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住墙里，但她超甜》 第1章 [gl百合] 《我女朋友住墙里，但她超甜作者：兮木萧萧【完结+番外】 简介:杜诀最后悔的两件事就是： 1、手贱。 她在绿江论坛发了一个《好奇怪啊，我的墙居然会呼吸》的绿贴，然后，她家的墙居然真的会呼吸了。 从此她到哪，鬼到哪。 她过上了拖家带鬼的“幸福”生活。 2、嘴贱。 在女鬼姐姐第n次向她示好，并且想要亲她时。 她疯狂摇头：“我不敢和你亲嘴，因为你没舌头。” 女鬼：“……” 直接把人家鬼都干沉默了。 从此，她过上了拖家带鬼的“单身狗”生活。 ……其实有手就行，舌头也不是那么重要啦。 绿贴：指胡编乱造的虚假帖子。 cp：人x鬼。主受文，但会反攻。 女鬼姐姐因为某些原因没舌头。 he。不恐怖，小甜文。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都市日常he 主角视角杜诀互动女鬼 一句话简介：不敢和你亲嘴，因为你没舌头 立意：天道好轮回。 第1章 她的墙真的会呼吸。 第一章 主贴：失眠ing，好奇怪啊，我的墙居然会呼吸。 主楼：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月我搬家了，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城，这里一切都好，但是……我每天晚上睡觉时，耳朵边都能听到绵长的呼吸声。 1l：这有什么，隔音不好呗，这么点事都大惊小怪的。 2l：就是就是，不过这说明楼主和隔壁床挨着床，晚上发出一点声音，都可能能被对方听到，楼主，你这里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3l：本北漂深有所感。 楼主：回楼上，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隔音不好，以为那是我隔壁邻居的呼吸声，因为这里的房租比较便宜，楼道里的脚步声都能够清晰听到，但我后来发现不是。 5l：有点意思。 6l：不是邻居的呼吸声，那是谁的？ 楼主：因为我发现白天躺在床上也能听到呼吸声，准确来说，无论是什么点，只要我躺到床上，都能听到墙那边的呼吸声。 8l：什么鬼，隔壁有人天天睡觉？ 9l：可能你隔壁住了个病人，比如植物人，天天睡觉也不是不可能的。 楼主：……我问过房东了，我隔壁根本没住人。 11l：？？？？ 12l：难道有鬼？ 13l：楼主，你是不是幻听，或者就是你自己的呼吸声。 14l：对对对，楼主你别自己吓自己。 15l：不会是隔壁鸽子在试梗吧？ 16l：什么鸽子？ 17l：就是写手，有些写手特别闲，不码字，天天没事刷论坛，发试梗贴。 楼主：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去医院了。 …… 30l：楼主你还好吗？ 31l：顶顶顶，你还活着吗？ 楼主：我回来了，医生说我没问题，不过还是给我开了药，希望今天晚上能够睡个好觉。 33l：祝你好梦。 …… 79l：楼主，情况怎么样？还能听到呼吸声吗？ 80l：楼主，你还活着吗？不会真有鬼吧？ 81l：可能忘记发过这个帖子了，就你们大惊小怪的，论坛有头无尾的绿贴还少吗？ 82l：也可能真的有鬼诶，我有个朋友，就亲身经历过一个类似的灵异故事。 83l：哇，说来听听。 …… 110l：也可能真是鸽子试梗，结果编不下去了。 然后这个帖子就再也没有更新了，无论大家怎么顶贴，楼主都没有出现过。 * 电脑前，杜诀双眼通红，左手紧扣桌面，右手颤抖着滑动鼠标，正在浏览帖子。 这确实是她的试梗贴，也确实是因为编不下去了，所以停更了。 但是…… 她的墙真的会呼吸。 原本是不会呼吸的。 自从她发了那个帖子后，就会了。 第2章 她被吵醒了。 第二章 杜诀是一个恐怖小说写手，最近恰逢没有灵感，寻思着换个环境换个心情，估计就能重拾灵感。 于是她在朋友的建议下，从a市来到了c城，c城是一个小县城，这里环境优美，物价也便宜，房租可以长租可以短租。 杜诀租了现在住的房子，老小区的两室一厅，家电齐全，民用水电，房租只要800元，和a市比起来简直称得上物美价廉。 然而来到这里之后，她更加没有写作灵感了，以前还能稍微挤出来一点的灵感，来到这里后直接枯竭。 无论杜诀怎么放空自己，脑袋里都没有想要的写作感觉，她直接没法码字，所以她发了那个帖子，准确来说，是编了那个帖子。 看到网友们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为自己解惑，甚至担心自己的安危时，杜诀有种耍了所有人的爽感。 怪不得总有人发绿贴呢，原来看到大家因为自己胡诌出来的内容而担心时，内心真的会有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比写小说还容易获得，因为大多数网友都默认帖子内容是真实的，而小说内容大家都知道是假的。 然而一切的噩梦就是从那个帖子开始的。 杜诀清晰地记得帖子是在4月4日凌晨两点半发出的，发完又回了几个网友的问题，她就直接睡了，也就是在那晚，她听到旁边墙里传来了呼吸声。 那呼吸均匀绵长，像是微风吹过湖面泛起的涟漪，轻柔而富有规律地起伏。仅仅是从呼吸声，就能听出呼吸声主人的睡眠质量一定很好，身体一定很健康。 而且呼吸声离杜诀很近，仿佛就在耳边，就好像她的枕边还躺着另一个女人似的。 是的，是女人。 杜诀也很奇怪，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容易辨别出来的，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她无比笃定那是一个女人的呼吸。 杜诀睡梦中几乎把这规律的呼吸声当做催眠的白噪音了，早上醒来时，她恍惚了一下，只以为是做噩梦了，她并不在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写小说的人脑子里本来就不干净，爱想东想西，随之而来的就是做各种奇怪的梦。 兴许是因为她睡前发了那个帖子，给自己做足了心理暗示，才会觉得墙壁里会传来呼吸声呢，其实那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杜诀轻松说服了自己，起床之后，她久违地感到灵感充沛，满脑子的表达欲等待宣泄而出。 另一个卧室被杜诀改造成了书房，为了留住这来之不易的表达欲和灵感，杜诀顾不上吃饭，去书房里奋笔疾书。 期间她又想起了墙里的呼吸声，虽然只是个梦，但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心里毛毛的，就好像“有人悄无声息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并且和自己睡了一晚”一样，细思极恐，不过这恰恰是写恐怖小说的她最需要的东西。 在这种感觉的加持下，杜诀如有神助，手速飞快，狂敲键盘，一口气写完了之前停摆已久的恐怖故事大纲。 之后如往常一样，杜诀点外卖，吃饭，刷视频，打游戏，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她上了绿江，看到帖子有不少回帖，思索一下，她假装自己真去了一趟医院，打字说：我回来了，医生说我没问题，不过还是给我开了药，希望今天晚上能够睡个好觉。 就让网友们继续猜吧，她算是发现了，有的网友完全没有自主性，听风就是雨。 得亏这是个匿名网站，不然她真想像玩梗的说的那样，把这些人统统标记起来，老了之后给他们卖保健品。 她只是随随便便发一个似是而非的灵异贴，就有人在楼里跟帖说起自己也遇到过类似的事，然后开始说一些道听途说来的恐怖故事。 比如85l的网友说ta的朋友在某天晚上做梦梦见家里老人喊自己名字，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结果ta第二天醒来，就接到了老人已经去世的消息。 类似的故事杜诀见多了，一律都是以我的朋友我的亲戚开头，即使是以我开头，故事也是一堆漏洞。 笑话，这种事都是全凭一张嘴瞎说，反正网友们也无法验证真假。 连她自己发的东西都是假的，别人发的她自然也不信，就当是看鬼故事图一乐了。 像她这种写鬼故事的人，收集多了灵异素材，知道大多数鬼故事都是编的杜撰的，也就愈发不信世上有鬼。她是非常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世上哪里会有鬼？不都是写出来的吗？而她也是写鬼故事的其中一员。 杜诀又刷了一会论坛，就去洗澡了。 她洗澡时就困得眼皮直打架，今天她灵感爆发，一口气写了一万三千字，一整个用脑过度，洗完澡躺床上。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半小时后。 杜诀爬起来打开了灯。 她被吵醒了。 第3章 鬼不是不能在白天出来的吗？ 第2章 第三章 墙里真的有呼吸声。 而且声音更近更清晰了。 杜诀现在无比肯定，那一切不是做梦。不会真让网友说对了吧？她的隔壁房间里恰好真有人和自己床挨着床？ 杜诀刷地一下跳下床，趿着拖鞋走到门边，谨慎地打开门，探出头去。 只见走廊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放着打扫卫生的工具，地上有一只被踩死的蟑螂尸体，其余的什么都没了，而声控灯在她开门的那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但走廊依旧死一样安静。 隔壁房间门口空落落的，什么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只能看到一道紧闭的房门。 可能是心理作用，杜诀突然觉得后背有些阴冷，她忙关上门，又去阳台，伸长脖子往隔壁看，隔壁黑漆漆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从她搬来这里的那天起，隔壁就是没人住的，因为阳台上什么都没有放，就连防盗窗都是锈迹斑斑的。 而有人住的房间阳台上一般放着盆栽、晾着衣服或毛巾。比如她的阳台上，现在就放着两盆虎皮兰和一盆仙人掌，晾衣架上挂着浴巾和内衣裤。 既然隔壁没人，那声音是从哪来的？一股凉意顺着脊椎骨涌上天灵盖，杜诀搓了搓手臂，重新回到房间，却不敢上床了。 她站在床边盯着床，床上除了枕头被子，就只有一个一米长的恐龙状抱枕，而且恰好放在靠近墙的位置。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恰好，那东西发出的声音像是呼吸声，所以她才会觉得是墙里传来的呼吸声？ 据说某些无良商家还会往抱枕娃娃眼珠里放摄像头，以达到偷拍的目的。 杜诀小心翼翼地拿起抱枕，用力揉了揉，软软的，没有异物。她不放心，干脆找来剪刀，直接剪开抱枕，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全是棉花，什么异样都没有。 所以真是墙里发出来的声音？杜诀明明很困，却再也不敢睡了，那近到令她肉麻的呼吸声，让她莫名慌张，雷达狂响。 杜诀盯着那扇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面墙，怎么会有声音呢？ 善于脑补的她开始脑补这面墙里有个足以藏着活人的空间。以前看恐怖小说时，就经常看见类似剧情。 杜诀屏住呼吸，轻轻爬上床，怕惊扰到对方似的，她跪着朝墙壁靠近，直到墙壁近在咫尺，才停下来。 她犹豫片刻，伸手贴上墙壁，异常冰冷的墙砖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她想了想，又曲指轻轻扣了扣墙壁，沉沉的声音传来。 是实心的。 并不是空心的。 里面不会有人，就算有也只能是尸体。 杜诀正思考着。 “呼——” 呼吸声还在。 而且更强劲了。 声源就是这堵墙！ 呼吸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手心触碰的墙面似乎有了轻微起伏，杜诀触电一般闪开，仿佛再退慢点就会被那堵墙吸进去似的。 实心的，但是有呼吸声，杜诀脑海里立刻脑补出一个杀人藏尸的故事，至于呼吸声，那是已故受害者的魂灵在向她传递消息罢了，恐怖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杜诀几乎忘了自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想到这个，让她强行忽略了一堵墙会呼吸的事实，对于她来说，比起会呼吸的墙，还是墙里可能有一具尸体更让人胆寒一些。 杜诀立刻给房东发了消息，问她隔壁有没有住人，此刻她是真的希望真如网友们所说那样，隔壁有人，就算是植物人也行。 房东大姐这个点居然还没睡觉，看到杜诀的消息，回道：“你隔壁没人啊。” 杜诀：“那隔壁以前是不是出过什么意外？还有我这个房间，是不是也出过什么事？” 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房东大姐响亮的声音传来：“姑娘，怎么说话的，我这房子租出去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什么事，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杜诀也不好直接说墙里有呼吸声，不然房东指不定把她当神经病，因为她自己此刻也觉得太玄乎了，她说：“我睡觉时总是听到隔壁有声音，以为有人，但你又说没住人，所以好奇一下。” “你是不是睡眠质量不好？才会听到声音，我这栋房住过这么多人，从来都没事的。” 房东这过分笃定的语气，让杜诀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多想了。 或许真就是错觉，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杜诀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缠着房东。 她把注意力再次放在那堵墙上，然而这次无论她怎么摸怎么听，那堵墙都没动静了，就好像一切真的只是她的错觉一样。 杜诀又上网搜了搜，这里确实没发生过事故，火灾凶杀案都没有，这栋楼自建成以来，就没有出过事，这让她心底稍安。 杜诀想了想，又把屋里所有灯都打开，以确保自己处于一个敞亮的环境里。 以前她写恐怖小说时，为了灵感和氛围，她都是关掉所有灯，直接坐在电脑前码字的，现在却对黑夜有种天然的惧怕。 她现在是真的困意全无，她上网搜了一下“墙会呼吸”的科学解释，就和半夜听到弹珠落地声一样，墙会呼吸也可以用科学来解释。 墙体材料在白天和晚上之间的温差过大，导致热胀冷缩，从而发出响声，还有空气湿度变化，也可能会导致墙体产生响声。 当然还可以解释为一切都是心理作用，人在紧张疲惫的情况下，可能会产生幻听，听到一些平时听不到的低频声音。 太牵强了。 但至少……科学。 “科学”两个字让杜诀仿佛打了一剂强心针，心里的焦虑减少了一些。 她继续刷短视频，一开始都是些灵异现象科普类视频，结果渐渐地大数据背叛了她，以为她对这些灵异故事感兴趣，推给她的全是恐怖类视频。 杜诀：“……” 随着夜尽天明，白天终于到来时，恐惧随着太阳的升起消散，杜诀总算松了一口气。 通宵了。 她居然因为一堵墙通宵了，天知道她最近刚决定要养生啊。 通宵一晚后，实在太困，杜诀暂时忘记了对墙会呼吸的恐惧，又一次爬上了自己心爱的大床，这次她倒头就睡，什么都没有听见。 当杜诀醒来时，她感觉手好像摸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那东西像人的肌肤一样，光滑细腻，耳边还有对方缠人的呼吸声。 “！！！”杜诀几乎是从床上弹坐而起，也是这时，她才发现刚刚手心摸到的东西是墙壁。 居然还在！ 都白天了，呼吸声居然还在！完全不按照昼伏夜出的规律，就算真的是鬼，鬼不是不能在白天出来的吗？ 第4章 “不要开倍速，我跟不上。” 第四章 杜诀立刻跑到阳台，此时正值中午两点，太阳正盛，身上的冷意似乎也被驱散了不少。 杜诀立刻给唯一的朋友说了这件怪事，她有意忽略了发绿贴一事，毕竟她平时在朋友眼里是个遵纪守法的好人。虽说这是她第一次发绿贴，但她也不想毁了自己的形象。更何况如今现实就像是她帖子里写的一样，她的墙壁真的会呼吸，她那个帖子已经不绿了啊。 杜诀现在无比后悔因为手贱，发了那个帖子。在她看来，一切的不对劲都是从发了那个帖子之后开始的。 朋友：“这事儿太玄乎了，你是不是刚刚搬来水土不服？加上太紧张了，所以产生幻听了？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吧。”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杜诀也有此意，虽然她依旧觉得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无论是呼吸声，还是柔软触感，但毕竟是从小在红旗下生长的，她依旧不相信世上有鬼。 杜诀抓紧时间来到医院，紧赶慢赶地赶在下班之前挂了精神科，得亏这两天医院人少，不然这个点都抢不到号了。 医生给她做了一些初步检查，看她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说：“是不是经常熬夜？是不是饮食也不规律，我看你是现实与虚幻都分不清了，你们年轻人真是什么病都有。” 杜诀：“……” 医生：“你这种情况很正常的，再继续熬夜继续饮食不规律，又多思多虑，情况还能变得更严重。什么？你说你今天不但听到了呼吸声，而且你的手还摸到了某种东西？我看你是除了幻听，还产生幻觉了，再不介入，可能下一步就是精神分裂。你可别不信，来我这的病人全都是你这种神神叨叨的。” 杜诀：“……” 你一个精神科医生遇到的当然都是些神人。 莫名其妙地被医生训了一通，杜诀不但没生气，反而心里踏实了不少，她去药房拿了药，出医院时天都快黑了。 这下总没事了吧？ 好歹医生用科学给她解释了幻听幻觉的现象，这可比网上查到的权威多了，人家可是正规医生。 第3章 而且医生还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市里精神病院已经没床位了。让她一定要好好吃药，免得以后真出事连床位都没有。 杜诀回到家，根据医嘱吃了药，可能是心理作用，她感觉心底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只觉未来又可期了。 杜诀特地躺在床上，假装在睡觉，其实是支楞着耳朵听墙，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了，反而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 楼下的夫妻俩又开始打小孩了，那小孩又不交作业被老师骂了，而且还和同学打架……这浓浓的人间烟火气让杜诀长舒一口气。 真是自己吓自己。 解决了一件心事，杜诀终于能够安心玩耍了，她躺在床上，选了一部外国经典影片，因为以前看过，她开了1.5倍速，看得津津有味，忘乎所以。 她们写恐怖小说的人，平时就爱搜集资料，搜集资料时不管真假，写的时候一律当真的来写，而看电影也是一种输入。 杜诀用手机回复了朋友的消息，抬起头来，发现剧情居然重复了，定睛一看，进度条后退了两分钟，刚刚这里的剧情明明已经看过了，但是现在又重放了。 她没多想，手动调回进度。过一会进度又退回去了，而且依旧是刚刚的那个剧情。 平板坏了？ 杜诀检查了一下平板，没有问题，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的进度条向后拉一样。 杜诀心里突然毛毛的。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连医生都说她是自己吓自己，越想越容易怀疑周围环境。她脑子没问题，身体也没问题，她还吃药了，刚刚在床上也没听到呼吸声，肯定是破平板坏了，早知道就上二手平台回收了。 杜诀成功说服了自己，而且之后进度条也没有再乱跳，可能是刚刚的网络不好。 看完电影，杜诀去洗了澡，重新躺回床上，确定没有难缠的呼吸声，她安心地睡了。 杜诀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足足睡了十个小时，醒来后，她小心翼翼靠近墙壁，很安静，墙会呼吸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如今梦醒。 一切又都正常了。 杜诀觉得生活终于步入正轨了，她洗漱完，随便搞了个早餐（其实是午餐），吃完早餐，她马不停蹄地来到书房。 她得趁这两天情绪饱满，而自己又正好被吓过，抓紧时间一鼓作气把小说的细纲写出来。 杜诀哼着不知名曲子，坐在电脑桌前，拿过鼠标点亮屏幕，眼睛却在看到屏幕的一瞬间，直接瞳孔地震，脸色也瞬间煞白。 只见她的电脑屏幕上写着一行大字。 “不要开倍速，我跟不上。” 第5章 她被含醒了。 第五章 “！！！” 为什么会跟不上？ 因为英语不好吗？ 杜诀脑海里不合时宜地产生了这一想法，随即又被她抛诸脑后。 是谁在她的电脑上写字？ 这字就像以前玩游戏《植物大战僵尸》失败时，“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那样，凭空出现在屏幕上，并且占据了一整个屏幕。只能说幸好不是血红色的大字，不然会更加唬人。 杜诀有一瞬间想到了电脑病毒，她又去检查门窗，窗户有防盗窗，而门也锁得好好的。 她目光再次挪到那堵墙身上，昨天她看电影时是一个人看的，而且是在床上，再联想到当时无缘无故回调的进度条…… 杜诀面色凝重。 一想到电脑屏幕上的字可能是墙壁里呼吸声的主人搞的鬼，她昨天刚刚被医生建立起来的“自己只是幻听”的心理防线又崩塌了。 那堵墙居然是活的？而且还会看电影？最最重要的是，那家伙不止会发出呼吸声，而且还能操控她的电脑，这让杜诀产生了极大的失控感。 杜诀立刻去检查自己码字软件里的稿子，还好还好，稿子都还在。 她觉得自己都快被折磨出抗性了。 就像家里有蟑螂一样，第一次出现蟑螂时，可能会大吼大叫，往后再多出现几次，人就变得淡定多了。所以她又一次靠近墙，这次她还带了给手机，顺道打开了录音。 情况非常不妙。 呼吸声又出现了。 杜诀一脸凝重地退离墙壁，走到阳台处，点开手机录音条，点击播放。 “呼——” 声音居然能被录下来。 杜诀又惊又怕，得亏那声音能够被录下来，不然她怀疑自己会像国产恐怖剧里，遇到鬼的女主一样，光遇到鬼，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最后被打成神经病了。 杜诀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刻把这段录音发给了朋友，朋友也很快回复了她。 朋友：“？？？” 朋友：“你为什么要给我发你的喘气声？你在自~慰？” 杜诀：“……” 深井冰啊，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 杜诀：“这就是我墙壁里发出来的呼吸声。” 朋友：“真的？你没糊弄我？确定不是你自己的声音？毕竟前几天刚过愚人节。” 杜诀：“我闲着没事骗你干嘛，今天都四月六号了，愚人节早过了，连清明节都过了。” 朋友：“那更恐怖了好吧。” 杜诀却突然愣住。 清明节…… 显然朋友也一样想到这茬，问：“你是从哪天开始听到墙里传来呼吸声的？” 杜诀喉咙发紧：“四月四号，清明节那天。” 因为她的帖子就是在那天凌晨发出来的。 朋友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回家吧，别在这里呆了，这里不安全。” 杜诀也是立刻升起了这个念头。 搬家，必须搬家。 写多了恐怖小说，她最清楚该怎么作死。恐怖小说里，最作死的做法就是：主角明明发现家里有异常，明明发现自己可能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作者却设置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主角无法搬家，无法逃离危险。 她不是主角，她也不想过恐怖小说主角的生活。她必须搬家，再多的理由都不如床边的墙里可能有个女鬼可怕。 说搬家就搬家，杜诀立刻在网上买了回家的高铁票，然后飞快收拾打包行李，家里很快变得光秃秃的，只有床上依旧正常。 床上的东西，她全都不要了。 因为离那堵墙太近了。 杜诀联系了搬家公司，等行李全部被搬走，她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个刚来住了一个月不到的房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连房东都没告诉，懒得和对方争辩墙为什么会有呼吸声，甚至懒得说自己为什么不继续住下去了，大不了就不要押金了。 以前她作息不规律，昼夜颠倒，医生说她缺钙，再不晒太阳，小心年纪轻轻就骨质疏松，加上又缺乏灵感，她才搬到这个阳光小城，为的就是多晒太阳，结果偏偏遇到了这种鬼事。 趁着还是白天，杜诀坐上了回家的列车，列车上人来人往，非常吵闹，有人公放刷视频，有孩子在哭闹……然而她却无比安心。 以前她都是独来独往，她不喜欢和人正面相处，她喜欢透过网线和人交流，如今久违地身处人群之中，却满是安全感。 列车离c城越远，杜诀感觉身上越暖和，那种汗毛倒竖的感觉逐渐没了。 回到家里，杜诀才给房东发了消息，说明自己已经搬走，然后发了各个房间的照片，问对方能不能退押金，房租她不要了。 “姑娘，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们这里真没出过事。”好在房东大姐是个好人，还是把押金退给她了，让她之后有租房需求时再找她。 杜诀踏入自己的家里，久违的安心感涌上心头，果然金窝银窝不如她的狗窝，她这个小套间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朝阳，洗衣服都要用烘干机。 杜诀趴在自己的大床上，被子里隐隐有股潮味，但没事。她又摸摸自己的墙，上面贴着几张以前喜欢过的女明星海报。 和那堵会呼吸的墙比起来，她这堵墙简直是亲切极了。 杜诀趴在床上，打开手机，进入绿江论坛，不出意外地又看到了自己的帖子，因为她两天没回复了，好心的网友们还在顶贴，问她怎么样了，甚至有人艾特了管理员。 看到网友们如此暖心的行为，杜诀却觉得浑身冰凉，因为她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她又重新看了一遍自己发出去的帖子。 一切都好熟悉。 帖子里的事，明明全都是她凭空捏造的，然而居然全部都和现实里一一对应上了。 她在帖子里胡诌，说她听到了墙壁里的呼吸声，结果在现实里她真的听到了。她在帖子里说自己问过房东，隔壁有人，结果现实里她确实问房东了，隔壁也确实没人。她还在帖子里说自己去看医生了，医生给她开了药……而现实里的也确实是这样。 统统对上了。 也就是说帖子里发生的事，在现实里也全都发生了。 第4章 仿佛有一双无形大手，在推着她走剧情，而帖子里的内容就是剧本。 这个认知让杜诀更加想回到乱发贴的那天，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她当初为什么要想不开发绿贴？ 好在帖子里只写了她从医院回来，之后就没更新了，其余都是网友们的回复，和她没关系。 这下她都回家了。 应该会没事了吧？ 杜诀退出绿江，神经质地又凑到自家墙边听了几遍，没有声音。 以前她从来不会注意墙里是否有声音的，最多会嫌弃隔音不好，而现在的她草木皆兵。 看来家里是安全的。 她已经避开了恐怖小说主角的作死行为。 搬家公司比她晚来一步，杜诀又花时间收拾了行李，这才躺床上睡觉了。 然后她就被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含醒了。 是的，是含，她非常确信！ 第6章 对方真的趴着她背上！ 第六章 她的耳朵边不仅有呼吸声，而且那玩意还用嘴含着她的耳垂。 杜诀想动想挣扎，但四肢仿佛被人施了冰冻魔法，无法动弹。 所有感觉都集中在耳垂处，冰冰凉凉，酥酥麻麻。那种感觉很奇妙，就仿佛耳朵被人割下来了，并且被放进了冰箱冷冻层。 杜诀眼皮颤动着，不敢睁开眼，怕看到更恐怖的东西，也睁不开眼，只能凭借耳垂去感受对方的存在。 渐渐地，她感到耳垂被松开了，呼吸声却没有离开，她嘴唇上方多了一层冷气。 下一秒，她嘴唇上贴上了某种极为冰冷却柔软的物事，该死！那死东西居然亲了她。 她脑海里出现经典恐怖电影里的画面，女鬼靠采集活人阳气增强自身法力，对方终于要对她出手了吗？ 杜诀甚至感觉身体温度在慢慢下降，唇上像含着冰块一样，源源不断的有冷气钻入。 之后对方再也没有任何动作，就和含耳垂一样，都是贴上来就不动了，像是小孩子玩游戏一般。 杜诀已经忘记自己有没有在呼吸，她感觉自己全靠本能活着，脑海麻木地思考着，她不是已经搬家了吗？为什么还要缠着她？或者这里的墙壁里也有另一只鬼？ 不，是同一个。 因为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都有种清冽冰冷的触感，难道是因为她家里的床也靠墙？ 杜诀大脑旋转飞快，简直快对墙产生心理阴影了。 她算是*明白了，那个鬼东西永远会缠着她，出现得也毫无规律，总是在她以为是自己安全时出现，总是在她睡觉时出没，现在还亲她。 意识逐渐混沌，彻底陷入黑暗，当杜诀身体能动时，已经是白天了，她感觉身体十分疲惫，有种在梦里爬了泰山的劳累感。 她能感觉到那个姑且成为鬼的东西不会伤害她，但是对方一直在靠近她，从一开始墙里的呼吸声，到现在直接接触她，亲她。 她有预感，总有一天，对方会进入她的身体，占据她，她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杜诀立刻从床上爬起来，来到镜子前，只见自己脸色苍白，眼底青黑加重，活像八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看起来摇摇欲坠。 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是典型的亚健康状态，平时肤色就惨白惨白的，脸色没有血色，现在更差了。 杜诀对着镜子，认真检查了自己的耳朵和嘴唇，被含过的地方没有异样，这才稍稍放了心，她打起精神把床搬出来，想了想连床头都搬过来。 这下她的床连任何一堵墙都不靠了，她就不信还能听到那该死的呼吸声。 然而事实证明，杜诀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无论她把床搬到哪里，都会听到呼吸声，即使她把床四面凌空，直接摆在房间中央，耳边依旧有呼吸声。 因为连地板也能呼吸了。 更加恐怖了，以前呼吸声还是侧面传来的，现在直接从床底传来，活像床底躲着人一样吓人。 那东西无处不在。 即使杜诀搬去酒店住，不在家里住，也会听到呼吸，即使她不睡床，只是坐在沙发上小憩，她依旧能听到呼吸，因为沙发靠被变成了另一堵墙。 也就是说，你把什么当做墙，那家伙就会出没在什么地方。 她被那个鬼缠上了。 “出来！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给我出来！”杜诀眼睛通红，彻底崩溃了。 她已经三天三夜没好好睡觉了，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和这个鬼东西长期相处下去，她就崩溃。 “你是只会喘气吗？每天只会呼呼地喘，你她妈有本事就说话啊，出来和我对峙！” “你这个连开倍速看外国电影都跟不上的差生！英语肯定很差吧？死前四级过了吗？六级过了吗？居然还敢亲我，你不知道我们女同性恋卡学历卡得很严重的吗？” “你是不是长得很丑？长得人神共愤的那种！不然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鬼鬼祟祟的？” 房间里，杜诀像个疯子一样，嘴巴对一只鬼不停鬼身攻击，手脚也没闲下来，对着卧室里的四面墙连踢带打，然而房间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 直到阳台传来楼下的不满吼骂声：“楼上发什么神经？大晚上的捶墙！有病就去治！” 杜诀一拳锤在床上。 不是跟不上外国电影吗？不是不让她开倍速吗？ 她偏要开！ 她打开平板，找了一部外国经典电影，选了个能死得好看一点的姿势，坐在床上。 她一会儿不但要开1.5倍速，她还要开2倍速，3倍速！ 仿佛能听到她的心声一般，杜诀感觉房间里温度骤然降低了许多，后背也凉凉的。 她又怕但又激动。 这说明女鬼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也说明那家伙已经离她不远了，甚至可能现在正趴在她背上…… 扑通，扑通。 杜诀能听到自己异常剧烈的心跳声。 她心一横，点击播放，电影画面飞快动了起来，电影角色以3倍速的极快语速说着流利但听不清的英文…… 然而下一刻，平板屏幕开始不规则闪动，就像是接触不良一样，不停地回闪，直到画面停留在之前她看过的那部电影上。 居然还想原速重温？ 想得美！ 杜诀依旧调了2倍速，2倍速不够似的，她又调了3倍速，这下平板像发疯了一样，屏幕不停地乱闪，直到……直接黑屏死机。 连卧室里的灯光，也在某种不知名力量的影响下，不停闪动起来，然后彻底熄灭了。 周围一片黑暗。 杜诀仿佛置身于一处冰潭中央，冷气从四面八方袭来，把她团团围住，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呼吸声和冰冷刺骨的柔软触感。 对方真的趴着她背上！ 第7章 “你吃饭吗？要不要我给你烧几柱香？” 第七章 黑暗中，一双白得发青的手抚摸上杜诀的脖颈，指尖在鼓起来的血管上轻轻刮蹭着。 寒意顺着肌肤袭来，杜诀打了个哆嗦。但是想与对方对峙的决心让她没有做出什么退缩的动作，她左手依旧捏着平板，右手拿着这两天去寺庙里求来的手串，开过光的符箓。 有本事就出来正面刚，别在背后躲躲藏藏的。 身后有呼吸，有触感，但是没有重量，轻飘飘的，杜诀艰难地转动着眼珠，手以微不可察地动作小幅度动着，准备待会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符纸贴女鬼脸上试试。 卧室灯突然亮了。 杜诀吓了一跳，停了动作，下意识看向眼前的平板，已经黑屏的平板屏幕里倒映出一张黑白的鬼脸。 女鬼长发披散，姿态亲昵地靠在她肩上，仿佛和她不是一个次元的，像没有上色的动漫，全身都是黑白调。女鬼嘴唇正静静地贴在她耳边，眼睛透过屏幕和她对视。 “……”杜诀显然高估了自己，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和女鬼有来有往地对峙的，结果在看到对方鬼样子的时候，身体比大脑先作出反应，直接晕过去了。 * 当杜诀醒来，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甚至身上还盖着被子时，突然感到很累。 她昨晚仿佛在和空气斗智斗勇，身心俱疲的她甚至产生一个想法：那鬼东西爱呼吸就呼吸吧，她没资格剥夺一个鬼呼吸的权利。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不和对方硬刚了。 人一旦下了某种决心，就连死也不怕，别说鬼了，更何况区区呼吸声而已。 她起身洗漱，木然地坐在电脑桌前，电脑屏幕上写着一行字，显得有些无辜。 “是你让我出来的。” “……”杜诀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解释昨晚把她吓晕的事。 我让你出来你就出来？那我让你天天对着我的耳朵呼吸了吗？我让你含我耳朵了吗？我让你亲我嘴了吗？你这是骚扰！ 杜诀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第5章 她关了电脑，起身去拿外卖，然后该吃饭吃饭，该打游戏打游戏，仿佛这样才能让她忘记自己昨晚被吓晕的事实。 杜诀无聊地刷着视频，一晃一天过去了，等困了，她躺回床上，闭上眼就能听到呼吸声，感觉到那东西在靠近，她冷道：“别靠近我。” 似乎有点作用。 呼吸声减弱了，但并没有消失。 第二天，杜诀又一次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上网看到朋友发来的消息。 朋友：“怎么样？现在还有声音吗？” 杜诀：“有，但是无所谓了，她有本事就搞死我，等我也变成鬼，我就去搞死她！” 朋友：“……别动不动就谈生啊死的，你确定真的不是你的幻听？” 杜诀：“我骗你干嘛，不是给你听过录音吗？” 朋友：“哎，我知道我知道，就是这事很匪夷所思，那个女鬼干嘛缠着你啊？知道原因才方便对症下药啊。” “我哪知道。”杜诀有些心虚，因为这个女鬼的出现是随着绿贴的发出，才开始出现的，但是这件事她还没有告诉朋友。 朋友：“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杜诀：“没有。” 她就是一个恐怖小说作者，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买东西靠网购，吃饭靠外卖，除了下楼去扔垃圾，几乎不出门的。 不过朋友的话还是提醒了她，杜诀又一次上了绿江论坛，帖子已经没有人顶了。 网络上就是这样，没人会持续给一个可能是绿贴的帖子关注，更何况这个帖子确实是她编的。 睡前，杜诀对着墙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没有人回答她。 “如果你有冤情的话，我可以给你报案。” 一般恐怖小说里都是这么个走向，被残忍杀害、尸体被封藏在墙里的女鬼，死后成了地缚灵一般的存在，只能在墙里出没。 她随机缠住一名受害者，直到好心的受害者替她报案，为她沉冤昭雪，她才会离开人间。 杜诀说完等了一会，墙里没有任何反应，连呼吸频率都没有任何变化，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居然试图和一堵墙对话。 不回应算了。 那干脆永远都别出现了。 然而当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时，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呼吸声，杜诀皱了皱眉，到底是没说话。见鬼了，她居然把这呼吸声听熟了。 她旁若无鬼地睡了。 呼吸声像是某种白噪音，让她睡得特别踏实。 这说明人就是贱的，什么环境都能够适应，居然连鬼的存在也能适应。 早晨，杜诀醒来，她耳朵又被含住了。 “……” 难道把她耳朵当奶嘴了吗？天天含！ “松开！” 那种冰凉的感觉慢慢褪去。 杜诀突然很好奇那鬼全身长个什么样，又是以什么姿势含住她耳朵的，她脑补了一个从墙里伸出半截身体的女人，赶紧打住。 当吃饭的时候，杜诀突然好奇道：“你吃饭吗？要不要我给你烧几柱香？” 第8章 “你还是继续这样吧，别出来吓人了。” 第八章 没有声音。 其实除了忽近忽远的呼吸声，杜诀再也没听到过这个女鬼发出过其他声音。 杜诀想到和女鬼为数不多的两次交流都是通过电脑，她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屏幕上赫然写着四个字。 “已经吃了。” 吃了？什么时候吃的？吃了什么？ 杜诀思考了两秒钟，没想出来，行吧，既然吃了那就算了，反正她也只是随便问问，可能这个鬼不是传统的那种吃香火的鬼。 杜诀吃完饭，继续码字，文思泉涌，如有神助，她算是明白了，只要下定决心不把女鬼当成一个恐怖东西，生活就能一下子变得正常起来了。 其实那玩意也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也就是睡觉时会有呼吸声，也就是会含她耳垂，也就是会在她电脑屏幕上打字而已，和养了个小猫小狗差不多，那家伙还不会掉毛，而且不吵闹。 杜诀码完字，升了个懒腰，打开视频软件，点开一部最新上线的高分电影。这部电影上映时她就想看了，但因为懒得去影院，就一直搁置了。 电影一播放，周围的温度就降下来，杜诀扭头看了一眼，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能感觉到温度下降而已。 她算是发现了，每当她看电影的时候，女鬼都会凑到她身边，而她码字时就很正常，看来那家伙是真的爱看电影。 她给这个女鬼打上了标签，爱看电影，但是英语不好，喜欢含她耳朵，还会亲她。 初步鉴定，是个色鬼。 随着剧情深入，背后冷沁沁的，杜诀裹紧了自己的小毯子，感觉有了这只鬼，夏天都不用开空调了，能节省不少电费。 电影看到一半，手机响了，是外卖电话。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敲一下门，放门口就行，谢谢。” 杜诀挂断电话，等听到了敲门声，又过了一会，估摸着外卖员已经走远，这才慢悠悠地暂停了电影，起身准备去取外卖。 耳边突然响起了女鬼的呼吸声，杜诀脚步一顿。 根据这几天的经验，她刷视频打游戏看电影时，女鬼都是不会发出声音的，通常都是她靠近墙壁或者躺在床上时才能听到呼吸声。 上一次不靠墙也不躺床上却听到呼吸声，还是因为她故意激怒女鬼，女鬼从她背后出现，把她吓晕了。 不对劲。向前试探性地走了一步，耳边的呼吸变得急促一些。 杜诀仿佛意识到什么，脚步也放轻了，她从猫眼往外看，外面空荡荡的，只能看到半边脚，对方应该是想站在猫眼的视野盲区，但是露馅了。 好在因为独居，她门外还安了摄像头。 杜诀拿出手机，点开监控，外面站着一个男人，从穿着能看出应该是个外卖员。 杜诀立刻明白，这人有问题，她刚刚明明已经让对方把外卖放门口就行，怎么还在这？ 她又看了一会，那个外卖员有些焦急地盯着门，手掩在背后，身后似乎还藏了什么，杜诀眉头一皱，果断选择报警。 警方来时，那男的已经走了，但还是根据监控提供的面部信息和外卖信息，成功找到了那个男人。 杜诀这才知道那男的手里居然真的持有凶器，是来报复她的。 杜诀满脸疑惑。 她只记得前几天她因为女鬼的事，没有睡好，本来心情就差，点了一份外卖，结果平台上显示送达，实际上一直没有送到。 她打电话去问外卖员，对方却说早就送到了，她看了门外监控没有看到记录。她问是不是不小心送错了地方，对方反而开始骂她，并一口咬定就是送到了，但是也没有照片之类的证据，然后还骂骂咧咧地挂了她电话。 后来她联系了商家，商家让她退款并且投诉外卖员，她就照做了，结果外卖员又打电话来咒骂她，说是让她等着，他不好过她也别想好好活着。 她那时正烦女鬼的事，压根没把这事当一回事，这年头动不动就放狠话的人太多了，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心存报复，而且还付出行动了。 去做了笔录回来，杜诀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本来就饮食不规律，现在因为饿了太久，胃部隐隐作痛。 她重新点了份外卖，边吃边看电影，但已经没有之前的兴致。 就连电脑屏幕黑了，杜诀都没心思管。 屏幕黑了之后又亮起来，自动跳到文档页面，屏幕上光标一闪一闪地打出一排字：“你脸色很白。” “再白还能有你白？”杜诀嘀咕道。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见到的画面，黑白色调的女鬼出现在她身后，但因为是从平板屏幕里倒映出来的，看得不是很清晰，就只记得很白很黑。 电脑屏幕仿佛卡住一样，光标一直闪动着，但是始终没有新字出现。 杜诀：“好了，你没话说，就把屏幕还给我吧，我还要看电影。” 电脑顿了顿，又一次黑屏，然后重新回到电影观看界面。 然而电影没有看完，杜诀就去卫生间吐了，因为她刚刚又接到了派出所民警姐姐的电话，说那个外卖员有前科，他会在外卖盒上扎针眼，往里面注入一些不明物质。 “……”杜诀一想到又去吐了一次，虽然知道不是同一份外卖，甚至那个外卖员都没机会继续作奸犯科了，但她还是觉得恶心。 因为她是外卖常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兴许以前的外卖也有类似情况，越想越恶心，杜诀吐到吐不出东西，才停下来。 镜子里，她脸色苍白，估计和黑白色调的女鬼也差不多颜色了。 接下来，杜诀处于一个很饿但是没有任何食欲的状态，只是往肚子里狂灌矿泉水。 第6章 她倒在床上，在网上搜索外卖避雷贴，越看越恶心，因为要避雷的东西太多了。 以前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只要不遇到就没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现在却再也没法再欺骗自己了。 杜诀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听着耳畔富有节奏的呼吸声，心里居然感到一丝宁静。 她突然好奇：“你怎么只是呼吸，不显形？” 那呼吸声变轻了一些，杜诀感觉身边温度又降低了一些，似乎马上就会有一个黑白女人从墙里钻出来。 想到那天被吓晕的场景，她忙道：“算了，你还是继续这样吧，别出来吓人了。” 那天没看清出鬼的模样，她都吓晕了，等看清楚，她还不直接人没了？ 女鬼：“……” 第9章 这太不科学了。 第九章 杜诀罕见地出门吃饭了。 因为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这两天都是靠零食度过的，和正餐比起来，零食还是差点意思，她这两天都没精神，四肢无力。 杜诀去了一家麻辣烫店，随便点了几样菜，等餐的时候，她突然好奇，女鬼会不会跟着自己出来？ 杜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今天艳阳高照，温度逼近30度，幸好店里有空调，不然能给人热死，这也是她不想出门的原因。 之前她天真地以为女鬼只会在墙里出没，墙才是女鬼的家，后来发现对方似乎很自由，毕竟她从c城回来后，对方照样能跟着她。 “你在吗？”杜诀对着空气轻声道。 刚刚说完就看到对面桌的食客抬起头来，神色古怪地看了自己一眼，杜诀面不改色地拿起手机，戴上耳机，仿佛自己在和人聊天。 没有动静。 杜诀心想这才正常嘛，如果大晴天都能跟着她出来，那还叫什么鬼？叫神还差不多。 麻辣烫煮好之后，她正准备用餐，就看到餐桌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行用水写的字。 “我在。” 杜诀：“……” 紧接着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呼吸声，饶是杜诀已经和女鬼相处了十多天，知道她暂时不会害自己，此刻也惊出一身冷汗。 她突然觉得很恐怖。 大白天的，女鬼居然也能出现。 她压住心底的惊讶，吃完麻辣烫后，甚至去大太阳底下站了一会儿，但耳机里依旧能听到呼吸声，对方依旧存在。 她真的是鬼吗？ 这太不科学了。 鬼不是很怕太阳吗？ 被太阳一晒就会灰飞烟灭吗？ 呃……好像一直都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对方是传统意义上的鬼，对方似乎没承认过。 杜诀吃完饭回到家，状似闲聊一般，以一种懒散的语气问道：“你居然不怕太阳？” 她懒得去书房看电脑，干脆拿出手机，打算和女鬼在手机上聊天，当手机黑屏的一瞬间，她又后悔了，说：“咱们还是用电脑交流吧。” 手机里的隐私太多了，颜色小说颜色视频，她不确定女鬼操控她的手机时，是不是能够看到里面所有数据，但还是多个心眼比较好。 杜诀来到书房，电脑屏幕已经自己亮起来了，上面写着一行字：“怕，但是没关系。” 怕太阳就好，杜诀最怕那种没有弱点的东西了，如果对方不怕太阳，又能在白天出没，而且还喜欢缠着她，在她耳边呼吸，还含她亲她，那和她家里多了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那你刚刚怎么没事？” “我附身在你耳机上，所以没事。” 能附身，杜诀记下这个小知识点。 “你是鬼吗？” “是。” 那用对付普通鬼的方法能对付你吗？杜诀到底是没问出来，怕激怒对方，得不偿失。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忘了。” 忘了？杜诀琢磨一会忘了的意思，是死的时间太久，所以忘了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你从哪里来的？” 没回答。 “怎么送你回去？” 没回答。 之后无论杜诀问什么，女鬼都没有回答了，电脑也似乎死机了一样。 杜诀兴致缺缺地躺在沙发上，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是选择性回答。 之后杜诀天天出门吃饭，吃了没几天就烦了，离家近的不好吃，离家远的她不愿意去。 她还是更喜欢点外卖，因为不用出门，不用特地换衣服，在家想怎么穿就怎么穿，而出门吃饭，每次都要换衣服，很麻烦。 杜诀突然很烦躁，就像是被强行改变生活习惯一样，太难受了。 “要不还是继续点外卖吧？”杜诀这些天已经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女鬼也不仅仅是通过电脑和她聊天，现在更多是通过平板。 因为非工作时间，她一点都不想去书房打开电脑，更多是用平板和手机。 “外卖里有脏东西。”平板备忘录里自己打出一行字，没等杜诀作出反应，又打出一行字：“我们自己做饭吧。” “我不会做。”杜诀讨厌做饭，她闻到新鲜肉类就会反胃想吐，她连给活虾挑虾线都害怕，她连照着菜谱做出来的东西都不好吃。最主要的是，她内心深处，觉得做饭很麻烦。 平板黑屏了。 杜诀打开外卖软件，开始浏览外卖，点外卖的心思一升起，就停不下来，当她准备下单，就只差付款时，平板又亮了。 “外卖里有脏东西。” “外卖里有脏东西。” …… “外卖里有脏东西。” 平板跟抽风一样，开始复制粘贴“外卖里有脏东西”这一行字，因为粘贴的速度太快，显得像是动画片一样。 “……你好烦啊。”杜诀暴躁道，“我知道有脏东西，但我就是不会做饭，除非你出来帮我做，不然别管我。” 平板安静了。 杜诀也安静了。 因为她怕女鬼真的出来，女鬼一直这样通过电子产品和她交流，她还可以催眠自己，对方类似电子宠物，但如果对方真的显形出现，她无法接受自己的领地被外人侵入。 “抱歉，我不能帮你做。”平板上又出现一行字。 杜诀敏锐地察觉到是不能帮她做，也就是说女鬼本身是会做饭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帮她做。 之后平板又自己动起来，最后停留在一个视频上，然后自动播放起来。 “宝子们，新手做饭教程又来了，今天来教你们怎么做紫菜炒饭，操作很简单，有手就行。咱们先来准备食材，午餐肉一块、紫菜一盘、鸡蛋两枚、隔夜饭一碗……” 杜诀：“……” 她看了一眼即将付款的外卖订单，又看了一眼平板，想了想，最终还是取消了，认命地开始比照着视频，在外卖超市里下单食材。 家里是有厨具的，正是因为以前尝试过几次，她才知道自己不是做饭的料，后来才彻底放弃了。 食材到了之后，杜诀跟着视频里做准备，没有隔夜饭，她现煮了一锅米饭，然后把午餐肉和香菇切成丁，鸡蛋打散备用。 “锅中不放油，把紫菜放进去，变绿色就行。” 杜诀跟着教程，处理完紫菜，当把午餐肉和香菇放进去后，她眉头紧皱，手伸得老长，整个身体后仰，生怕油会跳自己一脸。 好在最终成功了，做出了一碗看起来还不错的类似蛋炒饭的东西。紫菜没有烤脆，所以是一坨一坨的，粘在米饭上，加热后反而变得更有嚼劲，可惜油放多了，吃得很腻人。 杜诀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才感觉没那么腻人了。 她果然不会做饭。 居然连这么简单的“有手就能做”的新手饭，她都做得不好吃，还是放弃做饭吧，然而扭头一看，就看到平板上写着一行打字。 “很厉害，只做一次就成功了。” 杜诀：“……” 别夸了别夸了。 她下次还做还不行吗？ 不然真的会有种“幼儿园小朋友仅仅是会自己上厕所，就被学校开大会表彰”的尴尬感。 第10章 “我身体还扛得住。” 第十章 接下来，杜诀又尝试了三鲜汤、葱油面、可乐鸡翅……都是些毫无技术含量的菜，本来做得不咋地，但因为女鬼总是在夸她，杜诀也觉得自己作为新手做得还行。 自此她还多了一个出门任务，那就是去买菜，因为网上买的菜大多数时候不新鲜。 不过做饭确实麻烦，做之前要买菜备菜，做之后还要洗碗收拾灶台。 杜诀勤快了几天就又想打退堂鼓了，她想改善一下伙食，自己做饭虽然有成就感，但是有时候会翻车，味道不怎么样，而且还劳心费力。 在杜诀第n次打开外卖软件时，女鬼发来了新消息。 这是杜诀发现的最新聊天方式，为此她还给女鬼注册了一个新微信账号，平板也给女鬼使用了。 第7章 她只需要像和朋友聊天一样，就能接收到女鬼的新消息，不用每次都去看平板了。 这个感受很神奇。 就像多了一个微信好友一样，少了些神秘感，多了几分真实。 女鬼：“[链接]这家家常菜很干净卫生。” 杜诀：“你怎么知道的？” 女鬼：“我去看过了，他家几乎没有差评，为数不多的差评都是做错了菜，或者没有按照顾客要求不放香菜，而且有实体店，实体店是透明厨房，缺点是价格偏贵，但是卫生绝对有保障。” 杜诀：“你怎么去的？” 女鬼：“顺着网线去的。” 杜诀：“……” 她发现她对女鬼的认知又提升到了一个全新高度，感觉对方除了是“鬼”之外，其他任何方面都比普通人强，完全不能用普通的鬼来定义她。 杜诀沉默两秒钟：“你从我的手机去的？” 女鬼：“对。” 杜诀突然生起气来，声音都变大了不少：“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在侵犯我的隐私！我允许你进入我的手机了吗？” 女鬼：“……抱歉。” “我们必须得约法三章。”杜诀承认自己在借题发挥，因为她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一直没合适的机会。 不然家里有一只神出鬼没的女鬼，她感觉自己做什么都会被对方窥探，毫无安全感。 女鬼：“怎么约？” 杜诀：“对于我来说，你是一名入侵者，我有权利对你进行各种约束，甚至赶你走。” 女鬼：“是你邀请我来的。” “……”杜诀又想到那个帖子，她现在确定了，女鬼的到来和那个帖子脱不了干系。 这些天她也一直在研究这事，但因为女鬼无处不在，她一直没下手，就怕激怒对方。 “总之，你不能窥探我的隐私，除非经过我的允许，不然你不能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身边，也不准入侵我的电脑手机等私人用品。你做什么事都要经过我的允许，你只是这个家的客人。我允许你住在我家墙里，已经算是对你很客气了。”杜诀说到这里有些心虚，生怕女鬼会发飙。 女鬼什么反应都没有。 杜诀硬着头皮继续补充道：“就算是我邀请你来的，你也只能是客人，而我才是主人。” 女鬼依旧没有回答。 虽然杜诀也觉得这些要求有点霸道，但她才是受害者，她有权维护自己的利益，当她以为女鬼不会同意的时候，女鬼发来新消息。 女鬼：“嗯，我会酌情考虑的。” 杜诀松了一口气，能商量就好，幸好不是什么霸总型女鬼。她按照女鬼给的链接点了外卖，果然味道不错。 吃完饭，她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前，又一次提醒女鬼，不准来自己房间。 虽然完全是寄希望于女鬼会守信，但她也没别的办法了，总不可能真的和女鬼生活一辈子，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对方送走。 杜诀进入一个玄学论坛，在里面看了不少资料，联系上一个大师，和对方约了见面时间。 “我出门一趟，你不准跟着我。” 女鬼：“去哪？” 杜诀：“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我回来之后会检查平板使用时长，你最好别动小心思。” 女鬼：“……” 杜诀坐地铁又打车才到那个大师生活的地方，然后和对方讲了自己这些天的悲惨遭遇。 “你管这叫悲惨遭遇？”大师目瞪口呆道，“你让她出来她就出来，吓晕你之后还给你盖被子，发现你即将遇到危险还提醒你，还不让你吃外卖，而是让你学做饭，你说她是你妈我都觉得没问题。” 杜诀：“……” 她连和人合租都受不了，家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色鬼，当然算是悲惨遭遇。 “我妈不长这样。”杜诀眸色一暗，她妈是短头发，即使变成鬼也不会是这样的，而且那个鬼还亲她。 大师一噎，看向杜诀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同情，说：“她居然会亲你，这确实有问题，她可能是你的阴桃花。” 杜诀：“啊？” “你以前有没有欠过什么风流债？”大师盯着杜诀，“看你年纪轻轻的，年岁应该不大，今年多少岁？” “25岁。”杜诀说完才恍然，自己居然25了，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她就没过过生日了，而且这几年她感觉时间过得飞快，她对于自己的年龄已经没有实感，就是觉得恍惚间又大了一岁。 大师：“谈过恋爱没？” 杜诀：“没有。” 大师：“有没有被人悄悄结冥婚之类的？” “……不知道。”杜诀只在网上和恐怖小说里看到过结冥婚相关的事，而她家女鬼显然不是普通女鬼，不能用传统思维去预测对方的行为，估计和冥婚没什么关系。 大师沉思片刻，说：“根据你的描述，应该是那个帖子有问题，我搜了一下你说的那个帖子，感觉这个帖子阴气有点重。” “你发帖子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恰好是丑时，正是阴气沉积之时，传说中的百鬼夜行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再加上那天又是清明节。你想送走对方，也只能从那个帖子下手。” 杜诀面色发沉，说：“大师，有没有什么法宝给我傍身，让对方无法伤害我。” “按照你所说，我觉得那鬼不寻常，连阳光都不怕，至少是个厉鬼，普通法宝肯定压不住她，不过我有一个压箱底的传家宝，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可以贱卖给小友，保你平安。” 杜诀：“多少钱？” “不贵。”大师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 杜诀：“五千？” 大师：“五万。” 杜诀：“……那算了，我觉得那个女鬼也没怎么样我，最多就是亲我，我身体还扛得住。” 大师：“……” 好家伙，遇到穷鬼了。 第11章 她今天一定要把女鬼送走！ 第十一章 杜诀准备直接走人，心里在问候大师：五万？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她来这里的咨询费都花了888，又不是白嫖的，结果大师还要宰她，杜诀瞬间觉得鬼也不可怕了，和穷比起来，鬼简直和蔼可亲。 她虽然有存款，也拿得出五万，但她又不是*冤大头，她工作不稳定，极度依赖状态，需要存款兜底。 而且大师有句话说得好，女鬼目前对她跟她妈差不多，是没什么恶意的，她完全没必要出这钱，又不是过了今天就不过了。 杜诀起身。 大师忙道：“小友，价格好商量，如果手头不宽裕的话，我们这里还提供贷款服务。” 杜诀：“……” 这个大师怕不是个骗子吧？杜诀四处看了一看，看到了营业执照，某某科技公司。 杜诀：“……” 666，玄学大师开科技公司，怪不得都说现在网上的骗子公司，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叫某某科技呢。 杜诀抬腿就走。 大师追了出来，见杜诀脚步毫不停留，显然没法做生意了，连忙摸出一张黄符。 “小友，请留步，我这里还有一张驱邪符，面对厉鬼时，可挡一击，是家师亲传的。” 杜诀疑惑地看着他。 “免费的，不收钱。”大师笑道。 杜诀更警惕了。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真的免费，只有一个要求，你给我说说这件事的后续就行。开张这么久，第一次遇到女同鬼，我要用来当案例。”大师补充道，“前提是你能有幸活着，如果你不幸出事的话，那当我什么都没说。” 杜诀：“……” 不要白不要。 杜诀拿着那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符纸走了，因为写恐怖小说的缘故，她对符箓也有些了解，这张符纸看起来和某宝买的差不多，好在不是印刷的，而且很旧，有种古朴的气息在上面。 杜诀坐上地铁时，一整个面无表情，加上正赶上打工人下班高峰期，地铁挤得要死，她的脸更臭了。 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唯一稍安的就是，她从大师的第三视角了解到，女鬼对她没什么恶意。 还有帖子。 杜诀又一次进入绿江论坛，研究了一下当时发的帖子。 大师说得对，她现在打开帖子，也觉得这个帖子阴气挺重的，明明在人挤人的地铁上，她浏览帖子时，依旧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女鬼说是她邀请她来的，她什么时候邀请的？ 因为她说她家的墙会呼吸吗？那她岂不是言出法随了？岂不是相当于有了神笔马良的神笔，她在帖子里说什么都是真的？ 那她说她会暴富，会成功吗？杜诀摇了摇头，还是别想这些了，一般这种事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而且都是有代价的。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想到了笔仙碟仙，然后更烦了，因为这两种鬼都是经典的难送走的厉鬼，难道家里的女鬼是帖仙？ 第8章 杜诀正胡思乱想着，手机通知栏跳出一条新消息，因为正琢磨着女鬼的事，她手机都差点吓掉了。 女鬼：“你什么时候回来？” 杜诀拿稳手机后，陷入沉思，她已经很久没这样被人惦记了，自从家里出事之后，她走哪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老实说，被惦记的感觉真好，如果对方不是一只女鬼就好了。 而被鬼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 杜诀：“过会儿就回来了。” 女鬼：“好。” 杜诀盯着女鬼的回复，抿了抿唇，转而给朋友发了条消息。 杜诀：“[链接]好奇怪啊，我的墙居然会呼吸。” 朋友：“？？？我去，这个楼主身上发生的事和你的一模一样，这些鬼不会是团体作案吧？” 杜诀：“……那就是我发的帖子。” “……”朋友也是写小说的，很快察觉出不对劲，说：“所以是你自己把她招惹出来的？” 杜诀：“大概是吧。” 朋友：“你说你闲着没事发这种帖子干嘛？瘆得慌。” 杜诀：“你都说闲着没事了，那肯定是因为我太闲了。” 朋友：“……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打算怎么办？前不久你还说你们和平共处了。” “现在已经约法三章了，但我依旧要送走她。”杜诀没有丝毫犹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她不可能一直让自己处于危险和被动之中。 朋友：“送送送，当然要送走，有办法了吗？玄学论坛上挺多大佬的，我看那个叫云隐的大师就挺神秘的，好多人都找他算吉凶看风水，你要不找他看看？” 杜诀沉默了，她找的大师就是云隐，她现在一想到那个大师满脸推销的样子，就觉得毫无神秘感。 她和朋友说了一下大师的事，说：“我打算在这个帖子下回复试试，所以想让你帮我参考一下说辞，免得有纰漏，出现意外。” 朋友：“就说你已经听不到墙里发出奇怪的呼吸声了，身边也没有任何异样，没有鬼没有奇奇怪怪的生物，你过上了和之前一样幸福平静的生活。” 朋友：“不过我觉得这事有点悬，虽然你帖子里的内容目前都应验了，但那是因为你的帖子都是清明节那天回复的。而且有的东西，请来了就送不走的。” 杜诀汗毛一竖：“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试试的。” 和朋友交了底，杜诀安心了许多。 回到家，杜诀推开门，第一句话就是：“我回来了。” 几乎是下一秒，她就感觉周围空气一凉，跟开了冷气似的，显然是女鬼凑到她身边了。 杜诀：“不是说不要无缘无故来我身边吗？” 话音刚落，冷意褪去。 杜诀手里还拎着两袋菜，她特地去菜市场买的，免得女鬼对她的外出起疑心。 她按照走之前说的那样，去检查了平板，发现自己离开的这三小时里，女鬼都在使用平板，主要用于看电影和刷视频。 但这个方法也不稳妥，因为没有人在，平板也可以播放电影，而且那女鬼厉害着呢，还能顺着网线去找人，不过她也没有别的办法验证，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杜诀：“很好，你很守信，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你不准进来。” 女鬼：“好。” 收到女鬼的消息后，杜诀一头扎进书房，手指飞快，在那个帖子下留言，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没有半分迟疑。 犹犹豫豫可是恐怖片的大忌，多少恐怖片主角都是因为犹豫，错失良机，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而她，可是恐怖小说作者。 她今天一定要把女鬼送走！ 第12章 你饿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十二章 楼主：“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已经听不到墙里的呼吸声了，身边也没有任何异样，没有鬼，没有奇奇怪怪的生物，我过上了和从前一样平静的生活，这个帖子就在这里结束吧。” 杜诀几乎是照抄朋友发给自己的内容，只不过着重修改了一下措辞。 听不到墙里的呼吸声，可以是墙里没有呼吸声了，也可以是她的耳朵聋了。 既然这个帖子这么神奇，她不能大意，不能让女鬼钻了空子。 把听不到墙里的呼吸声改成墙里没有呼吸声，为了保险起见，杜诀又加了一句：耳边也没再听到奇怪的呼吸声。 最后检查了一遍，确保无误之后，杜诀这才点击发送，发完之后，她紧张地坐在电脑前，刷新着帖子。 女鬼会随着帖子的更新而消失吗？ 总觉得这样就能把对方送走的话，太容易了，但是当初她把对方“请”来也很容易啊。既然对方是她发绿贴招来的，应该也可以通过回帖子的方式把对方送走。 160l：？？？这个帖子居然还有后续。 161l：所以呼吸声是从哪里传来的？楼主真的幻听了？ 162l：上一条回复不还在说自己刚刚看完医生回来嘛，说不定楼主是精神病呢。 163l：众所周知，强调没有，就是有，楼主不会是真遇到什么鬼了吧，这个回复好奇怪啊，有点像那种公式化的人机发言。 164l：是啊，为什么要强调身边没有鬼没有奇奇怪怪的生物？而且隔了这么多天才说没有，难道这些天都有这些生物？ 165l：就是就是，不应该说一下前因后果吗？呼吸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消失的？无头无尾的来一句这样的声明，感觉追的帖子烂尾了。 166l：我也觉得，之前还担心过楼主安危呢，结果这样无头无尾的，楼主，你最好不是在试梗，如果是试梗，祝你写文本本扑街，如果不是，祝你追的小说本本断更烂尾！ 杜诀：“……” 好恶毒的诅咒。 清明节那天她发了帖子之后一击即离，本来就被网友们骂了，时隔半个多月再回复，这次骂得更惨。 她退出帖子，想了想，又给女鬼发了一条消息，试探一下。 “你刚刚看的什么电影？”杜诀找了个安全话题，如果对方回复她，她就假装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以后再找机会送鬼走。如果没有回复，那就说明她成功了。 杜诀死死盯着对话框，两分钟过去了，女鬼都没有回复她的消息。 通常女鬼都是24小时高强度上网的，以前杜诀给她发消息，她几乎都是秒回的。 这是送走了？ 杜诀站起来，走到书房门口，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明明是在自己家，她的动作却像小偷一样轻盈。 平板正静静地躺在客厅沙发上，停留在某个视频播放页面，视频放到一半，就暂停了，就好像女鬼是突然消失的一样。 杜诀谨慎地拿起平板，随机播放了一部电影，周围没有任何异样，往常她一看电影，周围温度就会骤降。 她躺上床，耳边没有听到任何呼吸声，她又附耳凑到墙边。 “喂，你还在吗？” 什么声音都没有。 居然这么轻松就送走了？ 杜诀觉得不可思议，早知道这么容易，她这些天干嘛要和女鬼虚以委蛇？ 不过杜诀依旧有些不安，她把这归结为她还没有适应女鬼的离开。 算起来，她们也相处将近二十天了，女鬼也算是高强度参与过她的生活了，如今对方骤然离开，她会不习惯，这很正常。 对，就是这样。 终于解决了一件大事，杜诀如释重负，朋友第一时间发来消息问她情况如何。 朋友：“怎么样？” 杜诀：“送走了。” 朋友：“送走就好，其实我挺怕你惹怒她的。” 杜诀：“惹怒她？既然她是我邀请来的，我现在想送她走，不是很合理吗？” 朋友：“你竟然打算和一个鬼讲道理？你确定真把她送走了吗？” “……”杜诀也不是特别确定，主要是女鬼神出鬼没的，她之前能证明对方是存在的，现在却无法证明对方是不存在的。 无法证伪，是连科学家都头疼的问题。 听了朋友的话后，杜诀又点进帖子，她决定删除这个帖子，连帖子都不在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提交删除申请后，还要等管理员审核，杜诀晚上一看，居然失败了，因为她的理由是玄学，而管理员表示这个帖子很正常，不涉及玄学。 她发的帖子为什么不能删？ 杜诀一边骂绿江，一边举报，举报自己的帖子涉嫌宣传封建迷信，举报这是个绿贴，所有内容都是编造的。然而管理员和她作对似的，依旧驳回了她的申请。 “垃圾绿江！”杜诀骂骂咧咧地退出绿江，眼不见心不烦，她退出来之后，却一时之间找不到事干了。 码字？没有心思。 看电影？算了，又把女鬼招来怎么办？ 说到底，她心底还是没底，她无法肯定对方真的被她送走了。 第9章 昨天这个时候她在干嘛来着？好像在看电影，当时女鬼还凑她边上了，冷沁沁的。 杜诀决定去打游戏，游戏容易让人忘记时间忘记现实。 打累了，躺床上，墙里没有烦人的呼吸声，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孤零零的时候，不过过几天就习惯了，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 杜诀早上醒来，打开电脑，打算继续举报帖子，却发现有不少回复，其中一条回复尤为醒目。 “你确定你身边真的没鬼了吗？” 什么意思？ 杜诀左顾右盼，女鬼还在她周围吗？她突然感觉空气变冷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狂按鼠标，想叉掉那个窗口，电脑却死机一样，一直卡在帖子页面一动不动，周围阴气萦绕。 杜诀眼睁睁看着整个屏幕如同被墨水浸染一般，从边缘到中间，逐渐变黑，紧接着，一张黑白色调的鬼脸出现在屏幕中央。 为了方便玩游戏和码字，她特地给电脑配备了27寸显示器。 此时此刻显示器被鬼脸占据，鬼脸死死地盯着她，就像城市裸眼3d大屏幕一样，下一秒，鬼脸以极快的速度，钻出屏幕，朝她袭来…… “啊！”杜诀整个身子往后仰，想要避开鬼脸攻击，下一秒，却发现自己还好好地躺在床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涔涔。 杜诀好一阵才缓过来，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还好还好，只是做梦而已。 她伸手在四周摸了摸，刚摸到手机，就整个人直接僵住，因为她的床头居然有光。 杜诀僵硬地转动着眼珠，整个人像中了迟钝剂一样，动作缓慢地转过身体。 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坐在她床边，对方手里捧着平板，平板微弱的光照在脸上，照出一张惨白的鬼脸，对方似乎已经盯着她许久了。 杜诀：“……” 啊啊啊！这女鬼怎么还在？阴魂不散的！ 杜诀大脑都快要宕机了，加上刚刚的噩梦加持，她现在除了害怕就是害怕。 这肯定还是梦，梦中梦，绝对是的。 杜诀双眼一闭，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怎么还不晕？怎么还不晕？怎么还不晕！死身体，快反应啊！快开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啊，她宁愿直接晕死过去，也不想面对女鬼。 “叮咚~”手机响了一声，接着又一声，像是某种催命符一样，杜诀的直觉告诉她，她如果置之不理，接下来会有更恐怖的事发生。 杜诀见死活晕不过去，认命地睁开眼睛，拿起手机，背过身体，尽量不去看女鬼。 两条消息弹了出来。 “你醒了？” “我饿了。” 杜诀：“……” 我被你吓醒的！ 你饿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13章 附带一张女鬼自拍照。 第十三章 杜诀抚着心口，觉得最近心脏都强大了不少，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情吐槽。 按理说她一个写恐怖小说的，应该是不会那么怕鬼的，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世上没有鬼啊。 而且就算不是鬼，而是一个大活人，大半夜坐在她床头，死死盯着她，她也怕。 更别说对方还是鬼了。 杜诀都不敢说话了，双手艰难地打字：“你能不能变回去？你现在这样我不习惯。” 试想一下，你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对方身上没有任何色彩，她就像是刚刚从黑白电视里钻出来的一样，浑身只有黑白二色，还死气沉沉的。 怕不怕？ 怕死了。 而她床头的女鬼就是这样的。 杜诀紧张地发完消息，女鬼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机械性地又发来一条：“我饿了。”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饿了就去吃饭啊，你一个成年大鬼，难道还要我亲手喂你？ 杜诀非常想咆哮，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愣住，女鬼为什么要对着她说她饿了？ 难道她要吃她？ 杜诀吞了吞口水，开始摸符，希望那个大师没骗她，那黄符真的能抵挡厉鬼一击。 黄符被她装在一个符袋里，放在枕头下。 她刚刚摸到符袋，就发现自己身体无法动弹，熟悉的冰冻感又来了。 她被含醒的那天早上，就是类似现在的感觉，身体像被施了冰冻魔法，浑身冰冷，无法动弹。 此刻房间里只有她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平板早就熄灭了，而女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悬在她的身上。 杜诀：“……” 她呼吸都止住了。 杜诀和女鬼以类似这样“＝”的两条平行线叠在一起，她下女鬼上，寒意从她俩身体相贴处钻入，杜诀几乎是立刻闭上眼睛。 该死的女鬼，居然直接给她怼脸杀，她连看都不敢看女鬼，结果女鬼直接贴脸开大。 是嫌她在梦里被吓得还不够惨吗？ 下一刻，嘴唇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杜诀怔住，突然悟了！ 所以这就是鬼在吃饭？原来上次女鬼不是在亲她，而是在吃她，她被亲过一次，还晕过一次，估摸着女鬼都偷偷吃过饭。 平时她睡觉时，也不知道女鬼会不会出来偷吃？对方还经常含她耳垂，是不是也是吃饭的另一种形式？ 可恶！ 被吃的过程倒是没什么奇怪的感觉，甚至都不含情~欲，就像是嘴里含了一块薄冰一样，而身体却感觉越来越困，越来越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杜诀快睡着的时候，感觉自己自由了，身上没有那种禁锢的感觉，才敢睁开眼，发现卧室房间的灯早已经打开了。 女鬼已经不在了。 明亮的房间给了杜诀安全感，她连忙去拿手机，上面果然有女鬼刚刚发来的消息。 女鬼：“谢谢。” 杜诀：“……” 还怪有礼貌的，但能不能在饭前有礼貌？ 杜诀打了个哈欠，身体感到一阵疲乏，眼皮开始打架，困意袭来，她突然只想睡觉，就直接躺下睡了。 早上杜诀醒来时，只感觉这一觉睡得很香。 其实自从接受女鬼的存在后，她的睡眠质量就很好，她以为是因为耳边多了女鬼呼吸声这种白噪音的缘故，现在想来，估计是女鬼趁她睡觉偷偷吃她，吃完她就困，所以睡眠质量才变好了。 倒是可以治失眠了，但对方是个鬼，也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听着墙里传来熟悉的呼吸声，杜诀现在连动都懒得动了，好像一切反击都是徒劳。 她点开和女鬼聊天的对话框，对着墙壁说：“昨天我找你时，你不在，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想把对方送走，免得这家伙半夜又爬她床头。 女鬼：“我一直都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杜诀：“……” 所以昨天她上蹿下跳地试探女鬼到底还在不在时，这家伙就在某个角落里，像看小丑一样看她的笑话？ 杜诀扯了扯嘴角，也不避着女鬼了，直接给朋友发消息。 “如果哪天你一直联系不到我，帮我报警吧，我不想烂在家里。” 这栋房子是她爸妈留给她的唯一遗产了。 朋友：“？？？发生什么了？” 杜诀：“没送走，送不走，她一直都在，而且还大晚上出现在我的床头。” 朋友：“吓死人了，她是不是在报复你？惩罚你居然想送她走。” “不知道，我只希望她别吓我了，直接来个痛快吧。”杜诀一脸无所谓。 和朋友聊完，女鬼发来消息：“我不会伤害你的。” “呵呵。”杜诀只是冷笑，“你完全可以伤害我啊，我死了之后变成鬼去陪你。” 女鬼：“普通人死了是不会变成鬼的。” 杜诀皱眉：“那你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说你是鬼吗？难不成你还不是普通人？” 女鬼：“我也不知道，但我还没遇到过其他鬼，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却没有一个人成了鬼。” 杜诀沉默了。 女鬼出现在她生活中后，她还幻想过她爸她妈她妹妹会不会也能变成鬼？ 她之前之所以那么容易接受自己和一个鬼生活，除了是权宜之计之外，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她想着如果家人也有可能变成鬼的话，那和鬼一起生活似乎也不是很可怕。 所以死了就是死了。 杜诀低垂着头，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杜诀心情不好，女鬼呼吸声弱了一些。 杜诀感觉周围一冷，睁开眼，就看到身侧墙壁上出现一个类似漩涡的东西，那漩涡冒着黑色冷气，似乎有什么东西会从里面钻出来，这一幕几乎和昨晚梦里的场景重合了。 “有话好好说，你别出来啊。”杜诀忙道。 她顾不上伤心，立刻蹦得离床三米远，一脸警惕地看着墙，她真的很怕女鬼以实体出现。 第10章 漩涡滞了滞，消失了，墙壁恢复了原样。 杜诀松了一口气，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瘫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随后收到女鬼消息。 女鬼：“我很丑吗？” 附带一张女鬼自拍照。 杜诀：“……” 第14章 吃了水饺，晚上就别吃我了哦。 第十四章 天呐，女鬼居然还能自拍！杜诀惊讶两秒之后，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国产恐怖片里，鬼第一次现身时，通常都是肉眼不可见的，但是能被照相机拍下来，这个设定几乎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了。 但女鬼自己给自己拍照，而且还把自拍照发给人，杜诀还是第一次见，蛮新奇的。 照片一看就是前置摄像头拍的，老实说，不丑，因为是黑白色调，有种传统水墨画的感觉，就是阴森森的，怪渗人的。 这也是杜诀第一次看清女鬼的模样，之前在梦里见到的不算，因为屏幕里钻出来的鬼脸是由她的潜意识构造的。 而另外两次女鬼出现，她都没敢仔细去看，只是光速瞄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了。 因为是自拍，角度受限，看不到全身，是一张大头照。从照片姿势不难猜出，女鬼应该是双手端着平板拍的，而且是怼脸拍。 其实何止是不丑，而且还很漂亮。 照片里的女鬼眉目如画，极具古韵，头发披散在两侧，露出一张过分惨白的脸，就像是古代艺术大师用画笔信手勾勒出来的一样，调色简单，却有种极具冲击力的美。 杜诀联想到时尚杂志上，某些明星的黑白写真，可惜恐怖片和时尚大片是有壁的，女鬼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子死气，不过女鬼身上不透着死气，难道还能透着活气？ “不丑，但是你拍照技术好烂。”杜诀坚决不承认女鬼长在自己审美上，但是再好看的照片，只有黑白两色，加上没有时尚大片里的那种高级打光，也只有种阴冷的感觉。 女鬼：“……” “你都不打光的吗？而且还直接怼脸拍。”杜诀心底嘀咕，得亏生得好看，不然这样的拍照姿势，鬼都拯救不了。 女鬼：“打光？” 杜诀：“就是要在光线充足的地方拍，才能拍得好看，你不会是抱着平板就直接拍了吧？” 用的还是平板原相机，女鬼拍出来没崩，全靠底子好。 女鬼：“嗯。我现在可以出来了吗？” 怎么还惦记着出来？杜诀忙道：“别别别，我又不是嫌你丑，才不让你出来。正常人都怕鬼的，你活着的时候难道不怕鬼吗？” 女鬼似乎卡住了。 杜诀迟迟没有收到消息，半天女鬼才发来消息：“忘了。” 忘了？名字忘了，活着的时候也忘了，这不会是一只糊涂鬼吧。 杜诀还是翻开聊天记录，硬着头皮把女鬼的照片保存了，说不定哪天遇到高人，就能研究出送鬼走的方法了。 女鬼：“你要发到网上吗？” 看到消息，杜诀手一抖，有种当面偷拍被抓的尴尬感，她恶人先告状道：“我们之前约法三章的，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能靠近我。” 女鬼没反应，只是发消息：“我不喜欢。” 不喜欢被挂到网上。 杜诀估摸着当她决定送走女鬼的那一刻，她们之间的约法三章就作废了。鬼强她弱，她说的话算个屁，她是这个家的主人吗？不，她只是女鬼的储备粮罢了。 杜诀：“不会挂网上，我保存下来给自己看的，这没问题了吧？” 女鬼：“那可以。” 接下来女鬼又发来一堆照片，各个角度的都有，且都是自拍。对比起来，之前发的那张，居然算是拍得最好的了。 杜诀：“……” 女鬼是把她当成某种变态收集癖了吗？她可没有收集女鬼照片的爱好，但还是闭着眼睛都下载保存了。 说不定哪天能用到了呢，为了自己不被吓到，杜诀还专门给这些照片建了个相册，名字很简单：女鬼。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鬼对自己的模样很自信，但凡是个自卑点的女鬼，都不敢一口气给她发这么多怼脸自拍照。 之后杜诀去做饭，睡得好的代价就是早上起来会很饿，她怀疑女鬼吃的是她的精气神，而她需要通过睡眠和吃饭来补充精气神。 杜诀点开短视频软件，照着教程，简单煮了一碗面，搞了个紫菜蛋花汤，结果失败了，鸡蛋太腥了。 失败的厨艺是一天坏心情的开始，杜诀去书房码字，之前陆陆续续有写，但才写了六万字不到，必须得加快码字速度了。 然而一对着电脑，杜诀就想起昨晚梦里的画面，似乎屏幕又要黑了，女鬼又要钻出来了。 杜诀打开灯，又打开音乐播放器，放了《大悲咒》充当背景音乐，这才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听着空灵神性的唱诵声，她继续码字。 其实她一直在关注女鬼动向，也不知《大悲咒》对女鬼有没有用？可惜这家伙显形她害怕，不显形她就只能靠温度感知对方的存在。 “你感觉怎么样？”杜诀无头无尾地道。 屏幕右下角弹出女鬼消息：“挺好听的，感觉听了能够平心静气。” 杜诀：“……” 女鬼是平心静气了，杜诀却感觉很烦躁，她开始频繁摸鱼，因为她写着写着就开始抓耳挠腮，可能是这两天心思都在送走女鬼身上，她的思路被打断了，此时此刻除了码字，啥都想干。 写不出来！ 写不出来！ 女鬼：“要我帮你吗？” 怎么帮？你要替我码字？对啊，女鬼都能够通过电子设备和她聊天了，码字岂不是分分钟的事？ 可惜她现在是卡情绪，不是卡手速，她手速不慢，不卡的时候，一个小时写五千字完全不是问题。 杜诀还没问出来，头顶的吸顶灯“夸次”一下熄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屏幕还亮着，键盘在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杜诀：“……” 她好像知道女鬼要怎么帮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窗帘缝隙里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房间彻彻底底地陷入一片虚无与黑暗，只有屏幕和键盘是亮着的，后背还冷飕飕的，仿佛女鬼正趴在她身后似的。 在这种“鬼为制造”的恐怖环境下，杜诀灵感爆棚，速度飞快，毫无卡顿，一口气写完了今天的内容。 当她敲下最后一个字时，身边迷雾散去，窗帘正常了，能透出光了，房间里的情形也变得依稀可见了。 灯开了，冷意褪去。 杜诀长舒一口气，什么叫设身处地？她这就是设身处地！再没有人比她更懂背后有鬼是什么感觉了。 既然一时半会送不走女鬼，杜诀也就没打算天天活在恐惧之中，还不如物尽其用，积极解锁女鬼的新用途。 “早饭太难吃了，我想点外卖，你觉得哪家的外卖比较好？”杜诀开始对着空气说话。 女鬼：“[链接]这家水饺，不是冷冻的，而是纯手工制作，猪肉也是早上去菜市场买的。” 女鬼：“我不是顺着你的手机网线去的，我在平板上下载了个丑团外卖。” 杜诀：“……” 看来女鬼还记得昨天她为此生气的事，她真诚道：“谢谢，手机里的个人隐私太多了，如果你侵入我手机，我会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昨天才会那么生气的。” 女鬼：“嗯。” 杜诀放心地下单了，女鬼严选，必属精品！而且还省去了她在一众令人眼花缭乱的外卖里选来选去的时间成本，女鬼推荐什么她就吃什么。 外卖到了之后，果然包装好，卖相好。 杜诀从厨房拿出一个碗，夹了三个水饺放在碗里，摆上一双筷子，放在自己对面的桌上。 以前她在老家，逢年过节，供菩萨供先祖时，都是这样供的。 “你试一下水饺，很好吃的。”杜诀满脸殷勤道。 吃了水饺，晚上就别吃我了哦。 女鬼：“……” 第15章 那她岂不是能把女鬼吸干榨干？ 第十五章 杜诀坐回自己的位置，眼睛却紧盯着对面碗里的三个水饺。 她想要见证一下奇迹，类似于水饺凭空消失或者水饺瞬间失去“活性”的大场面。 恐怖片里都是这么演的，不过电影自带特效，而她只能靠肉眼观察了。 女鬼：“吃不到。” 为了方便和女鬼对话，杜诀早就把手机放在支架上，点开对话框，她只需稍稍抬眼，就能看到女鬼的消息。 “你试过吗？”杜诀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人鬼殊途，鬼不能吃人吃的东西很正常。但她还是不死心，她不想继续当女鬼的储备粮了。 女鬼：“不用试，就知道吃不到。你看到钢铁，你会想着把它吃进腹中吗？” “……不会。”杜诀脑洞大开，“所以看我吃饭，你会不会觉得我有异食癖？就是不吃正常食物的那种人。” 第11章 女鬼：“不会，我知道你在吃饭，我也能闻到你吃的东西是香的，只是我吃不到。” 哦，类似用手机看吃播啊，看得见摸不着，更吃不到。 杜诀做了个不太恰当的类比，然后问：“那你平时吃什么？” 女鬼：“活人人气。” “……咱们商量一下，你可不可以吃别人？别吃我。”杜诀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经常吃我，对我肯定有副作用吧？” 世上活人那么多，而按照女鬼的说法，目前的鬼就只有她一个。 那女鬼光是去地铁站，吸一吸打工人的怨气，都能吃撑了。或者去大学校园，大学生精力充沛，又不用上班，最适合了。女鬼又何必逮着她一个亚健康的宅女使劲霍霍呢？ “是你邀请我来的。”女鬼还是那一套说辞。 杜诀：“……” 所以她有义务管饭是吗？ 杜诀不和女鬼说了，埋头吃水饺，本来得知女鬼只吃自己，她都没什么食欲的了。 但一想着女鬼只能看着却吃不着，她干脆表现出一副这水饺味道很好的样子，馋死女鬼！ 吃饱喝*足，到了晚上的娱乐时间，杜诀打游戏看电影，而且专门看美食电影，意在让鬼馋，结果给自己看馋了。 她躺在床上。 “小恨同学。” “我在呢。” 杜诀还没有说出“关灯”两个字，卧室灯就忽闪忽闪地关了。 杜诀：“……” 这说明什么？ 打败人工智能的不一定是人工智能，而是女鬼。人工智能再智能，也不能预判她下一步到底要干啥，而女鬼可以，更何况小恨同学大多数时候都不智能，而是智障。 杜诀闭上眼睛，裹紧被子，豁出去一般，说：“要吃就快吃吧，吃完我好睡觉。” 正好她最近打算调整作息，如果女鬼能让她的作息从此规律，那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一阵阴风拂面吹过，杜诀紧张地等着女鬼用餐，唇上却始终没有任何异样感觉。 杜诀不敢睁开眼，只好把手机摸到被窝里，躲在被窝里看手机。她不敢在外面看，因为怕手机灯光一照，发现自己旁边竟然飘着个女鬼。 女鬼：“不能天天吃，你身体会受不住的。” 原来没有天天吃啊，她还以为女鬼天天吃她呢。杜诀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你吃过几次了？” 她印象里女鬼已经吃过她两次了。 女鬼：“两次，半个月一次。” 杜诀惊讶，居然就只有她有意识的那两次，她还以为自己晕过去的那次也没被放过呢，女鬼居然比她想象中的有道德。 她问：“如果你天天吃，我会怎么样？” 女鬼：“会气尽人亡，人的精气是有限的，如果只消耗不补充，你迟早会死的。” 杜诀心一沉，说：“你祸害过多少人了？” 女鬼：“我只吃过你。你放心吧，只要我控制得好，你不会有事的，最多睡眠时间变得长一点罢了。” 杜诀不信：“难不成你还是个好鬼？你以前就从来没饿过？” 女鬼：“以前不和人接触，不用吃。你是我接触的第一个活人，为了和你接触，我才需要吃东西补充能量的。” 杜诀：“……”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她当初发的那个帖子，把女鬼招来了，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不过也算是有了意外收获，女鬼为了和她接触，才需要吃东西，也就是说，女鬼和她接触得多了，居然还会倒扣自身能量吗？ 杜诀突然心生一计。 那她……岂不是能通过某些方法把女鬼吸干榨干？ 第16章 下一秒，手指被含住了。 第十六章 前路突然豁然开朗了，杜诀很快又歇了心思，不不不，女鬼到时候肯定会反过来吃她补充能量的，她依旧会小命不保。 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杜诀带着榨干女鬼的美好愿望睡着了，睡梦中感觉自己怀里好像多了个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她奇怪了一会，就没管了。 之后杜诀一连赶了半个月进度，终于把手里这篇小说的第一个副本写完，她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后，才发到绿江网上。 是时候开始连载了，后续剧情就边想边写吧，反正她手里有大纲，唯一的变故就是身边多了个女鬼，也许自己哪天惹到她，就嘎了，到时候这篇小说只能无限连载中了。 但总不能因为有鬼，就不码字不上班了。 杜诀对这篇文抱有很大期待，以前她也写恐怖小说，但总感觉差点意思，这次是她沉浸式和女鬼生活的过程中创作的，应该在笔力上会有所提升吧？ 然而杜诀很快就失望了，刚刚发文就遭遇滑铁卢，因为她被人组团差评了。 杜诀本来不在意这些的，差评就差评吧，写的是故事，又不是人民币，总有人不喜欢，但是也不能无中生有地给她排雷吧。 她才发了三章内容，只铺垫了一下前情，女主父母双亡后，接手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却发现食客们都很异常，大晚上食客反而比白天还多。目前为止，连一个正经的鬼影都没出现过。 结果就有人断章取义地排雷，说她又开始炒冷饭了，一看就知道要写这些鬼的悲惨过往巴拉巴拉，女主又要当摄像头了。 杜诀：“……” 自从她身边出现女鬼后，她小说里的鬼就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吓人。而且她女主什么时候摄像头过？ 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她有前科，要避雷她，她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天打雷劈的坏事。 结果定睛一看，是说她一个写无cp的却经常暗戳戳地卖百合。 杜诀都要笑了，居然有人夸她卖百合诶，她一直觉得自己感情线写得稀烂，完全没法看，所以才去写无cp的，结果竟然有人能get到？ 不过她还是要辩驳一下，只要不亲密不告白，女生间的友情和爱情的分界线本来就很模糊。她自觉自己写的就是友情，根本没有什么卖cp的嫌疑。 还有说她女主油腻的，因为女主居然会邪魅一笑，还有说她女主写得像男人的，因为女主武力值居然那么高，生活中居然那么不修边幅，很糙。有没有可能那是人的特性，不是男人的专属？她只是写了一个理智高冷擅长理工科的女主，就说人家像男人了？ 这些人就是针对她吧，这些差评牛头不对马嘴的，而且几乎都是用她过往的文来排雷。 杜诀把那些虚假排雷的评论全都删了，然后又又被排雷了，因为她居然删人评论，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杜诀：“……” 女鬼在杜诀身边飘久了，最近不仅仅是热衷于看电影，也开始看小说了，知道这些评论是什么意思。 女鬼：“你被组团刷负了，你惹到人了？” 看到女鬼消息，杜诀坐在电脑前，头疼道：“可能是一个同行的粉丝吧，她粉丝特别疯，经常圈地拉屎，到处出警。管它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它们就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她知道是谁的粉丝，因为她们写同一个题材，但主题不一样，类型也不一样，对方写的有cp，她写的无cp。 有cp的粉丝觉得，杜诀写无cp但是偷偷卖百合的行为很可耻！而无cp的粉丝觉得我们女主独美，依靠自己，比有cp的高贵！反正两家粉丝就奇奇怪怪地吵起来了。 一开始都只是吵吵剧情吵吵人设的，吵着吵着就开始上价值观，比谁的格局大。 杜诀觉得这些人就是闲的，吵来吵去的，头疼，她就一个破写小说的，哪有那么多心思去输出价值观。 女鬼：“要不要我顺着网线去吓吓它们？” “……你就不怕人家发现你，请高人来收了你啊？”杜诀试探道。 她承认她贼心不死，她就是想送走女鬼。 女鬼：“我不怕那些东西。” 杜诀：“哪些东西？” 女鬼：“黄符纸，开过光的手串，大悲咒……” 杜诀：“……” 这不都是她用过的手段吗？她问：“那你怕什么？太阳？不附着在任何物品上，直接晒太阳，你会死吗？” 杜诀是真的好奇。 然而她一说完，就感觉周围一冷，是那种迫人的冷，她好像一下子被关在冷库里了。 她就说嘛，多了女鬼之后，她都不用开空调降温了，省电费。 这不，都五月份了，她都还没开过空调。 女鬼：“你想杀了我？” 消息栏的这行字看起来冷冰冰的，反正意图早就在上次决定送走女鬼时，就已经被发现了，杜诀也不藏着掖着了，硬着头皮说：“我只是想送你回你该去的地方，这里是人呆的地方，不适合你。” 女鬼：“你想杀了我。” 女鬼似乎失控了。 杜诀连忙辩解道：“我没兴趣杀人杀鬼，我连活虾都不敢杀，我只想送你走。如果你们鬼界有警局，我早就已经给你报案了，失踪鬼口报案。” 第12章 和女鬼又相安无事地生活了半个月，降低了她的警惕性，也低估了女鬼的危害。 那可是鬼啊。 她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直接问对方的弱点？ “你想杀了我。” “你想杀了我。” “你想杀了我。” …… “你想杀了我。” 消息框不停冒出女鬼新消息，杜诀背后阴风阵阵，真实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坠冰窖。 杜诀：“……” 女鬼又开始复制粘贴了，梦回上次不让她吃外卖的时候。 她严重怀疑这个女鬼其实是个神经病，虽然经常表现得善解人意，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但有时候又十分偏执还有腹黑。 比如她发帖子送走鬼的那天晚上，女鬼出现在她的床头吓她，显然就是为了报复她——她居然妄想送走女鬼。 甚至可能连她当晚做的噩梦，都有女鬼的手笔。 “我真的只是想知道怎么样才能送你回去，没想过杀你。我们都相处这么多天了，你看我哪天不是认认真真地等你吃？” “我有去找道士找和尚对付过你吗？我通通都没有！你住我家墙里，睡我家墙里，我有收你房租吗？ “我昨天还给你买了个价值六千的新手机，就是为了让你更加方便自拍方便上网，只是还没到货而已。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杜诀冻得牙齿发抖，越说越委屈，干脆直接哭了。 女鬼似乎卡壳了。 冷意消失，杜诀倔强地坐在电脑桌前。 女鬼：“你送不走我的，除非我自愿离开，你别试探我了。” 杜诀眸光隐隐一亮，随即敛了神色，声音还有些沙哑：“嗯，那你就留下来吧，我会接受你的存在的，咱们好好相处。” 女鬼：“好。” “你也别想顺着网线去吓唬网友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能接受你的存在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不害怕你。虽然你是鬼，看起来也很厉害，好像什么都不怕。但这个世上的能人异士很多，你当心去了就回不来。” 女鬼：“谢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杜诀一番不知道是不是pua的pua后，心有余悸，她刚刚以为女鬼要暴走了，自己要被冻死了，此刻也无心去管差评的事了。 可惜她昨晚给自己下单的新手机，到货后，也只能忍痛给女鬼了。 杜诀逃也似的来到厨房。 这半个月，她已经减少了点外卖次数，只有实在是忙得不行+懒得不行时，才会点外卖。 杜诀一边切葱一边寻思：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把女鬼送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女鬼自愿离开呢？ “嘶~”杜诀手上一疼，低头一看，切到手了，左手食指在冒血，殷红的血滴落在案板上。 杜诀皱眉，她平时最爱护这双手了，毕竟手受伤了，她还怎么码字？ 杜诀伸手去抽纸巾，但她还没来得及处理，案板上的血就凭空消失了，杜诀差点以为是眼花，手其实没受伤？但是手指还在冒血。 下一秒，手指被含住了。 第17章 她就说这是个色鬼！ 第十七章 眼前明明空荡荡的，但是手指上却传来冰冷潮湿的触感，杜诀知道是女鬼在作怪。 一想到有个看不见的女鬼，正以某种不知道是什么样姿势的姿势，叼着自己的手指，她就感到一阵窒息，连忙后退几步，想把手指解救出来。 结果不但没解救出来，而且还能感觉指尖的血液正在快速流失，伴随着刺痛。 杜诀：“！！！” 她刚刚居然天真地以为女鬼含她手指是为了给她止血，偶像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然而女鬼是为了吸血。 杜诀连忙往回拽手指：“住嘴！我贫血，再吸就要死了” 触感消失了。 疼痛感也没了。 杜诀脚下有些飘忽，按理说指尖吸不走多少血的，她又没有切到动脉，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但她依旧有些站立不稳，跟被饿了三天似的。 杜诀扶着料理台，眼前却影影错错地出现一个身影，像是信号不好，接触不良时的黑白投影，忽闪忽闪的，时隐时现。 杜诀瞪大眼睛，大白天的，她看到女鬼了。 女鬼穿着一身像是浴袍一样的白色长衫，黑色头发散至腰际，正忐忑地看着她。 最重要的是，女鬼的嘴唇竟然上色了，不再是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而是血红色。 那一抹嫣红在黑白色调的脸上特别显眼。 喝了她的血，所以上色了？杜诀抬起手指看了一眼，伤口在左手食指第一节指节侧面的指腹上，已经没有出血了，但看起来有些恐怖。明明只是一个小伤口，但因为刚刚被女鬼吮吸过，伤口泛白，没有丝毫血色，显得很吓人。 杜诀都怀疑女鬼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病毒吧，她这肉还有活性吗？她手指不会要截肢吧？ 一大堆骇人听闻的新闻冒出来，杜诀脸色沉重，怪不得女鬼一脸不安地看着她呢。 好在过一会儿，伤口处重新涌出血丝，不再是之前死白死白的样子，看起来正常多了。 杜诀松了一口气。 而女鬼的身影就跟电量不足，无法续航似的，已经消失了。 杜诀翘着食指看着这一幕，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女鬼刚刚和她打照面了，而她完全没有被吓到。 可能因为现在是白天？可能因为女鬼是断断续续出现的，没那么突兀？也可能是女鬼本身就不恐怖？ 毕竟女鬼除了颜色不对、透着阴气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吓人的地方，而且身材颀长，样貌姣好，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人最大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她之前那么害怕女鬼的出现，因为女鬼都是在乌漆抹黑的环境下突然出现的，神神秘秘的。 而刚刚她还没看到鬼，就先感觉对方含住自己了，提前有了心理准备，并且手指上的疼痛吸引了她的大部分注意力。 杜诀甚至觉得刚刚女鬼消失得太快，她都没好好看清楚对方。 眼看伤口在血小板的作用下，已经不再出血，也没什么异样，杜诀用水冲了一下伤口，继续切葱煮面。 饿死了，她怀疑女鬼趁机吸走了她的精气，毕竟按照半个月一次的进食规律，这两天就是被吃时间。 用番茄和鸡蛋简单做了个浇头，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就做成了。 杜诀大口大口吃面，突然听到门铃声，她狐疑地起身去看了一眼猫眼，外面是个外卖员，但她今天没点外卖，杜诀一下警惕起来，随即看到女鬼发来的消息。 “我给你买了药。” 哦，那没事了。 这半个月，她不但很少点外卖，而且还更新了点外卖的模式。 原本都是女鬼帮她挑好外卖，她再买，后来觉得干嘛多走一道程序？浪费时间，不如女鬼直接替她买了，她到饭点有什么吃什么，所以女鬼也可以通过平板下单。 杜诀打开门，从外卖员手里接过药，然后继续吃面，等吃饱之后，才来处理伤口。 伤口不大，女鬼含的时候倒是挺疼的，就跟直接接触了酒精一样。杜诀涂了碘伏简单消毒之后，贴了个创可贴就可以了。 女鬼似乎做了亏心事，没再出来，而杜诀满脑子都是女鬼居然还会吃她的血，而且吃了她的血后，嘴唇还能带上血色。 怪不得形容人漂亮时，会用唇红齿白，怪不得化妆品商家总营销一只好的口红带来好的气色，刚刚的女鬼就很有气色，连死气都减少了不少。 那如果……如果女鬼喝的血足够多，是不是能够重新“染色”？不再是黑白色调？那也就不再吓人了。 脑海里浮现出黑白色调的人渐渐染上了色彩的一幕，那得喝多少血啊？杜诀打了个哆嗦，打开相册，点开女鬼的照片。 黑白照除了显得邪门外，因为只有黑白二色，还显得格外宁静 她突然好奇，女鬼生前长什么样？是不是就是染过色后的样子？ 杜诀找到一个黑白照片还原成彩色的教程，做这一切之前，她给女鬼照片添了暖色调的可爱滤镜。 一切恶鬼加上可爱滤镜都会变得可爱极了，连《咒怨》里的伽椰子都不例外，更何况女鬼人模人样的，加了滤镜之后，看起来是个温柔大美女。 杜诀跟着教程，一步步地把照片调回原色，当一个面色红润的女人脸庞出现时，她突然想要拍女鬼的全身照了，因为大头照不足以展示女鬼的美丽。 因为约法三章失效，她知道女鬼肯定在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她说：“你还能再出来吗？我想帮你拍照。” 女鬼：“你不怕我了？” “怕，但我更想看看你生前的模样。”杜诀说得一脸认真。 女鬼：“？” “你刚刚吸我血我都没怪你，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杜诀说得跟真的似的，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擅长道德绑架女鬼了。 第13章 因为她发现女鬼挺讲道理的，只要她不试探她的弱点、不送她走，女鬼就很好说话 女鬼：“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只是……” 杜诀：“嗯？” 女鬼：“我只是想给你止血，不舍得你的血被浪费了，但是一含住你的手，就触发了……被动技能。” 杜诀：“……” 被动技能都出来了，女鬼平时没少看她打游戏吧？而且不舍得血浪费是什么鬼？ 杜诀：“你不是吃人气吗？” 女鬼：“你的血很鲜美。” 杜诀：“……你好变态。” 女鬼：“我还要出来吗？” “出来。”杜诀虽然提前做好准备，但当亲眼看到女鬼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还有一点点兴奋。 这一次她看清楚了，女鬼那张脸除了苍白外，没有任何缺点，身高目测一米七以上，比杜诀高一些。 她在看女鬼，女鬼也在定定地看着她。 杜诀吞了吞口水，也不知道让女鬼出来是对是错，强行压住心底的害怕，拿起手机，点开照相机。 “你身体不要那么僵硬，头发往两边拨一拨，露出全脸来，这样会更好看一些。” 女鬼没动，只是看她。 杜诀意识到这个女鬼脾气并不算好，只是她们平时通过消息聊天，看不出语气。 她只是将就着拍了一张，结果点开相册，什么都没有，女鬼根本不存在？那女鬼之前怎么自拍的？ 女鬼飘到她面前，杜诀好险才没后退，一靠近就是冷气袭来。她怕女鬼觉得她嫌弃她，到时候又暴走。 女鬼疑惑地看了看手机，似乎也很好奇为什么没拍到。 随即杜诀看到女鬼放出一缕黑烟，黑烟钻进手机里，杜诀收到新消息：“重新拍。” 杜诀应了，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女鬼都现身了，干嘛不直接说话，还要继续通过手机和她聊天？ 说起来，除了墙里的呼吸声外，她再也没听到过女鬼的其他声音。 难道女鬼是个哑巴？ 杜诀没敢多问，重新对着女鬼就是一阵拍，这次能拍下来了。女鬼的拍照技术很差，杜诀发现自己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女鬼疑惑地看着她。 杜诀尴尬地笑了笑，常年宅在家里，她甚至不过任何节日，连对她最重要的清明节都不过，她的拍照技术又会好到哪里去？ “你只有这一件衣服吗？要不要我烧点衣服给你？咱们多拍几个花样。”杜诀觉得兴许换件衣服，就能拍得更好看了。 女鬼摇摇头。 杜诀去看手机，看到女鬼新消息：“我只有这一件衣服，也穿不了别的衣服，但是我可以脱掉。” “？？？”杜诀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女鬼身上的衣服就没了。 杜诀：“……” 她就说这是个色鬼！ 第18章 摸到什么又冰又软的东西。 第十八章 面前女鬼赤~身裸~体，长发如同瀑布倾泻而下，身体整体呈白灰色，像是上好的瓷釉，肌肤光滑细腻，隐隐泛着青色。 这是杜诀第一次看到除自己以外的女人的裸~体，女鬼的体态丰盈，比例完美，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和毛发，像是3d游戏里捏出来的建模一样完美。 因为肌肤颜色问题，有种淡淡的冷感，即使是看着，也不会产生任何亵渎的心思。 意识到自己竟然看了女鬼这么久，杜诀连忙道：“你快把衣服穿上。” 女鬼没听她的话，脱下的衣服也不知道去哪了，而是直接飘到杜诀跟前。 杜诀只得背过身去，不看女鬼。 她一直觉得这个女鬼奇奇怪怪的，就是那种女同性恋的直觉，具体怎么怪也形容不出来。这时手机弹出新消息：“还拍吗？” “不拍了。”杜诀想都没想就摇头，倒不是不敢拍，而是现在是信息社会，她总觉得手机里放裸~体照片不安全。 女鬼盯着她看一会，原地消失了。 杜诀不知怎的，竟然松了一口气。是女鬼不穿衣服，她不自在个什么劲？ 她打开相册，看着刚拍的那几张照片——现代装修风格的客厅里，站着一个只有黑白色调的女人，她身体如同褪色一般，和整个客厅风格格格不入。 如果把这张图放到网上，网友们肯定会问这是从哪部恐怖片里截的图。 因为女鬼全程没摆任何pose，只是静静地站着，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侧，所以这些照片都大同小异，甚至可以拿去参加找不同游戏。但因为杜诀是蹲着拍的，加上女鬼本身就比她高，所以照片有种自上而下的压迫感。 杜诀挑了一张自认不错的照片，钻进书房，打开ps，在电脑前修图。 给女鬼的照片重新“上色”后，清冷大美人的感觉铺面袭来。多了血色之后，女鬼终于和客厅风格一致了。 杜诀当即脑补了一个场景：女人洗完澡后，裹着浴巾，在客厅里散步，被作为摄影师的她把这一幕抓拍下来，才有了这张照片。 好漂亮，可以拿到网上去参加清冷御姐选美大赛了。 杜诀发现女鬼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黑长直，白衣服，清冷挂，还有那种淡淡的死感，会让人忍不住对她的过往产生好奇。 杜诀把照片放大缩小，再放大再缩小，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女鬼的照片，幻想着如果女鬼不是女鬼，而是一个活人，那该多么耀眼夺目？ 旁边忽然一冷，杜诀熟练地缩紧身上的毯子，并且有些尴尬，把照片缩回原图大小，到处敲敲键盘，假装自己还在工作。 女鬼又现身了，但她依旧没穿衣服。 “麻烦你先把衣服穿上。”杜诀无语道。 她一直以为女鬼是个老鬼，因为对方好多东西都忘记了，而且显然也没有学过英语，看外国电影时都是看字幕，语速稍微快点就跟不上。 而且穿的衣服也很像古代制式，所以她以为对方是个封建时代的鬼，但没想到女鬼居然这么开放，在家里直接不穿衣服行走的。 女鬼没有理会杜诀的话，而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伸出手，摸在屏幕上，仿佛想要钻进显示器里一般。 杜诀往后仰了仰身体，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女鬼侧脸，女鬼只有黑白两色的眼睛里，竟然有情绪波动。 是想到自己活着的时候了吗？杜诀猜测道，此时屏幕右下角弹出新消息。 女鬼：“这是我么？” 杜诀点头：“对，照着你照片修的图，只是调了一下颜色，其他的都没改，你很漂亮。” 女鬼：“谢谢。” 杜诀想了想：“我一会儿把照片导出来发给你？” 女鬼：“好。” 然后女鬼就乖乖地站在旁边，充当一个人形冷风机，杜诀把照片导出来，通过微信发给女鬼。 盯了半天屏幕，杜诀感觉眼睛胀痛，起身去阳台远眺，缓解一下眼部疲劳。 没想到女鬼也跟来了，而且依旧没穿衣服，悄无声息地飘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对面。而对面楼里正好有个男人正看向她这边。 “！！！”杜诀扭头，见女鬼毫无反应，她连忙侧过身子，挡在女鬼身前，遮住那个男人视线，伸手一揽，半搂半抱地女鬼推回客厅。 触手冰凉，像是摸在瓷砖上。 回到客厅，发现对面那人还在伸长脖子看这边，而且还揉了揉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她干脆把客厅窗帘拉上，心底嘀咕，那男的不会全都看到了吧？看到她身边有个女鬼，还看到女鬼大白天不穿衣服…… 这么远应该看不清吧？中间还隔着一条马路和绿化道呢。 杜诀正想着，发现女鬼低着头，正在检查胸口。 “……”杜诀尴尬，她刚刚好像是有摸到什么又冰又软的东西来着，有点像雪媚娘，大号的那种。 第19章 女鬼就坐到她腿上了。 第十九章 因为和女鬼聊天都是通过手机，杜诀几乎形成了随时随地看手机的习惯，于是她就看到…… 女鬼：“你手好烫。” 杜诀：“……” 她还想说女鬼身体好冰呢，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女鬼就这样不着寸缕地到处飘，真的不会有事吗？还有对面楼里那个男的，他到底看到什么东西没？ 好像知道杜诀在担心什么。 女鬼：“不用担心，别人是看不到我的。” 杜诀：“……” 所以在那个男人的视角里，看到她推着一团空气走？才会特地伸长脖子往这边瞧？她不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算了，无所谓了。 她都能和女鬼住在一起了，还担心这些干什么？还不如担心自己会不会哪天醒来就被女鬼吸干人气或者喝干血呢。 恰好昨天下单的手机到了，杜诀拿到快递后，开始拆封，摸着崭新的手机爱不释手，这是她特地为自己挑的，最新款+顶配。 第14章 如今却只能忍痛割爱了，毕竟说好了手机要送给女鬼的，总不能骗鬼，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女鬼暴走事件。 杜诀把手机给女鬼，并且试图再次和她约法三章。 “手机给你，既然你能够显形，以后我们就算是室友了，但是我也有一些要求。” 女鬼认真地看着她。 “首先，不能不穿衣服就现身，我知道你身材很好，别人也看不见，但是还想正常相处的话，你最好穿上衣服。” “其次，有什么事都要提前和我沟通和商量，不要擅自做主，特别是和我有关的事。比如你饿了要吃饭，要提前告知我，不能像之前那样突然出现在我床头，突然冰冻我。 “最后，你不能以任何理由伤害我，危及我的人生安全，比如吸我的血。暂时就这些，后面有其他的我再补充。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们以后就和平共处。如果不能的话，你就回你的墙里，其他的也随你，但我肯定也会继续找办法送你走。” 杜诀软硬兼施，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主人身份，不能因为女鬼比她强，她就让女鬼胡来，这里可是她家，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杜诀也不知道哪个词让女鬼开心了，总之这鬼好像笑了一下，身上顷刻间多了衣服。 杜诀：“……” 她就说女鬼是故意不穿衣服的，不过多了衣服的遮掩，和女鬼相对时，自在多了。 女鬼看了看手里的新手机，联上网后，开始研究起来。 杜诀注意到女鬼指甲挺长的，她眼巴巴地看着，恨不得能亲自上手帮忙，总担心女鬼指甲把新手机的屏幕刮花了。 她正要开口之际，女鬼把手机递给了杜诀。 杜诀奇怪：“嗯？” 女鬼给她发消息：“你用新手机，我用你的旧手机。” 杜诀心底一喜，她老早就想这么干了，淘汰的二手机给女鬼，好东西当然是紧着自己来，然而她的面上还是一片严肃认真。 “说好的给你的就是给你的，我说话算话，我之后会重新买一个，虽然有点贵，但还是负担得起的。” 杜诀的以退为进起到作用了，女鬼再次把手机递给她：“不用买，我用你的。” 事不过三，杜诀也不再推辞，这也算是女鬼的示好，不接受白不接受，她说：“那好吧，等我把数据传了之后再给你。” 杜诀去摆弄新手机了。 传完数据，杜诀用新手机试了两局游戏，手感不错，她打算把旧手机恢复出厂设置之后再给女鬼，结果被女鬼阻止了。 女鬼：“我也要玩游戏，也要你手机里现在的这些功能。” 杜诀在这一点上毫不退让：“那也要出厂设置，到时候你再慢慢下载，反正你都会的。” 她手机里隐私的东西太多了，大到各种账号和密码，小到各种黄色废料，那都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才不能直接给女鬼。 最终杜诀还是出厂设置了。 把手机交给女鬼，最近一直都在玩平板的女鬼满是新奇地动手玩起了手机，结果发现没什么区别，但是像素比平板好多了。 女鬼研究了一会拍照，又开始下游戏，玩的是某知名音游，估计是嫌弃手点得太慢，女鬼干脆直接原地消失不见，然后只见手机屏幕各种乱动，每一个黑块都被精准击中，最后直接满分。 杜诀：“……” 这手速，堪比开挂。 如此又玩了几局后，女鬼账号就被封了，原因是开挂，封号三天，想要解封的话，就充钱，vip用户可免费解封一次。 杜诀：“……” 女鬼不玩手机了，转而给林落发了一条消息：“我发现一部好看的电影。” 杜诀：“嗯？哪部？” 女鬼给她发了海报。 杜诀知道这部电影，今年五一档的唯一黑马，据说剧情很好，特效也很出众，很适合在大荧幕观看。 她说：“这部还在院线上映呢，要等上流媒体才能在网上看。” 女鬼：“那我们去电影院。” “……”杜诀已经很久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了，更别说如今还要和一个女鬼一起去。 “你是想体验活人的生活吗？”杜诀根据之前女鬼看到照片时的反应做出猜测。 女鬼：“嗯。” 杜诀：“那你用不着去电影院，你学我就好了，我就是活人。我这个活人从来不去电影院看电影的，在家里看也一样，我的电脑屏幕大，除了没法看出3d效果，其他的和电影院*没什么区别，而且也不会遇到奇葩观众。” 女鬼没被她说服，依旧坚持要去电影院。 杜诀：“……” 好吧，女鬼要体验的是活人生活，她算什么活人？她整天呆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去的最远的地方是网上，日常和她接触最多的人是读者。 朋友也只有一个，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她平时吃喝都是一个人，珍爱的家人也全死光了。 甚至她的生活作息比鬼还阴间，什么时候睡全看她什么时候能睡着，什么时候醒也是同样，真正的昼伏夜出，估计连女鬼的作息都比她健康。 杜诀眼眸暗了一瞬，说：“那你自己去吧，你顺着网线，随便找家规格比较好的电影院就可以了。” 女鬼还是不干。 “非要我和你一起去啊？”杜诀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那我舍命陪女鬼了。” 说到底，她为什么不愿意去电影院看电影？还不是因为嫌麻烦，因为她没有看电影搭子，现在多了个鬼，就当多了个伴吧。 杜诀上网买了票，再次确定道：“你真的不会被别人看见？” 女鬼：“嗯，只有你能看见我，因为我只和你建立过联系。” 杜诀放心了，她家附近几百米外的地方就有一个大型商场，那里面就有电影院，只不过规模不算大。 杜诀去换衣服，这和之前出门吃饭不一样，吃饭随便乱穿，能出门就行。但看电影总感觉是比较重要的行程，毕竟她是和女鬼一起去的。 杜诀把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挑了一遍，因为常年宅家，她几乎不怎么买外出的新衣服，平时都只购买睡衣，睡衣，除了睡衣还是睡衣，在家甚至内衣都不怎么穿。 最后挑了一身黑色工装裤，黑色工装风的夹克外套，运动鞋，杜诀恨不得能给自己再盖个帽子，戴个口罩。 杜诀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身黑，但是她挺白的，就是没什么血色，所以整体看起来还不错，因为她身高168左右，比例也好，只要不乱来，怎么穿都挺合适的。 上一次这么打扮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搬家的时候。 想到搬家就想到被女鬼追着从c城跑回a市的悲惨经历，仔细想想，也就一个多月前的事。 当初那么害怕，现在却能够和女鬼一起出去看电影，想想都够神奇的。 杜诀出门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和显形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女鬼一起出门，感觉很神奇，走路时都会刻意地多留出一个身位。 一出门就是大太阳，杜诀眯了眯眼睛，问：“今天有太阳，你真的不附身在某些东西身上吗？” 女鬼：“我们打伞。” “打伞太麻烦了，人家看到我和空气打伞，肯定会觉得我很奇怪的。”杜诀还是觉得很麻烦。 女鬼：“我想看看活人的世界。” 杜诀：“……行吧。” 脑海里又出现女鬼上色后的“活人”照片，想想女鬼的美貌，暂时原谅了她的冒昧要求。 所以在大热的天里，杜诀穿着一身黑，举着一把蓝色遮阳伞，女鬼飘在她身边，挨得很近，因为多了个人形空调，倒是也不热。 就是有人从她们身边路过时，好几个都回头。 杜诀差点以为那些人能看到女鬼，后来才发现她们只是被女鬼冷到了，压根看不见女鬼。 进了电影院，杜诀只买了一张票，因为电影院好多空位置，别人又看不见女鬼，到时候让女鬼随便找个空位置坐着就好了。 女鬼坐在杜诀旁边，看起来倒是有些激动，杜诀其实也挺激动的，她上次来电影院，还是和爸妈还有妹妹去看合家欢动画电影呢。 在震天响的广告声中，杜诀拿出手机，给女鬼发消息。 “你坐的位置暂时没人买票，你先坐着，如果有人来，你就换个位置，千万别闹出动静。” 女鬼：“好。” 广告结束，影厅内彻底暗下来，开始出现片头，最后一批观众也在这个时候进场。 一个女生看了看杜诀旁边的位置，低声和同伴说：“这里应该没人，咱们就坐就这里吧，这里视野好。” 同伴点点头，搓了搓胳膊：“这影院空调是不是打得太低了？好冷啊。” 然后那两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直接坐下去，而女鬼还在那个位置上飘着呢。 杜诀知道女鬼脾气不好，生怕她弄出什么闹鬼事件，幸好女鬼及时飘走了。 第15章 杜诀拿出手机，刚要喊女鬼换个位置，前排那个位置就挺好的，女鬼就坐到她腿上了。 杜诀：“……” 第20章 “你等等，我先去洗澡。” 第二十章 电影很好看，但杜诀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总之女鬼就那样坐在她怀里，得亏她有先见之明穿了外套，不然能被女鬼冻死。 早知道就给女鬼买票了，那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旁边的位置有人，替女鬼霸占好位置。 她当时为什么要省那几十块钱呢？ 杜诀想让女鬼下去，但电影已经开始了。 这部电影确实好看，观众已经沉浸在电影里，除了电影人物的说话声，几乎没有任何人说话，就连女鬼也是一脸沉浸地在看电影。 算了算了。 杜诀让自己也去看电影，目光被大荧幕的剧情吸引之后，几乎感受不到女鬼的存在了。 因为女鬼很轻。 但是这样就更奇怪了，明明能看到腿上有个人，结果却没重量，跟抱了团棉花似的。 一场电影结束，杜诀感觉自己胸口的两颗小石子都硬~起来了，被女鬼冻的。 彩蛋都来不及看，她就直接站起来，把女鬼从腿上“颠”下去了。 “下次不准了。”出了电影院，杜诀逮着机会“教育”女鬼。别以为她不知道女鬼是故意的，那么多空位置，非要坐她腿上。 女鬼听话地点点头。 杜诀不和女鬼一般计较，真计较也计较不出什么东西来。 她好久没出来逛商场了，电影院在六楼，她乘着自动扶梯一楼一楼地慢慢转悠。 这个商场什么品类都有，日料店家常菜馆火锅店，健身房儿童乐园，兴趣班，服装店……但是她都没来好好逛过，杜诀靠在玻璃护栏边上，观察一楼大厅形形色色的人群。 有着急取餐送餐的外卖员，有带着孩子的大爷大妈，有一路说说笑笑的情侣，有行色匆匆的商务人员。 她和女鬼算是这个商场的独一份吧。 杜诀一扭头，才发现女鬼飘到儿童乐园旁边的抓娃娃机前面，看着各色各样的毛绒玩偶，似乎很新奇。 杜诀：“……” 她走到女鬼身边，小声说：“好幼稚。” 一对情侣侧目看她。 杜诀假装没看见，她又不是和他们说的。 她去兑换了二十块钱的抓娃娃币，玩了九局之后，成功抓到一个手持“有蛇有得”横幅的红色小蛇玩偶。 杜诀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把玩偶转手递给女鬼。 别人看不见女鬼，自然也看不见女鬼手里拿的东西。不然女鬼玩手机时，岂不是能被所有人看见？ 杜诀也好奇过，既然如此，在别人眼里，不就相当于手机隐身了？她脑子里一下子生出许多作奸犯科的想法。呃，写小说需要，有时候也会写到无恶不作的反派嘛。 不过女鬼表示这些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杜诀就打消这个念头了，消耗女鬼能量，回头女鬼又得吃她补能量。 二楼金店对面有个彩票站，卖刮刮乐，一群人正在那边刮。 杜诀打算也买一张试试，每次看到网上有人中彩票大奖时，她都想买，但因为彩票不能在网上购买，只能去实体店，她就放弃了。 如今正好买一张。 女鬼也跟过来了。 杜诀搓搓手，准备随机抽取一张，赌赌运气，女鬼却摇摇头。 杜诀看手机。 女鬼：“第三排第五张。” 杜诀决定听女鬼的，她按照女鬼说的拿了第三排的第五张，然后扫码付款，走到人少的一张桌前，用工具一个涂层一个涂层地刮，体验开盲盒的快~感。 23！她这张刮刮乐的中奖数字恰好就是23，奖金500元。 居然真的中奖了，50块钱买的刮刮乐中了500元“巨款”。 不劳而获就是最爽的，杜诀感觉浑身肾上腺素都在飙升，这是她第一次中大奖。 不过她没打算再买第二次了，见好就收，刮刮乐本质就是赌博。 杜诀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男主是个赌徒，经常赌经常输，后来搬家认识了一个赌鬼，那个鬼帮他之后，他次次赢，开始发财，走上人生巅峰，然而这一切的代价是家破人亡，最终男主也悔恨自杀了。 她当时还好奇过，鬼既然能害得男主家破人亡，男主死后怎么就没变鬼去报复呢？ 后来才明白，导演是想表达赌博是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根本不是复仇不复仇的问题。 拿着刮刮乐找店家兑换了500块钱，杜诀毫不留恋地走了。 不过心情还是很激动，原来这就是赌博的感觉，怪不得那些赌徒永远都做不了正常人，她只是刮了个刮刮乐而已，都这么激动，那些分分钟上万流水的赌徒，怎么可能止得住欲~望？ 下次不能再刮了。 会上瘾的，特别是她有女鬼作弊的情况下。 离开彩票站，杜诀对女鬼说：“谢谢你帮我中了500，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女鬼：“不用，我什么都用不到。” 杜诀彻底冷静了，她旁边的女人是个鬼，是一个和她截然不同的物种，吃不到她吃的东西，穿不到她穿的东西，她再次遗憾女鬼不是人。 女鬼：“我们去买菜吧，最近看到一个地锅鸡教程，很容易做的，你可以试试。” “嗯。”杜诀没忘记今天来这的目的，是陪女鬼体验活人生活。 她和女鬼去了负一楼的超市，按照女鬼推荐的地锅鸡教程买了食材，还买了一整个榴莲，准备回家自己开。 买了菜，这才准备打道回府，因为手里拎了东西，杜诀干脆打车，那450块钱相当于是白嫖的，用起来时毫不心疼。 坐车时，杜诀还有点心虚，因为电影里经常出现“出租车半夜载鬼，然后被吓”的情节。 不过她旁边这个女鬼没工夫吓司机，而是在认真地看地锅鸡教程。杜诀早就发现了，女鬼比她还热衷于做吃的，但女鬼又吃不到。 可能女鬼生前是个厨子？ 回到家，杜诀在女鬼的监督下，按照教程做地锅鸡。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杜诀以为自己是大展身手，结果做出来后，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鸡肉。 女鬼：“很厉害，已经有八分像了。” 杜诀：“……” 她现在觉得女鬼生前还可能是个幼儿园老师，情绪价值给得满满的，她都快被哄成胚胎了，如果女鬼活的那个时代有幼儿园的话。 至于榴莲放冰箱了。 吃完饭，杜诀看了一眼新书评论，那些组团刷负的人渐渐离开后，评论区开始涌入正常人，正常多了。 杜诀放了心，躺在沙发上开始娱乐时间，而女鬼在用手机给那个小蛇玩偶拍照。 杜诀扫了一眼，收回目光，继续打游戏，就卡在她刚好结束一局游戏的时候，家里断电了。 杜诀还以为停电了，看了一眼还闪着红光的插座，就知道是女鬼搞的鬼。幸好是在她游戏结束后才断的电，不然她能血压直线飙升。 没等杜诀出声，灯又亮了，杜诀准备骂鬼的话头又收了回去。 她说：“不是让你别突然吓人的吗？” 女鬼：“你的睡觉时间到了。” 杜诀：“……这才十点。” 女鬼：“我的吃饭时间也到了。” 杜诀：“……” 你就不能晚点吃吗？ 而女鬼抱着那个红色小蛇玩偶，站在她面前，就那样眼巴巴地看着她。 杜诀：“……” 她说：“你等等，我先去洗澡。” 第21章 “对不起，但是你昨天伸舌头了。” 第二十一章 杜诀这一等让女鬼等了一个多小时。 她平时洗澡都挺麻利的，今天可能是因为太早，可能是因为被迫早睡，逆反心理上来了，她不但磨蹭，而且还边洗澡边用手机听电影解说，等洗完澡吹完头发已经是十一点过了。 杜诀慢悠悠地躺在床上，嘴里嘀咕着还很早，怨怪女鬼不让她继续打游戏。 女鬼：“你之前说过你要养生。” 杜诀：“我是说过要养生，但养生就是一个概念，你看元宇宙的概念都提出多久了，不也是一直就那样。” 女鬼：“……” 听不懂，但又听懂了。 杜诀躺在床上，一想到接下来要和女鬼亲嘴，哦，女鬼是吃饭，她就浑身不自在。 她没谈过恋爱，和人也不亲近，学生时代就是独行侠，毕业后工作过一年，之后就一直宅，宅到现在，她的家里甚至没出现过第二人，女鬼是唯一一个，但她不是人。 “快点吃，吃完我早点睡。”杜诀躺成一个大字型，她以前还会安装蚊帐，多了个女鬼之后，身边连蚊子都没有，所以蚊帐毫无用武之地。 女鬼对于吃饭兴致很高，闪现一般，飘在杜诀身上，重力在女鬼身上完全不起作用，她的头发依旧是散在身后。 第16章 察觉冷意袭来，杜诀下意识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古装剧里等待侍寝的妃子。 冷意渐渐靠近，就像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淇淋，冒着冷气，带着清冽凉爽的气息。 下一刻杜诀的唇上冰冰的，想到女鬼那双唇此刻是红色的，好像又没那么冰了。 可能是激素的作用，可能是生理期快到了，可能是和女鬼熟了许多，可能是因为身体没有被女鬼提前冰冻，杜诀发现自己身体居然有反应。 太干了。 女鬼用餐的过程太干了，贴在她唇上后就一动不动，就像是刷到做手工的长视频，结果竟然不配小说一样干。 杜诀突然好奇地探了探舌尖，想为这用餐过程增添一点趣味，舌尖刚碰到女鬼冰凉的唇瓣，女鬼就退开了。 速度之快，快如闪电。 杜诀奇怪地睁开眼，发现女鬼快飘到天花板上，苍白的脸似乎更白了，瞪大眼睛，正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好像她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杜诀：“？？？” 她问：“怎么了？” 女鬼咬唇，摇摇头，很快恢复了平静。 杜诀却满心奇怪，她准备去拿手机，看女鬼给她发消息没，总不能是因为她伸舌头吧？ 女鬼吃她亲她含她耳垂时，她都没有反抗过，她刚刚只是好奇地伸一下舌头而已，就像是想舔冰淇淋一样，很自然的反应。 应该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从女鬼动不动就赤~身裸~体来看，她可不是什么纯情女鬼。 然而杜诀还没碰到手机，身体就无法动弹，又被女鬼冻住了。 杜诀：“……” 紧接着女鬼重新覆到她身上，嘴唇重新被冰凉的触感覆盖，杜诀意识逐渐陷入混沌。 …… 早晨，杜诀是被女鬼吓醒的，她迷迷糊糊中翻身时，摸到身边有个冰凉物体，睁眼一看，身边竟然躺着个白衣女人。 她差点以为自己睡错房间，全靠本能，立刻爬起来，跳下床，然后才想起这女人是女鬼。 女鬼不睡墙里，为什么睡在她床上？ 虽然昨天发生的事挺多的，她发文被组团差评，她试探女鬼弱点惹怒对方，她切到手指女鬼含她，她给女鬼拍照女鬼脱衣，她和女鬼去看电影女鬼坐她，但距离女鬼明明白白地显形，也就过去仅仅一天而已。 她还是无法接受女鬼以实体的形式，出现在她的床上。 杜诀跳下床的时候，女鬼已经睁开眼，如果能够忽略她身体颜色的话，确实是一副美人初醒的好画面。 杜诀一看时间，居然才九点，她好久没有看到早上的太阳了。 杜诀没理女鬼，凑到镜子前看了看，脑子不困，睡饱了，但气色不太好，想到昨晚女鬼又冰冻自己…… “你是不是压根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我说过吃饭时，不能像之前一样突然冰冻我，结果你又冰冻我。” 杜诀开始兴师问罪，她可以自己把自己缩在狭小的壳里，但她不喜欢身体被束缚的感觉。 女鬼飘到杜诀跟前，低着头。 杜诀没看她，熟练地看手机。 女鬼：“对不起，但是你昨天伸舌头了。” 杜诀急道：“我伸舌头……”她伸舌头影响女鬼吃饭了吗？并没有！ “不可以伸舌头，你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们说好的，做事要提前商量。”杜诀见女鬼认错态度认真，她摆摆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女鬼：“嗯。” “还有，你昨晚是不是偷偷给自己加餐了？我感觉我今天有点虚。”杜诀怀疑地看着女鬼。 女鬼的鬼话说得好听，半个月吃她一次，但又没规定好一次吃多少。 女鬼：“没有，是你生理期到了。” “……”杜诀往卫生间冲去，脱下裤子一看，确实是生理期到了。 她常年作息颠倒，吃饭也不规律，导致她经期并不准。 有时候在月初，有时候又推迟到月中，有时候还会推迟到月末，反正不规律，就算是比上次延迟半个月都是常态。 杜诀换了裤子出来，又在床上检查一遍，幸好量少，没搞在床单上。 女鬼跟个跟班一样，她走到哪鬼飘到哪。 杜诀把被子叠起来，看了看女鬼，又指了指床边的墙：“这堵小墙才是你的家，没我的允许，你不准睡我的床。” 女鬼：“……” 见女鬼不太情愿地点了头，杜诀才消停了。 生理期到了，她还蛮开心的，昨天买的榴莲正好派上用场。 月经来了烦人，不来也烦人，但来了至少代表她身体还是健康的，没有烂到连月经都离家出走的地步。 杜诀从冰箱里拿出榴莲，特地拿在客厅的茶几上开，开之前还特地拍了照。 昨天刮刮乐中奖的经历，让她有点爱上开盲盒了，而榴莲无疑就是水果界最大的盲盒。 水果刀沿着榴莲底部的缝隙打开，刚一打开，杜诀眼底就满是惊喜。 皮好薄，不会是纸皮榴莲吧？ 彻底打开后，露出里面金黄的果肉，杜诀戴上一次性手套，挨个把果肉掰出来。 居然有五房果肉，房房饱满。 她运气也太好了吧。 杜诀喜笑颜开，扭头去看女鬼，想和她分享喜悦，结果却发现女鬼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甚至还抬手遮住了鼻子。 杜诀：“……” 第22章 女鬼闭上了眼睛，她也要睡觉。 第二十二章 不管女鬼，杜诀开始享用美食，榴莲热量高，网传经期吃榴莲能够缓解痛经问题。 她也有痛经毛病，但是不太严重，她的问题是量少，而且容易脾气暴躁，她想吃榴莲补补气血。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爱吃榴莲，如果她和女鬼一样，连闻都闻不得，就算榴莲是疗伤圣药，她也不会吃的。 杜诀只吃了三房就腻了，其余的用保鲜膜封住，放冰箱冷藏。 等她处理完一切，女鬼才施施然飘过来，好像她刚刚在吃黑暗料理似的，甚至有一阵阴风吹过，空气中的榴莲味都消散了。 杜诀：“……” 女鬼反应这么大，刚刚不会以为她在吃屎吧？明明买榴莲的时候，女鬼也跟着的。 不管了，吃了榴莲当早餐，杜诀去电脑前码字，然而特别容易分神。 一会觉得肚子不舒服，一会觉得该上厕所了，一会儿又觉得心情好烦好烦。 这个破小说写了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写了！杜诀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写了没多久她就开始摸鱼，但连摸鱼都觉得烦躁。 觉得身体很热，但外面在下暴雨呢，杜诀脱了衣服，要不是女鬼在，她都打算全脱了，但还是很热，而且感觉身上黏腻腻的。 杜诀去冲了个澡，冲完感觉好多了，身体变清爽了，她坐回电脑前，手指刚刚摸到键盘，又感觉小腹隐隐作痛，心情又烦躁了。 烦得把鼠标都扔了。 女鬼飘过来。 身边一下凉爽多了。 女鬼：“要帮你降温吗？” 女鬼以为她又是和上次一样没灵感，只要制造阴冷环境就行。 杜诀本来就烦，看到女鬼消息，更烦了，恼火道：“你就算是鬼，应该也有点常识吧，经期碰不得冰东西，你一靠近就跟个冰疙瘩似的，离我远点。” 女鬼：“……” 杜诀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说不定我肚子痛都是怪你昨天看电影时坐我腿上，昨天晚上又和我一起睡，我以前都没这么痛的。” 女鬼默默飘远了一些，眼神受伤地看着她，最终飘出书房去了。 杜诀嘴唇动了动，开始回忆上一次经期是怎么度过的？忘了。 每次经期她都不爽，恨不得地球能够原地爆炸，世界马上毁灭，但经期过了之后，就会忘了当时的痛苦。 人并不是那么容易沉溺于痛苦之中的，就像她家人刚去世的时候，她以为天塌了，和世界末日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现在，她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总之一到经期她就心情低落暴躁，只不过之前没有女鬼，她只能自己暴躁，现在却都发泄在女鬼身上。 想到女鬼刚刚那受伤的眼神，杜诀坐不住，按着肚子出来，客厅不见女鬼踪影，估计是钻墙里去了。 杜诀想道歉又觉得不至于，接着又暴躁起来，女鬼最好是生气了，一走了之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她巴不得送鬼走呢。 杜诀跺了跺脚，烧了热水，随便泡了一杯花茶，趁热咕嘟咕嘟喝完，小腹舒服一些，接着又是一阵坠痛。 上网查了一下，说是榴莲要在经期前几天吃，不然不管用，对于身体不好的人，不但不管用，而且可能会加剧疼痛，毕竟有个词叫虚不受补嘛。 杜诀：“……” 月经不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经期是哪天，怎么提前食用？ 第17章 杜诀又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翻箱倒柜，找了片止痛药吃了。 之后老实躺在床上，她以前也会痛，但是肌肉酸胀不舒服的那种痛，还没有这样坠痛过，就好像榴莲里掺杂玻璃渣子似的。 杜诀蜷缩在床上，在这个姿势的作用下，止痛药好像管用了，疼痛缓解了不少。 又过了一阵，暴躁的情绪散去，开始有心思去听墙壁里的呼吸声了。 杜诀知道女鬼在看着自己，她有些别扭地说：“对不起，我错怪你了，都是榴莲的问题。” 墙壁没反应。 杜诀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是我当时心情不好，所以对你发了脾气，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墙壁有动静了，冒出一个黑色漩涡，女鬼从漩涡里伸出半个脑袋，眼神幽怨地看着她。 “……”杜诀吓得心脏都缩了一下，身体却是一动不动，因为她现在压根没精力蹦起来。 “你要么全部钻出来，要么彻底缩进去，别这样只露出半个脑袋，很吓人。” 女鬼飘了出来，和杜诀面对面躺着。 杜诀也没心气让她离自己远点，只是默默盖上自己的小被子。 女鬼：“你身体很差。” “我知道。”杜诀清楚自己亚健康，至于很差应该也不至于。 她不过是睡眠质量不好，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经常性四肢乏力，能躺着绝对不站着，胃口也不好，偶尔还会想吐。 有些时候还会觉得活着没意思，脑补一些自己自杀的场景，但更多时候她又怕死。 她怕死亡悄无声息地到来，她怕自己毫无准备。她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她父母的遗愿就是让她活着。 所以她喜欢写小说，小说把她与这个世界的其他陌生人链接起来，让她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运转中的一环，她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有时候又会因为发现一本好看的小说，打鸡血似的熬夜通宵，一口气看完，看完之后又堕入空虚寂寞。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不仅仅是身体的问题，更多是心理的问题。 女鬼：“你需要看医生。” 杜诀收起手机，看着天花板，说：“经期去看医生？那算了，我宁愿继续痛着。” 她现在一步路都不想走，更何况今天下暴雨，但天气热死了。 她不想出门。 她也不喜欢医院。 女鬼飘到她上方。 杜诀坦然地和女鬼对视，在女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她现在觉得女鬼这张脸一点都不恐怖了，因为女鬼眼神里居然有对她的关心。 ： 一个女鬼为什么会关心她呢？ 杜诀双手枕在脑后，说：“干嘛，又到你的开饭时间了？不是昨天才刚刚吃过？” 女鬼摇摇头。 杜诀：“那你是要干什么？这个姿势叠罗汉？” 女鬼打算从她身上飘走。 杜诀却一把拉住女鬼，恰好拉住了女鬼的腰带，跟拉了个氢气球似的，轻飘飘的。 女鬼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杜诀，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你一吃我我就困，现在我想睡觉，但睡不着，你帮我一下，就当给你加餐了。”杜诀说着闭上眼睛，不再看女鬼。 哦，女鬼似乎有些遗憾。 她按照杜诀的要求，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杜诀慢慢睡着了。 女鬼抬手摸了摸嘴唇，飘到杜诀旁边，闭上了眼睛，她也要睡觉。 第23章 色鬼色鬼色鬼！ 第二十三章 杜诀一觉醒来，感觉精神多了。 果然睡觉能止痛，不过这一觉睡得比较长，居然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她差点以为是第二天早晨。 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听到书房有声音，女鬼正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对着电脑查资料。 见杜诀过来，女鬼乖乖让出位置。杜诀看了一眼，女鬼居然在咨询网上的医生。 她好笑道：“你居然敢问这些医生，有事百度，癌症起步。” 女鬼：“……” 杜诀又看了一眼女鬼和医生的聊天记录，大概是问经期烦躁该怎么处理？身体虚弱是怎么回事？脸色苍白是不是有什么病？ 而医生的回答就是往严重了说，一直引诱女鬼加他vx，到时候去医院做检查。 邀请女鬼去医院，杜诀想到这一幕就想笑，而女鬼表情却非常严肃，给杜诀发消息：“你需要看医生。” “改天吧，等哪天心情好了就去做个全身检查。”杜诀随口敷衍道，等心情好了她才不会去医院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杜诀不打算码字了，免得又烦躁，因为她现在仅仅是想到要码字就开始烦躁，不如直接从源头解决，反正她还有存稿。 拿了些零食，找了一部电影直接开看，心情整个美妙起来，果然经期不适合工作，就该给自己放假的。 她看电影时女鬼也在一旁，看完电影又打游戏，各种娱乐换着来，主打一个爽。 女鬼：“我也要打。” 杜诀：“那你加我吧。” 杜诀还没有和女鬼一起打过游戏，玩的是某射击游戏，第一局女鬼就被骂了。 因为她忙着打人机去了，没去救队友。 “会不会打的？说了楼上有人，先救我先救我，结果一个个都是聋子，只顾着自己打，这下看你们怎么玩，两个青铜。” 女鬼委屈地看着杜诀，杜诀说：“别理他，你给他回复一堆星号就行，对面这么容易破防，肯定是个loser，看到星号会更加破防的。” 女鬼：“……” 她在队友聊天栏发了一堆***过去，队友果然更加破防，即使死了，都还在观战。 并且开始问候女鬼全家，骂得相当难听，直到听到对面骂女鬼户口本上只有一页，杜诀火气一下冒上来了，欺负女鬼不会说话是吧？ 她开麦骂道：“没你会打，开局就送，人机局都打不赢的废物，队友都懒得救的垃圾，小点事就破防的loser。” 可惜她并不擅长骂人，骂了一通之后，发现自己居然非常讲逻辑，最后选择直接屏蔽对方发言，然后后台举报一条龙。 世界又安静了，但还是憋屈，女鬼表示要顺着网线去吓对方。 杜诀没反对，不但没反对，而且她还非常好奇：“你怎么吓的？” 女鬼：“在他开始下一把游戏时，我帮他断网了。” 杜诀：“……” 就挺幼稚的，但是有用就行。 之后一整天，女鬼都在盯着那个队友，也不干别的事，只在关键时候断他的网。 某出租屋内，一声声咒骂从床上传出来。 “**移动垃圾网络，**精英垃圾游戏！**16pro垃圾手机！啊啊啊！”一个男人在手机前破口打骂。 只要他干正事，网络就转圈圈，打游戏跳伞必断网，刚枪必断网，逃跑必断网。连点外卖都在转圈圈，看视频总是正在加载中，他怀疑自己欠费了，一打客服电话又发现好好的。 手机都被他气得砸墙上了，砸完又心疼地捡起来，他刚刚用某东*条买的新手机啊，分十二期还的。 看到女鬼转述的场景，杜诀：“……” 女鬼报复心真强，好在没用在她身上，只要不用在她身上，她就无所谓，不过还是好心提女鬼。 “打游戏而已，经常遇到垃圾队友的，别把自己的注意力浪费在陌生人身上，注意力很宝贵的。” “你该睡觉了。”女鬼这次没有断电了，而是提前半小时就通知杜诀你该睡觉了。 “我知道我知道。”杜诀还想再打一局，她要上分，她要上分。 半个小时后。 女鬼：“你该睡觉了。” 女鬼消息跟闹钟似的弹出来，杜诀都想把她消息屏蔽了，但女鬼就在边上飘来飘去。 “好吧，睡了。” 杜诀快速冲了个热水澡，爬到床上，还是很想玩手机，但是女鬼不让，因为她一玩手机就容易上头。 无论是短视频还是小说还是游戏都觉得十分诱人，她根本舍不得睡觉，而女鬼催她睡觉是因为经期要早睡，不然伤身体。 杜诀心一横，甚至想让女*鬼再次使用吃饭大法，每次被女鬼吃了之后，都能快速入睡，而且睡眠质量很好。眼睛一闭一睁，一个晚上过去了，而早上醒来又可以继续玩游戏了。 女鬼拒绝：“天天吃你，你会死的。” 杜诀只好靠自己入睡，然而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手痒，她想玩手机。 “人真的能靠自己早睡早起吗？”杜诀自言自语道，她没看手机，就算女鬼发消息给她，她也看不见。 “我明天要早起，早起就能早睡了。” “等我经期结束，我要运动要跑步，运动量够就能早睡了。” 杜诀开始在床上做美好规划，她要练出腹肌，她要过健康人的生活，然而越想越激动，脑子明明很累，但却丝毫没有困意。 第18章 杜诀恨不得能给自己一拳，她感觉白躺着了，刚刚躺着的这段时间不如拿来打游戏，反正也睡不着。 “你还是吃我吧，我想睡觉。” 女鬼没动静。 “你控制一下度，把量控制在不会对我身体有害的度，等我养成早睡习惯，之后就不用天天吃了。” “不然我就吃褪黑素了，但褪黑素对我没用，却很伤身体。” 杜诀和女鬼讨价还价，她没想过有一天她还会求着女鬼吃自己，想睡却睡不着的滋味真的很难受，特别是在小腹并不舒服的情况下，甚至感觉分分钟要暴走了。 女鬼妥协了。 杜诀睡着了。 第二天杜诀早早地又被女鬼叫醒了，杜诀起床气很重，满脸怨气地看着女鬼：“你猜我为什么不上班？” 女鬼认真地看着她。 “因为我不想早起！”杜诀说完又钻被窝了，昨晚睡前的豪言壮语和各种计划全都变成过眼云烟。 女鬼：“……” 女鬼默默放任杜诀继续睡觉，但在九点时重新把她叫醒，只不过这次的叫醒方式不太一样。 杜诀感觉被窝里钻进什么冰冷的东西，那东西从她腿上爬过，经过小腹，爬到胸口。 爬得她痒痒的，她掀开被子一看，就看到女鬼埋头在她胸前，正仰着脸看她，就像是咒怨里钻被窝的那个女鬼一样。 杜诀：“……” 啊啊啊啊啊啊！ 杜诀彻底清醒了，不但不会继续赖床，而且都不想呆床上了。 色鬼色鬼色鬼！ 第24章 不对劲，女鬼身上好烫。 第二十四章 杜诀是在一阵啊啊乱叫声中，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的，她逃跑似的，跳下床，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但凡她心理素质差点，能被女鬼直接吓晕了。 好吧，以前已经被吓晕过一次，只不过这几天把女鬼这张脸看习惯了，刚刚即使被吓到，也没有晕厥感。 只能说阈值变高了。 而罪魁祸首女鬼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女鬼：“你说你要早起的。” 杜诀：“……” 她是说过要早起，但是昨日事昨日毕，昨天的她说的早起，和今天的她有什么关系？ 她刚要拿约法三章里的不能吓人来压压女鬼，结果下身一股热流涌出，连忙往卫生间钻。 她出来时女鬼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好，手里拿着小蛇玩偶，喜庆的红色小蛇玩偶和黑白的女鬼待在一起，极具视觉冲击力。 杜诀嘴唇动了动，现在再提被吓的事，反而显得她心眼也忒小了，谁让女鬼理由充分。 算了算了。 杜诀去刷牙，一边刷牙一边刷手机。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刷的。 她阅览奏折似的，先把热搜看了一遍，娱乐八卦只挑喜欢的看看，电视剧集相关的全部跳过，时事新闻的挨个点进去看。 但是好多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标题党，比如#文盲不能进图书馆#，她都准备骂人了，管人家进不进图书馆，图书馆不就是让人进的吗？结果点进去，是小猫的图。 杜诀：“……” 她骂骂咧咧地退出来。 突然感觉有一股视线聚焦在自己身上，杜诀扭头一看，看到女鬼端着手机在拍她。 杜诀低头看了看自己，白色t恤，黑色短裤，脚下踩着一双绿色拖鞋，头发还是炸的。 这有什么好拍的？ 杜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匆匆含了一口水，漱了口，抢着过去要让女鬼删照片。 女鬼轻飘飘地躲开了。 “给我看看。”杜诀抢不赢，只得耍赖。 女鬼这才把手机给杜诀。 照片里，她垂眸在看手机，姿态慵懒极了，但杜诀怎么看都觉得拍得不好看。 头发太乱了，左脚还在挠右脚脚脖子，总之怎么看怎么奇怪，像黑历史，她要删掉。 女鬼不同意，抢走了手机。 杜诀：“不好看。” 女鬼：“好看的。” “哪好看了？我嘴巴是撅着的，左边含着牙刷，是鼓起来的，显得大小脸，还有眼睛头发……”杜诀觉得哪哪都是问题。 女鬼：“看整体，不是看局部，整体很好看。” “是吗？”杜诀开始怀疑女鬼的审美，毕竟这家伙一直都是黑长直，就没换过造型。 她觉得女鬼有机会把头发扎起来的话，应该会更加好看的，现在的女鬼头发太长，而且遮住了一部分脸，显得很阴郁。 女鬼点头，把手机往身后一躲，反正是不打算让杜诀删照片了。 杜诀只好作罢，和她强调：不能再拍了。 吃了早饭，杜诀开始看电影，想到早晨被窝里的画面，她决定带女鬼一起看《咒怨》，让女鬼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结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要这样才能吓到你吗？”女鬼歪头，作势要学着电影里扭脖子。 杜诀：“……” 她慌忙阻止道：“不准吓我，我心脏不好，吓死了你赔？” 她心脏也说不上好不好，就是熬夜之后会一抽一抽地疼，有时候呼吸急促一点都是疼的，但缓过来又好了。 听杜诀这么说，女鬼果然认真地点头了。 之后几天就这样到点就被女鬼吃一下，然后倒头就睡，早上再被女鬼吓醒。 醒来就打游戏看动漫看电影，经期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杜诀的精神头也越来越好。 看来女鬼果然没有多吃她，根据二十一天养成一个好习惯的理论，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不用女鬼吃她吓她，她也能自己早睡早起了。 朋友：“什么？你居然早睡早起了？” “……”杜诀就很尴尬，根本不敢说出自己早睡早起的真相。 她是在女鬼的作用下睡着的，可能这才叫晚安吻？吃一下她，她就困得睡着了，早上又被女鬼想着法的吓醒，连闹钟都不需要了，只要有一阵阴风吹来，她就能自己醒。 杜诀：“嗯，最近在调整作息。” 别的她都不敢说，朋友这段时间天天给她发消息，生怕她被女鬼搞死了，结果她把女鬼当成安眠药和闹钟了。 朋友：“女鬼呢？你们真和平共处了？你不怕有副作用吗？” “怕有什么用，反正又送不走。”杜诀心说她俩都能一起去看电影了，暂时就和多了个室友差不多。 这个室友还能给她挑选干净卫生的外卖，还能和她一起打游戏，还能提醒她早睡，提醒她早起…… 朋友：“看来你还是会继续想办法送走她。” “能送走的话，当然要送。”杜诀发完消息，看到女鬼飘过来，她果断切出聊天界面，一副我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你怎么了？”杜诀惊讶道。 她今天醒来后就没看到女鬼，还以为女鬼去墙里了，怎么一出来变成这鬼样子了？ 女鬼锁着眉，一副很难受的样子，鲜红的唇色也褪去了，快要变成之前的灰白色。 见女鬼难受，脸色也很差，杜诀差点想要摸摸她的脸，不过没敢摸，而是去看手机。 女鬼：“我饿了。” “你怎么又饿了？不是才吃过吗？”杜诀大吃一惊，这样动不动就饿，谁养得起？ 女鬼：“我饿了。” 女鬼身上戾气无端飙升，开始熟悉的复制粘贴模式，杜诀手机里很快就铺满了“我饿了”。 “好吧好吧，你饿了。那你要干嘛？吃了我吗？”杜诀紧张道。 女鬼终于要卸下伪装了吗？这些天把她养肥，就是为了等着现在开吃？ 亏她刚刚还在夸女鬼是个好室友，结果女鬼现在就要朝她下手了。 女鬼没有再发消息，而是一把抓住杜诀。 杜诀眉头紧锁。 不对劲，女鬼身上好烫。 第25章 “你现在是鬼，已经死过一次了。” 第二十五章 杜诀做梦都没想过,身上很烫这个形容会和女鬼扯上关系，因为自她有印象以来，女鬼身上就是冰冷的。 冷得她晚上加被子,冷得她30度的天气不用开空调，而现在女鬼握在她手腕上的手确确实实是滚烫的。 杜诀被烫得想要挣开，结果她一甩手，女鬼身体如同纸张燃烧后变成的灰烬一般,轻飘飘地散了。 “？？？”杜诀用力眨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不是,刚刚还饿着的女鬼在她眼皮子底下散了？ “喂,你还好吗？”杜诀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蹲在地上检查，什么都没留下。 女鬼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弱？散了又是什么意思？死了吗？ 她觉得莫名其妙，她千方百计想要送女鬼走时送不走,她都把女鬼当室友了,结果女鬼自己把自己送走了？ 杜诀去听墙，墙里没任何动静，又给女鬼发消息，也没有动静。 第19章 不会真走了吧？ 杜诀半信半疑,有了上次的经验,她知道女鬼没那么容易离开、 但刚刚的画面有点渗人,女鬼仿佛成了一个中元节被烧给祖先的纸人,烧净后，还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而她一甩，就散了。 杜诀心里莫名很慌,她隔了一会就去看看手机,希望收到女鬼的消息，时不时又凑到墙边去听动静。 然而她给女鬼的那个旧手机像个普通手机一样,只静静地躺在茶几上，根本没有鬼在操纵的迹象，女鬼平时喜欢抱着的红色小蛇玩偶也在床上放着。 女鬼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难道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杜诀点开当初发给朋友的那则录音，确确实实能听到女鬼的呼吸声，她又点开相册，女鬼照片也还静静地躺在她手机里。 女鬼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她有精神病，误以为自己和一个女鬼生活了几十天。 杜诀给朋友发消息。 “我家里的女鬼好像消失了。” 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心情如何，她当然想送走女鬼，但是女鬼真走了，她好像又有点舍不得。 因为这一切太突然了。 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朋友：“真的吗？你怎么做到的？” 杜诀：“我哪有那本事，她莫名其妙地喊饿了，然后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朋友：“哦，那你别担心，说不定和上次一样，过段时间她又回来了。” 杜诀：“……” 她才不担心呢。 当杜诀第28次听墙时，墙里传来了虚弱的呼吸，那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要撅过去似的。 杜诀突然感到一丝丝安心，又觉得自己太离谱了，居然在担心一个女鬼的安危。 她又有些遗憾。 女鬼果然没走。 直到睡觉前，女鬼都没有出来，只是能听到虚弱的呼吸声。 杜诀想到之前女鬼给她发“我饿了”时的不正常模样，女鬼跟饿狠了似的，恨不得把她直接生吞活剥了。 她对着墙壁道：“我要睡觉了，你不准出来吃我。” 她不知道女鬼为什么会这样，但她怕女鬼正值虚弱，控制不住，一口气把她吃成一个干尸。 墙壁还是没反应。 但有了之前女鬼帮睡的经验，杜诀躺在床上后，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第三天，女鬼都没有出来，只是认真去听的话，墙里依旧有呼吸声。 杜诀竟然有些不太习惯。 这些天都快习惯以实体出现了。 她打开那个好久没有打开过的帖子，自从上次在帖子里留言，送女鬼走失败后，她就没有打开过帖子。 但是这个帖子把女鬼招来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帖子有妙用，只不过她当初留言的时机不对，大不了等明年清明节，她再回一次贴。 “你又要送我走。” 女鬼的消息突然跳出来，杜诀心都跟着颤了一下，有种做坏事被抓到的窘迫感。 她连忙看向四周，都没看到女鬼身影，身后却是变冷了。 女鬼正在她身后。 杜诀面不改色道：“看你好久没出现，我怕你出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忙，只能从帖子下手，研究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答案正确，女鬼现身了。 她唇上颜色已经彻底不在，又变成了灰白色，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好几处都没遮住。 事实上，杜诀一直很震惊她指尖的那点点血，居然能让女鬼嘴唇“染色”这么久。 女鬼唇上血色消失后，似乎又变得冰冷不好相处了，那种压迫感和危险又来了。 杜诀又想起当初试探女鬼弱点，女鬼暴走时的景象，她连忙关心道：“你怎么成这样了？” 她潜意识里觉得女鬼想要她的关心。 不问还好，一问女鬼就满眼委屈地看着杜诀。 “你那天怎么会突然散了？”杜诀安抚小孩似的，语气温柔，猜测道，“你顺着网线去吓人，结果被人找大师收拾了？” 女鬼更委屈了。 女鬼：“我差点死了。” 杜诀：“……” 通过女鬼的表情，加上这则消息，她莫名看出女鬼在怨怪她，怪她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怪她不关心她的生死，怪她昨天不让她吃。 杜诀没忍住提醒女鬼：“你现在是鬼，已经死过一次了。” “……”女鬼卡住了。 于是换了个说辞：“我差点又死了。” “所以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差点又死了？”杜诀积极捧哏，免得女鬼又暴走。 女鬼：“外面下雨，打雷。” “嗯，然后呢。”a市最近天天下雨打雷，杜诀码字都不需要放白噪音了。 “我出去玩，打我身上了。”女鬼说着身形又开始若隐若现，一副魂灵不稳的样子。 “……”杜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雷打女鬼身上了，怪不得女鬼会那个鬼样子，身上会烫得厉害，现在衣服也烂了，原来是被雷劈了。 她不敢小瞧女鬼了，事实上，她一直没有小瞧过，现在更加不敢，居然能扛住雷。 她也就在修仙小说里看到过被雷打了，还能活下来的修士，可女鬼她是个鬼啊，灵异小说里的鬼，要么怕灵符要么怕太阳。 这个鬼连雷都打不死。 不科学不科学，但不科学的事太多了。 杜诀没去问她怎么会被雷劈，而是安抚女鬼情绪：“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只是衣服破了而已，反正你也不爱穿……” 她话音未落，女鬼身形又散了。 杜诀：“……” 第26章 “你偷看我洗澡？” 第二十六章 周身凉意褪去,杜诀知道女鬼又钻墙里去了。 看来女鬼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只是看到她又研究帖子，以为她又要送鬼走,才出来的。 这恰恰说明，帖子才是送走女鬼的关键，这帖子有什么魔法吗？杜诀连帖子的源代码都调出来看过，然而什么动静也没看出来。 杜诀不动声色地退出帖子,既然女鬼没事,那就安心等女鬼养好伤出来再说。 这个女鬼的设定不太寻常,她懒得用看小说看电影得来的经验来对付她,免得真激怒对方。与其这样，还不如和女鬼打好关系，找机会直接问女鬼呢。 接下来一切正常进行着,仿佛又回到刚发绿贴说墙里有呼吸声的那几天,每天睡觉都有呼吸声相伴，但那呼吸声不再忽远忽近，也不会再有东西含她。 睡前，想到女鬼可能正呆在墙壁里面养身体,杜诀就觉得好笑。 很多鬼怪故事里,主人公都是用上好的玉佩养魂,而她家用的是墙壁,有点糙。 杜诀挪到墙壁边上，好奇之下，抬手摸了摸墙壁,冰的,恍惚间墙壁上多了丝光滑细腻的触感，像是摸在女鬼肌肤上。 这触感好熟悉,上次女鬼不穿衣服乱飘时她摸过，摸到的是胸口，这次也不知道摸到女鬼哪里了。 感觉到手下“肌肤”轻轻颤了一下，杜诀慌忙收回手，眼观鼻，鼻观心，满脸正经道：“你好好养身体，我睡觉了。” 之后女鬼一直没有出来，直到距离上次正式用餐过了足足半个月，女鬼才出来，一出来就表示她饿了。 而杜诀正在厨房做饭呢，她在学着用电饭煲做蛋糕，正在按照教程用瓶子捞蛋黄。 四周空气一凉，旁边影影错错地多了个女鬼身影，熟悉的黑白色调，女鬼的衣服还是破的，如果说以前是优雅款，那现在就是乞丐版。 女鬼整张鬼脸看起来也没以前精神了，跟连续熬了几个大夜似的。 “你好了？”杜诀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她已经对女鬼的神出鬼没免疫了。 她还以为女鬼要沉睡挺久的，毕竟被雷劈了，没想到恢复得挺快，她去看手机。 女鬼：“我饿了。” 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杜诀嘴唇，杜诀无端想到一个词：白日宣淫。 她晃晃脑袋，女鬼只是想要吃饭而已。 “饿了就等着。”杜诀现在对女鬼有种佛系心态，总之女鬼出现时她不再大惊小怪。 女鬼：“你做什么？” “做蛋糕。”杜诀把手机随意一放，继续做蛋糕，女鬼就安静地在她旁边飘来飘去。 大功告成。 蛋糕做得一般般，没教程里做的那么松软，但也勉强能吃。 就是感觉不值得，费时费力费钱，似乎不如直接去蛋糕店买，但因为是自己做的，充满了成就感。 “你快过来闻闻。”杜诀端着自己新鲜出炉的蛋糕，明明知道女鬼吃不到，但还是想给她闻闻，分享一下嘛。 这些天她多了个自言自语的毛病，因为知道女鬼可能在，所以有时候会自己和自己说话。 女鬼飘过来，看得出她身体还很虚弱，像一缕青烟一样，似乎随时都会散了。 第20章 看到那金黄的蛋糕，女鬼只是盯着杜诀，一脸我饿了，你快让我吃的着急表情。 杜诀一点也不急，慢悠悠地吃蛋糕：“坚持住，晚上再吃，不然我好不容易调好的作息又乱了。” “我饿了。”女鬼还是那句话，她能守到半个月一次的时间点，已经算是非常守信了，不然她可以随时随地吃杜诀。 “行吧行吧，我先去刷个牙。”杜诀磨磨蹭蹭地去刷牙，刷到一半，又觉得一会肯定得困，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她又去冲了个澡。 杜诀一躺好，女鬼就如饥似渴地贴上来。 杜诀感觉自己像是奶了个孩子，一天天不是吃就是饿，还在雨天出去玩被雷劈了。 …… 担心作息变乱，纯属是杜诀多想了。 因为她这一觉从头一天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足足二十个小时，女鬼一口气吃了个饱的，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了，总算是把被雷劈掉的能量从她这里补回来了。 杜诀醒来时，女鬼在她身上飘，看起来怕她死了一样，冰凉的手掌在她脸上轻拍。 看到她睁开眼，女鬼这才松了一口气。 杜诀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人形大猫，而刚刚的一切像是一场默剧。 她又好奇了。 女鬼是哑巴吗？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感到特别累和饥饿。 女鬼殷勤地给她点了外卖，杜诀胡乱刷了个牙，脸都没洗就开始狂吃，吃饱了才有力气问女鬼。 “你昨天到底吃了多少？我感觉我好累。” “是你身体太虚，需要锻炼身体。”女鬼眨巴眨巴眼睛，给杜诀下单了一堆补血养气的保健品，还把订单页面递给杜诀看。 杜诀：“……” 虽然是女鬼下的单，但用的都是她的钱。 她知道她身体不好，但女鬼绝对偷吃了。 女鬼：“我们去锻炼身体吧。” 这话和当初那句“我们做饭吧”一样，就是这样杜诀才开始慢慢跟着教程做饭的。 “我不适合运动，中医说我这样的人应该静坐养气血，运动反而消耗本身能量。” 杜诀每次都是上一秒刷到一条热血沸腾的锻炼身体或者增肌视频，刚刚升起一点锻炼的热情，下一秒就刷到说跑步耗气血伤膝盖的视频，于是就歇了锻炼的心思。 总之她的大数据在左右互搏，最终她决定依旧躺平，懒得动。 女鬼：“但你这样只会越来越虚，而且我还没好，我还饿着，需要多吃饭。” 杜诀一声轻笑，脸上带着些许怒气：“你还好意思说饿？我都还没问你怎么会被雷劈的，你打雷下雨天出去玩什么？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一个大鬼居然不知道？” 女鬼：“出去淋雨。” 杜诀：“……就这？” 女鬼：“跟你学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淋过雨？”杜诀说。 她平时连门都不怎么出，下雨天更不会出门，哪来的机会淋雨。 不对，杜诀眉头一紧，她很快想起来，她淋过雨的，而且几乎天天淋。 她洗澡时，喜欢站在花洒下，闭上眼睛，把头发全部掀到脑后，仰着脸，幻想自己在雨中散步…… “你偷看我洗澡？”杜诀睁大眼睛，她就说这女鬼是个色鬼。 女鬼往后飘了飘，无辜地看着她。 杜诀凝眸不知道想到什么，睨了女鬼一眼，最终只是说：“你活该被雷劈，不准再看了。” 女鬼垂下眼眸，一副被训了的乖觉模样。 杜诀看她衣服还有烤焦过的痕迹，也不知道被雷劈时是个什么感受，又想到那天女鬼一碰就散的场景，问：“被雷劈有副作用吗？” 女鬼：“就是饿。” 杜诀又问：“你一直不吃饭会怎么样？” 女鬼：“会一直在墙里。” 杜诀心里一喜：“这不是挺好的嘛？” 那对她的生活几乎没影响了，只不过她少了一个能聊天的鬼而已。 女鬼：“可我想出来和你玩。” 杜诀：“……” 我看你是想出来玩我。 第27章 “别闹了，该回家了。” 第二十七章 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杜诀好好锻炼身体,女鬼之后不停给杜诀分享一些健身视频。 身体从羸弱到强健的对比，极具冲击力。 但杜诀都是看了一眼就略过了，她对健身视频的最大尊重就是躺她收藏夹里落灰,直到女鬼给她分享女同健身视频，练臂力练指力练马甲线…… 杜诀：“……” 她平时也会刷一些叫姐姐叫蒂主的女同视频，全程没有背着女鬼，女鬼估计早就知道她的性取向,现在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女鬼：“你不想身体像她们那么好吗？” “不想,反正我又不谈恋爱不出门。”杜诀一个死宅,不用出门,她连打扮的心思都没有，更别说让她锻炼了。 女鬼：“是为了身体健康。” 杜诀：“是为了你吃饭吧。” 女鬼卡住，没发消息了。 杜诀因为破天荒地睡了二十个小时,她今天身体虽然很虚,但是精神还算饱满，一点瞌睡都没有。 但又不想动，干脆躺在沙发上，顺着女鬼发的视频去看了看。 她当然知道想要身体健康就得早睡早起多运动,就和减肥要管住嘴迈开腿一样,但是她迈不开腿。 杜诀不想出门,她开始在购物软件上看跑步机、动感单车…… 她总觉得如果自己家里拥有有这些室内健身器材,她也会健身的，她不健身是因为她不想出去，不想和人社交。 嗯,肯定就是这样。 杜诀又看上了沙袋,幻想自己戴着拳套、挥汗如雨的英姿，幻想小腹慢慢显露出马甲线,还有胳膊线条、腿部线条……她统统都喜欢都想拥有。 杜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在空中胡乱挥了几下拳，下一刻感觉今天的运动量超标了，好累，还是躺着比较舒服。 她又继续躺着了。 女鬼：“……” 杜诀退出购物软件，连去码字的心思都没有，女鬼睡墙里的这些天，她也码了不少存稿，暂时不用慌。 杜诀开始玩游戏，玩得头昏脑胀，精神上很满足，但是又遗憾时间就这么被白白浪费了，因为玩了这么半天她居然没上分！ 饭点时，因为杜诀还在沉迷于打游戏，女鬼又给她点了外卖。 杜诀只负责吃就行，她感觉自己如同多了个管家，如果女鬼能帮她赚钱那就好了，那她愿意天天让女鬼吃，别吃太狠就行。 吃完晚饭，杜诀找不到事干了，一边后悔时间已经被自己浪费，一边又不愿意起身去干正事，继续在短视频里迷失自己。 此时，女鬼发来消息：“我们出去散步吧。” 杜诀把女鬼的消息通知划掉，免得它遮住自己刷视频：“和你一个鬼出去散步？” 女鬼：“嗯。” 杜诀没说同不同意，她退出短视频，朝女鬼招了招手：“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女鬼飘过来看着她。 杜诀：“你是哑巴？” 女鬼直接原地消失了。 杜诀：“……” 她险些以为女鬼又散了。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吗？自从女鬼显形后，她就一直怀疑女鬼是哑巴，但一直没问，现在才问，已经算是很有情商了吧？应该算吧。 杜诀也不太确定，但是如果女鬼能说话就好了，她不想聊天还要看手机屏幕。 “不说就算了。”杜诀继续躺回沙发上，继续看手机，好像刚刚什么都没问过似的。 女鬼又冒出来了。 见杜诀还是看手机，女鬼抱着小蛇玩偶，飘在空中定定地盯着她。 “……”杜诀以前没觉得女鬼呆的，因为她们以前都是通过电子屏幕聊天，有种云遮雾罩的感觉，觉得女鬼是个“高人”。 自从女鬼现身之后，她就发现女鬼身上有种和她那身清冷气质不符合的呆萌，比如经常会眼巴巴地看着她，总之就是很有内娱某些粉丝所说的“活人感”。 杜诀：“干嘛？” 女鬼：“我和你说，你就和我出去散步？” “嗯，说了就出去。”杜诀点头道。 女鬼：“我说不了话。” 杜诀问：“为什么？” 女鬼嘴唇小弧度动了动，抿紧唇。 杜诀继续问：“天生的？” 女鬼：“忘了。” 女鬼又开始忘了，每次一遇到关键问题她就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糊弄杜诀。 不过杜诀言而有信，同意了和女鬼的散步邀请，只不过想到出门要换衣服她就烦。 五月底正是天气开始开始变热的时节，杜诀穿上t恤短裤运动鞋，直接出门，女鬼就不用管了，反正别人看不见她。 杜诀戴了耳机，方便一会散步听歌，一人一鬼走进电梯。 第21章 电梯里有个女人，牵着一只狗。 杜诀和女鬼刚进去，那个狗就弓着身子，一直盯着杜诀低吼。 杜诀有些害怕，她没穿长裤，直接露出腿的，遇到狗时总害怕对方会一口咬上来。 女鬼飘在杜诀旁边，冷冷地盯着那狗，狗开始朝着她汪汪叫。 “百万，别吓人。”狗主人拉着牵引绳，一边道歉一边教训狗。 杜诀绷着脸说没事，等走出电梯，那一人一狗离自己远些，她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能被狗看见？” 女鬼：“好像是的。” 杜诀寻思着那就不安全了，她以为只有自己能看到女鬼的。 “为什么？你不是说只有和你建立过联系才能看见吗？” 女鬼：“不知道。” “好吧，那下次有狗时你别出来了，免得吓到人。”杜诀脑补了一下从监控里看到狗对着空气叫的画面，鬼片都是这么演的。 女鬼：“嗯。” 杜诀好久没有在晚上出来了，晚上空气凉爽，她的目标是她们上次去看电影的商场。 女鬼不会说话，杜诀就懒得看手机，只是戴着耳机听歌。走过一座桥时，看到有人在钓鱼，她趴在桥边看了一会，当然什么都看不到。 “钓到鱼了吗？”杜诀自言自语道，女鬼刷一下飘河面上去了。 杜诀：“……” 在家里时，无论女鬼怎么飘，飘上飘下，飘左飘右，那都只是在家里那片空间里。 现在大晚上的，女鬼在公共场合飘，杜诀总感觉麻麻的。 就好像在公共场合吸烟了一样，而且视觉冲击力太强，杜诀下意识地看四周，免得女鬼飘河上这反重力的一幕被人瞧见。 好在没人看见，也看不见，而女鬼已经去钓鱼人桶边看过了。 她摇摇头。 意思是没钓到鱼。 杜诀说：“别乱飘了，好好走路，狗都能看见你，说不定一些能人异士也能看到你。” 女鬼不开心了。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女鬼直接消失了，但是杜诀知道她还在。 “……那你继续飘吧。”杜诀觉得女鬼就算在她身边好好走路，如果能被人看见的话，照样很吓人的，毕竟颜色都不统一。 为了证明自己是没那么容易被人看见的，女鬼还是没现身。 ……小气鬼。 杜诀腹诽道。 杜诀不管女鬼了，直接走到商场，外面的广场上有一堆大妈在跳广场舞，小孩们围在商场电车旁边，电车的音乐声哇呜哇呜地叫着，十分热闹。 杜诀在花坛边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这里很吵，但她内心却很平静，坐了一会就无聊起来了，她拿出手机，没看到女鬼消息。 “喂，你鬼呢？” 女鬼还是没出现。 杜诀站起来，四处看了看，眼前突然一黑，她差点叫出声来，但还是站在原地保持不动。 “别闹了，该回家了。” 眼前遮掩不复存在，又能重新看见亮光了，杜诀转身一看，女鬼在她身后站着。 “好吧，我不该不相信你的能力。”杜诀道。 女鬼点点头，没什么表示。 此时天空一闪，好像要打雷了，女鬼身形一抖，又一次原地消失了。 杜诀：“……”胆小鬼。 第28章 她居然不是女鬼唯一的朋友。 第二十八章 女鬼这是一朝被雷打,对雷电产生心理阴影了啊，这种天根本就不会下*……雨嘛。 杜诀正抬头望天，一滴豆大的雨珠砸在她脸上,比闪电迟来一步的雷声也轰隆隆地响起，响声震天。 杜诀：“……” 雨来得太快，可以说是毫无预兆，人们纷纷躲进商场。 杜诀随大流挤在人群里,看着外面干净的路面很快积水成流,叹了口气,这运气也太差了,出个门都能遇到下暴雨，早知道就老实呆家里了，女鬼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喂,你鬼呢。”杜诀走到二楼小声问。 女鬼：“你口袋里。” 杜诀摸了摸全身口袋,她今天这一套穿搭，就牛仔短裤有口袋，前后四个口袋。 杜诀：“哪个口袋？” 屁股突然一凉，她屁股口袋放了一包纸巾。 杜诀：“……” 她压低声音：“你能不能换个地方呆？别呆我屁股后面。” 平时不都是附身在耳机上面的吗？ 女鬼：“好。” 听到耳机里熟悉的呼吸声,杜诀这才自在多了,心里骂女鬼是色鬼。 杜诀去超市买了一把伞,眼看雨一时半会不会停,她干脆直接迎着雨势回家。 回到家时半截小腿都是湿的，虽然打了伞，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成了落汤鸡。 因为雨大风也大,t恤都湿了半截,内衣形状都印出来了。 然而她一到家，雨势开始减小,似乎有停下的趋势。早知道就晚点走的，杜诀嘀着，去冲了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了。 洗完澡出来，女鬼又在打游戏了，杜诀也不知道女鬼以前是干嘛的，总觉得自己会带坏她，现在的女鬼一天除了吃就是玩游戏，一点正事不干。 杜诀心虚地也去打了一把游戏，然后准时准点睡觉，女鬼回来的第一天结束。 “女鬼又回来了。”杜诀给朋友蛐蛐女鬼。 朋友：“完全在意料之中。” 杜诀：“现在她可烦了，天天缠着我运动。” 朋友：“啊？” 杜诀：“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嫌我身体不好，单纯的锻炼身体。” 朋友：“听起来她是个好鬼啊，还让你锻炼身体，我早就说过你该锻炼身体了。” “勉勉强强算是吧。”杜诀没有否认，因为女鬼正在她面前飘呢，也看到了朋友给她发的消息。 她可不敢当面说女鬼坏话，这是个小气鬼。 可能是朋友的夸奖有用，总之女鬼又一次薅着杜诀出去散步，不出去她就故技重施，又一次开始复制粘贴。 “你身体很虚。” …… “你身体很虚。” “你身体很虚。” “烦死了。”杜诀骂骂咧咧地跟着女鬼出去。 散了几天步，倒也习惯了，因为她发现散步之后，心情会变好很多，至少不会再觉得自己整天无所事事，毕竟我今天可是出门散步了。 只要不遇到下雨，杜诀无所谓和女鬼一起出去散步，吸吸外面的空气也挺好的。 每天去商场太无聊了，她换了个方向，打算想把周边都游一遍，直接来到一个体育公园。 这里场地宽，设施全，算是这个区的大型运动场所之一，每天晚上都有大量的聚集在这里，健身、跑步、跳广舞、踢足球、打篮球、打网球……干什么的都有，也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过来散步消食的。 杜诀也是散步的一员。 路几乎都是直的，路上也不会有机动车辆，最多会有人学习骑自行车，加上有女鬼在身边，她甚至可以一边打游戏，一边散步。 “小姐姐。” 手臂被碰的那一瞬，杜诀差点想骂人，抬眼一看，是个男的。 杜诀：“干嘛？” 在路上走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地凑过来搭讪，神经病啊？还一身汗味。 男人：“你一个人？” “关你屁事。”杜诀不客气地往旁边侧了侧身体，顺带看了一眼女鬼，女鬼正面色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一起跑吧，我带你。” 杜诀：“不需要。” 男人：“那加个微信？”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杜诀还没说完，女鬼消息弹出来：“带他去那边小树林。” 杜诀：“……” “好啊，跟我来。”杜诀懒得给好脸色，她出门都是顶着一张死人脸的。 那男的跟着她走了，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健身房的教练，说可以给她打折，说她身材很好，就是还缺点肉，可以试试锻炼增肌。 如果是单纯的销售还好，最多就是难缠一点，但这男的显然不是，动手动脚的。 杜诀一言不发，往小路走，路上灯光昏暗，远处湖边草坪上有人在露营。 杜诀不敢走夜路的，一是怕人，二是怕有蛇之类的东西出没。 不过身边有女鬼，她现在什么也不怕。 男人眼里她是孤身入树林，说不定还自信地觉得她是在诱惑他呢，而在杜诀眼里，女鬼正和她面对面，倒着飘，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跟看个死人似的。 到小树林，杜诀往女鬼瞟了一眼，就功成身退了。 “啊——”一声震天吼的惨叫声穿了出来，而杜诀已经走到草坪上坐着，看到周边的人都循声看向声源处，刚刚那个男人屁滚尿流地爬出来，说是里面有鬼，连保安都吸引来了。 “……快把你的头掰正。”杜诀无奈道，还真把陪她看咒怨时的招数都用在那男人身上了。 第22章 女鬼掰正脑袋，在杜诀旁边坐下，安安静静的，像是一个天外来客。 杜诀：“他怎么看得见你？” 女鬼：“我和他建立联系了，他就能看见我。” 杜诀已经悟了，所谓的建立联系就是女鬼想让人看见，别人就能看见，不想让人看见，别人就看不见。 随性得很。 杜诀又开始好奇了。 “你真是我通过帖子邀请来的？”免得女鬼又以为她要送她走，杜诀给自己疯狂叠甲，“因为你对我太好，我有点好奇。” 女鬼对她，说太好算不上，但是绝对不差的，至少没有害她。 女鬼：“嗯，我是你发帖子邀请来的。” “为什么？”杜诀问，“为什么我发帖子你就会被邀请来，那个帖子很特殊吗？” 女鬼看着她。 杜诀：“放心，我不会送你走的，也送不走你，而且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 女鬼：“真的？” 杜诀：“真的。” 女鬼：“那你去给我的朋友圈点赞吧，我刚刚发了条朋友圈。” “……”杜诀点开点开女鬼的朋友圈看了一眼，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居然还有别人的点赞，她从女鬼的手机上瞄到的。 她震惊道：“你怎么还有别的朋友？” 她居然不是女鬼唯一的朋友。 第29章 玩了，被鬼养了。 第二十九章 杜诀一直以为自己和女鬼是一对一的关系,女鬼只有她一个人，她也只有女鬼一个鬼，从未想过女鬼还有别的朋友,而且还是能“点赞朋友圈”的好友关系。 女鬼的朋友圈内容很简单，这是她的第一条朋友圈，就只有一张照片，是杜诀的照片。 杜诀：“……” 她有这么好看吗？她整天看自己哪哪都不对,不是气色不好,就是熬夜有黑眼圈,结果女鬼朋友圈的照片里,她居然很漂亮。 照片构图很简单，是她散步时的侧脸，应该是3/4张脸,拍得很有氛围感。 女鬼拍照技术进步了,终于不是怼脸杀了。 杜诀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只能从背景和衣着看出是今天晚上拍的，她看向女鬼。 她也不是想当女鬼的“唯一”，这唯一谁爱当谁当,但女鬼有别的朋友,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是从未想过的事。 而且女鬼之前说过只和她建立过联系,她是女鬼接触的第一个活人，结果朋友圈…… 也是，是第一个活人,可没有说是最后一个,也就是说女鬼可能今天吃她，明天吃别人？ 杜诀越想越多,想到自己可能和其他人间接接吻了，就不舒服，兴许女鬼吃人也不挑性别，说不定还有男的呢。 越想越不舒服，杜诀头脑风暴，其实现实里不过一瞬。 杜诀盯着女鬼，那眼神就差说你在外面居然还有别的狗了。 女鬼：“很奇怪吗？” 杜诀心道很奇怪啊，你一个鬼居然有别的朋友，反正她心底空落落的，她不特殊了。 即使是遇到鬼，即使是天天想送走女鬼，即使是担心女鬼害了自己，她其实也有点别的小心思，那就是：别人都遇不到鬼，只有我能遇到我能看到，我是特殊的我是独一无二的。 结果现在告诉她，她不是，女鬼还有别的朋友。 她问了自己最在乎的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还和她们亲嘴？” 女鬼迷茫地看着她。 杜诀继续问：“你最近精神好像变好了，你是不是出去偷偷加餐了？” 之前女鬼说她被雷劈后还没好全，说她需要多吃饭，可这些天也没见女鬼二次用餐。 女鬼依旧看着她。 杜诀恨不得去伸手摇她：“你说句话呀？” 女鬼指着嘴摇摇头，表示自己说不了话。 杜诀：“打字，快点打字，你打字速度不是很快吗？” 女鬼打字速度很快，能让她俩交流起来除了需要看屏幕，基本上没什么时间差。 女鬼：“我不能有别的朋友吗？” 杜诀气死了，女鬼就不能正面回答她吗？ “随便你！”杜诀不想问了，她坐在湖边，离女鬼远远的。 那边那个男人还在和保安说有鬼，露营的人都过去看热闹去了，隐约听见有人说这不是咒怨里的场景吗？你小子看电影看多了吧？大家都看不见，就你能看见？ 男人就远远地指着杜诀，结果看杜诀坐在草坪上，而女鬼正在往杜诀身上飘，随后又被杜诀伸手挥开了。在看不见的人眼里，估计还以为她是在挥蚊子呢。 “上…身了，女鬼要上身了。”那男的又开始鬼叫，叫声吸引来女鬼的注意力，女鬼扭头看他，他干脆双眼一翻，直接晕了。 杜诀扭头看了一眼，又离得远一点，免得找她问话，毕竟她也才从小树林里出来。 手上一凉，女鬼蹲在她面前，把手机递给她。 “干嘛？”杜诀不接。 她觉得女鬼有别的朋友也正常，不纠缠她最好呢，她继续过以前的正常生活，不用担心哪天早上起来被女鬼吸干人气，死翘翘。 女鬼再次把手机给她，态度非常强硬。 杜诀只好勉为其难地接过来，一副我人有人的隐私，你鬼也有鬼的隐私，我并不打算侵犯你隐私的神情。 女鬼示意她快看。 杜诀只得打开手机，女鬼手机密码都是杜诀以前用的密码，没有变。 打开手机，点开好友列表，飞快数了一下，女鬼好友有二十个，杜诀再次震惊，她刚刚才看到一个点赞，还以为只有一个好友！ “居然有二十个好友，你之前说得那么好听，半个月吃一次我，不会是因为你其余十四天都去吃她们了吧？”杜诀质问道。 亏她还觉得女鬼是为她身体着想呢。 女鬼指指她，摇摇头，意思是只吃过你。 杜诀并不感到荣幸，她绷着脸检查这些好友，都是和女鬼聊过天的，不是纯躺列。 女鬼不但有好友而且还有群呢，而且还是她的新书读者群。 “……”杜诀麻了。 她把手机递给女鬼。 “你怎么和她们搭上关系的？”杜诀尴尬，因为想到一个更尴尬的事，女鬼肯定看过她的小说。 她和朋友当了这么多年朋友，也只知道对方同样是写小说的，但她们没有爆马甲，因为她有身边人看自己小说就会尴尬的尴尬症。 二次元和三次元不能打破，工作和生活必须分开，她的小说只能是她不认识的人看，不然她就会尴尬死了。 好吧，女鬼会看她小说也正常，毕竟女鬼还帮她创造过写作环境呢。 杜诀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她今天被转移话题了，她明明问女鬼的是“为什么女鬼会被邀请来，帖子很特殊吗？” 结果女鬼把话题转移到朋友圈上来了，这个女鬼看起来有时候有些呆萌，但根本就不缺心眼！她永远不会回答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顺着网线去的。”女鬼的答案简单直接。 女鬼顺着网线，如果想干点违法乱纪的事还真是很容易，杜诀怕她给自己搞事。 “我帮你看看你是不是被骗了。”杜诀再次把手机拿过来，跟家长担心涉世未深的孩子会被网络大染缸污染一样，仔细检查了女鬼的好友。 有两家是好评返现的外卖商家，一家是卖竹筒饭的，一家是个蛋糕店，会在朋友圈推送活动。有几个读者群里的，有几个是打游戏认识的。 杜诀再一次看向女鬼，这女鬼平时老实巴交的，特指打游戏时，不会开麦也开不了，和人吵架都是狂发****，居然加了游戏好友。 她再点开聊天记录一看，女鬼居然是这些人的游戏代打和陪玩，还有转账记录。 杜诀：“……” 女鬼还挣钱呢。 女鬼技术很好，因为她能像操控底层代码一样操控游戏数据，打游戏直接算是降维打击，但为了娱乐性，她经常现身用手再玩。 女鬼又催她。 杜诀点开微信钱包。 女鬼眼睛亮晶晶的：“这些钱都是你的。” 杜诀：“……” 玩了，被鬼养了。 第30章 “快回你的墙里，我要睡觉了。” 第三十章 女鬼连微信账号都是杜诀手机号注册的,实名认证也是用杜诀身份证弄的，理论上，女鬼的钱当然也是杜诀的,但是…… 当看到女鬼把钱全部上交时的亮晶晶眼神，还是会忍不住心底一软，暖洋洋的。 杜诀现在有一种自己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她在那觉得女鬼骗吃骗喝,怀疑女鬼有别的人,结果女鬼是在赚钱,而且还要把钱给她。 那种有人给自己花钱的熨贴感觉,只有父母还在时出现过。 “你自己的钱自己花，我才不要你的钱。”知道女鬼可能要说她什么都用不到，杜诀补充道,“打游戏氪金总行了吧。” 第23章 女鬼：“交房租。” 杜诀：“……” 她之前是提到过女鬼住她家墙里又不交房租,看来女鬼是个小心眼，还记得这事。 女鬼：“我吃饭也要钱。” “行行行，回头再说，你是要和我分家吗？送你走时你又不走。”杜诀小声嘀咕道,心里有些烦闷。 女鬼居然背地里把这些都算得清清楚楚的,说实话,养女鬼比养猫还省心,连猫粮猫砂都不要，只是需要消耗一点点健康，当然健康也很重要,所以她现在出来散步锻炼身体呢。 女鬼：“反正都给你。” “好了,该回家了。”杜诀心里五味杂陈，收起手机,撑着草坪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 闹鬼的事因为那个男人晕倒而传开，杜诀听了一嘴热闹。 那男的是健身房的教练，长相和身材都挺好，喜欢搭讪漂亮女生，大家都说他这次估计搭讪到鬼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也没几个人愿意相信这里有鬼，大家都是沐浴在红旗下长大的人，说这里有变态跟踪狂都比说有鬼吓人。 杜诀遇到女鬼之前也是这样想的，死活不信世上有鬼，而现在女鬼都要给她赚钱了。 她叹了口气，带着女鬼悄无声息地溜了。 出了体育公园，杜诀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你是飘着回家还是随便找个东西附着？”杜诀看向女鬼。 她们走路过来的，美其名曰散步锻炼身体嘛，但回去时再走回去就太单调了，她现在只想早点回家休息。 女鬼：“我要坐车。” 杜诀嗯了一声，骑了自行车，好久没骑有些生疏，但是多踩几下就找到感觉了。 “喂，你还在吗？”杜诀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女鬼坐她身后，因为一点重量都没有，她总觉得女鬼丢了。 腰上一紧，女鬼搂住她的腰，杜诀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 女鬼身体贴在她身后，她后背能感觉到女鬼胸前的曲线，但因为没有重量，所以那种感觉太奇怪了，让人不踏实，跟驮了个气球人似的，轻飘飘的。 “你能变重嘛？”杜诀低头看自己腰上，女鬼青白的手扣在她腰上，脸似乎也贴在她后背。 自行车后座一沉，杜诀咬咬牙，感觉自己脚下踩得费力了，连忙说：“变轻变轻，我踩不动了。” 女鬼又变轻了。 “不要太轻，太轻我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女鬼又变重一点。 反复调节重量，直到杜诀满意了，这才感慨道：“你居然还能变轻变重，也对，不然鬼压床哪来的。” 杜诀载着女鬼回到小区外面，把自行车还了。 女鬼看起来很开心，走过来挽杜诀胳膊，杜诀不让她挽。 女鬼：“你说你把我当朋友了。” “把你当朋友，结果问你点问题你都遮遮掩掩的，要么不回答要么转移话题要么说忘了，其他的你倒是记得很清楚。”杜诀不情不愿地让女鬼挽着自己胳膊。 一人一鬼慢悠悠地回家，都是缘分，乘电梯回楼上时，又遇到之前那只狗。 狗对着女鬼汪汪叫，杜诀面无表情，狗主人又开始连连道歉。 杜诀用手机发消息和女鬼商量：“你还是躲一躲吧，不然把人家狗主人吓坏了。” 女鬼消失了。 狗不叫了，开始好奇地围着杜诀打转。 狗主人一眼看出杜诀怕狗，拉着绳子，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家狗狗平时很乖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狂躁。” 她心说平时坐电梯也没事，但好像只有遇到这位女士时，她家百万才会汪汪叫。 “嗯，没事。”杜诀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回到家里，杜诀快速洗了澡，直接躺床上，女鬼也躺她边上，跟个人似的。 杜诀瞟了一眼女鬼，没有管，若无其事地刷手机。 女鬼把手机递到杜诀脸上，杜诀看了一眼，有人评论了女鬼的朋友圈。 “小姐姐好好看。” 杜诀见女鬼似乎很高兴，说：“ta好像把我当成你了。” 心里跟着一叹，女鬼手机用的是她身份证，发朋友圈用的也是她的照片，说不定哪天她就悄无声息地被女鬼替代了呢。 杜诀压下这个念头，问女鬼：“你和她们关系很好吗？” 女鬼：“有个女生要和我面基。” “……”杜诀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了，这会子还是会又被震撼到了。 “哦，那你要去见她吗？”杜诀问完又说，“你的身份不适合被人知道，不然人家想办法把你抓了，然后用雷劈。” 女鬼：“……” 女鬼：“没人能抓住我。” 杜诀突然有些烦：“那你去见吧，别用我的照片，用你自己的。” 女鬼：“我不见，我喜欢你的照片。” 杜诀：“……” 那你早说嘛，还和我扯那么多。 杜诀背过身去，不想理女鬼。 女鬼却想理她，伸手挠她后背。杜诀飞快转过身，和女鬼大眼瞪小眼。 女鬼眼睛一眨不眨的，怪渗人的，而且一人一鬼离得又近，杜诀先投降了。 她说：“快回你的墙里，我要睡觉了。” 女鬼一动不动，依旧躺在床上。 杜诀伸手推她，把她推到墙边，女鬼还是不钻墙。 杜诀：“快进去，不然你的房租白交了。” 女鬼：“我要租床。” 杜诀：“……” 第31章 女鬼：“你说过你是社恐。” 第三十一章 杜诀和女鬼僵持了一会,女鬼坚持要睡床，杜诀能有什么办法？她又不能把女鬼硬塞进墙里，只能往外面挪了挪,给女鬼腾出位置。 杜诀没怎么费力就适应了和女鬼睡一张床。 “晚上不能靠太近，”杜诀伸出一根手指，对女鬼说，“不然我生病了你负责。” 女鬼：“哦。” 女鬼老老实实地躺在一侧,杜诀盖上被子,往年夏天她都是一个小毯子就搞定的,现在有女鬼在身侧,只能盖被子。 和女鬼睡一张床，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女鬼很安静,也没有乱动。 杜诀和往常一样到点就睡着了,唯一的区别是早上睁开眼时，看到女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杜诀又被吓了一跳。 “早。”杜诀爬起来。 女鬼点点头。 就这样睡了几天，女鬼就不在床上睡了,晚上又钻墙里去了。 杜诀知道她是又饿了,不吃饭就只能钻墙里,在墙里养精蓄锐,白天才钻出来。 “看来如果要天天和我睡，你得经常吃饭，而我就得经常锻炼身体,这样才能让你吃饱吃好。”杜诀猜测道,非常有作为储备粮的自觉。 女鬼：“都怪雷。” 杜诀想到就想笑。 女鬼：“如果没有被雷劈，我身体不会这么弱的。” 杜诀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打趣她,说：“今晚吃饭吗？” 女鬼：“可以吃吗？” “吃吧吃吧。”杜诀第一次主动让女鬼吃，谁让女鬼真把钱转她了，而且她觉得自己最近身体挺好的。 作息规律了，晚上还去散步，码字都不卡文了，心情好多了。 就跟献血一样，给女鬼多吃几顿完全没问题。 女鬼高兴地吃了。 杜诀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备粮，她感觉自己更像个充电宝，女鬼每吃一次饭就是充一次电。 为了女鬼的口粮，也是为了养好身体，杜诀一边锻炼身体，一边吃养生品。 呃，女鬼买的。 杜诀只得上网搜教程，照着教程给自己煲汤，有没有营养不知道，总之汤挺好喝的。 而且吃完晚饭后，只要不刮风下雨，她都会陪女鬼出去散步，别人遛狗，她遛鬼。 一来二去反而和那个牵狗的狗主人认识了，杜诀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很少出门，和左右邻居也不熟，没想到因为女鬼认识了对方。 陈静工作忙，晚上才会出去散步加遛狗。 “好巧呀，你也出去散步？”陈静牵着自家狗，是一只金毛。 她家百万平时都很温顺，但遇到杜诀就爱叫，搞得她都有心理阴影了，好在再遇到时，狗终于不叫了，反而会好奇地围着杜诀转。 一来二去她和这个叫杜诀的女生聊了几句，知道她住在七楼，而自己在九楼。 “嗯。”杜诀应道。 陈静见她今天又是一个人，好像每次出门都是一个人，说：“你平时都是去哪散步，要不咱们一起吧，新街那边景色很好，也不吵。” 杜诀想了想，体育公园也逛烦了，商场也不想去，说：“好。” 两人结伴而行，陈静是做游戏的，平时工作忙，比杜诀大一岁，问杜诀职业时，杜诀只说自己现在无业，在家待着。 陈静很羡慕：“等我攒够了钱，我就辞职，然后出去旅游。” 第24章 杜诀：“我照样在家呆着。” 因为有狗时，杜诀都不让女鬼出来，免得狗又汪汪叫，惹人注意，所以全程都只有她和陈静一起。 两人沿着河边散步聊天，是挺安静的，但是蚊子也多。 陈静擅长厨艺，杜诀和她聊了起来。 “我是新手，都是照着教程来。”杜诀说了自己做过的菜。 “慢慢学，多做就会了。”陈静说了自己做蛋糕失败的事。 杜诀：“我之前也做过蛋糕，但不好吃。” “你用什么做的，我用烤箱做的，多做几次就和蛋糕房做的差不多了。”陈静道。 杜诀：“我没烤箱，用电饭煲做的。” “电饭煲也可以的，多看几个教程多做几次就学会了。等我下次做了，我送你一些，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陈静热情道。 “好。”杜诀随口应道。 陈静很健谈，杜诀觉得和她聊天很舒服，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三次元和人聊天了，竟然有点紧张，两人又加了联系方式。 出了电梯，陈静牵着狗：“拜拜，明天再约。” “好。”杜诀下意识应了。 回到家，发现女鬼没有出来，她照例去洗澡，洗完澡女鬼还是不在。 杜诀奇怪，爬上床，熟练地开始听墙角，听到呼吸声，知道女鬼没走，又敲了敲墙壁：“你又虚弱要吃饭了？” 女鬼还是没动静。 杜诀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说好的陪女鬼去散步，结果遇到陈静，加上对方带狗，她就没让女鬼出来。 杜诀：“不高兴了？” 女鬼还是没钻出来，但给杜诀发了消息。 女鬼：“你说过你是社恐。” 杜诀：“对啊。” 她本来就是社恐啊，身边没有可以约饭的朋友，网上也只有一个好友而已，生活中为了不和商贩掰扯，她买菜只敢去超市，因为超市明码标价。 女鬼：“那你和那个女人聊得很好，你们聊狗聊工作聊做饭聊甜点，加了联系方式，她还答应要做小蛋糕分你吃。” “嗯，她人挺好的，所以我才和她聊得来，但是我依旧是社恐。”杜诀觉得自己就是正儿八经的社恐，她可以好几个月不和活人说话。 女鬼：“她还约你明天一起散步，你答应了。” 杜诀已经知道女鬼在闹什么了，她说：“对啊，反正陪你去散步，你也不好好走路，你都是到处飘着玩的。” 女鬼：“……” 女鬼不高兴了，杜诀再发消息女鬼就不回了。 “好啦，我拒绝了，不信你看。我说我明天要陪朋友去散步，不和她一起了，也不会吃她做的小蛋糕。”杜诀把聊天记录怼到墙壁面前。 女鬼这才出来了。 女鬼：“不是明天，是每一天。” 杜诀：“嗯，每天。” 女鬼：“我不喜欢狗。” 杜诀：“嗯，我也不喜欢，狗一出现，你就不能出现了。” 女鬼点点头。 杜诀哄好女鬼，这才放心睡了，免得女鬼心里不痛快半夜报复她。 第二天晚上，杜诀照例带着女鬼去体育公园，看到大家都在跑步，她也想跑一跑。 这些天散步，她感觉腿上有力多了，不会像之前那样跑几步就喘。 一圈五百米，跑个两圈吧。 杜诀戴上耳机，找了个运动歌单，点开一首富有节奏感的歌。 开跑。 女鬼跟着杜诀飘，她路过人群的时候，仿佛一阵阴风吹过，在这露天的跑道上，正常得很，根本没人在意。 杜诀一开始还在慢跑，跑一会后，看到旁边有个女生跑得飞快，她也提速追着那个女生的步伐跑。 结果那女生越跑越快，杜诀不想放弃，只得加速跟上。 “嘶。”杜诀捂着胸口放慢了脚步，不对劲，她心脏在抽疼，她连忙放缓了呼吸。 女鬼发现异样，飘过来。 杜诀看了女鬼一眼，想说自己没事，她心脏经常抽疼的，结果还没开口，眼前一黑，只看到女鬼紧张的神情，就倒下了。 第32章 女鬼：“我照顾你。” 第三十二章 杜诀人是倒下了,但脑袋似乎是清醒的。 她能感觉到自己倒下去时，被某种东西托住了，没有摔个狗啃泥,还能听到周围一拥而上的声音，有人说“有人晕倒了”“这是怎么了”“快打120”“怎么突然好冷”…… 再睁开眼时，眼前一片白，她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脑子很迷糊,想了半天才想起发生什么。 她跑步,心脏疼,晕了。 女鬼呢？ 杜诀往病房里扫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医护人员过来，杜诀已经很久没有住院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之前心脏抽疼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心底有些慌，担心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你终于醒了，心率稳定很多了,说说昏倒前的情况吧。”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她床边,身边跟着两个护士。 杜诀想了想：“最近在锻炼身体,之前都是散步,今天心血来潮，打算跑步，结果可能是跑得太快,突然心口疼,就晕了。” “怪不得，你刚刚送来时心率都飙升至180了,好在输药降下来了，你是不是经常熬夜？”医生看了看旁边的心电图，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记东西。 “以前熬，最近不熬了。”杜诀心虚道。 有了女鬼之后，她都养生好久了，但是前面几年一直在熬。 医生：“平时喜欢喝饮料吗？咖啡、奶茶之类的。” 杜诀：“嗯，也喝。” 医生：“你之后都要注意了，这次虽然是剧烈运动引起的，但是身体已经在预警了。心脏损伤是不可逆的，再不注意，心梗随时找上你。” 杜诀讷讷道：“好的。” 吓唬完杜诀，医生又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和家人联系了吗？让他们来医院照顾你，你一个人也不方便，之后还要留院观察，最好再去做一个全身检查，还有记得去缴一下费。” 听到家人，杜诀眼眸暗了一瞬：“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叮嘱一堆后离开了，杜诀躺在病床上，左手还在输液，又想了想缴费的事，她没家人没朋友，只能自己靠自己了。 她左瞧右瞧，看到自己手机就在床边，拿起来一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她去跑步时才七点过，自己居然晕了这么久？ 趁着病房里没人，她小声道：“喂，你鬼呢。” 她知道女鬼肯定会跟着自己的，但病房里没有动静。杜诀撑着床坐起来，手上插着针管，不好行动。 “嘶。”杜诀突然捂住扎着针的手。 女鬼不知从哪飘了出来，凑到杜诀手边，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杜诀松开手：“骗你的。” 女鬼却没有生气，而是飘过来，在杜诀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伸手抱住她，杜诀愣了一秒钟，任由她抱住。 “好了，你身上好冷。”杜诀故作轻松道。 她现在还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身体不好，但是最多亚健康。今天不可控制地晕倒之后，才发现自己可能离死亡很近。 她以后真的要养生了。 女鬼松开杜诀，又伸手伸手摸了摸杜诀额头。 杜诀感觉额前冰冰凉凉的，也不出声，她知道女鬼担心她，她现在还记得晕倒前女鬼惊慌失措的紧张表情。 女鬼昨晚检查，示意杜诀看手机，杜诀照做。 女鬼：“你差点死了。” “哪有那么夸张，你看我这不还好好的吗？”杜诀假装不在意道。 “你*差点死了。” “你差点死了。” …… “你差点死了。” 杜诀：“……” 她说：“好吧，我差点死……” 死字还没有说出口，又被女鬼堵住了，女鬼手指很冰很白，指甲也长，抵在她的唇上。 杜诀消声了。 女鬼收回手，垂着头。 杜诀疑惑：“怎么了？” 女鬼：“如果我昨天没有阻止你和她去散步，你今天就不会去跑步，也不会晕倒。” 杜诀眼睛微微睁大，没想到女鬼居然会这样归因，她说：“这和你没关系，归根结底是我身体不好，你早就提醒过我该注意身体了，是我没注意。” 女鬼：“不，都是我的错。” 杜诀：“你没错，就算我今天不跑步，未来的某天也可能会跑步的，到时候可能情况更糟糕，而且早发现早治疗嘛。” 女鬼：“是我的错。” 杜诀：“好吧好吧是你的错。” 女鬼：“……” 女鬼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怎么这样？ 杜诀：“别怪来怪去的，和我说说我晕倒前是个什么情况。” 女鬼表情突然更冷了，又皱着眉，一副不愿意多说的自责模样。 第25章 此时门被推开了。 “你醒了。” “是你。”杜诀惊讶道。 来人正是陈静，她手里还拎着吃的，来到病床边坐下。 杜诀下意识看向女鬼，陈静一过来，女鬼就飘远了一些，不让陈静碰到她。 陈静看不到女鬼，并不知道自己旁边站了个女鬼，只是觉得有点冷，她说：“我给你买了点吃的，你身体是怎么回事，昨天看你还好好的。” “医生说是心脏有问题，可能和我以前熬夜以及饮食不规律有关吧。”杜诀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医院。” 陈静：“我送你来的呀。” 杜诀又一次看向床边女鬼，女鬼表情看起来更加冰冷了。 陈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有些奇怪，说：“我去体育公园遛狗，看到一堆人围在一起，我过去一看发现是你，你当时身边也没别人，我就打120送你来医院了。都上呼吸机了，吓死人了，幸好你现在已经醒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杜诀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大家都是朋友，我问过医生了，可以吃点东西。”陈静把外卖盒打开，是去医院楼下买的粥。 “谢谢。”杜诀除了说谢谢也没别的可说。 “是不是有点冷？”陈静搓了搓胳膊。 杜诀：“还好。” 女鬼就在旁边盯着陈静，不冷就怪了。 陈静：“你今晚是不是得住医院了？” “嗯，还得输液，医生说心率还没降到正常范围，明天还得检查。”杜诀有些不太自在。 她和陈静不生不熟的，而且她真的社恐，虽然女鬼觉得她不是，她说：“太晚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你今天帮了我，这边我自己处理，等我出院请你吃饭。” 陈静：“你一个人能行吗？” 杜诀：“我朋友也在这边的。” 闻言，女鬼飘了过来。 杜诀继续道：“她会照顾好我的。” 女鬼点点头。 两人关系也不是那么亲近，既然杜诀有朋友照顾，陈静也没过多逗留：“好吧，那你出院后和我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杜诀：“嗯。” 陈静走了，病房里只有杜诀和女鬼，女鬼飘过来，让杜诀躺下。 女鬼：“我照顾你。” 杜诀：“不用照顾，我自己玩玩手机就好。” 她只是不太习惯和陈静待在一起，她们没那么熟，待一起找不到话题聊，有点尴尬，而且陈静把她送医院，她已经欠了一个大人情了，再照顾她她也不好意思。 她最怕欠人人情了。 女鬼坐在床边，一副我就是要照顾你的模样。 杜诀只得再一次看看门，对女鬼说：“那我睡一会儿，你帮我看着药瓶，如果药水快输完了，把我喊醒。” 女鬼点点头。 杜诀躺床上闭上眼睛，感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睁开眼，发现女鬼正盯着她。她再次闭上又睁开，女鬼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杜诀：“……” 她叹气：“你盯着我，我睡不着。” 女鬼还是盯着她。 杜诀心说算了，她闭上眼，抬手抚在心口上，心跳速度还是很快，砰砰砰，就像是熬夜过头后的情况。 正常情况下，人是不会去在意自己的心跳声的，然而她现在感觉心跳声吵耳朵了。 她收回手，耳边还有与心跳节律一致的耳鸣声，看来这次真的要重视起来了，不然下次可能就不是晕倒，而是猝死了。 杜诀正想着，胸口突然一凉，女鬼也伸手按在她心口，正专心听她的心跳节拍。 杜诀：“……” 第33章 “你洗着洗着可能会晕倒。” 第三十三章 尽管女鬼表情很正经,一看就是在关注她“病情”，但杜诀还是没忍住脸上一热。 她自己摸自己的胸，毫无感觉,而女鬼摸就……小有感觉。 她扒拉开女鬼的手。 “不要碰我。” 女鬼点点头，安静地站在床边。 杜诀闭上眼睛，悄悄从眼缝里偷看女鬼，没想到又和女鬼对视了,女鬼连忙凑过来,满眼都是你有什么事？ 杜诀：“没事,我睡了。” 女鬼失落地点点头。 杜诀都不知道女鬼干嘛那么想要照顾她,她有手有脚，虽然住院了但又没伤口，能蹦能跳,可以自理。 其实她不困,只不过脑子胀胀的，很不舒服，闭目养神一会，竟然真的睡着了。 杜诀感觉自己才刚刚睡着,脸颊就被拍了拍,她睁开眼,就对上了女鬼的大眼睛。 杜诀：“……” 这一幕都见惯了。 已经吓不到她了。 “药没了吗？”杜诀偏头一看,药瓶里果然快没药了，她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值夜班的护士来给她换了药。 杜诀正想去摸手机,看看时间,也耍会手机。女鬼伸手遮住她眼睛，杜诀只能跟电视里死不瞑目的人一样,被迫阖上了双眼。 女鬼肯定是听到医生说她不能熬夜，坚决要让她早睡到底了。 杜诀又睡了，接着又这样醒了两次，都是睡着后女鬼替她盯着药水，直到输完液，她总算在医院病床上度过了难忘的一晚。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和女鬼简单的大眼瞪小眼之后，杜诀去买早餐和一次性洗漱用品，在医院洗手间简单洗了个脸漱了个口 等到上班时间，医生又来给她做了一番检查，说：“心率降下来了，先去做个全身检查，如果没大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之后，杜诀按照医生开的单子，跑上跑下地去做检查，这里要排队，哪里也要排队，等她做完全部检查已经是下午了。 检查完毕，又去找医生，医生从电脑上调出她的各项检查结果，说：“还好，就是身体有些弱，没有其他大病，有点贫血，你体重也是偏轻，该养生了。” “嗯嗯。”杜诀看着病历本上的窦性心动过速，就是这玩意让她昨晚心悸晕倒的。 医生依旧是让她注意身体，少熬夜，运动要适度，以散步快走最佳，饮食也要注意，多补补气血，少喝含咖啡因的饮料。 之后杜诀去缴费，拿了药，就正式出院了。 踏出医院大门那一刻，杜诀心情复杂。 她昨晚明明是为了锻炼身体才去跑步的，结果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回家了。”杜诀对女鬼招招手，今天在医院一天，女鬼全程跟着她，跟个幽灵似的。 打了个网约车，一人一鬼站在医院门口等车，杜诀说：“又到点外卖时间了。” 女鬼：“点了。” 杜诀：“记得切换收货地址。” 女鬼：“嗯。” 杜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吃饭，中午在医院随便应付的，下午实在是太饿了。 吃完饭，她从医院挂号系统里看自己的检查报告，之前医生讲得比较笼统，她又仔细看了一遍，女鬼也飘过来一起看。 杜诀：“血压有点低。” 女鬼点点头。 杜诀：“有乳腺增生。” 女鬼点点头。 杜诀：“都是你气的。” 女鬼点……女鬼满是无辜地看着她。 杜诀笑道：“逗你玩的，我知道你担心我身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我没什么大病，只是身体比较弱，接下来需要注意的东西比较多。” 女鬼点点头。 杜诀又说：“明天我要请陈静吃饭。” 女鬼冷淡地点点头。 杜诀：“也谢谢你照顾我。” 女鬼点点头。 杜诀收了手机：“我洗澡去了，昨天都没机会洗澡，感觉要馊了。” 最近天气正热，动不动就是一身汗，昨晚又没机会换衣服。 杜诀进了浴室，没想到女鬼也飘来了。 杜诀：“你干嘛。” 女鬼举起手机，上面写着：“你洗着洗着可能会晕倒，我陪你。” 杜诀：“……” 她才没有那么弱。 第34章 “你不要对我占有欲太强。” 第三十四章 “快出去。”杜诀把女鬼推出去,上次偷看她洗澡她没追究，现在居然想光明正大地看她洗澡了，色鬼。 女鬼还是站在外面。 毕竟杜诀是跑着跑着都能晕倒的人,洗澡晕倒的可能也很大。 女鬼非要在门边站着，杜诀见她不走也没办法，她连洗澡速度都变快了，生怕女鬼一下子破门而入。 等她披了浴巾安全出来,女鬼才飘走了。 杜诀觉得有必要和女鬼好好聊聊,她身体没那么弱,而且女鬼也帮不了她什么。 “我身体没那么差,昨天只是意外。” 女鬼：“你就是很弱。” 杜诀：“……” 她说：“哪弱了？没有你之前我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女鬼：“可是现在你有我了，我会照顾好你的。” 第26章 “我不需要人照顾，我自己就能行。”杜诀不太高兴道,“我们只是朋友,你不要对我占有欲太强。” 女鬼：“哦。” 见女鬼不高兴了，杜诀也懒得和女鬼继续理论，和女鬼比起来她当然弱，女鬼连被雷劈都没死。 她躺在床上,女鬼飘过来,杜诀也没避着,她和朋友聊天。 朋友知道她居然因为跑步住院了,提醒道：“老早就让你别熬夜别熬夜，你总是觉得自己还年轻，这下遭报应了吧。” 杜诀心说本来就还年轻,她回复道：“知道了知道了。” 收起手机,杜诀感觉自己还忘了什么事没做，但又想不起来。 她转过身,和女鬼对视，再怎么恐怖的东西看多了也不恐怖了，更何况女鬼长得并不恐怖。 她盯着女鬼脸看了一会，开始好奇：“你天生就这个颜色吗？” 全身只有黑白二色，之前因为吃了她的血而染红的唇色已经彻底不复存在。 女鬼：“嗯。” 杜诀突然伸出手，女鬼脑袋往后缩了缩。 “别动。”杜诀解释，“我就摸一下，看看是什么感觉。” 女鬼不动了。 杜诀手摸在女鬼脸上，冰冰凉凉的，跟蛇似的，她以前养过一条小蛇，摸起来也是这样冰冰凉凉的。 杜诀拇指摸在女鬼唇上，认真检查了一下，女鬼唇色一点染过色的迹象都没有，仿佛天生就是灰白的。 女鬼抿紧唇，眼睛不安地看着杜诀，杜诀觉得奇怪，女鬼居然在心虚在害怕。 “你怕什么？”杜诀收回手，“我摸完了。” 女鬼点点头。 杜诀心说女鬼摸起来和人没什么区别，对于她来说，女鬼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杜诀：“你衣服好像变好了。” 之前被雷劈后衣服破破烂烂的，后来变好了一些，现在完全看不出破烂痕迹了。 女鬼：“衣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啊？”杜诀再次伸出手，用力捏了捏她胳膊上的衣料，“那我这样捏你会痛吗？” 女鬼摇头。 杜诀再往里捏了捏，这次好像捏到女鬼肉了，她问：“这样呢？” 女鬼还是摇头。 “你没感觉啊？”杜诀震惊道，岂不是跟死尸一样，又想起之前摸到女鬼胸口时，女鬼还嫌她手烫，应该是有感觉的。 女鬼：“是你力气太小了，我不痛。” 杜诀：“……所以我掐你你是有感觉的？” 女鬼：“嗯。” 杜诀：“那你和人还有什么区别？还比人灵活多了，我都想当你了。” 女鬼：“我也想当你。” 杜诀：“……” 她闭嘴了，想到了拉人下水当替身的水鬼。 她默默离女鬼远了一些，女鬼却又离她近了一些，还摇她肩膀。 杜诀：“干嘛？” 女鬼：“你还没吃药。” 杜诀想起自己忘记干的事是什么了，她坐起来，女鬼已经飘过去把药给她了。 杜诀吃了药：“谢谢。” 女鬼：“我说了我会照顾好你的。” 杜诀木着脸躺下了，躺在自家床上比医院自在多了，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女鬼又伸手来探她鼻息。 杜诀：“还没死。” 女鬼：“……” 杜诀怀疑女鬼玩照顾她的游戏玩上瘾了，不照顾一下，女鬼不舒服。 杜诀这一晚睡了个好觉，早晨起来，先和陈静说了自己已经出院，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约她吃饭。 陈静：“晚上下班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我好久没有吃饭搭子了。” 杜诀：“好。” 因为下午有安排，她心里惦记这事，总感觉自己不自由了，做什么事都不得劲。 早上码字，下午杜诀把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挨个试穿，又开始看发型，一会觉得头发披着好，一会觉得头发扎起来好。 女鬼就在旁边盯着她，盯得杜诀心虚不自在。 杜诀：“你觉得我穿哪件衣服好看？” 女鬼摇头。 杜诀：“都不好看？” 女鬼摇头又点头。 “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杜诀把手机怼她面前，“你打字。” 女鬼：“你要去约会吗？” 杜诀：“……” “你不是全程参与的嘛，她帮我，我还人情，请她吃饭，和约会没半毛钱关系。” 女鬼：“那你随便穿就好了，都好看。” 杜诀只得随便穿一身，之后就是等，等陈静下班，然后一起去吃饭。 手机充满电，收到陈静下班的消息，杜诀一下子站起来。 欠人人情太烦了，早还完早结束。 她看向女鬼：“你和我一起去吗？” 女鬼：“不去。” 杜诀只得自个去电梯口等陈静，陈静刚刚回家换了衣服，说：“咱们去吃新开的那家火锅吧，她家按重量算价钱，食材也新鲜，之前我和同事去过，两百块钱就吃撑了。” 杜诀说都可以。 她跟着陈静下楼。 陈静骑了小电驴，杜诀坐上去，两人之间保持着距离。 陈静提醒道：“靠近一点，抱着我也没关系，你这样往后靠，重心后移，我不好开车。” 杜诀只得坐正一些，身体往前倾，虚虚地靠在陈静身后。 两人来到火锅店，杜诀问了陈静口味，选了个辣锅，然后一起去夹菜，食材确实很新鲜，而且吃火锅用到的食材几乎都有。 陈静问了生病的事，杜诀把医生说的都说了，并且再一次感谢陈静送她去医院，之后就有些冷场。 陈静：“你今天怎么话变少了。” 杜诀：“我是社恐。” “……”陈静默了默，笑道：“你好可爱。” 杜诀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扭头一看，女鬼正幽幽地看着她。 杜诀：“……” 女鬼不是不来的吗？ 第35章 后背一凉，被女鬼整个抱住了。 第三十五章 女鬼就那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热闹非凡的火锅店里,杜诀一整个心不在焉起来。 陈静不就是夸了她一句可爱嘛，女鬼至于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嘛，搞得她好像是女鬼女朋友似的。 她昨天说的那句话果然没错,女鬼对她的占有欲莫名的强。 见杜诀又看着一个方向发呆，陈静顺着她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她提醒道：“小黄鱼熟了。” “好的。”杜诀收回视线,把小黄鱼捞进碗里,慢吞吞地吃起来。 “你刚刚在看什么？”陈静好奇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冷。”杜诀胡诌道。 杜诀这么一说,陈静也觉得有点冷：“可能是空调开低了。” “也许吧。”杜诀吃了一口鱼，有些烫，低头含着吸管喝了一口冰镇可乐,结果又看到女鬼幽怨地看她了。 她拿出手机,正要问女鬼到底想干嘛，就看到女鬼的新消息。 女鬼：“医生说你不能喝含咖啡因的饮料。” 杜诀：“……” 女鬼就是来盯她的吧，吃火锅不能喝冰可乐，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归说,杜诀还是把冰可乐放下了,免得又出意外,在火锅店表演一出晕倒的戏码。 她问陈静：“你还要别的饮料吗？” 陈静摇头：“不用了。” 杜诀起身去拿了一瓶蜂蜜水,说：“我才想起来医生说我不能喝咖啡奶茶，连可乐也是。” 陈静：“那确实应该听医生的。” 杜诀：“嗯。” 吃完火锅，杜诀去结了账,发现才花了230,她开始琢磨这顿饭是不是不够还人情，人家可是送她去医院的,早知道应该吃点贵的。 好久没和活人打交道了，杜诀也不知道现在的行情怎么样，只知道她不想欠人情。 走出火锅店前，杜诀又看了一眼女鬼，女鬼已经飘到外面去了。 “看你全程心不在焉的，是有什么事吗？”陈静打趣道。 杜诀：“有个朋友找我。” 陈静：“早知道就叫ta一起来吃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杜诀：“女的，普通朋友。” 陈静：“哦，不好意思。” 杜诀摇摇头，表示没事，她犹豫片刻，说：“那我先去找我朋友了？” “嗯，我们改天再约，恰巧我也要去逛逛。”陈静一眼看出杜诀不太擅长与人相处，之前散步时感觉还好，今天是面对面聊天，就明显有些紧张。 杜诀心底一喜，两人在火锅店前分道扬镳，杜诀转而走到另一边，女鬼自动飘到她身边。 和陈静一起吃火锅时，杜诀只想快点吃完回家，现在反而觉得逛逛也还行。 就当是散步了。 “你不是不来吗？”杜诀没好气道。 女鬼：“逛街。” 第27章 杜诀：“……逛到火锅店里去了。” 女鬼不发消息了。 杜诀和女鬼到处转了转，来到一家饰品店，女鬼盯上了一个招财猫，光照下会自动摆动手臂。 女鬼眼睛亮晶晶地要买，杜诀拿了。 扫码付款。 出来逛了一圈，又和陈静迎面撞上了。 陈静：“你朋友呢？” 杜诀看向身侧女鬼，面不改色地撒谎道：“她去洗手间了。” “这样啊。”陈静也不知道信没信，笑了笑先走了。 杜诀觉得她肯定没信，不过无所谓了。 杜诀晃了晃手：“回家了。” 女鬼点点头。 一人一鬼步行回到家，今天的运动量也达标了，杜诀抬起袖子闻了闻，一身火锅味，她先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女鬼正拿着她手机，杜诀眉头一皱，倒也没怀疑女鬼偷看她手机，女鬼要看她手机内容，根本不需要触摸到手机。 事实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安全不，反正全看女鬼愿不愿意窥探她的隐私。 “怎么了？”杜诀拿过手机，看到一个未接电话，面色微变。 女鬼戳戳她。 杜诀摇摇头：“没事，骚扰电话。” 杜诀吹干头发，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没有玩手机，而是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女鬼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杜诀才眨眨眼：“明天我得出门一趟。” 女鬼：“我和你一起去。” 杜诀没说可不可以，反正她也左右不了女鬼的选择，不带女鬼去，女鬼照样可以悄无声息地跟着她。 出门得收拾行李，杜诀爬起来开始收拾衣服，收到一半又想起还没有买票，拿手机买票，然后继续收拾衣服。 “好了睡觉。”杜诀重新躺回床上。 女鬼又戳了戳她。 “明天是我爸妈我妹妹的忌日。”杜诀用力眨了眨眼睛，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她已经在努力忘记这个日子了，但是总有人要提醒她。 女鬼怔怔地看着她。 杜诀偏过头，背对着女鬼，不让女鬼看。 房间的灯突然熄了。 杜诀感觉后背一凉，被女鬼整个抱住了。 第36章 女鬼变得更缠她了。 第三十六章 “人死了真的不会变成鬼吗？”杜诀再一次问道,女鬼没用任何方式回答她，只是又抱紧了一些。 杜诀叹了一口气，不用女鬼回答她也知道答案,如果人死了能够变成鬼，那这个世界早就鬼满为患了。 被女鬼抱住，杜诀没有嫌冷，而是把被子盖在自己和女鬼身上,有时候身边有个活物也挺好的。 嗯,女鬼算活物吗？ 杜诀不知道,她很快睡着了,又被惊醒，梦里见到了多年未见的父母和妹妹，她们浑身是血,看着她,对她说，一定要活下去。 杜诀从床上坐起来，女鬼就在她旁边，却没有吓到她。 “没事。”杜诀疲惫地揉揉额头,已经好久没有梦到家人了。 杜诀躺下又睡了。 这一次睡得很安稳。 * 这是杜诀第一次带鬼出远门,之前女鬼偷偷跟着她那次不算。 现在不是节假日,列车里空荡荡的,杜诀买的是个靠窗的位置，旁边两个位置都是空的，女鬼就坐在她旁边。 杜诀为了不想事情,随便找了个电影看,女鬼就陪着她一起看，其实杜诀什么都没看进去,她知道女鬼也没看进去。 杜诀对女鬼道：“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帮我。” 女鬼：“我会的。” 杜诀：“谢谢。” 她用手机浏览新闻，只能零星搜到一些报道：《震惊，一家三口被杀，凶手直言：他们活该》、《父母妹妹被杀，返校竟成唯一生路》。 杜诀屏住呼吸，不敢点开任何一则新闻，恰好广播里传来声音，到站了。 “走了。”杜诀扫了女鬼一眼，拖着行李箱出站，出站口有人来接她，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 “阿诀。”女人朝她招手。 杜诀冷淡地点点头，看了女鬼一眼，指指耳边的耳机，女鬼原地消失，耳机里有了熟悉的呼吸声。 女人：“你都多少年没回来了，在a市还好吧。” 杜诀冷着脸没说话。 “你叔叔想替你爸妈和阿辞好好办办，都十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女人有些无措地说道。 杜诀看了她一眼，声音冷道：“我早就走出来了，走不出来的是你们吧。” 女人尴尬地摸摸鼻尖，看向某个位置：“你叔叔今天不跑车，专门来接你呢。” 杜诀顺着她的视线，远远地看到一辆出租车，她跟着女人坐上车，之后就一言不发。 开车的就是她叔叔，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看到她就开始说：“阿诀，今年你可算是来了，你妹妹和弟弟都很想你。” “我妹妹已经死了。”杜诀冷冷道。 男人一噎，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又和颜悦色道：“是我说错了，阿辞出事的时候才十二岁。” 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了。 杜诀跟看戏一样，见男人一边哭一边开车，说：“你今天不会是想让我出车祸，也死掉吧？” 男人冷下脸不说话了，车停在一个老旧居民楼，男人又变得和蔼可亲了，问杜诀的工作，问她谈男朋友没。 杜诀通通没有理睬，直到跟着男人女人来到他们家里，她依旧冷冷淡淡的，对什么都充耳不闻，仿佛自己是个哑巴。 杜诀：“什么时候开始？” 男人：“先吃饭，不着急。” “什么时候开始？”杜诀又不耐烦地问了一遍。 男人：“下午三点。” 杜诀：“那三点再来接我。” 男人：“你……” 杜诀：“我住酒店。” * 下午两点半，杜诀坐上她叔叔的车，来到市里最大的一家殡仪馆，这里正在举行追思会。 杜诀到的时候，众人齐齐看向她，那些目光里有可怜有漠然，总之乱七八糟的。 “这位就是十年前xx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杜诀刚刚一出场，就有人介绍她的身份。 无数的闪光灯和话筒递到她的面前，杜诀已经忘记这是多少次面对这种情况了。 事情刚刚发生的那一周，她简直成了万众瞩目的明星，走到哪都有人围观，仿佛她是会说话的大猩猩。 事情发生后的一个月，凶手落网，案情明了，她全家成为最完美受害人，她是最无辜的幸存者，无数好心人关注她，要资助她上学，给她捐款。 事情发生后的一年，零星有几个人会提起她可怜她，而如今事情发生后的第十年，她知道，眼前这些媒体全部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没有一个人真正在乎她的死活。 她也不需要他们在乎。 杜诀对一切视若无睹，低声对女鬼说：“帮我让他们的机器全部不能用，拍下来的东西也删掉，可以做到吗？” 女鬼点点头。 杜诀不知道女鬼能不能办到，就算是不能办到，她今天也会来这里，她扯下那张写着灭门惨案第十年的横幅，拿走了父母和妹妹的遗像。 一切发生的太快，场下闹哄哄的，不少人因为这场闹剧变得更加兴奋。 “阿诀，你干什么？”一双强有力的手钳住她的手腕。 “我干什么？这是你第几次办追思会了？”杜诀看着眼前这个她叫叔叔的男人。 男人脸色变了变：“我悼念我的哥哥嫂嫂和侄女，不行吗？” “那么想她们，你怎么不去死？你是没别的本事赚钱了吗？”杜诀冷冷道。 “阿诀，别这样说。”之前一直唯唯诺诺的女人也开口道。 杜诀指着这个她叫婶婶的女人，说：“还有你，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去年在我父母忌日时，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杜诀看着场下的人开始无差别攻击：“还有你们，这么多年了，没有别的新闻可以报道了吗？还在关注受害者家属。” 然而她越这样激动，底下的人越兴奋，话筒都恨不得怼她嘴里了。 “我已经举报了，你们在这里非法集.资，打着追思会的名义，敛财，贩卖高价花篮等丧葬用品。”这是对殡仪馆说的。 杜诀这次来就是来捣乱的，她不能让他们一次次地消费她的家人，她一次次地以她家人的名义敛财。 狗屁的慈善机构，狗屁的追思会，狗屁的媒体工作者，狗屁的亲人。 现场十分混乱，因为许多人发现他们的机器不能用了，就像是有某种不可控力操纵了一切，断网断电。 “怎么回事？” “死者显灵了？” “听说死的那一家人怨气很大，明明什么事都没做，但是却被邻居残忍杀害了。” …… 杜诀已经溜了，她换了一家酒店，倒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心脏剧烈搏动着，刚刚的一切好像用完了她的所有力气，此刻她身上软绵绵的。 第28章 杜诀：“你还好吗？” 女鬼出现了，身形看起来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要散，看来这次操纵那么多人的相机手机，消耗了她的不少能量。 “该你吃饭了。”杜诀躺平在床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 而女鬼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杜诀：“我好好的，挺爽的，老早就想骂他们了，一群废物。” 女鬼飘到床边，伸手贴贴她的额头，凉的。 “没生病，快吃饭吧，过期不候。”杜诀说，“吃饱了你才能帮我啊，不然这帮人又鬼一样缠上来，我可对付不了他们。” 女鬼点点头，飘到杜诀身上，轻轻含着她的嘴唇…… 杜诀醒来时，女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没人找我吧？”杜诀拿起手机，一堆未接电话，不用猜都知道是她叔叔家的人。 他们总是打着家人的名义来接近她，结果恨不得从她身上榨出最后一滴血来。 “明天我们就回家吧。”杜诀开始买票。 女鬼：“你爸妈和妹妹……”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杜诀没有和女鬼细说，以女鬼顺着网线查东西的能力，想知道这个案件的始末太容易了。 女鬼确实已经知道了。 十年前的xx惨案，一家三口被残忍杀害，唯一幸存者是在学校住校的大女儿。而凶手杀人动机离谱到让人发笑，因为凶手觉得邻居一家看不起他，加上他以为自己患了癌症，命不久矣，就举起屠刀，杀害本来幸福的一家人。 这个案子牵连甚广，因为凶手根本没有患癌，是医院误诊，而杜诀一家纯纯就是无妄之灾，因为她父母压根没看不起邻居，甚至都不认识他。 之后凶手不停上诉，怪医院误诊，不然他也不会起歹心杀人，好在在凶案发生两年后，凶手被执行了死刑。 女鬼又一次抱住杜诀，杜诀不习惯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 她已经接受了。 不然还能怎么样？i 女鬼却是抱紧了她，杜诀只得退一步道：“你身上好冷。” 女鬼无措地松开她。 “我会照顾好你的。” 杜诀见女鬼固执，说：“你喜欢照顾就照顾吧，反正我是不会领你的情的。” 杜诀这边一派安静祥和，而她叔叔家那边已经吵翻天了。 十年前的xx大案，很多人都忘记了。 他家这次收了媒体的钱，把杜诀带来，就是想要再次采访一下当年幸存者的生活如何，无论是好是坏都是看点，当然，如果是坏就更有看点了。 因为凶手的一念之差，让一个十五岁的花季少女痛失双亲和妹妹，从此一蹶不振，过上了窘迫悲惨的生活，越惨越是卖点。 结果不但没有得到想要的资料，而且所有资料都消失了，就像是有一双无形之手把一切都擦干净了一样。 不仅如此，杜诀的叔叔和这些媒体还被主流媒体点名：过度消费死者，占用社会资源。这则新闻爆出来后，他们又被大众狠狠批了一顿。 那边闹哄哄的一团时，杜诀已经回到自己的家里，她感觉之前殡仪馆的事恍若做梦一样不真实，像是一个生活小插曲，在最初的愤怒之后，她又继续了码字打游戏的平淡生活。 唯一*的变化就是女鬼，女鬼变得更缠她了。 第37章 女鬼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吃了。 第三十七章 具体表现为杜诀又一次和陈静出去吃饭时,女鬼明显的不高兴，她一回来，女鬼直接让她先去洗澡。 杜诀只能去洗澡,女鬼又守在浴室门口。 这已经是杜诀第n次让女鬼不要守在浴室门口，偏偏女鬼就是怕她晕倒，离谱得很。 杜诀跟聘了个大管家似的，睡觉有鬼陪,打游戏有鬼陪,洗澡也有鬼陪…… 女鬼简直无处不在。 “别不高兴,下次我就不去了。”杜诀也不知道女鬼为什么对自己占有欲那么强,她只是和别人去吃饭，女鬼都不高兴。 可她也想带女鬼一起，但女鬼又吃不到人类吃的东西,如果只是让女鬼干看着她们吃,女鬼又不干。 至于陈静那边，杜诀本来也不想过多和对方产生交集的，但陈静显然真有把她当饭搭子的意思。 自从上次请吃火锅之后，两人又一起去吃了几顿饭,你请我我请你的,根本停不下来。 其实杜诀也有些累了,她本来就不是喜欢和人相处的类型,上次还以为人情还完了，两人不再会有交集了，结果陈静软下语气约她去吃日料,她又觉得好像还没还完,就又去了。 总之这个人情好像还不完了。 现在，她连陈静家小狗有几岁都知道了,那傻狗遇到她时，还是喜欢围着她转。 女鬼：“如果她明天约你，你还是会去。” 杜诀：“我不去。” 女鬼：“你会去。”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去，我说了不会去就不会去。”杜绝有些气恼，女鬼怎么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 女鬼：“因为你对她的态度黏黏糊糊的。” 杜诀：“？？？” 她皱眉：“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故意吊着她？” 女鬼：“我只是觉得你完全可以狠狠地拒绝她，但你没有。” “你就是觉得我处理得不够干脆利落呗？”杜诀逆反心理上来了，“我为什么非要拒绝她？为了你吗？” 女鬼：“……” 杜诀：“就算我真打算吊着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什么人？又不是我女朋友，你凭什么管我” 女鬼皱眉。 女鬼生气。 女鬼消失了。 杜诀也有点后悔，反省刚刚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难听，又不是只有女朋友才能管她，朋友家人都能管她。但女鬼明显一个都不占，结果还不让她和陈静继续有来往。 反正她纯纯就是逆反心理上来了，故意和女鬼对着干，不然她也不是非要和陈静深交不可的。 杜诀越想越有道理，心安理得地睡觉了。 第二天，陈静真的又一次约杜诀吃饭了，这次不是去吃火锅，也不是吃日料，也不是去美食街，就是邀请她去她家。 陈静说她今天做了小蛋糕，听说杜诀之前做地锅鸡失败了，她在家里试了试，成功了，所以邀请杜诀去她家一起吃，反正就楼上楼下的，很近。 杜诀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想到女鬼那信誓旦旦的言论，心一横：去就去！不然显得自己心虚似的。 杜诀都没和女鬼打招呼，就直接上楼了。 也没机会和女鬼打招呼，那家伙似乎还在生气，躲在墙里不肯出来，杜诀也没叫她。 陈静住的房子比杜诀的小一些，是租的，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加上陈静很会生活，家里布置得很温馨，餐桌上放着一瓶白色洋桔梗，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杜诀几乎是看到花的一瞬间就想到女鬼，女鬼吃不到饭，只能闻到气味，那她可以给女鬼弄点赏心悦目的花啊。 “快尝尝我做的小蛋糕。”陈静穿着暖色家居服，端着小蛋糕，厨房灶台上传来香喷喷的鸡肉味。 “我就直接白吃呀？”杜诀有些不好意思，她到了后才反应过来，她应该带点东西的，而不是空手上门。 陈静：“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两个人吃饭香一点，你就当免费陪我了。” 杜诀深有所感，她每次研究新菜式，都会因为吃不完而浪费，下次就不想再搞了。 杜诀不太敢随意动陈静家里的东西，但也不敢坐着等吃，所以陈静去厨房，她就跟着去厨房，陈静盛饭她就端碗。 看起来手忙脚乱的。 “好香啊。”杜诀对着那锅地锅鸡吞了吞口水。 陈静：“我跟着教程来的，半只鸡，吃完正好吃水果和甜品，不浪费，做饭就是这样的，越少越香，做多了反而不好吃，就是要抢着吃才香。” “嗯。”杜诀请教了一下做地锅鸡的诀窍，她做的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炖鸡，而陈静做的就很不一样，完全可以和饭店里相媲美了。 陈静谦虚道：“当然是因为我的调料齐全，再加上一点点火候，就做出来了。” 杜诀懂了，陈静本来就厨艺好，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做成功。 吃完饭，杜诀和陈静聊了聊天，又一起打游戏，在别人家做客虽然会有些拘谨，但也是一种新奇体验。 看了一眼时间，杜诀说：“我得回家了。” 快到睡觉时间了，再不回家女鬼要闹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女鬼会怎么闹，但就是直觉，直觉再不回家，女鬼就要生大气了。 陈静：“我送你下去。” 杜诀：“不用，就坐个电梯的事，谢谢款待，你做的饭很好吃。” 陈静：“经常看日漫吗？” 杜诀：“……” 她有奇怪的口癖吗？ 应该没有吧。 第29章 陈静笑了笑：“开个玩笑，我不送你了，下次咱们再约饭。” 杜诀离开陈静家，又有些后悔了，下次又要请陈静吃饭了。 这和她的初衷背道而驰了，说好的不要和陈静过多联系的。 随即一想，为什么非要排斥多一个朋友？明明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只是这些年她独来独往惯了，习惯了不和人深交，当然由于她太宅，也没有深交的机会。 也许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 杜诀回到家，还以为会看到生气的女鬼，结果女鬼压根不在，家里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连小蛇玩偶都放在同一个位置，以同一个姿势摆放着。 仿佛这个家从来不曾多过一个女鬼似的。 杜诀：“我回来了。” 女鬼没有出来，但杜诀收到了女鬼的消息。 女鬼：“我说了你会去的。” 杜诀：“对啊，你说过我会去的，所以我就按照你说的去了，不然你岂不是说错了？那多没面子。” 女鬼：“……” 女鬼：“你最好不要去见她了。” 杜诀：“为什么？” 女鬼：“她在追你。” “……我在生活中连个活的女同性恋都没遇到过，结果你说她在追我，难道我就不配拥有朋友吗？”杜诀气笑了。 因为女鬼的话，她都开始脑补陈静有没有可能是什么坏人了，结果女鬼说陈静在追她。 女鬼开始复制粘贴模式。 “她在追你。” “她在追你。” “她在追你。” 杜诀：“……” “你好好说话，不要复制粘贴。” 女鬼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继续复制粘贴。 杜诀：“……” 她感觉手机都要卡了，女鬼这粘贴速度堪比动画片，手机里的字似乎都开始动了。 “就算她在追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杜诀生气道，“你总说是我邀请你来的，所以我要负责给你吃，这些都算了，算是我倒霉。” “但是你凭什么管我，你管我和不和别人吃饭，我就是要吃，就算她追我，也无所谓，说不定我还要谈恋爱，难道这些你也管吗？” 女鬼：“你要和她谈恋爱？” 杜诀：“……我只是打个比方。” 女鬼：“你要和她谈恋爱？” 女鬼现身了，突兀地出现在杜诀面前，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袭来，杜诀感觉四肢变得无法动弹，甚至觉得女鬼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吃了。 第38章 女鬼亲了她，没有吃她。 第三十八章 杜诀老是忘记,忘记自己和女鬼并不是平等的，女鬼能轻松碾压她，比如此时此刻。 明明是在好好讲道理,明明她是占理的，但女鬼就是可以直接从物理上让她无法动弹，让她处于下风。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我在和你好好沟通，结果你老是复制粘贴,老是吓我。现在又不让我动,你到底想干嘛？” 女鬼似乎处于一个癫狂状态,如果她能说话,杜诀相信她肯定还会重复那句：你要和她谈恋爱？ 但是女鬼不能，所以杜诀只看到女鬼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个负心女似的。 在女鬼的威压下,身体不仅不能动,而且还很难受，难受得杜诀想吐。 她说：“你这是要杀了我吗？” 杜诀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假，女鬼本来就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女鬼眼神一晃，周身冷气骤然散去。 杜诀感觉四肢能动了,她又能看手机了,这是她俩沟通的桥梁。 女鬼：“你很怕我？” 女鬼表情似乎很困惑,困惑杜诀为什么会怕自己,明明她们这段时间相处得很好。 “你动不动就这样，难道我不该怕你吗？你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管我,管天管地,现在连我交朋友你都要管。”杜诀承认这段话有泄愤的成分在，毕竟女鬼并没有很过分地管她。 “是你邀请我来的。”女鬼又是那一套说辞。 杜诀冷笑：“对,是我邀请你来的，所以你好像有了免死金牌一样，所有的事都可以让我背锅，因为是我邀请你来的。那么请问，我送你走时，你为什么不走？” 女鬼：“你现在还是要送我走？” 杜诀知道女鬼生气了，但她依旧说：“当然，人鬼殊途，我迟早会送你走的。” “你要送我走。” “你要送我走。” “你要送我走。” …… 女鬼继续复制粘贴模式，而杜诀丝毫不退让，她本来就是要送女鬼走的，这点不用她说，女鬼也能看出来。 不过她心底却有些怵，因为女鬼又回到了之前的暴走模式。 每次都是只要一触及“送女鬼走”这个话题，女鬼就会很生气。 对杜诀来说，女鬼本来就是一个不速之客，她当然要送女鬼走，杜诀觉得自己理直气壮，随即一个大胆的猜测冒了出来。 “你该不会是被我请来之后，就无法回去了吧？所以每次都把锅推给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会负责的。” 女鬼：“激将法没用，我不会主动回去的。” 杜诀：“……” 女鬼：“我不会走的，我说过我永远会陪着你，永远，一辈子。” 反正话都说出去了，杜诀是不可能收回去的，她说：“随便你，但是总有一天我会送你走的。” 一人一鬼杠上了。 杜诀不妥协，女鬼皱眉盯着她，消失了。 杜诀松了一口气，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的对峙，让她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非要走到这步？明明这段时间她们已经是朋友了。 不不不，什么鬼的朋友，都是自我欺骗罢了，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她是被迫交了女鬼这个朋友的。 总之一人一鬼吵架了。 虽然吵架了，但杜绝还是不敢在这个当口继续约陈静吃饭。 女鬼明显对她有意思，而且那种奇怪的占有欲，莫名强烈。 杜诀怕和陈静出去约饭，真把女鬼激怒了，到时候场面变得不可收拾。 毕竟她没那个资本去和女鬼斗争，她要好好活下去，那是她妈留给她的遗言。 杜诀和朋友吐槽：“我家女鬼癫了，连我和别人吃饭她都要管，还生气。” 朋友：“她喜欢你呗。” 杜诀：“我不喜欢她。” 朋友：“你不喜欢她？” 杜诀觉得奇怪：“好好的，我没事干嘛非要喜欢一只鬼？我连人都不喜欢。” 她无法想象自己和一个大活人一起生活的场景，光是想到自己的生活节奏可能会被对方改变，她就感到窒息。 朋友：“也是。” 之后杜诀过了好几天安生日子，没有女鬼管着她，要不是墙里还有呼吸声，她险些以为女鬼已经走了。 人要堕落太容易了，和女鬼吵架的第一天，杜绝找到了一本超级好看的第四天灾种田流小说。 然后…… 她除了码字就是看小说，连吃饭都是直接点外卖，根本没有别的时间去想别的事。 晚上没有女鬼的提醒，她毫不意外地熬夜了。 而熬夜是一个恶性循环，第一天熬夜，第二天早上就醒得晚，醒得晚那晚上又睡得晚…… 就这样，她好不容易养成的养生作息，就因为女鬼不在，因为一本好看的小说，被打破了。 她又开始熬夜了。 杜诀安慰自己，至少没有通宵，只是凌晨一点才睡而已，明天她就调整作息。 一定调整，她发誓。 然而就在她看完那本小说后，生活陷入了无尽的空虚，小说没有了，但是熬夜习惯已经形成了。 杜诀躺在床上，开始怀念之前马不停蹄地看小说的充实时光，怀念之前倒头就睡的健康作息，甚至怀念女鬼在身边的日子。 女鬼不在，她睡觉都得开空调了，不然会被热醒。 烦死了！ 杜诀又一次游戏失败了，可能是天气太热了，这两天她火气蹭蹭地往上冒，看什么都不顺眼。 天花板的吸顶灯开始乱七八糟地闪，周围一凉，杜诀知道是女鬼出来了。 女鬼是自由的，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她管不了。 杜诀继续下一轮游戏匹配…… “你不能熬夜。”手机屏幕上的游戏界面被女鬼的消息替代。 杜诀不在乎道：“反正也睡不着，不熬夜我还能干嘛？” 下一刻手机被夺走，女鬼出现在杜诀面前。 好几天不见，女鬼看起来更不好相处了，仿佛这些天都是住在冰窖里一样，浑身散发着冷气。 杜诀来不及去夺手机，就发现自己身体被束缚在床上，又一次无法动弹。 然而她还来不及生气，女鬼就飘在她身上。 杜诀还以为女鬼是要吃她，以此强制让她入睡，而且女鬼也好久没吃饭了。 第30章 结果她发现她想错了，大错特错！ 女鬼亲了她。 杜诀瞪大眼睛，女鬼亲了她，没有吃她，因为她一点困意都没有，不仅仅没有困意，而且还十分清醒。 而且女鬼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因为女鬼身上的衣服“刷”的一下不见了。 不仅如此，杜诀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要没了。 杜诀：“……” 第39章 她下意识伸舌头了。 第三十九章 严格来说,这是杜诀的初吻，她并不讨厌女鬼亲她，可能是因为之前吃饭时已经“亲”过很多次了。 她对这种触感并不陌生,也没有所谓触电的感觉，只觉得女鬼嘴唇冰冰软软的，像小时候吃过的一种叫做绿舌头的冰棍。 舌头…… 杜诀浑身一震。 对啊，女鬼舌头呢？ 杜诀并不是全然被动的,她依靠本能和女鬼亲得有来有往,然而她舌头扫了一圈,居然没找到女鬼舌头。 怪不得女鬼声势这么大,居然全程只是轻吻，没有伸舌头。 “！！！”杜诀突然间san值狂掉，女鬼不会是什么怪物吧,她怎么没舌头？ 她完全不敢想象口中空空没有舌头的场景,就算是有两条舌头，也比没舌头好啊。 杜诀刚被女鬼带起来的旖旎念想统统消失不见，就像吃饭找下饭视频时，意外刷到了形状惨烈的凶案现场视频一样,瞬间食欲全消。 察觉到杜诀身体僵硬,对自己的亲吻不再有反应,女鬼飘在杜诀身上,抿紧嘴唇，紧张地看着她。 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 杜诀满眼都是震惊和害怕，她只是个普通人,平时看到影视剧里利刃刺向眼球的剧情时,她都会下意识闭紧眼睛，更别说是得知眼前刚刚和她亲嘴的女鬼口中居然没有舌头。 女鬼微微皱眉,解除了杜诀身上的束缚。 杜诀回过神，没有去怪女鬼干嘛要亲自己，而是拿起手机问：“你怎么没舌头？” 女鬼没回她。 杜诀：“你舌头呢？” 女鬼：“被人割了。” “……”杜诀感觉舌根一痛，她发现她连脑补这个场景的勇气都没有，顿时看向女鬼的眼神充满敬意。 “那那……”杜诀想说什么又发现无论说什么都很无力，她讷讷道：“不能长出来吗？” 女鬼：“……” 杜诀现在是真的手足无措，她记得上学时班里就有个残疾人，脸上有大面积烧伤。 她不敢看对方，但又好奇，可是又怕对方以为自己不尊重她，所以全程别别扭扭的。 后来她们成了朋友，再后来对方转学了，再然后她家里出事后，她也就无心再管别人的事，失去了那个朋友的消息。 杜诀完全没想过女鬼竟然会没舌头，她以为女鬼是天生的哑巴，就算是后天的哑巴，那也应该是声带之类的出问题。 而且女鬼那么厉害，就不能长一条舌头？ 杜诀此刻对女鬼生前的事更加好奇了，好奇之余还有点敬而远之的意味。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身上一凉，女鬼居然直接趴在她身上了。 “你你你……”杜诀去推女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女鬼居然有重量，不再像以前轻飘飘的。 好像自打亲她开始，女鬼就是有重量的，不然那种真实的触感从何而来？ 女鬼抬起头看她。 “没事，你躺吧。”杜诀僵着身体，发现女鬼没平时那么冰了。 “你是可调节体温的吗？”杜诀好奇道。 女鬼：“……” 杜诀讪讪道：“当我没问。” 一人一鬼之间仿佛突然间生疏了。 难道自己真的是那种瞧不起残疾人的人？杜诀开始反思，不过她确实有点怕女鬼，主要是怕女鬼亲她。 杜诀拿起手机打算刷刷视频，就看到女鬼的消息：“你该睡觉了。” 杜诀：“我睡不着。” 女鬼立刻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她。 “……不用吃我，我自己能睡着。”杜诀心道色鬼，女鬼之所以十五天吃一次饭不会就是为了亲她吧？ 杜诀说完看到女鬼眸色一暗，她想说话但终究还是没说，放下手机，闭着眼睛努力睡觉。 但是睡不着，脑子特别清醒，一看就是这两天的熬夜生活，让她脑子习惯熬夜了。 真是学好千日不足，学坏一日有余。 杜诀突然一下子坐起来，身上的女鬼也被她颠下来了。 杜诀又拿起手机，发现女鬼又发来新消息：“你之前说我没资格管你。” 杜诀挑眉：“难道我有说错么？” 女鬼：“我喜欢你。” 杜诀：“……” 怎么一点前摇都没有？这么突然就表白？你怎么就喜欢我了？我和你很熟吗？ 杜诀面无表情，女鬼又飘上来要亲她，杜诀吓了一跳，立刻挪开身体，不让女鬼亲。 女鬼：“帮你睡觉。” 杜诀：“我不需要。” 女鬼死死盯着她，杜诀几乎以为女鬼又要暴走用强了，反正她也打不赢女鬼。结果女鬼飘到沙发上，抱起小蛇玩偶，隔空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杜诀：“……” 女鬼竟然卖惨。 卑鄙，可耻！这么厉害的一个鬼居然在她这个弱小的人类面前卖惨。 “我不喜欢你，我之前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我会送你走，我和你人鬼殊途。”杜诀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你不要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同情一只鬼的。” 杜诀说完把手机倒扣，拒绝交流，闭上眼睛努力入睡。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女鬼表白失败，而杜诀发现女鬼竟然喜欢自己。 不，这个她也不是很意外，第一次被亲被含耳垂时，她就觉得这个女鬼是个色鬼。 最让她惊讶的依旧是女鬼没舌头，每次想到这个她都要震惊。 不过震惊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关她屁事。 杜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也不知怎么的，反正睡着了。 早上起来，杜诀已经忘记女鬼没舌头这件事，就算记得，也不会再感到震惊了，就像看小白爽文一样，爽过了就没感觉了。 杜诀发现女鬼又变成乖乖鬼了，不会突然冰冻她，不会突然强吻她，而是变得更黏她、更殷勤了。 仿佛表白之后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难道女鬼这是在追她？ 杜诀看着女鬼把床单抻平，被子叠好，又飘过来给她递挤了牙膏的电动牙刷。 杜诀：“……” 好智能，她就说女鬼比小恨同学智能一千倍嘛，女鬼之前都不会这么殷勤的，最多是总飘在她身边。 杜诀接过牙刷，去刷牙，然后给自己搞了个早餐，两个现煮熟的玉米棒子。 啃完玉米，杜诀去码字，再然后吃饭，总之规律得不行，仿佛前几天作息混乱、只记得看小说的人不是她似的。 要做晚饭了，杜诀打开冰箱，一颗菜都没有了，要买菜。 女鬼回来后，杜诀的养生之魂重新燃起，不能再熬夜，不能再持续吃外卖，就当是为了自己，就当是为了不被女鬼看扁。 杜诀换了衣服，也没管女鬼跟着没，直接出门。 女鬼自然是跟着她的，说好听点叫形影不离，难听点就是阴魂不散。 好巧不巧，一出门又遇到陈静了，杜诀都忘记今天是周日了。 陈静还牵着狗，狗一看到杜诀，还没来得及转圈圈，就开始朝她汪汪地叫。 杜诀往旁边看去，女鬼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她旁边，无论她怎么使眼色，女鬼就是不消失。 杜诀只能装出一副“我又被狗吼了，难道今天磁场不对”的表情。 “百万，别叫了。”陈静也有些奇怪，她家狗怎么又开始乱叫了，而且好几次都是在电梯里。 陈静眉头一皱。 难道电梯有问题？ 上次杜诀去她家时，她家百万都没叫的，反而很喜欢杜诀。 “可能是今天天气不好，百万有些狂躁。”杜诀替小狗解围道。 陈静有些尴尬：“可能吧。” 电梯到达一楼。 杜诀：“我先去买菜了。” 陈静：“拜拜，我带狗去驱虫。” 杜诀一出来就发现今天太阳很晒人，幸好她早有准备，带了伞。 女鬼看着她。 杜诀指指伞：“一起打。” 她是要送走女鬼，又不是要杀死女鬼。 她们无冤无仇的。 女鬼飘过来挽着杜诀胳膊，紧贴在她身上。 杜诀想了想，伞下位置就这么点，女鬼喜欢贴就贴吧，而且之前她们都是这样出门的。 买了菜，杜诀特地买了个面相很好的西瓜，结果回家打开一看，居然是个坏瓜，颜色都不新鲜了。 气死了！ 女鬼：“可以去换。” 第31章 杜诀也想换，但是天气太热了，她根本不想再出去一趟，商家这是妥妥的阳谋啊。 杜诀冷着脸，今天的好心情都被这个西瓜搞没了，有一瞬间甚至在怪女鬼。 女鬼肯定能看出这个西瓜有问题的，毕竟女鬼连哪张彩票有奖都知道。 那女鬼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不对不对，杜诀用力拍了拍自己，她为什么要这么想女鬼？为什么要对女鬼要求那么高？那么依赖女鬼？女鬼凭什么要帮她？ 就算女鬼知道西瓜有问题，女鬼也没有义务告诉她，更何况女鬼也可能不知道啊。 杜诀正心烦意乱，门被敲响，外卖来了。 新鲜的冰镇西瓜，用冰袋装着的冰淇淋。 杜诀：“……” 真该死啊，她居然那么臆想女鬼，女鬼连舌头都没有，她还把女鬼想得那么坏。 杜诀：“谢谢。” 女鬼微微一笑。 女鬼笑起来很好看，她属于清冷挂，笑起来也很收敛，仿佛冰雪消融，冰山融化。 总之很凉快。 杜诀怀疑女鬼是因为没舌头，所以才不敢开口笑，毕竟除了亲她时，她就没见女鬼开过口。 有了女鬼买的冰西瓜和冰淇淋，杜诀心情又好了。 好心情持续到晚上，晚上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能再熬夜，杜诀不用女鬼催，自己去洗澡了。 出来时看到女鬼守在门边也不奇怪，甚至觉得，还是这样的生活正常一些，前几天的那种熬夜生活显然不正常。 杜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感觉凉意拂过，睁开眼又看到女鬼飘在她身上。 “我睡不着，你吃吧，吃完我好睡觉。”杜诀决定不死犟了，女鬼牌褪黑素就是好用，要靠自己早睡还是太难了。 女鬼眼睛一亮。 然而有一就有二，当女鬼亲住她时，她下意识伸舌头了。 女鬼惊讶地看着她。 杜诀：“……条件反射。” 第40章 “不敢和你亲嘴，因为你没舌头。” 第四十章 杜诀老实了。 杜诀睡着了。 杜诀睡醒了。 一个晚上过去了。 有女鬼的帮忙,睡眠质量不是一般的好，杜诀一点梦都没做，醒来时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得到了应有的修整，整个人都活力满满的。 果然早起就是最简单的延长生命长度的方法，杜诀开始一天的安排。 接下来杜诀的作息又变得规律了，一切又走上了正轨。 女鬼还给她送花,而且是玫瑰花,红彤彤的一大捧。 杜诀：“……” 她现在还是觉得神奇,之前动不动发飙暴走的女鬼好像不存在一样,眼前的这个女鬼一看就是个大家闺秀。 “谢谢。”杜诀收下花，找了两个大玻璃瓶子，把花插~进去。 她之前也打算给女鬼送花,现在还送吗？送了女鬼会不会觉得她是在回应她的感情？ 用洋桔梗回应红玫瑰,这对吗？杜诀胡思乱想着，干脆不再想这个问题了。 等这一大捧红玫瑰凋谢，她就买洋桔梗来换上，或者买别的也行,反正她挺喜欢陈静家那种有花香的感觉,感觉很会生活。 打游戏时,女鬼要和她组队,想想女鬼的技术，杜诀同意了。 然后发现完全就是被女鬼带飞，毕竟女鬼是给人当陪玩的水平,之前被骂完全是因为队友太垃圾。 看小说时,女鬼也要和她一起看，杜诀挑眉：“看的道士捉鬼小说,你确定要看？” 女鬼：“……” 反正女鬼就一下收敛起来，和之前简直判若两鬼，而且有时候还会给杜诀打手语。 女鬼是在卖惨吧？肯定是的。 杜诀直接看手机，拒绝解读女鬼的手语。 * “晚上我要和陈静出去吃饭。”杜诀观察着女鬼表情，“我现在还是没觉得她在追我，你肯定是弄错了。” 女鬼：“嗯，你和她继续来往也挺好的。如果遇到急事她还能帮你，就像上次一样。” 杜绝像看鬼一样看着她，继而又想起她真的是鬼。 女鬼转性了？怎么突然又支持她去见陈静了？之前还防贼一样防着，好像她继续和陈静吃饭，就会直接变成陈静女朋友似的。 然而她连陈静性取向都不知道，只是觉得对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女鬼突然变得好通情达理，总感觉有坑。 杜诀想了想，故意道：“既然你把她说得那么好，那如果她真追我的话，我就试试和她谈恋爱吧。” 女鬼：“……” 女鬼眼看又要暴走了。 杜诀觉得还是这样的女鬼正常一些，刚刚的女鬼太虚伪了，总感觉要背后捅人刀子。 杜诀：“我走了，就是普通的吃饭，你别又搞事，我没兴趣和人谈恋爱。” 女鬼：“我等你回来。” 杜诀去找陈静，连吃饭理由都是现成的，她想吃火锅了，而吃火锅要有人一起吃才好吃。 烫火锅时，陈静又提起她家百万老爱朝着杜诀叫唤的事。 陈静已经找医生问过了，她的小狗没问题，那可能有问题的就只能是电梯。 她上玄学网站看了一下，还真得知一个不好的消息：狗可能在电梯里看到脏东西了。 电梯里难道有鬼？ 陈静也会看小说，但是她住九楼，就算知道有异样，也不可能凭借双腿上下楼梯，更何况只是个猜测。 这世上还没有研究能证明鬼是存在的，当然也没有研究可以证明鬼是不存在的。 杜诀知道原因，但不可能和陈静说，只能顺着她的意思，说：“可能是有人在电梯里留下了什么特殊气味，被狗闻到了，所以才会叫唤，毕竟狗鼻子很灵敏的。” 陈静相信了大半。 只能这样解释了。 吃完饭，两人一起散步消食，杜诀去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 陈静：“你不是不能喝奶茶吗？” “偷偷喝一杯没事的，医生说的是要少喝。”杜诀偷偷改了医嘱，她自从住院以来，就一直没喝奶茶，已经忍很久了。 陈静笑了笑，两人去服装店逛了逛。 杜诀喜欢宽松方便的衣服，最好是往头上一套，就能直接出门的，最好是口袋多的，方便揣手机的。 所以看下装时，陈静看的都是裙子，而杜诀看的都是裤子，她喜欢工装裤这种看起来版型好看的裤子。 “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我觉得你喜欢女生。”从一家服装店里出来，陈静突然道。 杜诀心道女鬼不会说中了吧？陈静这是要追她的前兆？她定了定心神，说：“就因为我不喜欢裙子？” 她在家里都是直接穿睡裙的，因为方便。 陈静摇头：“当然不是，靠感觉猜的，你身上有那种气质。” 杜诀就不懂这个了。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气质大概就是很颓很丧很自由散漫，总之不是什么阳光积极的气质，应该也看不出什么姬崽的感觉。 杜诀：“所以你也？” 陈静：“嗯，我喜欢女生，谈过女朋友，你呢。” “我没有。”杜诀自从家人出事后，她就不怎么和别人打交道了，更别说谈恋爱。 目前追她的人里，也就女鬼一个，毕竟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少关注外界，陈静都是她唯一一个现实中的朋友。 陈静：“看得出来。” 杜诀：“这也看得出来吗？” 陈静：“你一看就是不喜欢外出的人，也没什么和朋友交往的经验。” 猜对了，但是杜诀只是笑笑，并没有打算告诉陈静自己已经宅家好几年了。 “你这次请我吃饭，应该是因为我上次请你吃饭吧。”陈静道，“你真的好可爱。” “每次都是我*请你吃饭，你就会请回来。如果我不请你，你压根不会想着和我出来吃饭。” “……”杜诀有些窘迫。 确实是这样，就像做交易一样，她不喜欢欠人人情。 陈静：“放轻松点，我请你吃饭不是为了让你请回来，而是因为一个人吃饭不香，我觉得你是很好的饭搭子，没别的意思。” 杜诀：“嗯。” 总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说实话，有些可怕，但是又很正常。 毕竟她就是这么简单，容易被人看透，所以她才讨厌社交。 至少目前为止，和陈静相处的时候都很舒服。 杜诀回到家，一回来女鬼就往她身上凑，还闻她。 杜诀还以为女鬼要表演什么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的问责戏码，结果…… 女鬼：“你喝奶茶了。” 杜诀：“……嗯。” 她回家之前明明用矿泉水漱过口了。 女鬼死死地盯着她。 杜诀解释：“偶尔喝喝应该没事，而且我只喝了半杯。” 女鬼这才点点头。 第32章 杜诀逃也似的去洗澡，可能是想着事，洗完澡冲完头发，突然脚下一滑，直接往前摔倒了。 倒下的瞬间，杜诀都做好脸要着地的准备了，结果身下软绵绵的，女鬼在她身下托着她。 “……”杜诀站起来，感觉脑袋晕晕的，难道是那杯奶茶的问题？不可能啊，她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就是地上一滑。 哦，原来是洗发膏。 幸好已经洗完头了，杜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女鬼把她看光了。 虽然可能早就看光了，但是当面被看光和偷偷被看光，区别还是很大的。 杜诀：“你快出去。” 女鬼一动不动，满眼都是：你看我有先见之明吧，我就说你迟早会摔倒的。 杜诀：“……” 她怀疑女鬼每天守在浴室门口，就是特地为了等她摔倒。 她只能快速冲了身体，裹着浴巾出来。 吹头发时，杜诀尽力不去想刚刚被女鬼看光的画面。 等吹完头发，她干脆直接躺床上，就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刚刚不仅被看光，而且因为是趴着摔倒的，她直接是和女鬼面对面…… 杜诀晃了晃脑袋。 感觉身上一凉，却是女鬼又凑过来了。 杜诀还没反应过来，女鬼却要亲她。 杜诀连忙伸手挡住她的嘴，义正词严道：“不敢和你亲嘴，因为你没舌头。” 女鬼：“……” 第41章 她们就这样草率的在一起了。 第四十一章 女鬼露出受伤的表情。 杜绝也察觉说错话了,这句话说得好像如果女鬼有舌头，她就愿意和女鬼亲似的 杜诀把女鬼推开。 “所以你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杜诀盯着女鬼，“如果你依旧说你忘了,那我不会再对你好奇了。” 众所周知，好奇是恋爱的开始，既然女鬼喜欢她，应该很希望她对她保持好奇吧？ 女鬼：“忘了。” 杜诀：“……” 女鬼：“那些太痛苦的事我会选择忘记。” 杜诀：“呃……” 她懂这种感觉,因为家里出事后,每当有人问她家人的事时,她也是这个态度,而且也是真的忘了。 她得知家里出事，从学校赶到家里时，看到的只有经过警方保护后的案发现场,见到尸体时是在停尸间,至于最血腥的部分，她全部都选择性忘了。 杜诀：“别的呢？也全忘了？” 女鬼摇摇头又点点头。 杜诀换了个问题：“那在此之前，你都是在哪儿生活？” 女鬼：“不知道那是哪里，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空间。” 杜诀想了想：“那我怎么召唤你来的？” 女鬼：“我看到你发的帖子。” 那个帖子果然有问题,杜诀觉得只要再多问一句,问得深一些,就会知道送走女鬼的方法,但同样也会惹怒女鬼。 “你那里还联网啊，居然还能看到我发的帖子。”杜诀故意试探道。 女鬼：“……你发的那个帖子不寻常。” 杜诀摸了摸下巴：“难道是我不寻常？” 女鬼：“你发的帖子连接了我的世界，我看到了,来找你了。” 杜诀敏锐地察觉到女鬼在的世界和自己的肯定不一样,她问：“你的世界还有别人吗？” 女鬼点头。 杜诀：“和你一样？” 女鬼：“那里面的鬼缺胳膊少腿，我只是缺了舌头,已经算是很正常了。” 杜诀：“……”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如果没有我发帖子邀请你，你是不是要一直呆在你那个世界？” 女鬼谨慎地看着杜诀，因为这代表杜诀又一次要送她走了，这是在确认她到底能否自由出入她的世界。 而杜诀已经从女鬼眼里得到了答案：女鬼是她招来的，不然女鬼还会继续呆在那个世界。 怪不得女鬼死活不走。 她不问了，闭上眼睛睡觉，一个想法在脑海里形成，女鬼贴过来，杜诀没有推她。 早上醒来才发现自己把女鬼抱怀里了。 杜诀当没看见，不动声色地把女鬼推开，转个身继续睡觉。 * 接下来杜诀沉迷于看各种经典偶像剧，一边看一边吐槽，还一边做笔记，而且还看干货：如何让一个人爱上自己？ 做这些事她都没有避着女鬼，女鬼锁眉看着杜诀的操作。 杜诀就是不解释，只是继续记笔记。 直到女鬼主动问她。 女鬼：“你要追人？” 杜诀没有回答，只是说：“陈静说她也喜欢女生，还交过女朋友。” 女鬼：“你要追她？” 杜诀：“没有，我只是打算写一本以爱情为主题的小说，所以打算多看点偶像剧找找灵感，学习一下人家怎么拉扯的。” 女鬼：“……” “你不会以为我是要用这种方法去追人吧？”杜诀惊讶道。 自从知道女鬼喜欢她之后，她面对女鬼时，就变得从容许多，不怎么怕女鬼了，这大概就是有恃无恐吧。 女鬼：“……没有。” “走了，买菜去。”杜诀已经习惯了带着女鬼出门去逛街。 本来她想等傍晚太阳没那么大再去的，但是那时候到下班高峰期，超市里人挤人的，她不喜欢，所以她挑着三四点去。 唯一的缺点太阳有些大，会很热，不过有女鬼在身边，这些都不是问题。 “在网上看了一个养生汤，今天去买点排骨吧，还有黑豆。”杜诀一边撑伞一边看手机备忘录。 要不是怕吓到路人，她都想让女鬼撑伞，女鬼比她高，而且女鬼自己撑伞就不用怕会被太阳晒到了。 “走路不长眼睛吗？” 身后传来被撞的大妈的声音，杜诀刚要回头，一个男的急匆匆地跑过来，她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 杜诀一个踉跄，感觉自己就要往旁边倒去，她步子本能跟着移过去，而路边正好有车开过，杜诀的脚差点被车碾了，幸好被女鬼一把把她扯回来了。 杜诀惊魂未定地站好，发现撞她的人已经跑远了，后面走过来的大妈用方言骂道：“逃命啊？” 又问杜诀：“小姑娘你没事吧？” 杜诀：“没事。” 她这才注意到女鬼的手臂刚刚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只见她的手像是在燃烧一样。 杜诀也顾不上买菜了，让女鬼找个东西附身，直接回家检查女鬼的手。 手背像是晒干的墙壁一样，开始有东西脱落，露出里面空的黑洞洞的一面，随即又生出一些类似皮肤的东西，覆盖在上面。 女鬼皱着眉，和当初被雷劈时差不多，只不过没那么严重。 “需要吃我吗？”杜诀问，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充电宝了。 女鬼点点头。 杜诀熟练地躺好，已经做好今天要在下午开始睡觉的准备了。 女鬼飘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含住她，然而越亲她越清醒。 杜诀推开女鬼，女鬼根本就没事，就算有事，也靠自身能量复原了，女鬼可是连雷劈都不会死的。 “不准亲我。”杜诀不让女鬼占自己便宜。 女鬼又开始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她，杜诀当做没看见，立刻去镜子前检查一下自己的气色。 没变差，和女鬼亲嘴应该不会有副作用，但是她也不确定。 杜诀不打算出去买菜了，今天就点外卖吧。 吃饭的时候，女鬼突然把手机递给她，杜诀狐疑地看了看，才发现女鬼被表白了。 杜诀：“……” 这是什么意思？女鬼在表示她很抢手吗？ 她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同意对方，和对方在一起？” 她巴不得女鬼快离开她，但她知道女鬼不会轻易离开的。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也大概摸清楚了女鬼的性格。 女鬼是真的喜欢她，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时候喜欢的？她觉得自己除了长得好看，其余的都一般般。 身体素质不好，性格也不好，没什么特殊技能，连打游戏都没法玩到顶尖，经常苦恼于无法上分，简直是又菜又爱玩。 女鬼：“你和我在一起，我就拒绝她。” 杜诀：“……” 关她啥事？ 她学着女鬼的句式，随口道：“你告诉我怎么送你走，我就和你在一起。” 她以为女鬼会生气会暴走的，毕竟她又生了送女鬼走的心思。 结果女鬼居然眼睛一亮，完全没考虑她要把她送走这句话，直接同意了她的要求，但是有一个条件。 女鬼：“你先和我在一起，一个月后，我就告诉你方法。” 杜诀：“……” 才一个月？一个月后女鬼就会腻了她么？ 她算了一下这笔交易，和女鬼在一起一个月，就能送女鬼永久离开，过上普通且正常的人类生活。 第33章 但恐怖小说里，最忌讳和鬼做交易，因为对方通常不讲信用。 要不试试吧？因为她本来也打算用美人计套取女鬼的话的，反正都是要出卖色相的。 杜诀：“成交。” 她们就这样草率的在一起了。 第42章 做了。 第四十二章 忍辱负重的一个月开始了,杜诀心底有些怵，不知道在一起后女鬼会对她做些什么。 当晚上洗完澡出来，躺床上时,杜诀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其实她一答应女鬼后就后悔了，她经常这样，冲动之下做了某个重大决定，做完之后又立刻后悔,但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当时就不能冷静冷静吗？就不能多考虑考虑吗？因为女鬼肯定会骗她的,她肯定无法送走女鬼。 这是一次豪赌。 她在赌女鬼是个守信用的好鬼,赌女鬼一个月就腻了和她谈恋爱。 杜诀把这归结于自己一直都是只有一个人做决定,她有时候很希望有个人来帮她做决定，同时也是帮她分担责任。 这样即使做了错事，她也能少承担一些责任,能轻松一些。 杜诀在床上和女鬼大眼瞪小眼,她没谈过恋爱，但看过小说和电视剧。 恋爱后最直观的改变就是，她俩可以有亲密的权利了，之前都是女鬼偷窥她,而现在女鬼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她。 “呃,睡觉。”杜诀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就开始装死,绝口不提在一起之后要做的事。 希望女鬼别这么急色。 她还没做好准备，这时候她就会又后悔，好几次都想和女鬼说要不我们的决定作废了吧,你继续追我吧,让我用美人计征服你，然后再找机会送你走。 然而转念一想,都是一样的，她不会喜欢上女鬼的，到时候估计演技不过关，反而会激怒女鬼。 一个月后，如果女鬼还不走，那就是女鬼的问题，她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抨击女鬼。 杜诀说服了自己，突然感觉被子底下有什么东西正蛄蛹着往上爬，被子被撑起来了，搭帐篷一样，而女鬼正压在她身上。 差点忘了，被窝对女鬼无效，女鬼最喜欢钻她被窝了。 杜诀掀开被子，抬脚要把女鬼踢开，就算要和她一起睡，也不应该压她身上吧，这不就是上床的前兆吗。 她还没做好准备。 女鬼虽然压在她身上，但没有重量，也没有沉甸甸的感觉，所以杜诀轻松把她踢开了。 女鬼惊讶地看着她。 杜诀闭上眼睛，假装没看到：“睡觉了。” 她重新盖上被子，被面又一次动起来，这次是从上往下了。 看来女鬼还不死心。 杜诀一下子猜到女鬼要干嘛，她忙把女鬼拖上来，说：“你指甲那么长，你是准备杀了我吗？” 女鬼很轻松的就把指甲搞没了，把修整得十分齐整的双手展现在她眼前。 杜诀：“……” “你知道怎么弄？”杜诀耳根发烫，提醒自己是交易，交易完她一定要把女鬼送走。 说起来，在女鬼来她家之前，她是有性~生活的，自给自足的那种。 但女鬼出现之后，她就不敢了，毕竟女鬼神出鬼没，几乎无处不在，她也没有被鬼盯着做的xp。 “看过。”女鬼适时地把手机举到杜诀面前。 “行吧。”杜诀感觉自己在走向一条不可回头的路，如果不答应女鬼，那么一切还来得及，然而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就女鬼那样缠她的劲，就算她不答应，说不定女鬼哪天就悄无声息地把她做了。 对，就是这样，杜诀很会说服自己，话说，她手机里存了这么多颜色文，好像还没看过人鬼的？ 是不是会很冰很冷？杜诀光是想想就打了个哆嗦，女鬼虽然可调节温度，但只是从身体很冰到不太冰而已，根本没法达到正常人的体温。 而且她俩上床真的对她的身体无害吗？根据看过的鬼片经验，大多数人鬼he都是伤身伤元气的。 杜诀脑海里展示着各种各样的花样，但其实女鬼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是她先紧张得睡着了。 然后做了一个梦，一个淅淅沥沥的春~梦，太真实了，杜诀怀疑是女鬼进她梦里干了坏事，她才会做这种梦的。 因为在梦里她无比配合女鬼，而现实里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做。 杜诀一醒来就眯着眼盯着女鬼看，女鬼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杜诀不清楚女鬼知不知道她的梦，干脆什么也没说，起床洗漱。 决定和女鬼在一起后，生活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和之前差不多，但因为现在她俩是女女朋友关系，杜诀终于提出一个要求。 “你能不能把你的头发搞一下？这样子披着太影响颜值了。” 杜诀老早就想吐槽了，那么黑长直的头发，都可以直接去cos动漫人物了，结果女鬼只是披着。 女鬼迷茫地摸了摸头发，杜诀直接上手，抓起她的头发，女鬼的发质很好，摸起来很顺，一点也不涩。 杜诀掀起她的头发，扎了个高马尾，用发圈时才发现用不了。 发圈明明绑上去了，结果下一秒头发松开了，直到女鬼放出一缕黑烟，钻进那个发圈，发圈才能用了。 杜诀打量着女鬼的新造型，不再披头散发，头发扎起来之后，露出修长的脖颈，整个鬼清爽多了，不再阴森森的。 而且杜诀断定女鬼死的时候肯定不超过二十岁，因为她其实很嫩，只不过之前披着头发，加上总是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如今头发变成高马尾后，多了几分清爽，少了一些成熟气质，看起来顺眼多了。 杜诀突发奇想道：“既然发圈能用，那你完全可以穿我的衣服啊，你现在这身衣服跟浴衣似的，不好看。” 女鬼只是点点头。 杜诀打开衣柜，发现没有适合女鬼的衣服，在她的想象中，女鬼应该穿制服，最好是黑西装，才配得上那张冰冰的冷脸。 不管了，杜诀给女鬼套上一件卫衣，结果感觉有点小，又换了个衬衫，总之她就是把女鬼当模特了。 “别动，我拍个照。”杜诀举着手机。 女鬼不动，盯着她。 杜诀换着法的玩女鬼，简直就是现成的换装游戏，可惜她的衣服不够多，也没很多款式，换来换去都差不多。 而且她也不会弄新发型，明明披着头发还像个姐姐的女鬼，被她一通打扮后，学生气十足。 肯定是她衣服的问题，杜诀说：“你是古代人吧？要不我去给你买一身汉服，再扎个发髻，复原一下你以前的样子？” 女鬼：“我喜欢这个时代。” 言外之意，她并不留恋古代的自己。 “哦。”杜诀有些失落，这还是她第一次要给女鬼花大钱呢。 女鬼：“不过我也可以试试。” “好。”杜诀当即和女鬼开始看衣服，问女鬼喜欢哪个款式的汉服，战国服，还是汉制唐制明制…… 最终挑了魏晋风的，因为好看，等衣服一到，杜诀对着女鬼又是一番折腾。 衣服穿上了，发髻编不好，最终还是搞了个高马尾代替。 “如果你嘴唇能上色就好了。”杜诀又想到确实能上色的，但她是干不出那种割自己放血给女鬼吃，就仅仅是为了让女鬼嘴唇变得殷红的蠢事的。 但红唇比较有食欲，不然她不敢亲女鬼。 杜诀一咬牙，拿着水果刀准备在手背搞个细小口子，最好是连创可贴都不用，就能自动愈合的那种伤口，给女鬼染一丢丢颜色就行。 但被女鬼阻止了。 女鬼：“不用血也可以。” 杜诀：“？？？” 女鬼：“我们去露营吧。” “啊？去哪露营。”杜诀第一反应是拒绝，她不想出门。 女鬼：“露营景区。” 杜诀：“去干嘛？” 女鬼：“吃饭睡觉。” “你又吃不到。”杜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她吃饭，女鬼吃她，然后她俩一起睡觉。 她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那么有空不如在家里搞，一出家门她就没有安全感。 但一人一鬼还是出门了，杜诀给女鬼拍了不少照片，这些天给女鬼换造型后，她就给女鬼各种拍拍拍。 如果能送走女鬼，这就是她们相处的最后三十天，如果不能送走，说明她们闹掰了，这也是她们最愉快的三十天，总之先不想以后，就先度过这三十天吧。 杜诀不想真的忍辱负重、满是怨气地度过这三十天，既然同意和女鬼谈恋爱，那就先谈吧，谈了再说。 哦不对，其实早就不满三十天了。 她们只是去景区拍了照片就回家了，杜诀不喜欢外面，如果非要上床的话，她喜欢在家里，在床上。 不过女鬼好像没有那么急色，杜诀懒得管她，她张开新买的瑜伽垫，打算好好锻炼身体，先做个俯卧撑打底吧。 第34章 结果…… 身体往下一沉，就上不来了，整个人都贴着瑜伽垫，根本无法靠胳膊的支撑支楞起来。 杜诀不信邪。 做一个失败一个。 她震惊地看着自己胳膊，这么没有力气吗？肯定是力气都在腿上了，因为她锻炼时都只散步，只锻炼到双腿，手不腱鞘炎肌无力就算好的了。 杜诀又一次说服了自己，扭头就看到女鬼在看她，手里还举着手机。 杜诀：“……” 她跑过去要手机，女鬼高举手机，杜诀跳起来拿手机，但失败。 女鬼：“我有办法让你做成俯卧撑。” 杜诀：“？” 像学习游泳一样，女鬼托着她的腰，不让她直接贴着瑜伽垫，杜诀确实在这样作弊的情况下，做成功了几个俯卧撑，瞬间成就感满满，但是女鬼一松开她，她就整个掉瑜伽垫上了。 杜诀放弃了，并且和朋友吐槽这事。 朋友：“你怎么一个俯卧撑都做不成？你也太费了吧，你这样子连当1都难，老实当0吧。” 杜诀：“……” 虽然靠自己一个俯卧撑都没做成功，但是杜诀还是累出一身汗，而且胳膊酸疼，就像是跑了八百米似的，只不过酸疼的位置从大腿变成胳膊了。 杜诀去洗澡，女鬼也进来了，杜诀没有阻止，水就好像不经过她身体一样，自动穿透了女鬼。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碰不到她。 按照理论，女鬼可以穿过一切，甚至无法站在她家，如果她是不能飘的，且有自身重量的话，她应该能够贯穿整栋楼，或者直接贯穿整个地球。 但是女鬼可以凝结出她能触摸到的实体，可以消耗能量去出没她家里的东西，可以调节温度，可以调节重量，她越来越像人类了。 杜诀猜测，这是一开始没有的，一开始的女鬼就只是在墙里，传出呼吸声而已。 杜诀知道女鬼这是在成长，越来越像个人，又比普通人厉害。 “你这样好吓人。”杜诀把女鬼推出去。 这几天的情侣生活，让她面对女鬼时也没那么遮遮掩掩了，但和女鬼赤着身体共处一室时，还是会很难为情。 洗完澡，杜诀躺在床上，她知道，她要开始履行作为女朋友的义务了。 女朋友有这个义务吗？好像没有，但是作为女鬼的女朋友，是有的。 “搞快点，搞完我睡觉。”杜诀虚张声势道，其实很怕，又让女鬼检查了一遍指甲。 这一晚，女鬼温度明明很低，但杜诀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女鬼手动加热，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很遗憾。 因为女鬼没有舌头，如果有舌头就好了。 杜诀这一晚熬夜了，早上醒来腰酸腿软，第一次完整的性~生活，让她感到浑身乏力，却发现女鬼嘴唇居然变红了。 什么时候染的色？ 女鬼好像说过不用吃血也可以，杜诀回想了一下昨夜的事，脸跟蒸笼似的热起来。 第43章 她又用力捏了捏。 第四十三章 杜诀暂时都不想面对女鬼了,所以她在床上呆了好久，直到女鬼提醒她该吃饭了，她才慢吞吞地下床洗漱。 女鬼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已经自己把头发梳起来了，扎了个高高的马尾，不再像之前那样披着头发。 恍惚间，杜诀觉得她不是鬼,而是自己身边活生生的人。 因为她们一起逛街,吃饭,睡觉,甚至亲吻，上床，除了别人看不见女鬼,其余的都和普通情侣一样。 杜诀又一次思考,女鬼到底是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生物，好多电影都是这样演的。 家里多了个女鬼，结果是因为主角吃了精神错乱的药导致的幻觉，或者是因为思念过度产生的臆想,也不知道是为了过审,还是编剧导演喜欢这样耍观众。 杜诀含着电动牙刷,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额前一凉,女鬼飘过来，伸手贴在她额前，眼底满是关心。 杜诀老早就想吐槽了,女鬼这样真的能试出她的身体温度吗？ 毕竟女鬼手那么冰,而她再怎么说也有37度，结果女鬼每次都是摸摸她额头,好像就能测出她体温似的。 “干嘛？”杜诀声音含糊道，嘴巴里还含着牙膏泡沫。 女鬼：“你身体有没有哪里难受？” “没有。”杜诀坚决不承认自己其实有点点不舒服，甚至她只需要拉开衣服领口，往里面一看，就能看到身上的斑驳痕迹。 昨天的一切，对她来说，还是太激烈了。 想到这里，杜诀又瞪了女鬼一眼，女鬼是哑巴，又不是聋子，结果就是故意听不到她喊停下的声音，搞得她身体快要散架。 虽然也很舒服，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不是自己能够弄出来的，甚至因为女鬼温度低，让她的身体更加敏感…… 杜诀转过身去漱口，有些不好意思，她居然在回味昨晚的事。 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女鬼买的，是小馄饨，看着清汤寡水的，但吃起来很香。 见女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杜诀突发奇想道：“你真的不尝尝吗？” 女鬼还没摇头，杜诀就已经用勺子舀了一个小馄饨，递到女鬼唇边，冒着热气的小馄饨贴着女鬼嘴唇，女鬼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杜诀：“怕烫吗？” 女鬼：“吃不到，会浪费的。” “哦。”杜诀差点说那你舔一舔，就当尝尝味道嘛，然后又想起女鬼压根没舌头。 她兴致缺缺地收回勺子，把馄饨含进嘴里，陈静说得对，一个人吃饭确实不香。 杜诀吃完饭就去码字，写得乱七八糟的，不过无所谓了，写得出来就算很好了。 杜诀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觉得自己写得太烂了，简直可以说是在水文，她都不敢看评论区了。 “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差评？”杜诀把这个任务交给女鬼，她心理承受能力差，玻璃心，她怕读者骂她。 刚刚开文时和现在不一样，当时有存稿，而现在……存稿早就被她耗光了，连载期最容易被读者影响，有时候甚至会影响整个文章的走向。 女鬼：“没有。” 杜诀：“真的？” 女鬼：“嗯。” 杜诀仔细看了一遍，还真没有差评，能追更的读者都是包容性很强的，或者能接受她文风和剧情的。 之后几天她都先让女鬼帮她看一遍评论区，如果没差评，她就放心看评论区。如果有差评，她就不看了，省得看了糟心。 这样的好日子没过了几天，她经期到了，杜诀痛得在床上打滚。 这次疼得特别突然，甚至比之前吃榴莲时还疼，杜诀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前几天刚刚有了插~入式性~生活，但她好疼。 似乎连吃止痛药都不管用了，女鬼看起来更加无措，因为杜诀一边弓着身体，一边问她：“是不是因为我们做了，是不是因为你身体太冰了？所以我才会这么痛。” 众所周知，经期不能受凉，而杜诀每天睡觉时身边都有个冰疙瘩，更何况她们床上生活时，女鬼那冰冰的手还往她身体里钻呢。 女鬼：“去看医生。” “不要。”杜诀一想到要去看医生就摇头拒绝，到时候问她有没有性~生活，她要说有还是没？她压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女鬼敛眉，眼底满是担忧，她想了想，轻轻把杜诀捞进怀里。 杜诀不知道女鬼要干什么，但还是让女鬼抱了，她也没吐槽女鬼身上冷。 因为她也很热，根本不需要暖宝宝，女鬼怀里反而很凉爽。 一人一鬼额头贴着额头，下一刻，女鬼嘴唇贴上杜诀的唇。 杜诀眉头一拧，女鬼不会是因为和她只能谈一个月，所以打算直接给她榨干吧？她现在还在经期呢。 下一秒，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地钻进身体，之前一直是女鬼在吃她，而现在她能感觉到是她在吃女鬼，女鬼在把从她这里得来的能量还给她。 杜诀感觉小腹没那么疼了，她推开女鬼，敏锐地察觉到女鬼似乎给她补了不少能量，因为女鬼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了，甚至前些天刚刚染红的唇色又慢慢变淡了。 杜诀：“你还能止痛？” 女鬼：“你身体太虚了，所以才会痛经，对不起，之前都怪我没有把握好分寸，让你受寒了。” 杜诀见女鬼脸上满是自责，心底一暖。 “也没什么，你现在饿不饿？要吃我补充能量吗？”杜诀虽然这么问，但她希望女鬼说不饿，因为她真的不想再痛一次了。 女鬼摇头，不过紧盯着她的嘴唇。 杜诀闭上了眼睛，感觉女鬼嘴唇轻轻贴在她唇上。 她俩接吻的方式一直很纯爱，因为没法舌吻。 女鬼抱住杜诀。 杜诀在女鬼怀里闭上眼睛，她想到了她妈，家人刚死后，她做过梦，梦到过妈妈的怀抱，也是这样冰冰凉凉的，但是心底却觉得很温暖。 第35章 养足精神后，杜诀伸手戳了戳女鬼：“你会来大姨妈吗？” 女鬼：“我不是人。” 杜诀：“哦。” 也对，女鬼连澡都不用洗，身上也永远保持干干净净的。 杜诀遗憾，女鬼真幸福，连痛经的苦恼都没有，她捏了捏女鬼脸，好奇道：“那你皮肤底下会流血吗？” 女鬼：“不会，黑洞洞的，我没有血。” “但之前我掐你时你会痛。”杜诀眨眨眼，她在想一个问题，一个不太纯洁的问题：她能当1吗？女鬼会有反应吗？ 女鬼：“嗯。” 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杜诀捉过女鬼最喜欢的小蛇玩偶，放在女鬼面前：“你附身上去试试，我让你出来，你才准出来。” 女鬼听话照做了。 杜诀把手机放在一边，方便查收女鬼的消息，女鬼发消息向来是不需要手里有手机的。 杜诀把小蛇玩偶提起来，轻轻捏着小蛇玩偶的尾巴，问：“我捏到你哪里了？” 女鬼：“尾巴。” 杜诀：“你没尾巴。” 女鬼：“如果我有尾巴，你捏的就是我尾巴，但我没尾巴，所以你捏的是本该长尾巴的地方。” 杜诀：“……” 那不就是屁股吗？ 她又用力捏了捏。 第44章 女鬼没有回复她，已经钻进被子底下了。 第四十四章 杜诀就这样摁着小蛇玩偶,玩弄女鬼，还故意凑近去听女鬼的呼吸声，真有意思。 说起来,她干嘛不直接摸女鬼呢？女鬼身材也很好啊，小蛇玩偶虽然也可爱，但太小了，随便捏几下,就感觉捏遍全身了。 不过摸女鬼的话……杜诀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女鬼内里空空的,有什么好玩的？到时候吃亏的肯定还是她自己。 接下来,杜诀买了各种鲜花来装饰家里，买了新的等身玩偶，还让女鬼附身上去,然后她就玩玩偶,结果总是玩着玩着就羊入虎口，她成为了被玩的那个。 杜诀：“……” 幸好马上一个月就要到了，她们的三十天恋爱期就要结束了。 本以为时间会过得很慢的，毕竟这个恋爱也不是她想谈的,纯纯是个交易,结果杜诀感觉只是一眨眼,一个月就快过去了。 回想起来,这一个月过得还挺好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然而越到那临近的那天，女鬼越黏她,偏偏那天陈静又约她出去吃饭。 避免女鬼耍赖,说她这个女朋友当得不称职，这段时间杜诀堪称完美女友,几乎什么都依着女鬼了，感觉把这辈子的性~生活都过完了。 女鬼：“你要去？” 杜诀：“不去。” 今天这么关键的时候，她去了之后，女鬼又耍赖，给她延长时间怎么办？她已经期待这天很久了。 越是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松懈。 杜诀卡着时间，三十天前，她是*在下午吃饭时，决定和女鬼以谈恋爱做交易的。 “时间到。”杜诀卡着秒，把贴着她的女鬼推开，问她：“快说，怎么送你走。” 女鬼：“……” 女鬼压根没想到杜诀会这么绝情，明明上一秒她俩还在谈恋爱，下一秒自己就被推开老远。 女鬼：“很简单。” 杜诀盯着手机，手里拿着钢笔和草稿纸，就等着女鬼发消息。 激动！终于可以送女鬼走了，虽然这段时间的相处还算愉快，但她一直都没忘记自己的目标，从始至终她都要送女鬼走。 这段时间她们的相处都是虚以委蛇、逢场作戏，可能有一点点真心吧，但是不多。 女鬼：“只要你在相同时间内，再在那个帖子里发一次送我走之类的消息就行。” “这么简单？”杜诀震惊，盯着手机上的字看半天，还以为自己看漏字了。 女鬼：“对。” 杜诀皱眉，这也太容易了吧，她上次直接在帖子里留言的行为居然是正确的，只不过时间没卡对。 她突然发现不对劲，有坑，说：“必须得同一时间？” 女鬼：“对。” “所以我要明年清明节才能送你走？”杜诀声音冷了下来。 女鬼：“嗯。” “……”杜诀无语了，怪不得女鬼之前那么容易就同意了她的要求，因为女鬼知道她短时间内压根送不走她。 可恶，女鬼在耍她。 “作弊，这是作弊。”杜诀表示强烈谴责。 女鬼：“没有，事实就是这样的，清明节那天，帖子才能联通两个世界，平时发的都是普通帖子。” “为什么？中元节不行吗？你们那里的鬼都不过中元节的？中元节那天才是正经的鬼门大开、活人祭奠先祖、鬼魂和亲人见面的日子。”杜诀在心里算了算，下个月就是中元节。 如果中元节有用，那她只需要等不到一个月就行。 女鬼：“我们没亲人。” 杜诀：“……”你们无敌了。 不过杜诀不信邪，她不信非要等到清明节那天才行，半夜她偷偷摸摸爬起来，用手机打开绿江论坛，点开帖子，打算卡在凌晨两点半回复帖子。 而女鬼也醒了，就在杜诀旁边看着她操作。 杜诀才不怕女鬼，她用交易光明正大换来的机会，她已经在草稿箱打好字，等时间一到，直接发出去。 帖子更新了。 楼主：我把女鬼送走了，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而我也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她不会再来找我了。 杜诀发完盯着女鬼，幻想女鬼突然离开的情形，她连略微不舍的情绪都酝酿出来了，结果女鬼还是一动不动，还好好地飘在她身边。 反倒是刷到这个“古早”帖子的网友们，看到这个帖子又更新了，有人留言骂她。 201l：该死的楼主又更新了，每次都是这样无头无尾的，感觉在耍人。 202l：？？？送走女鬼？楼主真遇到鬼了？ 203l：楼主是不是现实生活中缺少关注，这个帖子好不容易沉下去，又给顶上来了，而且噱头越来越大了，鬼都冒出来了，然而每次回帖都是一击即离，根本不回复网友们的疑惑，大家别陪聊了。 204l：楼主该不会真的是个神经病吧，上次才送走过一次，现在又表演送走，而且又又过上了平静的生活，楼主到底是多喜欢平静的生活啊。 205l：哈哈哈哈。 206l：管理员也是，这个帖子一看就是绿贴啊，绿得没边了，我都坚持不懈地投诉三个月了，结果它还是非常坚~挺地存在着。 杜诀：“……” 看来真送不走女鬼，杜诀有些难过，那她这一个月算什么？ 女鬼没那么容易送走，对此她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抱有希望，结果这个坏心眼的女鬼在耍她。 如果非要明年才能送走，女鬼为什么不早点说？还骗她和她谈恋爱。 杜诀真的生气了。 “你很想送我回去？”女鬼的消息冒了出来。 杜诀皱眉点头：“或者你去别人那里也行，我想过从前那种不用担心自己隐私被发现的自由自在的平静生活，你懂吗？” 自从女鬼出现后，她在一定程度上不自由了，比如，她不能不穿衣服在家里乱窜，因为家里多了双眼睛。一些缓解心情的小癖好也无法进行，比如她紧张烦恼时，其实喜欢捏自己的胸…… 但是这些统统都不能做了，都是因为女鬼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请来了就送不走。 女鬼：“抱歉。” 杜诀没接受她的道歉，说：“要不你去和别的女人谈恋爱吧？” 杜诀一说完，就发现女鬼伤心难过地盯着她，好像她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杜诀摸摸鼻尖，还是不懂女鬼怎么喜欢上自己的，就那么巴巴地缠着自己。 难道她们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前缘？比如女鬼是她死去的好朋友？是她上辈子的恋人？又或者是她不知不觉中被人冥婚了？ “我们以前认识吗？”杜诀决定不猜了，她要统统直接问出来，谁也别想当谜语人。 女鬼摇头。 “我们有莫名其妙地结过冥婚？”说到这个，杜诀又想起那个叫做云隐的大师。 当初拿了大师的符纸，她还答应要给对方说她和女鬼的后续，但她又不是傻子，非要上赶着给大师送钱，所以直接没再联系过那个大师，而且那符纸对女鬼压根没用。 女鬼还是摇头。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要不你去喜欢别人吧，多谈几个女朋友，增加你的阅历，说不定就有女人愿意和你一起生活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杜诀觉得这个世上有很多人，说不定就有女鬼喜欢的，也接受女鬼的，反正她现在只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疯狂怀念发绿贴以前的日子，她简直像个自由自在的猴子一样，可以在家里乱窜。 女鬼：“是你邀请我来的。” 第36章 “……”杜诀就知道会是这样，气死人了，这个答案还真是万金油啊，什么时候都能用来回答，她再次感慨当初为什么要手贱发绿贴。 杜诀忿忿不平地钻进被窝，女鬼自身后轻轻抱住她，杜诀不爽地给了女鬼一个肘击，但是女鬼没反应，依旧紧紧抱着她。 杜诀发现自己压根逃不过女鬼的魔爪，暂时屈服了。 好烦好烦好烦，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她很想生气，想大发雷霆，但其实女鬼并不是一个坏鬼，如果女鬼是要命的厉鬼，她还可以心安理得地请各种大师来对付女鬼。 但偏偏女鬼不是，女鬼甚至有些可爱，有时呆呆的，有时候醋劲很大，有时候又脾气差爱暴走。 女鬼还帮了她许多忙，提醒她外卖员有问题，帮她解决搭讪男，帮她解决烦人的叔叔一家和媒体…… 这段时间她们也相处出一些感情来了，就算没多少感情，做也做出来了。 如果她们只是朋友，女鬼不时时刻刻出没在她身边，她想她是愿意交这个朋友的。 而她现在就只想过一个人的正常生活。 杜诀示意女鬼松开自己，说：“我们再来做一次交易吧。” 女鬼迷茫地看着她。 杜诀：“我们现在就可以上床，依旧是恋爱关系，你想干什么都行，无论是亲吻还是上床。但条件是你明天不准跟着我，我要出门一趟。” 女鬼皱眉，她以为她们这段时间的床上生活是发自肺腑的，结果杜诀可以非常轻松地用来做交易…… 杜诀：“当然是发自肺腑的，你技术很好，我很喜欢，除了你没舌头。” 她的每次反应都是真实的，又不是演出来的，女鬼干嘛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她？ 女鬼：“……” 女鬼：“你还是要送我走？” “是。”杜诀不瞒着她。 女鬼：“为什么？我做得不好吗？” 女鬼似乎又要暴走了。 杜诀叹了一口气：“很好很好，但对于我来说，你一直都是个不速之客，是个打破我平静生活的入侵者，而我最害怕生活出现变数了。” 她的人生已经经历过很多变数了，自十五岁以来，她因为害怕未知，已经拒绝过很多人的好意，不在乎多拒绝女鬼一个。 认识女鬼之前，她给自己的人生安排就是码字写小说，认识女鬼之后，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送走女鬼。 或许她还活在过去，从来不曾展望过真正的未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在苟活着。但是她喜欢这种自己安排的生活，无聊但是安全，至少不会再莫名其妙地有亲人死亡了。 因为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女鬼：“你送不走我的，我说过除非我自愿。” 杜诀：“那个不重要，你答不答应和我做这个交易？” 女鬼没有回复她，已经钻进被子底下了。 第45章 “乖，我想让你舒服。” 第四十五章 第二天,杜诀睡到中午才起床，昨晚女鬼尤其激烈，侧面证明了不用等到明年清明节,也能送走女鬼。 因为女鬼太反常了，显然还在生气她执着于要送女鬼走。 女鬼在床上一向都是温柔体贴的，就连她们约定好的一月之期限到时，女鬼也很淡定,然而昨晚…… 杜诀能感到女鬼的戾气,她感觉现在浑身肌肉酸痛,跟被喊去拉练过似的。 想到这里,杜诀没好气地瞪了女鬼一眼。 杜诀起来吃饭洗澡换衣服，然后对女鬼说：“我出门了。” 女鬼抱着小蛇玩偶，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段时间,杜诀还买了不少玩偶，而且都比那只从娃娃机里抓来的小蛇玩偶精致好看，但女鬼就是只喜欢这个做工粗糙的小蛇玩偶。 “你不准跟来。”杜诀换了鞋，又强调道。 女鬼照样不理她。 杜诀叹了一口气,不管女鬼,直接走了。 她的目的地是云隐大师的公司,到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公司换门头了，不再是xx科技公司，而是换成了丧葬品公司。 大堂内摆着一些列做工精致的纸扎、房车、牛马、电视机、游戏机、电脑…… 这是打算靠着纸扎技术,以一己之力,提升阴间的整体科技水平？ 杜诀差点以为来错地方了，好在营业执照上的经营者还是大师本人,她找前台说明来意，坐在椅子上等大师出来。 距离上次来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算起来，女鬼都来她家四个月了。 女鬼是4月4日清明节那天来她家的，现在都8月份了，四舍五入就是半年，她居然和女鬼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杜诀有些恍惚。 云隐大师听说有生意，一番准备后就出来了，差点没认出杜诀，因为杜诀现在气色比之前好太多，脸上也有肉，而之前一眼看去就知道处于亚健康状态。 来他这里的客户，特别是让他抓鬼的，大多都跟磕了药似的，个个精神不济，疲态尽显，疑神疑鬼，一副饱受摧残的模样。 而杜诀状态很好，殊不知那是因为这段时间杜诀在锻炼身体，还有养生，也不熬夜了，即使这一个月纵~欲，但也无伤大雅。 大师：“恭喜小友。” 杜诀：“不用恭喜，女鬼还在我家里。” 大师：“……” 他本来就不是真心想恭喜，不然人家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一个算命的玄学大师。 只不过他总不能一来就问你家的鬼送走没？那不是希望顾客家里出事嘛？ 杜诀盯着他，找茬的口吻说道：“你给我的符纸根本没用。” 大师极力维护自家产品，说：“怎么可能会没用，肯定是小友你用的方式不对。” 然后就要让杜诀说她是怎么用符纸的。 杜诀不想和他废话，说：“我这次是来说送走女鬼的后续的。” 大师洗耳恭听，他见过不少自称遇到鬼的人，但大多数都是做了亏心事，日思夜想，搞得自己精神紧绷，完全可以直接去找心理医生疏解。 而杜诀这个事，他直觉是真的有鬼。 杜诀：“有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 大师：“这里就很安全。” 杜诀：“鬼不能跟来的那种地方。” 这是有大生意呀，大师直接把杜诀请进一个特殊房间，空间比较拥挤，且四面八方都有各种奇怪繁复的符纸和道具，跟游戏里的场景布置似的。 “这是家师生前打坐的地方。”云隐大师靠着师传，才把自己搞得像模像样的，很多东西都是从他师父留下的手札上学来的，学到了多少真本事不知道，但看风水算命理挺有一套。 杜诀能感觉到这里很有安全感，看来这个大师是有两把刷子的。 她说了上次利用帖子送女鬼离开，但却失败的事，而且女鬼还能够显形，她看得见摸得着。 其余的事没细说了，特别是她俩情情爱爱的事。 大师得知杜诀竟然和女鬼安然无恙地生活了这么久，暗暗大吃一惊，再听到杜诀说的那些女鬼特征和细节，又是一怔。 大师：“之前体育公园的女鬼事件，不会就是你们弄出来的吧？” 杜诀都快忘记这事了。 大师对那个事件印象挺深，在圈子里，公园女鬼事件还是有一定讨论度的。 因为那个健身男不像是演的，据说被吓得不轻，连工作都辞了。 不过因为没有证据，这件事不了了之了，毕竟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儿多了去了。 几个月前还有人说在某某地看到有人渡雷劫呢，据说是个女修，被雷劈了，就消失了，直接渡劫失败。 都是全靠一张嘴瞎编，事实上，连个照片都没有，但还是传得跟真的似的。 而大师是吃这碗饭的，当然要关注这些事，他一开始就不相信体育公园真有鬼，觉得这一切像个刻意制造的恶作剧，因为健身男描述的东西简直就是日本电影《咒怨》里面的场景。 现在看来，那家伙是真遇到鬼了。 大师看杜诀的眼神也肃然起敬起来。 杜诀：“大师，你见过鬼吗？” 大师当然没见过，不过，他说：“当然见过，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有不见鬼的。” 杜诀盯着他，她相信女鬼的说辞，女鬼说她没见过其他鬼，而大师和她住一个城市，估计也没见过。 “咳咳，家师有幸见过类似的鬼。”云隐大师人如其名，能在玄学论坛上那么有名，全靠运营。 “哦。”杜诀也只是随口一问，试试这个大师的深浅。 她说：“现在有一个送女鬼走的方法，但要等到明年清明节，而且也不排除是女鬼在骗我。” 如果到时候等了一年，还是送不走女鬼，那她肯定就会放弃了。 说不定就和现在的一个月一样，都是吊在驴前面的那根胡萝卜，都是用来钓着她的。 第37章 杜诀：“而我不想等了。” * 杜诀离开云隐大师公司后，就直接回家了，没像上次那样假装去菜市场买菜。 她今天就是去找大师的，她知道女鬼也知道她去干嘛了，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我回来了。”杜诀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垂头丧气的，她一打开门，女鬼就黏上来。 杜诀盯着她：“你没偷偷跟着我出去吧？” 女鬼摇头。 杜诀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无精打采的，很累似的，换了衣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女鬼飘过来戳她。 杜诀：“干嘛。” 女鬼盯着她，好像在问她外出结果如何。 想到这个杜诀就来气，说：“真要等到明年清明节才能送你走了，满意了吧？” 女鬼没有很满意，因为杜诀并不高兴。 杜诀吐槽道：“我今天去见了之前给我符纸的那个大师，还以为他能帮忙想办法送你走。结果他就是个骗子，屁用没有，还收我咨询费，比心理医生都贵，气死了。” 女鬼：“就算他不是骗子，我也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杜诀却觉得女鬼应该没有那么强，不然不会总说什么都不怕。 她说：“我听那个大师说，有让鬼变人的方法，你和普通鬼不一样，你能变成人吗？” 一般小说里面都是借尸还魂，恰好有一个差不多年龄、差不多美貌的人死了，最好是植物人，然后女鬼借尸还魂，用别人的身体和主角谈恋爱。 但杜诀觉得女鬼不会喜欢别人的身体的，因为女鬼有身体，只是别人看不见而已。 女鬼：“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 杜诀：“真的？怎么做？” 女鬼：“只要有源源不断的鲜血和时间就能把我养成一个人。” 杜诀：“要多久？” 女鬼：“不知道，可能要很多年，要在全身注入新的血液，才能长出新的身体，中间还会有消耗，所以需要很长时间。” 杜诀没怎么意外，事实上，女鬼第一次吃她手指上的血，嘴唇染色时，她就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她源源不断地给女鬼提供血液，女鬼是不是会全身染色？变成正常人？ 杜诀：“哦。” 不用女鬼强调，杜诀都知道，必须是同一个人的血，然后这一人一鬼之间肯定会建立很强的羁绊，甚至可能变成共生关系，但没人会持续不断地给一个鬼输血的，损人不利己。 她一抬头，发现女鬼满是期待眼神地看着她。 女鬼：“你要把我变成人吗？” 杜诀白她一眼：“随口问问而已，别想那么多，我才没那么好心给你提供血液。” 女鬼失落地点点头。 女鬼：“嗯，你现在身体很差。” 杜诀强调：“就算是身体好了，我也不会给你提供血液的。” 女鬼：“嗯。” 这下是真的期望落空后的沮丧了，女鬼连字都只舍得打一个了。 过了一会，杜诀朝女鬼勾勾手指：“过来。” 女鬼听话地靠过来。 杜诀却托住她后颈，主动亲了她，松开后，说：“反正送不走你，你留下来吧。” 女鬼瞪大眼睛，这是杜诀第一次主动亲她，不然杜诀总是嫌她没舌头，即使在床上也很少接吻。 “不想留？那你就走。”杜诀毫不客气。 女鬼疯狂摇头。 “以后都不会再提送你走的事了，反正也送不走。”杜诀似乎下了某种很大的决心 女鬼：“明年清明节也不送？” 杜诀：“明年再说，咱们现在就好好谈恋爱吧，和鬼谈恋爱还挺有意思的，而且你还能给我赚钱。” 女鬼：“嗯，我会赚钱。” 杜诀把手机拿出来，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断了送女鬼走的心思，她当着女鬼的面，把绿江论坛从手机里删除了。 礼尚往来，女鬼把账户里的钱都转给她。 杜诀：“……” 杜诀过上了被女鬼包养的日子，当陈静又一次约她吃饭时，她直接把手机交给女鬼。 杜诀：“你来决定。” 女鬼：“你来决定。” 一人一鬼推让起来，杜诀最终拿过手机，给陈静发消息：“不好意思，今天要和女朋友一起吃大餐。” 她发出去后，抬头看向女鬼，女鬼弯起了嘴角，被她发现后，又立刻拉直唇线。 杜诀：“想笑就笑。” 女鬼：“……” 陈静：“你谈恋爱了？” 杜诀：“嗯，谈恋爱了。” 陈静：“恭喜恭喜。” 杜诀没说谎，她要和女鬼出去吃大餐，但是是她吃大餐，女鬼吃她，分工明确。 自打转换了思路，决定和女鬼谈恋爱后，杜诀就觉得女鬼怎么看都很可爱了，特别是和女鬼接吻时，女鬼总是害怕她去碰她原本有舌头的位置。 “别怕。”杜诀诱哄道，“你这样我很喜欢，乖，张张嘴。” 女鬼轻轻张开嘴，任由杜诀巧舌在她口腔内壁探索，然而杜诀却只是虚晃一枪，很快转移了阵地。 她要反攻。 女鬼阻止了她。 杜诀不太高兴地停了下来，女鬼不能说话太不方便了，这种时候都不能直接沟通。 杜诀眼睛盯着手表，为了方便她俩床上聊天，她已经把手机改成手表了，抬手就能看到女鬼的消息。 女鬼：“我没有那个东西。” 杜诀：“？？？” 女鬼：“我身体里是干的。” 她连汗水都不会出。 杜诀：“你可以用能量啊，你原本不能触碰家里的一切东西，但你用了能量之后就可以了。而且咱们接吻时还有唾液呢，那难道不是你自己的？” 女鬼：“那样子我会变得很弱的。” 杜诀：“这里又没有坏人，你变弱了就吃我补充能量，怕什么？乖，我想让你舒服。” 杜诀此刻像个大灰狼。 女鬼勉强同意了。 …… 杜诀看着女鬼在自己手下动~情的模样，都想主动献点血给女鬼了，让那双唇再红一点，再艳一点。 杜诀手不知疲倦地活动着，女鬼身体真神奇，明明像是空壳一样，但是又很真实。 她居高临下地把女鬼反应全部纳入眼底。 只差一点了。 再坚持一会。 第46章 “我终于把女鬼送走了。” 第四十六章 “怎么样？舒服吗？”杜诀亲了亲女鬼脸颊,又起手腕看表，似乎很期待女鬼的回答，实际上她在分心看时间。 凌晨两点了,只要再坚持半个小时，就能达到目的了。 这次反攻本来就是刻意安排的，是她半夜醒来缠着女鬼做的。 可惜时间卡得不太准，应该再醒晚一点的,为了不让女鬼怀疑,她连闹钟都没调,全靠自己醒来的,结果醒早了。 女鬼：“嗯，舒服。” 杜诀俯下~身亲她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舒服就好,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 女鬼蓦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杜诀，完全想不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表白。 杜诀：“真的，不过就一点点喜欢。我没家人没朋友，这段时间都是你陪着我。” “我早该意识到我其实是喜欢你的,你怎么那么惊讶？难道你觉得我不喜欢你？那我还和你做？” 女鬼摇头。 “喜欢。” “喜欢。” “喜欢。” 小小的表盘上全是女鬼复制粘贴的喜欢,也不知道是在表达她觉得杜诀喜欢她,还是她在表白杜诀。 杜诀轻轻笑了笑,表白结束，一切继续。 她第一看到女鬼累了，原来这样做女鬼就会累,就像她在下面时会累一样。 果然上床时,就是最脆弱的时候，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一样。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爱怜地摸摸女鬼的额头，又亲吻她的睫毛，在女鬼以为她要继续接吻的目光中，低声道：“再见了，谢谢陪伴。” 女鬼登时惊恐地看着杜诀，刚刚的耳鬓厮磨成为泡影，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拉扯着她，要把她拉走。 “啊！”杜诀感觉自己突然换了个身位，刚刚还在上面的她，现在已经被女鬼掐住脖颈，压在床上。 她第一次觉得女鬼的身体这么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女鬼死死地盯着她，杜诀抬起手表，看到满屏都是：“为什么？” 脖颈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那双时常爱~抚她的手，现在几乎要成为杀死她的元凶，杜诀感觉要窒息了，憋红着脸咳嗽。 女鬼一边对抗着不知名的拉力，一边放松掐住杜诀的力道。 杜诀：“手机有个功能能够定时发帖，你确实很强，什么都不怕，但是我能轻易把你招来，也能轻易把你送走。时间到，你该走了。” 女鬼满目猩红地盯着她，周身暴戾之气满溢。 第38章 “怎么？要杀了我？是我执意要送你走的，所以你愿意走吗？如果不愿意，那受伤的就是我。”杜诀说着嘴角流出血来。 女鬼：“你干了什么？” 杜诀：“没干什么，和人家做了一笔不划算的交易而已，你走不走？反正不是你走就是我走，我死了肯定会变成鬼去找你的。” 女鬼恨恨地看着她，杜诀感觉脖子上的力道突然轻了，她连忙闭上眼睛，不敢睁开眼，不敢看女鬼在她眼前消失的场景。 女鬼说过她那个世界全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鬼，可她还是要把女鬼送回去，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 身上的压迫感彻底消失了，又能呼吸了，小命保住了。 杜诀疲惫地躺在床上，双眼放空，盯着天花板某处，也不知道吸食太多女鬼的能量会不会有副作用？ 她现在肚子好痛。 至于送走女鬼的风险，最大的风险就是女鬼会暴走杀她。至于交易，那是不存在的，她才不可能和人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交易。 身体最重要。 嘴巴里的血是她自己咬出来的，她这才知道，原来咬破舌头这么疼，而女鬼却被割了舌头…… 杜诀不敢想象那个画面。 她更没想到女鬼居然那么担心她的身体，居然都没怎么报复她，就直接走了。 有一瞬间，杜诀有一种把一个很在乎自己的人，亲手送走的怅然感。 做得对不对？ 会不会后悔？ 不知道，做了再说。 如果女鬼是在她家人去世的那年出现的，她估计会早早接受女鬼，甚至还会感激她的出现。 但时隔十年，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她不需要任何亲人，不需要任何关心，她一个人就能活得很好。 送走女鬼的方法，杜诀是从云隐大师的师父那里得来的。 云隐大师的师父手札中记载，上个世纪也有过类似的鬼出没，比如有被一封信召唤来的，各种特征也和女鬼类似，这也是云隐大师相信杜诀真遇到鬼的依据。 据记载，这种鬼几乎和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只有黑白二色，这些鬼很强，都是厉鬼。 但是送走的方法也很简单，从哪来的，就从哪送回去，根本不需要讲究时间，但要挑着鬼最弱的时候，才会成功。 所以一般这种鬼来到这个世界后，都会率先杀掉召唤自己出来的人，免得日后又被送走，方便自己为所欲为。 所以她压根不用等清明节，就可以送走女鬼，只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行，而今天就是她选好的最好时机，因为今天是十五。 月圆之夜，最适合离别了。 杜诀躺在床上，身上汗涔涔的，她不用去听墙壁都知道女鬼已经走了，这是一种直觉，那种监视她的感觉统统都消失了。 她没想到女鬼居然是厉鬼，想挑厉鬼最弱的时候送走厉鬼，简直是世纪难题，怪不得都说这种鬼很难送走。 但她家女鬼一点也不像厉鬼诶，而且很容易就在她面前露出最弱的一面。 杜诀摸了摸脖子，不对，挺像厉鬼的。 等肚子没那么疼，杜诀爬起来，换了床单，闭上眼睛睡觉，有些不太适应。 没事，过两天就适应了，她能适应女鬼的存在，肯定也能适应女鬼的消失。 杜诀早上醒得很早，压根没睡了多久，但是她一点都不困。 手腕疼，指根发软，连敲键盘都无力了。 杜诀一个早上都没有码字，纯纯玩手机上网刷视频去了。 “该吃午饭了。”杜诀说完才意识到女鬼不在了，明明是她亲自送走的，现在却忘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吃了饭，杜诀坐在电脑面前，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心里乱糟糟的，静不下心来。 她一会刷刷小说评论区，一会刷刷视频，一会儿又去水论坛了，总之就是静不下心来。 可能是因为才送走女鬼，她太激动了？ 话说女鬼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黑的还是白的？那个世界的厉鬼多吗？那些鬼会欺负女鬼吗？女鬼打得赢吗？ 杜诀疯狂摇晃脑袋，她怎么又在想女鬼的事了？她还是道德感太高了，她只是把女鬼送回她该回的地方而已，为什么要对女鬼的余生负责？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吗？ 她只是想过回原本的生活而已，而且按照云隐大师师父的手札记载，那些鬼为了不被送走，是会杀人的。 所以女鬼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为了不让她送走她，女鬼随时都可能会杀了她。 而她答应过她爸妈，她要好好活下去的。 所以她不能在身边放个定时炸弹，她做错什么了？什么都没做错！ 对对对，就是这样。 为了不让自己瞎想，杜诀戴上耳机，疯狂玩游戏，女鬼离开的第一天就这样被她浪费了。 直到晚上她才想起，今天的小说还没更新。唔，就说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吧。 杜诀发了请假条，继续玩游戏，十点时，她突然退出游戏。 不能熬夜，女鬼在时她都能不熬夜，没道理女鬼走了，她就又要过上从前那种不知白天与黑夜的生活。 那是对自己人生的不负责，她把女鬼送走是就是为了过更好生活，是为了自由，而不是为了堕落。 杜诀果断退出游戏，去洗漱，躺在床上，喊小恨同学关灯。 小恨同学终于派上用场了，闭上眼睛后，杜诀似乎又看到女鬼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她，怨怪她把她送回那个残忍的世界。 杜诀从噩梦中惊醒，醒来的一瞬间，她身体僵住，缓缓地看向床边。她害怕又像上次那样，会看到女鬼坐在她的床头。 幸好没有。 床头空荡荡的。 这次是真的送走了。 为了避免自己眼花看错东西，杜诀直接开灯睡觉，只要睁眼，就能看到整个房间都是明亮的，不会因为看花眼，吓到自己。 早上，杜诀在闹钟的吵闹下起床，元气满满的一天开始了。 感谢女鬼，让她作息规律，让她开始养生。 杜诀煮了两根玉米棒子和两个鸡蛋，当早餐，然后开始上工。 今天任务繁重，得写两章，把昨天的补回来，幸好右手已经养好了，不再感到酸软无力。 经过一个晚上的缓冲，她的内心也平静下来了，她可以在电脑面前如有神助，文思泉涌。 一口气写了一万字，剧情正好写到女主解决了一个小怪，杜诀幸福地伸了个懒腰。 “该点外卖了。” 可恶，又忘了女鬼已经走了。 杜诀拿起手机，点开女鬼微信，不厌其烦地翻着聊天记录，手表上的消息已经同步到手机上，除了那句你干了什么？满屏都是为什么。 杜诀艰难地划拉着手机屏幕，直到那一排排的“喜欢”出现。 她掩耳盗铃地把后面的消息全部删掉，仿*佛这样她就没有激怒过女鬼一样。 想到今后不会再接收到女鬼的消息，杜诀眼睛莫名一酸，就像是陪伴自己许久的好友突然失踪了一般。 她又联想起父母和妹妹的离开，她永远等不到她们的电话了。 杜诀点开好友设置，狠了狠心，手指点在红色的【删除好友】字样上。删掉女鬼，删掉那些聊天记录，一切就都正常了。 算了，留着吧。 这可是她和女鬼生活过的重要证据，如果删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人相信她见过女鬼，还和女鬼生活过了。 今天午饭吃什么？ 杜诀打开外卖订单，随机选了一个外卖，选择再来一单，然后就坐着等外卖。 女鬼离开后，她本该高兴的，不对，她本来就高兴，现在只是还不习惯而已。 杜诀吃饭时，才想起要和朋友分享自己的喜悦，前两天没有分享，是因为她也不确定这次有没有送走女鬼。 毕竟有前车之鉴嘛，而且恐怖小说里，最忌讳半场开香槟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她可以百分百肯定女鬼已经被她送走了，因为她发的绿贴已经灰了。 仿佛某种神秘力量消失了，之前死活删不掉的帖子也随之变成了不起眼的灰色。 杜诀：“我终于把女鬼送走了。” 朋友：“你确定这次真的送走了？她不会又突然出现？” 杜诀：“当然，我可以肯定，帖子都灰了，而且我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 朋友：“恭喜恭喜！” 无人使用的电脑上打出一行行字，发送给了正在兴奋的杜诀。 第47章 原来，她真的一直都在。 第四十七章 送走女鬼的第七天,杜诀发现她还是没有习惯女鬼的离开。 因为她又一次半夜惊醒了，醒来时，身边空落落的。 她渴望身边有双眼睛关切地看着自己,渴望有人上前关心自己，即使是鬼也行。 第39章 但是都没有。 醒来就只有她自己。 但继续睡觉的话，她也不敢。 因为她刚刚又梦见女鬼孤身站在一群长得乱七八糟的鬼中央，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她,怨怪她把她送回那个如同地狱一般的世界。 杜诀缩在被窝里,怀里抱着小蛇玩偶,玩偶毛绒的触感跟有温度似的,摸起来很舒服。 然而看到小蛇玩偶就会想到女鬼，女鬼在家时总爱抱着它。 一股无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杜诀爬起来。 她之前一直避免去看女鬼用过的手机,如今醒来没事,又想着女鬼，干脆拿来手机。 输入密码，解锁手机，杜诀第一反应是打开相册,一千多张照片映入眼帘。 除了最开始是女鬼的自拍照,之后几乎都是杜诀的照片,有几张是小蛇玩偶的照片。 杜诀都不知道那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她粗略扫了一眼拍照日期，女鬼几乎每天都会给她拍照，而且拍得很好。 有时候是她散步时的背影,有时候是打游戏时的侧脸,有时候是她熟睡时的睡颜…… 还有一张是她俩的合照，被当做壁纸…… 她还记得拍这张照片时的情形,女鬼突然飘到她身边，举起手机，嘴角上扬了些许，杜诀也扯出一个笑容，画面定格。 杜诀又去看平板，平板里大多都是收藏的美食教程视频。 一般她找不到吃的，就会直接问女鬼，女鬼会根据她这两天的营养输入情况，给她推荐菜式。 她要么去点外卖，要么自己买菜来做。 那么多美食视频，女鬼根本吃不到任何食物，全都是为了她收藏的。 杜绝突然有点想女鬼了，眼睛也涩涩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突然感到很孤独，她想看女鬼在家里飘来飘去。 女鬼是她送走的。 她心里为什么会觉得难过？为什么她习惯不了女鬼的离开？这几个月女鬼不就是起一个陪伴作用吗？ 她现在终于自由了，她渴求的自由，她不用再担心有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她了。 这明明是她想要的。为什么会感到难过？ 有一瞬间，杜绝甚至生出明年清明节再把女鬼召唤来的想法，到时候她就不送她走了。 不不不，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好不容易才送走的。 她不是因为没有女鬼才感到孤独的，而是因为父母和妹妹，她想她们了。 杜诀无声地哭泣着，她想起家里刚刚出事的时候，她在人前是正常甚至冷漠的，但一个人时，眼泪就会情不自禁地流出来。 杜诀眼皮肿肿的，脸上也有流过泪水后的凝滞感，很不舒服。 她站起来，打算去洗个脸，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哭的行为很可笑，幸好现在没有一个鬼在偷偷注视她。 她在自己家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谁也管不着。 杜诀一站起来，就感到身下咕嘟一下，似乎涌出了什么东西。 杜诀：“……” 原来是经期到了，怪不得她刚刚会那么多愁善感，仅仅是看到小蛇玩偶就想到女鬼，看到照片就想女鬼，想到女鬼又想到家人。 终于给自己莫名的情绪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杜诀才舒服了。 她就说嘛，她怎么会想念女鬼，不会想念女鬼的，绝对不会。 经期到了，伴随而来的是熟悉的痛经，但这次杜诀只能一个人自己默默承受着了。 女鬼没来之前，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并且不觉得痛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现在有了前面几个月的对比，竟然有些渴望关怀。 但是不会有人关心她的，她只能和朋友吐槽一句：“大姨妈来了，好烦啊。” 朋友：“多喝热水，好好休息。” 杜诀：“嗯，知道了。” 朋友老生常谈的一句话，对杜诀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她也没有听朋友的去喝水，她依旧懒懒地躺在床上。 如果女鬼还在…… 女鬼还在，她也照样要痛经，女鬼能干的不就是给她买药吗？止痛药她自己也能买。 熬到经期结束，杜诀依旧保持着女鬼离开前的生活习惯，那是女鬼存在过的证明，她并不想忘记。 但散步的时候会觉得太无聊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看着整个街道，她的目光总是最先落在成双成对的人身上。 以前她出门时，要么和女鬼一起，要么担心女鬼会偷偷跟着自己一起，而如今……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刻进她的骨子里，杜诀突然不想再散步了，一个人散步，好蠢。 她好想找个伴。 杜诀找了个空旷的位置蹲下来，抱着膝盖，眼睛盯着地面，没想到遇到了陈静。 陈静是出来遛狗的，看到杜诀一个人，还有些惊讶，不过她的第一反应是看自家小狗。 这次她家百万终于不乱叫了，每次牵狗遇到杜诀时，她心里都莫名一紧，总担心小狗又对着杜诀乱叫。 知道杜诀有了女朋友之后，陈静就没有再单独约过杜诀吃饭。 都是成年人了。 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有些惊讶于杜诀突然谈了恋爱，更没想到今天会看到杜绝一个人，而且还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好像失恋了的样子。 陈静：“你怎么了？” 杜绝拍拍膝盖站起来：“你喜欢我吗？” 陈静愣住了。 她确实挺喜欢杜诀的，之前也试探过杜诀对她的态度。 她见到杜诀的第一眼，就对她很感兴趣，杜诀身上有种淡淡的死感，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又很警惕，一看就有故事。 这种人要交心后才会打开心防，可惜她没来得及走近杜诀的内心，她们还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时，杜诀就和别人谈恋爱了。 陈静：“怎么了？” 杜诀：“如果你喜欢我的话，我们试试谈恋爱吧。”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 陈静惊喜过后，冷静道：“别开玩笑了，你如果心里有事不开心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去吃饭喝酒聊聊天，恋爱这个话题就跳过吧，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任何决定。” 杜诀这是把她当工具人了呢，她前女友就是心里还有别人时，和她在一起的，最后她们分手了。 因为她受不了女朋友心里始终装着别人。 杜绝很尴尬，事实上她刚刚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幸好陈静拒绝了她，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她刚刚太想有个伴了，她羡慕那些有伴侣的人，她以为最近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孤独了，才会胡思乱想，以为谈了恋爱就不会想那些东西。 简直是病急乱投医。 杜诀：“抱歉，刚刚……” 陈静：“没事，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杜诀：“我们分手了。” 陈静：“……” 这也太快了吧。 她默默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上次杜诀说有女朋友到现在，连一个月都没有。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聊聊？”陈静先把狗送回家，骑着小电驴和杜诀去了常去的火锅店，一边烫菜一边听杜诀说心事。 杜诀此时此刻也确确实实需要一个倾诉者，她不好意思和朋友说，因为在朋友那里，她明明是十分热衷于送走女鬼的。 如今反复横跳，居然开始想女鬼了，连她自己都有点不理解。 杜诀：“是我提出分手的。” 是她亲手把女鬼送走的。 陈静：“为什么呢？” 杜诀：“我们不合适。” 人鬼殊途的那种不合适。 陈静：“这倒是个大问题。” 见杜诀没打算继续说为什么不合适，陈静也贴心地没有多问。 陈静：“既然当初已经做了分手的决定，就不要后悔了。” 杜诀：“嗯，我不会后悔的，只是偶尔会想她。” 陈静：“刚刚分手时想前任很正常的，我以前也想过，还想过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也许不应该在乎那么多，可以稀里糊涂地继续在一起。” 杜诀找到了共鸣，又问陈静和前女友的故事，听得入迷了，时不时附和一两句她对女鬼离开的感受。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女鬼放在了前女友的位置上，明明她之前一直强调对女鬼没动感情的。 两人越聊越起兴，明明是出来散步的，结果出来吃了火锅，还一起抨击前女友，骂对方是渣女是骗子。 杜诀还喝酒了，她酒量很差，喝的只是度数很低的啤酒，结果上脸了，脸上红红的。 回家时，依旧骑小电驴，陈静怕杜诀在车上捣乱，让她抱住自己的腰，杜诀照做。 晚风吹过脸庞，杜诀靠在陈静身上，眯了眯眼睛，突然，她余光看到了一个飘着的黑白身影，隐隐错错地出现在绿化带里。 杜诀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揉了揉眼睛，一看又什么都没看见。 第40章 陈静：“怎么了？” 杜诀：“没事，看错东西了。” 因为杜诀喝了酒，陈静送她到家里，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你家，咱们楼上楼下的邻居，但你之前总是不让我来。” 杜诀有些尴尬，说：“家里太乱了。” 陈静知道是托词，也没有介意，因为有的人就是个人领地意识很强，而杜诀就是这类人，喜欢呆在自己的世界里。 陈静：“你也喜欢洋桔梗？” 杜诀：“她喜欢。” 陈静：“这个小蛇玩偶好可爱。” 杜诀：“她抓娃娃机抓的。” 陈静：“……” 这天简直没法聊，明明还惦记着前女友，刚刚居然还向她“表白”，果然又是失恋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幸好被她识破了。 陈静：“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如果之后还想聊天吃饭，随时找我，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饭搭子呢。” 杜诀点点头，脑袋迟钝地琢磨着，饭搭子是不是还有另一层意思。 陈静无奈道：“朋友之间纯友谊的那种饭搭子，我走了。” 杜诀：“好，拜拜。” 陈静离开后，杜诀躺在沙发上，抱着小蛇玩偶，刚刚在车上看到的身影肯定是错觉。 女鬼已经被送走了，帖子都灰了。 杜诀和陈静聊过之后，心里舒服多了，肯定是因为总是一个人，才会想那么多。 之后杜诀和陈静的来往又回到之前的频率，偶尔约约饭，还一起去逛街看电影，只是都会想起女鬼。 杜诀把这归结于她的生活环境太单一了，不是在家里，就是去商场买菜，这一路上都有女鬼参与，如今才会睹物思鬼。 杜诀很喜欢和陈静相处，陈静像个知心大姐姐，而且是只把她当朋友的那种姐姐。 26岁生日那天，距离女鬼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天气也转凉了。 杜诀没打算过生日，只是暗暗给自己加了一岁，她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 “爸妈，阿辞，我安全地活到26岁了。” 其余的什么都没做。 晚间却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她直接去问朋友。 “是你给我订的蛋糕吗？”她问完又觉得白问了，因为她和朋友一直都只是网上聊天的关系，她们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地址，只知道对方在大概哪个城市而已。 朋友：“不是啊，你生日到了？生日快乐。” 杜诀皱眉，那是谁给她订的蛋糕？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今天是她生日，就算是查她身份证也不行。因为她生日和身份证上的有出入，而且她只过农历的。 她就只和朋友说过她的生日，忘记是怎么聊起的了。 好像是……朋友知道她几乎不过一切节日后，就问她生日是哪天，说要在那天给她发句生日祝福，她就和朋友交换了生日。 但现在朋友说不是，那这蛋糕是谁送的？ 杜诀谨慎地看着蛋糕，后悔把它拿进家里来了。 会不会事有人恶作剧？有人想搞她？会是之前那个报复她的外卖员吗？不不，没人会同时知道她的生日和地址。 一切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好在商家留了好评返现的卡片，杜诀按照卡片上的号码给商家打了电话，问是不是送错了。 “没有错，你在丑团上下的单，我这里还有记录，生日祝福语也是你这边要求的，可能是你朋友给你送的惊喜。生日快乐呀。” 杜诀连手机被黑都想到了，挂了电话后连忙打开丑团，没有记录。又想起旧手机之前给女鬼用过，她还没退女鬼的账号，之前女鬼都是用这个账号给她点外卖的。 她打开旧手机的丑团，确确实实有订单，还能看到下单时间是13点14分。 杜诀：“……” 一个不妙的念头冒了出来，她飞快拆开蛋糕。 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水果生日蛋糕，蛋糕上插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很简单的一句话：“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杜绝瞬间汗毛倒竖，迅速抬头巡视四周，连天花板也没放过。 这句话她见女鬼说过好几次，每当她要送女鬼走的时候，女鬼都会这么说。 原来，她真的一直都在。 第48章 “呜呜我错了，我不会再想送你走了。” 第四十八章 “喂,是你吗？” 杜诀心里又惊又怕，她还记得女鬼离开前那恨毒了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但女鬼不是被她送走了吗？帖子都灰了。怎么会又回来了？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如果是巧合,送她礼物的人不仅知道她的生日是哪天，而且还知道女鬼和她说过的话，还能操作她的旧手机，听起来更恐怖了。 除非是黑客。 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有黑客特地盯上她,就只是为了给她送生日蛋糕。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女鬼真的回来了。 她今天发了祝自己长大一岁的朋友圈,而女鬼顺着网线查资料的能力堪称一流,能够知道今天是她生日太合理了。 杜诀脑袋晕乎乎的，女鬼回来了的消息冲击力太大，她发现自己心里慌得厉害。 她怕女鬼会报复她,更害怕女鬼这些天悄无声息地注视着她。 一想到她做的一切都在女鬼眼皮子底下,就头皮发麻，女鬼会不会什么都看见了？ 看见她抱着小蛇玩偶哭，看见她又和陈静来往，甚至提出要和陈静谈恋爱。 杜诀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当然还有一丝女鬼回来了的雀跃,但是她现在感受不到这些,她只知道她很害怕。 “喂,是你吗？是你送的蛋糕吗？” 但无论杜诀怎么喊,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找遍，给女鬼发消息，或者去墙边听墙,女鬼都没有回应她。 就好像一切只是她的错觉,但蛋糕又说明女鬼真的回来了。 上次喝醉酒看到的人影肯定也是女鬼。 杜诀给朋友发消息，她现在脑袋嗡嗡的,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急需找个人倾诉。 杜诀：“女鬼又回来了，她根本就没有离开。” 朋友：“？？？你不是说这次真的送走了吗？” 永远秒回的朋友让杜诀十分安心，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杜诀：“我不知道。” 她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明明都送走了的，女鬼怎么又回来了？明明她都要习惯女鬼的离开了，女鬼又回来搅局。 她感觉自己成了恐怖故事里的一员，好像永远都无法摆脱女鬼似的。女鬼总是在她以为已经彻底摆脱过去时出现，一而再，再而三，死活送不走。 朋友：“那你这次还要送她走吗？” 杜诀迟疑了一瞬，她还要送女鬼走吗？她真的还能把女鬼送走吗？这一切还轮得到她做选择吗？ 杜诀：“要，当然还要送她走的。” 朋友：“哦。” 经朋友一提醒，杜诀一下又找到了方向，她立刻打电话给云隐大师。 “大师，女鬼真的送走了吗？” 她声音发颤。 大师听到她惊慌失措的语气，心说你终于像个遇到鬼的普通人了，之前杜诀太淡定了，他还以为杜诀胆子很大呢。 “小友放心，肯定送走了的，那个帖子上的阴气都彻底没了的，家师当年就是这样送走鬼的。” “但我今天收到了一个奇怪的生日蛋糕，是女鬼送的。”杜诀说出了能证明这个蛋糕是女鬼送的细节。 大师：“但女鬼真的被送走了啊，我不可能连抄作业都抄错。会不会是你搞错了？也许……那个蛋糕真是你自己订的呢。” “你不相信我？”杜诀突然恼火起来。 大师：“不，我只是觉得你对那个女鬼应该是有感情的，毕竟你们一起生活了四个多月，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们清楚。” “会不会是你舍不得她的离开？不，我不是说你舍不得她，好吧，是我用词错误。我的意思是，你潜意识里可能还没习惯她的离开，所以你自己买了个蛋糕……” “你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吗？你一个捉鬼大师觉得我是个神经病？那你就是最大的神经病。”杜绝气得挂了电话，什么狗屁大师，都是骗子。 杜诀看着那个蛋糕，蛋糕散发出奶油甜腻的香味，但她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又一次点进绿江论坛，确认帖子真的灰了，她以肉眼和直觉都觉得那个帖子变得正常且没有阴气了。 但女鬼还在。 女鬼还在盯着她，那种时刻被盯着被注视的感觉又回来了。 杜诀压根没吃那个蛋糕，直接原封不动地扔了。 做完这一切，她开始忧心忡忡，最后又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直接躺在床上，等着女鬼来报复。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一晚风平浪静，连噩梦都没有做，一切就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第41章 女鬼明明回来了，但是又不出现，杜诀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好几次怀疑自己难道真的精神出问题了？毕竟比起女鬼回来给她送蛋糕，还是她自己给自己订了个蛋糕更容易更合理一些。 杜诀觉得女鬼是故意的，该死的女鬼，绝对是在报复她，想看她紧张害怕恐慌是吧？她偏不。 杜诀一连紧张害怕恐慌了好几天，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生活依旧正常，除了生日那天的蛋糕像一根刺，时不时扎一扎她，其余什么怪事都没有。 墙里没有呼吸声，手机平板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女鬼真的回来了吗？ 难道真是她的错觉？是她在用旧手机，自己给自己买了蛋糕？ 杜诀抓了抓头发。 不管了，反正这个世上本来就有很多解释不清楚的事，比如明明出门前觉得关门了，但回家后会发现门没关，接着就又会多出一段没关门的记忆。 杜诀一番自欺欺人的自我说服后，又开始过自己的正常生活了。 但是这样平淡的日子没过了几天，杜诀就发现了异常。 这些天她依旧早睡早起，依旧去散步，有时候也会遇到陈静遛狗，一遇到陈静时，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就会变得更加强烈。 陈静：“怎么了？” 杜诀：“没事，感觉后背有点冷。” 陈静：“你好像经常这样，是不是身体不太好，要不去看看中医？” 杜诀：“应该是的，不过我现在就在养生呢。” 和陈静分开后，回到家里，杜诀才觉得那种注视感减弱了一些。 杜诀去洗澡时，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因为她总觉得女鬼在身后盯着她，但回头一看身后什么都没有，她心里毛毛的。 洗完澡回来，杜诀依旧没关灯，闭上眼睛睡觉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抓挠，但掀开被子一看，什么都没有。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发现有人在摸她，睁开眼，还是什么都没。 杜诀：“……”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有时候打瞌睡时，恍恍惚惚地会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摸自己手背，但是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喂，你烦不烦啊，你有本事就出……” 杜诀发现她还真不敢叫女鬼出来，她没做好面对女鬼的准备。 杜诀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不管了，女鬼喜欢这样就这样吧。 然而当杜诀在床上自娱自乐时，发现身下多了一只手，抬眼一看又不见时，她彻底怒了。 她受不了了。 她真是受够了，受够了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受够了永远没有回应的女鬼，受够了女鬼这躲躲藏藏的态度。 杜诀狠狠心，下单了一听啤酒，把自己灌了个半醉，借着酒意她终于敢和女鬼叫嚣了。 “你出来啊，一直躲猫猫很好玩吗？” “你不是回来了吗？你倒是出来啊。” 杜诀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女鬼干嘛要这样吓她折磨她？要报复她就出来啊，吓她算怎么回事？不是喜欢她吗？倒是出来啊。 杜诀越想越委屈。 女鬼送不走，又喊不出来，好像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看她演戏女鬼很爽吗？ 看她这么狼狈女鬼很爽吗？ 非要她承认她想她了吗？ 突然，身后仿佛有个人在抱她，杜诀心里一喜，转身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杜诀气得直接把一罐没有打开的啤酒，朝着墙壁砸去，砰的一声，啤酒炸开了，啤酒汁洒在地上。 “不出来就算了，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出来！” “就算你出来了，我还是会想方设法地送你走，就算我死了也要送你走。” “你以为你很好吗？以为你故意离开，又留下那么多喜欢过我的证据，就会显得你很深情吗？以为我会感动会想你吗？” “没有，我一点都不感动，我一点都不想你。你是不是很想看我后悔的样子？不可能的，我不后悔。” “之后我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谈恋爱，你就一辈子这样阴暗地躲在角落里窥视我吧。” “我会过上幸福的生活的，我根本不需要你，你只是一个鬼，一个连舌头都没有的鬼。” “和你接吻等于亲空气，和你上床等于睡冰窖，你还不如一根冰棍呢，和你谈恋爱就是对牛弹琴。” “喜欢藏头露尾，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出来了！连名字都没有的家伙，我讨厌你，连骂都骂不顺口，烦死了烦死了！”杜诀说着说着发现自己把自己气哭了，更烦了。 说到最后就只有翻来覆去地一句：“不喜欢出来，就永远别出来了。” 她抱着膝盖，埋头在臂弯里，哭得不能自已。头顶似乎被手拍了拍，她一律当成错觉，直到头顶的感觉更加清晰，杜诀烦闷地挥挥手。 手被抓住了。 杜诀惊讶地抬头看去，家里的灯毫无预兆地熄灭了，家里成为黑暗主宰的世界。 而她的手还在女鬼手里，杜诀感觉到一股力量拉着她往上，她顺势站了起来。 但蹲了太久，脚都麻了。站起来后，眼前发黑，头脑发晕，差点摔倒。 女鬼托住了她腰。 杜诀稳稳地站好。 这算是什么？她把女鬼哭出来了吗？ 杜诀连呼吸都不敢放得太明显，因为女鬼冰冷的手正抚在她脸上，紧接着，女鬼拇指伸进她口中，按住了她刚刚还喋喋不休的舌头，在玩弄她的舌尖。 杜诀呆若木鸡，舌头不安地颤动着，然而颤动的频率好像在回应女鬼的玩弄似的。 灯又亮了。 女鬼站在她面前，是真正的厉鬼模样，彻底的黑白色，惨白的脸，墨汁一般的黑瞳，死死地盯着她。 女鬼拇指还在她口中搅弄，杜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害怕女鬼会拔了她的舌头。 直到女鬼收回手，无悲无喜地看着她。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杜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尘埃落定的安心，或者是开心？ 女鬼真的回来了，她发现她并没有那么害怕，她的心底某处是在期待女鬼回来的。 她想，这次，她可以不送女鬼走，反正也送不走。她受够了一个人的生活，受够了那种被窥视但是毫无办法的生活。 她想，她是有点想念女鬼的，因为看到女鬼还安然无恙时，她心里那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怕，她怕女鬼被她送回原本世界后，会在那里被欺负。因为女鬼连话都不会说，肯定会被狠狠欺负的。 但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她甚至想抱抱女鬼，好久没抱女鬼了，有点想念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杜诀：“我刚刚……” 我刚刚说的话都不算数的。 可惜女鬼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刚才的温柔仿佛都是假象，杜诀感觉脖子上一紧，她整个人被女鬼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浓浓的窒息感袭来，不能呼吸了，杜诀双脚腾空挣扎着。 她要死了吗？ 女鬼是来杀她的吗？ 下一刻，杜诀又能呼吸了，但整个人被用力摔在床上，头晕眼花，眼冒金星。 女鬼压在她身上，这次是真正的鬼压床，像是石头一样沉，她根本无法挣开。 “呼——”杜诀艰难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记住，是你求我出来的。” 女鬼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她的手机，手机上多出来一行字。 杜诀一身反骨，看清楚后，直接骂道：“我求个屁！你给我滚回去滚回去！我什么时候求你了？我会送你走的，我发誓！” 女鬼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扔了手机，黑暗覆面而来，把杜诀整个吞没。 杜诀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因为女鬼真的在折磨她，在惩罚她，在报复她。 但到后面那些惩罚那些报复又化作指尖的温柔，一寸寸地抚平她赐予她的伤痛。 杜诀在生与死边缘挣扎，在爱与欲中沉沦，心里不停骂道：神经病！神经病！女鬼肯定是个神经病！是个十足十的疯子！ 最终杜诀妥协了，在女鬼怀里瑟瑟发抖，语不成调地求饶道：“呜呜我错了，是我求你出来的，我不会再想着送你走了。” 第49章 “当然，她昨天差点把我弄死了。” 第四十九章 杜诀这一晚睡得极不安稳,身体时不时发抖，嘴里喊着不要了。 一整晚她都在欲~海中沉浮，那种一次次被抛向高空,不知落下来时是否会粉身碎骨的未知感，让人害怕又着迷。 原来女鬼发起狠来是这个样子的，无论她怎么求饶，都不手软。 早上醒来时,杜诀还以为昨天的一切只是一个羞耻的噩梦,因为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杜诀慌里慌张地看向四周,女鬼呢？她没忘记昨晚的一切,她居然向女鬼屈服了。 第42章 屈从于欲望，屈从于对死亡的害怕，昨晚好几次她真的以为女鬼要在床上杀了她。 那是女鬼第一次用那么冰的身体和她做~爱,随便一次碰都是强烈的感官刺激。 杜诀掀开被子,看到身上的斑驳痕迹，她艰难地下床，走到全身镜前。 脖子上、手腕上、腰上、胸口上都有掐痕，肩上还有咬痕。 杜诀：“……” 这些都是女鬼的罪证。 女鬼到底死哪去了？家里昨天她弄出来的动静,比如洒了一地的啤酒汁和乱扔的啤酒罐,都被收拾干净,连床上的床单都是换过的。 “喂,你鬼呢？”杜诀不想承认自己昨天居然就那么服软了。 都是女鬼逼她的，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服软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反正她又打不过女鬼,总不能真让女鬼搞死她。 但女鬼不能再像昨晚那样对她了，昨晚的一切,姑且算作她送女鬼离开的惩罚，但女鬼不是没离开吗？ “喂，我知道你在家里，你出不出来的？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快出来，不然我就……”杜诀狠话还没放完，腿一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四脚朝天。 女鬼突然出现，扶住她。 杜诀有些尴尬。 下一秒，她又被女鬼抱着放回床上。杜诀要说话，女鬼伸出手指，抵在她唇上。 杜诀下意识安静了。 她发现她还是做不到忘记昨晚的一切，昨晚让她意识到女鬼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不是她惹得起的。 女鬼照例用手摸摸杜诀的额头，眉头紧了紧，捏住杜诀下颌。 杜诀乖乖张开嘴，还以为女鬼又要玩自己舌头了。女鬼不会是因为没舌头，就对别人的舌头有执念吧？ 她现在舌根都还是酸的，昨晚女鬼弄的。 女鬼跟医生似的检查一通后，举起手机。 女鬼：“你现在需要休息。” “原来你还知道我需要休息。”杜诀冷哼道，“我昨天让你停*下，你怎么不停？” 她说着一口咬在女鬼肩上，结果女鬼跟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淇淋似的，冷得厉害，冻得她牙根疼。 而昨天女鬼就是用这样冰的身体和她上床的，杜诀现在都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喉咙痛，吞口水都困难。 杜诀：“我感冒了。” 女鬼点点头，给她药。 杜绝吃了药：“我现在哪哪都疼，你要赔，如果以后我有宫寒之类的毛病，也要怪你。” 女鬼依旧点头，低下头来亲她，动作很温柔，完全没有昨晚的粗野。 杜诀感觉身上疼痛的地方不疼了，就像之前痛经时，女鬼吻她一样，本来酸胀的小腹变得舒服多了。 见多了女鬼动不动就判若两鬼的情形，杜诀已经见怪不怪了。 反正女鬼就是这么善变，明明昨晚还那么凶残，现在又看起来很温柔很关心她了。 不过这样也好。 如果女鬼总是冷着脸，还像昨天那样，像个霸总鬼，动不动就掐她脖子要她死，对她狠狠强制爱，那她真的会受不了的。 眼看女鬼又变得和平时一样，杜诀发现自己还挺想她的。 女鬼看起来比之前更加黑白分明了，就好像最近才元气大伤过一样，特别是刚刚给她能量后，女鬼看起来更加虚弱了，看起来随时都需要吃饭。 杜诀有些心虚，这一切不会和她有关吧？ 杜诀：“这些天你都在哪里？我去听墙，听不到你的声音。” 女鬼：“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变态。”杜诀懂了，女鬼的呼吸声是故意给她听的，不想给她听时她当然听不到。 杜诀试探性问道：“你怎么没走成？” 女鬼眼神霎时一冷，就像猫咪盯着老鼠似的，瞬间机警起来。 杜诀想到昨晚种种，怕她又发疯，保证道：“你放心，我说过不会送你走的。” 女鬼只是凉凉地看着她，眼底满是不信任。 杜诀：“我发誓。” 好吧，她昨晚也发过誓，说一定要送女鬼走，然后就被狠狠折腾了。 “我真的只是好奇，说不说由你。”杜诀一副我很通情达理的样子。 女鬼：“你要和陈静谈恋爱。” “那都是胡说的。”杜诀觉得这就是她的黑历史，好在陈静是个好人，从那之后从来没提过这事，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躲过一劫，结果又被女鬼现在又问了。 女鬼直接复制粘贴。 “你要和她谈恋爱。” “你要和她谈恋爱。” “你要和她谈恋爱。” 杜诀：“没有，那是因为你离开后，我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想有个人陪我，不是真的要和她谈恋爱。” 女鬼：“是你非要送我走的。” 所以你活该一个人。 杜诀读出女鬼的言外之意，她说：“对，我不该送你走的。” 女鬼：“没人知道你说的是真话假话。” 杜诀：“……” 她说：“那你呢？难道你就是一个诚实的好鬼了？明明只要在你虚弱的时候，就能通过帖子送你走，结果你骗我要到明年清明节。明明这段时间你压根没有离开，结果你骗我你离开了，看我像小丑一样疯狂想你，你很开心是吧？” 女鬼：“我没有。” 杜诀不想理她。 女鬼：“我差点死了。” 杜诀：“这不是还没死嘛，你还好好的。” 女鬼幽怨地盯着她。 杜诀投降道：“好吧，你差点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鬼：“你说过不会送我走，说你喜欢我，但你骗了我。你一直都要把我送回那个世界，我和你说过，我不喜欢那里。” “我现在不了。”杜诀再一次重申道。 她完全不想再重复一次昨晚的经历，明明女鬼的手那么冰，而她却觉得她的身体被捅得要冒火星子了。 女鬼期待地看着她。 女鬼：“你爱我吗？” 杜诀：“……啊？” 爱不爱？不知道。 杜诀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不是一直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吗？家人死了她被迫接受，女鬼来了，她送不走，又只能被迫接受。 至于爱不爱的问题，她不知道，她只能说她现阶段是不舍得女鬼离开的，前提是女鬼别又像昨晚那样对她。 女鬼：“你不爱我。” 杜诀：“我喜欢你。” 不喜欢的话，她怎么会想女鬼？她昨晚也没有怨女鬼，她的反应难道还不算证明吗？她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地和女鬼谈话。 女鬼：“真的吗？” 杜诀：“嗯，言归正传，你怎么没被送走？明明帖子都灰了。你真那么厉害？” 女鬼：“如果我没留后手，你就把我送走了，我永远回不来了，也见不到你了。” 杜诀心说那你应该感谢我当初让你离开那个世界，而不是觉得我现在送你回去就是罪过。 杜诀：“什么后手？” 女鬼死死地盯着她。 杜诀：“不说拉倒，都说了不会再送你走，反正你肯定不会再让自己处于虚弱之中了，你怕什么？” 女鬼直接拒绝沟通。 杜诀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杜诀：“我饿了。” 女鬼：“点了外卖。” 杜诀：“哦。” 她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只需要和女鬼说一句我饿了，就可以直接等吃，根本不用去外卖平台挑选。 等外卖的时候，杜诀就和朋友吐槽。 “女鬼好烦，昨天差点把我搞死了，今天还要我哄她，她为什么不来哄我？明明受了委屈的是我，做了坏事的是她。” 朋友：“她做什么坏事了？” 杜诀：“呃，也没什么。” 虽然她们认识很久了，偶尔也会聊一些颜色话题，但真搞上颜色了，杜诀又不好意思和朋友说了。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朋友：“你很怕她？” 杜诀：“当然，她昨天差点把我弄死了。” □□的那种死。 朋友：“那你还会送她走吗？” “……”杜诀觉得朋友有点奇怪，老是问她这个问题，这是她送不送的问题吗？是她根本送不走的问题。 她说：“不了不了。” 女鬼说不定在监视她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呢。 而且事不过三，她已经送女鬼离开两次，并且两次都失败，她相信如果她再送，女鬼真的会杀了她的。 杜诀对昨天的恐惧还记忆犹新，而且昨晚她说她错了，不会再想着送女鬼走了。 虽然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但也有几分真心在里面，不全是妥协下的无奈之语。 她真的受够了这段时间的孤独，就算是和陈静一起约饭也没减少那种孤独，回家里时还是会难过想哭。 第43章 好吧，她承认，她确实有点喜欢女鬼，女鬼长得好看，能力还强，怎么都送不走。 就算昨晚对她强制爱了，但也没有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只是时而暴力，时而温柔，跟个神经病似的。 有点吓人。 杜诀还是希望女鬼能够像从前一样，那时候的女鬼呆萌呆萌的，多可爱啊。 杜诀决定还是按照以前的相处方式和女鬼相处，不然女鬼岂不是会得寸进尺？这里可是她家，她做主。 外卖来了之后，杜诀打开平板，一边刷视频一边干饭。 有的视频不好看，她就摇头，女鬼就会帮她调下一个。 虽然她的短视频账号已经被她“驯服”得服服帖帖，几乎只会给她推送她感兴趣的视频，但平台不死心，总给她推荐直播或者广告。 吃完饭，杜诀去码字，她这本小说要收尾了，但因为女鬼的事，中间断过几次更，好在如今生活又回归平静了，能够安安心心地收尾。 晚上洗澡的时候，女鬼又在外面守着她，杜诀莫名安心。 睡觉时，一人一鬼躺在床上。 杜诀：“你是不是变弱了？” 女鬼：“我这次差点死了。” 女鬼眼神又幽怨起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杜诀决定哄哄女鬼，免得她又暴走。 女鬼没反应。 杜诀抱住她。 “你身上好冰。”杜诀靠在女鬼颈窝里，女鬼不发疯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女鬼默默把身上的温度调高。 杜诀又一次问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你明明被送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女鬼：“对，我被送走了，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 杜诀：“？？？” 她脑洞大开，难道陈静也是女鬼的马甲？ 女鬼：“10年前，你在深夜发过一个帖子，说你有一个朋友。” 杜诀：“……” 有吗？好像还真有。 第50章 “我爱你，你也必须爱我。” 第五十章 杜诀把那段尘封的记忆从回忆里翻出来。 那是她家里出事后的事,家里出事后，她得到了所有人的怜悯和关心，因为她家成了凶宅,住校的她平时回家都直接是去亲戚家。 学校里，老师同学们也特别关照她，她从一个成绩中等偏上、没多少存在感的学生，成为了全班乃至全校都认识的存在。 但是等她升了高中,班里都是新同学,已经没人知道她过去的事,而亲戚们的爱心也已经用完了。 活到这个岁数,谁家没死过一两个人？伤心难过几天，这事就过去了。 有些事在当事人身上像大山一样沉重，可能会影响一辈子。而在旁观者眼里,只是又多了一则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她们还施舍过她们的怜悯,和凶手比起来，她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而且自家有自家的事，她们也不可能提出要对一个未成年负责。 杜诀成了一个孤儿。 她不愿意结交新朋友,因为家里刚刚出事时,她突然之间多了很多关心她的“朋友”,她知道那些人都是在可怜她,不是真的要和她交朋友。 而她不需要施舍。 但她内心伸出又渴望能有新朋友，所以，在一个孤独的夜晚,她发了一个帖子。 内容大概是：“我有一个朋友,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朋友，会陪我学习,听我诉说心事，还会鼓励我关心我，她像我的家人一样，会永远陪着我。” 然后杜诀就忘了这个帖子的存在，毕竟只是一个孤独时在匿名论坛发的帖子而已。 就和写日记一样，当发泄完当时的情绪，这个帖子就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后来她果真交了个新朋友，是在网上认识的，对方是她同校高中的学姐。 杜诀记得那个学姐给她说了很多学校的事，比如她们物理老师是个老色胚，学姐提醒她不要和物理老师单独在一起，后来物理老师果然被匿名举报了。 还有某学长自杀是因为被校园霸凌，后面这件事被捅大，学校仿佛重新长眼睛了，开始关注霸凌事件。 有时候学姐还知道她的期末分数，据说学姐参与批改试卷了。 那时候，杜诀以为学姐都是无所不知的，等她升了高二之后，她发现并不是，她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之后，学姐毕业了，期间她们一次面都没有见过，只是通过企鹅聊天。她高考前，学姐还给她提了很多宝贵的建议。 再然后，杜诀上大学了，就和学姐慢慢不再有联系，这是人生的必修课，杜诀已经习惯了，就像歌词里说的一样，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大学开学前，杜诀又在学校新生群里认识了新朋友，对方是读研的学姐，她提前得知了学院辅导员和各个科任老师的性格。 再之后，她开始利用空余时间写小说，然后结识了同样写小说的朋友，她们一直有联系，直到现在。 至于和读研的学姐什么时候关系变淡的？杜诀忘了，似乎自然而然地关系就淡了。 杜诀不是一个擅长交际的人，说起来，这些朋友都是主动找到她的，高中的学姐是通过她的空间动态加到她的，据说是加错人了。 研究生学姐是在新生群里主动加她的，因为她当时在群里问了一句学校的宿舍条件怎么样？ 而她现在的朋友是她刚刚写小说时，在写作贴吧里发写作记录贴时，对方加她的。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阶段性地成为她的朋友，而且她们都没有见过面，只是网友。 * 想到这里，杜诀突然和女鬼拉开距离，点开绿江论坛，翻找自己当年的发言记录，很可惜，她当年用的不是现在这个账号。 都十年了，十年前的账号她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些年连电话号码都换过好几茬了。 杜诀泄气地放下手机。 女鬼看着她。 杜诀也盯着女鬼。 “你别告诉我，我的那些朋友都是你？”杜诀光是想想都要头皮发麻了。 女鬼：“你不喜欢？” 杜诀：“……” 难道她应该喜欢吗？她没有原地爆炸都算是她心理素质好了。 太羞耻了。 杜诀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朋友竟然全是女鬼的马甲，她有种这些年一直在裸奔的感觉。 怪不得朋友总是问她还要不要送女鬼走。 杜诀突然感到有些悲哀，所以她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朋友——女鬼。 杜诀：“你还能找到那个帖子吗？” 女鬼熟悉地盯着她。 杜诀：“不是想通过帖子送你走，而是单纯的好奇。我不看到帖子，我不信你真这么厉害，我的那些朋友都是你扮演的。” 女鬼仿佛大数据，很快帮杜诀找到了那个十年前的帖子。 杜诀点开帖子，那个帖子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因为是半夜发的，没有任何一条回复。没被删除她都要夸一句绿江冗余数据真多，这种没什么意义的水帖都不删除。 而且帖子上有熟悉的冷幽幽的感觉，估计就是云隐大师所说的阴气吧。 杜诀：“你当初就是通过这个帖子，被我召唤来的？” 女鬼：“嗯。” 杜诀：“你们那个世界和我们这个世界这么容易连通的吗？我居然联通了两次。” 虽然时隔十年，而且两个帖子都是在凌晨两点半发出去的。 只不过今年的帖子在清明节，而十年前的帖子在十二月，一个什么特殊日子都没有的时候，但是却连接了两个世界。 女鬼：“不容易，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每年的通道开启时间都不是固定的。” 杜诀：“那我和你真是……” 女鬼：“缘分。” 杜诀：“……” “我交好的几个朋友居然都是你假扮的，你真厉害。”杜诀没有阴阳怪气，因为她真的一点都没识破。 她朋友和眼前的女鬼判若两人，朋友像高度冲浪的网瘾少女，朋友和她聊天时通常不正经，而女鬼正经多了。 好吧，女鬼是假正经。 女鬼：“扮演别人是我们的职业操守。” 杜诀：“你生前到底是干嘛的？你别又说忘了，我知道你记性好得很。” 女鬼遇到事就说忘了，分明是故意的，只是不想和她说而已。 女鬼：“是细作。” “？？？”杜诀确认道：“细作？打入敌人内部的那种吗？” 她记得女鬼最灵动的是那双眼睛，什么情绪都能表达出来，至于脸上，女鬼总是一个表情，偶尔会笑。 总之她完全无法想象女鬼当细作的样子。 细作不就是间~谍吗？她印象里的细作都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至少是擅长伪装的，而女鬼……看起来更像个杀人如麻的杀手。 杜诀：“成功了吗？” 女鬼：“成功了，但因为知道的秘密太多，被割掉舌头，秘密处死了。” 第44章 杜诀：“……” 她舌根又是一疼，心说女鬼真惨，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是死。 “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没有名字。” 杜诀：“你父母没给你取名字吗？” 女鬼：“没有父母，我是弃婴。” 杜诀：“那你们做任务时都叫你什么？” 女鬼：“我有代号，代号是枭。” 杜诀：“听起来很酷，谢谢你一直以来以朋友的身份陪我。” 女鬼：“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杜诀还是觉得神奇，她印象中的两个学姐都是温柔大姐姐，女鬼其实是温柔姐姐吗？杜诀还是无法违心地觉得女鬼和温柔姐姐沾边。 她突然问：“既然你观察了我这么久，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女鬼：“很拧巴，傲娇，口是心非，以为自己很冷漠很洒脱，能够轻松斩断世上的一切关系，但其实不能。以为自己喜欢独处，享受孤独，但其实内心很渴望爱渴望陪伴。” 杜诀脸一黑：“打住，你到底吃了多少本小说？哪有你这么形容人的？我哪里傲娇哪里口是心非了？我明明超级言行合一。” 说送女鬼走，就送女鬼走，她连犹豫都不带有的，虽然后面又想念女鬼。杜诀在心底默默腹诽道。 女鬼：“你很向往热闹的生活，你希望有人能一直陪着你，无条件地陪着你，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杜诀：“……” 她问：“如果这次清明节我没有手贱发绿贴，再次召唤你，你会一直默默陪着我吗？” 女鬼：“嗯，我依旧会一直陪着你的。” 杜诀：“假如我和别人谈恋爱了呢，你会祝福我们吗？” 女鬼：“我会阻止你们，你是我的，我爱你，你也必须爱我。” 杜诀：“……” 她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女鬼：“不知道，但是多陪伴你一天，我就多喜欢你一分，我会永远喜欢你的。” 杜诀：“……” 这天没法聊了，明明她是正儿八经地问问题，结果女鬼就只知道疯狂表白。 但杜诀感觉心口胀胀的，似乎充盈着什么情绪，反正她很开心。 原来她是女鬼的全世界，她以为自己已经被所有人忘记了。 女鬼说得对，她希望有人能一直陪伴她，但是她做不到，所以她把自己封闭起来，说自己享受孤独。 而她喜欢独处的真正原因是：她想在别人孤立她之前，先孤立全世界，以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孤独，营造出一种我的孤独是我自主选择的假象。 事实上，她害怕孤独。 她难道不羡慕那些在朋友圈秀恩爱的情侣？不羡慕那些在朋友圈秀家庭和睦的同学？ 她羡慕，羡慕她们身边有伴，而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她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所以催眠自己：其实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最快乐。 但如果有一个心爱的人相陪，她想她也想陪她走遍世界的。 杜诀：“其实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 女鬼：“谁？” 杜诀：“你扮演的那个读研的学姐。” 女鬼：“……” 杜绝现在有一种幻灭感，因为她对那个研究生学姐有过好感，虽然她们没有见过面，只是网上聊天。 可对方很靠谱，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指引她，也是那时，她知道自己喜欢女人。 “陈静总不会也是你搞出来的吧？”杜诀现在草木皆兵道。 女鬼：“不是，我现在很弱的，我现在只有以前的一半。” 杜诀：“嗯？” 女鬼：“因为另一半被你送回去了。” “……”杜诀确定了，如果她将来再生出要送女鬼走的念头，女鬼真的会杀了她的。 杜诀：“那你现在没事吧？” 女鬼：“我饿了，为了不被彻底送走，我耗费了一半能量。” 杜诀认命地躺好，说：“饿了就吃吧。” 第51章 “呜呜我再也不作死了。” 第五十一章 女鬼这一吃,杜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女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也不知盯了多久 换做往常,一醒来就被女鬼这么盯着，杜诀准会瘆得慌，而现在居然觉得很安心。 她也盯着女鬼。 一人一鬼对视半晌。 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彼此，杜诀朝女鬼靠近,亲了亲女鬼,又捏捏她脸颊,整个趴在女鬼身上,玩了一会，肚子咕咕叫起来。 饿了。 她竟然因为美色忘了饥饿，杜诀从女鬼身上下来,刷牙洗脸,至于吃的，女鬼肯定帮她点了外卖的。 “不能再点外卖了，晚上自己做饭吧，得好好养生,不然我身体不好,你连吃都吃不饱。”杜诀吃着海鲜粥外卖对女鬼说。 女鬼点点头。 吃完饭,杜诀摆烂了一会,就和女鬼出去买菜。 这条路明明独自走了这么多遍，每次都嫌长，路上总是在看手机,而现在多了女鬼的陪伴,好像每一步都有了意义似的。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这边大楼重新装修了,每次经过都吵得要死。”杜诀说完才想起女鬼压根没离开过，一直都在的。 女鬼牵紧她的手。 杜诀勾勾唇。 她现在一看到女鬼，就会想到女鬼竟然默默陪伴了她这么久，她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回应女鬼的喜欢。 说她是虚荣心也好，反正得知女鬼竟然那么喜欢她，她第一反应是开心，感觉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女鬼了？ 杜诀想找个人参谋参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朋友，随即又想起朋友是女鬼马甲。 “我们得商量一个事。”杜诀突然停下脚步，满脸严肃地看向女鬼。 女鬼面露疑惑。 杜诀：“我得交新的朋友。” 女鬼皱皱眉。 女鬼：“我做得不好吗？” 杜诀怀疑女鬼以前被领导严重pua了，怎么总是第一反应先思考自己做得不够好？ 杜诀：“你做得很好，但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现在缺的是朋友。你也不想让我生活在只有你的世界里吧？” 女鬼一脸还可以这样的表情看着她。 “……”杜诀懂了，女鬼还真想让她生活在一个只有她们的世界，女鬼真变态。 女鬼：“陈静不是你朋友吗？” 杜诀：“我说的就是陈静，之后我和她来往，你不准吃醋。” 女鬼摇头不同意。 杜诀莫名看懂了女鬼的意思，换了个说法，说：“你可以吃醋，但不准生气。” 女鬼这才同意了。 谈妥了，但杜诀还是感觉有些可惜，因为她和陈静注定只能是普通的朋友，因为她不可能和陈静说她家里有个鬼，说她还和那个鬼谈了恋爱。 如果朋友不是女鬼的马甲，她原本是可以和朋友吐槽这些的。 女鬼碰了碰她。 杜诀：“我想我朋友了。” 女鬼：“我可以随时上线，依旧当你的朋友，你有烦恼就和我说。” “……我才不要和你继续玩角色扮演游戏。”杜诀觉得女鬼真贪心，又想当她恋人，还想当她朋友，但她不想活在由女鬼编织的虚假世界里。 杜诀：“我需要真正的朋友。” 女鬼：“你可以去交真正的朋友，我从来没阻止过你交朋友，你高中大学时期都是有过朋友的，是你主动和她们断联的。” 杜诀：“……”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不仅如此，她还收到过同学的斥责信。 同学怪她无情，居然毕业就绝交，但她当时真的不想费心思在任何社交上，社交让她疲于应对，她宁愿一个人，但现在她又需要朋友，真矛盾。 “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杜诀光是想到需要花心思，去和陌生人建立新的朋友关系，就感到头疼。 她现在有陈静当朋友，已经很够了。 说服了自己，杜诀不再想那么多。 买了菜，杜诀又顺路去买了张彩票，这次她没让女鬼帮忙作弊，全靠自己抽，结果一分钱没中，白花30块钱的彩票钱。 果然全靠运气的话，她运气就是差，不过这样的未知才刺激。 回到家里，杜诀去处理菜，她准备做个手撕鸡，步骤也很简单，只需要搞好料汁和把鸡肉蒸熟就行。 女鬼在玩手机。 杜诀真羡慕她，无论怎么躺，都不会颈椎疼，而她经常坐了一天就腰痛颈椎痛。 女鬼正在和一个客户掰扯，对方怀疑她是ai，因为打字太快，技术还好，就算不是ai，也可能是开挂，想让女鬼发语音自证，不然就要赖账。 女鬼正思考怎么收拾这个客户，厨房传来杜诀的声音：“你快过来，别浪费了。” 女鬼立刻飘过去。 杜诀把手指塞她嘴里。 第45章 女鬼怔住，是鲜血的味道，她安静地吮吸着，松开，杜诀手指上伤口已经止了血。 女鬼唇色又变红了。 杜诀满意地看着女鬼唇瓣，还是红唇好看一些，有气色。 女鬼看了一眼砧板上的黄瓜。 女鬼：“你是故意的？”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是黄瓜太容易滚了。”杜诀把手指伸到女鬼面前，让女鬼给她包扎。 女鬼照做。 杜诀又感叹道：“怎么办，手指受伤了，今天没法码字了。” 女鬼：“我帮你敲。” 杜诀：“好。” 之后几天杜诀动不动就受伤了，每次受伤都让女鬼来吸她血。 女鬼照样吸食，吸完帮她包扎伤口，但杜诀需要用到刀子时，女鬼都在旁边盯着。 杜诀：“……” “我就是好奇你多喝点我的血会怎么样，但我又怕痛，所以才这么搞的。”杜诀凑近掐了掐女鬼的脸颊，“不是说喝多了血会变成人吗，怎么除了嘴唇红之外，一点改善都没有？你脸色还是那么不好。” 脸色不好是和之前的女鬼比的，和正常人比的话，就是女鬼变得更加黑白分明了。 女鬼：“这点血不管用，要很多很多血。” 杜诀：“哦，那算了。” 杜诀歇了心思，由于每次都是以做饭的名义受伤，所以都是左手受伤，基本不会影响生活，但洗澡时女鬼还是要和她一起。 杜诀自己作的自己承受，接受了洗澡时女鬼帮忙的设定。 手上的伤很快就结痂了，因为她怕痛，每次都是故意假装是意外切伤，但是越假装就越有防备，所以伤口基本上都很小。 女鬼重新“回来”之后，杜诀的生活和以前相比，没有什么改变，最大的改变就是她穿外套了，因为天气变凉了许多。 当她们又一次出去散步时，遇到陈静，小狗又朝女鬼汪汪叫。 杜诀无奈地勾勾手指，女鬼无辜地看着她，随后原地消失了。 狗不叫了，开始围着杜诀好奇地转圈圈。 陈静松了一口气，自从她怀疑电梯里不干净后，每次乘坐电梯时都疑神疑鬼的。 “你心情不错呀。”陈静打趣道，“好久没看到你了。” 杜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天都在家里，我和女朋友和好了。” “恭喜恭喜。”陈静再次庆幸当初没信杜诀的鬼话，没和杜诀在感情上有所纠缠。 陈静挑挑眉：“你现在是要去找她吗？” 杜诀：“对，我们约了一起散步。” 陈静：“你女朋友也住在这附近？” “对啊。”杜诀只得按照这个谎圆下去，她女朋友正在她的口袋里呢。女鬼明明可以飘到其他任何地方的，但女鬼就是喜欢直接藏在她身上。 陈静：“那真不错，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约饭，我也很好奇你女朋友长什么样。” 杜诀：“会有机会的。” 然后杜诀就和陈静分开了，才一分开，陈静发现她家百万又对着杜诀叫唤了。 她有些无奈：“百万，你怎么老是乱叫呢。” 小狗委屈地呜呜，再次朝着杜诀的背影小声地汪汪叫唤。 陈静抬眼看去，也觉得杜诀有些怪，似乎在和旁边的人说话，但她旁边又没人。 陈静再定睛一看，又觉得看错了，杜诀正低头在看手机呢，根本就没有和人说话。 * “等我把小说完结了，咱们就去旅游吧，去露营去吃美食去拍很多好看的照片。”杜诀向往道。 女鬼点点头。 杜诀：“我还要健身，要练出腹肌马甲线。” 女鬼笑了笑。 杜诀：“你倒是说句话呀，别光是笑。” 女鬼凑过来亲她。 杜诀消停了，亲完立刻看向四周，幸好没人看见，幸好只是一个轻轻的吻，不会被人看见她对着空气撅嘴的奇怪现象。 “还在外面呢。”杜诀让女鬼注意一些。 一人一鬼来到体育公园，杜诀找了块安静无人的草地，和女鬼一起躺在草地上。 如果身旁没有女鬼，她是完全不敢往这种幽暗无人的地方凑的。 但有女鬼，就什么样不用怕，不怕有人干坏事，更不怕这里有鬼。 “公园的灯光真暗，再亮一点就好了。”杜诀看着天空，闻着草叶的清香，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湖边高楼大厦的倒影，听着虫鸣，突然觉得这样很幸福。 女鬼靠过来，握住她的手。 杜诀也握住女鬼的手，她闭上眼睛，听着风声，闻着草香，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太妙了。 灌木丛里的小路上突然有了对话声，是一男一女在说话。 杜诀捏了捏女鬼手指，女鬼也捏捏她，然后她们依旧躺在草丛里。 “这边没人。” “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要不回家吧。” “反正这里黑漆漆的，又没人，宝贝，难道你不想试试？” 杜诀：“……” 等那边开始进入正题，跟现场看片似的，杜诀听着那明显装出来的高昂声音，觉得辣耳朵，她突然从草地上冒出来。 “啊！有…有人。” 那两人被吓跑了。 一边跑一边拉裤子。 杜诀哈哈大笑，果然人做了坏事之后就会很开心，女鬼无奈地看着她，杜诀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生，坚决不承认刚刚恶作剧的人是自己。 她说：“回家，今天的运动量完成。” 回家路上，看到有卖水果的水果店，杜诀 买了三斤荔枝，虽然不应季，但是看起来很新鲜，就是要吃不应季的水果才香。 回到家，杜诀剥荔枝，女鬼看起来挺喜欢荔枝的，可惜吃不到，只是眼巴巴地看着。 杜诀灵机一动，慢吞吞地含住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看到女鬼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她朝女鬼勾勾手指。 女鬼飘过来。 杜诀在女鬼唇角轻轻亲了一下，之后再吃再亲，吃一颗就亲一下，女鬼都无语了。 当杜诀又一次要亲女鬼时，女鬼阻止了。 女鬼：“先攒着。” 杜诀拢共吃了五颗就不吃了，怕上火，但当晚在床上女鬼可不止亲了她五下。 “呜呜我再也不作死了。”杜诀已经熟练地学会如何哭着求饶了。 第52章 “你去世时应该还没我大吧？鬼妹妹。” 第五十二章 “完结撒花！” 杜诀在键盘上敲出这行字,算是与这本小说的正式告别，也是与那段时间的告别。* “我会永远记得写这本书时的心情的。”杜诀心情复杂。 这本书写了近半年，一百二十万字,期间心情大起大落，好几次都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发绿贴召唤来女鬼时的恐慌，和女鬼一起生活时的虚以委蛇，三番两次要送女鬼走的决心,终于送走女鬼后的失落,女鬼回来时的惊喜…… 其中种种,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五味杂陈,女鬼的存在像是颜料，让她平淡单调的生活变得一下子丰富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她都会和女鬼结伴。 如果是之前,想到女鬼可能会缠自己一辈子,杜诀准得天天做噩梦。而现在，想到女鬼能陪伴自己一辈子，她心里却觉得很踏实，因为她有一个不会离开的恋人。 不过有件事得先问问。 “你一直和我呆在一起,真的不会有副作用吗？” 杜诀盯着女鬼那和之前比起来过分苍白的脸和漆黑的瞳仁,怎么看起来都感觉女鬼变弱了许多,虽然女鬼说那是因为她送走了女鬼的一半。 但她还是觉得有问题。 女鬼：“有。” 杜诀就知道人鬼殊途不是简单说说而已,她说：“在我身上，还是在你身上？” 女鬼：“都有，你身体一直无法达到真正的健康状态,因为我总是在吃你。而我无法适应这个世界。” 杜诀心里莫名一慌,害怕女鬼会离开。 她知道，女鬼每次和这个世界的接触都是需要耗费能量的,也就是女鬼和她接触得越多，消耗越大，女鬼最强的时候大概就是呆在墙里的时候。 “那你闲着没事时，就去墙里呆着吧。”杜诀把女鬼往墙里推。 女鬼不动如山。 女鬼：“放心吧，我的恢复速度很快的，只要你身体好好的，让我定期吃饱‘饭’，我就不会有事的。” 杜诀：“真的？” 女鬼：“嗯。” “我信你个鬼，你到底还想不想和我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的？想的话就说实话。”杜诀满脸严肃道。 女鬼讶异地盯着她。 杜诀也凶巴巴地盯着女鬼，女鬼妥协了。 女鬼：“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迟早会变弱的，除非我不和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接触，包括你。” 默默守着杜诀的那十年，她和杜诀的一切接触都是通过网络。 第46章 “怪不得。”杜诀喃喃道，她就觉得这些天女鬼看起来丝毫没变好，居然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太缠着女鬼了？ 杜诀：“变成人是不是就好了？” 女鬼：“变成人需要很多很多血。” “没事，我血多。”虽是这么说，但杜诀在犹豫，她觉得世上没有比她更惜命的人了，也可以说是胆小。 女鬼看出她的犹豫。 女鬼：“你小说完结了，我们不是要去旅游吗？去哪里玩？不用担心我，我很强的，再陪你十年不是问题。” “谁担心你了？你想得真美，陪我度过最好的年华，就丢下我不管？”杜诀怼道。 女鬼看着她。 杜诀却不敢和女鬼对视，她强行忘记这个话题，说：“对，去旅游，要去哪玩？” 杜诀和女鬼商量去哪里旅游，选择什么交通工具，在网上看了一堆攻略，看得头晕。 觉得哪哪都好玩，又觉得哪哪都有坑，她们最后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去了就知道到底值不值得了。 杜诀：“……” 她问：“你想去哪里玩？” 女鬼：“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杜诀：“我想去看风景，想吃美食，我想慢悠悠地旅游，早上睡到自然起的那种，不要特种兵旅游。” 女鬼：“嗯，可以。” 杜诀在女鬼的帮助下，制定了一条比较合理的旅游路线。 “出发。” 杜诀和女鬼坐高铁出门，自由职业的好处就是，想旅游时挑个自己得空的日子就可以出发了，不用专门等节假日，也不用和游客人挤人。 杜诀和女鬼照例一起看电影，度过这段无聊的时间，依旧是外语片，每次和女鬼看时，杜诀都是原速观看，其实她平时看剧也是原速观看，除非是重刷，才会开倍速。 杜诀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对呀，按理说，你一直跟着我，从高中到大学，那你的英语应该是有点点基础的，你怎么连开倍速看电影都不行。” 女鬼：“我讨厌洋文。” “哈哈哈。”杜诀换了部经典国产电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实在是剧情太熟悉了。 到酒店之后，杜诀先让女鬼检查这个酒店是否正规，比如是否有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她先去泡个澡，然后叫了外卖，吃完饭，躺床上玩手机，玩着玩着就觉得无聊。 “我们出去逛逛。” 杜诀和女鬼一起出门逛夜市，一边逛一边和女鬼吐槽。 “这里好商业化呀，感觉每个城市都有这么一个夜市，而且卖的东西都差不多，一点特色都没有。” 女鬼点点头，突然拉住杜诀往旁边闪。 杜诀：“怎么了？” 女鬼：“有人拍你。” “谁？”杜诀还以为是偷拍，扭头一看发现是有个美食博主在拍这条夜市，她有点烦这种莫名其妙就被人拍到网上的行为。 女鬼：“我把有你的画面删了。” “干得漂亮。”杜诀听到直播的那边说是设备出了问题，这才放心地和女鬼离开了。 杜诀买了一些当地特产，可惜不好吃，幸好她们这次来这里不是为了美食的，而是为了领略自然风光。 杜诀现在觉得真正的美景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其余的都是可复制的，没什么可以逛的。 好在第二天的景区旅游很满意，杜诀拍了不少和女鬼的合照。 杜诀制定的旅游计划很轻松，一天逛一个景点，早上睡到自然起，起来去酒店吃早餐，然后选一个景点出发，逛完景点，找一家特色餐厅吃当地美食，回酒店休息。 可惜一个城市往往只有那么一两个让人过目不忘的景点，其余的仿佛都是充数的。 用半个月的时间辗转了四个城市，这次的旅游终于告一段落。 这还是杜诀第一次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 杜诀：“玩得开心吗？” 她们这些天去游湖，爬山，露营，逛博物馆，过得很充实，手机里攒了一大堆照片。 女鬼：“开心。” 杜诀：“我也很开心，我给你拍了好几张很绝的照片。” 她们到西湖时，运气不好，天空黑沉沉的，一个劲地刮大风，刮得湖面水浪翻滚，但是不影响杜诀拍摄。 她拍的是女鬼飘在湖面的照片，波涛汹涌的湖面和一脸淡定的女鬼，一动一静，有种在拍电影的感觉。 杜诀觉得那是她拍得最好看的一张照片，不过好几次都害怕女鬼会被风浪卷走。 女鬼：“嗯，我也给你拍了很多照片。” “给我看看。”杜诀接过女鬼手机。 女鬼的拍摄技术比她好，而且视角堪比无人机，不，比无人机还灵活，拍出来的风景照片往往宏伟大气，拍的人物照片就更加灵动了。 杜诀：“你这样显得我拍的你很呆。” 女鬼：“我拍的自己也很呆。” “……”杜诀也很想吐槽，女鬼自拍时总是很呆，明明给她拍照时，总能找到很好的角度，结果自拍时，就整个鬼都木木的。 杜诀：“幸好咱俩的合照拍得还不错。” 一人一鬼躺在酒店大床上挑挑选选，挑了半天，才选出九张发了个九宫格，因为觉得哪一张都好看。 “可惜不能把你发上去。”杜诀以前看到有人在朋友圈秀恩爱时，觉得好幼稚。而现在她超级想秀一下女鬼的存在，想对全世界宣布：我谈恋爱了，我女朋友超级好看。 女鬼：“可以的。” 杜诀一拍脑门，对啊，调个滤镜就好了，比如直接调成高级点的黑白色调。她们拍的合照那么多，随便一张都能出柜。 女鬼：“你不怕吗？” 杜诀：“怕什么？我已经无所顾忌了，出柜而已，除了我的家人，其他人的想法我根本不在乎。” 女鬼轻轻抱住她。 杜诀没让女鬼抱很久，她选了一张她和女鬼脸贴脸的亲密照片，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俩是一对的那种，一通调色后发出去，配文是：女朋友。 这一发直接炸起千层浪，杜诀刚刚发的九宫格里，也有她的照片，但大家都只是点赞，没什么人评论，结果这张她和女鬼合照一出，直接炸出一堆评论。 “？？？” “你这是出柜了？” “你女朋友？上学时，我就知道你不直，果然猜对了。” “哇，好漂亮。” “恭喜恭喜。” …… 杜诀发现她并不是很在乎这些人的看法，因为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什么交集了，都是一些同学、老师和曾经工作时的同事。 不过还是有种暗暗的爽感，那种爽感大概来源于她在分享快乐。作为总在围观别人快乐的旁观者，今天她终于在分享自己的快乐了。 她期待别人羡慕她。 就像她当初羡慕她们一样，但是…… “她们真的会羡慕我吗？”杜诀发现自己关注的东西太奇怪了，发朋友圈前，她压根不在乎列表里的朋友对她的想法。她巴不得这些朋友忘记她，别给她发婚礼请柬或者找她借钱。 女鬼：“会的，她们羡慕你居然有大把的时间去旅游，还十分惊讶你会出柜，在小群里分享这事，震惊你居然喜欢女人，说怪不得你以前总是中性打扮，夸你变漂亮了，还有，夸你的女朋友很漂亮。” “……你是不是又顺着网线去看了？这样侵犯人家的隐私很不好的。”杜诀提醒道。 女鬼：“爬网线就像呼吸一样简单，我没看别的东西，只看和你有关的。” 杜诀：“……” 她再次庆幸自己是个好人，不干违法犯纪的事，不然女鬼真的是个上好的工具。 女鬼：“有人骂你。” “？？？谁啊？”杜诀自认她最出风头的时候就是她家里出事的时候，之后的日子里她的存在感都很低，她应该没得罪过人。 女鬼：“一个叫张湫的，说早就看出你喜欢女人了，说你好恶心，死变态。” “……神经病啊，我和她一点都不熟，又没喜欢过她，她管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杜诀让女鬼别看了。 她怕女鬼因为有人骂她就搞事，虽说女鬼的基本三观还是在的，但是三观非常的灵活。 女鬼：“嗯。” 杜诀还是很开心的，她收到了不少私聊，有些人再次震惊于她居然喜欢女人，然后问她现在在哪高就之类的，杜诀记得这几个人都是曾经上学时关系比较好的同学。 她胡乱回复了。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可惜回完消息之后，发现她们还是渐行渐远了。 不经过维护经营的关系，无论之前是亲人同学还是朋友，现在都跟陌生人差不多。 和她最熟的就是陈静了，陈静直接发消息问她：“你这条朋友圈有没有分组？” 杜诀：“没有啊，所有人都能看见。” 第47章 陈静：“啧，你胆子真大，我出柜时都只敢仅朋友可见，根本不敢让我亲人知道。” 杜诀心说因为她已经没有在乎的亲人了。 分享快乐是会加倍的，杜诀给陈静发了不少她这段时间拍的照片。 陈静：“怎么拍得这么好看？比网上刷到的还好看。等我攒够钱，等我找到女朋友，我要辞职，要这样去旅游。” 杜诀：“哈哈等你。” 女鬼在旁边看着她。 杜诀：“吃醋了？” 女鬼：“嗯，你和她聊得很开心。” 杜诀：“你猜她刚刚又给我发了什么？” 女鬼：“？” 杜诀：“她说你真好看，说我们绝配。” 女鬼：“……” 杜诀：“我也觉得我女朋友最好看。” 女鬼开心了。 杜诀：“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得给自己取个名字。” 女鬼摇头。 杜诀：“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女鬼：“为什么会不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杜诀：“难不成你要让我叫你姐姐？叫你老婆？叫你宝贝？” 女鬼：“嗯，都可以，我都喜欢。” 杜诀：“……你去世时，应该还没我现在大吧？鬼妹妹。” 女鬼：“我死的时候19岁，但我死后活的时间比你长很多很多，我是你姐姐。” 杜诀：“那不算。” 女鬼：“算的，你以前还天天叫我学姐。” 杜诀：“……” 她说：“你想叫个什么名字？” 女鬼：“没想过。” 杜诀：“那你倒是快想呀，以后变成人总不能直接叫女鬼吧？” 女鬼：“那就叫吕诡？” 杜诀：“……你简直是个天才，重新想。” 第53章 那种情况下，她居然还活着。 第五十三章 最终女鬼决定叫萧饮,姓氏源于她做任务时的代号“枭”，名字则来源于一啄一饮的“饮”字。 杜诀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既有古风韵味,又适合现代人。 可惜她还是不太习惯直接叫女鬼新名字，她和女鬼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决定先不喊女鬼名字。 正常情况下她不是非要喊女鬼名字的，就算她只喊喂,女鬼也知道她在喊她。 杜诀：“挺好听的。” 女鬼：“嗯,我喜欢。” 一人一鬼草草解决了名字大事,今晚是杜诀和女鬼在酒店度过的最后一晚,明天就要回家了，她买了明天十二点的机票。 杜诀不喜欢坐飞机，因为要提前去机场候机,下机后还得去大转盘那里等行李,而且机场离市区还远。 但女鬼没有坐过飞机，杜诀想让她体验一下坐飞机的感觉，特地买了个靠窗的位置。 第二天起来收拾行李吃过早餐，住的酒店有送机服务,杜诀正式告别了这座城市。 之后安检候机登机一条龙,直到飞机升空,看到了如同棉花一样的云海…… 等飞机安全降落。 杜诀：“感觉怎么样？” 女鬼：“很好玩。” 杜诀故意道：“你以前没飘过这么高的高空？” 女鬼：“我只是一只普通的没有舌头的鬼,只会飘，不会飞。” 杜诀：“……” 女鬼真记仇，还惦记着她说她没舌头的事。 从机场回家坐地铁需要一个多小时,杜诀选择了打车,因为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躺床上休息。 杜诀打的是网约车，她和女鬼坐在后座,前排司机手机支架上放着两个手机，一个在语音导航，一个在和人打电话。 开着扬声器，杜诀都能听到聊天内容，似乎是和老朋友约了要去喝酒，又谈起拉人时遇到的奇葩。 她一开始觉得没什么，只要司机好好开车就行，但过了一会，司机竟然一边电话聊天一边打字回复群消息，单手开车。 一心三用。 杜诀都怀疑他到底看路没，心里惴惴的。 “师傅，麻烦你开车专心点。”她提醒道。 司机：“没事没事，这条路我都走熟了，闭着眼睛都能开回去，不用怕。” 杜诀：“……” 你不怕我怕啊。 然而司机又继续和人聊天去了，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就在前面广场停吧，我在那里下车。”杜诀不想坐这辆车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再坐下去会出事。 “不是到xx小区吗？从这里过去还有十多公里呢。”司机终于不聊电话，肯认真开车了。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处理，就在前面下车。”杜诀态度坚决，也不在乎找的借口是否蹩脚了。 “行吧，那你在平台上修改一下目的地，不然我这边要扣钱的。”司机见说不动杜诀，语气变得不客气起来。 他对着手机那端迁怒似的骂了一声晦气，又和电话里的人骂骂咧咧地吐槽起来。 他以为用方言骂，杜诀就听不懂，但杜诀全都听懂了。 大意是嫌她麻烦，吐槽中夹杂着几句用来充当语气词的脏话。 杜诀当没听见，低头修改目的地。 突然司机惊呼一声，杜诀抬起头来，只看到一片巨大的阴影压过车窗，接着就是刺耳的撞击声和尖锐的耳鸣声，然后她的脑袋像被棉花堵住一样，什么声音都听不清楚，只能感受到阵阵耳鸣。 “嗡——”一圈又一圈奇怪的回音占据大脑，让人无法思考。 汽车仿佛成了个一捏就瘪的易拉罐，刚刚还富余的车内空间消失不见，杜诀感觉身体被挤压在一个狭小逼仄的空间内。 她身体皱缩成一团，四面八方的挤压感让她瞬间窒息，她甚至来不及去看女鬼，就整个失去了意识。 …… 杜诀再醒来时，是在医院病床上，昏迷前的逼仄感和挤压感再次袭来，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团成一团。 她如同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剧烈咳嗽起来，咳嗽产生的共振，震得她胸口痛。 “呼——”杜诀喘着粗气，看着天花板。 脑海里开始浮现昏迷前的画面，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一辆大货车把她们乘坐的出租车撞向路边的建筑物上，车身剧烈变形，而她居然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杜诀用力捶脑门。 对了，女鬼呢？ 肯定是女鬼救了她，不然她早就死了。 “别乱动，你头上还有伤。”手腕被抓住，杜诀这才意识到病床边还有人，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杜诀只得歇住喊女鬼出来的心思，问医生：“我怎么了？” “你出车祸了，运气很好，身上都是些碰撞伤，没有伤到内脏，不过脑袋被撞得比较严重，轻微脑震荡。”医生语气很平静，但心里已经波涛汹涌，她们整个科室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切简直就像一个奇迹，那么严重的车祸，仿佛再严重点连人都能挤压成肉饼，前排司机直接当场死亡，而后排的乘客居然只是受了些碰撞伤，连内伤都没有。 杜诀：“车上其他人呢？” 医生：“司机当场死亡。” 一股寒意自后背冒出来，杜诀一阵后怕。 她知道，如果没有女鬼，她肯定也会死的，所以女鬼呢？女鬼去哪了？女鬼不可能丢下她不管的。 她左顾右盼，在病房里搜寻女鬼的踪影，可能是脑袋摆动幅度过大，一股反胃感涌上胸口，头晕晕的，眼前整个空间都开始旋转、扭曲起来。 “别激动，你头部才受过撞击，现在不能乱动，好好躺着。”医生出言制止道。 杜诀没找到女鬼，只得躺下来，然后发现肚子上有伤，一碰就痛，她和医生说了。 “放心吧，只是被手机磕到的，已经检查过了，都是些淤伤，你先好好休息。” 对啊，手机，她现在在医院里，女鬼不方便直接出来找她，肯定给她发消息了。 杜诀：“我手机呢？” 医生：“在物品保管中心，你先休息，我之后让人拿给你。” “嗯。”杜诀一整个心神不宁，休息一会，又配合着做检查，期间女鬼一直没出现。 “请问，能不能现在就把手机给我，我想联系我的家人。” 杜诀后悔没戴手表，不然可以直接看手表，女鬼肯定会给她发消息的，而不是留她一个人在医院。 拿到手机后，杜诀迫不及待地解锁，然而什么都没有，女鬼居然没有给她留消息。 杜诀满脸不可置信，还以为自己没联网，又问了陪床医生医院的无线密码，依旧没刷新出任何新消息，反而是朋友圈收到不少新的点赞和评论。 杜诀莫名一慌。 女鬼不可能不给她留消息的，难道女鬼出事了？可是女鬼不是连雷劈都不怕的吗，这次只是车祸而已…… 第48章 但是被雷劈时女鬼处于全盛状态，而现在的女鬼本来就虚弱。 这次车祸难道很严重吗？杜诀在车变形瞬间就晕过去了，没有直观的感受，她立刻点开社交软件。 #a市发生车祸一死两伤#的词条还挂在热搜第一，点进去，就能看到监控下，车祸发生的瞬间。 杜诀坐的出租车是被一辆装满货物的大货车从侧面撞上的，整个出租车被横着撞向一旁的护栏，但是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撞上路边的建筑物。 在大货车的撞击下，出租车车身直接瘪了，看起来像是一摊破烂，惨不忍睹，不像是有活口的样子。 但她居然活着，连网友们看到通报上说这次事故造成一死两伤，也全都不相信。 “这样还能活着？这怎么活？车都扁了，驾驶位的司机估计都没有正常形状了，结果你告诉我，后排的乘客还能活着？” “对啊，会不会是搞错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幸存者的样子。” “正常情况下，人都被撞成饼了吧？” “但看通报就是还活着，说是乘客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其实活着也分好多种，可能是普通残疾，也可能是直接植物人的那种活着。” “无论是哪种活着，这都是奇迹啊，那么瘪的车居然还藏着一个活人，不科学。” “看了警方通报，估计是大货车全责，因为司机疲劳驾驶了，直接斜着冲过来的。” “不见得，看监控，出租车司机一路上都在低头看手机，所以才会没反应过来。” “后排乘客运气真好，这种情况下都能活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还是好奇怪，居然没死，没有希望乘客死的意思，只是感觉很不科学。按理说这么强烈的撞击，车会直接燃起来的，但是车没爆燃，而人也没事，就很离谱。” “等一个官方解释。” 杜诀一遍遍看那个车祸发生瞬间的视频，越看越陌生。 她看着那几乎算是残骸的车祸现场，闭上眼睛，想再回忆一下车祸前的事，却只记得她一抬头事故就发生了，根本由不得她作出任何反应。 这种情况下，除了女鬼，没人能保住她。 所以女鬼呢？杜诀呼吸又急促起来，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女鬼可能是在忙其他事。 杜诀强行按住心里的恐慌，给女鬼发了一些消息，医院那边催她尽快联系家人，她只能再次麻烦陈静了。 第54章 她双腿湿面条似的，软趴趴的，站不稳。 第五十四章 陈静在游戏公司上班,天天泡在网上，第一时间就刷到了车祸的新闻，还感慨车祸地点离自己上班的地方很近,她压根没想到杜诀会和那个车祸有关系。 接到杜诀的电话，得知杜诀竟然就是那个乘客时，她直接愣住了，有种次元壁被打破的荒谬感。 下班后,陈静直接来到医院,就看到杜诀魂不守舍的,她想起杜诀是和女朋友一起去旅游的,昨天还在朋友圈秀恩爱出柜呢。 见杜诀这样的表情，陈静还以为她女朋友出事了，差点说节哀顺变了,随即又想起新闻报道里说出租车上只载了一个乘客。 陈静一时之间,满头问号，先关心了杜诀的身体，又惊讶于她伤势看起来不严重。 陈静：“你女朋友……” 杜诀：“她不在那辆车上，她肯定还好好的。” “那就好。”陈静奇怪道,因为杜诀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没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就好像她女朋友出事了一样。 陈静都怀疑新闻报道是不是弄错了,毕竟小情侣一起出去旅游，回家时不可能分开打车的，难道是吵架了？或者直接撞成渣渣了？那警方也能检查出来,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抱歉,麻烦你了。”杜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医生说她伤势不严重，但那是站在医生的角度看来,事实上杜诀浑身难受，脑袋胀胀的，动不动就晕想吐，身上一碰就痛。 但和已经遇难的出租车司机和重伤在icu抢救的大货车司机比起来，她相当幸运了。 “说什么呢，咱们是朋友，你先好好休息，我去问问医生你这边的情况。”陈静现在满脑子疑惑。 杜诀女朋友如果安全无事，肯定会来陪着杜诀的，但看杜诀那失神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安全无事的。 但如果出事……可新闻报道里就是只有一个乘客，总之，整件事都奇奇怪怪的。 想不通。 陈静去找了杜诀的主治医生。 她上网刷新闻时，看到通报说后排乘客只受伤，没有生命危险时，想法和网友们一样，觉得那肯定受了重伤，只是没死而已。 然而她问了医生之后才发现，杜诀居然真的没有多大问题，身上多处磕碰伤，最严重的是脑袋被撞击了，有轻微脑震荡。 “会不会还有别的暗伤没检查出来？”陈静刷视频时，经常看到说如果车祸后，人看起来没事，还能蹦蹦跳的，那就要注意了，因为那个人极有可能伤到内脏了。 医生：“已经做过检查了。” 事实上，医院和警方也很震惊，现代社会车祸见多了，严重的甚至直接尸骨无存。 但这么严重的车祸搭配这么轻的伤情（特指乘客），简直是闻所未闻，非常不合常理。 经过专家对出租车残骸内部空间的勘察，发现杜诀只是受了皮外伤，在理论上是有可能发生的，但这种概率非常低，比中了彩票的概率还低。 最终只能把一切归于杜诀的运气好，好到那辆车受了剧烈撞击之后，油箱都爆了，但是没有自燃。 就连护栏里的钢筋穿车而过时，都绕着杜诀身体，刚好从她背后绕过。而且那车明明被货车撞瘪了，但恰好留出一个能够容纳她身体的狭小空间…… 一切就是那么巧。 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操纵一切，在守护着杜诀的生命安全。 “她运气太好了。”科室的医生都在感慨杜诀运气好，简直就是天命之子。 警方却知道的更多，杜诀就是十年前那个凶案的唯一幸存者。 这到底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谁也说不清楚，最终只能把一切解释为是她的家人在保佑她。 毕竟这个世上有的事就是玄之又玄，解释不清楚的。 警方再次出了通报：货车司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杜诀是直接没有生命危险，事故详细原因还在调查中。 期间有媒体想要采访杜诀，统统被她拒绝了，她现在很烦。 她还是联系不上女鬼。 出车祸已经三天了，所有人都觉得她运气好，遇到她都要夸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她知道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女鬼的功劳。 那么苛刻的条件下，她能活着，女鬼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但女鬼不见了，难道女鬼又故意躲她了？女鬼没理由这么做。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杜诀脑海里萦绕不散，她不敢想，但是又不得不面对。 女鬼是不是死了？ 女鬼会死吗？杜诀想起女鬼好几次和她说：我差点死了。 她那时觉得女鬼怎么可能死，明明都死过一次了，而且女鬼那么厉害，跟有超能力似的，连雷都劈不死。 现在她联系不上女鬼了，满脑子都是女鬼肯定出事了，而她能做的只有源源不断地给女鬼账号发消息。 陈静过来时就看到杜诀脸色苍白，满眼仓惶，一整个焦虑不安，仿佛发生了什么无法接受的事似的。 陈静：“怎么了？” 杜诀：“我没事。” 陈静张了张嘴，她知道杜诀身上有秘密，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杜诀的家里没有一个人来，所谓的女朋友也没出现过，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要不是相信杜诀人品，她都要怀疑杜诀根本没有女朋友了。 陈静：“是你女朋友出事了吗？” “她肯定没事的。”杜诀应激反应似的，立刻否认道，又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对不起，我有些事不能告诉你。” “我理解。”陈静虽然好奇但是没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猜测可能是因为杜诀女朋友的身份特殊，“你先好好养好身体吧，她肯定也希望你好好的。” “嗯，我要出院，我要回家。”杜诀在这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仿佛有什么切断了她和女鬼的联系。 她迫切地想要回家，兴许回家就能联系到女鬼了。 陈静：“不行，至少要等明天才行，得等所有检查结果出来。” 医院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又给杜诀做了一次深度检查，毕竟太匪夷所思了，医院领导都怀疑是不是设备出问题了。 “嗯。”杜诀现在十分焦虑、恐慌和后悔。 女鬼的消失让她束手无策，她开始无限懊悔，开始疯狂假设。 如果她们不去旅游就好了，如果她们不坐飞机就好了，如果她当时不要提出提前下车就好了。 第49章 说不定出租车司机按照原本的节奏来，就能躲过那辆斜着冲过来的大货车，说不定司机就不会死了…… 杜诀抱着脑袋。 仿佛一切都成了自己的错，这种感觉她曾经有过。 十年前家里出事时，她就多次幻想过，如果她当时也在家里，会不会能多一份力量？兴许她们能反杀成功，兴许她爸妈和妹妹就不会死。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时只是个初中生。 人在作出假设时总是把一切往好了想。 她知道不该美化没走过的路，但是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能弄出无限个重来的可能。 晚上时，手机突然震动一下，有一条新消息。 “别担心，我没事。” 杜诀瞪大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再三确认那是女鬼的消息。 她呼吸急促起来，咬住下唇，死死地盯着那行字，眼睛里很快蓄满了泪水，委屈几乎快要把她淹没。 “你没事，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都不回，我以为你以为你……”杜诀发现她根本不敢说出来。 女鬼：“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真的没事，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杜诀：“你这次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女鬼：“嗯，还好。” 出车祸时，如果车上只有她自己，即使是车炸了，她也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就去墙里休息一段时间。 但她要保护杜诀，那就什么都要考虑，她不能让杜诀受伤，还不能让人看出端倪，那样杜诀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她几乎耗尽了所有能量，一*度以为自己要魂飞魄散了。 杜诀：“我想见你。” 女鬼：“你明天出院，我在家里等你。” “好。”杜诀终于安心了。 太好了，女鬼还“活”着。 随即心又揪起来，她知道女鬼这次肯定伤得很严重，不然不会晾着她在医院不管的。 第二天，检查结果再次出炉，包括院长在内的专家都看过，确认杜诀只是受了皮外伤，最需要好好将养的是脑袋，就让她出院了。 陈静发现杜诀就跟重新活过来一样，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恹恹的，好像时刻都在担忧着什么。 “太好了，你身体没事。”陈静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是不敢相信杜诀真的没事的。 “谢谢你，这几天耽搁你工作了吧。”杜诀觉得十分对不起陈静，陈静这些天帮她带饭带换洗衣服，而她当时满心满眼都是女鬼的安危，都没好好感谢陈静。 陈静：“没有，我打算辞职了。” 杜诀：“这么突然？” “打算换个公司，已经找好下家了，本来想着辞职后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或者出去旅游的，但……”陈静停住了话头。 “原来如此。”杜诀觉得自己短期内都不会出去旅游了，甚至都不敢坐车了。 陈静把杜诀送到家，杜诀一回到家，眼睛就开始四处搜寻。 陈静感觉她奇奇怪怪的，好像在找人似的，但是找人需要连天花板也看吗？ 陈静还是没有多问，让杜诀好好照顾自己，就先离开了。 不然她感觉自己像个电灯泡，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她当时就是那么就觉得的。 陈静离开后，杜诀连忙问：“喂，你鬼呢？” 她声音焦急，不亲眼看到女鬼状态，她根本不放心，毕竟女鬼从来没有这么弱过。 女鬼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身体若隐若现的，随时都要散了似的，整张鬼脸看起来更加白了。 杜诀早就发现了，女鬼越虚弱就越白，此刻的女鬼脸色就像是纸扎店里的纸人一样，杜诀生怕她会在自己眼前散掉。 “你怎么这么弱。”杜诀说完，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哽咽。 她伸出手想要抱抱女鬼，又怕女鬼和自己接触需要消耗能量，会变得更弱。 杜诀只是盯着女鬼，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她那么怕女鬼离开。 女鬼却没在意那么多，直接抱住杜诀。 杜诀靠在女鬼冰凉熟悉的怀抱里，吸了吸鼻子，终于彻底安心了，她还看得见女鬼，也摸得着女鬼。 “你真没事？你看起来好虚。”杜诀推开女鬼，仔细端详她的面容。 女鬼任由她端详，示意她看手机。 女鬼：“你要送我走的话，现在是最佳时机，现在送我走，我肯定再也回不来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谁要送你走了？我都说了我不会送你走的，你居然不相信我。”杜诀生气道。 生气于女鬼居然质疑她对她的感情，她明明那么担心女鬼。 女鬼轻轻笑了笑，似乎很开心，又围着杜诀检查了一圈。 杜诀凶完女鬼，又看她现在惨兮兮的，还那么惦记着关心自己身体，心底一暖。 杜诀非常轻松地做了个重大决定，她来到厨房，直接拿起水果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自己手腕上划了个大口子，鲜血一下子冒出来。 杜诀动作太快，女鬼根本没来得及制止。 也得亏速度快，不然杜诀根本对自己下不了手。 “愣着干嘛，你快过来喝了，别浪费了。”杜诀举起手。 女鬼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满是惊讶，不过很快做出反应，轻轻含住杜诀伤口，安静地吸食。 杜诀之前故意受伤时，弄的都是细小的伤口，两三天不用管就会愈合的那种。 刚刚是真的被女鬼气到了，也是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再有送她走的心思，不管不顾的，伤口弄得比较深。 她靠在墙上，咬紧牙关，刚刚划伤时没什么感觉，女鬼吸食她手腕上的血后，伤口处开始剧痛难忍，就像是在用利刃剥开她的伤口一样，能感受到血液在快速流失。 杜诀冷汗直流，脚下险些站立不稳，其实女鬼只吸食了最多五秒钟，就没有吸了。 之后都是轻轻含吻，杜诀感觉到伤口处开始变得刺痒，没那么难受了。 她还记得第一次被女鬼吸食手指上的血时，那时候痛得要死，而现在可能是因为她是自愿的，也可能是因为女鬼控制力道了。 总之身体没那么难受。 女鬼松开时，杜诀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已经泛白，隐隐冒出血丝，但被女鬼眼疾手快地用纸巾摁住了。 杜诀腿有些软，被女鬼托住了。 她就知道直接喝血肯定比所谓吸食人气的效果好，因为女鬼看起来果然好多了。 但是“后劲”也足，比被女鬼吃过还累，明明只是被吸了那么点点血而已。 杜诀顾不上疼痛，满脑子都是要养身体，要用好多好多血喂给女鬼，她肯定能把女鬼喂养成一个不用怕和这个世界接触的人。 “这下，你不怕我会送你走了吧？”杜诀很想耍个酷，但是她双腿湿面条似的，软趴趴的，站不稳。 女鬼：“你伤口需要包扎。” 杜诀：“你相信我，我会把你变成人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女鬼：“嗯。” 第55章 女鬼那么爱抱玩偶，还不如多抱抱她呢。 第五十五章 杜诀还想继续和女鬼表明心意,想说她喜欢女鬼，这次车祸事件让她正视自己的感情。 一起旅游的那些天，她们看起来和真正的情侣没什么区别,但杜诀和女鬼都清楚明白，她没有真正接受女鬼的喜欢。 因为她觉得她们的感情不纯粹。 其中或许存在着她死活送不走女鬼的无奈，存在着因为女鬼喜欢自己所以自己也要喜欢女鬼的感动，存在着因为害怕孤独所以想要女鬼陪伴自己的妥协。 但此时此刻,特别是以为女鬼出事时,杜诀才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多借口和理由。 她就是喜欢女鬼,想和女鬼一起度过生命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每一个平淡日子。 杜诀像个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迫不及待想要在心上人面前表白心意的少年人。 她想让女鬼知道她的感情也可以很浓烈，她会让女鬼变成人。 怪不得那些谈恋爱的情侣总是喜欢秀恩爱，要写情书,要表白……因为心里装盛着很多爱意时,会忍不住想让对方知道。 杜诀双眼含情地盯着女鬼，但此时女鬼更在乎她手上的伤口。 女鬼：“你伤口需要专业包扎。” 女鬼一提，杜诀又觉得手腕疼了。 毕竟伤在手腕上，并且当时为了表达自己要留住女鬼的决心,杜诀下手挺狠的。 早知道女鬼只喝那么一点点血,她应该搞个小点的伤口,现在搞得跟要割腕自杀似的。 杜诀吃了两根高热量能量棒,暂时解决了腿软问题，被女鬼推着出门。 “你在家里养身体，我自己去就行。”杜诀打算自己去,女鬼在她眼里还是个病号,虽然这个病号似乎又支楞起来了，但是终究是病号。 女鬼要陪她。 杜诀态度坚决：“你现在很弱,就不要出去了，不然我刚刚喂你的血就白费了，我去小区外面的门诊，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50章 女鬼勉强被说服了。 杜诀在小区外面找了个可以医保报销的门诊，请医生给自己包扎伤口。 决定下次不能再搞得这么血腥了，浪费了好多血，而且每次都得弄一个血口子，那得多疼？也不知道女鬼对血有没有要求？提前抽出来可以吗？ 杜诀直觉应该是不可以的，她能感受到女鬼并不是单纯地吸食她的鲜血，而是吸食血气。 女鬼吸食的东西是活的，所以女鬼只是浅尝，而她却感觉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大半。 门诊医生原本在漫不经心地刷手机，看到有客人，也只当对方是来开药的，神情懒懒的，都没有起身。 她这种小门诊就是看个感冒发烧的小毛病，开点日常能用到的药物，止痛药退烧药感冒药……再大的问题她就会直接让人去大医院检查了，不然出了事赔不起。 “什么伤口？”医生随意地扫了一下杜诀。 “这种。”杜诀伸出左手，掀开袖口。 一条近五公分长的伤口横在手腕上，已经止住血了，但是处理得很潦草。 看到伤在手腕上，医生面色微变，一下子上了心，再看杜诀脸色苍白，眼睛还有些许红，似乎刚刚哭过，心底有了猜测。 医生：“这手怎么伤的？” 杜诀：“不小心割到了。” 那刀口位置怎么看也不像不小心的，医生皱眉看了看杜诀，最终没有多问，消毒处理后，进行包扎。 “注意别碰到水，如果有发炎，再来找我换药，你脸色也有点差，好好休息。” “谢谢。”杜诀现在心情好，虽然手腕疼，但依旧扬起笑容。 回家路上，杜诀正好遇到送餐的外卖员，知道是女鬼点的外卖，她让外卖员给自己，直接拎着外卖回家。 杜诀：“我回来了。” 女鬼第一时间检查她的伤口，见包扎完好才松了一口气。 “你快去墙里吧。”杜诀现在看到女鬼就想让她休息，坚决不让她在自己眼前晃悠。 女鬼点点头消失了。 杜诀一边吃饭，一边在网上搜索资料怎么快速把身体调养好。 她之前养生，是为了让自己健康一点，免得被女鬼半个月吃一次把自己吃没了，所以每天散散步加早睡就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 而现在她恨不得能一秒变得气血十足，那样她就能好好和女鬼规划一下该怎么实施女鬼喂养计划了。 然而网上搜到的，总结起来就是要早睡早起多运动，营养均衡、放松身心，还有不少推销保健品的。 补铁剂之类的补气血产品，杜诀没用过，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干脆全都加入购物车。 她急得太明显了，女鬼发消息来提醒她。 女鬼：“急不来的，你目前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杜诀：“嗯，我明白。” 然而理智上知道欲速则不达，情感上却恨不得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让女鬼一秒恢复，或者一键成人。 而喂血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制定长期计划，不能求速成。 “不对，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嘛。”杜诀瞪大眼睛，教导主任抓坏学生一样“教育”女鬼。 女鬼：“你该吃晚饭了。” “不是才吃过吗？”杜诀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网上耗费了这么多时间，购物车里加了一堆保健品，多得她都怕吃了之后，那些副作用能把自己淹没。 她还搜了附近的健身房，生平第一次生出要去健身房锻炼身体的心思，这些全都被女鬼看在眼里了。 在女鬼的眼神攻击下，杜诀揉揉后颈，活动活动身体，去吃饭了。 晚上她终于可以抱着女鬼睡觉，杜诀在心里算着时间，只抱一分钟。 一分钟后，她松开女鬼，多抱一会她怕女鬼会因为身体太弱，而倒扣自身能量，到时候得不偿失。 女鬼却依旧抱着她，杜诀不放心地挣了挣，挣不开，她抬起手表和女鬼聊天。 女鬼：“我没那么弱。” “但你也没那么强。”杜诀嘀咕道。 女鬼：“嗯，所以让你受伤了。” 杜诀：“我这不是没事嘛，你看到网上的消息没？所有人都觉得我能在那场车祸中活下来是个奇迹，我知道是你创造了这个奇迹。” 女鬼：“但我并不想创造奇迹，我只是想保护你。” 杜诀一阵感动，催促女鬼去休息：“好啦，快去墙里，在你养好身体之前，我们都拒绝亲密接触。” 女鬼：“等你睡着之后，我再走。” 杜诀说不过女鬼，只得闭上眼睛，让自己尽快入睡。可能是因为女鬼在身边，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之后几天，杜诀像个苦修士，严格控制自己和女鬼的接触时长，生怕多呆一会，就把女鬼搞虚弱了。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女鬼的恢复速度比她想象中的快很多。 几天过去，女鬼身形稳了很多，不再是之前随时都要散的模样。 杜诀也在积极养伤，身上的问题不大，只需要注意检查头部。 杜诀隔三差五又去医院做检查，生怕留下后遗症，身上的问题就更简单了，都是些不见血的皮外伤。 这次车祸，她连手机都保存得好好的，她损失最严重的是放在出租车后备箱里的一箱行李，但和人命比起来，微不足道。 警方的再次通报也出来了，车祸的发生原因一直很明朗，让人们疑惑的一直都是后排乘客的伤情。 事故原因是大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出租车司机来不及闪避，酿成惨剧。 这场事故，货车司机负主要责任，出租车司机负次要责任，理赔方面，则是由双方保险公司理赔。 至于杜诀伤得不重，交警部门和接收病人的医院都接受了采访，解释来解释去就那样——运气逆天。 得知杜诀在那么多巧合下都能存活下来，大众再次觉得杜诀运气真好，都想见见这个天命之子长什么样了。 不过因为杜诀拒绝接受采访，这事没掀起什么风浪，这事很快就没什么人讨论了。 身体彻底痊愈后，杜诀除了让女鬼继续在家“养生”之外，还约了陈静一起吃饭。 见面时，她给陈静带了礼物，是一款最新出的游戏机。 陈静：“太客气了。” 杜诀：“我女朋友挑的，希望你喜欢。” 陈静一直对杜诀女朋友好奇，现在则更好奇了，说：“恰好我游戏机坏了，最近正好想买新的，替我谢谢她，不过我还以为今天能见到她呢。” “她临时有点事。”杜诀的借口依旧蹩脚，让女鬼和陈静见面，那是不可能的。 陈静是个有分寸感的人，见杜诀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多问。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陈静休息了大半个月，又要重回职场，整个人都很抗拒，但又不得不去，开始疯狂吐槽前公司。 “原本打算熬到年底，拿了年终奖再走，结果垃圾公司不当人，换了个新领导，天天搞新动作，各种奇葩规矩，比如工位上不能放超过三件私人物品，不然要罚款。” “好神经啊。”杜诀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职场生活了，她当初跑路也是因为上班太烦。 陈静：“对啊，而且恨不得让员工每时每刻都在工作，结果福利也不到位，项目越做越烂，只记得圈钱。当初我是因为喜欢玩游戏才来这家公司的，结果游戏只是个圈钱工具，早就忘记初心了。” 杜诀也想起她上班那年的糟心事，十分共情，和陈静一起骂。 陈静说完反而不好意思道：“抱歉，给你吐了太多负能量。” 杜诀：“没有，我平时还会特地在网上搜这些吐槽呢，很有共鸣。” 陈静：“我这些天也是，明明都辞职了，彻底告别垃圾公司了，但想到前公司的骚操作，还是会忍不住搜索相关词条。” 两人哈哈大笑，这顿饭吃得很开心。 陈静得知杜诀在看健身房，给她推荐了一个据说开了好几年但还没倒闭的健身房。 杜诀直接办了年卡，因为是陈静推荐的，算作熟人推荐，还有折扣。 杜诀很开心，有真正的朋友的那种开心。 “我回来了。”杜诀喜欢到家后就说这句话，有种家里时刻有人在等自己的感觉。 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女鬼迎上来，然后看着杜诀怀里抱着的玫瑰花，凝眸不动。 杜诀把花往女鬼面前凑：“快闻闻，香吗？” 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和黑白色调的女鬼，不用调色都是大片。 女鬼点点头。 女鬼：“她送你的？” 杜诀：“什么呀，我买给你的，我和陈静只是单纯的好朋友，怎么可能会送玫瑰花这种暧昧的东西。” 女鬼开心了。 杜诀给女鬼说了今天约饭的事，说起陈静很喜欢那个游戏机。 第51章 “我还和她说了我写小说的事。”杜诀原本很介意让三次元的人知道自己写小说的，不过陈静是那种很有边界感的人。 得知她写小说后，陈静只是夸她厉害，羡慕她不用上班，完全没有追问她的笔名。 女鬼：“哦。” 女鬼反应很冷淡。 杜诀：“你吃醋了？” 女鬼摇头又点头。 “真吃了？”杜诀很喜欢女鬼这种会吃醋，但又不会生气也不会干涉她交友的态度。 如果不是逼急了，女鬼并不是一个强势的鬼，更多时候她都是温柔好相处的。 杜诀：“你吃醋也没用，我只是想真诚地对待朋友，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朋友了。” 女鬼：“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杜诀目光一软，说：“嗯，我也会陪着你的，我们会一直陪着彼此。” 又过了几天，杜诀和女鬼再次商量女鬼变人的详细步骤，总不能想起来就给自己来一刀，那听起来都很草率，不像个长期计划。 “我们需要制定一个一年计划，再制定一个五年计划，甚至十年计划。”杜诀越说越觉得遥远，也不知道女鬼说的很久是多久？ 鬼变成人总感觉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操作，而且以女鬼吸食的血量来看，总感觉那天太遥远了，不过总有达成的一天的。 女鬼还是坚持：“你先养好自己身体。” 杜诀：“我现在身体很好。” 女鬼：“你连一个俯卧撑都做不了。” 杜诀：“……我想让你早点变成人，我想和你一起去吃饭。” 女鬼：“那还要很久很久，而且每次吸血时你都会很痛的。” 杜诀不以为意：“就痛那么几秒钟而已，我一个月痛经好几天都忍过来了，为你多痛几次，完全没问题。” 女鬼盯着她。 杜诀坚定地回视。 女鬼：“等你身体再健康一些再说。” 杜诀这次没有和女鬼争：“好。” 女鬼恢复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女鬼的精神面貌回到从前水平，不过内里可能还是虚，她经常呆在墙里，只有必要时才会出来。 而杜诀已经成为健身房常客，不过不敢太猛，毕竟有前车之鉴，之前就因为剧烈运动把自己跑晕了。 尽管从那之后她在养生，早睡早起，身体已经强健很多，但在健身房依旧只敢做一些基础动作，连跑步速度都不敢调太高。 “健身好累。”杜诀觉得要不是有女鬼变成人这个萝卜在前面钓着她，她真的会放弃的。 想要变成一个气血充足的人太难了，她还找了中医，中医建议她适度运动，免得耗气血，还给她开了中药。 “好苦。”杜诀每次喝中药都能给自己喝得皱着脸，不过喝中药搭配适度健身真的有效果。 “我成功了。”杜诀大惊小怪道。 她成功靠自己做成俯卧撑了。 女鬼：“很厉害。” 女鬼抱着小蛇玩偶。 杜诀有些不爽：“你怎么老是抱它？” 她在心底嘀咕，女鬼那么爱抱玩偶，还不如多抱抱她呢。 为了让女鬼快点恢复，她连和女鬼的接触都控制在一定范围內，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她俩连亲亲抱抱的频率都降低了，结果女鬼总是喜欢抱着那个小蛇玩偶不撒手。 明明做工很粗糙，批发价钱可能都没有几块钱，偏偏女鬼就是很喜欢。 女鬼：“我喜欢小蛇。” 杜诀：“我也喜欢蛇。” 女鬼惊讶，甚至打算把小蛇玩偶递给她。 杜诀摇头：“你这个蛇太逊了，等晚上，我带你去看点好的。” 女鬼半信半疑。 然后晚上杜诀和女鬼一起看起了蛇片，两条蛇互相纠缠的那种蛇片。 女鬼：“……” 杜诀的暗示性明显，女鬼抱蛇玩偶不如抱她，当夜杜诀就完成了身心都被女鬼填满的成就。 第56章 “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第五十六章 运动和汗水是最不会骗人的,付出多少，就会回报多少。 一开始杜诀只能艰难地做几个俯卧撑，随着锻炼时间的增加,她能够更加轻便自如地掌控身体，就能做更多个俯卧撑了。 杜诀每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新形象时，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四月份时那个肚子上有软肉的自己，现在居然隐隐有了腹肌,虽然这与她偏瘦有关系,但那可是腹肌诶。 规律的运动和良好的睡眠质量让她看起来更健康更阳光,血气十足,和之前亚健康的宅女判若两人。 杜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了，终于体会到运动的魅力。 等她身体健康状况达标之后，女鬼才同意和她商量“女鬼变成人计划”的细节。 女鬼：“你确定已经想好了,不会后悔？” 杜诀：“当然不后悔,车祸那天，你救我时，会后悔吗？” 女鬼：“不会。” 杜诀：“我也一样。” 一人一鬼达成共识，在此之前,需要做一些准备,比如一次要输多少血量？总共需要提供多少血液？ 一个成年人全身的血量大概是4~5l,杜诀一次最多抽400ml血液,也就是说即使她一个月抽一次血，她也需要整整一年，才能凑出足够的血。 但她不是铁人,正常情况下,一个成年人至少要相隔半年才能抽一次血，她不可能自己身体刚造出血,就马不停蹄地输给女鬼。 除非她不想活了。 幸好女鬼也不需要一次性吸食大量鲜血，而是“少食多餐”。 她可以一周抽一次血，一次15~20ml，所以这个计划的实施至少得延长至三到五年，再加上其中的损耗，以及为了身体健康考虑的种种，甚至可能会花费五到十年。 总之，这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但杜诀等得起。 “就算是二十年也无所谓，至少这二十年我们都是在一起的，你不会莫名消失。”杜诀看着女鬼，“我要的是你，是人是鬼都无所谓。” 女鬼开心地点点头。 杜诀自打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后，说起情话也更加趁手。 “你之前陪了我十年，我现在也陪你十年，然后咱们一起度过余下的人生。一辈子很漫长但也很短暂，而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女鬼：“嗯！” 下定决心后，杜诀从最简单的问题入手，比如是否每次都是要给自己来一刀？对刀口有要求吗？血液能提前抽出来吗？ 答案是不能。 必须要活血。 这一刀她是注定要承受的了，但也不用对自己太狠，轻轻一刀就行，因为女鬼不会一次性吸食太多。 杜诀又让女鬼试了一次，除了一开始有明显的腿软之外，之后就是纯粹的血液流失，没有想象中的会被榨干的恐怖画面。 不过…… 虽然杜诀态度坚决，但女鬼每次都是吸食几秒钟就停下来了。 杜诀：“你这样不行呀，太慢了，要哪天才能变成人？反正我都要痛的，你多吸点，不然我白痛了。” 女鬼只得继续吸食。杜诀恨不得女鬼能一次性多吸点，她的理由很充分。 “我现在还年轻，身体也好，你多吸点，之后我多补补觉、吃吃饭就补回来了，你别总是舍不得。” 女鬼：“你会受不住的。” 杜诀：“我受得住。” “不行，慢慢来，才能细水长流。”女鬼在杜诀看起来不舒服的临界点就停了下来。 “也对，我不该着急的，我们照样谈恋爱，谈着谈着你就从一个鬼变成一个大美人了，多惊喜。” 杜诀没想到自己心态会这么乐观，但确实是这么个理，每天都在朝着目标靠近。 她又一次举着带伤的手腕，去小区外面的门诊找医生包扎，顺便问怎么样才能割自己一刀但又没多大的危险？还有，经常割手腕会有什么后遗症吗？会不会影响手的使用？ 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说：“珍惜生命，不要再割自己了。” “我很珍惜呀，不然我也不会每次割完，都来看你。”杜诀理直气壮。 “……”医生无语了，有的时候真的想报警。 杜诀知道她误会了，但也不好解释什么。 医生还是和杜诀说了，伤口小的话没事，大的话就不确定了。 如果伤到神经和肌腱，可能会导致手指灵活性下降，甚至影响抓握等动作。 医生又教了杜诀一些包扎技巧，给了她工具和药品，然后让她以后别来找自己了。 杜诀：“……” 她问女鬼：“我被当变态了吗？” 她手腕上的伤也不狰狞，很平整的。 如果可以的话，杜诀是不想割自己一刀的，因为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每次割自己前她都要做心理准备，进行一番短暂的心理抗争，可惜用针扎小孔没用。 第52章 女鬼：“她不想惹麻烦。” 杜诀：“也是，估计在她看来，我是个顽固的自杀分子。” 杜诀平时都不敢露出手腕，在健身房时就戴护腕，其他时候就穿长袖，或者带个修饰性腕带，好在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家里，去健身房的频率也是隔一天去一次。 为了方便锻炼，她把头发修短了一些，平时都是扎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就出发了，加上她偏爱黑色宽松系，又不爱和人说话，看起来酷酷的，竟然有人找她表白。 杜诀：“……” 她拒绝了那个短头发女生之后，立刻马上去找女鬼告状。 那个女生居然说愿意为她做0。 做个鬼啊，她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杜诀：“我看起来很1吗？” 女鬼：“没有。” 杜诀：“……” 就不能骗骗她吗？ 女鬼只是无辜地看着她。 女鬼吸食血液后的变化也很直观，当初只是吃了杜诀指尖的一点点血，就染红了嘴唇，就说明女鬼很容易被“染色”。 多吃几次，杜诀就发现女鬼面色变红润了，她用手机记录下女鬼的每次“成长”。 随着喂食次数的增加，看到女鬼脸色一天天变得红润，杜诀差点以为她已经变成人，然而一抱，她身体还是冰冰凉凉的。 女鬼只是看起来像人，实际上还是个鬼。 杜诀：“好快，照这个速度，你很快就能变成人的。” 女鬼：“身体里面是空的。” 杜诀：“没事，表面像人也很好，说明你在慢慢变化了。过两天散步时，你让陈静看看你，不然她老怀疑我其实没女朋友。” 有次她们约饭时，陈静发现她手腕上的伤，震惊于她居然割过腕，再加上总是见她孤身一人，压根没见过她女朋友。 陈静就问她，她的女朋友是不是压根不存在？ 杜诀想解释都没法解释，只能又选择蒙混过去，也不知道陈静信没信。 反正陈静看她的眼神总是有点怪怪的，都快把她当成明明没有女朋友却要胡诌一个女朋友出来的神经病了，好几次暗示她压力大的话，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 女鬼：“嗯，好。” 杜诀现在的生活很充实，锻炼身体，写小说，和陈静约饭。 而女鬼也在忙，忙着网络上的事，她要在变成人之前进行一系列铺垫，趁她现在还能够肆意爬网线、操纵数据。 她看起来外表越来越像一个人了，仿佛真的长出真的血肉。 杜诀突发奇想，女鬼变人后会不会长出舌头？毕竟女鬼说过源源不断地提供血液可以重新长出血肉，虽然听起来很邪门，但是舌头也是血肉啊。 她问女鬼这事。 女鬼：“有可能。” 杜诀：“真的吗？” 她老早就想听听女鬼的声音，其实用手机也能够实现和女鬼的无障碍交流，但通常是由ai配音的，杜诀更习惯用文字交流。 杜诀更加积极地锻炼身体，巴不得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女鬼已经变成人。 清明节时，女鬼已经看起来和人没什么区别，虽然照女鬼的说法，里面还是空的。 “居然清明节了。”杜诀翻开当初发的那个墙里有呼吸的绿贴。 自从灰掉之后，那个帖子就沉下去了，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 杜诀突然拉着女鬼坐到电脑前，再次找到十年前的那个帖子。 女鬼好奇地看着杜诀，没有怀疑她要再次送自己走，而是好奇她要干什么。 杜诀：“我把之前那个账号申诉回来了，又可以登录了。” 女鬼：“嗯。” 她大概知道杜诀要干什么了。 杜诀：“那个帖子的存在太吓人了，我想永久关闭那个送你走的通道，怎么关？” 女鬼：“很简单，再许一个愿望就好了。” 杜诀：“你想许个什么愿望？” 女鬼：“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杜诀心领神会。 清明节这天晚上，绿江论坛上，一个十年前的旧帖被人重新顶了上来，因为是古早帖，非常醒目，一眼就能认出来区别。 有不少好奇的网友点进去，想看看十年前的帖子发了什么，因为有些时候挖坟贴，能挖出很多搞笑的帖子。 然而点进去的网友纷纷留言祝福。 “哇！！！” “恭喜恭喜。” “见证爱情。” 只见那个帖子的主楼讲述了楼主有个朋友，但是时隔十年，楼主的最新回复是： “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第57章 她们终于能舌吻了。 成人番外 这是杜诀和女鬼一起过的第六个清明节,自杜诀有记忆以来，清明这天总是天气阴沉，刮着冷风、飘着细雨,正应了古诗里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 她小时候，每到清明这天，会全家一起去老家扫墓，认祖坟。 但自从家里出事后,杜诀就再也没有过过清明节,直到女鬼出现……如今只要是值得过的传统节日,她都会和女鬼一起过,重新找回家的感觉。 “回家吧。”杜诀撑着伞，站在墓前。 这是一个合葬墓，墓碑上刻着她爸妈和妹妹的名字,墓前放着新鲜的白菊和供品。 斜飞进来的雨洒在脸上,冷沁沁的，杜诀握紧了女鬼的手。 女鬼的手已经没以前那么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女鬼的身体开始有了温度。 刚开始那两年,杜诀给女*鬼喂血时,每次都会给女鬼拍照,记录下女鬼的身体变化。 大概是从第二年起,这种变化变得不明显了，女鬼开始从内部发生变化，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她体重开始变重,也有了温度。 仿佛一个蘸饱血液的棉花娃娃,长出新的血肉，但依旧不是人。 如今第六年,杜诀总有一种预感，成败就在今晚，女鬼在今晚就能与常人无异。 其实半年前，她就有过类似的预感，不过最后发现都是错觉，女鬼依旧是鬼，根本没有变成人。 但今天的预感很强烈。 她们回到小区时，遇到陈静。 陈静谈了女朋友后，就决定在a市定居，用积蓄在a市买了房。 杜诀也换了新家，不再住在之前的小套间里。 那个套间采光不好，空间也不够大，以前杜诀是个宅女，不太关心采光问题。 后来她手头宽裕，加上房价持续下跌，她就和女鬼商量，换了个空间更大的新房。 陈静和她们住在同一小区同一栋不同楼层，时不时会遇见。 “你们回来了，一会来我家一起吃饭？”陈静说着看向杜诀身边的高挑女人，那是杜诀女朋友，非常漂亮也非常神秘。 说起来，陈静之前差点闹了个乌龙，因为杜诀手腕上有伤，加上杜诀总是孤身一人，她开始怀疑杜诀的女朋友是否存在。 直到后来时不时看到杜诀和女朋友一起在晚上出没，这才意识到是个误会，并且找杜诀一番道歉。 这件事真是越想越尴尬，也可能是因为这，陈静有点害怕面对杜诀的女朋友——那个叫萧饮的女人。 因为她很高冷且从来不说话，遇到人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 陈静好几次邀请杜诀和她一起聚餐时，萧饮都以很忙推拒了。 她好像开了家和网络安全相关的公司，总之是个神出鬼没的神秘大美人。 “不了，我们今天还有事，咱们明天再约吧。”杜诀笑了笑。 陈静：“也行。” 杜诀和女鬼回了家，她迫切地想要验证心中想法，伸出手，手腕上一堆细密伤口。 杜诀已经习以为常。 等女鬼用完“餐”，杜诀盯着女鬼，迫不及待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女鬼摇摇头。 杜诀有些失落，随即安慰道：“没事，可能是时间还不够。” 女鬼：“嗯。” 杜诀：“张嘴我看看。” 去年冬天，女鬼进行了一次长达一个月的“冬眠”，吓了杜诀一跳，差点以为成人计划失败了。 因为女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仿佛死了一样，好在再醒来后，身体与以往有了明显不同，能感觉到她的皮肤下长出新的血肉，连舌头都有了。 女鬼听话地张开嘴。 杜诀医生一样，仔细检查了她的口腔，满脸不解：“你是不是已经能说话了，但声音不好听，所以不说给我听？不然没道理有舌头却不会说话呀。” 女鬼满眼无辜地看着她，表示自己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杜诀：“我们去医院看看？” 她很快打消这个念头，女鬼现在还不是真正的人，去医院会被查出异样的。 晚上睡觉时，杜诀突然感觉女鬼身上很烫，好像高烧了一样，她连忙爬起来拍醒女鬼。 女鬼：“我没事。” 第53章 杜诀整个呆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女鬼能说话了。 声音清冷，很好听，和她想象中的一样，也很符合女鬼的气质。 杜诀：“你会说话了？” “嗯，之前一直无法使用，刚刚突然能使用了。”女鬼说话速度很慢，有些不习惯这条新舌头。 杜诀：“能用就行，你现在感觉怎样？咱们是不是成功了？” 女鬼：“我饿了，想吃饭。” “我去给你做饭。”杜诀一整个惊喜万分，她知道女鬼早就馋她吃的饭了，每次都是只能闻到却吃不到，就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吃。 不不不，不能叫女鬼女鬼了，她现在是人，货真价实的人，有名字有身份的人。 女鬼……萧饮在进行成人计划前，就开始做一系列准备，以她做鬼时期的爬网线能力，给自己创造一个合法身份太容易了。 所以萧饮和杜诀一样，都是这个社会的合法公民。 下床前，杜诀亲自上手检验了一番，萧饮有温度有体~液，不再是之前那个空壳似的女鬼了。 杜诀做了蛋炒饭，切了水果，端了饮料，盯着萧饮进食，把人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她们这几年老妇老妻，一直在为这一刻做准备，杜诀满是激动。 大概是因为这些年经常运动，加上工作比较自由，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缺少所谓的班味，杜诀和六年前比起来，没什么变化。 萧饮更是长相定格，她气质偏清冷，相貌偏年轻，看起来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杜诀每次对着她那张脸，都会感叹，自己谈了个年轻妹妹。 虽然这个妹妹实际年龄好几百岁了。 杜诀：“好吃吗？” “好吃。”萧饮用勺子盛了一勺递给杜诀。 杜诀张嘴吃了，这几年她厨艺大增，做的蛋炒饭粒粒分明，嚼在嘴里，满口留香。 吃完饭，杜诀压根睡不着，抱着萧饮，商量明天的聚会。 “明天我们约陈静她们好好吃一顿饭吧。”杜诀这几年还结识了一些新朋友。 她现在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灵异文作者，以前都是靠订阅吃饭，现在能吃上版权饭了。 最近就有部由她小说改编的电视剧上线，反响很不错，于是她又又卖出一部版权。 因为经济宽裕了，她就突发奇想，想去重写感情流，感情流才是她的白月光啊。 她要写绝美爱情！ 她找了个最不会出错的都市题材，写了个小职员爱上大老板的爱情故事，结果喜提读者抱怨：“求求你去写无cp吧，你的感情戏写得我女朋友想和我分手了。” 杜诀：“……” 而陈静辞职后，毅然决然加入一家新的游戏工作室，那个工作室耗时四年，推出一款大爆游戏，陈静也成为了工作室的元老之一。 萧饮因为以前当鬼时，总是爬网线，在数据安全方面小有心得，这几年她系统地学了相关知识后，搞了个网络安全相关的公司，业务涵盖网络安全咨询、修复数据漏洞…… 杜诀开玩笑时，都是喊她萧总。 总之，一切都在变好。 现在杜诀最担心的一件事也解决了，她终于不用再担心，哪天醒来时，萧饮不在自己身边。 杜诀：“你到时候记得热情一点，之前是不能说话，所以显得高冷，明天不要那样了。” 萧饮：“嗯。” 杜诀激动得睡不着，一直叫她名字，虽然这个名字是她俩一起取的，但是很好听。 “我在。”萧饮也不厌其烦地应她。 杜诀：“你困了没？” 萧饮：“一点不困。” “那我们不睡了？”杜诀靠近靠近再靠近，直接亲了萧饮一口。 呜呜呜，太感动了。 她们终于能舌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