱着夜雨受伤的手，泫然欲泣。 夜雨茫然地说：“你砍我干什么。” 思思使了个眼神，“你自己看看你对卫明月做了什么。” 卫明月低下头，“我没事。” 夜雨抬起卫明月下巴，看见她她脖子上有一圈勒痕，和自己的手大小刚好吻合，“我……我掐了你？” “大师姐只是病了，等拿到帝流浆，先给大师姐治病。”卫明月这会儿也不急着回纯阳宗了。 夜雨给卫明月抹了药，掐痕很快就消退了，“你傻不傻，我掐你你直接拿剑砍我，思思都砍得动，你现在比她厉害多呢。” 卫明月理直气壮地说：“我的剑是大师姐给的灵石买的，剑法是大师姐教的，我的剑怎么能落到大师姐身上。” 思思听得起了鸡皮疙瘩，她活了万年就没见过这么腻歪的人，夜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孽徒，你要是想清楚，改变主意了，就去后山找我。” 夜雨陷入两难，去就是她死，不去照这样发展死的就是卫明月，卫明月死了她还是会死，所以看似有选择，实则没得选。 卫明月不清楚她们打什么哑谜，但只觉告诉她不能让夜雨离开，“大师姐，你别去。” “好，我不去。”夜雨抱着卫明月温声安慰，实则已经做了相反的决定。 卫明月抓着夜雨的青丝，但她昨夜整晚未睡，在夜雨安抚下眼皮变得沉重，很快就撑不住了。 夜雨把那几缕头发化作黑烟，重新凝结，手空了的卫明月睡梦中还在叫着“大师姐”，夜雨纵使万般不舍还是离开了。 思思在山坡的竹林里打坐，风吹竹叶簌簌，听见脚步声她睁开眼，“你果然来了。” 夜雨坐在思思对面，“告诉我失魂的真相。” “其实你早就察觉到了吧。” 夜雨不解：“察觉到什么？” “你的功力越来越高了呀。” 纯阳宗弟子四处消灭夜魔，夜雨有感觉但不多，像大海里多了几瓢水，不值得她特别在意，“所以呢？” 思思说：“等夜魔死完，你回收了所有的功力，你就成了黑夜本身，黑夜的意志便是你的意志，到时你便不存在了。” 即使有心理准备，这个结果也超出了夜雨的预料，这金手指怎么还有毒呢。 “从前你只顾着杀夜魔，居然也会生出感情，还是对卫明月，这个世上唯一能够杀了你的人，太让我惊喜了，”思思说，“从来没觉得拯救世界这么轻松过。” 夜雨不甘心，“照你这么说，只要不杀光夜魔，我就不会完全失去理智，真正的永夜就不会到来了。” “可现在的你已经会对卫明月痛下杀手了，这个进程是无法停下的，你和卫明月，只能活一个。” 夜雨目光如炬，想从思思的话里找到破绽，寻求她与卫明月能够长相厮守的方法。 思思在看了夜雨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之后，其实能够理解一些她的想法，“我知道夜魔作乱非你本愿，但作为遗落在世间的神，你的存在增加了许多伤亡，我只能做出弑神之举，待你死后，天下人都会供奉你。” 死都死了，供奉还有什么用，夜雨决定炸一下思思，“并非没有办法，只是你不会让我那么做。” 思思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本来就没有。” 夜雨说：“每当我受伤之后，都会爆发一次永夜侵袭，所以只要我每隔一段时间放点血，就能一直保持清醒，只不过相应的，我的一点点修为散去都会制造出许多夜魔，人间生灵涂炭，你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隐瞒了。” 思思苦恼的挠挠头，“苍生和你，就算再加上你和卫明月的感情，那我也选苍生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死一个试试。” “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换天下苍生，你就拿去吧，这次不用手下留情留下我的魂魄了。” 夜雨真服了思思，这种信仰是她这等小人理解不了的。 思思接着劝，“就算你用了那个办法，如果卫明月知道你们相守的背后，有那么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她能心安吗？” 那必定是不能的，卫明月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就算对凡人没什么感情，他们对她而言也是有血有肉的，从卫明月下山游历帮助被夜魔伤害了的人就能看出来，更何况纯阳宗许多人为卫明月献出了生命，她绝对不会放弃杀死夜神。 “你说话呀。” 夜雨说：“苍生和我，明月一定选我。” 思思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但是我会考虑的。” 思思又活过来了，“你要考虑多久？” “早餐吃什么味儿的包子我都要考虑一晚上，你想让我去死，怎么也要个……十天半个月吧。” “我也不想催你，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思思忧虑地说，“我怕你失去意识的时间越来越长，不好控制。” 夜雨瞪了她一眼，“再催我就放血了。” 思思摆手，“别别别，当务之急我们先去找破晓剑碎片吧。” “还是明月的身体最重要，你在山谷里守着，我去取帝流浆。” “你尽快回来。” 夜雨本来以为她和卫明月还有很多时间，但既然做了抉择，就不能再拖下去了，她直接变成了夜神的模样，飞出了山谷。 消失了一年之久的夜神重新出现，狐族和影族等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族长笑得褶子更明显了，“夜神大人，您可算是露面了。” 夜雨怕自己再度失魂，不乐意跟他们虚以委蛇，长话短说：“我要帝流浆。” “这……帝流浆是我族圣物，不是说有就有的。”族长心疼，几百年没接引过了，所以目前还算充足，但她私心想给洛一留着，虽然归顺了夜神，但目前狐族什么都没得到，现在还得倒贴出去。 夜雨说：“少废话，我就是为帝流浆来的，待秩序颠倒那一天，我许诺狐族为世间第一等的世家。” 族长道：“请您随我来。” 影烈阴暗地看着她们，帝流浆他还想要，第一等世家他也想当，但想到夜神的武力值，不敢胡乱行动。 暴燥的影烈把气撒到了青丘的地界上，山崩地裂，无数狐狸洞倒塌，狐族其他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可以想象等助夜神成了大事，两族内斗再所难免。 影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心里才好受了点，回去时忽然发现两座山和中间的山谷完好无损，在一片废墟中十分显眼。 难道是狐族藏宝贝的密境？ 这样想着，影烈就飞了过去，虽说狐族现在不行了，但以前的大能万一给后人留了造化呢。 不知设下结界的是何人，以影烈的修为竟然打不开，但他神色看不出一丝着急。 到了夜里，漫天霞光，照得山谷里树影憧憧，影烈变成了影子，在树影中穿行，影子不算做活物，不被结界阻挡，竟然被他轻而易举混了进去。 第62章 影烈速度极快，很快到了卫明月的房间，旁守着的思思他只当是侍女，没放在心上。 他一边化作人形一边说：“卫夫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卫明月醒来找不到夜雨，正心烦着，看见影烈又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心情更加糟糕了，“我有名字，别那么叫我。” 影烈咧嘴笑道：“把你抓回去，夜神大人肯定高兴，说不定会赏我点帝流浆。” 卫明月脸色一沉，“夜神现身了？“ “是啊，为了防止你吹枕边风，干脆还是杀掉你好了，“影烈笑得阴暗，“杀掉天命所归之人，大功一件，夜神大人不会怪罪我的。” 第 61 章 思思坐在塌上，脚都够不着地，她跳下来，悠悠地说：“想杀她，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影烈嗤笑，“一个没筑基的废物，也敢这么嚣张，活腻了。” 思思极力摆出气势，但她失败了，怎么看都只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她把无尽书拍醒，“你去保护卫明月。” 无尽书知道前任主人要干嘛，飞在卫明月身边，有什么伤害都能挡一挡。 纯阳真人以炼器闻名于世，尤其是炼出破晓剑这个神器之后，渐渐有人忘了她是全才，以至于她的武力值鲜有人知，不是因为她不和人打架，而是打架的方式太过无赖，连她的灵器都对付不了，根本没法近她的身。 思思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又一个的上品灵器.，五花八门，从屋内打到屋外，声音回荡在山谷中，影烈一时之间竟然被牵制住了。 表面上看势均力敌，但驱动灵器也要消耗点灵力的，思思撑不了多久，她在心里祈祷，夜雨啊夜雨你赶紧回来啊。 卫明月跟出来，她看清思思驱动灵器的法术，正好以前学过，虽然没实践过，但死马当活马医吧，“给我一些。” 思思扔了个储物袋过去，她别的没有，就是活的久，炼的灵器足够多。 虽然挡住了进攻，却没对影烈造成多大的伤害，思思很快撑不住了，影烈本想打消耗战，卫明月的灵气却像无穷无尽一般。 影烈觉得这根本不是练气期修士的水平，她干脆放弃防守，全力一击，受了伤不要紧，只要杀了卫明月，就都值了。 卫明月被近身的一瞬间，想到还未归来的大师姐，她不能就这么死了，有什么办法，有谁能对付影烈？难道只有召唤夜神这一个办法了吗？ 就算再被夜神羞辱卫明月也认了，她要活着，她必须活下去！ 比夜神来得更快的是一个红色的身影，她挡在卫明月身前，被影烈一剑穿心。 而被召唤而来的夜神，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卫明月认出了这个背影，是洛一，是明明在闭关修炼却忽然出现的洛一。 影烈见到夜神，不敢动了，万一她对卫明月余情末了就不妙了。 卫明月抱着倒地的洛一，只怔愣了一瞬，马上慌忙地翻找灵药，“大师姐给的药最有用了，你不会有事的。” 洛一嘴角流出鲜血，比她衣服的颜色更刺眼，她摇了摇头，“没用的，我的妖丹碎了。” “大师姐无所不能，她一定有办法救你。”卫明月坚信她一定可以等到大师姐，甚至忘了旁边还有个思思。 洛一疼得已经麻木了，表情扭曲，却还甚至开了个玩笑逗卫明月，“救了我也找不回灵智，我可不想当一只野狐狸，再生一窝狐狸急子。” 卫明月的眼泪落到洛一的脸上，“你别死，狐族还等着你振兴呢，你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不该救我的，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我们交换了名字，就是朋友了，为了朋友，两肋……插刀，”洛一维持不住人形，露出耷拉着的狐狸耳朵，“我的弟弟妹妹们，就交给你了。” 卫明月哭着点头，“我会照顾好他们的，我给他们很多很多的灵石，我带他们去偷包子，给他们吃我炼的丹药……可是我炼的丹药吃了会死人，我也不会带孩子，求你别死……” 洛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个动作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这是我接引的帝流浆，第一次就成功了，你要快点好起来，给我报仇。” 卫明月握住洛一的手，冰冰凉凉的，令她害怕。 洛一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恢复成狐狸的样子，血糊糊惨不忍睹，毛发也失去了光泽。 “啊——”卫明月悲痛的仰天嘶吼，原本睛朗的夜空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思思伏在地上叹息，“天命所归之人的成长，从来离不开血与泪，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无尽书恍然大悟，“原来差的是这个。” 卫明月本该有很多同伴的，司徒照，梁书，陆念词，但在夜雨之后，她的人生就只剩下夜雨，不需要任何朋友了。 但就是本应与她不死不休的洛一，在夜雨之前和她成为了朋友，甚至为她而死。 卫明月一直没能堪破的，不是爱情，而是友情。 卫明月站起来，提着还沾着洛一血的红竹剑，每走一步，就有一道雷劈在她的身上，她的肉身却毫发无损，反而淬炼了魂体，每一步都提升了一个境界，走到影烈面前时，已经是渡劫期大圆满的修为，与飞升只差一步之遥。 对修仙之人来说最难的，也是一直困扰着卫明月的道，她在几息之间就参破了。 卫明月的威压让影烈挪不动脚步，形势逆转，现在的他只能任人宰割，他把目光投向夜雨，卑微祈求，“救……救……我……” 夜雨只是静静看着他们，就像她看着影烈杀掉洛一一样，无悲无喜，无动于衷。 当法力高到一个地步，就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招式了，卫明月一剑刺穿影烈的心脏，他也只能干瞪眼。 眼影烈舍弃肉身，魂魄想逃跑，被卫明月隔空吸入掌心，一掌捏爆，再没有复生的可能。 无尽书激动地说：“小主人太帅了！” 解决完影烈，卫明月转头看向夜神，她现在感觉很好，难怪天之骄子们总是不可一世的样子，她也飘飘然起来，哪怕夜神也有一战之力了。 思思喊道：“卫明月，你没有破晓剑，还不是夜神的对手，别冲动引起她的注意。” 卫明月眼睛红得渗血，“她就在那儿，我不试一下，怎么告慰洛一的在天之灵。” “洛一的死和她又没关系。” “影烈就是她的走狗！”卫明月怒道，没有阻止，便是帮凶，“她囚禁大师姐，还有倾注在我身上的痛苦，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呐喊着让我出手。” 思思消除不了卫明月的怒气，“反正我劝过了，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卫明月的剑裹着风挥出去，夜神只在危险来临那一刻抓住红竹剑将它震碎，残剑迸射进入卫明月身体里。 “没有破晓剑，果然还是不行吗。”卫明月右脚跪地，有些无奈地说，她感觉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却还是伤不了夜神分毫，难怪，难怪破晓剑碎片那么重要。 夜雨只记得自己拿了帝流浆就往回跑，山崩地裂的声音让她很不安，慌忙之中竟是忘了变回夜雨的模样，恍惚之间卫明月已经出现在她眼前了。 夜雨跑过去半蹲下问：“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幅假惺惺的模样令卫明月作呕，要杀便杀，为何故作深情，卫明月赤手拔出腰间最大的红竹剑的碎片，插入面前人的胸口。 杀不死夜神，也足够解气了。 夜雨还搞不清楚状况，顾不得自己的伤，把刚到手的帝流浆全部灌进卫明月嘴里，“不管谁伤了你，大师姐一定不会放过他，别害怕啊。” 卫明月瞪大了眼睛，幻听，一定是幻听了。 思思望着天，这可不是她说的，不关她的事。 夜雨把卫明月身上所有细小的碎片都吸出来，抱着卫明月的头，“我不会再从你身边离开了。” 卫明月好想昏过去，结束这荒诞的一切，但帝流浆飞快地修复她的伤口，让她头脑无比清醒，难以置信地说：“大师姐？” “我在，我在呢。”夜雨句句有回应。 思思说：“先回屋吧，我看这天像是要下雨了。” 夜雨抱起卫明月回房间，宕机状态的无尽书也被思思捡起来揣进袖子里。 帝流浆内伤外伤陈年老伤都能治好，夜雨仍然不放心，让卫明月卧床休息，给她掖好被子。 夜雨干完所有事情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如遭雷劈，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刚才就是用这张脸自称大师姐的？ 夜雨僵硬地转头看卫明月，卫明月闭着眼睛，不知是假装还是真睡着了，总之是不想交流的样子，夜雨逃跑一样快步走出房间。 幸好还有个思思，让夜雨有人能商量一下。 思思在书房里，大半夜还有心情挥毫。 夜雨焦躁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练字。” “平心静气嘛。”思思镇定得仿佛一个局外人，写完才放下毛笔。 第63章 夜雨垂头丧气，“我要怎么跟明月解释，她最爱的大师姐和最恨的夜神其实是同一个人，让她放下仇恨我们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思思瞅了夜雨一眼，“别做那种美梦了。” “你说怎么办？” “我比你更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万一她不能对你痛下杀手，那一切努力就付之东流了，”思思打了个哈欠，“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一切都会好的，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要睡觉去了。” 即便听了思思这么说，确信她不会拿天下苍生开玩笑，夜雨还是放不下心。 第二天一早，夜雨已经恢复成大师姐的模样，和思思一起端坐在卫明月床前。 夜雨悄声问：“待会儿怎么说？” 思思自信道：“我来说，你负责听和点头。” “你能行吗？” “要不你来。” “不了不了。”夜雨根本开不了口。 卫明月不出所料地被她们吵醒了，眼中有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她说：“我不想听你们解释。” 一句话，让思思准备的说辞没有了用武之地。 卫明月又看向夜雨，“假扮成我的大师姐，看我失而复得的样子，很可笑吧。” 夜雨感受到几乎化为实体的危险，昨晚关心则乱，竟然没发现卫明月的修为已经暴涨到如此地步，在她失魂期间到底发生什么了？她说：“我没有取笑你......我的意思是说我没假扮成夜雨，我就是夜雨啊。” 思思也说：“我可以替她作证，她就是如假包换的夜雨。 “我不相信你们，”卫明月说，“无尽书呢？” 无尽书受到召唤飞进来，路过夜雨时绕了个弯，像是在避瘟神，“小主人我来啦。” 在卫明月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无尽书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习惯什么都问问无尽书，作为神器，无尽书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必是真话，“你说说，她到底是谁。” 无尽书十分为难，在场一个是制造了它的前任主人，一个是给它打上烙印的现任主人，还有以血为媒给了它生命的小主人，哪个都不想得罪啊。 卫明月道：“你不想说就罢了，毕竟她们才是你的正经主人，我对你而言可有可无并不重要。” “不是的，”无尽书特别珍惜与卫明月在一起的日子，它咬咬牙说，“那个人就是夜神。” 卫明月眼中的光再次熄灭了。 夜雨给思思使眼色，这就是你的办法？ 无尽书说：“但她也是夜雨。” 卫明月眼神复杂地看着夜雨。 但无尽书又说话了，“夜神的身体被天雷劈成渣之后，就寄居在夜雨的身体里面，她一直在和夜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每个和你相处的瞬间都来之不易，你们别吵架了。” 卫明月的防备心并未减少，“但她也随时可能变成夜神，我要怎么做？” 无尽书说：“只要杀了夜神，就只剩夜雨了。” “可这是大师姐的身体。”夜雨看了夜雨一眼，有害怕，也有眷恋。 思思竖着手指起誓，“破晓剑是专杀夜神之剑，伤害不到其他人。” 夜雨苦涩地说：“现在能相信我了吧。”本来就没多少时间相处，她不想这样。 卫明月也苦笑，“可是大师姐，一想到夜神在你身体里，随时可能出现，我就没办法和你像以前一样相处。” 第 62 章 思思带着夜雨一直走，路过昨天打架的地方。 夜雨问：“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夜雨找了块石头坐下，“你早就料到明月会质问无尽书了吗？” 思思说：“好歹活了这么久，小事一桩。” “你是怎么说服无尽书帮我们圆谎的。” “无尽书是不会说谎的，它只会说真话，”思思耸了耸肩，“前提是它以为的真话真的是真的。” 夜雨要被真真假假绕晕了，无尽书的认真知来源于它的见闻，而它在成为神器之前，所有的一切只来自书写的文字，所以，“昨晚你不是在练字，而是窜改无尽书的认知。” 思思欣慰地说：“还不算太笨。” 夜雨穿书前听说过一个理论，人哪怕写日记也会假想出一个阅览者，导致日记上的话也不一定全是真的，她好奇地问：“无尽书里还有什么谎言吗？” 思思讪笑道：“多得我都记不清了。” 夜雨眯起眼睛，就这还正道之光呢，“对我们有影响的呢？” “还真有一个，”思思说，“其实破晓剑只碎成了三块儿。” 浴光城卫大娘那儿一块儿，狐族进献了一块儿，纯阳宗找到一块，也就是说夜雨曾经差点就集齐破晓剑了，她吼道：“那你写四块儿干嘛？” 思思厚着脸皮说：“多出来一块玄铁碎片就可以中饱私囊了啊。” 夜雨一脸便秘的表情，“没见过你这样的宗主。” “我还没见过你这样欺师灭祖的徒弟呢。” “很快你想见我也见不到了，”夜雨心情忽然低沉，“本来以为能帮忙找破晓剑碎片的，但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我怕是只能帮倒忙。” 思思说：“情况有变，破晓剑我自有办法，你安心等死吧。” 夜雨哼了声，“你果然还有秘密没告诉我。” “废话，我当然要防着你点，万一你反悔了呢，你自觉离我们的天命所归之人远一点。” “好歹我也是为了天下苍生慷慨赴死，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死刑犯临死前还能吃顿饱饭呢。 思思挤出一个假笑，“够客气了吗。” 卫明月身体已经完全痊愈，来青丘的目的达到，三人一书踏上了回纯阳宗的路，这次要将就思思，仍然坐的飞舟。 只是夜雨听了卫明月那天的话，卫明月在房间休息，她就在甲板上晒月亮，卫明月去甲板上练剑，夜雨就回房间睡觉。 思思有时会去指点卫明月一二，尽尽她作为师尊的义务。 这天晚上，夜雨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挂在天上的明月，思念住在她心里的明月。 在夜雨看来，她一直好好的，没和卫明月打过照面，但白天思思突然告诉她，明天就要抵达纯阳宗了。 然后又说这些天来，她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会变成夜神，和卫明月打了很多架。 “凭什么夜神可以和明月见面，我就不能见，真不公平啊。”夜雨发了句牢骚。 窗户外的明月忽然被挡住，卫明月冒了出来，她一下子飞进来，整个人扑进夜雨怀里。 夜雨惊喜地说：“明月！” “嘘，”卫明月亲了亲夜雨上扬的嘴角，“小声一点，别被师尊听见。” 夜雨抱着她上床，“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卫明月嗅着夜雨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是她的大师姐没错，“我梦见你又丢下我，难过得醒过来，必须确认一下你还在。” 仔细看卫明月的眼圈确实是红的，夜雨心中不忍，抱得更紧，想把卫明月融进她的骨血中。 卫明月说：“明日一回纯阳宗我们就上望月峰，把结界打开，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好。”夜雨声音哽咽地说。 “师尊说我一定能找齐破晓剑。” “我也相信你。” “等一切结束，我们再也不分开。” “当然，没有谁能再拆散我们。”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卫明月却还是觉得心悬在半空，她缠在夜雨身上疼狂地索吻，窒息的感觉让她上瘾，几近死亡，便是活着。 夜雨将卫明月压在身下，蓄势待发。 卫明月道，“我想要你，就现在。” “你不怕了吗？”夜雨单手解开卫明月的衣服。 卫明月说：“曾经怕过，但现在不怕了。” 能够相知相守，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床榻上，两具躯体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放纵心底的欲望，叫声却低沉压抑，像悲伤的乐章。 天亮以后，阳光照到卫明月脸上，她抬手挡住眼睛，刚经历过一场完全投入享受的情事，倍感满足，她已经能用平和的心态对待即将发生过的一切了，摸了摸床畔没人，从储物袋里拿出衣服穿上，出门去找夜雨。 飞舟停在纯阳宗外，有许多人来迎接她们，卫明月把思思拉到一旁问：“大师姐呢？” “她走了。”思思无情地说。 卫明月像是忽然沉到了千尺寒潭里，身体异常冰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声音颤抖着说：“去哪里了，我要去找她。” “何必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能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昨晚忽然醒来，就是为了和你道别的。”思思对夜雨说今天抵达纯阳宗，夜雨肯定也懂了她的暗示，所以悄悄离开了，至于她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卫明月流下两行清泪，“可我还存着一丝奢望。” 第64章 “你们还会再见面的，”就是最终除掉夜神那一天，“到时候可别心软。” 几个十来岁的少男少女跑过来，他们都没完全变成人形，保留着狐狸的特征，要么是耳朵，要么是爪子，要不就是尾巴。 大一点的小女孩洛二抬头望着卫明月，“明月师姐，你好了，我姐姐没有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卫明月蹲下，与洛二齐平，“你姐姐南征北战，当大英雄去了。” “我也要当大英雄，”洛二小脑袋沉思了会儿，说，“还要重振狐族荣光。” 卫明月放心不下这群懵懂的孩子，纯阳宗门规森严，他们虽然不至于被欺负，但没了洛一张罗，天赋不突出，修行也困难重重，“你们愿意和我一起上望月峰吗？” 本以为要花点力气劝说，但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愿意，我们愿意去望月峰。” 思思说：“谁不知道望月峰好，我那是清修的地方，怎么改成稚子堂了。” “姐姐说了，她和陆师姐不在的时候让我们听明月师姐的话。”洛二羞红了脸。 卫明月打定主意要完成洛一的遗愿，她对思思说：“若是带这么多孩子上山，师尊也去就不显得突兀了。” 思思好面子，不想让人知道她被自己的徒弟干掉了，又没有足够的法力变成大人，不情不愿地说：“好吧，真拿你没办法。” 卫明月回宗门，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一件事是她的修为，据守护山门大阵的长老说，他都看不透，那位长老是渡劫期，那么卫明月至少也是渡劫中期了，若是渡劫期大圆满，那简直想都不敢想。 得是什么样的奇遇才能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完成这一切，开天辟地以来就没听说过，不愧是天命所归之人！ 第二件事是卫明月带了十多个十二岁以下的小孩儿上山，有传闻说是宗主的预备弟子，家里有小孩，以及自己就是小孩的人都后悔不已。 早知道也去接卫明月了！ 深处舆论中心的卫明月却十分平静，她查看望月峰各处都没问题，确认息壤完好无损后松了口气，一回头看见思思在发东西。 狐族小孩儿们按从高到矮排成一列，最前面的洛二比思思还高出不少。 思思给洛二发了一粒丹药，思思吞服之后，很快头顶上的耳朵变成了人耳，其他狐狸吃完丹药也完全化成了人形。 卫明月笑笑，这种丹药洛一也能搞到，但她肯定希望弟弟妹妹们自己修炼，全靠外力洛一也拿不出那么多资源。 思思就不一样了，她拿丹药能把所有狐狸喂成修道奇才，大师姐当初也是这样对她的，卫明月道：“多谢师尊。” 狐狸们也跟着喊“多谢师尊”，尽管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一个小姑娘师尊，但跟着明月师姐喊总不会错的。 思思吓了一跳，“叫我宗主，我还没答应要收徒弟呢，你也是夜雨硬塞给我的。” “师尊心善，早晚会同意的。” “哼，我只是怕他们化形不全的孤立我这一个正常人。”思思傲娇地说。 卫明月笑笑不拆穿她。 大长老一听到卫明月回纯阳宗第一件事居然是带走了一群小狐狸，立刻就猜到自己最心爱的，寄予厚望的关门弟子没了，马上上了望月峰。 卫明月在茶室招待了大长老。 大长老无心喝茶，“宗主怎么没一起回来。” 卫明月看了看思思带孩子们玩的方向，说：“师尊有了破晓剑碎片的下落，独自寻找去了。” “这样啊，”大长老缓缓说出他真正想问的问题，“我那徒儿……” 卫明月说：“我已经替她报仇了。” 大长老沉默了一阵，“她有留什么话给我吗？” 卫明月想了想，似乎是没有的，大长老实在是用不着洛一担心，但大长老如此渴求，卫明月取出思思修复好的红竹剑，“她说希望您给红竹剑找个新主人，从前多次顶撞您，她很后悔。” 大长老原本是个精神矍砾的老头的样子，一下老了好几岁，带着红竹剑落寞地走了。 到了夜里，卫明月把房间收拾好，去思思房中叫洛二和她的弟弟妹妹们睡觉，思思那里肯定睡不下那么多人。 却见大床上，毛耸耸的小狐狸一个叠一个，围成一个圈，把思思围在中间，还有一只在思思肚皮上摊成一张饼，思思热得冒汗了也没推开。 卫明月会心一笑，如此，她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第 63 章 无边夜色中，卫明月以极快的速度穿行，只分开了一天，夜神虽然脱离了她能召唤的范围，但肯定还没有走远。 到了有人的地方，卫明月就去街上最热闹的地方点一壶最贵的酒，然后向店小二打听，“这几天有没有出现过奇怪的人。” 小二笑着说没有，心想最奇怪的就是你了。 旁边的人与卫明月搭话，“想必您是附近仙门大宗的道长吧，我们村子里发生了件怪事，还请道长帮帮忙。” 卫明月问：“村子在哪边？” “东边。” 东边恰好是卫明月要去的方向，她掏出一块儿灵石结账，“走吧。” 搭话的人自称姓周，是个木匠，茶馆的闲人一听说是周家村的事，纷纷跟上去凑热闹。 周木匠说：“一年多以前，我们村上的一家猎户上山打猎，被长虫给咬死了，村正就叫下我们一行精壮的男人去给他收尸，结果他竟然活下来了。” 卫明月问：“是不是报信的人看错了。” “三个人同时看见的，不可能看错都吧，”周木匠说道，“原本他打猎所得只够养家糊口，但自那之后每次都满载而归，几百斤的大野猪，哪是一个人抗得动的啊，大伙都怀疑他死后被山上的精怪占据了身体，是个妖物。” 这样的事卫明月听过不少，但妖物四处游荡，为祸人间都不稀奇，留在原身家里继续干活的是第一次见。 周木匠把卫明月带到一处院落，房子比周围邻居的都要气派，显然是新修的，院子里一个妇人带着个小女孩儿在晒东西，都是些完整的动物皮毛。 看见这么多人，一个男人拿着砍刀冲出来，身材不算高大，很难想象那么多猎物是他打的，“又想来闹事吗？” 周木匠躲到卫明月身后，“道长，求您出手收了他。” 卫明月只看了一眼就知晓怎么一回事了，她说：“去把你们村里人都叫来吧。” 日头正盛，村人几乎都没下地，都躲在树和草垛后面偷看，闻言才大着胆子出来。 猎户感受到卫明月的气息，马上跪在地上给她磕头，“求您别把我收走，我婆娘体弱，孩子还小，没了我她们活不下去的。” “果然是妖怪。”有人窃窃私语道。 卫明月厉声道：“他在你们村子里一年多时间，可曾干过伤天害理的事？” 周木匠小声说：“那倒没有，但他一个妖怪怎么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呢，我们害怕呀。” 卫明月鄙夷，“他未曾害人，你们却想吃他妻女绝户，到底谁更可怕。” 村人面面相觑，餐风饮露的道长还懂这些？ 猎户湿了眼眶，若不是担忧妻女，他也不会逆了天道，以灵魂为代价活过来了，若是为了转世投胎弃她们于不顾，那才是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卫明月修了有情道之后，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体会更加深刻，她想起她娘，愿意帮这人一把，“以后谁再对这家人有坏心，就是与我纯阳宗为敌。” 原来这不仅是道长，还是纯阳宗这样的名门正派，村人害怕得罪人，纷纷说不敢。 猎户感激不尽，“只是我家的名声，小女以后只怕找不到婆家了。” 小姑娘跑出来，“爹，这里没几个好人，我才不要嫁给他们，收皮毛的小贩说我能说会道，等我长大了就去城里当大掌柜，让你们享福。” “乖女儿。”妇人抱着小女儿感动的哭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卫明月不忍心打扰，只意味不明的说了句，“我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你尽早做好准备。” 猎户点点头。 卫明月丢给他几颗灵石，“足够去城里安家了。” 猎户再次跪地感恩，卫明月没受这个礼，转身离开，忽然间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刹那间竖起结界保护猎户。 黑色的雾气与结界相互抵消，夜神再次出手， 与卫明月缠斗在一起。 猎户知道自己那点功力不够看的，拖着老婆 孩子回屋。 卫明月已经在不停的打斗中摸清了夜神惯用的招式，勉强也能对打几下，但每次总是输的那方。 夜神眼珠全黑，一点瞳仁都没有了，她全凭 本能行事，比如对付卫明月，就像现在，只要折断她的脖子，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卫明月丝毫不怕，她抚摸夜神的手，温柔地说：“大师姐，说好一起回纯阳宗的，你食言了。” 第65章 夜神是不会说话的，至少她从来没有和卫明月交流过，但卫明月确信她听得懂自己的话，如此时，夜神双手抱着头怨毒地看了卫明月一眼，身体变成黑雾消散不见了。 卫明月又把夜神召唤回来，“你很聪明，但杀了他用处也不大，不如直接杀了我。” 夜神发出奇异的吼声，在它的世界里，那个男人是个小光点，而卫明月明亮得像一颗火球，只要扑灭她，世界就能归于黑暗。 但每次快得手时，它心底就会涌出恐惧感迫使它放弃，所以它是不想杀死卫明月吗，它是不能！ 真稀奇啊，无所不能的神也有害怕的东西。 杀又杀不死，跑又跑不掉，夜神就这么被卫明月一路召唤着回了纯阳宗，没引起其它人的注意，但思思肯定是瞒不住的。 思思近来沉迷于撸狐狸，头上衣服上都是毛，偏偏自己还没查觉，她看见夜神，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祖宗，你把这玩意儿带回来干嘛。” 卫明月说：“它现在很听话了。” “我没办法把夜神和听话这两个字结合在一起。”思思抱着最小的狐狸幼崽，这才叫听话呢。 卫明月手指戳了戳夜神的肩膀，夜神呲牙然后背过身去，“你看，都不咬人。” 思思惊掉了下巴，“它不看你是觉得你烦吗，你怎么做到的。” 卫明月说：“它知道反抗也没什么结果，所以懒得反抗了，大概在等个机会给我致命一击吧。” 思思心想，等哪天夜魔死光，夜雨的意志再也无法对夜神造成影响的时候，真正的危险才会到来，“你不害怕吗？” “害怕，所以我要在那之前找回破晓剑碎片，虽然知道它们的方位，但一块一块找速度太慢了。” 思思说：“那个不急，你先提升修为。” 卫明月不解地说：“我已经渡劫期大圆满了，还能再提升吗？再提升不就飞升了。” “哎，这就对了，夜神是神，你也得成神才能打得过它。” 卫明月又问：“其他人飞升也能打败夜神吗？” 思思意味不明，“也许吧，但近万年来陨落的渡劫期大能不少，飞升的没见过。” “师尊为何百年前就预测到我能飞升了呢？” “天机不可泄露，你问题太多了。” 卫明月摊手说：“我不知道怎么修炼啊，突然修为就暴涨了，可能是洛一的死刺激了我，可再怎么回忆当时的心境也没用了，要不师尊你牺牲一下？” 思思抱起小狐狸杵到卫明月脸上，“你先收她为徒，然后我和她一起死，效果可能更好。” 卫明月打了个喷嚏，退后两步，“我开玩笑的。” 思思认真地说：“我觉得可行性很高啊，你还没体会过师徒之情吧，不管是当徒弟还是当师父。” “又不一定要自己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卫明月在凡间已经见识过世间百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离飞升缺的到底是哪一种情。 无尽书听说卫明月带了夜雨回来也飞了过来，这段时间她都成了狐狸们的故事书了，好不容易才脱身，好奇地盯着夜神，“主人？” 夜神无视了她。 卫明月说：“她认不出你。” 无尽书道：“它太危险了，我们把它放生吧。” “我不，好不容易找到的。”卫明月珍重地摸摸夜神的头。 望月峰不大，卫明月每天带着夜神四处溜达，像养了个解闷的宠物，修炼更是丢到一边，思思愁的都要变成小老太太了。 这天思思下山，她思思的身份在纯阳宗学的是炼器，可以借炼器或者请教的理由去看老朋友青瞳，听说司徒照回来了，调转脚步去找他。 司徒照不久前带走百余名弟子，一个不差地带回来，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他们也不负嘱托，像一柄利剑，把这片大地上残存的夜魔杀了个干净。 夜魔若再次出现，他们也将再次出鞘。 宗门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思思从热闹的人群中穿过，挤到司徒照面前，一派天真可爱地问：“司徒师兄，我让你给我带的东西呢？” 她当初叮嘱了许久，让司徒照干万记得。 司徒照憨厚地说：“带是带了，但你要它干麻、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思思有她的用处，但暂时不能说，于是扯了个谎，“我想亲手杀了它们给师兄师姐报仇。” “我猜也是这样，抓了不少，但这东西完全没有理智可言，只能把它们关在储物袋里。” 思思皱眉，但没有威严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夜魔会导致生灵涂炭，思思想抓一群豢养在无人之地，达到勉强控制住夜神的目的，她说：“储物袋里不能放活物。” “夜魔不算是活物，它们好着呢。” “放出来看一下。” 司徒照说：“现在吗？” “这里人多才安全呀，我一个人怎么打得过它。”思思理直气壮。 周围有很多人在看热闹，纯阳宗也曾被永夜侵蚀，他们对夜魔只是痛恨，兴趣说不上多大。 他们更好奇的是思思的态度，对司徒师兄一点敬意都没有，司徒师兄就是脾气太好了，换了他们早就忍不住发火了。 司徒照让所有人往后退，把广场中间空出来，一头身体像蠕动的肥肉，看一眼就要做恶梦的夜魔落地，奇形怪状，除了有张深渊巨口，没有手也没有脚，被捆得跟粽子似的。 司徒照吃惊：“明明抓了很多，怎么就剩一只了，还变得这么大。” 思思叹息，夜魔互相啃食，这是以前完全没注意到的，在夜雨狂热地屠杀带动下，没人想过要抓活口，“装回去吧。” “哪有那么容易。”周围众人纷纷拔剑，这样大的夜魔，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何况把它装进储物袋里。 他们觉得棘手的时候，忽然窜出一人，一剑将夜魔砍成两截，夜魔变成黑雾弥漫开来。 “怎么回事？” “以为夜魔入侵，就出手消灭掉了吧。” “谁有这样的功力，都能一剑一个，我们就不会死那么多同门了。” 黑雾消散，人影显露，有人惊呼：“是大师姐！” 死了两年的大师姐居然再次出现了！ 第 64 章 思思气炸，夜神该死的直觉，卫明月也不把人看好点，这下麻烦了。 司徒照的方向只看得见夜神后背，但他绝对不认错，“大师姐，是你吗？我知道是你。” 夜神一动不动。 卫明月姗姗来迟，夜神平时懒得动弹，今天一不留神就让它跑了，她不见一丝慌乱，解释说：“这是我太过思念大师姐做出的傀儡，出了点小差错，我这就带它回去。” 司徒照失落地说：“原来是这样。” 思思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这么扯淡也有人信。 人群中一个女弟子大喊，“它的眼睛全是黑的，它是夜神！” 这话像水投入油锅中，沸腾了，所有人都去看神的眼睛，果然是纯黑的。 司徒照戒备地问：“卫师妹，它是夜神吗？” 卫明月把夜神挡在身后，不是为了保护夜神，而是为了保住其他人，“怎么可能，很多人都见过夜神的样子，眼睛那么黑是因为我用黑曜石做的。” “让我仔细看一眼，随便一个傀儡会这么厉害吗？” “我现在是渡劫期大圆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卫明月拦着不让，却没想到夜神趁卫明月不注意，一剑刺穿刚才点破它身份的女弟子，血溅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阴森恐怖。 元婴期弟子瞬间殒命，夜神的身份不言而喻，弟子们纷纷拿出武器对准夜神，夜神对外界毫无知觉，习惯性地走到卫明月身边。 司徒照痛心疾首，“赵师姐几次遇险，险象还生，居然在纯阳宗里被杀了，卫师妹，无论你在做什么，马上把夜神交出来。” 卫明月冷静地：“赵师姐早就死了。” “赵师姐每日和我们在一起，你当我们都眼瞎吗？” “我把它交出去，你们又能把它怎么样？没有破晓剑，没有我，谁也杀不死它。” 思思小跑到司徒照身边，“她说得没错，别人是杀不死夜神的，夜神受了伤反而会滋生更多的夜魔，明月师姐她有分寸的。” 司走照问：“谁告诉你夜神受伤会滋生夜愿。” 思思把无尽出掏出来，“宗主亲口说的，它可以作证。” 无尽书点点头，没错，宗主刚刚亲口说的。 “可是卫师妹放任夜神杀了赵师姐，”司徒照悲观地说，“卫师妹是天命所归之人，她却向着夜神，就因为夜神变成了大师姐的模样，不忍心杀了她，我们这个世界彻底完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大长老飞过来，身后是二长老和三长老。 司徒照沉痛地指着卫明月说：“卫师妹叛变了。” 第66章 “不知道司徒师兄怎么得出的结论，我只是不想你们惹怒夜神，让更多人枉死。”卫明月死死将夜神拦在身后。 大长老摸着胡须道：“我看夜神并无攻击性。” “在它眼里一个人和一棵树没有区别，但耐不住有人想攻击它，它会还手的。”卫明月看了看四周的人，胆小的人连忙收起了武器。 夜神的还手，谁能顶得住。 大长老商量说：“谁也没想到夜神会是这个样子，那去年在夜宫里那个？” 卫明月不假思索地说：“一个修为高深的骗子罢了。” 大长老说：“它太危险了，不如转移到其它地方？” 思思说：“望月峰其实是个不错的监牢，结界一开，夜神发狂也能抵挡一阵子。” “那你们……” “我们先下山，等破晓剑集齐了再说，”思思，使劲给卫明月使眼色，“抓紧修炼，成仙之道，就在其中。” 大长老默认卫明月把夜神带走了，不带走又不能怎么样，卫明月才是修真界最后的希望啊。 回到望月峰后，卫明月打开结界，望月峰从纯阳宗消失了，这个小小世界里，只剩她们二人。 卫明月小心地擦拭夜神脸上的血，“我知道你守在我身边，是想等一个机会杀死我，和大师姐选择离开的理由正好相反，她希望我活着。” 夜神只是听着，从不回应。 “可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就在我以为大师姐魂飞魄散的时候，我不怕死，我只怕一个人待着，你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夜神歪着头，刚好贴着卫明月的掌心，就像它故意蹭卫明月的手一样。 这是除了和卫明月打架以外，它第一次有别的动作，卫明月手僵在原地，直到夜神蹭了蹭她，她激动地抱住夜神，“大师姐，大师姐。” 如果思思在这里，一定也觉得很神奇，她断言夜雨变成夜神的进程是不可逆的，但奇迹出现了。 卫明月寸步不离守着夜神，希望奇迹再次出现，可惜那只是昙花一现，一直等到晚上都没别的动静。 卫明月坐在花园里喝着酒，“这里，算是我们定情的地方吧，至今我都不知道大师姐喜欢我什么，难倒是因为喜欢我跳的舞吗？” 她再次起舞，有灵力加持，动作更加轻盈柔美，但只有不解风情地夜神当观众。 一舞毕，天空落下豆大的雨滴，夏日的雨总是这么迅猛，清冷的望月峰更冷了。 卫明月拉着夜神的手去接屋檐落下的水，“夜晚的雨，这是你的名字。” 夜神任由她摆弄。 “明月是我的名字，”卫明月抬起头望天，“但今晚没有月亮，这样的景色以后就见不到了，趁现在多看几眼吧。” 下雨的夜和月亮，夜神和命中注定轼神的卫明月，像是天生就不能共存一样。 卫明月醉得睡着了，感觉有人在吻她的唇，她砸吧嘴，下雨果然适合睡觉，真是个美梦。 夜神在纯阳宗的消息传到青丘，影烈死后，有先见之明的人都跑了，只剩一群草包，新上任的大主管率领所有手下前来围攻，想里应外和，一举汗灭纯阳宗。 司徒照和梁书带人出战，发现来的几乎都是虾兵蟹将，梁书笑道：“他们只知道夜神在哪里，不知道夜神是什么鬼样子吧。” 司徒照说：“即便如此，也不能轻敌。” “还用得着你说。”梁书率先冲出去。 思思带着长串小尾巴观战，不放过任何一个教育的机会，“以后你们也要这么能打才行。” “梁师兄是大长老的真传弟子，我们能行吗？” “不要否定自己。”宗主的关门弟子也不差的，虽然宗主还是练气期小菜鸡。 梁书之后，其余弟子也冲了出去。 预想中的夜神没有出现，大军反而被打得落花流水，眼见抵挡不住，新人大总管大叫：“快把大将军敌出来。” 大将军，听着像是只蟋蟀的名字，也确实没个人形，是个雄壮如山丘的夜魔，一张口吞掉面前十几个弟子，营救的机会都没有。 “能把大将军逼出来，算你们有本事，这是凶残到连同类都吃的夜魔，识相地立刻把卫明月交出来，夜神大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吞掉了，大概夜魔也嫌他太吵了。 主将一死，其他人四处逃散。 一座动作迅猛的肉山，没有人不怕的，普通的伤害阻止不了它的行动，司徒照梁书和另外六个弟子布置出一个大杀阵，以往能一次坑杀数只夜魔的阵法，却连这一头都对付不了。 所有人尽力牵制，也只能让它减缓脚步，一挣扎就是地动山摇，不时仍然有人命丧它口。 梁书把躲躲藏藏的思思揪出来，“你肯定知道望月峰结界的入口在哪里，带我去找卫师妹。” 思思有种强烈第六感，眼前这头很有可能就是最后一头夜魔了，”梁师兄，我要抓活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能活着就不错了。”梁书抱起思思，朝着望月峰的方向飞去。 思思打开了封闭三月之久的望月峰结界，原本光秃秃的山顶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与外界相比，这里就是桃花源。 卫明月在给花培士，夜神在一旁呆呆看着。 梁书拱手，“卫师妹，山门有难，请你出手相助。” 卫明月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走吧。” “你不问问是什么？” “我还是纯阳宗的一份子，无论做什么都义不容辞，”卫明月转身对夜神说，“你在山上等我，我很快回来。” 夜神像是听懂了，竟然真的没有跟着卫明月。 路上思思还在劝说：“明月啊，夜魔一定要抓活的，它要是死了，夜神马上就会恢复功力，你还不是它的对手，它不会对你留情的。” 工明月淡淡地说：“知道了。” 夜魔大得不用特意去找，抬头就能看见，每个人拿出看家本领招呼它，映出五光十色的霞光，造成的伤害却无足轻重。 不停地有人被它吸入口中，卫明月认识的不少，陆念词，夜雨教导过的剑修弟子们，曾在丹谷对她不客气的程白芷的侄女，还有不停给它扔包子，想让它少吃几个人的包子仙人。 有些人卫明月叫不出名字，却知道他们曾为她找来一株株续命的仙草，他们当初怎么说来着，只求早日消灭夜神，不求她的报恩。 卫明月问：“现在杀了夜魔，它肚子里的人还能活吗？” “理论上是这样，消化没那么快，”思思不可思议道，“你疯了吗？我们全都会被完全失控的夜神杀了的。” “我们不一定会死，但不杀夜魔，那些人必死无疑了。”卫明月留下这句话就飞了出去。 要杀了夜魔的同时，不能伤到里面的人，卫明月都不敢下重手，要论对灵力的把控，还得是洛一，修行之初每一颗灵石都精打细算，在司膳院切菜时也不忘了修炼。 洛一杀鱼时，一瓜便能划破鱼的肚子，再一爪鱼身变成块跌入盘中，鱼内脏还好好的落进水池里，她每次杀完鱼都要洗好多遍爪子除去腥味。 “洛一，谢谢你。”卫明从记忆中悟出了一道剑法，数次挥剑，把夜魔大卸八块，被它吞掉的人还完好无损。 思思唉声载道，“完了，全完了啊，你救了他们，也只是让他们多看一眼这个世界是怎么完的。” 随着黑雾散去，更浓重的黑却从望月峰上开始扩散，等黑夜占领全世界，夜神的本体也会和黑夜融为一体，从此不死不灭。 卫明月说：“你在害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虽然你没有告诉我，但我自己感应到了破晓剑碎片，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召唤它。” 思思摇了摇头，“不可以，现在还不行，你的道行没到，强行召唤只会毁了你自己，所以我才一直不告诉你的。” 卫明月飞往望月峰，“等我和它告个别，就行了。” 思思叫同徒照，“快带我追她。” 司徒照力竭了，他看周围的人，“你们谁还能站起来？” 无尽书从储物袋里出来，自己摊平，“坐上来，我还能飞。” 思思庆幸地说：“还好剩个你。” 卫明月飞上望月峰，看见夜神坐在花丛里，黑气不停从它身体里涌出来，“到了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这里有这么多熟人，你也会舍不得吧。” 卫明月闭上眼，右手高高举起，掌心朝上，“破晓剑，该归位了。” 第 65 章 终章 在离纯阳宗很远的一个小村子里，住着一个魏大娘，村里其他人都搬到山下了，她为了供养儿子读书花了许多钱，只能留在这里，与一只三花猫为伴。 突然有一天，魏大娘劳作时摔断了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心想自己的老命大概要交待在这里了，对三花猫说：“小花，不能再做饭给你吃了，你自己去讨生活，当只野猫吧。” 第67章 小花听不懂，但它见魏大娘站不起来，就去小溪里抓了条大鱼放在她面前，魏大娘对它很好，它愿意和她分享食物。 魏大娘笑着摸摸小花，失血过多再加夜里天寒，很快就虚弱得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魏大娘躺在床上，床前有个姑娘守着她，这姑娘她从未见过，十里八村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俊的姑娘。 “姑娘，是你救了我吗，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魏大娘问道，这山上少有人来。 “叫我阿花吧，”阿花端来一碗水，“娘你先喝一口，鱼汤很快就熬好了。” 魏大娘笑了，“哎呦，我可生不出这么好看的闺女。” 阿花害羞地说：“我是您儿子新娶的夫人，他让我来接您去城里，看到您在田里晕倒骨折了，等养好腿我们再启程。” 魏大娘不相信，但阿花说了许多只有她和儿子知道的事来佐证，慢慢也接受了，“他也真是的，娶妻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商量下。” 阿花抱着卫大娘撒娇，“娘不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得紧呢。” 有阿花的照顾，魏大娘一天天好起来，山上没什么肉菜，阿花就经常抓鱼给魏大娘补身体。 魏大娘说：“你呀，爱吃鱼，和我从小养到大的那只猫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它跑哪里去了。” “小猫都爱玩儿，想家了就会回来的，娘，我去洗碗了。” 阿花端着碗出门，身体里一个小光点飞出，阿花一下子变回了三花猫，碗也掉到地上摔碎了。 “阿花，你没事吧，”魏大娘听到响声，拄着拐杖出来。却见自己儿子回来了，顾不上高兴就问，“儿啊，你看见阿花了吗？” “阿花是谁？”儿子不解地说。 “你媳妇啊。” “娘，儿子中举了，接您去城里享福，媳妇也早晚会娶的，赶紧收拾东西吧，马车在山下等着呢。” 魏大娘愣了愣，看见门缝里露出一条尾巴，叫道：“小花，过来。” 小花蹭了蹭魏大娘的腿，“喵喵”叫了两声。 魏大娘只当小花是精怪，变成人照顾她报恩，便也没拆穿，“家里没什么要带的，把小花带上就行了。” 从小花身体里飘出的白点往纯阳宗的方向飞，汇入一条光带中，望月峰四面八方都有光带飞来，像一束反方向绽放的烟花，照亮了山顶，这场景比去年破晓剑碎片四散时更加梦幻。 只要还有一口气的人，都互相搀扶着飞往山顶，远远看着。 光点在卫明月手中凝聚成一把剑的模样，从卫明月身上飞出去的最多，甚至有一粒是来自夜神身上——那是来自它杀掉的赵师姐的。 剑成形时，天雷也来了。 无尽书恍然大悟地说：“其实之前小主人两次触碰破晓剑碎片，会引来天雷，是因为破晓剑已经集齐了吧，它本来就只碎成了三块儿，你连我都骗。” “我可没说破晓剑碎成了四块儿。” 无尽书显现出那一页手札，“你写的，一分为四。” “那便是四块吗？不能有一部分是别的东西？” 无尽书来不急思索，天雷就劈到卫明月身上，只有一道，卫明月不闪不躲，抗了过去。 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条大道凭空出现，上面有璀璨的珠光。 思思说：“是接引神光，卫明月成仙了，不知道她刚才顿悟了什么，不愧是……仙器的神魂。” 一百年前，夜神私逃下界，仙界降下仙器破晓剑，选中纯阳真人代为处理夜神。 但破晓剑落地时碎成了三块，神魂也不见了踪影，她便建立了纯阳宗，让人帮忙寻找无命所归之人。 因为是仙器的神魂，所以卫明月的血能点化无尽书。 而纯阳真人为卫明月准备了两条修行之路。 仙器只为诛灭夜神而生，没有感情，修炼无情道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在斩断好，感情之前，她得先了解感情，否则幻境中什么都不会出现。 第二条路要难得多，与其说是修成仙之路，不如说是修成人之路，卫明月从对感情无知无觉，到深刻体会过亲情，爱情和友情，她学会感恩，也学会怜悯和慈悲。 这两条路看似相反，实则是一样的。 无尽书问：“你怎么不早说，也许小主人就能早点飞升了。” “她如果知道，魔法就失效了，只有她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人才能成功。” 卫明月在飞升那一刻，也明白了这一切，她握着破晓剑，也成为了破晓剑。 她没有像思思计划中那样，趁天门闭合前杀了夜神，而是剑指思思，“你居然骗我！” 思思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说：“先办正事，你不想夜雨恢复吗？她修为够高了，再过个百八十年你们就能在上界团聚。” 夜神在最初的惊诧后，一掌向卫明月袭去，生死存亡之战，众人焦急地看着，偏偏谁也插不上手。 卫明月只抵挡，一点反杀的念头都没有。 思思着急上火，“你在干嘛，挥剑啊。” 卫明月被打得直吐鲜血，不是敌不过，是不想打，她还有精力和思思吵架，“我以为你骗我夜神占了大师姐的身体就够过分了，居然连我的身份都隐瞒，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 “下定决心什么啊，快动手。” 不仅黑夜在扩散，接引神光也延伸至卫明身前，想拖拽她上天界，它大概也是第一次见有人还么不积极的。 众人连剑都提不起来，窃窃私语道：“卫师妹是不想管这烂摊子，自己飞升去了吗？” “卫师妹才不会这样，她是天命所归之人啊。” 在即将被拉入天门那一刻，卫明月挣脱了接引神光。 她一直知道，自己对大师姐的爱太过病态，但这没什么不好，爱一个人就该这样。 所以她以为夜神假扮大师姐拿她取乐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她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给洛一收尸，回屋时发现思思的房间有结界存在。 如果她还是那个练气期的废物，肯定是发现不了的，无知无觉就回房间了，或者大师姐和思思坦坦荡荡，不设什么结界，她也不会想到要去探听。 原来夜神和夜雨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大师姐是个大骗子，卫明月一点也没生气，甚至庆幸，那不可说与人听的只与心爱之人交欢过的隐秘心思。 可是思思为了苍生要让大师姐去死，还要设计让她亲自动手，卫明月不敢想如果自己着了她们的道，在发现真相那一刻会有多崩溃绝望。 在刚才得知自己真实身份那一刻，那一瞬间卫明月什么都不想管了，她当她的仙人，大师姐当她的夜神，尽管她们分隔两地，至少大师姐还活着。 但她不能这么做，永夜会让全世界的人都丧命，而且上界派出第一把破晓剑，就会有第二把，第三把，大师姐总是不安全的。 飞升之前，她放下了执念，领悟了爱人离别，现在她要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进行，只是离别变成了永别。 卫明月从天而降，像一颗绚烂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穿透黑夜，直冲夜神而去。到了近前，看见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卫明月手中的剑不停震颤，像是要脱离她的掌控，只要一剑挥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可是动摇的不是破晓剑，是卫明月的心。 没有思思不停的催促声，世界只剩她们二人，卫明月痛苦地闭上眼睛，嘶吼地替自己壮胆，一串眼泪如珍珠般撒落出去，又被至纯的阳气蒸发掉，她在完成救世的壮举前曾伤心过的证据也不见了。 终于，那一剑落下，卫明月练习了无数次，这一次，绝不可能失手。 作者有话说： 求求关注一下新坑《惊觉》 第 66 章 夜雨的灵魂被禁锢在夜深身体里，直到破晓剑快要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夜神大概是害怕了，让她一瞬间掌控了身体，她看着大道既成的卫明月，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好像依稀可听见了剑碎裂的声音，一转眼就回到了出租屋的床上。 黄粱一梦。 夜雨看着手机上的日历，都想不起来自己穿书之后现实世界里过了多久，她任务失败了居然没死，系统也没通知她任何信息，大概是烂尾的文太多，它们忙不过来了。 放空了许久，夜雨登上微博，发现关于《明月皎皎》烂尾的骂战还在继续，时间只过了一晚。 一时之间夜雨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再骂作者几句，看看能不能再被拯救烂尾协会选中？还是收拾好心情去上班，把书里的一切都忘了，做一个庸庸碌碌的普通人。 她紧紧捂着心脏，一想到那些记忆会随时间慢慢淡忘就痛苦无比，于是打开电脑登录同人社区账号，新开了一个长篇，写的正是她和卫明月的故事。 第一章发布就广受好评，作者烂是作者的事，同人女的爱恒久弥坚，以往和她扯头花的网友都在评论区吹彩虹屁，而夜雨原本稀少的粉丝则在疑惑，太太的文怎么变得这么清水，都不习惯了。 第68章 夜雨不管评论区怎么说，白天的工作是为了获取生存所需的金钱，只有晚上码字，回忆和卫明月的点点滴滴时才感觉自己活着，但每每想起都很心痛，很久才能更新一章。 这天，卫明月的老板兼师父姚玲带她去了个新剧组，这次拍古装剧，还能围观一下开机仪式。 夜雨不感兴趣，她想摸鱼写点大纲，但姚玲非拉着她。 姚玲说：“你就不感兴趣从千万个人里海选的女主角长什么样子吗？” “肯定很漂亮吧。”夜雨漫不经心地说。 姚玲站到一个小板凳上，“光漂亮哪够，还要符合气质，不然肯定要被书粉写死，我听说这个演员是原作者推荐的，有原作者背书，应该……” 夜而已经听不清姚玲在说什么了，隔着人海，她从人挤人的缝隙里看见了让她朝思暮想的脸。 表情淡然，嘈杂的人声和摄影机的闪光灯都无法让她产生波动，眼睛扫过这边的方向，就让夜雨呼息一室。 像，实在是太像了。 夜雨问：“玲姐，那个人是谁？” 姚玲说：“女主卫明月啊，不过这个选角和我心目中的差得有点多，感觉不太对，不过管她呢，扑不扑都不影响我挣钱。” “卫明月？是《明月皎皎》里那个卫明月吗？” “你不会还不知道我们进的剧组是拍什么的吧。” 夜雨确实没关注过，她喉咙有点干，声音沙哑，“我是说她的自己名字。” “不知道，是素人嘛，为了搞噱头海选的时候只有编号，也没人扒出来她的真名，开机发布会之后应该就会公布了。” 夜雨打开微博关注了电视剧《明月皎皎》的官方微博，最新一条就是开机发布会的相关讯息，女主演也第一次在网上露面了。 热评第一：首先我认可她的颜值，其次，卫明月不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 照片里的女主演确实表情很木，让人怀疑她能否演好这个角色，还有人心疼自己的哥哥居然要给这样的人做配，怀疑其中有黑幕。 作者卤汁转发了微博，并配了几章小说截图，里面是关于卫明月的外貌描写，并附言：她就是我心目中的卫明目，也是我笔下的卫明月，大女主的内核是她的思想和行动力，而不是她举手投足像个男人。 如果卤汁在烂尾前发这些话，读者肯定会买账，但现在她不受人待见，她的话也没多少人听得进去，热评直言：“让观众老爷看得不爽就是死罪。” “我在桌上趴着睡了八个小时的手都没有她的眼神木，投资方从哪里找来的人才。” 即使这些人说的只是一个长得和卫明月一样的演员，夜雨看见一些过激的评论心里还是不好受。 刚好有读者在她的停车群里问：太太你怎么看影视化的女主演？ 夜雨思来想去回复：如果她都演不好的话，我不知道谁还能演好。 对方回：你肯定收了资本的钱替她说话。 夜雨：…… 她的工资是姚玲发的，姚玲收的xx影视的钱，还真是无法反驳。 眼看着舆论都在喝倒彩，影视公司不得不公开了一段海选时期的视频。 舞蹈教室里，几名评委坐成一排，工作人员在门口叫号：“下一位，359号。” 女主演穿着一身怪异的，不知道哪个朝代形制的汉服，形体和长相无可挑剔，但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坐最中间的评要说：“今天要考校武打功底，工作人员没通知你要穿练功服吗？” 她惜字如金，“不碍事。”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道具就放在旁边，她选了一把剑，从握住剑的那一刻起，她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眼神变得无比坚毅，动作利落和优美，衣服没有成为她的阻碍，反而衬得她仙气十足。 演示结束后，评委里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中年女士说：“就是她了，要么换了她，要么换了我。” 视频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但话又说回来......” “是陆导拍板决定的啊，那我相信陆导的眼光。” “这部剧从筹备开始就用的最好的班底，主演怎么可能拉垮，期待。” “小姐姐好飒，天选卫明月啊。” “几个男主演都很一般嘛（本人有档期）” “原来平时开的节能模式，在镜头里好帅！” 夜雨把这个视频看了很多遍，鬼使神差地保存下来了，她只是太想卫明月了而已。 开机发布会后，女主演的名字公布，就叫卫明月，夜雨感到惊讶，但用自己的第一个角色名当艺名在娱乐圈里也有先例，并未往真名上想。 后来夜雨总能在剧组里看见卫明月，不过卫明月总是很高冷，除了对戏和拍戏，基本没见她和别人说过话。 卫明月的妆造也很给力，不比她在穿书世界看见的差，夜雨成了卫明月的颜粉，经常在微博上看代拍出的片，可惜姚玲只是刚入行没几年的化妆师，他们还接触不到卫明月的活儿。 中午夜雨蹲在地上吃盒饭，手机放在板凳上，播放官方绝美路透，非常下饭。 吃完她把垃圾收好，站起来准备去丢掉，后背不小心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您没事吧。”夜雨在剧组就是个小卡拉米，谨小慎微，连忙转过身道歉，看见背后的人是卫明月，忽然十分担心，既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话，又不知道这姐的脾气怎么样，万一她生气，再连累到玲姐...... 卫明月皱着眉看了眼夜雨，又看了眼她放在凳子上还在放视频的手机，说：“你是我的粉丝？” 夜雨猛点头，希望看在粉丝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卫明月了然，“要签名吗？” “可以吗？”天知道夜雨其实只是颜粉，但对方这么和蔼可亲，于是表现得像个狂热粉，掏出包里的定妆照和眼线笔双手奉上，“麻烦明月老师了。” 普通粉丝也不至于随身携带照片吧，卫明月确信这是真粉丝了，摘掉眼线笔的盖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第 67 章 夜雨举起工作证，“写如星就好。” 这是她在这个圈子里的花名，也是她写同人文的笔名——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卫明月写下“to：如星”后再签上自己的名字，“我的字不是很好看，谢谢你的喜欢。” 夜雨完全不介意，“等电视剧播出，会有更多人喜欢你的。” 卫明月若有所思，“希望如此吧。” 夜雨有了to签，随手分享到了网上，没带任何tag，只有她的粉丝看得见。 由于之前帮卫明月说过话，不能接受真人的粉丝都取关了，剩下的不说喜欢，起码不会排斥，还有会各种角度夸。 “哇，太太追星成功了。” “为了庆祝获得签名，今天加更两章吧，卫大娘到底是人是鬼啊，等得我抓心挠肝的。” “卫明月除了拍戏什么行程都没有，太太是从哪里搞到的啊，是在剧组吗？求教程。” 夜雨回复：保密哦。 “太太，明月老师人怎么样，听说很高冷都不跟人交流，你居然能要到签名照，太牛了。” 夜雨回复：是个很真诚的人，不会辜负你的喜欢。 今天心情不错，夜雨一口气码了很多字，这样一篇感情真挚的文，热度一高再高，甚至破圈了，有的人先看了夜雨的同人文再去看原作，还会惊讶她们原来不是一对儿，夜雨的戏份更是约等于零。 夜雨晚上更文，白天看卫明月拍戏，姚玲都说她比以前更有生气了。 夜雨听了只是笑笑，至于以后文写完了，电视剧也拍完了她会怎么样，也不必现在就开始心烦。 又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夜雨如常去上班，没见到卫明月的造型团队，就知道今天没有卫明月的戏份了。 给配角们上好妆，听见外面有吵闹声，姚玲带着夜雨出去看热闹。 姚玲问相熟的人：“导演怎么骂人了？” 那人说：“有个叫肖涵的演员前段时间忽然火了，就去参加了一个综艺，来不了咱们这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姚玲入圈这么久，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怎么办？” “就一场戏，估计随便找个群演吧，但陆导的要求那么高，一般的群演演不下来，所以她才那么生气。” 姚玲问：“哪个角色？” “好像是什么大师姐来着。” “巧了不是，”姚玲拉住夜雨的手腕，“你不是想当明星吗，机会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当……”夜雨话没说完就被拉了出去。 “如星的星不是明星的星吗。”姚玲说道，她人脉成迷，她先找了个人，然后那个人看了眼夜雨，就把她们引荐给了陆导。 陆导正在气头上，语气不是很友善，“你想演夜雨？演技怎么样？” 第69章 夜雨扪心自问，她不想演吗？如果她还长着纯阳宗大师姐那张脸，她肯定是想的，但她如此不起眼，出演一个戏份不多但很重要的配角，会不会拖这部刷的后腿？ 还是任由这样一个对她有特殊意义的角色，落到随便一个群演手中。 “我演技很好。”夜雨掷地有声地说，她在任务世界进步最多的就是演技了，而且这个角色，没有人比她更适合。 陆导递上一张纸，“念句台词试试。” 夜雨双手接过，这段剧情讲的是司徒照回忆中的大师姐，她即将去杀夜魔，正与司徒照告别，表现出她的意气风发。 “等我把夜魔消灭干净，还天下一个太平。”夜雨的话里有对自身实力的信任，她那样强大，猖狂一点又何妨。 而夜魔消灭干净后是什么？是永夜降临，天下就真正“太平”了，所以夜雨的话里有期待，还有对纯阳宗的嘲弄和得意。 陆导本来只是想给中间人一个面子，试过之后不行就推掉，没成想真让她遇到个好苗子，她点了点头，“行，就你了，去上妆吧。” “谢谢导演，”姚玲拉着夜雨去化妆间，“放心，绝对把你化得美美的，一次火爆出圈。” 夜雨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她在自己脸上练习过很多次，再怎么都比不上天生丽质的美人，“我真的能行吗？” “你不行也得行，能不能暴富然后包养我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了。”姚玲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更是细致。 她用尽毕生所学，把夜雨脸上的优点彻底放大，为此可以放弃去遮掩一些小缺点，瑕不掩瑜，反而成了夜雨的特点。 夜雨说：“我从来没想过还能化成这样。” 姚玲自信地说：“你还有的学呢。” 做等夜雨做好妆造再次出现的时候，不免有人惊叹，“这还是刚才带进去那个人吗？” “xx的眼光你还不知道，她可不是谁都举荐的。” “玲姐能把她从那样化成这样，那在上个剧组她把女配......是不是藏拙了。” “嘘，都是打工人，还不是听别人安排。” “咱们现在的女主不用让妆，也没谁敢发艳压女主的通稿。” 众人小声议论着。 夜雨只当自己还在任务世界，她现在感觉好极了。 与此同时，卫明月正在酒店房间里玩手机，她在搜索引擎输”夜雨“二字，跳出来许多信息： ＃夜雨选角公开，你听说过她吗？＃ ＃震惊，夜雨与夜神竟是同一人。＃ ＃夜雨寄北[唐]李商隐＃ ＃夜雨x卫明月真相是假＃ …… 卫明月试过很多次，从未找到有用的信息，反而看了些不堪入目的东西，现代人也太开放了。 看了眼时间，卫明月问经济人汤蓉：“今天不用去刷组吗？” 汤蓉说：“今天没你的戏。” “哦。” “我收到好多代言的……” 卫明月说：“不接。” 汤蓉没办法，她是被卫明月重金挖来的，工作也特别上心，但卫明月本人却极奇摆烂，要说是哪家千金来体验生活呢，也不太像，卫明月对吃穿用度一点要求都没有。 卫明月收起手机，“太无聊了，我还是去剧组吧。” 汤蓉任劳任怨地带卫明月去了剧组，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卫明月坐到陆导旁边，好奇地问：“待会儿拍哪一场戏？” 陆导最烦别人打扰她，但一看是卫明月就没脾气了，“杨双和如星。” 杨双卫明月知道，是司徒照的扮演者，他们有不少对手戏，但是如星是谁，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哪个演员了。 陆导说：“就是那个化妆师助理，经常来看你演戏的，肖涵有事来不了，如星来演夜雨的角色。” “要换人？”卫明月一听便不太高兴，很少人知道，肖涵是她亲自选的，她从众多适龄女星里面，才找出这么一个有三分大师姐神韵的人。 姚玲不知道卫明月为什么因为这样一个小角色换人而生气，打圆场说：“其实我们家如星的扮相挺好的，而且特别巧的是她的原名和角色的名字一样。” 卫明月脸色一变，“她也叫夜雨？” “对呀，因为她......出生那晚下雨了。“姚玲斟酌着说，其实是夜雨被丢到福利院那晚下了大暴雨，如果没被发现可能就死了，院长给起的这个名字，寓意着她求生的哭声胜过了雨声。 第 68 章 她们说话间，夜雨和杨双走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名字先入为主，卫明月也觉得夜雨的气势有几分像大师姐了，“那先拍吧。” 夜雨出现的场景就这么一个，镜头也不多，没有ng，一次就拍完了。 陆导问：“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卫明月毫无波澜地说。 陆导拿着嗽叭喊夜雨杀青，夜雨的工作却没结束，先去卸妆然后继续干活儿。 姚玲说：“刚才卫明月来了，吓我一跳。” 夜雨对着镜子歪头摘耳环，她拍的远景，没看到导演那边的情况，闻言说：“她今天又没有戏份，怎么会来。” “不知道，心血来潮吧。”姚玲倒是有好多话想说，但剧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夜雨也就无从得知自己的真名已经被暴露出去了，过了把演戏的瘾，还在那里傻乐呢。 下午收工，夜雨和姚玲一起往外走，在马路边看见卫明月的保姆车，夜雨还在纳闷她怎么还没走，后车门就打开了。 卫明月说：“好巧啊，上车，送你们一程。” 夜雨摸不着头脑。 姚玲也一脸疑惑，她们很熟吗？今天之前话都没说过吧，姚玲说：“谢谢卫老师，我就住在附近，不用麻烦您了。” 卫明月问夜雨：“你呢，我的小粉丝？” 正常粉丝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夜雨想不出来，她也没追过星，正主对粉丝都这么温暖平易近人的吗？ “高兴坏了？”卫明月手在夜雨眼前晃了晃。 夜雨如梦初醒，“谢......谢谢。” 姚玲来不及阻止，夜雨就上了车，心道糟糕，好像忘记告诉夜雨，卫明月不太喜欢她了。 助理开车，汤蓉在副驾驶座，后边只有卫明月和夜雨两个人，说完地址后夜雨不知道说什么，气氛有点尴尬。 卫明月目光锁定在夜雨脸上，“如星老师，你今年多大了？” 夜雨说：“二十一岁。” “原来只比我大一岁。” 夜雨：我看起来很老吗？ 卫明月又问：“如星是你的真名吗？” 仅雨：“不是，是我混圈用的名字？” “娱乐圈？” “一个进行文艺创作的小众圈子。”小众到她不敢在大众面前提。 卫明月问：“你大学学的编剧？” “学的化妆。” 卫明月说：“你很紧张吗？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好像在面试一样，我又不是你的主考官。” 夜雨勉强笑了笑，“和偶像近距离相处紧张是正常的。” 二十多分钟后到了夜雨租房子的地方，她终于松了口气，马上就能解脱了。 夜雨下车，郑重地说：“非常感谢。” 卫明月也从车上下来，“感谢的话就请我上去喝杯茶吧。” “这......”夜雨非常难为情。 卫明月说：“不愿意？那我会很伤心的。” 夜雨租的是个老小区，没有人车分流，下班高峰期人特别多，僵持在这里迟早会被认出来，她不情不愿地说：“跟我来吧，我家里有点乱。” 夜雨一点也没夸张，衣服堆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早晨忘扔的外卖盒，夜雨飞快地收好，“请坐，我去泡茶。” 卫明月说：“你去忙，我参观一下。” 一个套一的老破小有什么好参观的，夜雨确认卧室门是着的，心想卫明月应该不会那么冒昧，才忐忑地去了厨房。 卫明月走到卧室门口，没上锁，一拧就打开了，十分冒昧地推开门，便与自己的超清海报四目相对。 房间很拥挤，除了床和衣柜只剩一条过道，过道转角有张书桌，除了电脑放满了书。 最令人惊讶的是墙上贴满了卫明月的海报，层层叠叠，最底下的开始掉色了。 卫明月一路看过去，桌上的书封面是一个女人挑着另外一个女人的下巴，书的名字龙飞风舞的，她勉强认出了“夜月”二字，作者名字是如星。 夜雨泡好茶出来，卫明月不见了，而卧室门开着，她马上冲进去，在卫明月即将把书翻开前将它抢了回来。 卫明月一点也没有乱动别人东西被抓包的尴尬，大大方方地说：“好像挺有意思的，我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有意思了，这是夜雨整理的她从前写的所有夜月cp文合集，99％的车里夹杂着1％的剧情，还有约的色气十足的插画，别提有多香艳，如果被卫明月看到，她可以立马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第70章 夜雨干脆利落地拒绝说：“不行，这是我的秘密，非常重要。” “好吧，”卫明月十分遗憾地说，但她也没有死缠烂打，“我以为作为你的偶像有特权呢。” 夜雨只顾着不让卫明看见她写的小黄文，忽略了墙上贴着的卫明月的照片，这样一看真的很像痴汉呀，她脚趾扣地，硬着头皮说：我们出去喝茶吧。” 卫明月笑笑，“好啊。” 夜雨松了口气。 卫明月往沙发上一坐，小客厅的装修都显得高级了几分，她端起茶杯却并不着急喝，而是端详马克杯上的q版图片，不必多说，又是卫明月的卡通形象，“看来你真的很喜欢。” 夜雨只有一个喝水的杯子，要招待客人，只能忍痛拆了周边，“还……还好吧。” 卫明月问：“连杯子都不成对，你男朋友平时不过来吗？" “我没有男朋友。”夜雨说道，她门口连双多余的拖鞋都没有，是什么给了卫明月她有男朋友的错觉。 “哦，那有女朋友吗？” “啊？”夜雨装傻充楞，假装听不懂卫明月在说什么的样子。 “我开个玩笑而已。”卫明月说着露出发自真心的笑。 戏外的卫明月很冷淡，很少有个笑模样，乍然一笑，就像是她的卫明月脱离了穿书世界，走到了她面前，但这怎么可能呢，夜雨不觉失落了几分。 卫明月喝完茶就告辞了，经此一遭，她百分百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更好奇那本不让自己看的书里到底写了什么。 回酒店的路上，汤蓉不解地问：“你怎么突然对那个小助理感兴趣了？” 卫明月看着车水马龙，直到今天她才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繁华和富足，这些都是夜雨带来的，“她今天演得很好。” “你想签她？”汤蓉心思活络，稍微包装下，从小助理变大明星，话题度不就有了。 卫明月说：“不，我要追求她。” 留经纪人和助理慢慢消化这句话，卫明月回房间里，打开电脑搜索引擎，输入夜月和如星的关键词，跳出许多文包合集。 很快她就在同人社区找到了名为如星的博主，通过主页的签名照，确认了夜雨的身份。 卫明月想知道夜雨的一切，点开最新的合集看了起来，不禁潸然泪下，原来文字的力量如此强大，把夜雨对她的爱毫无保留地表达出来。 即使这个故事卫明月都亲身经历过，她还是看得入了迷，可惜才到成亲就没了后文，已经快半个月没更新了，评论区都是催更的。 卫明月先打赏了个9999，然后也变成了催更大队的一员，她就想知道夜雨假扮夜神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一会儿对她好一会儿欺负她。 返回主页时，看见其它合集，应该也是这样感人至深的故事吧，卫明点了进去，然后这一夜就没睡觉。 第 69 章 汤蓉来接卫明月时吓了一吓，她跟着卫明月快半年了，这祖宗每天十点不到就睡觉，从来不熬夜，那叫一个精神抖擞，什么时候这么颓废过，“你半夜偷牛去了？” “嗯？”卫明月小脸腊黄，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还有那么多的花样，现代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也太历害了，相比之下她经历过那些就是小儿科。 汤蓉说：“你脸色也太差了。” 卫明月无所谓地说：“下午才有我的戏，早上休息一下。” “你害相思病了？” 卫明月想到粉丝给夜雨吹的彩虹屁，应用上了，“你比我会嗑。” 夜雨一觉醒来，发现收到一笔巨额打赏，要早起上班的怨气一扫而空。 中午夜雨照常领了盒饭，剧组伙食不错，但吃久了也就那样。 卫明月忽然出现，坐到夜雨对面，往桌上放了两个外卖袋子，语气熟稔地说：“一起吃吧，助理买得有点多。” 夜雨礼貌地说：“谢谢，不过我快吃饱了。” “饭菜都没怎么少还骗我呢，”卫明月拿出饭盒推到夜雨面，“不用跟我客气，昨天你都请我喝了茶。” 饭盒上的logo是附近一家超贵超好吃的店，夜雨馋了好久，“好，谢谢你。” 卫明月也拿出自己那份，眼睛黏在了埋头吃饭的夜雨身上，这个世界的夜雨外形好乖巧，难以相信她能写出那么多色色的东西。 夜雨抬头喝水，撞见卫明温柔的眼神，不是，她就一个小粉丝，至于这么喜爱吗？ 卫明月问：“你昨天演戏，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夜雨用这个万能回答。 “想当演员吗？” “不想。” “那你想做什么？” 夜雨想念那个绮丽的世界，高耸入云的望月峰，广袤无垠的沙漠，险峻的极东之地，崇山峻岭的青丘，腾云驾雾，世界尽在脚下。 当然最想的还是那个世界的人，夜雨想听到她再叫自己一声大师姐，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想。” 卫明月似是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那你有什么梦想吗？” 夜雨说：“混吃等死吧。” 卫明月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说：“你真可爱。” “……”夜雨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夸可爱，“我确认一下，是我是你的粉丝，而不是你是我的粉丝吧。” 卫明月抬手想替夜雨擦擦嘴角，夜雨后仰躲过了。 卫明月说：“我昨天就看出来了，你房间里贴的全是卫明月二创的海报，关于我的只有剧照，没有生活照，你并不喜欢我，喜欢的是书里的卫明月，或者说……另外的谁。” 夜雨惊讶于卫明月的敏锐，这样一个简单的细节就得出了正确的结论，“你把她演绎得很好，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那你有因此喜欢我一点吗？”卫明月问。 夜雨点头，“有那么一点吧。” 因为一部电视剧欢一个演员，因为一首歌喜欢一个歌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卫明月满是遗憾地说：“真伤心啊，我对你的喜欢可是有很多很多呢，多到想把你占为已有。 夜雨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 夜雨一直以来都不太自信，觉得自己不配被爱，哪怕卫明月喜欢她，也是因为她纯阳宗大师姐的身份，高超的修为，一掷干金的豪气，总之不会是因为她本身，真实的她，其实如此的普通。 夜雨说：“如果是因为我骗你是你的粉丝，我可以向你道歉，请不要再戏弄我了。 卫明月严肃地说：“我也没有戏弄你。” 她说没有就没有吗？夜雨不知道卫明月吃错了什么药，对着这张脸，却一句硬话都说不出来，“不好意思。我要去上班了。” 大中午的所有人都在休息，没有班给夜雨上，二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个拙劣的借口。 夜雨去姚玲那边，被这么一闹也没了睡意，拿出手机安静的码字。 午休时间一过，姚玲的闹钟把她吵醒，她关掉闹钟，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惊讶地叫了一声，“卧槽，夜雨你昨晚和卫明月干什么了？” “就喝了杯茶啊，”夜雨直觉卫明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怎么了？” 姚玲激动地说：“汤蓉问我愿不愿意去卫明月的造型团队当化妆师，指明让我把你带着，我才是沾光那个。” 夜雨怔住，卫明月要做什么，职场潜规则吗？可她又无法让姚玲拒绝，姚玲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久，缺的只剩机遇了。 卫明月就像一架预热中的火箭，迟早会一飞冲天的，一个作品都没有，已经是一线小花的待遇了，她背后的资本很舍得为她砸钱，十分看好她。 夜雨说：“恭喜，你要梦想成真了。” “同喜同喜，”姚玲笑弯了眼睛。“我们去找蓉姐和明月老师吧。” 夜雨沉默地跟在后面，她有种预感，好像没办法甩掉卫明月了。 汤蓉加了姚玲和夜雨的微信，把她们拉进一个群聊里，简单交待了下各项事宜，从始至终卫明月都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理头看着剧本，至于看没看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夜雨一直防备着卫明月，但整个下午，无论化妆补妆都是汤蓉亲自上手，她只在旁协助。 下午拍完收工，汤蓉提议道：“新成员加入，我请客，大家一起去庆祝一下。” 夜雨把“拜拜”二字咽了下去，看了卫明月一眼。 卫明月问：“你不想去吗？” “想。”夜雨咬牙切齿地说。 “那就上车吧。” 助理开了一辆低调的代步车，汤蓉坐副驾驶座，夜雨坐在卫明月和姚玲中间。 姚玲问：“只有我们几个吗？” 汤落说：“团队就我们几个人，造型团队是xx影视配的，有自己人还是要方便一些。” 卫明月明目张胆地注视着夜雨，恨不得贴她身上了，“你想吃什么。” 第71章 夜雨不动声色地往姚玲那边靠了靠，“我不挑。” 姚玲马上把夜雨卖了，“她喜欢吃火锅。” “那我们就去吃火锅。” 卫明月已经把夜雨的生平打听清楚，并不吃姚玲的醋，也不想那么快表明自己的身份。 一是想看看夜雨能不能认出她，二是惩罚夜雨当夜神的时候欺负她，她也要欺负回去。 开出拍摄基地不远就有家火锅店，她们上了二楼包间，菜品和酒水轮番送进来。 卫明月不停地捞菜放到夜雨碗里，明眼人都看出了她的殷勤。 助理假装自己是透明人，汤蓉已经有心理准备，反正包间保密性很好，由她去了。 姚玲还以为卫明月单纯想和夜雨交朋友，把酒给她们满上，“别光吃啊，喝一杯。” 夜雨心情烦闷，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卫明月心生一计，拿过酒瓶不停地倒酒，夜雨也不停地喝，勉强算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助理挨个送她们回家，夜雨眯着眼靠在椅背上，车里只剩助理和她们二人。 到了夜雨家小区门口，卫明月说：“你打车回去吧。” 助理说：“您没有驾照，这车......” “没事，我叫代驾。” 终于没人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了，卫明月摸了摸夜雨的头发，夜雨没醒，大师姐的酒量真差。 卫明月痴迷地看了很久，目光落到那双饱满的唇上，慢慢地，轻轻地贴了上去。 夜雨没和卫明月说过，她在现实世界里的身体酒量很好，为了避免和卫明交谈，她才顺势装醉，卫明月支走助理她还能继续装，直到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她猛地睁开眼，一把推开卫明月。 第 70 章 卫明月靠在椅背上，惊喜道：“你没睡着啊。“ “我睡着了你就能偷亲我吗？”夜雨狠狠地用手背擦嘴唇，仿佛卫明月是什么脏东西，即使有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脸，没有相同的记忆，那就不是一个人。 卫明月很受伤，夜雨只是被偷亲了下就这么委屈，她当初可是被夜神吃干抹净了，生死关头的时候不觉得难受，现在越想越气不过，“谁让你看起来那么好亲，无声地勾引我。” 夜雨恶狠狠瞪了卫明月一眼，可惜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她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卫明月早就落了锁，车门打不开，她抱着夜雨的腰把人拖回来，“别白费力气了。” 夜雨后背紧贴着一具火热的身区体，她不敢转身，也不敢得罪卫明月，怕连累到姚玲，“你放过我吧，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谁？” “……”说是卫明月这个名字的话岂不乱套了。 “答不出来？”卫明月轻笑一声，“我要试试强迫一个心有所属的人是不是比两情相悦更有意思。” 夜雨还没理清卫明月这句话的意思，就被翻转过去，卫明月强势地吻上来，不容她拒绝。 卫明月虽然没有了法力，但一身功夫还在，轻松治住了夜雨，一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动弹，一手掐着夜雨脖子，舌头伸进她口中扫荡，这都是从夜雨写的文里学的，好像叫什么强制爱。 夜雨极度抗拒，但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她的腰渐渐软了，任卫明月肆意亲吻。 或许是太久没有亲密接触过了，空气稀薄时夜雨忍不住回应了一下。 卫明月马上推开夜雨，不高兴地质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动舌头！” 夜雨撑着坐椅坐起来，擦擦嘴角的口水，觉得卫明月就跟莫绍谦一样无理取闹，“你的舌头能动，我的为什么不能动？ “我亲你是因为我喜欢你，难道你也喜欢我吗？” “哦，那倒没有。”夜雨无情地说。 卫明月特别生气，解了车门的锁，“你走吧。” 夜雨只觉莫名其妙，下了车走到附近的公交站搭车回家。 卫明月的低气压持续了好几天，总是用幽怨地眼神盯着夜雨，仿佛她是个负心汉。 搞得夜雨都不敢上班摸鱼写小说，就怕卫明月忽然冒出来看见。 电视剧在纯阳宗的剧情不多，拍完之后剧组就要去外地拍摄了，这是现实中的夜雨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心情都很不错。 姚玲给他们几个工作人员都开了单独的大床房，放好行李就叫她们出去吃晚饭。 附近没几家饭店，她们进了一家中餐馆，没有包间，就座在大堂里，这个点人还不多。 卫明月让她们随便点，殷切地问夜雨：“你吃什么？” 夜雨略微心虚，“你不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卫明月笑得十分渗人，其他人正扫码点餐没看见，只听得出语气温柔。 姚玲头也不抬地说：“小雨，老板对我们多好啊，你不要惹她生气。” 夜雨道：“我没有。” 卫明月挽住夜雨的胳膊：“是，你没有。” 夜雨尝试几次都没能把手抽出来，无奈地在卫明月手机上点了点，“我想吃这个。” 除了汤蓉知道内情，姚玲和助理只当是她们关很好，暂未往其它方向想。 这家店菜都是现炒的，等待的时间比较久，这期间觅食的人把大厅都坐满了。 有两男一女走进来，环视一圈没找到空位，在看见卫明月这桌时眼前一亮，“卫老师，能和你们拼个桌吗？” 卫明月抬眸，来的是夜神，梁书和司徒照的扮演者，她稍加思索，“好呀，正好还有三个位子，你们再点几个菜，我请客。” 三人都很高兴，相比刚入行的卫明月，他们几个已经有些名气了，否则也拿不到角色，但地位显然没有卫明月高。 尤其是夜神的扮演者，魏宁宁，作为大热cp另一方，电视剧上线后炒作一番，她的事业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明天大家都休息，卫明月点了酒，觥筹交错，相谈甚欢。 夜雨埋头吃菜，减少存在感。 魏宁宁在纯阳宗没有和卫明月的对手戏，这是第一次和卫明月近距离接触，她喝多了，醉薰薰地说：“网上说你爱冷脸，肯定不好相处，完全是子虚与有嘛，来，我再敬你一杯。” “魏老师的酒我义不容辞，只是刚才喝得有点多，”卫明月把酒杯推到夜雨身前，“你替我喝了吧。” 汤蓉想说要不她来，被卫明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姚玲说：“小雨从小酒量就很好。” “嗯？”卫明月感到奇怪，“夜雨酒量好吗？” “是啊，小时候头一回吃醪糟，别的小孩都醉倒了，就她什么事都没有，天生的。” 难怪上次没能灌醉她，卫明月了然，让所有人都去跟夜雨喝，美名其曰试试能喝多少。 几轮之后，终于把夜雨喝趴下了。 杨双自告奋勇地说：“我扶她回去吧。” “不用。”卫明月把夜雨扶起来，一手勾住她的腿弯，轻轻松松公主抱，毫不费力的样子。 杨双恍恍惚惚，“对哦，忘了你是练过的。 饭店酒店离得不远，卫明月把夜雨抱回自己房间，往柔软地大床上一放，自己也躺上去。 夜雨神志不清，酒品极差，她的手到处乱摸，像在找什么东西。 卫明月握住夜雨的手，“大师姐，我在这儿。” 这柔软的触感，显然不是夜雨想要的，她嘟囔道：“我的手机呢。” 卫明月：…… 夜雨终于从床上摸到手机，用指纹解了锁，睁开迷茫的眼睛，“好久没有更新，读者都等急了。” 卫明月脑袋凑上去，她也很关心后续，但夜雨只在文档里输入了一串乱码。 房间里没开灯，手机屏幕亮度太高，夜雨不得已半眯着眼睛，终于完全合眼，再次睡了过去。 卫明月把手机抽出来，在乱码之上，有一段存稿： 夜雨看见坟前有颗药丸，装药丸的盒子她见过，是卫明月的，果然还是亲亲老婆最疼自己。 卫明月在人间游历一年穷得叮当响，拿了夜雨的祭品，只留了绕指柔的解药在那里。 所以夜雨后来对她阴晴不定都是因为这个？在厌烦她的情况下都没弄死她，也只有夜雨爱得太过了这一个解释。 卫明月哭笑不得，抱着夜雨说：“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吃。” 夜雨像是做梦了，梦到她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回抱住卫明月，口中喃喃着“明月”二字。 这样的氛围太让人怀念，卫明月一整夜都舍不得入睡，一直到第二天夜雨醒来。 夜雨还沉漫在美梦中，头埋在卫明月颈窝里蹭了蹭，许久才回过神，这是现实世界，那她抱着的人是谁？ 卫明月精神万分地说：“早上好呀。” 夜雨松开卫明月：“你怎么在我床上。” “你再看看这是哪儿。” 夜雨再一看，自己的房间好像没这么大，她拍了拍宿醉的头，“我怎么在你这儿。” 第72章 “你猜？”卫明月吊带睡裙的带子松垮垮地搭在清膀上，头发凌乱，脖子上还有可疑的痕迹，很难不让人乱想，她还调皮地对夜雨眨了眨眼。 夜雨一阵头大，“你不会说我们酒后乱性了吧。” 卫明月一笑，她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然后缠着夜雨对她负责，但她改主意了，“你昨晚喝得烂醉如泥，还是我抱你回来的，拿什么乱？” “还不是你指使他们灌我。” 卫明月讨好地捶捶夜雨肩膀，“我错了嘛，以后不会了，先洗漱，然后一起去吃早餐好不好？” 夜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下床，“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一直这样啊。”卫明月笑得和蔼可亲。 夜雨浑身发毛，起身回自己房间，碰到姚玲出来。 姚玲说：“正想叫你吃早饭呢，怎么不接电话。” “没电了。” “又玩手机玩睡着了？这么多年也改不掉这个坏毛病，你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夜雨心想自从穿书过一次，她已经自动戒掉爱玩手机的习惯了，“玲姐，昨晚我没回房间。” “哎呀我昨天也喝多了，忘了。”姚玲想起是卫明月带夜雨回来的，也没多担心，“老板关心你，是好事。” 夜雨怅然，就怕好过头了。 第 71 章 又休整了一天，就正式开拍了，即使找到了想找的人，卫明月仍然非常敬业，都没时间骚扰夜雨了。 这天，她听说《明月皎皎》的作者来剧组了。 卫明月说：“你不是很喜欢原著吗，想去看就去吧。” 老板发话，夜雨高高兴兴找卤汁去了。 卤汁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没少熬夜。 凑热闹的人散去，夜雨才拿着前三卷的实体书上去签名。 卤汁瞅了夜雨一眼，激动地说：“你是如星！” 夜雨说：“你认识我？”难道是看过她写的同人文？那可太羞耻了。 卤汁收敛了神色，“没有，我看你工作证上写的。” 夜雨：……她还怪幽默的。 夜雨搬来一个凳子坐下，请卤汁给她签了名，然后闲聊了几句关于剧情的话题，顺势问道，“能问问您为什么苍促地结尾了吗？” 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卤汁叹息着说：“这是我写过最赚钱的一本，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它永不完结，但是没办法啊，书中的角色有了自己的意识，根本不按我安排的剧情走，只能烂尾了，你懂吗？” 作为创作者，夜雨也有过这种感觉，但她写的黄文剧情约等于无，感触较少，为了和最喜欢的作者显得有共同语言，她点点头说：“我太懂了。” 卤汁嘴角抽搐，“我觉得你没懂。” 夜雨心想，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又追问：“您来剧组是探班吗？” “不是啊，我来当编剧的。” “我记得编剧组只有两个人。”这小说写得就很适合影视化，没多少需要改编的。 卤汁说：“投资方想加戏，又怕被骂，所以让我加，看在我是原作者的份上希望少被骂一点。” “资本真是太可恶了。”但是以您如今的口碑，被骂的应该会变多，夜雨给卤汁留面子，没有说出来。 “你不问我给谁加吗？”卤汁几乎把“快问我”三个字写脸上了。 夜雨说：“这种机密我还是不问了吧，我是个大嘴巴，回头别忍不住发网上去了。” 卤汁深感遗憾。 夜雨真像她说的那样憋不住屁，刚和卤汁分开就把刚得到的签名发到网上了，看到有读者催更，又开始码字。 不久之后，卤汁被卫明月叫了去。 卤汁见到卫明月，想起自己被她武力逼迫强行改稿烂尾的恐惧，虽然事后卫明月用钞能力弥补了她，但她还是有点害怕，“我都按照你交待地说了。” 卫明月问：“她听懂了吗？” “大约没有，”怕卫明月生气，卤汁连忙说，“您为什么不自己告诉她呢？“ 为什么呢？卫明月不知道怎么说，直接告诉夜雨她就是那个卫明月吗？说说她们的曾经，聊聊过往，那夜雨肯定会问她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怎么回答呢。 卫明月思考许久，她都能认出夜雨，夜雨没理由认不出她，最多自己再给她写提示，低声说：“你看过我和夜雨的同人文吗？” “还没，但我看过你和夜神的，相爱相杀，好嗑，爱嗑，跟我原本想表达的差不多。” 卫明月说：“那你怎么不在正文写出来。” 卤汁摆摆手，“百合文受众太小了，挣不到钱。” 卫明月了然，卤汁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用钱收买，“我给你一个大纲，你帮我写篇同人文出来。” 卤汁两眼放光，这是个真·富婆啊，“千字多少？” “随便你开。” 卤汁来剧组就是为了挣钱的，一小会儿功夫就把要改的剧情写好了，然后加班加点地写卫明月的定制文，每写一个字都能听见金币落袋的声音。 夜雨有几天没看自己的账号了，评论比以往多了许多，她先更新了，才一条一条去看，从零碎的信息中拼出了事情的大概。 前两天tag里出现了一个新账号，因为更新量大，文笔又好，吸引了许多人关注，不停给天降的神仙太太夸彩虹屁。 但渐渐地大家发现那个人的故事内容和走向跟如星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夜雨的视角，一个是卫明月的视角。 有人质疑新人是不是抄袭了，她不仅没有回应，还把系统默认的乱码id改成了“如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蹭如星的热度一样，而且更新量大管饱，三天更了十万字，剧情已经跟上如星的进度了。 迷之手速令夜雨羡慕不己，她去看了如月的主页，除了更新什么都没有，最新一条下有人刷抄袭可耻。 有人认为如月写得比如星更好，支持她改过自新，写新的自己的故事。 粉丝都为她冲锋陷阵了，夜雨必然不会拖她们的后腿，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把如月的更新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确定故事情节和逻辑链一模一样，不是她亲妈眼神，警告如月停止剽窃。 同时夜雨忍不住想，这个人的文风和卤汁也太像了些。 还没想明白，卫明月给了她一个文件夹，通知她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夜雨翻开文件夹，那竟然是新的刷本，看完她说，“还有我的戏份？” 工明月说：“开心吗，我让卤汁给你加的。” 资本竟是我自己？ 夜雨瞥了卫明月一眼，“还没成大牌就已经会要大牌了，你不怕以后塌房吗。” “塌就塌呗，我又不在乎。”卫明月拍戏是为了找到夜雨，目标提前达成，当然怎么开心怎么来了。 夜雨竖起大拇指。 工明月说：“你看看还有没有哪里想改的。” “就这样吧。”夜雨心里警告自己千万不能飘，这都是敌人的糖衣炮弹。 这一段讲的是夜神假扮成纯阳宗弟子来支援卫明月，但很快被拆穿了，把弟子改成了夜雨而已，对主线剧情影响不大。 夜雨换上戏服，不像第一次拍戏那么紧张。 卫明月自远处飞来，她声音硬咽地叫了声：“大师姐。” 夜雨心底的那根弦被拔动了一下，她伸手摸了摸卫明月的头，“是我。” “卡！”陆导喊停他们，“卫明月第一次见夜雨，感情应该是偏向好奇的，明月你饱满过头了。” 卫明月说：“危难之际，传说中宗门最强的大师姐出现，稍微激动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这是激动吗，都快爱上了，”陆导说，“你调整一下情绪，收着点，再来一遍。” 这一次卫明月掌握好分寸，剩下的戏一遍过。 夜雨拍完，卫明月还忙得很，做为大女主，她的戏份是最多最出彩，高光也最多的，哪怕烂尾也不影响前面是个很好的故事。 夜雨看见卤汁在遮阳伞下喝奶茶，慢慢挪到她身边。 卤汁嚼着珍珠说：“这边的奶茶外卖点两杯才到起送价，这杯请你喝。” 夜雨单刀直入，“卤汁老师，你写过同人文吗？” 卤汁思忖，她是原作者，她写的东西那叫一个嫡嫡道道，应该不算是同人文，于是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为什么要思考那么久，夜雨又问：“那你知道如月这个笔名吗？” “不知道，你cp啊。” “不是，只是觉得你们文风很像。” 卤汁说：“真没听说过，骗你我以后写一本扑一本。” 夜雨：......好吧，发这么毒的誓，看来是真不知道。 但如月的谴词造句，行文习惯与卤汁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夜雨想让卤汁看一看，但卤汁喝完奶茶，打开笔记本电脑就开始工作了，只能做罢。 第73章 但凡夜雨把头伸过去看一眼，就能看见卤汁写的不是剧本，而是她和卫明月的爱情故事。 第 72 章 下午还有戏份，卫明月就只脱了外套，其它妆造都没动，用这样的造型吃盒饭，令夜雨觉得时空错乱了。 卫明抬头，捕捉到夜雨的目光，戏谑地说：“吃饭都要盯着我，我很好看吗？” 夜雨点点头，这个喷不了，这是真好看。 卫明月说：“我还有更好看的，你看不看？” 夜雨不知想到了什么，从脸颊到耳朵一片都红了。 “你……”卫明月还能不知道夜雨的尿性，“我是说玲姐给我设计了一个好看的妆容，你别想歪。” 夜雨摸了摸鼻子，这是她心虚的表现，“我没想歪，我是在想你为什么要给我加戏。” 卫明月说：“玲姐说你想当明星。” “我没有，以后不用给我加戏了。”夜雨这个角色对夜雨来说十分特殊，“我怕自己演不好，多拍多错。” 工明月低声遗憾地说：“好吧。” 她只是想早点叫上一声“大师姐”而已，想到这儿，卫明月又给卤汁打了笔钱，催她快点写。 在金钱的激励下，卤汁奋笔疾书，当天又给卫明月发了三万字的稿子。 卫明月细看完，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哪怕她已经亲身经历过，大纲还是她给的，看到成果还是喜欢得不行，立刻发到网上给她和夜雨的cp粉共享。 卫明月的id正是如月，虽然收到了夜雨让她禁止嫌窃的评论，但她毫不在意，这只是通往幸福之路必经的坎坷而已。 何况现在，她的剧情已经超过夜雨已发表的部分，卫明月沉思，是不是因为夜雨太忙了，都没时间码字，要不给她放几天假？ 可是放假就不能看见她了，卫明月狠心放弃了这个想法。 夜雨躺在酒店的床上，回想着白天卫明月叫她那声大师姐，像，实在是太像了。 两个人不仅名字一样，长得一样，音色也一样，连说话的方式和习惯都一样，世上真有这样的巧合吗？夜雨心中隐隐有所期待，但她不敢去向卫明月求证，怕一碰，那个梦就碎了。 连着好多天，夜雨鬼鬼祟祟的，她想悄悄地观察卫明月，找到更多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想，但卫明月每次总能注意到她，她只能若无其事地移开自己的视线。 工明月说：“卤汁走了。” “哦。”大作家每天忙得很，剧情却没怎么改，也不知道她都写了什么。 “只有这点反应？她不是你最喜欢的作者吗？” 夜雨是喜欢卤汁，但还没到狂热的地步，“你很关注她？我想起来了，是她推荐的你去试镜，你们怎么认识的？” 卫明月愁得挠了挠发髻，她还没有编好理由，“就，忽然某一天就认识了，她说我骨骼惊奇，要给我介绍一个高薪工作，日薪208万，我就去了。” 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夜雨又一次打探失败了。 卫明月问：“你最近很忙吗？” 夜雨都无语了，她现在只服务卫明月一个人，忙不忙卫明月心里没数？ 卫明月状似不经意，实则很刻意地说：“我就是看你太久没有玩手机了，提醒你一下。” 手机又不是宠物，太久不玩也不会发脾气，而且夜雨只是工作时间没玩手机而已，卫明月特意这么说，难道是给她发了什么不方便直说的话，夜雨打开手机检查了一下，也没有啊。 晚上夜雨吃多了，在酒店里的小花园散步，忽然飘起了小雨，她躲到仿古的亭子里，想起曾经和卫明月度过的许多个夜晚。 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夜雨立刻拿出手机码字，但今天的评论似乎很不一样。 “现在是什么状况，互相抄吗？” “明月需要帝流浆，夜雨就带她去青丘，符合逻辑，很容易推理出来啊。” “如月太太靠推理写了后续所有剧情吗？” “有没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如星抄的如月？” “你的意思是如星能穿梭时间抄袭后发表的内容，有这个能力谁还写同人文啊。” 夜雨意识到什么，马上点进如月的主页，前段时间发的直接略过，点最后的大结局。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卫明月的计划十分周全，她有息壤，息壤可以自主生长，她可以用破晓剑劈出一个全新的小世界。 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既然她能从上界到下界，那么飞升后肯定还能回到夜雨在的那个小世界，在那里永夜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她们就可以永远相守了。 但卫明月没想到，破晓剑竟是她自己。 在开辟新世界之后，破晓剑还能存活下来吗？ 因为学会放手，所以卫明月得道了，而她最后放手的，是自己的生命，她拼尽所有修为，剑身断裂，把夜雨送进新世界里，濒死之际，她似乎听到了“任务失败”之类的话。 卫明月死了，死得透透的，但她以一已之力阻止了永夜降临，真如夜雨所期盼的那样，受万民景仰和供奉，香火不断。 在不知多少年后，卫明月奇迹般的复活了。 她在世间行走，试图找到通往夜雨所在世界的通道，但都失败了，她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失败了，直到某天听到了个奇怪的声音。 “咦，这个世界的女主不是嘎了吗，怎么又活了。” 卫明月警惕地说：“谁在说话？ “我是拯救烂尾协会的员工，你是我们曾经的任务目标，可记录显示你已经死了，任务失败了呀。” 任务失败，卫明月对这几个字格外敏感，“执行任务的人是谁？” “随机抓取的，在你那个世界里叫夜雨。” “怎么才能找到她？”卫明月忙问。 “我可以把你送到她那个世界，但那里全是普通人，你也只能成为普通人，你愿意吗？” 为了找到夜雨，卫明月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看到这里，夜雨全都明白了，她冲进雨中，回到酒店，坐电梯去卫明月的楼层。 按了两声门铃，卫明就开门了，她穿着真丝睡裙，正拿着毛巾擦头发。 卫明月说：“你身上怎么都湿了？” 夜雨一把抱住卫明月，两人紧密相贴。 “虽然我是喜欢你啦，但你的湿衣服抱得我好冷，能不能先……” 卫明月被夜雨堵住了嘴唇，她顺从地张开嘴，让夜雨入侵她口腔里每个角落。 夜雨用脚把门勾过去关上，边亲边往床边走，她迫不及待地抚摸卫明月单薄衣物下柔若无骨的躯体，不够，还不够，不足以填补她那空虚地心灵。 卫明月仿佛身在一条小船上，随风飘摇。 床单没法睡了，夜雨把卫明月抱到套房里另一张床上，四肢交缠在一起，什么话都不说，这样便足够了。 汤蓉大晚上的，收到一个许久没联络过的“老朋友”的微信，只有一张图片和一个数字，如果不把这笔钱打到他账户上，这张图明天就见报了。 图上两个主角，自然是汤蓉唯一一个艺人卫明，和卫明月正在追求的夜雨了。 汤蓉打了钱，想去找卫明月谈谈，谈恋爱就谈恋爱，在酒店走廊拥吻还是太嚣张了，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刚走到门口，汤蓉又退了回去，这个点万一她们正在那什么就不好了。 晚上弄出的痕迹经过一晚上，变得更加显眼，卫明月满脸开心，只剩夜雨一个人烦恼。 好在是拍古装剧，只要遮一遮脖子和手腕，夜雨拿遮瑕去盖，效果不是很好，她说：“要不叫玲姐来？她手法比我好得多，你介意吗？” “当然不，你姐姐就是我姐姐。”卫明月已经完全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了，这应该叫见家长。 夜雨就给姚玲发了消息：玲姐，你来一下明月间，我遮不住吻痕。 姚玲瞳孔地震，卫明月的房间，吻痕，她第一反应就是夜雨被卫明月潜规则了，她弱小可怜又无辜的妹妹啊。 姚玲猛敲门，开门的是裹着浴袍的夜雨，脖子上果然有一连串吻痕，“她敢欺负你，我去找她算账。” 卫明月紧接着出现，她穿的吊带睡裙，露出的肌肤更多更惨不忍睹，疑惑地说：“什么账？” “呵……呵呵，你们玩儿挺花啊。”姚玲嘴角抽搐。 夜雨推卫明月去梳妆台前，“你先坐好。” 姚玲把夜雨拉到一边，悄悄地说：“虽然我每天盼着你暴富之后包养我，但你也太努力了吧。” “玲姐，你把明月想成什么了，她是我的爱人，我们是基于自愿平等的意志才在一起的，”夜雨说，“今天还有拍摄任务，先遮瑕吧。” 姚玲将信将疑，一边干活一边儿教她们要节制一点，把两人燥得慌，最终用她毕生功力，总算让卫明月看起来正常了。 这时门铃声又响起来了，进来的是汤蓉，她看了小可怜一样的夜雨，又看了看人面兽心的卫明月，汤蓉拍了拍夜雨的肩膀，“你受苦了。” 第74章 至于给狗仔封口费的事，她也没脸说了。 第 73 章 卫明月拍摄时，姚玲拉夜雨去审问，“你和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夜雨说：“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在一起了。” “刚在一起就玩这么大？”在姚玲的角度，她们和卫明月才认识没多久，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夜雨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夜雨没法解释她和卫明的过去，“我们一吻定情，然后情难自抑，玲姐你可以理解的吧。” 姚玲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不，她不理解。 但是夜雨和卫明月都和她们演的角色同名，或许真的有点玄学在里面。 导演一喊“卡”，夜雨就拿着遮阳伞和矿泉水过去，这么热的天，人都晒焉了。 助理慢了一步，看向姚玲，似乎在说你手下的人干的都是我的活儿啊，又不会涨工资，这就是内卷！ 卫明月喝了水又让夜雨替她擦汗，笑得别提有多甜了，两人之间仿佛谁也插不进去，姚玲拍了拍助理的肩膀，“小李啊，以后你就好好开车吧。” 夜雨和卫明月一整天都黏黏糊糊的，一下工就迫不急待牵着手往外走，回到酒店房间更是急不可耐吻在一起。 卫明月抱着夜雨的腰，翻身把一条腿搭在夜雨腿上，“等这部戏拍完我就不拍戏了，耽误我和你谈恋爱。” “你是老板，都听你的。”什么名利，哪有她们相爱来得重要。 “其实你才是老板，”卫明月说，“我来到这个世界前，那个什么协会托我把本该属于你的奖金交给你。” 夜雨眼睛一亮，她们变成亿万富翁了？ 卫明月说：“我来的时候在一个陌生女人家里，她问了我的名字，说我是她创造的，给我看了她写的小说。” "卤汁? “嗯，她说我会杀了夜神，可我不想那样，就威胁她不准再写了，谁知道她说太监是不道德的，硬是胡乱写了个结尾。” 如果没有烂尾，夜雨不会进入任务世界，如果卫明月不出来，卤汁也不会烂尾，谁先谁后已经不重要了，夜雨只庆幸她们能重逢。 在她因为未来迷茫，只能通过写同人文得到些许慰藉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深深爱着她了。 卫明月给夜雨讲她在新世界的遭遇，讲她怎么获得了合法的身份，怎么通过海选，怎么在原投资人撤资后成了《明月皎皎》剧组最大的投资方，夜雨十分捧场，夸卫明月道，“太厉害了，这么有眼光，这部剧一定会爆的。” 卫明月说：“我还投资了别的产业，因为我怕找到你的时候钱都被我花光了，现在我努力地花钱都花不完。” 夜雨捧着卫明月的脸亲了两口，“太厉害了，以后钱都归你管，我只管抱大腿。” “钱归我管，那我归你管，”卫明月把拿起床头的手机，“对了，我账号上发的小说好看吗？” 卤汁一来就开始更新，更完卤汁就走了，夜雨很容易就能想到，“你让卤汁写的？” 卫明月委委屈屈地说，“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只能用这种方法，你这几天都无动于衷，我怕你根本没看，还要提醒你看手机。” 夜雨心头一紧，“自从你叫我大师姐后，我已经开始怀疑了，但不敢问你，你呢，为什么不告诉我。” 卫明月不好意思承认，因为夜雨曾经隐瞒身份，所以她有样学样，但她耐心太差，即便她没发现绕指柔解药那回事，也会因为太想和夜雨相认而忍不住。 有件事夜雨必须知道，“那个时候，痛不痛？” 卫明月最怕的就是夜雨问这个，她装便充楞，“什么时候？” 夜雨不想提“死”这个字眼，她以为自己死了导致任务失败，没想到死的是卫明月，“你知道我问的什么。” 怎么会不痛呢，她与剑合为一体，然后折断，再回想起来还是会打寒颤，但她现在能抱着夜雨笑说过往，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笑盈盈地说，地说：“只有想到再也见不到大师姐的时候会心痛，你帮我揉一揉胸口好不好？” 夜雨说：“明天还要……” “明天没有我的戏。” 夜雨一边替卫明月揉胸口，一边细细密密地吻她的唇，失而复得，只一个晚上根本不够。 第二天早上，卫明月窝在夜雨怀中赖床不愿睁眼，夜雨拿手机自拍了一张，看不到她们的脸，但能明显看出是两个女生，然后把图片分享到自己的账号，并配文：“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如月.” 在一众问号里，热评第一尤为显眼：我们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夜雨一笑，这个世界很好，有很多种play等着她和卫明月去尝试。 作者有话说： 完结啦，给我的完结文《阿芙佳朵》打打广告，下一本写《惊觉》，二者戳我的专栏就能看到，希望读者朋友们继续支持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