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死对头变成猫后》 第1章 [gl百合] 《傲娇死对头变成猫后作者：玉楼九重【完结】 文案： 李星灿vs江清月 李星灿十几年的人生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直到班里来了位转校生，叫江清月，从第一面开始两人就结了梁子，后面这人更是处处给她使绊子。 自己上课睡觉，她给老师告状。 自己没交作业，她给老师告状。 自己上课玩手机，她还给老师告状！ 看着自己没收的手机，李星灿对这个告状精忍无可忍了。 “你没完了！”李星灿暴走。 “你也可以去告我的状，请便。”江清月面无表情。 小告状精成绩优异，作风优良，李星灿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但她也不是没别的办法。 超级不经意路过，“意外”弄翻对方的水杯，看着对方被水泡了的书本作业，李星灿漫不经心地弯起嘴角，“对不起哦～” 看着对方额头跳动的青筋，李星灿心满意足。 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时间虽短，但恨意深沉，俩人险些大打出手，幸好放假及时。 李星灿本以为都放假了，应该看不见那个告状精了，结果当天晚上就在自己家看见了！ 爸爸介绍江清月的母亲是他至交好友的遗孀，现在来到江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女。 一整个好好的假期，李星灿的私人别墅里多了个江清月。 看看谁怕谁！ 江清月早上六点起来晨练，李星灿就凌晨三点敲架子鼓。 江清月在客厅听英语单词，李星灿把电脑搬客厅声音开最大打游戏。 江清月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李星灿叫一群朋友来通宵开派对。 第二天，江清月碰坏了李星灿的乐高积木，李星灿烧了江清月刚写完的试卷。 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时，江清月失踪了。 李星灿找了两天，没找到江清月，找回来只受伤的流浪猫。 第二天她发现江清月自己回来了，只是对去哪这件事闭口不提，还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直到假期末尾，她正抱着猫躺在床上看电影，怀里的猫砰一声，变成了江清月。 李星灿/江清月：…… 四目相对，李星灿看着对方涨红的脸，全明白了。 小剧场： 回到学校后，李星灿和江清月神奇地消停了下来，令所有人啧啧称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班主任还是决定给她们俩换个位置调开。 李星灿：其实……不换也行。 ＃她脸红是不是因为喜欢我＃ ＃她都这么喜欢我了，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很久以后，江清月听说自己暗恋李星灿，并狂追不舍，最后李星灿勉强答应了和自己在一起。 江清月：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甜文 成长 校园 轻松 傲娇 主角视角李星灿互动江清月配角太多懒得写 其它：校园，变猫，死对头，以及鲁莽的青春 一句话简介：她竟然暗恋我？！ 立意：和谐文明大社会，相亲相爱一家人！ 第1章 一个告状精。 文名：傲娇死对头变成猫后 主角：李星灿，江清月 第一章 夏日如火，晒得一切都焉头搭脑的，江城的复华高中教学楼后面，一群人正围在一起，隐隐以最中间高挑的少女为首。 李星灿，江城首富的掌上明珠，复华高中高三二班的倒数第一。 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学弟，卷了卷防晒服的袖子，“就这胆子，早干嘛去了？是你自己说，还是我们帮你好好想想？” “不……不……” 被逼到墙角的人害怕地摇头，呼吸急促，在李星灿又往前一步的时候，连忙抬手护住自己的头，“我说我说！所有东西都在……” “哗！” 声音被一盆从天而降的水打断，后面的人急忙闪开，唯有最前面的李星灿被淋了个正着。 “你快跑！” 楼上有人喊，李星灿抹了一把水抬头看去，那人也刚好对上她的视线，接着迅速撤回身子消失。 李星灿身后的人伸手拍了拍她肩上的水，“这……这是哪个不长眼的？” “你们处理他，我去抓那个人。” 扔下一句话，直接往楼梯口跑去，出乎李星灿的意料，那人竟然没跑，就站在二楼走廊里等着她。 “你泼的水？你们一伙的？”眉头紧皱，李星灿甩了甩湿哒哒的袖子，步步靠近。 “你恃强凌弱，还有理了吗？” 站在李星灿的对面，江清月声音不卑不亢，目光沉着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虽然今天才刚转来复华高中，但关于李星灿的恶名早有耳闻，这种霸凌的事情又让自己撞上了，自己当然不能不管。 “我看你们才是恃弱凌强吧？我没有理难道你们还能有理了？你们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李星灿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偷的同伙，打量了对面这人一眼，穿着一身别的学校的蓝色校服，长发扎成马尾，背着黑色的大书包，板着的脸长得还不错，就是神情让人讨厌。 “不可理喻。” 江清月厌恶地皱起眉，撞开前面挡路的李星灿往楼梯口走去。 “我让你走了吗？” 李星灿伸手去抓对方的胳膊，却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比她快多了，轻易闪过自己的手，让自己抓了个空。 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李星灿咬了咬牙，提高了声音，“你哪个班的？叫什么？” 江清月踩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向李星灿，“怎么，你想来找我麻烦吗？我叫江清月，随时奉陪。” 说完，江清月转身离开。 李星灿站在原地，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江清月，走着瞧。 —— 走出李星灿的视线，江清月才松了口气，虽然知道李星灿不好惹，但坐视不理不是自己的性格，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抬脚往校长办公室走去，今天是自己转校来复华高中的第一天，具体分到哪个班级还没确定呢。 “这是高三二班的班主任，杨柳松杨老师，在你借读期间，就在杨老师的班级里吧。” 校长说完，江清月看向旁边的班主任，对方人到中年，爽朗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她也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接着两人一起往教室走去。 一进门，所有人好奇的视线都落到了江清月的身上，新的转校生！ 瞬间如同沸腾的油锅里进了一滴水，班级里热闹起来。 看着这群怪叫的猴子，杨柳松觉得自己好像进了花果山，无奈地看向江清月，指了指角落里剩下的唯一一个位置，“你先坐那吧，马上就放假了，放假回来就换位置，到时候再说。” 江清月看过去，那是最后一排角落旁边的位置，不过这个班里一同也才二十来个人，就算最后一排也离黑板很近，没什么影响。 点点头走过去，放下自己的东西开始收拾桌面，旁边的位置乱得像猪窝一样，很多东西都堆到这边来了，她只能给对方放回去，不少比较热情的同学围上来，叽叽喳喳跟她说着话，看来新同学并不难相处。 —— 李星灿借着回宿舍换衣服的理由，磨蹭过去了一节课，慢慢悠悠晃着回教室的时候下课铃都响了。 推开教室后门进去，李星灿就看见自己旁边的位置多了个人，那背影似乎还有点熟悉。 “砰。” 手重重地扶在桌子上，李星灿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刚见面不久的人，“又是你，巧啊，江清月。” 江清月抬起头来，她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巧。 四目相对，几乎有火星子蹦出来。 周围本来围上来要跟江清月打招呼的人也纷纷停住脚步，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 “你们认识？”旁边的苻多岁开口，她跟李星灿从小一起长大的，按理来说李星灿认识的人她基本都认识。 “不算认识，她跟高一那家伙是一伙的，就是在楼上泼我水的那个。” 李星灿话音一落，周围人顿时都变了神色，眼神奇怪地看了江清月一眼，接着纷纷散去。 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江清月自然也察觉得到，她视线落回李星灿身上，孤立这就开始了吗？这李星灿还真是名副其实。 其他人都散开了，李星灿在位子上坐下，还没开口，班主任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李星灿！你跟我出来！” 李星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耐烦地看向杨柳松，“又怎么了？” “跟我去校长办公室，你还真是捅娄子小能手！这次不仅黑了校园网，还把学籍库给撬了？”杨柳松气得头发倒竖，拽着李星灿就走。 李星灿看着大惊小怪的杨柳松，无所谓地翻了个白眼，跟着去了校长室。 气氛严肃，李星灿一进去，门一关，她先找了个地方坐下，翘着二郎腿看向胡子花白的校长，“首先声明，我只是进校园网看了一下监控，你们不查小偷我自己查，这没什么吧？” 第2章 “你还黑了学籍库，你知不知道这两年关于个人信息的犯罪是很严重的？”校长语重心长地开口，“李星灿，你最好如实说，只是看了一眼，没做什么其他手脚，也没有盗走任何学生资料吗？” “我要那玩意干嘛？” 李星灿皱眉，今天早上高三二班全体失窃，包括李星灿的钱包和其他同学的诸多贵重物品不翼而飞，校方历来没什么作为，那只能他们自己查了。 调了监控，用监控画面对比学籍库人像资料，成功抓到小偷，就是高一的一个新生，他们刚要逼问出被盗物品的下落，结果就被他的同伙，也就是江清月给泼了一盆水，具体什么样了自己还得回去问问，有没有把东西拿回来。 思绪回笼，李星灿看向面前的两人，校长似乎欲言又止，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来自己进学籍库后看到的东西，那里面有一个加密区域，时间紧急自己没有突破，难不成里面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还没想完，校长摆摆手，“虽然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这件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吧，关于李星灿同学的处罚，杨老师你看着来。” “好的，校长。”杨柳松应下声，也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就算了，但能不追究他的学生，他还求之不得呢。 话没说完，李星灿已经起身走了，她回去就把那个加密区域破解了看个明白，至于处罚，学校里的三栋楼都是她家捐的，难不成还能请家长吗？ 双手插兜回到教室，刚一进门一个钱包就扔了过来，反应迅速地抬手接住看了一眼，正是自己的钱包，里面的东西也一点都没少，看来那个小偷被她抓住的太快，根本没机会拿走什么。 扔钱包的苻多岁对李星灿竖起个大拇指，“还得是你啊，想吃什么，今天中午我请你。” “那个人怎么处理的？” 李星灿和苻多岁中间就隔了一个江清月，她看了一眼正在认真整理笔记的某人，故意当着她的面问苻多岁。 “揍他一顿都是轻的，放心，他以后的日子好过不了。”苻多岁往后靠在椅背上，语气带着幸灾乐祸，“三年哦，难熬啊。” “他同伙幸运点，只需要熬一年。”李星灿的话似有所指，挑衅式地盯着江清月。 “啪！”江清月把手中的笔拍在桌子上，冷着脸看向李星灿，“你们觉得很得意吗？很了不起吗？欺负别人让你们觉得很有快感吗？” “呵，”李星灿冷笑一声，“我们不得意难道你得意吗？” 看着这样的李星灿，江清月只觉得愤怒，“无耻。” “不如你无耻，还厚脸皮呢，做出这样的事不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竟然还大言不惭？谁更无耻？”李星灿也毫不相让。 两人的争吵被上课铃打断，江清月只能瞪了李星灿一眼，准备课本上课。 看江清月不说话了，李星灿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猪窝，调整出一个适合睡觉的小堆，趴下准备梦周公。 老师在讲台上还没站稳，李星灿眼刚要闭上，就看见江清月唰一下举起手，“老师，李星灿上课睡觉。” 李星灿唰一下睁开了一眼，她有病吧？ 虽说李家给学校捐了楼，她不会有什么开除劝退等严重处罚，但从开始让她上这个学校就是奔着教学严厉来的，所以老师对她开多少特例，平常有问题一些罚站检讨之类不痛不痒的惩罚还是有的。 眼看着老师看过来了，李星灿坐直身体，瞪了一眼旁边的江清月，多管闲事。 江清月视若无睹。 一整节课，只要李星灿的脑袋一想往桌子上放，就能看见江清月蠢蠢欲动的手，哪怕就算是用胳膊撑着头想闭一下眼睛都不行，简直是史诗级折磨。 终于熬到下课铃响，李星灿从来没觉得一节课有这么长！ 彻底趴在了桌子上，但偏偏大课间的铃声又响了，还得下去跑操。 苻多岁过来拍了拍李星灿，“走了，等会跑完操，你再陪我去趟超市。” “不去，我快困死了。”李星灿现在只想睡觉，连下课铃这个最管用的起床铃声都不起作用了。 “那你也不去跑操了？”苻多岁挠了挠头。 “不去。”拿书本盖上自己的头，李星灿拒绝交流。 所有人都下楼准备去跑操，唯有李星灿巍然不动，江清月看了一眼她，也跟着出去了。 大夏天的跑操就是纯折磨，每个人都热得够呛，怨声载道地回了教室，紧跟而来的还有冲进来的班主任，吓得苻多岁把给李星灿递零食的手都缩了回去。 “是谁没去跑操让查着了！我们班回回量化分倒数第一，还不够丢脸的是吗？又扣分！” 杨柳松的大嗓门几乎要把屋顶掀起来。 其他人缄默不语，江清月举起手来，“老师，是李星灿。” 睡得正香的李星灿一睁眼，就喜提了两千字的检讨。 面前是杨柳松的咆哮，李星灿斜眼看向旁边的江清月磨了磨牙，这个阴险小人，就会告状。 第2章 过分，简直太过分了！ 第二章 “今天下午就放假了，你不要再给我惹什么麻烦了行吗？李星灿同学！”杨柳松以这一句作为结尾，结束了他的紧箍咒。 李星灿敷衍地点点头，杨柳松气得头顶冒烟地走了，马上放假，老师才是最忙的。 坐在位置上恢复吊儿郎当，李星灿踢了一脚江清月的椅子，“你不觉得告状很幼稚吗？” “不觉得，你不觉得你们这样的行为才是最幼稚的吗？”江清月挪了一下自己的椅子，冷冷回答李星灿。 “我们幼稚？你成熟，就会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我就怀疑了，你没有一点羞耻心吗？”李星灿真是被气笑了，这人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这话应该问你自己。”江清月不想理她，上节课的知识点还没整理完，还有一张卷子要写，她很忙。 李星灿真是佩服这人的脸皮，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人不可貌相。 上课铃再次响起，第三节课了。 李星灿趴下江清月就举报，她干脆也不睡了，用书本在两人之间隔开，自己拿了个本子涂涂画画，消磨时间。 江清月看不见李星灿在干什么，但她不招惹自己，自己也就先安心听一节课。 不过李星灿哪是那么容易吃亏的人。 看着专心听讲的江清月，李星灿将自己画好的小人图展示给她，江清月不想看，但余光却扫到了，下一秒她立刻睁大眼睛看过去，只见那纸上的小人惟妙惟肖，寥寥几笔却能让她轻易看出那就是自己和李星灿，纸上的自己正在哐哐给李星灿磕头！ 这人怎么能这么过分？！ 伸手去抢李星灿的本子，但却被她早有所料地闪过，并且翻到了下一页，下一页的内容同样过分，自己在给李星灿端茶送水，并且苦苦哀求她的原谅。 江清月气得脸色涨红，压低声音避免被老师听见，“你幼不幼稚？” “还有更幼稚的。”李星灿得意洋洋，翻开下一页，这张上面的内容是江清月等于臭狗屎。 是可忍孰不可忍，江清月劈手去抢李星灿手里的本子想给她撕了，两人一时你争我夺地打了起来，一分钟后，两人因为上课打闹，扰乱课堂纪律被齐齐撵出教室。 李星灿一脸无所谓，随便拿了本课本就往外走去，这点不痛不痒的小惩罚对她来说无关紧要，甚至出去以后还能跟隔壁几个班同样被罚出来的人打个招呼呢，张开手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像回家一样自在。 反观江清月这边，她拿着课本和笔记本站在走廊里，低着头不说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罚，心里很不是滋味。 和李星灿靠在走廊栏杆边看天空不同，她拿着课本和笔默默走到窗台前，尽力听着老师讲课的声音，在笔记本上记下知识点。 李星灿的视线从天空收回来，看着江清月的背影，她眼中有些不解，那课有什么好上的？而且既然想当一个好学生，为什么又要当小偷？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胳膊搭在栏杆上往后倚靠着，舒展着坐累了的筋骨。 一节课过去，勉强算是平安无事，下课铃声响起，李星灿在走廊里跟隔壁班的聊天，没注意到江清月先回了教室。 聊完天，回到教室，就看见自己画画的那个本子被撕下来了好几页，自己课上画得全被撕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你撕我本子？”李星灿真是被气笑了，这人有没有点分寸感，别人的东西能随便拿随便毁坏吗？ “你还侵犯我肖像权。”江清月看也没看她，回答道。 “我侵犯你个屁的肖像权，我上面写的我画的是臭狗屎，怎么，你是臭狗屎啊？” 李星灿话音一落，就看见江清月瞪向自己，一直板着的脸生起气来倒还灵动点，不像木板子一样了。 她故意挑衅地挑挑眉，“瞪我干嘛？除非你承认你就是臭狗屎，那我算侵犯你肖像权，那本子你撕了就撕了，怎么样，你承不承认……” 第3章 挑衅的话还没说完，李星灿就看见江清月突然站了起来，不由往后撤了撤身子，“你要干嘛？” 下一秒，李星灿就看见自己的桌子原地翻了个空翻，瞪大眼睛差点惊掉下巴。 “哐当！” 桌子和书砸在地上的巨大声响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鸦雀无声。 “我的桌子！”李星灿看着撒了一地的书和四脚朝天的桌子，再看看掀完自己桌子后坐下继续写卷子的江清月，“你是不是有病？你绝对有病！” 江清月没理她，苻多岁从旁边赶紧过来拦住李星灿，“算了算了，算了算了……” 看这掀桌子干脆利落的动作和力道，苻多岁觉得自己和李星灿加起来好像也打不过她，还是算了吧。 苻多岁拽着李星灿出去，给后边的欧锦等人摆摆手，让他们几人帮忙把李星灿的桌子收拾好，避免再起冲突。 “不是，哪有这种人啊！”李星灿气个半死，站在走廊里看着岿然不动的江清月，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墙。 苻多岁看了一眼李星灿的脚，“你跟她置什么气？我都跟欧锦打听清楚了，借读生，最多在咱学校上半年，再有几节课咱就放假了，回来就调座位，你管她干什么？说不定是疯子呢？” “最好再也别让我看见她！” 李星灿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踹疼的脚趾，皱着眉冷哼一声。 苻多岁在旁边点点头，“不说她了，我们中午吃顿好的吧，这学校的破食堂我真的吃得够够的了。” “随便，我气都气饱了。” “那我订外卖了，还有一节课的时间，刚好能送来。” 苻多岁小声跟李星灿说，“我让宿管阿姨帮忙拿，我们回宿舍吃，就选上次那家私房菜吧，味道还不错。” 学校严令禁止带手机，禁止点外卖，但架不住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我下节课不会再理她一下了。” 旁边的苻多岁去后排柜子里翻出两人的手机，专心点菜，李星灿看着江清月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 上课铃响，李星灿的桌子也被欧锦等人收拾好了，李星灿靠着墙坐下，将书摞在自己和江清月中间，彻底跟她隔开，另外在前面也摞好一摞，靠墙刚好留出来一本书的空间，随便拿了本书，把手机藏在书里。 数学老师走进来，“先把上节课布置的作业拿出来，试卷都写完了吗？” “写…完…了……” 稀稀拉拉的回应声让老师把手里的教案一拍，锐利的视线扫视一周，“从后面往前传，全部收上来！” 瞬间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不少人心里忐忑，硬着头皮开始翻找试卷，还有抓紧时间胡乱蒙上两道题打算蒙混过关的。 李星灿往周围看了一眼，她的试卷都不知道进哪个老鼠洞了，上哪交去啊？ 前排的人回过头来，看向李星灿，李星灿摆摆手，“传你们的，我没有。” 江清月前面的人回头看了一眼，上节课江清月还没来呢，所以肯定跟她没关系。 陆陆续续收上去，数学老师看了一眼那摞试卷，“还有谁的没交？” “老师，我是新转来的，所以我没有试卷。” 江清月举手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数学老师点点头，继续看别人，同时江清月又开口补充了一句，“李星灿的没交。” 刚准备低头的李星灿咬牙看向旁边的人，“你要死啊？” “李星灿！出去站着！”数学老师几乎没有半分迟疑。 李星灿拿着课本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坐得安稳的江清月，手里的书悄悄卷成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她脑袋敲了一下，迅速闪出教室。 江清月捂着被敲的头，瞪圆了眼睛看着跑出去的李星灿，这人简直幼稚透顶！ 小小地报了点仇，李星灿心里舒服多了，只是可惜在外面罚站就看不了手机了，又浪费一节课的时间，要不然多少能打两局游戏。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这节课下课自己能第一个溜。 心情又好起来，李星灿看着外面的天空都更蓝了，充满着自由的气息。 无所事事的一节课总会过得很快，转眼下课铃响了，李星灿对苻多岁一招手，苻多岁动作迅速，俩人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出门，立刻往楼下窜去。 跑出教学楼，看着后面拥挤的大部队，俩人相视一笑，接着李星灿脸色一变，“坏了，我手机忘拿。” 两人再看向楼梯间拥挤的人群，想逆流而上简直是痴人说梦。 抱着脑袋原地蹲下，两人绝望地看着人群，刚才跑出来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过。 “要不别拿了？”苻多岁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不行，我就放桌子上呢，老杨那家伙那么阴险，趁午休去教室查手机的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李星灿摇摇头否定。 没办法，两人现在只能等。 终于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星灿和苻多岁两个人才终于找到机会上去。 又爬上四楼，现在基本上每个教室的人都走干净了。 从后门推门进去，李星灿就看见了还坐在那里做题的江清月，现在整个班里就剩她一个了。 话痨习惯了，条件反射就想问问怎么还没去吃饭，接着就想起来这是江清月，自己闲的没事问她干什么。 从自己桌子上拿了手机，李星灿转身就走。 苻多岁迟疑地看了一眼江清月，跟上李星灿，在走廊里拽了拽她，“她是今天刚转来的，可能还没给分配宿舍，也没有饭卡吧？那她得怎么吃饭啊？” 李星灿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咬咬牙回答，“你管她怎么吃饭，饿死才好呢，我清净。” “饿死？有点太残忍了吧？”苻多岁挠挠头，她饿这一会儿就已经快饿死了。 “那你想干什么？”李星灿停下脚步。 “我柜子里还有个面包和牛奶……”苻多岁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李星灿。 “你别忘了她刚掀了我桌子，你跟谁一头的？”李星灿提醒苻多岁，要坚定立场。 “那好吧，不给了，我们走吧。”苻多岁当然是坚定地站在李星灿这边。 走出去两步，李星灿又停下来，“算了，我要去趟厕所，你爱干嘛干嘛，别跟我说。” 说完，李星灿快步往厕所那边去了，苻多岁立刻笑起来，哈，原来是这个意思。 看不顺眼一定是真的，但总不至于连口吃的都不给吧。 苻多岁返回教室，看着还在做题的江清月，从柜子里翻出面包和牛奶，不过她还是要坚定立场的，没好气地往江清月桌子上一扔，用命令的语气开口，“马上放假了，这个东西不能在我柜子里烂掉，你把它们吃干净。” 说完，苻多岁看都没看江清月一眼，快步离开去找李星灿。 江清月看着桌子上的牛奶和面包，又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苻多岁，这人在干什么？她们欺负人的手段就这么幼稚吗？ 皱起眉，把面包牛奶放回到苻多岁的桌子上，江清月并不理睬苻多岁的命令，等写完这张试卷后从书包里拿出自己带的午饭吃起来。 学校里确实还没给她安排宿舍，等放完国庆假期回来统一安排，今天中午她就先在教室里待着了，难得的安静，也还不错。 第3章 我就是故意的。 第三章 李星灿从厕所洗完手出来，就看见苻多岁哼着歌在等自己，甩了甩手上的水，“给完了？” “嗯哼，但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苻多岁对李星灿挑挑眉，俩人一起回宿舍。 李星灿和苻多岁俩人住一个宿舍，她们班是国际班，人数少，学费高，走的都是出国留学路线，家里都已经给铺好路的那种，宿舍条件自然也好些，比起别班的八人间，国际班的统一双人间，空间宽敞还有独立卫浴。 直接在苻多岁的桌子上开饭，这家私房菜的味道确实不错，还有特别熬制的粥，李星灿还挺喜欢的。 苻多岁吃着饭嘴也闲不下来，“星灿，你说江清月会被分到哪个宿舍？我们这宿舍都满了啊。” 李星灿拿汤匙的手停下来，“别提她，影响胃口，爱去哪去哪。” “行吧，”苻多岁开了瓶奶，喝了一口惬意地喟叹一声，“终于要放假了，这破学校快把我憋死了，今天下午放学我就直奔机场，天高海阔，我自由了～” “有这么夸张吗？”李星灿瞥了一眼旁边的江清月，“你要去哪？” “当然有，在学校像被关在笼子里一样难受，不过至于去哪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好像就是南太平洋上一座叫什么的岛，听说那里特产一种虾不错，运过来就不新鲜了，我去吃点新鲜的，你要不要一起？”苻多岁邀请道。 “不要，我这个假期有个联赛。” “对哦，我差点给忘了，你加油！” …… 整个午休都躁动着，收拾行李的收拾行李，聊天的聊天，放假前的时光总是格外令人振奋。 第4章 午休结束，李星灿回到教室，就看见了完好无损放在苻多岁桌子上的面包和牛奶。 看向江清月好像一动没动过的背影，还挺有骨气，但骨气能当饭吃吗？ 算了，饿的又不是自己，管那么多干什么。 李星灿一言不发地坐下，紧跟着进来的苻多岁也看见了自己桌子上的东西，她向来嘴比脑子快，直接问了江清月，“你怎么不吃啊？” 江清月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欸？你这个人……”苻多岁有点生气，江清月放下笔平静地看向她，顿时苻多岁的气势萎靡了下去，小声嘟囔，“不识好人心。” “我不需要你的好人心。” 江清月奇怪地看着苻多岁，她不是和李星灿一伙的吗？ 李星灿本来没想理会，但是看着苻多岁站在那窝窝囊囊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多岁，拿回家喂狗吧，有些人还不如狗。” 这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江清月看向旁边的李星灿，这个人的嘴怎么就那么欠？ 李星灿*也毫不示弱地看回去，“看什么？又没说你，你是有些人吗？” “说我的是狗。”江清月礼尚往来。 苻多岁的视线在两人的身上转了转，悄悄撤离战场。 李星灿扯扯嘴角，收回视线，不跟她吵这么幼稚的架。 很快上课，两人中间一摞高高的书，各不相干。 下午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上课铃响，班主任也拿着试卷进来，扫了一眼躁动的班级，放下试卷，先开始训话。 “我知道马上就要放假了，各位都很激动，但是现在还在学校呢，都把你们的心给我收一收……” 一听见这个开口，就知道接下来又是起步二十分钟的长篇大论，不少人心里暗喜，不用上课就是好。 李星灿就是其中一个，悄悄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放在课桌洞里，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激情演讲的杨柳松，准备低头开把游戏。 “timi！” 瞬间李星灿摁音量键的手都快摁出火星子了，但显然晚了。 杨柳松的话戛然而止，双眼冒火，“谁的timi……不是，谁的手机！” 前排的人低头憋笑，李星灿正在疯狂退出游戏，就在这时候，江清月指向旁边，“李星灿的。” 李星灿睁大眼睛看着江清月，下一秒—— “李星灿！”杨柳松如一阵狂风瞬间吹到了李星灿面前，“手机交出来！” 往后靠在椅背上，李星灿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扔，被杨柳松直接没收。 看着自己被没收的手机，李星灿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 还是又忍了一节课，等班主任一走，李星灿立刻找江清月算账，一巴掌拍在她桌子上，“你没完了？！” “你也可以去告我的状，请便。”江清月面无表情，拿着水杯站起身来去接水，对李星灿根本不理睬。 “你以为你没有把柄是吧？就你跟小偷是同伙这件事，到现在还没跟校方说，你真觉得你自己没毛病了？” 关于今天早上高三二班集体失窃的事情，李星灿找到小偷之后拿回东西就没再管了，校方那边爱查不查，至于江清月这个企图掩护逃跑的同伙，她也没打算跟老师说，可没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蹬鼻子上脸。 江清月接满了一杯水，转过身来皱眉看着李星灿，“你就算是诬陷也要找个靠谱点的由头吧？我跟小偷是同伙，你也编得出来？” “你不是自己已经承认了吗？现在想否认？就早上那个高一的，不是你同伙是谁？他偷了我们整个班的东西，被抓的时候你还想掩护他逃跑，浇了我一身水，现在你否认也没用！” 李星灿真是气笑了，这个人当时面对自己的时候她可是供认不讳，现在装无辜不是太晚了吗？ 话说到这里，江清月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那个人是小偷？” “别装了，你能不知道？不然我们找他干什么？”李星灿随手指着班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们全是失主，他偷的都够立案了，没承诺分你点吗？” 江清月握紧手中的杯子，看向班级里的其他人，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李星灿一说自己和早上那个人是一伙的，瞬间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 好像确实是自己没有弄清楚来龙去脉，看着众人，江清月认真解释，“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泼你水是因为当时路过以为你们在霸凌他。” “霸凌？开什么玩笑！你没点脑子吗？”李星灿觉得这话更荒谬，“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撇清关系了，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 “不然你想怎样？”江清月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理亏，压下心口的气问道。 “把那个高一的叫来问问。” 李星灿开口，这倒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欧锦积极举手，“这事交给我吧，马上就来。” 作为百事通，欧锦尤其看热闹不嫌事大，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最热切。 已经去叫人了，现在就等结果，江清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继续刷题，似乎什么都不能影响她的学习。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苻多岁嚼着面包过来跟她嘀嘀咕，“会不会真的跟她没关系？她刚转来啊，俩人可能根本不认识。” “那她拿水泼我？”这一点李星灿也想到了。 “你平常不也就爱多管闲事吗？”苻多岁小声嘀咕。 “住口。” 李星灿不想承认和江清月有一丁点相似，苻多岁在旁边撇撇嘴，回了自己的位置。 高一高二高三的教学楼都是连着的，直接从长廊过去也不用太长时间，很快欧锦就把人带回来了。 一路上这人已经被欧锦审问过一遍了，现在到了以后看见李星灿，更是哆哆嗦嗦的，如实回答，“我没有什么同伙，是我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听别人说你们国际班有很多值钱的东西，你们又都有钱，不会计较这点的，所以才铤而走险，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江清月看着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把头转到一边不再看他，这次算自己对李星灿刻板印象先入为主了，已经快成年的人了还偷东西，不报警已经太轻饶他了。 李星灿也终于确定江清月确实就是眼瞎没分清是非，并不是这个小偷的同伙，摆摆手，让那个人赶紧走。 教室里一时沉默下来，不少人都在偷偷看李星灿和江清月，瞧瞧是谁先开口。 先开口的是江清月。 “你现在还能去找老师告我什么？” 一开口就是火药味，李星灿刚下去的火气蹭一下又上来了，“这件事解决了你觉得你就万事大吉了吗？就你告我那些状，咱俩的事没完，告状精。” “哼，幼稚鬼。”江清月不客气地反击道。 “等着瞧吧。” 李星灿还是咽不下去这口气，虽然现在知道江清月不是小偷同伙了，但这件事并不能改变她很讨厌的本质，更何况让自己和手机宝贝生生分离的罪魁祸首也是她。 这事不能忍，上课铃响了，李星灿暂且按捺下来，琢磨着该怎么实施报复。 今天下午一共就三节课，上完这节课后再有一节课就放假了，所以一定要尽快报复，否则放完一周的国庆假期回来，自己肯定就把这事给忘了。 李星灿脑袋放在两人课桌中间的那摞书上，盯着江清月的桌面。 和李星灿这边要么乱成猪窝，要么被她垒成堡垒不同，江清月的桌面十分整洁，除了当堂要用到的书本试卷和一个杯子，其他的都好好放在后面柜子里，每节课上课前就拿出来准备好，没什么多余的东西。 老师发了新试卷，李星灿的被叠成纸飞机找苻多岁去了，而江清月正在认真做题，卷子上工工整整的字迹写得又快又好，甚至连坐姿都是端正标准的。 打量了几圈桌面，李星灿眼珠转了转，知道要给江清月一个什么样的小教训了。 熬过一节课，李星灿自娱自乐画了十几幅小人图，而江清月写完了试卷。 下课铃响，老师让收好试卷下节课讲，李星灿也精神抖擞，准备实施报复。 江清月还在检查试卷，将桌上的保温杯打开，小口地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李星灿站起身来，步态懒散随意，装作不经意从江清月身后绕过去往前走，超级不经意路过江清月桌子的时候，抬手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叉着腰扭扭胯活动身体。 叉腰的胳膊前后摆动，下一秒，好像碰到了一个什么，那东西应声而倒。 “啊！” 只听见江清月一声短促的尖叫，李星灿转身看去，露出了浮夸的惊讶的表情，“天呐，怎么会这样？” 江清月第一时间后撤椅子避开了水，但她刚写完的试卷却完全泡进了水里，泡得很均匀。 抬头瞪着还在装无辜的罪魁祸首，这人怎么能这么过分？！ 第5章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额头跳动的青筋和冒火的眼睛，心满意足地弯了弯嘴角，语调拉长显得十分欠揍，“对不起哦～” “李星灿！你欺人太甚！” 江清月站起身来，她真的忍不了了！ “彼此彼此。”李星灿手扶着江清月的桌子回话，她只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罢了。 四目相对，如同针尖对麦芒，整个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江清月桌子上的水滴答滴答落到地上的声音。 苻多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抬头左边是李星灿，右边是江清月，来回看了两次，在瞥见江清月握紧的拳头后，迅速站起身来，在中间劝和。 “不至于不至于！这马上放假了，大好的日子，你们这是干嘛呀对吧？我这还有一张新试卷……”苻多岁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垫着吃零食结果沾满了辣椒油的试卷，一时卡住，接着视线一撇，麻利地从旁边把折成纸飞机的那张卷子展开，果然是一样的。 展平递给江清月，“要不，你再重写一遍？” “这不我的吗？苻多岁你干什么？！”李星灿真是要被苻多岁气死了，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有什么好向江清月妥协的？ “你少说两句吧，她要打我们怎么办？”苻多岁皱起脸，想想那张会后空翻的桌子，还是peaceandlove吧。 “你！”李星灿要被苻多岁气死了。 江清月也皱起眉，“只会使用暴力的人是真正的弱者，谁要跟你们动手？” 说完，江清月从苻多岁手里把那张试卷拿过去了，她才刚转来第一天，不想闹得那么难看，坐下准备收拾桌子。 李星灿还想说什么，手里被苻多岁塞了一瓶牛奶。 算了，拿苻多岁一点脾气也没有，李星灿喝了一大口牛奶，回了自己的位置。 争端平息，上课铃也响了，李星灿把脸转向墙那边，一眼都不想看见江清月。 江清月也正有此意。 最后一节课的老师似乎是知道没有学生还能安下心来上课，干脆把课让给了班主任开班会。 杨柳松一进门，看着安安分分的同学们还有点不习惯，要搁往常的话，应该屋顶都得给掀了才对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着这么好的现象，他心情也不错，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无非就是假期安全，学习任务，以及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情，再拿出来念叨一遍。 趁着他说话的功夫，所有人都已经在收拾书包了，就等下课铃一响，直接窜出去。 李星灿喝完牛奶，往后面的垃圾桶一个精准投篮，坐等放学。 江清月清理着自己桌面的水，把那张泡水的试卷放进桌洞里阴干，把新试卷收好准备拿回家再做一遍，视线瞥向旁边那摞书，是李星灿摞在中间的，下面的几本也已经被水泡透了。 想提醒李星灿把书拿出来晾着，不然这样被压在下面，一周后回来会和桌面黏在一起，但想想这水是谁故意泼的，她又不想提醒了。 这节课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杨柳松也迫不及待走到了门外，终于万众期待的下课铃响起，一摆手，下一秒叮了咣啷如同扫荡一样，所有人抓起收拾好的书包往外冲去。 杨柳松从后门揪住李星灿，“你手机不要了？” 李星灿眼睛一亮，“要啊。” “跟我去拿手机，不准再带来学校，知道了吗？”杨柳松手指头恨不得戳李星灿脑门里去，对于她的屡教不改真是能气死人。 李星灿装没听见跟苻多岁挥挥手道别，跟在杨柳松后面去拿手机了。 不到两分钟教室清空，只剩下江清月自己，这速度属实让她大开眼界。 从柜子里拿出来自己的书包放在椅子上，一样一样将作业和要复习的笔记放进书包里，收拾完后拉上拉链，又看了一眼中间的那摞书。 虽然李星灿可恶，但书是无辜的。 犹豫了一下，江清月还是把李星灿的那摞书搬到一边，将下面两本拿出来，等把桌面上的水擦干净后，再把那摞书堆回去，唯独把湿了的那两本摊在李星灿的桌面上晾着。 反正李星灿就是胡乱堆的，她自己也记不住顺序，不会发现的。 做完这些，江清月才背起书包，从后门离开教室。 却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前门的墙边走出来了一个李星灿。 李星灿看看自己桌子上晾着的那两本书，再看看又摞回去的那一摞书，她刚才拿完手机回来路过教室的时候，刚好看见江清月在动自己的书，还以为她要耍什么阴招，所以自己特意在前门躲着看她要做什么。 结果她只是把自己被水泡了的书给晾上了？ 她为什么这么做？自己泼她水，她前脚跟自己针锋相对，后脚帮自己晾书？她脑子有毛病？ 想不通原因，李星灿却也没去动晾着的书，只是视线往下看了一眼，看见江清月位置上还残存的那一堆水渍，和桌洞里字迹模糊的试卷。 一丝愧疚滋生，让李星灿烦躁地啧了一声，“吵架吵得好好的，她这是搞什么啊！” 这个烦人的家伙，做什么都让自己不高兴，李星灿抬脚往外走去，不想那些了，反正接下来一个假期的时间都不用看见她，放假回来老师也会调整座位，到时候她就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这样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把这些烦人的事都抛之脑后，李星灿快步往校门口走去。 一放假，校门口铁定堵得水泄不通，好在这里是郊区，也不会妨碍多少交通。 去门口找到自家的车，是司机来接的，李星灿上车把书包一丢，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从旁边的冰箱里拿了瓶冷饮，这大夏天的，走这两步路都热出汗了。 前面还是堵着，以龟速在挪动，不过李星灿又不着急，在车上吹着空调，还有阿姨给准备好的果盘，堵一会就堵一会。 终于在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出了学校门口的那条窄路，顺利拐进大道，这就顺畅多了。 李星灿吃着水果视线随意地往车窗外看去，正好看见路边的公交车站前，拉着行李箱的江清月。 坐直了一些，李星灿仔细看了一眼，确定那就是江清月，现在虽然下午了，但头顶烈日温度不减，晒得人难受，她甚至能看见江清月抬手擦汗的动作。 江清月比自己早出来，自己还堵了那么长时间车，这么长时间她就一直在太阳底下挨晒？ 车子速度不慢，江清月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李星灿的视线中。 靠回倚背，李星灿握紧手中的冷饮眉头微皱，她不是跟自己一样上的国际班吗？怎么还会顶着大太阳等公交？ 第4章 没有愉快，全是矛盾。 第四章 李星灿回到海湾别墅，这边是她爸妈住的地方，她上学有自己住的地方，就在学校骑车五分钟就能到的别墅区，平常爸妈忙工作不在家的时候，她也不会来这边。 一进门，书包扔一边，李星灿发现今天难得爸妈都在家，“哦呦？不逢年不过节的，我们家怎么还要吃顿团圆饭呢？” “少阴阳怪气的，”蕈琳抬手捏捏李星灿的脸，“见到妈妈不高兴？” “还行吧。”李星灿“勉为其难”地张开手，被蕈琳抱了一下。 李绍源放下手里处理公务的手机，往这边看过来，“你哥还没回来？” 李星灿摊摊手，“我上哪知道去？今天还真要吃团圆饭啊？” “不是，”蕈琳整理了一下李星灿的头发，“是你爸爸一个故友今天要来，很多年没见了，一起吃顿饭，不过你哥应该来不了，说忙着呢。” “忙什么？”李绍源听见这句话冷哼一声，“忙着开他那网约车？” 蕈琳回头瞪了一眼李绍源，“少说两句吧，他闲着没事打发打发时间怎么了？要真跟孙家何家的那群出去鬼混，你更不乐意了。” 李绍源重新拿起手机来不说话了，李星灿懒得听他们吵这些，她就听见那个故友，顿时知道什么李之行那家伙找借口不来了。 “你们吃吧，让阿姨送一份去我房间就行，要应酬你们自己应酬。” “这次不一样，不是那些商业应酬，”蕈琳反过来安抚李星灿，“是你爸爸一个从小到大的朋友，十几年前人就没了，一直就断了联系，现在他的遗孀带着女儿来找我们帮个忙，这对待的态度和那些商业上的往来是不一样的，知道吗？” “哦。”这确实是特殊情况，李星灿没再拒绝，应了一声。 “这才乖嘛，好了乖乖，上楼收拾一下，等会下来吃饭了，她女儿和你也差不多大，说不定你们会很投缘。” 蕈琳满意地点点头，李星灿上楼换衣服。 太阳西斜，阿姨来敲李星灿的房门，提醒她客人到了。 开门下楼，李星灿也对她老爸这个是几年没联系的故交家人有些好奇，毕竟从小到大也没听大人提起过。 漫不经心地从楼梯上走下去，此时夕阳斜照，橘黄色的余晖从侧面的巨大落地窗照进来，李绍源和蕈琳已经把人迎了进来，正站在正厅门口说话。 第6章 几人站在余晖中，李星灿眯了眯眼睛，还有三四阶楼梯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跟在大人身后那道纤细的身影，与此同时，对方也抬头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眼里全是震惊。 李星灿居高临下看着站在余晖下蒙上一层柔光也冷着脸散发讨厌气息的江清月，眼神微眯。 江清月挺直脊背直视着站在楼梯上，阳光只落到她腰际，脸在阴影中对自己露出厌恶表情的李星灿，眉头紧皱。 “星灿下来了？快过来认识一下你玄阿姨和你清月妹妹。”蕈琳看见了楼梯上的李星灿，开口招呼道。 听见这个称呼，李星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得意地向江清月挑挑眉，喜笑颜开地下了楼梯迎过来，乖巧地开口打招呼，“玄阿姨好，清月妹妹好。” “你好。”江清月妈妈玄玉对李星灿点了下头，李星灿这才发现，江清月和她妈妈像又不像，她妈妈气质清冷但不会让人心生疏远，反而会油然而生一种尊敬客气，而江清月就是单纯像冰块一样梆梆硬还带着刺的冷。 就像此时，江清月飞向自己的眼刀恨不得能刮掉自己一层皮。 “清月，怎么不打招呼？”玄玉看向旁边的女儿，敏锐地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以前女儿不会这么没礼貌。 江清月压下心头的震惊和厌恶，“你好。” “玄阿姨快进来坐，太巧了，清月妹妹今天刚转到我们班呢。” 李星灿面上热情地招呼着，但实际上一口一个清月妹妹，就是为了占便宜恶心江清月。 果不其然，话音没落，她就看见江清月的脸色变了变，有种快要忍不住但又硬压下去的感觉。 蕈琳却没察觉到什么，听见这话还有些惊讶，“这么巧啊，俩孩子真有缘分，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李星灿磨了磨牙，刻意加重音回答，“可好了。” 玄玉看看李星灿，又看看江清月，“清月，是吗？” 江清月不想让妈妈担心，点点头，“嗯，很好。” 两家一边说着，一边进去落座喝茶，有保姆厨师先准备晚餐。 长辈聊天，李星灿和江清月坐在小辈的位置上静静听着，一个眼神都不想多给对方。 两边客套完，叙完旧，玄玉正了正脸色，说出此行的目的。 “本来我并不想麻烦二位，只是这次确实迫不得已，清月刚转来这边上学，但我娘家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没办法留在这里照顾她，所以想拜托你们一段时间，不知道方不方便？” “别说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俩孩子这么投缘，就当让她们多相处相处了，弟妹你就放心吧，安心处理你的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件事情其实早就沟通过，蕈琳自然也是一口答应下来，然后看向旁边目瞪口呆的两人，“星灿，要照顾好清月知道吗？” 李星灿还没开口，旁边的江清月先开口了，来之前她不知道这是李星灿家，现在她坚决不想答应，“妈，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你还没有成年，在这里又人生地不熟的……”玄玉微蹙眉，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怎么临时变卦了？ “清月，”蕈琳也在旁边帮忙劝说，“你和星灿既然是同学，关系又这么好，那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星灿现在自己在你们学校附近那个别墅里住着，刚好我们也有些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你就当帮帮伯父伯母的忙，陪她一起，可以吗？” 旁边一句话都插不上的李星灿天都塌了，她假装亲热恶心恶心江清月就罢了，怎么还要把人塞自己别墅里呢？让自己跟江清月住一块，这不造孽吗？ “妈，这还是要尊重一下江清月的想法对吧……” 李星灿看向江清月，我不恶心你了，赶紧拒绝啊。 江清月只是看了一眼李星灿，接着对上妈妈担心的视线，暗暗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次的事情非同寻常，自己不能让妈妈因为自己分心担忧了。 只是和李星灿相处罢了，也不是不可以。 在李星灿瞪圆的目光中，江清月点了点头，“妈，我听你的，谢谢蕈阿姨。” “这孩子真有礼貌，不用这么客气。”蕈琳笑笑，正好管家来提醒饭菜准备好了，该聊的也聊完了，“那我们先去吃饭。” 众人都站起来，长辈走在前面，李星灿故意落后，还拉住了江清月，压低声音质问，“你搞什么飞机？” “不就是一起住吗？你怕了？”江清月看了一眼妈妈的背影，同样低声回答，顺带激将了一下。 果然，李星灿冷笑着扯扯嘴角，“怕？那就看看谁怕谁。” 坐在餐桌旁，李星灿和江清月作为小辈，位置正好是对着的。 两人一顿饭除了偶尔眼神的交流以外，一句话都没得说。 长辈们该聊聊，李星灿就扔个耳朵听着，又说起很多年前的事情，江清月的父母甚至来参加过李星灿父母的婚礼，说着还要去拿当时留下的录像，只是因为时间问题还是作罢。 等饭后，因为玄玉要赶今天晚上的航班，所以并没有久留，留下江清月的行李就先离开了。 蕈琳给安排今晚江清月住的房间，“就在星灿隔壁吧，先休息一晚，等明天阿姨再带你去你们学校附近那个房子，这个假期呢你们就住在一起好好相处相处，等开学以后，我会跟你们老师沟通，给你们两个人办理走读，正好比较近也方便，刚好也给你们配一辆车。” “凭什么我也要走读？我不要！”李星灿忍了一晚上了，听到这里立刻反驳。 “星灿，”蕈琳有些无奈，但李星灿毕竟住宿舍惯了，“行吧，那你继续住宿舍，清月走读。” “她为什么非要走读？”李星灿皱眉，想想有一个人单独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面就不舒服。 “因为你们学校里没有多余的双人间了，住口，不准再提意见了，刚才怎么答应你玄阿姨啊？要好好照顾清月，转头就忘了吗？” 蕈琳提醒李星灿，李星灿气鼓鼓的，抱着胳膊看了一眼旁边“低眉顺眼”的江清月，算了，看在她还知道人在屋檐下低头的份上，自己勉为其难吧。 “那我也走读吧。” “乖嘛，走，先带清月去看看房间。”蕈琳了解李星灿的脾气，这件事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你们去看吧，我先回去了，现在又不晚，回去还能打两把游戏。” 李星灿摆摆手，准备往外走去。 江清月看了一眼李星灿，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蕈阿姨，不用麻烦了，我和李星灿一起过去吧，您早点休息。” “这……”蕈琳有些不放心，“你们能收拾好吗？” 李星灿也不情愿，“谁要跟你一起？” “能收拾好的，”江清月先对蕈琳笑笑，然后冷下脸来看向李星灿，“你要让蕈阿姨再跑一趟送我过去吗？” 是这么个道理，李星灿磨磨牙，“妈，不用担心，我们一起走了。” 蕈琳看着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有点放下心来，她从来不担心李星灿那一点就炸的脾气吃亏受委屈，而现在看来清月这孩子倒是挺知道怎么对付李星灿的脾气的，应该也受不了委屈。 “那好吧，你们好好相处，既然不用我去的话，明天我就和你爸爸一起出差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 “知道了。” 李星灿挥挥手，和江清月一道往外走去。 车就停在门口，两人从后排上车，并排坐着，不在长辈面前了，俩人恨不得一个眼神也不要给对方，各自守着车窗往外看着，一路无话。 这个别墅区就在学校的不远处，档次中等，面积也不算大，倒是安保情况很不错，绿化也还行。 停在门口，江清月看着眼前的三层独栋别墅，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现在虽然不是最盛的季节，但繁茂的枝叶也透出蓬勃的生命力。 这里没有管家，只有负责照顾李星灿生活起居的阿姨，至于卫生问题会定期有人上门打扫，不用操心。 两个人走进去，江清月还提着她的行李箱，背着书包，站在一楼的大厅里，李星灿手一指旁边，“一楼那个客房就是你的房间，让阿姨给收拾一下，剩下你自己看着办吧，另外，除了你房间以外，任何地方的任何东西都不要随便乱碰，更不要给它们挪动位置，明白了吗？” “我没兴趣动你的东西。”江清月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拉着行李箱走过去。 李星灿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道江清月在这里是会跟自己井水不犯河水，还是作妖，但有一点已经很肯定了，那就是短期内自己别想甩开江清月了。 抬了一下手，让阿姨去给江清月帮忙安顿，她自己上楼，算了，不想那些了，打两把游戏再说。 楼上李星灿在敲键盘的时候，楼下江清月已经和阿姨一起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看着这个样样俱全，柔软舒适的房间，她已经很满意了。 第7章 谢过阿姨关上房门，只剩下自己，江清月环视一周房间，坐下收拾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是妈妈特意交代自己好好保管的。 全都放好，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希望妈妈那边也一切顺利。 时间也不早了，江清月也有点累，洗漱后躺在床上睡下。 此时楼上，李星灿的房间里键盘声还震天响，一直持续到凌晨。 第二天早上六点，天色大亮，朝阳初升，江清月准时醒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从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今天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一日之计在于晨，江清月利落地起床，收拾好自己后走出房门，看见阿姨正在给花浇水。 “江小姐早啊，我去给你准备早饭，有什么喜好或者忌口吗？” 放下手中的水壶，阿姨跟江清月打了个招呼。 “不用了阿姨，我要先去晨练，等晨练过后我自己做点早饭吃就可以了，你先忙吧。” 江清月还是不习惯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她更想自己处理生活中的一切，当然，她也能处理好。 “要晨练啊，三楼有专门的健身房，江小姐可以去试试，现在这进了十月里，早晨还是冷了点，江小姐要是想户外运动的话，还是要注意保暖。”阿姨看着江清月单薄的短袖提醒道。 “好，谢谢阿姨。” 江清月感受了一下温度和外面的清新空气，还是觉得去健身房吧，刚好能一边锻炼一边背书，巩固一下基础。 回了房子里，江清月拿了课本上楼，二楼分成了几个房间，中间那个是李星灿的卧室，此外还有书房客房什么的，三楼的面积要小一圈，算是阁楼的布局，只有一个健身房和一个用来种热带植物的阳光房。 轻易找到健身房，推开门，里面的设备都十分专业，空间也宽敞，不过江清月用不到那么多，她只需要窗户边的那个跑步机，顺带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清新的空气灌进来，整个人都很舒服，深呼吸，感觉身体都轻盈通透起来。 研究了一下跑步机的开关和设置，将书本放在面前的显示屏上，江清月简单热身后正式开始晨练。 规律稳健的步伐和有节奏的背书声达成一种和谐，江清月看着外面的天空，这一刻好像所有的烦恼都暂时遗忘了。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 “……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 …… 朗朗书声从窗子里飘出去，又从楼下开着的窗子里飘进去。 李星灿感觉好像有人在自己头顶念咒，让她翻来覆去不得安宁，连梦里好像都在上语文课，听语文老师那个老头念紧箍咒。 顶着两个黑圆圈和鸡窝头坐起来，打了个大哈欠，揉揉眼睛往窗外看去，连太阳都刚起床不久，完全不应该是她醒来的点。 挠挠头，又抠了抠耳朵，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自己醒了，怎么感觉还能听到梦里的声音呢？ “……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 声音还在继续，李星灿抱着自己的脑袋，坏了，不会是熬夜把脑子熬坏了熬出幻听来了吧？ 试着捂上自己的耳朵，声音就消失了，放开，又出现了，好像不是幻听。 掀开被子下床，李星灿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到窗边，声音更清晰了，还很熟悉。 扶着窗户探出头去，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李星灿扭头向上看去，“江清月！大早上不睡觉你在发什么神经！” 楼上的江清月听见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停下跑步机后那个声音又消失了，正疑惑着，她听见了咚咚咚上楼的脚步声。 李星*灿推开健身房的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向站在窗户边的江清月，从后槽牙挤出质问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江清月不明所以，“晨练，看不出来吗？” “起这么早晨练？这才七点半！”李星灿崩溃地指着时钟。 “不在早晨叫什么晨练？还有，我是六点起的，现在晨练马上就结束了。” 江清月看着李星灿只觉得莫名其妙，难道要下午三点去晨练吗？ 六点……那时候自己才睡了两个来小时，李星灿深吸一口气，“这个家里，不准有晨练！” 说完，李星灿转身离开，回去接着睡觉。 江清月站在原地，拿着课本的手逐渐攥紧，“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 刚回到床上躺下的李星灿：！！！ 她偏要跟自己对着干了！ 起身去把窗户猛地关上，李星灿连窗帘都给拉上，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等自己补足了睡眠，再起来跟她斗。 李星灿一觉睡到下午一点，伸了个懒腰，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在楼上磨磨蹭蹭洗漱完，打着哈欠下楼，阿姨也已经掌握了李星灿的生活规律，准备好了午饭放在桌子上。 拿着筷子戳着米饭，李星灿撑着头没什么食欲，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自己没休息好，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忘记了。 “positive，positive。” “statesman，statesman。” …… 循环念咒的声音又来了，李星灿的记忆也在这一刻复苏，回头看向坐在客厅里被自己无视的江清月，她手中那个东西正在播放英语单词。 没完了，大早上背文言文，好好一个中午又开始听英语单词！ 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李星灿走过去站在江清月面前，“你这个学是非习不可吗？” 江清月关上英语录音看向李星灿，“你不学有理了？” “你这叫学吗？你这不就是死记硬背吗？自己学不进脑子里去，还污染别人的耳朵。”李星灿咬牙切齿地回答，她以为一起住能有什么难的，没想到这还没到一天，她就有点容忍不了了。 “不然怎么学？”江清月眉头微皱，李星灿这个倒数第一竟然来指控自己死记硬背？她连死记硬背都做不到。 “这不很简单吗？从小时候开始提前适应多语言环境，假期找个私人家教，陪着一起出国在英语环境里待几个月体验式学习，然后再找一个经常的使用场景巩固，自然而然不就会了吗？”李星灿不以为意地说道。 江清月先不说李星灿这个学习方法靠不靠谱，又有多少人能拥有这个条件，她只说一点，“我看过你的成绩，你上次月考英语考了七分。” 李星灿：…… 真是被气笑了，李星灿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平静地解释：“上次我交的是白卷，那七分是因为答题卡掉了我踩了一脚，鞋印踩出来个七分，而且我雅思也是七分。” 挑挑眉，李星灿还没得意一下，就对上了江清月怀疑的目光。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信？” 江清月不想怀疑，但很难相信，“那你又为什么每次考试都是倒数第一？” 李星灿理直气壮，“因为我只学我想学的，只做我想做的，至于其他的，我才懒得管。” “那你只想学英语？”江清月没看出来，因为英语课李星灿睡得比谁都香。 “当然不是，学英语是因为我游戏要打国际服，方便骂队友，要不然我才不学呢，雅思是我妈非让我考的，现在那些单词早快忘没了。” 李星灿撇撇嘴，看向江清月手里那个旧到掉牙的她都不知道叫什么的那东西，“这个没多大用，我让我妈给你找个英语家教吧。” “不用了。”江清月收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回房间自己听。 “你别不识好歹啊，我这是看你学得可怜才给你指条明路……” 李星灿对着江清月的背影开口，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江清月转身回来了。 还以为她回心转意了，李星灿刚要说话，就看见江清月当着她的面把音量调到最大，摁开了开关。 “policeman，policeman。” “chairman，chairman。” …… 刚才还勉强能平静交流的气氛荡然无存，李星灿被吵得眼冒金星，“江清月，你行，你给我等着！” “阿姨！帮我搭把手把电脑和音箱搬下来！” 第5章 早也别想睡，晚也别想睡。 第五章 李星灿坐在客厅里，打开了面前的电脑，撇了一眼似乎在专心背单词的江清月，直接将音量升到最大。 进入游戏，铺天盖地的音效声音，还有各种信号交流，以及李星灿的声音。 江清月就算是再心无旁骛，也做不到无视旁边这么大个噪音污染源。 “上啊上啊！眼睛被屁股坐住了吗？看不见我的位置吗！左边左边有人绕后，过来保我！撤撤撤！” 李星灿的游戏键盘被敲得劈里啪啦，加上聒噪的音效和她混乱的语言，简直乱成一团，江清月已经完全听不清录音的单词了，皱眉看了一眼李星灿让人眼花缭乱的屏幕，起身回了房间。 第8章 这就是李星灿的目的，回头看了一眼江清月的背影，嘴角扬起些弧度，自己总算是小小赢了一局。 “youhavebeenslain！” 刚扬起的嘴角听见这句播报立刻压了下去，李星灿赶紧看向屏幕，果然自己已经躺那了。 “ace。”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团灭了？ 李星灿切着视角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队友都在干什么？！ 打得头脑发热，眼冒金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地方的原因，或者是沙发上坐着不舒服，完全没有手感，李星灿勉强又打了两局，往后一仰，打不下去了，再打要砸电脑了。 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李星灿深呼吸试图平复心情，刚好手机响了一声，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她一个群里的消息。 【木木：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 【多岁：芜湖！今天吗？巧得嘞，我出去了！】 【木木：……】 【木木：喂！还有人在吗？没有人对我的回归表达一下欢迎吗？@火山@请用红包唤醒你的好友@人生不用来作死将毫无意义】 【木木：你们这都什么破名？只有星灿的才正常一点啊。】 【火山：你什么时候到家？】 李星灿敲了条回复，群里接着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木木，也就是林邂，跟李星灿苻多岁等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上学期林邂去国外读了一个学期，几人也有半年没见了。 越讨论越觉得打字太麻烦，“人生不用来作死将毫无意义”在群里提议。 【叶子：要不我们几个聚一聚吧，我最近正好没什么事，你们哪天有空？】 李星灿看着这条消息，其他人已经开始响应，她也想了想。 【火山：我今天和明天上午有时间，后天要去打一个城市联赛，明天下午出发，你们选一个时间吧。】 【帆子：今天下午吧，我明天得去家庭聚餐，不过除了明天以外我都有空，实在不行我们就一起去星灿比赛现场，比完赛直接出去玩。】 【木木：那就今天下午，然后等后天再去给星灿加油，反正有的是时间，玩呗！】 【多岁：你们等我回去啊！我现在在荒岛流放呢！】 【叶子：哈哈哈哈！就不等你！】 …… 最后聚会的地点定在了李星灿家，林邂直接从机场那边过来，赵帆和陶叶也会各自赶过来。 接下来就是准备一些等会吃喝玩的东西，这些倒是不麻烦，很快有人都给送来。 陶叶和赵帆家并不远，赶来的早一点，三人一见面挤眉弄眼地相视一笑，“好久不见呐！” 几人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在一所学校，但是高中的时候出现了变化，陶叶和赵帆去了江城的贵族私立高中，本来李星灿和苻多岁也要去的，但奈何两家家长一商量，不能这么放任孩子，所以扭头给送进了管理严格的复华高中。 不过虽然学校分开了，但几人的联系一直都有，倒是没多大区别。 李星灿招呼两人先进去，“你们俩大忙人啊，见一面可不容易啊。” 陶叶和赵帆对视一眼，一左一右齐刷刷揽住李星灿，“谁大忙人？！哪次不是叫你你没空啊，现在怪上我们俩了！李星灿！” “欸欸欸！要摔了！” 三个人嘻嘻哈哈闹着，先在客厅玩一会儿，等林邂到了再一起上楼。 赵帆看了一眼李星灿搬下来的电脑，“你电脑放这里干什么？这和沙发的高低落差打游戏不难受死了？” “别提了，”李星灿看了一眼江清月房间的方向，接着摇摇头，“这不是一时兴起吗？连输三局快给我气死了，等会你俩帮我把电脑再抬上去吧，我们几个一起打两局。” “放过我们吧，每次跟你一起打游戏都快被你骂死了！”陶叶在旁边翻了个白眼，直接拒绝，“想点别的好玩的，李星灿啊李星灿，你也不能老打游戏啊，这么精彩的现实世界你就不想了解？” 李星灿两手一摊，“那玩什么？这次你们说了算吧，省得跟你们打游戏再把我给气着，影响后天的发挥。” “对嘛！” 陶叶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她两眼放光还没开口，就被赵帆抬手把嘴捂住了。 赵帆另一只手推了一下眼镜，看向陶叶，“玩点儿正常的。” 陶叶脸皱成一团，顿时不高兴了，扒拉开赵帆的手坐下，“随便打打扑克什么的总行了吧？” 李星灿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有点疑惑地挑眉，“看来你俩是有点瞒着我们的事啊。” “没什么啊，就是上次大冒险她让我挑战去鬼屋，上上次她非要……” 这次换成陶叶眼疾手快地捂住了赵帆的嘴，她哂笑着清了清嗓子，锤了赵帆一下，“我哪知道你那么胆小啊，我还以为只有多岁那家伙害怕呢。” 赵帆瞥了她一眼，把她手拉下来，“你不害怕？你不害怕你在鬼屋里……” 话说一半，嘴又被捂上了。 “你们俩奇奇怪怪的，算了，这次就算玩大冒险也只能在这个房子范围以内吧。” 李星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她懒得管，陶叶一向神经兮兮的，热衷于花式闯祸，好在赵帆是她们几个里最稳重的，有赵帆在也没什么大问题。 闲扯了两句，最先从机场出发的林邂终于到了，从门口下车，还拿下来了一个大行李箱。 陶叶动作最快，一个箭步冲出去迎上林邂，“木木！我想死你了！” “停。” 林邂把大行李箱往身前一推，刚好拦住热情的陶叶，“心意我收到了，拥抱就不必了。” “你嫌弃我？”陶叶委屈地抱着林邂的行李箱，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打滚，林邂及时开口，“箱子里是给你们带的礼物。” “还是木木最好了！” 陶叶立马站直，主动拉起行李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是什么礼物。 李星灿和赵帆这才赶上，看了一眼林邂，半年时间没见，对方的变化没多大，宽大的长袖长裤衬得她更瘦了些，偏向苍白的肤色和臭臭的脸色总给人一种孤僻的假象，但实际上是个网络现实两个极端的间歇性人来疯。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副死样子啊？”李星灿和林邂在网上相处久了，切换到现实见面顿时又回到以前那种熟悉的感觉。 “这副死样子已经不错了，我晕机又晕车啊，加起来十几个小时，我今天真的是舍命陪君子，”林邂眼中带着淡淡的生无可恋，“你们先让开，我进去吐一会可以吗？” 李星灿和赵帆瞬间闪开，这么紧急的事情非要放在最后说吗？！ 林邂冲进去了，剩下三人抬着行李箱进去，在客厅打开了箱子。 给李星灿的是限量手办，半米多高的那种，拆解开也几乎占去了行李箱一半的位置，给赵帆的是一颗宝石原石，让她自己开盲盒，给陶叶的是一套神神秘秘的东西，还有给苻多岁的一箱零食。 李星灿拿到手眼中一亮，接着就开始拼装起来，光是后面巨大的翅膀都足够震撼，整个栩栩如生，是国内还没有发售的款。 旁边的赵帆已经开始用手机打灯研究那块原石了。 唯一反常的是陶叶，拿到东西后显然十分满意，但却没有多看，而是赶紧收了起来，放回盒子里装好。 等林邂从卫生间里吐完出来，却看见旁边有扇门打开一点缝隙，又合上了。 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这也没风啊，这门怎么自己动呢？ 正要上前看看，李星灿先一步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好点了吗？” “没事了，你家有其他人啊？”林邂看向李星灿后面的那个房间。 李星灿也看过去一眼，那正是江清月的房间，她抬手揽着林邂的肩膀，“没什么，走，上楼玩。” 自己跟自己的朋友们一起玩，和江清月没什么关系，用不上扯上她。 几人抬着电脑和阿姨准备的那些东西上楼，江清月这才重新打开门看了一眼，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这些都是李星灿的朋友，自己并不想认识，刚才外面安静下来自己还以为她们已经离开了，没想到一刚要打开门就看见了一个人，这才赶紧关上。 出来倒了杯水，又折返回房间关上了门，这是李星灿的家，她想招待朋友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四人上楼，在二楼的私人影院里把所有东西布置好，给苻多岁打去电话，结果她那边还信号不好，只断断续续地听见她说什么等她回来，然后就掉线了。 不管她了，几人先吃点东西，陶叶最闲不住，已经开始鼓捣房间里的大屏幕了，没一会儿的功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楼下，江清月本来觉得李星灿叫几个朋友在家里开派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但此刻她看着咚咚作响的天花板，还有吵闹的音乐声，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第9章 可毕竟是人在屋檐下。 深吸一口气，江清月忍下来。 日落月升，隔壁房间传来打完扑克打麻将的声音。 月上树梢，楼上又传来鬼哭狼嚎的唱歌声。 月上中天，江清月房间的灯突然熄灭，眼前一片漆黑，外面楼上楼下传来追逐嬉闹的脚步声，和有谁破防的声音。 原来是谁不讲武德，在玩捉迷藏的时候把电闸拉了。 …… 江清月合上了手中的书，这群人的精力到底为什么这么旺盛！ 重新恢复光明，江清月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费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忍无可忍了，江清月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李星灿沟通一下。 打开房门刚要往外走，却正面遇上个人，对方脸色有些苍白，看见自己原本只是懒散地瞥过一眼，接着又转过身来仔细看着自己，“你……是谁？” 对方这样问，江清月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不等她回答，李星灿就从楼梯的拐角突然出现，她脸上的笑意在看见的自己时候瞬间消失，快步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李星灿皱着眉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刚才那点不知所措在听见李星灿这恶劣的语气后荡然无存，也冷下脸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那又怎么了？”李星灿理直气壮。 “我要休息。”江清月语气加重。 “你晨练的时候也没想到我要休息吧？”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林邂大概听明白了点意思，走到两人中间伸手给她们隔开，“你们先等一下，不要吵，星灿，时间确实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你们早点休息。” “木木，不用管她，她不睡还是不困。”李星灿的视线依旧紧盯着江清月，话却是对林邂说的。 这边的声音把剩下两个人也吸引了过来，两人从楼梯上下来，看见江清月都有些惊讶。 林邂一手一个，把争吵的两人隔开后向陶叶和赵帆走去，“太晚了我有点困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帆子不是还有家庭聚餐吗？也不能起太晚，咱们就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赵帆看了一眼一脸怒容的李星灿和同样冷着脸一言不发的那陌生人，对林邂点点头，拉着还在嘟囔没玩够的陶叶离开。 等人都走以后，江清月往厨房走去想喝点水，她现在头昏脑胀的有点不舒服。 刚走到餐桌边，一杯水递到了自己手边，江清月看过去，是神色困倦的阿姨，想想也是，这么吵谁睡得着，默默接过水杯，看着阿姨回了她的房间。 各家的司机和车都在，三人拿上各自的东西离开，李星灿送她们出门。 “要不你们今天晚上住我家吧，这太晚了。”李星灿开口。 林邂摇摇头，“不行，住在你家不方便当着你的面蛐蛐你，我们回去后要在手机上探讨一下你家突然出现一位美女，但你遮遮掩掩不告诉我们这件事。” 李星灿：…… “她……就是……”李星灿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江清月，想了半天，“她算是一个远房亲戚。” “哦～回见。” 林邂跟李星灿打了个手势，接着上车掏出了手机。 赵帆和陶叶也挥挥手上车，下一秒，李星灿的手机叮咚叮咚的消息没完了。 拿出来看了一眼，连苻多岁那家伙也加入了进来。 说起来江清月住在自己家这件事苻多岁也还不知道，一时间更让几人兴奋起来，连和李星灿整天形影不离的苻多岁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好奇怪啊！ 李星灿说只是她爸爸朋友的孩子，然后一堆问题就抛了过来—— 为什么不介绍？ 姓什么叫什么谁家的？ 怎么会单独和你住一起？ …… 看得李星灿眼前一黑，果然当面都解释不清，在群里跟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更解释不通了，干脆不说话了。 群里热火朝天的讨论还在继续，李星灿看了一眼远去的几辆车后折返回家。 进门正好看见江清月在喝水，她也看见了自己，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转身就走。 她还有理了？ 李星灿真是火冒三丈，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赶上她跟她好好说清楚，结果没想到江清月也加快了脚步，飞速进了房间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差点被门拍到鼻子，李星灿一个急刹车停下来，咬咬牙看着紧闭的房门，这是拒绝沟通的意思了？ “你出来，我们把话说清楚。”李星灿拍着门喊。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要休息。”江清月声音冷冰冰地回答。 “休息？好，我让你休息！” 用力砸了一下门，李星灿心中火气更胜，自己休息的时候她吵醒自己，连句道歉都没有，结果现在自己吵到她了她又有意见了是吗？ 去江清月房间的另一个隔壁，那边是李星灿练乐器的房间，打开房门，看着里面摆着的钢琴吉他大提琴，都不怎么满意，视线落到角落里的架子鼓，心里有了选择。 把房门大开着方便声音传出去，李星灿坐在都快落灰的架子鼓前，鼓棒在指尖轻巧地转了个圈，然后稳稳接住，正式开始了她的演奏！ 江清月刚在床上躺下，本以为终于消停了，没想到突然一声鼓响吓了她一跳，接着从房间另一边传来了敲架子鼓的声音。 听得出来，李星灿应该是学过的，敲得曲子也不错—— 但现在是凌晨三点！ 用被子捂上耳朵，可依旧隔绝不了声音，江清月本来就困得头疼，现在更是被震得难受，心头火蹭一下冒起，怎么也压不下去。 掀开被子下床，拉开房门直接冲进了隔壁。 李星灿看见怒气冲冲来找自己的江清月，脸上露出抹得意的笑，“你不是要休息吗？怎么还专门跑过来欣赏我的演奏啊？好听吗？” “欣赏你个大头鬼！” 江清月真的忍不了了，过去将李星灿手中的鼓棒抢过来，“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睡觉难道别人不要睡吗？” “还给我，”李星灿伸出手，“你自己不睡关我什么事？吵了点就睡不着了？我看你还是不困。” “这叫吵了点？李星灿你有没有点公德心？” 江清月拿鼓棒打了一下李星灿伸出来的手，李星灿手心吃痛收了回去，不敢置信地看着江清月，“你敢打我？” “凭什么不敢？”江清月不避不让地对上李星灿的视线，“我知道你是想故意折磨我，我无所谓啊，大不了困了点明天起晚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阿姨？阿姨年纪不小了，每天都要早起给你浇花打扫卫生照顾你，结果你就不让人安生是吗？！” 李星灿没想到江清月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了阿姨身上，她确实没想到这方面，但也用不着她江清月来说教自己吧？ 不过思绪这么一打岔，李星灿还没重新组织好语言反击，江清月已经把她的鼓棒拍到桌子上，转身离开了。 李星灿站在原地生气，还想跟江清月吵，但她已经回房间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鼓棒，李星灿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没有继续，这不是看在江清月的面子上，只是看在阿姨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关上门上楼，这个夜晚终于恢复平静。 凌晨三点多，这个睡觉时间对于李星灿来说也不算晚，甚至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就醒了。 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机，消息有十几条，都是那几个人闲着没事来打听的，懒得回，而最上面是她们的群，昨晚被自己设定成免打扰了，要不然这一晚上自己都别想睡着。 揉了揉眼睛，本来想点进去看看群聊天记录，结果看了一眼灰色的消息条数，五百多条。 算了。 只看了一眼最后那几条，都聊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懒得往上翻了，李星灿把勿扰模式取消，手机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 不过她不知道，就因为这个懒得翻，她错过了她们脑洞大开的猜想，也错过了唯一一个解释清楚的机会。 下午就要出发去城市联赛的比赛场地了，会提前和队友磨合练习一下，等明天正式开始比赛。 这次的城市联赛李星灿还是很有信心的，没什么问题，正好林邂她们也要去现场，就当是去放松了。 挥挥手打开窗帘，李星灿深呼吸起床，感觉浑身轻松。 醒来的时间刚刚好，正好在家吃完午饭出发。 洗漱下楼，客厅里还放着昨天林邂送自己的手办，真是越看越好看。 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同款造型的乐高积木，大小也差不多，刚好能摆在一起。 这样想着，李星灿立刻翻箱倒柜开始去找了，她的这些东西太多了，所以很多都放在了别墅原本应该藏酒的地下室里，被她改造了一下，放这些手办积木倒是正合适。 第10章 去地下室给搬了上来，确实还是有点大，半米多高，再加上巨大的翅膀，李星灿搬着都有点吃力，尤其是积木拼的，更得小心一点。 一小步一小步成功搬到客厅，把两个都摆在茶几上欣赏了一下，李星灿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就是好看啊。 第6章 一刻也住不下去，一定要走。 第六章 欣赏了一会儿，阿姨已经把午餐准备好了，李星灿走到桌边坐下，看向对面摆着的餐具。 阿姨也看过去，“江小姐还没起，要去叫一下吗？” “现在还没起？”李星灿有些意外，昨天江清月不是还六点起来晨练吗？ “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有些晚了吧，我去叫一下。”阿姨说完，过去敲了敲江清月的房门。 江清月还躺在床上，她只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很长的梦魇，怎么也醒不过来，直到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一切好像如同潮水般退去，她才猛地睁开眼睛。 浑身都已经被汗浸湿，心脏跳得异常快，江清月如同溺水的人重获空气一样，拼命汲取着氧气，想要坐起身来，可手在发抖，一点力气都没有，完全不能支撑自己起身。 若有所觉，江清月往自己手心看去，只见血管跳动得异常活跃，隐隐一道蓝色的光线没入自己手心。 想起妈妈临走前的交代，难道这就是觉醒妖族血脉的先兆？ 曾经江清月也一直觉得妖族只存在于神话和都是传说中，直到她看见自己的妈妈变成了一只通体纯黑的玄猫。 妈妈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一直有妖族的存在，只是隐匿于世，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这件事情，并和妖族达成了和平共处的约定。 作为玄猫的女儿，江清月身体中自然也有妖族血脉，只是据说每个妖的特性都有所不同，至于江清月，就是从出生就是人，所以还要经过漫长的修炼，在成年之际渡过异化期才能够变成猫。 而现在她即将成年，正是将要面临异化期的时候，这也是妈妈为什么要让她借住在李星灿家的原因，就是方便有个什么特殊情况，能有人帮她。 不过江清月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特殊情况，或许现在这就算是？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或许是疑惑怎么还没开门，阿姨已经在转动门把手了。 “江小姐，如果方便的话我就进来了，你没事吧？” 江清月看着房门，这一会儿的功夫她觉得自己已经好些了，清了清嗓子，尽量平复呼吸，扬声回答外面，“我没事。” 阿姨推门的手停下，“那就好，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来吃饭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 江清月听着离开的脚步声，自己捂着心口，费力地坐了起来。 除了全身乏力发烫，心跳格外快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感觉，想着妈妈的叮嘱，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妈妈从小教给自己的口诀。 以前一直背都没有什么感觉，可这次却大不一样，江清月只觉得滚烫的血液中仿佛注入了一汪清泉，带着凉意平缓地流向自己的四肢百骸，连快速跳动的心脏都逐渐慢了下来，只是跳动得更加有力，咚咚作响。 三遍以后，自己的身体已经平复大半，再念也没什么效果了，江清月吐出一口浊气。 看着只是还有点轻微抖动的手，身体虽然还是有些乏力，但歇一歇应该就好了。 扶着床站起身，江清月感觉头还是有些晕，视线落到旁边的闹钟上，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揉了揉眼睛，十二点半了！ 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难怪感觉头晕脑胀的，原来是这个原因。 皱眉活动了一下身体，先去洗漱，一身的汗还是洗个澡吧。 李星灿饭都快吃完了，才看见江清月慢慢悠悠地从她房间走出来，看着只是熬了个夜结果就像是被抽干精气的江清月，她扯扯嘴角，“这么虚啊？” 江清月掀掀眼皮看向李星灿，视线落到她拿筷子的手上，自己昨天用鼓棒打了她的手，她竟然还主动跟自己说话？虽然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似乎也没有算账的意思。 沉默地走到桌边坐下，接过阿姨递过来的粥，江清月欲言又止地看着李星灿，不确定她是打算翻篇，还是开个头开始算账。 “喂，你看我干什么？”李星灿本来嘲笑的神情对上江清月欲言又止的眼神，一时眉头微皱，这反应有些奇怪啊，正常来说江清月不应该回击吗？ “没什么……”江清月摇摇头，话还没说完，又被李星灿打断。 “哦对了，今天下午我要出发去准备城市联赛，后天才回来，在这期间，你最好不要给我找麻烦，阿姨会看着你的，听见了吗？” 李星灿先不管奇怪不奇怪的，反正她马上就要出发了，两天看不见这个讨厌的家伙，她心情好着呢，但前提是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她不要在自己家里乱来。 江清月看着完全把昨天的事情忘了的李星灿，确定她压根就没放心上，算是彻底翻篇了。 终于收起了满身的警惕戒备，江清月拿起筷子准备吃饭，至于李星灿这句话，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因为会找麻烦的只有李星灿。 李星灿被无视了个彻底，刚要生气，但想想江清月一直就这样，自己马上要去比赛，犯不着因为她影响心情。 也不理她了，李星灿喝完最后一口粥去收拾她的东西，出去两天，要是玩上头了说不定还会更久一点，自然要把该带的都带好。 江清月也很快吃完，填饱了肚子感觉那种乏力的感觉也消退了不少，不过今天的晨练算是没办法了，直接回房间做做试卷吧，反正李星灿就要出发了，这点时间就避开她，省得她又找自己麻烦。 两人在各自的房间里，度过了一个和平的中午。 下午，快到出发的时间了，李星灿背着书包，提着行李箱下楼，已经让司机等会来接了，她也在手机上通知林邂等人明天比赛的时间，同时也跟这次的队友联系一下。 在客厅把行李箱随手一推，李星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回消息，余光扫了一眼江清月的房间，刚好看见她手里拿着东西，一抬头也看向了自己。 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扭扭捏捏的一反常态，让李星灿也感觉浑身不自在。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李星灿收回视线本来想装无视，但没想到江清月径直往自己这边过来了。 江清月也不想的，但她确实没办法，手里拿着刚写完的两张试卷，站在李星灿面前，“李星灿，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电脑？” 第一次江清月用这种语气跟自己开口，还是有事求到自己头上了吧。 李星灿得意得耳朵都竖了起来，但面上*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甚至语气还有些不耐烦，“干嘛？” 江清月眉头微蹙，转身就走，“算了，不用了。” “欸？”李星灿立刻抬头，“我说不给你用了吗？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江清月回头看了一眼李星灿，“我不用了还不行吗？” “不行，”李星灿站起身来，接着觉得自己这话有点不对，“江清月你好大的架子啊，你要用我电脑，我问句干嘛你就说不用了，结果现在还得我求着给你用是吗？” “谁让你求了？李星灿，你想找事就直接找，用不着给我扣帽子。” 江清月脸色冷下来，这李星灿还真会颠倒黑白。 李星灿看着一瞬间又对自己横眉冷眼的江清月，像只浑身竖起刺的刺猬，真是要气笑了，到底是谁找事？ “我问句干嘛还不行了？你万一用我电脑违法犯罪呢？最后警察叔叔一查ip把我带走了怎么办？” “谁用你电脑违法犯罪？”江清月睁大眼睛，被李星灿气个半死，摘下她手腕上的电话手表给李星灿看，“是老师通知让把作业拍照上传，另外下载他们上传的文件，我的手表只能接发消息和打电话，接收不了文件，所以才想用一下你的电脑，这算违法犯罪吗？” 李星灿看了一眼那个手表，挠挠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她早把老师给屏蔽了…… “你早说不就好了吗？说不给你用了吗？”气势不能输，李星灿觉得错还是在江清月，她回答自己不就好了吗？非要吵架。 “说了不用了。” 江清月已经后悔了，她就不应该跟李星灿张这个口。 “说了给你用！”李星灿看着江清月要走，抬手抓住她的胳膊，声音比她还大。 江清月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胳膊，皱着眉头，“不用！” “就得用！”李星灿也跟她犟上了，用不用不是她说了算的。 两人拉扯着，江清月用力一甩挣脱李星灿的手，但身体也失去平衡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不知道后面是个什么东西绊了她一下，慌乱间她迫切想抓住点什么，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个什么东西。 第11章 “不！要！啊！” 当江清月手抓住茶几稳住自己身体的时候，就听见了李星灿的一声惨叫，下一瞬，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李星灿眼睁睁看着江清月后退一步踢倒自己的行李箱后一巴掌把自己半米多高的乐高积木扇倒，伸出去抢救的手还在半空，而整个积木已经摔到了地上，在自己眼前碎成一地。 江清月稳住身体后，顺着李星灿的视线转身看向自己旁边，只看见了一地的积木零件，还有剩下歪曲的人物身子和半张脸。 倒吸一口冷气，江清月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还处于震惊中的李星灿，“我…我不是故意……” “江清月！”李星灿双眼冒火，“你知不知道这个我拼了整整一个星期！！” “我会再给拼上的。”江清月咬咬牙看着一地零件，心里不可能不委屈，是李星灿非要拽着自己，可现在她又把错全推自己身上。 “用不着。”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现在还一脸委屈不服气的样子，一脚把剩下的积木踢散，看了一眼江清月手中她刚写完试卷，劈手夺了过来，“用另一个方法扯平吧。” “你要干什么？” 江清月看着夺过自己试卷转身就走的李星灿，皱着眉跟了上去。 李星灿拿着江清月的试卷进了厨房，看了一眼跟进来的江清月，当着她的面打开火，看着火舌卷上试卷，她拿着在江清月面前晃了晃，黑色的灰烬簌簌而下。 在烧到手之前扔进了洗菜池里，李星灿拍拍手，“看着自己的努力化为灰烬的样子，感觉如何？” 江清月看了一眼洗菜池里只余下灰烬的试卷，再看李星灿脸上恶劣嘲弄的笑，她的心口剧烈起伏，但最后也只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消失，皱起眉头，“扯平了。” 司机从门口进来，“小姐，我们是现在出发吗？” “走。” 最后看了一眼江清月关上的房门，李星灿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手机往外走去，司机提上她的背包和行李箱跟上。 出发去比赛的场馆，李星灿今天本来不错的心情因为吵的这一架荡然无存，皱着眉把手机扔到一边，烦躁地看向车窗外，但风景只是掠过瞳孔，她脑子里现在还是江清月那张强忍委屈的脸。 不是，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越想越气，等自己回去再跟她掰扯清楚。 抵达场馆附近，李星灿下车，这次一起参赛的队友们基本都已经到齐了，以前也一起打过不少次，虽然都不是职业的，但默契和技术打这种比赛还没什么压力。 见面打了个招呼，一行人收拾收拾，先去开两局找找手感。 同时，在李星灿家里。 江清月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她现在真的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李星灿这么厌恶自己，自己又何必死乞白赖地赖在这里。 打开房间门，准备跟阿姨说一声就离开，正好看到阿姨在打扫满地的积木。 先把东西放下，江清月过去帮忙一起收拾起来，包括摔到沙发下面的也打扫出来。 “阿姨，这些要扔吗？”江清月看着阿姨拿来了一个大号的垃圾袋，忍不住问道。 “对啊，小姐拼过一次的东西就不会再拼了，之前也有打碎的积木，都是直接扔掉的。”阿姨已经照顾李星灿很长时间了，对于这些东西的处理自然有经验。 “这是我打碎的，我告诉李星灿我会给她拼好。” 江清月把积木收进袋子里，“这些我可以拿走吗？” 阿姨看着江清月收拾的样子，多少有些心疼，“江小姐，这件事你别放在心上，小姐不是在乎这些的人，她脾气急，但来得快去得也快，跟你吵两句这事就过去了，等她比完赛回来绝对什么都忘干净了，更何况她也没说让你拼，你又何苦受这个累呢？” “她过去了是她的事，我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 江清月相信阿姨的话，可不是李星灿没事就万事大吉了，不把这个还给李星灿，她总觉得自己欠她点什么，她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阿姨看着执意要收拾的江清月，也拿她没办法，“行吧，那你就当拼着玩，别累着，这个的图纸应该还在地下室，我去帮你找来。” “谢谢阿姨。” 江清月看着阿姨去地下室了，继续低头收拾着地上的积木，等阿姨回来，她把这些东西都收拾好，就跟阿姨说一声离开。 先找个宾馆住一两天，然后租个便宜的房子应该也不会花太多钱，学校周围本来就比较偏僻，除了这个别墅区外其他地方的房租也不会很高，妈妈给留的钱应该够自己生活一段时间，假期时间自己也可以去打工，能挣够生活费。 可是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 收拾积木的动作慢了一些，江清月用袖子擦了一下微红的眼眶，将所有情绪压到心底，先解决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把积木都收进袋子里，刚好阿姨也拿着图纸回来了，都在一起放好。 “阿姨，那这些我就先拿走了，你帮我转告一声李星灿，我拼好后会还给她的。” 阿姨没听出来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行，要不你们俩一说话就像要吵架一样。” 江清月勉强笑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遇上李星灿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阿姨，谢谢你的照顾，我觉得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也不给李星灿添堵了，我今天会从这里搬走，等李星灿回来你转告她一声。” 话说到这里，阿姨才意识到不对劲，“江小姐，你这是要搬到哪去啊？” “有地方去，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我就先走了。” 江清月没说自己的打算，提起装着积木的袋子，往房间走去，来的时候她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书包，东西很少，收拾起来也简单。 “江小姐，这可不行啊，你走了我怎么跟小姐交代啊，还有夫人和李总，夫人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的，你这……”阿姨拦住江清月，要真让人走了，这问题可就大了，这么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出点事谁担得起这责任？ “蕈阿姨和李伯伯那边我会自己给他们说的，你不用担心，至于李星灿，她可能巴不得我早点走，所以没事的。” 江清月试图解释，但不管她怎么说，阿姨从自己手里把行李箱抢了过去，拦着怎么也不让走，她只能无奈地坐下，“要不然你给李星灿打个电话吧，她会同意的。” “那你先别走，我先给打电话行不行？” 阿姨暂时安抚住江清月，顺带把她行李箱拿走才放下心来去给李星灿打电话。 李星灿那边游戏已经开了，五个人戴着耳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手机扔在外套口袋里响了又响。 “打不通，要不我们先吃晚饭，小姐打游戏的时候谁的电话也不接，这也没办法，正好今天也不早了，这里很难打车的，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吗？” 阿姨也算了解李星灿，开口对江清月劝道。 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江清月只能点点头。 李星灿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看见未接来电，那时候江清月已经吃完晚饭回房间了。 “什么事啊？”李星灿那边人很多，还有点吵。 “小姐，江小姐今天下午收拾好东西非要走。”阿姨看了一眼江清月房间的方向，小声说着关上了厨房门。 “她走了？”李星灿眉头紧皱，突然提高的音量让周围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摆摆手让其他人接着吃，李星灿起身去外面安静的地方打电话。 “没有，我好说歹说给拦下了，说得跟你说了才能让她走，把这事拖到了明天，小姐你看这该怎么办？”阿姨语气为难。 李星灿松了口气，忍不住磨了磨牙，“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 “江小姐人挺好的。”阿姨就是想不通，江清月和李星灿两个人都挺好相处的，怎么放一起还能水火不容呢？ 李星灿冷哼一声，“算了，明天下午我打完比赛就回去，先拖住她，我倒要看看她还要作什么幺蛾子。” “你心平气和地和江小姐好好说说不行吗？”阿姨一听这语气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是她不想好好说，就这样吧。” 李星灿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夜景喘了口粗气，江清月要搬走？她能搬哪去？ 打了一下午游戏好不容易忘了她那张强忍委屈的脸，现在一通电话又再次浮现出来，让李星灿心里乱糟糟的，自己真委屈她了吗？ 第7章 是一只很漂亮的小猫。 第七章 阿姨和李星灿打过电话以后，看了一眼江清月紧闭的房门，关上外面的灯也回房间休息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李星灿回来再说吧。 江清月在自己房间里刚洗漱完，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床头柜上的手表有些失神，明天离开的话还要给蕈阿姨打个电话，要想一个能让蕈阿姨足够放心的借口，让他们别为自己担心。 第12章 拉起被子准备休息，刚躺下，却又觉得心脏咚咚跳起来，赶紧坐起身，几个呼吸后继续默念早已熟记于心的口诀。 反复三遍，却又和早上的感觉不太一样，身体好像越来越轻了，甚至有一种飘起来的感觉。 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江清月险些眩晕过去，她眼前的世界完全发生了变化，原本关着灯漆黑的房间在此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一切清晰可见，并且范围大大增加。 还没来得及疑惑是怎么回事，江清月就感觉自己扑通一声从半空中摔到了床上。 这感觉太不对劲了，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却只看见了四只像戴着白手套一样的猫爪，回过头，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自己变成了一只猫。 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难免震惊，试着抬起前爪仔细看看，却忘了自己现在是四驱，失去一只前爪的支撑，身体的平衡也受影响，紧急调整后，猫脸平静地栽进了被子里。 看来对于四肢的驯服，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一只什么样的猫，妈妈是纯黑的玄猫，看上去就神秘又威严，那自己应该也有遗传到吧，只是可能血统不纯。 躺在被子上，看着自己的四个白爪爪，还有似乎有些长的毛毛，她想去找一面镜子看看现在的自己。 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江清月感觉变成猫后身体轻盈了很多，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这四驱有点难控制。 身体的平衡要靠脑袋和后面的尾巴来维持，那她就不能低头看着自己的步伐了，四条腿似乎各有各的想法，哪怕江清月已经在努力回想猫走路的样子，后脚也还是很容易踩到前脚，一不小心就会变得乱七八糟想摔倒，幸好这是在床上，摔得不疼。 继续练习，江清月觉得凭借自己的学习能力，这件事不会太难的。 也确实如此，在床上走了十几圈，熟悉了身体的肌肉动态，走路这件事自然而然就没那么难了，她还学会了转弯时保持平衡的办法，进步神速，只是偶尔还是会顺拐。 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准备下去，看着平时对自己来说仅仅到膝盖处的床高，江清月却有种眼晕的感觉。 原来在猫的世界里，所有东西都这么大吗？ 看来自己还要再锻炼一下弹跳能力了，平常轻而易举能碰到的地方，现在可要费费力气了。 站在床上，江清月尝试着用后腿发力向上弹跳，结果显然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轻盈的身体，有力的后腿，组合起来是她轻松跳起很高，吓得她在半空中差点炸毛。 落到被子上还惊魂未定，稍微缓了一下，江清月知道自己必须还要学会控制力道。 反复练习，终于鼓起勇气站在床边一跃而下，四肢在落地的瞬间弯曲卸力，轻盈落地。 第一次实操很成功。 这大大鼓舞了江清月的信心，她踩着地毯，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摇晃，慢慢向梳妆台走去，平常几步就到的地方，现在却那么远，周围的家具全都变成了庞然大物，她看什么都必须要仰着头。 新的视角还真有些新奇，江清月走到了椅子旁边，椅子比床还要高一些，目测了一下高度，稍稍蓄力，弹跳，轻松跃起，差点越过头，好在还是落在了椅子上。 接下来就是上桌子。 这两者之间的高度相差也没多大，这次江清月小心控制好力度，虽然还是过了一点点，但好歹也成功落到了桌面上。 试着用猫的方式曲并后腿坐下，江清月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只见镜中端坐在桌面上的，是一只黑白长毛奶牛猫，通体大部分都是黑色的毛发，只有下巴到胸前，还有四只猫爪是白色的，圆圆的眼睛因为昏暗的光线，所以此时的瞳孔格外圆，轻轻歪了歪头，竖起的尖尖猫耳上两撮长毛也随着晃了晃。 很满意自己变成猫后的样子，虽然和妈妈不太像，但看上去还是不错的。 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样子，江清月重新跳下桌子，跳下椅子，回到床上。 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妈妈了，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表，妈妈说了除非特别紧急的情况，不然不要轻易联系她，不过现在应该属于很重要的情况吧。 那就试着发条消息看一下。 用猫爪显然发不了消息，江清月端正地坐下，开始在心里默念口诀，三遍以后，除了感觉灵台清明，没有任何其他变化。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依旧还是猫。 心里有点慌了，江清月赶紧闭上眼睛再次默念了三遍，还是无事发生。 怎么变不回去了？ 心里越来越慌，江清月再次尝试，十遍，二十遍，三十遍！ 没用，什么变化都没有。 这要是变不回去，自己该怎么办？除了妈妈以外，自己并不认识其他知晓妖族存在的人类，要说妖那更没有了，自己倒是还能和一些小动物沟通，可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啊。 急得在床上来回踱步，江清月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自己要是一直变不回来呢？ 用猫爪拍拍自己的脸，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暂时压下去，江清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变成了猫，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变成人。 好消息是现在是放假期间，自己不用去学校，坏消息是在自己变回人之前，自己要用猫的方式生存。 还有就是，虽然不用上学，但明天李星灿和阿姨找不到自己的话，又会出现一些麻烦。 能不能留下个消息，说自己先出去一段时间，以免她们报警人口失踪？ 但该怎么留又成了问题。 先去翻了自己的书包，两只猫爪抱着笔试了试，别说写字了，自己都要栽跟头了，但用一只爪子又抱不住。 这样不行，又跳回床上，将床头柜上的手表用爪子勾过来，好不容易打开，奈何手表屏幕太小，猫爪轻轻一碰就会误触，根本没办法打字发消息。 废了很大的劲才打开消息列表，江清月试着张口，“喵……” 果然，也没办法说人话。 想了一下，妈妈能听懂猫语。 眼睛一亮，既然这样的话自己还费心思给李星灿留什么消息，直接给妈妈发不就好了？ 小心放松猫爪，对准屏幕上的消息框，轻轻放下去，只用爪垫凸起的那一点摁上去，成功点开和妈妈的聊天界面。 切换语音，摁住对话框说话，“喵喵……喵喵喵……” 将自己的情况全部跟妈妈说了一下，然后松开爪子，发送成功。 妈妈看到消息一定会回的，自己只要等着就可以了，等妈妈告诉自己变回人的方法。 刚才的慌乱紧张终于平息一些，折腾这么久也有些累了，圈着手表趴下，希望妈妈能快点看见消息回自己。 等着等着，或许是紧绷的神经乍然放松，江清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当窗外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江清月醒了过来，立刻先看了一眼手表，妈妈给回了消息。 【妈妈：竟然这么快就进入异化期了吗？别害怕，你自己放松下来，在这段时间内你会随时在猫和人之间切换，维持猫形最长不会超过24小时。想要自主控制就要修炼，你现在还需要一些修炼用的东西，我会委托一个信得过的人给你送去，但需要几天时间那个人才能到江城，正好这段时间放假，你就在李家先待着，如果在必要情况下，可以告诉李家你的情况，他们一家是值得相信的。】 或许是知道江清月现在的情况发消息不方便，玄玉发了一大通回答，方方面面都说了，让江清月安心不少。 二十四小时的话，现在已经过去快十个小时了，在今天晚上之前自己一定能变成人形。 这样的话就能松一口气了，只要李星灿回来得晚一点，一切就好办了，自己会在下次变成猫之前从这里搬出去，租一个房子然后买好食物，这样自己只要一直在房间里度过接下来的时间就可以了，等妈妈委托的人送来东西就开始修炼，就能进入正轨。 先前的茫然和不安在看到这条消息后，被对修炼的好奇冲淡，妈妈除了变成猫以外，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动用妖力，也不怎么跟自己说妖族的事情，她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修炼了，是不是真的能像传说中那样上天入地，长生不老。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江清月，被两声敲门声打断，她警惕地看向门口，迅速藏了起来。 只是敲了两声门阿姨就离开了，江清月松了口气，一般阿姨并不会随便进自己的房间，敲这两声门也只是为了看自己醒没醒，如果没醒的话就会像昨天一样，晚一些再来敲门询问。 估计是习惯了李星灿睡到中午的习惯，阿姨也不会叫自己早起，这样最起码今天一上午的时间可以平安度过了。 可等阿姨找不到自己，又看到一只陌生的猫在这里，会不会有所怀疑？ 第13章 暂时还是不能留在这里，要想办法离开，哪怕阿姨发现自己不见了，一下午的功夫也不至于报警，自己只要在晚上出现就可以了。 抬头看了看周围，视线落在了那扇通往花园的窗户上，刚好开着一点角度用来通风，正常人没办法过去，但猫刚好可以。 只是这窗户真的有些高。 因为是一楼卧室的缘故，窗户没有做成落地的，而是有个一米二左右的高度，想要跳上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从床上起跳高度没太大难题，可距离又有些远。 仔细丈量，多次尝试，江清月知道自己一定行的。 摔了几次后，成功落到了窗台上，前爪牢牢扒住了窗框，江清月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房间，然后从打开的窗户中一跃而下，轻松落在了花园松软的泥土上。 接下来就找个角落，安静待着，等时间差不多以后再找机会回去。 还不习惯这样赤脚踩在地上的感觉，江清月也就没走太远，主要是她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有点饿了，没有饭吃还要这样撑到晚上，还是尽量减少运动量吧。 在花园找了个角落，用爪子扒拉了一些落下的树叶铺上，江清月蜷缩着趴下，四肢垫在身子下面，以防冻着肚子。 第8章 江清月，你最好快点出现。 第八章 太阳慢慢上升，已经到了中午，阿姨看着始终没动静的房门，又过去敲了敲。 一般来说，就算是李星灿，这个时间也该起床了，江清月昨天晚上可能心情不好会睡得晚些，可也该起了。 敲了几遍门，可是里面却始终没有回应，阿姨推开门，只见床上空空荡荡，哪还有江清月的影子。 顿时吓了一跳，自己从早上起来一直都在客厅厨房，没看见她出门，这人能上哪去？ “江小姐，江小姐？！” 赶紧去找，每个房间都找了，江清月的书包和行李箱都还好好放在那里，可就是人不见了。 里里外外翻了几遍，还是一无所获，阿姨彻底慌了神，赶紧给李星灿打去电话。 一上午的功夫，李星灿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还有陶叶等人也都到了，和她那些队友正商量着上哪去庆祝，接下来再怎么安排。 刚走出场馆，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阿姨打来的，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江小姐不见了！” 这句话让李星灿两眼一黑，“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李星灿接着给司机打了电话。 “星灿，怎么了？”赵帆看着李星灿难看的脸色，开口问道。 “我这边有点事，你们去玩吧，我先回去了。” 李星灿摆摆手，跟几人分开，直接往路边走去。 等李星灿走后，赵帆等人互相递了个眼神，“谁不见了？” “反正不是我们几个。”陶叶耸耸肩，三个人心中了然，应该就是那天林邂在李星灿家看到的那个人，至今她们都没从李星灿口中打听出来名字的那个人。 “昨天吵架今天人就不见了，难怪这么着急。”赵帆恍然大悟，其他人点头附和。 李星灿还不知道某一群人给她脑补了什么，司机刚把车停在路边，她迅速上车，往家赶去。 昨天江清月是跟阿姨说了要走的话，可她怎么会不拿行李和书包就走？更何况说好了等自己回去再说，自己还没回去呢。 心里又急又气，李星灿皱眉看着车窗外磨了磨牙，“江清月，我到家的时候你最好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结果当然是不可能。 李星灿回到家，打开江清月的房门看了一眼，里面除了被子有些微褶皱外，其他地方都已经收拾干净。 视线落在了床上的那个手表上，江清月没有手机，只有一个电话手表，结果她竟然连这个也没拿。 “应该走不远，房子周围找了吗？” 李星灿拿起手表看了一眼，江清月就算想走，也得拿上她自己的东西，或许只是去周围了，阿姨没注意而已。 “还没找，我一时慌了神了。” “你留在家里，我出去找，她如果回来了你给我打电话。” 李星灿放下江清月的手表，转身出去。 现在正是下午两点，一天最热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晒得人皮肤火辣辣的，李星灿随手从门口拿了个帽子出门，往别墅区中间的公园找去，江清月要是想散心，肯定会找幽静的地方。 “江清月！” 李星灿的声音将墙角蜷缩着的小猫吓了一个激灵，江清月立刻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李星灿从花园外面跑过去的身影。 实在饿得没什么力气了，江清月站起来往李星灿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江清月原本想的是就算中午阿姨发现自己不见了，但所有东西都在，阿姨会给李星灿说一声，但不至于很担心，按照李星灿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她应该并不着急赶回来，等她庆功宴和聚会结束，再回来差不多就晚上了，到时候自己也快变回去了，一切问题都不大。 现在最大的变数出来了，李星灿提前回来了。 她要是找不到自己，肯定会大发雷霆，指不定要把事情闹多大，找到自己也会狠狠骂自己一顿，因为自己又给她惹麻烦了。 真是头疼。 抬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要晒到自己的太阳，江清月慢慢挪动去另一边阴凉处，多往外走了两步，站在栏杆边看着李星灿在太阳下往远处跑去的身影。 不是看见自己就烦吗？这么着急找自己干嘛？在栏杆边的花丛里趴下，江清月摇了摇尾巴，她有时候真的看不懂李星灿脑子里在想什么。 李星灿找遍了中间的那个公园，包括周围的几条路都找过了，还是一无所获，抬头看了一眼别墅区道路边上安装的监控，转身往物业那边跑去。 将自己家附近几条路的监控全部调出来，从今天中午开始加速倒着看，李星灿和几个物业的人都全神贯注，生怕错过了一丁点的线索。 因为要尊重业主隐私的原因，所有摄像头都避开了房子内部区域，只能看到一小部分花园和路径，这别墅区里人本来就少，从中午到昨天半夜也没几个。 全看完也没找到江清月的影子，从监控结果来看，江清月就没出过门。 但是不可能，家里已经翻遍了也没有，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李星灿眉头紧锁，自己操作着电脑又检索了一遍，甚至一直查到了昨天下午自己离开的时候，还是没有。 “要不你再回去找找？说不定人就在家里呢？这确实没有啊，要说远一点还可能是监控没拍全面，但这是没有死角的，几条路都有重合，三百六十度一清二楚，真的没有人离开。” 物业的人也实在没办法了，都查了一个小时了，画面看起来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 “这种情况可以报警吗？”李星灿沉声问道。 “失踪要在二十四小时以上警察才会受理，你这没到时间，更何况你也说了，她已经十七岁了，又没出别墅，这该怎么报警？” 物业的人提醒，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小孩之间闹着玩的，没什么大不了，报警也太夸张了。 李星灿看了一眼几人，转身回家。 江清月猫耳动了动，听见了回来的脚步声，在花丛中抬头看去，只见李星灿面无表情地回来了，快到家的时候她摘下帽子，头发已经被汗打湿，猫眼极佳的视力让她能看清李星灿脸上的每一滴汗珠。 竟然找了自己这么久？江清月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目送李星灿走回房子，江清月也往房子旁边走了两步，下一秒就听见了李星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江清月！你最好立刻给我滚出来！” 江清月：…… 扭身回去继续趴着了。 阿姨被李星灿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姐，还没找到人吗？” “我去物业查了，她没出别墅，现在一定还在这里。” 李星灿从一楼开始，每个房间的门全部打开，一直到最上面的阁楼，包括地下室，甚至每个能藏人的柜子也全翻了，可就是没有。 眼看着太阳都快下山了，李星灿心里越来越着急，让阿姨在家里守着，她打电话给庄园那边的保镖司机，全部过来找人。 等人到齐，李星灿开始给分工，一个去别墅区公园，四个沿着别墅周围几条路挨着找挨着问，周边几个公园、超市都要找，另外两个去江清月和她妈妈临时住过的那个酒店以及附近找，最后她带个人去学校找。 江清月初来江城，没什么认识的人，也没什么朋友，能去的就这几个地方，她就不信找不到。 所有人全部出动，只有阿姨留在家里等着，等江清月回来第一时间告诉李星灿。 第14章 “小姐，你在外面找一天了，要不我去吧，你在家里守着，也吃点饭吧，到现在还没吃饭呢。”阿姨看着李星灿忍不住劝道。 “没胃口，”李星灿刚要走，又从大门口折返回来，“把江清月的那块手表拿给我，我等一下把她手表破解了，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阿姨去拿手表去了，蹲在花丛里始终看着这一切的江清月彻底坐不住了，要是真让李星灿看见手表里的内容还得了？ 妈妈说李伯伯和蕈阿姨是可靠的，但不包括李星灿啊，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江清月不敢想这个后果，她顾不得*那些，趁着阿姨刚回去，赶紧跑到自己房间的窗户底下想要跳进去把手表带走。 从房间里往外跳和从外面往房间里跳难度是不一样的，再加上现在江清月已经一天滴水未进，近乎虚脱，可她不敢放弃，拼尽全力一跃而上，头重重撞在了窗户外开的角上，险些眼前一黑。 顾不得头上的伤口，连忙跳了下去，手表被李星灿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她又赶紧跳上桌子，叼着手表往窗户跑去。 阿姨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江清月感觉自己心跳如雷，只能放手一搏，奋力一跳，在房门打开的瞬间，跳出了窗外。 扑通一声摔进了花丛里，李星灿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往这边看了一眼，江清月不敢乱动，趴下身子抱着手表试图藏匿，但没想到李星灿竟然直接往这边走来了。 她一过来，手表肯定会被发现，那自己做的一切全都前功尽弃了。 匆忙扒拉了一点枯叶将手表盖住，江清月只能自己走出去吸引李星灿的注意力。 李星灿确定自己的耳朵没问题，刚才这边就是有点动静，但这么矮的花丛江清月也不可能躲在里面吧？ 正当她要再走近点看看的时候，一只一瘸一拐的小猫从花丛中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自己一眼。 原来是只流浪猫。 小猫浑身毛乱糟糟的，圆溜溜的眼睛小心地看着自己，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怎么受伤了，蓬松的大尾巴轻轻摇了摇，面对着自己慢慢坐下，似乎一点也不怕生的样子。 李星灿蹲下身来，伸出手碰了碰小猫的下巴，“你想跟我走？” 江清月看着李星灿挑起自己的下巴，这轻浮的动作让她险些炸毛，抬起爪子就要反击，但理智及时阻止了自己，人猫力量悬殊，不宜冲动，抬起的爪子只是轻轻落到了李星灿的手上，想把她的手推开，却被李星灿反手握住了猫爪，还捏了捏柔软的肉垫！ “还挺通人性，看来是这个意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 李星灿看着眼前的可怜小猫，虽然她没有养宠物的经验，但这只猫也算跟自己挺有缘的，那养着也没多大关系。 下一秒，李星灿伸手把猫抱了起来，她还要去找江清月那个大麻烦，猫只能先交给阿姨照顾了。 被迫窝在李星灿怀里的江清月，此刻无比庆幸身为猫咪拥有浓密的毛发，遮挡住了自己整张快要冒烟的脸。 第9章 我才没有担心你！ 第九章 李星灿抱着猫都进来了，就看见阿姨还在江清月房间里翻找，“就放在桌子上了。” “小姐，真没有，我也记得你放在桌子上了，可这……”阿姨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了，现在听李星灿这么一说，才知道出问题的不是自己。 李星灿也走进去看了看，桌子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奇了怪了，怎么跟江清月有关的东西都这么邪门？”桌上没有，李星灿连江清月床上都翻过了，还是一无所获，除了被子就只有一身江清月的衣服。 监控显示江清月就在这栋别墅里没出门，结果愣是找不到，李星灿中午才拿起过江清月的那块手表，她和阿姨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放在桌子上，并且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动过，可现在就是找不到了。 江清月就被李星灿抱在怀里，一言不发。 没办法了，李星灿把猫先放下，让阿姨照顾着，她带人先去学校找一圈，实在找不到就等明天报警。 等李星灿出门，阿姨看了一眼地上的小猫，“这哪来的小猫啊，都饿成这样了，我给你拿点吃的吧。” 听见这话本来还在看着李星灿离开的江清月立马回过头来看向阿姨，感谢阿姨慧眼，她现在真的快饿死了。 去厨房切了几片火腿，阿姨蹲着喂给小猫，看着猫大快朵颐的样子，忍不住又想起来李星灿，“小猫啊，你说这江小姐哪去了？小姐这都一天没吃饭了，我给你吃东西，你保佑小姐早点找到江小姐，不然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哦。” 江清月吃东西的动作一顿，李星灿竟然也一天没吃饭了？她上午不是还去打比赛了吗？一个被她那么讨厌的家伙不见了，她用得着那么着急吗？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灯光依次亮起，阿姨把饭做好后，坐在沙发上，江清月坐在地毯上，看着门口等着。 时钟一点点转动，眼看着越来越晚，九点多了李星灿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门口。 阿姨立刻站了起来，“找到了没有？” 李星灿满脸疲惫，摇了摇头，走到椅子边坐下揉了揉眉心，“整个学校都找遍了，也问了保安，都说没见到，包括去周围公园超市所有地方找的人，没有任何线索，人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天哪！”阿姨叹了口气，“这江小姐到底去哪了？” “不知道，已经打电话问过玄阿姨啊，但是玄阿姨说她没事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很正常，让我们不要担心，”李星灿语气十分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家长？孩子不见了都不着急？” “或许江小姐跟她妈妈联系过了吧。”阿姨宽慰李星灿，“已经这个时间了，先吃饭吧。” “都这个时间了，她能上哪去？在江城人生地不熟的，还什么都没带，露宿街头吗？” 李星灿眉头紧锁，正恼火着，感觉自己小腿被蹭了蹭，低头一看，捡回来的那只猫正用身子蹭着自己的裤管，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眼巴巴看着自己。 江清月倒是没想到李星灿会这么关心自己，看她这么着急的样子心里也过意不去，但自己又不能说话，本想表示一下歉意，却没想到被李星灿一把捞进了怀里。 李星灿看着这个从一开始就对自己格外亲近的小猫，抱在怀里也并不挣扎，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一样，心里不由柔软下来，手指蹭了蹭小猫的头顶。 “吃过东西了吗？” “已经喂过了，吃了不少呢，应该是饿坏了。”阿姨在旁边回答，顺势再劝李星灿，“你也吃点吧，这光着急也不是办法。” “没胃口。” 李星灿抱着猫站起身来，起身往楼上走去，小猫的爪子却勾住了她的袖子，指了指餐桌的方向。 “这小猫可真神了，它让你吃饭呢，”阿姨惊奇地看着这一幕，“那你就吃点吧，就当听小猫的。” 李星灿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还有小猫始终伸着的前爪，终于妥协了，“那就吃一点吧。” 把猫放下，李星灿先去洗手，回来看着猫还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倒是有点人模人样的。 “挺乖的，就是脏了点，等会给你洗个澡吧。” 听见这句话，江清月的脸一瞬间扭曲了一下，李星灿给她洗澡？哪怕自己现在是只猫也不能接受。 李星灿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原本端端正正坐着的小猫撑着伤腿就从椅子上跳下去了。 “你要去哪？”李星灿要站起来去追猫。 “小姐你先吃饭，我去看看。” 阿姨安抚住李星灿，跟着小猫追了出去。 江清月真的想逃走，但奈何腿上有伤，刚一瘸一拐跑到门口，就被阿姨抱了回去，然后送进了卫生间，“要上厕所是不是？暂时还没有猫砂，你在这里解决吧，等会我会收拾的。” 江清月：…… 哪怕现在有点想上厕所，也没办法当着别人的面上啊。 站在原地踌躇半天，阿姨似乎也看出点端倪，“小家伙不会还害羞吧？那我转过去不看。” 磨蹭了半天，事情总算解决了，江清月跟在阿姨后面出去，可这并不代表洗澡的事情也解决了啊。 一人一猫出来的时候，李星灿已经快吃完了，抱起猫往楼上去。 在李星灿房间的洗漱间里放好了温水，李星灿伸手试了试水温，转头发现猫不见了。 出去找了找，在房间沙发后面的角落里看见了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小猫。 对小猫伸出手，尽量放轻语气，“只是洗澡，我不会伤害你的，等洗完澡也好给你检查伤势上药啊。” 江清月坐在角落里，摇摇头。 看着这么人性化拒绝的动作，李星灿勾勾手指，“过来碰碰我的手指，我就不给你洗澡了。” 第15章 果然，李星灿说完后，就看见小猫真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慢吞吞走了过来，抬起前爪碰了碰自己的手指。 要知道这个指令可比起来坐下难太多了，能听懂这句话实在是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做人总要言而有信，李星灿点点头，“好吧，今天先不给你洗澡了，但是要检查一下伤势，应该也不会很严重，别担心。” 一边安抚着小猫，一边伸手把猫抱出来，轻轻放在桌子上，打开台灯，拿过来医疗箱，把小猫手上的前爪放在手心里仔细打量着，拨开猫毛，能看到并没有什么明显外伤，只是有些肿的感觉。 李星灿从医疗箱里拿出人用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仔细涂抹上去，指腹轻轻打着圈圈促进吸收，“除了这里，还有哪里受伤了？” 江清月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星灿，这还是她第一次仔细看清李星灿，和她暴躁嚣张的脾气相反，她的面部轮廓柔和，皮肤莹白如玉，尤其是桃花眼下一颗小痣，让她漂亮得独一无二。 此时她专注地看着自己，关心的眼神更让那双本就漂亮多情的眼睛像一汪泉水，让倒映在她瞳孔中的人沉溺其中。 直到李星灿的声音传来，让江清月猛地回神，哪怕自己现在是只猫，也忍不住低下了头，自己竟然看李星灿看得出神了，这简直太离谱了。 不过李星灿显然误会了低头的意思，以为是小猫头上还有伤要给自己看看，用手捧着小猫的脑袋，更凑近了一些查看，呼吸落在竖起的猫耳上，那只耳朵动了动，尖尖的长毛随着轻晃。 手指很轻易就摸到了小猫脑袋上肿起的包，同样拨开毛仔细看了看，发现和前爪上的一样，都没有破皮，也并不严重。 取过药膏，再次给猫头上肿包的地方上药，“你这都怎么弄的？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不说，还一身的伤，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这么笨？” “喵……”江清月对这话不能忍，开口反驳李星灿，从人变成猫不到二十四小时，自己适应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知道吗？ 不过显然李星灿听不懂，她只是上好药后轻抚着猫毛，看着手中的猫微微出神，夜已经这么深了，江清月找到地方住下了吗？ “实在不行，明天我就找几条搜救犬来，循着味道去找，我就不信还找不到个人了。” 李星灿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明天用什么办法找人，而就在她怀里的本人江清月打了个哈欠，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了，等明天早上自己自然会出现在她面前。 不对！ 江清月一个激灵，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变成猫的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二十四小时，那现在几点了？ 赶紧往周围看去，桌子上摆着的小闹钟明明白白显示着九点五十三了。 自己昨天变成猫的时间，虽然不是很确切，但差不多是在十点，也就是说自己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了？ 要是这样突然在李星灿面前变回来，那可真是原地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心里着急，眼珠子咕噜咕噜转，江清月正绞尽脑汁想办法逃离李星灿的视线，可偏偏现在李星灿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毫无睡意。 视线在李星灿房间的窗户和房门上来回打转，窗户倒是开着一点，但问题是这里是二楼，对于真正的猫来说没什么难度，可自己跳一米多的窗户都能把前爪崴了，要从二楼跳下去……不行不行。 至于门，关得很严实，不过是长条形的门把手，自己跳上去倒是能打开，哪怕前爪受伤问题也不是很大，最大的问题是李星灿。 不管怎么样，去试一试吧，再不试就真没机会了。 打了个哈欠，故意在李星灿面前伸了个懒腰，江清月从桌子上跳下去，径直往门口走去。 李星灿的视线跟着移动的小猫，这只猫不知道又要干什么，走到了自己的门前，一个起跃看上去似乎是想开门，但能力有限，第一次没跳上去。 猫想出去。 察觉到对方这个意图，李星灿走过去在猫准备再次尝试的时候，伸手拉开了房门，果然她看见那只猫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摇着尾巴瘸着爪往外走去了。 她倒要看看这只猫要干什么。 跟着出门，穿过走廊，从楼梯下去，李星灿一直跟在猫后面，小猫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也不介意自己跟着。 到了一楼，小猫轻巧地跳上沙发，然后打了个哈欠蜷缩成一个皮球，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没想到这只猫这么讲究，自己房间里那么多合适的地方和柔软的大床不选，竟然费尽力气跑到客厅，就为了睡个沙发？ 李星灿伸手把猫抱起来，但一松手猫又会跑回去，似乎对那个沙发。 “你要睡在这里？”李星灿没看出来那沙发哪里好。 回应她的是小猫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行吧，回头让人把这个沙发抬到自己房间里去改成猫窝，不过今天晚上还不行，自己搬不动，那就只能让小猫先在这里睡一晚了。 仔细检查到门窗都关好了，李星灿拿了条毛巾给小猫盖上，这才回了楼上。 等李星灿前脚一走，后脚江清月就睁开了眼睛，看着李星灿的房门关上，她一骨碌爬了起来，赶紧往自己房间跑去。 不敢弄出太大声音，江清月尽量控制好起跳的角度和力气，一次成功把自己挂在了门把手上。 借着自身的重量压开门把手，成功开门。 从门缝里溜进去，用身子把门再关上，江清月坐在地毯上静静等着变回人。 妈妈说得果然没错，刚过十点没多久，大概还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江清月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开始涌现出一阵暖流，抓住这个机会，再次在心底默念口诀，连续三遍。 浑身舒展开的感觉很奇妙，江清月好奇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出现，属于猫的特征慢慢褪去，最后只剩下一对猫耳朵和摇晃的尾巴，但没用多久，自己就彻底变回了人。 赶紧从床上将自己的衣服拿过来套上，江清月这才觉得松了口气，当猫的时候有皮毛还好一点，当人的时候不着寸缕，哪怕这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觉得脸上发烫。 穿好了衣服，江清月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确实像李星灿说得那样脏兮兮的，今天在花园里躲了一天，难免会沾些尘土，尤其是手上，更脏了。 可现在又不能去洗澡，不然水流声肯定会惊醒李星灿和阿姨，只能用湿毛巾勉强擦一擦了。 处理好自己，江清月才在床上躺下，心里想的却全是今天下午的李星灿，和自己以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对于自己的失踪不计前嫌，想尽办法去找，雷厉风行又有条理，无论是出于责任心还是什么，都让江清月刮目相看。 除此之外，还有她给自己上药时的样子，真的很难想象李星灿竟然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包括她送自己下楼，她也会尊重一只猫的选择和喜好，并不会强求让猫留在她的房间陪着她。 这些或许都是小事，但组合起来就成了另一个江清月从没见过的李星灿。 李星灿……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想着想着，江清月慢慢睡着了。 直到她的房间门突然被打开，才一下子惊醒。 李星灿也被吓了一跳，她看着坐在床上惊讶看着自己的江清月，自己比她还惊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清月抬手捂住心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床上下来，余光看了一眼时间，这才早上六点半。 李星灿就站在门口看着江清月，看着她似乎有些心虚的样子，对于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过来问自己转移话题。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废话，我昨天等了你一晚上就没睡，”李星灿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眼睛干涩得发疼，对江清月自然没什么好气，“你到底上哪去了？” 走得近了，江清月自然看清了李星灿的疲倦神态，甚至连衣服都还是昨天那身，满是褶皱，心里忍不住有些愧疚，“对不起。” “你……”李星灿还以为江清月又要跟她呛声，立刻要回敬过去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开了个头的话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看着江清月，“你跟我说对不起？” 这回来的是江清月吗？江清月会说对不起？ 对于李星灿的怀疑，江清月只是点点头，“嗯，对不起。” 李星灿往后退了一步，一时有点懵住了，“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因为让你担心了。”江清月本意是想和李星灿好好说的，却没想到听见这句话李星灿直接跳脚了。 “谁担心你了？！” 李星灿的声音猛然拔高，“少自作多情了，我才没有担心你，担心狗都不担心你，就是玄阿姨让我照顾你，我把你弄丢了没办法跟玄阿姨交代而已。” 第16章 笑话，自己怎么可能担心江清月呢？ 说完，李星灿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想起来自己刚才说等江清月一夜没睡的话，立刻转身补充，“还有，我昨天一晚没睡是因为在打游戏，跟担心你没什么关系。” “哦。” 江清月应了一声，看着李星灿快步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 李星灿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后知后觉有点不对劲，自己有什么可跑的？错的明明是她江清月啊，她还自作多情觉得自己担心她，自己刚才就应该狠狠嘲笑她的，跑什么啊。 转身又要出去，走到门口手都放在门把手上了，又收了回来，算了，不跟她计较，现在再去嘲笑好像自己多尖酸刻薄一样。 松开手，刚要坐下，又蹭一下站起来，一拍脑门，自己去打开江清月房间的门目的是为了找猫啊，全让她给自己打乱了。 拉开门又突突突跑下去，刚好看见江清月从她的房间里出来，李星灿迅速站定，斜眼瞥了她一眼，“你有没有看见一只猫？” “猫？”江清月若有所思，是了，自己出现了那猫自然不在了，抬眼看了一眼李星灿，李星灿也是惨，找完自己再找猫，两者永远不可能同时存在，心里还真有些对她过意不去。 李星灿狐疑地看向江清月，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江清月看自己的眼神这么奇怪呢？ “你到底看没看见？” 江清月点点头，指了指门外，“我看见一只黑白的猫出去了，那是你的猫吗？” “当然，”李星灿看向门外，眉头微皱，“怎么会出去了呢？昨天还挺乖的。” 江清月看着李星灿着急又要出去找，开口把人拦住，“可能只是出去玩一会儿吧，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猫是认路的，不用去找。” “是吗？” 李星灿将信将疑，“但是那猫是我昨天才捡回来的，它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的。” 江清月肯定地回答。 “最好像你说的这样。” 李星灿又往外看了一眼，转身往楼上走去。 “你不吃饭吗？”江清月抬头看着李星灿问道。 这句问候让李星灿踩楼梯的脚一绊差点摔倒，她回过头来看着江清月，皱起的眉头和眼神里全是不解，这江清月突然关心自己干什么？！她有毛病吧？ 几句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她好心问候自己也不能恶语相向了，欲言又止几次，扭头上楼，扔下僵硬的两个字，“不饿。” 江清月看着李星灿近乎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原来李星灿是个这么别扭的家伙。 楼上，李星灿关上房门，洗漱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快要睡着时蹭一下坐起来，“不是，她关心我干什么？” 第10章 非礼勿视！ 第十章 李星灿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伸了个懒腰下楼，在客厅的茶几上看见了正在吃东西的小猫。 “你竟然真回来了？”李星灿眼睛一亮，立刻过去把猫抱起来，坐在沙发上呼噜着小猫柔软的毛发，还不忘检查一下昨天上药的地方，原本就不怎么严重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消肿也消得很好。 江清月任由她给自己检查完伤，慢悠悠伸了个懒腰，其实也算是巧了，她本来还在想如果变不回猫就告诉李星灿，那只猫可能自己跑走了，李星灿可能会伤心一会，但也不会太久，不过下午的时候，她刚翻出来李星灿的积木研究着拼装，竟然又意外变成了猫，只能再次从窗户里跳出去，再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 李星灿当然不知道这些，她抱着猫重新给猫上了药，接着看向江清月紧闭的房门，“阿姨，江清月在她房间吗？” “在的，江小姐吃过饭后就先回房间了，”阿姨也看了一眼江清月的房门，走到李星灿身边小声告诉她，“之前江小姐将你摔坏的那个积木都收起来了，说要重新拼好还给你，可能是在忙这个吧。” “她真去拼去了？”李星灿有些意外。 阿姨点点头。 李星灿看着那扇房门，那个人物积木拼起来难度不高，但因为体积太大，再加上一些细节所以会耗费很长时间，估计这个假期江清月也拼不完。 更何况自己已经报复过她，算是扯平了，这人怎么死心眼呢？ 抬脚要往江清月的房间走去，没走两步，却觉得腿上挂了个东西，低头一看，是小猫抱着自己的腿不撒手。 江清月当然不敢撒手，要是让李星灿去自己房间看一眼，发现人不在，肯定又是一通鸡飞狗跳，一定要打消她的这个念头。 李星灿怕踢到小猫，蹲下身来把猫抱进怀里，揉了揉她脑袋，“你想跟我玩一会？” 江青月不想，但别无他法，只能抱着爪子眼巴巴看着李星灿，假意答应。 这果然转移了李星灿的注意力，不过目前家里还没什么猫玩具，她就自己动手拼接了个逗猫棒，摇晃着逗眼睛骨碌碌转的小猫。 江清月跟着逗猫棒跳了一会儿，一爪子将上面的羽毛扯下来，耍赖不玩了，赖在李星灿胳膊上，阻止她去自己房间。 好在没一会儿的功夫，阿姨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送过来，催促着李星灿快吃饭，这一天都没吃饭了，怎么受得了？ 江清月寸步不敢离，趴在旁边看着李星灿吃饭，只要她不去打开自己的房门，一切都好说。 李星灿也没想到这只小猫这么黏人，又可爱又乖的，还真让自己捡到宝了。 她注意力都在猫身上，自然没再想起来江清月，再加上江清月是吃完晚饭回的房间，所以阿姨也没有再去叫江清月出来吃饭。 一顿饭结束，江清月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没想到下一秒，自己就又被李星灿抱了起来。 已经有点习惯了，在李星灿怀里挑了个不那么尴尬的位置趴着，被她抱着上楼。 回到李星灿的房间，江清月没来得及打量两眼，就看见李星灿顺手拿了条浴巾，抱着自己直接往浴室而去。 江清月：！！不行！ 后腿一蹬试图逃脱，结果却被李星灿捏住后颈提进了浴室。 李星灿的私人浴室空间没有很大，但是有一个很大的浴缸，此时里面已经放了一多半的水，水面上是洁白的泡沫。 你洗澡就洗澡，带自己进来干什么？！ 江清月被放在了浴室的地上，李星灿打开了外面的淋浴。 “小脏猫，要讲卫生知道吗？” 伤势已经好很多了，再加上今天小猫擅自跑出去玩的举动，李星灿觉得给它洗澡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刚好洗完了就放在自己床上，省得明天起来又找不见了。 小猫竟然还想跑，李星灿伸手抱回来，试了试水温，将猫全身淋了个遍。 江清月还在试图挣扎，但并不想伤害李星灿，一猫一人悬殊的力量差距下，她自然毫无胜算。 被水淋透了，她磨了磨牙，转头看向李星灿，她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洗澡？ 这一看，江清月才发现李星灿全身竟然也已经湿透了，因为自己的挣扎她只能近距离抱着自己的洗，这就导致她整个人也进入了淋浴范围内，身上薄薄的夏衫完全浸透，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身体的曲线。 猫脸在发烫，江清月慌忙移开视线，却也不敢乱动了。 “好乖的猫猫，洗澡没那么可怕对不对？”李星灿看着一动不动的小猫，心里很是欣慰，她就知道自己的猫会是最聪明最乖的，虽然一开始也有挣扎，但这不也好了吗？ 江清月闭上眼睛，感受着李星灿仔细给自己搓洗过全身，她微微仰头，透出淡淡的死意。 关于自己是江清月这个秘密，这辈子都绝对不能告诉李星灿，要不然真的没脸见人了！ 李星灿不知道小猫的心理活动，只知道小猫异常乖巧，等她终于给猫洗完，顺手把猫放在了旁边的置物架上。 “好了，给你洗完了，该我洗了，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已经让人尽快送宠物用的烘干机过来了，等我们出去就给你把猫吹干，你就会变成香香的小猫猫了，知道吗？”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李星灿用指腹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只见原本蓬松的毛全都湿哒哒贴在身上后，缩水了一大圈的小猫，忍不住又顺了顺它的毛，看上去圆滚滚胖乎乎的，原来都是长毛猫的假象。 逗猫的李星灿心情愉快，但江清月的心里已经崩溃成渣了，生无可恋地坐在架子上任由李星灿为所欲为，在脑子里拼命催眠自己就是一只猫，木得人类的感情。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当李星灿抬手将身上湿透的夏衫脱下来扔到一边时，她还是有些措不及防。 喂！怎么能当着小猫咪的面脱衣服啊！！ 默念着非礼勿视，江清月赶紧闭上了眼睛，可她不能否认自己刚才确实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如同精雕细琢过的玉一样的身体。 第17章 蜷缩成一团，把快要熟透的脸埋进爪子里，江清月甚至想捂上自己的耳朵，以隔绝那清晰又近在咫尺的水声，只是就算捂上了，极佳的动物听力依旧不受丝毫影响。 等李星灿舒服地泡完澡起身，就发现置物架上的小猫蜷缩成一圈已经很久没动了，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草草给自己擦了擦头发，扯过浴袍裹上，又拿了条毛巾小心地把小猫抱起来，往外走去。 阿姨已经把宠物烘干机给安好了，看见李星灿出来立刻进去打扫浴室。 李星灿将似乎刚醒还在低头玩自己爪子的小猫放进烘干机里，启动后看它的反应。 烘干机的噪音很小，隔着透明的玻璃李星灿能看见里面有风在吹动，小猫突然被关进去，竟然也不挣扎，只是背对着自己趴下，享受着吹干服务。 这样就放心了，没想到这小猫的接受能力这么墙，李星灿站起身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也要吹干头发，打开自动吹风机，她顺手拿过手机玩一会儿。 阿姨打扫完浴室就离开了，给带上了房门，一时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吹风机和烘干机徐徐的风声。 当李星灿的头发差不多时，她看了一眼烘干机里的小猫，湿哒哒的毛发已经蓬松起来大半，估计也快了。 江清月趴在密闭的空间里，感受着温热的风吹在自己的毛发上，这种感觉倒是十分惬意，甚至让她有些昏昏欲睡，不过就在她快睡着的时候，听见了玻璃门打开的声音，下一秒自己被李星灿抱了出去。 李星灿看着焕然一新的小猫咪，身上还香喷喷的带着自己的沐浴露的味道，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一下，软软的抱在怀里简直太舒服了。 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能接受的江清月抬起猫爪捂住刚才被亲的地方：……还是不能接受啊！ 没来得及抗议，就被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江清月瞪圆了眼睛看向李星灿，看看她要干什么。 下一秒，李星灿身上的浴袍滑落…… 非礼勿视！！ 江清月匆忙闭眼转身，李星灿则毫无所觉地收拾好换上了睡衣，掀开被子上床，顺带把不知道低头在忙什么的小猫捞进怀里。 “舒服～” 李星灿惬意地喟叹，手抚摸着怀里香软的小猫，盖上了被子，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睡了一天，她现在当然不困，但刚打完联赛她暂时不想打电脑游戏，暂时先玩玩手机休息一下。 江清月被禁锢在李星灿的被窝里，周围甚至自己全身都是李星灿的味道，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李星灿，她正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难得是严肃认真的样子。 只是打个游戏，至于吗？她学习都没见这么认真。江清月不知不觉盯着李星灿想得出神。 第11章 小猫咪大变活人？！ 第十一章 李星灿打了几局游戏，休息的时候发现小猫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乖巧地窝在自己怀里，只有肚子微微起伏。 伸手轻轻碰了碰小猫粉色的鼻尖，看它又往自己怀里缩了缩，李星灿眼底带着笑意，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看着心里就舒服。 不怎么想打游戏了，关了灯，把手机放下，李星灿搂着小猫沉沉睡去。 江清月第二天睁开眼看见李星灿那张脸的时候，脑子忍不住宕机了一下，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大意在李星灿怀里睡得这么沉。 连忙看了一下自己，*还好依旧是小猫的样子。 轻轻推开李星灿的胳膊，从她的床上跳下去，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李星灿，跳上门把手开门出去。 也算是一回生两回熟了，现在李星灿家的门她已经开得十分轻松了。 下楼以后，刚好看见在厨房忙着的阿姨，阿姨端出准备好的猫饭，江清月走过去吃饭。 “喵～” 吃晚饭跟阿姨打了个招呼，然后在阿姨的注视下江清月往外走去，这样就算李星灿醒来没有看见小猫，也不会太过担心。 “不要出去玩太久，早点回来吃饭。”阿姨在后面叮嘱。 “喵。” 江清月答应下来。 出了大门以后，左右看看没人，江清月又从栅栏的缝隙里回到花园里，轻巧地跃上自己房间的窗户，平稳落地。 接下来就是等自己变成人，最长时间二十四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估计也快了。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江清月重新变了回来，出去又吃了一顿饭，回房间后将桌子收拾好，她要在自己变成人的有限时间里赶紧做一些事情，尤其是李星灿的积木和自己的作业。 正当江清月专心忙着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打开门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李星灿。 李星灿现在看江清月还是感觉有点别扭，清了清嗓子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她，“这是假期作业的那几张试卷，但是是空白的，不过我的积木你也不用拼了，算我们扯平了。” 江清月接过试卷，确实是自己被李星灿烧掉的那几张，不过这几张干干净净，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你从哪弄来的？” “顺路从学校里拿来的，就这样吧，还有，二楼书房里还有一台电脑，你想用就用吧，没有密码。” 李星灿说完后立刻转身离开，不给江清月再说什么的机会。 江清月看着李星灿的背影，想起来那天李星灿去学校找自己的事情，就是那时候带回来的吗？那时候她们两个人正水火不容，她怎么会…… 另一边李星灿总算松了口气，要不然她总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江清月的，现在好了，她弄坏自己的积木，破坏的是自己的劳动成果，自己烧了她的试卷，再还给她空白的试卷，也是破坏了她的劳动成果，这样才是真正的扯平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之间逐渐找到了和谐相处的规律，江清月在变成猫后就安稳地待在李星灿身边，变成人后就出门去刷一下存在感然后说回房间继续拼积木，这样偶尔发现猫或者人不在，李星灿都不至于太着急。 李星灿本来和江清月接触的时间就少，所以竟然完全没有发现江清月和小猫从没同时出现过这回事。 一周的假期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李星灿除了出去打了趟比赛以外，其他时间都待在家里，打打游戏喂喂猫，日子过得悠闲。 即将开学，对她来说也没多大影响，照样睡到日上三竿起床，连书包都不知道扔哪去了。 “小猫又出去玩了？”李星灿打着哈欠下楼，顺口问道。 “是，跑出去有一会儿了。” 阿姨回答道，“小姐，你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学了，要早起的。” “嗯。” 李星灿坐在餐桌旁，嘴上答应着，但显然没往心里去。 正吃着饭，江清月也出来了，李星灿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江清月也看向李星灿，四目相对，李星灿先移开视线，“我吃饱了，阿姨，明天早上我的早饭装好，我带去路上吃，不要太早叫我起床。” 阿姨应下，李星灿起身离开，全程和江清月没什么交流。 虽说两人现在的关系好像已经缓和了不少，但是这缓和后李星灿反而觉得更不自在了，还不如吵架的时候呢。 噔噔噔上楼，进房间之前李星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江清月正坐在餐桌边，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向上看来，在她看过来之前，李星灿已经闪身进了房间。 江清月也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自己腕间的手表。 前几天自己还要坚决搬出李星灿家，结果竟然又住了这么久，也给李星灿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接下来应该不用了。 手表上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是一个好友申请。 第一次变成猫的时候，江清月就给自己妈妈发了消息，妈妈的回应是会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来交给她一些东西，只是需要几天时间，现在这个人来了。 今天上午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自称郑文白，是她妈妈的朋友，也是即将入职复华高中的英语老师，玄玉要交给江清月的东西会在开学后两人正式见面时交给她。 除此之外，郑文白还问了江清月现在住在哪里，以及李家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事，江清月现在还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李家自然没人知道。得知这个情况的郑文白建议江清月还是早点搬出去，如果不想坦白，还是要尽量避免暴露，毕竟平常人对于这种事情的接受程度并不高。 这确实也是江清月的想法，同时郑文白说了，她在入职后会有教师公寓，是个人独立的，可以带家属入住，到时候江清月直接跟她住就可以了，在学校有些什么情况她也方便帮忙打掩护。 没有贸然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这是妈妈很信任的人，所以江清月自然也相信，只是毕竟她和对方都还没见过面，和陌生人住在一起她还有些忐忑。 郑文白并不强求，只是先加上好友，等开学以后见了面细说。 第18章 江清月通过了好友申请，她知道自己应该很快就要从这里搬出去了，让李星灿也不至于看见自己那么难受。 李星灿人并不坏，可惜她们或许真的相处不来吧， 楼上，李星灿开了几局游戏，或许是打了一个假期，总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关了电脑，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李星灿躺在床上看着太阳西落，一点一点，直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天际，房间里也黑了下来。 不想开灯，调整了一下床的角度，半躺着拿着手机打开了投影仪，窗帘也自动闭合。 “咔哒。” 正当李星灿翻来覆去找不到想看的电视剧时，她的门被打开了，抬头看过去，就看见小猫摇着尾巴主动进了自己房间，进来后甚至不忘转身关上门。 “今天回来这么早啊？”李星灿拍拍床边，看着小猫轻松跃上，然后在自己怀里趴下，伸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江清月抬头看着李星灿，自己如果搬走的话，就意味着小猫也不会再回来了，李星灿会不会很伤心？ 就当是为小猫不告而别做补偿吧，江清月主动蹭了蹭李星灿的手心。 李星灿让小猫趴在自己身上，一边顺着毛一边跟它说话，“现在时间还早，陪我看部电影吧，你想看什么？” 江清月的视线也看向幕布那边，听着李星灿自言自语，然后选定了一部几年前的动画片。 终于决定好要看什么了，点击播放，李星灿拉过被子盖在自己和小猫身上，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电影的声音，格外惬意。 江清月被李星灿顺着毛，也完全放松下来，注意力逐渐被电影的情节吸引。 一人一猫看得认真，李星灿的手顺着小猫的脊背落到猫尾巴上，轻轻捏了捏，江清月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情节，懒得去管她。 电影接近尾声，看着转危为安的主角和美满的结局，让人心情都不由好了许多。 “真好啊。” 李星灿感慨地开口，看向怀里的小猫，低头亲了一下，她以后也会和小猫一起度过好多好多年。 电影的片尾曲还在继续，轻松又愉悦，江清月跟着晃了晃脑袋，心情自然也不错，这样平静放松的感觉就像她默念那段口诀时一样，甚至灵台一清。 正这样想着，江清月突然意识到什么，这种感觉好像不是来自于电影，而是…… 李星灿惬意地抱着猫，正打算再找部电影看看，就觉得自己怀里一重，手心毛茸茸的触感也变成了细腻光滑的感觉。 反应迟钝地低头看向自己怀里，哪还有什么可爱的小猫咪，只有一个头顶两只猫耳的少女正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并且这个少女她还越看越眼熟。 好像是江清月…… 这个信息显然有点超出李星灿大脑的认知了，她眨眨眼呆呆地看着怀里的人，一时竟然没什么反应。 江清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放松了一下，竟然闯了这么大的祸，直接在李星灿的怀里变成了人！ 看着呆楞住的李星灿，她现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可问题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当猫的时候又没有穿衣服！ 羞得没脸见人了，江清月原本白皙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一片，感受着李星灿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她顾不得那些，赶紧扯过李星灿的被子将自己裹个严实。 李星灿怀里一空，身上一凉，才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缩在被子里，脸色绯红不敢看自己的江清月，半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江……江清月？” 听见自己的名字，江清月更往被子里缩了缩，她现在不想承认可以吗？ 显然不可以。 李星灿亲眼看着江清月头上的耳朵慢慢消失，她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但表面上还是强作镇定，“你是不是要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江清月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更尴尬了，但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只能心一横，“就是你看到的这样，那你可以先给我找一身衣服吗？” “衣……衣服？”李星灿现在脑子反应有些迟钝，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才明白刚才那细腻光滑的触感从何而来，顿时脸色爆红，乱七八糟地从床上爬起来，“衣服衣服，我去给你找。” 第12章 苻多岁：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十二章 从衣柜里随便扯了一身衣服过来，扔给床上的江清月，李星灿暂且离开房间回避一下。 靠着墙站在走廊上，李星灿觉得自己的大脑一团乱码，已经没办法顺利运转了。 猫是江清月，江清月是猫。 这两句话在李星灿的脑袋里来回循环，她已经没办法再想更多的东西了。 直到房门被从里面打开，穿着李星灿衣服的江清月局促地走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你……可以帮我保密吗？”江清月小心翼翼地开口。 李星灿迟钝地点点头。 “谢谢。” 江清月已经不敢再看李星灿了，得到回答后转身离开，背影看上去更像是落荒而逃。 李星灿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没问，但看着江清月她只是张了张嘴，却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李星灿再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要在床上躺下，瞬间又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弹起来，看着这张床她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刚才江清月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自己和江清月同床共枕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这段时间李星灿每天晚上都是搂着小猫睡的，那也就是说她每天搂的都是……江清月？！！ 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下，李星灿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算是什么事啊？ 而且江清月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猫啊？！ 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有点疼，不是梦。 李星灿不是没看过些神话传说，都市奇闻，但谁会把那个当真呢？可要就是真的呢？她就是在自己眼前，自己怀里变的，绝对没有假。 那到底怎么回事？李星灿想去找江清月问个明白，但是她又有点迈不开脚，刚经历过那么尴尬的时刻，好像不是面对面谈这个的好时机。 同时，回到自己房间的江清月也是睡意全无，她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再直视李星灿了，看来等明天去学校后，就搬去郑阿姨的教师公寓吧。 第二天一早，李星灿顶着个大黑眼圈出门，下楼刚好看见同样出来的江清月，她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两人对视一眼，又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回避。 拿上阿姨准备好的早饭，两人沉默地拿着自己的东西，李星灿两手空空，江清月背上了书包，因为暂时还没有和郑文白商量好，所以不好贸然将行李箱拿去学校。 两人沉默地往外走去，司机已经等在门口了，避无可避，两人上了后排。 从李星灿家到学校，骑车才五分钟的路程，开车更是油门还没踩下去就差不多到了，但就是这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对两人来说不亚于一个纪元的漫长。 李星灿背对着江清月趴在车门上，视线看向车窗外平平无奇的景色，江清月也坐直身体，目视前方，僵硬得如同雕塑一样。 全程一句话没说，直到车开到校门口，各自从两边迅速开门下车。 江清月一刻没停，快步往学校里走去，李星灿慢了一些，看了一眼江清月急匆匆的背影，还没抬脚，旁边响起一道热情的招呼。 “李星灿！”苻多岁喊道。 停下脚步看过去，一个假期的时间，苻多岁好像是挖煤去了，看来她在那个海岛上是一点也没闲着。 “想死我了！抱一个！”苻多岁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张开双臂飞速向李星灿冲了过来。 已经习惯了苻多岁的神经质，李星灿拿着早餐的手抬起，精准拦截住像导弹一样飞过来的苻多岁。 看见饭苻多岁眼前一亮，一个急刹车停住，从李星灿手里接过早餐，“给我带的吗？” “嗯。” 李星灿应了一声，抬脚往校门口走去。 “哇！我太感动了星灿！你怎么知道我起晚了没来得及吃饭？！”苻多岁迫不及待地打开早饭，“还是我最喜欢吃的啊，你这让我怎么办啊，以身相许吧，来，亲一个！” “滚啊！” …… 两人吵吵闹闹地往教学楼走去，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苻多岁在说，她似乎要把这一个假期没跟李星灿说的话全都补上。 李星灿也习惯了，偶尔应上两声，苻多岁自己就能说一天。 到了教室，从后门进去，李星灿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子，桌子上摆着的书还放在原位，这是放假那天江清月给自己抽出来晾着的那两本。 视线转向旁边，刚才明明是江清月比自己先进校门，现在人怎么不在教室？ 正当李星灿想着的时候，江清月背着书包从她后面走了进来，在位子上坐下，自顾自整理书包。 第19章 苻多岁刚好吃完李星灿的早饭，扯过她自己的书包，拉开拉链里面全是吃的，掏出瓶饮料扔给李星灿。 李星灿从江清月头顶上稳稳接住饮料，看了一眼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危险的江清月，皱眉瞥向苻多岁，“能不能扔准点？砸到人怎么办？” 苻多岁觉得自己蒙受了天大的冤屈，表情夸张地指着自己，“我这技术还不准吗？哪次砸到你了？” “不是砸到我，是……”李星灿又看了一眼江清月，江清月依旧专心整理假期作业，看也没看她一眼。 她的话截住没往下说，不过苻多岁也没在意，因为林邂也来了。 “木木！！！”苻多岁蹭一下站起来冲向林邂。 李星灿也看过去，林邂看见向她冲过去的苻多岁，明显瞳孔都缩小了一下，接着动作迅速地用书包挡住苻多岁，“你刚吃什么了！嘴没擦干净！！” “你嫌弃我？！”苻多岁伤心。 “是有点啦！”林邂直言不讳。 苻多岁：…… “好了，我要讨厌你了木木，我太伤心了，”苻多岁演技夸张，顺势往李星灿那边倒去，“还是星灿好，星灿就从来不会嫌弃我～” 李星灿随手拿了本书挡住倒过来的苻多岁，“把脸洗干净之前离我远点。” “你也嫌弃我！！”苻多岁震惊了，“你也被林邂传染上洁癖了？！” “也有一点啦。”李星灿故意学着林邂的语气，肯定地点点头。 “好啊你们！今天我们同归于尽吧！” 苻多岁恶向胆边生，直接扑向李星灿和林邂，一时间场面异常混乱。 打闹间，李星灿抬脚不小心踢了一下江清月的椅子，她看过去，只看见江清月不动声色地将椅子挪了挪，离她远了一些。 这样远离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最后的结果是苻多岁被林邂押去洗脸，李星灿将自己混乱的桌面整理了一下，又看向旁边的江清月，“刚才碰到你了？” “没事。” 江清月只低着头，打开了笔记复习。 “哦。” 李星灿想着反正已经开口了，顺着就想问问关于江清月变成猫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由凑近了一点，“那个……” 话还没开口，李星灿就看见江清月身子往左躲了一下，离自己更远了点。 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李星灿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昨天的事情两人都很尴尬，但有些话总还是要说清楚的吧，她这么躲着自己算怎么回事？ 不能着急，李星灿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江清月，我是想问问你，你怎么会……” “你说过帮我保密的。”江清月这才看向李星灿，打断了她的问题。 “是，我答应了，我只是想问问。”李星灿告诉她自己没忘，但保密和问问也不冲突吧？ “别问，跟你没关系。”江清月冷着脸，直接拒绝了李星灿的问题。 “怎么就没关系了……” 李星灿刚想和江清月说个清楚，正好林邂押着苻多岁又回来了。 江清月因为面对着李星灿的原因，从后门进来的林邂也刚好看见她的正脸，顿时脑子里灵光一闪，“欸？你不是那个人吗？” 被押着的苻多岁顿时好奇起来，林邂和江清月两个人怎么会认识呢？ 好奇就直接问，“你俩认识啊？” “不是认识，她不就是在李星灿家里那个人吗？”林邂到现在还不知道江清月的名字。 听见这句话，苻多岁瞬间瞪大了眼睛，“什么！”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群里的聊天记录，那些被她们百般猜测，被李星灿在家里金屋藏娇的，竟然是江清月？！ “有什么问题吗？”林邂奇怪地看着苻多岁。 “问题大了！”苻多岁的视线在李星灿和江清月之间来回看了半天，尤其是现在李星灿整个身子都偏向江清月那边，显然有点不太寻常，她脑袋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指着李星灿，“你你你你你……” “把嘴闭上。”李星灿抬眼，她虽然不知道苻多岁要说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 第13章 肯定是这样的！ 第十三章 江清月收回视线，佯作镇定地继续看自己的书，借住李星灿家的这件事情她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总感觉和李星灿牵扯上就意味着更多的麻烦。 刚好班主任老杨也从前门进来了，苻多岁先去位置上坐下，林邂站在后面，她这学期刚回来，暂时还没有她的位置。 “林邂回来了？”杨柳松看见了后面站着的林邂，特意过来看了一眼，“一点没变啊，在国外还习惯吗？” “还行，就是气候不太习惯。”林邂点点头，她，苻多岁，还有李星灿等人，基本上从小就会适应在各国阶段性学习的环境，现在自然也没什么障碍。 “行，既然回来了就收收心，好好学。”杨柳松点点头，看了一眼林邂的书包，“还没有位置是吧？正好我们也要调整座位了，你先把位置放一下，马上排位置了。” 林邂点头，杨柳松折返回讲台上看了一眼时间，人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他拍了拍桌子，“都别聊了，等一下所有位置打乱重新排，有什么想法的可以现在跟我说。” 有人眼神不好想坐前排，有人想去窗边，还有人想和自己朋友坐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杨柳松让人去再搬一张桌子过来，他又往后排走来，看了一眼李星灿和江清月。 “行了，你俩也不用大眼瞪小眼了，今天就给你们调开，换个位置。” 李星灿听见这话抬头看向杨柳松，“我没说要换。” “又不换了？”杨柳松对李星灿指指点点，“不是你跟人吵架的时候了？到底换不换？” 李星灿看了一眼江清月，清了清嗓子，“其实……不换也行。” “我想换。” 李星灿话音未落，江清月合上书本，跟班主任开口说道，全然不管旁边变了脸色的李星灿。 杨柳松点点头，“行，那就给你换一下，你成绩好，坐后排也不太合适，正好也省得李星灿再欺负你。”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李星灿真是气笑了，从头到尾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吧？ 杨柳松赶紧答应，“是是是，跟你没关系，但人江清月想换位置也跟你没关系，少说两句吧，你还坐这，然后我给你换个同桌。” “不行！我没同意换同桌。”李星灿一口拒绝，抱着胳膊看向杨柳松，“这个位置谁都不准过来。” 杨柳松气得捶桌子，看看现在这家长一个个都把孩子惯成什么样了，任性妄为，无法无天的，“行，谁都不过来，你还自己一桌吧，江清月，收拾东西给你换个位置。” 不让别人过来，但不影响江清月走。 江清月打开书包，开始收拾桌子。 李星灿皱眉看着，伸手抢过江清月的课本，“你真要换？” 江清月顿了一下，伸手去抢自己的课本，但被李星灿躲开没能抢到，正对上李星灿执意要个答案的视线，她咬了下唇，肯定地回答她，“换。” 得到答案了，李星灿皱着的眉头松开，变成面无表情，站起身把江清月的课本重重拍在她桌子上，转身往外走去，后门被摔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 教室里瞬间一静，正跟其他同学沟通位置安排的杨柳松回过头来，左右看看，“谁又惹她了？” 江清月看着李星灿离开的背影，她不知道李星灿为什么这么生气，她们之间保持距离，也不用回想起那些尴尬的事情了，不是好事吗？ 李星灿离开教学楼，去了空无一人的实验楼，坐在顶层的落地窗前，看着学校外面的车水马龙，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江清月迫不及待地想离自己远点，为什么？她想不明白。 脑海中浮现出那只漂亮的小猫，当猫的时候就主动靠近自己，在自己怀里依赖撒娇，结果变成人就要迫不及待地离自己远点，想划清关系？ 江清月真的就是那只猫吗？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大的反差？ 脑子里全是问号，但就在这时，李星灿突然意识到一点，江清月是猫这件事被自己发现，好像纯粹是因为意外啊，江清月并不想告诉自己。 她以猫和江清月的身份分别出现在自己面前，在自己不知道她就是猫的时候，肆意跟自己亲近，却又在变成江清月的时候和自己保持距离，这两个截然相反的态度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她在做猫的时候不需要考虑之前的恩怨，不需要考虑人和人的相处，更不需要考虑别人的眼光等等，所以才能随心而为。 也就是说，她的真实想法是猫猫的做法，而现在不过是碍于外力因素才不得不保持距离？ 豁然开朗，李星灿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第20章 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第一次小猫见到自己的时候，就主动靠近，和自己亲昵，也同样能解释，自己和小猫亲密接触后，江清月再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别扭又奇怪的表现了。 那她为什么要变成猫和自己亲近？ 昨天晚上江清月躺在自己怀里，面露惊慌，脸色绯红的样子又出现在李星灿脑海中，她瞬间站直了身体，不会吧…… 心脏咚咚咚快要跳出嗓子眼了，李星灿只是想到这个可能就感觉脑子有点晕，可除此之外完全没有别的解释。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算再离谱，也是唯一的答案了。 江清月她喜欢自己？！ 想要亲近，又碍于脸皮薄以及和自己一连串的误会，所以才故意变成猫来到自己身边。 越想越合理了，李星灿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心情都舒畅了很多，原来是这样，那现在所有的远离都是江清月在事情意外败露后，因为尴尬而逃避的举动，还有一部分就是她的矜持。 绝对是这样的，江清月这人性格本来就别别扭扭的，含蓄又内敛，让她承认她肯定不承认，所以才总是这么矛盾。 想想也是，她要是直接跟自己说的话……自己肯定不会答应吧？ 在此之前，李星灿从来没有想过恋爱这件事，至于未来的对象是男是女她都没想过，更别说江清月对自己来说只是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甚至在前不久自己还和她误会重重。 那自己到底要不要喜欢江清月？ 越想越多，李星灿的思维开始发散开，她仔细想着江清月这个人，不得不说，虽然她整天冷着一张脸，还总说自己不喜欢听的话，但长得很漂亮，清清冷冷的人如其名，尤其是脸红的时候，一下子就鲜活起来。 昨天她红着脸，低着头，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自己面前，轻声开口让自己帮她保守秘密时，微微咬唇抬头，湿漉漉的眼神紧张又脆弱，像只胆小的猫。 心脏悸动，李星灿脸色也红了一下，接着她回过神来摇摇头，不行，自己怎么能这么肤浅只看脸呢？ 那如果是变成人的江清月，像小猫那样靠近自己撒娇卖乖呢？ 只是一想，脸色瞬间爆红，李星灿抱住自己的脑袋，真的不能这样想了啊！！ 两节课过去，李星灿才慢吞吞地回教室，一进门就发现位置已经发生了大转变，自己旁边的桌子又变得空空荡荡，抬眼往前面看去，江清月的位置被调到了第二排，她旁边是个李星灿不怎么熟的同学。 林邂的位置也在前排，她成绩比李星灿和苻多岁好不少，所以跟江清月只隔了一条走道。 “你去哪了？”苻多岁的声音传来，李星灿看过去，发现苻多岁和她同桌被放在了多余出来的那个最后排位置上。 “逃课啊，还能去哪？”李星灿在自己位子上坐下，拧开之前苻多岁扔过来的饮料喝了一口，视线依旧落在前排江清月的背影上，她坐得端正，哪怕看不见脸，也能想到她认真写字的模样。 苻多岁还想说什么，但上课铃已经响了，一个陌生的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上去很年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戴着眼镜，一袭白色长裙，知性大方的气质让班级里哇声一片。 “同学们好，你们前一位张老师请了长假，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来负责你们的英语课程，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文白，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江清月抬起头来，正好对上郑文白的视线，她对江清月笑了一下，江清月有些意外，她以为郑阿姨应该是差不多到中年，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同样，后排的李星灿视线也落到了郑文白的身上，同时她还看见了郑文白和江清月的互动，两人像是认识的样子。 视线里带着探究，李星灿还没想明白，郑文白已经向她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相对，郑文白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对于新老师的好奇让这节课难得活跃了一些，李星灿在一开始看了一眼后，其他时间都在补觉了，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睡呢。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下课铃吵醒了李星灿，她抬头看了一眼，郑文白没有拖堂，准时下课，不过下课后她却没离开，而是走到江清月的桌前敲了敲，然后江清月就跟着她离开了。 这两人果然认识。 李星灿瞬间睡意全无，站起身从后门出去，也跟了上去。 这一下课，走廊上的人就跟集体出动的蝗虫一样，前门后门的距离，中间愣是挤了那么多人，李星灿眼睁睁跟丢了俩人，郁闷地踢了一脚走廊的墙。 江清月跟着郑文白往办公室走去，两人边走边说话，课间只有十分钟，所以也省了许多客套话，郑文白只是介绍了她和玄玉的关系，然后说东西就在她的教师公寓里，江清月随时可以去拿，另外她又问了一遍江清月要不要搬过去的事情。 教师公寓就在学校里，复华高中财大气粗，待遇自然差不了，公寓的环境也是按照家庭居住的条件打造的，江清月和郑文白两个人住完全绰绰有余。 这次江清月没有犹豫，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其实昨天那么尴尬的事情发生后，江清月已经不知道自己再继续住在李星灿家该怎么跟她相处了，现在能搬出来倒是最好的选择。 “那太好了，今天下午就把东西搬过来吧。”郑文白知道江清月是走读不住宿，那下午晚饭的时间搬东西也刚刚好。 “我的东西还在李家，要不然明天吧，我明天把行李箱带过来就可以了，也没多少东西需要搬。” 晚上晚自习下课就很晚了，哪怕李星灿家和学校距离不远，也不好再折腾一趟，江清月还是事事想靠自己解决，不给别人添麻烦。 “那也好，我把钥匙给你一个。”郑文白把钥匙给了江清月，给她说了公寓门牌号。 刚好上课铃也快响了，江清月点点头，转身往回走。 李星灿站在走廊正生着闷气，就看见江清月回来了，她立刻迎上去刚要开口，刺耳的上课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只能先回教室了，反正还有一节课就中午放学了，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第14章 分开都自在。 第十四章 又捱过一节课，还没下课呢，苻多岁就开始给李星灿扔小纸条问她*中午吃什么。 看了一眼前排的江清月，李星灿突然想起来江清月好像还没办校园卡，现在去办再去食堂估计连饭都吃不上了。 给苻多岁回了个纸条，让她和林邂去吃，然后帮自己带两份面回教室。 苻多岁疑惑，“为什么两份？” “别多问。” 下课铃响，苻多岁也没空多问了，一溜烟跑了出去，她现在可是责任重大，一个人得打四份饭，至于为什么是四份，因为李星灿要两份，她自己一份，还有林邂一份，林邂那家伙有洁癖，绝不会跟人群一起挤，等人走光了饭也吃不上了，她只能自己先冲过去买饭。 李星灿视线始终盯着江清月，果然，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江清月依旧没事人一样，还在整理上节课的笔记。 连林邂也慢悠悠走了，教室里只剩下她和江清月，李星灿这才走了过去。 坐在林邂的位置上，李星灿看着合上笔记的江清月，“走吧，我带你去办校园卡。” “嗯？”江清月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然你打算把自己饿死在学校里吗？”李星灿没两句话就忍不住说得难听了，反应过来拍拍自己的心口，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重复了一遍，“你不是还没办校园卡吗？我带你去。” 江清月确实还没来得及办，但是她可以自己去办，迟疑地看了李星灿一眼，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李星灿又补充了一句。 “我有话要跟你说，边走边说。” 听到这句话，江清月点点头，刚好她也有话要对李星灿说。 站起身来，现在整个教学楼的人都已经走干净了，她们反而更不着急，慢慢走着。 “你为什么会变成猫？”李星灿先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江清月就知道李星灿要问这个，“很离谱，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妖的存在吗？” “相信，”李星灿的回答没有停顿，她看了一眼江清月，“所以其实玄阿姨也是？” “多了我不能说，还有别的事吗？”江清月却不想多说，她知道李星灿会保守秘密，但她们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跟李星灿说了也没用。 李星灿确实还想问别的，但她觉得江清月也不会说，所以摇摇头也不问了。 “那我有件事跟你说。”江清月开口。 “说。” “我要搬出去。” 一句话，让李星灿的步子顿时停住，江清月转头看向李星灿，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怎么了？” “搬去哪？”李星灿声音发冷，她没想到在学校里要换位置还不算完，江清月还想直接搬走。 第21章 江清月没什么好隐瞒的，也就跟李星灿说明白了，“今天新来的英语老师，郑老师，是我妈妈的朋友，她就住在我们学校的教师公寓，我会搬过来和她一起住，很安全，你放心吧。” “她也知道关于妖的事情？”李星灿就知道那个郑文白和江清月关系非同一般，自己看见她的第一眼就不顺眼。 “嗯，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我今天晚上回去收拾行李，明天搬走。”江清月有点惊讶李星灿的关注点，不过这样也能让她更放心吧，说了也没关系。 “要是我不允许呢？”李星灿忍不下去了，眉眼压低，语气多了些强势。 江清月不喜欢她这个语气，刚才平和的气氛荡然无存，她也同样强硬，“不需要你的允许，搬走这件事我会跟蕈阿姨说的。” “跟谁说也没用，”李星灿上前一步，看着又对自己满身戒备竖起尖刺的江清月，“你是我的猫，我说了算。” “你胡说什么？” 这话让江清月心里重重一颤，看着不可理喻的李星灿往后退了一步，“我只属于我自己，不用你带我去了，我会自己去办卡的。” 说完，江清月转身就要走，李星灿站在原地，气得磨牙，“非走不可？” 江清月脚步顿了一下，心中稍稍摇摆，接着下准了主意，“嗯。” “江清月！”李星灿抬脚跟上，“你要气死我！” “我没让你生气，”江清月觉得李星灿这人就是不讲理，她生气关自己什么事？“我搬走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都好，都更自在不是吗？” “不是。” 李星灿嘴比脑子回答得更快，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自己往回找补，“我是说，你搬走就搬走，我的猫你得赔给我。” 江清月疑惑地皱眉，猫就是自己，李星灿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属于你自己，但猫是我的，这是你自己承认过的，你也说过，猫一定会回到我身边，”李星灿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这样吧，你是江清月的时候你属于你自己，但晚上，我的猫要陪我回家。” 江清月听明白了，李星灿让自己像以前那样，每晚回去陪着她，她在不知道那猫是自己的情况下这样说无所谓，但她知道了还这样说，那江清月只有五个字送给她。 “你神经病吧？” “是谁说过的话不算数？那我猫怎么办？”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变成人后就翻脸不认人啊，还是当猫的时候可爱。 “爱怎么办怎么办，李星灿，你知不知道你故意找别人麻烦的时候，借口真的很拙劣？”江清月忍无可忍，站住脚步跟李星灿直说。 李星灿的表情懵了一瞬，“我没找你麻烦。” 江清月冷笑地扯扯嘴角，“随便你。” 转身就走，果然和李星灿的相处只适合短时间，她们两个人只要多说几句话，一定会产生不愉快。 李星灿心里也多了几分火气，这也叫找麻烦吗？ 生着闷气跟上江清月，李星灿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出了教学楼，江清月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校园卡要去哪办，现在大部分的学生都在食堂，路上也没什么人了。 正犹豫着，后面的李星灿已经看出来了江清月的想法，压下弯起的嘴角，她从江清月身边走过去，“跟上。” 江清月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办校园卡的地方确实不好找，在食堂旁边一个很小很小的房间里，连标识都没有。 里面一个人负责给办理，看见李星灿进去一笑，“哟，卡又丢了？” “你要这样说下次我可就自己拿卡改了。”李星灿熟门熟路地找地方坐下，跟那人打着招呼，“是她办卡，你赶紧的，别耽误吃饭。” “别别别，你改的那个可不好往回改，”那人连连摆手，又看向江清月，“同学，补卡十块。” “好。” 江清月拿了现金，除了交上补卡费以外，还要往卡里充一些钱。 说了姓名和学号班级，那人查了一下，“咦？怎么没有？” “她刚转学来的，学籍库里是不是没有她的信息？”李星灿站起身看了一眼屏幕，“那要不然随便找个信息给她填上吧，能办卡就行。” “这得找你们老师。”那人有些为难。 “不用，起开，我来。” 李星灿把那人拽起来，自己坐在电脑前开始操作。 “你不要乱搞啊。”那人嘴上说着担心，但却完全没有阻止李星灿的意思。 江清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你会不会？不然下次再说吧。” 那人惊讶地看了一眼江清月，接着想起来刚才李星灿说的话，“哦，你刚转来的可能不知道，李星灿啊，国际青少年计算机金奖得主，这些当然不算什么。” “低调。”李星灿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挑挑眉看向江清月。 江清月确实有些惊讶，但是对上李星灿得瑟的眼神，立刻将自己的惊讶收了回去，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果然看见了李星灿垮下来的表情，得逞地弯了弯嘴角。 第15章 生闷气。 第十五章 李星灿从旁边抽出来张新卡，放在机器上输入信息，三下五除二搞定，将卡递给江清月。 江清月接过卡看向办卡那人，“谢谢。” 那人看着李星灿笑了笑，“这……谢我干什么？” “她眼神不好，看不见是谁帮的她，”李星灿对那人摆摆手，“走了。” “拜拜！” 李星灿先往外走去，江清月看了一眼她的背影，也跟着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后，接着就要往食堂那边走，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饭。 刚走出两步，江清月被李星灿从后面揪住了领子。 李星灿被江清月瞪了一眼，她真是气得心脏疼，“你现在还去食堂干什么？喝刷锅水吗？这个点谁还有饭卖给你？” 江清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拐弯又要往超市去。 “你挤不进去，”李星灿这次站在原地没动，“我让多岁给我们带饭了，在这等着就行。” 江清月又停下来，迟疑了一下走到李星灿旁边，“饭钱是多少？我先给你。”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看得江清月都有些莫名其妙了，才移开视线，“不用。” “那我不要了。”江清月不想稀里糊涂占李星灿的便宜，转身就走。 “你！”李星灿睁大眼睛看着毫不犹豫就走的江清月，她还真拿她没办法，快步过去拦在江清月面前，“十块行了吧？” 江清月从口袋里拿出零钱来，抽出一张十元的现金递给李星灿，“我不想欠你的。” 李星灿接过钱，带着人去食堂门口的树荫下，余光忍不住落到旁边终于能安分等着的江清月身上，她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较真。 没等太久，苻多岁和林邂从食堂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树荫下的两人，快步走了过来。 现在苻多岁终于知道为什么李星灿要两份饭了，挤眉弄眼地走过来，把两份饭递给李星灿，“你们打算去哪吃啊？” “教室，你和木木回宿舍吧，我反正要走读了，以后就你们俩一个宿舍了。” 李星灿接过饭，无视苻多岁眼里的八卦，交代一声后和江清月一起往教学楼那边走去。 等两人走后，苻多岁和林邂对视一眼，“你是不是也觉得星灿不太对劲？” 林邂点点头，“她们俩还住在一起，还要一起走读？” “嚯！华生你发现了华点！” 苻多岁说完成功收获了林邂一个白眼，“我还发现了一个文盲，走了。” 另一边，李星灿和江清月并肩走在教学楼的楼梯上，江清月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起刚才李星灿说的走读那事。 “你可以继续住宿舍，没必要走读，反正我今天就会搬走。” “我自己走读不行吗？非要和你一起吗？自作多情。” 李星灿把其中一份饭塞到江清月手里，快步越过江清月，不和她一起走了。 到了教室，两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得只有吃饭的声音。 李星灿吃着面，前排的江清月始终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心里憋气，挪开空桌子，她面对墙吃。 桌腿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江清月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面壁的李星灿，只能看见她的侧脸，但也能很明显看出她的不高兴。 想不明白为什么李星灿会不想让自己搬走，江清月只能归结于是自己没有顺着她导致激起了李星灿的逆反心理，这样的话自己也没办法，或许过几天她就把这事忘了吧。 一下午两个人没再说一句话，后排的李星灿也格外安静，江清月偶尔回头时余光看见她，她都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晚饭的时候，江清月随着人流往外走去，路过后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李星灿的位置，她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第22章 晚饭结束就是晚自习，江清月回头看了几次，却都没看到李星灿的影子，她好像又逃课了。 隔着一条走道的林邂就是她朋友，应该知道她的去向，只是…… 犹豫再三，江清月没问，然后下节晚自习，连林邂也不见了，她也没机会问。 两节晚自习过去，还是没有李星灿的人影，江清月收拾着书包，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回去的时候，李星灿出现在了门口，跟门口的同学说着话。 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东西，江清月背着书包站起来的时候，李星灿也结束了聊天，往外走去，江清月就知道她刚才确实是在等自己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教学楼，李星灿听着后面的脚步声知道她跟上了，也就没有放慢速度。 刚才两节课的时间，她去跟班主任说了一下走读的事情，顺带把宿舍里一些自己的东西搬走，把林邂的东西搬进去。 总不能让江清月看扁了，自己寄宿还是走读跟她江清月没什么关系，哪怕她要搬走也不会对自己产生半分影响。 此时学校里还有最后一节晚自习，学校路上基本没人了，只有她们两个。 脚步交替，江清月看着前面李星灿的影子，在这沉默的氛围里咬紧了下唇，现在已经很晚了，心底熟悉的感觉告诉她又要变成猫身。 她看了一眼前面的路，想要再撑一会儿，可还没掌握方法的她只会一个心诀，这心诀还是用来加速变化的。 总不能在车上变，那就只能求助李星灿了。 李星灿在前面走着，袖子被从后面拽了拽，她回头看去，是江清月一脸为难地看着自己。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江清月开口。 “现在不说不想欠我什么了？” 可算让李星灿逮到机会了，哪怕光线昏暗，她也看到了江清月脸上的窘迫和为难。 算了，让自己出口气就好了，“说吧，帮你什么忙” 江清月本来想收回的话被李星灿打断，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等一下会变成小猫，你帮我打一下掩护，可以吗？” 李星灿挑挑眉，不是要跟自己拉开距离的吗？怎么还要主动变回小猫了？ 看着江清月发红的脸，李星灿知道自己再多问一句她就要说不用自己帮了，所以只能把嘴边的问题压下去，干脆答应下来，“行。” “谢谢。” 江清月先把书包摘下来，往周围看了看，“我需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也不能有监控，不可以被别人发现。” “跟我来。”李星灿拐弯往旁边的小路走去，避开了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光线越来越暗，这里有一个通往学校图书馆的小门，这个图书馆白天都没人来，更别说晚上了，进去后拐过一个拐角，黑黢黢的，只有一点点从走廊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这里可以了。” 这还是在图书馆外面，刚好是一个监控死角，也不会有人看见或者过来。 江清月松了口气，将书包递给李星灿。 李星灿接过江清月的书包，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她的变化，只见没几分钟，江清月的头上冒出了一对尖尖的耳朵，和小猫的一模一样。 这一幕太神奇了，让李星灿不由站直了身体，想仔细看一看。 正在这关键时候，门外传来说话声，像是两人在嬉闹着往这边来。 江清月吓了一跳，立刻想伸手捂住自己的变化，李星灿往外看了一眼，这偏僻也有偏僻的坏处，她都忘了这种地方也是逃课小情侣最喜欢来的。 伸手将江清月护在自己身后，在那俩人即将进门的时候，李星灿开口，“这里有人了，换个地儿吧。” “这是我的地盘，你让换就换你知不知道我谁啊？” 男生似乎觉得有些没面子，又故意上前一步叫嚣。 李星灿上前一步，刚好站在窗户前，让来人看清她的脸，“你要自我介绍吗？那我用不用也介绍一下” “李…李星灿”对方顿时停住。 “认识就滚快点，让我认出来你是谁你就惨了。”李星灿不耐烦地皱眉，对方两人转头就跑。 终于清净了，李星灿转身看向江清月，“没事了。” 江清月看着李星灿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说出口，“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去欺负人，那叫霸凌。” “我欺负人”李星灿都怀疑江清月怎么有脸说，“我整天都被你欺负死了，这是不是也叫霸凌”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江清月觉得李星灿真的很擅长倒打一耙。 李星灿停顿了一下，看着她在黑暗中微微开始发亮的眼睛开口，“一直。” “胡说八道。”江清月差点被李星灿带偏了，“你不要扯开话题，我欺负你，你怎么不怕我你没欺负别人，怎么别人只是看见你就害怕” “他们怕的是我吗？是李家，是想象，是刻板印象再掺上点以讹传讹，一个个年纪不大，还以为自己混的是**呢。” 李星灿不屑地嗤了一声，认识自己这张脸，听见自己名字害怕的一定是平常喜欢耀武扬威，欺软怕硬的，他们用自己的行为去揣测别人所以才会害怕，正常人应该都不认识李星灿是谁。 江清月竟然觉得李星灿说得有点道理，“那你真没欺凌弱小也没打过架什么的？” 李星灿无语地看了一眼江清月，“你都从哪听来的谣言我时间用来打游戏都不够，哪有空打架还欺凌弱小，那弱小在哪呢？” 江清月不说话了，因为她这些听说都是从小动物那里听来的，用来佐证李星灿欺凌弱小的实例是李家给学校捐了三栋楼，盖楼的时候把小松鼠和小鸟的家给锯了。 不过在听说这些后，她一进校门确实在通报栏看见了李星灿被全校通报批评的告示，再加上李星灿这嚣张的性格，让江清月对此深信不疑。 此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星灿，江清月觉得她的话似乎更可信了些。 第16章 江清月死要面子罢了。 第十六章 没工夫再纠结这些了。 江清月心底念完最后一遍口诀，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李星灿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么神奇的事情，只见江清月头上尖尖的耳朵动了动，下一秒，只是个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消失在了自己眼前，只剩下一堆衣服掉在了地上，还有一只从衣服领口里钻出来的小猫。 真神奇，那么大个人能瞬间变成这么小的猫，这么小的猫也能瞬间变成那么大的人…… 咳咳，想到后面那个情形，李星灿脸色忍不住红了红，弯腰捡起江清月的衣服，塞到她书包里，然后对小猫伸手。 “喵喵。” 江清月开口，想告诉李星灿不用她抱，自己可以跟在她后面走到校门口，反正也不会很远。 但问题是李星灿听不懂喵语。 不等江清月避开，已经被李星灿一把捞进了怀里。 背着江清月的书包，抱着小猫，李星灿的手指放肆地揉了揉小猫的头顶，差点被挠，她却笑出了声。 “还是这样可爱一点啊，乖乖的。” 江清月气鼓鼓的，奈何她现在还真拿李星灿没办法。 抱着猫走到校门口，司机已经在等着了，李星灿坐上车，看向还在等的司机。 “走吧，她提前打车回去了。” 李星灿都开口了，司机自然不会再继续等下去，启动车子出发。 江清月坐在李星灿腿上，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抬爪试图去旁边的座椅上，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抱了回去。 李星灿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抱起小猫和自己面对面，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落我手里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江清月：？？中二病犯了？ 下一秒，李星灿将猫平放在自己腿上，伸手把猫从耳朵尖尖到尾巴尖全都揉得乱糟糟的，原本柔顺的长毛猫变成了潦草小猫，看上去格外好笑。 “喵！！” 江清月四爪难敌两手，完全反抗不了，只能被搓扁揉圆，眼睁睁看着李星灿为所欲为。 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只是模样变成了猫，但灵魂还是人类，并且猫也不是没知觉的好吗？！！ 短短五分钟的车程，江清月已经生无可恋。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李星灿抱着失去反抗，乖顺趴在自己怀里的小猫下车。 阿姨迎上来，现在看见李星灿一个人回来愣了一下，接着看见了她怀里的猫又愣了一下，“我说怎么在家里见不到这个小猫了，还以为又出去玩了，小姐你怎么给带学校里去了？” “哦，带去玩玩。”李星灿随口回道，往里走去。 阿姨又往门口看了看，司机都把车开走了，也没看见江清月下来，“小姐，江小姐人呢？” “等会她会自己回来的，不用管。” 李星灿又应付过去，转移了话题，“阿姨，饭准备好了吗？” 第23章 “准备好了，那江小姐还吃饭吗？”阿姨跟在李星灿后面，也不再多问。 李星灿手指揉了揉怀里的小猫，语气中难得带着点笑意，“小猫你说呢？江清月还回来吃饭吗？” “喵。”江清月耷拉着眼皮，抬爪给了李星灿的手一巴掌，反倒让李星灿笑出了声。 阿姨给小猫准备的饭就放在李星灿旁边，一人一猫吃完后，李星灿十分自然地捞过猫往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关上门，江清月立刻从李星灿怀里跳了下去，坐在门边用猫爪指向门外，“喵。” 我要回我房间。 李星灿蹲下身来，看着一脸严肃试图跟自己谈判的小猫，“你是说你想回你房间” 江清月点点头，这个意思应该很好猜吧。 “先陪我玩会儿。” 猜出来了也不代表李星灿会配合，她指尖点了点小猫粉色的鼻尖，手背又被猫爪拍了一巴掌。 江清月跳起来就要自己去开门，但李星灿伸手扶在门上，轻松摁住，让她毫无办法。 “喵！” 抗议地看着李星灿，下一秒江清月被抱起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李星灿打开了自己的书包，抽出课本在桌上摊开。 “在这又不影响你学习，还正好能让我的猫陪我多待会，等会我就送你回去。” 李星灿在椅子上坐下，开口说道。 江清月没办法，也只得妥协，从课本里抽出试卷来，用猫爪摊开。 李星灿在旁边撑着头看着江清月的动作，一只小小的猫摊开了比她大很多倍的试卷，踩在上面用猫爪捋平的样子真的很神奇。 “喵。” 江清月的猫爪摁在第一道选择题的b选项上，对着李星灿叫，总不能指望她用猫爪去拿着笔写字吧？ “我帮你写”李星灿指着自己，然后看见那只猫点了点头。 还挺会指挥人。 从旁边抽出只笔，李星灿在江清月的试卷上潇洒地写下答案。 江清月看着那个潇洒不羁的笔触，猫爪差点握成团，自己整洁的卷面啊！ 抬爪试图阻止李星灿的手，江清月摇摇头，让她别写了，偏偏李星灿来了兴致，“来，下一题。” 拒绝无果，江清月看了一眼时间，也确实没办法了，总不能明天再补。 就这样，江清月摁一个答案李星灿写一个，很快做完了选择题。 “太简单了。” 李星灿扔下笔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猫头，“话说要是把你带进考场里，岂不是一个行走的作弊器” 江清月懒得理她，继续往下看题，这些虽然没办法现在写下答案，但提前在脑子里过一遍，也能节省明天起来后补作业的时间。 她看试卷看得认真，李星灿看猫的视线也慢慢认真。 李星灿有点想知道江清月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就是她说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也拒绝了自己让她变成猫留在身边的提议，但现在又主动变成猫，这不就是变相的示好吗？ 怎么，当人的时候拉不下面子来，所以换种方式提醒自己挽留她 李星灿脑洞大开，看着认真做题的小猫脑补出无数种可能，但每一种都指向一个结果，江清月就是死要面子，她其实并不想离开自己，要不然为什么变成猫留在这里 自动忽略刚才江清月想走的事情，李星灿对自己的脑补坚信不疑。 等江清月看完试卷，又重新用猫爪费力地叠上，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该睡觉了，江清月站在书桌上伸了个懒腰，抬起猫爪对李星灿指了指时间，又指了指门口。 李星灿明白她的意思了，不过没打算放猫，“你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在哪睡不一样” “喵！” 当然不一样，江清月可不想再在李星灿面前变一次了，那得多尴尬 李星灿犟不过喵喵叫的小猫，只得妥协，把江清月送回她的房间。 一夜过去，第二天李星灿被敲门声吵醒，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 谁这么早来敲门扰人清梦啊！ 带着起床气爬起来，李星灿过去一把拉开门，就看见穿戴整齐的江清月正站在自己门口。 “我来拿我的书包。” 江清月表明自己的来意。 李星灿眉头微皱，“你就不会自己打开门拿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锁门。” “那不合适。” “哧。”李星灿笑了一声，“都那么多回了，这次不合适了？” 一个假期，江清月都在她房间里来去自如，也没见什么不合适。 江清月面上微红，猫和人能一样吗？ 不过现在没时间跟她争辩，侧身从李星灿旁边进去，将昨天的试卷课本收进书包里拉上拉链。 李星灿让开路，重新回到床上打了个哈欠，“等出发的时候再喊我，我带早饭去学校吃。” “嗯。” 江清月看了她一眼，拿起书包离开了李星灿的房间，给她带上了门。 第17章 玄玉留下的东西。 第十七章 等李星灿被阿姨叫醒，下楼拿上早餐打着哈欠上车的时候，江清月已经坐在车里等着了。 昏昏欲睡地靠在车窗上，李星灿在争分夺秒地补觉。 几分钟的车程，很快到了学校，李星灿哈欠连天地下了车，刚要往学校里走，就看见另一边下车的江清月绕过去打开了后备箱，从后备箱提了一个行李箱下来。 哈欠打了一半，李星灿皱眉看着那个行李箱，“你什么意思？” “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江清月疏离地开口。 “把行李箱放回去，我没同意你搬走。”李星灿沉下脸来，她真是要被江清月折磨疯了，那她昨晚特意变成猫陪着自己算什么？算临走关怀吗？ 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李星灿再给江清月一次选择的机会，“让司机把行李箱拉回去。” 江清月冷冷地看了一眼李星灿，她真的很讨厌这人自以为是的语气，抽出拉杆，从她身边头也不回地往校门口走去。 旁边的司机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小姐？” 李星灿这才看向江清月离开的背影，根本压不住心头火气，冷笑一声，“搬走就搬走，谁稀罕她。” 一前一后进了学校，李星灿看着江清月拐弯走向了教师公寓那边，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从现在开始，就算江清月变回猫回到自己面前，她也绝不会正眼看一眼！ 天底下猫这么多，也不是非她不可。 另一边，江清月到了郑文白的公寓门前，敲了敲门，郑文白很快开门。 早上时间紧，放下行李箱江清月先回去上课，等中午的时候两人再来细说。 回到教室，一眼就看见了趴在桌子上的李星灿，知道李星灿在生自己的气，但两个人从现在往后应该都没什么关系了，自己就当没看到。 中午的时候，李星灿和苻多岁等人一起吃完饭，苻多岁看着独自回教室的李星灿，“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宿舍吧，我们俩睡一张床又不是睡不开？” “不用，我又不困，在宿舍还会被宿管查，我还不如找个好地方去玩会手机。” 李星灿不在意地摆摆手，自己一个人走开。 午休时间，整个教学楼里格外安静，只有李星灿自己的脚步声，她回到教室，江清月的位置也没有人，想也是，教师公寓就在学校里，她去那边午休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就剩自己了。 不想在教室待着，李星灿揣着手机出去游荡，消磨时间。 同时，江清月在郑文白的公寓里，刚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间，郑文白提着一只皮箱进来了，两人坐下说话。 “清月，这是你妈妈托我给你带的东西，你现在看一下吧。” 郑文白从旁边拿过她的那只皮箱，放在江清月面前打开。 里面的东西不多，有一本很旧的古书，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还有一件看上去很小的衣服，另外就是几个瓶瓶罐罐和一封信，以及一个装着铁牌和玉牌的盒子，拿出两块牌子，上面的花纹她有些看不懂，只能看懂铁牌上一个妖文“令”字。 信是江清月妈妈写给她的，看上去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先前没有交给她。 江清月拿起那本书去看书上的内容，她妈妈以前教过她一些，这是妖文，和人类使用的文字有很大区别。 郑文白坐在江清月身边，看着她的动作，“我是人类，对于这些了解得有限，但你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尽可能回答你。” 江清月点了点头，她发现这本书上的内容是成为一个真正妖族的修炼心法，她现在无论当猫还是当人，都是普通的，没有任何法力，要是真想成为妖，就得自己修炼。 至于成功渡过异化期的关键也是在修炼上，能够修炼过第一阶段，就能顺利度过异化期，彻底掌握变人变猫的能力。 第24章 字也只是勉强认识，要说理解掌握还太难，江清月只能暂时放下这本书。 “要不要看看你妈妈信里写了什么？” 郑文白拿起那封信，询问江清月。 江清月摇摇头，只是看向其他的东西，等着郑文白的讲解。 郑文白先拿起了那件小衣服，给江清月介绍，“这是一件特殊制成的伸缩衣，可以解决在人兽形态转变时出现的尴尬问题。” 听见这个的用途，江清月眼睛一亮，这可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了，不过这个只能在猫形的时候穿上，到时候看看效*果。 此外那些瓶瓶罐罐里的，是一些听上去效用神奇的丹药，江清月一一记下来，唯独最中间最小的那个瓶子，被密封得很好，看上去也最特殊。 “你妈说，这个在你修炼的时候用得着，等修炼的时候再用用看吧。” 郑文白特意把那个瓶子妥帖放好，也让江清月要小心些。 把东西都看完了，江清月关上了皮箱。 “郑老师，那你知道妖族在哪吗？” 听江清月问这个，郑文白脸色有些凝重。 “无处不在，又无法接近，必须要妖族才能通行，用一种特殊的法术才能看见妖界之门，穿过妖界之门就能抵达妖族的大本营，除此之外，世界上的每个角落都有散落的妖族，像你和你妈妈这样。” 耐心地回答，郑文白对江清月笑笑，“等你修炼过第一阶段，就能顺利进入妖界之门了。” 江清月低头看了一眼皮箱，“妈妈是因为什么要回妖族的？为什么我从来没听她说起过这些？” 在江清月发现自己能听懂动物说话之前，她们就像一对普通的母女一样相依为命，后来江清月从动物那里知道妈妈是一只猫，妈妈才在她面前显出猫形，告诉她，她们是妖族，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那种妖族，并且要向人类绝对保密。 这些话江清月牢记于心，不过她没觉得生活有什么不一样的，除了被人发现自己和小动物讲话的时候妈妈总会带自己搬家以外。 甚至自己从来没有变成猫的时候，她还在想会不会只有妈妈是妖族，而自己是个被她收养的普通人类。 现在她终于可以放心了，自己就是妈妈的孩子，只是这一切也像是给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而当自己站着新世界门口，最需要一个讲解者引路人的时候，妈妈却有更重要的事不能陪在身边。 这个问题让郑文白更加为难，思虑再三，还是摇摇头，“这件事情你妈妈让我务必保密，我不能说，但等你妈妈回来，我相信你会知道一切的。” 江清月听见这话还想追问，但看郑文白实在为难，只得先放弃，“那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修炼过第一阶段吗？” “是的，平安度过异化期，我相信以你的聪明，这不会太久。”郑文白鼓励地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也有这个信心，最后打开了妈妈留下的信，是一些修炼指导和对这些东西的介绍，其中玄玉特意叮嘱，让江清月将那两块牌子随身携带，但没说原因。 这些等以后再研究，现在唯有修炼刻不容缓，江清月可不想再时刻担心自己突然变化，尽早掌握异化才是正事，更何况，她还想去妖族找妈妈。 坐在椅子上，重新看向那本书，修炼是一个循序渐进且复杂漫长的过程，她现在又是刚刚入门，连读都读不懂上面的意思，只能先死记硬背下来。 她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哪怕晦涩难懂，还是在半个小时内背下来了第一部分的内容，接下来就是按照妈妈说的，静下心来，试着向内探索，打开心里，去感悟里面的东西。 在房间里收拾出来一块地方，按照修炼的姿势盘腿坐好，平心静气，同时不忘按照妈妈的叮嘱，打开那个神秘的小瓶子。 瓶子打开的一瞬间，里面一个圆珠浮在了半空中，周围有青绿色的光雾飘溢，它浮在自己面前，江清月感觉连呼吸都像是在清洗身体，一股暖流顺着鼻腔净化着自己的肺腑。 一直守在不远处的郑文白看到这一幕震惊地站起身来往前一步，“妖丹？” “什么？”江清月听着这个只出现在神话里的词，疑惑地看向郑文白。 郑文白凑近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圆珠，圆珠并不凝实，周围灵气四散，她又摇摇头，“不是真的妖丹，只是用浓郁的灵气凝结成的珠子，还是你妈妈想得周到，现在人类世界灵气稀薄，尤其是城市里，钢筋混泥土覆盖一切，连自然之气都没了，想要修炼简直是天方夜谭，没有这些灵气，你无论怎么修炼都会毫无进展。” 江清月明白了，重新看向那颗珠子，“那这些灵气是从哪来的？” “远离世俗，天地灵秀的地方还残存了一些，另外妖族和人类隔绝的领地里还有灵气的存在，不过也不足以供以修炼了。据我所知，现在所有妖族修炼的灵气来源，都来自于一颗几千年前的那只大妖，大妖从诸神混战时代活下来，直到死去，留下完整的妖丹，多少年来从那颗妖丹里溢出的灵气源源不断，为灵气沉寂后想要从正道修炼的妖族提供了一线生机。” 郑文白又仔细看了一眼那颗珠子，上面的灵气浓郁，她哪怕不懂修炼也能感受到十分舒服，如同置身在原始森林中般清新，“这里的灵气应该就是从那颗妖丹中保存出来的，听说那颗妖丹是一棵树妖的。” 听着这些，江清月如同在听天方夜谭，原来传说中的那些真的存在？而且自己还身在其中，真是神奇。 “不要浪费了，把这些逸散的灵气都试着吸收进你的身体里，哪怕修炼的心法没有进展，你天生妖体也能吸收灵气，灵气积攒到一定程度，也会量变引起质变的。” 郑文白退回去重新坐下，提醒江清月不要浪费时间和灵气。 听见这句江清月立刻重新闭上眼睛，在心底将刚刚背下来的心法在心底默念，同时让呼吸更加绵长规律。 两个小时过去，江清月甚至能感觉到全身都有一股暖流在游走，她想起了妈妈那句话，向内探索，一边默念着心法，一边试图控制那股暖流的游走方向，这一瞬间，她虽然闭着眼睛，但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和筋脉经络。 这种感觉很神奇，并且随着江清月的注意力越集中，眼前的一切都显得越清晰。 时间差不多了，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已经快饱和了，拿出瓶子将那颗珠子收了回去，江清月又闭上眼睛重新把空气中剩余的灵气吸收，这才呼出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睛。 “感觉怎么样？”始终没有离开的郑文白迫不及待地问道。 “很好，”江清月缓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来，她显然也有些激动，“虽然说脱胎换骨有些夸张，但真的很舒服。” “那就好，继续这样下去，完成第一阶段指日可待。”郑文白赞赏地点点头，江清月的天赋在她意料之中。 午休结束的铃声陡然响起，差点吓了两人一跳，郑文白看了一眼时间，“不着急，等晚上回来再继续，你先去上课吧。” 江清月点点头，把东西都收好，“谢谢你，郑老师。” “别客气，安心修炼。”郑文白起身离开江清月的房间，她也要去备课了。 第18章 像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第十八章 下午上课，李星灿和江清月也没有任何交流，江清月无论上课下课都待在自己位置上，只是偶尔累了在桌子上趴一下，低头的时候，视线忍不住落到后排的位置上。 李星灿靠在墙上，正跟站在她面前的人说话，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等她看过去的时候却没发现什么。 可能是感觉错了吧。 “羡慕你啊李星灿，完全不用担心这些，我这周就要去集训了，愁人啊。” 对面的同学还在说着刚才的话题，李星灿应了一声，“不挺好的吗？不用在学校上课了。” “得了吧……” 没说完的话题被上课铃打断，李星灿看了一眼窗外，天很蓝，就是被框住了。 晚上两节自习课后，下课铃刚响，李星灿已经起身离开，等江清月回头看去的时候，那个位置上空空如也，心里蓦然空了一下。 李星灿自己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天色黑沉，只有几栋教学楼灯光通明，那里的吵闹喧嚣和自己如同处于两个世界。 司机在门口等着，她沉默地上车，突然觉得这学上得越来越没意思了。 指尖摁在手机屏幕上，李星灿轻点了几下，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第二天回到学校，一切照旧，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 李星灿吃完午饭被苻多岁拉去超市，现在这个点学校的那个小超市比末日抢物资都吓人，基本都挤不进去，人挤人的。 林邂是不可能去的，直接回了宿舍，李星灿也不想进去了，可苻多岁这个饕餮说她还没吃饱，非要去，硬把她拽进去了。 第25章 随着人流在超市里逛着，苻多岁也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李星灿只能自己随便拿点零食，拿完后发现这边人太多了，根本没办法逆行去收银台，只能选择随着人流往后走，等绕一圈就能出去了。 绕到生活用品区的时候，李星灿一眼就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江清月站在墙角两个货架的夹角里，手里抱着一双拖鞋，一把衣架和一管牙膏及牙刷，正皱着眉看着拥挤的人群，缩在那个夹角里出不来了。 竟然敢在这个点进来，无知者无畏啊。 李星灿想视而不见，但奈何人流的方向不是她能决定的，被人群裹挟着往江清月的方向走去。 马上就要从江清月面前经过，李星灿故意看向旁边的货架，视线坚决不往那边看一眼，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去了，后面不知道谁挤了自己一下，她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步，差点踩到江清月的脚，慌乱间身体失去平衡往江清月那边倒去。 眼看着眼看着自己快压在江清月身上了，她连忙用手撑住后面的货架。 稳住自己身形的同时，也彻底把江清月困在了自己和货架中间的狭小空隙里，李星灿皱起眉回头看了一眼，但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后面没有空间给自己退后一步。 江清月现在跟被李星灿圈在怀里没什么区别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十厘米，鼻尖被李星灿身上熟悉的味道包围。 不得不说，比起人挤人时候混乱还夹杂着汗味臭味的气味，李星灿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让她舒服多了，但想想两人现在的关系，她对这么近的距离有些不自在，“你让开。”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对自己皱起的眉头心里烦闷，扯了扯嘴角，语气也好不到哪去，“你以为我不想走吗？你走个我看看？” 现在正是从食堂出来的人逛超市的时候，人越来越多，一时半会还真出不去。 江清月听着李星灿的语气，低头抱紧自己的东西不说话了。 被堵在这里动弹不了，想转身顺着人流出去都困难，李星灿也无能为力，尽量转头看向其他地方，不然她眼前有限的视野里全是江清月。 视线漫无目的地飘移着，正好看见欧锦的身影，马上收回视线，低头垂下眼睛，绝不能和对方对视。 江清月本来就只比李星灿矮一点点，现在李星灿一低头，两人的距离更无限拉近，她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耳廓处，有些发痒。 “你干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江清月试图避开，奈何空间有限，没什么效果。 “别说话，”李星灿压低声音，“后面有一个大嘴巴，要是让她看见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今天晚自习全校都知道我跟你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谁跟你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江清月立刻反驳。 “没有吗？那你现在从我怀里出去啊。”李星灿从后槽牙里报复性地挤出几个字。 瞬间，江清月被气得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但偏偏无可奈何。 欧锦没过来，苻多岁先过来了，她一开始只看到了面货架思过的李星灿，挤过来之后才看见还有一个江清月，顿时嘴巴长大成o型，“你们……” “闭嘴！”李星灿不用多想都知道苻多岁想说什么，提前预判封路。 苻多岁闭嘴了，但乱转的眼珠子证明她脑子可没闲着，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东西。 “我们是让人挤到这里来的，赶紧给我让点空我出去！”李星灿恨不得现在把苻多岁的脑子拿出来用水冲一冲。 “哦哦哦。”苻多岁后退了一点，让李星灿有个转身的空地。 李星灿收回自己撑在货架上的手，转身跟着苻多岁离开，刚走一步，转头看见了还呆站在那里的江清月。 自己上辈子欠她的。 伸手攥住江清月的手腕把人拉了出去，“跟上，还想继续在这里罚站？” 江清月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李星灿跟在苻多岁后面，拉着江清月的手始终没松开，到收银台付完了钱后她自觉松手，先一步出了超市，出门后一瞬间外面的空气都显得清新可贵起来。 伸手揪过旁边的苻多岁，“下次你再敢在这个点来逛超市，我就把你镶货架里。” “知道了知道了。”苻多岁敷衍地摆摆手，反正李星灿已经这样威胁过自己无数遍了，她下次还敢，“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江清月真的没事吗？我怎么看她脸都红了？” 李星灿深吸一口气，在苻多岁耳朵边大声喊：“那当然是被气的！” 苻多岁捂着耳朵跑远，“知道了知道了！” 江清月出了超市大门就看见闹成一团的李星灿和苻多岁，她刚要收回视线，李星灿也刚好向她看来，四目相对，李星灿先一步移开视线，跟苻多岁说了句什么转身走开。 苻多岁和大多数人一起往宿舍走去，李星灿则往相反的教学楼方向走去。 江清月拿着自己的东西，往李星灿的方向走去，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教师公寓还在教学楼的前面，刚好同路而已。 李星灿听见了后面的脚步声，不动声色地慢了下来，到教学楼下的时候，她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深吸一口气，准备掐好时机转身面对跟上来的江清月，虽说刚才又是自己帮了她，但用不着她道谢。 脚尖顿住，李星灿刚要转身，就感觉自己旁边一阵风过去了，抬眼看去，江清月目不斜视地越过了自己。 李星灿：…… 真是过分，连句谢谢都不会说吗？！ 瞪着江清月往教师公寓走去的背影，李星灿真是被气笑了，转身往教学楼走去，这个江清月好得很，她以后不会再跟她说一句话了！ 江清月似有所感地转过身，但只看到了李星灿上楼的背影。 收回视线，快步继续往前走去，她刚搬进郑文白的公寓，有一些生活用品不太齐全，这才趁着午饭的时间来买一些，没想到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今天中午修炼的时间都要不多了。 等李星灿爬上四楼，站在栏杆边往下看的时候，江清月的身影刚好被前排的楼体挡住，消失不见。 第19章 少年的分离毫无预兆。 第十九章 下午班级里有些躁动，连除了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江清月都有明显感觉，周围的同学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她没有刻意去听，但还是有不少字眼落进她的耳朵里，一些集训，艺考，出国等。 而这些在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老杨专门抽出十分钟说了一下。 “我知道我们班里很多同学已经开始为接下来做准备了，这也都是你们家长给你们精挑细选的路线，同样在本周也会有很多位同学即将离校集训，我在今天就统一说一下这件事。” 杨柳松看着安静下来的班级，他知道这个班的特殊，也知道对于其他班来说，这里的分别会更早。 “不管你们在哪里学习，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挑战，我都希望你们能够去全力以赴。不要在浮华的世界里迷失自己，在拥有丰富的物质生活以外，一定不要忘了保护好自己的精神世界，精神上的清醒和独立，才是最珍贵的，才是你们去真正享受这个世界的基础。要热爱不要麻木，要学会从不同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始终对这个世界抱有好奇和尊重……” “这可能是我们班最后一次人这么齐的班会了，我还想跟你们说很多，但怕你们觉得啰嗦，那我就不多说了，总而言之一句话，各位同学们，放心大胆地去享受你们的人生体验卡，去拥抱这个世界，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前程似锦，同时别忘了遵纪守法！” 最后一句话惹得全班哄堂大笑，杨柳松笑着摆摆手，“来，都去后面，我们班提前来拍个大合照，我相机都带来了！” 江清月有些不明白怎么就要拍大合照了，但也还是跟着站起身来，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同桌的东西都已经收进了书包里，此时眼眶还隐隐有些发红。 突然明白了什么，江清月从调整座位后第一次跟同桌主动说话，“你要走了吗？” 同桌有些意外，但还是看着江清月点点头，抽出张纸巾擦了擦眼角，“明天去集训，然后是定向突击，课程补习，准备作品和面试等等，应该不会回学校了。” “那你不参加高考吗？”江清月第一次听说这些。 同桌听见这个问题被逗笑了，摇摇头，“我们班大部分人都不参加，只需要完成相应学校的条件和考核就行，当然也还是有需要的，但也不会要求太高。” “你们都有自己的目标学校了吗？都在国外吗？”江清月还以为国际班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当然，家里都早就给定好了，不过也不一定是全部，像我们班的家长其实还是有意让孩子留在国内的，要不然就直接去国际高中了，在这受什么罪啊。” 两人说完，其他人都已经往后排走去了，江清月也跟着站起身走去。 第26章 转过身后视线自然地落到后排靠墙的位置，李星灿刚起身，跟林邂边说边往后走。 所以李星灿也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然后不再回来吗？ 想到这里，江清月感觉心口有些发闷。 李星灿找了个角落站着，视线落在了慢吞吞的江清月身上，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面前的椅子都没看到。 伸手拉开江清月面前的椅子，椅子腿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才终于让江清月回神。 她抬头看向李星灿，但李星灿却没看她，把手中的椅子往旁边一推，若无其事地跟边上的人聊天。 学生时代总是对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都抱有十二分的热情，众人叽叽喳喳闹成一团，还在为站在哪里讨论不休。 一共就二十来个人，不用怎么排列，挤成一团也能拍，杨柳松站在教室中间举着摄像机，还在给这群聒噪的喇叭花指挥位置。 “你往那边一点，把脸都露出来！李星灿你往里去一点，江清月你快过去啊，随便找个地方站就行，前排！前排半蹲着，都看我这里！” 李星灿本来就站在后面的最边缘，听见这句话往里挪了一步，江清月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李星灿旁边。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杨柳松看了一眼，歪七扭八形态各异的人中只有边缘上李星灿和江清月两个人站得笔直如松。 “来我们重新再拍一张，前排找本书垫着直接坐下吧，后排蹲着，然后半弧形，都往我这边看！” 杨柳松指挥着，其他人都纷纷行动起来，李星灿站在原地没动，江清月也没动。 等其他人都准备好，李星灿扶着膝盖蹲下，江清月也在她旁边蹲下。 李星灿视线落在正前方，但余光却不可避免落在身旁，察觉到江清月没有蹲稳，身形一晃的时候，手比脑子更快一步，扶住了她的肩膀，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 “来，往这看！” 正巧这时杨柳松在前面开口，两人往前看去，快门声响起，这一刻定格。 李星灿匆忙收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来，其他人也陆续起身，去围着杨柳松要看看拍的照片。 “你们这样能看见什么啊，等回头我洗出来一人一张，马上就上课了，都回座位去吧。” 杨柳松开口撵着，其他人一边讨论着一边回座位，只有李星灿从江清月前面走过去，直接从后门离开了。 江清月的视线跟着出去，是了，最后一节课了，李星灿该回家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教室内更加躁动不安，明天要离开的人争分夺秒地跟自己的朋友说话，这节课是郑文白的，她也没有制止，让他们说个痛快，视线落到唯一一个认真写试卷的江清月身上，轻轻点了点手中的笔。 终于下课，班里的人一哄而散，江清月也收拾好东西和郑文白一起离开。 走在回教师公寓的路上，郑文白先开口，“清月，我觉得你可能不太适合这个班，这个班的学生都是一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他们没有学业压力，家里早就用钱铺好了路，但你不一样，你是要好好学习的人，长此以往的话，你会被他们影响的。” 江清月听见这话心里并不赞同，首先她没那么容易受影响，其次他们之间只是学的各有不同，不能算不学无术，但对上郑文白的视线，她还是把嘴边的话停住，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这样，你这段时间加紧修炼，过了第一阶段后我去帮你跟校长说一下，让你转去重点班，专心学习，你觉得怎么样？”郑文白问道。 “不用麻烦了吧，不是说重点班不接收转学生吗？”江清月开口拒绝。 “接不接收不也是校长一句话的事吗？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妈妈既然把你交给了我，我一定会帮你处理好的。” 郑文白对江清月笑笑，把这件事定了下来。 第20章 考试。 第二十章 一场秋雨来得突然，倾盆而下，像是要洗去一整个夏天的暑气。 高三二班的教室里空了好几个位子，包括江清月旁边的，和最后一排靠墙的。 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成了早上天然的催眠曲，不少人已经昏昏欲睡，江清月罕见地有些心不在焉，视线频频往最后一排看去，李星灿的书都还在，可没有她的人影。 是请假了，还是像其他人一样提前离开了？ 旁边同桌的桌洞里依旧还有很多书，她只拿走了一些重要的，剩下的都准备扔掉了，要是对于李星灿来说，把所有书都扔掉的事，她也不是干不出来。 就这么走了吗？连个招呼也没有……或许不是连个招呼也没有，只是没必要跟自己打招呼。 雨一连下了两天，温度急转直下，尤其是秋风一起，潮湿寒冷的感觉已经十分明显。 江清月在学校里的活动很固定，上课，吃饭，回去修炼休息，非必要和别人都没有什么交流，像是自成一个世界。 李星灿的身影也始终没有在学校里出现，其他人也有陆续开始离开的，原本坐满的教室越来越空了。 学校的月考马上要开始了，江清月在自己的位子上整理着这一阶段的学习试卷，一沓卷面整洁的试卷里，只有一张龙飞凤舞的笔迹格格不入，将那张抽出来，是之前李星灿给自己写的那张，仔细看看，在选择题的间隙角落里，还画了一个潦草的猫头，猫的脑袋上一个生气的井字，不用想也知道画的是谁。 她手还真快啊，自己那么盯着都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笑意在眼底一闪而逝，接着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将这张试卷叠起额外放好，她们的交集或许也就止于此了吧。 收拾好东西，江清月正准备把暂时用不到的试卷放到后面的书柜里，不等她起身，苻多岁从后排走了过来，站在林邂桌子边上跟林邂说话。 “星灿也该回来了吧？我都有点想她了。”苻多岁这段时间十分难过，林邂哪都不去，什么垃圾食品都不吃，她干嘛都没人陪着，她现在真的格外想念李星灿。 听见这句话，江清月原本要起身的动作停住，重新坐下，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听着，李星灿没走？ 林邂指尖转着笔，在她桌面上的迷你日历上点了一下，“快了，竞赛这两天就结束了，今天周一，你这周内肯定能见到她。” “好欸！”苻多岁高兴地晃了晃，“木木你说这次星灿再拿到那什么什么奖，是不是就可以直接保送了？” “她已经有几所大学的保送资格了，只是她还一直没决定去哪，之前聊天的时候她说对y国挺感兴趣的，大概率会去那边吧。” 林邂耸耸肩，靠在椅背上看向苻多岁，“你想去哪？” “l国，我对那边比较熟悉，那边的课程我应付得来，那你呢？”苻多岁反问林邂。 “我是想留国内的，不过具体还是要看成绩，两手准备呗。”林邂回答。 “真好，陶子和帆子好像也想留国内，但压力太大，希望不大。” “她俩更不可能，学的内容都不一样，考国内没优势的……” 旁边林邂和苻多岁还在聊着，江清月的思绪已经飘远了，李星灿会回来，但这个回来，什么也代表不了。 晚自习后回到公寓，江清月自己在房间里继续对照着那本书修炼尝试，随着时间的叠加，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越来越清晰了。 再次将房间里飘逸出的灵气全部吸收，江清月福至心灵，第一次尝试了主动变身。 利用最开始的口诀，调动起体内的灵气，汇聚丹田，又顺着经络开始蔓延，第三遍结束，江清月落到地毯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猫爪，成功了。 身上还穿着那件小衣服，江清月从房间里出去，看向客厅里的郑文白，“喵。” 郑老师。 郑文白能听懂猫语，低头看来，“嗯？又变成小猫了吗？” “喵……” 我好像已经能控制在人和猫之间的变化了。 江清月说完，再次用口诀驱动体内的灵力，郑文白认真起来，看着地上的猫发生变化，毛发褪去，肢体舒展，仅仅是一小会儿的功夫，一个有着黑色猫耳朵的少女出现，她赤脚半蹲在地毯上，穿着短袖短裤，俯身单手撑着地面，身后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晃了晃便消失。 江清月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小衣服放大之后就变成了一件连体的短袖短裤，稍微宽松一点，版型中规中矩很正常。 “你竟然这么快就掌握了窍门，突破了第一阶段，不愧是玄玉的女儿。”郑文白眼睛亮了亮，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多亏了郑老师这段时间的照顾。”江清月赤脚踩在地毯上，客气地对郑文白点了下头。 “我也没帮上你什么，举手之劳罢了，”郑文白站起身来，“我记得马上就要月考了吧？等这次月考结束，你就可以去重点班了，好好加油。” 第27章 “郑老师，我还是不能和妈妈联系吗？”江清月并没有多少开心。 郑文白也有些心事重重，“再等一等吧，放心，你妈妈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说不定她很快就会回来了呢？” 江清月点头，没有再多问，回了自己房间。 接下来两天是月考时间，她也要专心备考了。 出乎江清月意料的是，在月考第一天，李星灿就回来了。 后排热闹非凡，一群人围着李星灿恭喜祝贺，听上去应该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江清月回头看了一眼，李星灿在人群中间，笑得春风得意。 真好，她应该会得偿所愿了吧。 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江清月就看见李星灿向自己这边看来，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她看见李星灿眼中的笑意隐去，冷淡地收回视线，摆摆手让其他人都散了。 心里不是滋味，江清月收回视线，她知道李星灿一定会对自己心有芥蒂，但没想到自己会为此而难受。 另一边，李星灿身边安静下来，她再去看前面的江清月，江清月已经收回了视线，手里拿着笔正在专心复习。 说江清月是事儿精她还不承认，自己这边说几句话都能打扰到她，非要回头看一眼警告警告自己才行，真是毛病一堆。 班主任很快进来，将每个人的考场安排都发了下去，“今天考试都好好考啊，不要再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其中重点说一下这个末考场，因为教师不够了的原因，所以安排到了实验楼那边，别找不到考场。” 李星灿听得眉头一皱，“我刚回来就考试啊？” “说的就是你！”杨柳松看见李星灿，重点提醒，“实验楼那边的微机室都已经全部上锁了，就是防你的，强调一万遍了不要去碰，听清楚没有？” “知道了……”李星灿敷衍地应了一声，拿过考场信息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自己就在末考场，还真是荣幸啊。 早读结束，众人纷纷收拾东西往考场去，李星灿兜里揣了支笔就走。 其他人都在教学楼里转着找考场，她逆着人流走出了教学楼，正低头往实验楼走着，后面又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回头看了一眼，竟然看见江清月背着书包跟在自己身后。 心脏措不及防地跳了一下，李星灿面上不耐烦，“跟着我干嘛？” 听见这个语气，江清月的脸色也冷下来，“顺路。” 李星灿皱眉，看着江清月从自己面前过去，往实验楼走去，她这才想起来，江清月是刚转学来的，这里没有她的成绩，自然就只能被安排到和自己一个考场了。 想清楚这一点，李星灿发现还真是自己误会她了。 抬头看了一眼江清月的背影，这次换成她跟在她后面走了。 进末考场这事对李星灿来说轻车熟路，但对于江清月显然还不习惯，尤其是一进去，里面一群牛鬼蛇神，更让她觉得不自在。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江清月尽量不在乎周围的环境，趁着开始之前的时间检查自己带的文具，确保万无一失。 “喂，我没带笔*，同学借我一支呗？” 坐在江清月前面的人转过头来，看着江清月的笔袋伸出手。 江清月还没说话，从旁边飞过来一个纸团打在了那只手上。 “没带笔就不写。” 李星灿的位置就在江清月旁边稍后一点，她冷冷地看着打扰江清月的那个人开口。 那人看了一眼李星灿一眼，嘟嘟囔囔地转过身，“我又没借你的。” 江清月看向李星灿，李星灿已经跟别人说话去了，似乎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很快开考的铃声响起，监考老师都迟到了，慢吞吞走进来把试卷往前排一扔，“你们自己分一分，这么远，给我累得够呛！” 整个考场都没什么意见，等试卷发下来后写上名字，铺平整一点，方便趴着睡觉。 等悉悉索索的声音结束，只有一道写字的声音格外突兀，那就是江清月那边。 虽然已经浪费了十几分钟，但她也有信心能够完成。 李星灿往她那边看了一眼，显然其他人也留意到了，看着这个末考场的新面孔，都忍不住有些意外。 尤其是第一场考试结束，看着江清月笔记工整，写得满满登登交上去的卷子，一个个发出惊讶的赞叹声。 等监考老师拿着试卷一走，立马有人围到江清月的桌边，“你真会啊？那你下一场给我传答案吧？” “不行。”江清月收拾着东西，眼皮也没抬地拒绝。 那人被这么干脆地拒绝，显然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传一下能怎么着？” “人家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癞皮狗吗？”李星灿脚蹬着桌子往后推了一下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看向站在江清月桌子旁边那人提高音量。 那人转过身来纳闷地看着李星灿，“不是，李星灿，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护着她？多大点事啊，帮一下怎么就不行了？” “不行就是不行，哪来为什么？”李星灿不耐烦地看着那个人，“你再多废话一句，我让你以后那几场都不用考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 那人咬了咬牙，瞪了一眼李星灿，转身往外走去，“不就家里有几个臭钱吗？了不起啊！” 李星灿听见这话都想笑，臭钱没什么了不起的，那他跑什么？ 第21章 绝不可能。 第二十一章 李星灿的笑意对上江清月的视线转而收敛得无影无踪，这个黑白不分的家伙不会又要觉得自己是仗势欺人吧？ 各自收回视线，接下来的考试倒是没再出什么岔子。 交上试卷，该吃午饭了，其他人比监考老师跑得都快，李星灿倒不着急，她让苻多岁帮自己带饭了，但往前一看，还有个比自己更不着急的，江清月才刚收拾好书包。 这人什么时候才能不让别人操心？ “你不打算吃饭了？”李星灿看着还在磨蹭的江清月，没好气地开口。 江清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李星灿在跟自己说话，将书包背上站起身，“我买了面包。” 好，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面上挂不住，李星灿先一步离开考场。 两天的时间，就是考试，自习，考试，自习，李星灿和江清月两个人去考场同路，但每次也都是沉默地来，沉默地去，对彼此视而不见。 总算考完了最后一科，两人沉默地一起往教室走去，走在楼梯的两边，互不打扰。 等进了教室，就是自习，李星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见郑文白从前门进来了，径直走到江清月旁边说了句什么，接着江清月开始收拾书包了。 李星灿觉得自己绝对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好奇所以才多看了两眼。 只见江清月并不是简单地收拾了书包就算了，而是把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书包里，接着起身往后排走来。 李星灿看着她，很明显看到她也看了自己一眼，但没说话，从自己旁边走过去，到后排的书柜里，将她平常用不到的一些书也都抱了出来，收拾得干干净净。 等江清月背着书包抱着书，跟在郑文白后面走出教室，教室里才叽叽喳喳讨论起来，但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柳松进来的时候就听见班里跟炸锅一样，用力拍了拍桌子，“都讨论什么呢？以为考完试就能松懈了是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点紧迫感！” 李星灿站起身来，“江清月去哪了？”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着杨柳松。 杨柳松摆摆手先让李星灿坐下，“我正要说这事呢，江清月同学的月考成绩已经出来好几门了，从她的成绩来看，去重点班也绰绰有余，所以经过校长等人的商量，决定将她转到重点班。” 其他人了然，只有李星灿眉头微皱，“去哪班了？一班还是三班？” “你管呢？管好你自己吧，又交白卷，我这次一定要告诉你家长！”杨柳松气得牙痒痒。 李星灿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在意地收回视线。 上了半节自习，到晚饭时间了，李星灿和，苻多岁和林邂三人一起下楼去吃早饭，路过一楼的时候李星灿往那边看了一眼，刚好过来个熟人，抬手跟她们打招呼。 李星灿看向对方，“今天你们班是不是新来了个转学生？” “没有啊，怎么了？”那人一脸疑惑地摇摇头。 “那就是去一班了？”李星灿眉头微皱。 “一班？”那人往旁边一招手，揽住另一个路过的熟人，“你们班有新转来的？”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话说到这里，苻多岁和林邂也察觉出不对劲，“我们学校里还有几个重点班？” “重点班就我们两个班，你们二班是国际班，还有四五六七八九十是实验班，剩下都是普通班，一般转学生都是去实验班吧。” 第28章 那人说完，苻多岁点点头，“也有可能，去实验班的概率更大一点吧。” 几人继续往食堂走去，但是李星灿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在食堂里吃着饭，李星灿几人刚坐下，旁边几个同学看到她们旁边的位置也跟过来凑着坐下。 打了两句招呼，李星灿看着坐下的欧锦，“欧锦，你知道江清月转去哪个班了吗？” “不是一班就是三班吧？怎么了？”欧锦好奇地看向李星灿。 “问问，一班和三班都没有，可能在哪个实验班，你帮我去问问，什么时候能打听到？” 李星灿顶着对方好奇到爆棚的视线开口，没办法，这家伙虽然是个大嘴巴，但消息无比灵通。 “这还不简单吗？这一个晚饭时间就够了，等着，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前肯定给你打听得明明白白的，坐哪排哪个位置都帮你问清楚。”欧锦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等回教室的路上，林邂看着心事重重的李星灿，“你怎么了？很反常。” “不知道，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李星灿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苻多岁在旁边嚼着零食，“我发现只要是跟江清月扯上关系的时候，你就哪都不太对，还啥都不跟我们说。” “吃的堵不上你嘴？”李星灿心里烦躁，快步往前走去。 苻多岁睁大眼睛，指着李星灿的背影跟林邂控诉，“木木你做证啊，我说啥了我，她就这个态度啊？她这还不叫不对劲？！” 回到教室，一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李星灿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又快上课了，还没看见欧锦回来。 正当她按耐不住要自己去的时候，欧锦从后门累得气喘吁吁地进来了。 “我！四层楼，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每个班都打听过了，找了无数个认识的人反复确认，没打听到江清月去哪个班了，应该说她哪个班都没去，不见了。” 欧锦一口气说完，终于扶着桌子喘了口气，“也可能是转去别的学校了。” “都没有？！”李星灿就知道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问题，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苻多岁也发现了欧锦，过来打听一下情况，听到这个消息后显然也有些震惊，“这是怎么回事？老杨不是亲口说的吗？而且江清月走的时候还是那个英语老师来领走的，不可能出问题吧？” “或许是今天也没什么正课了，所以先回家休息，等明天再去新班级报道也说不定啊。”欧锦看看两个人，觉得不用那么紧张。 “我出去一趟。” 李星灿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欸？这快上课了你干什么去？我真都打听过了！”欧锦以为李星灿是不信。 林邂也从前排过来，听完欧锦的转述后，又看了一眼李星灿离开的方向，抬脚跟了上去。 “这上课了……” 欧锦话还没说完，苻多岁也跟着出去了，她也想跟上去看看，但上课铃响了，无奈只能看着几人离开。 李星灿摸黑往实验楼走去，林邂和苻多岁很快跟上了她。 “你想干什么？”林邂看了一眼实验楼的方向。 “我去查个东西。” 李星灿进了实验楼，直奔微机室。 苻多岁还没搞清楚状况，李星灿走得太快了，她只能问旁边的林邂，“查什么？” “借读手续，监控，什么有用查什么，校长商讨决定，班主任下达通知，英语老师来领人离开，怎么看人都不可能凭空消失。” 林邂回答苻多岁的问题，苻多岁这才恍然大悟。 到了微机室，门已经锁上了，看着上面那把锁，李星灿直接往旁边走去，白天用来当考场的教室可没上锁，她进去拿了把椅子，重新回到微机室门前。 “砰！” 干脆利落，砸开了上面崭新的锁。 苻多岁看了一眼，拍拍心口，“明天老杨得疯。” 进去开灯，李星灿开了电脑，这里对她来说早已经轻车熟路，前不久才刚刚入侵了学校系统查监控，帮全班抓了个小偷，这次虽然学校又请人来加了防护，但也没什么难度。 开了几台电脑，入侵监控系统调出画面，一个是校长室门前走廊上的，一个是高三二班门前走廊上的，让林邂和苻多岁在旁边看着，一个是看校长那边什么时候下的决定，另一个是看看郑文白到底领着江清月去哪了。 同时，李星灿在试着入侵校长室的电脑，看看能不能查到江清月的借读手续。 “我们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苻多岁切换着监控画面，看着郑文白领着江清月下楼。 “警惕一点，你是没被绑架过吗？”李星灿头也没抬，还在专心操作。 说得有道理，苻多岁点头，继续看监控。 林邂那边倍速快放，视线紧盯着屏幕。 一时间整个微机室里只剩下键盘和鼠标的声音。 李星灿这才发现，校长室的防火墙竟然比学校系统的强上不少，有些棘手。 实在不行，就直接偷溜去校长室查。 正这样想着，李星灿想起来自己上一次去校长室的时候，那是因为自己为了查小偷，入侵了学籍库，然后校长似乎特别紧张的样子。 想到这里，李星灿立刻转移目标，再次入侵了学籍库，她记得自己上次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加密领域，还没有破解。 这里的过程顺利许多，李星灿进了学籍库，再次找到那个加密领域，开始进行破解。 一台电脑不够，李星灿直接把整个微机室的电脑都打开调动起来，她还不信今天晚上查不到什么东西。 在李星灿的狂轰滥炸下，这个加密领域并没有坚持太久，很快被破解出来。 出乎意料，里面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就是一些资料，很详细的资料。 李星灿浏览着上面的资料，看上去是一部分学生及家长的个人资料，很详细，还附有照片，最奇怪的地方是每一张人的照片旁边还会多一张动物的照片。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猜是家养的宠物什么的，但见过江清月变成猫的李星灿，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些人，可能和江清月一样，是妖。 仔细看上面的时间跨度，距今最久的甚至有十多年，一直翻下去，在最后一份李星灿看到了江清月和她妈妈的。 这也是时间最近的一份。 上面关于玄玉和江清月的介绍十分清楚，尤其是玄玉，她的照片旁边是一只通体纯黑的玄猫，介绍中更实用红色字体标出一个重点—— 血脉强大的纯灵妖族。 哪怕只从字面意思来看，李星灿也能知道这代表的特殊性。 至于江清月的照片旁边，则是空白的，可能是因为他们暂时还不知道江清月是一个什么样的妖。 难怪校长那么紧张，害怕自己看到这些东西，原来是这样。 如果真的是校长盯上了这些妖族，那江清月母女岂不是都有危险？ 李星灿正想着，旁边的林邂和苻多岁也有了结果。 林邂先开口，“我查了校长室前监控没有被覆盖的所有记录，其中除了校长以外，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那个新来的英语老师，而且他们两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从相处模式来看能看得出是熟人。” “我这边通过监控追踪，能看到江清月被这个老师一直领着去了教师公寓，然后就再也没出来。” 苻多岁也开口，画面定格在江清月走进教师公寓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第22章 苻多岁闭嘴！ 第二十二章 “现在看来好像真的有大问题，我们要不要报警？” 林邂提醒李星灿，如果真的是校长和老师串通一气，那凭借她们几个人可能很难解决这件事了。 李星灿犹豫了一下，首先江清月的身份很特殊，其次她们要用什么理由报警呢？在学校里学生失踪，警方第一时间肯定联系校方，到时候不还是学校一手遮天？ 思索了一下，李星灿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跟林邂和苻多岁交代，“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我去教师公寓看看，你们回班里叫上其他同学把动静闹大一点，就算是乌龙无非被人笑话几天，但要真出什么事，后果会更严重。” “你不能一个人去公寓，我陪你一起！”苻多岁站在李星灿身边，“让木木回教室通知大家就行。” “这时候就别冒险了吧？我们一起回教室再说……” 林邂话还没说完，门口从黑影中走出来个人，“是啊，这时候就别冒险了吧？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值得吗？” 郑文白站在门口，和平常教书育人的形象相去甚远，阴冷的视线让人联想到某种阴暗爬行的生物，依次从三人身上掠过。 这悄无声息出现的人让三人寒毛竖起，警惕地看着门口那人，李星灿上前一步开口，“你到底把江清月怎么了？！” 第29章 “真是麻烦。”郑文白没有回答，她在想该怎么不着痕迹地处理这三个多管闲事的小家伙，直接处理掉还不行，她们身份不一般，家里有钱有势很难摆平，但要是把她们三个放走，那麻烦可就更大了。 那就只能先暂时应付好眼前了。 李星灿等人警惕地看着郑文白的动作，三人对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一起往门口跑去，只要跑出这里，三对一，优势…… 刚跑了没两步，还没到门口，只见郑文白手一抬，挥出一片白雾，三人顷刻倒地。 郑文白蹲下看了看地上的三个人，“小家伙们还是年轻啊。” “她们查到了什么？”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走廊的阴暗处传来，郑文白正了正神色，进了微机室，看着一台台打开的电脑，逐渐严肃起来，“能查的不能查的都查到了，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些小东西。” “是我大意了，但你不是说李星灿和江清月关系恶劣吗？”苍老的声音质问。 “可能她就喜欢多管闲事吧，”郑文白把电脑上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你先走吧，我会把这里处理干净的。” “你能怎么处理？” 黑暗中伸出一只形同枯槁的手，手里是一瓶药丸，“这里面是异化丹，给她们吃下，会暂时变成动物，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出去，然后回去发个逃课通报批评，一晚上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她们把这段记忆忘掉，再把人带回来。” 郑文白接过药瓶，“我知道了。” “那只小猫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不过这两天因为考试原因修炼有些懈怠，我跟她说她妈妈有危险，让她尽快参透打开妖界之门的法诀，去妖族救她妈妈，估计一晚上差不多了。” “尽快，我这边已经一切就绪了，随时等着。” 说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里，郑文白看了一眼三人，将瓶子里的药给她们喂了进去。 李星灿感觉自己的头晕晕的，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用力甩了甩头，视线才逐渐清晰起来。 视线清晰起来后，她往旁边看了一眼，顿时被旁边的那张狗脸吓了一跳。 “汪！” 哪来的狗叫？ 李星灿眼中满是疑惑，旁边那条比格犬是闭着眼睛的，还没醒呢，怎么会叫？ 转头又往另一边看去，结果又看到了一张狗脸，是一条边牧，同样也还在闭着眼。 难道还有第三条狗？ 李星灿左右看看，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两只眼睛同时看向中间，这次她看见的不是自己的鼻尖，而是一个狗鼻子！ “汪！” 震惊地睁大眼睛，李星灿这才发现这好像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汪汪汪！” 再次试着张口，李星灿彻底确定，竟然真是自己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变成、狗了？！ 立刻想要起身，结果差点崴了腿，李星灿低下头，只看见了四只狗爪…… 不止如此，李星灿感觉自己好像在摇晃，自己好像是在一辆车的后备箱里。 至于为什么在这么黑的情况下，自己还能看清旁边的两张狗脸，似乎要归功于自己现在拥有狗的视力。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星灿很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但显然不是。 大脑在嗡嗡作响，李星灿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失去意识前自己和苻多岁林邂一起在实验楼的微机室，查到了校长和郑文白的问题，意识到江清月可能有危险，然后郑文白出现了，洒了一种药粉后她们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一定是郑文白做了什么，把自己的变成了狗，那自己旁边这两条狗，应该一个是苻多岁，一个是林邂了。 都亲眼见过妖了，李星灿觉得自己对这种事情的接受程度还不错。 等李星灿捋清楚发生的事情，旁边的比格和边牧也慢慢醒了过来，显然她们的反应和李星灿也差不多。 “汪……” 边牧只叫了半声，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接着就安静下来，显然是在思考。 这样李星灿就能确定了，这只是林邂，至于另一只…… “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呜～！” 比格穿透力极强的叫声折磨着身为狗敏感的耳朵，李星灿用两只前爪捂住了耳朵，“汪汪……” 苻多岁！别叫了！ 无奈，虽然现在变成了狗，但奈何她们听不懂狗语，能听见的只有汪汪汪，很难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李星灿的话苻多岁完全理解不了。 后备箱里一时极其热闹，发现自己变成狗还和两条狗关在一起的苻多岁完全冷静不下来，疯狂跑啊跳啊撞啊叫啊的。 李星灿离她最近，被踩了好几脚，简直是忍无可忍。 “汪汪汪！！！” 苻多岁！停下来！！ 但李星灿越是想制止苻多岁，苻多岁越慌，一慌就开始慌不择路，开始在后备箱里疯狂破坏，这回连缩在角落里的边牧都遭了殃。 整个后备箱吵得人脑子嗡嗡作响，狗脑子也嗡嗡作响，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开车的郑文白也是真的忍无可忍，开出学校一段距离后，随便找了块空地就停下了车。 她从副驾驶座位上拿出之前那种白色的粉末，她决定要让这几个东西赶紧闭嘴！ 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粉末，正要打开车门，从座椅头枕后却突然伸出来一只猫爪，锋利的猫爪瞬间划破了密封袋子，白色的粉末又轻又细，瞬间撒了自己一身，整个驾驶座粉尘弥漫。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江清月屏住呼吸，变回人形打开车门下车，赤脚踩在地面上走出几步才终于敢呼吸，回头看向那辆还在疯狂蹦迪的车以及鬼哭狼嚎的狗叫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一路上她也快被吵死了，这几个人怎么能这么聒噪？！ 上前打开后备箱，路灯的光照进去，世界一瞬间安静了，三条狗动作定格，齐刷刷抬头看向开后备箱的江清月。 江清月也看向这三个，角落一条已经半死不活的边牧，另一边是一条最聒噪的比格犬，还有中间一只用前爪试图踩住压制比格的哈士奇。 “你们安全了，下来吧。”江清月退后一步，手扶在腰上对她们说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李星灿，她松开脚下的苻多岁，从后备箱一跃而下，虽然不太熟练差点用脸着地，但好歹还算顺利，及时稳住了。 “汪汪嗷！” 怎么是你？郑文白呢？ “说来话长，郑文白在前面，我用药把她暂时迷晕了。”江清月能听懂所有动物的语言，狗语自然不在话下，开口回答，然后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哈士奇，“李星灿？” “汪。”李星灿应了一声。 不过这句话显然让后备箱的苻多岁听见了，她一个起跳，哪怕来了个脸刹也丝毫不能阻碍她迫不及待地冲向江清月，“汪汪汪汪……” 李星灿在哪！李星灿在哪！李星灿在哪！ “把嘴闭上苻多岁！”江清月被吵得脑子疼，手动捏住比格的狗嘴消音，“你旁边那只哈士奇就是李星灿，你们都被喂了一种药，这种变化是暂时的，不要再叫了！” 此时后备箱的边牧才摇摇晃晃起身，慢慢从车上跳下来，“汪汪……” 我们多久才能恢复？ “我也不太确定，但应该不会太久，”江清月看了一眼林邂，又看向李星灿，“我现在需要给你们找一个地方，这种药粉见效快，但失效也快，像你们这样也就半个小时，郑文白肯定也差不多，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李星灿开口，“汪汪。” 去我家。 “好，现在都把嘴闭上，跟上我。” 江清月点头，重新变成了猫，走在最前面，苻多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被李星灿手疾眼快地抬爪捂住。 然后十点多郊区的大街上就出现了这么奇怪的一幕，一只漂亮的长毛奶牛猫领着三条跑得歪七扭八的狗狗在马路上奔跑。 这里距离学校不远，距离李星灿家自然也不算太远。 第23章 妖族内幕。 第二十三章 从栅栏的空隙里进了李星灿家的院子，江清月变回人形，刚要敲门，李星灿在后面叫了两声阻止她。 “汪汪！” 不用敲门，阿姨不在，你输入密码就行。 “密码是什么？”江清月回头看去，发现两个被拦在了栅栏外，而比格已经卡在了栅栏里。 “汪汪……” 02170217。 江清月按照李星灿的话输入密码，门果然开了。 再去把大门打开，然后把苻多岁从栅栏里拽出来，这才都进了房子。 在李星灿家的客厅里各自找位置，几人这才讨论起来今天晚上的事情。 第30章 “汪汪……”李星灿先开口。 你不是被郑文白带到公寓里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车里救我们？ 江清月重复了一遍李星灿的问题给另外两个人，这才回答，“本来是的，郑老师……郑文白找借口让我留在公寓里，然后她突然说有事出去一下，我也没当回事，直到李星灿给我打电话，我听见了郑文白和校长的对话，这才知道出事了，所以知道郑文白要回来开车的时候就提前藏在了她的车里等着……” “汪汪？” 我给你打电话？ 李星灿不记得自己给江清月打过电话啊。 “是啊，不过你没说话，我一接通就是郑文白的声音，说什么不相干的人，值得吗？然后你问她把我怎么样了什么的，后来砰一声，就只剩下郑文白和校长的声音，校长给了郑文白一瓶能把你们变成动物的药丸，商量该怎么处理你们。” 江清月回答。 这时李星灿才想起来，当时她跟苻多岁和林邂布置着接下来的计划，本来是想打给自己那不靠谱的老哥的，毕竟爸妈不在江城，只能指望一下他了，可还没拨出去郑文白就来了。 自己都没存江清月的号码，只是之前找她手表的时候打了几通电话，还没人接通的那种，没想到这次阴差阳错点到了，直接打给了她，救了自己三个人。 李星灿不说话了，旁边的苻多岁迫不及待，“汪汪汪！汪汪！汪……” 江清月你是猫妖吗？这么厉害吗？这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啊！ 江清月看着围着自己打转的比格犬，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要保密。” “汪汪！” 嗯嗯！那你会法术吗？ “……不会。”江清月收回手，她自己对妖族这个身份都还不太熟悉。 苻多岁还想问什么，林邂上前一步，“汪汪汪……” 现在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我们该怎么办？校长和郑文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这里距离学校也不远，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 江清月点点头，把林邂的话转述给其他两人。 确实是，而且估计郑文白也快醒了。 李星灿抬爪指了指旁边，“汪汪……” 打电话给李之行，让他开车来把我们带走，然后看看他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光靠她们这几条腿也跑不了多远。 江清月去拿了别墅的座机，旁边就有阿姨用来联系的电话簿，找到李之行的名字，打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江清月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李星灿，“你好，请问是李星灿的哥哥吗？” “我是，你哪位？”李之行一开始还以为是照顾李星灿的阿姨，听见江清月的声音语气稍严肃了些。 “我是李星灿的同学，我叫江清月，现在我和李星灿，还有苻多岁和林邂四个人遇到了一些麻烦，我们现在在李星灿的房子里，你方便过来一趟吗？” 江清月尽量快速简单地说清楚情况。 “我现在就可以过来，是什么麻烦？”李之行那边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 “汪汪汪汪……”李星灿在旁边跟江清月说话。 告诉他有人要绑架我们。 “怎么还有狗叫？”李之行记得李星灿没养过狗。 江清月顿了一下，“那是李星灿……” “啊？！” 李之行来得很快，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柯尼塞格停在了李星灿的院子门口，后面跟着两辆车的保镖。 大步走进房子里，李之行看见了在客厅里的江清月，“李星灿呢？” 江清月伸手指向那只哈士奇，李之行的视线随着移过去，脸上出现一丝一言难尽，皱眉看向江清月，“小朋友，你在开玩笑吗？” “汪汪汪！” 我就是李星灿！ 解释了一通，江清月甚至当着李之行的面变成了猫，才终于让他相信那只哈士奇就是李星灿。 “现在情况很复杂，”江清月重新变回人，看着被吓到跌坐在地毯上的李之行开口，“我们学校里的校长和一个老师似乎和妖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想要对我不利，被李星灿她们发现，所以她们才会被变成这个样子。” “天呢，我是没睡醒吗？”李之行还是难以置信，以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来看这就是天方夜谭。 江清月还要再解释，就看见李星灿已经一个爆冲撞到了李之行身上，前爪踩着李之行的肩膀，冲着他耳朵狂喊，“汪汪汪汪汪！” 李之行捂了捂耳朵，“她说什么？” 江清月删去某些激烈的言辞转述，“她说让你别发呆了，没办法就给妈妈打电话。” 李之行爬起来去旁边打电话去了，江清月往外看了一眼，李之行带来的保镖都在院子里等着，目前来说安全问题应该不用担心。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在沙发上坐下心事重重的样子，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暂时安全了，她还在担心什么？ 走到江清月身边，李星灿抬头看着她，“汪呜……” 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有些担心我妈妈，我联系不上她了。” 江清月回答，就是因为郑文白突然告诉自己，妈妈那边出事了所以她才会留在郑文白的公寓里，研究打开妖界之门的办法，现在知道郑文白是别有用心，可妈妈那边的情况还是不确定。 把这件事告诉李星灿，江清月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两块令牌，出来得匆忙，她只来得及带上这个，妖界之门就在其中，只是她还没研究明白该怎么打开。 李星灿看着她手中的令牌，“汪……” 那就去郑文白那里拿回那本书，你去看看玄阿姨不就行了吗？ “太危险了，他们手中到底有多少这种奇怪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一不小心就会中招，说不定现在他们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呢。” 江清月就算着急，也不会贸然行事。 两个人正说着，李之行从那边打完电话回来了，他看了一眼李星灿又看了一眼江清月，“爸妈早就知道这事？” “蕈阿姨知道吗？”江清月也不确定，妈妈只是说李家是可以信任的，但没说别的。 “我妈给了个电话号码，说是什么妖族驻人间办事处的，这都什么鬼啊？”李之行伸手把刚才记下号码的纸条递给江清月，他感觉自己现在整个人都懵懵的。 “那就打过去试试看吧。” 江清月没听说过，但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所以现在还是听长辈的比较好。 打*过去电话，试探地询问，确定那边回复了妖族办事处后江清月把这边的情况跟那边说清楚。 正打着电话，厨房里传来哐当一声。 李星灿竖起耳朵看过去，就看见是苻多岁从厨房叼着鸡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李星灿还没开口，苻多岁已经跑到了江清月面前，吓得嘴里鸡腿都掉了，“汪汪汪汪汪！！” 厨房下水道里爬出来好多东西！！ 江清月神色一凌，跟其他人转述了这句话，所有人赶紧去厨房查看情况，只见下水道口那里以老鼠为首，还有好多不认识的虫子，甚至还有蛇正疯狂往外涌出来，场面十分骇人！ 李之行手疾眼快地火速关上厨房门，但还是有不少跑了出来。 江清月能和所有小动物沟通，开口试图跟它们交流，但是都好像听不见她的声音一样，还在疯狂乱窜，甚至逮着什么咬什么，像疯了一样。 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校长他们的诡计，有保镖在他们人进不来，就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驱动这些动物钻进来。 看着厨房的玻璃门里还在疯狂增多的虫子老鼠什么的，每个人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先从这里离开，往北走，他们会在那边接应我们。” 江清月开口跟其他人说道，挂断了电话，一行人迅速上车。 李之行开车，保镖们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上车跟上。 那些老鼠就算是已经疯了，速度也不可能赶得上汽车，夜幕中，黑色的跑车一路向北，疾驰而去。 江清月用手表保持着和办事处那边人员的通话，赶往定好的地点。 选定的地点是在市区一处老旧的居民区，距离李星灿家已经很远了，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这是妖族办事处，保镖不能跟过来，到了地方后江清月先下车查看情况，从居民楼里走出来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脸色冷肃，在看清江清月后，手中凭空出现一条锁链，直接朝她抽了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清月措手不及，幸好身后有一个力道将她直接推开，险险避开那要命的锁链。 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巷子哈士奇站在车门前，神色严肃警惕地盯着那个黑衣男子，“汪！” “找死！”那男子丝毫不将眼前的阻碍放在眼里，再次甩动锁链发起进攻，显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第31章 “光天化日的太猖狂了吧？！”李之行这才发现李星灿也下去了，迅速拉开车门下车，去拦那黑衣男子。 李星灿没有后退，和李之行一起冲向那个男的，苻多岁和林邂也没闲着，从车上冲了下去，江清月回过神来，迅速加入。 本以为人多力量大，但是无论是江清月还是李星灿他们，都对人和妖的力量差距一无所知，当那条锁链一分为五，以一种完全违反物理学的姿态分别向他们冲过来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招架之力。 江清月在关键时刻迅速变成猫身躲开锁链，看向已经被锁链捆住的李之行和苻多岁，还没来得及想办法，两条锁链两面夹击向她打来，瞬间压力倍增。 变成猫之后体型小了更灵活了，但显然劣势也是致命的，这链子要是打在猫的身上，估计命都要没了。 体力消耗严重，等看到第三条向自己攻来的锁链时，她浑身炸毛，江清月知道自己躲不开了，只能尽全力避开自己的致命位置，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但却有锁链打在皮肉伤的声音，抬头看去，威风凛凛的大狗挡在自己面前，前肩胛骨的位置一道鲜红的血痕。 “喵……” 李星灿…… “汪……” 你先走。 李星灿听不懂猫语，说完后迅速用脑袋把猫撞开，让她离开锁链的攻击范围。 “谁也走不了！”黑衣男子再次出手，锁链的数量成倍增加，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无数片白色的羽毛如同利箭般从天而降，精准地将每一条锁链钉在了地上！ 形势瞬变，所有人抬头看去，一只白鹤急速俯冲下来，在落地的一瞬间，变化成了个身着白袍腰系红带，面色白净的男子。 “住手！” 来人额间一抹朱红，神色严峻地看向黑衣男子，“虺！你要干什么？” “白鹤，你要妨碍公务吗？我是奉命抓捕异数回族接受审判，你不要拦路。”黑衣男子虺用力一震，将锁链上的羽毛系数震落。 “谁给你下的令？此事还未出定论，族长及各位长老还在商议，你怎么就开始抓人了？”白鹤毫不相让，看向被捆的李之行和苻多岁，“甚至还误伤人类，这事要是追究起来，引起两族纠纷，你担待得起吗？” “哼，是他们不自量力地冲上来。”虺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松开了捆人的锁链。 李之行和苻多岁刚得到自由，立马去查看李星灿的伤势，指着给白鹤告状，“这个也是人！这都受伤了！你们妖族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白鹤看了一眼，“自然，这伤只有回妖族才能治，你们还要跟我走一趟。” 听见要去妖族，李之行护着这一群猫猫狗狗往后退了退，“你不会跟他是一伙的来唱双簧的吧？” “我是玄长老派来的，”白鹤说完，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令牌，扔给李之行，“此物为证。” 江清月看了一眼，这块竟然和自己那两块其中一块一模一样，那那位玄长老难不成就是妈妈？ 对李之行点点头，江清月变回人形，将令牌还给白鹤，“我们现在要去妖族吗？” 白鹤犹豫地看了江清月一眼，“你不用，我带这位受伤的人族去，作为人证去就够了。” 虺看了白鹤一眼，“她当然也要去，一只这种血脉混杂的妖族，并且还在人间潜伏了十几年，没有任何档案报备，万一暴起伤人谁来负责？白鹤，你要徇私枉法吗？” 白鹤眼底闪过一丝担忧，“那就一起去吧，但在走之前，虺，你必须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是丁校长，”虺开口，同时冷冷看了江清月一眼，“我还知道这是玄长老和人类的女儿，你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保护她而来的吗？那就回妖族，请族长定夺吧。” “我知道了。”白鹤没再跟他多说什么，转身看向江清月和李星灿，“你们两个跟我们回去吧。” 李之行拦住李星灿，“我也要一起去。” “汪汪！”苻多岁和林邂也上前一步。 “不行，妖族之境，人类禁行，”白鹤看向李之行，“更何况，你们人类也有你们的事情要解决，丁校长是人族，他的所作所为我们妖族管不着，你们要是决定将他放任不管，我也没什么话说。” 李之行皱眉，“但我不能让我妹妹一个人去。” 白鹤看了一眼坚持的李之行，“蕈琳女士和李绍源先生是你们的父母，他们对此有所了解，你可以现在问他们。” “我妈还说他是可信的呢，”李之行指着虺质问，“那现在算怎么回事？” “他是秉公办事，但这里面有误会，”白鹤看向被江清月揽着近乎昏迷的李星灿，“被妖气所伤，你妹妹的时间耽搁不得。大可放心，明日日落之前，你妹妹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看看李星灿，李之行只能让步，但在白鹤临走前，又帮苻多岁和林邂多问一句，“那她们俩呢？” “天亮之前便会恢复，穿好衣服安心睡一觉就是了。” 白鹤说完，拿出另一块黑铁令牌，依旧是和江清月那块一模一样的，灵力注入，令牌悬浮在空中，光芒逐渐形成了一扇门。 门里面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白鹤用虺的锁链将他捆起来，先一步走进了门里，江清月抱起依旧是狗狗的李星灿，跟着走了进去。 随着光芒消失，门也消失不见。 目送他们离开，李之行等人也没有久留，看向剩下两只，过去帮她们打开了车门，“走吧，我们也还有的忙。” 第24章 给李星灿上药。 第二十四章 江清月抱着李星灿跟在白鹤身后，一步踏入门中，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天上繁星闪烁，连绵不断的山林在夜幕下显出大概的轮廓，月光皎洁，隐约可见这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景象。 脚下是柔软的草地，江清月没有看到什么建筑，正疑惑的时候，白鹤给她指向远方夜幕下巍峨的山巅，“那是妖族司法处，我先带虺过去，等明天再带你们过去，现在先给你们找个地方歇脚疗伤。” “白鹤，你不会是想偷偷放她走吧？”虺紧盯着江清月开口，显然并不放心。 “今天已经很晚了，她们一个受伤，另一个没有任何灵力，这么远的路上得去吗？”白鹤看了一眼依旧不为所动的虺，“那就都不先去了，找个地方先给这个人类疗伤，明天休整好再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以。”虺这才点头应下。 一行人往不远处的树林中走去，林中偶尔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出没，但并没有靠近的。 “这边是妖族的外围，也是大部分保留原始动物习性的妖族居住的地方，尽量不要吓到它们。” 白鹤跟几人说道，放轻了脚步。 走了好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像是包菜一样的东西，有十几米高，有一古树从中穿出，茂盛的树冠刚好盖在包菜上，让整体远远看上去像一个大圆锥。 白鹤走到“包菜”前，抬手敲了敲门，两片叶子一样的大门向两边旋转打开，留出容纳两人并排进去的小门。 走进去后，里面灯火通明，还有许多星星点点的萤火虫飞舞，此外能看见中间就是那棵树粗壮的树干，树干前面围绕着树干支起台面，像是酒店的前台，后面是螺旋向上的木楼梯。其他地方零零散散放了几张桌子，两排食槽，还有一个大池子，有人形的，兽形的，还有化成人形但保留了一部分动物特征的客人来回走动。 白鹤走到前排，跟挂在树枝上的那盆九尾狐说了几句，九尾狐伸出一条尾巴，打开旁边的盒子勾出两片树叶钥匙递给白鹤。 拿着钥匙沿着前台后面的楼梯上去，江清月发现这好像就是一家酒店。 到了两个相邻的房间前，白鹤拿出其中一间的树叶递给江清月，“你和这个人类一个房间，稍后我会让人送来药物，你给她治疗一下，有什么事情可以来隔壁敲门，不要自己出门。” “好。” 江清月接过树叶，学着白鹤的样子贴在房门上，叶子立刻长在了房门上，发出新芽。 推开门进去，里面一眼望去也全是用植物做成的家具，亮起的灯是一种荧光草，天花板是厚实的棕榈树叶，衣架是几根树枝搭在一起，桌子是一块笨重的树墩，地毯是用竹子编的，唯一和植物没关系的就是床上的床垫和毯子，是用羊毛编织的。 先将李星灿在洗手间放下，在莲蓬下接了些水，这里连毛巾都没有，只有一些树叶，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只有那身短袖短裤，和一双李星灿的鞋子。 没办法，江清月只能用手捧着水慢慢给李星灿清理伤口。 凉水落在伤口上，流出一条蜿蜒的血痕，尤其是此时上面还冒着丝丝缕缕的黑色妖气，江清月看得直皱眉。 第32章 现在彻底安静下来，她忍不住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李星灿为什么会帮自己挡下那条砸下来的锁链？她不知道她这样很自不量力吗？ 外面响起敲门声，江清月放下已经清洗完伤口的李星灿，过去开门。 门外是白鹤，他提着两个树叶做成的袋子和一个竹筒递过来，“这竹筒里面是用来清洗伤口的灵泉水，把血迹冲干净后再用这个冲一遍，可以净化虺的毒气。这个袋子里是用来外敷内服的药和蚕丝布，你帮她包扎伤口。最后这个袋子里是给你们换洗的衣服，妖族条件有限，暂时将就一下吧。” 江清月接过东西，“好，谢谢。”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很多疑问，我可以简单回答你几个问题。”白鹤看了一眼旁边的额房间，低声跟江清月说道。 “我妈就是玄长老是吗？我是妖族的异数？妈妈这次回来是不是遇到了麻烦？”江清月只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白鹤思考了一下，“第一个问题，是的，你母亲玄玉是妖族玄猫一族长老；第二个问题，妖和人生下的孩子都被守旧派称为异数，但其他人并不认可，一直都在争论中；第三个问题，玄长老这次回来确实是因为你的事情被发现了，不过放心，不算太麻烦，长老会因为这件事正在重新商讨，毕竟都属于妖族的后裔，什么样的结果都不会去伤害同族的。” “谢谢。” 江清月大概明白了。 白鹤点点头，“等我们明天前往妖族中心，你就能见到玄长老了。” 该说的说得差不多了，白鹤离开去了旁边的房间，江清月关上门一转身，对上了一双正盯着自己的眼睛。 吓了一跳，看着醒过来的李星灿，江清月过去跟她把现在的情况说清楚。 李星灿还是很虚弱，听着江清月的话视线也在打量着周围，所以这里就是妖族了？ “现在我要给你上药了，”江清月从袋子里拿出那些东西，“如果疼的话你忍着点。” “汪……” 知道。 李星灿收回视线，她不想这样躺着，虽然肩胛处还疼着，但还是强忍着站起来，这样也方便江清月上药。 躺着没看出什么问题，这一站起来才发现李星灿身上的毛因为刚才冲洗伤口的原因，压住的那一半全湿了，甚至连脸上的毛都湿了一片，尤其是另一边还是蓬松的，对比起来格外有喜感。 江清月没忍住笑了出来，李星灿一脸莫名其妙地歪了歪头，“汪……” 笑什么？ “没事。”江清月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笑，但李星灿现在的模样太滑稽了，她只能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要去看。 “汪汪！” 你有没有点良心？我因为救你伤成这样，你还笑话我？ 李星灿不满地冲着江清月叫道。 江清月笑容收敛，从旁边打开竹筒的盖子。 李星灿看着又严肃起来的江清月，感觉自己说得有点过分了，“汪呜汪……” 不笑了就行了，你也没必要这么严肃。 江清月没回答，只是将灵泉水倒在了李星灿的伤口上。 并没有那么疼，反而清清凉凉的让伤口处的灼烧感降低了很多，李星灿低头看了一眼，只见伤口处的黑气随着水流消失了大半，这样看来伤口也没那么骇人了，只是破了一层外皮，远不到深可见骨的程度，看来动物的皮毛真比人类的厚实很多。 接下来就是敷药吃药，江清月按照上面的说明将药粉用灵泉水按比例调制成药膏，先放在一边，重新看向李星灿。 李星灿身上的毛发湿了大半，尤其是伤口处，这样容易把药给泡了，可惜这里也没有毛巾，她只能伸手去简单擦一擦。 扶着肩膀擦着水，江清月顺手将李星灿脸上的水也擦了擦。 “你碰我脸干嘛？” 李星灿别开头，一出声，两人都愣了一下。 没等李星灿高兴她会说话了，就看见江清月反应迅速地抱起自己塞进了床上的毯子里。 “喂！你要对我做什么？” 李星灿大惊失色，惊恐地睁大眼睛。 “安静，”江清月用毯子给李星灿裹严实，“你现在马上就要变回人形了，我不想看见**的你。” 李星灿：…… 果然如江清月所说，李星灿感觉自己的四肢慢慢舒展开，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恢复了。 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有头顶上还有一对耳朵，但估计也会很快消失，就像那次江清月那样…… 想起来那次的事情，再看了一眼自己盖着的毯子，她看向江清月后知后觉地解释，“那次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当时她们刚好也盖着被子，自己只看见了江清月的脸和她头上的猫耳朵。 听见这句话正从袋子里拿衣服的江清月脸色一红，将手中的衣服扔到了李星灿身上，“谁问你了！穿上！” “哦。”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背过身去，自己抬手拿起那件衣服，和江清月身上的似乎是一样的，都是极其简单的样子。 只有一只手能活动，另一边一动就传来钻心的疼，李星灿咬牙忍着，费力地穿好衣服。 好在这衣服很神奇，似乎是能大小调节的，穿的时候很宽松，穿上后自动变成贴合身体的尺码，并且十分舒服。 “我好了。”李星灿靠着床头坐着，跟江清月说了一声。 江清月拿着调好的药膏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李星灿身上的衣服，走到床边，“把领子扯下来，给你上药。” “哦。” 拉着领口，李星灿皱眉往下拽了拽，露出受伤的那边肩膀。 这条伤口从肩膀后面肩胛的位置一直到锁骨下方的位置，放在现在的李星灿身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江清月在床边坐下，看着狰狞的伤口眉头紧蹙，心里更不是滋味，“你自身都难保，还冲上去为我挡什么？” “这伤放在我身上也没什么，但要是落在那么小的猫身上，不一下给打死了？那是我的猫，没有见死不救的主人，赶紧上药吧，一点都不疼。”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这表情心里别扭，还不如刚才她笑话自己的样子呢，没良心的家伙突然有良心了，还让人有些不适应。 江清月抿着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不是你的猫，你更不是什么主人。” “嗯，这副没良心的样子正常多了。”李星灿语调轻慢，心里舒服了。 江清月把药膏往李星灿伤口上抹，看着她这样子差点没忍住用力摁下去，不过还是理智占据上风，没有冲动。 涂完药膏后，江清月拿起蚕丝布比划了一下，“你得把这条袖子脱下来，不然我没办法给你包扎。” 李星灿手扯着袖子，稍一用力顿时疼得皱眉。 江清月也看出了她的不方便，伸手握住李星灿的胳膊，帮她把袖子脱下来，也幸好衣服能随便变化大小，没有太困难。 脱下袖子后，李星灿的短袖成了斜肩抹胸，对上江清月的视线多少有些不自在，“还不行吗？” “行了。”江清月的视线从李星灿身上收回，她只是现在才发现李星灿的皮肤几乎吹弹可破，和她展现出的嚣张恶劣刺头性格完全相反，握住她胳膊的时候才知道她身上有多柔软。 李星灿也察觉到了江清月的视线，不过她显然误会了什么，面色微红地扯着衣服往上拉了一点，差点就忘了江清月这家伙还喜欢自己呢，自己现在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别动，”江清月扯着李星灿的衣服又往下拽了一下，留出布条包扎的空余。 “你！”李星灿瞪圆了眼睛，看着光明正大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江清月，心里悲愤，可现在自己确实还要靠对方，只能扭过头去忍了，但脸色却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红。 江清月哪知道李星灿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红透了的脸有些新奇，李星灿这么容易害羞吗？ 第25章 神奇的妖族。 第二十五章 上完药，收拾干净，都已经到后半夜了，江清月去前台重新抱了一床毯子回来，将被李星灿弄湿的那床换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说完，江清月掀开毯子在床上躺下。 这里的床和人类世界酒店的大床房还不一样，宽数有限，两个人睡的话中间几乎没什么距离了。 李星灿站在床边纠结，掀开一点毯子，刚要躺下又站了起来，“江清月，你能不能变成猫睡觉？” 江清月已经很困了，抬了抬眼皮看了李星灿一眼，“为什么要变成猫？” “我们以前不都那样睡的吗？你现在这样我不习惯。”李星灿感觉这话说得她脸有些发烫，但不知道哪里不对。 江清月冷冷看了她一眼，果断拒绝，“我不想让你抱着睡。” “可现在这样不就成你抱着我睡了吗？！”李星灿一着急把心里话脱口而出。 第33章 江清月眼睛微眯，“嗯？” “咳咳……”李星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耳朵红得滴血，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找补，“我是说这床太小了，我们两个人睡不开。” “事儿精。”江清月把之前李星灿骂她的话还了回去，然后默念口诀，重新变成了猫。 李星灿这样就舒服多了，上床躺下，伸手就要把猫捞过来。 “啪！” 手背被猫爪拍了一巴掌，江清月警惕地看着李星灿，就知道自己变成猫后她就要动手动脚。 “哼，谁稀罕。” 李星灿不服气地收回手，自己要抱的是猫，又不是她江清月。 等李星灿收手闭上眼睛，江清月才在枕头上趴下，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 夜已经很深了，两人也确实困极了，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太阳升起，光透过绿色的植物外墙洒进来，李星灿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结果刚好压到受伤的胳膊，瞬间直通天灵盖的痛意让她彻底清醒过来，立马坐起，扶着受伤的那个肩膀呲牙咧嘴。 看了一眼旁边枕头上还在呼呼大睡的猫，愣是把呼痛声忍了下去，只是半靠在床头上，两眼有些失神。 外面的敲门声响起，李星灿还没起来，就看见旁边的江清月已经醒了过来，就算是初醒也丝毫没有迷糊的感觉，翻身利落落地的瞬间变成人形，穿上鞋过去开门。 门外是白鹤，提醒她们下楼吃早饭，吃完就该出发了。 江清月点点头，转过身后才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看向坐在床上的李星灿，还有些意外她这次竟然起得这么早，“既然醒了，那正好就出发吧。” 李星灿打着哈欠起身，赤脚踩在木地板上，“走吧。” 江清月看向李星灿的脚，将自己脚上的鞋脱下来，“这是你的鞋。” “不用，这样挺舒服的。” 李星灿踩了踩地板，这样赤脚的感觉是再昂贵的鞋子都做不到，有一种回到原始的轻松。 “但我们要赶路。” 江清月提醒李星灿。 “那也没关系，我可以……”李星灿话还没说完，白鹤递过来了一双草鞋，“我给你们带过来了，不过条件有限，这里只有这个，将就一下吧。” “那我……” “我试试！”李星灿先一步从江清月手中把草鞋接了过去，这样江清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继续穿原来那双鞋了。 第一次穿这样的草鞋，李星灿还有些新奇，穿上后左右看了看，“还挺好看的。” 江清月看着对什么都好奇的李星灿，“等会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这挺舒服的啊。” 李星灿不以为意。 江清月看了一眼草鞋那粗糙的鞋面和编制的鞋底子，对李星灿的话不怎么相信。 一行人先下楼吃早饭，这里的早饭种类还是挺多的，稍微吃了一些，开始出发赶路。 走出“包菜”，李星灿才发现这个世界如此神奇，走在林中，阳光透过间隙落下斑驳的影子，她看见了特别多几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古树，还看见了一只啄木鸟落在树干上，咚咚咚啄了没两下，被那棵树给抽了一树枝，叽叽喳喳地飞走了，应该骂得挺脏的，因为那棵树不惜摘了个没熟的果子扔过去砸鸟。 “真有意思，它们都是活的吗？” 李星灿一点没有到陌生地方的拘谨，好奇就开口问。 “……你是想说它们是不是都是成精的妖族吧？” 江清月对李星灿这表达方式略感无语，不是活的还能是死的？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它们都能变成人吗？” 李星灿语气透着兴奋。 “并不是，开窍出灵智要有天时地利，成精怪又需要更长的时间，现在这里很多只能说是有了一定的意识，有一些浅薄的灵力调动，距离成精还有一段距离，另外大部分都还只是普通的生物。至于变成人，这属于高阶修炼法术，也不是所有妖都会修炼。” 白鹤回答李星灿的问题。 “哦，”李星灿看向江清月，“那你还算挺厉害的？” “把嘴闭上。”江清月不想提这个，她知道自己刚修炼就能变猫变人，是因为自己血脉的问题，而这一点也是妈妈现在面临的麻烦。 李星灿想起来昨天江清月和白鹤的交谈，看着江清月这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在为此担忧，也就不跟她吵架了。 一开始的新奇在走了一个小时后消失殆尽，李星灿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要被磨破了，看向前面还一望无际的林子，“还要走多久？” 江清月指向远方那座巍峨的山，“那个山顶是目的地。” “什么？！”李星灿瞪大眼睛，“望山跑死马，我们这要走几天？” 江清月没说话，她也觉得这对从小娇生惯养的李星灿有些困难。 又走了几步，李星灿抬头看了无数次那座山，还是觉得有点不行，“你们这里就没有车吗？而且都是妖了，也没有那种传送阵什么的吗？站上面瞬间就到另一个地方了那种，实在不行御剑飞行也可以啊。” “都没有，你说的那些那些灵力消耗巨大，得不偿失，至于车，这里也没有任何人类世界的东西。”白鹤继续回答。 “为什么？人类的那些东西多方便啊？” 李星灿承认这里确实很神奇，但增加一些人类科技也未尝不可啊。 “灵力只从自然中产生，而人类的文明会摧毁自然。” 白鹤看向湛蓝的天空和苍翠欲滴的森林，这才是妖族的净土。 李星灿：……好吧。 对这话不反驳，继续闷头往前走，但脚上越来越明显的痛感让李星灿确实有些无法忍受了。 趁着休息的空脱掉鞋子，看着已经被磨红似乎要破皮的脚，她踩在草地上借着青草的凉意缓解了一些，发现还不如赤着脚走呢。 江清月在李星灿旁边坐下，将鞋脱了下来还给她，“别犟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用，我赤脚一样能走。” 李星灿看了一眼江清月的脚，自己都知道疼了，总不能再让江清月也磨一遍。 “就你这脚？”江清月不信，“随便一颗小石子都能硌破脚板，你以为山路是你家地毯吗？” “你看不起谁呢？” 听见这话李星灿当然不服气，站起来走给江清月看，“你看你看，这不挺好……啊！” 脚底传来尖锐的疼，李星灿差点摔倒，抬脚一看，是大大小小的石子。 “还逞强吗？” 江清月起身扶住李星灿，好在这石子只是硬并没有锋利的棱角，李星灿的脚也只是被硌红了，没破。 第26章 见到玄长老。 第二十六章 李星灿也没想到江清月说得这么准，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哪怕想装作没事也很难。 江清月把鞋放在李星灿面前，李星灿看也没看，两人一时僵持。 白鹤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李星灿，“这是变小药丸，你吃了它，然后我带着你们飞过去。” 山高路远，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要不然等他们这一群人走着过去，可能要几天的时间了。 李星灿看了一眼江清月，接过了药丸，反正她们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只剩下相信一条路。 服下药丸，在等药效发作的时间，白鹤走到路边，从树上扯下长长的树藤，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小巧的篮子就编好了。 李星灿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小，这衣服是特制的，也在跟着自己的体型慢慢变小。 直到李星灿觉得所有东西在自己眼中都变得无比高大，变化才慢慢停止。 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李星灿抬头看向江清月，江清月也低头新奇地看着自己。 李星灿不习惯这样仰视别人的感觉，抱着胳膊转过脸去，看向白鹤放在自己旁边那个刚编好的篮子。 这样一比李星灿心里大概有数，自己现在大概有二十公分那么高，和这个篮子差不多。 “你变成本体就可以了。” 白鹤对江清月说。 江清月点点头，眨眼的功夫重新变回小猫，而现在纵使她已经变成了猫，也还是比李星灿大一些。 第一次从这个视角看猫，李星灿吓了一跳，强装镇定地抬手摸了摸猫的胡须，“我们出发吧。” 白鹤看向虺，“你也变成本体吧。” 虺看了一眼李星灿和江清月，没说废话直接变回本体。 当看到那条有人类手腕粗细的大蛇时，李星灿和江清月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李星灿后退了一步，江清月后背上的毛差点竖起来。 对蛇倒不是说有多害怕，可贸然看见这么大一条，还在这么近的距离，对于心脏确实是不小的挑战。 白鹤察觉到两人的情绪，当即也化为本体，巨大的羽翼伸展，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第34章 “你们到篮子里去吧，虺会盘在锁链上，你们不用看见他。” 白鹤口吐人言，李星灿忍不住看了一眼江清月，原来妖能说人话，那江清月怎么只会喵喵喵？ 江清月没理会李星灿的视线，轻轻一跃先进了篮子，见状李星灿也不磨蹭了，手撑着篮子边缘，像翻墙一样翻了进去。 白鹤用爪子抓住篮子的提手，一节缠在爪子上的锁链下盘着一条黑蛇，确定都准备好了后，振翅起飞，直向远处的山巅飞去。 李星灿还有些不太适应变得这么小，白鹤起飞时带起的劲风吹得她一个趔趄，摇晃的篮子更让她有些站不住脚，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还以为要摔了，没想到落到了一个柔软的垫子上。 回*头看了一眼，江清月正站在自己身后，毛茸茸的爪子扶着自己的肩膀上，帮自己稳住身形。 对上那双圆圆的猫眼，李星灿先移开了视线，自己抓着篮子的边沿站定。 飞行的速度就是比两条腿走路快得多，李星灿看着下方的森林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风吹拂在脸上，她整个人也快要起飞了。 原本几天的路程，只一个上午就到了，飞到半山腰，白鹤找了处平坦的地方落下来，剩下的路就要他们自己走上去了。 李星灿看着变回人形的江清月，“那我呢？我该怎么变回去？” “这个药效只有十个小时，你暂且等等，我们会把你带上去的。”白鹤给李星灿解释。 江清月弯腰把李星灿拿到手里，“走吧。” 李星灿：…… 不用自己走路才好呢，李星灿坐在江清月的手心里，抱着胳膊目视前方，神情严肃，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发红的耳朵了。 顺着阶梯一步步向上，越往山上去越冷，李星灿和江清月两个人又不是那种灵力高深的妖族，又只穿了短袖短裤，当山风一吹，多少有些冷。 江清月合上手掌，将李星灿拢在掌心，继续往上走去。 冷风被挡住大半，还有江清月手心的温度传来，李星灿感觉好了不少，不过她接着想到江清月也和自己穿得一样，她也冷吧？ 扶着江清月的大拇指看去，能看见她抿着唇，肩膀微微耸着，显然也很冷。 “不然你变成猫吧，好歹动物还有皮毛能保暖。” 李星灿看不下去，她开口跟江清月说道。 “不用，我才不想让你骑我头上。” 江清月毫不犹豫地拒绝，虽说自己变成猫也能驮得动现在的李星灿，可想想那个场面，她觉得这点冷也忍得住。 “你这个人真的是……”李星灿气得差点站起来，但撞到了江清月的手心里又被迫坐下。 两人的声音让前面的白鹤转过头来，他看了一眼江清月身上单薄的衣衫，将刚才那个篮子拿出来，“她说得对，你还是变成猫吧，你们两个都在这个篮子里，我把你们提上去就可以了。” 江清月不想麻烦别人，可是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山巅，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麻烦了。” 先把李星灿放进篮子里，江清月变成猫身轻巧地跳了进去。 白鹤提着篮子继续往上走，篮子里李星灿找了个角落坐下，这样也很冷，但最起码能避风。 江清月走过去，用爪子扒拉了一下李星灿，示意她过来和自己一起。 李星灿还以为她让自己让位子，往旁边挪了挪。 江清月扒拉，李星灿挪，来回重复三次后，两人的耐心都即将告罄。 “你到底要干嘛？”李星灿这回起身直接到篮子另一边坐下，看着又跟过来对自己伸爪的猫忍不住皱眉问道。 江清月的爪子停顿了一下，跟她说不清楚，这回不是轻轻地扒拉一下了，而是直接将李星灿圈了过来。 用爪子摁着李星灿，江清月围着她卧下，将人完全拢进自己怀中。 李星灿懵了一下，但周身从猫身上传来的暖意不做假，她现在总算是明白江清月的意思了，只是…… 她搂着猫也就罢了，现在被猫搂着还真有些不习惯。 看向已经闭上眼睛的江清月，李星灿到底也没挣扎，枕着顺滑柔软的猫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 得益于江清月温暖的皮毛，一直走到山巅李星灿都没觉得多冷。 很快走到山巅，李星灿才抬头看去，只见悬崖峭壁之上，古朴威严的城墙静静矗立，山雾缭绕，仿佛如同仙境。 等穿过城墙的大门，李星灿才发现这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市，街道两边是大大小小的巢穴，用木头搭的，在地下挖的，用岩石垒的，来来往往的妖族形态各异，但和谐相处着，和人类社会没什么分别。 穿过居民区前往中心，那里的建筑完全是用冰和雪做成的，雪白的房顶和晶莹剔透墙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圣洁又梦幻。 这里的温度也很低，李星灿感觉到江清月收拢了一下身子将自己圈得更紧了些。 她们要去的目的地似乎正是那些冰做成的建筑，扑面而来的寒气让人难以抵抗。 还没等他们一行人走进去，迎面一只玄猫从里面出来，向他们走了过来，行走间，变成了一身着黑色长袍的女子。 李星灿认得出来，这就是江清月的妈妈，玄玉。 “带来了？”玄玉跟白鹤说着，低头向篮子里看来。 “玄阿姨。”李星灿知道现在的情况有点奇怪，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开口先打了个招呼。 玄玉有些惊讶，“星灿？你怎么也来了？” 这话旁边的白鹤替李星灿回答了，“虺在人间的时候，私自行动想要抓捕江清月，在行动过程中伤到这个人族，所以我只能将她一起带回，一来疗伤，二来处罚虺的时候她是人证。” 玄玉看了一眼旁边被锁链捆住的虺，“那你们先去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吧。” 虺在此时也看向玄玉，“玄长老，抓捕异数这件事本就是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总不能因为这个异数是您的女儿就另当别论吧？伤到人族是我的错，但一码归一码，您女儿这个异数也该按流程处理。” 气氛因为虺的这句话顿时紧张起来，李星灿看向江清月，她会被怎么处理？ 白鹤看向虺，“这件事情自有司法堂的长老处理，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我抓来的人我当然要操心，还希望玄长老不要假公济私。” 虺并不让步。 玄玉抬手拦住要说话的白鹤，“那就一起去司法堂吧。” 进了这栋冰做的建筑，里面倒是没预料中那么寒气逼人，只是些微的凉意。 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看上去更宽阔一些，四通八达的走廊通向不同的房间，但里面的人并没有很多，安静地只有他们踩在冰面上的脚步声。 李星灿低头凑近江清月，伸手拉过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小声询问，“你不会有事吧？” 江清月的耳朵因为李星灿的凑近痒痒的，抖了抖耳尖，对李星灿摇摇头。 李星灿也不知道这是没事的意思还是不知道的意思，但想想江清月知道的应该也不比自己多多少，也就只能按捺下来心里的忐忑，伸手揽住江清月的脖子，轻轻拍了拍给她安慰，“别怕。” 江清月低头看着抱住自己的李星灿，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怎么感觉李星灿好像很担心自己？ 第27章 人界和妖族，不再往来。 第二十七章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司法堂，一踏进里面，寒气扑面而来，李星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同样都是冰做的房子，怎么就这里格外冷？ 抬头往外看了一眼，最上方是一张长条木桌，在木桌左右和后方各一把太师椅，桌椅后方的后墙上，是神兽獬豸的壁画，神态威严，栩栩如生，那双眼睛紧盯着堂下之人，让人望而生畏。 再往两边看，是排列整齐直通天花板的木板，木板上刻得密密麻麻，但距离太远，她也看不清是什么。 整体和现代的法庭差别很大，倒是有些像曾经衙门的样子，但又不尽相同。 正当李星灿疑惑怎么没有人的时候，一阵劲风从旁边刮过，眨眼的功夫，上面的三把椅子已经坐满了。 仔细看去，虽然他们各有化形，但还是保留了一部分本体的特征，大概能看出是牛，龟，和端坐正中一个眉心长出长角，和后面獬豸的角有几分相似的人。 各自落座之后，虺先开口。 “此次去人界，抓捕异数一个，回来复命。”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江清月的身上，同时虺往周围看了看，“怎么不见其他人？” “如今妖族正是多事之秋，其他人都忙着，关于异数的界定判罚暂且搁置，还有其他事吗？” 旁边的老龟开口，打算把这件事就此揭过。 “暂且搁置？那这个异数怎么办？”虺有些急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人界待了没多少日子，回来一切就变了。 第35章 “等长老会的决议下来吧。”另一边的老牛站起身，瓮声瓮气地说完就要走。 “三位请留步，”白鹤上前一步拦住三人，“还有一事，虺在人界擅自抓捕为其一，抓捕过程中伤到一位人族为其二，现在我将他们都带了过来，请三位定夺。” 老牛重新坐下，李星灿在篮子里站起身来，打量着前面的三个妖，“我是那个受伤的人类。” 三人例行问了李星灿几个问题，确定后点点头，宣布结论。 “虺，回去罚紧闭思过一百日。这个人类，在妖族治好伤后送回去，用遗忘术将她关于妖族的记忆清空，就这样吧。” 宣布完结果后，李星灿睁大眼睛，“你们讲不讲道理啊？我，受害者，就这？没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你们人类的金钱，珍稀草药，黄金，宝石等等，合理范围内可申请，不过分的话我们会答应的。” 中间那人开口。 李星灿手扶着篮子边沿想了想，“我不缺钱，黄金宝石草药什么的于我而言也没什么，我只有两个条件，一个是不准抹去我的记忆，另一个就是……我看你们妖族稀奇古怪的药丸有很多，我能不能挑一些喜欢的？” “两个都不可以，妖族和人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之间的东西也并不流通，所以东西和记忆你都不能带回人界，你可以在养伤期间慢慢想，离开的时候再给我们答复。”老龟摇摇头开口拒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星灿皱眉，“骗人，那为什么我们学校那个校长丁培和一个老师郑文白，他们手里就有你们妖族的丹药？还把我们三个人都变成了狗，并且在那个校长的电脑里还有一份名单，上面详细记录了很多妖的资料，这又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眉心带角的那个妖这才开口，“什么名单？” “就是人和妖的名单，上面好像都是妖和人类然后生下孩子的那些，大概就是你们口中所谓异数的名单吧。” 李星灿看着众人严肃起来的神情，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怎么了？” 堂上三妖对视一眼，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去长老堂细说。” 稀里糊涂又被带着走，李星灿看看江清月，又看看玄玉，“你们不知道这事吗？” “名单的事情我们不知道，”玄玉回答李星灿的话，“丁培是妖族在人界的沟通者，负责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对妖和人生下的孩子处理的事情。” 玄玉告诉了李星灿关于之前妖族对异数的处理，对于这样混合了人类和妖族的孩子，会带回妖界进行血脉测定，一般来说基本没有两边血脉占比一样的，要么就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妖，要么就百分之八九十都是人。 根据血脉决定这个孩子在妖族还是人界，要是留在妖族的话，这种血脉不纯的妖既没有资格修炼，也没有资格繁育，住在妖族边缘等着老死就是了。要是送去人界，就会将他体内那点微薄的妖族血脉也抽走，清除关于妖族和他妖族血亲的所有记忆，留在人界当一个普通人类。 丁培作为沟通者，自然负责将这些孩子安置下去，要么交给他们的人类父亲或母亲，要么放去福利院，并且会有妖族的人去把这相关知情人的记忆都清除，而丁培那里也不准留下任何信息。 这些都是早就约定好的，至于丁培，他年轻时有一个妖族爱人，但对方不幸早逝，所以为了保存这段记忆，他愿意终身守着爱人，为两族的和谐共处奉献一份力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成为了可以保留记忆的沟通者。 至于郑文白，是由丁培推荐的继任者，毕竟丁培年龄大了，总要有新人接班。 可现在显然出了问题。 李星灿听着忍不住挠头，“那岂不是人和妖生下的孩子，不能在父母的陪伴下长大啊？” “对，”玄玉语气沉重，“在二十年前，人和妖是可以自由恋爱结成伴侣的，但因为生下的孩子血脉混杂，出了很多问题，所以妖族决定和人界隔绝，可是已经出生的孩子就没办法了，被当作异数处理。” 李星灿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清月，江清月还没有二十岁，也就是说她是她爸妈在人族和妖族隔绝后才出生的？难怪关于异数的记录里查不到她。 “对了，丁培和郑文白还想对江清月不利，似乎他们想打开妖界之门，”李星灿手肘碰了碰旁边的江清月，“是有这回事吧？” 江清月点点头，然后告诉玄玉他们还说玄玉有危险，并且她怎么都联系不上这边。 玄玉抬手揉了揉江清月的发顶，“吓到你了，联系不上是因为妖族已经决定彻底脱离人界，切断一切联系，我也没办法，本来让郑文白转告你了，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靠不住。” “彻底脱离？” 李星灿听见这句话，看向旁边的江清月，“那她是不是也得在人界和妖族中选一个？玄阿姨，你不是长老吗？要不然你提议别脱离了，人界现在发展得挺好的，大家一起共创未来呗？” 玄玉摇摇头，“不行，人类的高速发展对应的是妖族的快速衰落，现在的妖族已经是苟延残喘了，不脱离只会让灵气泄掉的更快，到时候灵气枯竭，连现状都无法维持，妖族退化成动物，那才是灭顶之灾。” 脱离的决定是从妖族的整体考虑出发的，玄玉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罔顾妖族。 李星灿意识到这件事情是自己不能改变的，伸手顺了顺江清月的毛，“你还能跟我回人界吗？” 江清月没回应李星灿，只是抬头看向玄玉。 玄玉顿了一下，回答江清月，“你还能回去一趟，把人界的事情处理处理，我再带你回来。” 李星灿看江清月低下了头，神色不明，但一定不是高兴，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玄阿姨，那江清月考大学的事情怎么办？她现在高三了啊。” “在这里，你觉得还需要考大学吗？”玄玉回答李星灿，意思不言而喻。 “可是她成绩很好，”李星灿就算自己的学业荒废，但也为江清月感到可惜，“玄阿姨，江清月她当一只妖没什么出彩的，她什么也不会，灵力也不强大，变成猫后连人话也不会说，血脉也不纯，在妖族只能去边缘区当只猫。可她如果当人的话，她是很厉害的，月考成绩能够进重点班，以后也能考进顶尖大学，毕业后她有很多人生选择，她可以活得很好。” 李星灿说话很难听，尤其是前面那几句，让江清月差点抬起爪子给她一下，但后半截让她又放下了爪子。 关于江清月血脉的问题玄玉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尤其是江清月从出生到现在快成年了，都一直是人形，不用测也能确定她体内妖和人血脉的占比，她让江清月从小就开始尝试修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人界，江清月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在妖族，江清月的修炼天赋和悟性也不算差，但天生的血脉却无法更改。 可要是让江清月去人界，现在两族又要彻底隔绝，那岂不是意味她们母女再也不能相见？ 而且让江清月一个人在人界，她怎么放得下心？ “清月必须留在妖族，这件事，没得商量。” 玄玉的心只是动摇了一下，接着不容辩驳地做了决定。 第28章 举报丁校长。 第二十八章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长老堂，这里面温度相对更温和一些，九把椅子上都已经坐满了，最后一把是玄玉的。 李星灿将丁培和郑文白做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接着他们开始讨论起来。 “丁培一事，事关重大，他身为两族沟通的桥梁，如果真有异心，后果不堪设想，必须有人去将此事彻查，谁愿意走一趟？” 主位上白须委地，拄着木杖的妖族族长开口。 玄玉上前一步，“我去一趟吧，刚好在人界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好，那就这么定了，再有两天，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你就即刻启程，把那边的事情越快处理完越好。”族长点头。 “但我有一个问题，丁培毕竟是人族，这件事情就算是查清了，我又该怎么处理？” 两族互不相犯，总不能把人带回来处理。 “将所有属于妖族的东西统统带回来，抹去相关人的记忆，这件事就此作罢，不要节外生枝。” 事情敲定，玄玉留下来商量其他事情，白鹤带着李星灿和江清月先去玄玉在妖族的住处安顿下来。 玄玉作为妖族长老，在中心城有属于自己的地盘，当远远看到一个巨大的毛绒球的时候，李星灿觉得应该就是那里了。 江清月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很陌生，多少也有些震惊。 白鹤推开门，把两人放了进去，“你们就在这里吧，轻易不要出门，有什么事情可以用里面的通讯器沟通，一点点灵力就能启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稍后玄长老就回来了。” 第36章 “好的，谢谢。” 李星灿从篮子里跳下去，对白鹤摆摆手，打量着这个房子里面。 里面也是毛茸茸的，李星灿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像是棉线球做出来的毛茸茸感觉，一切都透着柔软温暖的感觉。 江清月变回人身，伸手将李星灿拿起来放到桌子上，她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丁培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手中有那么多妖族的东西，但族长等人竟然都不知道，你说会不会那些由他安置的人和妖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情？他抢走了那些孩子的东西？” “这个可能性很小。” 李星灿坐在桌沿上晃着腿，漫不经心地给江清月解释，“那些孩子被送去人界的时候都已经被清除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妖族又怎么可能让他们把妖族的东西带出去呢？至于丁培那些东西怎么来的，这还不简单吗？中饱私囊呗。” “中饱私囊？”江清月若有所思。 “人和妖其实没多大差别，世上绝大多数的父母都是在乎孩子的，妖族也不例外，那些担心孩子的妖族肯定要通过丁培去找自己的孩子和爱人，哪怕孩子和爱人都已经忘记了自己，可能看一眼也是一种幸福，这样一来，妖族的父母有求于丁培，肯定要意思意思啊。” 李星灿从桌上拿起一个毛线球看了看，“其实玄阿姨去查，也就是查这个贪污，清了贪污的账，记忆一抹就干净了。至于丁培为什么这么急切想进入妖界，目的其实也不难猜……人嘛，无非就那么几样追求。” “哪几样追求？”江清月看着玩毛线球的李星灿，接着问。 “物质，寿命，精神价值。以丁培的社会地位，他物质肯定不缺，就看是剩下哪个了，不过他年纪确实挺大了。” 李星灿耸耸肩，把毛线球放了回去。 江清月沉默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她看向坐在桌子上的李星灿，“那你有什么追求？” “我？”李星灿指着她自己。 “嗯。”江清月点点头，她对李星灿这个人有太多想不明白的点，李星灿这个人好像很矛盾。 “我没什么追求啊，稀里糊涂的，想到啥就去做啥呗，啥都是经历，经历多了自然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至于现在，谁管那些？” 李星灿说完，张开手往后躺了下去，桌子也是毛线缠的，躺上去软软的。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这么随心所欲吗？”江清月大概理解了，李星灿她想把每一种生活都体验一下，至于活成什么样就交给命运吧，真自由啊。 “人嘛，就活个体验，为什么不自由一点？把能做的事情做到极致，就是最好的体验。”李星灿支起二郎腿晃悠着，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哲学家，说得太有道理了。 “那你为什么是全校倒数第一？” 江清月一语中的，李星灿刚扬起的嘴角停住，眼珠缓慢转向江清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没觉得整天翻来覆去对那些东西死记硬背很无聊吗？大致了解怎么回事就得了呗，非得一点不错吗？” “不会，我觉得那些东西很有意思，而且学这些不就应该精益求精吗？”江清月明白李星灿为什么成绩不好了，就像看书她只看目录一样。 “精益求精……”李星灿重复了一遍，对江清月点点头，“你适合去研究学术，一定会有建树。” “我……”江清月刚要开口，又想起来自己要留在妖族，心情低落下来摇摇头，“应该没这个机会了。” 李星灿也想起来这一点，她想说什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于江清月来说，注定没办法选择。 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气氛有些沉闷。 李星灿不习惯这种氛围，看了看周围主动找话题，“玄阿姨这里布置得很好，你们之前是在这里住吗？” “我没来过，之前妈妈是带着我在苏城生活，我从五年级开始自己住校，妈妈会在放假期间回到人界照顾我。”江清月回答。 “哦，我忘记了你说你没来过。” 李星灿挠挠头，太着急找话题都把这事给忘了。 “没事。” 江清月沉默了一下，看向一脸不自在的李星灿，“你先别操心我的事了，等你养好伤回去的时候就要把这些记忆都清掉了，到时候你应该也不会记得我了。” 说起这件事，李星灿皱起眉，盘腿坐起来，“我的记忆他们凭什么消除？我才不答应呢。” “这里是妖族，又不讲人权。”江清月对李星灿这话并不抱什么希望。 “那妖也得有妖权吧？”李星灿叉着腰不服气。 “你又不是妖。” 李星灿：…… 没法聊下去了。 两人各有各的无法选择，从这里离开后，李星灿彻底忘掉江清月，两人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两人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玄玉从外面回来了。 将一个药瓶放在了桌子上，玄玉在椅子上坐下，“这是星灿的药，等会再换上，你们这两天就暂时住在这里，伤好我们就出发。” “玄阿姨，我能不能保留记忆啊？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会保密的，或者有什么办法什么条件我也会答应的。”李星灿还试图商量商量。 “星灿……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吧，你先安心养伤。”玄玉也为难，安抚了一句，先说起别的。 第29章 准备清算。 第二十九章 鉴于这两天李星灿和江清月都要住在这里，所以玄玉跟她们说了一些妖族的常识，妖族有了灵智之后，和人族有一定的相似，但大部分还是不同的，比如它们都会保留动物原始的领地意识，不要随便闯入别人的房子周围。 说完这些就该安排两人怎么住了，玄玉的这个毛绒房子从它的材质上就能断定不会很大，之前玄玉一个人住绰绰有余，现在多了两个人就显得拥挤了。 “你们两个住在这里，相互照顾，这两天我要去跟其他长老一起忙妖族同人类世界彻底隔绝的结界，就先住在那边了，等该出发的时候来接你们，白鹤会给你们送食物，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说。” 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玄玉放心她们能照顾好自己，只要别出去乱跑就行。 李星灿和江清月对视一眼，对玄玉点点头答应下来，特殊时期，能将就就将就一下。 一切安排好后，玄玉又离开了，剩下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江清月先拿起那个药瓶，“要不先给你换药吧？” 李星灿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拉开领口，只见昨天还狰狞的伤疤已经结痂，证明妖族的药确实不错，慢慢等着愈合就可以了。 “先把内服的吃了。”江清月倒了杯水，把药放进李星灿手里。 “哟，这么周到？”李星灿接过药扔进嘴里，用水顺了下去。 “这毕竟是我家，就当尽地主之谊了。”江清月白了嬉皮笑脸的李星灿一眼，这人真是在靠谱和欠揍之间无缝切换。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顾及到李星灿的身体和人生地不熟的原因，两人安分地待在家里没有出去乱逛，白天江清月会看一些玄玉的妖族典籍，李星灿就趴在窗口往外看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妖族，晚上李星灿睡在床上，江清月变成猫睡在沙发上。 偶尔闲聊两句，但再也没人提起从这里离开后的话题。 当玄玉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江清月合上了手中的书，李星灿表情稍显严肃，她们知道，该出发了。 沉默地收拾好东西，她们两个人也没什么东西，李星灿这次吃了另一种时效更短的变小药丸，和江清月一起进了篮子里，变回本体的白鹤抓起篮子，玄玉变成玄猫跳到了白鹤的背上，一行人启程了。 从山巅俯冲而下，这可比上来的速度刺激多了。 李星灿紧紧抓住篮子，江清月的爪子深深扣住篮子底上的藤，尽量低地俯下身来，这么快的速度下，从千米多高的山巅到平地的森林也不过用了十几分钟。 终于平稳下来，李星灿和江清月两个人坐在篮子里感受着轻柔的微风，看着彼此都想说些什么，但想到接下来的分别又沉默下来。 还是李星灿先伸手，抱了一下眼前比自己还高的猫猫，“以后照顾好自己吧，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猫，记得想我。” 当江清月是人的时候，李星灿还有些不自在，对猫说这些话就简单多了。 在李星灿眼里她自己抱着一只猫，但在江清月眼里，可是实实在在的李星灿抱着她，长长的猫毛下是红透了的一张脸，不过想想马上要分别，还是忍了一下没有推开李星灿。 本以为抱一下就算了，可没想到李星灿抱着不撒手了，脸埋在自己脖颈上的毛里还蹭了蹭。 抬爪拍了拍李星灿的后背，江清月扶着她的肩膀推开一点，对上李星灿抬头看过来的视线，“我觉得差不多了。” 突然开口说人话的江清月让李星灿整个人精神一振，“你什么时候会说话了？” 第37章 “这两天刚学的，还比较简单。”江清月无语地看着见鬼一样的李星灿。 李星灿胡乱点点头，完蛋，开始越看越奇怪了，这张猫脸慢慢和江清月那张脸重合，抱着的手尴尬得不知道往哪放，僵硬地放开后，手脚不协调地往后挪了挪，抱着膝盖看着眼前的猫。 “咳，有点奇怪。” 江清月知道李星灿在为刚才的事情难为情，开口安慰，“没事，到了目的地后就会清除你的记忆了，你会把这些都忘记的。” 李星灿：……这安慰得还不如不安慰。 心情低落下来，靠坐在篮子边上看向远方的蓝天，“你说一到人界我撒腿就跑，能跑得过玄阿姨和白鹤吗？” “……别胡思乱想了，你跑不了的。” 江清月打破李星灿的痴心妄想，用爪子勾住旁边的小包裹递给李星灿，“这个你拿好，里面是你的药，外用内服的都有，吃完这些你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 用爪子小心地碰了一下李星灿的肩膀位置，“你这里，可能会留疤了。” “留就留了，我把你忘了，好歹还有它记得。” 李星灿侧脸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不在意地说道。 江清月沉默了一下，“你失去记忆后看到这道伤疤，估计第一件事情就是破口大骂吧？” “很了解我啊。” 李星灿笑起来，江清月眼中也带了些笑意，气氛轻松下来。 很快在森林的边缘落地，这也是她们来的地方。 其他三人纷纷变回人身，李星灿因为药效还没到，所以暂时保持原样。 玄玉拿出那块铁牌，注入灵力，很快出现了一扇门缓缓打开，另一边就是之前那个妖族驻人界管理处。 几人迈步走了进去，门随之消失。 另一边有负责接应的妖族，是临时借调来的。 玄玉看向对方，“关于丁培和郑文白调查得怎么样了？” “他们现在有点麻烦，江城这边的李家小女儿不见了，据说是被绑架了，并且有目击证人，现在已经被警方拘留调查了，没办法接近。” 在这边接应的人回答道。 几人的视线看向李星灿，李星灿知道这应该是李之行做的，“所以现在我要帮你们再把他们捞出来吗？” “能让他们暂时离开警局就行，我们就可以找机会去解决这件事情。” 玄玉跟李星灿解释。 李星灿眼珠一转，“那玄阿姨暂时就不能清除我的记忆了？” “当然。”玄玉点头。 “那就好办了，走吧，先去我家。” 李星灿一拍手，被江清月重新拿到手心里，一行人出发。 到了李星灿家，因为李星灿太小了，摁不了指纹，不过好在还有江清月，几人顺利进去。 李星灿接着给李之行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挂断电话后，李星灿看向玄玉，“玄阿姨，我还有多长时间变回去？” “估计很快了，这个药效也就三四个小时。” “那就好，”李星灿松了口气，“要是让李之行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他会笑话我的。” “很可爱啊。” 江清月说着都忍不住笑了。 “闭嘴。” 李星灿气鼓鼓地转过身去，但耳朵却悄无声息地变红。 好在在李之行赶到之前，李星灿成功恢复了原样。 李之行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屋子的人，除了李星灿和江清月外，她一个都不认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玄玉玄阿姨，也是江清月的妈妈，其他几位是玄阿姨的*朋友，”李星灿快速介绍完在座的身份，说起正题，“闲话少说，我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去警局想办法让丁培和郑文白回家，玄阿姨他们要处理一些妖族和这二人的事情。” “这个不难。” 李之行痛快地答应下来，他差不多认出来在座除了李星灿，应该都是妖了，但也没多问。 事情很快办妥，明天丁培二人就会被放回去。 李星灿等人也要加紧准备了，玄玉和白鹤等人先行潜入丁培家伺机而动，至于李星灿和江清月…… “我们不想去学校！玄阿姨，我们能不能也跟着去？” 这么关键的时候，李星灿觉得自己和江清月应该在场才对，那个学校啥时候去不一样啊。 “这不是在闹着玩，是很危险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很有可能导致行动失败，浪费一次宝贵的机会，你们也会有危险……” 玄玉试图拒绝，但没撑过李星灿的软磨硬泡，还是给了她一粒变小药丸，答应了她们跟着去，当然，玄玉答应也是想让李星灿亲眼看明白，对于无法触碰的另一个世界，选择遗忘或许会是最好的选择。 一切准备就绪后，在晚上趁着夜色出发了。 第30章 你究竟想做什么？ 第三十章 丁培的房子在一处老小区，在多年前这里也是高档住宅区，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老化，很多人都搬走了，留下的大部分都是退休的老人，环境还是很不错的，悠然惬意适合养老。 两只猫和一些小动物潜入这样的住宅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白鹤有点明显，不过好在这一片的自然环境好，经常会有一些动物出没，再加上这个点老人基本都不在外面活动了，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到了丁培的门口，玄玉抬手一挥，门应声而开，藏在白鹤翅膀下的李星灿也冒出头来，一行人进了门里。 都变回人身，玄玉和其他人在商量明天该怎么应对丁培的事情，丁培和郑文白两个人，本来就是丁培主谋，控制住他基本问题就不大了，现在最大的变数就是丁培手里还有什么底牌，要谨慎提防。 没李星灿和江清月什么事，两个人在旁边打量起丁培的这个房子。 丁培没有配偶子女，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独居的状态，整个房间被打理得整洁简约，还有一种淡淡的木质香，除了一些必要家具以外，基本看不到什么多余的东西，经常用到的一些物件很容易能看出陈旧的年代感。 节俭得不像是属于一个高中校长的房子，甚至没有用来展示各种荣誉的展柜。 李星灿被江清月捧在手里，打量着面前的藤木架子，架子上只养了一盆植物，其他的地方放的都是各种养花的书籍和养花要用到的各种东西和养料等等，看得出来在这盆花上花费了不少功夫，可花盆里的嫩芽却细小柔弱，看上去焉焉的，随时可能枯萎的样子。 “他养花的技术真不怎么样。” 李星灿嗤笑着摇摇头，往旁边看了看，才发现在那摞书中好像夹了个什么，伸手指着那里指挥江清月，“那个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她现在太小了，一本书也拿不动。 江清月看过去，“像是相框的样子。” 一边说着，江清月拿开挡着的书将那个相框抽了出来，里面的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一直被保存得很好。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子温文尔雅，穿着浅色的西装，视线落在身旁穿着白色礼裙托腮浅笑的少女身上，不难看出这是一对正处于热恋中的爱侣。 李星灿看着若有所思，“这不会是丁培年轻时候吧？” 江清月点点头，视线落在藤架的那盆花上，回头去问玄玉，“妈妈，丁培当年的爱人是花妖吗？” 玄玉那边商量得也差不多了，听见江清月的话走过来，看见两人面前的藤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是，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我还没来过人界。” 李星灿后知后觉，指着那盆里小小的嫩芽，“这不会就是丁培的爱人吧？” 玄玉眉头微皱，“上面没有任何灵力，这不是妖，但有可能是当年丁培爱人留下来的本体残枝，那和普通的植物也已经没有区别了，甚至极难成活，他这些年估计用了不少东西才维持成这样，但也是徒劳罢了。” 江清月将那个相框放了回去，“所以丁培做这些事情很有可能是为了他死去的爱人？” “别管为了什么都不能改变他做的事情对妖族造成的危害。” 玄玉说完回到椅子上坐下，“都先休息休息吧，明天还有的忙。” 众人纷纷变回本体，各自找地方休息，变成动物后休息就很方便了，至于李星灿，被江清月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江清月变回本体，将李星灿圈在其中。 这里比在妖族的时候暖和多了，只是夜里冷点，李星灿被江清月圈住，枕着柔软的猫毛，猫身上的温度格外舒服，丝毫感觉不到冷意。 休息过一晚，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门锁传来一点动静，顿时让所有人打起精神来。 已经变回正常的李星灿先去藤架后藏起来，其他人也暂时躲起来，以防有其他人和丁培一起回来。 门打开了，外面只有丁培一个人。 第38章 六十几岁的丁培不仅没有符合这个身份地位过分保养，甚至显出七八十的苍老疲态，唯有那双眼睛让人知道他的头脑绝没有半点糊涂。 刚一进门，丁培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似乎是早有预料，反手关上了门，并没有再反抗，“有朋友来了，出来喝杯茶吧。” 说完，丁培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烧上了水。 李星灿先从藤架后面出来，接着玄玉江清月等人纷纷现身。 丁培看了一眼，“看来是托各位的福我才能出来啊，多谢了。” 没有什么寒暄客套，玄玉开门见山，“丁培，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族长都已经知道了，你是准备自己认罪，还是让我们费点功夫？” “我没什么好狡辩的……” 丁培看着眼前的一群人，“请坐，喝杯茶细说吧。” 玄玉在丁培对面坐下，“先从你是什么时候背叛妖族，中饱私囊的说起吧。”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当初玉儿没了以后，我心如死灰，为了保留记忆当了妖族和人界的沟通者。那时候两族来往密切，我也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和很多人啊妖啊都有接触，了解得越多，我越意识到妖和人是不一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再活就难了，但妖不一样，尤其是植物成精，生命力顽强，哪怕只是一点点枝桠种子都能再焕发新生，我又有了希望。” 说到这里，丁培烧的水开了，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一次性纸杯，提着壶依次倒进杯子里，递给一人一杯。 热腾的水汽翻涌，玄玉客气地接了过来先放着，其他人也没动，等丁培接着往下说。 丁培重新坐下来，说下去，“当时玉儿被天雷劈散的时候，是我收敛她的尸骸，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年，我还是不死心，找出了一节枝桠，试图培育，但真的太久了，她又是玉兰花，靠放了几年的枝桠想种出来简直是异想天开，没办法，我只能四处求人，我知道妖族一定有能起死回生的东西。” 一开始丁培只是尽自己所能，托朋友帮忙，确实从妖族弄到了一种灵药，可使植物起死回生，看着枝桠重新发出的新芽，他才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可他不知道哪怕暂时活了，从嫩芽到养成参天大树也绝非易事，更何况这还是妖的残骸，更是困难百倍。 看着发芽，看着成长，看着慢慢变成一株小苗，还没来得及欣喜，在寻常的一天工作回来后，看见的就是枯萎衰败的残骸，已经回天乏力。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尝试，丁培用了各种方法，可最好的结果也只能维持到小苗的样子，根本长不成植株，但他从未放弃。 所有的朋友托遍了，人情财力欠了不知道多少，还是毫无办法，就在丁培即将绝望的时候，妖族的一道新令下来，给了他新的希望。 二十几年前，妖族看着越来越多妖选择和人族联姻，生下各种奇形怪状血脉混杂的后代，深知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有更大的混乱，所以下令两族不再通婚，生下的孩子必须净化血脉，选择留在妖族或者人界。 安顿送往清楚完记忆和血脉送到人界的任务就落到了身为沟通者的丁培身上，丁培给这些在人界的孩子安顿照顾，而放心不下孩子和爱人的妖族父母自然要通过丁培去得知下落。 当手中有一定权力，并且非他不可的时候，一切就由丁培说了算了。 妖族的父母和丁培来往频繁，只要丁培要的东西总有人能双手奉上，丁培也就是用这个办法，敛尽私财。 他承认得大方，没有丝毫的忏悔之意，利用父母的爱子之心来完成他对爱人的救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玄玉听得皱眉，但现在还没结束，她接着往下问，“你这些年到底收了多少东西？东西都在哪？” “数不清了，大部分都用掉了，剩下的都在那边房间的架子上，你们自己清点吧。” 丁培指了指另一边上锁的房间，那个锁甚至就是妖族特制的，用灵力根本打不开，看来也是赃物之一。 让白鹤带人去清点，玄玉继续审问丁培，“那你又为什么要利用清月前往妖族？” “我知道妖族打算和人界彻底隔绝了，到时候我就没用了，我也再也不可能联系上妖族了，没有这些东西我更不可能再复活玉儿。” 丁培手扶着纸杯，视线看向窗外，“这些年我所有的办法都用过了，可一切都无济于事，但我知道一定还有能救玉儿的东西，那就是……” 丁培说到这里，视线从窗外落到眼前的几人身上，就在玄玉要追问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出现了重影，看向还在冒热气的纸杯，顿时明白过来不对劲，站起身来看向对面的丁培，“你……” “玄长老，我无心伤你们性命，但现在还请各位好好休息休息，等我夙愿达成，任各位处置。” 丁培说着挥挥手，玄玉后面的几人应声倒地，变回原形，玄玉也只是在硬撑，紧盯着丁培，“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我为这一天早已做好准备了。”丁培毫无悔改之意。 第31章 起死回生的办法。 第三十一章 玄玉还想做什么，但实在撑不住药效，化成原形昏了过去，她身边的几人更是无一幸免，同时搜查的那个房间也传来几声闷响，显然也中招了。 李星灿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旁边的江清月也昏昏沉沉，她伸手将人接住，看着江清月在自己怀里变回了猫。 “丁培！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果然对人类无效，”丁培看了一眼没受影响的李星灿，不急不躁地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迷药，“但就你一个人也妨碍不了什么，我不想伤人性命，你自己把这个吃下去，睡一觉，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李星灿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丁培，“你到底想干什么？” “妖族有能复活玉儿的东西，我要去拿出来，只要所有人都配合，我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人或妖。” 丁培说着，向李星灿走来，“李星灿，你出身显赫，天赋卓绝，以后有前途无量，别在这里因为跟你不相干的事情把命搭进去，像其他人一样昏过去睡一觉就可以了。” 李星灿步步后退，余光瞥见旁边藤架上的花盆，伸手抓住边沿，“别再过来了，不然我就把它摔了。” “这威胁怎么会对我有用呢？只要能让玉儿起死回生，你摔了也没什么影响。” 丁培脚步不停。 李星灿松开手，然后伸向了那两片娇嫩而柔弱的叶子，“确实摔了没用，但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捏烂它的叶子，听说植物也有痛觉，那你的玉儿有没有痛觉呢？” 丁培面色一变，脚步登时停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李星灿，“好恶毒的心肠。” 李星灿：……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是谁更恶毒一点？我明明只是为了自保好吗？废话少说，解药交出来！” “没有解药，到了时间他们自然会醒。” 丁培没有再上前，反而折返回去，站在已经昏迷变成本体的那些妖旁边。 他不管旁边站着的李星灿了，在那群妖身上翻找起来，然后又去刚才被搜查的那个房间不知道要干什么。 李星灿心里忐忑，看了一眼门口，抱起花盆往那边挪去，伸手试图开门，但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门已经上了锁，完全打不开。 自己又不能像玄玉那样挥挥手开门，李星灿只能另寻他法。 不等李星灿有什么进展，就看见丁培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了，手中似乎还拿了什么东西。 李星灿赶紧把玄玉等昏迷的小动物也拿过来护在身后，“丁培，你还要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你没有胜算。” “跟你说不清楚。”丁培不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摆弄着几样东西，在地上组成了一个类似阵法的样子。 自己被无视了个彻底，李星灿刚要说什么，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吓了她一跳。 转头看去，同样被放出来的郑文白此时正站在门口，只是看了一眼李星灿，接着无视她走了过去。 “老师，准备好了吗？” 郑文白对丁培说道。 李星灿看着即将摆好的东西，正准备不管不顾地先去给破坏了，却感觉自己的手心被轻微挠了一下。 低头看去，江清月挣扎着抬眼看向自己，似乎有话要说。 李星灿看了一眼完全把自己当透明人的两人，借着蹲下身的动作把耳朵凑近江清月。 “给族长传信……” 江清月声音极小，在李星灿耳边说完，一块铁牌塞进了李星灿的手心里。 “我一点灵力都没有。”李星灿声音极小地回答江清月，她认识这个，但这个传声筒需要用妖的灵力驱动，她做不到啊。 “我来驱动，你只需要说。” 江清月说完，爪尖贴在传声筒上，散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芒。 第39章 李星灿明白了，看向还在鼓捣阵法的两人，大声开口质问，“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东西，玄阿姨他们到底还有多久能醒？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丁培和郑文白根本没往这边看，对他们来说李星灿不具备任何威胁。 这样倒是刚好合了李星灿的意，她看了一眼那两人手里的东西，发现他们似乎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而丁培的手中拿着一块能打开妖界之门的铁牌。 李星灿眼珠一转，“丁培，郑文白，你们两个又不是妖，还想怎么打开妖界之门？就算打开了又能怎样？就凭你们两个普通人其中一个还是老头，能打得过人家妖界那么多妖？托了那么多人都得不到能让你那玉儿死而复活的东西，肯定是妖族的宝物，就凭你们能抢得来？别异想天开了！不要以为搞这一套破烂组成个奇奇怪怪像是阵法的东西就能行了吧？你们就是痴心妄想……” 江清月听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李星灿，她这张嘴还真是能说啊，不过这样倒是真把这里的所有情况都给说清楚了，希望妖族那边能做好应对吧。 李星灿还想往下说，不过显然丁培已经受够她了，看了一眼旁边的郑文白，“你去让她闭嘴。” 郑文白点点头，接着向李星灿走来。 李星灿后面就是门，伸手用力推了推，却没想到这个门就是自动上锁的，刚才郑文白进来以后，已经自动上锁了。 跑也跑不了，李星灿抱紧江清月，身边还有一堆昏迷的小动物，“郑文白！你别过来，你要想清楚，丁培那个老东西他活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还年轻，你跟他玩什么命啊，现在回头是岸，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事，并且我家有的是钱，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我说到做到。” 李星灿本以为这些话能稍微让郑文白动摇一下，没想到反而激怒了她。 “李星灿！你拿钱侮辱我？你以为全天下所有人都会为了你家那两个臭钱折腰吗？！钱能做到一切吗？钱能让人死而复生吗？！” 郑文白愤怒地看着李星灿大声质问，神情激动，脸色涨红。 “不是……”李星灿人都蒙了，“那个玉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她去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郑文白冷笑着摇摇头，拿出之前那种白色的粉末，快步向李星灿走来。 “向右跑。” 江清月的声音从李星灿怀里响起，李星灿来不及多想，只能先扔下其他昏迷的动物们往右边跑去，下一瞬，在李星灿前方凭空出现一扇妖界之门，郑文白还没反应过来，李星灿已经跑了进去。 在郑文白和丁培震惊之余想追上去进入妖界之门的时候，江清月快速催动令牌，迅速关闭。 空旷的草原上，李星灿抱着那花盆和江清月，总算松了口气，同时在她怀里的江清月自己跳了下去，摇了摇头，“走吧，不知道族长他们到底有没有做好准备。” “你没受多少影响？”李星灿有点惊讶。 江清月变回人形，“丁培下的这种药应该是以灵力为媒介的，我本来就妖族血脉稀薄，灵力更是匮乏，刚才估计已经消耗殆尽了，除了头还有点晕没别的事了。” 李星灿眨眨眼，跟上江清月，这样说来其实江清月还是更适合留在人界，但她想劝的话还是停在了嘴边，她知道江清月也为难，自己不能劝她离开她妈妈身边。 两人刚走了两步，后方传来动静，两人转头看去，正好看见又出现的一个妖界之门，而门那边赫然是刚才的丁培和郑文白。 来不及惊讶，就见那两人抬着他们组装好的那个奇怪东西，一步跨进了妖界之门。 进来之后，那两人显然也发现了李星灿和江清月，但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理睬，而是拿出几瓶奇怪的东西倒进了组装好的法阵中间，液体顺着法阵中间的凹印四散流开，接着那两人站了上去。 李星灿和江清月瞬间意识到了这可能是某种用来传送的东西，身体快过思考，一起往那个法阵上冲了过去。 白色的光芒亮起，江清月动作更快一些，先一步踏了上去，反手拽了一把李星灿，在白芒冲天而起的瞬间，将李星灿拉了上去。 丁培看着冲上来的两人，眉头紧皱，“还真是胆大，这都敢跟上，你们知不知道刚才那道白芒足以将李星灿瞬间分成两半？” 李星灿看着周围拍了拍自己的心脏，有些后怕，“你不早说？！” 丁培：……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郑文白抱着胳膊看着跟上来的两人，“你们什么都阻止不了，幼稚的行为罢了。” “你懂个屁。”李星灿不甘示弱地回怼，看了看四周的白芒，“你们这传送阵这么慢？” “谁告诉你这是传送阵？”丁培莫名其妙地看着李星灿。 “不然是什么？”李星灿这次是真疑惑了。 “是祭坛。”江清月回答了李星灿的问题，她低头看着脚下的纹样，其中一部分是妖文，她能看得懂，虽然晦涩但意思大致明白。 丁培点点头，“现在好了，多两个人，献祭成功的几率更大了，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李星灿瞪大眼睛，听着这句话更是火冒三丈，“你这个卑鄙的老头！” “又不是我逼你们来的。” 说话的功夫，头顶原本看不到尽头的白芒开始泛起淡淡的绿色，并且有逐渐浓郁的趋势。 丁培脸上露出大喜的神色，郑文白也双眼发亮，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第32章 宁可一死。 第三十二章 李星灿和江清月对于妖族的情况都不了解，自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她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片迷雾般的绿色开始越来越浓郁，一点点下沉，江清月鼻尖微动，眼神一凛，她明白这是什么了。 熟悉浓郁的灵力和妈妈交给自己修炼的那颗灵气凝练成的珠子一模一样，而那颗珠子的灵气来源就是那颗妖丹。 “你们是想盗窃妖丹？！” 不敢置信地看向丁培和郑文白，江清月知道他们这样费尽周章想要得到的能起死回生的宝物一定很珍贵，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子这么大。 “猜到了？那也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要成功了。”郑文白并不慌，甚至对江清月笑了笑。 江清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郑文白，“你们知不知道这枚妖丹是现在整个妖族所有灵力的主要来源？所有的妖想要修炼就只能依靠这点微薄的灵力，一旦被你们取走，就意味着整个妖族可能不复存在，灵力消散，退回原形，像普通动物一样死去！” “妖族修炼本来就是逆天而为，回归自然也没什么不好的。” 郑文白不为所动，冷漠地说道。 “那玉儿呢也是逆天而为吗？为什么不让她顺应自然？” 江清月真的着急了，她上前拽住丁培，“你清醒一点，玉儿如果知道你要为了复活她一个人让整个妖族陪葬，她就算复活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很清醒，”丁培看向江清月，脸上露出一种释然，“我说过，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让玉儿活过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在乎，现在我站上这个祭坛，就没想着活。” 江清月震惊地松开手，抬头看向压下来的绿色浓雾，刚才还让人连呼吸都感觉清新的浓雾，此时越来越浓郁，站在陆地上也有一种将要溺水的感觉，压抑又窒息。 “我们被献祭才能看到妖丹？怎么感觉这妖丹有点邪性呢？” 李星灿到现在终于大概理清发生了什么，踩了踩脚下的祭坛，又看向那片浓郁的绿雾奇怪地嘀咕道。 “妖自然有好有坏，这枚妖丹是妖族续命的稻草，看上去好像多么无私伟大一样，但实际上它又不是自愿的。” 眼看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丁培也让李星灿这个误打误撞跟过来送死的死得明白点，告诉了她这枚妖丹的来历。 “几千年前，正是诸神混战的时代，灵气浓郁且百族竞出，那个时代的仙人遍地走，大妖多如狗，有擎天撼地之能，但这些在一场大战中都消耗干净了，进入灵气衰竭，科技发展的时代。” “人族迎来昌盛，一家独大，其他各族只能偏居一隅苟延残喘，妖族也是如此，带着剩余的族人前往当时保存最多实力的树妖领地，也就是这颗妖丹的主人。” 绿雾越来越浓郁，丁培抬头看向绿雾中隐隐出现的圆形物体，继续往下说。 “但这树妖可不是什么好人，它之所以能成气候，是因为它生长在乱葬岗，吸收了不知道多少尸首才开了灵智，在大战中它又畏缩不前，才得以保全。现在看着妖族纷纷来投靠，它想的可不是帮妖族渡过难关，而是想把这些妖族全吃了，成为它的养料。” 同族相噬，这在妖族也不算什么大事，结果自然也是弱肉强食，只是树妖仗着自己修为最高，法力深厚，得意地太早了，被其他联合起来的妖族暗算致死。 第40章 “这枚妖丹为什么能保存得这么完整，并且几千年了还能源源不断地提供灵气？自然是因为杀死树妖的时候用了特殊的方法，禁锢，炼化，封印，将树妖的神魂本体和妖丹一并困住，炼成这枚能够保妖族千年的镇族之宝。” 丁培抬头看着绿雾中越来越清晰的那枚圆形物体，继续说：“但这还不算完成，这些年若是只出不进，这枚妖丹早该灵力枯竭了，所以它还有进的法子，那就是每一个走到生命尽头的妖族都要献祭自己，此外在每次人界发生大规模死亡事件时，这枚妖丹都会去死尸层叠之地，像它还是树妖时那样吸收养料。” 这也就是为什么丁培用自身献祭也能见到妖丹的原因。 “这……多少有点……”李星灿现在再看这眼前的绿雾，多少觉得有点惊悚了。 “这枚妖丹已经很多年没有去过人界了，现在也并不是鼎盛的时候，但救活玉儿也还绰绰有余。” 丁培的声音在绿雾中透出奇异的兴奋，李星灿看着那枚圆形的物体开始逐渐下落，绿雾浓郁到已经快要看不清周围的人，她赶忙伸出手拉住江清月，以防出现什么意外。 江清月才刚刚开始修炼，这过分浓郁的灵气对她而言并无益处，她尽量让自己不要吸纳，可效果甚微，经脉涨得发疼，用力回握住李星灿的手，咬牙硬撑。 察觉到江清月的不对劲，李星灿知道这样下去第一个被献祭的肯定是江清月，她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在浓郁的绿雾中，李星灿看到了丁培方向显出微弱的光点，不用猜也知道那应该是和他们想盗走妖丹的计划有关。 正当李星灿在想自己要不要去抢的时候，她始终抱着的花盆里却也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绿光。 顿时李星灿眼睛一亮，要知道这花盆里的是玉兰花妖的残枝，哪怕弱小但也不影响它天生就能吸收灵力才对。 看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的树苗，李星灿把它根系旁边的土都扒开，举高一点在江清月的头顶上，往灵力更浓郁的地方送去。 果然如她所料，同为树妖，玉兰花苗在这灵力的滋润中如鱼得水，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绿雾，疯狂生长。 视野一下子都清晰了不少，江清月也终于能缓过来一些，和李星灿一起抬手越来越重的花盆，看着这一会功夫已经枝繁叶茂，有手臂粗细的玉兰花，很难想象它吸收的极限在哪里。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被丁培和郑文白察觉到了，他们两人抬头看着已经一人多高的玉兰花难掩惊愕。 “你们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玉儿的！” 丁培激动地冲过来，正好李星灿和江清月也有些抬不动了，手一松，花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同时那棵疯狂生长得玉兰花树也稳稳立在了地上。 树拼命往上长去，因为高处有更浓郁的灵力，繁茂的枝叶逐渐完全覆盖了祭台的上空，越来越粗壮的树干也在挤占着祭台上的空间。 李星灿和江清月退后靠在四周如同墙壁一般的白芒上，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冲动了，万一这个办法没效果的话，他们四个人都得被树干挤成肉饼。 头顶是繁茂的枝丫，什么也看不见，无论是什么情况，现在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星灿和江清月对视一眼，两人的手紧紧握住，而对面的丁培和郑文白就没这么平静了，丁培几乎像疯了一样想爬上树，但却怎么都做不到，郑文白则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拼命试图往高处举，像在找信号一样。 李星灿靠在白芒上，像是靠在墙上一样，抬头看着长大的玉兰花树，“没想到最后我们俩死一块了。” “族长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江清月并不觉得她和李星灿会永远留在这里，直觉告诉她，这里不是她们的终点。 “还挺有信心……”李星灿扯扯嘴角，看着已经到自己眼前的玉兰花树，再有不到一分钟，她们就会变成肉饼了。 话音未落，李星灿陡然觉得身后靠着的支撑一空，整个人措不及防地往后倒去，“欸？！” 在江清月倒下的同时，江清月攥紧了她的手，用力将人拽了过来。 两人踉跄了两步，但好歹没摔，李星灿站稳后心有余悸地回头看去，才发现她们从那个祭台上下来了，并且旁边还站了一群各种各样的妖族。 还真是妖族族长带人赶来了！ 丁培和郑文白甚至没工夫理会那些妖族，他们仰头看着舒展开的巨大玉兰花树上面，绿雾散尽，那枚绿色的妖丹已经越来越远了，倏忽飞向远处妖族的中心城，不见了踪迹。 把妖丹引诱过来捕捉的计划彻底失败，郑文白拿着空空如也的特质宝盒，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丁培却平静许多，他看向眼前已经完全吞没祭台，扎根于地下的玉兰花树，伸手小心地抚摸着粗糙的树皮，老泪纵横。 “玉儿，是你回来了吗？你真的回来了？！” 回应他的不是玉儿的声音，而是刚才还枝繁叶茂的玉兰花树，眨眼的功夫枯败衰落，随着一阵风吹树叶簌簌而下。 李星灿脚边掉了一个毛笔尖大小的花苞，看来因为灵力的极速催熟，已经让这棵玉兰花树乱了规律，注定无法成活。 丁培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彻底崩溃，目眦欲裂，拼命想要捡起满地的枯叶。 妖族族长走上前，他和丁培也算是旧相识了，对此只能摇摇头，“丁培，放过你自己吧。” “不，玉儿还在等我，她在等我把她复活！我答应过她的，一定要做到！” 丁培满头的白发凌乱不堪，浑身都是枯叶。 族长摇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侍从，“把他们送回人界吧，顺带看看玄长老他们怎么样了。” “是。”旁边的牛妖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上前拎起疯癫的丁培和已经心如死灰的郑文白，又看向李星灿和江清月。 李星灿先开口，“族长，那我们呢？” “玄长老在人界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如果处理完了，玄长老的女儿留下，你回去吧。” 族长开口回答。 李星灿一听就不乐意了，赶紧拉着江清月向打开的妖界之门跑去，“不行啊，玄长老*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她得跟我一起回去，我们先走了，族长再见！” 生怕族长后悔，李星灿拽着江清月快速穿过了妖界之门。 再次回到人界，这里还是妖族驻人界办事处，这妖界之门每次传送的地点似乎都是一样的。 一行人打车去了丁培的家，先把玄玉等人的药效解了，处理一下这个烂摊子，这件事总算是要解决了。 坐在丁培家的客厅里，玄玉脸色冰冷，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易中了招。 “丁培，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无话可说。”丁培两眼无神，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刚才玉兰花树在他眼前从极盛到衰亡的样子，这就像是几十年前的噩梦重现，彻底摧残了他的灵魂。 玄玉随即看向郑文白，“你的资料我已经查到了，之前海妖事件的亲身经历者，不知道为什么后续没有对你的记忆进行抹除，后来你遇到了丁培，丁培举荐你成为沟通者，以后接任他的位置。” “所以呢？你们现在要做什么？” 郑文白挣扎着，痛恨地看着玄玉，“像杀了那只海妖一样杀了我吗？我是那只妖养大的，我是不是也有罪！” 玄玉眉头微皱，“那你知不知道养大你的那只海妖是妖族逃犯” “那又怎样！” 郑文白大声质问。 玄玉抬抬手，“算了，抹除她的记忆，也算是这么多年后修正当初的错误。” “别动我！” 郑文白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同时丁培也因为这句话而看了过来，刚才还任凭处置的他惊恐地摇头，“你们如果也要清除我的记忆，我宁可一死！” “我们没有判你们死刑的权利，放心吧，等记忆清除后，你们现在的所有痛苦也都会消失了。” 玄玉起身，白鹤和牛妖压制住郑文白，只见玄玉的指尖在郑文白眉心一点，一切都结束了。 第33章 江清月要回妖族。 第三十三章 玄玉看了一眼自己指尖的光球，那是从郑文白记忆中抽取出的关于妖族的记忆，轻碾指尖，光球化为四散的光点落下，转瞬熄灭。 这也就意味着郑文白再醒来的时候，这些记忆都不会存在了。 接着玄玉向丁培走去，丁培用力摇头，“不可以！玄玉，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丁培，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妖族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玄玉不为所动，白鹤和牛妖在后面摁住丁培的肩膀，不给他挣扎的余地。 丁培的挣扎比郑文白更强烈，他关于妖族的记忆也更多，抽取起来显然难度也更高 玄玉的指尖放在丁培的眉心处，丁培足足挣扎了三秒才像郑文白那样昏过去，也就是在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光球从丁培眉间飞出的时候，两行泪也从丁培的眼尾落下。 第41章 连玄玉看着指尖的光球时，都犹豫了一下，这里面是丁培四十多年的记忆，几乎是他的全部人生了。 但迟疑只是一瞬，玄玉还是碾动指尖，散落的光点从丁培面前落下又熄灭，一切不复存在。 “他们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才会醒来，现在我们该收尾了，把郑文白送去教师公寓，丁培送到里面的卧室里去，然后属于妖族的东西都带走，其他痕迹清理干净。” 玄玉一声令下，所有人行动起来。 李星灿和江清月站在玄玉旁边，当玄玉转过身来看向两人的时候，李星灿心里咯噔一下。 “玄阿姨！学校里还有一份名单没有处理，这件事情我或许可以帮忙。” 赶紧自告奋勇，能拖一时是一时。 果然，玄玉点点头，“那等会你跟我们一起去学校一趟。” 李星灿连忙点头。 丁培家属于妖族的东西都收走了，最后玄玉将视线放在了藤架上，那里还有一张丁培和玉儿的合照，也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玄玉伸手去拿，江清月拦了一下，“真的连这个都要拿走吗？这不是属于妖族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危害，只是一张照片，拿回妖族也只会被销毁。” “但留下也没用，丁培不会记得玉儿了，这对他来说只是一张和陌生人的合影。” 玄玉说是这样说，但最后还是没拿走，只是仔细检查后将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夹进一本养花的书里，好歹给他留下了。 做完这些，一行人带着郑文白离开了丁培家。 前往学校的路上，李星灿视线止不住地瞥向旁边的江清月，这人怎么这么淡定啊，送郑文白去学校后，下一个可就轮到自己了。 今天刚好是周末，整个学校里空无一人，刚好适合他们行动。 江清月知道郑文白的公寓密码，顺利将人送回去后，顺带把郑文白家里关于妖族的东西都清理一下，然后把江清月的东西装在行李箱里带走。 做完这些后，李星灿带着几人去校长办公室。 打开丁培的电脑，从里面找出来关于妖族的那份资料名单，彻底删除，顺带还检索了一下关于里面其他和妖族有关的内容，全部删除。 做完这些后，把一切恢复原样。 出了校长办公室后，玄玉又看向李星灿。 “星灿，今天的事情就谢谢你了。” “小事，”李星灿笑笑，“那玄阿姨我能保留记忆吗？” “不能。”玄玉丝毫没有迟疑，“丁培和郑文白的前车之鉴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我跟他们不一样，”李星灿连忙解释，“我又没有什么爱得要死要活的人，也没有什么对妖族的深仇大恨，我只是觉得这段经历很奇妙，再说了，你们妖族马上就要和人界隔绝，我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并且到时候我就算是出去到处说，别人也只会当我是个疯子。” 玄玉看着据理力争的李星灿，“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回来再说吧，我们现在要去处理一下其他知情人，刚好明天周一开学，你们正常去上学，等我看回来要去给清月办理休学手续，到时候再看。” 这时候白鹤走过来，跟玄玉说了一声都准备好了，玄玉点点头。 “星灿，我们就先走了，让清月先去你家吧，我们下周三大概就能赶回来，周三见。” 简单交代了一声，玄玉等人先行离开。 知道他们在忙，像是苻多岁等人也都要一个一个去找然后清除相关记忆，李星灿也没再多纠缠，最起码现在玄玉这样说已经算是松口了。 他们开车离开，李星灿和江清月两个人拉着江清月的行李箱走着回去，反正李星灿的房子距离这里也不远。 这里本就地处偏僻，哪怕是周末的时间也没什么人，路上静悄悄的，只有行李箱轱辘的声音，偶尔打着旋落下的叶子也悄无声息。 李星灿抬头，刚好一阵风吹过，夏末的灼热已经抵不过初秋的凉意，只穿着短袖短裤还真有些冷了。 搓搓手，李星灿看向旁边的江清月，她和自己穿的一样，不知道冷不冷。 话还没问出口，李星灿就看见江清月似乎正在走神，心不在焉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难过。 李星灿迟疑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自己跟玄玉说的那些话，因为一时着急，所以她说自己又没有什么爱得死去活来的人……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江清月才不开心了？ 还真有这个可能，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当着自己面说这种话，也会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难过是肯定的。 又小心地看了江清月一眼，李星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在李星灿第十几次看向江清月的时候，因为要休学而闷闷不乐的江清月终于注意到了她。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李星灿被抓包，硬着头皮看着江清月，“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江清月心里一暖，没想到李星灿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绪，不过这件事谁也改变不了，也没必要让李星灿跟着苦恼。 “嗯，不过没事，早就知道的事情了。” “你早就知道了？”李星灿心里一惊，江清月知道自己不喜欢她？ “不然呢？”江清月奇怪地看了李星灿一眼，她怎么奇奇怪怪的，这事不是在妖族的时候就说过了吗？ 李星灿一时噎住，也确实如此，自己之前对江清月态度一向很差劲，最近刚好一点也没好到哪去，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抱歉啊……” 心里更难受了，李星灿不知道该对江清月说什么，只憋出来了这一句。 “你道什么歉啊，这事又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情，别担心，我只是一时伤心，过段时间就好了。” 江清月还以为李星灿是因为觉得没帮到自己什么而说抱歉，其实没有必要，这是妖族的规定，又不是李星灿能改变的。 这番回答落到李星灿的耳朵里，又成了故作坚强的话，看着反过来安慰自己的江清月，李星灿深吸一口气，“其实这件事情也不完全绝对的。” 江清月眼睛刚一亮，接着又摇摇头，自己要回妖族就一定会休学，什么办法也绕不过去这一点，“算了吧。” “别这么早说算了啊，我们最起码还有几天的时间不是吗？”哪怕这几天的时间不够自己也喜欢上江清月的，但最起码自己会在这几天里尽力对江清月好，也让她不用这么伤心。 “还是别折腾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清月听得一头雾水，她不觉得几天的时间就能让妖族改变主意，甚至李星灿连自己去妖族的能力都没有。 “这你就别管了，等着看吧。” 李星灿从江清月手里接过行李箱，先从小事做起，“我帮你拿。” 第34章 说到做到。 第三十四章 两个人走着回到李星灿家，因为之前李星灿不在的原因，所以阿姨暂时回李家庄园那边了，李星灿自然要打个电话让阿姨回来。 打完电话，李星灿看向还站在客厅里的江清月，“阿姨很快就回来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阿姨交代。” “我都可以。”江清月一向不挑嘴，没什么要求。 “好，那我先让人送些你用得着的东西过来。” 先前江清月的东西都拿走了，一些日常用品当然要重新买。 “不用了，这些行李箱里都有，那我先回房间了。” 江清月说完，拉着行李箱往之前她住的那个房间走去。 “等一下！” 李星灿拦住江清月，帮她拎起行李箱，“你不要住那个房间了，去我隔壁的客房吧。” “为什么？”江清月行李箱被拿走，只能跟着李星灿上楼。 “因为……”李星灿停下来，站在楼梯上看着江清月，“因为那是之前我看你不顺眼给你安排的，那个房间并不好，连客房都算不上。” 江清月明白了，李星灿好像是良心发现了。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就不用搬了，我住着挺好的，反正也就这几天了，别折腾了。” “那不行，我心里过意不去，那个房间又小又闷，窗户那么小一个，住着不舒服，楼上的客房也是一直收拾好的，你就在我隔壁住就行。” 李星灿一口拒绝，拎着行李箱继续往楼上走，江清月也只能跟上。 确实如李星灿所说，每个房间都是打扫干净的，走到李星灿卧室隔壁，推开门后，江清月发现这里确实是比自己之前的房间大不少，只比李星灿的主卧小一点。 “还不错吧？” 放下行李箱，李星灿过去打开窗子，打量了一圈周围，又指向卫生间的方向，“这里的独立卫浴也更宽敞一些。” 江清月盛情难却，答应下来，“好吧，谢谢了。” “还有啊，我房间就在隔壁，你可以随时去找我。”李星灿格外热情地邀请。 第42章 江清月迟疑了一下，到底也没拒绝李星灿的好意，点点头，“我知道。” 话说完，李星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一眼江清月的行李箱，“用我帮你收拾一下行李箱吗？” “不用了！” 江清月这才察觉到一点不对劲，虽说自己和李星灿的关系已经好了不少，但倒也不至于让李星灿对自己这么……殷勤的程度吧？ 李星灿被拒绝也不恼，只是左右打量打量，确定没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那我先去换身衣服了，你也换一身吧，今天温度有些下降了，别感冒了。” “好。” 江清月目送李星灿离开自己房间，怎么都感觉不对劲，这还是李星灿吗？她要干什么？ 另一边离开的李星灿浑然不觉自己现在有多反常，回到自己房间先换了身衣服后，开始思考接下来几天的计划。 怎么能让江清月开心一点，江清月平常有什么喜好呢？ 一思考，李星灿才发现自己其实对江清月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喜欢学习，难道自己要陪她刷题吗？ 那还是算了。 左思右想还是没个结果，李星灿只能求助外援。 看了一眼时间，玄玉应该已经清除完苻多岁等人的记忆了。 李星灿先给苻多岁发了消息。 【火山：多岁，如果有一个朋友要出远门了，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了，她十分难过，那该怎么做能让她开心一些？】 回应她的是苻多岁立刻打过来的电话。 “谁要出远门啊？而且能有多远，还再也见不到了，她没空回来，那我们去见她不就行了吗？” 苻多岁显然以为李星灿说的是她们这一群里的某个人，像是林邂谁的。 “不是我们几个里的，是江清月。” 李星灿觉得就算是玄玉清除了苻多岁关于妖族的记忆，但江清月她应该还记得，毕竟江清月是妖这件事只占一点点，不像丁培认识玉儿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妖。 确实如此，苻多岁对江清月的记忆只剩下一部分了，所以她格外震惊。 “你说的朋友是江清月？你疯了吧？你们俩不是水火不容的吗？” “额……”李星灿迟疑了一下，她发现苻多岁关于江清月的记忆被删多了，似乎停留在了更早的时间点，这就很难解释了。 在对面苻多岁的催促下，李星灿挠了挠头，“其实我们之间也没有那么水火不容，就是有点误会而已，说开了就好了，没什么大事。” “啊？”这回轮到苻多岁疑惑了，“那你现在真当她是朋友？” “说不清楚，情况有点复杂，反正就是她要回老家了，我想在她临走前让她开心一点，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李星灿接着问道。 “明天就要开学了，在学校能有什么开心的？买点礼物送一送呗，或者我们班里计划一下，给她办个欢送会？”苻多岁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欢送会？你这不是伤口撒盐吗？”李星灿一口否决，江清月的情况和转学又不一样，她是想上学但不能上学了，欢送什么欢送？ “那该怎么办？对了，你们俩有段时间没来上学了好像？你怎么回事啊？” 苻多岁说起上学才想起来这事，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想不起来。 记忆一清，连这个都不知道了，李星灿随便找了个借口，“在家呢，没什么事，算了算了，先这样吧，我自己想。” “既然你在家那我去找你玩呗？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去帮你参谋参谋。”苻多岁一刻也闲不住，当即就要动身。 “别！你不用来，明天学校见吧，就先这样。” 李星灿连忙拒绝后挂断了电话，江清月还在这里呢，让苻多岁她们来了还要再解释一遍，也会让江清月不自在，那还是算了吧。 苻多岁那边指望不上了，李星灿只能自己想。 或许苻多岁说的也有点道理，送礼物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歪在沙发上，李星灿拿着手机给江清月挑礼物，现代化的很多东西江清月去妖族那边都用不上或者不让用，这就很难办了。 那亮晶晶的宝石什么的江清月会不会喜欢 显然不怎么喜欢。 冥思苦想半晌，李星灿还是决定去问问江清月最好，起身出了房间，这回江清月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可方便太多了。 江清月没有关门，李星灿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桌边的江清月，她手中拿着笔，面前摊开一本书，看得十分认真，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李星灿。 或许，江清月最喜欢的东西应该是书。 自己送她个图书馆都没问题，但问题是这么多书，到了妖族又该放在哪里怎么搬运过去 可要是只送一些书，李星灿又不知道江清月喜欢什么样的书，她对此都没有什么概念，还真是为难。 这事暂时放一放，要送的礼物等走的最后一天再送也可以，要不然现在送只会将离别的情绪提前。 并且李星灿也不想让江清月以为自己对她好的方式只是送礼物。 想到这里，李星灿敲敲门走了进去，看了一眼江清月正在写的东西，竟然是知识点总结。 爱上学的人不得不休学，倒是自己这个不喜欢上学的不得不上学，这上哪说理去？ 江清月听见声音就知道李星灿来了，写完这一小段，抬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也不说话的李星灿，“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 李星灿知道这样可能没什么惊喜感，但她对自己有自知之明，贸然准备的惊喜对江清月来说可能是惊吓还差不多，还是这样比较稳妥。 江清月听见这话想了想，还真有个地方，“我正打算去学校一趟，这段时间的试题都在学校里，上次忘记一起拿回来了，我正好去拿了看看课程进行到哪里了，要不然都跟不上了。” 李星灿没想到竟然是学校，但想想是江清月又觉得十分合理，点点头，“好，那我现在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这么近我自己去也行。” “我不放心，郑文白不是还在学校里吗？万一她的记忆没清除彻底，还想对你下手呢？我们两个人更保险一些，走吧。” 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不让江清月拒绝，李星灿赶紧拉着人往外走去。 到学校的路骑车也就五分钟，但步行还是有些累，更别说现在还是大中午的，晒得难受。 “我车库里有山地车，你会骑吗？”自己还没到年龄，没有驾照，叫司机过来又要等一会儿，李星灿不太想等。 江清月摇摇头，“没骑过。” “没事，”李星灿想了一下，“山地车没后座，不过路边有共享单车，我扫一辆带着你。” “我们走着去也行。”江清月有点担心。 “相信我！” 李星灿信心满满，拍着胸脯保证，她既然已经决定这几天好好照顾江清月，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走出别墅区，到另一边的马路旁边，果然有停放的共享单车，用手机扫了一辆，成功解锁。 “很简单的，上来。” 李星灿先骑着试了试，在江清月面前停下，胸有成竹地招招手。 江清月有些迟疑，又不好辜负李星灿的一片好意，只能试着在单车后面坐下，第一次坐单车后座，她还真有些紧张。 “抱紧我，没事的。”李星灿拉着江清月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让她抱紧，脚下用力一蹬，顺利出发。 江清月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抱李星灿，但启程以后才发现坐单车比想象中的更危险，坐在上面所有的平衡支撑除了李星灿自己根本没处借力。 本来虚搭在李星灿腰上的手忍不住攥紧了她的衣服，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午后安静的街道，车轮碾过落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带着一丝秋日凉意的风迎面吹来，吹起李星灿的发尾，轻轻拂过江清月的鼻尖，有一点痒。 灵敏的嗅觉捕捉到李星灿发间的清香，迎面而来的风里也有落叶和太阳炙烤下柏油路的味道，这些混合在一起自然比不上妖族的空气清新干净，可却让江清月更喜欢。 路两边的风景不像坐在车上时那样一闪而过，也不像每次急于奔波匆匆走过时被彻底忽略，现在江清月终于能仔细看看，两边的树木，草坪和楼房，而这些的尽头就是她们的学校。 李星灿，你真的有办法让我留下来吗？ 视线落在李星灿的背影上，虽然江清月对李星灿的保证并不抱什么期望，但此时却还是忍不住生出希冀。 第35章 胡说八道吧？ 第三十五章 车子在学校门口稳稳停下，江清月站在旁边看着李星灿将车归还停好。 这天多少还是有些热，李星灿脸色红润，鼻尖有了些晶莹的汗珠，停好车后将外套脱下来拎在手里扇了扇风，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对江清月笑着一招手，“走吧！” 第43章 江清月很少见这样明媚活力的笑，好像连现在正当午的阳光都不如这个笑容耀眼，心脏突然跳了一下。 “走吧。” 收回视线，江清月和李星灿一起往学校走去。 这次倒是不用像之前那样先让保安昏迷了，李星灿光明正大地在门口挥挥手，“大爷！开下门，回学校拿东西！” 保安室里的人摁了一下遥控器，电动门打开一道可供行人通过的缝隙。 “谢了！” 李星灿和江清月走进去，没有老师和学生的学校安静得很，看上去也舒服得多。 穿过主干道，到了教学楼，李星灿和江清月一前一后上楼，到了教室后，江清月去她位子上找试卷，李星灿靠在前门看着。 几天没来，教室里又空了几张桌子，很快江清月这张桌子也会空下来了。 李星灿看着，那积累的试卷把江清月的桌子都堆满了，江清月一张一张地按照顺序整理着，神情专注而认真。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出神，李星灿忍不住想，江清月聪明，谨慎又有耐心，长得也漂亮而且人也比较安静，很多地方和自己截然相反，可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 李星灿倒也不是觉得自己不优秀，她从来不会内耗，只是单纯有些好奇江清月喜欢自己什么。 很快，江清月就把试卷放进文件夹里收好了，拿着起身，跟门口的李星灿打招呼，“走吧。” “走。” 李星灿说着，顺手从江清月手里接过文件袋。 “我自己拿就可以了。”江清月还真有点无法适应现在的李星灿。 “不重。” 李星灿率先往前走去，江清月拿不回来，也只能由她去了。 出了学校重新坐上车，两人回家，江清月的手虚揽着李星灿，谁也没有说话。 到家以后，江清月拿着试卷就回了房间，她忙着去补作业，自然没看到身后李星灿欲言又止的神情。 阿姨看着站在客厅里的李星灿上前询问，“江小姐又回来住了吗？” “嗯，会住几天，”李星灿说完，也收回看向江清月房间的视线，“我先上楼去，晚饭吃什么问江清月的意思吧。” 阿姨应下，李星灿先回自己房间，只是路过江清月房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以前觉得她们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互不相干的模式挺好的，但现在怎么就这么难受呢？想跟她说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直到吃晚饭时间，两人终于又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抬手揉肩膀的动作，就知道估计她一下午的时间应该都在写试卷，这人也真是的，难道就不知道休息吗？ “等会吃完饭，我叫两个按摩师过来，你别觉得现在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长此以往你颈椎腰椎，全身上下都容易出毛病的。” 李星灿可是深有同感，之前她游戏比赛训练刚好撞上编程大赛，天天一睁眼就得坐电脑前面，一天下来腰酸背痛，浑身不舒服。 江清月奇怪地看了李星灿一眼，“你这话有点老气横秋的。” 对此李星灿拿出“倚老卖老”的架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所以听我的吧。” 江清月觉得没那么夸张，但吃完饭后李星灿人都已经叫来了，也不好再推拒。 两人并排躺着，和想象中轻飘飘的按摩完全不同，当肩膀被摁住揉捏的时候，江清月咬牙忍着才没喊出声来。 “怎么这么疼？” “放轻松……” 李星灿歪着头看着旁边的江清月，她第一次看江清月的表情变化这么丰富灵动，疼的时候紧咬下唇强忍着，眼睛忍不住去偷瞄按摩师的手，微蹙的眉头显得可怜，等轻揉着舒缓下来的时候，又会小小地松一口气，细微的小表情比平常冷着脸可爱多了。 终于等按摩结束，江清月确实觉得浑身轻松多了，好像筋骨都舒展开来，李星灿确实没有骗她。 李星灿起身走到江清月旁边，“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去洗漱洗漱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上学。” “我知道。” 江清月点点头，先回了她自己房间。 李星灿同样回房间洗漱，出来吹干头发，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一摞试卷江清月一个下午应该做不完，以江清月的性格…… 胡乱理了一下干得差不多的头发，李星灿开门出去，看着江清月的房门，敲了两下打开—— 果然看见又坐在桌子前写试卷的江清月。 江清月抬起头，“有事吗？” 李星灿从没想到一向都是被抓偷偷打游戏的自己，竟然倒反天罡抓起偷偷学习的好学生了，这种感觉真奇妙。 清了清嗓子，抱着胳膊走到江清月桌前，屈指敲了敲她的试卷，“不是让你早点睡觉吗？你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就剩一点了，我做完这张就去睡。”江清月觉得李星灿的语气似乎在哪听过。 “不行，不准写了，现在去睡觉！”李星灿伸手抽走江清月的试卷，低头看了一眼，八面的试卷刚做了一面，这叫剩一点？跟自己打游戏刚开局说马上结束有什么区别？ “你别闹了，现在才九点多，我真的写完这张就去睡。” 知道李星灿是为自己好，但江清月实在受不了一张试卷没写完就放下，这样她躺下也睡不着啊。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的眼睛，想想也是，自己一局游戏没打完也睡不着，把试卷还给她，“那我在这看着你写，写完就去睡觉。” 江清月只能点头答应，拿到试卷继续写，写了一题后就看见李星灿又搬了张椅子，在自己旁边坐下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自己。 还真是“看着”。 尽量忽视旁边存在感极强的这个人，江清月专心写自己的题。 在江清月心无旁骛，神情专注的时候，自然没注意到旁边李星灿也看她看得入神。 李星灿承认自己一开始说看着只是说着玩的，只是怕在旁边玩手机打扰江清月所以才无聊到去观察做题的她，但看着看着，才发现当一个人认真起来的时候，真的会很吸引别人的视线。 这题不算特别难，江清月的表情也没有过分严肃，停笔思考的时候微垂着眼睫，想到答案眼睛也会稍稍睁大一点，然后立刻动笔写，眼神沉静，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屏住呼吸，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不去打扰。 等江清月写完大半翻页的时候，抬头刚好对上李星灿的视线，心跳一下漏了半拍，“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吓我一跳。” “我……”李星灿回过神来，眼神飘忽大脑飞快想着借口，“我就是……太无聊了，数数你有几根睫毛。” “……那你真有够无聊的，”江清月活动了一下肩膀，“马上就可以了，你要是无聊就去玩手机，或者回去早点睡吧，我会早点睡觉的。” “你不用管我。” 或许是为了掩盖刚才被抓包的尴尬，李星灿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假装看着，直到余光看见江清月在低头看题了才松一口气，然后自己一低头，发现手机都拿倒了。 难怪摁了半天屏幕都不亮，原来摁音量键上去了。 不动声色地把手机转过来，李星灿打开手机，却第一次觉得手机没什么好玩的。 把桌面划过来划过去，注意力始终在余光里的江清月身上。 一个不注意，指尖误触点中了相机，刚要退出来，却看见屏幕上的江清月比刻意摆拍的都自然好看，台灯的光亮下她低头认真思索着，头发别在耳后露出泛红的耳尖和圆润的耳垂，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桌面，袖口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指间握着黑色的笔和白皙的手指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试卷上的白纸黑字，仿佛一样泛着墨香。 指尖轻点，留下这一幕。 李星灿嘴角还没来得及扬起，就听见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快门声。 “咔嚓！” 江清月抬头看来时，李星灿嘴角僵住的弧度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去。 “你偷拍我？”江清月觉得自己耳朵还是很好使的。 “没有。”迅速收起手机，李星灿硬着头皮否认。 “把你手机拿来我看看。”江清月向李星灿伸出手。 “喂！这是我的隐私，怎么能给你随便看？”李星灿心脏扑通扑通跳，把手机握紧拒绝。 “那还是我的肖像权呢，快点删了！” 江清月一看李星灿这反应，就知道她肯定是拍了，一定还是在自己不知情时候的丑照！ 放下笔，江清月连试卷都顾不上了，伸手去抢李星灿的手机。 “我的手机欸！不可能给你！”李星灿迅速把手机藏到背后，她才不删。 “给我！” 江清月卷起袖子，去抢李星灿的手机。 “不给！”李星灿故意躲开，看着探身过来的江清月，往后微仰让她够不到。 江清月忍无可忍，站起身来去抢，李星灿看着到自己面前的江清月，转身背靠着桌子背着手，挑眉笑着略带挑衅，“抢不到。” 第44章 左躲右闪，江清月一时还真拿她没办法，心里不由有些着急，扶着李星灿的肩膀去她背后够手机。 “欸？”李星灿被压了一下肩膀，本来就后仰不太稳固的姿势更往后*躺去，身体下滑后背结实地靠在了桌沿上。 同时江清月突然想起来李星灿肩上的伤，匆忙想收手，可前倾的身体失去支撑一下往前倒去，情急之下迅速伸手扶住李星灿身下的桌面，堪堪撑住自己。 两人都是心有余悸，快速跳动的心脏还没来得及平息时，李星灿微仰着头抬眼，正对上江清月看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世界都静了下来。 李星灿觉得自己的心脏反应有些延迟，要不然为什么刚才的惊吓都过去了，现在心却跳得更快了？ 江清月对上呆呆看着自己的李星灿，眼神慌乱地避开，站直身体收回撑在桌面上的手，想若无其事地回到刚才的话题，可说出的话却没有任何气势，“你……你把照片删了。” 李星灿也回过神来，耳朵在悄悄发热，坐直身体强作镇定地看向江清月，“不删。” “你！”江清月睁大眼睛，“你非要存我丑照？” “你怀疑我拍照技术啊？很好看的好吗？”李星灿不服气地拿出手机，找到刚才的那张照片给江清月看了一眼。 江清月还没看清呢，李星灿就一脸戒备地把手机收了回去，好像生怕自己会抢一样。 “不是丑照那你为什么不删？”好像确实不是很丑，但这样江清月就更想不明白李星灿为什么这么做了。 “那我就不能留一张你的照片吗？” 李星灿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对面的江清月一向反应迅速的大脑却难得卡顿了一下，对这个理由她确实意想不到。 不等江清月想出什么回答，李星灿自己先受不了了，蹭一下站起身来，“你赶紧写完最后那点啊，我要去睡觉，我困了！” “哦好。”江清月看了一眼李星灿，她隐约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而这个答案也能解释李星灿这段时间的反常。 在答案呼之欲出之前，江清月强行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最后的题上，拿起笔摒弃那些胡思乱想。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重新去做题，总算是悄悄松了口气，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 第36章 没有喜欢这回事！ 第三十六章 临走到门口，李星灿又回头看了一眼，“你说话算数，早点睡啊，明天司机会送我们去上学的。” “嗯，我知道了。” 江清月头也没抬，手中的笔也没停，只是应了一声。 李星灿又看了她一眼，实在没什么别的能叮嘱的了，这才给带上房门走出去。 慢吞吞地往自己房间走去，李星灿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又回头看了一眼江清月的房门，接着她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自己不会真喜欢上江清月了吧？ 头皮发麻，李星灿瞪大眼睛，自己是想要尽力对江清月好一些，甚至想尝试喜欢上江清月来回应她对自己的喜欢，但是这要是真喜欢上了又有什么用呢？江清月的离开是无法更改的，到时候无非是伤心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而已。 刚喜欢上就两界相隔再也见不到了，这也太惨了吧？ 不行不行，拍拍自己的脸，李星灿赶紧摇头，就当自己对不起江清月吧，自己真的没办法回应她的喜欢。 不敢再回头看，李星灿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跟江清月说了让她早点睡，结果李星灿自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对着精神良好的江清月打了个哈欠，“早啊。” 江清月有些无奈地看着李星灿，“还跟我说早点睡，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打游戏忘记时间了？” “没有。” 李星灿仿佛丧尸一样摇摇头，要是打游戏打的就好了，昨天晚上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和江清月未来该何去何从的设想，怎么都睡不着，本来想打两把游戏转移一下注意力，结果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对游戏都没兴趣了！ 枯燥无味，心不在焉地打了两把，输得很惨还被骂了，但李星灿也没心情管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完了。 江清月什么时候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 不想承认，可却不得不承认。 没有尝到半分爱情的甜，就先感受了一下绝望，李星灿觉得自己就是贱得难受，自找苦吃。 江清月看着像游魂一样上车，连早饭都忘拿的李星灿，心里疑惑，帮她拿上早饭跟了出去。 李星灿坐在车上，看着另一边的车门打开，江清月抬腿坐了进来，顺带往自己手里塞了一份早饭。 早饭的温热从自己的手心传来，李星灿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早饭心情复杂，江清月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能留她一个人伤心呢？ 江清月还不知道旁边的李星灿脑补了什么，一脚油门的空，车就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按照以往，两人各自下车，互不相干，这次江清月也是这样，但关车门的时候，就看见李星灿还坐在里面不动。 这人今天真是太奇怪了，江清月扶着车门疑惑地皱了皱眉，不过看了一眼时间，还是出声提醒她下车。 “李星灿，快点。” 走神中的李星灿听见江清月的声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抬头看去，江清月正扶着车门等着自己。 “哦……” 心脏咚咚咚，李星灿扶着椅背向江清月走去。 “你那边不是……”江清月看着李星灿弯着腰走过来，想提醒她她那边也有车门，但人已经走到面前了，只能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松开手看着李星灿下车。 “你说什么？”李星灿一宿没睡的脑袋反应有些迟钝，看着江清月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走吧。” 江清月拎上书包，先一步往学校走去。 李星灿落后一步，看了一眼两人的距离，快走两步上前去和江清月并肩往里走。 沉默地走着，李星灿的视线时不时瞥向身边的江清月，但对方从始至终都在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几次想找个话题，最好能轻松好笑些的，可平常跟苻多岁等人张口就来的段子话题现在一个也想不起来。 憋了半晌，几次欲言又止，李星灿眼看着再不开口就到教学楼了，终于开口，“江清月。” “嗯？”江清月应了一声，看向李星灿。 李星灿立刻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天空和鸟，以及秋日清晨雾蒙蒙的太阳，反正就是不看江清月。 江清月心里更疑惑了，“李星灿，你刚才叫我干什么？” “啊，我……就是……”李星灿被江清月追问，迫切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但越着急这脑子越是空白一片，磕磕巴巴半天，在江清月逐渐怀疑的视线中，她终于灵机一动，“我问你写完作业了没有？” “昨天不是你让我别写了吗？”江清月觉得李星灿已经不是奇怪那么简单了，她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 “哦是，有这么回事。”李星灿现在已经尴尬得手都找不到口袋了，在短暂的沉默后，她装作无事发生，把早饭换了一只手拎着。 江清月：…… “你是想诈我昨天有没有继续偷偷写试卷吧？放心吧，我昨天写完那张就睡了。” 江清月帮李星灿找了个借口，将这个话题圆过去。 “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李星灿好不容易看到个台阶，赶紧承认，“你的表现不错，还挺自觉的。” “用你说啊？”江清月耸耸肩，一步踏上了教学楼的台阶。 李星灿落后一步，抬头看了一眼江清月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又有些怅然若失。 其实刚才自己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吧？但机会已经错过了，现在再开口也已经不合时宜。 当李星灿和江清月两个人同时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本来热闹的教室顿时安静了一瞬，李星灿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班主任也没跟在后面啊。 江清月神色平静地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李星灿经过江清月位置的时候顿了一下，手扶了一下她的桌面，然后若无其事地往后走去。 教室里又恢复吵闹，似乎一切如常，如果没有那几道自以为很隐蔽其实很明显的视线的话。 李星灿把早饭往桌子上一放，看向又回到原位和自己隔了一条走道的苻多岁，以往看见自己就叽叽喳喳的苻多岁今天格外安静，甚至看自己的视线都像做贼一样。 “苻多岁！” 李星灿突然一声，吓了苻多岁一跳，她拍拍心口，瞪着眼睛看着李星灿，“你干嘛啊？” “你有问题，”李星灿摆出审讯的架势，看向苻多岁，“说吧，你又干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说！”苻多岁大声反驳，但这么大的声音都掩盖不了她的心虚。 第45章 “赶紧说，不要让我问第二遍。”李星灿逼问道。 “我……”苻多岁已经藏不住眼神的心虚了，抬头看了一眼李星灿的脸色，从实招来了，“我真没干什么，就是你上次不是问我江清月要离开了，你能帮她做什么吗？我就很奇怪你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然后我就无意间跟人说了一声……” 李星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跟谁说了？” “欧锦……”苻多岁声音越来越小，李星灿瞪大了眼睛，跟欧锦那个大嘴巴说了，和在中央广场大屏上来回反复滚动有什么区别！ “苻多岁！” “你先别生气，事情还没完，”苻多岁堵住耳朵，小心翼翼地看向李星灿，声音更小了些，“我跟欧锦说完以后，咱全班基本都知道了，但不知道从谁那开始传的，说你之前针对江清月都是为了引起江清月注意的幼稚手段，还说你早就暗恋江清月了，就是不会追人，现在江清月要离开了，你着急了，打算准备告白仪式……” 说到最后，苻多岁的声音跟蚊子一样了，但李星灿还是听清了，气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能不能传得再离谱一点？明明是江清月喜欢我，怎么变成我暗恋江清月了？” 李星灿咬牙切齿地伸手揪住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江清月也喜欢你？”这回轮到苻多岁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现在这些不重要，你立刻马上去把你散布出去的谣言给我澄清，这事要是传到江清月的耳朵里，我就掐死你。” 李星灿威胁完苻多岁，松开了她，看着苻多岁马不停蹄地去找欧锦，心里还有些不踏实。 自己喜欢江清月这件事要是平常随便传传，自己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现在问题是江清月真的喜欢自己，她听见以后一定会误会的，到时候自己再告诉她真相，那简直太残忍了，可骗她这件事自己又做不到。 现在只能希望这些谣言能悄无声息地蔓延，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消失。 可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到底能为江清月做些什么呢？ 简直是太愁人了，李星灿趴在桌子上，刚好能看到江清月的背影，她正在专心致志地写字，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真是不公平，明明是她喜欢自己，结果现在苦恼的为什么还是自己？ 算了，谁让自己心善呢？ 李星灿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一宿没睡，现在终于有睡意了，果然论催眠效果还得是学校的桌子啊，比安眠药都管用。 一觉深度睡眠，李星灿是被下课铃声吵醒的，揉着眼睛起身，还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年，伸了个懒腰，就看见苻多岁笑嘻嘻地凑到了自己旁边。 打了个哈欠，李星灿手撑着头，想起来之前的事情，“都办妥了？” “妥妥的！”苻多岁胸有成竹，十分笃定地保证，“我已经跟欧锦说过了，辟谣了，说绝对不是你暗恋江清月，而是江清月喜欢你，千真万确！” “砰！” 李星灿听着这句话撑着脑袋的手一个打滑，让她脑袋磕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苻多岁！” 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包括江清月。 李星灿赶紧住口，瞪了一眼苻多岁，拽着人出去说。 “你怎么能把这件事情到处说呢？！”李星灿真是要疯了，她现在真想知道苻多岁这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全是垃圾食品吗？ “不是你让我辟谣的吗？而且江清月喜欢你这件事有啥不能说的？”苻多岁搞不懂李星灿的，这人真反复无常。 “当然不能说，江清月自尊心那么强，你这样说出去让她面子往哪搁？”李星灿想都不用想，江清月听说以后会有多么羞愤，然后她很有可能再也不理自己了。 想到这里，李星灿真想掐死苻多岁算了，还不如就谣传是自己暗恋江清月呢。 “你这么了解她，还为她考虑面子？我都让你搞糊涂了，所以你到底喜不喜欢她？”苻多岁真是有点看不透李星灿了，这么多年的朋友，她都没见过这样的李星灿。 “我……”李星灿的回答卡壳，在苻多岁探究的视线中，她烦躁地一摆手，“你管那么多干嘛？赶紧去辟谣！” “这回怎么辟？辟来辟去，我说话都快成放屁了。”苻多岁一边抱怨着一边怀疑地看着李星灿。 “当然是全部否认！没有谁喜欢谁这回事！” 李星灿跟苻多岁强调。 第37章 很好啊，很正常啊。 第三十七章 李星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揉着眉心回了教室，一抬眼正好就看见欧锦几人正在江清月旁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她瞬间头皮一炸。 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把话传到江清月耳朵里了吧？ 传的的是哪个版本的谣言？ 大脑飞速运转，李星灿心里七上八下的，站起身装作不经意实际很刻意地靠近了一些，想听清她们说的话，又想看清江清月的神情。 教室里声音太嘈杂，她们又是在小声嘀嘀咕，李星灿自然是什么也听不见，不过倒是能看见江清月的神情，看上去很平静，似乎没什么问题。 还不能完全放心，李星灿正想更凑近一点，结果就看见江清月转头向自己这边看来，看了一眼后起身，径直向自己走来。 李星灿顿时整个人像是被强光照射的青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僵硬地像块木头。 江清月哪注意到那些，走到李星灿面前脚步放缓，“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说完，江清月没有停留往外走去，等着李星灿跟上。 李星灿胡乱点点头，视线的余光刚好看到江清月身后欧锦那群人凑成一堆往这边看来的眼神，一个个挤眉弄眼，八卦俩字直接用特大号字体写脸上了。 完蛋，这谣言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李星灿一拍脑门，江清月肯定要因为这事跟自己算账。 转过身跟上江清月，李星灿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措辞，想着这事是自己的不对，要不要先认个错？ 不等李星灿想出个所以然来，江清月已经在前面的栏杆边停下了，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这边的人少一点，相对来说比较安静。 李星灿走到江清月身边，胳膊搭在栏杆上，小心地抬眼看了一眼对方，“江清月，我……” “我打算去跟班主任商量一下休学的事情了，今天郑文白来上课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忘记了我，甚至没叫出来我的名字，其他同学没怎么注意到这点，但这样的反常多了还是容易节外生枝，毕竟之前我和她很熟悉的事情大家是都知道的。” 在李星灿嗫嚅犹豫的时候，江清月开口说出她找李星灿的目的。 能尽可能延长在学校里的时间是江清月希望的，但如果因此而生出其他不必要的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江清月想了一上午，还是决定提前休学。 “啊？”李星灿没想到江清月要跟自己说的是这件事情，脑子一时差点没转过来，反射弧迟钝了一下，接着先去想江清月说的话。 江清月的担心不无道理，可让江清月就这么离开学校，她也于心不忍，“这事没那么难，我跟家里说一声，让郑文白去其他班，我们班再换一个英语老师就行了，这件事会很快的。” “这样合适吗？”江清月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合适的？多请个英语老师而已，小事一桩了，你就因为这事叫我出来啊？” 李星灿最后一句试探地问道，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江清月点点头，“不然你以为呢？” “我也以为是这样！放宽心啦！”李星灿笑着打着哈哈，心虚地挠了挠头，视线瞥向教室门口露出一排八卦的脑袋，顿时眼睛一瞪，幸好现在的江清月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情况。 收回视线，李星灿心里总不踏实，看看江清月，试探地开口，“我看欧锦她们好像在跟你聊什么，聊得挺开心的吧？” “她们就是过来问问我这段时间怎么没来上课什么的，同学之间的例行关照吧，另外还问了你怎么也跟我一起没来上学什么的，我说不清楚先应付过去了，少说少错。” 江清月也纳闷，今天的同学们好像格外热情。 “哈哈，没事，她们就是闲的。” 李星灿扯着嘴角干笑两声，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好在江清月没看出来她们那嘀嘀咕咕的真正意图，暂时算瞒住了，接下来就等着苻多岁帮自己澄清谣言了。 话说得差不多了，李星灿和江清月一起回教室，虽然不是太明显，但一个个隐秘而八卦的视线还是让李星灿浑身不自在。 苻多岁正拉着欧锦又在嘀嘀咕咕说什么，李星灿只能希望这次苻多岁能表达清楚，赶紧把之前的都解释清楚，那就最好了。 江清月回了自己的座位，李星灿也溜溜达达地回去了，先拿出手机给家里发个消息，让给自己班级换个英语老师，尽快，接着把手机往桌洞里一扔，靠在墙面上看向又在争分夺秒做题的江清月。 第46章 人能够有一个精准明确的目标真好啊，可以心无旁骛，什么都不在乎。 那自己呢？ 一天的时间，李星灿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脑子里想东想西，第一次想这么多东西，开始思考真正的未来。 下午放学，班里走读的只有李星灿和江清月，李星灿还在神游天外，完全忘了这回事。 江清月收拾好书包，看了一眼还趴在桌子上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星灿，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走了。” 李星灿猛地回神，呆呆地应了一声，站起身跟在江清月身后往外走。 教室里第一次下课这么安静，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再结合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每个人的心里都好像有了个确信无疑的版本。 李星灿没有注意到这些，她跟在江清月身后机械地走着，脑子还在走神。 江清月到上车才发现李星灿很不对劲，短短几分钟的车程，她都能手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走神，到家了都不知道下车。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江清月实在忍不住问道。 “想……以后。” 李星灿回过神来，眼中难得露出迷茫。 江清月看不明白了，“你的以后不是很明确吗？去保送的大学，继续深造计算机，毕业后进入你们家的公司，人生一片坦途。” “但这是我想要的吗？”李星灿这话像是在问江清月，也像是在问她自己。 “那你想要什么？”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在想啊，我想要什么呢？”李星灿往后靠在倚背上，侧头看向旁边坐得端正的江清月，“这一点我挺羡慕你的，你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心只有学习。” “我只是很擅长给自己树立目标，只是可惜这个目标注定没有办法达成了。” 江清月感觉自己也被李星灿的情绪传染了，所以现在心情才会又低落下去，就这么坐在车上跟她闲谈浪费为数不多的时间。 李星灿一时也沉默住，知道是自己又提起江清月的伤心事了。 “难道不可以让玄阿姨和你都留在人界吗？这样你们母女不用分开，你也能达成所愿。” 这件事最难的点就在于选择，让江清月离开玄玉身边太残忍了，可让她放弃一切去妖族当一个血脉不纯的边缘妖，也实在太可惜，毕竟妖族完全不发展科学，注定了江清月在那边会郁郁不得志。 “但是妈妈身上有她的责任在，不能因为我而离开。” 江清月不希望玄玉为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对于自己来说人界是家，对于玄玉来说，妖族才是能让她真正自在舒服的地方。 李星灿这次倒是能理解江清月的心情，只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后总得有个结果吧。 江清月垂下眼，她知道李星灿是真的想给自己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哪那么容易啊。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直到阿姨来敲车窗，两人才一起下车。 “谢谢你。”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清月低声对李星灿说道。 李星灿愣了一下，“嗯？为什么？” “这件事本来应该和你没关系的，却把你牵扯进来，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这句话是江清月真心实意的，自己一开始对李星灿还抱有偏见，可随着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终于真正认识了李星灿这个人，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李星灿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也没多大事，你别这个态度，我还挺不习惯的。” 江清月其实也挺不习惯的，但看着李星灿这么不好意思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第二天两人照常一起去上学，中午的时候，李星灿看着江清月一个人准备去食堂，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一起吧？” 江清月看向不远处正睁圆眼睛看着她们的苻多岁，神色迟疑，“还是不了吧？” 李星灿顺着江清月的视线看见了苻多岁，“没事，她就喜欢大惊小怪，走吧。” 盛情难却，江清月点点头答应下来。 三个人走在路上，以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苻多岁彻底哑巴了，眼珠子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哪怕江清月平常并不怎么在意别人眼神，现在也真的没办法忽视。 只是不等江清月开口，李星灿已经先忍无可忍了，“苻多岁，你看什么呢？” “没有啊，就是……今天天真蓝啊！” 苻多岁立刻移开视线，煞有介事地仰头欣赏天空。 李星灿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天空，略感无语，“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苻多岁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她自己的鼻子，“反常的是我吗？” “难道是我们？”李星灿不容置疑地反问。 苻多岁：…… 第38章 感情小白啊！ 第三十八章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苻多岁发现自己还是惊讶得太早了。 秋天已经接近尾声，冬天悄然来临，季节交替的时候温度总是变化无常。 抱着胳膊靠在前门门框上，苻多岁看着李星灿若无其事地将外套放在江清月的桌子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真的很想相信自己的朋友，但也没办法质疑自己的眼睛。 就这种行为，说她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看什么？” 李星灿已经走到了苻多岁面前，正好对上她奇怪的视线，狐疑地问道。 “看某人坠入爱河咯？”苻多岁耸耸肩。 “胡说八道什么？你让欧锦传染了？”李星灿不屑地扯扯嘴角，“少听她那些八卦吧，对脑子不好。” “到底是谁在胡说啊？”苻多岁抬手扯了扯李星灿身上的毛衣，“衣服都给人穿了，自己就穿这个，你什么时候这么大爱无私了？” “我就是……正常地照顾同学，”李星灿结巴了一下，嘴硬地否认，“而且我过来找你不就是要让你回宿舍给我拿件你的外套吗？江清月又没有熟悉的人，没办法跟别人借外套，穿我的很正常。” “你……”苻多岁指着李星灿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星灿揽住肩膀带走了。 “走了走了！赶紧回去帮我拿件衣服！” 趁着课间的功夫，李星灿和苻多岁两个人回了一趟宿舍，拿了一件苻多岁的外套。 苻多岁神色复杂地看着穿着自己外套的李星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李星灿，虽然我的感觉不一定对，但我还是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这话让正在整理衣服的李星灿心里咯噔一下，动作放缓迟疑地看向苻多岁，难道连一向神经大条的苻多岁都察觉到不对劲了？ 不应该啊，给苻多岁等人删掉的记忆并不算太多，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被察觉才是。 心里忐忑，李星灿尽量平静地反问，“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关于江清月的。”苻多岁一脸深沉地开口。 这话成功让李星灿的心又提高了一大截，“是吗？那你说说是什么事？” 难道是清除记忆没清干净？ 在李星灿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苻多岁深吸一口气开口，“你对江清月的感情肯定不一般，我作为你这么多年的朋友，相信我，我比你自己看得更清楚，你喜欢她。” 这话说得语重心长，苻多岁甚至伸手拍了拍李星灿的肩膀，她觉得李星灿也不是故意隐瞒自己，只是李星灿从来没有什么感情经验，所以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不过作为李星灿最好的朋友，苻多岁觉得自己有必要点醒她，免得让她这么稀里糊涂地错过。 听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李星灿没忍住笑了出来，心也放了下去。 “你少胡思乱想了，没有的事。” “你只是嘴硬罢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苻多岁肯定地点点头，包括现在李星灿的反应也是很不对劲的，但凡自己说李星灿喜欢的是别人，李星灿第一反应应该是翻白眼，可现在竟然是笑，简直是一百个不对劲。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行了别磨蹭了，马上上课铃都响了，回教室吧。” 说服不了苻多岁，李星灿敷衍地应了两声，拽着人先回去再说。 “那你喜欢不表白啊？我们下学期可就该走了。” 苻多岁纯当李星灿是承认了，走在路上赶紧往下问。 “表什么白啊？”李星灿真是无语了，“你就别乱想了，早跟你说过了，江清月过两天就要转学走了，闲扯那些干什么呢？”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的？” 苻多岁停住脚步，疑惑地问道。 李星灿脚步也一顿，坏了，现在苻多岁好像确实不知道这事…… “额……那就是我忘记跟你说了，现在说也不晚。”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不表白，不承认喜欢的？”苻多岁觉得今天自己的脑袋瓜格外灵光，瞬间就想通了问题的关键。 第47章 李星灿：……竟然让她连起来了。 “你就当是吧，现在能走了吗？” “不是你在开什么玩笑？”苻多岁拉住李星灿的胳膊，“转学欸？很大的事情吗？她去哪你去哪不就行了吗？另外就算你们异地恋了，你是出不起那飞机票啊，还是忙得团团转没时间啊？有钱什么解决不了？现在这科技飞出地球都有办法追上去，你这个理由也太荒谬了吧？” 李星灿刚要说话，却被苻多岁这话点醒了。 对啊，就算是妖界，但只要在地球上，哪儿去不了？ 就算是妖界和人界要隔离开，可大不了就是把传送的界门关闭呗？那通过人类的交通工具也一样能到啊，到时候江清月想回去看看了，就回去看看不就行了？ 再怎么隔离，妖界那么大，也不可能找个大罩子给扣起来，就算是能量罩也要耗费巨大的能量，现在妖族最缺少的就是能量，所以肯定不可能这样做。 一下子豁然开朗，李星灿高兴地拍了拍苻多岁，“你说得对啊，帮了我大忙了，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说完，李星灿觉得自己总算是找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就算是妖界在南极，那问题也不大，就算江清月想一年回妖界百八十次，那来回的路费对于李家来说也不过是洒洒水而已啦，有什么好担心的？ 李星灿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跟江清月说这件事了，她们之前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妖族和人界中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可却忘了只要在这地球上，哪还有科技逾越不了的鸿沟啊？ 根本顾不上苻多岁其他话的李星灿已经快步急着回教室了，站在原地的苻多岁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露出些许欣慰，没想到李星灿竟然真的开窍了，自己真是居功甚伟啊。 “你等等我啊！” 苻多岁也赶紧跟上。 两人上楼梯的时候，上课铃就已经响了，踩着上课铃堪堪进到教室，老师已经在讲台上了。 李星灿只能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路过江清月旁边的时候扶了一下她的桌子，小声跟她说了句话，“下课后我有点事跟你说。” 江清月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也点点头。 李星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看着江清月的背影总算是松了口气，在感情等其他方面的自己没什么能给她的，但只要在力所能及范围内的物质帮助，自己一定不会吝啬。 心里还有些激动，李星灿上课连睡觉都睡不着了，眼睛盯着手表，只感觉这一节课竟然如此漫长。 终于熬过漫长的一节课，下课铃一响，李星灿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往外走去，站在走廊里等着江清月。 江清月还有在课上没整理完的一道题，暂时还没出来。 正当李星灿等着江清月的时候，苻多岁从旁边又冒了出来。 顺着李星灿带着笑意的视线透过教室的窗户看进去，刚好看见正在认真写字的江清月，苻多岁会心一笑，还真是承认之后装都不装了。 李星灿刚收回视线，顿时被旁边的苻多岁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看着江清月发花痴的时候过来的啊，瞅瞅你自己笑得，啧啧啧！”苻多岁真没想到李星灿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她还以为李星灿这辈子都会和电脑相伴终生了。 “去去去！”李星灿嫌弃地挥挥手。 “喂！这么快就要赶我走了？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啊。” 两人正闹着的时候，李星灿看见里面的江清月已经开始收拾桌面，站起身来，连忙推着苻多岁去一边玩去，“回头给你带好吃的，我有点事跟江清月说，你先走开。” “我不能听一下吗？万一我还能给你当个僚机什么的呢？”苻多岁被李星灿推着从后门塞进教室里，她没想到李星灿行动这么迅速，这就要跟江清月开诚布公了吗？那她自己一个人应付得来吗？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啊，你先去找欧锦玩去吧，绝对不能偷听！” 李星灿把苻多岁推进去后顺手关上了门，然后往前门走去找江清月。 江清月也看见了刚才李星灿和苻多岁推推搡搡的，“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去那边人少的地方说吧。”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李星灿暂时没解释，带着江清月往另一边走去，还是说正事比较要紧。 江清月跟着李星灿到了人少的活动室，这里现在没什么人，两人站在角落里说话声音只要小一点，别人就不会听见。 “是这样的，刚才我跟多岁聊天的时候，她一句话让我突然意识到一点，你说……”李星灿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凑近，“妖族是不是同样也在这个地球上？” 这个话题绝对不能让别人听到，要不然还得让玄玉等人麻烦一趟，江清月也凑近李星灿一点，对于这句话点点头，“当然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是在地球上，那也就是说是能被找到的，就算妖族和人界切断了联系，但你还是妖族啊，在人界生活，偶尔回去一趟，他们是不是也不能不让你见你妈妈？” 更何况玄玉还是妖族的长老，这点见女儿的特权应该也是有的。 江清月若有所思，“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妖族在哪里。” “玄阿姨肯定知道，在哪里都行，就算在南极，在太平洋中心也没关系，现代的交通工具都能够抵达，到时候只要你去了，让玄阿姨出来见你一面，这事也没多难，对吧？这样的话你不就可以继续留在人界了吗？想玄阿姨的时候就去见一面呗，你放心，你在人界的一切都不用担心，我会全部负责的。” 李星灿这点承诺还是给得起的，十分仗义地跟江清月保证道。 江清月若有所思。 其实李星灿的这个想法就是在钻空子，无非就是要靠玄玉的长老地位行使一点特权，而这包括但不限于保留李星灿和江清月关于妖族的记忆，还有私下会面等。 不得不说，这确实接近两全其美了，但问题是这样一来的话，江清月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但是这样不太好吧？” “这也没妨碍别人什么啊，怎么不说是妖族的规定太不近人情呢？非要血亲不相见，这难道就好了吗？” 李星灿没什么心理负担，本来就是妖族做事不合理，她们也是没有办法。 “这件事情等妈妈回来我跟她商量一下吧，不过妈妈不一定会答应。” 江清月其实也在摇摆不定。 “好，那到时候跟玄阿姨商量商量吧。” 李星灿点点头，刚才因为这个两全其美的计划而激动的心情也稍稍平复。 江清月说得没错，这个方法能够顺利进行的前提是玄玉会配合她们，可玄玉真的会同意吗？ 不同意的话，说什么也没用。 心情又低落下去，正好这时候上课铃响了，两人对视一眼，都先回班级上课，只是两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直在翘首以盼的苻多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情绪都挺低落的样子，顿时激动的心情凉了大半截，心道坏了。 她就说李星灿不能这么心急的，表白心意这种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地说呢？最起码应该准备好盛大的仪式和礼物啊，这么草率能被接受才怪。 苻多岁也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着李星灿眉头微皱又在走神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也怪自己刚才没提醒她，李星灿一点这方面的经验都没有，所以才会把这件事情搞砸的。 可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自己要帮她想想该怎么补救。 苻多岁低头盯着桌面，也陷入了沉思，这可是李星灿的第一次情感经历，自己得帮她。 第39章 这不是你的错。 第三十九章 这个答案并没有让她们等太久，晚上下课后，李星灿和江清月坐在回去的车上，江清月就接到了玄玉的电话。 在那边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慢了一些，但明天晚上，最迟后天玄玉等人就可以赶回来了。 这也就意味着一切事情到了最后选择的时候。 车里格外的安静，直到在门口停下两人都没说一句话，江清月打开车门先下了车，李星灿才落后一步下去。 两个人都沉默着，家里的气氛就压抑了许多。 晚饭的时候李星灿几次看向江清月，但对方从始至终都在低着头认真吃饭，似乎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 玄玉还没回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李星灿憋了一肚子话，结果一句都没说出去，只能这样想着来安慰自己，或许玄玉会网开一面。 第二天一大早，还是沉默地去上学，两人好像都成了哑巴，在演一出默剧。 苻多岁明显察觉到了今天李星灿的异常，再看看江清月，想想昨天，忍不住摇了摇头，年轻人啊。 下课的空隙，溜到李星灿旁边的位子坐下，苻多岁拍了拍李星灿的肩膀，“受挫了？” 第48章 李星灿抬了下眼皮看了一眼苻多岁，“我现在只想睡觉，别打扰我。” “睡觉能解决问题吗？你就这么自暴自弃了？这还是我认识的李星灿吗？”苻多岁真是看不下去，睡觉如果能解决问题的话，这世界上最紧俏的物品应该是床。 “没有什么能改变的，一切听天由命吧。” 枕在自己胳膊上，李星灿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没有什么是这么绝对的，一定还有办法，你……” 苻多岁还想说什么，李星灿已经闭上了眼睛，对自己摆摆手。 “你让我安静会儿吧，头疼。”李星灿现在拒绝交流。 苻多岁见状也只能作罢，她这还是第一次看李星灿这么大受打击的样子，看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李星灿已经一蹶不振了，苻多岁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看了一眼江清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只是自己跟江清月不太熟，该怎么开口呢？ 磨磨蹭蹭走到江清月桌边，苻多岁还没准备好措辞，江清月先开口了，“苻多岁，我知道你是李星灿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啊？我吗？”苻多岁刚要憋出来的第一句话又憋了回去，看着江清月有些怀疑地指着她自己反问。 “嗯。”江清月点点头，拿了一本书先起身往外走去。 苻多岁不明所以地跟上，快出教室前回头看了一眼李星灿那边，李星灿还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走到外面，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江清月把书里夹着的一个信封拿出来，交给苻多岁，“如果可以的话，能在这个星期天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李星灿吗？” “那不就是后天？”苻多岁看了一眼简约的蓝色信封，表情有些为难，“你怎么不自己给她呢？” 江清月低下头，那时候可能自己已经跟妈妈一起离开了，也就没有那个机会了。 当然这个不能告诉苻多岁，所以江清月没有细说，“如果在星期天之前我向你要回这封信，那我会自己给她的，如果我没有要回的话，那就麻烦你转交了。” 苻多岁眼珠转了转，这样说的话，那这封信里的内容是…… 一般来说，两个天天见面，并且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的人，突然要用信交流，那就说明……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苻多岁好像又替李星灿看到了些希望。 这次没再犹豫，苻多岁接过了信封，“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好好保管的，到了时间我也一定会亲手送到李星灿的手里，然后第一次时间把这事告诉你。” “谢谢你，另外这件事可以对李星灿暂时保密吗？”江清月没太看明白苻多岁的情绪转变，但对方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自己也没必要问那么多了。 苻多岁一口答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下午，在教室里正在上着课，班主任老杨悄悄出现在门口，对江清月招了招手。 江清月心里明白，起身跟任课老师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离开，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去，但也只能看着江清月跟着老杨一起穿过走廊往校长室那边走去。 这样的话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玄阿姨回来了，并且第一时间来学校给江清月办理转学手续。 事情好像根本没有给她们留挣扎的余地。 心里忐忑地等待着，直到下课了江清月也没回来。 李星灿坐不住，起身往外走去，她要去校长室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脚步越来越快，李星灿甚至快要跑起来，马上就要到校长室了，在拐角处刚好遇上从走廊那边回来的江清月，从神色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咬牙缓了一下呼吸，李星灿向江清月又走了一步，尽量平静地问道：“怎么样了？” 江清月看了一眼李星灿，又垂下眼去，轻轻摇摇头，“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 “怎么会这样？玄阿姨……”李星灿有些着急了，还想追问，就看见了正往这边走过来的玄玉。 这边一向没什么人，现在也只有她们三个，李星灿先开口打了个招呼，“玄阿姨，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已经很慢了，路上耽误了点时间。”玄玉依旧一身黑衣，看了一眼江清月，视线又落到李星灿身上，让李星灿无端紧张起来。 “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清月，我先回去等着，有什么事你们放学后我们再聊。” 玄玉没多说什么，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李星灿已经猜到了结果，看着低着头的江清月，心里难受又有些不理解玄玉，“玄阿姨自己不是也并不支持让妖族父母和混血子女彻底分离的法令吗？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连自己家里都不能网开一面呢？” “支持或不支持是一回事，执行或不执行又是另一回事，哪怕所有人都觉得这不近人情，但法令已经下来了，妈妈作为执法者也只能照做，对我网开一面就是徇私，用特权让我们母女团圆，那对于其他骨肉分离的妖族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我应该为我的私心感到羞愧。” 江清月已经在竭力维持平静，可还是很难，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都有些轻颤。 李星灿瞬间明白这是玄玉对江清月说的话，本来江清月对这个主意就从良心上过不去，是自己极力劝说她才对玄玉开口，结果现在…… “对不起，都是我出的馊主意！”李星灿知道江清月现在心里有多难受，她一定觉得羞愧至极，可这不是她的错，主意是自己出的，这不能怪她。 “你不用道歉，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江清月摇摇头，头低得更低了。 “不是你的问题，私心这东西是人之常情，没有半点私心的那是圣人，我们都是普通人，所以可以有私心。”李星灿绞尽脑汁想要安慰，可看着江清月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好像绞着疼，让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说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江清月明白李星灿担心自己的心意，正因为这样才让她竭力维持的表面平静出现裂缝，自己现在应该被骂一顿，而不是被安慰。 侧过脸，江清月发红的眼眶还在隐忍着，紧咬着的下唇也在微微颤抖，她抬手用指尖抹去眼角的一点水痕，还在试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没事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李星灿心里难受极了，江清月本来无论怎么选择，都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折磨的，这都是自己的错。 忍不住伸出手，小心地落在江清月的肩上，她话说不出半句，连试图安慰的动作也笨拙僵硬得不像话。 李星灿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笨。 第40章 没有商量的余地。 第四十章 江清月擦去脸上的痕迹，深吸一口气，用还发红的眼睛看向李星灿，用没那么平稳的声音尽量装作没事的样子开口，“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李星灿想说什么，却没能张开口，只是点了下头，看着江清月先一步往教室那边走去。 路过洗手间的时候江清月洗了把脸，对于冬天来说过冷的凉水泼在她的脸上，很冰，但正好能让头脑清醒。 李星灿看着洗完脸后的江清月，她现在不光是眼尾发红，鼻尖也红着，脸色更白了些，衬得几乎被咬破的嘴巴也红得不正常，可配上脸上的水珠，一切就显得正常了，像是对冷的正常反应。 视线落在江清月湿润的睫毛上，李星灿抬手用自己的袖子帮她擦了擦。 江清月站在原地没躲，李星灿的袖子擦过自己的眼皮，她闭了一下眼睛，柔软的布料并不会有什么不适，她刚要睁眼，却觉得眼皮上有一点温热擦过，睁开眼睛刚好看见李星灿收回去的手。 “回去吧，一会儿你脸上结冰了。”李星灿提醒道。 江清月愣了一下，今天温度都不到零下，哪来的结冰？不过当视线落到李星灿蜷起的手指上时，好像有什么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在为刚才的动作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不过不等江清月再想什么，李星灿已经先一步往教室走去，她也收了思绪，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教室，在各自的位子上坐下，并没有引起多少别人的注意，一直到下午放学。 最后一节课结束，到了晚饭时间，其他人纷纷出发去食堂，只有江清月和李星灿两个人没动。 江清月将自己的所有东西收拾好放进了书包里，还有一些课本放不下，摞在桌面上。 李星灿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她几乎没怎么用过的书包，放在了江清月的桌子上。 教室里只有她们两人，安静得落针可闻，江清月看着自己面前的书包，“不用了，剩下这点我抱着就行。” 李星灿没说话，只是自己将江清月的书放进了书包里。 两人背着书包往外走去，走出教室门的时候李星灿回头看了一眼江清月空空如也的课桌，心里竟然感觉也空了一下。 第49章 “不用跟……其他人说一下吗？”李星灿停顿了一下，她也说不清这样问到底是不是因为心底想着多留江清月一天或是怎样。 “不用了，大家跟我也不熟悉，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江清月也回头看了一眼，虽然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可她熟悉的人并不多，并且大部分还都是因为李星灿，那现在也就没有必要特意告别了。 “好。” 掩下心底的一丝失落，李星灿应了一声。 一直回到家，李星灿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着的玄玉，对方还是那身黑色的衣服，静静站在那里，让李星灿和江清月的脚步都停顿了一下。 可该来的不会因为逃避而消失。 走到门口和玄玉打过招呼，三人往里走去，阿姨迎了出来。 玄玉挥了挥手，阿姨的眼神瞬间呆滞，转身回了她的房间关上了门。 “玄阿姨，有什么事情我们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李星灿看着玄玉催眠阿姨，就知道她现在就要解决这件事情，这太突然了，她开口试图劝道。 “不用了，”玄玉旋身在沙发上坐下，拒绝了李星灿的提议，“我们今天晚上还要赶回妖族，就不浪费时间了，收拾好清月的东西就走。” “玄阿姨……” 李星灿还想说什么，就看见玄玉向她伸出了手，顿时汗毛倒竖，往后退了一步，“玄阿姨，清除记忆的事不能等等吗？我帮江清月收拾完东西再说也不迟啊。” “星灿，”看李星灿这么不配合，玄玉无奈地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商量，这左右不过半个小时的差别，你没必要再找借口拖延。” “我……”李星灿的心思被看穿，她心里其实也知道没什么商量的余地，只是还不死心罢了，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江清月，“玄阿姨，我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了，但你再等一会儿，我还有些话想跟江清月说，也不会耽误很长时间，行吗？” 听见这话，玄玉收回手，“去吧。” 李星灿和江清月对视一眼，放下书包，一起上楼去江清月的房间收拾东西。 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李星灿知道时间不多，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留下来，这里会有你更好的未来。” 江清月看着李星灿，扯了扯嘴角，“你这是在挽留我吗？” “只是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你的人生要怎么过，应该由你自己来选择。” 亲情固然重要，可不能是生命的全部，人的一生不能没有爱，但爱更不能成为枷锁。 李星灿觉得自己这样劝江清月有些残忍，只是这些话她忍不住想说。 江清月的心里也不是没有动摇，她的视线忍不住看向门口的方向，好像已经透过那扇门看到了楼下等待的玄玉。 离开妈妈，自己留在人界，还是跟着妈妈去陌生的妖族，这太难选择了。 江清月没有说话，可收拾东西的动作已经回答了李星灿。 李星灿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沉默着帮江清月收拾着东西。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江清月为数不多的东西就已经收拾好了，一个行李箱刚刚好。 江清月想提着，却被李星灿先一步拎了过去，看着李星灿一言不发地打开房门出去，江清月心里也不好受。 “都收拾好了？” 玄玉站起身，看着下楼的两人问道。 江清月点点头，等走到客厅后，她想从李星灿手中接过行李箱，可却没拉动，看着李星灿紧握着没松开的手，她的动作顿了一下。 “玄阿姨，再有几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了，以江清月的成绩，她可以考到一个很好的大学，奖学金足够支撑她完成学业，毕业后会进入她擅长的领域做她喜欢的事情，她一定会做得很出色，这会是她在人界的人生。” 李星灿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玄玉的眼睛，“或许这个问题并不礼貌，但我想问她如果去了妖族，会有什么样的人生？” 江清月被这个质问吓了一跳，看了一眼玄玉的脸色，皱着眉拉了一下李星灿，“李星灿！别说了。” 李星灿不为所动，妖族和人界的差别很大，看的是实力，是血脉纯净度，每一个都是江清月的短板，还是很难改变的短板，快成年了才学会变身术，对其他法力一无所知的江清月在妖族，只有一个身为长老但铁面无私的妈妈，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会衣食无忧，可除此之外她的人生该如何施展呢？ 三个人站在客厅里，周围的气氛仿佛凝固，玄玉看着李星灿的眼睛，她没有生气，甚至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每天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在意太多的细枝末节，很多事情只想着看结果就好了，像现在也一样，结果就是江清月愿意跟着自己去妖族。 那之后呢？让她始终在自己的羽翼下，只考虑吃喝然后虚度时光吗？ “她……可以研究整理妖族的典籍，我会帮她找一个能应付得来的工作……” 玄玉试图想出一个合适的安排，这样并不属于核心圈的清闲工作她还是能给江清月安排的，只是说出口后，她才突然想到这会是江清月想要的吗？ 江清月对上玄玉的视线，她也明白了那个眼神的意思，因为这句话妈妈的选择也开始动摇了。 不能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江清月开口打断话题，“好了，别说了，妈妈，我们走吧。” 用力从李星灿的手里拿回自己的行李箱，江清月走向玄玉，没回头看李星灿一眼。 李星灿手中一空，看着江清月的背影忍不住往前一步，又生生停住，这是江清月的选择，自己已经说得够多了。 玄玉神情犹豫，可还是点点头，对李星灿伸出手。 如果江清月决定回到妖族，那李星灿关于妖族的记忆必须清除，甚至如果江清月选择留在人界，那连江清月关于妖族的记忆都要清除。 这次李星灿没躲。 第41章 留下来。 第四十一章 事情已成定局，李星灿在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向江清月，然后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个念头，李星灿想，等自己再醒来的时候，可能只会认为是自己睡了一觉，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曾存在。 歪倒在沙发上时，李星灿的指尖微蜷，那或许是她最后一丝无济于事的不甘心。 玄玉的指尖落在李星灿的眉心，记忆清除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手却被江清月握住。 “清月，你这是什么意思？”玄玉眉头微皱，以为她是在帮李星灿求情留下记忆。 “妈，”江清月眼中是犹豫和挣扎，她紧握住玄玉的手，话在嘴边停了许久，还是下定决心开口，“妈，我想留在人界。” “你不跟我去妖族了？” 玄玉又跟江清月确定了一遍。 或许最难的是第一句说出口，现在面对玄玉的问话，江清月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确定地点了点头，“对不起妈妈，可能和当妖比起来，我更适合当人。” 这个决定或许是自私的，可是江清月也想为自己做出选择。 说完后，江清月紧抿着唇，等着玄玉的回应。 没有预料中的生气，玄玉只是松开了手，“你马上就要成年了，可以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如果你的选择是留在人界，那我也不会反对，只是你真的想好了吗？在这里你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我可以的，再有几个月高中就能毕业，大学期间我可以拿奖学金和兼职，能照顾好我自己。” 江清月对自己有信心，从小到大玄玉都是人界妖族两头大，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照顾自己，这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当然，这一点玄玉心里也十分清楚。 她点了点头，“每一只猫长大后都会离开父母身边，你意已决，我不阻拦，那现在我要清除掉你关于我和妖族的记忆，还有李星灿关于妖族的记忆，但我会尽量保留下你们两个人的一些记忆，拜托李家帮忙照顾你的。” “妈，我不想忘记你。”江清月拉住玄玉的袖子，她们母女两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现在即将分别，连这些回忆都不能留下吗？ “清月，这是规则，关于我是妖的事情你全都要忘掉，除此之外，你还能记得一些其余的事情，例如我人类的样子和我们正常时的相处，你不算完全忘记我。” 没人说得清是分离之苦更可怕，还是遗忘更可怕。 玄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甚至能感觉自己心里也产生了一丝动摇，在这里的执法者只有自己，以后也不会有人来考察计较，只要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保留下两人的记忆蒙混过去。 可……良心不安。 狠狠心，玄玉抬手，江清月应声而倒，歪倒在了沙发的另一边。 玄玉站在沙发边上看着昏迷中的两人，她们关于妖族的记忆太近了，抽取掉太多可能会造成记忆混乱和不连贯，所以只能小心一些，尽量小段小段地抽掉或者篡改，这可真是个大工程。 第50章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色渐深，玄玉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跟随玄玉过来的白鹤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客厅里，看了一眼玄玉的脸色，再看看还在昏迷中的江清月和李星灿，明白过来什么，顿时有些惊讶，“玄长老，清月不愿意回妖族？” “嗯。”玄玉应了一声，看着指尖从江清月眉心抽取出来的记忆，还是舍不得捏碎，向白鹤伸出手，白鹤心领神会地拿出一个特殊的瓶子，接着玄玉将储存记忆的光球控制着放进了瓶子中。 昨晚这些后，玄玉坐在沙发边看着江清月，久久没有说话。 白鹤有些看不下去了，“玄长老，不然您趁现在直接带清月回去吧，我相信清月醒来也不会怨您的。” “可我不忍心。”玄玉摇摇头，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走吧。” “玄长老……”白鹤握紧手中的瓶子，回头看了一眼江清月，又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的玄玉，指尖一动在江清月手心留下了一样东西，“玄长老，我相信妖族和人界不会完全隔绝的，这只是一时的罢了。” 玄玉没说话，只是在走到门口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和白鹤消失在夜幕中。 当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落到沙发上的两人身上的时候，李星灿的眼睫轻颤，微皱着眉抬手遮了下阳光，只避开这恼人的阳光，一翻身，只听一声闷响。 李星灿趴在地毯上闷哼一声，一脸痛苦地爬起来靠着茶几坐着，看着眼前的沙发大脑还有些宕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李星灿还在思考人生的时候，江清月也被这边的动静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身，也有些不在状态，看向地上的李星灿，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李星灿对上江清月的视线，更懵了，江清月怎么也在这？ 四目相对，眼里全是茫然，半晌后，李星灿伸了个懒腰，扶着有些疼的太阳穴，“你怎么也睡沙发上了？” “我……”江清月也有些想不起来，一抬手，有什么东西从自己手中掉了出来，仔细一看，好像是一颗玻璃珠。 对这个也没什么印象，江清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视线忽然看见旁边自己收拾好的行李箱，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好像想起来了，昨天好像我妈妈说要来接我，然后我们就收拾好东西在这里等着，但是我妈妈好像没来，可能我们等太久，就睡着了吧？” 江清月试图拼凑出昨天睡在沙发的原因，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出口后她感觉这个理由多少有些牵强。 李星灿也想起来了，“好像是这样的，不过玄阿姨怎么没来啊？不是说好的吗？” “她总是这样，公司里的事情总是很忙，忙起来就会把其他的事情忘掉，这次应该有时有什么紧急情况吧。” 江清月记忆中，妈妈总是很辛苦，在公司还经常出差，一出差最短十天半个月，长了甚至有半年多，可为了母女俩的生活，妈妈需要这份工作。 这次又是这样，妈妈有事出差，所以让自己暂时借住爸爸的朋友家，也就是李家，几个月过去，说好妈妈昨天来接自己回去，去学校里把转学手续都办好了，然后妈妈又不知道去哪了。 打开自己的手表，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条妈妈的信息，说是公司那边又有出差的任务，她只能先行离开，至于自己，只能继续拜托李家照顾了。 果然，江清月刚跟李星灿说完这件事，李星灿那边就接到了她哥李之行的电话。 因为李星灿父母也出差不在家，所以玄玉拜托的事情自然落到了李之行的肩上，他今天要送两人去上学，顺带把江清月的借读手续再续一下。 十分钟后，李之行的车停在了李星灿家门口。 李星灿和江清月两个人要把昨天的书重新背回去，一人一个大书包，看着都重。 李之行降下车窗，惊讶地拉下墨镜看了一眼李星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李星灿还有背书包的一天？” “开你的车得了，要你管？” 李星灿把书包扔上后备箱，和江清月一起上车。 江清月看了一眼李之行，刚好对上李之行看过来的视线，一时吓了一跳，立刻移开了视线。 “咦？”李之行有些奇怪，“小朋友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怎么好像很眼熟？” “喂！”李星灿推了一把驾驶座的倚背，“李之行你脑子让驴踢了？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李之行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歧义，赶紧解释，“我是真看她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见过一样，不是那种烂俗的搭讪借口！我多大她多大？我是那种人面兽心的人吗？” “胡说八道，玄阿姨带江清月来的那天你都没回家，你上哪见过她的？开你的车，别说话了！” 李星灿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恶狠狠地瞪了李之行一眼，警告他老实一点。 李之行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真不是那个意思啊！ 车子启动，江清月刚才那点奇怪的感觉在这兄妹俩的闹腾中消失殆尽，她只能归咎于是昨晚睡沙发没睡好。 第42章 还是住宿舍吧。 第四十二章 回到学校，手续什么的都处理好，李星灿把书包放在江清月的桌子上，江清月又重新将书本都摆回去。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正轨，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偶尔李星灿和江清月两个人看着对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按部就班地过了两天，又到了周末，难得的放松时候可太让人期待了。 一下午的时间都没什么心情上课，每个人心里全是关于周末的安排，在一片躁动中，专心复习的江清月*和沉迷游戏的李星灿算是少数的例外。 苻多岁悄悄走到李星灿旁边，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特效眼花缭乱，团战正酣。 “我跟你说个事。” “等会。”李星灿现在没空听，指尖灵活地在屏幕上滑动，一套丝滑的连招，顺利带走对面双c，然后丝血撤退，剩下的交给队友，这才有空回苻多岁的话，“什么事啊？” “这个周末你有空吗？”苻多岁期待地挑挑眉，给了李星灿一个暗示的眼神。 李星灿看着苻多岁疑惑中又有些一言难尽，“你眉毛抽筋了？” “什么啊，跟你说认真的呢，你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我们打算一起出去愉快地玩耍一下。” 苻多岁觉得李星灿这脑子就是不开窍。 “没空。”李星灿毫不犹豫地拒绝，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手机屏幕上，然后就看见四大三的队友被对面打死了三个，顿时全身血液嗡一声直冲头顶，“智障吧！拿脚打的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啊！” “冷静冷静！”苻多岁真是服了，看着全神贯注刷完野区又回去追对面残血的李星灿，脸上出了个痛苦面具，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啊，但凡李星灿把放在游戏上的心思拿出来一半放在江清月身上，那自己根本就不用操心了。 气结地坐在一边，看着李星灿磨了磨牙，又抬头看了一眼沉浸在学习世界无法自拔的江清月，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是她们是当事人，还是自己是当事人啊，怎么着急的就自己一个呢？她们这是啥意思啊？ 跟李星灿沟通不了，苻多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本来是打算这个周末约李星灿和江清月一起出去玩玩，然后中途给她们制造浪漫的氛围，让李星灿重新正式地告白一下，说不定能挽回一下呢？可现在看来，真没什么戏。 正当苻多岁犯愁的时候，欧锦神秘兮兮地凑到了苻多岁的旁边，对苻多岁招招手。 苻多岁不明所以地起身跟着她出去，到了走廊上，欧锦凑近苻多岁，“我刚才路过老师办公室那边的时候，你猜我听见了什么？” “什么？”苻多岁知道欧锦的小道消息永远都是最灵通的，一时也好奇起来。 “我不光听见了，还看见了，李星灿她哥正跟老杨在办公室里说这事呢，好像校长那边已经批准了，说要把江清月给调到尖子班去，好好培养，很快老杨就要来宣布这个消息了。” 欧锦说完，摸着下巴露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你说说江清月跟李星灿现在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都？怎么李星灿的家长都来跟老师商量江清月的事了呢？俩人不会都见完家长得到家里认可了吧？” 欧锦的关注点显然在这方面，甚至觉得她自己的猜测简直太正确了，要不然就李星灿家长那么忙，都很少有空来给李星灿开家长会的样子，怎么会因为江清月的事情特意来学校跑一趟呢？ 反常，太反常了。 苻多岁听见这个消息脑子一时有些不太够用，听见江清月要去尖子班这事她第一时间想到那俩人岂不是异地了？但再听欧锦的分析，顿时觉得也不无道理。 所以现在是不用自己操心了，李星灿和江清月俩人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了是吗？ 第51章 那可真是太好了！ 苻多岁眼睛一亮，转念一想又不对，如果俩人真的确定关系，李星灿怎么会不告诉自己呢？自己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啊！ 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苻多岁的表情格外丰富多彩，看得欧锦都有些不明白了。 各有各的猜测，只有当事人李星灿和江清月还对这些一无所知。 一下午的课程在众人的煎熬中终于过去了，下课铃一响，班主任挥挥手，瞬间教室里鸡飞狗跳，都企图在第一时间冲出教室。 老杨招招手，让江清月先稍等一下。 江清月也没有抢着跑的意思，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书包，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去找班主任。 老杨也没废话，开门见山地跟江清月说了今天校长室那边的决定。 “江清月啊，既然接下来你会一直在我们学校上到高考前夕，那肯定不能在这个班里混日子了，经过校长室的商量，当然李星灿的家长也帮你同意了，从下周一开始，就把你调去尖子班，那里的学习氛围和师资力量都更适合你，你有什么意见吗？” 说到底，国际班主要还是为了像苻多岁李星灿这些未来选择出国留学的学生准备的，而江清月以后是要走高考上国内top大学的，两种模式必然会有很大差异。 江清月知道这是为自己好，她当然没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这样安排挺好的。” “那就好，”老杨就知道江清月会是那种很省心的好学生，顿时欣慰又不舍地点点头，“那等下周一就把你的东西搬过去吧，另外现在学生宿舍那边有了很多空位，你也可以选择住宿了，这样晚上能多上两节晚自习，还能多一些学习的时间，你觉得呢？” 这个提议确实很好，江清月仔细想了一下，在李星灿家住着方便也很方便，可毕竟那是李星灿家，而且来来回回的也会耗掉一些时间，住宿才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没多犹豫，江清月点点头，“老师您说的有道理，现在学校方便办理住宿吗？” “当然方便，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周一的时间把你的行李都带过来，宿舍那边都给你安排好，你就安心学习，我也会跟你新班主任交接好的。” 老杨拍着胸脯保证。 两人说完后，老杨也先走了，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江清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收拾书包。 这次只是搬去二楼的尖子班，倒是不用把所有东西都带走，只要带上这周末要用的就可以了。 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江清月回头看了一眼李星灿的位置，李星灿两手空空，正靠在后门门框上等着自己。 “让你久等了。” 江清月走过去跟李星灿打了个招呼。 “没什么，老杨跟你说什么了？” 李星灿离得有点远，没听清内容，干脆直接问道。 “班主任跟我说下周一把我调去二楼尖子班的事情。”江清月刚好也要跟李星灿说这件事。 李星灿面上不显，只是点点头，“哦，那还挺好的，木木就已经被调去尖子班了，听她说那边的学习环境和氛围都很好，紧张，节奏又快，她很喜欢。” “我知道，还有一件事，”江清月对那种氛围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一点都不担心，接着跟李星灿说起第二件事，“班主任刚才说宿舍那边空了一些房间，建议我可以选择住宿，我想了想也很有道理，这样早上能更早一些来教室，晚上能多上两节课，所以我答应了。” “你答应了？” 这件事在李星灿的预料之外，她声音甚至都提高了些。 “是的，住宿更符合我的时间安排，这样以后也不用这么麻烦你了，只是抱歉没跟你先商量一声。”江清月自从对李星灿的印象转变以后，虽然现在听着李星灿的语气不太好，但还是心平气和地跟她说道。 李星灿提起一口气，可对上江清月平和的眼神，又把音量压了下去，“我从来没觉得你是麻烦。” “我知道，你人真的很好。” 江清月对李星灿肯定地点点头。 李星灿拿着手里的好人卡，一时沉默了。 两人继续往外走，路上李星灿还想说些什么，想说学校的食堂绝对比不上阿姨的手艺，想说宿舍的床板肯定比不上自己家里的软床，温度也不会那么适宜，洗漱没那么方便，甚至还不能上网…… 李星灿能列举出一大堆学校不如自己家住着舒服的例子，可话到嘴边一个都说不出来。 这么舒服的条件，在江清月来之前，自己不也是选择住宿舍吗？比起冷清清的别墅，乱糟糟又热闹的学生宿舍有一个绝对的优势。 想了一路，当车在门口停下的时候，李星灿理清了思路，叫住要下车的江清月，“那我也住宿舍。” “你没必要因为我……”江清月对李星灿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又有些为难。 “不是因为你，”李星灿抬手打断江清月接下来的话，“其实我之前一直都是住宿舍的，一个人在家里住太无聊了，这段时间有你跟我一起所以才选择走读，那要是就剩我一个人的话，我还不如回去住宿舍呢，就这样决定吧。” 没再给江清月拒绝的机会，李星灿先把这件事情定了下来，然后给班主任老杨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江清月安排宿舍的时候顺带也给自己安排一个。 周末的时光一闪而逝，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时间。 李星灿和江清月两个人一人拎了一个大行李箱，让司机送去了学校。 苻多岁一听李星灿又要搬回宿舍，那叫一个开心，直接在学校门口等着，这回她们终于又能形影不离了。 “别太乐观，我可不一定会再分到你那个宿舍去。” 李星灿提醒苻多岁，虽说俩人之前一个宿舍，现在林邂也搬走了，苻多岁一个人住一个宿舍，但空下来的宿舍太多了，未必会这么巧。 “没事，”苻多岁一点都不担心，“到时候你分到哪个宿舍，我就跟你舍友换宿舍不就得了？多大点事啊！” 苻多岁的笑容没持续太久，当站在李星灿的宿舍门口，看着另一个名字写着江清月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五彩斑斓了起来。 江清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李星灿直接被分到了一起，看向旁边的苻多岁，“那这样正好，我跟你换吧？” “不不不不不！”苻多岁瞬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手拒绝出残影来，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你们俩一个宿舍挺好的，咱们就这样吧，不用换不用换！” “可是你……”江清月有些纳闷，苻多岁不是想和李星灿一起的吗？ “没有可是，”苻多岁斩钉截铁地拒绝，“我突然觉得一个人一个宿舍更自在，更何况我经常会去其他宿舍串门玩，到时候把星灿一个人扔在宿舍里我会有愧疚感的，所以就这样吧。” 李星灿后知后觉地明白苻多岁的意思，顿时揉了揉眉心，她怎么就跟苻多岁说不清楚了呢？ “多岁，不是你……” “哎呀！”苻多岁抬起李星灿的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竟然都这么晚了，我赶紧帮你们收拾收拾床铺，要不然我们就要迟到了呀！” 话题又被打断，再去看苻多岁，她已经一手一个直接把李星灿和江清月的行李箱给拖进了宿舍。 李星灿轻啧一声，然后视线装作不经意地瞥向旁边的江清月，“你……没意见吧？” “我没什么意见，是熟悉的人反而更自在一些。” 江清月点头，走进去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两人间的格局很舒服，上床下桌，房间里还有独立卫浴，简直不能更满意了。 都没意见了，接下来就是赶紧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和床铺，然后赶紧去上课，等中午午休的时候再回来仔细收拾。 有苻多岁的帮忙，三人甚至有空在下楼的时候去食堂买杯豆浆拿去教室。 这还没完呢，刚到教室，就看见了提前等在那里的班主任老杨，老杨让江清月抱上书，送她去尖子班。 差点把这茬忘了。 江清月赶紧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老杨也帮忙拿了一部分，领着江清月往外走去。 苻多岁站在李星灿旁边，看着李星灿目送江清月离开的样子，伸手揽住她肩膀，喝了口豆浆安慰，“好在你们还在一个宿舍，那首诗叫什么来着？不在朝朝就在暮暮，正适合你们。” 李星灿拍掉苻多岁的手，“那叫岂在朝朝暮暮……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没那回事，去去去！” 差点被苻多岁带沟里，李星灿赶紧把人撵开，她现在需要自己安静一会儿。 第43章 嘴比钻石硬。 第四十三章 安静了一节课，等下课铃一想，李星灿敲了敲苻多岁的桌子，“要不要去超市？” 刚从书桌里掏出零食的苻多岁抬起头看着一反常态的李星灿，“你不是嫌超市挤吗？” 第52章 “我只是想去买瓶水。”李星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苻多岁从桌洞里掏出矿泉水，牛奶，果汁还有凉茶，“这还用去超市吗？” 李星灿：…… 从苻多岁手里抽了瓶水，李星灿回了自己座位。 苻多岁自己嗦着凉茶，看着李星灿闷闷不乐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立刻拍了拍李星灿，“你是不是想去看看江清月在新班级适不适应？” “我才没有！我就是渴了！” 李星灿瞬间炸毛，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甚至还当场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 苻多岁明白了，这是被自己猜中了。 懊恼地又嗦了口凉茶，苻多岁心里想早知道刚才自己就不多说了，跟着她去就得了呗？现在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课间时间都不够了，按照李星灿这嘴硬的样子，她也肯定不会再去了。 不过没事，再过一节课就到大课间升旗了，到时候自己找个借口带李星灿顺路去看看不就行了？ 苻多岁觉得自己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很快又一节课过去，周一的大课间就是升旗仪式，苻多岁拽上李星灿下楼，每个班级都站成一列，去操场集合。 尖子班是九班和十班，江清月现在就在九班，和他们二班相距甚远，中间隔了好几个班级的人。 李星灿和苻多岁站在吊车尾的位置，苻多岁悄悄看着李星灿，果然看见李星灿的视线一直在往九班的方向看。 苻多岁比李星灿稍微矮一点点，她踮着脚尖也往那边看，但奈何两个班级中间人太多了，还真不太容易能瞅到。 正当苻多岁左看右看的时间，突然发现李星灿搜寻的视线停了下来，而是稳定地看向一个方向。 心里有数，苻多岁立刻顺着李星灿的视线看过去，果不其然，在一群人中看到了江清月的影子。 江清月的身高也很高，同样站在稍后的位置，正在静静听着校长的讲话，本能却察觉到了两道存在感很强的视线，立刻看了过去，越过人群，刚好对上了李星灿的视线，她旁边还有一个努力伸着脖子往这边看的苻多岁。 看着苻多岁挤眉弄眼的样子，江清月刚准备打个招呼回应一下，就看见李星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好像刚才那一眼只是恰好扫到自己一样。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吧。 江清月对苻多岁点点头，就当打过招呼了，然后重新把视线放在前面的主席台上。 苻多岁看向自己身后若无其事的李星灿，真能装。 升旗仪式总比跑操轻松一些，就是校长的讲话又长又啰嗦，站在寒风中听这些废话，真是让人一个头两个大。 总算接近尾声，苻多岁拉着李星灿第一时间往操场外跑去，这就是站在后排的好处了，有点什么小动作也不会让人看见。 先一步从操场的大门出去，避开拥挤的人群，李星灿以为苻多岁又要拉着她去超市，刚要说别去挤了，就看见苻多岁拉着自己在路边停了下来。 “嗯你干嘛呢？” “等人啊，”苻多岁看着李星灿疑惑的眼神，知道自己要说等江清月，她肯定又要嘴硬说不等，所以脑子一转，立刻改口，“等木木啊，我们都多久没跟木木聊天了，等会吧。” “在手机上不整天聊吗？”李星灿觉得苻多岁有些反常。 “那不一样，我都多久没见她了？我都想她了。” 苻多岁肯定地点点头，拉着李星灿继续等。 李星灿暂时相信了苻多岁的话，站在路边，百无聊赖的视线看着面前走过的人群，当拥挤的人流过去后，后面出现几个零散的身影。 在几个身影中，李星灿一眼就看到了江清月，她显然是在等人群都过去才开始往外走的，而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正是林邂。 林邂有洁癖，绝对不会挤在人群中，所以走在最后也情有可原。 苻多岁这时也看到了两人，没想到这么巧，江清月竟然和林邂走在一起，她都不用找借口再拦江清月了，赶紧挥挥手，“这边！” 江清月两人听见动静，一起往这边走了过来。 李星灿的视线丝滑地移到了旁边的灌木丛上，这只是巧合，可不是自己担心江清月不适应新班级。 江清月和林邂一起走过来，看着等在这里的两人，视线落在李星灿身上，“有事吗？” 苻多岁刚要开口，李星灿先回答了，“多岁说她挺长时间没见木木了，所以我们在这等一下她。” “哦，”江清月点点头，看向旁边的林邂，“那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 苻多岁真是要被李星灿气死了，看着就要走的江清月，赶紧把人拦住，“是我要等木木跟她说点事的，那我们先找个地方说事去了，你和星灿一起回去吧，拜拜！” 说完，苻多岁拉着林邂往教学楼相反的方向走去。 被撇下的李星灿江清月两人对视一眼，李星灿用脚趾头都知道苻多岁打的什么算盘，等回去自己再收拾她。 江清月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多想，自然也坦然许多，“那我们走吧” “哦。” 李星灿应了一声，俩人一起往教学楼走去。 以前一起来来回回走过那么多次，李星灿觉得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自己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感觉。 肯定是苻多岁那家伙，都怪她整天在自己耳边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让自己脑子也乱七八糟起来。 眼看着都快走到教学楼了，李星灿觉得越不说话越尴尬，开口主动找了个话题。 “你在新班级还适应吗？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同学们都挺好的，正好我的新同桌是林邂，也算是之前认识的人，没什么不适应的。” 江清月回答，她之前对林邂不了解，只觉得她话挺少的，但是当同桌后发现很不错，又爱干净又擅长整理，并且思路清晰逻辑思维强，学习上可以交流，课余时间互不干扰，非常完美。 李星灿看得出来江清月是真的很满意，放下心来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失落，好像江清月离开自己也没有任何影响啊。 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李星灿顿时心里一惊，连忙把这个念头给拍死。 自己真是让苻多岁给影响了，什么叫离开自己江清月这只是正常的转班而已，和自己哪有那么大的关系 正当李星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旁边响起江清月的声音。 “好了，我到了，拜拜。” 李星灿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到了二楼，而江清月现在的教室就在这里，两人该分道扬镳了。 对江清月点点头，李星灿看着她往走廊走去，自己又重新沿着楼梯向上。 回到教室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会上课，李星灿自己坐在位子上，视线忍不住往前排江清月的位子看去，只是那里现在已经空荡荡的了。 快到上课的时候，苻多岁才从外面回来，看见教室里李星灿并不意外，直接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 “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李星灿耷拉着眼皮回道。 “你们聊得怎么样了啊，小别重逢啊，总得说点什么吧”苻多岁看李星灿这幅样子就没抱什么希望。 “哪来的小别两节课也叫别”李星灿觉得苻多岁的语文得从小学一年级开始重修，“而且我们还能说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你少在那胡乱猜测，搞得我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苻多岁觉得自己背上沉沉的，好像背了一口锅，“你心不在焉确定是我的原因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身子什么影子什么对吧？反正就那意思。” “那还能是我的原因”李星灿知道苻多岁要表达的意思，顿时不服气地反问。 “不然呢？” 苻多岁一摊手，她觉得李星灿真的有够迟钝的，自己都能轻松看出来的事情，她怎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不可能。” 李星灿果断否定，并且拒绝跟苻多岁继续交流，要不然她怕自己又被苻多岁带偏了。 苻多岁真是无奈了，耸耸肩回了自己的位子，她倒要看看李星灿什么时候能自己开窍。 又过了两节课，李星灿和苻多岁一起下楼去食堂，她们俩跑得快，倒是不用排太久队，等着打饭的时候，苻多岁看着李星灿状似不经意，但实际很明显在搜寻某人身影的视线，撇撇嘴开口。 “别看了，我问木木了，她们俩现在一起上课下课来食堂，按照木木的风格来说，她们俩现在应该刚走到教学楼楼底下。” “那还能吃上饭吗？”李星灿眉头微皱。 “吃不上就吃泡面呗。”苻多岁故意道。 “那有什么营养能撑得住高强度的学习吗？”李星灿正说着，已经排到她们打饭了。 苻多岁的视线瞥到李星灿拿了四个餐盘，她平常确实会帮自己拿，但现在是不是有点多了？ 第53章 嘴角微弯，苻多岁明知故问，“我们一人吃两份啊？我可吃不了。” “给木木捎一份。”李星灿摆上餐盘打饭。 “那另一份呢？”苻多岁凑上前问。 李星灿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看了一眼苻多岁，“你还打不打饭不打饭我就把你的餐盘放回去了。” “打打打！”苻多岁憋住笑，把自己和林邂的餐盘接了过来，她倒要看看李星灿能嘴硬多久。 第44章 可怎么想不起来呢？ 第四十四章 李星灿和苻多岁两个人打好饭之后找了个位置先坐下，苻多岁去门口等着，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看见了结伴过来的江清月和林邂。 “这边！”苻多岁挥挥手，赶紧把两个人拦了下来。 带着两人往李星灿那边走去，苻多岁的嘴也不闲着，“你们两个啊，都这个点了才过来，西北风都排不上号了啊。” 林邂倒不怎么在意，“我们只是过来看看，没饭的话我就通知管家把我们的饭送到我宿舍去，只是要牺牲一下午睡时间。” “我就知道，我说你们家管家怎么整天往学校跑呢，不过以后就不麻烦你管家天天跑了，”苻多岁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江清月，“早中晚你俩在这个位置来找我们就行，我和李星灿给你们打好饭等着。” 林邂奇怪地挑眉，打量着苻多岁，“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星灿不是经常她自己都懒得吃饭吗？” “你确实没这么大面子，当然是借了江同学的光啊，”苻多岁看着马上就要到了，立刻不多说了，“少问两句吧，反正你们记住了就可以了。” 李星灿刚把四份餐具放好，看着走过来的仨人语气嫌弃，“刚才一只蜗牛从你们旁边超车了知道吗？怎么走这么慢啊？” 苻多岁先一步坐下，“不就这两步路吗？走那么快干嘛？” 江清月也跟着在李星灿对面坐下，李星灿看了一眼对面的江清月，她一时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先开口。 正当这时，林邂从口袋里扯出一张方巾，铺在她的位子上，这才坐下，又从旁边抽了两张纸擦干净她面前的桌子。 这倒是让李星灿终于有了话题的切入点，“木木，你之前跟多岁一个宿舍，那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虽说苻多岁也挺爱干净的，但她那无处不在的零食会充斥每一个空间，她本人更是极繁主义爱好者，和林邂属于完全相反的极端。 林邂看向苻多岁的眼神透出几分无奈，“就那样吧。” 没想到听见这个回答苻多岁先不乐意了，“喂！你问她日子怎么过来的，你知道我那段时间怎么过来的吗？在宿舍里不准吃辣条，不准吃薯片，不准喝成品饮料，不准吃外卖，不准打开任何带有强烈气味的东西，甚至连吃个水果都要求我吃完洗手洗脸，果皮垃圾又不准放进垃圾桶里，床上更是……” 一说起这个话题，苻多岁简直是滔滔不绝，这些她之前一直没人倾诉，现在总算找到发泄口了。 李星灿没想到许久不见，林邂的洁癖又进化了，同情地看了一眼苻多岁，然后又看向江清月，眼里多少有些担忧，江清月很爱干净，可和洁癖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你现在跟木木当同桌还适应吗？” 李星灿问江清月，旁边的苻多岁嘴角抽了抽，她还在吐苦水呢，好歹先安慰一下她再进行下一个话题吧？ 江清月也没想到话题就这么拐到自己身上来了，愣了一下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林邂，“挺适应的，我们相处得很好。” 林邂探究的视线落到李星灿身上，“你这话怎么问得我好像是洪水猛兽一样？” 苻多岁摆摆手接过话，“不要这么谦虚，你比洪水猛兽可怕多了。” “苻多岁，”林邂看向她，“你还想让我搬回去和你一个宿舍是吗？” “不了不了！”苻多岁立刻伸手在嘴上比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她好不容易从地狱中解脱出来，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李星灿看到这一幕，再看看江清月，只能暂时先把这个话题放下。 吃过午饭，几人该回宿舍了，李星灿和江清月的宿舍到现在都还没收拾好，苻多岁和林邂过去给帮忙。 在苻多岁铺的第三遍床被林邂要求重新来过的时候，她们俩人被李星灿一起撵了出去。 一个粗心大意的马虎精和一个洁癖强迫症一起收拾房间，那就是个灾难。 撵出去俩人后，十来分钟的时间李星灿和江清月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坐在各自的床上，李星灿这才找到机会又说起刚才的话题，“如果你不太能适应木木的话，可以跟我说，木木可以自己一个人，不需要同桌。” 江清月知道李星灿这还是不太放心自己，“我们相处得真的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林邂的习惯对于我来说完全能够接受，而且有个同桌也挺好的，有问题可以讨论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星灿相信确实是自己多虑了，点点头，“好。” 话题结束，江清月先躺下了，李星灿也扯过被子躺下，看着天花板慢慢闭上眼睛，现在一切都挺好的，就这样吧。 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眨眼就过，起床铃声响的时候李星灿感觉自己好像才刚闭上眼睛。 揉着眉心坐起来，看见对面的江清月也刚醒过来，发懵的样子显然有点被这爆炸音量的起床铃声吓到了。 李星灿伸了个懒腰，“这铃声就这么不顾人死活，每次被吵醒的时候我感觉心脏都在突突跳，但习惯就好了，赶紧起吧。” 把被子简单叠上，李星灿顺着梯子下去，提醒江清月动作要快一点，要不然去教室就要迟到了。 江清月也从被惊醒中缓过来一些，点点头开始叠被子。 李星灿先去浴室，简单洗把脸也算是让自己脑袋清醒一下，顺带换身衣服。 很快收拾完，李星灿拿着面巾擦着脸往外走去，闭着眼睛措不及防撞上了个东西，下巴被重重磕了一下，钝痛蔓延之前手比脑子反应快，立刻一只手扶住门框，另一只手拉住对方。 江清月正低头试图打开自己的新牙膏，没想到结结实实撞到了李星灿的身上，脆弱的鼻梁磕在李星灿的下巴上，瞬间疼得眼前一黑，往后退了一步，没想到一只手却把自己带了回去，身体有些失去平衡，一步上前往前栽去，紧接着额头好像又磕在了一个挺硬的东西上。 一系列的变故在瞬间发生，江清月生理性眼泪还在打转，就听见头顶一声闷哼，手扶住面前人的肩膀抬头看去，正对上李星灿皱眉低头看下来的视线。 江清月眨了下眼，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去，视野终于清晰。 四目相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李星灿顾不得被撞疼的下巴和锁骨，抬手擦去江清月眼角的水痕，手抬起一点江清月的下巴，让她用一种更仰视的角度看着自己，这种感觉好像更熟悉了。 李星灿下意识往江清月的身上看去，她身上的睡衣穿戴整齐，却反而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有一些违和感。 “啪！” 李星灿的手被江清月一巴掌拍开，她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江清月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样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不合适。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李星灿着急地想要解释，“我只是刚才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江清月心里的火气因为李星灿这句道歉暂时压制，又听见后半句心里一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刚才她竟然也有这种感觉，从这个角度去看李星灿有种异样的熟悉感，好像自己也曾以这个角度这样看着李星灿过。 可是不应该啊，自己比李星灿没矮多少，刚才属于自己低着头差点要摔倒，磕到了李星灿身上才会这样仰视她，正常来说自己不可能这样去看她。 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了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可眼下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江清月赶紧站直身体又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李星灿后侧身从她旁边匆匆进了浴室。 李星灿也带上浴室的门走回自己的桌前，可心里异样的感觉却只增不减，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刚才接触过的指尖此时还在发烫。 自己和江清月之前有过这样的接触吗？ 使劲回想，可是李星灿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她一开始和江清月不对付，可好巧不巧李星灿*被家长叮嘱要照顾好江清月，然后俩人开始互相折磨，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两人的关系突然不再针锋相对，而是和平共处了？ 还是想不起来。 李星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45章 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吧。 第四十五章 门外的李星灿百思不得其解，门内的江清月同样也纳闷呢，好像有什么东西似曾相识，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第54章 等江清月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李星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因为刚才的事情，两人现在多少感觉有些尴尬，彼此的目光尽量避开对方，江清月拿上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去。 李星灿落后一步跟上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往教学楼走去，周围的人都三五成群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只有她们两个人一路沉默。 李星灿是想问问江清月有没有种奇怪的感觉的，但是又实在问不出口，因为不管怎么问，好像都会让事情变得更奇怪。 到了教学楼二楼，到了江清月班级的楼层，江清月脚步只是顿了一下，接着头也没回自己往教室那边走去。 李星灿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停了一下，看着江清月的背影没动，直到江清月到了她教室门口，往教室里走去的时候，李星灿感觉她好像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但没有停留。 等江清月进了教室，彻底看不见了，李星灿才收回视线，还没回神，肩膀措不及防被人拍了一下。 吓了一跳，李星灿立刻回头看去，就看见苻多岁和林邂正站在自己身后。 捂住自己的心脏缓了一下，李星灿没好气地看过去，“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啊？” “你在这呆站着干什么呢？”苻多岁狐疑的视线打量着李星灿，“而且你竟然没跟我说一声就走了，我还去你们宿舍找你了，结果你俩人都没了，好一个忘什么友什么恩啊！” “见色忘友，忘恩负义，”林邂在旁边补充道，她同样疑惑地打量着李星灿，“你确实很反常。” 李星灿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俩人，掩饰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没有，我这不是在这等你们的吗？正好我有点事想不明白，你俩帮我想想。” 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点时间，三人去空置的活动室聊两句，李星灿把刚才自己的异样感觉说了一下。 “你们会不会有时候觉得一个场景似曾相识非常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就好像一模一样的事情曾经发生过一样。” 李星灿话音刚落，苻多岁积极响应，“有有有！我经常会有这种感觉，甚至很多事情我感觉我好像很久以前已经经历过了，可偏偏是刚刚发生的，就很奇怪。” “是吧？我也是这样！”李星灿眼睛一亮，立刻点头。 林邂抱着胳膊靠在桌子上，“这是一种正常现象，很多人都会有，用比较科学的解释来说就是……” “等一下，”李星灿摆摆手，“我不想听科学的解释，因为我觉得这种现象本来就不科学，并且还有一件事。” 林邂和苻多岁看向李星灿，等着她的下文。 李星灿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我记得之前有段时间我和江清月的关系非常糟糕，一直在针锋相对，那你们知道后来是因为什么，我和她关系开始变好的吗？首先说明，我觉得她人确实不错，但我们是怎么从针对到解开误会的，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啊？” 听见这话，林邂和苻多岁对视一眼，“我们完全不知道啊，好像就放了个假，然后你们就变成这样了，我们还特别震惊呢，问你你又没跟我们细说，就说觉得她人还不错。” 李星灿苦恼地捂住脑袋，“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少了一段记忆啊？” “刚才还觉得你自己多了一段似曾相识的记忆，现在又说你少了一段记忆，怎么回事？你记忆让人剪辑了？” 林邂觉得李星灿可能就是最近打游戏打太多，脑子打糊涂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苻多岁听见这话却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说不定真的有人能剪辑记忆呢？星灿你赶紧想想你家保险箱的密码没让人给拷贝走了吧？” 李星灿：…… “算了算了，肯定是这学校磁场不对给我影响了，走了，回去了。” 跟她们也讨论不出个什么结果，李星灿摆摆手不想多说了，和苻多岁一起上四楼回了教室。 下午的课程一如既往的无聊，李星灿走神的间隙似乎听见老杨在说什么模考什么理想的，神情激动，慷慨激昂，而她的视线慢慢飘向窗外，看向湛蓝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是个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 随着太阳快要落山，也到了晚饭时间，还没打下课铃，李星灿就看到了蓄势待发的苻多岁，她有些犯懒，“你帮我带份饭回来就行，我不去餐厅了。” “那怎么行？我一个人打四份饭啊？”苻多岁瞪大眼睛，立刻拒绝。 “什么四份？”李星灿还没反应过来。 “还有木木和江清月啊，你不给她们带了？让她俩饿死？”苻多岁提醒李星灿。 李星灿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伸了个懒腰，“以后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你说我让司机天天来给我们送饭是不是更方便一些？阿姨做的饭比食堂里还好吃多了。” “有道理啊，”苻多岁一听就赞同，“反正你家距离学校就五分钟路程，送到学校门口菜都还跟刚出锅一样呢，那不比食堂强多了？” “那就这么办，从明天开始，午饭和晚饭就让我家司机来送，至于早饭的话太早了，我们就去食堂吃吧。” 李星灿拍板确定，苻多岁表示赞成，“早饭我们去食堂或者点外卖都可以。” 以后的饭菜敲定了，但今天晚上的晚饭还得靠速度。 下课铃一响，李星灿和苻多岁两个人已经跑到楼梯口了，二十几秒火速下楼，直奔食堂，基本已经不用排队了。 等江清月和林邂两个人去食堂的时候，四份饭菜都已经放好了，简直不要太省心。 接着李星灿跟两人说了一下关于以后的饭菜安排，林邂没什么意见，只有江清月有些迟疑。 苻多岁看江清月没答应，立刻帮忙劝说，“星灿家阿姨的手艺特别好，江同学你就放心吧，绝对合你胃口的！” “我知道，只是……”江清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李星灿的手在口袋里捏住了那张江清月的校园卡，江清月让自己帮忙打饭的同时也把卡给了自己，她不想在钱上占自己的便宜。 所以现在看着江清月迟疑的神色，李星灿明白过来她这是在为没办法跟自己算清账而为难。 不等江清月支支吾吾说个明白，李星灿打断她的话先开口，“有一件事我要提前说明白，既然要给我们额外准备两顿饭菜，所以我家阿姨的工资和菜钱也要提高一下，就一个月加两千吧，正好算我们一人一个月五百的伙食费，怎么样？” 苻多岁还大大咧咧完全没弄明白状况，听见这话嫌弃地看向李星灿，“你够抠的啊，才给阿姨加两千？我一个人给你转两千吧。” 说完，苻多岁直接给李星灿转账两千。 李星灿真是被她气笑了，这是钱的事吗？ 先把钱收了，李星灿补上一句，“两千，算你四个月的，我说五百就五百，少废话。” 林邂的视线在三人身上转了一圈，拿出手机给李星灿转了五百，“五百，转过去给你了。” 李星灿满意地点点头，旁边的江清月也打开了自己的手表，可是她总觉得五百有些少了，一个月的饭钱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少。 这样想着，江清月给李星灿转了一千，这一千也不算多，她知道李星灿不在乎这点钱，其他人也不在乎，只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李星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不动声色地收起手机，什么也没说。 吃完晚饭，还有一些空余时间，这也是难得能休息的时间。 李星灿和苻多岁商量着等会去操场散散步消消食，江清月想回去看书，林邂无所谓，怎么都行。 “少数服从多数了，去操场，”苻多岁先一步堵住了江清月的话，“看书嘛，什么时候都可以的，你的大脑一直紧绷着也需要放松啊。” 林邂也帮忙劝江清月，“就当劳逸结合了，休息好了效率会更高，脑子会更清醒。” 说得有道理，江清月点点头，四人一起往操场走去。 冬日天短，现在五点多太阳已经到了西山尖上，铺洒开大片的昏黄的云霞。 穿过操场，沿着观众席的台阶一阶阶上去，直到站在最高的一层，视野开阔，吹拂在脸上的风带着最后一丝冬日暖阳的温度，有些舒服。 “真好啊……”苻多岁声音懒洋洋的，发出喟叹。 李星灿看着像着急下班一样以肉眼可见速度落山的太阳，也感觉自己的心好像都平静了下来，甚至觉得这一刻要是能一直延续下去就好了。 深呼吸，任由带着凉意的风穿过肺腑，李星灿全身放松下来，视线的余光看见了旁边的江清月，她正看着远方的落日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太阳彻底落山，漫天的云好像也是在一瞬间失去颜色，变成深紫的影子，慢慢和天空融为一体。 “走吧。” 李星灿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上课，她们要跑着回去了。 第55章 跑起来，风吹在脸上的时候，江清月看见还有闲工夫你追我赶打闹的李星灿和苻多岁，好像看见世界由安静变得喧嚣热闹，一种在背书考试之外的，更鲜活而具体的东西，校园里不止有学习，还有生活。 连江清月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一刻，她脸上也带着放松的笑意。 第46章 李星灿着急离开。 第四十六章 有苻多岁和林邂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李星灿和江清月倒是暂时忘了之前的尴尬，能放松下来，只是当晚自习结束四个人一起回了宿舍，只有她们两人进了宿舍门的时候，尴尬又在沉默中蔓延。 李星灿看了一眼江清月，刚好对上江清月的视线，两人迅速地移开视线，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江清月拿出自己带回来的书，背对着李星灿坐下，“我先复习一会，你先去洗漱吧。” 一个宿舍一个卫浴，两个人同时倒也可以，但现在显然不合适，还是错开时间比较好。 李星灿听见这话终于不用假装很忙地抠桌子了，赶紧答应下来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浴室。 等浴室的门关上，江清月也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她刚才眼睛看着复习资料，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只是为了打破刚才的尴尬而已。 深吸一口气，江清月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她手中的笔轻轻敲在桌面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两个人虽然不在一个班级了，但是现在吃饭住宿都在一起，相处时间会很长，要是一直都是这样尴尬别扭的状态，谁都会不舒服。 江清月没有把问题往后拖的习惯，她既然发现了就要解决。 说到底两人只是因为中午一个意外的动作，所以才觉得别扭尴尬，这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能说开的话应该就能改变现在的状态，以后相处也会舒服很多。 心里有了主意，江清月就等李星灿出来了。 李星灿简单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正对上江清月看过来的视线，动作一顿，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李星灿，我们需要谈谈。” 江清月主动开口，李星灿这才把视线有些迟疑地移回来，“谈什么？” “你先坐下。” 江清月将自己的椅子转了个面，正对着李星灿，李星灿也走到她的椅子边坐下，胳膊搭在椅背上等着江清月的下文。 “是这样的，今天中午的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说开比较好，要不然总觉得心里有些别扭，我知道你那个动作是不小心的，对吧？” 江清月觉得除了这个理由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能了。 李星灿知道这是最好的说法，她现在只需要点头或者说点轻松的话，一切就都过去了，只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背后一定还有什么原因。 不回答的时间越长，气氛就越凝重，两个人四目相对，李星灿想问问江清月有没有自己的那种感觉，可话不是那么好说出口的，这太奇怪了，而且很可能奇怪的只有自己。 在江清月的注视下，李星灿心里纠结的天平逐渐倾斜，最终扯起嘴角重重地点了下头，“对不起啊，我当时可能是脑子抽了，也可能是跟多岁她们胡闹惯了，是不是让你很不舒服？” 江清月听到这个回答，松了口气的同时感觉到心脏下落，但她说不清楚，只是忽略这种感觉，顺着李星灿的话往下说。 “其实也没有很不舒服，就……比较意外和尴尬，可能是我不太习惯。” “好，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放心吧，”李星灿说完接着转移话题，“你现在要不要去洗漱？时间不早了。” “好，我这就去。” 江清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进了浴室，李星灿泄出一口气，事情好像已经圆满解决了，可自己心里怎么……还有那么一点点别扭？ 想不出的结果就不想，粉饰出的太平也是太平。 这些话说完以后，两人好像就正式确定了朋友关系，相处没什么尴尬的，也没有过于亲近的，偶尔也会开开玩笑闹一闹，但总会适可而止，停在一个恰当的距离。 一切好像终于进入了正轨，每个人的生活都规律了起来，李星灿和江清月会早起一起去教室，一日三餐都会四个人一起吃，晚饭后的散步也成了固定的项目，她们偶尔会闲聊，偶尔会一起笑闹，偶尔会只是安静地看着日落，重要考试前夕，江清月和林邂也会带上复习资料在操场学习。 日复一日的生活会让人丧失对时间的感知能力，直到江城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在千篇一律的日子中烙下印记。 江城地理位置居中偏南，每年的冬天都不会太冷，最多到零下几度，至于下雪这件事更是跟北方没法比，下得又晚雪又少，可今年不一样。 当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的时候，惊叹声此起彼伏，连一直都紧绷严厉的学校都难得网开一面，将跑操取消，留出四十分钟的课间时间，允许自由活动。 这种情况苻多岁绝对不可能闲着的，拽上李星灿，“走啊！” 跑到二楼，这里整个楼层依旧是静悄悄的，连李星灿和苻多岁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从窗户看进去，每个教室里的学生都在认真地低头写字，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李星灿和江清月对视一眼，俩人耸耸肩，当好学生真不容易啊。 悄悄溜到九班的门口，里面并没有老师看着，但也没有人随意走动，甚至都没什么人抬头。 李星灿正想着怎么引起江清月和林邂的注意时，江清月抬起头来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有些疑惑地眉头微扬。 对江清月招招手，李星灿手指做出走路的动作，然后指了指江清月和林邂，示意她们一起出来。 江清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扯了扯林邂的袖子，示意她看门口的方向。 苻多岁手都快招出残影了，用丰富的表情催促俩人赶紧出来。 林邂看了一眼，接着扣上了手中的笔帽，和江清月对视一眼，俩人起身往外走。 当两人走出门外，李星灿还有些不放心，“你们这不算是翘课吧？” “不算。”江清月摇摇头，林邂补充道：“班主任让我们自觉一点而已，我们充其量算是不自觉罢了。” “那管他呢！走吧！”苻多岁早就按耐不住了，赶紧催促着几人快点。 走廊奔跑的声音不大，只惊起了几个人抬头向窗外看来。 外面的雪还在下，几人跑出教学楼，雪落到身上也不觉得冷，楼下，路上，到处都是人，几人的目标也很明确，直接向操场跑去。 前面两节课下的雪已经有了厚厚一层，很少见这么充足的雪，操场上也到处都是人，雪球在到处飞。 李星灿停下来正看着，骤然觉得脖子一凉，一大团雪塞进皮肤上的感觉格外刺激，她立刻转头去看罪魁祸首，苻多岁正笑得得意。 “好啊你！” 不等话音落，李星灿弯腰抓了一大把雪攥成团，追着苻多岁而去。 接下来的场面就很混乱了，李星灿只觉得雪球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她已经无暇顾及谁打的了，直接采取无差别攻击。 李星灿还记得刚才苻多岁往自己脖子里塞的那个雪球，正寻找机会报复，一转头，就看见苻多岁因为一个脚滑摔倒，已经成了集火的目标。 眼看苻多岁快让雪给埋了，李星灿过去把人挖出来，帮她拍了拍身上的雪。 “星灿！还是你对我最好！” 苻多岁感动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后背一凉，转头正对上李星灿笑嘻嘻的脸。 “不客气！” 李星灿将一整个雪球塞进苻多岁衣服里压碎，大仇得报，心情舒爽。 “李星灿！！！” 当苻多岁和李星灿两个人带着满身满头的雪从战场上脱离的时候，就看见江清月和林邂两个人干干净净地站在楼下，江清月身上零星还有一点雪，林邂完全不用说了。 李星灿刚要说话，就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刻转头看向旁边的苻多岁，只见苻多岁一脸坏笑，手中正在酝酿一个大雪球。 “等……” 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苻多岁手中的雪球已经出手了。 李星灿的视线跟着那个plus版雪球移动，看着它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迅速而精准地冲向了林邂！ 瞪大眼睛，脑海中已经想到林邂把苻多岁大卸八块的模样了，李星灿在心里默默为苻多岁点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星灿看着一个人影迅速地背对着她们挡在了林邂的面前。 雪球砸在了那个人影的后脑勺上，这一刻李星灿脸上的表情消失。 “哦吼！中了！”苻多岁高兴地欢呼，她才不管砸中的是谁，中了就好。 正当苻多岁得意忘形的时候，就看见旁边的李星灿已经快步走过去了。 第56章 李星灿过去的时候，林邂正在给江清月清理头发上的雪，“我等会就让苻多岁好看，给你报仇！” “没事，玩而已。”江清月不在意地摇摇头，把头上的雪又抖了一些下来。 李星灿站在旁边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们两个人的动作。 对一切还一无所觉的苻多岁蹦蹦跳跳地过来，“啧啧啧，江清月你竟然给她挡了，我跟你说你要是没挡的话，你现在就能看到一个超级暴走版的林邂了！可刺激了！” “苻多岁你找死？”林邂现在就想揍苻多岁一顿，但看了一眼她满身的雪，实在无从下手，只能恨恨收回手，扔下狠话，“你等着。” “略略略，我等着！下次你想揍我的时候，我就往地上一滚！你连雪都嫌脏，到时候你不就更无从下手了？”苻多岁一个劲地得瑟，对林邂做了个鬼脸。 “你是真欠！” 林邂瞪了一眼苻多岁，不想理她了，又帮江清月弄了一下头发，“算了，你还是回去洗个头吧，要不然这些雪在头上化了以后就更脏了。” “嗯好。”江清月也没拒绝，她也觉得这样有些不舒服，“可现在快上课了，你帮我跟老师请一小会儿的假，我不会耽误太久的。” “放心吧。” 林邂答应下来，江清月又看向李星灿和苻多岁，和她头发上那点雪比起来，这俩人快成雪人了。 不等江清月问一句她们，林邂先拉着她走了，“不管她们！” 李星灿皱起眉头跟上去，“不是，我凭什么也被连累了？” 苻多岁本来还没心没肺的，听见这句话也跟了上去，“李星灿！我们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呢？你这就给我撇开了？” “这是有难同当？” “这当然是！” …… 几个人吵吵闹闹往回走，在宿舍和教学楼的分岔路口，林邂先回教学楼，毕竟快上课了，她们三个回宿舍，李星灿和苻多岁甚至还得换身衣服。 进了宿舍楼，李星灿和江清月又和苻多岁在宿舍门口分开，李星灿关上宿舍门，看着江清月准备去洗头，刚才一直压在嘴边的话还是问了出来。 “你怎么给木木挡雪球？你好像也不喜欢玩雪。” 李星灿看得出来，江清月眼睛里很喜欢雪，但并不喜欢打雪仗这样的方式去和雪接触，她更喜欢安静地看着，而不是弄得全身都是。 江清月听见这句话有些奇怪地看着李星灿，“林邂她不是有洁癖吗？我只是想着她如果弄一身雪的话肯定会很难受，至于喜不喜欢雪的，洗个头的事，没多大关系。” 回答完之后，江清月反问李星灿，“如果是你，你不会挡吗？” 李星灿的回答顿了一下，“我……会用手挡。” “可是用手挡的话雪球碎了也还是会溅到林邂身上，这作用不太大啊。”江清月当时能想到最完全的方法就是这样了，她现在更想不通的是李星灿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李星灿哑了一下，她承认好像是江清月想得更全面一些，可是这种全面的考虑是正常对朋友的范围之内吗？ 眼看着江清月看向自己的视线越来越充满怀疑，李星灿只能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尽量轻松的语调同时也带了些试探，“只是这样啊，嗨，我还以为你喜欢木木呢。” “嗯？”江清月的眉头皱成疑惑的模样，“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就是……”李星灿慌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没有啊，我就是胡思乱想，这种事情不是很平常吗？就像是隔壁班就有好几对情侣，还有那谁和……” 李星灿觉得自己已经在胡言乱语了，这样拼命试图说明没什么事的样子好像会更可疑。 是外面突然响起的上课铃声拯救了李星灿，打断了她的话也打断了江清月的疑惑。 “算了，反正没有这回事，我要赶紧洗个头回去上课了。” 江清月说完拿着东西匆匆进了浴室，五六分钟的时间洗了个头，又匆忙吹个半干，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去。 宿舍里只剩下李星灿一个人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李星灿把已经被化掉的雪浸湿的衣服脱下来扔进脏衣篓，走进浴室先去洗个澡。 江清月说不是。 那就不是。 心不在焉地洗完澡出来，随便穿了个浴袍，李星灿正打算吹头发，自己宿舍的门被人鬼鬼祟祟地推开。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李星灿擦着头发在椅子上坐下，“你动作挺快啊。” 苻多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推开门走了进来，“江清月走了？” “嗯，回去上课了。”李星灿回答。 “那我们还回去上课吗？我反正是不想回去。”苻多岁在李星灿旁边靠着桌子站着，“反正这节课马上就要过去了，我们干脆再翘一节，就等着吃中午饭得了。” “翘课干嘛？”李星灿提不起什么兴趣。 “不翘课干嘛？你什么时候问过这种问题啊，不上课就是翘课最大的意义啊。” 苻多岁奇怪地看着李星灿。 “没意思，不翘，回去上课。” 李星灿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万分的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 烦躁地站起身来把毛巾扔去一边，李星灿去拿吹风机吹头发。 苻多岁站在原地纳闷，她刚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怎么李星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应该啊。 等李星灿吹完头发换好衣服，刚好这节课也结束了，两个人一起走在回教学楼的路上，苻多岁就不是个能憋住话的人，她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一定要问个清楚。 “我说是有谁惹你不高兴了吗？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苻多岁想了想这么短的时间内和李星灿接触过的人和发生的事情，顿时灵光一闪，一拍脑袋，“哦！你不会是刚才和江清月回宿舍吵架了吧？” “没有！”李星灿立刻皱着眉否认，“我没不高兴，我现在心情好得很！别乱猜了！” 苻多岁被李星灿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李星灿的表情，这叫心情好？李星灿疯了吧？ 不过显然李星灿没有解释的意思，加快脚步进了教学楼。 接下来一节课的时间，苻多岁看着李星灿好像故意挑衅一样，竟然在班主任的课上公然睡觉，连她这么神经大条的人都后知后觉地发现事情好像很严重。 但是是什么事呢？ 完全没个头绪，看着被班主任赶出去罚站的李星灿，她脸皱成一团，春夏秋天出去罚站都没所谓，反正就是出去看风景嘛，可是现在是冬天啊，而且下着雪，刮着寒风，在外面站一节课的时间，这滋味可不好受。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苻多岁立刻出去找李星灿，看着李星灿靠着墙站在那出神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这怎么好像是受情伤的样子？ 不等苻多岁的思维再发散发散，李星灿已经站直了身体看向她。 “站那愣着干嘛？” “等你回神啊。”苻多岁快步走上前，和李星灿一起下楼，自以为很隐秘地打量着李星灿的神色，只是她怎么看也没看出来什么。 “你到底在看什么？！”李星灿真是忍无可忍了，从教学楼到学校大门口拿饭的这段路，苻多岁看了自己一百多次，她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 苻多岁还被吓了一跳，“明明是你先不正常的好不好？突然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我没发火！” 苻多岁：…… 等两个人拿到送来的饭菜往回走，李星灿踩着脚底吱咯吱的雪，心情也平复了一下，“我真没什么不对劲的，放心吧。” 苻多岁明显不放心地点点头，但看李星灿这个反应，她难得体贴一次没有多问，“行吧，反正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或许没什么用，但说出来总能舒服一点啊，你说是不是？” “我就是……”李星灿也说不清，“就是感觉自己心里好像窝了一团火，没来由地烦。” “哦！我懂了，”苻多岁听着李星灿的描述秒懂，“你估计是快到那几天了，那没什么事了，放松心态，很快就过去了。” 李星灿：…… 算了。 拎着饭菜往食堂走去，这次她们慢了一点，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江清月和林邂已经在等了一会儿了，她们似乎边等边聊着什么，看见李星灿和苻多岁的身影后就止住了话题。 四人进了食堂，按照惯例苻多岁在李星灿旁边坐下，江清月在李星灿对面坐下，只是这次李星灿的视线落在了江清月和林邂挨着的胳膊上。 以前都是李星灿和苻多岁吵吵闹闹的，今天的李星灿格外沉默，苻多岁只能把目标转移，她跟江清月说到底还没那么熟，所以能聊得起来的就是林邂了。 不过林邂现在还跟苻多岁记仇呢，两人说了没几句就快掐起来了。 第57章 以往都是李星灿从中间调停，但今天她好像完全没注意一样，一句话都没说。 江清月看了一眼沉默得反常的李星灿，脑海里想起来在宿舍里她没头没尾地问自己的那句话，李星灿怎么会觉得自己喜欢林邂呢？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挡了那一下？太荒谬了吧？ 这边李星灿和江清月两人都不在状态，神游天外的样子，另一边快掐起来的林邂和苻多岁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两人吵架暂停，看向李星灿和江清月，来回打量半天，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有问题三个字。 吃完饭，四个人往宿舍走去，走着走着，苻多岁和林邂默契地掉队，落在了后面，看着前面毫无察觉还在继续往前走的俩人，林邂笃定地开口。 “这俩人有瞒着我们的事情。” “废话，这还用你说？”苻多岁抱起胳膊，一副思考的样子，“我怀疑，她们两个吵架了，从今天回完宿舍后李星灿就非常非常不对劲，我怎么问都不说。” “回宿舍？”林邂想了想，然后抬手给了苻多岁肩膀一巴掌，“都怪你，让你手欠扔雪球，现在好了，扔出问题来了。” “关我什么事？”苻多岁觉得林邂就是趁机报复。 “你没扔雪球江清月还用回去洗头吗？她们俩还会一起去宿舍吗？还会吵架吗？”林邂说得有理有据，苻多岁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造成她们单独相处的原因，至于吵架的原因暂时还不清楚，我们还得再看看。” 林邂说完跟了上去，留在原地的苻多岁才反应过来，说到底不还是吵架这事跟自己没关系吗？这林邂绝对是蓄意报复！ 另一边，李星灿和江清月已经回宿舍带上了门，俩人也没发现掉队的那俩，只是各自收拾着各自的东西，准备洗漱休息。 李星灿刚洗漱完，她的手机就亮了起来，看了一眼屏幕，是李之行打来的。 真是奇了怪了，平常基本不联系，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李星灿坐在椅子上接了电话，“什么事？” “星灿。”对面李之行的声音是少见的凝重，让李星灿的心猛地一沉。 “爸妈失踪了。” 果然，下一句话印证了李星灿的直觉。 李星灿感觉自己的大脑轰一声变成一片空白，有些不能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什么叫……失踪了？” “爸妈这次出差是在赤道的一个群岛上，*那边还属于比较原始的状态，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每天他们和随行人员的日志都会发到我这边，但就在昨天，我没有收到，联系也联系不上，问了当地的负责人，说他们是去了一座未开发潮汐性岛屿，按计划本来在昨天中午就要返航的，可迟迟没有消息。” 李之行的声音透着疲惫，从昨天查到今天，还是一无所获，他不得不为最坏的情况打算。 李星灿几乎要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她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去找，”李星灿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我去当地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你才多大啊，我不可能让你冒这个险，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来公司一趟，有什么事我们详说。” 李之行当然不可能让李星灿去冒险，只是事发突然，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任何可能的意外情况都要提前计划好。 “让司机来接我，我现在就去公司。” 李星灿站起身来，她感觉自己有些头重脚轻，伸手扶了一下桌子稳住。 “我已经让司机去接你了，你这几天可能都没办法去学校，带上些你必要的东西，二十分钟后下楼，车会停在你们宿舍楼楼下，今天下雪路滑，让司机开慢点。” 李之行叮嘱道。 李星灿看了一眼时间，挂断电话收拾自己的东西，衣服什么的都没必要收，其他的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拿上了手机和装有一些自己重要证件的包。 说是二十分钟，但李星灿一刻都等不了了，拿上东西后立刻穿上外套出门，她现在恨不得自己跑去公司问问李之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清月从浴室出来时只听见一声关门声，宿舍里已经没有李星灿的身影了。 这都快到午休时间了，李星灿这是又跑哪去了？ 江清月不知道，也没地方问，不过想来李星灿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 离开宿舍后的李星灿往学校大门口跑去，刚出学校大门就看见了李之行的司机，坐上车直奔公司。 到了公司后直接去李之行的总裁办公室，李星灿进去的时候看见警察都还在。 李之行已经报警了，这件事情还在调查中，可这种跨国失踪案从来都困难重重，不光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而且还希望渺茫。 李星灿没有出声，站在旁边听着，失踪的这两人毕竟是江城首富，影响力巨大，所以警方也一定会尽全力调查。 说得差不多了，警方的人先离开，李之行送他们出门，回来后给李星灿一个眼神，兄妹俩去旁边李之行的私人休息室说话。 关上门，李星灿迫不及待地追问，“爸妈就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他们身边光是秘书助理保镖就一大群，这么一大群人突然失踪，这合理吗？” “确实没有线索，是突然失联的，随行人员也全部失踪，除了那座小岛的定位以外，没有任何头绪，而且那座岛现在在海面下，一直要等下一次大退潮才会出现在水面上。” 李之行扯了扯领带，在沙发上坐下，眉宇中的疲惫已经掩饰不住了，“这个消息目前已经被封锁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封锁不了太久，要是不能尽快找回爸妈，到时候公司也会乱成一团。” “那就潜水去找，”李星灿在来的路上，已经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情绪，“我可以去，你在江城坐镇，有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不行，那种地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叫你来是让你签几份文件，另外临时给你介绍几个值得信任的人，然后我才能放心去找爸妈。” 李之行知道要想知道失踪的真实情况，必须有人亲自走一趟，可那边危险重重，他不得不做万全准备。 李星灿明白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难道指望我来把整个李家和集团撑起来吗？” 李之行点点头，“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我不相信，反正绝对不行，要去就我去。”李星灿没想到李之行竟然真这样打算的，他简直是疯了。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们现在也没空争执吵架，”李之行说话都已经有气无力了，“星灿你听我说，那边的情况复杂，又人生地不熟的，让你去不但没什么作用，还会把你也搭上。留在江城，最起码这里还有不少值得信任的人，你还能发挥出一些作用，你懂吗？” 李星灿还想说什么，可她知道李之行和自己的性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要决定的事情就绝不会改变，现在也一样，更何况他说得没错。 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李星灿能做的只是让自己早点接受现实，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 在李之行的指导下，李星灿机械地在一份份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至于这些文件，就是在未来确保李家的财产和集团会牢牢掌握在李星灿手中的关键。 最后一份签下，李星灿几乎要喘不上气来，这太突然的事情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李之行拍了拍李星灿的后背，眼中难得有了一丝欣慰，“星灿，别怀疑，相信你自己，你什么都能做好的。” “你会什么时候出发？”李星灿现在并没有心情去想关于自己的事情，相信也好怀疑也罢，就算是硬撑也要撑。 李之行从旁边拿出一份路线图，看了一眼，“明天，我会从江城国际机场起飞，然后在群岛的中心岛国际机场降落，坐船去对应的岛屿，时间大概要一天多，放心，我那边的任何状况都会有人及时传达到你这边。” 李星灿点点头，又问了一些问题，她要确保在李之行出发后，自己能在这里真正帮上什么忙。 李之行这段时间也还没办法休息，他要把之后的一切都安排好，至于休息的事情，留着上飞机再说吧。 另一边学校里，午休铃已经响了，江清月坐在自己的床上合上了书本，看了一眼旁边整齐的空床位。 李星灿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没有回来，等会就会有来查寝的人，到时候她岂不是又要挨罚了？ 心里着急，江清月已经在想该怎么帮李星灿打掩护了的时候，查寝的宿管阿姨已经来了。 刚要开口撒谎说李星灿只是去厕所了，江清月就看见宿管阿姨走了进来，拿出一套一次性的床罩，将李星灿的床暂时给遮了起来。 “阿姨，这是怎么回事？” 第58章 “这个啊？”宿管阿姨以为江清月问的是床罩，一边将床罩铺平整一边回答，“李星灿不是要请几天假吗？我们这边请假的都会这样，暂时遮一下灰尘，避免弄脏被褥，等李星灿回来直接扯掉就行。” “请假？”江清月眉头微皱，“是因为什么请假？” 她怎么完全没听李星灿说？ “你还不知道啊，”阿姨也挺惊讶的，“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不过是李星灿家里给请的假，刚才她急匆匆地就走了，也没说是因为什么，我们这也不好问。” 家里？ 江清月有些担心，但还是对宿管阿姨点点头，“这样啊，好，谢谢阿姨了。” “没事，赶紧休息吧。” 阿姨铺好之后，将李星灿的椅子摆整齐，就离开了宿舍，还带上了门。 江清月一个人坐在床上，心里忍不住担心李家能有什么事情能让李星灿这么着急，说都来不及说一声就离开。 第47章 我相信你。 第四十七章 午休结束后，江清月自己一个人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床位，还有些不太习惯。 洗漱后拿上东西出门，刚好看见苻多岁也从宿舍里出来，她往前走了两步，果然苻多岁看见她先开口。 “咦？李星灿呢？你们没一起吗？” 没想到苻多岁也不知道，江清月心里又沉了一下，“没有，今天中午李星灿好像有什么急事离开了，宿管阿姨给她罩上了床铺，说她要请几天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请几天假？”苻多岁从兜里掏出手机查了一下，“不对啊，最近没什么大型赛事，更没有李星灿要参加的，那她请什么假？” 江清月摇摇头，“她走的时候没打招呼。” “奇怪，我打个电话给她问问。” 苻多岁还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立刻给李星灿打去了电话，可电话铃声响了一声后，就直接被挂断了。 见怪不怪地耸耸肩，苻多岁收起手机，“没什么事，她肯定是找借口溜回家打游戏去了，秒挂电话，估计现在正团战呢。” “就……只是这样？”江清月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当然，不然还能有什么事？”苻多岁笃定地点点头。 看苻多岁这么肯定，江清月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以苻多岁家和李星灿家的关系，要是真有什么大事的话，苻多岁这里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与此同时，李家集团的会议室中，李星灿正坐在李之行的旁边，听着他们的讨论，先前她完全没兴趣也不了解的公务，现在不得不逼着自己去仔细听，尽量去理解。 一天的时间，李之行把公司里的大致情况和值得信任的那部分人都给李星灿介绍过后，两人一起离开集团回家。 到家后，李之行又事无巨细地交代管家，李星灿站在一旁有些六神无主，她不敢去想这件事情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只能祈祷，祈祷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回到自己房间后，李星灿才有功夫看一眼自己的手机，上面就一个苻多岁的来电，被自己挂断了，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要问自己怎么回事的。 爸妈的事情谁都不能说，但学校那边也得有个解释，这样想着，李星灿看了一眼时间给苻多岁打了个电话。 刚好是课间时间，苻多岁被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吓了一跳，看了一眼赶紧钻到桌子底下接通。 “这时候打给我你想害死我啊！”幸好今天班主任没来课间巡逻。 “不是你给我打了个电话吗？有事啊？”李星灿语气散漫轻松，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哦对，我想问问你怎么突然请假了，请几天啊？”苻多岁压低声音问道。 “在学校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几天不一定，看心情吧，等打算回去的时候再跟你说。”李星灿垂着眸子回答。 “你牛，你爸妈怎么同意的？”苻多岁真是羡慕啊，但是也只能羡慕了，她可没那个胆。 “我爸妈不知道，他们出差了，我让李之行给我请的假，行了不说了，我游戏快开了。” 该说的说完了，李星灿就挂电话了，这样最起码在学校里也不会出现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了。 苻多岁看着手机，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心里光想着这个了，忘了自己现在在桌子底下，一起身脑袋砰一声撞到了桌子上，顿时捂着头顶哀嚎。 江清月在前排都听到了动静，回头看去，苻多岁正骂骂咧咧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李星灿。 难道是有李星灿的消息了？ 江清月立刻起身，找苻多岁问清楚，“你刚才说什么李星灿？” 苻多岁揉着头顶，听见江清月这么问，嗨呀一声，“胆肥呗，你中午不是问我李星灿怎么请假了吗？刚才她给我回电话了，那家伙太无耻了，竟然趁着她爸妈出差的空儿让她哥帮忙请假，她现在正待在家里打游戏呢！”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苻多岁也想请假，但没那个胆儿。 江清月看着苻多岁的神情，知道她这话应该是实话，那就是说李星灿确实只是为了偷懒？ 还真是自己想多了，江清月放下心来，点点头回自己位子。 李家，第二天一早，李之行就低调赶往机场离开，李星灿也早早起来去公司，暂时没什么需要她忙的地方，她只需要在李之行的办公室里待着，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就可以，另外也可以通过李之行的秘书来跟李之行那边随时联系。 尽可能地维持着这种风平浪静，一开始李星灿还有些紧张，等几天过后，她的心情也平静下来。 李之行那边已经抵达小岛几天了，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搜救在有序展开中，查清楚只是时间问题。 转眼到了周末，李星灿倒是不用去公司了，就在家里待着，连游戏也没心情打，翻出以前让自己头疼不已的经济书来看，她已经不是小孩了，该知道怎么担起责任。 正专心看着，手机进来了一条消息，赶紧看了一眼，发现是江清月发来的。 【你没在家？】 另一边，江清月从苻多岁那里知道李星灿只是回家偷懒之后，也就放下心来，一直到这周末可以放假回家，她进门后才发现只有阿姨自己，并且听阿姨说李星灿压根就没回来过。 这太奇怪了，李星灿不是说她回家了吗？难道是在撒谎？ 江清月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次也管不了别的了，直接给李星灿发消息问问。 李星灿也是看到这条消息才想起来这件事，想了想给回复消息。 【我回我爸妈这里了，你有什么事给阿姨说就行，我这周末应该不会回去。】 江清月看完回复，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李星灿不是不喜欢回去吗？【你怎么突然回去了？】 【我哥担心我会出去乱跑，所以让我请假期间只能住在这边。】 这个借口看上去还算合理，李星灿也想不到什么更合适的了。 江清月眉头却越皱越紧，看着自己和李星灿的这两句对话，总觉得有哪里好像很别扭。 李星灿看江清月没再回自己，以为她是信了，松了口气，但其实江清月已经发现哪里别扭了—— 这不符合李星灿的风格。 首先请假这事没什么问题，这么任性的事情李星灿干得出来，可问题是离开学校后，李之行不准李星灿出门，还让她必须住在李家，以李星灿的脾气她是会同意的人吗？而且还真的听话地住了这快一个星期？ 这回复里的异常比不回复都让江清月心里七上八下。 李星灿是下午回复的，却让江清月一晚上都没睡个好觉。 种种猜测让江清月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都觉得反常，终于等不了了，天一亮，江清月立刻收拾好自己，她要自己去李家看一看。 另一边李星灿也早早起床，准确来说她这些天就没睡一个好觉，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 刚准备去看书，就听见管家进来说有一个她的朋友过来找她。 心里猜着是谁会在这时候来找自己，李星灿走楼梯下楼，刚下到一半，就看见了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等着的江清月。 竟然是她？ 说不意外是假的，她怎么会来呢？ 同时，江清月也听见了脚步声，回头看过来，在看清李星灿后她站起身来，自己真的没猜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李星灿在短时间内消瘦这么多。 “你怎么会来？”李星灿收拾好自己的惊讶，走向江清月。 “总觉得你遇到了什么事情。”江清月的视线始终在李星灿的身上，李星灿的变化太大了，已经到了让人无法忽略的地步，原先神采奕奕的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暗，红润的气色变得苍白，连下巴也尖了不少，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第59章 这话让李星灿脚步一顿，这件事情自己谁都没告诉，江清月怎么会发觉？而且她还一大早跑来…… 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统统甩出去，李星灿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能遇到什么事啊？我整天在这边打打游戏睡睡觉，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瘦了这么多？”江清月追问。 “减肥。”李星灿回答得毫不犹豫。 江清月一时沉默了，她只是看着李星灿，李星灿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住，先一步移开视线，但嘴巴闭得紧紧的，什么也没说。 半晌，江清月也明白过来，李星灿遇到的这件事情不仅很严重，并且还不方便让外人知道。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好再追问了。 收回视线，江清月知道自己今天是多此一举了，也就准备离开，“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先回去了。” 李星灿这才看向江清月，声音一时有些哽住，自己什么都没说，可江清月竟然自己猜到了，特意来看自己，还又善解人意地停住话题。 这一刻，李星灿心底有一块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她甚至想把一切跟江清月说说，可理智还是让她保持了沉默。 江清月转身往外走去，迎面正好遇上李之行的助理，拿着一沓照片匆匆赶来。 江清月本来不想多问的，可两人照面的瞬间，她的视线还是不经意地瞥到了一张照片的内容。 大脑中好像有一个地方的神经被狠狠拨动了一下，她还想细看，可助理已经往李星灿那边走去，她看不见上面的内容了。 李星灿没注意到江清月的异样，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助理拿来的照片上，光是看对方这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星灿小姐，我们去书房说吧？” 助理发现这里有别人，提醒要伸手接照片的李星灿，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的。 李星灿也意识到这一点，点了下头，转身准备上楼。 “等一下！” 江清月出声叫住李星灿和那位助理，两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我可以看一下那张照片吗？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但是我真的确定上面的东西让我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江清月对自己的记忆力一向很有信心，记住的东西很少会忘记的，可刚才看见的那张照片明明有那么熟悉的感觉，可就是想不起来怎么回事。 只能把原因归咎于自己没有看清楚，或许再看看就能想起来些什么。 助理看向李星灿，李星灿看了一眼江清月，伸手从助理那里拿过那些照片。 她一张一张看过去，上面是李之行那边拍回来的海底照片，因为覃琳和李绍源消失的那座小岛是潮汐岛，现在已经被海水浸没，短时间内不会露出水面，所以只能去海底查看。 原本以为就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岛而已，但没想到拍回来的照片却让所有人震惊。 只见原本只是岛屿的地方在水底彻底露出了它的真容，像是连绵起伏的大山连在了一起，上面的植物甚至和陆地上的都一模一样，远处的因为海水的阻碍看不清楚，可能拍到的地方还是发现了森林的存在。 要是说海底森林，也不算是太匪夷所思，关键是照片上还有更令人震惊的，只见在那片森林的中间，一个巨大的，仿佛是一个大包菜的一样的东西围绕着一棵巨大而古老的树，庞大的树冠在幽深的海底更显得神秘恐怖。 看到这张照片，李星灿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被刺激了一下，一种熟悉到舌根发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这个东西自己一定在哪里见到过。 李星灿的心里无比笃定，她眉头紧皱看着手中的照片，可到底是在哪里呢？ 这么让人震撼的存在，自己要是见过的话一定不会忘记的，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就在李星灿想得出神的时候，旁边的助理开口提醒，“星灿小姐？” 李星灿回过神来，发现江清月还在等着自己的回复。 李星灿将那张有巨大“包菜”的照片拿出来，翻过去给江清月看，“你说很眼熟的，是不是这张照片。” 江清月上前一步，这回她真的看清了，不由睁大了眼睛，重重地点点头，“就是这张，我感觉我一定在哪里见到过。” 李星灿听见这个回答，深吸一口气，明白自己刚才确实不是错觉，“我也是这种感觉，一定在哪里见到过。” “不可能，”助理在旁边反驳，“那里以前是一片未开发的海域，连岛屿上没怎么被人探索过，甚至根本没有人类的痕迹，更别说水下了，这是第一次拍摄那片海底的照片，此前绝不可能有人看见过这些。” 这也太扯了，远在万里之外，从没被人探索过的海域第一次发现的东西，怎么会让这两个未成年的人感到眼熟呢？要知道就算是探险，那种未知且危险的地方也只允许成年人过去。 助理觉得这一定是她们的错觉。 面对助理的话，李星灿和江清月对视一眼，两人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 “你跟我一起来书房吧。” 现在李星灿十分确定，江清月一定是和自己有某种特殊联系的人，甚至这背后的答案很有可能会告诉自己，爸妈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助理试图阻止，但显然这里是李星灿说了算。 到了书房，李星灿把刚才的照片全部拿出来，在桌子上摆开给江清月看，“还有那张照片让你觉得很熟悉吗？” 听李星灿这么问，江清月立刻仔细查看起来，这么一看还真发现了些问题。 这些照片都不算清晰，近处的还好些，远处的就只剩下些模糊的轮廓了，可仅仅是凭着这些模糊的轮廓，江清月也感觉到了些熟悉。 从里面找出几张照片，江清月的手指比划着上面起伏的线条形状，“这好像是一座山，而山顶上有什么很庞大的东西，像是……” 江清月看着，皱眉思索。 “宫殿。” 李星灿在旁边回答。 江清月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说对了，就是宫殿！” 助理听着俩人的交谈，疑惑地往照片上看去，那么糊，他连山都看不出来在哪，这俩人怎么看出来还有宫殿的？这也没有啊？ “我还记得，”江清月将几张照片拼在一起，指着这几张照片中间的位置，“从这里一路上去，好像有一条路。” “是的，这里还有很多……居民区……” 李星灿接着说，脑海中的印象依旧模糊着，可直觉告诉她应该是这样的。 江清月也点点头，开始动手把所有的照片都按照模糊的记忆拼在一起，有的重合一点，有的中间隔开缺失了一部分。 助理现在已经完全听晕了，这俩人到底在说什么啊，他怎么看着这些照片好像都是黑漆漆的，完全没多少不同呢？ 心里疑惑，可助理没有出声打扰，说不定别人的眼睛和自己的眼睛不一样呢？应该是自己近视还散光的原因才看不清吧。 好一会儿功夫，江清月和李星灿两个人终于把照片拼完了，看着拼完后的样子，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李星灿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可偏偏好像遇到了一层无形的阻碍，无论自己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什么。 江清月显然也是这种感觉，撑着额头眉头紧皱地思索。 书房里沉默着，助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些什么，毕竟自己要汇报的事情是要绝对保密的。 “不行，想不起来。” 江清月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头上怦怦跳的血管，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李星灿自然也没有什么结果，她只能看向旁边的助理，“除了照片以外，还有什么东西吗？” “还有……”助理迟疑地看向江清月。 江清月也是有眼力劲的，立刻站起身来。 “我相信她，”李星灿在江清月说要出去之前先开口，简单的四个字将江清月留下，然后看向助理，“你说就是。” 助理虽然有些为难，可这是李星灿的决定，他还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 “还有小李总带回来一句话，说他们打算组织潜水人员去接近这个奇异的海底陆地，说不定上面能找到一些线索。” 在未知海域潜水是一项极限的挑战，而且还是搜救，难度可想而知，危险性更不用多说。 可李星灿知道，李之行不会贸然去做没把握的事情，“那就这样吧，他们那边该怎么办怎么办。” 助理点点头，他该说的该送的东西都已经完成了，那他也就能走了。 等助理一走，江清月才一头雾水地看向李星灿，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问。 李星灿往沙发靠背上一倚，她对上江清月的视线，刚才还在犹豫的事情现在已经彻底确定了，将一切跟江清月和盘托出。 第60章 “我家里确实出了一件大事，我爸妈去这个地方出差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失踪了，还有很多随行人员，为了集团的稳定这件事情必须先保密，我哥已经去实地调查了，而我负责留在这里，应对突发情况。” 听完这些，江清月知道自己的担心是正确的，而她也明白为什么李星灿要隐瞒的原因。 “你就这样告诉我，不会有麻烦吗？”江清月觉得自己刚才就应该识趣一点，坚决不听直接离开的，江城首富夫妇离奇失踪，这样一个消息万一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相信你，你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李星灿的语气比江清月笃定多了。 第二次听到相信了，江清月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萌芽，她看着李星灿的眼睛，“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论交情，两人认识没多久，论亲近，自己当然比不上苻多岁等人，可偏偏李星灿连苻多岁都瞒着，却告诉了自己，江清月想不明白。 “与其说相信你，不如说我是相信我自己，”李星灿如实回答，“我的直觉告诉我，可以相信你。” 直觉这个东西没人说得清，但它总是正确的。 江清月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在发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话题说回去，“关于这件事情我会绝对保密的，不会告诉任何人。” “嗯，”李星灿点了下头，然后看向桌子上照片拼成的东西，“这个东西既然我们两个人都感觉很熟悉，我觉得大概率是我们两个一起见过的，可我们从认识到现在，见面的地点好像只局限于学校和家里，而这个东西又绝对不可能在江城，那就奇怪了。” 重新聊起这个话题，江清月的视线却落到了李星灿的脸上，窗外初升的朝阳透过书房巨大的落地窗，洒下一地的阳光，被光滑的地面反射，映照着李星灿低头认真思考的脸。 看着看着，江清月开口，“你这段时间有没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忘了很多东西，然后又在接触到的时候觉得无比熟悉。” 包括一些奇怪角度的李星灿，总觉得是那么眼熟。 李星灿抬起头来，“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有，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因为这次这个照片就是这样，明明印象很深刻，可偏偏说不出来在哪里见的。 暂时没什么结果，可李星灿的直觉告诉她，爸妈的失踪和这些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既然江清月和自己有同样的感觉，说不定两人什么时候就能突然想起点什么。 “江清月，”李星灿想了一下开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搬到这里来住，帮我解决这个照片的事情，我觉得这和我爸妈的失踪有关。” 对于李星灿的这个请求，江清月当然不会拒绝，不弄清楚这一切，她心里也不安宁。 “好。” 痛快答应下来，一个电话让阿姨收拾一些江清月的东西，司机接着去给搬了过来，江清月住进了李家，就在李星灿的房间旁边。 对于居住条件没什么要求，而且李家的哪个房间条件都很难差，江清月自然没什么意见。 忙活完这一切，就已经到中午了，两人吃过饭后，各自捧着一本书在看，江清月在复习，李星灿在看经济指南。 以前都是李星灿心不在焉，江清月心无旁骛，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江清月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越过手中的书本，看向对面的李星灿，从没见过李星灿这么认真看书的样子，让她整个人好像都有些不一样了，像是一夜之间从小孩变成了大人。 李星灿在翻书的间隙发现了江清月的视线，轻轻挑眉，“有事吗？” “没事，”江清月被抓包，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坦荡一些，“只是突然发现你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是吗？”李星灿苦笑着扯扯嘴角，继续看她手里的书，她也是在听见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绝不能继续像以前那样了。 第48章 全都想起来了。 第四十八章 有江清月在这里，李星灿连日来紧绷的情绪多少有所缓解，晚饭的时候也多吃了点。 晚饭后，两人又研究了一会儿那些照片，这样奇怪的景象绝不是平常可见的，可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见到的，只能凭借照片尽量还原上面看不清的地方，试图想起更多的东西。 时针悄悄滑向十点，李星灿揉了揉眉心，“算了，先休息吧，这种事情急不得。” 江清月微蹙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只是看见李星灿疲惫的样子后，还是应了下来，帮她把照片都收拾好，“那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再想办法。” “好。” 听见李星灿有气无力的回答，江清月欲言又止，她不敢想象如果李星灿的父母真出什么事情李星灿会怎么样，心里不是滋味，可此时任何安慰的话都太苍白，她也只能起身先回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后，躺在陌生的床上，江清月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张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照片，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想得出神，江清月突然翻身起来从自己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颗玻璃*球，小小的，不起眼，看上去好像弹珠一样，但里面白色的光芒却越看越吸引人。 其实江清月不知道这枚玻璃球是哪来的，在妈妈说来接自己却爽约的第二天早上，自己和李星灿从沙发上醒过来，这枚玻璃球就出现在自己手心里了。 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它的印象，可冥冥之中就是知道它是自己的，和自己有很重要的关系，因为这个强烈的直觉，江清月一直好好保存着，闲着没事的时候也会拿出来研究研究，只是一直都没什么头绪。 刚才自己想着那些照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枚玻璃球，她忍不住又拿出来仔细端详，难不成两者有什么联系？ 捏着玻璃球，江清月在床上仰躺下，对着灯去看玻璃球里面的白色光芒，那么一点点，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 海底森林，玻璃球，这两者有什么联系？熟悉又陌生，像是自己缺失了某些记忆…… 江清月正想到这里，就看见手中的玻璃球亮了一下，里面的白芒竟然扩大明亮了一些。 太奇怪了，江清月立刻坐起身来，就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的时候，玻璃球突然光芒大盛，吓了她一跳，手一抖松开了玻璃球，可下一秒，玻璃球非但没有掉下去，反而慢慢漂浮到了空中。 这超乎常理的一幕让江清月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玻璃球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冲了过来，消失在自己眉心。 紧接着，江清月感觉脑海中好像有细微的破开水面的声音，一瞬间，之前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仿佛有一道屏障阻隔的所有事情一下子涌现出来，彻底清晰。 玄猫，变身，异化，校长的阴谋，两族的隔绝，艰难的选择，记忆清除…… 全都想起来了！ 失去的记忆再次回归，让江清月久久没能回神，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一切都理清了，迟迟未归的妈妈，莫名其妙的熟悉又陌生，甚至包括这次李星灿父母的失踪，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应该也是和妖族有关。 自己和李星灿都去过妖族，而这照片上赫然是妖族的样子，只是自己去了那么多次，竟然不知道妖族是在海底开辟了一个世界？ 想不明白这样不符合科学常理的现象，但也能够接受，更何况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怎么把李星灿的父母接回来。 前往妖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尤其自己的灵力低微，本来对妖族的了解就不多，又没有了通行令牌，再加上现在距离妖族全部撤离和人界彻底隔绝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这种隔绝状态下更是难以抵达。 自己和妈妈也联系不上了。 想到这里，江清月鼻尖有些发酸，如果留在人界的代价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那她现在后悔了，前程和未来此刻被想念所击败。 深吸一口气，江清月知道就算不是为了李星灿，自己也一定要找到妖族，找到妈妈。 恢复的记忆中有关于妖族驻人界联络站点的信息，自从虺被押回妖族后，那里就处于半荒废状态，可自己现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去那里碰碰运气了。 那自己明天去那里的时候，要不要和李星灿一起？自己的记忆恢复了，那李星灿的呢？ 江清月心里大概有答案，自己记忆的恢复是因为那枚不明来历的玻璃球，应该是妈妈特意留下来的，至于李星灿她从没跟自己提到过什么玻璃球，估计是没有，那她被清除掉的记忆怎么也不会想起来。 自己要回妖族，李星灿记忆不会恢复，那自己也没必要跟她说妖族的事情了，要不然等自己离开的时候她还要被抽掉一次记忆，被抽两次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副作用，自己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比较好。 第61章 乱七八糟想了很多，江清月一直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早上有些睡过了头，一睁开眼就已经天光大亮，下楼去看见李星灿已经吃完早饭了。 李星灿听见下楼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难得晚起的江清月，“你是不是有些住不习惯？没睡好吗？” “没有，”江清月摇摇头，“只是昨天晚上脑子里一直在想东西，所以不小心睡得晚了些，我没事。” “想不起来不要勉强，我也没有头绪。”李星灿也没抱什么希望，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熟悉感，不如现场用高科技去海底彻底扫查一遍。 “其实我确实想起来了一点什么，但不确定，等吃完饭我想让你一起去一个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江清月话音刚落，就看见李星灿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李星灿扔下手边的文件，这是她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正面消息，语气迫切地问：“你想起来什么了？” “一个地方，你陪我去就知道了，但我不敢保证有用没用。。” 江清月还在说着，李星灿拿出手机已经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人了。 第49章 这次相向而行吧。 第四十九章 妖族。 自从和人界彻底隔绝，妖族也迎来了重新洗牌的重大时刻，从人界回来的妖族要恢复在妖族的地位，还有关于妖族未来的发展，资源的分配，这都是不小的难题。 现在的妖族灵力稀薄，可供修炼的资源更是有限，而如果不能修炼的话，那势必要回归动物本能，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玄玉等一众长老每天都在商讨各种各样的事宜，可惜意见总是很难达成一致，各持己见，争论不休。 再次疲惫不堪地从会议室出来，玄玉一眼就看见了在外面等着自己的白鹤，不由有些疑惑，这两天白鹤等人也忙得脚不沾地，突然来找自己，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抬脚走过去，玄玉看着面露难色的白鹤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鹤小心地看了一眼玄玉，眼中满是自责，“玄长老，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说。” 玄玉带白鹤回了家，确保没人偷听后，白鹤才终于开口。 “玄长老，对不起，当时从人界回来时，你让我保存好清月的记忆，但是我却一时糊涂，将记忆光球留给了清月，刚才我感应到那个光球竟然这么快就被触动了，也就是说现在清月的记忆……恢复了。” 白鹤当时也是于心不忍，看着生生被分开的母女二人，忍不住留下记忆光球，希望这段时间过去后，能让江清月的记忆恢复，再来找玄玉，可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一般来说最少会有个三两年差不多啊。 玄玉心里一沉，视线看向虚无中人界所在的方向。 白鹤现在已经快自责死了，“对不起玄长老，都是我的错，本来因为一群人类误入妖族的事情已经让你承担很大压力了，这个关头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万一被长老会知道的话，一定会有人借题发挥，玄长老，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泄露出去的话，所有后果我来一力承担！” 现在妖族各方势力混乱，党争不断，相互攻讦，现在大势在保守党那边，像玄玉等之前主张妖族和人界融合共处的开放派一直在被排挤，甚至要被清算，本就是如履薄冰，要真被人发现了江清月记忆的事情，那可是玄玉的重大工作失误，绝对会是个很大的麻烦。 玄玉摇摇头，她现在身心俱疲，“这些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是担心清月恢复记忆后，知道我们再也无法相见，会不会很害怕？” 第一次对于回妖族的决定产生怀疑和动摇，玄玉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白鹤在旁边看得真切，心里也颇不是滋味，玄长老甚至选择了和亲生女儿分别，也要回妖族尽自己的一份力，承担起肩上的责任，可看看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怀疑，攻讦，调查，排挤，打压，和预想中一切完全不同。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外面来了个人通报。 “玄长老，族长通知诸位长老有事相商。” 玄玉点头将人打发走，白鹤在旁边略微思索，“玄长老，这次会不会是关于那些误闯的人类？” “应该是。” 玄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旁边桌子上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宝箱，翻手隐进袖子里，眼中的所有情绪都掩了下去，只余坚定。 向前走了一步，玄玉没回头，开口交代白鹤，“照顾好你自己，什么话都不要多说，问你就说不知道，我走了，我决定，要回到女儿身边去。” “玄长老！” 这话把白鹤吓了一跳，“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处罚确实不至于将我驱逐出妖族，但这是我自己想要的，我的女儿更需要我。” 这么重大的事情，玄玉却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彻底确定了自己的决定。 白鹤目送玄玉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可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或许玄玉的决定真的是更好的选择。 —— 按照记忆，江清月带着李星灿到了之前那个妖族办事处，可惜那里确实已经大门紧闭，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你……确定是这里吗？”李星灿下车在周围看了看，这里位置隐蔽又偏僻，房屋也都是很寻常的那种老旧居民区，怎么看怎么和照片上的没什么联系。 “我确定，可以去打听一下这个房子的主人吗？我们可以进去看一下吗？” 江清月只能寄希望于妈妈和白鹤等人离开得匆忙，有遗留下来的什么线索。 “我现在让人去问，我们先上车等吧。” 李星灿拉着江清月上车，这寒冬腊月的，在外面站一会都有些受不了。 坐在车里，李星灿看着江清月，“所以你到底想起来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没想起来？” 江清月看着李星灿，她有很多话想说，但什么都不能说。 李星灿被江清月看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先移开了视线，“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李星灿。”江清月开口。 “嗯？”李星灿重新看过去。 “没什么。” 江清月移开视线，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李星灿，自己想放弃这里的一切去找妈妈了，可自己现在方法都还没找到，说告别的话未免太早。 李星灿觉得有些奇怪，可到底没有深究。 很快司机找到了这个房子的房主，据说之前是租给别人的，但房租还没到期，租房的人就提前退租了，不过对方也没提退钱什么的，房主也就懒得管了，正要收拾收拾再租给别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李星灿和江清月才能进去看看。 里面收拾得很干净，除了一些家具以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李星灿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什么，仔仔细细翻了半天，回头一看江清月，她正站在中间最空旷的位置低头看着什么。 走过去顺着江清月的视线看了看，除了带有花纹的地板，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在看什么？”李星灿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 江清月收回视线，“能把这里租下来吗？一个月就行。” 李星灿没问为什么，摆摆手让人去办理租房手续，签订合同后，将钥匙递给江清月。 江清月握紧钥匙，“我会找到你爸爸妈妈的下落的。” 李星灿扯起一点嘴角，她不知道江清月这话是真的还是安慰，但无论如何，她都感谢她的这份心意。 回到家后，一切还和往常一样，江清月收拾了东西，她准备今天晚上返校，毕竟她现在是住宿生，不是走读生了。 李星灿站在江清月的房间门口，看着她把所有东西都收拾走，眉头似有所感地皱起，“不用全拿走，下次还会来住，对吧？” 江清月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抬头回答李星灿，“下次的话，伯父他们一定都已经回来了，我还用回这里住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李星灿觉得是自己多虑了，点点头，没再打扰江清月。 等看着李星灿带上门离开，江清月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描摹的正是那个房子地板上的花纹，这是她依靠记忆复刻出来的。 自己没有令牌，也没有多少灵力，现在唯一可能前往妖族的办法就是用那里遗留下来可通往妖族的门。 关于这个自己在妖族的时候，在妈妈的藏书中看到过相关的介绍，一般来说这种驻人界办事处的传送门都是定点的，里面提前存有灵力作为驱动，只要自己按照开启方法成功启动，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江清月不是个喜欢磨蹭的人，心里有了章程就事不宜迟。 把东西都收拾好，李家的司机送江清月去学校。 江清月拎着箱子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见站在门口的李星灿，冬季萧瑟的夜幕下，从房子里透出的冷调光落在她身上，消瘦许多的身影投下一道很长的影子。 第62章 她没有上前，也没有跟自己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离开，好像有预感这会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李家的司机把江清月送到了学校门口，江清月道过谢后神色如常地拉着行李箱往学校门口走去，只是走得慢了些。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车已经离开了。 江清月跟着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很多学生不用家长接送，有自己打车来的，江清月很容易就找到了一辆出租车，跟对方说自己有东西忘记拿了后，坐上车顺利离开。 手里握紧了今天刚拿到的钥匙，江清月感觉自己好像想了很多，但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独自拉着行李下车，用钥匙打开那扇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随着她推开的那扇门投进去的方形光亮。 伸手打开灯，江清月回身关上门，将自己的东西先放一边，站在中间的地板上回忆开启的方法。 调动身体里仅剩的灵力，江清月全神贯注地按照记忆完成施法步骤。 随着越来越多的灵力注入，地板上本来平平无奇的花纹也像是活过来一样，开始呈现出立体的形态。 江清月信心大增，继续下去，直到成片的花纹开始从地上浮起，像是生长一样形成一道拱门的形状，微微发着光芒。 江清月面上一喜，竟然真的成功了。 正当江清月要走进去的时候，门里显出一个人影来，吓得她后退一步。 人影逐渐清晰，江清月也终于看清了来人，竟然是白鹤。 第50章 但还留下了期待！ 第五十章 “白鹤？我妈妈呢？” 江清月向前一步，迫不及待地问道。 “清月，”白鹤一步走出门，眼神复杂，“我来接你去妖族，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路上说。” “是妈妈出什么事了吗？”江清月看着白鹤的神情，就知道有麻烦。 “玄长老目前没事，只是她决定放弃妖族，陪你留在人界，所以我需要把你带回去，走一下流程。” 白鹤理智上尊重玄玉的选择，只是情感上一时还难以接受。 江清月心里震惊，点点头，至于前因后果两人路上再说。 这一路上，江清月知道了妈妈和自己分别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妖族内部也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纯粹，妈妈的处境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顺利。 既然留在妖族也不开心的话，那她们就一起去人界也没什么不好的。 再次踏进妖族山巅的宫殿，江清月跟在白鹤身后，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她这次来是接自己妈妈和李星灿爸妈一起回家的。 被带着走进了一个巨大的会议厅，玄玉依旧一身黑衣，端坐在椅子上，她的对面是妖族族长及其余所有长老。 “妈……”江清月站在玄玉身边，轻声喊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江清月脸上露出笑意，玄玉凝重的神情稍缓，对她点点头。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关于玄玉玄长老决意退出妖族一事，各位都有什么看法？” 族长开口，环视周围，各长老开始表态。 “无异议。” “无异议。” …… “既然是玄长老自己做的决定，我们当然没什么意见，只要遵守族规留下灵力和记忆，我们都没什么意见。” 一只坐在椅子上的狐狸开口总结，没有人再提起玄玉破例留下江清月记忆的事情，因为这点过错的惩罚在舍弃妖族的一切面前，不值一提。 族长看向玄玉，“玄长老，规矩你都懂，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既然是我选择的，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关于这次人类意外进入妖族的事情，他们都是无辜的，我希望能平安放他们离开。” 玄玉其他的都没什么不放心的，唯独这个她得得到族长的亲口承诺，避免一些极端分子再生事端。 族长看着玄玉坚决的态度，收起惋惜点头，“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他们清除完记忆后和你们一起离开的。” 事情比江清月想的更顺利，族长并没有为难他们，玄玉也交出了长老的印章，接下来只需要等清楚记忆就可以回人界了。 从会议厅出来，江清月跟在玄玉后面，“妈妈，我们现在去哪？” “去见族长。”玄玉看向旁边的江清月，她看得出来这段时间江清月被照顾得不错，李星灿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江清月压下追问的冲动，安静地跟着过去。 族长显然也在等玄玉，等两人一进门，就收起了刚才的严肃，像是个无奈的长辈，“玄玉啊，这个决定是没有后悔药的，你真的要抛下一切去人界吗？” “族长，我能为妖族做的事情都做了，现在妖族也已经不再需要我，所以我想去更需要我的地方。” 玄玉算是长老里很年轻的了，也是族长看着长大的，她不想说什么重话，知道很多事情族长也是不得已，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哎，”族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无奈，可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多说，“那你就去吧，照顾好自己。” “族长您也保重身体。” 玄玉深深看了一眼已经老态龙钟的族长，带着江清月转身离开，妖族能拒绝所有人界的科技，但却没能拒绝人界的尔虞我诈，也不知道该说必然还是本性。 接下来玄玉先带江清月去看李绍源和蕈琳等人，在宫殿深处的一个小房间里，禁止他们四处走动。 两人并没有露面，这主要也是为后续清除记忆减少工作量。 一群人的精神状态看上去还比较好，应该是在这里几天慢慢平静下来了，身体上也没受什么伤。 接着有妖族的人进入房间，一群人显然吓了一跳，不过没有人跟他们解释什么，烟雾在房间里弥漫，很快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 白色的光点一个个从眉心飞出，这是这些人这段时间的记忆，等记忆像星光一样消散，也就该送他们回去了。 之前那位狐狸长老负责这件事情，江清月和玄玉也一同跟着过去。 “妈妈，那妖族被人界发现的入口怎么办？”江清月小声地问玄玉，毕竟照片都拍了。 “那只是妖族海域的一个分部，他们已经在迁徙往更深的海域了，不用担心。” 玄玉回答江清月的话，两人一起穿过那扇门，出现在了一座堪堪露出海面的小岛上。 李绍源和蕈琳等人被横七竖八放在小岛上，狐狸长老抬手牵起一个浪头打在这群人身上，营造出他们是被海浪冲上来的假象。 江清月看了一眼远处的搜救艇，狐狸长老抬手，一群人消失在原地。 “该去处理我们的事情了。” 玄玉安抚地拍了拍江清月的肩膀。 江清月压下心里的紧张点头，那位狐狸长老旋身变成了一个带着黑框眼镜平平无奇的女子，再次打开一扇门，这次走出去，是复华高中的校门口。 狐狸长老推了推眼镜，跟江清月交代，“为防止你们再次意外觉醒记忆，在这次清除记忆以后，你们必须远离熟悉的一切，所以我会送你们去一个谁也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在那里安静地生活吧。” “那关于这里的记忆也要清除吗？”江清月的手攥紧衣角，寒冬腊月的风仿佛穿透棉服吹进了心里。 “当然，现在去给你办理转学手续，余下还有一天的时间，留给你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去给别人交代你的去向。” 话音落，三人走进了学校，手续办得很快，毕竟本来就是借读。 江清月自己回教室收拾东西，林邂看见江清月吓了一跳，“你这跑哪去了？都快一天了，班主任发现你没来上学，打电话给李星灿，李星灿说你来学校了，两边都找不着你人都快急疯了。” 江清月本来以为没机会回来了，也就没想那么多，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抱歉，是我妈妈回来了，所以忘记跟老师请假了，李星灿现在人在哪？” “早上匆匆来了一趟学校，接着就出去找你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等我给她打个电话。” 林邂也没问那么多，反正人找到了就好，赶紧给李星灿打电话。 江清月点点头，等林邂打电话的功夫，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进了书包里，林邂在电话里把前因后果全说完一回头，才发现江清月的桌子干干净净了。 把手机递给江清月，“星灿她有话跟你说。” 江清月接过手机，对面是李星灿的厉声质问，“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不见了！去找玄阿姨有必要连手表都关机联系不上吗？” “对不起。”知道这段时间李星灿被她爸妈的失踪已经折磨得快崩溃了，自己的失踪对她来说更是火上浇油，只能怪自己思虑不周。 对面的李星灿一下哑火了，沉默一瞬后，声音低哑，“你现在在学校吗？” 第63章 “嗯。” “等着我。” 说完，李星灿那边先挂了电话，江清月也把手机还给了林邂。 林邂接过手机，表情迟疑地指了指江清月的书包，“你怎么把东西都收拾走了？” “我妈妈接我回去，以后就不用在这边借读了，手续也都办好了。” 江清月拎起书包，对林邂笑笑，“那……再见了。” “这……就走了？”林邂没想到这么突然。 “嗯，我会去校门口等李星灿跟她说一声的，走了。” 江清月自己背上书包，离开了教室。 玄玉和狐狸长老在楼下等着，江清月看了一眼校门的方向，“妈，我跟李星灿说一声，你们先去之前那个妖族在人界的驻点等我吧。” “好，别太久。”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可以答应的，玄玉和狐狸长老先走，江清月自己站在校门口的路边等着李星灿。 北风忽起，光秃秃的树干也被吹得摇晃，冬日灰蒙蒙的天显得有些压抑。 江清月踩着地上早已经枯败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声响。 汽车的轰鸣引起江清月的注意，她抬头看去，黑色的豪车还没来得及停稳，车门已经打开，李星灿迫不及待地冲了下来。 江清月已经在心里想好该怎么解释了，却没想到李星灿冲过来第一时间并不是质问，而是一把抱住了自己。 李星灿真真切切地把人抱住，心才终于踏实了下来。 江清月有些不知所措，手悬在半空半晌，轻轻落下拍了拍李星灿，“你要不先放开我？” 李星灿这才松开手，她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拉着江清月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跟她说好消息，“你也回来了，刚才我接到我哥的电话，说我爸妈也找到，他们都平安无事，这简直太好了！” 原来是这样，江清月也笑笑，“太好了，你也终于能放下心来了。” “嗯，不过爸妈他们要明天才能赶回来，不过我决定，今天晚上我们就好好庆祝一下，还有玄阿姨，对了，玄阿姨人呢？” 李星灿一时高兴，完全没注意到为什么江清月是在学校外面在等她。 “李星灿，”江清月声音平静地开口，“我妈妈先去收拾东西买车票了，我要回去了。” “车票？回去？”李星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底多了慌乱，“怎么这么突然？回你那个城市吗？” “也不算很突然吧，之前不是已经说我妈妈要回来带我走的吗？只是那次妈妈因为一点事情没来，所以暂时搁置了，现在也到该走的时候了。”江清月笑容勉强，跟李星灿解释。 李星灿张了张口又闭上，确实有这么回事，只是自己给忘了而已。 江清月不想把离别弄得太拖沓，让所有的情绪都冒出来，所以她先干脆地将胳膊从李星灿手里抽了出来，“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了，我真的要走了，你也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接蕈阿姨他们回来。” 听见这话李星灿一下子回过神来，“不是你这就要走？连这一会儿功夫都没有吗？买的什么时候的车票？去哪的？已经这么晚了，不能等一等明天再走吗？” 像机关枪一样一下不停，李星灿心里突然有些发慌，再次拉着江清月的胳膊不让她走。 “你太多问题了，让我怎么回答？”江清月语气有点无奈，一抬眼措不及防对上李星灿眼中的不舍和难过，她神情一怔。 还以为自己在李星灿心里顶多算是个普通朋友，可她眼里的难过怎么让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两人看着对方，江清月的故作轻松也土崩瓦解，避开李星灿的视线，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星灿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也不是江清月能够决定的，她们母女能够团聚，也算是好事，自己不该让她这么为难。 松开手，李星灿收拾了一下自己外泄的情绪，“你走得急，我只是觉得有些太突然了……不过没多大事，不就是不在一个城市了吗？你给我留个地址，我随时都能去找你啊是吧？” “我……”江清月当然知道自己没办法留下正确的地址，她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会去哪里，可看着李星灿难过中亮起期待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从书包里拿出纸笔，江清月将自己老家的地址写下，交给李星灿的时候又收了回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你要等高考后再去找我。” “为什么？”李星灿不理解。 “因为……”江清月有点编不下去了，可她只能硬着头皮找一个理由，“因为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在高考后告诉你，我怕你提前去见我，我会忍不住先说。” 李星灿眼睛一亮，嘴角不受控制地上翘，“不会是我想的那件事情吧？” “乱想什么？”江清月觉得自己好像很难猜不到李星灿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也忍不住笑起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反正你要答应我高考之前不要来见我。” “那我能不能偷偷去见你呢？”李星灿凑近江清月，她觉得有些事情现在说也可以嘛。 “不可以，”江清月表情严肃下来，认真地盯着李星灿，“这件事情可能会影响到我专心学习，所以绝对不可以，答应我，可以吗？” 江清月顺着李星灿的猜测故意说道，她不想否认，也知道以后两人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留给李星灿这样一个期待或许对她很不公平，可期待会随着时间而消逝，等一年多的时间过去，说不定李星灿连自己这个人都快忘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李星灿没注意到江清月眼底的怅然，只听她这么说，还以为江清月是默认了，一时虽然欣喜，但还是装了一下勉强地答应。 “那好吧，高考结束的第一天，我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一定要告诉我那件事，一言为定啊！” 李星灿对江清月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江清月看着这么幼稚的行为，笑着搭上了自己的手，“那就一言为定。” “其实我可以现在告诉你我的答案的。”李星灿勾住江清月的手指，已经忍不住要提前回答了。 这句话让江清月呆住一瞬，这一瞬间里，她明白了李星灿的意思，看着她灿烂的笑脸，手比大脑更迅速地捂住了李星灿的嘴。 假装的从容不堪一击，江清月的心脏砰砰快要跳出来，她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抬眼对上李星灿疑惑的视线，她连呼吸都显得慌乱。 “不可以现在告诉我，我想到时候再听到这个答案，现在，让我安心备考好吗？”江清月的理智在关键时刻将一切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李星灿表情有些失落，握住江清月的手拉了下来，“那好吧，其实我也是想让你安心的，不过你这样说了，那我们到时候见！” 放置在未来的期待冲淡了此时离别的伤感，江清月拒绝了李星灿送她去车站的提议，只说妈妈已经都安排好了，马上会有人来接，李星灿要陪她一起等，江清月只能点头答应。 叫好的出租车很快在两人面前停下，江清月被李星灿送上了车，关上车门她说了再见，等车子启动向前，她还是忍不住从后面的玻璃回头看去，站在原地的李星灿笑容灿烂地对自己挥手。 风还在吹着，刮来了雪，江清月觉得这场雪下得真大，这么快就模糊了自己的视线，让自己什么也看不清了。 李星灿站在原地目送江清月的出租车远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林邂打来的。 对面林邂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自己知道江清月要转学回去的事了吗？ 李星灿抬头看着飘落的雪花，脸上笑意不减，“知道啊，不过还会再相见的！” 第51章 我随她所愿。 第五十一章 一年多后，夏。 一辆古斯特在江城一个高考考点前停下，李之行坐在车上回头看了一眼李星灿，“你随便考考，早点出来要紧，要不然我还*得堵车，现在我这都出不去了！” “谁让你接送了？你不会让司机来吗？”李星灿对他翻了个白眼下车。 “谁稀罕接送你一样，还不是老妈说让我这个当哥的对你高考这事上上心？”李之行也不客气，手扶着方向盘冲已经下车的李星灿喊了一句，“中午还是这个位置来接你，别忘了！” “知道了！” 李星灿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脸上带笑地走进考场。 从拿到保送资格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期待高考了，只是特别期待高考的结束，甚至已经迫不及待了。 炎炎烈日让三天的高考更加难捱，所有人都好像紧绷到极致的弦，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被无限压缩，变成更浓缩的煎熬，让人置身于一种本能的超然状态，以至于让人在经历过后，对此的记忆都是浑噩而模糊的。 李之行在门口看着都难免被感染，正摇着头感慨这高考生是真不容易，李星灿拉开车门上车，直接抱起了手机，头也不抬地跟他说话。 第64章 “去哪吃饭？” 李之行：……是自己多虑了。 最后一天结束，李之行正跟李星灿商量着晚上他们一家人要怎么庆祝一下，李星灿在后排鼓捣着手机摇头。 “不用庆祝，我没空。” “你还没空？忙什么呢？” “今天晚上的飞机，出发我的假期之旅，你就别管了。” 李星灿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高兴，神采奕奕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刚高考完的人。 李之行疑惑地打量了她两眼，耸耸肩没多管，“那你自己跟爸妈说去吧。” 等兄妹俩回家，就看到了特意抽出时间在家等着的蕈琳和李绍源，那俩人话还没说出口，李星灿已经一溜烟跑上楼进了她自己房间。 “嗯？星灿这是怎么了？”蕈琳看向李之行问道。 “谁知道呢？她说她要去毕业旅行。”李之行也抬脚往他自己房间走去，走一半停下来回头又补上一句，“哦对了，李星灿说她是今天晚上的飞机，不跟你们一起吃晚饭了，我也换身衣服先走了。” “这俩孩子……”李绍源放下手里的平板，公文也不看了，“我们这么快就成空巢老人了？” “你老，我可不老，”蕈琳扔给他个白眼，“我上去看看星灿怎么回事。” 说着话，蕈琳还没上楼呢，就听见李星灿的房门打开了，抬头一看，正看见李星灿拎着个行李箱急匆匆下楼。 “这着急忙慌的要去哪啊？”蕈琳忙问道，怕自己晚问一句人都没影了。 “去源城，爸妈你们吃饭吧，我先走了，拜拜！” 李星灿单手拎着轻便的行李箱，脚步生风地往外跑去。 “你去源城干嘛？！” 这个问题李星灿没有回答，因为她人已经跑出去了。 让司机送自己去机场，路上李星灿接到了蕈琳的电话。 “妈，你放心吧，我就是去找个朋友玩，别让人跟着我了！” “不跟你说了，我快赶不上飞机了，哎呀，没给保镖买机票，我没时间等了，我先去，你让他们坐下一班吧，就这样。” 李星灿现在一分一秒都不想等，恨不得自己长出翅膀飞过去，哪还管保镖的事啊。 另一边的蕈琳无奈地看向李绍源，把被挂断的手机扔到桌子上，“一个人都没带，招呼都没打，都成年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真不让人省心。”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李绍源瞥了一眼从楼上下来也潇洒走人的李之行，气得闭了闭眼，“我打个电话给源城那边的朋友，让接一下吧，另外安排几个保镖过去接人。” 蕈琳点点头，“星灿说去找朋友，估计是江家那个女孩吧？反正只要保证她的安全，去玩段时间也没什么。” “应该是，哟，我还要给江家打电话的，那是不是不太妥？”李绍源拿着手机突然想起来这事，“善桉当初跟家里闹掰带着妻女离开江家的，这么多年都没回去过，更别说现在他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妻女，我这一通电话打过去，不是让两边都为难吗？” “是啊，那没别人了吗？”蕈琳也想起来这事确实不妥。 “那我重新找个人吧。” 李绍源说完打了个电话，交代完后，蕈琳在他旁边坐下，两人又聊起来刚才提起的话题。 “这江家真就不要那个孩子了？好歹也是他们的亲骨肉啊，怎么忍心让那对母女这么多年一直流落在外的？”蕈琳对江家了解得不多，只是听说过没多接触，但别管怎样，自己亲骨肉得认啊，那江家的老爷子老太太不都还在吗？就一点不想见孙女？ “具体我也不了解，但江家人确实都比较倔，再加上现在江家当家作主的是善桉他弟弟，他应该未必想让善桉那女儿回去吧。”李绍源也很久没留意那边的事了。 蕈琳听完摇摇头，“恕我直言，这么做多少有点不是人了。” “好了，我们就别管别人家的事了，当初是善桉自己的选择，为了娶玄玉主动放弃的继承权，人各有志，我们能说什么呢？” 李绍源想不通曾经那位好友的做法，可事实如此，旁人也给改变不了什么。 蕈琳沉默了一下，“你说以后要是之行和星灿喜欢的人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我们也要拦着吗？” 这回轮到李绍源沉默了，“那两个东西能听我们的安排就怪了，算了，只要别作妖我们就谢天谢地吧，和谁在一起都是天注定，拦也拦不住。” “之行我倒不担心，就是担心星灿识人不清，她现在又要自己出国去上学，国外那么乱，她这才刚成年……”年纪小点还能让人去照顾着管着，现在估计李星灿不会那么听话，真让人放心不下。 李绍源倒不觉得有什么，“少担心了，就她那脾气，在感情上很难吃亏的，谁敢让她吃亏啊？” 蕈琳听着这话，觉得也有那么点道理，就是担心个世事难料。 —— 李星灿坐上前往源城的飞机，她从没这么期待过一个目的地，一年多没见了，现在的江清月会是什么样的呢？应该没什么变化吧？不知道她考得顺不顺利，准备去哪所学校。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在心里想象了无数遍见面的场景，自己去敲门，当江清月打开门看见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 想着想着李星灿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笑意，自己一定会吓她一跳的！ 当飞机落地，李星灿拎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就往外走，早就叫好的车等在外面，她看着手机上越来越近的目的地，心里已经雀跃不已，就算是阴沉的天空也挡不住她快要飞起来的心。 手中拿着江清月当初留下地址的那张纸条，纸条被保存地干净完整，只是边缘有些毛边，证明着这一年多来被反复多少次看过。 李星灿深吸一口气，她早已经将这个地址熟记于心，现在终于要来到这里了。 车子在一个旧小区门口停下，李星灿下车，这对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吃过晚饭在门口乘凉的老人们好奇地看着她这张新面孔，让她有些不习惯地挠了挠头，笑了笑走进了小区。 楼号，单元号，门牌号…… 李星灿拎着行李箱爬了五层楼，抬起头看着终于对上的门牌号，心里的激动难以抑制，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站直身体郑重其事地敲了敲门。 第一句话该怎么说呢？要说好久不见吗？一年多的时间她应该也没什么变化吧？ 李星灿的心跳不知道是爬楼梯累的还是紧张的，心率快得吓人，她紧张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是自己刚才敲的声音太小了吗？没有听到吗？ 抬手又敲了敲，李星灿屏住呼吸等着，可等来等去，楼道里响起的还是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老式声控的感应灯到了时间自动熄灭，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黑暗中。 慌乱在心脏的一角开始冒头，李星灿再次抬手敲门，灯光应声而亮，李星灿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今天是高考结束，江清月和玄阿姨一起出去吃饭庆祝了。 可当她的视线落到门上大大小小没有被清理的广告和门把手上厚厚的积灰时，那个理由就变得没有丝毫说服力。 这个地方显然很久没有人住过了，门后面也不会有人。 攥紧行李箱的把手，指节用力到泛白，江清月骗了自己。 一瞬间苦味蔓延到舌根，李星灿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心脏像被死死攥紧一样窒息。 拉着箱子转身下楼，李星灿还是不能死心，如果只是搬到其他地方了呢？可能只是为了江清月上学方便，所以暂时搬走也有可能啊。 回到小区门口，李星灿看着还坐在那里乘凉闲聊的一群人，主动走过去，“叔叔阿姨们好，我想一下你们知道江清月吗？她们家现在住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谁？”一个大爷面露疑惑。 “哦，清月啊，”另一个人想起来什么，跟旁边的人解释，“就是跟我女儿之前一个班的，也住咱小区，但她们母女基本不跟别人交流，但那小姑娘的成绩是真好啊，回回考试都是年级第一，不过听我女儿说她高二就转学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去哪了。” “高二？”李星灿回想一下，这不就是江清月转到自己学校的时候吗？“她没回来考试吗？” 刚才回答的阿姨面露难色地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没听我女儿提起过，那孩子吧成绩是好，但从来不跟人交朋友，话也少，我们都不太了解她们家的情况。不过，你是她什么人啊？找她有什么事吗？” 李星灿怔了一下，“我……是她朋友，毕业了来找她玩。” “那你找错地方了，她们一家从搬走就没回来过，你们没联系方式吗？你再问问她吧。” 从来没回来过…… 这几个字一直在李星灿的大脑里循环，听见阿姨的提醒才赶紧拿起手机，本来因为想给江清月一个惊喜，所以特意没提前告诉她，现在也顾不上了。 第65章 拨过去江清月的手机号，李星灿最后一丝期待在听见空号的提醒后彻底落空。 江清月说让自己不要联系她，要毕业后来见她，自己多少次点开这个号码都没敢拨通，却没想到现在拨通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信邪地一遍遍重拨，可得到的回应没有任何变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李星灿眼眶发红，她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清月要让自己一定不要联系她，原来是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旁边的阿姨有些看不下去，拦住李星灿的手，“孩子啊，你要是现在联系不上的话，实在不行去我家对付一晚，别着急，等明天再该找找，该回家回家，行不行？” “不用了，谢谢阿姨。” 李星灿咬牙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重新拉起行李箱往外走去，她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江清月，她家里没有那自己就去她学校找，去查她转学的学校，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过去，总能找到。 沿着路边，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机查着江清月高中学校的位置，却没注意闷热已经被清凉代替。 阴沉的天积攒得够久了，随着一声响雷，带着凉意的风吹来，同时也带来了密集的雨点，顷刻间有了倾盆之势。 雨点砸在手机屏幕上，李星灿才后知后觉地抬头，路上的车子都在赶着回家，行人更是行色匆匆，只有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骤雨下得急，站在路边也打不到车，李星灿不躲不避地淋着雨，自己往江清月的学校走去，去找一个她心里早就有了的答案。 当站在漆黑一片的学校门口时，李星灿的手机亮了又灭，狂风暴雨中，几辆车的车灯穿透雨幕而来。 “是星灿小姐吗？李总和蕈总在找您，请跟我们回去吧！” 车上的人撑着伞下来，大声跟李星灿说话。 李星灿慢半拍地转动眼球，看向眼前的人，转身上车。 靠在椅背上，李星灿再去看这座陌生的城市，眼中只有一片漆黑，照不进半丝光亮。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自家的床上了，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李星灿险些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直到看见手背上的点滴，颓然地再次闭上眼睛。 蕈琳坐在旁边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起身倒了杯水递过去，“星灿，喝点水，我想跟你聊聊。” “妈，我没事。”李星灿再次睁开眼睛，先一步回答。 “我知道，你会没事的，”蕈琳拿过吸管递到李星灿嘴边，喂她喝了些水，“你高烧不退，烧了两天，这两天我和你爸也一直在帮你查江清月的下落，她们母女这几年搬过很多次家，源城是她们最后落脚的地方，也是你江叔叔的老家，但不是江清月的户籍所在地，她的户籍所在地是繁城，江清月回繁城考完试后就离开了，至于去向我们查不到。” “她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一个她去考试的地方。” 听着这相隔千里的两个地方，李星灿连为自己可悲的力气都没有了。 “星灿，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约定了什么，但从现在来看，她不想让你找到她，她把一切的痕迹都抹去得很干净，不然不至于连我们都找不到。” 蕈琳知道这个消息会让李星灿很难接受，但长痛不如短痛，青春期的阵痛会很快过去的，李星灿该早点放下，往更远的未来去看。 李星灿闭上眼睛没说话，只有睫毛在微微颤抖着，在苍白的脸上像濒死前振翅的蝴蝶。 蕈琳知道李星灿还不甘心，她无奈地握住李星灿的手，“如果你坚持，爸妈会继续帮你找的，总有一天能帮你找到她。” 李星灿睁开眼，窗外的日头晃得她眼睛疼，她摇摇头，“不用了，她躲着我，我随她所愿。” 第52章 她想干什么？ 第五十二章 青春的一切好像都在那个夏天埋葬了，被那场暴雨冲刷干净了，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李星灿的人生依旧继续，依旧很精彩，只是偶尔想起一些琐碎的事情，会有片刻的失神，但这已经完全影响不到她了，时间很长，那段短暂的记忆也终将会磨灭。 —— 北市大学的食堂里，正是人多的时候，桌子几乎都有人了，江清月端着餐盘正在找位子，视线无意间瞥见旁边同学的手机，像是在看比赛视频。 她没有偷窥别人手机屏幕的爱好，正准备收回视线，屏幕上却出现了一个带着耳机的身影，让她的心脏无端漏了一拍。 同学拿着水杯准备起身走了，江清月顾不上礼貌，急忙把人拦住，“不好意思，我问一下，这个人是谁？” “嗯？”同学疑惑地看了一眼江清月，又看了一眼自己手机屏幕，屏幕上是全场正在庆祝，最中心的少女笑得肆意张扬，享受着属于她的时刻。 江清月也在看着屏幕上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她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她是谁？” “你说她啊，圣域战队的队长你都不知道？五连冠得主，加入职业战队后未尝败绩，可惜这是她的告别之战了，今年她宣布退役，我们这些老粉也只能看看视频怀念了，你入坑入得太晚了！”同学一脸可惜地摇摇头。 “所以她叫什么名字？”江清月手不自觉地攥紧，这些她听着都很陌生，她只想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弑月。” 听见这个回答，江清月后背一凉。 同学没发现江清月的神色有些不对，还在热情邀请，“既然你也喜欢这个游戏的话，那不如加个好友，以后一起开黑啊。” 江清月其实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游戏，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摇摇头道谢后，她重新去找了一个位置。 一坐下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刚才的那个名字。 这个人真的很出名，百科上都能查到她辉煌的履历，江清月的视线略过那些，只死死盯着真实姓名那一栏。 李星灿。 江清月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她的所有搜索软件上开始频繁出现同一个名字，同一个人，从简介，到比赛视频，到和她所有相关的一切，自己都不想错过。 李星灿，江城人，国外名校留学生，十八岁加入职业战队，据传言家境优渥，性格张扬，以神出鬼没，瞬秒敌人的强势打法闻名，但除了她比赛相关外，基本查不到任何她的私生活。 这有限的了解让江清月有些心急，直到她看到一条最新的采访报道。 镜头前，李星灿穿着松散的休闲服，被主持人问到接下来的打算时，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我有一个自己的俱乐部，接下来的目标是创建一支继续夺冠的战队。” 话题还在继续，江清月分开手机屏幕去搜李星灿的俱乐部名字，看着屏幕上的暴雨俱乐部将名字记在了心里。 切回去后，采访进行到了下一个话题。 “这么多年你的账号里只分享了比赛和游戏，但是我们大家都对你的个人生活很好奇啊，现在队里官宣恋爱的喜报频传，不知道我们的队长有没有什么恋爱动态呢？”主持人期待地看着对面这个风头无两的天之骄子。 对于这个问题，李星灿停顿了一下，这一停也让江清月的心停了一下。 接着李星灿随意地笑了笑，“有好消息会告诉大家的。” “哇！那我们就等着喽！” …… 没有确切的答案，江清月关上了视频，心里却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闷，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罢了，怎么能让自己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她？ 神情恍惚地回到宿舍，刚进门就听见一声惊喜的尖叫，是舍友收到了心仪公司的实习通知，其他人都在祝贺，江清月也随着说了句恭喜。 “江清月，你毕业后是打算留在北市还是去其他地方？”有人问江清月。 “清月的成绩这么好，各种offer已经拿到手软了，肯定是留在北市啊。”舍友替江清月回答。 江清月笑笑没说话，只是想起一个名字，暴雨俱乐部，江城。 —— 江城国际机场，李星灿从司机手中拿过车钥匙，“跟我妈说一声，我去参加个聚会，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是，小李总。” 张扬的跑车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调整方向直奔目的地。 李星灿到的时候人都快到齐了，是高中的同学聚会，一见面都是熟人，现在大家正好都已经毕业了，重新见个面联络一下感情，以后在生意上也好有个照应。 苻多岁高兴地冲过来一把抱住李星灿，“总算又见到你了！大忙人！” “现在闲了，不用国内外两头跑，还不用打比赛训练，以后空得全是时间。” 李星灿拍了拍苻多岁，现在苻多岁接管了她家的酒店业务，两人倒是也经常见面。 第66章 “那感情好，来，今天我们就先不醉不归！” 两人说着入座，林邂坐在李星灿另一边，放下手机看过来，“星灿你不是在忙俱乐部吗？听说你哥还打算让你进集团，怎么可能闲下来？” 李星灿头疼地扶额，“哎呀别提这些事，我就过过嘴瘾不行吗？” 苻多岁来了精神，“星灿你那俱乐部到底怎么样了？” 李星灿两眼无神地仰头，“我现在只希望天上掉下一个能全权管理俱乐部所有事务的人才，让我只需要刷卡刷脸就行。” “那你招聘啊，你手里攥着钱，那人才不是大把吗？”苻多岁不以为然。 “可能我真得招点人了。” 李星灿耷拉着眼皮点点头，她最近真是被这些事搞得心力交瘁啊。 “不说那些了，先开心点啦，有烦的留着明天去烦吧！” —— 江城，暴雨俱乐部。 李星灿靠在沙发上看着助理送来的一大摞简历，这些都是来应聘俱乐部管理职位的，并且还都是由助理筛选过条件优秀的。 一开始建立这个俱乐部李星灿纯属是一时兴起，她懒得听别人的号令，干脆自己投资，结果没想到随着圣域战队的声名鹊起，这摊子也越来越大了。 打起精神来，既然要做就要做好，李星灿拿起简历来看着，她这次一共招三个岗位，商务经理，财务经理和圣域战队的战队经理，因为原先的战队经理被自己提到俱乐部干副总去了。 不过简历还是有点多，看得她有点头疼，胳膊靠在扶手上撑着头，耷拉着眼皮继续看，每一份都各有优势，但同样也有缺点，实在很难抉择。 接着往下翻着，翻到最后一份应聘战队经理的简历时，李星灿的眼睛猛地睁大，瞬间坐直身体。 简历上的姓名她再熟悉不过，那张一寸照片上的模样和记忆中几乎没有差别，江清月。 李星灿以为这几年过去，当初的事情对她来说早已经不值一提，可眼前的这张简历轻飘飘的，却像是狂风骤雨一般毫不客气地撕开了她所有的伪装和不在意，霎时间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半晌，终于缓过神来，李星灿再去看自己手中的简历，这上面是江清月离开后经历的一切，她考上了北市大学，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在五百强公司里完成实习，简单又前途光明。 按理来说，这份简历出现在李之行的桌子上，李星灿不会感到奇怪，可它偏偏在自己桌子上。 她想干什么？ 当初骗了自己后离开，现在又招呼不打一个地回来，她到底想干什么？！就不能别打扰自己了吗？ 视线看向旁边的垃圾桶，只要把这份简历扔进去，一切问题的根源就解决了。 李星灿的手松了又紧，简历被攥皱，她心中的天平在不断摇摆。 最后那份简历没有出现在垃圾桶里，而是出现在了面试通知里。 李星灿不承认是自己余情未了，她只是想听江清月能怎么解释。 北市。 江清月看见邮箱里的面试通知心里竟有些前所未有的期待，好像即将找回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 面试的时间是在三天后，江清月利用这段时间处理好自己在北市的工作和东西，买了前往江城的飞机票。 或许这个决定在其他人看来有些不可理喻，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选择一份不如现在的职业，怎么看怎么像是疯了，可当江清月坐在前往江城的飞机上时，心里只有期待。 第53章 失忆？ 第五十三章 助理发现自家老板格外的不对劲，平常上班至少迟到两个小时的她今天不光七点就到公司了，而且身上向来随意的休闲装也换成了黑衬衣加长裤，精巧的钻石袖口多少有点闪眼，甚至连妆容和发型都精心打理过。 最重要的是，一早上的时间，她问了自己八次面试的什么时候到。 终于到了九点，第一拨预约的面试时间到了，助理迫不及待地去告诉李星灿，没想到拿到名单后她只是抬了抬眼皮，安排副总去面试，她压根没去的意思。 助理明白了，这拨人里没有老板要见的。 第二拨在十点，助理送过去名单，期待地看着李星灿，就看见自家老板又放到一边，“商务经理和财务经理的面试都交给方总，我只管圣域战队的事。” 助理了然地点点头，看来在第三拨里。 终于到了十一点，助理过来请李星灿，“老板，面试战队经理的时间已经到了，您要不要现在过去？” “通知面试的人都来了吗？”李星灿站起身，语气平静，好像只是随意地问了一下。 “基本都到了。” “好，那走吧。” 李星灿干脆地抬脚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倏然停住，转过身看向助理，“我现在形象没什么问题吧？” 助理抱着简历仔细看了一下李星灿的衣服，指了指领口，“老板，你这样穿有点太严肃了，扣子解开两个，衣服的下摆要随意一些，要有那种商务又休闲的感觉最好看。” “是吗？”李星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伸手按照助理说的整理了一下，“现在这样呢？” “非常完美！”助理点点头夸道。 李星灿笑了一下，“这个月你奖金翻倍。” “谢谢老板！！！” 助理激动地看着李星灿的背影，摊上这么个老板真好，不过她也更好奇那人到底是谁，要知道李星灿本身的底子就很好，之前素颜比赛的时候都凭颜值出过圈，甚至刚加入职业战队时还被人质疑过花瓶，可她从来没在意过，更别提精心打扮了，谁能值得她花这么大心思？ 谜底马上揭晓，助理小跑两步赶紧跟上。 进入面试的会议室，李星灿翻着顺序，在最后一个看见了江清月的名字，“她……” “老板，这个还没到，她因为要从北市那边赶过来，从机场到这里需要一点时间，所以就把她的时间安排到最后了。” “哦。” 李星灿放回去，“那现在开始吧。” “好。” 助理点头，依照顺序喊名字。 战队经理这个职位其实并不简单，需要操心的事情多且全面，来面试的无一不是精英，但未必适合这个位置。 “你不光要懂商务运营，公关处理，还一定要了解我们的选手，这个工作有很多琐碎的事情，甚至平常还要监督选手的日常生活，我觉得你可能并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李星灿看着对面西装革履的面试者，摇摇头，“下一个。” 助理在旁边看着，默默把这个名字也划去，其实广撒网招聘就这点坏处，有很多人能力确实很好，可惜并不适合这个岗位，一般来说还是有相关工作经验的人来比较合适。 “老板，可没剩下几个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再考虑考虑别的？” “再看吧。” 李星灿对后面几个也没抱什么希望，这一点还是自己有些草率了。 最后一个面试者出去，只有两三个勉强合格等再联系的，其他的一律不行。 “这个还没来吗？” 李星灿看着桌子上剩下的最后一份简历。 “抱歉，我现在打电话去催一下。”助理看了一眼李星灿的脸色，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拿出手机一边往门外走去一边打电话。 电话铃声在门口响起，助理心里一喜，赶紧打开了门。 江清月站在门口深呼吸让自己稳下来，对助理笑了一下，“抱歉来晚了。” “没有，刚刚好，进来吧。” 助理笑着把人请进来，一转头去看自家老板，发现自家老板脸上的神情格外难看。 心里咯噔一下，猜错了？ 面上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笑意，默默站到了旁边。 江清月只觉得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不过她以为是因为自己迟到的原因，本来时间的安排是绰绰有余的，但没想到自己对江城机场完全不了解，耽误了一些时间。 在位子上坐下，江清月先开口道歉后再自我介绍。 李星灿怎么也没想到她就这样坦然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连对上自己的视线都平静得不可思议。 她心里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桌子上的手紧握着笔，李星灿半晌才让自己忍住，凝声开口，“你对这个游戏了解多少？” “我了解这个游戏的时间确实不长，是从一年前开始的，这款竞技游戏……” 等江清月回答完，李星灿继续问，“你对圣域战队了解多少？” “我看过你们所有的比赛，也仔细进行过了解，李总之前是圣域战队的队长，现在的队长是番薯，整个战队的打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整体是适应游戏的赛制更新和选手变动而做出的调整，所以问题不大。另外关于每个战队成员的个人情况我也通过网上有所了解……” 第67章 对于李星灿的问题江清月有条不紊地回答，从看到李星灿退役之战的视频后，她就在了解这些了，这也是她来应聘战队经理的底气。 助理听得眼前一亮，所有面试者中这是准备最充分的，也是对选手本身最关注的，看来是真的很上心。 李星灿一直盯着江清月，当听见李总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眼神一凌，现在的自己对她来说只是李总？ 等江清月回答完，李星灿依旧没有开口，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江清月看着有些奇怪的李星灿，她不得不承认现实中看见这个人比在屏幕上更有不同的感觉，更精致具有冲击力的眉眼，更冷漠倨傲的气质，还有更令人心脏悸动的感觉。 只是她似乎对自己并不满意，江清月手慢慢握紧，嘴角有些紧张地绷直，等着最后的结果。 半晌，李星灿再次开口，“你对我本人有什么看法？” 这话一出连助理都忍不住侧目，这算什么问题？ 江清月也惊讶了一下，但面上没表现出来，斟酌了一下保守地回答，“李总年轻有为，其他的我没有途径了解，只从李总比赛的操作来看，李总的性格应该是干脆利落，行事果断的……” “错了，”李星灿打断江清月的话，嘴角扯起嘲弄的弧度，往后靠在椅子上，“我优柔寡断，冥顽不化，知错也不改。” 这话一出让其他两人都愣住了，李星灿摆摆手，让助理出去，整个会议室只留下她们两个人。 江清月也有点慌了，看着对面的李星灿，勉强地笑了一下，“李总这是什么意思？” 李星灿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就当算我犯贱，江清月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抱歉李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江清月摇摇头，她完全搞不懂*状况了。 “江清月！” 李星灿忍无可忍地拍着桌子站起来，“你到底还要耍我到什么时候？！看着我现在这样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抱歉李总，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清月很确定自己在此之前和这位李总没有任何交集，现在对方的反应让她忍不住看向门口，自己现在是不是该跑了？ “误会？是，有很大的误会，”李星灿从桌子后面走出来，“你一句含糊不清似是而非的暗示让我信以为真，苦等一年在大半夜不管不顾跑去千里之外陌生的城市找你，得到的是空无一人的房子和早就是空号的电话号码，我像个傻子一样到处找你，现在你一句轻飘飘的误会？” 李星灿这一刻觉得自己真就是个笑话。 两人四目相对，江清月看着李星灿的眼睛，那双眼里的痛苦失望和自嘲让她的心狠狠一揪，可她真的没有半分相关的记忆。 “抱歉李总，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我们之前应该并不认识，我除了在屏幕上外从来没有见过你，更别说这些事了。” 江清月眼中清明，看着李星灿真心实意地解释，让李星灿不得不信。 “认错？”李星灿冷笑一声，“你妈妈的名字叫玄玉，你爸爸的名字叫江善桉，你老家在源城，江家反对你爸妈在一起，所以你爸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天下能巧成这样吗？” 江清月震惊地看着李星灿，“你为什么知道？” “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失忆了吧？你爸和我爸是朋友，你在我家住了半年，我们同吃同住一起上学，要我把全班同学都叫过来作证吗？” 李星灿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江清月。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江清月眉头紧皱，有一些琐碎的片段从脑海中闪过，可闪过得太快，分不清那是什么。 李星灿站直身体，她眼中的失望慢慢被严肃替代，“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江清月摇头。 李星灿拉住江清月的胳膊，“跟我走。” “去哪？” “去医院查，你要是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李星灿嘴上说得凶，但心里已经慌得不行了，怎么会失忆呢？还偏偏把自己忘了？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江清月拗不过李星灿，被她拽着往外走去。 门外助理听见开门声刚想上前，就看见李星灿冷着脸拉着人就走了，一时也没敢拦，任由两人离开。 快出公司，江清月拽住李星灿，“你等一下，我的行李还委托前台帮忙照看，我得拿着。” 李星灿松开手，看着江清月从前台那里拎出一个很大的行李箱，神情微动，“你把所有东西都拿来了？那你要是没有被录用呢？” “那就接着买机票回家。”江清月背上背包，语气依旧平淡。 “被录用了呢？”李星灿又问。 “那就安排好工作以后，租个房子住下来。”江清月回答。 “嗯。” 李星灿没再说什么，从江清月手中接过她的行李箱，两人一起下楼。 是李星灿亲自开车去的医院，江清月想去后排，结果发现她这车只有两座，只能坐上了副驾驶。 一路上江清月都在看着外面的风景，这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来江城，繁华奢靡的经济之城果然名不虚传。 在江清月看风景的时候，却不知道旁边李星灿的余光都落在了她身上，现在李星灿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活像是打翻了的调味盘，酸甜苦辣咸掺杂着，一时不知道是该为江清月不是故意骗自己而庆幸，还是该为她完全忘了自己而痛苦。 医院不远，很快就到了，是李星灿家的私人医院，直接给江清月安排了脑部的全面检查。 在等结果的空里，江清月给玄玉打了个电话，李星灿既然说两家是朋友，那应该都认识。 “李星灿？是谁？”玄玉那边有些疑惑，江清月看向李星灿，李星灿听见这句话更是呆住了。 “玄阿姨，你不记得我了吗？我爸是李绍源，我妈是蕈琳，你们都认识的啊。” 李星灿着急地说道，要说江清月自己失忆，那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俩人都失忆，说没问题谁信呢？ “李绍源……蕈琳……”玄玉那边似乎想了一下，接着想起什么，“我记起来了，是江城李家吧？当初和清月爸爸好像是朋友，我听提起过，有什么事吗？” “那玄阿姨你记不记得你和江清月五年前来过江城？当时你工作很忙，所以让江清月在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李星灿连忙再提起五年前的事情。 “我们去过江城？”玄玉那边的声音充满疑惑，“我……我怎么有点记不清了？” 李星灿心里就是觉得不对劲，“阿姨，那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记得吗？当时江清月上高二。” “江城……”玄玉似乎在回想，“那段时间我们搬了很多次家，我怎么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了？” 玄玉的记忆好像和江清月的一样出了问题，半晌也没能想起来答案，江清月只好先挂了电话，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怀疑自己和妈妈出了什么问题。 医院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上面显示江清月的大脑没有任何损伤，并且在医院的系统里也没有找到过江清月受伤的记录，基本可以排除外伤导致的失忆。 “那她如果就是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呢？” 李星灿有些着急地问道。 “别着急，也是有这种情况存在的，很多心理问题都可能导致部分记忆的缺失，你们或许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江清月看向旁边若有所思的李星灿，“我觉得和心理问题没什么关系，应该另有原因。” 李星灿回过神来，看着江清月，她刚才脑海中想起来的是五年前，爸妈无故失踪的事情。 “你还记不记得在我爸妈失踪的时候，搜救人员拍到了很多照片，我们都觉得那些照片很熟悉，但我偏偏记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记不起来，后来你也不知所踪，我找了你一天才听说是玄阿姨来江城了，你接着就办了转学，一走就没了任何信息。” 江清月摇摇头，她听着李星灿的讲述，心底是有一种熟悉感的，可在自己记忆中就是找不到相关的东西。 李星灿也没指望这两句话就让江清月想起来什么，她只是想，现在江清月的这种失忆，和当时自己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格外相似。 看着江清月皱眉思索的样子，李星灿并不逼她，“慢慢来，能想起来就想起来，想不起来我们就从头再来，重新认识。” 这话让江清月忍不住抬眼看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我们……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听见这个问题，李星灿忍不住笑了一下，关系？该怎么说呢？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是她表白自己一定会答应的关系，或者自己来表白也可以。 最后李星灿看着江清月的眼睛，还是没说出来，只是摇摇头，“都不重要了，从现在开始就是刚认识的关系了。” 第68章 李星灿先往前走去，江清月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像被针扎了一下，“现在要去哪？” “先去我家，帮你安顿一下。”李星灿站在车边拉开了车门。 “不用了，”哪怕知道两人之前应该交情匪浅，可现在江清月还是没办法理所当然地接受，“我先去酒店住就可以。” 李星灿顿了一下，点点头，“上车，送你去酒店。” 一路无话，到了酒店门口，拿下来江清月的行李箱，李星灿看着她走进酒店大门，始终还是不放心，跟着走了进去。 正在办理入住的江清月看见李星灿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帮我开一间在她旁边的房间，”李星灿跟前台说完，又看向江清月，“我陪你一起住，你如果又像之前那样突然消失怎么办？” “我……”江清月刚要反驳，但对上李星灿的眼睛，话就在嘴边说不出来了，“随你吧。” 李星灿点点头，拿到自己的房卡，拉上江清月的行李箱，两个人一起上楼。 江清月看了一眼李星灿，“可你什么都没带。” “会让管家送来的。”李星灿站在电梯里透过电梯壁的倒影看着江清月。 江清月点点头没再多问。 第54章 你在这里就好。 第五十四章 南方小城，一间民宿里亮起暖黄色的灯光，玄玉坐在院子里轻摇着蒲扇，指尖拨动算盘清点今天的账目，门口的风铃碰撞，有人推门进来。 来人一身白衣，面容清俊，玄玉放下手上的活站起身来打量着眼前的人，没有背包看上去不像游客，但也不像是这附近的人。 不等她开口招呼来人，就看见那人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光球，那球很神奇，竟然是悬空浮着的。 “玄长老，妖族需要您。” 来人开口，玄玉还没来得及反应，光球就直冲自己眉心而来，一瞬间，无数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 白鹤守在暂时昏迷的玄玉身边，静静等她醒来。 月上树梢，玄玉悠悠转醒，看了一眼旁边的白鹤，缓缓吸气，“发生什么事了？” “玄长老，族长……陨灭了，各个党派彻底乱了，我只能自作主张来请您回去。” 白鹤咬牙忍住悲痛，“现在妖族群龙无首，族长最后留下的遗诏也不知所踪，请您一定要跟我回去。” 玄玉神色一凛，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颓然摇头，“我就算回去又有什么用？现在的我灵力全无，跟个普通人没有区别。” “不，这是族长留给您的东西，”白鹤拿出一个匣子，一打开，里面灵气四溢，“族长从来没有想将您逐出妖族，哪怕您自己想离开，族长也始终保留着您的记忆和灵力，等着您有一天能再回来，可惜，族长没能等到亲手交给您的时候。” 玄玉瞳孔颤动，她手伸向匣子，事到如今，她没有别的选择。 匣子中的灵力奔腾着涌入玄玉体内，熟悉的感觉回归，玄玉站起身来，身上寻常的衣物转瞬变成了黑色的长袍，金色的瞳孔竖起，身周无风自动。 “我还需要一天的时间安排好这边的事情。”玄玉神色冷凝，她确实归心似箭，但江清月还在这里，自己不能就这么消失。 “玄长老，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啊，最多……”白鹤面露难色，“今晚的时间，我这次也将清月的记忆带回来了，等她也恢复记忆，一定能理解您的，不必多说什么。” 玄玉眼中闪过挣扎，但她并没有犹豫太久，“清月现在应该在江城，我们现在就走，天亮之前回妖族。” 白鹤用力点头，等玄玉打了个电话交代好民宿这边的事情，两人变回原形，急速往江城赶去。 —— 江清月刚和李星灿一起吃完晚饭回自己房间，本来正在想着李星灿的事情，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然是妈妈打来的。 两人今天早上才通过电话，按理来说妈妈没事不会打电话给自己的。 “妈，怎么了？” “清月，把你现在的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就到江城了，有件事情我要当面和你说。” 玄玉路上不忘问江清月地址。 江清月心里疑惑更甚，但还是先把地址说了，挂断电话后，越想越不对，再加上白天发现的异常，心里七上八下的。 没办法平静地在房间里待下去了，江清月起身往外走去，刚打开酒店房间的门，就看见隔壁的房门也打开了。 四目相对，李星灿先开口，“你是要出门吗？” “不是，我去一楼大厅等个人。”江清月现在心里又慌又着急，说完就往电梯走去。 李星灿跟上，等电梯的时间有些犹豫地问道，“等……谁啊？” “我妈，她今晚要过来。” 江清月说完，刚好电梯也来了，她走进电梯看了一眼跟进来的李星灿，“你来干什么？” “不是玄阿姨要来吗？我也好长时间没见玄阿姨了，一起下去打个招呼不行吗？” 李星灿理直气壮，摁了关门键，江清月没空跟她计较，只能默许。 或许有个人在自己身边还是有用的，坐在一楼大厅的休息区，江清月看着对面的李星灿，心里的慌乱有所缓解，刚才妈妈的语气没有什么问题，应该不是什么太坏的事情……吧。 李星灿其实一直也都在注意着江清月的神情，脑海中试图找个合适的话题，“这么多年没见了，玄阿姨身体还好吗？” “很好。” “那你们这几年一直都住在哪里啊？” “妈妈在春城开了个民宿，我从考上大学后这四年一直在北市，假期回家。” “哦，春城的气候应该很好吧？挺宜居的吧？” “有好有坏，你不一定能适应。” ……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李星灿想了解江清月这些年的生活，江清月想打发时间，倒是也和谐。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渐渐深了，就在江清月忍不住要打个电话问一下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玄玉换回了正常的衣服，身边跟着的白鹤也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玄阿姨！” 李星灿挥挥手打招呼，示意她们的位置。 玄玉也想起来白天江清月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没想到就算江清月没了记忆，两人竟然也能这么阴差阳错地相遇。 对李星灿点了下头，可惜自己现在已经没时间跟她寒暄了，玄玉看向江清月直奔主题，“清月，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去你房间吧。” 江清月把视线从白鹤这个陌生人身上移回来，点点头，一行人重新坐上电梯上楼。 到了房间门口，李星灿跟着要进去的时候，被玄玉客气地拦住，“星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点事要单独跟清月说一下。” “行，”李星灿退后一步笑笑，“那玄阿姨等会见！” 房门关上，李星灿呼了一口气，接着意识到不对，怎么好像玄阿姨认识自己一样？只是在电话里说了那么一声，她就能确定自己就是李星灿？没有任何迟疑？ 这一天奇怪的事情有点太多了，还有跟在玄阿姨身边那个陌生人是谁？自己怎么没见过？她们母女俩要单独说话，怎么那个人也进去了，只有自己不能进啊？ 心里的疑问有八百个，但李星灿也没办法现在去敲门打扰，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门口等着，走廊的地毯差点被她鞋底搓出窟窿来。 房门里，江清月也同样是一肚子疑惑，玄玉没有开口，旁边的白鹤手中出现一个光球，下一秒没入江清月眉心。 江清月要恢复的记忆比玄玉少太多了，所以哪怕也昏迷了一会儿，也很快醒了过来。 再次睁开眼的江清月看着眼前的两人，之前的疑惑都有了答案，只不过又有了新的问题，“妈，是又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白鹤要来帮我们恢复记忆？” 不得不说，江清月猜得很准。 玄玉点点头，长话短说把事情给她说了一下，“所以我现在要回妖族了。” 江清月没想到多年前的选择又放在了自己面前，“我跟你一起去。” “不，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玄玉摇摇头，认真地看着江清月，“你长大了，你现在要做的只有去过你自己的人生，这样我也能放心了。” “可妖族现在的情况那么乱，你会有危险。”江清月是放心不下妈妈。 “那你去了也帮不上我什么忙，”玄玉话虽然残忍，但也是事实，看着江清月噎住的表情，笑了一下抚过她的发顶，“清月，听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一生，你我都不例外，妖族的责任是属于我的，不是你，我现在返回妖族，是去履行我的使命，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义无反顾。至于你，你现在已经有能力独立生活了，那就要去过你自己的一生，我们是母女，但不是非要绑定在一起的。” 第69章 “可……”江清月欲言又止，太过突然的分别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我会想你的，”玄玉的额头抵住江清月的额头，“守好妖族的秘密，去过你自己的一生，我们母女有缘再见。” 江清月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她红着眼眶不让眼泪掉下来，对玄玉用力地点点头，“妈，我也会想你的，我还会照顾好我自己，不用担心我，你也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 玄玉一笑，欣慰地放开手，“就此别过吧，清月。” 没有太多时间伤感，他们还要赶路，母女俩最后对视一眼，玄玉决绝地转身离开。 房门打开，李星灿看着出来的玄玉二人，刚要开口打招呼，玄玉已经对她点了下头，走进了刚好打开的电梯里。 这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春城到江城千里之遥，就待这么一会儿就走了？ 看看合上的电梯门，又看了一眼虚掩着的江清月的房门，李星灿顿了一下，过去推开了门。 一开门，正和江清月四目相对，看着江清月掉下来的眼泪，李星灿一时有些慌乱，从旁边赶紧抽了两张纸递过去，“你你这是怎么了？” 江清月也没想到李星灿会过来，听见这句关心，再想到刚才恢复的那些记忆，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没有去接纸巾，而是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李星灿。 李星灿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静静地等着江清月情绪平复下来。 半晌，江清月从李星灿手中抽过纸巾，擦了擦眼泪，退后一步看着李星灿的眼睛，“我全都想起来了。” 这句话让李星灿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她没想到事情的转折来得这么快，她都已经做好了大不了重新认识的准备，可江清月却说她全都想起来了？ “那……你记起来我是谁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李星灿都不知道自己要问的是什么了。 “嗯，”江清月对李星灿点点头，“第一次见面就被我泼了一身水的李星灿。” “你这……想起来得挺全面，”李星灿忍不住笑起来，接着又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假咳两声让自己表情严肃一点，“那你是怎么突然全想起来的？” “刚才……”江清月眨眨眼想了个借口，“我妈妈来跟我说，我们之前在春城那边不小心吃过毒蘑菇，所以可能对记忆有点损伤，但只要想起来一点，其他的就都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说玄阿姨怎么这么着急赶过来，不过都这么晚了，应该让玄阿姨他们在这里住下啊，正好明天我还能带他们转转呢，玄阿姨来这么多次，我都没能尽尽地主之谊。” 李星灿对江清月没有丝毫怀疑。 “不用了，我妈就是这么雷厉风行的，她接下来还要去旅行，让我少打扰她。” 对上李星灿毫不怀疑的眼睛，江清月松了一口气。 “玄阿姨还是这么个性格。”李星灿点点头，五年前她就知道了。 这话说完，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李星灿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又清清嗓子，抬眼看了江清月一眼，“那你刚才哭是因为……我吗？” 江清月现在终于知道撒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圆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李星灿期待的样子，她不想说假话，“我现在记忆刚恢复，脑子有些混乱，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那你明天不会又把我忘了吧？”李星灿有些紧张。 “当然不会，放心回去睡觉吧，明天见。” 江清月推着把李星灿送出门外，终于松了口气，她现在有一晚上的时间梳理好自己的心情，然后去想接下来的事情。 门外的李星灿倒是心情很好，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房间，明天要说什么呢？好像不难猜啊。 关上房间门，李星灿看着房间落地窗外的夜景，又想起来五年前在源城的那个晚上，那场暴雨，扬起的嘴角慢慢落下，谁能想到这错过的五年，竟然是因为一颗误打误撞的毒蘑菇？ 捂住自己的心口，李星灿在心底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是真是假更重要，还是江清月回来了更重要？ 答案显而易见。 第55章 迟到四年的告白。 第五十五章 第二天的江城，阳光明媚。 江清月刚走出房间，迎面就是一大瓶鲜花，淡雅的颜色，绝妙的搭配，一看就是专业插花师精心做好的。 看向花后面的李星灿，“你这是……” “放你房间里，多看点鲜花心情会放松一些。”李星灿说完走进了江清月的房间，将花瓶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放下，转过身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江清月，“一起去吃早餐吧？” 早餐精致的摆盘并没有勾起两人多少胃口，她们心里有各自的心事，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对不起，”江清月先开口打破沉默，“当初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失约了。” “我不在乎，”李星灿摇摇头，淡然一笑，“你现在还在这里，不就够了吗？只要你还来，我就可以等下去。” 江清月愣了一下，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水杯，耳廓悄悄红了一圈。 气氛不再像刚才那么沉闷，李星灿暗暗提起一口气，再次开口，“你昨天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你还记得我们分别的最后一面吗？” 江清月握着被子的手陡然收紧，掩饰地拿起杯子喝水，她当然记得，同样也知道李星灿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人说话，李星灿的神情慢慢落寞，可还是强撑着弯起嘴角，“我现在的答案一如当初，你要听吗？” “我觉得有些太突然了，”江清月抬起头，认真地回答李星灿，“我们已经分开五年了，这五年发生了太多事，我们都变了，不要为了五年前的执念贸然做决定，我希望我们能够更慎重一些，直到我们能确定现在的眼前人是值得相守一生的，再做出这个决定。” 这话说得客观理性，却也显得不近人情，李星灿看着对面的江清月，她其实早该知道的，江清月就是江清月啊，是不会轻易被情感左右的，更不会冲动。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失落，李星灿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那就……以后再说吧。” 最后一句话落下，两人的早餐时间也结束了。 江清月要回房间，李星灿看了一眼时间，“我要去公司了，中午见。” 目送李星灿离开，江清月又想起自己昨天的面试，那是没有记忆时的自己做出的决定，如果自己一直记得这一切的话，绝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正懊恼着该怎么办，江清月又想起来自己去应聘的原因。 虽然没有记忆，可却在看见李星灿的第一眼深深记住，那种强烈的，想要了解她，对她充满好奇和探索欲的感觉，自己现在想起来心脏仍然会悸动，这也是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难道真的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才能够更真实坦然地面对自己心中所想吗？自己心里深处真的对李星灿有不一样的感觉吗？ 手慢慢握紧，江清月在想另一种可能，如果自己在五年前并没有被清除记忆，而是始终记得这些事情，那两人现在会是怎样的关系？ 没有办法给出一个答案，但应该和现在相差不大，毕竟高中毕业后的李星灿就要出国，而自己还会像现在一样考去北市，就算是那时候的自己应该也不会接受跨国恋，所以两人还会是现在这样的境地。 多想无益，那些如果并不能给自己答案。 另一边，李星灿到了公司后，助理递上来一份名单，是其余两个职位确定下来的人选以及战队经理的几位候选人。 助理看李星灿看得认真，犹豫了一下问道，“老板，战队经理的第二轮面试还面吗？” 按照昨天李星灿的表现，不应该可以直接内定了吗？ “面，让圣域战队的几个人都过来，第二轮面试交给他们，我不参与。” 李星灿合上名单，她太了解江清月了，就她那个性格，肯定不会接受不公平的安排，既然这样的话，自己给她想要的公平，至于最后的结果就看天意了。 中午的时候，江清月手机上收到了第二轮面试的提醒，她的心一沉，开始有些犹豫，自己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这确实是自己之前尽力想要争取的岗位，可要是因为李星灿自己得到这个位置，自己还是不能接受。 纠结犹豫，江清月最终还是决定去。 如果真的是李星灿照顾自己特意安排，那自己会直接拒绝，如果不是，自己也想试一试。 在酒店收拾好自己，江清月按时出发去暴雨俱乐部。 提前在面试准备区候着，看着一同等在这里的几人，江清月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等会自己就随机应变了。 出乎意料，这次的面试并不是像传统面试那样一个一个进去，而是有人过来让所有人一起进去。 第70章 江清月心里纳闷，也跟着走进去，一进去就看见对面坐了一排六七个人，正是现役圣域战队的所有成员，而李星灿那个前队长并不在内。 李星灿不在，让江清月松了口气，和其他人一起落座，等着接下来的提问。 圣域战队现在的队长番薯挠挠头，这他们也没想到面试战队经理这事竟然是他们来，一个两个都没什么准备，现在全凭自己的喜好乱问。 好在之前那些必要基础的条件都由前一轮面试筛选过了，这些人的业务能力都没什么问题，他们要做的只有挑一个能跟他们相处得来，合眼缘的就行。 问题五花八门，回答也千奇百怪，甚至几人还被拉进去打了两局游戏，简直像闹着玩一样，其中一个面试者半途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最后是投票时间，谁得到队员们的集体认可，谁就即刻入职。 江清月看着自己1-8的战绩放下了手机，等着最后的结果。 队员们交头接耳，最后由队长番薯站起来宣布结果。 番薯站起身来，走到几位面试者面前，向江清月伸出了手，“欢迎你加入圣域，江经理。” 江清月有些意外，站起身来却没有立刻握手，“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为什么选择的是我吗？我游戏打得并不好。” “谁说我们是按战绩选的？”番薯笑了一下，“游戏是能最快看出一个人人品的，在刚才那局游戏里，你身为辅助做到了你的职责，承伤，回血，挡大，并且指挥了三波团战，帮队友规避了不知道多少次危险……” 番薯话音没落，旁边的面试者发出一声嗤笑，“开什么玩笑，那不就是辅助该做的事吗？难不成让我一个打野去承伤吗？” 这话没用番薯回答，后面打野位的队员拍案而起，“你还有脸说？就你玩得最烂，一个打野节奏节奏带不起来，抓人抓不着，刷野都没自己的节奏，打团既不会收割也不会溜边打伤害，抢了队友两个人头还骄傲上了？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还没有领导力，哥们你知道战队经理是干啥的吗？” 那人被急头白脸骂了一顿，脸上有些挂不住，直接走人了。 江清月看向番薯，“其实我也觉得那是我应该做的。” 番薯摇摇头，“不，我话还没说完，你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始终是最冷静有条理的，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情绪稳定，头脑清醒，我想，我们需要的战队经理就是这样的人。” 听见这后半句话，队员们纷纷点头，其实战队经理的游戏技术如何并不重要，他们又不需要经理上场打比赛，最重要的是经理能不能保证他们在打比赛时解决好其他问题。 说到这里，江清月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其他面试者也明白了，纷纷起身离开。 番薯再次伸出手做出邀请，这次江清月握住番薯的手，她不想辜负这些人的认可。 后面的队员们鼓掌欢迎，有人提议应该庆祝一下，江清月还没答应，就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了。 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江清月是立即入职，即刻生效，她先去人事部办理了入职手续，接着就要跟队员们一起去战队基地熟悉一下环境了。 一套流程下来，她一直都没看到李星灿的人影。 握紧手中的新钥匙，作为战队经理，可以住在战队基地里，而圣域战队的基地是一整栋三层别墅，空间宽敞，这么好的安排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或许这件事李星灿早就知道了吧。 没再想那些，江清月先去战队基地了。 办公室里，助理跟李星灿汇报了面试结果，当然也包括江清月选择去住战队基地的事情。 李星灿并不意外，她甚至能猜到因为早上的事情，江清月还会躲自己一段时间。 “你让方总过来一下。” 助理出去把方副总叫过来，李星灿开门见山。 “老方啊，这边的事情也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你来处理就行了吧？” 方副总眉头一挑，“又要撂挑子？” /：。 “当然不是，”李星灿无奈地笑笑，“这次是真没办法，我刚才答应了我哥进集团了，你知道的，我但凡进去了，那就成了生产队的驴了，肯定会忙得团团转，是真没时间管这边了。” “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 给方副总看了自己和李之行的聊天记录后，李星灿在方副总一脸沉痛的目送中走出了公司。 仰头看向刺眼的阳光，李星灿抬手遮了一下，自己会给江清月留足思考的时间和空间，如果她执意如此，自己不强求。 —— 江清月入职快一个月了，她基本上是公司和基地两头跑，还跟着战队去参加了一个大型赛*事，确实很忙，但同时她也有一个疑惑。 为什么一直没见到李星灿的影子？ 入职那天自己从酒店离开的时候，是想敲隔壁的门的，可又犹豫了，最后只觉得李星灿肯定能知道，所以并没有特意跟她说一声。 之后无论是自己去公司对接业务，还是找领导汇报工作，其他人都见了个七七八八，唯独没见到李星灿。 甚至跟队员聊天的时候，还听说李星灿就算是退役了，也经常会回来给他们指导指导，或者一起打几局玩玩，这么长时间不露面还是第一次。 江清月觉得自己就算再迟钝，也该知道李星灿是在躲着自己了。 一开始江清月还觉得松了口气，可时间慢慢长了，她心里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跟李星灿说她们对五年后的彼此并不了解，那该做的事情不应该是互相了解吗？怎么变成避而不见了？ 或许不太想承认，可江清月觉得自己是有点想见李星灿了。 第一天面试时的那一面在自己脑海中重复出现，李星灿褪去青涩后更显张扬明艳的模样在自己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最清晰的是她的那双眼睛，生气愤怒，震惊怀疑，伤心难过，她好像还是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让别人从她眼睛里能直接看到她的心底。 两个月过去了，江清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承认，自己想李星灿。 她诚心躲着自己，江清月才发现自己想见她一面这么难，在公司里自己找了各种借口，可所有的事情找方副总都能解决，自己甚至绕路去路过了很多次她的办公室门口，可每次都是紧闭着门，早到晚退守在公司里一天，也没见到李星灿的身影。 没有人会去计较老板的迟到早退和旷工，江清月旁敲侧击地打听也没得到个结果。 似乎只剩下唯一一个地方，能见到李星灿。：= 李星灿住的地方。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江清月去了李星灿的别墅，远远看了一眼，那里黑黢黢的，似乎也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心里忍不住失落，江清月正要折返，转头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驶来，是李星灿的车。 完全没地方可以躲，江清月简直不敢想被李星灿撞见自己在这里该有多尴尬，情急之下，她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心底默念了法诀，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猫。 这下可以完全放心了，失去那段记忆的李星灿绝对认不出来自己。 看着李星灿开车进了别墅区，江清月也凭借灵巧的身形钻过围栏进去，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直跑到了李星灿的别墅附近。 别墅亮起了灯，江清月站在草丛里正看着，旁边传来威胁的低吼声，转头一看，是两三只流浪猫正警惕地看着自己这个陌生的入侵者。 心中警铃大作，江清月一边解释着自己没有恶意，一边慢慢往后退，正当她紧张万分的时候，就看见那些流浪猫耳朵一抖，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跟着它们过去，才发现这些流浪猫都跑到了李星灿的家里，而那里早已经聚集了更多流浪猫，看上去至少五六只，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已经在这里定居下来的，甚至还有它们专门的猫窝。 江清月也跑了进去，看见了提着一大袋子猫粮走出来的李星灿，她将猫粮倒进一个个猫碗里，在这里，警惕敏感的流浪猫们纷纷卸下了防备，安静地吃着充足的猫粮。 等李星灿放好猫粮和水，直起腰来才看见门口有一只陌生的小猫。 这一片的流浪猫自己都已经认识了，这只可能是外来的吧？ 这样想着，李星灿单独拿出一个小碗，倒进去一些猫粮，保险起见还多拿了一个猫条，带着手套慢慢往门口的小猫靠近。 江清月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在原地坐下没动，直到猫粮放到自己面前，而李星灿距离自己也仅有一步之遥，她记得李星灿之前没有喂流浪猫的习惯。 李星灿发现这小猫胆子还挺大的，身上也很干净，就是不吃猫粮，想了想撕开了猫条，慢慢递过去，可屡试不爽的猫条竟然也被拒绝了。 “你是从谁家跑出来的小猫吗？是不是迷路了？”李星灿知道猫听不懂自己的话，也没期望回答，伸手轻轻碰了碰小猫的头顶，发现对方并没有应激反抗，反而配合地贴了上来，顿时更确定这是家养猫。 第71章 江清月的头顶贴在李星灿的手心，感受着轻柔的抚摸，听着她这句话，这些日子心中压抑的情绪像是要决堤一样，是啊，自己现在不就是迷路了吗？明明连失忆的自己都能找到心之所向，可偏偏自己在找回回忆后又去选择回避，否认自己的心，这不是迷路是什么？ 李星灿不知道面前这只小猫在想什么，自顾自接着往下说：“既然这样的话，你先留在这里吧，我会帮你回家的。” 说完，李星灿看毫无反抗的小猫，伸手想要去抱，结果还没抱起来，小猫竟然扭头跑掉了。 站在原地有些懊恼，可能是自己太心急了，应该先喂点东西熟悉熟悉的，也不知道这只小猫还会不会再回来。 把手中的猫条和猫粮分给其他的小猫，李星灿又整理了一下院子里的猫窝，观察了一下院子里这些小猫的状况，转身准备回去。 “李星灿！” 身后突然出现的呼喊让李星灿惊讶，她不敢置信地转身，江清月就站在自己门前。 “你……” 李星灿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已经被跑来的江清月抱住了。 愣在原地，李星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来？”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情，”江清月抱紧李星灿，说出了那句应该在四年前说出的话，“我喜欢你。” 李星灿知道，这是自己等的来了。 回抱住江清月，李星灿终于有机会说出五年前的答案，“我也是。” 在李星灿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的时候，怀里的江清月放开了自己，她也跟着松开手，正有些疑惑的时候，她看见江清月和自己面对面，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脸。 江清月对上李星灿疑惑而清澈的眼神，主动抬头，吻上了她。 一瞬间，李星灿感觉自己的大脑里有烟花炸开，睁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耳朵以极快的速度染上绯红，并开始向脸上蔓延。 “笨蛋，要闭眼。” 江清月上前一步，李星灿忍不住后退一步，后背贴在了门上，但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这个表情让江清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完全亲不下去了，伏在李星灿肩上笑得发抖。 李星灿这才回过神来，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刚才……刚才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重亲！” 江清月笑着侧脸看着李星灿，“可是我刚才已经主动过了啊。” 李星灿看着江清月带笑的眼睛，终于稳住心神重新拿回主动权，手扶住江清月的脸，低头越凑越近，“那这次，换我主动不就好了吗？” 看着李星灿的脸越来越近，江清月屏住呼吸，直到唇上温暖的触感传来，她抬手揽住李星灿，闭上了眼睛。 “那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吗？” “当然。”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