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我了吗》


 第1章

    《想起我了吗》作者：草莓碎碎冰【完结+番外】
    文案：
    祁砚川出道爆红，成为娱乐圈公认的“笨蛋美人”，在公司的安排下认认真真做一个极具观赏价值的“花瓶”。
    直到在一次颁奖晚会上遇见傅时海——圈内低调的实力派男演员，祁砚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就再也挪不开。
    颁奖晚会结束后，祁砚川不管不顾地冲进雨里，拦住即将上车的傅时海。
    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一个撑着雨伞、西装革履。
    初春的风雨冰冷刺骨，祁砚川盯着傅时海，汹涌的情感如急雨倾泻而出。
    “你……还记得我吗？”
    *
    傅时海一直都知道圈内喜欢他、把他当偶像的小朋友很多，他以为祁砚川也是其中之一。
    后来二人共同参加综艺、出演电影，他处处关照着这个敬业又“喜欢他”的后辈。
    仿佛一个有求必应的神明。
    电影杀青那晚，傅时海将醉酒的祁砚川送回房间，打算离开时却被人压到门上。
    玄关昏黄的灯光洒下来，眼前人眸光清明，没有半分醉意。
    平日里乖巧的小奶狗撕下面具，露出狼的目光和獠牙，凑近他的耳朵，低低的嗓音裹着浓厚的欲念。
    “傅老师，今晚别走了。”
    傅时海这才意识到，他中计了。
    被困在方寸之地，他被迫抬起头，承受热烈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轻啄他的唇，问：“你……想起我了吗？”
    #好好的生活综艺变恋综
    #追你就追你，还要挑日子？
    *
    阅读指南：
    1.娱乐圈所有内容均虚构，无原型，无参考；有弹幕。
    2.he，现代甜甜甜。
    3.年下，主感情。
    4.完结古耽《反派夫夫今天也在互演》，还有预收可点！
    5.进步空间巨大，感谢大家支持。
    主角：祁砚川；傅时海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娱乐圈 甜文 轻松 主攻
    主角：无，无
    一句话简介：你就宠他吧。
    立意：坚定信念。
    第1章 “我很喜欢您。”
    满天血光，尸横遍野。
    “小将军……人死不能复生……”
    他恶狠狠地瞪向说话的人，扔掉沾满血的刀，转身凝望着远处盖着白布的人。
    他永远也忘不掉那个人临死之际的样子。
    “砚川？砚川？”
    祁砚川猛地醒来，刺眼的灯光令他有些迷茫，极具现代化的陈设和脚步声把他拉回现实。
    “又做噩梦了？”男人坐到他身边，抬手看表，“你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你确定真的不需要去看医生？”
    祁砚川摇头，揉揉眼睛坐直身子，将早已重演过无数遍的“噩梦”抛到脑后，转头朝男人露出招牌式笑容，“林哥，真的不用。”
    林奚跃是祁砚川的经纪人，两年时间，看着他从懵懂新人走到公司力捧的头部艺人之一；他年纪轻却懂事，用心扮演着公司给的人设——笨蛋美人，有这么个听话的艺人，林奚跃自觉有福气，对祁砚川的事情格外上心，尤其是身体状况。
    做噩梦不算大事，可像他这样整年没几天不做噩梦的，林奚跃头一次见。
    “你自己看着办吧。等会儿化妆师会过来，你打起精神来，今天的颁奖晚会可有你的偶像。”林奚跃轻拍了一下他的肩，离开化妆室。
    偶像……
    眸中的疲惫一扫而空，祁砚川走到镜子前，安静地等着化妆师来。
    晚上八点，颁奖晚会入场。
    房车停在红毯前，车门一开，一身红衣的祁砚川立刻成为焦点，无数闪光灯聚集在他身上。
    红衣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衣领处镶嵌的碎钻闪闪发光，但与他的脸相比便黯然失色。
    公司曾买通稿营销他的颜值，称他为“笨蛋美人”“女娲毕设”，虽说有些夸张，但有相当一部分追星族很吃这一套。
    祁砚川踏上红毯，挥手朝旁边的媒体微笑；他笑起来好看极了，眼睛亮晶晶的，脸颊上的酒窝仿佛盛满了令人沉醉的美酒，没几个人会从他的笑颜中全身而退。
    进入晚会现场，他找到自己的座位，与前后左右的前辈打声招呼，然后坐下看向前排。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隔着屏幕看了那么久，他终于在现实里见到他了。
    男人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胸口别着一枚深蓝色宝石胸针；他正侧身和旁边的老前辈说话，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映下一块小小的阴影，温柔的眉眼透着耐心与谦卑，薄唇一张一合，每个神色的变化都那么赏心悦目。
    祁砚川贪婪地看着男人，几乎忘记了自己正身处人来人往的颁奖晚会现场。
    突然，男人似乎察觉到灼热的视线，抬眸朝这边看过来。
    祁砚川的心剧烈地跳起来，可男人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了一瞬，又继续和老前辈说话去了。
    他甚至不确定男人究竟有没有看到自己。
    颁奖晚会正式开始，同步网络直播，祁砚川不再看他，立刻进入工作模式，确保无论什么时候入镜都是最佳状态。
    起初镜头只是偶尔扫过他，后来发现他的人气太高，就开始给他多一点镜头。
    【啊啊啊砚川！妈妈来了！砚川今天这身真的太帅了！红衣和砚川的适配度真的超高！】
    【砚川坐在那里真的太乖了！啊啊啊我不行了！】
    【祁砚川你到底怎么长的！完完全全是按照我梦中情人长的啊！】
    【砚川宝贝！】
    【一个没有任何作品的花瓶来这儿干嘛？蹭红毯也要有个限度，不会是公司掏钱塞进人来的吧？现在的颁奖晚会真是越来越水了，什么人都能进来。】
    【川粉不要管黑子，黑随蒸煮。】
    ……
    颁奖晚会最后颁发的是最大的奖项——最佳男演员，祁砚川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颁奖嘉宾。
    “最佳男演员，”颁奖嘉宾偷瞄一眼，笑意更深，“我和这个人合作过，他是我见过的最认真的男演员。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他像一股清流，永远沉得住气，看似佛系，实则一直在积蓄能量。他出演的作品必属精品，这个奖给他是实至名归。”
    “恭喜最佳男演员，傅时海。”
    祁砚川的眼睛一亮，第一个鼓掌，很快掌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砚川好可爱！】
    【砚川真的是傅时海铁粉啊！】
    【恭喜砚川追星成功！】
    【恭喜砚川追星成功！】
    傅时海起身，和周围的人拥抱后走上台；剪裁得当的西装包裹在他身上，宽肩窄腰，举手投足尽显从容。
    他对颁奖嘉宾点头表示感谢，俯身双手接过奖杯，微笑着走到麦前。
    温和的目光扫过台上众人，他缓缓开口：“大家好，我是演员傅时海。”
    祁砚川呼吸一滞，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仿佛跨过时间的洪流，敌过沧海桑田，又回到他耳畔。
    【傅时海还是这么帅！】
    【好想看他演反派啊，谁懂？】
    【期待傅演员出演更多好作品！】
    他举起手中的奖杯，深吸一口气，“这座奖杯很沉，凝聚了全剧组人的心血。感谢剧组所有工作人员的帮助，感谢大家的喜爱和支持，我期待以更多不同的身份与大家见面。”
    一番真情实感的发言后，他后退两步，朝观众席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在掌声雷动中走下台。
    “本次颁奖晚会到这里就结束了，感谢……”
    直播转向主持人，下面的演员们陆续离场，祁砚川眼睁睁看着傅时海消失在人群中，而同样淹没在人群中的他只能保持微笑。
    这么多人呢，人设不能崩。
    等他好不容易走出晚会大厅，傅时海早就不见踪影了。
    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祁砚川快步走向停车场，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大雨；他的视线穿过厚重的雨幕，落在撑着黑伞的傅时海身上。
    此时的他顾不得是否有狗仔蹲守，低头冲进雨里。
    短短一段路仿佛千山万水，祁砚川的脑海中闪过那些遥远的记忆。
    锃亮的皮鞋踩进或深或浅的雨水中，薄薄的红衣很快被打湿，精心准备的头发彻底失去光彩，顺着雨水黏在额头上。
    在傅时海即将打开车门时，祁砚川跑到他面前。
    “傅老师。”
    傅时海转过身来，诧异地看向他，温和而疏离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雨下得更大了。
    他们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一个撑着雨伞、西装革履。
    傅时海上前一步把他纳进黑伞下。
    这是傅时海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尽管被雨淋了，他这张脸还是无可挑剔，甚至因为可怜兮兮更惹人怜爱，怪不得公司里那么多女同事都是他的粉丝。

 第2章

    初春的风雨冰冷刺骨，祁砚川盯着傅时海，汹涌的情感如急雨倾泻而出。
    “你……还记得我吗？”
    他的语气急切且饱含期待，如同一个满腔爱意的人渴望爱人的回应。
    傅时海一愣，黑眸有一瞬的茫然，礼貌回答：“记得。”
    祁砚川欣喜若狂，明眸燃起火焰。
    “你是这两年娱乐圈的新人气王，前途无量。”
    火焰熄灭，祁砚川的笑僵在脸上，更可怜了。
    “你的经纪人和助理呢，淋雨很容易感冒，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吧。”傅时海客气地建议道，余光瞥见经纪人指了指腕表，催促他赶紧上车离开。
    原来他不记得了。
    祁砚川不知该如何自己的心情，只觉得今晚的大雨来得实在妙。
    连天气都知道他注定会难过。
    他迅速调整情绪，笑着朝傅时海点头：“谢谢傅老师。我很喜欢您，不知道您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当然可以。”傅时海爽快答应，看了一眼手中的黑伞，“把伞拿着。”
    “谢谢傅老师！”祁砚川笑盈盈地接过雨伞，目送他上车。
    车门一关，隔绝雨声，傅时海的余光一直注视着车窗，直到再也看不到撑着黑伞的人，他才把视线收回来。
    “看来网上说得没错，祁砚川是你的铁粉。”经纪人明鹊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说，“他追星的架势比起你的那些狂热粉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时海想起雨中苍白的脸，心中泛起几分不忍，屈起手指在资料上敲了几下，“别这么说他。”
    “我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的……梦中情人？”明鹊打趣道，拿出手机搜了几张祁砚川的照片，“啧啧”几声，感叹道：“真帅啊，刚才他都被淋成落汤鸡了，还是帅得不行，怪不得能让你念念不忘。”
    明鹊什么都好，除了热衷嗑cp，尤其爱嗑自家艺人和别人的cp。
    傅时海皱眉：“什么梦中情人？我没念念不忘。”
    “那是谁梦见人家好几次？傅老师，不诚实可不是好习惯哦，说不定你们真的有什么奇妙的缘分呢。”明鹊耸耸肩，继续看祁砚川的美照。
    “大脑对美的事物有些印象而带入梦中，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某种意义上说，梦见美食和梦见他的原因差不多。”傅时海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手却鬼使神差地点开祁砚川的头像。
    一张在海边拍的背影照。
    果然是美的事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
    第2章 “祁砚川，好久不见。”
    凌晨两点，祁砚川被催命般的电话铃声吵醒。
    凭肌肉记忆打开台灯，他眯着眼睛拿起手机，“林哥”两个大字明晃晃地显示在屏幕上，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林奚跃很少在休息时间联系他，除非有什么大事。
    接听电话，还没等祁砚川开口，那边林奚跃就开起连珠炮来。
    “我的祖宗，你知不知道你被拍了！你怎么敢的啊！我知道你喜欢傅时海，但也不能直接追人到停车场啊！还有，您就不能打一把伞？现在黑子在网上开party，嘲你倒贴、嘲你不知羞耻、嘲你的神仙颜值靠的就是妆发，淋成落汤鸡就原形毕露！”
    “现在老板很生气，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上午早点儿来公司！之前接洽的几个代言可能会受到影响，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对家干的！那个叫什么裴许的，那么普的一张脸、那么烂的业务能力，还当什么艺人！目前公司公关已经开始处理了，你要做到心里有数，以后不准再这么随心所欲！”
    “我就这一次没陪你去，你就给我搞这么一出！”
    电话被挂断，祁砚川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没想到那么大的雨还有狗仔蹲守，还拍到他去见傅时海了。
    不知道拍得怎么样。
    祁砚川又拿起手机，搜索他的名字，前几页都是黑子发的照片。
    有些发白的雨雾中，他和傅时海站在伞下，黑伞遮住了他们的半张脸，看不到表情。
    莫名有些氛围感。
    祁砚川无视黑子的嘲讽文案，挑了几张好看的保存下来。
    不过是一些无中生有的谣言，现代社会的信息更迭速度飞快，娱乐圈更甚，过不了几天这桩所谓的黑料就会被其他新鲜事取代。
    令林奚跃这么紧张的其实不是他被黑了，而是这件事牵扯到傅时海，进而将一件小事的影响力扩大，损害公司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古今无异。
    第二天上午，祁砚川早早来到公司，进了会议室后先向老板以及其他工作人员道歉。
    “不好意思，我给大家添麻烦了，我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绝不再犯。”
    他顶着这么一张脸，认错态度又极其良好，老板准备的一堆责备被堵在喉咙出不来，只能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谢谢老板，谢谢林哥，谢谢大家。”他真诚地朝大家道谢，坐到林奚跃身边。
    “幸亏今早傅时海发了微博，向大家解释他和你早就认识，也是他叫你去停车场的，这才彻底平息了事端。不过那几个代言还是飞了，但刚才又有个综艺邀约，常驻嘉宾已经确定有傅时海，不过……”
    听到有傅时海，祁砚川不自觉地坐直身子，聚精会神听林奚跃说话。
    “不过还邀请了裴许。昨晚的事儿已经确定是裴许那边的人干的，他们对你下手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怀疑这档综艺就是想借你和裴许制造热度。我的建议是，婉拒邀约。”
    林奚跃比谁都清楚祁砚川想接近傅时海，可一想到裴许，他就头疼。
    他了解自家艺人年纪小又光明磊落，哪里是裴许的对手？
    综艺的套路他比谁都清楚，后期一剪辑，说不定就能把裴许陷害剪成裴许被害，把全部脏水都泼到祁砚川身上。
    “其他人呢？”老板问。
    其他人或点头或沉默，基本上都同意林奚跃的看法。
    这个综艺不能去，“笨蛋美人”斗不过小人。
    扫视一圈，最后老板看向祁砚川，“你自己觉得呢？”
    “老板，林哥，我想去这个综艺。我不怕裴许，也不介意节目组借我和他制造热度。”祁砚川低声说，露出令所有人安心的微笑，“上个月公司不是打算让我转型做演员么，我想把这个综艺当做过渡，让更多观众朋友们认识我。再者，傅老师是个很好的演员，我和他一起参加综艺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老板赞许地点点头，直接决定：“那就去！小祁有能力让观众喜欢。”
    老板拍板，林奚跃再不同意也只能点头。
    出了会议室，他把祁砚川拉到茶水间，清清嗓子，态度极为认真地说：“首先，我为电话中的情绪道歉。其实这事儿在娱乐圈不算什么，只是你这两年太让我省心，突然搞这么一出，我有点不太习惯，而且……也不太像你。”
    祁砚川的眉心微微动了一下，随即笑道：“追星族第一次见到偶像有些失控很正常，比如我的粉丝见到我不也如此？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林哥你才觉得不习惯。你放心，我已经见过傅老师了，往后不会这么冲动了。”
    林奚跃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被祁砚川的话说服，只好作罢。
    “其次，傅老师能帮你说话，说明他对你印象不错。就像你说的，跟他一起上综艺能学到东西。最后，”他严肃起来，压低声音叮嘱道：“记得离裴许远一点，他这小子心术不正，为了火不择手段。如果方便的话，你也告诉傅时海一声，我担心裴许会打他的主意。”
    祁砚川垂眸，一道凌厉的光从眸中闪过，开口却十分温和：“林哥放心，我会注意的。”
    裴许要是敢动傅时海，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叮嘱完这些事，林奚跃收到节目组发来的合同。
    综艺的录制地点在两百多公里外的偏僻的小渔村，那里风景优美，民风淳朴，村民世代靠捕鱼为生；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渔村愈发落后，村子里的年轻人都涌向大城市打工赚钱，留下老人和孩子在渔村中生活。录制综艺一方面是为了让大家重视留守的老人和儿童，另一方面也希望借助明星的影响力带动渔村的经济发展，开发特色旅游项目等致富项目，鼓励年轻人造福家乡。
    综艺目前邀请了五位明星，分别是傅时海，祁砚川，裴许，姜予和温天瑜。
    录制期间，五人在渔村进行为期两个月的生活，还要跟随渔民出海打渔；不能携带自己的通讯工具，只能用节目组提供；不能携带现金，一切要靠自己的劳动获得。
    “节目内容中规中矩，我等会儿让人多给你备点儿防晒霜，海边紫外线太厉害，你别晒成黑炭，咱们年纪轻轻的还要多走几年偶像路线呢。”林奚跃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继续翻看合同，“下周出发，还有四天时间，你做好准备。录制期间如果有急事的话，你就直接和导演组说，他们会和我联络，不用怕麻烦。”

 第3章

    “我记住了。”祁砚川点头，从现在就开始期待和傅时海朝夕相处的两个月了。
    四天一晃而过，祁砚川拖着两个28寸的行李箱到达渔村。
    “祁砚川，第二个到的，来得很早啊。”导演上前和他握手，“欢迎你，先去那边等一会儿，等大家到齐再说。”
    “好。”祁砚川微笑回应，拖着行李箱一转身就看到戴着墨镜的傅时海。
    穿着休闲装、背着包的傅时海很像一个大学生，年近三十还能保持少年气实在难得。
    他本能地加快脚步，走到男人面前时，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傅老师，好久不见。”祁砚川站得笔直，仿佛好学生见到老师，尊敬之下又有些许紧张，又大又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傅时海，仿佛只要眨了眼睛，他就会消失不见。
    “祁砚川，好久不见。”傅时海从背包里拿出一包面巾纸递给他，“擦擦汗。”
    祁砚川受宠若惊，一边道谢一边接过面巾纸，捏在手里舍不得用，可男人正看着，四周还有镜头，他只能不情愿地取出一张面巾纸擦汗。
    每擦一下，他的心都在滴血。
    用完的面巾纸舍不得丢，他把它和剩下的面巾纸都揣进兜里。
    “傅老师，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当面向您道谢比较好。谢谢您为我解释。”祁砚川真心实意地表达感谢，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凑近他，小声说：“傅老师，我能不能跟您住一间房？”
    陌生而舒服的气息陡然袭来，傅时海下意识想往后退半步，可身子却不听使唤，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压制住脑子里稀奇古怪的画面，视线滑过年轻人柔顺的发、浓密的眉、灵动的眼、高挺的鼻、柔软的唇……不对，他到底在看什么！
    不过是爱美之心，他如此解释眼睛的不听话行为，冷静下来小声回答：“因为裴许？”
    祁砚川一笑，两个酒窝浮现出来，“傅老师真聪明，就是因为他。”
    其他的无需多言，他们都懂。
    傅时海抿唇，瞥了一眼导演的方向，“我说的不一定算。”
    祁砚川佯装失落，他比傅时海高半个头，此时耷拉着肩膀，就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狗。
    傅时海想起网上对他的评价——小奶狗，倒也算贴切。
    会有人舍得让狗狗伤心吗？
    不会！
    “我尽量和导演说说，毕竟他也不想闹出什么事来。”傅时海投降，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和宠溺。
    “谢谢傅老师！”祁砚川抬手想抱他，又赶紧放下，抱歉地笑笑。
    傅时海心头一动。
    有时候，克制比张扬更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六韬引谚》
    第3章 “傅老师，我很喜欢海。”
    二人待了没多久，剩下三个人陆续到了。
    第三个到的是裴许，他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拎了一个背包，下车后直奔祁砚川和傅时海这边。
    裴许出道快十年了，出过专辑、演过影视剧，曾经小红过一阵，后来再也没有掀起什么水花；他身高不到一米八，身材还算匀称，长相放在圈子里不算突出，偶尔还会传出桃色新闻，即便如此，他也一直是公司力捧的男艺人。
    不长不短的一段路仿佛t台，他一边走一边脱下碍事的衣物，热情地朝二人打招呼：“傅哥，砚川，你们来得好早啊。”
    傅时海礼貌性地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旁边挪了挪，温和的神色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祁砚川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朝裴许微笑：“我们也刚到。”
    裴许瞄了傅时海一眼，继续热络地和祁砚川说话。
    “砚川，我一直想和你认识，这次可算找到机会了。我听说你要往演员发展了，先祝你一切顺利。虽然我的演技和经验不如傅哥，但你要是有问题的话也可以来问我，我一定尽全力帮你。等节目结束了，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怎么样？”裴许说得极为真诚，接着交谈的机会近距离观察祁砚川；这果然是一张挑不出毛病的脸，瞧着性格也软软糯糯，如果不是他的公司厉害，可能他根本走不到这个位置。来之前经纪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和祁砚川起冲突，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威胁，不过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孩，估计吓唬吓唬就要哭鼻子。
    这破综艺要录两个月，说不定他还能尝个鲜。
    “谢谢，联系方式是一定要加的。我初来乍到，第一次录综艺，还请裴哥你多多关照。”祁砚川微笑回答，目光澄澈天真。
    看着这张小脸，裴许一阵心痒，暗想果然是个好骗的小孩，正好玩玩；解解瘾的同时要是能拍几张照片当把柄……
    傅时海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深深地看了祁砚川一眼，转身去找导演说了几句话。
    又过了几分钟，姜予和温天瑜一起到了。
    姜予是目前关注度很高的新人原创歌手，穿衣风格比较酷，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十分耀眼，与她张扬独特的性格十分相符。
    她和人打招呼的方式也很特别，对傅时海和祁砚川是点头勾唇，对裴许是直接无视。
    旁边的温天瑜是科班出身的演员，去年刚从电影学院毕业，出演过一部网剧女主角；她扎着一个可爱的丸子头，有些紧张地和大家打招呼。
    有了她的加入，姜予造成的尴尬的气氛得到缓解，五个人集合完毕。
    “大家好，欢迎来到美丽的渔村进行为期两个月的生活。我需要提醒大家两点，第一，本村虽然临海，但淡水资源比较匮乏，希望大家节约用水；第二，本节目是直播形式，除了卧室、浴室等私密空间外，其余地方均有摄像头。现在，直播正式开始。”导演说道。
    几人点头答应。
    导演拿出三张白纸分发给三位男士，“村民们一共为大家准备了三间房，两位女士一间房，剩下三位男士可以选择室友。如果两个人互选成功，则两个人成为室友，剩下的人可以住单人间。”
    【一上来就搞得这么刺激！不愧是爱搞事的导演，这综艺我追定了！】
    【前排围观！我可以嗑互选成功的那一对吗？】
    【麦麸？呵呵。】
    【热知识：不喜欢看可以离开，别到处惹人嫌。】
    祁砚川接过白纸，想到傅时海去找过导演，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这事儿。
    既解决了分房间的问题，又制造了话题。
    他毫不犹豫把“傅时海”三个字写上去，折好交给导演。
    傅时海紧随其后，裴许是最后一个。
    “三位男士的互选结果已经出来了，恭喜……”导演故意停顿，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移动，最终落在祁砚川身上，“恭喜祁砚川和傅时海互选成功，成为为期两个月的室友；同时也恭喜裴许独享豪华单人间！”
    【卧槽！海纳百川是真的！】
    【海纳百川……听起来有点黄黄的是怎么回事？】
    【海纳百川……这cp名够硬核！我喜欢！】
    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但祁砚川还是表现出一副吃惊的目光，受宠若惊地朝傅时海伸出手，“傅老师，请多多关照。”
    傅时海仍是温和从容的模样，抬手回握住他的，“互相关照。”
    【啊啊啊啊砚川宝贝好帅！】
    【好配（这是可以说的吗？）】
    【蹭热度……】
    裴许的脸色有些僵，咬着牙来到二人面前，违心地祝贺：“傅哥和砚川果然是好朋友，真有默契。”
    【修罗场，导演你是懂我爱看什么的。】
    【裴许黑脸哈哈哈】
    姜予看戏看得起劲儿，凑到温天瑜耳边说：“三个男人一台戏，这两个月会很有意思。”
    “你不觉得傅老师和祁砚川很有cp感吗？他们真的好配啊！”温天瑜兴奋得小脸发红，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
    姜予挑眉，低声提醒：“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祁砚川我不知道，但傅时海绝对是直男。”
    “我自娱自乐。”温天瑜理直气壮，充满粉色泡泡滤镜的目光落在祁砚川和傅时海身上，从这一刻起，她就是坚定的cp粉！
    【我感觉天瑜姐姐和我一样嗑拉了！】
    【想魂穿天瑜姐姐，近距离嗑cp！】
    分配好房间，五人到达住处。
    这是一处农家小院，中间的屋子相当于客餐厅，一边是三间卧室，一边是厨房和杂物间。
    两个女生住第一间，祁砚川和傅时海住第二间，裴许住第三间。
    房间不大，没什么多余的陈设；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两个床头柜，两把椅子。
    祁砚川看到只有一张床时，眸色一暗，转头笑眯眯地问：“傅老师，我们收拾一下？”
    “好。”傅时海点头，垂眸时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想到只有一张床，他不习惯和陌生人睡在一起。

 第4章

    木已成舟，只能尽量适应。
    祁砚川的两个行李箱，一个装满衣服，一个装满鞋子和护肤品，都是林奚跃千叮万嘱要求他带过来的。
    他迅速把衣服整理进衣柜，成功清空一个行李箱；另一个行李箱干脆找了个角落放着，随用随拿。
    “傅老师，衣柜给您留了一半，要是不够放的话，您就把我的衣服往旁边挪就行。”祁砚川轻声说，示意傅时海可以过来发衣服了。
    “好。”傅时海抱着衣服走过去，和他并肩站在衣柜前。
    空了一个行李箱，祁砚川打算把它放到衣柜上面；他双手举起行李箱，尽管有着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面对这个衣柜还是有点不够用，必须伸长胳膊、踮起脚尖。
    随着动作幅度的加大，白t往上窜了窜，露出一块白皙的腰腹；傅时海正低头放衣服，正好看这抹雪白收入眼底。
    年轻人经常锻炼，腰腹隐约可见流畅的肌肉线条，淡淡的轮廓隐入灰色运动裤，白色的腰带系得松松垮垮，稍微用力就会被扯下来。
    行李箱终于放好，白t落下，遮住美景。
    这一刻傅时海就像偷窥了稀世珍宝的小偷，在守卫到来时急匆匆逃走，心惊肉跳的同时还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味。
    一定是太久没有了，才会看点儿什么就想东想西。
    他一向不重这种事，每月帮自己疏解一次也是为了生理健康，多年来活得像个无欲无求的世外人。
    一定是太久没有了，他在心里又重复一遍。
    他继续若无其事地收拾衣服，很快就平静下来。
    “傅老师，你喜欢睡哪边？”祁砚川坐到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背对着他整理衣服的傅时海。
    “哪边都可以。”傅时海对这方面没有特别要求。
    “那您睡衣柜这边，我睡另一边。我带了全新的四件套，现在换上。”
    “我来……”
    傅时海突然转身，没想到祁砚川就在自己身后，二人撞到一起后倒向大床。
    大床不堪两个成年男人的撞击，发出暧昧的“吱呀”声；祁砚川摔进映在床上的阳光中，激起细小的颗粒。
    宛如白玉落在墨中，视觉冲击力很强。
    他闷哼一声，漂亮白皙的脸蛋闪着微光，灵动如小鹿眼的眸子微微睁大，映出上方的男人。
    渔村温度高，两个人的衣服都很薄，他能明显感受到男人的肌肉逐渐变得紧绷。
    “抱歉。”傅时海匆匆起身，轻咳几声缓解尴尬。
    祁砚川慢悠悠地坐起来，小脸有些泛红，无所谓地摇摇头：“没摔疼。怪我不该站在您身后，我来换四件套就行，您休息吧。”
    “那……辛苦你了。”傅时海不再坚持，也没去休息，而是打开窗吹吹海风。
    微凉的海风能驱散燥热。
    祁砚川动作很快，换好四件套后也来到窗前，与他并肩吹海风，遥望远处的海。
    “傅老师，我很喜欢海。”
    傅时海闻言转头，望进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
    像洒满阳光、波光粼粼的海面；也像点缀黑夜的耀眼繁星。
    他的本能驱使他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喜欢海”=“我很喜欢你”
    第4章 “你也会？”
    五人重新回到院中。
    “鉴于今天是大家来这里的第一天，我们节目组为大家提供了一些食材，接下来的每一顿饭都需要大家合作解决。以后每日所需食材需要根据当日劳作情况获得，表现优异者可获得惊喜奖励。”导演说完，几名工作人员把两筐食材放到院子里。
    【我就说综艺必作妖，这五个人哪有长得像会做饭的】
    【啊啊啊！砚川在烈日下白到发光！】
    【花瓶是出油了吧……】
    【我等着看他们录完节目黑几度】
    “接下来的时间全部交给你们。”导演退场，留给镜头一个潇洒的背影。
    “那个……你们谁会做饭啊？”温天瑜弱弱地举起手，好像班上成绩不好但性格极好的乖学生，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其余四人。
    “不会。”姜予直接回答，默默后退半步。
    温天瑜也跟着她退到后面。
    祁砚川微笑着转头看向傅时海和裴许，用眼神询问他们。
    傅时海刚想开口，裴许抢先迈出一步。
    “我来做饭吧。我平时会自己煮一些东西吃，不知道合不合大家胃口，今天就给献丑了。”他十分谦虚地说道，俯身抱起食材往厨房走。
    祁砚川上前几步抱起另一箱食材，“傅老师，我去帮帮忙。姜予和天瑜先回房休息吧，外面太热了。”
    【砚川真的很绅士！】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几个人会炸厨房！】
    “我们也可以帮忙！我和姜予可以洗菜洗碗，对吧姜予？”温天瑜用胳膊肘碰了碰姜予，“说话啊。”
    “嗯。”姜予面无表情地点头，自觉地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
    “花臂很酷。”祁砚川朝她笑笑，抱着箱子往厨房去。
    姜予的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很快又抿成一条直线。
    【这对儿可以嗑吗？】
    【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别来沾边，小姐姐独美！】
    【姜予脾气特别臭，对裴许爱答不理的，对花瓶倒是和颜悦色】
    【黑子别酸】
    农家院的厨房不大，五个人待在里面更显逼仄。
    姜予和温天瑜从水缸里取了水，端着盆去院子里清洗碗盘。
    祁砚川和傅时海则默默打量厨房的陈设，将东西的摆放位置记个大概，以免手忙脚乱。
    “来个西红柿炒蛋吧。”裴许自言自语道，拿出五个鸡蛋，第一个鸡蛋就打得细碎，蛋壳和蛋清混在一起，他想把蛋壳挑出来，结果不小心弄碎了蛋黄，一塌糊涂。
    看戏结束，祁砚川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把他推开，温声说：“裴哥，还是我来吧。”
    裴许脸色微变，本想开口拒绝，却见他直接拿起笊篱放到碗上，再把蛋清蛋黄蛋壳混合物倒进去，成功把蛋壳分离。
    裴许：“……”
    【看这架势像是会做饭的】
    【裴许脸都黑了哈哈哈哈】
    【裴许早就说了只是自己煮东西，又没说厨艺很好】
    “傅老师，帮我洗三个西红柿。”祁砚川无视身边的裴许，头也没回地对傅时海说。
    “好。”傅时海应了一声，回身从箱子里找出三个西红柿，洗净后递给他。
    “那个……”
    “裴哥，厨房太小了，要不你去休息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这儿有我和傅老师就行。”祁砚川一脸真诚，眼珠一转又说，“如果我们两个遇到什么困难再去找你，怎么样？”
    “行，那就辛苦你和傅老师，有事儿记得叫我。”裴许不甘心地退出厨房，本以为几个人都不会做饭，他这个有点经验的能抢一波人气，没想到祁砚川藏得够深，刚才的两下子分明是会做饭。
    打发走讨厌的人，祁砚川关上厨房的门。
    他拿起菜刀熟练地将西红柿切块、放在菜板上备用；再把剩下的鸡蛋全部打完，握住筷子搅拌均匀。
    “傅老师会做什么菜？”祁砚川一边问，一边把煤气打开，倒油入锅。
    傅时海抬眸，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做菜。”
    “掐指一算啊。”祁砚川笑道，眉眼弯弯的模样有几分俏皮。
    “我会做……减脂餐。”
    【哈哈哈哈傅老师是什么喜剧人】
    【我记得傅老师的减脂餐就是水煮一切】
    油热了，祁砚川把鸡蛋液倒进去，傅时海把铲子递给他。
    “谢谢傅老师！”他给鸡蛋翻了个面，蛋香味已经出来了，“你要是做减脂餐，大家会哭的。”
    “你也会？”傅时海的声音极低，话筒几乎没收进去，但因为二人站得很近且他耳力极佳，所以听见了。
    我不会。
    祁砚川用口型回答，然后把炒好的鸡蛋扒拉到一边，把西红柿倒进去装过鸡蛋液的碗里搅拌几下，再倒入锅中。
    “我记得网上有很多人说要先炒鸡蛋、再炒西红柿，最后把它们一起炒。”傅时海回忆着网上的信息，他平时很少待在家里，也不太做这种家常炒菜，所有理论都来自网络和工作室人员的聊天。
    用铲子压出西红柿的汁水，祁砚川不紧不慢地说：“我觉得炒菜这事儿看个人习惯吧。比如我不喜欢麻烦，所以就把这样炒鸡蛋西红柿；我不喜欢洗碗，所以每次做饭都秉持着‘能少洗一个碗就少洗一个碗’的原则，倒是歪打正着符合节目的规定。”
    西红柿的汁水沸腾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混合着蛋香在厨房中弥漫开来。
    【听着很像歪理但十分认同】
    【洗碗机了解一下】
    【节目组好不懂事啊，这时候应该插入洗碗机广告了】

 第5章

    【洗碗机看看这个综艺】
    【看起来好好吃啊】
    “有道理。”傅时海点头，转身走出厨房，很快拿着一摞洗干净的碗盘回来。
    西红柿炒鸡蛋顺利出锅，祁砚川又做了孜然牛肉、清炒西蓝花、凉拌黄瓜和辣椒炒肉，主食是节目组提供的米饭。
    五盘菜上桌，摄像师来了个特写。
    【色香味俱全！宝宝今天是祁大厨！】
    【砚川好厉害！】
    【看着好吃而已……】
    【姜予姐姐好酷啊！正面太阳我！】
    【姐妹请克制（虽然我也想要）
    【天瑜萌萌哒！】
    “我好久没下厨了，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大家尝尝，有什么建议尽管提出来，我会改进的。”祁砚川给每个人分筷子、递米饭，最后坐到傅时海身边。
    温天瑜深吸一口气，立刻星星眼：“砚川，你真的很会做饭！超香的！”
    “色香味俱全。”姜予言简意赅，拿起筷子，“可以吃了吗？”
    “吃吧。”祁砚川点头，捧起碗吃饭。
    几人拿起筷子吃菜，对他做的菜赞不绝口，就连沉默寡言的姜予都说了五句话，只有裴许说了一句就默默吃饭，笑容也十分勉强。
    这些夸奖本该全部属于他，如今被一个花瓶夺走，他实在不甘心。
    饭后，裴许主动去洗碗、打扫厨房，打算刷一波好感；姜予和温天瑜去海边散步；祁砚川和傅时海回房睡午觉。
    关麦，二人躺到床上，紧靠着床沿，仿佛都怕碰到对方。
    身侧的呼吸逐渐均匀，祁砚川缓缓睁开眼睛，凝神听傅时海的呼吸，确定他真的睡着了，才慢慢翻身。
    傅时海平躺着，双手随意地放在身侧，胸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他面对人时都是笑的，此刻睡着了有几分清冷感。
    祁砚川喜欢他笑，却不喜欢他对着别人笑。
    他最好对别人冷冰冰的，只对自己笑盈盈。
    “傅时海……”祁砚川低声唤着他的名字，深沉的目光描摹着熟悉的眉眼，刻木雕一般把他的样子刻进脑子里、刻进血肉里。
    海风清凉，佳人在侧，祁砚川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傅时海是被热醒的。
    他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置身火海的梦，虽然被烧得体无完肤，可他却一点儿都不疼。
    只是热，热得喘不过气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陌生的老式吊灯，他恍惚一瞬，随即想起这是在渔村，他在录综艺。
    紧接着，他看到“热源”。
    “热源”像个八爪鱼一样攀在他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颈间，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一条腿搭在他的双腿上。
    他从未和人有过这么亲密的姿势，即使拍戏中也没有。
    奇怪的是，他并不反感，甚至骨子里还叫嚣着——再近一点。
    傅时海，你真是疯了。
    他抬手决定把人挪开，才刚碰上胳膊，他就敏感地察觉到祁砚川的情绪变化。
    腰间的手臂正在收紧，颈间有湿意。
    哭了？
    傅时海顿时手足无措，抬起的手放回床上。
    过了几分钟，怀中人醒了，红着眼睛从他怀中爬起来。
    “对不起啊，我打扰您睡觉了。”祁砚川抱歉道，发红的眼角还闪着泪光，白t皱皱巴巴，头发也有点乱。
    “做噩梦了？”傅时海也坐起来，温柔地询问。
    “嗯。”祁砚川可怜兮兮地点头，咬咬唇说，“傅老师，我能抱抱您吗？”
    话音刚落，他的眼圈更红了。
    傅时海无法拒绝，只能点头。
    祁砚川露出笑容，倾身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终于抱到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
    第5章 “我能摸摸您的腹肌吗？”
    惬意的午后，祁砚川抱着他好像抱着天边的一朵云，柔软又美好。
    云朵的气息令他留恋，他埋头深吸几口，在二人出汗前不舍地松开手，低头抹眼睛。
    “让傅老师见笑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扯扯皱巴巴的白t，往旁边挪了挪，白皙的脸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你没事就好。”傅时海瞥见他胳膊上被压出来的印子，指尖有些痒，很像用指腹给他揉揉。
    “我可能有点认床，过几天就好了。尤其是……”祁砚川顿了顿，扬起嘴角，露出好看的酒窝，“有您在身边，我应该很快就不会做噩梦了。”
    “我？”傅时海微微挑眉，轻笑，“我有什么神奇的功效？”
    “您让我安心。”祁砚川说得极其认真，思考片刻又补上一句，“像……哥哥一样。”
    哥哥。
    傅时海的表情凝滞一瞬，“我倒是真想有你这么个好弟弟。”
    灵动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光，祁砚川穿上拖鞋来到衣柜前，一把扯下白t，露出白皙的上半身，转身对他说，“您看我练得怎么样？”
    刚来时的“惊鸿一瞥”在这一刻化为整体，上半身的肌肉线条隐约显现出来，完全应了那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挺好的。”傅时海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神飘向别处。
    祁砚川挑眉，一条腿跪到床上，双手撑在傅时海身体两侧的床头，上半身靠过去，将两个人的距离直接拉近到十厘米之内。
    燥热的气息开始流转。
    白玉一样的皮肤带来淡淡的香气和热风，傅时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不管落在哪里都是白玉，躲不开，只能抬头看男人澄澈的眼睛。
    像太阳下清澈见底的小溪，像万里无云的蓝天，像透亮的水晶。
    “傅老师，你要不要摸摸我的腹肌，我感觉手感还不错。”
    别有暗示的邀约被祁砚川自然坦荡地说出来，就像说要不要摸摸可爱的狗狗一样。
    见底下人的不回答，他又靠近一点，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和委屈，“您不摸摸怎么能确定我练得够不够啊？过段时间我就要开始接戏了，林哥，就是我的经纪人，他说我要练出好身材，上镜更好看。可是我不知道上镜要练到什么程度，您拍过那么多戏，一定有经验。”
    “……嗯，我、我试试。”傅时海依旧无法拒绝，他放缓呼吸，慢慢抬手朝白玉去。
    “快给我提提建议！”祁砚川不允许他犹豫，直接单手撑住，空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重重地按在腹部。
    白玉像被火烤过，出奇得烫，他想缩回手，可手腕被牢牢控制住，退不得。
    “怎么样？”祁砚川期待地问，神色一如既往的纯良，手上力度不减。
    傅时海的呼吸乱了套，胡乱摸了几下，掌心开始发麻，触觉失效。
    “很好，保持这种状态就好。”他低声回答，察觉到腕间松了，赶紧收回手藏到身后，低头咳几声平复情绪。
    祁砚川后撤，跪坐到床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澄澈的眸子在某一瞬像狐狸眼，满是狡猾。
    “礼尚往来，我能摸摸您的腹肌吗？”他认真地提出请求，搁在膝上的手跃跃欲试。
    “嗯？”傅时海意外地抬起头，看到他天真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健身的男人们互相摸摸肌肉好像没什么。
    “那我来了。”祁砚川掀起他的衣服，直接摸到他的腹部，惊讶地瞪大眼睛，“您的腹肌好明显啊，难道我睡午觉的时候，您偷偷练了？”
    “没有，可能是前几天练的吧。”
    他的解释有些牵强，但祁砚川表示相信，并且表现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
    他松了口气。
    祁砚川懂得适可而止，摸到腹肌就收手，起身从从衣柜里找出一件蓝色t恤穿上，把白t放到脏衣篮里。
    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该出门看看了。
    二人到院子里正好碰上导演。
    “你们两个出来得正是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任务，赶紧过来告诉你们。”导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祁砚川瞥见导演手中的喇叭，一边点头一边走到傅时海身后，在导演举起喇叭大喊的时候，抬起双手捂住他的耳朵。
    “有点吵。”
    【啊啊啊啊好苏啊！】
    【我记得这是个生活交友综艺……你们两个怎么像来参加恋综的】
    【傅时海一动不动真的好乖啊！以前老是看他演成熟稳重的角色，现在觉得小奶狗也不错！】
    【祁砚川你太撩了！】
    【啊啊啊啊！】
    他们无法看到弹幕，不知道此刻满屏的“啊啊啊”。
    喇叭轰炸结束，祁砚川立刻松手，小声和傅时海道歉。
    “我听说傅老师不太喜欢大吵大嚷的环境，要是冒犯您了，对不起。”
    傅时海的耳朵有些热，他摸摸脖子，摇头说：“是我该谢谢你。”
    【祁砚川真的很细心。】

 第6章

    【傅老师太温柔啦！】
    姜予和温天瑜手挽着手走出来；裴许换了身衣服，甚至还抓了个头发，显然对自己的造型下了一番功夫。
    【天瑜宝宝真的好可爱啊】
    【有天瑜在，我看姜予都顺眼了】
    【裴许这个造型有点搞笑】
    【sos五个人里面只有他妆容精致】
    “我跟大家说过这里的水资源有限，想必大家已经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我们所用的淡水是从三公里外的水井里打上来的，目前院子里的淡水是工作人员帮大家打过来的，以后需要大家自己去打水。现在，工作人员会带大家熟悉路线和打水流程。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快去快回。那边有水桶和扁担，男士多辛苦一些，女士……”
    “我们虽然挑不动扁担，但可以拎水桶！”温天瑜打断导演，小跑过去挑了两个小一些的水桶，和姜予一人一个。
    “可是三公里真的很远，水还特别沉……”导演犹豫道，他对艺人的力量持怀疑态度；圈子里不知道多少男女艺人健身搞得身材漂亮，实际上中看不中用，一点力气都没有。
    “导演，你就相信她们吧，要是路上实在拿不动了，那就休息一会儿再走。”说完，祁砚川看向温天瑜，无声地说了句“加油”。
    “我看天瑜的力气不小，导演别担心。”傅时海也附和道，对温天瑜表示支持。
    见二人都为温天瑜说话，裴许也开了口：“大不了我帮她们拿。”
    “我们可以自己拿。”姜予黑脸拒绝。
    裴许咬咬牙，顾忌着这么多人、又在直播，只能尴尬地笑笑，自言自语，“我就那么一说。”
    【有一说一，我觉得姜予和裴许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姜予虽然脾气冲，可向来是对事不对人。】
    【有瓜，蹲】
    【我也蹲】
    【蹲蹲蹲】
    【是我老了吗，我以为大家都是知道裴许是什么货色】
    下一秒，这条弹幕被删除，用户被禁言。
    “导演，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等会儿天都黑了。”
    祁砚川的话打破了院中微妙的气氛，导演立刻把艺人的矛盾抛开，“对对对，我们出发！”
    夕阳西下，太阳被海水分割成两半，海水中的倒影仿佛流出来的咸蛋黄，散发着咸香的气息。
    导演和两名工作人员带五人踏上打水之路。
    三位男士都挑着扁担，两位女士拎着水桶，一路说说笑笑来到水井。
    看来工作人员的演示，裴许第一个表示想要试试看。
    导演：“裴许来。”
    经过三公里海风的洗礼，裴许的发型已经全乱了，脸上的妆也没了大半，看起来有点黑。
    他活动活动胳膊，回想工作人员的动作，一步步进行，最终打上来半桶水。
    “第一次打水能打上来半桶已经不错了。”导演满意地点点头，抬眸看向祁砚川，“砚川你来试试。”
    裴许有些得意地往后退了几步，下巴微微抬起，等着看祁砚川的笑话。
    瘦得跟一张纸似的小白脸，也不知道能不能拎上来半桶水……那么细的腰，玩起来一定很带劲儿。
    借着傅时海的遮挡，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祁砚川，脑子里的猥琐念头层出不穷，恨不得立刻把美人办了。
    【期待砚川！】
    【砚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帅！】
    看到老式水井，祁砚川有点见到亲人的感觉。
    光阴流转，沧海桑田，总有些事物留了下来。
    他收起感慨，没有用工作人员演示的方法，而是凭着记忆打水。
    【咦？他这是没记住工作人员的示范？】
    【没水就尴尬了】
    【不懂别瞎说ok？我老家就是水井，我爷爷也是这么打水的，有点古老的方法，没想到砚川宝宝会！】
    【洗地别太夸张】
    不仅观众的质疑声很高，在场的几人也如此。
    裴许悠闲地站在一边，等着看祁砚川的笑话；姜予依旧面无表情，但目光中有些担忧；温天瑜一向不掩藏任何情绪，一个劲儿咳嗽企图吸引祁砚川的注意，想要提醒他步骤错了。
    导演和工作人员更不例外。
    只有傅时海聚精会神看着他的动作，神色从平静到震惊，最后归于平静。
    水声响起，祁砚川拉出水桶，肩背和手臂的肌肉线条愈发清晰，彰显着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的力量。
    【omg祁砚川的肌肉……斯哈斯哈】
    【谁说他瘦的？我看他至少有六块腹肌】
    【肌肉真的好漂亮】
    【妈粉变质现场】
    绳子越收越短，水桶被拉出井口，满满一桶水。
    【作者有话要说】
    祁砚川——穿衣小奶狗，脱衣大恶（饿）狼
    嗷呜~
    第6章 “快夸夸我”
    短暂的沉默过后，傅时海鼓掌：“砚川厉害。”
    众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来，温天瑜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幸亏被姜予按住肩膀并告诫收敛一点。
    妈妈呀，他们真的太好嗑了，这才第一天啊，我怎么忍得住啊！
    温天瑜不敢说话，只能挤眉弄眼地和姜予进行眼神交流。
    姜予抬手往后指了指，示意她等会儿回去再细说。
    温天瑜红着脸连连点头。
    【傅时海真的很喜欢祁砚川啊】
    【谢谢傅老师捧场！】
    【傅老师和砚川友谊长存！】
    【天瑜太可爱啦！】
    【温天瑜怎么跟姜予那么亲热……很担心她被姜予带坏】
    【+1，姜予的风评真的挺差】
    【综艺营业而已，关系好坏都是有剧本的，工作结束皆是路人】
    “砚川的手法很独特，以前用过水井？”导演好奇地问，不由得重新打量祁砚川，看来“花瓶”有待商榷，这个人不像外界说的那般空有美貌。
    “小时候见家里的长辈用过，打水倒是第一次，没想到我运气不错。”祁砚川谦虚地回答，说完又把水桶放下去，打上一桶水来。
    “有时候运气也需要实力基础的。”导演笑道，“傅老师，该你了。”
    傅时海应了一声，走到水井前，刚想伸手去握绳子，一只白玉似的手先一步把拿起绳子。
    “傅老师，想不想学学新的方法？”祁砚川笑着晃晃手中的绳子，温柔的笑容在落日余晖中格外耀眼。
    “好。”傅时海轻轻吐出一个字。
    祁砚川的笑意更深了，“傅老师把那只手抬起来。”
    沾了水的绳子颜色变深一些，和手腕放在一起，色差明显。
    白白的手腕，深褐色的绳子，绕一圈勒紧再松开，留下一圈深深浅浅的痕迹。
    “行，接下来，先这样……”缠绕手腕仿佛只是个游戏，祁砚川又把绳子放到傅时海的掌心，温声讲述步骤和窍门。
    【好撩】
    【我想歪了，我道歉！】
    傅时海又觉得被撩了，即使身边人神色自若，仿佛同性之间的肢体接触再亲密也是正常的，也能做得坦坦荡荡。
    怪他想太多。
    人家是后辈，也算粉丝，偶尔流露出来什么感情也是正常反应。
    人都是有感情的，不是石头。
    他在心里默念着乱七八糟的理论。
    “集中注意力。”见傅时海心不在焉，祁砚川在他耳边低声提醒。
    他几乎把傅时海圈在怀中，下巴时不时碰上怀中人的肩膀，一呼一吸都在颈间；他的嘴角微微绷紧，好像真心无旁骛地教导，实则眼底涌动着贪恋的念头，大月退根擦过圆圆的东西，脊背很快冒出一层薄汗。
    幸亏肌肉记忆还在，否则这场教学只能以失败告终。
    怀中人无疑是好学生，耳垂红透了也不吭声，目不斜视地盯着井口，听到水声时眼睛亮了一下，等看到满满一桶水时，笑着回头看他。
    【傅时海这个回头笑我要保存下来反复观看！】
    “傅老师，接下来您自己试试。”祁砚川回给他一个笑，松开手后退几步，海风趁机吹来，将二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吹散。
    【情头有了】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海纳百川的一员！我嗑生嗑死！】
    一瞬间，傅时海竟涌起一丝怅然若失之感。
    他轻轻点头，脑子还没回忆起祁砚川刚才教导的每一个步骤，双手已经开始动了。
    他很轻松地打上来一桶水，转身看向祁砚川，亮亮的眸子写满了“快夸夸我”。
    祁砚川的喉结动了动，露出单纯无害的笑，胳膊搂住傅时海的脖子，高兴得如同获得一场比赛的胜利，“傅老师太棒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隔着胸膛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辛苦了。”祁砚川在他耳边低声说，嘴唇假装不小心碰到红透的耳垂，感受到他的颤抖，祁砚川心情大好，不再为难他。

 第7章

    接下来轮到姜予和温天瑜打水。
    两个女生的力量有限，但也打上来半桶水，和裴许的差不多。
    【笑死，裴许的肌肉是假的吗？】
    【我记得他穿过肌肉衣……现在应该没穿，不然一定热死】
    裴许脸上挂不住，强忍着发火的冲动，勉强挤出一抹笑，“导演，我能不能再试一下？”
    “行，裴许过来吧。”导演回答。
    裴许这次铆足了劲儿，终于也打上来一桶水，难看的脸色缓和几分。
    “裴许不错！”导演看看时间，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我建议往后大家每天都来打一次水，保证每日淡水充足。最后，还是那句话，节约用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你们也该准备晚餐了。”
    一行人回到住处，姜予和温天瑜不吃晚饭，直接回房间了；裴许心情不佳，洗把脸出去散步；唯二吃晚餐的祁砚川和傅时海进了厨房。
    祁砚川翻看食材箱，从里面找出紫甘蓝和西蓝花，余光注意到身后的傅时海正打开上方的橱柜。
    他又拿起一颗生菜，随手一放，正好放到摄像头上。
    【？？？】
    【砚川你挡住镜头了！】
    【有什么是我尊贵的榜十不能看的？】
    【节目组下次把摄像头换个地方吧，拿食材很容易挡住】
    处理好摄像头，他瞧好时机，抱着食材转身，“我们吃……”
    “正好”撞到傅时海身上。
    一瞬间，蔬菜的清香散开，傅时海担心他跌倒，眼疾手快地搂住他的腰，不知是因为惯性还是其他，他又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村子里电压不稳，厨房的灯泡闪了几下，明灭之间将狭窄空间的温度又提高了一些。
    被搂腰的感觉很好，祁砚川很想把碍事的紫甘蓝和西蓝花扔掉，可它们的清香又令他清醒，现在绝对不是将紫色蔬菜的名字用作动词的时候。
    他眨眨眼，又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用下巴点了点怀中的蔬菜，“吃蔬菜沙拉。”
    “好啊。”傅时海松开手，转身去取水洗菜。
    【卧槽！！！砚川停顿那么久是怎么回事？】
    【我越看生菜越觉得黄】
    【达咩！傅老师铁直谢谢】
    目的达成，祁砚川把生菜拿开，十分歉意地冲镜头道歉：“不好意思，挡住大家啦。”
    他的脸实在能打，即使离镜头这么近，又是比较死亡的角度，还是好看的。
    【太近了，无法呼吸！】
    【我仿佛能闻到老婆身上的香味！】
    【老公啊啊啊】
    傅时海端着一盆水回来，祁砚川把半棵甘蓝、一棵生菜和两个西红柿洗干净。
    “不吃西蓝花了？”傅时海看了一眼重回食材箱的西蓝花。
    “西蓝花要焯水，还是算了吧。今晚就我们两个吃饭，能少用一点水就少用一点。”祁砚川认真解释道，“傅老师帮我拿个盘子过来。”
    他把西红柿切成块儿，紫甘蓝和生菜用手撕几下，一股脑装进盘子里，拎上油醋汁。
    “吃一盘，不介意吧？”祁砚川拿出两双筷子，指了指满满一盘蔬菜沙拉。
    傅时海似笑非笑：“为了少洗一个盘子？”
    祁砚川眨眼：“bingo！”
    悦耳的嗓音仿佛化作烟花在傅时海眼前炸开。
    【偷心贼啊啊啊】
    【为什么现在没有摄像老师在啊，想要这个表情的特写】
    【该死，这男人无时无刻不再散发魅力！】
    【我要是在现场会晕倒的】
    【为什么看别人眨眼会觉得油腻，看他眨眼只觉得心动，谁懂啊！】
    端着蔬菜沙发回到房间，二人关了麦坐到床上，拿着筷子吃起来。
    海浪声穿过沙滩和树木来到这里，听起来微弱而舒服；房中安静，偶尔有咀嚼蔬菜的声音。
    保持身材是大部分男艺人的必修课，祁砚川习惯了，更何况有对面的人在，这盘普通的蔬菜胜过山珍海味。
    “这么好吃？”傅时海极少见人吃蔬菜沙拉吃得津津有味，令他的食欲也好了一些。
    祁砚川一边摇头一边咽下嘴里的菜，“不是它好吃。”
    “嗯？”傅时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重要的不是吃什么东西，而是和谁一起吃。”祁砚川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笑容有几分拘谨和羞涩，亮晶晶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傅时海，“能和傅老师单独吃饭，我真的很开心。”
    “这是我最想实现的愿望之一，感谢您让我如愿。”
    他越说声音越小，眼眶慢慢红了，一层水雾从眼底缓慢浮上来；他赶紧抹抹眼睛，朝傅时海一笑，“喜极而泣了。”
    “你……”
    “别动。”
    傅时海没再动，看着祁砚川凑近自己的脸看了一下，然后伸手过来，按在他的嘴角。
    温热的指腹轻轻揉搓几下，有几次碰到他的嘴唇。
    明明吃了一些蔬菜沙拉，胃中已经有了食物，可饿意陡然攀升，好像一点东西都没吃过。
    “好像是西红柿的汁水，我帮你擦掉了。”祁砚川神色自然，重新拿起筷子吃沙拉。
    “我出去走走，你慢慢吃。”傅时海放下筷子，匆匆出门，明明步子很稳，却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早点回来！”祁砚川朝他的背影喊道，心想他走了也好，否则……
    祁砚川低头看了一眼。
    嗯，差点儿露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祁：不是我的锅~
    ——
    第7章 “我不是很想做犯法的事情。”
    祁砚川吃完沙拉，洗完碗，傅时海还没回来。
    夜色浓重，他有些担心，索性拿了手电筒出去找人。
    阵阵海风伴随着淡淡的咸腥和海浪演奏的乐曲，撞到远处的高山又飘荡回来，萦绕在松软的沙滩上。
    走了一圈，祁砚川没找到傅时海，倒是遇见了裴许。
    他正垂头丧气地来回踱步，一不留神踩到沙子底下的石头，气得用力踢一脚，抬头就看到祁砚川站在不远处。
    他左看右看，四周没什么人，正好他心情烦躁，这只羊羔就撞上来了。
    不玩白不玩。
    “砚川，你也出来散步？”裴许笑眯眯地走过去，借着手电筒的光再次打量他，舌尖在嘴里滑了半圈，故作神秘道，“我刚才在那边儿看到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不过没看清楚，正好你拿了手电筒，跟我去看看？”
    “好啊。”祁砚川爽快答应。
    跟着裴许往前走，高大的树木挡住皎洁的月光。
    “砚川啊。”他突然停下来，转身盯着祁砚川看了一会儿，猛地夺过手电往地上一扔，反手将人抵在粗壮的树干上。
    树枝微微摇曳，地上影子晃动。
    “裴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黑暗中看不清眼前人的神色，但嗓音中的恐惧与惊慌十分明显，裴许心中大喜。
    “砚川，哥挺喜欢你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哥啊？”他凑过去深吸一口气，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这么干净又漂亮的男孩太少见了，他今晚必须把他拿下。
    夜晚，海滩……真刺激，他情不自禁地咽口水。
    祁砚川沉默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伸到裤兜里，凭着记忆按了几下。
    “裴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不自在地推开裴许，往旁边挪了几步，低头盯着地上的树影。
    “不明白？”裴许觉得好笑，转念一想说不定他是真的纯，什么都不懂，又多了点儿耐心，“你年轻长得好，出道时间短，现在瞧着在圈子里还行，过几年可就不一定了。你那个经纪人不错，可是公司一般，你本人也没什么背景，往后怎么发展？哥虽然地位也不算太高，但也是有人脉的，以后推荐你去演个男一号不成问题。”
    祁砚川静静听着，眸子愈发冰冷。
    “只要你乖乖跟着哥，哥一定想办法捧你。大不了过段时间，哥介绍更厉害的老板给你认识。别怪哥说的这些……这都是现实，你要想红就得这样。”裴许耐着性子说了这么多了，对面的人却毫无反应，他有些气恼，抬手就想霸王硬上弓。
    他的手刚碰到祁砚川的肩膀，手臂就被重重抓住，接着“咔哒”一声，他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如烂泥一般摔到沙滩上，发出杀猪叫。
    他不敢相信平时柔柔弱弱的祁砚川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草……祁砚川你敢动我……妈的！你还想不想在娱乐圈混了？”他疼得龇牙咧嘴，几乎用尽全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
    祁砚川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一脚踩在被掰到背后的胳膊上，俯身微笑道：“裴哥，我为什么不敢动你啊，至于想不想在娱乐圈混嘛……这个不好说，我四肢健全、身体健康、智商正常，去别的地方打工也饿不死，你是在多虑了。”
    裴许差点儿疼晕过去，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他，“祁砚川，我早晚让你求我上你！我早晚要弄死你！”

 第8章

    祁砚川慢慢加重脚上的力道，开口就是阴阳怪气，“裴许，我真的好怕啊。但是怎么办呢，你刚刚说的每个字，我都录下来了。”
    “你……”裴许神色大变，汗如雨下。
    “你最好老实一点。”祁砚川抬脚，鞋底在沙子上来回蹭了好几次，然后蹲下来揪住裴许的头发，迫使他抬头。
    “我不是很想做犯法的事情。”他一字一顿地说着，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阴冷与杀气，仿佛下一秒就会割下裴许的头。
    裴许吓得连连点头。
    祁砚川手一松，他的头摔回沙子里。
    “裴哥，我先回去了，你这胳膊……早点儿去诊所或者医院处理一下，耽误太久容易留下病根。”祁砚川又恢复往日里的温柔嗓音，双手合十搓掉沾在掌心的沙子，起身往回走。
    穿过树木多的阴影区，他重新回到月光下。
    有熟悉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他眯眯眼睛，迅速俯身抓起一把沙子往身上抹，再用沾满沙子的手揉乱头发，双眼眨两下就有了泪光。
    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他没有犹豫、果断奔去。
    “傅老师！”他带着哭腔喊傅时海，扑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他被扑得后退半步，站稳后回抱祁砚川，焦急又担心地问：“怎么了？”
    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在发抖，一瞬间圈子里不堪的言论涌上来，他害怕极了。
    冷静一会儿，祁砚川从他怀中撤出来，借着月光，让他看清楚自己的“狼狈”。
    原本平整的t恤变得皱巴巴且沾了沙土；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
    “是谁？”傅时海勉强冷静下来，忍着怒气问。
    “裴……”
    “他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没事了，你陪我回去好不好？”祁砚川拉住他的手晃了晃，发红的眼睛满是渴求。
    “好。”傅时海点头，牵起他的手往回走。
    “院子里的摄像头……”
    “天黑后没多久就关了，不用担心。”
    男人挺拔的背就在眼前，他甚至还能看出男人的强压的怒气。
    他握紧他的手，幸福得快要晕倒了。
    回到房中，傅时海拉着他坐到床上，一脸严肃地仔细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你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告诉我。”
    祁砚川乖乖点头，“我吃完沙拉看你还没回来，就想去找你，结果就碰见裴许了。他说前面有什么东西看不清楚，正好我拿着手电筒，可以跟他一起去……到了之后，他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让我、让我跟着他。我不愿意，他就想强来，我害怕极了，直接把他推开就跑了，然后就看到你了。”
    傅时海脸色阴沉，当即掏出手机要联系工作人员。
    祁砚川按住他的手，轻轻摇头：“傅老师，我觉得他应该不敢了，还是别……”
    “这种事不能退让，必须告诉节目组，让他们权衡处理。”傅时海郑重地说，眉头紧皱，愤怒与心疼在他眼中交织。
    祁砚川感动得一塌糊涂，慢慢松开手，同意他的做法。
    只不过这个电话还没打出去，节目组的短信就发了进来。
    【通知：裴许因意外摔倒导致右臂脱臼，伤势比较严重，工作人员已经连夜将其送到最近的诊所进行救治。海边潜在危险众多，望各位老师注意安全，明日节目继续直播。】
    “看来裴许已经为受伤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傅时海黑着脸把手机扔到床上，恨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别气了，我真的没事，可能这就是老天的惩罚吧。”祁砚川微笑道，一低头掉下几粒沙子，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小心翼翼地问，“傅老师，您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帮你做什么？”傅时海的神色缓和下来，语气也软了不少。
    “我现在浑身没力气，又想洗澡，您能帮我吗？”祁砚川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
    傅时海一愣。
    坦白说，找同性帮忙洗澡很正常，更何况他刚刚经历了不太好的事情，精神状态很脆弱，提出这个请求合情合理。
    “行……走吧。”傅时海比他更紧张。
    “谢谢傅老师。”祁砚川眉开眼笑，立刻收拾好洗漱用品，和他一起进了浴室。
    这里的浴室比较简单，除了洗脸池，就剩下浴缸模样的浴桶和一个大号的电热水壶。
    需要自己烧水洗澡。
    “我来，你坐那边等着。”傅时海撸起袖子去外面拎了两桶水回来，一遍又一遍重复倒水、烧水、倒水、烧水……
    “烧半桶水就好了，剩下的冷水兑进去。我明天早点起来去打水，补上用掉的部分。”祁砚川小声说。
    “我和你一起去。”傅时海往浴桶里添凉水，用手试了试温度，“可以洗了。”
    话音一落，他就背过身去。
    祁砚川勾唇一笑，脱了衣服踏进浴桶，慢慢坐下去。
    “傅老师？”
    傅时海应了一声，转过身来，入目皆是白玉，晃得他心神不稳。
    “傅老师，我的后背有点疼。”祁砚川说着挪了挪位置，把整个背部送到他眼前。
    傅时海轻咳一声，瞅着白玉出神。
    浴室里静下来，祁砚川能感受到灼热的视线落在背上。
    良久，他才出声：“怎么了？”
    傅时海惊慌地偏头，“没、没怎么。”
    “那为什么好疼啊？”祁砚川不解地小声嘟囔，重新坐回去，捞起热水往身上洒。
    白玉遇热，光芒更胜，隐约透着淡淡的粉色，与周围简单的陈设格格不入。
    纤尘不染，误入凡间。
    凡人的心里冒出一些不该有的拙劣心思，胆大包天地想要把白玉据为己有。
    【作者有话要说】
    白玉：快把我据为己有吧！
    ——
    第8章 “傅老师，我有喜欢的人。”
    热水慢慢冷下来，浴室内的温度却只增不减。
    祁砚川神色自若地擦干身上的水珠，目光锁在站在门口男人红透的耳朵上。
    水声响起，他走出浴桶，穿上浴袍，随手系上腰带，俯身把浴桶里的水倒进下水道。
    收拾好浴室，二人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灯一关，室内陷入黑暗，祁砚川毫无困意，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耳朵听着傅时海的动静。
    呼吸不太均匀，应该没睡；一直没翻身，可能在想事情。
    “傅老师？”他小声唤他。
    “怎么了？”傅时海立刻回答，翻身侧躺看向有些模糊的轮廓。
    “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他的声音有些抖，慢吞吞地往他那边儿挪了挪，“我能不能挨着您睡啊，我害怕。”
    “嗯。”傅时海点头，洗过澡后清爽干净的气息袭来。
    零星月光透进来，正巧照在祁砚川的眼睛上，眨眼间闪烁如夜空中的星辰。
    他们的距离不足十厘米，对彼此的一呼一吸感受明显。
    再近一点，就能亲吻了。
    不知过了多久，傅时海已经睡着了，祁砚川凑过去，鼻尖擦过他的嘴角，柔软的触感令他心中一颤，忍不住再碰一下。
    不够。
    滚烫的血液叫嚣着，恨不得化作火焰吞没一切。
    可是不能太过。
    祁砚川翻身平躺，努力压抑住身体里的燥热，望着天花板做深呼吸。
    不急，不急，他这么安慰自己。
    有时候，身体比心更诚实。
    他抬起头往下看，重重地闭上眼睛，扯过旁边的薄被盖住，左手抽纸，右手解决。
    他脑子都是傅时海，平静的、温柔的、脸红的、愤怒的……这个人不管什么模样都很性感。
    各种模样翻来覆去想了几百遍，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纸被捏成小团扔到床下，他轻轻掀开被子，重新侧身与傅时海面对面躺着。
    夜色更深了，离得这么近也看不清楚眉眼。
    祁砚川再次凑过去用鼻尖碰了碰他的嘴角，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一觉到天亮，刺耳的闹钟声从门外传来，祁砚川烦躁地皱眉，扯过被子蒙上头，手一用力把人往怀里带了带，打算继续睡。
    怀里的人有些不老实，发顶蹭着他的下巴，有些痒。
    “别闹……”祁砚川低声呢喃，抬手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长腿往他身上一搭。
    “砚川，该起来工作了。”
    闷闷的嗓音有些耳熟，祁砚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花了几秒钟认出来这是渔村的房间，然后低头看看露出被子的一点头发。
    “对不起傅老师！”他赶紧掀开被子，一边起身一边向傅时海道歉。
    睡了一晚上，松松垮垮的腰带早已不知去向，宽大的浴袍敞开着，露出白玉和……清晨的正常反应。
    祁砚川脸一红，手忙脚乱地用浴袍盖住，磕磕巴巴地解释：“傅老师，我……那个……”

 第9章

    傅时海面无表情地下床穿鞋，语气平淡：“都是男人，我懂。”
    祁砚川没再说话，以别扭的姿势看着他穿衣服、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径直走到自己面前。
    男人俯身，意味深长地说：“我知道你年轻，但在这里还是要节制一点，免得被有心人做文章。”
    “我……”祁砚川的脸红透了，一时之间有些茫然，眼中满是疑惑。
    “纸，记得扔掉。”傅时海低声提醒，随后像个长辈似的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关门声响起，祁砚川的神色立刻恢复自然，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纸团，又抽了一张纸。
    上午有工作，这一次弄得很匆促。
    整理好一切，祁砚川穿上衣服，戴好麦，来到院子里。
    姜予和温天瑜早就起床了，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同居一夜后迟到（狗头）】
    【听说裴许受伤了？大晚上怎么受伤的？你们节目组到底有没有把艺人的安全放在眼里，要是砚川宝贝受伤，我一定发疯！】
    【花瓶粉别在这里发癫ok？裴许受伤估计就是意外，别阴谋论行吗？】
    【正常关心艺人安全问题，某人别破防，谢谢。】
    【姜予这一身的好酷！求求她出一期穿搭！】
    【傅老师的状态好好啊！早起素颜也超帅！】
    【天瑜宝宝早上好！】
    “今早吃什么啊？”温天瑜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看向祁砚川，经过昨天的一顿午饭，她在心里已经把祁砚川封为“厨师”，肚子一饿就想起香喷喷的午饭。
    “我记得食材箱里有鸡蛋和荞麦面，再煮个西蓝花，怎么样？”祁砚川提议道，随即想起今早要去打水，抿抿唇看向姜予，“你来准备？”
    【姜予看起来像连水不会烧】
    【祁砚川和姜予貌似很熟，我记得他们没合作过吧？】
    姜予冷冷地瞥了祁砚川一眼，轻点了一下头，转身往厨房走。
    “我去帮忙！”温天瑜小跑跟上去。
    【我去！姜予还真去了】
    【没人能拒绝砚川的请求~】
    “傅老师要不要再去睡一会儿，我打水回来叫你。”祁砚川向前走几步扛起扁担，挑起水桶。
    “我和你一起去。那些水，我也算有份。”傅时海把剩下的水全部匀进水缸，也挑起两个水桶，大步往门口走。
    祁砚川笑而不语，默默跟在他身后。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两个人都用了水，是不是……】
    【只是节目录制，不要引导大家嗑cp】
    【请某些粉丝专注自家】
    【请某些粉丝专注自家】
    【我就是cp粉！我就是嗑！！】
    【海纳百川是真的！】
    【cp粉请圈地自萌，谢谢】
    吃过早饭，四人刚把院子收拾好，导演就来了。
    “大家昨晚睡得好吗？”导演捏着一沓台本，清清嗓子继续说，“裴许受伤是意外，今后我们会更加关注艺人的安全，请各位观众放心。今天的任务比较重，会很辛苦，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开始搞事】
    【开始搞事】
    【开始搞事】
    “今天的任务——出海捕鱼。大家都知道渔村是靠打渔为生的，生活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掌握一些技能。等会儿有一位资深捕鱼大师教大家打渔，大家认真学习，综合表现最佳的人可以获得神秘奖励。另外，随着节目热度的提升，咱们也要适当做一些口播，我手里的就是台本就是广告词，大家见缝插针念一念。”
    “放心，所有内容都和你们的公司商量过，不会有问题。”
    【头一次见如此坦荡地打广告的节目】
    【第一次见导演现场让嘉宾念广告的】
    【《见缝插针》，感觉有看点】
    导演把台本分发给大家，一人两句词儿，涉及不同产品。
    “念词儿也是考核的内容之一，有些产品和本节目可能不太……这就要考验大家的能力了，如何让它们自然而然地融入进来。”
    自然而然地融入……
    祁砚川看着货车和笔记本电脑的词儿陷入沉思。
    傅时海平静地扫过“床垫”和“皮包”。
    姜予“啧”了一声，引起愁眉苦脸的温天瑜的注意，她凑过去一看，小脸拉得更长了。
    人家是面膜和卸妆水，她是帐篷和加湿器。
    四人的眼神在半空交汇片刻，纷纷明白了这就是节目组设下的坑。
    五花八门的产品与捕鱼场景格格不入，不管他们说得好不好，广告效果和综艺效果都有了，绝对让观众印象深刻。
    导演高啊。
    熟悉完广告词，导演和工作人员带着他们登上渔船，请出赵大爷。
    赵大爷今年六十五岁，在渔村出生，在渔村结婚生子，在渔村养老；他的儿女都在城里，老伴儿半年前去世了。
    他从十五岁开始出海打渔，到现在已经五十年了，是整个渔村经验最丰富的人之一。
    “赵大爷您好，这几个年轻人跟您学打渔。”导演躬身和他握手，回头指了指四人，“这是傅时海，祁砚川，姜予和温天瑜。”
    “傅时海……我在电视上看过你演的电视剧，演得特别好。”赵大爷很喜欢傅时海，主动和他握手，握了好一会儿才看向祁砚川，皱眉看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我孙女很喜欢你，房间里贴了好多你的……报纸。你可要给小孩儿做好榜样，别犯错误。”
    “姜予，我儿媳妇可喜欢听你的歌儿了，干啥都放你的歌儿。你的声音特别好，可得好好养着嗓子！”
    “温……天瑜，小姑娘长得很有灵气，以后一定有出息……你们四个都是厉害的人物！”
    赵大爷对每个人进行了简单的评价，四人仿佛接受了一场老师的教诲，纷纷点头道谢。
    【大爷记得好清楚啊，能看出来他真的很爱自己的家人！】
    【想我爷爷了……他也清楚地记得每个人的喜好，还给我买过爱豆的贴纸，可惜他不在了呜呜呜】
    【杀我别用亲情刀！我哭死！】
    【赵大爷说话中气十足，很有条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一番交流过后，船来到捕鱼区域。
    “好了，咱们开始干正事儿。在这里抓鱼有大网和小网，大网需要很多人弄，咱们弄不了，只学小网就行了。我慢慢来一遍，大家注意看，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提问。”赵大爷穿上下水裤，拿出渔网，一边讲解，一边操作……渔网撒入海中，接近二分之一的工作完成了。
    “赵大爷的演示完毕，你们也换上下水裤，过来试试吧。”导演cue流程。
    几人准备去换衣服，姜予突然停下来，指了指导演手中的台本；导演明白她的意思，朝摄像使了个眼色。
    镜头对准姜予。
    姜予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卸妆水，拧开盖子倒在掌心搓了搓，直接往脸上抹。
    “打渔要有打渔的样子，别让厚重妆容影响状态。斯密斯兰卸妆水，卸妆力强，温和不刺激，一瓶卸掉多种妆容。肌肤好朋友，首选斯密斯兰。”
    姜予直播卸妆，率先说完一句广告词。
    【强……】
    【姜予皮肤真的牛，我都看见毛孔了。】
    【她好漂亮！】
    卸妆后的姜予少了些冷漠感和攻击性，多了些亲近感，有一种邻家姐姐的气质；光洁的皮肤在日光下几乎没有瑕疵，直播间的热度一下子高了许多。
    “傅老师，要是我的广告词说得不好，您可要帮我啊。”祁砚川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得天真灿烂。
    “好”字还没说出口，又一个脑袋挤进来。
    “傅老师，也帮帮我吧！”温天瑜可怜巴巴地眨眼睛。
    【温天瑜：流泪猫猫头.gif】
    【温天瑜：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祁砚川：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傅时海：手足无措.jpg】
    “傅老师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拒绝我们的，是不是？”祁砚川刻意加重“我们”二字，笑得更灿烂了。
    温天瑜连连点头，一脸期待地看傅时海。
    傅时海没看温天瑜，全程只盯着祁砚川；他温柔地笑笑，从那灿烂的笑容中品出几分不太友善的味道。
    “我能力有限，说不好能不能帮到你们。”他谦虚地回答，步子迈得更大，几步就和其余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温天瑜求助失败，耷拉着脑袋去小隔间换下水裤。
    祁砚川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惊讶，他加快脚步跟上傅时海，在他要关门时闪身进去。
    “傅老师是不是讨厌我了？”他委屈地问，垂着头倚在门上，嘴角微微下拉，像一只失落的狗狗。
    傅时海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回身疑惑道：“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第10章

    “因为……因为我……”祁砚川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头直视他，“您是不是知道我喜欢男人了？”
    信息量有些大，傅时海一怔，不可抑止地想起几次接触的场景，心中有些猜测。
    祁砚川看穿他的心思，偏不叫他如意，扭扭捏捏地说：“傅老师，我有喜欢的人，您要替我保密啊。”
    这句话在否定傅时海的猜测。
    他本该松一口气，但心头却像压着一块石头，一点都不舒服。
    第9章 “您相信前世今生吗？”
    换好下水裤，四人两两一组开始实战。
    姜予和温天瑜先开始，二人各占据船的一侧，赵大爷站在中间监督和帮忙。
    姜予依旧面无表情，脑子里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步骤，纤细的手腕费力地把渔网翻过去，企图找到能够下手的地方；可直到汗珠落下，她还是没头绪。
    另一边也不容乐观，温天瑜颇为自信地摆弄渔网，毫不犹豫地动手；赵大爷实在看不下去，动手帮她。
    “我来帮你。”见赵大爷分身乏术，祁砚川自告奋勇站出来帮姜予。
    【砚川不会真的会吧？】
    【我能说我刚才一点儿都没看懂吗？】
    【没有人觉得姜予和祁砚川也很配吗？】
    【没觉得】
    【没觉得】
    【没觉得】
    姜予往旁边走了半步，给祁砚川让出位置。
    “其实你刚才差一点就弄对了。你看这里……”他用最简洁的语言把眼前渔网的结构讲了一遍，把该握住的部分塞到姜予手里，“撒网吧。”
    姜予点点头，用力把渔网撒出去。
    “你学得很快嘛。”祁砚川朝她竖起大拇指，和她一起扶着栏杆看渔网进去浸入海水中。
    “名师出高徒。”姜予淡淡回应一句，海风吹起她的长发，素颜的她像生活在海中的精灵。
    傅时海无声地倚在船舱门边，心不在焉地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美景，看似在发呆，实则注意力时不时就被祁砚川吸引过去。
    他记得祁砚川的家境不错，自小衣食无忧的人不仅熟悉水井，还能熟练地使用渔网。
    他甚至怀疑裴许所谓的“意外”就是他干的，或者说，是他动手了。
    “傅老师，您想什么呢？”悦耳的嗓音自身边传来，傅时海回神，不知何时，祁砚川已经过来了，正好奇地打量他。
    “我……在想赵大爷教的东西。”他从容地回答，抬眸被灿烂的笑容晃得眯起眼睛，心头的怀疑瞬间被扫空。
    他不该想那么多。
    “您忘记了也没关系，我会帮您的。”祁砚川笑盈盈地说，转头看向姜予，咳嗽几声，指了指脸。
    姜予心领神会，和卸妆水一样，开始进行面膜的口播。
    “今天经历了风吹日晒，晚上回去要好好保养一下。斯密斯兰面膜，提亮肤色、补水保湿，还能修复日晒造成的肌肤损伤。肌肤好朋友，首选斯密斯兰。”
    【姜予完成了！】
    【祁砚川提醒的！！他真的很帮她诶！】
    【祁砚川和傅时海站在一起好养眼，截下来能做电影海报！】
    【我想看他们合作！】
    温天瑜在赵大爷的帮助下也顺利完成撒网，还没来及高兴，就听到姜予的口播，小脸立刻垮下来。
    要不她还是直接跳海吧。
    “天瑜，你呢？”祁砚川做了个按喷壶的动作。
    温天瑜灵光一闪，立刻上前几步搂住姜予的脖子，眉开眼笑道：“敷面膜很重要，日常环境的补水也不能落下！凯尔布兰萨加湿器，为你营造舒适的每一天！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公司，都要对自己好一点。”
    姜予配合地勾勾唇。
    【哈哈哈哈天瑜变脸真的好厉害！粉了！】
    【甜妹和酷姐！】
    【祁砚川你可以去当外挂了哈哈】
    接下来轮到祁砚川和傅时海。
    祁砚川迅速把渔网撒入海中，转身询问傅时海要不要帮忙。
    傅时海垂眸，犹豫片刻后点头，“要。”
    祁砚川的眸子立刻浮上笑意，秉持着“能动手就别说话”的原则，手把手地教他撒网。
    温天瑜火急火燎地把姜予拽到船舱口，目不转睛地盯着摆弄渔网的二人，仿佛有粉红色的泡泡从她眼睛里冒出来。
    姜予对嗑cp没什么兴趣，和导演打了声招呼就进船舱里面休息了。
    下水裤在他们两个身上化作长腿神器，衬得本就挺拔的身姿更凸出；二人一前一后站在甲板上，傅时海比祁砚川稍微矮一点，很像被祁砚川抱在怀里。
    温天瑜对着他们的背影脑补出泰坦尼克的经典场景，兴奋得脸色通红；一阵海风把她带回现实，再看他们神色平静，更觉得好嗑。
    【这一刻，我恨不得魂穿温天瑜】
    【温天瑜你老实说，上综艺是不是为了嗑cp？】
    【她真的好爱海纳百川哈哈哈】
    【我完了，我竟然觉得他们很配】
    “懂了吗？”祁砚川在他耳边轻声问，说话间的气息吹动耳廓上细小的绒毛；看到他缩缩脖子，他心头愉悦。
    “懂。”傅时海低低地应了一声，扬起手臂把渔网撒入水中。
    祁砚川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朝镜头看去。
    “我相信我们今天会满载而归。渔村的捕鱼量很大，如何让鱼在新鲜的时候售卖出去呢？大峰货车，智能控温技术，时时刻刻守护新鲜。”
    【啊啊啊啊他笑得太甜了！我真的会为了你买一辆货车的呜呜呜】
    【工作暂停，我去买车！】
    【吃饭暂停，我去买车！】
    【理发暂停，我去买车！】
    傅时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捕鱼量大怎么统计？大家休闲的时候如何娱乐？飞睿丝轻薄本，满足您的办公与娱乐需求，更有贴心的陪伴模式，适合老人使用。飞睿丝，开启温暖科技新时代！”
    两句广告词无缝衔接，傅时海发现这个人每天都让自己刮目相看。
    祁砚川转头对上傅时海的目光，无声地对他说了两个字——皮包。
    “轻薄本不如配个皮包吧。”他慢悠悠地走到祁砚川身边，肩膀相互撞了一下，“欧兰粤皮包，精选牛皮，独家工艺。”
    【哈哈哈傅老师的词儿真的好短】
    【我头一次听广告听得这么开心】
    “傅老师记得送我一个啊。”祁砚川顺势说道，亲昵地揽住他的肩膀，往他身上靠了靠，甜甜一笑露出酒窝。
    【吸氧！我要吸氧！这谁顶得住啊啊啊！】
    【结芬！】
    【话说好久没看到傅和祁的唯粉了】
    【唯粉已被打倒（狗头）】
    “好啊，不过……你有没有觉得床垫不太好睡？”傅时海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弹幕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这是我能听的吗？】
    【原来你们睡的是大床房！】
    【怪不得今早祁砚川起得最晚……】
    【我就说这是恋综！老实交代，你们昨晚到底干什么了？啊啊为什么节目组没在房间里安摄像头啊？不对，这就是你们不在房间里安摄像头的原因吗？】
    【傅老师是1？】
    【傅老师很攻的好嘛！祁砚川这么甜一看就是受】
    【甜攻也可以啊】
    “是有一点，我昨晚都没睡好。”祁砚川委屈地皱眉，佯装腰酸背痛，“有什么好睡的床垫吗？”
    “真海礼床垫啊，采用先进工艺，充分考虑到人体各部位的需要，保证能让你睡个好觉。”
    “那……”
    “那不如睡帐篷吧！”温天瑜突然跳出来，噼里啪啦把广告词说出来，“天鹰帐篷，防风防雨防寒，搭建方便，款式多样，还支持私人订制，为您打造专属的‘移动城堡’！砚川，傅老师，你们要不要试试，就直接搭在院子里就行！”
    【搭在院子里好啊】
    【臣附议】
    【臣附议】
    “下次一定。”祁砚川无奈地摇摇头，搂着傅时海进了船舱。
    在船内吃过午饭、休息后，很快到了日落时分，该收网了。
    几人把自己的渔网收起来，工作人员把抓到的鱼进行称重。
    “ok，结果已经出来了，综合今日所有表现来看，第一名是……”导演刻意停顿，目光在四人身上扫了两个来回，最后落在一人身上，“祁砚川，恭喜！”
    【恭喜砚川！】
    【恭喜砚川！】
    “按照节目规则，你可以提一个不过分的愿望，我们可以帮你实现。”
    众人的目光一齐落在祁砚川身上，他瞥了一眼傅时海，然后笑盈盈地看向镜头：“我想再要两箱新鲜的食材和足够四个人洗澡的水。”
    “砚川万岁！”温天瑜高兴得跳起来，天知道她有多想洗澡！
    “行，等会儿就让人送过去！”导演爽快答应，随即进行例行的总结。

 第11章

    “……以上大家提到的所有产品，我们都会送给渔村里的朋友们，希望他们继续快乐地生活在这里。同时也希望屏幕前喜欢吃鱼的朋友动动手指，点开商品信息，里面的所有鱼制品都是用这里的鱼制作而成的，营养健康。希望我们共同为渔村振兴贡献力量，谢谢大家！”
    今日任务告一段落，一行人返航。
    四人回到院子里，依次洗完澡后，约好先休息一会儿再商量晚饭吃什么。
    祁砚川进屋直接扑到柔软的大床上，埋头趴了一会儿又起来侧躺着，单手撑着脑袋，眼珠随着傅时海的动作转来转去。
    傅时海的头发还湿着，他不喜欢吹头发，如果没有紧急的工作，他更喜欢让头发自然干。
    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湿头发，他掏出手机划拉几下，转身坐到床上，扭头就看到床上的人正盯着他看。
    他不是第一次见洗完澡的祁砚川，但现在的祁砚川和昨晚的不一样。
    昨晚的祁砚川是楚楚可怜的，像一只受惊的狗狗，渴望有人安抚；现在的祁砚川是慵懒随意的，白色的衬衫前几颗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一点肌肉的线条，更多的部分隐藏在松松垮垮的衬衫里。
    床上人的目光初看觉得纯真，再看竟能品出些魅惑的味道。
    “傅老师，其实我的愿望不是那些。”祁砚川突然开口，起身慢慢地爬到傅时海身边，直到膝盖碰到他的腿才停下来，小声继续说，“其实我想要您的to签，写一长串祝福语的那种。我当时真的差一点儿就说出来了，可惜理智告诉我这是在录节目，我得珍惜这次机会，尽量为大家做点事情。”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傅时海轻声问，他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他的直接。
    “我真的太想要您的签名了，我憋不住啊。傅老师，您能现在给我签吗？”祁砚川说着就跳下床，光着脚跑到行李箱那儿，翻出来一个精致的小本子和一支钢笔，红着小脸把它们塞到傅时海手里。
    “地上凉，你先上来。”他看着白皙的脚皱了皱眉，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好！”祁砚川坐到他身边，胳膊肘蹭了蹭他的胳膊，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傅老师，快给我签吧！”
    傅时海没说话，默默翻开本子，良久，写下两行字——祝砚川星途坦荡，万事胜意，落款写下工工整整的“傅时海”三个字。
    “我好像第一次见您这么签名。”祁砚川惊叹道，像捧着一件易碎的宝贝一样从他手中接过本子，低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合上，转身把它塞到枕头底下。
    傅时海不解：“你放那儿干嘛？”
    “放在枕头底下，愿望就会实现。”祁砚川认真地说道，“这是我……我奶奶说的，真的很灵，您以后要是有什么愿望，也可以这么办。”
    傅时海一向不信这些，可听到他这么说，还是情不自禁地点头。
    “对了，您相信前世今生吗？”祁砚川好奇地问，澄澈的眸子泛起轻微的波澜，眨眼间便平息下来。
    傅时海看过前世今生的故事，演过前世今生的戏，甚至做过类似前世今生的梦……
    “不信。”他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祁砚川的脸色僵了一瞬，随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自言自语：“不信啊……”
    “看来你信。”傅时海笃定地说，撩开额前的湿发，黑眸映出白衬衫的人影，“为什么信？”
    “浪漫啊，”祁砚川神色轻松，目光中含着几分向往，“那种跨越百年甚至千年去追寻心爱之人的故事多浪漫啊。我相信真爱不会在时间里消散，而会历久弥新、深入骨髓。”
    他佯装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目光下垂落在男人逐渐收紧的手上，笑意更深。
    傅时海的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别扭地问：“你渴望这样的爱情？”
    “嗯。”祁砚川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三两下又回到他身边，抬手摸了摸他快干的头发，“您的发质真好。”
    傅时海微笑回应，暗暗记下他的又一特点——思维跳脱。
    第一个特点是，像个小孩。
    “那……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不是给你一种前世今生的感觉？”傅时海仰头看他，从凸起的喉结、流畅的下颌线，看到微张的唇、高挺的鼻、漂亮的眼睛。
    美好得像一件艺术品。
    祁砚川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目光，甚至希望他再看得久一点，可惜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收起心头的一点失落，他刻意添油加醋地回答：“是，他就是给我一种前世今生的感觉，好像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我一见到他，心就跳得很快，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
    “他呢？也和你一样吗？”傅时海不太想听了，但出于尊重，他还是问了。
    高昂的情绪一下子低迷起来，祁砚川叹气道：“他好像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敢让他知道我喜欢他，万一连朋友都做不了怎么办？暗恋真的就像是那些书里写的，酸酸甜甜的，有时候能让人高兴得飞上云端，有时候能让人痛苦得堕入地狱。傅老师，现在我想起他，心里既高兴又难过。”
    他难受地捶捶心口，无力地把头靠到傅时海肩上。
    感受到男人肌肉的变化，他再加一把火，委屈巴巴地小声嘟囔：“唉……好难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某草莓：这是在谈了吧（狗头）
    ——
    第10章 “我选大冒险。”
    气氛有些暧昧，祁砚川佯装浑然不觉，仍旧往傅时海身上贴，鼻尖故意擦过他的脖子。
    “傅……”
    煞风景的敲门声响起，祁砚川慢慢地、极不情愿地离开他的肩，声音闷闷地问：“什么事？”
    “砚川，导演把食材送来了，还奖励了咱们宵夜，你和傅老师快点出来吃！趁热吃最好！”温天瑜的语气兴奋极了，说完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好点了吗？你要是还难过的话，就留在房间里好好休息，我出去和她们说一声。”傅时海关切地打量他，视线停在微红的眼眶上，按在床上的手收紧几分，忍住想要摸他眼角的冲动。
    “我没事了，谢谢您愿意听我说这些。”祁砚川笑盈盈地摇头，穿好鞋子快步走到门口，见他还坐在床上，又返回来把他拉起来，照旧搂着他的肩出门。
    房门一开，院子里的摄像机感应到人像，立刻聚焦过来。
    看来导演这顿夜宵别有深意——让他们加班。
    【他们怎么每次都出来这么晚啊（指指点点）】
    【即使这么暗，我还是被砚川的美颜迷得死死的！】
    【傅时海进圈儿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和圈里人关系这么好】
    【祁砚川的衣服好好看啊，有链接吗】
    【这是直播综艺，不是卖货哈哈哈】
    院子中间摆了一张圆桌，上面摆满了烧烤和水果，还有一壶加了冰块的果酒；桌子周围加了一圈灯带，旁边还点了蚊香。
    温天瑜朝他们招手：“快点！”
    【快点！天瑜宝宝都要饿死了！】
    【我终于明白节目组不准艺人助理跟随的原因了，这满桌子热量吃下去……经纪人会暴跳如雷哈哈哈】
    【昨天还在保持身材的四个人，今晚心照不宣地坐在夜宵前面】
    祁砚川和傅时海坐到凳子上，温天瑜立刻向他们推荐烤鱼。
    “这是用砚川抓上来的鱼做的，闻着太香了！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全部吃了。”
    “吃吃吃！”祁砚川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小龙虾。
    “傅老师，您喜欢吃什么啊？”温天瑜问。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都可以。”傅时海回答，戴上一次性手套看了一圈，最后拿起一串香菇，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正在狼吞虎咽的温天瑜看到他这么斯文的吃相，差点儿被噎到，咳得眼泪汪汪地灌下一杯冰凉的果酒。
    “少吃点儿。”姜予低声提醒，说完脸色一黑，抬眸看向摄像头，目光凌厉得仿佛要震碎镜头。
    【姜予：忘记还带着麦了。】
    【姜予：无效小声】
    【姜予：活得像个老妈子】
    【我真的被姜予圈粉了！】
    【砚川剥虾的速度好快啊，我吃小龙虾……惨不忍睹，每次剥壳都是一场考验】
    【还是傅老师最自律】
    温天瑜哀怨地点了点头，下一秒把鸡翅塞到嘴里，大口大口嚼起来。
    “你们可以把这顿夜宵当成欺骗餐，我猜测这两个月的夜宵不会超过三次，放心大胆地吃吧，明天运动量大一点就消耗掉了。实在不行的话，吃完这顿夜宵，我们来一趟深夜打水之旅，怎么样？”祁砚川把剥好的一小碗小龙虾放到傅时海面前，自己拿了一串牛肉吃。
    四个人一张小桌子，谁有什么动作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即使是专心于美食的温天瑜，也被他的举动惊到了。

 第12章

    公然、公然秀恩爱？
    【卧槽！祁砚川竟然是给傅时海剥的！】
    【天瑜：有糖！】
    【谢谢天瑜，以后我嗑cp的表情包有了。】
    【天瑜——表情包之神！】
    【他们不会真的谈了吧？】
    【砚川很崇拜傅老师，两个人只是关系很好的前后辈而已】
    【花瓶蹭热度来瘾了是吧】
    【哦莫，唯粉终于活了】
    【笑死，不红但是爱蹭】
    【笑死，我们砚川的热度有目共睹，说不红的麻烦去看看杂志和代言产品的销量。话说某人好久都没代言了，别整什么淡泊那一套，不红就是不红，还没到三十就艹艺术家人设，也就你们粉丝这么认为吧？坐井观天说的就是你们，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酸鸡！】
    【好好看个综艺吵什么啊……饭圈真可怕……】
    姜予轻咳几声，假装不小心弄散头发，借着扎头发挡住脸的机会朝祁砚川使眼色，示意他别太疯。
    祁砚川回了个“没事”的眼神，继续悠哉悠哉地吃牛肉。
    温天瑜还沉浸在嗑cp的快乐中，双眼放光地看着那碗小龙虾。
    吃不吃，这是个好问题。
    傅时海把签子放到桌上，在温天瑜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地捏起小龙虾塞到嘴里，仔细咀嚼咽下后，朝祁砚川说了声谢谢。
    【傅老师好淡定】
    【你们没觉得傅老师很像在和服务员说话吗】
    【避嫌不懂？你才是服务员】
    好不容易平静一会儿的弹幕再次吵起来，直播间热度继续攀升，很快来到第一名。
    宵夜吃得差不多了，几人纷纷往椅背上一靠。
    温天瑜意犹未尽，但确实不能再继续吃了，转而把注意力放到还剩下大半壶的果酒上。
    “要不咱们玩个游戏吧。”她提议道。
    姜予扭扭脖子，难得捧场：“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敢不敢玩？”温天瑜朝三人挑眉，语气带了几分挑衅，“游戏虽然老套，但我们不是哦。如果你们决定要玩的话，必须发誓游戏中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敢不敢？”
    【我去……太刺激了！必须玩！】
    【前排兜售瓜子饮料，我已经准备好小板凳了！】
    【八卦之魂燃起来了】
    【天瑜，你是懂热度的】
    【要是能抽弹幕上的问题或者连麦提问就好了，天知道我有多少想知道的事情！】
    【玩玩玩！快玩！】
    【果然人类的本质是八卦（竖起耳朵准备听）】
    【洗耳恭听】
    姜予毫不在意：“有什么不敢的。”
    “我也没什么不敢的。”祁砚川附和。
    “玩吧。”傅时海点头。
    四人迅速把桌子清理好，桌子中间放上小勺子，每人面前一杯果酒。
    “顺序是姜，我，砚川，傅老师。大冒险就统一喝酒，必须干掉一整杯。”温天瑜定好游戏规则，胳膊肘碰碰姜予的胳膊，示意她赶紧开始。
    姜予伸手转动勺子，勺子转了几圈，指向傅时海。
    温天瑜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傅时海看了一眼飘着冰块的果酒，淡淡道：“我选……真心话。”
    【天瑜：眼睛瞪得像铜铃】
    【真心话啊啊啊啊刺激啊啊啊】
    “你……是单身吗？”姜予抛出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刺激】
    【如果不是单身的话，热搜必爆】
    【傅时海：我已婚】
    【傅时海：我已婚已育】
    【能不造谣吗？】
    尽管知道答案，祁砚川仍想听他亲口说。
    傅时海微笑：“单身。”
    “我来我来！”温天瑜赶紧转动勺子，心中祈祷勺子停在祁砚川那边，可惜天不遂人愿，勺子停在姜予面前。
    “姜予，你是单身吗？”
    姜予眯眯眼睛，伸手握住酒杯又松开，犹豫道：“不是。”
    温天瑜惊讶地张大嘴巴，刹那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关于姜予的花边新闻。
    【大瓜到了】
    【这算什么大瓜，姜予背后有人，难道还有人不知道？】
    【这算是间接承认被包了吧】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温天瑜打死也不问这个问题。
    “这不是秘密，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砚川，该你了。”姜予安慰地拍拍温天瑜的肩，“没事儿。”
    祁砚川转动勺子，勺子又停在姜予面前。
    姜予皱眉：“这地儿是不是风水不好？”
    “我不懂风水，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祁砚川敲敲桌子，余光注意到傅时海的手被蚊子咬了一个包。
    “真心话。”姜予回答。
    “你带治疗蚊虫叮咬的药膏了吗？”
    【这什么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
    【论如何自然地向同事要药膏】
    姜予愣了一下，懵懵点头，起身去房里拿了药膏。
    等她回来，祁砚川拿到药膏放到桌上。
    姜予开始第二轮，勺子指向祁砚川。
    “真心话。”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
    【！！！】
    【究竟是谁？求求后面指到他的人问问啊啊啊】
    不负众望，温天瑜指到祁砚川。
    依旧是真心话。
    “用三个词形容你喜欢的人，不准太笼统。”
    祁砚川点头想了一会儿，抬头说道：“声音好听，工作认真，万人迷。”
    【依旧很笼统啊】
    【符合这三个词的人好多】
    傅时海指到温天瑜……
    第三轮，姜予又指到祁砚川，还是真心话。
    “你和喜欢的在一起了吗？”
    “没有。”
    【？谁能拒绝祁砚川吗】
    【原来像他这么好看也不行吗，我平衡了】
    第四轮……
    温天瑜指到祁砚川。
    “你喜欢的是谁？”
    【啊啊啊天瑜你是我的神】
    【快说出我的情敌的大名，让我死个明白呜呜呜】
    【让我看看是谁有眼无珠】
    “天瑜，我还没选呢。”祁砚川举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歪头笑时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我选大冒险。”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呼~
    ——
    第11章 “傅老师为什么总盯着我啊？”
    【祁砚川选大冒险，信息量巨大啊家人们！这证明他喜欢的人就在三个人之中！】
    【楼上是怎么得出这个诡异的结论的？说不定他喜欢的人是公众人物或者其他不方便说出来的……】
    【我不管！我就当他喜欢傅时海！】
    【说不定他喜欢的是姜予……不过那样be了，姜予的另一半明显不是他】
    【不对不对，看祁砚川的笑就知道一定有猫腻，我赌傅时海】
    【加我一个，我也赌傅时海】
    【弱弱问一句，真的没有人站祁砚川和温天瑜吗？】
    【cp可以冷门，不可以邪门，这两个人根本没有cp感啊！】
    【就是就是，我感觉祁砚川每次看温天瑜都有一种“父爱如山”的味儿】
    【神**父爱如山哈哈哈哈】
    果酒倒得有点满，尽管祁砚川晃酒杯的动作幅度很小，酒还是洒出来一点；冰凉的液体顺着杯壁流到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滑过隐约露出青筋的手背，慢慢消失在手腕处。
    他笑着举杯一饮而尽，仰起头像一只漂亮的天鹅，一点灯光照在喉结上，混着夜色显得有些色气。
    接下来几轮，除了温天瑜对“祁砚川到底喜欢谁”这个问题穷追不舍之外，其他人问的问题都中规中矩。
    而祁砚川的回答只有一个——大冒险，喝酒。
    一壶果酒很快见了底，大半壶酒都进了他的肚子。
    果酒的度数不高，但喝到现在也有些上头了。
    “十点了，咱们收拾收拾，赶紧睡吧。”姜予叫停，低头打了个哈欠，起身收杯子。
    温天瑜顶着一张“还没得到答案”的幽怨脸，行尸走肉般收拾桌子。
    【哈哈哈哈天瑜：谁能睡着，反正我是睡不着】
    【说认真的，你们不觉得她这么刨根问底很讨厌吗？祁砚川摆明了不想说。】
    【笑死，人家祁砚川都没在意，你跳什么】
    【在场的人都没不高兴，你先破防了】
    祁砚川的脸有些红，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被按回到椅子上。
    “你坐好，我做你那份儿。”傅时海俯身看了看他的脸，担忧地皱眉，“难受吗？”
    “不难受。”祁砚川摇头，乖乖坐在椅子上，染上几分醉意的眼睛闪着微光，视线跟随着他的身影移动。
    【kswl】
    【吃到糖，安然入睡】
    收拾好院子，姜予和温天瑜先去洗漱，傅时海扶祁砚川回房间。

 第13章

    祁砚川似乎真的醉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嘴里小声嘀咕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语言，过门槛时还差点儿摔倒。
    关门声仿佛开启了神秘开关，祁砚川一下子停下脚步，站直身子，转头直勾勾盯着已经出了点汗的傅时海。
    他慢吞吞地关掉麦，拆下来放到一边，眼神示意面前的男人也这么做。
    傅时海照做。
    “傅老师，你闭上眼睛，我有礼物送给你。”他有些醉态，说话语气像个小孩子，带着几分认真和执拗。
    傅时海想起桌上的小东西，了然地闭上眼睛。
    祁砚川勾唇，牵起他的手，把一个小罐罐放到他的手心。
    “好了。”
    傅时海睁开眼睛，低头看到躺在手心里的治疗蚊虫叮咬的药膏。
    “涂手上就不痒了。”祁砚川指指他的手背，抬脚慢悠悠地往床的方向走，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胳膊被男人扶住。
    “谢谢傅老师……”他回头朝他甜甜一笑，自然地靠到他身上。
    傅时海呼吸一滞，鼻间充斥着酒香和洗发水的香气，大半视野被白皙的后颈覆盖。
    他偏过头，尽量平静地扶着祁砚川往前走。
    距离床只有一两步的时候，祁砚川又停下来，晃晃悠悠地往床边走了几步，双手扯住t恤下巴，用力一掀，直接把衣服脱下来扔到地上。
    “傅老师，我们来看月亮。”他朝傅时海招手，见他不动弹，他揉揉朦胧的醉眼，大步走过去把他拉到窗前。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海水闪闪发光，像流动的珠宝，一下又一下涌到平静的沙滩上。
    “傅老师，你兴致不高啊。”祁砚川双臂撑在窗台上，扭头看右后方的男人。
    他的半张脸和肩头浸在月光里，眼皮慵懒地耷拉着，看不出眸子里的情绪；漂亮的肩头像半颗白珍珠，月光为本就价值不菲的它戴上一层温柔的面纱。
    窗户和月光巧妙地把他的身体分成明暗两部分，此刻的他仿佛来自海洋深处、蛊惑人心的美艳海妖，低垂的眼传递着无声的诱惑，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吟唱出美妙的歌声，引得航海人驻足，流连忘返，沉入深海。
    察觉到男人看着自己出神，祁砚川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傅老师？”他好奇地歪歪头，用食指戳了戳傅时海的胳膊。
    “嗯？”傅时海回神，入目又是白玉，心中一动。
    “傅老师为什么总盯着我啊？”祁砚川眨眨眼，转身朝他走过去，温柔的眸子瞬间具有攻击性，在昏暗中锁定猎物，慢慢靠近。
    傅时海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发干，掌心出汗，除了后退别无他法。
    祁砚川耐心十足，晃晃悠悠地逼近。
    房间就这么大，几步就到了门口。
    傅时海的背贴上门板，转身之际，祁砚川的双臂往墙上一撑，堵住他的来路和去路，将他整个人纳入怀中。
    他陷入白玉制作的牢笼，白玉醉了，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傅老师，你回答我呀。”祁砚川委屈地皱眉，一副“你不回答，我们就一直站在这里”的架势。
    “我……”
    “啪！”祁砚川打开灯，一眼就看到傅时海红透的耳朵；他来了兴致，好奇地凑近去看。
    “傅老师，你害羞了。”他笃定地下结论，笑眯眯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神色一如往常般天真，“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总盯着我？”
    傅时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尤其是在祁砚川喝醉的情况下。
    “没什么。”傅时海摇头，打算含糊过去。
    “骗人，一定有什么！”祁砚川不依不饶，眼珠一转猜测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看？”
    “不是。”
    “那你就是因为我好看才盯着我的。”祁砚川自信地笑出来，盯着傅时海看了快半分钟，猛地凑过去闻他。
    温度陡然升高，房间仿佛缩小到双臂之间；狭小的空间内，氧气逐渐变得稀薄。
    傅时海喘不上气，盯着近在咫尺的白玉，很想做点什么。
    “傅老师，你也很好看……”祁砚川傻笑起来，眼皮越来越重，打着哈欠转身往床走。
    傅时海担心他摔倒，赶紧抬脚跟上。
    走到床前，祁砚川迅速脱了裤子，扑到床上。
    傅时海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见他确实睡着了，才松了口气，扯过被子盖到白玉上。
    白花花中间有一块圆润饱满的黑色，太具有视觉冲击力了。
    他认为自己需要去冷静一下，同时也需要洗个毛巾给喝醉的人擦擦脸。
    在浴室里待了半个多小时，一身清爽的傅时海回到房间。
    一开门，他习惯性地朝床看去，本该盖在白玉上的被子如今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本来趴着睡的人变为平躺“大”字型，又或者是“太”字型。
    他头一次对自己良好的视力有些不满。
    燥热感再次袭来，他很想再去冲个澡，可这里是渔村，要节约用水。
    闭上眼摒除杂念，傅时海拿着湿毛巾走过去，单膝跪到床上，俯身给祁砚川擦脸。
    湿毛巾一碰到皮肤，他就睁开眼睛，迷茫地盯着上面的人。
    “傅老师快来睡觉吧。”他抬手搂住傅时海的脖子，直接把人按到自己身上，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不悦地皱皱眉，翻身把人压住，八爪鱼似的攀在男人身上，满足地把头埋进他的颈间，小声说，“晚安。”
    湿毛巾早已不知去向，傅时海僵硬地如同一件雕塑，腿部触感明显。
    更要命的是……
    “八爪鱼”难受地扭了扭，委屈地抬起头，“傅老师，你拿什么东西戳我？”
    傅时海很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他想推开祁砚川，可刚抬手，浑身的力气就没了。
    祁砚川摸了几下，吃惊地瞪大眼睛，随后豪气地轻拍几下，“原来是这个啊，你和我一样诶。”
    似乎在他眼中，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傅时海没和别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他从小到大都是独行侠，工作后才有了几个朋友，不过都是经纪人和助理之类的，日常生活中基本无社交。
    可无社交不等于完全不知道人与人相处的尺度，毕竟他也演过爱情戏。
    他清楚地知道，今晚的他和祁砚川越界了。
    “傅老师，我们互帮互助怎么样……哎呀，我提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没礼貌？啧，脑袋有点疼……”
    听着祁砚川的酒后胡言，清醒的傅时海沉默片刻，低低地说了一个字。
    “好。”
    “那你把手给我。”
    傅时海把手伸过去。
    就当他也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虽然互帮互助，但我们是好朋友（狗头）
    ——
    第12章 “杀人比较有挑战性。”
    天光大亮，熟悉的叫醒服务自门外传来，导演中气十足的声音被喇叭放大，震耳欲聋。
    祁砚川不耐烦地睁开眼睛，顶着凌乱如鸡窝的头发诈尸般坐起来，果酒虽不醉人，但还是让他有些头痛。
    “还难受？”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撑着床慢慢起身，薄被滑落，露出身上浅浅的痕迹。
    祁砚川眸色一沉，眨眼将翻涌起的欲念尽数压下，茫然地盯着傅时海，皱眉道：“傅老师，昨晚我是不是发酒疯了？从外面回来之后，我有没有闹你啊？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这是……被蚊子咬了？药膏呢，要不要抹一点？”
    他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绞尽脑汁回想，收效甚微。
    傅时海一怔，昨晚那些越界的画面悉数回到眼前。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互帮互助，后来……后来有人在他身上点了火，手法纯熟得宛如风月老手；那些事太过亲密，那张柔软的唇在他身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临睡前，他还在想第二天要怎么面对他，现在不用苦恼了。
    不记得最好。
    “你……没发酒疯，回来之后就睡觉了。这里的蚊子确实很多，我洗漱的时候被咬了几个包。”傅时海面不改色地扯谎，掀开被子下床穿衣，“我先去洗漱，你快一点，等会儿导演再喊一遍之后就要开播了。”
    “好。”祁砚川乖巧答应，等门一关，他脸色微变，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垃圾桶上，半透明的垃圾桶能隐约看到一团又一团纸，见证了昨晚的疯狂。
    想到男人脸红喘息的模样，他心头一热，随即又想起男人刚才淡定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抬手重重拍在枕头上。
    “还是和上辈子一样……”
    他忿忿地自言自语，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收拾好床和垃圾桶，出去洗漱。
    十几分钟后，吃完早饭的四人在院子里集合，直播开启。
    【早安早安早安】

 第14章

    【导演你变坏了，都不拍起床了！】
    【三个人站得好整齐，像极了军训时的我】
    【砚川今天穿深蓝色，好显白啊，谁知道这件衣服在哪里买的，想要】
    【重点！！祁砚川的上衣售价是19999，品牌是****】
    【我擦，品牌名竟然被屏蔽了】
    【姜予很少穿休闲装，我还以为她只走酷姐路线呢，其实走走知性大姐姐、运动风或者御姐风也ok的】
    【天瑜有黑眼圈，她不会真的因为没问出祁砚川喜欢谁而失眠吧哈哈哈哈】
    【祁砚川喜欢的绝对是傅时海，不是我倒立吃翔，是的话，所有否定我的人吃翔】
    【坐着看你吃翔】
    【躺在祁砚川怀里看你吃翔】
    【我正在吃早饭……摆脱各位文明上网，不在饭点说这些】
    “昨晚的烧烤和果酒还行吧？”导演一脸喜色，一双小眼睛闪着精光，音量比前几日高了几度，“昨晚，我们节目的直播热度创新高，拿下了各个时段的在线观看人数榜和打赏榜。同时，节目相关话题在社交平台的讨论度也增加了好几倍，热搜榜接近一半都是咱们的。感谢大家的付出，经过节目组一致讨论呢，我们决定再给大家一些奖励，希望大家在未来的日子再接再厉，努力让更多人注意到我们的节目，注意到美丽的渔村，为渔村的未来发展继续添砖加瓦。”
    【最后的升华是灵魂】
    【现在的综艺不搞点儿升华都不行的】
    “奖励是一些大家需要的东西，等完成今日任务回来后，各位就能在房间里看到了。”导演收敛了几分笑意，清清嗓子，“今天的任务有些艰巨，希望大家做好准备。等会儿我们会去渔村的鱼类加工厂，沉浸式体验加工鱼的过程，祝大家旅程愉快！”
    “杀鱼吗？”祁砚川笑着问，话音刚落，温天瑜就瞪大眼睛，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砚川聪明！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杀鱼，其他加工过程对卫生安全要求比较严格，你们参观一下就行了。”
    “杀鱼……”温天瑜小脸一白，害怕地挽住姜予的胳膊，“我跟你说，我对杀鱼有心理阴影！小时候，我差点儿被一条鱼谋杀！”
    姜予赐她一个白眼，有点嫌弃地反问：“抓鱼的时候你怎么不怕？”
    “隔着渔网呢，我怕啥？杀鱼可不行，那可是要亲手……我的妈呀……”温天瑜举起胳膊给她看，“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天瑜，今天就是你克服恐惧的大日子了。杀鱼特别爽，你试试就知道了。”祁砚川笑盈盈地朝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转头看身边的傅时海，小声问，“傅老师怕不怕鱼啊？”
    “不怕。”他轻轻摇头，闻到男人靠过来时带来的似有若无的香气，佯装随意地摸摸鼻尖。
    【有点矫情……】
    【不敢杀鱼也没啥吧？我也不敢】
    【+1】
    四人上了面包车，路上有些颠簸，导演干脆暂停直播，闭目养神；坐在中间那排的温天瑜还在做心理建设，姜予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后排的祁砚川和傅时海正小声聊天。
    “你为什么说‘杀鱼特别爽’？”傅时海问。
    祁砚川轻笑几声，微微侧身朝向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杀鱼有一种掌握生杀大权的感觉，活蹦乱跳的鱼被迫离开赖以生存的水，躺在不知沾了多少鱼血的砧板上，人类的一只手就能按住它。有的人喜欢把鱼敲晕再动刀，但我喜欢直接动刀。锋利的菜刀一下子就能切掉鱼头，钝刀只能慢慢磨，磨到鱼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又慢下来。”
    他难耐地攥紧右手，恍惚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入鼻腔，温热的血液喷洒到脸上，甚至有几滴进了嘴，腥甜，不算难喝。
    傅时海本能地放缓呼吸，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痴迷和期待。
    “不过……”祁砚川画风一转，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儿，声音软下来，“我不太喜欢杀鱼，毕竟太没挑战性了。”
    “什么比较有挑战性？”傅时海淡淡问。
    祁砚川的手按在椅背上，随着车的颠簸朝他倾身，几乎完美的脸上带着极具蛊惑性的笑容，干净的眸子映出傅时海严肃的脸。
    “傅老师是不是想听这句，”他的眸子瞬间冷下来，刻意压低的嗓音沙哑极了，仿佛从地狱归来的恶鬼低吟，“杀人比较有挑战性。”
    傅时海的瞳孔瞬间缩了缩，多年前古怪的梦境片段闪过，周遭的一切蒙上一层淡红色的薄纱，眼前的男人浴血归来……
    “我开玩笑的，傅老师别当真啊。杀人是犯法的，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呐。”祁砚川又恢复如常，悠然地坐回去，含笑看向车窗外。
    一棵棵树匆匆掠过，但他没看树，而是借着车窗看身边的男人。
    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然后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半分钟，最后面色凝重地闭眼装睡。
    祁砚川挑眉，他猜不出傅时海此刻在想什么、是不是讨厌他，这些并不重要。
    他想让傅时海了解他，反正以后都是要告诉他的。
    半个小时后，面包车停在工厂门口。
    厚重的铁门一开，一股鱼腥味涌出来，温天瑜眉头紧皱，忍住干呕的冲动。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加工区的负责人之一，老李。
    “欢迎你们到厂子学习和参观，这一路很辛苦吧？我们村儿的路年底就开始重修了，到时候干啥都方便了。”老李热情地和他们逐一握手，一个劲儿向他们表示感谢。
    “你们不知道啊，自从你们来这儿之后，不少人都打电话来问‘是不是有明星在你们这里录节目啊’，也有不少人在我们的网店订货，说是你们的粉丝！现在不算是卖鱼产品的旺季，但是因为你们，我们的订单多了不少啊。”
    “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啊，重要的是你们的产品好，否则再怎么打广告也不行啊。”导演拍拍老李的胳膊，朝镜头看，“老李，和我们的观众打个招呼。”
    初次面对镜头的老李有些拘谨，黝黑的脸迅速蹿红，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结结巴巴道：“你、你们好！”
    【呜呜呜我老家就是海边的，我看到老李好想哭】
    【我也是！我们那个村现在不让打渔了，说是为了维持生态平衡，但是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除了打渔啥也不会，出去打工也难，害】
    【希望能让更多人重视这种现象吧，能继续打渔就打渔，不能打渔的话，也要给出替代性的就业机会】
    “今天我们主要让他们体验一下杀鱼，再参观一下你们工厂。接下来，我们都听你的安排了。”导演大手一挥，直接把四人交到老李手上。
    老李连连点头：“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你们跟我来，先换衣服再消毒。”
    准备工作就绪，他带他们进了杀鱼区。
    “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全副武装，外面送进来活鱼，里面的人立刻捞起鱼摔到砧板上，捶几下后直接剁鱼头、开膛破肚，清理内脏，洗净扔到传送带上。
    “你还行吗？”隔着衣服，祁砚川的声音闷闷的，他担心温天瑜听不到，还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
    温天瑜点头，幸亏有这层衣服，她几乎闻不到鱼腥味，同时也多了几分安全感。
    “这位是刘师傅，杀鱼快二十年了。”老李介绍道，拿起操作台上的木棍敲了几下，大声喊，“刘师傅，你教他们杀鱼！”
    “好！”刘师傅的嗓门更大，抬手把菜刀用力立在砧板上，“你们谁会杀鱼？”
    “我！”
    “我。”
    两道男声响起，祁砚川有些诧异地看向傅时海。
    他怎么不知道他会杀鱼？
    【作者有话要说】
    祁砚川：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傅时海：？
    ——
    第13章 “不如以身相许？”
    刘师傅打量了一下祁砚川和傅时海，前者个子挺高，不过薄得像一片纸，年纪也不大，不知道他能不能剁掉鱼头；后者看着成熟沉稳，但也不想干过活儿的样子，说不定是个绣花枕头。
    再者，他虽然不追星，也在电视上看过光鲜亮丽的演员，还从孙女口中得知一些演员手上划破点儿皮都要大肆声张，好像受了天大的伤一样。
    他内心对这些明星没什么好感，昨天得知由自己来教他们杀鱼也不太乐意，但老李说得也对，明星代言能给厂子带来收入，要是让他们花广告费，还请不来这么多人。
    罢了，什么直播观众也不是真想学杀鱼，主要还是看看明星，他只管教，他们随便学学就好。
    “那……”
    “不如我和他先露一手给你看看？”祁砚川打断他的话，俯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挑了一把菜刀，和刘师傅一样，甩手立在砧板上。
    【好帅！】
    【祁砚川你是不是背着妈妈偷偷学过武术】

 第15章

    【花瓶这么做不太礼貌吧，气势汹汹像要和刘师傅比试一样】
    【好a！突然很想看砚川演小混混谁懂啊！或者那种一身邪气、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一定超级带感】
    【刘师傅：？】
    【笑死，班门弄斧开始，坐等打脸】
    傅时海看了一眼立住的菜刀，转而看向祁砚川，厚厚的衣服也没能挡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
    今天的祁砚川很不一样。
    “行，你先来。”刘师傅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出位置给他。
    祁砚川微微鞠躬表示感谢，轻松地拔出菜刀，从傅时海身边走过去，有意擦过他的肩膀，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不巧，这一幕被摄像机捕捉到了。
    【啊啊啊啊砚川wink杀我！我这辈子都是砚川的颜粉！我这辈子都是砚川的狗！】
    【人间蛊王祁砚川！女娲毕设祁砚川！颜值霸王祁砚川！全能甜心祁砚川！】
    【他是在撩傅时海吗啊啊啊海纳百川女孩疯狂了完满了狠狠爱了】
    【好熟练啊……话说没人觉得花瓶蹿红太快了吗？好不容易上个综艺恨不得贴到傅时海身上，完全不遮掩自己的目的，不是背后有人，就是对傅时海志在必得。傅时海可是背景人士，长相放在任何一个圈子里都是顶级的，花瓶要是能抱上他的大腿，直接踹了原金主就行了】
    【咳咳知情人士曾经说过花瓶很会演，单纯都是人设，勾搭的人很多，男女不忌，时间管理大师，还特别会说话，玩得也很花，用过的人都对他评价挺高的。之前那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和他也是好聚好散，所以没人爆黑料。】
    【？？？可是他真的长得好干净好好看啊】
    【娱乐圈嘛，这种事不稀奇。某老板曾经说过，新人进圈都会被大佬们挑选，没选上的就自然发展，被选上的就……就花瓶这模样，可能没被人盯上？早就不知道被玩过多少次了】
    弹幕从原本的相对和谐状态转变为祁砚川一人的各种“爆料”，直播进行中不能轻易中断，工作人员只能加急处理，但弹幕截屏还是迅速在网上传播，不到半小时后就登顶热搜，甚至还出现了所谓的“床照”。
    接着，弹幕的风向也变了，由攻击祁砚川转变为攻击综艺。
    【垃圾综艺】
    【渔村被你们祸害完了】
    【不看了，恶心】
    眼看事情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节目组无奈之下只能临时调整计划，请艺人们先回小院，由其他工作人员完成工厂的直播。
    从厂子出来，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导演布满阴云的脸上看出大事不妙。
    导演看向祁砚川，欲言又止，最后挤出一句：“回去吧。”
    祁砚川瞬间明白事情出在自己身上，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裴许；当晚裴许受形势所迫不得不对他低声下气，其实心里憋着一口气，一有机会就要咬他一口。
    傅时海注意到导演的目光，垂眸之际，心中有了打算。
    姜予眯眯眼睛，抬眸撞上祁砚川的视线，心照不宣地朝他点了点头。
    唯有温天瑜一头雾水，又不敢多问，只能安安静静待着。
    回到院子，导演把祁砚川单独叫到沙滩上，言简意赅地说明直播事故。
    “砚川，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那些言论的热度居高不下，明显有人在背后操作。我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也不清楚你到底有没有……我担心这些会影响节目。”导演烦躁地抓抓头发，抿抿嘴说，“砚川，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事儿？”
    “没有。”祁砚川摇头，他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惧怕过流言蜚语，一直坚信谣言止于智者，以前他也经历过被人诬陷，可总有人明察秋毫；如今他突然有点不明白了，明明社会进步了，为什么谣言传播得越来越快、信谣言的人越来越多了呢？难道文明的演进实际上也包含着部分的倒退？
    导演见他目光坦荡，也愿意相信他。
    “行，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导演拍拍他的肩，想到直播弹幕又是心烦气躁。
    “导演，这件事交给我解决。我保证，明天节目会正常直播。”祁砚川给了导演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转身往回走。
    另一边，待在屋里的傅时海坐不住了。
    他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了网上的言论，也猜到这件事很可能是裴许搞的鬼。
    这个圈子里最常见的泼脏水手段就是造黄.谣，再借助ai换脸作为“证据”，给无辜的人打上肮脏的烙印。
    傅时海从工作人员那里借了手机，犹豫片刻，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等了好一会儿，对面的人才接听。
    傅时海压低声音：“是我。”
    “小海，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你那个综艺……我知道了，我还是那句话，回家吧，那个圈子不适合你。”
    “综艺很有意义，我暂时不想回家。”傅时海毫不犹豫地拒绝。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道：“不想回家……那就是想让我帮忙。”
    “是，我知道裴许背后有人。”
    “裴许？哦，赵老七的情人之一。”
    “赵老七？”傅时海皱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暴发户，几年前去他家拜访过一次。
    “对，就是你见过的那个赵老七，听说后来去搞煤矿赚了不少，开始学别人玩小明星。裴许就是其中之一，这几年他拍的戏都有赵老七的投资。”
    “我想请您警告他一下，不要再造谣。”傅时海语气谦卑，不情愿地开口求人。
    “这是你第一次求我啊，真想拿个相框裱起来。两个小时，我要派人先和祁砚川的经纪人联系，再和赵老七联系。”
    “谢谢您。”傅时海诚心道谢，顿了顿，又问，“您和我妈还好吗？”
    “比你过得好。”男人没好气地回答，再张口语气缓和几分，“有空回家吃顿饭，别忘了你爸妈还没死。”
    “有时间一定回去。”
    话音刚落，男人挂了电话，傅时海松了口气，转身想去还手机，却看到祁砚川站在门口。
    手机突然变成烫手山芋，他下意识想把它藏到身后，又觉得欲盖弥彰，干脆大大方方走过去。
    “回来了。”他云淡风轻地说道，想绕过他出去，一条胳膊横在面前。
    “你联系你家人了？”祁砚川小声问，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他听过一些传闻说傅时海为了进娱乐圈和家人闹翻，好几年都没回家；他本以为是讹传，可从傅时海刚才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来推断，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嗯。”傅时海点头，安慰道，“他们会和你的经纪人共同解决，裴许胆子再大也不敢违逆赵老七。”
    “为什么帮我？”祁砚川的眼眶有些发红，甩手关上门，在他准备张口回答的时候，一把抱住他。
    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傅时海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丢给他一句“清者自清”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仿佛在他眼里，任何事情都没有军情重要。
    “没理由，我就是想帮你。”傅时海轻轻回抱住他，温暖的掌心有规矩地拍着他的后背。
    “傅老师，您对我太好了。”祁砚川垂眸看他，眸中泪光闪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大恩难报，我该怎么感谢您啊，不如以身相许？”
    傅时海微怔，自小接受的优良教育驱使他拒绝，但内心深处的一点阴暗在怂恿他点头。
    他知道祁砚川心有所属，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他们是朋友，祁砚川又视他为偶像，是他的粉丝，如今又是他的同事，多重身份在这里摆着，不管站在何种角度，他都应该伸出援手。
    傅时海在犹豫，在挣扎。
    祁砚川通通看在眼里，庆幸刚才的语气不算认真，还有回旋的余地，同时心里又涌起几分失落与恼怒，随即又转变为强烈的斗志。
    任重道远，他还需要继续努力。
    他慢慢松开环在傅时海身上的手，泪汪汪的眼睛明明可怜极了，却还是努力露出乖巧的笑容。
    他十分懂事地开口：“傅老师，不如我送您一个愿望吧。”
    “愿望？”傅时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简单来说就是不管您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您。这个愿望不限提出的时间和地点，您可以慢慢想，怎么样？”祁砚川扯扯他的衣袖，像一只可爱的大狗狗希望主人答应自己的请求。
    愿望，这是一个充满诱惑性的词汇。
    傅时海很喜欢这个词汇。
    【作者有话要说】
    祁砚川：做什么都可以哦（叼玫瑰）
    傅时海：嗯（表面淡定，耳朵发红）
    ——
    第14章 “给你的。”
    傅时海欣然点头：“那就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我先去还手机。”
    祁砚川乖乖让开路，关上门给经纪人林奚跃打电话。

 第16章

    “喂，林哥，我是……”
    “好了，你先听我说。老板刚才联系我了，公关部和法务部已经开始行动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这次动作这么快是什么原因，但足以看得出公司对你重视。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买了大量水军传谣，目的就是把你的名声搞臭。现在这个社会没几个人关注真相，大部分人都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别人，你要是看到或者听到什么糟心言论也别当真，不要跟傻逼一般见识。你说你好好录着综艺呢，怎么突然……不会是裴许吧？”
    “是他。”祁砚川回答，他没想隐瞒林奚跃。
    “草，这孙子玩阴的！”林奚跃气得爆粗口，咬牙切齿道，“长成那样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你和他走得根本不是一条路线，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以前背地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次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真不要脸！”
    “林哥，我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他把那晚裴许意图不轨的事儿告诉林奚跃，省去了动手那一段，最后说手机里还存着录音。
    林奚跃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仿佛火山爆发。
    “他奶奶的，这龟孙子自己就是个躺在男人身底下贱卖的货儿，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捧你？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且不说他的长相，就他的身份……比得上傅时海一根头发？他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哎呀我的天，我真的又生气又想笑。”
    祁砚川疲惫地皱眉，按按眉心说：“林哥，你的脑回路还真……你扯上傅老师干嘛？”
    “我扯上傅老师还不是因为你？让你选，你也选傅时海啊。行了，你今晚好好睡一觉，天一亮就啥事没有了。你要好好留着那份录音，我担心裴许贼心不死。要是再有下次，咱们就公开录音，直接让他滚出娱乐圈。”林奚跃在圈子里混迹多年，凡事不想做得太绝，但对方要是蹬鼻子上脸，他只能斩草除根了。
    “好，你消消气，免得年纪轻轻高血压。林哥，晚安。”
    祁砚川挂断电话，坐到床上，随手打开微博。
    这是他从工作人员那里要来的自己的手机，微博有些卡顿，私信和评论什么的已经999+了，掉粉不太明显。
    匆匆扫一眼，骂他的和相信他的私信五五开。
    全部已读之后，他点开公司官博，正好看到盖着红章的公司声明和律师事务所声明，再刷新，又出现一条受案回执的图片，配文是“针对我司祁砚川先生名誉受损一事，已报警”。
    祁砚川眯起眼睛，报警是应该的，起码能惩罚一下跳得最欢的几个营销号。
    回到广场，他的词条下的言论已经慢慢扭转回来。
    “#祁砚川#支持维权！造谣者必死！@祁砚川”
    “离谱……到底有没有人管管ai换脸啊？现在诬陷人都无下限了，随随便便换个脸都开始造谣，明星尚且如此，普通人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我真心建议这类犯罪量刑稍微重一点！”
    “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支持砚川依法维权！”
    “这是挡了谁的路了吧？路人真心怜爱帅哥了。”
    祁砚川回到个人主页，咬咬唇，点进超话，发了一条超话内的微博——@祁砚川：大家早点睡[心]
    发博一分钟，评论破千。
    “呜呜呜哥哥你好好！”
    “砚川也要早点睡哦，我们一直都在这里！”
    “宝贝！！！”
    他刚放下手机，傅时海就拿着两杯加冰柠檬水回来了。
    “给你的。”他把柠檬水递给祁砚川，自己含住吸管坐到床上，酸酸凉凉的水流过喉咙，缓解了燥热，“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今天休息，明天再继续直播。”
    “嗯，谢谢傅老师。”祁砚川感激地看着他，双手捧着柠檬水送到嘴边，张开薄唇轻轻咬住吸管，慢慢吸吮冰凉的液体。
    薄唇离开吸管，浅浅的牙印在粉色的吸管上有点明显，他往傅时海身边挪了挪，兴致冲冲地提议道：“傅老师，既然下午没什么事儿，不如我们在屋里健身？来这儿快半个月了，一点儿健身器材都没摸过，我担心节目结束后，腹肌直接消失了，到时候林哥非生气不可。对了，我听说您下一部戏要演警察，肯定也需要增肌……吧。”
    最后的停顿令傅时海想起互帮互助的那一晚，他的耳朵第不知多少次红了起来。
    祁砚川刻意忽视他的情绪变化，继续说：“我们一起练，互相学习，怎么样？”
    互帮互助，互相学习，他还真喜欢搞“学习小组”。
    “好，下午我们在屋里练。”
    午饭由节目组提供，由于不实谣言已经被处理得七七八八，几人都轻松许多，并且很珍惜来之不易的不用直播的午餐时光。
    温天瑜狼吞虎咽地干了半碗饭，放下碗筷，一脸认真地看向祁砚川，言语间带了点儿侠女的豪气，“砚川，以后再有人造谣，你就告诉我，我吆喝我的经纪人、助理、父母亲戚以及闺蜜等十八人一起喷黑子和营销号，保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勺子，恨不得冲进屏幕和他们直接对线。
    姜予挑眉，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她碗里，无奈道：“你还是吃饭吧，对方水军成千上万，我担心你键盘爆炸也喷不过来。”
    祁砚川忍不住笑出声，傅时海也勾勾唇。
    温天瑜无言反驳，只能重新拿起碗筷，忿忿干饭。
    “天瑜，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不用麻烦你的亲友团了。”祁砚川朝她微微一笑，用公筷嫁给她一片藕片。
    温天瑜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示威似的朝姜予扬起下巴，“看看人家砚川！”
    姜予自然不会看祁砚川，只是无声地给她一个白眼。
    午餐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祁砚川和傅时海回房休息了半个多小时后，决定开始锻炼。
    祁砚川换上运动装和运动鞋，戴好发带，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转身看向正在做准备活动的傅时海，“傅老师，您应该有私教的吧，不如先教我几招？我都是自己去健身房练的，野路子，不专业。”
    他的运动装比较修身，将他肩宽、腰细、腿长的优势显示得淋漓尽致，额头上的发带减龄很多，让他看起来像个朝气蓬勃的高中生。
    傅时海发现这个人总能给人带来惊喜，不管是皮相上的，还是内在的。
    “我虽然请了私教，但水平和教练差得很远，只能给你一点建议。”他扭扭脖子，抱臂绕着祁砚川走了一圈，若有所思道，“你的底子很好，但是腿部的肌肉和力量不够，可以试试深蹲。”
    祁砚川“哦”了一声，尝试着做了个深蹲，还没起身就被他叫停。
    “不对，你的姿势有问题，应该这样。”傅时海亲自做了个慢动作的示范，“膝盖不要过度弯曲，不要超过脚尖，注意发力点。”
    祁砚川看得极其认真，好像真的在学习动作，实际上他的关注点在男人的腰部及以下。
    男人的身材也极好，深蹲的动作使宽松的黑色运动裤失去作用，凸显出浑圆的线条；像圆圆的水蜜桃般诱人，应该也像球形的棉花糖般柔软。
    下蹲的姿势很容易联想到跪姿，一些深夜适合出现的画面在眼前闪现，祁砚川感觉到额头渗出一点点汗，让发带变得有点潮。
    “看懂了吗？要不要我再示范一下？”
    男人不知自己已经被他幻想成各种样子，仍热心地询问他。
    “要，我能不能摸摸您的肌肉，感受一下发力点？”祁砚川一本正经地说，一副“好学生求知欲爆棚”的模样。
    健身房里，学员和教练有肢体接触是无可避免的，甚至是授课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他提这个要求非常合理。
    傅时海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辛苦傅老师了，麻烦您再做一次。”祁砚川诚恳地说道。
    男人开始做深蹲，他直接把手掌按在他的后腰偏下处，隔着薄薄的衣物感受肌肉的变化。
    太好摸了，如果能捏几下就更好了。
    未免手做出不雅的动作，他赶紧拿开手，认真看傅时海做完起身。
    “我觉得我应该会了，您看我做一遍。”
    祁砚川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堪称完美的深蹲。
    “很好。”傅时海点头，眼中尽是满意，不着痕迹地把手背到身后，按在被他摸过的地方，扑灭燃起的无名火。
    “那我再多做几组，傅老师帮我看着啊。”祁砚川又做了几组深蹲，白皙的小脸有些发红，一双亮亮的眼睛凝视着傅时海，露出调皮的笑容，“单纯锻炼太无聊了，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傅时海收回落在他腰上的视线，尽量平静地说话。
    祁砚川没立刻回答，转身去行李箱里拿出瑜伽垫扑到地上，往上面一坐，抬头看他，“面对面仰卧起坐，比谁做得快。”
    【作者有话要说】
    祁砚川：做得快说不定直接亲上了（bushi）

 第17章

    ——
    第15章 “傅老师，我们只能择日再练了。”
    仰卧起坐……没做成。
    祁砚川和傅时海都准备好了，导演突然来敲门。
    “砚川啊，你和傅老师收拾收拾出来一下，裴许痊愈归队，咱们要给他个欢迎仪式。另外，我们节目组和你们几个的经纪人开了会，既然风向已经开始逆转了，直播就得跟上。不过不播渔村，而是直播回答网友的提问，一会儿你们说话都注意一点儿，尽量营造出团结友爱的氛围。我和其他人已经交代过了，你们一定要配合啊。我知道你们肯定没问题，平时大家的氛围也是不错的。”
    “好，我们马上出去。”祁砚川语气轻松，阴沉在脸上一闪而过，随即颇为惋惜地看向傅时海，“傅老师，我们只能择日再练了。”
    傅时海点头，起身帮他卷起瑜伽垫。
    二人换好衣服出门，姜予和温天瑜已经坐在椅子上，裴许见到他们立刻热情地走过来，仿佛他们是许久未见的好友。
    几日不见，裴许的伤已经好了，但精神状态似乎不佳，妆感较重，眼神十分疲惫，再搭配上努力挤出来的笑容，有点哭笑不得的意味。
    “砚川，傅老师，我都想你们了！”
    他作势要拥抱二人，被祁砚川不着痕迹地挡住，顺便把傅时海拉到身后。
    “你的伤刚好，还是快点儿坐下吧。”
    祁砚川假装活动手臂，实则暗暗提醒裴许老实一点，否则他不介意再送他进一次医院。
    裴许心领神会，僵硬地扯扯嘴角，默默咬紧后槽牙，想起来之前被赵老七狠狠教训了一顿；死老鬼一点儿都不懂得心疼人，把他痛骂一顿不说，还那么直接把他给干了，差点儿没把他脖子掐断，要不然他也不会化这么浓的妆。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祁砚川，瞧见他轻松愉快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
    是他轻敌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儿背景，背后的人比赵老七厉害得多。
    不过和他一样是卖屁股的，装什么清高？早晚有一点，他会抓住他的把柄，让他哭着来求自己。
    “大家坐好，等会儿开始直播，注意言辞，注意表情管理，千万注意啊。”导演不放心地再次叮嘱，见几人接连点头，才朝工作人员使眼色。
    直播开始，观众人数瞬间飙升至五万多人，造成卡顿，等直播再次流畅起来，人数已经达到十万。
    【突然直播！还是合体直播！节目组又要做什么妖啊？】
    【砚川的状态不错哦，造谣必四】
    【姜予满脸写着不开心，温天瑜满脸写着懵逼，哈哈哈这两个人简直不要太好嗑！】
    【我们傅老师真的太帅啦！演员傅时海待播剧……演员傅时海待播电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傅时海出品，必属精品！】
    【祁砚川！每天都在反复爱上祁砚川！】
    【看到没有一条关于某人的弹幕，我就放心了】
    【别说我阴谋论，我就是怀疑某人针对小帅哥。某人的脸皮也真是够厚的，都这样了还好意思往人家身上贴，营销什么兄弟情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家里的电出了点问题，一直在修理呜呜呜。大家一定要注意用电安全啊！
    第16章 “我们入洞房去了。”
    【裴许招你们惹你们了？嘴上积点德吧，人家刚出院】
    【？？？弹幕里混进来个什么东西？果然什么人都有粉丝哇】
    【川粉驾到，通通闪开！川粉驾到，通通闪开！川粉驾到，通通闪开！】
    【傅时海！我们全家都超级喜欢你！我们全家只看你演的剧！】
    弹幕刷得飞快，导演对热度很满意，清清嗓子，探头入画。
    “大家下午好，欢迎大家来到直播间！为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们节目和五位嘉宾的支持，我们决定用本次直播回馈大家！大家有什么想问的问题都可以打在弹幕上，工作人员看到就会向嘉宾们提问。另外，我们也为大家带来了一波福利，具体内容点击屏幕下方的商品橱窗就可以看到了。”导演笑眯眯地盯着屏幕，眼看着直播间人气越来越高，下单人数蹭蹭往上涨，笑得合不拢嘴，“告诉大家一个秘诀，问题多刷几遍，会增加被选中的概率，希望大家的疑问都能得到解答！好了，大家可以开始提问了。”
    弹幕刷得更快了，祁砚川只能看到五颜六色的对话框快速翻滚。
    【请问傅老师最想尝试什么样的角色？】
    祁砚川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微微转头看向傅时海，平静的眸子泛起一丝柔和的光。
    傅时海认真思考了十几秒，抬眸看向镜头，“我最想尝试的角色是十恶不赦的反派。”
    反派？
    祁砚川有些意外，意外之余还有些惊喜，看来他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保守，实际上心里也存着几分离经叛道；他这张脸演反派，一定很带感。
    【啊啊啊抽我抽我狠狠抽我！祁砚川看看我！砚川宝贝看看妈妈！首先我要抱抱砚川宝贝，造谣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如果真是同行眼红的话，那个人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必糊！其次，我知道砚川一直都是乖宝宝，一直很努力，未来一定会成为最耀眼的大明星！最后，我想问砚川接下来会拍戏吗？麻麻真的很想看到砚川的剧，这张脸不演戏真的太可惜了，麻麻想让所有人都看到砚川的盛世美颜啊啊啊！】
    工作人员声情并茂地念出这一大串文字，温天瑜绷不住了，双手捂脸偷笑；一向高冷的姜予也勾勾嘴角；傅时海仍旧温和地笑着，但有心人能察觉到他的笑中多了些宠溺。
    最不自然的就是裴许，假笑到表情僵硬，战术喝水调整笑容。
    祁砚川则全程露出招牌式的迷人微笑，默默听完后先感谢地鼓掌几声，“谢谢这位朋友的关心，我很开心能有你们陪伴在身边。违法犯罪的人早晚会付出代价，我们一起等着看吧。感谢大家对我的期望，我会继续努力，和大家一起成为更加优秀的人。至于接下来会不会拍戏嘛，暂时保密，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们的。”
    【祁砚川和傅时海是真的吗？祁砚川和傅时海是真的吗？祁砚川和傅时海是真的吗？】
    祁砚川和傅时海对视一眼，默契地回给大家一个微笑。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能不能解释一下？”工作人员替粉丝追问。
    “大家开心就好。”祁砚川笑盈盈地给出一个有些暧昧的回答。
    弹幕一片“kswl”。
    【想问天瑜开不开心，羡慕近距离磕糖的人】
    沉浸式嗑cp第一人温天瑜突然被cue，茫然地左顾右盼片刻，朝镜头露齿笑：“我很开心哒，每天都很开心！大家也要天天开心！祝大家天天有糖吃！不用太羡慕我啦，虽然我也很羡慕我自己！”
    说着，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傅时海和祁砚川，满脸写着“嗑糖真的好快乐”。
    【姜予的新歌什么时候发啊？距离上一次发歌已经过去五个月了！你知道我这五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姜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目前正在制作中，综艺结束就发。”
    【想问五个人里面谁最喜欢吃鱼】
    “我猜是砚川！”温天瑜语气笃定，“这么白白嫩嫩的，一定是吃鱼长大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砚川很会撒网抓鱼！”
    “我也猜是砚川。”被冷落许久的裴许好不容易抓到机会，继续道，“我的理由和天瑜差不多，总之我不是最爱吃鱼的那个。”
    温天瑜原本对裴许无感，后来因姜予对他有点反感，如今听他叫自己的名字都觉得难受，刚想给他一个白眼，又想到直播前导演的苦口婆心，只能硬生生忍住，敷衍地勾勾唇。
    祁砚川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被裴许说出来，借着说话的机会挪挪椅子，胳膊贴上傅时海的，抬眼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眼睛，心中一动。
    “我恐怕要让天瑜失望了，”祁砚川朝温天瑜抱歉地笑笑，转头看向镜头的同时亲昵地揽住傅时海的肩膀，歪头道，“傅老师才是最爱吃鱼的那个。”
    温天瑜吃惊地瞪大眼睛，小小的嘴张成o型。
    “你先把嘴闭上。”姜予低声提醒，她实在看不得她的傻样。
    温天瑜听话地闭上嘴，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为什么他会知道他最喜欢吃鱼？还有，他搂着他的肩也太甜了吧！
    “傅老师喜欢吃水煮鱼、炸鱼和红烧鱼，喜欢喝鱼汤。”
    傅时海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详细地和祁砚川说过自己的喜好。
    “傅老师，我说得对不对？”祁砚川眨眨眼，一副等待他夸奖的模样。
    “对。”傅时海点头，与他对视一眼，心头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
    仿佛他知道他的喜好是理所应当的。
    弹幕瞬间被红心淹没，cp粉开始狂欢。
    工作人员又挑了几个问题，几人回答完毕，直播结束。

 第18章

    “这次直播的效果非常好，人气榜和销售榜都登顶了，热搜也上了好几个，尤其是海纳百川，直接爆了。恭喜砚川和傅老师！”导演仿佛看到数不清的钱砸向自己，这档综艺十有八九会成为他的代表作，让他跻身一级导演之列。
    “恭喜你们！我也是海纳百川的一员！”温天瑜再次表明自己的cp粉身份，并号召工作人员和她一起磕糖。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二人身上，一时间宛如大型婚礼现场，无数粉红泡泡从大家眼中飘出来，把两位新人团团围住。
    祁砚川对傅时海笑了一下，起身把他拉起来，一边往屋子走，一边朝嗑cp的人说：“我们入洞房去了。”
    逗得大家大笑起来。
    男人掌心逐渐上升的温度传过来，祁砚川又握紧了些，开门关门，把笑声隔绝在外。
    回身见男人低头凝视着相握的手，他没松开，反而用力把人拉近，仿佛浑然不觉这个举动有多暧昧，只一味坦荡天真地看着傅时海。
    “傅老师，我不是想和您捆绑cp，只是顺着粉丝那么一说。那个粉丝打了那么多字，情真意切的，我想让他们开心开心。我……都是玩笑话，您可别生气啊。”他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见傅时海不回答，还晃晃他的胳膊。
    傅时海勉强挤出一抹笑，看着眼前人几乎完美的脸，喉咙有些痒，“你……你不担心被那个人知道？”
    “哪个人？”祁砚川明知故问，慢慢松开手。
    掌心一空，连带着其他地方也空了一块，傅时海合拢五指，平静道：“你暗恋的人。”
    “他啊，”祁砚川垂眸，小声叹息，“他又不喜欢我，哪里会在乎我的绯闻。我更担心您，万一影响到您的工作就不好了。”
    “节目效果而已，我懂。”傅时海低声说，一抹倦色染上眉眼，“我去睡会儿。”
    “好梦，我去还手机。”祁砚川等他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才轻手轻脚地出门。
    工作人员已经撤出院子，他一脸愉悦地站在屋檐下，拿起手机看热搜。
    #海纳百川是真的#、#大家开心就好#、#他爱吃鱼#、#祁砚川看傅时海的眼神#、#祁砚川他超爱#、#傅时海他超宠#……
    cp话题霸榜，不用点开都知道里面一定是腥风血雨。
    祁砚川的嘴角微微扬起，把手机揣进裤兜，一出大门就看到脸色铁青的裴许。
    没了摄像头和旁人，裴许不装了，仰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人，讥讽道：“祁砚川，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贱啊。那天晚上你还跟我装什么清高，结果还不是攀上高枝了？不如你教教哥哥我怎么演清纯吧，哦不对，你和你那位是在娱乐圈里玩什么纯爱吗？喜好还真够独特的。”
    祁砚川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他妈笑什么笑！这次是你侥幸躲过去，往后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祁砚川，你给我等着！”裴许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抬脚想撞开他进院子，奈何力量悬殊，肩膀一撞就被弹开，险些一脚踩空。
    祁砚川脸色一变，嫌恶地瞥了一眼被他碰过的地方，轻轻拂去可能沾上的脏东西。
    裴许气得差点儿抡拳头。
    “放心吧，我会好好等着你的。”祁砚川皮笑肉不笑，慢悠悠地走下台阶。
    他好久没见过这么自不量力的人了，多玩一会儿也未尝不可。
    第17章 “我可能要对您做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入夜。
    祁砚川辗转反侧，许久未造访的头痛回来了，他紧闭双眼，努力转移注意力，可头痛不放过他。
    一会儿像有无数根针刺入头皮，自额头冒出来的汗珠滑落时变成鲜血；一会儿又像有一把重重的锤子毫无规律地敲击他的头，片刻的停歇让他喘口气，连续的敲击让他濒临窒息；后来整个脑袋像要裂开，疼痛是从骨头缝儿里渗出来的，硬生生将坚硬的头骨分成好几份……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祁砚川咬紧牙关，疼到精神恍惚又不敢出声，偶尔听到傅时海均匀的呼吸声就是他的短效止痛药。
    杀鱼勾起了他的过往，令他不可控制地想起杀戮和鲜血。
    因果循环，这是他应受的。
    又忍了几分钟，他实在受不住了，起身想去用冷水洗洗脸，结果脑袋刚离开枕头，身后的台灯亮了。
    傅时海睡得不安稳，早就注意到他有点不对劲儿，见他有动静，立刻起来察看。
    祁砚川身子一僵，想着今晚怎么都躲不过了，他的状态实在很差，没力气也没精力在他面前装没事，干脆直接转身面对他。
    “你……”
    祁砚川在屏幕上很瘦，大部分人都知道，可傅时海见过也摸过祁砚川的肌肉，知道他并不瘦弱；但此时此刻的他，好像一碰就会碎掉的梦幻泡泡。
    男人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紧皱着浓黑的眉，额头上的汗珠滑过毫无血色的脸，隐入覆着一层薄汗的脖颈；平日里透着健康的粉色的唇比脸还白三度，微微张开着，配合着鼻子进行艰难地呼吸。
    “你哪里不舒服？”傅时海手忙脚乱地扶住他的肩，凑近仔细看他，声音抖得厉害，语无伦次，“我现在……我去找导演他们，你再坚持一会儿，我让他们叫救护车。对了，你以前也这么疼过吗？还是你生病了？你别紧张，我……”
    祁砚川抬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发红的眼写满拒绝，费力地开口：“不……我一会儿就好了，你陪我待着就行。”
    说完，他的手无力地垂下，额头抵到傅时海肩上，大口喘气。
    “你哪里像没事？祁砚川，不舒服就要去看医生，你别逞强。”傅时海语气坚决，刚动一下，就被他用力抱住。
    “傅老师，我真的没事。”祁砚川用尽全部的力气抱紧他，贪婪地吸入熟悉的气息。
    傅时海动弹不得，心焦不已，“你哪里疼？”
    “头。”祁砚川低声回答。
    “头？你撞到了？”傅时海担心地询问，撞到头可大可小，万一有个脑震荡或者其他严重的症状就不好了。
    “老毛病了，算是……神经性头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祁砚川眼前一片血红，他迫不得已睁开眼睛，瞥见宽松衣领处露出的雪白，突然很想咬上一口。
    艺人有神经性头痛的不少，傅时海稍稍松了口气，他轻轻挣扎几下，语气放缓，“你松开，我帮你揉揉，说不定能好点儿。”
    “嗯？”头痛愈演愈烈，祁砚川几乎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傅时海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祁砚川反应了一下，慢慢松开手，仍靠在他肩上。
    傅时海回想着电视里的手法，笨拙地为他揉太阳穴。
    杯水车薪，祁砚川的头还是很疼。
    他很想就这么疼晕过去，可惜这种好事永远都轮不到他；死去活来的疼痛令他时刻醒着，即使意识模糊也不会昏迷。
    应受的必须清清楚楚地受着。
    “傅老师……”祁砚川艰难地抬起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傅时海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食指按在他眼下，指腹仿佛被眼泪灼伤。
    屋内只有床头那盏台灯作为光源，昏黄的灯光隔在二人之间；傅时海几乎背对着台灯，大半张脸在暗处，祁砚川则相反。
    “我可能要对您做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疼痛使他声音轻而低哑，蓄着泪水的眸子闪着微弱的光芒，在昏暗的室内格外动人。
    色令智昏，傅时海深深理解了。
    他的理智想问，究竟是什么不礼貌的事情？不礼貌到哪种地步？头疼为什么要做不礼貌的事情？
    可理智不做数。
    “好。”
    话音刚落，祁砚川低头咬住他的肩膀。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他的牙齿稍微用了些力气，肌肉紧绷后又慢慢放松，他得寸进尺地又用了点力。
    今晚就算把这块肉硬生生咬下来，也不会对缓解头痛有半分帮助，可他就是很想这么做。
    他恨不得在傅时海全身都留下自己的痕迹，深的浅的，最好见血。
    想到血，他的头更疼了。
    傅时海轻皱眉头，低头看着他的黑发，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背，就像长辈哄小孩子睡觉那样。
    他越来越觉得祁砚川奇怪，心底里却毫无理由地纵容他。
    他只是轻轻地咬，没破没流血，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流血……
    傅时海扪心自问，就算如此，他也不会生气。
    直到嘴巴有些酸痛，祁砚川才松口，随后察觉到头已经不疼了。
    他慢吞吞地抬起头，目光落在被他咬得皱巴巴的衣服上。
    “好点儿了？”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多久，他终于能听清楚他的声音。
    “好多了。”祁砚川跪坐到他面前，感激又内疚地看着他，沉默半晌，“我看看，”直接上手把他上衣脱掉一半。
    光滑的肩上印着一圈深深的牙印。

 第19章

    傅时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轻轻“啧”了一声，打趣道，“你的牙很整齐。”
    祁砚川配合地扯扯嘴角，“对不起啊，明明难受的是我，还要让您受折腾。”
    “你不是已经和我商量过了么，我没拒绝。”傅时海温柔地微笑，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再看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悬着心才算放下，“我去洗个毛巾给你擦脸？”
    “我自己去就行。”祁砚川摇头，“你先睡吧。”
    “我陪你一起去。”傅时海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去，万一晕倒在浴室里怎么办？
    拗不过他，祁砚川只能同意。
    用冷水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他舒服多了。
    走出浴室，他仰头见漫天星光，下意识停下脚步。
    “你说，百年前甚至千年前，是不是也有人像我们一样驻足赏星？”他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他们也曾并肩观星。
    那时观星是为了战事，没有一点风花雪月；如今海晏河清，星星也有了别样的意味。
    傅时海只望了一眼夜空便转头看他，梦境与现实有一瞬的重合，他轻轻应了一声，给出肯定的回答。
    “那……在遥远的过去，会不会也有我和你在看星星？”祁砚川看向他，如同早就料到一般，直接对上他的目光。
    檐下的灯让一切无处可藏。
    傅时海一怔：“也许会有。”
    祁砚川轻笑，一副抓住他的把柄的模样，“我记得傅老师曾经说过不相信前世今生，怎么现在又觉得以前会有我和你啊？”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唯一能做的就是盯着漂亮、拥有魔力却微微发红的眸子。
    “我的脸……没洗干净？”祁砚川朝他靠近几分，好奇地问。
    傅时海的呼吸乱了。
    祁砚川看穿他的小鹿乱撞，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
    “你再这样，我会以为，你想吻我。”
    被戳穿心思的傅时海瞬间脸红，他本该立刻退到安全距离，再冷静地解释几句，可他现在不想这么做。
    他不清楚祁砚川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愿去想祁砚川心有所属。
    这一刻，他只想遵循本能。
    不计后果，不管未来。
    祁砚川在“守株待兔”。
    他耐心地等待，终于看到男人靠近。
    二人本就离得近，很快就鼻尖相抵，呼吸彻底交缠。
    他还是没动，男人也不再动了。
    良久，傅时海低声说，“可以吗？”
    箭在弦上了，他竟然还这么懂礼貌？
    祁砚川被逗笑，挑眉道：“如果说我不可以呢？”
    “那……”傅时海心一横，“我只能也对你做一件不礼貌的事情了。”
    他继续靠近，缓慢闭上眼睛，准备含住那片柔软。
    “哎呦！”
    二人一齐看去。
    挂在门上的温天瑜尴尬地朝他们挥挥手，露出苦笑。
    “我……那个……你们继续！”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今夜她就是海纳百川的头号罪人！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下一秒，又一扇门被打开。
    被吵醒的裴许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探头出来，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两个人是谁。
    “傅老师和砚川？你们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祁砚川冷漠拒绝。
    裴许嘴角抽了抽，甩手关上门。
    院中再次归于平静，暧昧被尴尬取代。
    “傅老师，我……我们刚才有点……您别介意。”祁砚川烦恼地挠挠头，随后用十分尊敬的语气说，“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没关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砚川，我希望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傅时海迅速冷静下来，起初他有点埋怨温天瑜打断了那个吻，现在倒有点感谢她。
    “好啊。”祁砚川爽快答应，见傅时海像是有心事，又说，“傅老师，我发现您有点太理智了。以后您要是遇见喜欢的人，很容易错过的。太晚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他打着哈欠往前走，目光清明，毫无睡意。
    “砚川。”
    傅时海叫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
    温天瑜：我有罪！
    ——
    第18章 “我们早点睡吧。”
    祁砚川站定，没回头也没说话。
    他第无数次想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多一只眼睛在后脑勺呢？这样他就能看到傅时海此刻的神情，不用猜测，也不用不安。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时间，每一秒钟都过得那么漫长，直到大约一分钟之后，傅时海走了过来。
    男人的每一步仿佛都踏在他心上。
    余光瞥见傅时海停在自己时，祁砚川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我们早点睡吧。”
    毫无起伏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到祁砚川头上，刺骨的冰冷瞬间席卷全身，将他死死地冻在原地。
    “好。”祁砚川轻声说，垂眸平复眼底翻涌起的失望。
    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这男人从前就难搞，五六年都纹丝不动；现在才过了半个月，这样也很正常。
    祁砚川迅速调整心情，微笑着揽住傅时海的肩，像以前一样笑呵呵地往前走。
    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接下来的两天，导演又进行了几轮问答直播，工作人员抽取问题时比第一次谨慎很多，不仅让节目热度更上一层楼，还趁机把渔村好好宣传了一波，着重引导观众关注渔村的食品和手工艺品，弥补无法在加工厂直播造成的损失。
    网上关于节目的负面言论基本没有了，导演才终于放心地安排五人进行预先设定的直播内容——卖鱼。
    东边刚刚有点鱼肚白，导演就把他们通通叫起来，给每人手里塞了面包和牛奶。
    【啊啊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大家起得太早了吧】
    【笑死我了！五个人凑不齐一双睁开的眼睛，打哈欠果然会传染。我已经截好图了，谢谢五位帅哥美女的馈赠！】
    【我也想要表情包啊啊啊】
    【砚川没睡醒也这么好看！谁懂啊啊啊像极了刚睡醒的小奶狗男友，要是能抱着我撒娇就更好了】
    【傅老师无论什么时候都好稳重的样子】
    【海纳百川我来了！海纳百川就是最配的！海纳百川是真的！海纳百川百年好合！】
    【温天瑜：困得要昏古七惹.gif】
    【祁砚川：我偷偷打个哈欠没人发现吧.gif】
    【傅时海：时刻保持清醒.gif】
    【姜予：什么直播还要老娘亲自早起.jpg】
    【裴许：只有我一个人洗脸化妆了.gif】
    “大家早上好！”导演举起喇叭一喊，五人立刻清醒了。
    “今天的任务非常艰巨，你们要去帮助老乡卖鱼！地点是镇上的海货批发市场，周边十几个村的渔民都会去那里卖货。希望大家好好表现，发挥特长！需要售卖的货物已经装到门口的三轮车上了，你们要自己开车过去。”导演放下喇叭，皱眉揉了揉耳朵，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谁有驾照？谁能开三轮车？”
    “我可以！”
    “我。”
    祁砚川和裴许同时开口。
    “砚川，看不出来你们做偶像的还会开三轮车啊。”裴许打趣道，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他一定要争取到这个机会。
    【啧，这话说得有点阴阳怪气哇】
    【偶像也是人，不能会开三轮车？一大把年纪还和后辈抢也是醉了】
    【裴许只是回答导演的问题而已，花瓶粉丝别破防啊】
    “哪条法律规定做偶像的不能会开三轮车吗？”祁砚川云淡风轻地反问，明亮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底一片冰冷，顿了顿又换成天真无辜的模样，“裴哥，我可不想做违法的事情呀。”
    裴许脸色微变，胳膊轻微地抖了一下。
    那晚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我很短小呜呜呜太忙了呜呜呜
    第19章 “我喜欢男的。”
    那晚只有他们两个，现在大庭广众，裴许不再打怵，操着一副前辈教育后背的口吻，“砚川的冷笑话太冷了。三轮车不是那么好开的，我之前拍戏的时候开过一个月，否则我也不敢站出来说我能开。”
    说着，他看向导演，认真解释道：“导演，这里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五个人加上一堆货物，我认为选择司机还是以安全为主，万一出了意外……我明白砚川想为大家尽心尽力，但开三轮车不是儿戏，你说呢？”
    【……有一说一，我觉得裴许说的还是蛮中肯的，村里的路和城里的路不一样，没有交警也没有红绿灯的，他们对路况也比较陌生，还是选个有经验的人来开车比较好。不知道是不是我对他有点偏见，即使我心里觉得他的观点挺合理的，但听他说话就是难受啊啊啊！（我有罪）】

 第20章

    【说白了就是两个人抢“司机”这个位置呗！另外，就我个人而言，我真的没觉得开三轮车有什么难的，我们村的小伙子没学过开车就能很快上手，开得贼溜。】
    【不就是个综艺嘛，裴许在干嘛？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不知道还以为要从什么深山老林里开车出去，拜托，人家这段路早就修好了，还挺宽的，正常人开车稳一点问题不大】
    【火药味好浓啊！打起来打起来！老子看了太多假装岁月静好的综艺了，求最后别搞世纪大和解，就要老死不相往来！我好坏哈哈哈】
    【那个……弱弱地打断一下，三轮车能载人吗？求别喷，我没驾照也不懂交通法】
    【三轮车载人确实有安全隐患，但在农村挺普遍的】
    烫手山芋扔到导演手里，几人的目光也跟着过来了。
    导演笑得滴水不漏，若有所思地看看裴许，又看看祁砚川，“那就裴许来开车吧。剩下的人坐到后面去，看着货。”
    “放心，我一定会把大家和货物顺利送到批发市场的！”裴许高兴得像打了鸡血，刚想用眼神奚落一下祁砚川，却见他正开心地和傅时海耳语，困惑片刻后意识到问题所在。
    五个人，他一个人在前面开车，四个人一起坐在后面。
    靠，大意了。
    祁砚川刚和傅时海说“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想去开三轮车”，抬眸就对上吃了苍蝇一般的裴许，“裴哥，辛苦你开车了。”
    【艹啊哈哈哈哈祁砚川这波以退为进实在是太高了！恭喜裴许获得孤寡卡一张，他一个人前面苦逼地开车，剩下的人可以在车上聊天】
    【裴许：我以为我赢了，实际上并没有】
    【祁砚川：你不会以为我输了吧】
    【你们都专心看祁砚川和裴许明争暗斗，只有我瞪着铜铃眼睛看祁砚川和傅时海说悄悄话，我赢麻了，我就是最牛cp粉！海纳百川是真的！】
    裴许的脸色更难看了。
    姜予不客气地冷笑几声，抬起胳膊搭在一脸懵逼的温天瑜肩上，斜眼看裴许，“司机，什么时候走。”
    祁砚川和傅时海默契地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现在就走。”裴许笑得僵硬，接过车钥匙低头往前走。
    “车上太颠簸了，不方便进行直播，接下来请大家欣赏渔村美景，批发市场的故事即将呈现给大家。”工作人员对着镜头说了一句，画面立刻切换成无人机视角。
    没了镜头，裴许懒得装了，阴沉着脸上了三轮车，用力地把钥匙怼进去，一拧。
    “上车！”祁砚川愉悦地挑眉，单手扒住栏板，脚踩上旁边的踏板，轻松上车。
    “刚刚砚川好像骑马啊。”温天瑜一脸崇拜地仰头看他，星星眼眨呀眨，又见傅时海也几乎以同样的架势上了车，立刻双手捂脸，“嗑死我了！”
    “你们谁先上来？”祁砚川站在车上看她们，“我拉着你们。”
    “我我我！”温天瑜举手。
    她是五个人里个子最矮的，来到车前就打起退堂鼓，紧张地小声说：“我感觉我上不去……太高了。”
    “你的感觉有误，把手给我。”祁砚川无奈地笑笑，朝她伸手。
    “另一只手给我。”傅时海也伸出手。
    两只骨节分明、不分上下的美手伸到眼前，温天瑜心中的紧张立马消失大半，看来颜控和手控也不错，关键时候看看这些东西就能壮胆！
    “好！”她握住他们两个的手，在他们的帮助下还算顺利地上了车。
    轮到姜予，她不用别人帮忙，自己上去了，赢得了来自温天瑜的、和看祁砚川一样的星星眼。
    四人坐好，前往批发市场。
    三轮车行驶起来声响极大，走平地也有些颠，姜予皱着眉闭目养神，温天瑜靠在她身上，圆溜溜的眼珠盯着对面的两个男人。
    逼仄的空间使四条长腿无处安放，二人紧紧挨在一起，她再次嗑到了。
    “砚川，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温天瑜八卦道。
    祁砚川抬眸：“问。”
    “你的理想型是什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她举手做发誓状，四处瞟了几眼，“姜予和傅老师也不会乱说的，裴许根本听不到咱们说什么。当然，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可以。”
    傅时海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花草树木上收回来。
    “理想型啊，”祁砚川抿抿唇，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目光本能地变得温柔，“爱我爱得不行的吧。”
    “好抽象啊，能不能具体一点。”温天瑜瞥了一眼出神的傅时海，意有所指地引导他，“比如说，有没有性别限制？”
    “有啊。”祁砚川挑眉。
    “啊？”一道惊雷劈下来，温天瑜整个人被轰成灰，难道这两个人真的应了网上那句“大大方方是营业”？隔着屏幕看和她当场看能一样吗？这可是她亲眼看着越来越真的cp啊！难道她这么多年嗑cp都白嗑了？
    祁砚川忍俊不禁：“我喜欢男的。”
    傅时海眨了一下眼睛，绷紧的嘴角微微放松。
    大悲又大喜，要不是在颠簸的三轮车上，温天瑜真的很想给他几拳。
    “吓死我了！幸好你喜欢的是男的！再比如，你喜欢年上稳重男还是年下小狗？”温天瑜乘胜追击。
    祁砚川：”我喜欢比我大几岁的。”
    “大几岁？”
    “大……十岁以内吧，再大一点可能就有代沟了。”祁砚川认真回答。
    傅时海悄悄松了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傅老师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傅时海抬眼看向祁砚川，平静无波的眸子未流露半分情绪。
    日出的光洒在他身上，随风飘扬的发丝裹着一层柔光，侧脸轮廓优越，美好得像误入人间的精灵。
    “傅老师……”他转头望进男人的眼中，两个酒窝随着说话微微颤动，“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傅老师会永远是我喜欢的类型。”
    意外……
    傅时海借咳嗽移开目光，再看路边的花草树木，竟品出几分晚秋的寂寥来。
    “这是什么话嘛。”温天瑜不满地小声控诉。
    “人生本来就充满意外，说不定有个完全不符合我预期的人出现了，而我恰好就爱上他了。”祁砚川垂眸，轻笑道，“我喜欢能够直接表达心意的人，最好很大声地对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温天瑜眉头一皱，根据她这几天的观察推测，傅时海不太像会主动对别人表达心意的人，更别提很大声地告白了。
    难道她的cp会be？
    不行！
    “如果他不确定你喜不喜欢他，或者他以为你喜欢别人，嗯……最坏的一种，你有喜欢的人，你也比较……欣赏这种人吗？”温天瑜疯狂为自己找糖。
    傅时海再次把视线收回来。
    祁砚川摸摸下巴，思考良久，缓缓开口：“是啊，我会觉得他很勇敢，说不定会改变心意。”
    “啊？”温天瑜瞪大眼睛，诧异道，“改变心意？”
    “我们不是在假设么，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话音一落，祁砚川“嘶”一声，傅时海立刻转身扶他，担心地上下打量。
    “腿麻了，”他苦笑一下，右手搭在傅时海肩上，“傅老师借我扶一下，我换个姿势。”
    他刚站起来一半，腰就被男人搂住，似乎是怕他跌倒，那手用力地扣在他腰上。
    这一段的路况不太好，三轮车颠得厉害，祁砚川脚挪了一下就失去平衡，直接要往车下倒；此时腰间的手猛一用力，他被捞回来，跌向傅时海。
    “……”温天瑜捂住眼睛，又受不了诱惑打开一条缝儿。
    太刺激了！
    祁砚川眼疾手快地扶住栏板，缓冲一下坐到傅时海怀里。
    “没事吧？”
    二人异口同声，说完看向对方，对视几秒后又像约好似的扬起嘴角。
    “我是没事，就怕傅老师……”祁砚川往下瞄了一眼，借机随着三轮车的节奏轻轻往下压了压。
    傅时海皱皱眉，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小心点儿。”
    祁砚川看出他的隐忍，故作天真道：“傅老师放心，要是你……出了问题，我会负责。”
    【作者有话要说】
    温天瑜：这个家没有得散（骄傲掐腰）
    ——
    第20章 “不如我们试试？”
    傅时海眸色一沉，抿着唇扶祁砚川起来。
    “没出问题。”
    他一坐稳，他就小声且快速地扔下这四个字，转头看向前方。
    祁砚川轻笑一声，“傅老师，天瑜，姜予，我们先把早餐吃了吧，等会儿忙起来估计没时间吃。”
    “对哦，我都忘记有早餐了！”温天瑜后知后觉地拍了一下额头，转身把不知道睡没睡着的姜予晃醒，从包里拿出牛奶和面包塞到她怀里，“吃！”

 第21章

    姜予有点起床气，快要颠死人和吵死人的三轮车快要把她的耐心消耗殆尽，她低头瞥了一眼怀中的早餐，最终向胃投降，面如死灰地吃起来。
    “傅老师？”祁砚川歪头唤他，“我这份是三文鱼面包，我跟你换，你的是肉松面包吧？”
    傅时海讶然，他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
    “傅老师喜欢吃鱼嘛。”祁砚川笑盈盈地和他换了面包，撕开包装袋咬下一大口，“真好吃啊。”
    满足得好像吃到什么山珍海味。
    傅时海怔怔地盯着手里的三文鱼面包看了一会儿，突然有点舍不得吃。
    他无奈地笑笑，慢慢撕开包装袋吃面包。
    目睹这一切的温天瑜感觉自己像被硬生生灌了满满一罐糖，齁得慌，迫切想和其他人分享，却发现无人可说，只能在脑内上演小剧场，尽情嗑cp。
    半个多小时后，三轮车停在批发市场门口。
    天亮没多久，这里已经人声鼎沸，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从车上往里面望去，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祁砚川和傅时海先跳下车，再扶温天瑜和姜予下来。
    工作人员迅速准备好直播设备，开播。
    “欢迎大家回到我们的节目，这里就是批发市场！请大家期待五位嘉宾的表现吧！”
    【哈哈哈哈祁砚川和傅时海的头发有风的痕迹，不过帅哥就是帅哥，头发乱七八糟也好看，我甚至觉得比某些知名化妆师搞出来的更好】
    【姜予是在车上睡了一路吗？为什么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啊？好吧，我其实也没睡醒，刚才差点儿被渔村美景催眠】
    【这个批发市场我去过！里面卖的东西超级多，物美价廉，不会宰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远了呜呜，上班之后我整个人都变懒了，不太想去了。既然砚川去了，我有时间也要去，支持砚川！】
    【只有我注意到裴许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像好几个月没洗头吗哈哈哈，这就是他早起化妆的福报，矫情！】
    弹幕飞快刷新的过程中，导演已经带着五个人来到摊位。
    这一圈都是售卖海鱼产品的，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不少人驻足在各个摊位前询问价格。
    他们五个人需要卖的是鱼罐头，这在批发市场中并不多见，价格也高一些。
    罐头一摆出来，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但问过价格后大多摇头离开。
    “我们的东西太贵了啊。”温天瑜叹气道，转头又热情地招揽顾客，即使仍旧是看得多、买得少。
    “我们这么被动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想个什么办法刺激一下顾客？”裴许一边尽力整理自己的鸡窝头，一边提议道。
    温天瑜疑惑：“刺激？”
    “比如说搞个促销活动？买一赠一？第二份半价？”裴许绞尽脑汁地把看到的为数不多的促销手段说出来，“我觉得这都是比较吸引人的，既然他们觉得贵，我们就稍微便宜一点，要不然谁会买啊？”
    “我不认同。”姜予冷冷道，连个眼神不想给裴许，只盯着精致的鱼罐头，“这么做一定会赔本，你要是自己想发放福利没关系，但这是渔村的产品，没利润就没有接下来的发展。裴许，我们不是来这里玩票的，是来帮助他们的。除非你想自掏腰包弥补他们的损失，但今天的损失能补得上，往后的呢？我记得你家没矿吧？别人也没有。”
    【卧槽卧槽卧槽撕起来了！谁能告诉我姜予为什么对裴许开炮啊？我从第一天就觉得姜予很讨厌裴许，但他们两个之前没合作过啊。】
    【姜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奇迹啊！打卡留念！】
    【打卡！】
    【科普一下，去年有小道消息说裴许骚扰姜予，后来又传姜予勾引裴许，最后两条消息都被压了下去，现在看来其中一定有一条是真的，我赌第一条是真的。我真的觉得裴许很猥琐……演技也贼尴尬，不知道怎么红起来的。】
    【划重点——别人也没有，这个别人是谁？我听说裴许背后有金主】
    【信息量巨大啊，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很爱看裴许吃瘪。我不是变态哈哈哈】
    【人间天使祁砚川！女娲毕设祁砚川！绝世美颜祁砚川！未来可期祁砚川！】
    【这个鱼罐头我买过，超级好吃！我本人受不了鱼腥味，但是这个罐头超级鲜！当零食吃或者拌饭都可以！减脂人士可以选择低盐的，热量低，一个罐头就吃饱啦！】
    裴许脸一黑，搭在罐头上的手立刻收紧，要不是还在直播，他一定把能拿起来的东西都招呼到姜予身上。
    不过是个贱货，在他面前装贞洁烈妇，在别人面前还不知道怎么摇尾乞怜呢！怪不得她和祁砚川关系还行，真是物以类聚，平时装清高，实际上是攀高枝。
    “姜予，”裴许咬牙切齿，尽量平静地说，“我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只是提意见。”
    姜予冷笑：“我不过就事论事，你真敏感。”
    裴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你真敏感》】
    【求姜予出一本《骂人的艺术》，我也想学美女面无表情地骂人哈哈】
    “好啦，大家都是为了卖罐头，出发点都是好的，不要吵架嘛。”温天瑜笑嘻嘻地站出来打圆场，朝姜予挤挤眼，示意她别生气，然后走到裴许身边，“裴哥，你别跟她……”
    “我没那么小气。”裴许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温天瑜无措地站在那儿，委屈得脸色发红，被姜予一把拽回来。
    【无语，裴许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天瑜真是小天使呜呜妈妈抱抱，傻逼裴许赶紧给老子滚！】
    【破防了哈哈哈《你真敏感》】
    【节目组能不能让裴许退出啊，我真的一眼都不想看到他！求一双没看过裴许的眼睛】
    【真过分！温天瑜明明是想帮他找补的】
    【怪不得其他四个人都不喜欢他……当一个人不喜欢他，可能是那个人的问题；当所有人都不喜欢他，那就要从自身找原因了。】
    “裴许，没人说你小气。我把你刚刚说的那句话还给你，我请你说话注意点；另外，你必须向天瑜道歉。”姜予霸气地把温天瑜护在身后，凌厉的目光像刀一样落在裴许身上。
    周围不少被产品或者明星吸引过来的人围观全程，议论纷纷。
    “这么大个男孩子哦，竟然和一个女娃娃一般见识，小气死喽！”
    “明星拍这种东西就是玩玩，说不定吵架都是有剧本的。”
    “这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长得蛮好的，好像叫什么川……那个演员也好看，我女儿房间里还贴着他的海报嘞！”
    “道歉吧小伙子！”
    “道歉啊！”
    裴许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喉咙好像被黏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姜予，你带天瑜去外面透透气。”祁砚川温声叮嘱，转头对裴许说，“裴许，你的头发有点乱，要不出去整理一下？我和傅老师在这儿顶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姜予狠狠地瞪了裴许一眼，板着脸带温天瑜出去。
    裴许僵硬地点点头，心里疑惑他为什么替自己解围，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还是先出去待一会儿比较好。
    三人离开镜头，只剩祁砚川和傅时海在摊位前。
    【我从觉得有哪个画面能这么唯美！我宣布我的cp结婚了！海纳百川是真的！这妥妥的后生活！】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随便截一张都是直接结婚照的程度！】
    【砚川抬头看过来！！】
    【傅时海的身材真的太好了！娱乐圈就需要这种大帅哥，奈何屏幕上活跃的一多半都是油腻发福猥琐男，yue】
    “傅老师，关于卖鱼罐头，我有点不成熟的想法。”祁砚川把鱼罐头摆放整齐，低声对他说。
    傅时海微笑看他：“说说看。”
    祁砚川垂眸深思，片刻后抬头，漂亮的眼睛闪着迷人的光芒。
    “我认为来这儿附近卖东西的人都不是我们的客户群体，他们再感兴趣也不会轻易掏钱。”
    傅时海被那目光蛊惑到，反应了一会儿才赞同地点头：“对。”
    “我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路过一个装修比较富丽堂皇的区域，那里面摆放的都是包装精致的海产品，售价不菲。我想我们可以把摊位挪到那附近，说不定会有人买鱼罐头。”祁砚川说完，朝镜头看了一眼，又看向导演，“应该没要求我们必须在这里摆摊吧？”
    导演摇头：“没有，这里只是初始摊位，你们可以在整个批发市场内走动。”
    “不如我们试试？”祁砚川笑得眉眼弯弯，举起鱼罐头朝傅时海晃晃。
    【我买！我买！我买！宝贝你太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21章 “试试。”
    【要是祁砚川代言这个鱼罐头的话，我一定会买！】

 第22章

    【虽然但是……直接去人家那边儿摆摊儿不太好吧，有点抢生意的嫌疑】
    【思路还行，不过估计效果一般】
    “试试。”
    傅时海点头，向工作人员要了个小推车，装上三分之一的鱼罐头，和祁砚川一起往那边走。
    距离那边越近，向他们打听鱼罐头的人越多。
    实际情况比他们预想得乐观很多。
    二人还没走到那家店门口，小推车上的鱼罐头就被顾客买了个七七八八。
    “小伙子啊，这个鱼罐头不错啊，香得很！”一位老大爷一边当场开了个罐头吃，一边朝他们竖起大拇指。
    “大爷您是识货的人，这是咱们村里加工厂新出的产品，采用新科技极大程度地保留了鱼肉的鲜香和口感，没有防腐剂的，老人和小孩都能吃。”祁砚川耐心地向大家介绍鱼罐头。
    “补钙吗？”
    “吃太多会不会不好啊？”
    “这个鱼罐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地提问起来。
    “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补钙的……好吃但不要吃太多啊，盐的含量比平时吃的家常菜要高一点……”祁砚川耐心地回答大家的问题。
    “阿姨，您想要这个是吗？”傅时海把鱼罐头递给她。
    【砚川是提前做了功课嘛，懂的好多啊，完全就是代言人的架势哈哈哈】
    【虽然但是，砚川代言鱼罐头好违和啊。难道是因为太帅了吗？总觉得这种广告要有个长相安全的人代言】
    【神他妈长相安全，你还不如自己说丑】
    等到姜予和温天瑜回来，鱼罐头已经被卖出去一多半了;因为祁砚川和傅时海的小推车，不少消费能力高的顾客直接到摊位来，出手十分阔绰。
    “裴许呢？”祁砚川左看右看没看到他的身影，出于节目，他还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他说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好像……好像他家人来了吧。”温天瑜小声说。
    “家人？”姜予冷笑，再不掩饰她的嘲讽，“不就是……”
    后面的话被温天瑜的手捂了回去。
    【金主】
    【天瑜，你是懂家人的】
    【后面应该不会再有裴许了吧……真的不想看他】
    祁砚川眸光闪动，缓缓道：“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这里有咱们几个也够用了。鱼罐头快要卖完了，希望这次可以拉拢一批回头客，以后再打开销路就更容易了。”
    他再次把话题拉回正事上。
    忽然，人群中挤进来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红着脸看向他，“砚川哥哥，我是海纳百川的，我想给你和傅老师拍张合照可以吗？”
    温天瑜忍不住勾唇，朝女孩比划了几下：我也是海纳百川！
    确认过眼神，是同个cp的粉！
    【卧槽，家人们，这位姐妹打入内部了】
    【温天瑜：嗑cp真的好快乐】
    祁砚川微笑：“这得问问傅老师同不同意。”
    女孩眼巴巴地看向傅时海。
    “我当然同意，拍吧。”他不忍拒绝热情的粉丝，更重要的是，他很想和祁砚川拍张合照。
    “拍！”祁砚川大大方方地上前搂住他的肩。
    “记得给我们拍得……亲近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浅浅更，晚安！
    第22章 “如果是你呢？”
    女孩兴奋得差点儿叫出来，颤抖着举起相机。
    “别紧张，我们两个就站在这儿，跑不了。”祁砚川温声缓解她的紧张和激动，又把傅时海往怀里带了带，亲昵地用额头抵住他的鬓角，笑得更灿烂了。
    傅时海也配合地扬起嘴角。
    【我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能嗑到海纳百川！我的cp就是最甜的！我一辈子都会爱海纳百川！】
    【直男麦麸天打雷劈现在什么节目都要靠麦麸赚流量了是吗不过是为了综艺热度而已韭菜们这么真情实感怪不得他们要骗你们的钱再说一遍直男麦麸天打雷劈】
    【你没事吧？想来对线先学会打标点符号去！另外，我管他们是不是营业、是不是真的，为了综艺热度又怎么样？老子花了钱，他们就是演也必须在这个节目里给老子相亲相爱，千金难买我高兴，酸鸡少在哪儿瞎蹦跶，小心我给你做成辣鸡！不想看直接点叉！多去看看教育频道学习一下吧！】
    【为什么总有人上赶着找骂啊……主人的任务吗？】
    【我真的感觉不像演的，尤其傅老师那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样子，我赌一包辣条，三年之内，他们一定能搞上！】
    【今天也是想魂穿温天瑜的一天！】
    女孩深吸一口气，稳稳地举起相机给二人拍了几张照，“两位哥哥能不能再换几个姿势啊，我和好多姐妹都很喜欢你们，我想多拍一些照片回去分给她们。”
    “没问题。”祁砚川说着就拉着傅时海换了个姿势。
    傅时海这两年拍广告和杂志比较少，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什么拍照姿势，所以全程只能做祁砚川的“提线木偶”，被他指导着怎么站、怎么放胳膊。
    “好啦，谢谢两位哥哥，谢谢大家！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女孩收好相机，朝众人鞠躬，一边挥手告别一边往外走。
    【姐妹好懂礼貌啊！这才是追星的正确方式！】
    【砚川太宠粉了！我要是在现场的话，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我不管，我单方面宣布这就是海纳百川的早期订婚照！】
    小小的插曲过后，鱼罐头很快被卖完，有些晚来的人没有买到，祁砚川让温天瑜和姜予把他们的联系方式记下来，约好有货立刻通知。
    导演入镜：“本次任务圆满完成，大家辛苦了，节目组给大家准备了午餐，咱们去吃饭！”
    直播暂时关闭，众人回去吃饭。
    来时坐的三轮车被工作人员开回去，几人跟着导演的车走。
    车子刚启动，导演的手机就响了，他看到来电显示时皱了皱眉。
    又响了几分钟，他接听了电话，“嗯嗯”几句后挂断，捏着手机坐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后座的四人。
    “有个事儿和大家说一声，”导演脸色不佳，不情愿又无奈地继续道，“现在网上对裴许的反对声音很多，大家似乎也对他的言行有一点点不满，我也明白工作中有这样的同事……但咱们的节目都进行了一半了，中途替换嘉宾或者减员都不太好。”
    祁砚川懒懒地抬眼看他，见他满脸写着“欲言又止”四个字，一下子就猜得七七八八。
    刚才那个电话极有可能是裴许的金主打来的，为了让裴许继续待在这里，肯定开出了很好的条件。
    裴许出道这几年一直不温不火，这段时间作妖倒是引起了很多关注。
    黑红也是红，看来他要走这条路了。
    只不过，黑红也不是人人都受得起的。
    祁砚川又懒懒地垂眸，裴许红不红与他无关，就是明天拿个影帝也不会影响他的心情，只要别再在他面前犯贱。
    “天瑜啊，你宽容大度……”
    “导演，你还是劝别人宽容大度吧，一把年纪了还狗咬吕洞宾，智商和情商才出生？”姜予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她对裴许的忍耐度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和睦相处是绝对做不到的，只能眼不见为净。
    “如果你们非要留下裴许，那我退出。”
    导演脸色微变，连忙阻拦道：“别别别，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挺喜欢你的，再说你要是走了，观众更高冲裴许了，到时候咱们节目说不定就直接没了。这样吧，以后我尽量安排一些不用合作的任务，大家各做各做的，或者自由组队，减少你们直接接触的机会，怎么样？”
    他也很想不要裴许，但是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
    姜予张张嘴，最后还是以大局为重，“好吧，我努力控制。你，去告诉他别再搞什么小动作，否则我一定在镜头前狠狠骂他。”
    导演连连点头，心想今天你不是刚骂过吗……
    “傅老师，砚川，天瑜，你们也……大人有大量，再有一个月就结束了。”
    “好。”傅时海微笑，他压根儿没把裴许放在眼里，一个不想着如何提升业务能力、只想靠着并不出众的颜值和拿不出的人品去依附暴发户的年岁渐长的男人，早晚会彻底消失在观众面前。
    “我没问题。”祁砚川无所谓地耸耸肩，往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天瑜呢？”导演笑得满脸褶子。
    温天瑜感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又起来了，她不情愿地点头。
    “感谢大家对节目的支持，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导演松了口气，重新坐好，低头看到手机屏幕上映出自己的脸，越看越像冤大头。
    冤就冤吧，一切都是为了赚钱！
    回到小院，众人一进去就看到每桌好菜和站在桌边的裴许。
    “对不起，刚才给大家添麻烦了，今天的午饭我来请！”他象征性地鞠了一躬，径直走到温天瑜面前，十分诚恳地和她道歉，“我上午不太舒服，心情有点差，没能顾及到你的情绪，是我的错。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也很愧对你的好意，希望你能原谅我。”

 第23章

    温天瑜抿抿唇，下意识看向姜予，见她的脸更黑了，默默把“没关系”三个字咽下去。
    她刚刚还委屈着呢，不能这么心软。
    “能吃饭吗？”她学着姜予的冷漠语气，视线越过裴许，落在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美食上。
    “能能能！大家快来吃饭！”裴许赶紧让路，见几人都朝那边走，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肯吃他花钱买的东西，就说明导演已经做好了思想工作，至少他们不会在节目里和他撕破脸了。
    温天瑜第一个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筷子夹菜，“姜予，这个特别好吃。”
    姜予被她扯到椅子上，嫌恶地扫了一圈，最后拿起一瓶果汁喝。
    “傅老师，砚川，这些菜要趁热吃！”裴许殷勤地二人拉开椅子，“这个菜叫……”
    “我知道菜名。食不言，还是先吃饭吧，大家忙活了一上午都累了。”傅时海的语气客气而疏离，看向那把被拉开的椅子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犹豫几秒慢慢坐下，拿起筷子专心吃饭。
    裴许笑容一僵，他记得傅时海的脾气非常好，即使不高兴也不会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说话。
    他干笑几声，不再说话。
    这是到这里以来最安静的一顿饭。
    导演捏了把汗，正思考着要不要留下一两个人在这里看着，万一打起来就不好了。
    就在此时，姜予猛地站起来，扔下一句“我吃饱了”，转身回了屋。
    她什么都没吃，只喝完了一瓶果汁。
    见室友走了，温天瑜的食欲瞬间消失，把最后一口菜咽下去，她也回去了。
    裴许扒饭的手一顿，胃都开始疼了。
    又过了几分钟，祁砚川和傅时海也走了，院子里只剩他一个人。
    不用装了，他一摔筷子，双手按住桌板，真想掀桌。
    “草……”他用力踹了一下地面，起身时不小心撞到桌子，一个玻璃杯砸到地上，清脆的声响立刻在院中荡开。
    刚躺到床上的祁砚川和傅时海听到了。
    “裴许一肚子火啊。”祁砚川幽幽道，习惯性地翻身面对他侧躺，这个角度能看到像小山一样高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
    傅时海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几下，轻声道：“他既然想在这儿继续带下去，就只能忍受。”
    “如果是你呢？”祁砚川不困，欣赏男人的侧脸比午睡更能令他精神百倍。
    “我？我不会做那么愚蠢的事。”他的声音更低了，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
    祁砚川没再问，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的呼吸变得缓慢均匀。
    午睡时间结束，五人再次到院中集合，直播再次开始。
    【摸鱼时间到！下午我不工作了，我只看砚川！】
    【正经人当然要摸鱼啦！办公室的网速慢死了！我果断开流量看直播！砚川啊啊啊感受到妈妈对你深沉的爱意了吗！】
    “大家下午好！我们已经在渔村生活了一个月，体验过当地人的生活，也领略了独具特色的自然风光。大海是渔村特殊的资源，也是人类需要珍惜与保护的。近年来，环保问题已成为全世界最关注的问题之一，它存在于我们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接下来，我们将进行一项十分有意义的活动——去海边捡垃圾。”
    第23章 “陪我下水玩会儿！”
    “日落后，大家需要将垃圾分类投放到对应的垃圾桶内，这样才算圆满完成捡垃圾的任务。”
    任务布置完毕，五个人上前领取工具，前往海边。
    渔村的环境一直不错，远远望去，海边几乎没什么垃圾；只有走近了才会发现一些细小的、一半隐藏在沙子里的小垃圾，比如瓶盖、塑料勺子、吸管等。
    五人自动分成了三组，温天瑜和姜予往东，傅时海和祁砚川往西，裴许暂时在原地捡垃圾。
    摄像老师知道谁的人气更高，扛着摄像机就往东去了。
    【导演，你是懂我们的！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晦气玩意儿！他怎么还不从这个节目滚出去啊！】
    【小道消息，某位名导演的新作品接触傅时海了，据说是双男主，一番男主基本确定就是傅时海了，另一个男主还没选出来。内部消息称会选流量明星增加热度。】
    【非官宣不约！非官宣不约！非官宣不约！】
    【流量明星？呵呵，你不如把那三个字直接打出来好了，某人粉丝别太张狂，你们以为的糖不过是节目营业，还真想一直蹭演员热度？小学生粉丝少给蒸煮奶饼，小心吃不下被噎到】
    【这年头造谣零成本哦！是个人都自称什么内部人士、有内部消息……恕我直言，你们内部的人一天天这么闲？为了流量毫无下限！】
    【造谣来告@傅时海工作室】
    【造谣来告@祁砚川工作室】
    【某人粉丝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说你了吗就来蹭】
    【海纳百川女孩驾到，阴阳怪气的黑子通通闪开！以上所有发言都不是二人粉丝或cp粉，他们的真爱粉没这么**】
    【我发现这个弹幕内容是有周期的……一会儿团结友爱，一会儿腥风血雨，真刺激啊】
    现实比弹幕要岁月静好一些。
    祁砚川和傅时海并肩走在沙滩上，海风徐徐，海浪不停地冲刷着松软的沙子。
    “等综艺结束了，傅老师是不是就该进组了？”祁砚川小声问，有海风声和海浪声的掩护，话筒的收声效果不太好。
    直播间的观众以为他们没说话。
    “我会休息一段时间再进组。来这儿之前，我……还没收到剧本，说不定这次休息的时间会长一些。”傅时海低声回答，俯身把一块塑料碎片夹起来丢进垃圾袋。
    祁砚川有点惊讶，根据网上的资料显示，傅时海称得上娱乐圈劳模，每次进组相隔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林奚跃偶尔会说他的事儿，说每个月递到他手里的本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看来他不太可能是没收到剧本，而是收到的剧本都不符合他的要求。
    业内都知道傅时海对剧本的要求越来越严苛，因此也有人造谣他耍大牌。
    祁砚川不以为然，每个人在不同阶段的追求会有所不同，更何况是娱乐圈；在这里拥有话语权是很难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人身不由己熬过无数个日日夜夜，只为了有朝一日爬上去、自己做主。
    “你呢？听说你的公司打算让你转型做演员。”
    傅时海用的是陈述句。
    祁砚川轻轻点头，挺直腰往前走，“经纪人和我说了一嘴，我很担心没人找我演戏。”
    “你的条件很好，一定会有人找你演戏的。”傅时海温声安慰道，想抬手拍拍他背，又想起有摄像跟着，只能作罢。
    “或许吧，如果我能和您一起演戏就好了。您的演技那么好，肯定比我上十节表演课学到的还多。”祁砚川说着用肩膀碰了他一下，“不说这些了，我们比比谁捡到的垃圾多，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好。”傅时海应道，捡垃圾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直播间的观众听不太清楚二人的对话，只能看到他们像打了鸡血一样搜寻垃圾。
    【我感觉他们像小学生比赛……】
    【火速前来围观祁砚川和傅时海的捡垃圾大赛！】
    【前排兜售瓜子饮料，让一让，让我进去放个小板凳】
    【震惊！两名成年男子竟然在海边做出这种事！简直是不忍直视，未成年请勿点击观看】
    【海边の双人假日】
    【难道就我一个人好奇他俩刚才到底说了啥吗！节目组什么时候出个字幕君啊，有时候实在听不清嘉宾说什么，耳机里面只有海浪声谁懂啊】
    【腐眼看人基，我完了，谁都别管我，我就是要嗑这一对！】
    【嗑海纳百川的人一定不是坏人，这就是我的善恶观，海纳百川门。】
    【海纳百川门】
    夕阳西下，任务接近尾声，五人回到起点集合。
    温天瑜一眼就看到两个鼓鼓囊囊的垃圾袋，吃惊地看向祁砚川和傅时海，“你们去哪儿捡了这么多垃圾！”
    【天瑜震惊.jpg】
    二人还未开口，跟拍的摄像老师先开启吐槽。
    “他们两个差点儿就从另一边和你们汇合了！开始没多久，这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加快速度，好像捡的不是垃圾而是金子，疯狂捡垃圾。”
    【哈哈哈哈哈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傅时海的形象一直都挺稳重的，这样的反差萌我好爱！我终于明白我妈和我奶奶为什么沉迷他无法自拔了！我粉了！】
    傅时海温柔地看向祁砚川，示意他向大家解释。
    他言简意赅：“我和傅老师进行了一场捡垃圾大赛，最后以我胜出结束。”
    【果然！】
    【我就说是小学生比赛！】
    【该死的胜负欲哈哈哈】
    “你们两个……”温天瑜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傅时海，随即发出爆笑，又惊觉还有摄像机再拍，赶紧捂脸转身。

 第24章

    姜予被她的举动逗笑，低头笑出声。
    众人或累或笑，只有裴许孤零零站在一边，为了合群强颜欢笑。
    捡垃圾的时候，他无数次想要撂挑子不干了，但想到那位说的“不养赔钱货”，他只能咬着牙坚持。
    他不能失去价值，尽管那位已经有点厌恶他了，他却离不开那位。
    除非，他能找到另一位。
    【天瑜别挣扎了，你的笑容已经被我截屏，半个小时内会以表情包的形势在微博传播，如果你不想让这张表情包流出的话，请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我们的爱情，否则，后果自负！】
    【哈哈哈哈原来温天瑜是搞笑女！】
    【姜予笑起来好好看啊！小姐姐以后多笑笑嘛！虽然酷酷的也很好看】
    【傅时海看祁砚川的眼神太犯规了！】
    “大家辛苦了，希望我们所有人都能尽自己的一份力量保护环境，关爱大自然！感谢屏幕前的你对我们的陪伴，明天我们不见不散！”
    直播结束，工作人员收拾东西往回走。
    “我今晚不吃饭了，我要回去洗澡睡觉！”温天瑜软趴趴地靠在姜予身上，活像一条被扔到沙滩上快要晒干的小鱼。
    “我也不吃了，前几天太放肆。”姜予难得说了句话，回头看了祁砚川一眼，“我们先走了。”
    裴许趁机也开口：“我也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祁砚川点头，朝她们挥挥手。
    一行人远去，最后海边只剩他们两个。
    “傅老师，愿赌服输，您要答应我一件事。”祁砚川轻轻踢了一脚沙子，抬眼看他。
    柔和的余晖下，傅时海整个人蒙上一层柔光，碎发遮挡住大部分额头，给他减龄不少，站在那里像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
    “说吧，什么事。”他不紧不慢地说。
    “陪我下水玩会儿！”
    话音刚落，祁砚川迅速脱了鞋子踩进海水里，弯腰掬起一捧手泼到傅时海身上。
    浅色的衣衫比打湿后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尤其是那两点……
    他承认他是故意的。
    被泼水的傅时海有点懵，等到第二捧水过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脱了鞋子加入“战斗”。
    日落后的海水有点凉，可他们却毫无察觉，只一个劲儿地往对方身上泼水。
    全身很快湿透，薄薄的夏装和没穿差不多。
    “累了，累了，休息一会儿。”祁砚川佯装体力不支，摆摆手表示暂停，一屁股坐下，任由海水淹没双腿。
    傅时海也有点累，甩甩头发坐到他身边，双手撑到身后，曲起一条腿，仰头看浅浅的月。
    祁砚川对月没什么兴趣，他眯眯眼睛，转身把男人扑倒在浅水中。
    两个男人的重量溅起一片混着沙子的海水，下面的傅时海几乎被半按在水中，原来快要干的脸再次被海水浸湿，他本能地闭上眼睛，冷了一瞬又热起来。
    这次祁砚川没收力，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等了一会儿才单手撑起上半身，留右手轻轻抹去沾在他脸上的沙子。
    清理干净后，他用指尖轻轻戳了戳男人长长的睫毛，紧接着，那双眼睛如他期待的那样缓缓睁开。
    这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占据了傅时海的视线，给予他微凉中的唯一温暖。
    获得的温暖汇聚成一团小小的火苗，正在往一个隐秘的地方去。
    他羞愧地挪挪身子，慌不择路地撞到祁砚川腿上。
    除了被撞破的不堪，他竟有些舒服。
    第24章 “你也喜欢男人吧？”
    时间被按下暂停键, 海风、浪花……甚至呼吸似乎都停止了。
    唯有温度仍在不断攀升。
    祁砚川目光灼灼，牢牢锁定下面那双略带慌张的眼睛。
    淡淡的红顺着脖子爬上挂着水珠的脸，月亮的倒影在海面无限延伸, 将水珠映照得如同小珍珠。
    “傅老师，你好像一条美人鱼。”
    时间再次前行。
    祁砚川强势地用一条腿分开他的，膝盖往前挪动, 直到被挡住。
    两三层衣服恍若无物, 傅时海就是被摁在砧板上的鱼, 挣扎无济于事, 不如躺平任人宰割。
    祁砚川开门见山：“你也喜欢男人吧？”
    傅时海的喉结滚动几下，猝不及防又想起多年前那个荒谬无比的梦境。
    在那个梦之前，他学到的知识、受到的教育和家庭氛围的熏陶, 都没有涉及这个内容；那个梦之后, 他曾经花费大量的时间谨慎且认真地思考自己的性取向。
    可惜思考无果。
    直到真真切切地见到祁砚川。
    荒谬的梦境瞬间变得真实，遥不可及的人瞬间近在咫尺。
    他的心跳很快，但他无法确定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
    沉默许久, 他低声回答：“我不知道。”
    抬起湿漉漉的胳膊挡住眼睛，他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进行进一步的讨论。
    祁砚川见他一副防守姿态, 默默往后退了退, “傅老师, 天快黑了, 我们回去吧。”
    傅时海拿开胳膊, 见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
    “走吧。”
    半夜, 狂风大作, 暴雨来袭。
    工作人员冒雨给所有人送了手机, 并告诉他们台风突然登陆了，让他们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一切等导演的通知。
    为了安全起见，五人收拾了一些必需品，一起到中间那间屋子待着。
    鬼哭狼嚎的风声仍在四处飘荡，关紧的门窗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裴许对台风见怪不怪，搬了把椅子往角落一坐，套上u型枕，盖上毯子，闭上眼继续睡觉。
    温天瑜从没经历过恶劣的台风天，本就胆子小的她只能牢牢抱住姜予的胳膊，一有大响声就往她怀里钻。
    少有表情的姜予也不免对她露出担忧的神色，皱皱眉，抬眸看向对面的祁砚川，想让他想个办法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祁砚川低头想了想，拿起手机戳了几下，灵光一闪，“天瑜，咱们四个玩猜歌名怎么样？”
    温天瑜慢吞吞地从姜予怀中抬起头，吸吸鼻子，“猜歌名……”
    “你负责出题，每首歌只放前十秒，我们三个负责猜。你要选择最不可能猜出来的那个人，如果那个人没回答出来，算你赢，记一分，否则算那个人得分。咱们最后统计得分情况，得分最低的人要请剩下三个人吃饭。”祁砚川抿唇，觉得这样还不够，干脆发消息给导演，询问他渔村村民的情况，在得知村民们都很安全的情况下，他又问能不能用自己的账号直播；导演和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同意了他的要求。
    “ok……等会儿我开个直播。”
    傅时海疑惑：“直播？”
    “人多热闹嘛。”祁砚川笑道，虽然有台风，但信号还行，直播很快就开始了。
    【啊啊啊啊妈妈看看我看到了什么！一进来就是砚川宝贝的美颜攻击！帅哥的脸就是直接怼到镜头上都好看到令人发指！】
    【卧槽卧槽卧槽！砚川你是不是被盗号了？怎么突然直播了？】
    【砚川晚上好！听说你们那里有台风，你怎么样啊？麻麻真的很担心你！】
    【吹弹可破的皮肤啊！这就是我的老公啊啊啊！老公我爱你！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粉丝们热情高涨，弹幕刷得飞快；祁砚川看得眼花缭乱，只捕捉到几个“爱”和“亲”字。
    他轻咳几声，终于把手机放到合适的位置，重新坐回椅子上，和大家打招呼。
    “大家晚上好，我是祁砚川。今晚突然刮台风，让大家担心了，我们很好，渔村的朋友们也很安全。”
    【乖宝！！！！】
    【人美心善祁砚川！姐妹们要永远守护美好的祁砚川！（如果有不友善言论请大家立刻刷上去）】
    【傅老师也在啊，天瑜和姜予也在，节目组没人了让你主持直播吗？】
    “我们待在一起就想跟大家聊聊天。请大家不要刷礼物……”
    话还没说完，一堆礼物特效就弹了出来。
    【呜呜呜我就想给宝贝花钱怎么办！】
    “未成年的朋友请不要刷礼物，刷过的朋友也不要再刷礼物了，已经赠送的礼物我会折算出来捐给渔村，用于灾后重建等。好了，大家不要破费了。”
    不说还好，一说粉丝花钱更痛快了。
    【跟着砚川宝贝做慈善！】
    【我也为渔村尽一份力！】
    【我也为渔村尽一份力！】
    “砚川，要不然你把打赏关了吧，否则他们会一直送礼物的。”温天瑜小声提醒道。
    祁砚川挑眉，“原来还能关掉？”
    “对啊，就这样……”温天瑜起身走过来，凑近手机点了几下。
    【啊啊啊暂时讨厌温天瑜一秒】
    【虽然这么做是对的，但我还是不高兴】

 第25章

    【请大家理智一点！砚川不希望大家送礼物就不要再送了，多点点赞也是支持宝贝的直播！我们要做理智粉，不给黑子任何机会！】
    【听砚川的话就对了，大家多发发弹幕和砚川互动吧】
    “我们等会儿要玩游戏，欢迎大家和我们一起玩。”祁砚川又把猜歌名的规则简单地复述了一遍，看到弹幕在刷“跃跃欲试”，他又加了一句，“每个人有一次场外求助的机会，大也就是通过大家发的弹幕来获得正确答案。”
    【中华小曲库上线！】
    【我的听音识曲已经准备好了！是时候让你们见识科技的力量了哈哈哈】
    祁砚川起身指挥傅时海和姜予往旁边挪一挪，尽量离手机远一点，免得有作弊的嫌疑。
    他重新落座：“天瑜，开始吧。”
    “第一首歌。”温天瑜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一段轻快的前奏响起。
    十秒转瞬即逝，她掐得很准，直接按下暂停键。
    “《快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魔法》。”姜予脱口而出，其实她从第三秒开始就知道是哪首歌了。
    【姜予是歌手，这对砚川和傅老师有点不太公平啊】
    【哈哈哈傅老师：我好像什么都没听到！这个表情真的太萌了！我看回放的时候要截下来做成表情包哈哈哈】
    【砚川宝贝：听了但没完全听】
    【两个音痴对一个歌手哈哈哈！姜予小姐姐今晚稳赢！我赌一包瓜子！】
    【我也赌姜予！一瓶可乐！】
    【你们怎么这样啊！砚川宝贝虽然没唱过歌，但长着一张很会唱歌的脸，说不定后面有机会翻盘！那个，我也赌姜予！】
    【围观大型粉丝“爬墙”现场】
    【你们都不信砚川会赢？好吧，我也不信】
    “姜予加一分。”祁砚川拍拍手，朝姜予竖起大拇指，“厉害。”
    姜予歪歪头，回了他一个“我知道自己很厉害”的眼神。
    温天瑜清清嗓子：“第二首歌。”
    十秒还没到，姜予抢答：“《倒数十三点一秒》英文版。”
    【这么冷门的歌你都知道！！牛*】
    【这是什么歌？好听吗？】
    【超级好听！推荐大家都去听听，就是太冷门了呜呜】
    祁砚川知道姜予很厉害，但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还是第一次，他好歹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但连着两首歌都听不出来，属实让他怀疑人生。
    他瞥了同样答不出来的傅时海一眼，后者气定神闲，轻松得像个评委。
    他用胳膊肘儿轻轻戳了戳傅时海，倾身小声问：“傅老师，你听过刚才那首歌吗？”
    傅时海摇头。
    他又问：“你玩猜歌名厉害吗？”
    傅时海又摇头。
    祁砚川抿唇，默默坐好，待了几秒钟才意识到游戏没有继续，抬头就撞上温天瑜宛如饿狼见到肉的眼神。
    炯炯有神，泛着精光。
    弹幕也早就刷疯了。
    【我要举报！某人和某人公开说小话！】
    【老天爷啊，不是我非要嗑他们，而是他们硬把糖往我嘴里塞啊】
    【淦！恨不得趴到他们面前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热知识：这种旁若无人的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不管，我的cp今晚结婚！谁敢拦我！】
    【cp粉能不能别发疯，这里是祁砚川的个人账号，要疯去你们的超话疯去】
    【粉丝针锋相对，正主睡在一起】
    【人美心善祁砚川！女娲毕设祁砚川！颜值无敌祁砚川！】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哥哥真的太好看啦！】
    粉丝开始控评，cp粉的弹幕很快就被刷了上去。
    但大家似乎都忘了，直播间内有个近距离嗑cp的大粉——温天瑜。
    “砚川，傅老师，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悄悄话？”她差点儿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等到综艺结束了，她一定要问！
    祁砚川扬起嘴角，冲着手机摄像头晃晃食指，“保密。”
    【作者有话要说】
    温天瑜：你们给我原地结婚！
    祁傅：真的没有这么快……
    ——
    第25章 “傅老师，你要演出被我蛊惑的样子。”
    祁砚川他们直播到半夜, 干脆在椅子上将就睡了。
    待在角落里的裴许全程没出声，仿佛隐身。
    一夜过去，势力减弱的台风往内陆去, 如同秋后的蚂蚱。
    推开门窗，潮湿的空气涌进来，院中堆满了树叶, 门附近的小树都被吹倒了。
    祁砚川和傅时海醒得早, 洗漱好就去厨房准备早餐。
    “幸好我们存了不少水, 否则饮水会有问题。”祁砚川把淘米水倒进不锈钢盆里, 留着洗菜用，“你想吃什么菜？”
    正在翻看食材箱的傅时海举起一个包菜，“炒它。”
    “好的, 那要再麻烦傅老师帮我找青红椒。”祁砚川接过包菜, 撕去外面那层又干又皱还有撞击痕迹的叶子，用刀切成两半，再用手把它撕成小块，丢进淘米水里。
    “青红椒……找到了。”傅时海起身把青红椒放到他手边, 又去拿了两根胡萝卜和五个鸡蛋，“这些应该够我们五个人吃的了。”
    “完全够。”祁砚川笑道。
    半个多小时后, 一顿简单的早餐做好了。
    小院暂时不能用餐, 他们把饭菜端到昨晚待的地方。
    “哈哈, 砚川, 傅老师, 你们的时间掐得刚刚好, 我和姜予刚化完妆。”温天瑜边说边边接过祁砚川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
    “我可没化妆。”姜予反驳道, 瞅了一眼狼藉的院子, “今天有的忙, 你小心脱妆。”
    “我的化妆技术好着呢！就算再忙，也要美美的。”温天瑜朝她吐吐舌头。
    “姜予说得对，我猜今天不仅要打扫院子，还要帮村民做事。”祁砚川温声说，转身把椅子都搬到桌前，扫了一圈没看到裴许，皱眉问，“裴许呢？”
    傅时海随意瞥了一眼：“没注意。”
    姜予摇头，并不想提起这个人。
    温天瑜也晃晃脑袋，要不是祁砚川问，她都忘了这儿还有第五个人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安全负责任。我们先吃吧，等会儿导演他们要来了。”傅时海率先坐下，抬手握住祁砚川的手腕，把人按到身边的椅子上，塞了把筷子到他手里，“吃饭。”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愣愣地看已经在吃东西的傅时海，惊讶的同时也有丝丝喜悦。
    这种被当做小孩照顾的感觉真不错啊。
    他乖乖低头吃饭。
    温天瑜和姜予也坐下来，后者原来本着“都是同事”的念头关心裴许，奈何裴许根本不领情，她就再也不想管了。
    几人吃到一半，裴许黑着脸走进来，饭菜的香气令他咽了咽口水。
    没人欢迎他，裴许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终饥饿战胜了杂七杂八的念头，他硬着头皮坐下去。
    谁也没说话，屋内只有碗筷相撞的声音。
    吃完早饭没多久，导演就到了。
    “看样子昨晚大家过得还行，你们也看到了，台风的威力很大，海边不少树都吹倒了，道路上堆满了树枝和杂物，许多村民家中没有青壮年，清理起来比较难。我和村主任商量一下，决定发动整个节目组的人加入到清理工作中。你们几个把院子里打扫干净就去村东头找我，到时候我看看情况，给你们安排工作。”导演严肃道，“这几天就不直播了，采取跟拍形式，后期剪辑完放到网上播。咱们的节目进行了一大半了，剩下的部分也不直播了，之前直播的内容会进行剪辑后在网上再播一遍，不仅可以增加节目的热度，也能保证节目的流畅性。”
    “最后我再叮嘱一点，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他的目光扫过五个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导演！”裴许立刻站出来，郑重其事地说道，“咱们院子不算大，用不着所有人都在这里打扫吧？我能不能跟您去东头？”
    导演面露难色，目光带着询问看向傅时海。
    傅时海又看向祁砚川。
    祁砚川耸耸肩，他巴不得裴许走得越远越好，否则搞得大家都不自在。
    傅时海朝导演点点头。
    “行，你跟我走。”导演摆摆手，带着裴许走了。
    他一走，院中的气氛两极反转。
    “干吧。”祁砚川撸起袖子，从院子里的角落里找出清扫工具分发给他们，“一人四分之一？”
    “同意。”傅时海微笑着接过工具，径直走到门口的位置，“我负责这一块儿。”
    “那我要你……旁边那块儿。”他故意停顿得暧昧，扬起小脸又是天真无邪的笑容，在台风后的日出暖阳下耀眼得令人心动。
    傅时海的手颤了一下，几乎握不住工具。

 第26章

    温天瑜干劲儿满满：“我和姜予要这两块！”
    四个干活利落的人很快把院子打扫干净，拿着工具去村东头找导演。
    借着这次机会，祁砚川才有机会深入了解这个待了一个多月的渔村，原来村内小路纵横交错，不大不小的地方竟有四百多户人家。
    第二天又来了很多志愿者和救援队帮助村民进行灾后重建，他们也跟着学到了很多东西。
    忙忙碌碌过了一周，渔村恢复原貌，节目继续进行。
    “昨晚我和你们的经纪人开了一个小会，想必你们也知道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了。”
    导演带了一帮服装造型人员过来，又指挥工作人员迅速搭了几个简易的化妆间。
    “咱们条件有限，你们尽量克服一下。等会儿咱们去拍鱼罐头的广告，到时候直接插播在节目里。具体的安排等会儿我会发给你们……”
    一个小时后，几人来到海边。
    简单的场景已经搭好——道具鱼罐头盒被堆成一座城堡，两边立着两个可爱的鱼形立牌，天然风景作为背景板。
    “先拍几组照片，砚川和傅老师先来。”导演招呼道。
    温天瑜闻言紧紧握住姜予的胳膊，她又有糖吃了！
    二人一起往场景那边走，祁砚川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化完妆的傅时海。
    或许是为了贴合“海”这个主题，大家的妆容都采用了蓝色的元素；傅时海以往的妆容都很淡，哪怕是影视剧里脸上也没化过除了伤痕之外的明显颜色，导致今天他眼尾的一抹淡蓝色格外亮眼。
    他的服装也是淡蓝色的，衬衫加短裤，活力四射。
    祁砚川的妆容要浓很多，化妆师说要给他化一个鲛人的妆。
    他的眼影和腮红都很闪，眼下贴了几个小珍珠，脖子上戴了一串珍珠项链，上衣的领口比较低，方便珍珠躺在锁骨上；手腕还画了一圈浅浅的鱼鳞，仿佛随时都会化成鲛。
    “离得近一点，砚川记得把手腕露出来……傅老师你搂着砚川的……腰吧，亲密一点。你们两个现在就是鲛人和被鲛人蛊惑的普通人类。”
    导演的语气一本正经，内容不太正经。
    “这真的是鱼罐头广告，不是秀恩爱吗？”温天瑜兴奋极了，不管姜予态度有多冷漠，还是坚持安利。
    姜予抿唇，她虽然不太喜欢导演用炒cp的方式为节目或者鱼罐头增加热度，但看某人乐在其中……随便吧。
    “傅老师，你要演出被我蛊惑的样子。”祁砚川凑近傅时海，垂眸看他，画着鱼鳞的那只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他慢慢抬起头，神色略微呆滞，仿佛一个提线木偶；接着他的视线将“鲛人”美丽的脸庞描绘一遍之后，他的眼睛瞬间有了神采，痴迷而深情。
    “抱着我。”“鲛人”低语，似命令也似缠绵情话。
    他的目光更深了，双手慢慢抬起，先轻轻地放在“鲛人”的细腰上，再极具暗示性地捏了一下，最后将人往自己怀中带。
    偏偏“鲛人”不让他如愿，那只挑过他下巴的手又按在他胸前，阻止两人的进一步接触。
    他面露不解，急切地想和“鲛人”亲近；冷漠而美丽的“鲛人”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就像在看已经到手的猎物。
    到手了，就不必再费心思了。
    “这组照片很好，太诱了砚川！”导演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连拍手都忘记了。
    温天瑜已经被甜懵了。
    “多亏导演的指导。”祁砚川迅速脱离角色，手上松了劲儿，却没想到傅时海还没出戏，顺势把他拉到怀里去了。
    腰间的手收得更紧，好像要把他的腰掐断一样。
    “傅老师？”
    三个字令傅时海清醒过来，他赶紧松手后退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原来已经拍完这一段了，他竟浑然不知。
    现场有不少人注意到刚才那个拥抱，加上二人的“演绎”实在逼真，他们忍不住小声议论。
    祁砚川听不清议论的内容，但也猜得到不会是特别好的话。
    至少不会像cp粉说得那么动听。
    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大大方方地搂住傅时海的肩，开玩笑道：“傅老师，我的演技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厉害，没让你出戏吧？”
    “……特别厉害，我很入戏。”他只愣了一瞬，随即立刻微笑配合。
    “摄像老师，麻烦帮我们拍张合照呗！”
    今天难得见傅时海化妆，祁砚川不想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综艺进入尾声了，接下来就是大量的二人剧情~
    晚安~
    ——
    第26章 “谢谢你，傅时海。”
    祁砚川和傅时海一起看向镜头, 默契地露出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
    温天瑜忍不住拿出手机也拍了一张，小声嘟囔：“要是背景是红色的就好了……”
    “你怎么不改行做媒婆？”姜予低声问。
    “我倒是想啊。”温天瑜收起手机，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略微有些苦恼地说，“这年头做媒婆不景气，新闻上都说离婚率下跌得厉害。我嗑嗑cp还行, 当媒婆难度系数太高, 我秃头了都不一定促成几对。”
    “砚川和傅老师先去旁边休息一下, 天瑜和姜予过来拍几张。”导演招呼道。
    二人进了遮阳棚, 挨着坐到折叠椅上。
    “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两个月就结束了。我真舍不得傅老师，以后再想见您就难了。”祁砚川叹气道, 皱着眉摆弄衣服上的流苏。
    “不难, 我们总会见到的。”傅时海的目光落在那画了一圈鱼鳞的手腕上，白皙又纤细，他一只手就能握住。
    “那不一样。”祁砚川轻轻摇头，抬眸对上他专注的目光, 慢慢朝他倾身过去，“您什么时候有空, 我请您吃饭。”
    他的下巴几乎要蹭到傅时海的肩膀, 额头也离傅时海的嘴唇很近, 能感觉到温热的、不太规律的气息喷洒过来。
    “有空……我联系你。”傅时海不着痕迹地拉开二人的距离。
    祁砚川善解人意地坐回去, 不再说话。
    他拿出手机找了一张几个月前的自拍, 发了一条微博, 配文是一个小表情——海浪。
    这张自拍是某天早晨起床的时候拍的, 他穿着白色的t恤, 头发有些凌乱, 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微博一发出就有转赞评了。
    【砚川宝宝终于营业啦！女友视角我爱了！宝贝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的！】
    【我亲我亲我亲亲！老公！我想死你了！】
    【本海纳百川女孩闻着味儿赶来了！海浪嘿嘿嘿这就是糖！小情侣暗戳戳发糖就是甜！】
    【cp粉请圈地自萌，不要舞到正主面前！砚川的综艺录制地点是海边，发个海浪很正常，别瞎嗑谢谢】
    【爱你！！！[比心]】
    翻了几条评论，祁砚川准备锁屏的前一秒收到经纪人林奚跃的信息。
    林：和偶像相处得怎么样？你们两个的cp粉很多，cp超话都排到前五了，粉丝量一直在增多，这是个好兆头。
    砚川：傅老师特别好。
    林：得得得，我知道他在你眼里什么都好，但有一点，别动真格的。
    林：我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你要是能和他谈是再好不过，撇开傅家不说，光是他本人就能给你很多好资源。
    林：但是我托人打听过了，他是直男，铁直！傅家都很直！你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祁砚川微微挑眉，看看“直”这个字，又看看身边正远眺的傅时海，勾勾嘴角。
    手机又震动一下。
    林：祁砚川？
    砚川：我知道，我不会的。
    他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只会二者兼得。
    温天瑜和姜予拍完，轮到裴许。
    导演让摄影师给他拍了几张单人照，然后面色不自然地走到遮阳棚里，俯身和傅时海小声说话。
    祁砚川离得近，加上导演也没想瞒他，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傅老师，咱们就五个人，你们是个都两两一组，让裴许落单不太好吧？我知道他这个人……”导演欲言又止，轻咳几声，“咱们要为节目效果和渔村发展考虑，您说呢？”
    这个“您”用得很郑重，傅时海抬眼，温和谦虚地摇头：“我听导演安排。”
    导演面露感激之色，连连点头：“谢谢傅老师，那您……”
    “我们三个一起拍几张？”祁砚川突然出声，朝傅时海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导演，“两个女生拍几张，三个男生拍几张，再拍几张大合照，最后拍广告，行不行？”
    他不能忍受傅时海和裴许拍双人照。
    “行行行，这样最好了！”导演点头如捣蒜，迅速回身去安排一切。
    “傅老师，咱们也过去吧。”祁砚川起身伸了个懒腰，本就不太长的上衣瞬间断了一截，露出腰腹，放下手臂时衣服堆在一起，并未把那抹风光遮盖。

 第27章

    傅时海只看了一眼就偏过头，偏偏那抹风光又凑过来。
    “傅老师的头发有点乱，我帮您整理整理。”祁砚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任由一截腰暴露在空气中，借着整理头发的机会让傅时海没有躲避的机会。
    他只能看着。
    白皙的小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人鱼线若隐若现，隐没在腰带处。
    “傅老师别动，马上就好了。”祁砚川把他稍微偏过去的头又移回来，佯装往他的后脑勺看，让衣服更上移一些。
    他听到了傅时海咽口水的声音。
    很轻很克制，也很性感。
    时间差不多了，祁砚川收回手，打算后退一步把衣服拉下来时，一双手轻轻按在他的腰的左右两侧。
    “别着凉。”
    伴随着低哑的声音，那双手有点用力地把他的上衣往下扯，恨不得一口气扯到膝盖。
    “好了，我们去拍吧。”
    傅时海收回手，掌心和手指微微发烫，他攥紧双拳，大步往前走。
    祁砚川跟在他身后，低头轻笑。
    “傅老师来站左边，砚川站中间，裴许站右边。每个人大概隔一拳的距离，看镜头，笑……”摄影师边拍边说，“ok，肩膀靠在一起，可以做个有点酷的表情……拍裴许你太僵硬了，放松一点！好……好就这样！”
    三人合照拍完，再拍五人大合照，c位属于傅时海，温天瑜和姜予站在他两边，祁砚川和裴许站在最外边。
    “很好，辛苦大家了，接下来拍鱼罐头的广告。”导演拍拍手，工作人员立刻把几份广告词分发给他们。
    “你们先熟悉一下广告词，吃完午饭就开拍，争取天黑之前拍完，你们可以早点休息。明天大家可以休息一天，随便逛逛。”
    下午，广告拍得很顺利，不到五点就收工了。
    回程路上，温天瑜兴奋地拉着姜予讨论明天要去哪里玩。
    祁砚川用肩膀碰了碰傅时海，歪头说，“傅老师明天有什么安排？”
    “休息。”他回答，顿了顿又说，“你呢？”
    “我也休息。”祁砚川笑道，放松地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傅时海垂眸，盯着他放在膝上的手盯了好一会儿，才看向车窗外。
    后座的裴许静悄悄，前面的温天瑜还在和姜予商量明天的行程。
    半个小时后，车停下。
    “砚川，傅老师，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镇上！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温天瑜期待地看着他们，要是能邀请到她的cp，那她真的死而无憾了！
    “我们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儿。”祁砚川抱歉道。
    一盆冷水泼下来，温天瑜失望地点头。
    傅时海温声：“注意安全。”
    难得的休息日，祁砚川和傅时海睡了大半天，剩下的半天在散步中度过。
    第二天，导演通知他们要进行第二次互选。
    互选规则和第一次一样，每个人写下最想合作的人的名字，一起展示出来。
    五人并排站在院子里，各自拿着题板奋笔疾书；待所有人放下笔，导演叫停。
    “现在请大家把笔收好，不准修改了。我数三个数，大家亮题板。对了，这才再加一个要求，每个人要解释为什么选这个人，从天瑜开始说。准备，一，二，三！”
    五张题板亮出来，不再是整齐划一的“傅时海”。
    温天瑜写的是“海纳百川”，她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cp粉身份，朝两位正主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砚川，傅老师，我会一直支持你们的！”
    祁砚川忍俊不禁：“谢谢你。”
    傅时海也被她逗笑，微微颔首。
    姜予敲了敲题板上的“祁砚川”三个字，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理由，我就是单纯觉得他会的东西特别多，有他在，我就不用动手了。”
    祁砚川佯装生气：“姜大小姐拿我当佣人呢？”
    “是啊。”姜予也大大方方承认了，瞥了一眼旁边，“反正不止我一个写你。”
    她看的是傅时海。
    祁砚川很喜欢傅时海的字，更喜欢他写自己的名字。
    “砚川……”他的神色柔和许多，慢慢吐出的两个字仿佛在唇舌间盘旋良久，“和他相处非常舒服，他虽然年轻，却很有责任感，也很会照顾他人的情绪，更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他是个在各个方面都很优秀的人，我相信他未来会有无限可能。”
    他说得极其认真，引得工作人员纷纷鼓掌。
    “傅老师给我这么高的评价，我该怎么感谢呢？”祁砚川俯身把题板放到脚边，上前一步朝他张开双臂，“我没准备花，先用拥抱抵行不行？”
    傅时海也放下题板，伸手抱住他。
    掌声更响了，还夹杂着起哄声。
    “谢谢你，傅时海。”祁砚川贴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表达感谢。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就这么结束呜呜呜
    ——
    第27章 “傅老师谬赞了。”
    短暂的拥抱后, 轮到祁砚川了。
    他的题板上写着“傅时海”三个字，他们再次互选成功。
    “砚川和傅老师真是一如既往的默契啊。”导演满脸堆笑，他已经想象出这期节目播出时的热度有多高了, 热搜前排是板上钉钉了，后期一定会有大把的广告找上门。
    祁砚川微笑：“我是傅老师的粉丝，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 我发现傅老师比我想象得更加优秀, 做傅老师的粉丝有福了。”
    “谢谢, 做你的粉丝也不差。”傅时海为表感谢, 也抱了他一下。
    最后一个是裴许，他写的是“祁砚川”。
    “傅老师是第一期的人气王，砚川是最后一期的人气王啊。”导演笑道。
    祁砚川瞥了一眼题板上歪歪扭扭的字, 想象着裴许如何咬牙切齿地写出他的名字, 不由得低头笑了一声。
    原本裴许想写傅时海，可又咽不下那口气，最后别扭地写了“祁砚川”，算是记了一笔他的账。
    来日方长, 他们有的是机会再见。
    这档综艺可谓让他出尽了风头，裴许嫉妒得牙根痒痒, 那些关注和掌声本该属于自己, 结果都被他抢走了。
    走着瞧吧！
    裴许定定心神, 露出和善的笑容, “之前我和砚川不熟, 对他的印象大部分来自网上的消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 他令我刮目相看, 希望我们未来会有合作。”
    他说完朝祁砚川伸出手, “砚川, 很高兴认识你。”
    祁砚川的眉心动了动，忍住不适和他握手。
    互选完毕，导演让人收回题板。
    “接下来还有两项任务，一个是拍摄渔村旅游宣传片，一个是和朋友们好好告别。最后这几天，希望各位保持良好的状态，为这趟旅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来，大家进屋，我们开个会，具体说一下……”
    这个会开了大半天，接下来几天更是忙到不行。
    两项任务完成后，五人的经纪人或者助理来了，带他们离开，各自奔赴下一个行程。
    直到上了飞机，祁砚川也没找到机会和傅时海单独待一会儿，只能隔着好几排座椅盯着他的后脑勺。
    两个月没见祁砚川，林奚跃已经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几十遍，确定他一点都没晒黑也没有横向发展的倾向，才彻底松了口气，转身想和他商量点事儿，又见他正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他在看谁，不言而喻。
    “砚川，收着点儿，人多眼杂。”林奚跃小声提醒。
    祁砚川收回视线。
    “等会儿下了飞机直接去公司，我和老板计划给你报个演员培训班，你先去上一个月的课，好好学学怎么演戏。对了，你和傅时海学得怎么样了？”
    祁砚川抿唇，他好像把向傅时海请教演技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林奚跃瞬间觉得自己多余问，清清嗓子又说，“下周康导要回国，听说他打算拍一部犯罪题材的电影，正在找演员。”
    “康导？拿过很多大奖那个？”他好奇地问，随即明白了林奚跃的意思，“林哥，你不会是想……”
    “对，我想带你去见他。”林奚跃点头，“你应该清楚多少人挤破头想进他的电影，这次机会难得，你一定要给我争点气，把男主角给我拿下。”
    “男主角？”他惊讶地瞪大眼睛，心想林奚跃是不是疯了。
    康导在业内以严苛出名，选角非常严格，偏好科班出身或者有经验的演员，不太喜欢偶像之类的艺人。
    在他的组里没有咖位之分，就算是影帝也会被骂。曾经有传闻说他和傅时海合作的时候，连着骂了傅时海三天，胆子小的群演都被吓得辞演了。
    “这部电影是双男主，变态杀人犯和侦探，有点<a href=https:///tags_nan/xiangaixiangsha.html target=_blank >相爱相杀的意思。康导这次打算拍个三观不正的电影，选角不太容易。你知道的，三观不正最容易被有心人盯上，风险很大，我估计国内除了康导，再没有人敢拍了。”

 第28章

    祁砚川犹豫：“那……这部电影能上映吗？”
    “影院上不了就网播，大不了去国外播。”林奚跃不在乎地耸肩，继续压低声音说，“虽说是双男主，但变态杀人犯是一番，侦探是二番。我是不在乎番位，单从角色适配度考虑，我认为你应该演变态杀人犯。”
    “这个难度应该很大吧？康导不会把这么重要角色交给一个新人的。”祁砚川认真地说。
    “难度是有的，你去试试呗，就算选不上，让康导眼熟你也行，说不定以后会有合作的机会。”林奚跃语气轻松，抬手拍拍他的肩，“休息一会儿吧。”
    飞机落地，祁砚川和林奚跃直接去了公司。
    负责教授表演的老师已经到了，他名叫马渡然，常年在电影学院任教，去年退休后闲得无聊，就收几个学生教教，打发时间。
    祁砚川和老师打了声招呼，听林奚跃和老师商量上课时间和课程内容。
    “那我就把砚川交给马老师您了，往后你们的上课地点就在隔壁，有任何需要您都可以提，我们会尽量满足。”林奚跃恭敬地和他握手，转头看向祁砚川，“从今天开始上课，你跟着马老师好好学啊。”
    祁砚川微笑点头：“马老师，辛苦您了。”
    马渡然没说话，静静地打量他。
    他教过不少人，电影学院每年录取的学生不是演技好，就是长相好，或者二者兼备，他自认为见过太多好看的男男女女，也在电视和网络上见了不少美男美女，包括祁砚川。
    这个人身上的标签很多，无外乎都是围绕他的外形条件。
    今天亲眼一见，确实令他眼前一亮。
    真人比屏幕上更好看，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只是……似乎有浓厚的沧桑感隐藏在干净的外表之下。
    有意思。
    马渡然慈祥一笑：“现在开始上课？”
    “好。”祁砚川点头。
    林奚跃送他们进了隔壁的小会议室，关上玻璃门，他忍不住咧嘴笑。
    他看得出来马渡然很喜欢祁砚川，他赌祁砚川一定会爆红！
    上课一周后，林奚跃带祁砚川去见康导。
    见面地点定在康导所住酒店的餐厅，下午茶时间人比较少。
    隔着老远，祁砚川就看到了康导，他正和对面的男人说话，看起来二人关系匪浅。
    “康导怎么还带着别人来了……”林奚跃有点不高兴，他虽然很想祁砚川能上康导的戏，但也不想被人看轻，见面谈合作这事儿还是比较私密的，既然约了别人又何必答应他们呢？
    祁砚川皱眉不语，总觉得这个背影特别熟悉。
    走到桌前，康导注意到他们。
    “小傅，你推荐的人……看起来还行。”
    话音刚落，男人转头，温柔地看向祁砚川。
    “砚川，好久不见。”
    “傅老师？”祁砚川讶然，有些不明白的也都明白了。
    怪不得康导会答应见他，原来是因为傅时海。
    林奚跃见人是他，方才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
    “康导，您还是这么年轻啊！傅老师也在啊，自从录完节目，砚川就一直念叨您，说多亏有您的照顾，他才能顺利地录完节目。”
    “哪里的话，我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傅时海起身，往里面挪了挪，温声道，“砚川，坐下吧。”
    “谢谢傅老师。”祁砚川礼貌地道谢，朝康导鞠了一躬，“康导您好，我是祁砚川。”
    “坐吧坐吧，小傅和我说了很多你的事儿，百闻不如一见啊。”康导笑眯眯地打量他，对他的外形很满意。
    林奚跃的眼珠转了转，他惯会察言观色，意识到有人会取代他的角色，他就不必在这里多事了。
    “砚川，你和康导、傅老师好好聊几句，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茶点。”
    林奚跃一走，康导开门见山。
    “砚川，我知道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说实话，要不是小傅极力推荐你，我可能不会见你。”他说话直接，语气没什么起伏，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小傅说了你一箩筐的优点，我可从没有听他给过谁那么高的评价。”
    祁砚川不好意思地笑笑，“傅老师谬赞了。”
    “不不不。”康导摇头，“我看他大部分是实话，只是你和我心目中的角色形象还有些差距，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和其他演员一起过来试镜？”
    祁砚川有些受宠若惊，他明白这一切都是看在傅时海的面子上。
    “我不介意，我愿意参加试镜。”他毫不犹豫地答应，眼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他不会让傅时海失望。
    康导赞许地点点头，笑容满面地看向傅时海，“你的这个……小朋友有点意思，等会儿我会把试镜部分的剧本发给你，你再发给他吧。这家酒店的咖啡不错，你们两个好好尝尝。”
    祁砚川起身目送康导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坐下来。
    一周不见也没联系，他计划欲擒故纵，打算利用这段时间来“纵”。
    见了面，他才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更想念他。
    第28章 “你……还喜欢那个人吗？”
    “你……”
    “你……”
    二人异口同声, 相视一笑。
    “你先说。”傅时海说着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咖啡，加了糖和奶后放到他面前。
    祁砚川深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咖啡杯壁, “原来我今天和康导的见面不是林哥争取到的，而是你推荐的，是不是？”
    “不算是, ”傅时海微笑, “在我向康导推荐你之前, 他就在犹豫要不要见你了。你没演过戏, 他有顾虑很正常，这次试镜好好准备，我相信你会表现得很好。”
    “你这样说, 我压力很大啊。”祁砚川苦笑, “对了，另一个男主角是不是你？”
    “这个问题……我不太方便回答。”傅时海无奈地叹气，随即脸色微变，迅速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帽子扣到头上, 压低帽檐。
    祁砚川见他如此，赶紧摸出口罩戴好。
    “跟我走。”
    傅时海起身, 低着头快步往电梯走, 祁砚川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上, 在电梯即将关门的时候闪身进去。
    刚按完楼层的男人来不及后退, 只能被他撞个满怀。
    还算宽敞的电梯瞬间变得逼仄, 空调的凉风无法阻止温度的上升。
    谁也没有前进, 谁也没有后退。
    “叮——18层到了。”
    电梯提示音响起, 二人触电般弹开。
    “到了……”傅时海压压帽檐, 抬手随意地扯了扯衣袖, 低头走出电梯。
    祁砚川抿嘴笑了一下，大步跟上。
    进了房间，傅时海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摘了帽子，抱歉道：“可能是蹲守在这里的狗仔，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你。”
    祁砚川轻笑调侃：“我还以为傅老师不想和我传绯闻呢。”
    “别乱说。”他的语气没有半分责怪，红着耳朵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坐吧。”
    祁砚川乖乖坐下，捧着水杯打量这间房；他以为傅时海会住套房没想到只是个稍微大一点的双人间。
    扫了一圈，他看向蹲在行李箱前的男人。
    男人单膝跪地，低头在箱子里翻着什么，背部的轮廓清晰地显现出来，上衣和腰带之间露出一点雪白，再往下就是浑圆……
    他看得喉咙发紧，一口喝下大半杯水，稍稍降温。
    男人还在翻找，随着动作幅度的加大，雪白的范围缓缓扩大，又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两杯水喝完，男人终于抱着一堆果干走过来。
    “行李箱太大了，这些小东西撒得到处都是。”傅时海把小包装的果干放到茶几上，刚坐下，手机震动了。
    他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康导把剧本发过来了，我转发给你。”
    “好。”祁砚川接收文件，打开看起来。
    傅时海见他看得专心，默默把几小包果干打开倒到纸巾上，又给他的空杯子倒满水。
    祁砚川虽然心思大部分都在剧本上，但还是注意到了他体贴的行为。
    “让我尝尝傅老师拿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他的目光还在手机屏幕上，手伸过去摸索，差点儿捧倒了水杯。
    “你专心看，我……”
    “傅老师要喂我吃吗？”他放下手机，目光炯炯地看着欲言又止的男人。
    傅时海的心跳好像停了一瞬，随即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他不是一直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吗？不管多难为情的话，他都能面不改色甚至天真地说出口。
    “我表哥也经常喂我吃东西呢。”祁砚川觉得自己的演技愈发精湛了，他根本没什么表哥，自记事起很少吃别人喂的东西。
    “多大的人了，你自己吃。”傅时海笑道，把堆满果干的纸巾往他那边挪了挪。
    “那……”他勾唇一笑，捡了一块草莓干直接往他嘴里塞。

 第29章

    他的手指近乎粗暴地把草莓干塞进去，指尖重重地倚在柔软的唇上，用力地按揉几下，松手时留下几块浅浅的痕迹。
    酸甜的味道伴随着轻微的痛在唇齿间蔓延。
    青天白日，连滴水都没喝的傅时海竟有醉酒的感觉。
    不仅他本人感觉到了，祁砚川也是。
    “傅……”
    话没说完，疑似醉酒的男人就靠过来，十分强势地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草莓的气息缓缓渗入空气中。
    祁砚川凝视着上方的男人，明亮的眼眸带着几分懵懂和紧张。
    他喜欢看他失控的样子。
    傅时海自己也懵了，双手撑在沙发上进退两难，那唇好像有什么魔力，不停地吸引他的目光。
    “你……还喜欢那个人吗？”
    祁砚川一怔，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
    下一秒，他抬起头，直接亲上去。
    草莓味更加浓郁，傅时海的嘴唇比他想象得还要好亲。
    香甜柔软，像棉花糖也像果冻，带着致命的上瘾性，咬上一口就不想再松口，只想整个都吞下去。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男人呜咽一声，撑在沙发上的双手没了力气，眼看着就要砸下来，他反客为主，调换位置，俯身压下来。
    过往和现在的点滴在他脑海中交替闪过，唇舌愈发用力。
    原来成熟稳重、克己复礼的傅时海这么“美味”。
    “嗡嗡嗡——”
    手机振动将暧昧气氛驱散一些，两人的唇还紧紧贴在一起，却默契地睁开眼睛。
    祁砚川往茶几那边看了一眼，震动的是傅时海的手机。
    他不舍地起身坐好，把手机递给被亲懵了、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男人。
    傅时海呆呆地接过手机，掌心的振动吓了他一跳，举起手机一看是康导打来的电话。
    他的脸顺便变红，仿佛做坏事被老师抓到的小学生，要不是祁砚川眼疾手快，手机就要掉地上了。
    他赶紧坐直身子，用力地咳了几声，按下接听键。
    “……康导……嗯……我知道……好的，好的，再见。”
    “康导找你有事？”祁砚川好奇地问，视线时不时落在有些发红的唇上。
    傅时海被他看得又是一阵脸热，点头又摇头：“不是，他担心我给你开小灶。我不会那么做，我相信你能行。”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会凭自己的能力拿到角色。”祁砚川凑近他，张开双臂把脸红的傅时海抱进怀里，下巴抵到他肩上，“傅老师，我刚才对您做了一件不礼貌的事情，您别生气。”
    怀中人一僵，傅时海以为那场激烈的亲吻已经无声无息地翻篇儿了，那他就要给他提个醒。
    他们接吻了，还差点儿舌吻，在他“还喜欢别人”的情况下。
    他恨极了傅时海闷葫芦一样的性格，这一世非逼他主动表白不可。
    尤其是在这种有些背德的情况下。
    “我没生气。”傅时海小声嘟囔，抿唇时控制不住地回味，可他还记得那个没得到答案的问题——你还喜欢那个人吗？
    “那就好。”祁砚川看了一眼时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先回去准备试镜了。”
    话到嘴边，傅时海动动嘴唇，最终还是没再问一次，只是点头，“好好准备。”
    “我会的！”祁砚川朝他眨眨眼，转身大步出门。
    关门声一响，屋子里剩下他一人，空间一下子放大好几倍，他竟觉得有些冷清。
    随后，他又懊恼，那句话应该再问一遍，或者再问得仔细一点。
    一周后，祁砚川准时来试镜。
    康导选的试镜场地是影视基地的一角，此时距离试镜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演员们已经拍了十几米的长队了。
    祁砚川戴好口罩，点开微信。
    砚川：傅老师，我到了，在排队。
    未来老公傅：好的，注意安全。
    砚川：收到！[猫猫敬礼]
    “未来老公傅”是祁砚川给傅时海的备注，什么时候能把“未来”两个字去掉啊。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一遍遍回想剧本内容，在脑海里演练。
    队伍还在延长，他前后看了看，这个角色的试镜人数大概有五十人，看来即使是危险的题材，也有不少演员想要尝试。
    不愧是康导！
    两个小时后，祁砚川走进棚里，远远地看到正在表演的是裴许。
    他竟然也来了。
    多日不见，裴许瘦了一圈，也许是为了贴合角色，他还把头发剪短了一点。
    远远的听不见他的台词，但从肢体语言上看，他演得还行。
    只是还行，估计在康导眼里就是不太行。
    一段戏演完，裴许朝康导他们鞠躬，然后并未从出口离开，而是走到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边。
    有傅时海在场，裴许之前的金主应该不会过来，这个人估计是他新找的，可能是投资方之一。
    很快就轮到祁砚川了，他向大家简单问好后就开始表演。
    这段戏讲的是凶手又杀了两个人，他满手鲜血地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祁砚川闭闭眼，再睁眼已经进入到剧情中。
    他把双手举到胸前，贪婪地凝视着手上的血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洗手间。
    他兴奋得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将视线慢慢移到镜子上。
    镜中映出一张癫狂的脸，狰狞如恶狼。
    目光狂热，扬起的嘴角微微抽动，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好像杀人勾起了他的饥饿感。
    “喜欢吗？”
    “蠢羊的血还算新鲜，但颜色嘛……差了点儿。”
    “我要赶紧收拾好。”
    这句话说完，他仿佛变了个人，对杀戮的狂热悉数褪去，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赶紧打开水龙头，用力清洗手上的血。
    “他快回来了，他快回来了……”
    他疯魔一般重复这句话，直到把手搓红了才作罢。
    关了水龙头，他双手按在镜子上，慢慢抬起头，恶狼变成小白兔，红红的眼睛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他轻叹一声：“糟糕，我又杀人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祁砚川是一个喜欢叫傅时海老公的好攻）
    第29章 “剧本里有很多亲密戏。”
    没有镜子, 没有水龙头，没有水池，只有祁砚川一个人。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他的表演带入情境中, 仿佛置身于公寓的浴室中，看到“他”杀人后的言行变化。
    “我的表演结束了，谢谢大家。”祁砚川入戏快, 出戏也快, 立刻恢复成平日里温和谦卑的模样, 朝他们鞠躬。
    傅时海微微扬起嘴角, 觉得这个角色的人选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
    “不错不错！”康导满意地点头，低头又看了一遍祁砚川的资料，然后又往前翻了几页, 停在裴许的那一页, 皱皱眉，起身朝裴许那边走过去，同时对祁砚川说，“你先回去, 试镜结果会在三天之内通知你。你表现得很好，继续努力！”
    “谢谢康导。”祁砚川又鞠一躬, 转身时朝傅时海笑了一下, 步伐轻快地走出棚子。
    他的身影消失之际, 康导也来到裴许面前, 斟酌片刻后道：“王总, 你是个聪明人, 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裴许……还行, 但演这个角色还是不太合适, 不如换个角色？咱们也要为影片的效果负责。这部戏的投资很大, 你也掏了钱，我不忍心让你赔了。”
    裴许脸色一变，对祁砚川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都怪他！
    王总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脸被罩上一层阴云，不悦地瞥了裴许一眼。
    他不瞎，看得出来刚才那个叫祁砚川的比裴许演得好太多，而且长得也特别带劲儿，怪不得名气那么大；他还以为祁砚川和裴许一样，都是电视里看着好看，现实里差点儿，没想到正好相反。
    他头一次搞搞小明星，对裴许还算满意，但要是能搞到祁砚川……他光想想就受不了了。
    “康导是专业的，我听你的！”王总豪气地笑笑，“给他安排个露脸的就行，我相信你的眼光。”
    康导点头，转身回座位。
    “走吧。”王总不耐烦地说道，迈着大步往外走。
    裴许委屈又愤怒，低头跟上。
    他一路跟到豪车前，刚想开车门，王总抬手拦住。
    “小裴，我们分了吧，你跟了我不到一个月，除了康导电影里那个露脸的角色，我再格外给你十万，怎么样？”王总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越看越觉得他是哪里都比不上祁砚川。
    裴许的脸一下变得惨白，眼泪滚落，卑微地拉住他的胳膊，努力演出一副梨花带雨的小可怜模样。
    “王哥，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我改！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不能离开你！是不是因为我今天表现得不好？我以后会更好的，你相信我！”

 第30章

    王总懒得和他纠缠，甩开他的手，拉开车门坐进去。
    裴许赶紧钻进去，顾不得可能会有人经过，直接跪到狭窄的车座下……
    七八分钟后，他强忍不适把东西咽下去，仰头看满足的男人。
    “王哥，你再考虑考虑嘛。”
    王总舒服了，看裴许也顺眼了几分，坏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我？”
    裴许违心地点头：“嗯，喜欢死了！”
    王总笑了笑，把人扯到身边坐，“关上车门。”
    裴许心中大喜，立马关门，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裴啊，说实话我也舍不得和你分开，但是你拍戏经常不在，我的需求你是知道的，我不找别人是不现实的。我看今天去试镜的祁砚川很不错，如果你能帮哥搞过来，你提什么条件，哥都答应你。哥可以养着你们两个，你觉得呢？”
    裴许笑容一僵，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看上了祁砚川！
    贱人一定是狐狸精转世！抢走他的机会，抢走他的名气，还要抢走他的男人！
    见他不说话，王总挑挑眉，慢慢系上腰带，“不方便计算了，等会儿我让助理给你打钱，再加一万，就当你刚才的辛苦费，行不行？”
    “王哥，我又没说不帮你！”裴许咬着牙勉强微笑，用做作声音说，“我帮你还不行吗？我要是把他送到你床上，你必须给我投五……十部作品，都是男主那种！”
    王总想想祁砚川的模样，爽快点头，“我答应你！那些钱再加一倍先给你，算是定金，免得你嫌我说话不算数。”
    “王哥真好！今晚……”裴许暗示性地摸了摸他的领带。
    “今晚和你过，一直和你过！”王总用力搂住他的腰，立刻开始动手动脚。
    裴许强颜欢笑地迎合他，下定决心要把祁砚川拉下水。
    清高？嚣张？他倒要看看等他被王总睡个几遍，还装什么！
    两天后，祁砚川接到康导打来的电话，通知他下个月进组培训，选他做男主之一。
    他挂断电话，第一时间和傅时海分享这个好消息，尽管他可能早就知道了。
    砚川：傅老师，康导刚刚告诉我试镜通过了！
    未来老公傅：恭喜。
    砚川：另一个男主就是你吧[猫猫思考]
    未来老公傅：是。
    砚川：太好啦！我做梦都想和你一起拍戏！
    未来老公傅：合作愉快。
    砚川：合作愉快[猫猫兴奋]
    通知完傅时海，他又告诉了林奚跃。
    林奚跃比他还激动，胡言乱语一阵后，提醒他裴许也在组里，不要起冲突。
    上完马渡然的表演课后，祁砚川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进组，助理珞珞过来帮忙。
    拍摄地在两千多公里外的城市，飞机历经五小时的航行落地，剧组的人派了车来接人。
    到了酒店收拾一下，祁砚川下楼去参加剧本围读。
    他来得早，会议室里只有编剧老师和助理，他和他们寒暄几句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翻看剧本。
    几分钟后，一行人走进来，最前面的是康导和傅时海，后面跟着裴许和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还有几个他不太熟悉的演员前辈。
    “砚川来得够早啊。”康导很满意祁砚川的态度。
    “康导好，傅老师好。”祁砚川起身问好，目光扫过裴许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客气地开口，“裴许，有段时间没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我很开心能再次与你合作。”裴许假笑道，指了指身边的男人，“这位是王总，我们电影的大投资人，可能会经常过来看看拍摄情况，他本人对电影特别感兴趣。”
    王总点头，朝祁砚川伸手，别有深意的目光牢牢地黏在他身上，让他有些不适。
    形势所逼，他只能和他握手。
    又白又滑，王总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气，另一只手也搭上来，摩挲着他的手腕。
    裴许醋意横生，但无可奈何，只能站在旁边微笑。
    祁砚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飞快地抽出手，“裴许，王总，你们赶紧落座吧。”
    他坐回椅子，嫌弃地蹭了蹭手心和手背。
    剧本围读正式开始，电影名叫《凶手》，民国架空，讲述的是侦探晏介受委托调查少女失踪案，意外发现这件案子与连环杀人案有关，并且幕后黑手指向一个他认为完全不可能的人——他的爱人尤时。
    “尤时，三年前受重伤，被晏介所救，二人朝夕相处渐生情愫。他在晏介眼中是可爱、脆弱和天真无邪的，需要被照顾和宠爱。这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尽管有时候他会有些异于常人的言行举止，晏介也当作创伤后遗症，对他更加关爱呵护。”
    情侣？
    祁砚川往后翻了翻，抬眸对上傅时海的视线。
    看来这人……他抑制住即将上扬的嘴角，继续听导演说。
    “实际上，尤时的性格很极端，演技很好，能轻易地骗过所有人，他骨子里流着变态的血液，渴望血腥和杀戮。看似脆弱，实则心狠手辣，非常冷血。”康导说话时一直看着祁砚川，“啧，砚川啊，你可能要再瘦一点。还有大概一个月正式开机，加上训练……我请个朋友过来帮你搭配饮食和制定瘦身计划，没问题吧？”
    他说这话时有点愧疚，其实试镜那天他觉得祁砚川这种身材已经很贴合角色了，但这段时间仔细研读剧本，再加上刚才对着“角色本人”做解读，他又有了一点新想法。
    “没问题。”祁砚川回答，忽然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他，根据方向推测应该是……王总。
    能跟裴许睡一被窝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行，有任何困难你随时和我说。”康导微笑，翻到下一页，“晏介是个侦探，思维很敏锐，破案经验很丰富，成熟稳重，口碑很好。他很信任尤时，也很爱尤时。你们两个演的时候要着重演出爱意，尤其是晏介，他的爱是很外放的，他很擅长用肢体语言表达爱；而尤时的情话说得多，但内心的爱并不多，不会主动去开启肢体接触，这几点要尤其注意。”
    “晏介是正常人，尤时不是，他分不清什么是爱，绝大部分时候内心是被嗜血的本能驱使，就算后来产生了爱情，他也不明白‘爱情’是什么东西。”
    导演合上册子，喝下一大口水，神色严肃几分，像是有什么大事宣布。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坐直身子，一齐看向他。
    “小傅，砚川。”康导看过来，郑重其事地说，“剧本里有很多亲密戏，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尺度可能比文字描写得大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多多多多多亲密戏~
    ——
    第30章 “我想请你做我男朋友。”
    尺度很大的亲密戏……
    祁砚川求之不得, 抬眸看到傅时海发红的耳朵，心情更加愉悦，对后续的拍摄充满期待。
    “康导, 我没问题。”他神色坦荡，手臂自然地搭在身边的人的肩上，“傅老师很专业, 也不会有问题的。”
    男人用余光看了看肩上的手, 然后朝康导点点头。
    “行, 你们没问题就好, 咱们接着说……”
    剧本围读结束，祁砚川打了个哈欠，起身时又注意到来自王总的令人不适的目光。
    有病。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一起去一楼餐厅吃点东西？”傅时海把剧本装进包里, 扭头对他说。
    “好啊, 我快饿死了。”祁砚川抱起剧本，和他并肩走出去。
    进了电梯，再无旁人，他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
    从刚才围读的时候, 他就注意到他有点不对。
    “那个王总好像一直在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祁砚川皱眉，身子轻轻靠在电梯上, 抬头注视着不断变化的楼层号, 自嘲地摇摇头, “或许是我太自恋了, 他都有个裴许了, 干嘛盯着我呢。”
    “裴许哪里比得上你。”傅时海低声呢喃。
    “嗯？”祁砚川回头, 见他正有些慌乱地拿起包左看看右看看, 好像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叮——”
    电梯“体贴”地到达一楼, 祁砚川不再追问, 跟着傅时海往餐厅去。
    为了照顾要减肥的他，傅时海点了一些清淡的菜品，连主食都不要了。
    “傅老师，你可以吃点儿别的东西。”他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拦住服务生，要回菜单递给对面的男人。
    “我不太饿，就这些吧。”男人又把菜单还给服务生。
    祁砚川抿嘴偷笑，双手撑着下巴，明亮的眼眸盯着傅时海，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傅老师，你再对我这么体贴，我会误会你想追我。”
    “别胡说，很失礼。”傅时海微微皱眉，修长的手指握住提起白瓷茶壶，给他倒上一杯茶，“这里的茶很香，你尝尝。”
    祁砚川有一瞬的失神，很久很以前，有个人经常把“失礼”二字挂在嘴边。

 第31章

    他吩咐下属不必多准备一顶军帐，要和那个人挤一挤，换来一句“失礼”。
    盛夏炎热，他想拉着那个人一起去和河里洗澡，又换来一句“失礼”。
    诸如此类的情况，不胜枚举。
    难道他想起来了？
    祁砚川疑惑地垂眸，心不在焉地拿起茶杯送到嘴边，清新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
    不会，要是他真的想起来了，哪里能同意拍亲密戏？
    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祁砚川笑得眉眼弯弯：“好香的茶。”
    “你喜欢就好。”傅时海的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随即目光冷下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祁砚川看到裴许和王总正朝这边走过来。
    “砚川和傅老师也在这儿吃饭啊，不如咱们拼一拼？”王总笑得满脸褶子，大手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白色衬衫的扣子绷得很紧，仿佛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拼桌吧，我们还可以聊聊天。王总很看好你们的！”裴许附和道，拉着王总坐到空位上。
    中年男人落座时带起一阵微风，刺鼻的古龙水味也遮不住汗味，二者混合成奇怪的味道，缓慢地融入空气中。
    宽敞的四人桌变得拥挤，祁砚川不着痕迹地往傅时海那边挪了挪，尽最大努力和王总拉开距离。
    “点菜！今天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王总把服务生叫过来，先把菜单递给祁砚川。
    裴许脸色微变，咬牙保持微笑。
    祁砚川婉拒：“谢谢王总的盛情，我们刚才已经点完了。我要减重，不能吃太多，你们点吧。”
    傅时海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对对对，我把这茬给忘了，不过……”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祁砚川，“砚川再瘦点……确实好看。”
    祁砚川客气地笑笑，低头玩手机，不再打理他。
    王总玩多了贴上来的男男女女，有点腻了；眼前的人对他爱答不理，正好激起他的征服欲。
    祁砚川无视他下流的目光和目的，点开傅时海的对话框。
    砚川：看来不是我多虑，这个人真的有问题。
    傅时海看了一眼手机，神色柔和下来。
    未来老公傅：他很喜欢你，可能还打算指使裴许动手脚，借机得到你。
    砚川：傅老师这么快就进入侦探的角色了？那我应该……
    砚川：放心吧，我只喜欢你。
    未来老公傅：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砚川：那我撤回？
    未来老公傅：……
    未来老公傅：不用。
    砚川：他和康导认识吗？
    未来老公傅：他投资了康导几部片子，他虽然人品一般，但钱多话少，不会像某些投资人一样干涉康导和编剧，追加投资也很痛快。
    未来老公傅：这样的投资人是稀有物种，康导能忍则忍。要不要我跟康导说一声，让他委婉地点一点王总。
    砚川：不用，我有办法。
    未来老公傅：什么办法？
    砚川：保密！
    砚川：总之他要是敢乱来，我一定让他的余生都为此后悔。
    未来老公傅：别冲动。现在是法制社会。
    砚川：我知道。
    直到服务生将二人的菜上齐了，他们才收起手机，旁若无人地吃东西。
    王总头一次被人当成空气，气得脸色难看，又不好在餐厅直接发作；裴许则巴不得王总讨厌祁砚川，省得分走王总的金钱和资源。
    “砚川和傅老师很忙啊。”王总憋不住了，干巴巴挤出一句话。
    傅时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没有回答的意思。
    祁砚川放下筷子，语气没什么起伏：“工作上的事情。”
    “啊哈哈你们正当红，忙是应该的，应该的，多吃点儿！”
    祁砚川和傅时海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匆匆告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刻意躲开王总和裴许，彼此相安无事。
    一个月后，《凶手》正式开机，开机仪式结束后，官博发了定妆照和现场照，祁砚川傅时海先后评论转发。
    官博的粉丝瞬间涨到七万，评论区炸了。
    【！！！！卧槽卧槽卧槽傅神仙下凡造福我们cp粉了！侦探和凶手相爱相杀！狠狠戳我xp！请你们原地结婚谢谢！】
    【期待祁砚川！期待尤时！@祁砚川】
    【砚川杀我！！宝贝真的很适合这种变态角色（呜呜我不是说宝贝变态，我是变态，我喜欢）】
    【多么伟大的一张脸！恭喜砚川解锁演员新身份！】
    【祁砚川一番？傅时海给他当配角是为了捧他吧？呵呵不愧是背后有资本的人】
    【期待晏介@傅时海】
    【开机大吉！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啦！谁也别想拆散我的cp】
    【傅时海竟然也下海了……】
    【好刺激的题材！不愧是康导[大拇指]】
    【p图太过还是什么啊，祁砚川好瘦啊，感觉再瘦一点就要脱相了（不是贬义，只是客观表达感受，没有不尊重祁砚川的意思，很喜欢祁砚川的颜，希望他身体健康）】
    【大麦大麦大麦！】
    不到一个小时，#凶手阵容#、#祁砚川出演康导新作#、#祁砚川傅时海#、#海纳百川#、#祁砚川一番#、#傅时海二番#等话题冲上热搜榜前排。
    午后，《凶手》开拍，康导让他们先拍一场吻戏。
    二人再熟也是第一次合作，祁砚川还是第一次演戏，让他们快速进入状态是最重要的。
    “这是晏介和尤时的初吻，晏介主动靠近，先轻轻亲一下，观察尤时的反应；尤时是懵的，他根本不知道晏介为什么要亲他，他没有害羞，就是单纯的不明白、不理解，因为他是没有正常人的感情的，他会觉得表达爱和欲的应该是热吻之类的。但是这种反应在晏介眼里就变成了默许，晏介又亲上去，这次是深吻，然后再表白。”康导好久没这么仔细地讲戏了，说完喝了口水，“砚川，有没有不懂的？”
    祁砚川摇头：“没有。”
    “行，咱们就开始。”导演坐回摄像机后，拿起对讲机，“准备！”
    场记上来打板，正式开拍。
    午后，卧室的窗帘遮住大部分阳光。
    晏介和尤时并肩坐在床上，昏暗的室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尤时刚痊愈，脸色苍白，目光空洞，没有焦点；他穿了一件不属于他的t恤，宽大的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看看遮住膝盖上方，笔直的小腿和脚暴露在空气中。
    他安静的模样像一个精致的娃娃，放到橱窗里顷刻间就会被抢购一空。
    晏介的目光时不时地往他那边瞟，放在膝上的手握了握，侧身面对他。
    察觉到他的动作，尤时也转过来，静静看他。
    晏介的呼吸变得急促，灼热的目光掠过漂亮的眉眼、高高的鼻梁，最后久久停留在有点血色的薄唇上。
    他紧张地咽口水，慢慢倾身过去。
    尤时没躲。
    晏介心中雀跃，停在离唇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尤时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抿抿唇，轻轻亲上去，一触即离。
    尤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在他心目中，晏介是救命恩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但他不明白晏介为什么要亲他。
    尤其是只有这么轻轻一下，如果是表达爱意的话，不应该像电视那样热吻吗？
    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尤时的“不躲避”给了晏介很大的鼓舞，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亲上去。
    不用于第一次的轻柔，这个吻热烈如狂风，肆意地席卷一切。
    他一手扣住尤时的后颈，将人往怀里按，不断加深这个吻。
    敲开牙齿，用力纠缠。
    另一只手抚上纤细的腰，隔着薄薄的布料揉按。
    温度攀升，亲吻的声响清晰可闻。
    漫长的一吻结束，晏介捧起尤时发红的脸，克制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尤时，我喜欢你，我想请你做我男朋友。”
    第31章 “那场戏……怎么演？”
    “cut！”
    “傅老师, 我表现得怎么样？”祁砚川的脸还被傅时海捧着，两人近得能看清对方脸上细小的毛孔。
    傅时海慢慢松开手，“很好。”
    “小傅, 砚川，你们配合得很好，就是有几个镜头还能更好, 等会儿再补一下。你们过来看看。”康导招呼二人过去。
    祁砚川和傅时海来到摄像机前看回放。
    镜头里的他们亲吻得十分投入, 即使没有声音, 那种充满爱意的氛围也能清晰地传达出来, 不少工作人员情不自禁露出姨母笑。
    “砚川这里表现得很到位，但是后期的吻戏要有个反差，突出你的进攻性, 我提前和你说一声。”康导见过无数亲热场面, 各种大尺度都有，但今天这个画面绝对排得上前十。

 第32章

    这两个人待在一起有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比真情侣还真。
    祁砚川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好了, 去补几个镜头，就是……”
    一整个下午除了第一场吻戏之外, 祁砚川再没有和傅时海同框, 他们一个留在a组, 一个去了b组。
    他是新人, 全程跟着康导在a组；傅时海在b组, 导演是康导的得意门生。
    收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祁砚川上了房车就放倒座椅休息。
    “祁哥, 晚餐已经送到你房间了, 等会儿回去记得吃。林哥今天来电话了, 说给你寄了一些日用品，过两天会到。下周有个双人杂志的拍摄和采访，你和傅老师……”
    祁砚川猛地睁开眼睛：“我和傅老师？”
    珞珞被吓了一跳，连连点头：“对！”
    祁砚川一下子精神了，把座椅调回来，拿过她手里的行程表。
    “《eternal》……圈内有名的cp杂志。”他勾勾唇，把行程表还给珞珞，“看来傅老师没反对和我炒cp。”
    《eternal》的双人封被誉为娱乐圈的月老红线，上过双人封的十对有七对都会在一起，无数cp粉每日在杂志官博下留言，希望他们的cp能够上双人封。
    不少人称之为玄学，但在祁砚川看来，不过是圈内人早一些听到风声，没有外界说的那么神。
    如今轮到他……他倒是愿意相信玄学了。
    或者说，这是个好兆头。
    “我看傅老师不仅不反对，还很支持呢！”珞珞兴奋地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名为“《凶手》剧本瞎聊”的群，给他看聊天记录，“今天下午那场吻戏，我们都嗑疯了！群里的人一致认为，你和傅老师有一腿，而且傅老师很喜欢你！我原本以为一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没想到是双向奔赴！”
    一聊起八卦，珞珞的拘谨荡然无存，只剩激动。
    祁砚川无奈皱眉：“谁告诉你我暗恋傅老师的？”
    “工作室的所有人都知道啊，你的手机相册里百分之八十都是傅老师，聊天背景都是傅老师，手机壁纸也是傅老师，再加上颁奖典礼那晚你冒雨追人……”
    “打住！”祁砚川尴尬地“嘶”了一声，瞬间有种被扒光了游街的感觉，合着一直是“众人皆醒他独醉”。
    “不过你放心，我们都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在你面前……除非忍不住了，比如刚刚的我。”珞珞抱歉地笑笑，躬身去后排坐，继续和大家八卦嗑糖。
    祁砚川闭上眼睛，恨不得当场失忆。
    十一点半多，他回到酒店，随便吃了几口晚餐，快速洗完澡扑到床上，床头柜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傅时海打来的电话。
    “喂，睡了吗？”
    祁砚川拢拢浴袍：“没有，傅老师找我有事？”
    “没什么……康导的戏很累人，往后强度会更大，你要多补充营养。”
    “我要保持身材嘛，吃太多会长胖的。”祁砚川瞥了一眼茶几上剩下大半的蔬菜沙拉，“太累也不想吃东西了。”
    “那……我的经纪人定了汤，滋补又低脂，你要不要尝尝？”
    “好啊，我现在过去！”祁砚川低头找拖鞋。
    “我过来。”
    电话挂断，敲门声立刻响起。
    祁砚川心中一动，光着脚跑去开门。
    男人手里拎着一个保温壶，黑色的鸭舌帽遮挡住大半张脸，他的手还未完全放回去，抬头惊讶地看进来，然后被拉进房间。
    玄关狭窄，昏黄的灯光给这个小小的空间染上温馨的气息。
    祁砚川的呼吸有些急促，松松垮垮的浴袍因跑动敞开一些，露出正随着呼吸起伏的精瘦的胸膛；浴袍下露出小腿，白皙的脚踩在深色地毯上，格外醒目。
    傅时海摘下帽子放到一边，皱眉道：“怎么不穿鞋？”
    “怕你等得太久。哎呀，这都是地毯，没关系的，进来！”
    祁砚川拉他坐到沙发上，见他还皱着眉，他干脆盘腿到沙发上。
    “这样行了吧？”他把浴袍往中间扯了扯，接过男人手里的保温壶，“谢谢傅老师！”
    “趁热喝。”傅时海瞥了一眼他腿间，赶紧移开视线。
    祁砚川打开保温壶，取出一碗汤，捧着碗小口小口喝。
    “以后让助理早点儿准备晚餐，这么晚吃这些东西不好消化。”傅时海看了一眼未吃完的蔬菜沙拉，语重心长地仿佛一个老妈子，“现在你太瘦了……”
    “我还好，只是体脂很低，力量足够，之前也是健康瘦身的，有空我会健身，没事的。”祁砚川把喝完的碗装回保温壶，边说着边起身站到他面前，撸起袖子给他展示手臂上的肌肉。
    他的肌肉线条一直很漂亮，以前还有点肉，现在只剩肌肉，给他添了几分攻击性。
    腰间的带子被系得有点紧，勾勒出极细的腰。
    他全身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柔顺的短发让他更小了几岁。
    傅时海在盯着他看，还看得很投入。
    祁砚川扬起嘴角，趁他出神之际，抬起左腿跪到沙发上，膝盖紧紧贴着他的大腿。
    傅时海回神，余光全是雪白的膝盖，这个姿势太过暧昧，他甚至能隐约看到……
    “砚川……”他的嗓音低哑，抬手想推开他又不知要把手放在哪里，只能按住沙发。
    “我记得后面有一场戏是这样的，傅老师要不要先陪我练一练？我担心我演不好。”他说着把另一条腿也放上去，双手撑在傅时海肩上，低低的声音含着诚挚的请求，任谁听了都觉得这是一个好学的后辈再向前辈学习。
    如果不是以这种姿势的话。
    傅时海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台年久失修又重新被使用的机器，许多地方都迟钝了，骨子里却叫嚣着、沸腾着。
    “那场戏……怎么演？”他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缓慢地抬起头，望着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
    “大概是我们要……”祁砚川的眸色深了许多，在他注视中坐下来，拉过他的手放在腰间的结上，“你解开。”
    傅时海的手不太听使唤，费了好大力气才解开。
    浴袍如花瓣一样散开，伴着沐浴露的清香，隐藏其中的白玉重见天日。
    他的目光也不太使唤，从上看到下。
    “然后呢？”
    “然后……互帮互助。”祁砚川解开他的，修长的手指足够让它们靠在一起。
    傅时海一个人的时候很少纾解，上一次还是在渔村，眼下被他这么一碰，立刻没了力气。
    他放松地靠在沙发上，仰头看身上的人。
    浴袍自肩头滑落，卡在臂弯处，冷白的灯光为祁砚川镀上一层月光。
    他的眼中没有欲念，认真专注的模样让傅时海的心跳更快。
    清冷神圣，像极了不容亵渎的神明。
    傅时海正在亵渎神明。
    时针指向12的时候，一切归于平静。
    “傅老师的……好多啊。”
    祁砚川晃晃狼藉的右手，转身把抽纸拿过来。
    “我来清理。”傅时海一阵脸热，抽了张纸四处擦擦，又抽了张纸仔细地擦他的手。
    柔软的纸巾擦过每根手指和指缝，抹去手心和手背的液体。
    “还有。”祁砚川用下巴点了点身上。
    傅时海又抽了张纸，尽量心无杂念地帮他擦干净。
    “谢谢傅老师。”祁砚川起身穿好浴袍，坐到沙发上。
    傅时海把衣服整理好，垂眸看到脚边的几个纸团，脑子乱糟糟的。
    他们的关系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偏偏他很想，特别想。
    “砚川，我们以后私底下……还是别做这种事了，太、太过界了。”傅时海俯身把几个纸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心像被放在铁板上炙烤。
    他会觉得这里面包含着前辈对后辈的压榨。
    这场压榨始于渔村。
    祁砚川闻言抬眸，从他纠结的神色中将他的心思猜了个大概。
    “傅老师不喜欢？”他佯装委屈，眼眶很快红了，双手无措地揪着浴袍下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傅时海立刻摇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祁砚川的音量提高几分，珍珠似的眼泪一颗一颗涌出来，似告白也似宣告，“我喜欢你，傅时海。”
    生生世世只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哦吼！
    ——
    第32章 “跟我过来。”
    傅时海出道多年, 这样的表白他听得很多，几乎每天都有人在私信和超话里发表这样的言语。
    粉丝们大多这样表达爱意。
    他记得祁砚川也是自己的粉丝，初见那日大雨滂沱, 祁砚川一个人追到停车场，只为和他说几句话；后来一起录制综艺，朝夕相处两个月, 他们互相照顾和陪伴, 积累了深厚的感情。
    他们做了很多次过界的事情, 意乱情迷时也有两情相悦的错觉。

 第33章

    对, 错觉。
    他拍了那么多年的戏，太明白这种错觉了。
    特别的氛围，亲密的接触, 加上其他人的情绪影响, 很容易给当事双方营造一种恋爱的情境。
    还有那个奇怪的梦……他尚且分不清到底是因为梦而对这个人不同，还是因为这个人本身。
    他看着面前眼睛红红的祁砚川，默默地为他擦去眼角滑落的泪珠。
    “砚川，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演员职业的特殊性造成很多新人甚至前辈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有人因此成了佳偶，有人却成了怨偶。”傅时海语气温和, 尽量讲得委婉清晰, 力求不让他伤心, “我相信你是个认真对待感情的人, 我也一样。如果我有幸和你在一起, 我希望我们的开始于现实, 而不是一碰就碎的泡泡。”
    祁砚川垂眸, 长长的睫毛沾了些泪水, 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他好像有点冲动了, 企图快速拉近关系，没想到适得其反。
    也对，拥有记忆的只有他，对于傅时海来说，他只是个认识几个月、还算有好感的后辈。
    祁砚川懂事地点头，揉揉眼睛，抬起泪痕斑驳的小脸，勉强挤出一抹笑，“我明白你的意思。”
    “去洗洗脸，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拍戏。”傅时海轻轻揉揉他的头，起身离开。
    祁砚川没送他也没看他，垂着头坐在沙发上，傅时海关门时也只看到他的背影。
    他一个人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眼睛有点酸痛才惊觉已经一点了。
    匆匆洗把脸，他扑到床上。
    慢慢来吧，傅时海应该挺喜欢他的。
    一连几天他和傅时海都没有对手戏，甚至连聊天也没几句。
    祁砚川自觉不需冷静，他愿意多给傅时海一些时间。
    “《凶手》第二十五场一镜一次，action！”
    一辆破车飞驰而过，带起一阵尘土，随后猛地拐出柏油路，差点儿撞到树上。
    车停了，一身黑衣的男人从车上下来，颀长的身形有些单薄；他压压帽檐，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淡漠的眼。
    打开后备箱，一个隐约能看出人形的编织袋安静地躺在里面，旁边放这个憋憋的双肩包。
    尤时扛起编织袋、拎着双肩包进入废弃工厂。
    工厂远在市郊，荒草丛生，玻璃窗碎了个七七八八，不少窗框歪歪扭扭地挂在墙上，随时有可能掉下来。
    他走上楼梯，空荡的楼房中回响着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到四楼，他把编织袋放到角落，把双肩包往地上一扔，坐上去休息。
    编织袋突然动起来，像个笨重的虫子一般蠕动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吵死了。”尤时不耐烦地挠挠头，捞起地上的棍子狠狠往编织袋上打了一下。
    袋子不动了。
    尤时扔掉棍子，掏出纸巾擦了擦手。
    “我本来不想杀你的，但你偏偏要跟踪我。怎么，你想为你那愚蠢的弟弟报仇？小妹妹，他做错了事就该受惩罚，你比他大两岁，竟然也不懂事？”
    尤时的声音轻飘飘的，起身走到墙角，扯开袋子，露出满脸泪痕、浑身发抖的少女。
    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嘴被胶带来来回回封了好几遍，勒得脸颊发红；她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一脸惊恐地盯着他。
    尤时掏出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
    少女抖着摇头，眼泪决堤般涌出来。
    刀刃在她脖子上抵了抵，又移到额头、眼睛和鼻子，最后落在脸上。
    少女脸色惨白，满眼绝望。
    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不明白人为什么对死亡如此恐惧。
    明明死亡是那么充满魅力的。
    “别怕，我只是想帮你揭开胶带而已，”尤时微笑，用食指戳了戳紧绷绷的胶带，眼中闪过一丝苦恼，“糟糕，粘得太紧了，我只能先割开再说。”
    他熟练地用刀割开层层胶带，精准地控制力气，直到露出胶带下的皮肤。
    捏起胶带一角，他抬手一撕。
    伴随着刺痛，少女的嘴摆脱束缚，她张张嘴，不敢说话。
    尤时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起身把匕首插回腰间，坐回包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弟弟做了什么？”他问。
    少女摇头。
    “那我让你死个明白好了。”尤时望向远方，视线穿过破旧的窗，“他侵犯了一个流浪的小女孩，一次还不够，他甚至把她囚禁在郊外一座废弃的工厂里，隔三差五就来一次，还带着同学一起来。小女孩的脑子有点问题，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感到疼。”
    “后来，你弟弟为了百八十块钱把小女孩的照片放到网上，招揽客人。”
    尤时起身走到少女对面的角落，掀开脏兮兮的黑色塑料布，一张破旧、布满污渍的棉被皱巴巴地摊开着，墙上裸露的钢筋系着一根宠物用的牵引绳，项圈孤零零地躺在棉被上。
    这几样东西足够令人想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再后来，女孩怀孕了，你弟弟慌了，叫来那几个同学，商量处理办法。”
    “几个男孩都是初中生，慌乱中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灭口。”
    “最后，可怜的小女孩被活埋，一尸两命。他们几个像没事人一样上学放学，享受人生，直到临死前才开始进行一点点忏悔。”
    少女心惊胆战，从不敢相信到痛苦万分，她的弟弟一直很懂事，偶尔调皮也没惹过什么祸，没想到竟然……怪不得弟弟不见了，那几个与他要好的男生也见了……
    “你、你把他们……”
    尤时朝她笑，灿烂的笑容如天真的孩童，“我让他们日日夜夜都为此忏悔，有什么不对吗？”
    少女僵硬地摇摇头，呼吸急促：“你应该报警！”
    “你读高中了，你应该知道以他们的年龄，根本得不到什么惩罚。”尤时不以为然，重新把角落盖好，慢慢来到少女面前蹲下，“你不觉得他该死？”
    少女犹豫，那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无法点头说他该死，可他确实做错了。
    尤时继续问：“如果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妹妹呢？”
    少女不敢想象这个假设，如果她的妹妹被人凌辱，她一定会疯掉。
    “看吧，你明知道他该死，却因为可笑的血缘和亲情犹豫不决。”尤时抽出匕首，冰冷的刀刃贴到她的脖子上，激起一片疙瘩。
    “不……不……”她恐惧到极点，舌头宛如打结，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成的话，只能一个劲儿地要求，希望眼前这个长相无害却满手血腥的人能大发慈悲，不要杀她。
    尤时按在她的肩，温柔地低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太痛苦。”
    她瞪大眼睛，拼命挣扎尖叫。
    尤时脸色微变，眼底的温度悉数褪去，冰冷的目光令她瞬间噤声。
    “再见了。”
    话音刚落，他手腕一翻，匕首直接刺入她的颈部，鲜血喷涌而出。
    尤时微微低头，防止血液弄到脸上。
    又把刀柄往里面送了送，停留几秒钟后拔出，又一股血喷出来。
    少女没了气息，整个人瘫软倒地，鲜血不断从脖子上的洞里流出来。
    她放大的瞳孔映出一张白皙漂亮如瓷娃娃的脸。
    “cut！你们先别动，化妆师赶紧上去记妆，有几个镜头需要再补一下。天瑜的情绪不太够，可以再夸张一点，你演的是个高中生，恐惧、无措都是正常的。砚川的发挥很稳定，补几个眼神和动作的特写，注意情绪的转换，尽量收一点，不要全部露出来。”康导摘了耳机，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
    “好，我会注意的。”祁砚川点头，随着他的动作，一滴血浆顺着帽檐滴落。
    “我也会注意的，康导！”温天瑜还躺在地上，两个化妆师围着她。
    这个角色本来定的是别人，结果那个人临时有事，没办法来拍，工作人员只能赶紧找人帮忙，正好温天瑜有空，就直接进组了。
    几个镜头补完，众人收拾收拾前往下一个拍摄地。
    温天瑜的戏份很少，三四天就能拍完，因此没带助理，拎着东西蹭祁砚川的车。
    “砚川，我听说你和傅老师第一天就拍了吻戏？”她刚坐稳就迫不及待打听“海纳百川”的最新消息。
    她的cp初吻，她竟然没有在现场，遗憾死了！
    “嗯。”
    “感觉怎么样？”要不是在车上，她兴奋得直接跳起来。
    “感觉……很好。”祁砚川回答，想到目前他和傅时海的关系，他闭上眼睛，“我睡会儿。”
    温天瑜无声地道了句“午安”，拿出手机和姜予分享好心情。
    闭着眼睛的祁砚川毫无睡意，脑子里回想着那晚傅时海说的话。
    最多等到这部戏拍完，他一定会行动的。
    一转眼就到了《eternal》拍摄和采访的日子。

 第34章

    祁砚川比傅时海收工早，提前到了摄影棚，先拍了几组单人照等傅时海。
    照片拍完没多久人就到了。
    几天不见，祁砚川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他走到傅时海面前，从容地微笑，“傅老师来了。”
    “迟到了一点，不好意思。”傅时海的笑容也滴水不漏，和他寒暄几句便被工作人员带去化妆间了。
    这次拍摄秉持《eternal》一贯的风格，两个人往镜头前一站就和情侣拍照没分别。
    那晚的事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站在一起活像一对貌合神离、即将离婚的不合夫夫。
    摄影师找了个好几个角度，指挥他们换了好几个姿势，还是觉得别扭，拍不出想要的效果。
    “不好意思，”祁砚川抬手示意，朝众人抱歉地道，“可能因为拍摄电影的关系，我和傅老师的状态不太对，能不能给我们十分钟调整一下？”
    摄影师看向旁边的负责人。
    “可以，化妆间留给你们，大家休息一下！”
    祁砚川微笑向负责人表示感谢，一把握住傅时海的手腕，“跟我过来。”
    他鲜少用这么强势的语气说话，傅时海愣了一下，再回神时已经被他拉入化妆间，抵在薄薄的门板上。
    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他觉得自己像被狼盯上的猎物。
    第33章 “很强。”
    “我一直很冷静。”祁砚川先发制人, 肩膀微微往下压，刚才那股强势的气息缓缓消散，低头的模样像极了委屈的大狗狗。
    “傅老师, 你冷静了吗？”
    傅时海被困在方寸之地，避无可避，目光如何闪躲也被他追上, 只能直视他。
    几天不见, 他比之前更瘦了, 他们离得这样近, 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他的疲惫。
    “我……”
    “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吗？你是想一种方式无声拒绝我吗？”祁砚川步步紧逼，借着这个机会非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把傅时海半圈在怀中，盯着男人微微颤动的睫毛和起伏的胸膛, “只要你说是, 我就再也不……”
    “不是！”傅时海慌乱地脱口而出，尽管这是他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还是有点后悔。
    目的达到，祁砚川轻轻把他抱入怀中, 双手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我明白了。接下来我们自然相处, 一切等到电影拍完再说, 嗯？”
    傅时海不敢回抱他, 只能收紧手指, 将头深深地埋在他颈间, 闷闷地回了一声, “嗯。”
    “十分钟快到了, 我们整理一下就出去吧。”祁砚川不舍地松开手, 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 又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耳垂。
    他爱死傅时海这副任他摆弄的可怜模样，强压下吻他的冲动，打开化妆间的门。
    再次回到摄像机前，二人的状态好多了。
    “两位老师背对背，一起看镜头，可以稍微侧身，但朝这边的肩膀一定要贴在一起。”
    “祁老师搂着傅老师的肩……对对对，可以靠得再进一点。”
    “傅老师可以拿着祁老师的项链，轻轻扯住，表情冷酷一点……祁老师的头仰得再高一点，脖子非常漂亮。”
    “ok，接下来拍几组带道具的。那束花可以拿着，两个人一起捧着。”
    “立牌……你们拿对方的，放在脸旁边……靠在一起也可以。最后比个心……非常好！”
    拍完这一组，二人又换了西装继续拍。
    周围的工作人员原本各忙各的，后来纷纷停下来看他们拍照。
    “我宣布这是咱们杂志拍双人明星封以来最像婚纱照的一次！”
    “我在海纳百川超话已经十级了，超话里有超多做饭好吃的太太，香死了！”
    “我猜这期杂志一定爆！”
    “祁砚川真人太好看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他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明星了。”
    照片拍完，二人直接穿着西装去另一边接受采访。
    各种设备就位，主持人先和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这里是《eternal》傅时海、祁砚川双人采访视频版，文字版以及更多美照请购买正版《eternal》，会有惊喜小礼物赠送哦！”
    “感谢傅老师和祁老师接受我们的采访。两位老师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傅时海看向镜头，温和一笑：“大家好，我是傅时海。”
    祁砚川露出招牌式的乖巧笑容：“大家好，我是祁砚川。”
    圆圆看向镜头：“话不多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请两位老师谈谈对对方的第一印象。傅老师先来？”
    祁砚川放松地倚到椅子上，看向他的目光温柔如水。
    “第一印象……应该是他长得很帅。”傅时海诚实地回答，他想起那个雨夜，即使头发被打湿也没影响到祁砚川的颜值。
    “我对傅老师的第一印象也是这样。”祁砚川轻声回答，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傅老师是个特别有魅力的人。”
    “英雄所见略同啊，两位都是非常有魅力的帅哥。目前你们在合作一部电影，能不能谈谈电影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傅时海沉思片刻，认真道：“从职业角度，电影对我来说意味着‘一个人简短的一生’。以我个人的经历来说，拍过的电视剧在二十集到五十集不等，但电影都是一部结束没有续集，放映时间最多两个小时出头，多数都是一半个小时左右，在时常上和电视剧有很大的差别。”
    “从个人角度，看电影是闲暇时比较好的娱乐方式之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悠悠地看完一部电影真的很惬意，我休息时经常这么做。”
    听着他的话，祁砚川想象着傅时海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影的样子。
    以后说不定会变成两个人一起看。
    “傅老师说得我都想立刻放假看电影了。”圆圆一脸向往，又看向祁砚川，“祁老师呢？”
    祁砚川回答：“电影……对我来说意味着‘肯定’。目前我还不算是一位新人演员，也许拍完这部电影就勉强算是了。登上大荧幕一直是我的梦想，我很开心拥有这样一个完美的开端，能够和康导合作、和傅老师合作，这将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之一。”
    接下来又问了几个和职业有关的问题后，开启下一个环节。
    “策划老师暗中搜集了几个来自粉丝的问题，请两位老师回答一下。透露一下，这些问题连我都没看过！”圆圆兴奋地笑笑。
    “第一个问题，请问两位老师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她眉毛一挑，“这才第一个问题啊，祁老师先来！”
    祁砚川和傅时海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
    明知该看镜头，祁砚川还是没动，缓缓道：“我的择偶标准很简单，两个字，心动。”
    他刻意加重“心动”二字，说完又盯着傅时海看了几秒钟，才慢慢地转向镜头。
    “言简意赅啊，都说择偶标准越短的越挑剔，不知道祁老师需不需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圆圆好奇道。
    “我确实挺挑剔的，”祁砚川目光一滞，注意到对面的珞珞做了个“禁止”的手势，立刻心领神会，“所以我目前会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他还没有完全从偶像转变为演员，这个时候谈论太多有关恋爱的话题并不多合适。
    虽然他和傅时海的cp热度很高，但热度高的前提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假的，一旦成真，恐怕会反噬。
    “祁老师的事业粉有福啦！”圆圆心领神会，眼神示意另一位可以开始回答了。
    “我对另一半的要求可能会有点多。”傅时海不好意思地笑笑。
    “哦？”圆圆眼睛一亮，抬手放在耳朵边，“准备好仔细听了！”
    祁砚川也准备好默默在心里记小本本了。
    “我希望对方是个有梦想的人，我们可以一起走在追梦的路上，是爱人也是同路人。简单来说，灵魂契合。”
    “傅老师的要求不是有点多，而是有点高。灵魂契合非常难，傅老师脱单的难度不低啊。”圆圆感慨道。
    “随缘吧。”傅时海微笑，余光落在祁砚川身上，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一点。
    “第二个问题，如果世界上只剩你们两个人，而你们担负着繁衍人类的责任，那么谁负责生孩子……呢？”
    离谱的问题念完，圆圆都懵了，下意识看向负责人，又觉得自己多余看。
    所有问题都会经过负责人的审核，这显然是被允许提问的。
    只能说这届粉丝真的玩很大！
    祁砚川微微皱眉，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比如生孩子的前提是要……
    “我吧，他年纪小又怕疼，万一……还是我吧。”傅时海一本正经地回答。
    “你还真思考这个问题了？”祁砚川仿佛看到稀有物种，在他眼中，现在的傅时海满脸写着“可爱”两个字。
    傅时海点头：“是啊。”
    “傅老师真的太宠粉了，也非常照顾祁老师。”圆圆松了口气，继续说，“第三个问题，两位老师分别有几块腹肌。”

 第35章

    傅时海：“六块。”
    祁砚川摸摸肚子：“原本有八块，现在估计快没了。”
    “是饿没的吗？”圆圆调侃道，随即又换上一副心疼的神情，“祁老师为了角色疯狂瘦身，连肉都没有了，更不用说肌肉了。作为电影界的新人，这个态度值得我们点赞！”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所有问题中尺度最大的一个，两位老师必须回答且不能太模棱两可。”
    圆圆深吸一口气，拆开最后一个问题信封，看到前几个字就瞪大眼睛，朝镜头做出个极为夸张的吃惊表情。
    “不愧是压轴问题。”她清清嗓子，欲言又止，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们，“两位老师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要被吓到。由于《eternal》的受众是18+，所以会有个别问题……嗯……比较限制级。”
    祁砚川淡定地点点头，回想之前林奚跃发给他的采访大纲和《eternal》之前采访其他明星的问题，似乎没有特别限制级的。
    “请问两位老师的欲望强不强？”
    圆圆十分羞耻地用信封捂住脸，之前问过的最大尺度也就是接吻感觉啊、拍戏会不会有生理反应之类的，也算是老生常谈了，答起来也比较简单。
    今天这个问题……
    回答强？不太对。
    回答不强？更不对！
    “那个……还是祁老师先来？”圆圆放下信封，露出职业微笑，用目光向他表示抱歉。
    她也不想啊！她就是个卑微的打工人啊！
    不久前沙发上的亲密接触化作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祁砚川的喉结动了动，看向镜头时笑得自然坦荡，“这个问题，我不太能给自己下定义。我只有在对喜欢的人的时候才会有这个东西，对其他人不会有。当然了，我对喜欢的人……是很强的。”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
    祁砚川：我很强。
    傅时海：我知道。
    后来
    祁砚川：我很强。
    傅时海：你是人吗？
    ——
    第34章 “我心疼我们傅老师啊。”
    我对喜欢的人……是很强的。
    傅时海脑中闪过许多亲密的画面, 仿佛还能感受到惊人的灼热。
    “那么在祁老师心目中，这件事是和爱连接在一起的，没有爱就没有欲, 对吗？”圆圆稳定心神追问道。
    “对，我认为它们必须是一体的。”祁砚川点头，“每个人都有对自己的身体的掌控权, 如果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的话, 要么是心里有鬼, 要么是还未完全进化为人类。”
    “祁老师的观点很有意思。”圆圆看向傅时海。“那么傅老师呢？”
    “说实话, 我以前认为……不太强，现在我的答案可能和砚川差不多。”傅时海诚实回答，在遇见祁砚川之前, 他很少想也很少做；后来尝到甜头, 闲暇时也会往那处想了。
    圆圆一副“kswl”的表情，用信封挡了一下不受控制的嘴角，立刻调整状态，“两位老师的三观有很多一致的地方, 怪不得能够成为这么好的朋友。”
    “感谢两位老师接受《eternal》的采访！辛苦了！”
    采访结束，二人告别后各自前往拍摄地。
    几天后, 《eternal》官博发了一张双人合照剪影, 配文“江海山川等月圆”。
    【！！！这个剪影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川川完美的脸部轮廓啊啊啊】
    【啊啊啊我的cp拍结婚照了！《eternal》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神！】
    【就差点名了@傅时海@祁砚川】
    【请所有cp都这么营业谢谢！请所有cp都这么营业谢谢！请所有cp都这么营业谢谢！】
    【祁砚川好帅！祁砚川好帅！祁砚川好帅！】
    【感谢大家来看我的老公祁砚川！】
    【傅时海第一次这么大张旗鼓地炒cp诶！年上还是年下我都可以呜呜呜！成熟稳重男演员&颜值王者顶流偶像！kswl】
    【不懂海纳百川的人有难了！】
    官博评论区异常火热, 海纳百川超话也更加活跃, 一张剪影也能让粉丝们联想出无数故事, 同人太太们纷纷写文剪视频。
    不到一个小时, #海纳百川#已经冲到热搜前十。
    晚上收工早, 祁砚川收到林奚跃发来的消息, 让他发张自拍, 趁热打铁。
    他回了一句“收到”，起身环顾四周，最后决定再落地窗前来一张。
    酒店远离市区，夜里没什么光亮，零星几点灯光像极了星星。
    拍完选择一张最好看的发出去，配上一个月亮的小表情。
    【砚川拍戏辛苦啦！】
    【啊啊啊前排！哥哥看看我！哥哥又帅出新高度啦！】
    【哥哥太瘦啦！心疼哥哥！】
    【砚川一定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宝贝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评论增长得飞快，祁砚川看得眼花，索性切到傅时海的微博。
    傅时海很少在微博上分享日常，大部分内容都与工作相关，最近一条还是转发电影官博的。
    “微博不发，朋友圈也不发……”
    他小声嘟囔着，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剧本。
    明天他和傅时海有对手戏。
    他放下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熟悉台词，揣摩人物的心理，力求在明天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熟悉得差不多了，祁砚川放下剧本，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床上手机震动，他一眼就看到发信息的人的名字——未来老公傅。
    疲惫瞬间少了一半，他赶紧拿起手机。
    未来老公傅：明天有对手戏，早点睡，别紧张。
    他无声地笑笑，心道傅时海还真了解他。
    他们好久没拍对手戏了，他确实有些紧张。他在剧组待了这么多天，每天接受康导的指导，他不希望让康导失望，更重要的是不想让傅时海失望。
    他希望自己能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喜欢的人，不辜负喜欢的人给他的机会。
    砚川：傅老师教教我怎么缓解紧张吧，我睡不着。
    未来老公傅：真的很紧张？
    砚川：真的！
    消息刚发出去，傅时海的语音通话就来了。
    “失眠？”
    傅时海的声音很有特点也很好听，他出道这些年一直坚持原声配音，网上都说即使他不拍戏，靠当配音演员也能大红大紫。
    短短两个字让祁砚川的心一动，“嗯，失眠。”
    “你尽全力去做就好，康导虽然严格，但他看得出你的努力。跟你分享一个故事，我刚出道的时候根本不会演戏，甚至连走位都乱七八糟。合作的导演是个新人，脾气很大，每天开工第一件事就是骂我。”
    祁砚川惊讶：“骂你？”
    他不能想象傅时海在片场被骂的画面，这实在太离谱了！
    听筒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男人的语气无奈又不好意思，“是啊。”
    “完了，听完你的故事，我更睡不着了。”祁砚川仰面躺到床上，唉声叹气道。
    “怎么了？”
    “我心疼我们傅老师啊。”他小声说，脑海中浮现出傅时海听完这句话后红红的脸，“心疼死了。”
    “砚川……”
    “不早了，傅老师早点睡吧，我也努力早点睡。”祁砚川打断他的话，率先挂了电话，回到聊天框给他发了晚安。
    隔了三四分钟，傅时海也回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上午，片场。
    这场戏是晏介第一次审问尤时，裴许饰演的侦探助理小王也有戏份。
    “《凶手》第88场，一镜一次，action！”
    侦探所的审讯室内，晏介和尤时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二人静静看着对方，沉默无言。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小王把一沓证人口供放到晏介面前。
    “老大，学校的门卫、两位老师和一位清洁工都明确表示他们见过尤时在校门外徘徊。”
    晏介面无表情地翻看口供，几人的说辞基本一致，都可以证明在案发前一段时间，尤时经常在上下学时间出现在校门口。
    四名男学生，一名女学生。
    小小的城市短时间内有五个学生失踪，搞得人心惶惶，学校、家庭和社会都被笼罩在不安之中。
    失踪时间最长的已经达到120小时，按照办案经验，晏介基本可以宣布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了，其他人也……
    上一次出现多人失踪案是五年前和三年前，至今没找到人。
    晏介深吸一口气，神色痛苦而纠结，他很想破案，排查了十几个嫌疑人，没想到竟然会查到尤时头上。
    尤时是他的男朋友，他们感情很好，他已经认定这辈子和他在一起。
    “老大，要不还是我……”
    “不用，你坐旁边。”晏介闭闭眼，把口供放到一边，抬眸看尤时。
    一脸懵懂的尤时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没有恐惧、没有慌乱……什么也没有。

 第36章

    无论他待在哪里，只要静静地不出声，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美好易碎，令人不忍伤害。
    “尤时，你为什么去学校。”晏介艰难开口，无数次想越过桌子抱抱他；最近他忙着查案，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也好久没见他了。
    尤时歪歪头，垂眸想了想，缓缓道：“我想上学，我很羡慕那些学生。看着他们急匆匆进学校、放学后三两成群走出来，我很开心。”
    “我的年纪不适合再进学校了，我连看看都不行吗？”
    他有些委屈，眼角泛着浅浅的红。
    晏介的心揪在一起，他没办法继续审问。
    “小王，你来吧，我出去透透气。”他忍住不再看尤时，低着头走出去。
    审讯室门一关，小王坐到椅子上。
    “五天前的晚上，你在哪儿，有谁能证明？”
    尤时淡淡地瞥了一眼，浑身上下那股乖巧劲儿荡然无存。
    “三月二十八号晚上九点十五分，你在一辆废弃的出租车里……”
    “闭嘴！”小王脸色大变，几乎要把手中的笔握断，他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尤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别慌，我只是碰巧路过并且拍了拍夜景。”尤时扬起嘴角，笑得很美，但眼中是漠视一切的冰冷。
    “cut！给小王喷水，额头流汗。后半部分拍特写。”
    拍完这几段，康导招手示意祁砚川和傅时海过去，放下手想了想，又叫了声裴许。
    四个人围在摄影机前看刚才拍的那几段。
    “砚川的情绪转换很细节，继续保持啊，下场戏有难度，也是你和小傅第二场亲密戏，要脱衣服的。裴许可以先回酒店休息了，明天拍完你就杀青了。”
    裴许听到“亲密戏”的时候，嫉妒得都要爆炸了。他这个角色虽然是晏介的助理，可是戏份少得可怜，最后还成了炮灰，只比打酱油高级一点点。
    “康导，我能不能留下来跟大家学习学习啊？”既然要脱衣服，那还不如通知王总一声，裴许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很响，这也算是他表忠心的机会了，另外还能恶心恶心祁砚川，何乐而不为呢？
    他想通了，没必要吊死在一个老男人的树上，有钱人千千万，他总能找到冤大头。
    “行，爱学习是好事。”康导点头。
    裴许退到角落，给王总发了条信息，让他赶紧过来欣赏祁砚川的身材。
    收起手机，他和其他人一起前往晏介的公寓。
    祁砚川换了一件大两号的白衬衫，里面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一双白花花的长腿几乎全部露在外面，极具视觉冲击力。
    王总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他看呆了，直到有另一个人挡在祁砚川面前。
    “康导，清场吧。”
    傅时海懒得看旁人，转身用一件风衣裹住祁砚川。
    第35章 “傅老师先把手拿开？”
    风衣是晏介的主要服饰, 里里外外都染上了傅时海的味道。
    恍惚间，祁砚川还以为自己被他拥入怀中了。
    男人的手还抓着风衣领子，青筋显露；他慢慢抬起头, 视线落在男人紧绷的下颌线上，接着是微微下拉的嘴角，最后对上一双翻涌着怒意的眼睛。
    傅时海在生气, 或者说, 傅时海在吃醋。
    “康导！”
    他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业内评价傅时海最常用的词汇——温和、谦逊和敬业, 他从未在公共场合发过脾气，冷脸都是极少的，大家默认他脾气非常好。
    所以他在说第一句话的时候, 工作人员都没当回事儿, 就连康导也以为他在开玩笑。
    祁砚川抿抿唇，他心里得意极了，恨不得把刚才那两个字录下来仿佛听。
    他第一次见傅时海发这么大的火，还是为了他。
    虽说气大伤身, 可他就是喜欢看他为了自己失分寸的样子。
    王总的脸色很难看，忿忿地瞪了傅时海一眼, 继而看向裴许, 要不是他的消息, 他也不会过来丢人。
    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出, 纷纷看向康导。
    “诶？王总怎么来了？”康导假装才看到来人, 起身笑眯眯地敷衍, “您下次要来先打个招呼, 拍这种戏都是要清场的, 最后这屋里也就留四五个人, 否则会影响演员的发挥。”
    王总朝裴许招招手，对康导客气道：“我是来找人的，不打扰你们拍。大家都辛苦了，等会儿我派人送咖啡和水果过来！”
    “谢谢王总。”康导继续敷衍。
    王总和裴许一走，工作人员做完自己的事情后迅速离开，只留下两位主演、导演和摄影师。
    “小傅，你行不行？”康导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从傅时海向他推荐祁砚川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猫腻，后来见到真人，确定是个好苗子，那点儿疑虑打消不少，可如今再看……两个人摆明了有事，傅时海还是特别主动的那个！
    臭小子利用他追男人！
    气归气，两个人的演技都过关，他除了谴责傅时海假公济私之外，没什么说的。
    “行。”傅时海整理好情绪，转身对康导说。
    这段剧情发生在第一次审讯之后，晏介心事重重地回到家，见到刚洗完澡的尤时。
    “晏介对尤时有怀疑，尤时却以为晏介只是普通生气，打算用自己让他消气，因为他记得晏介很喜欢做这种事。”康导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剧情，“准备，action！”
    公寓的门被打开，晏介慢慢走进来，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浴室里的水声。
    一个人住的时候，这里空落落的，没什么人气儿，甚至乱得离谱；后来有了尤时，他学着买家具、买摆件、种花……一点点装饰他们的家，他很喜欢和尤时一起打扫房间。
    因为有尤时，他有了一个家。
    现在……
    晏介坐到沙发上，几件连环杀人案似乎都是一个人做的，那个人会是尤时吗？
    他想起他们的初见，尤时瘦骨嶙峋，不知道在哪儿弄了一身伤，被他送到医院时直接进了抢救室，夜里发了两次病危通知书，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被抢救回来。
    尤时昏迷多日，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醒来。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晏介仿佛看到误入人间的精灵。
    晏介一见钟情，对他无微不至，最终如愿以偿。
    水声停了，浴室门被慢慢推开，潮湿的空气涌出来。
    尤时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沙发前。
    白衬衫紧紧遮住重要部位，扣子只扣了一半，一双白皙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
    “你回来啦，怎么没叫我啊？”尤时把毛巾放到茶几上，像以前一样坐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上。
    晏介的脑子很乱，他不想怀疑尤时，可那些证词……尽管小王并没有审出什么，还说尤时可能是无辜的……
    小王……也很奇怪。
    男人心事重重的模样落在尤时眼中，他看得出来他不开心。
    爱人不开心的时候要逗他开心。
    尤时想到晏介在和他做的时候最开心，会说好多好多表达爱意的话；如果他主动，晏介最最开心。
    他主动的次数屈指可数，仅有的几次并不熟练。
    他觉得那种事很奇怪，会抽走所有的理智，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
    变成一个沉浸在快乐中的简单的人。
    难道对晏介来说也是这样？
    那就……
    尤时起身跨坐到晏介身上。
    “尤时，我……”
    “你终于回家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尤时委屈地小声嘀咕，双手轻轻按在他肩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不是。”晏介摇头，他无疑是爱尤时的，但那么多条人命压在他身上，他实在没兴致，只能放软语气，企图把人挪开，“我太累了，我……”
    “你明明很想。”尤时按住他，“你不诚实。”
    白衬衫的扣子只剩最后一颗，松松垮垮地堆在腰间，尤时靠近他，笑容极具蛊惑。
    “晏介，我很想你。”他的唇贴着男人的耳朵，用他能想做到的最深情的声音说着，“这次换我来。”
    晏介仰头看着脸色发红的爱人，看他不熟练的一举一动，看他将他纳入身体。
    白衬衫遮住风景却挡不了声音，再混着呼吸声和低吟，没人会无动于衷。
    晏介投降了，他扶住尤时的腰，帮助他起落。
    “尤时，你爱我吗？”
    尤时目光迷离，迟迟回答：“我爱你……我、我最爱你。”
    “cut！”
    二人停了下来，仍保持着姿势，一起看向康导。
    摄影师红透了脸，他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人，但他没遇到过把这种戏拍得这么有感觉的演员。
    康导清清嗓子：“挺好的，今天晚上再拍叶戏，你、你们需不需要洗把脸再出去？我、我……这屋里挺热的。”

 第37章

    “嗯，我们洗把脸就出去。”傅时海淡然地点头，抓过旁边的抱枕放在两个人中间，然后又把手放回原来的位置。
    康导和摄影师走了。
    “你可以下去了。”傅时海不敢看祁砚川，因为抱枕下面是不能见人的秘密。
    “傅老师先把手拿开？”
    傅时海惊觉自己竟然在拿完抱枕之后又把手放在他腰上。
    腰间一松，祁砚川坐回沙发上，晾着，冷静。
    待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傅时海，“傅老师，咱们这么干坐着有点怪啊，不如聊聊天？”
    “聊什么？”他按按抱枕，余光不受控制往旁边去。
    白色太透了……
    祁砚川假装没看到他正在偷瞄，淡淡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问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记得。”
    “那时候你回答不信，现在也一样吗？”祁砚川把衬衫穿好，语气认真许多。
    傅时海张张嘴，忽然发现他不能像之前那样笃定地说“不信”，却也说不出“信”。
    沉默半晌，他缓缓吐出几个字：“或许有前世今生。”
    祁砚川眼睛一亮，这是个好现象。
    “如果有素未谋面的人出现在梦里，后来又在现实里遇见了，说不定前世真的相识。我之前看国外有个新闻，两个人远隔千里，见面那天却喊出了彼此的名字。这件事引起了媒体的广泛关注，不少记者去采访他们，也有很多人慕名去调查解谜，最终发现只有‘前世今生’才能解释。”
    “虽然这种事听起来不太科学，但就是有玄妙的事情发生。”
    祁砚川默默关注着傅时海的情绪变化，男人听了他的话陷入沉思，很多情绪都表露在脸上。
    他猜得没错，傅时海也梦到他了。
    傅时海回神：“你为什么这么坚信前世今生？”
    “我总觉得我们前世有缘。”祁砚川笑道，抬眸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傅老师……好了吗？”
    傅时海将荒谬的想法抛到脑后，拿开抱枕，“好了，走吧。”
    午后，祁砚川躺在躺椅上休息，半梦半醒时听到讨厌的脚步声。
    他以为某人只是路过，却没想到在他身边停了。
    他拿开盖在脸上的遮阳帽，冷冷地看向裴许，“你……病了？”
    裴许的脸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疲惫极了，只隔了几个小时没见，像是被妖精吸干了。
    “你……”你才有病！
    他把那句话咽下去，努力装出一副友善的模样，“明天我要杀青了，最后一场戏有点难，我想和你练一练，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
    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祁砚川坐起来，思考了一会儿，“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事情顺利得出乎裴许的预料，他懵了一瞬，立刻开口：“我房间，晚上十点，你应该已经收工回到酒店了。”
    “知道了。”祁砚川点头。
    “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答应？”祁砚川冷笑，起身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盯着裴许，讥讽道，“正如你不喜欢我，我也想尽快让你杀青。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我们的矛盾影响到这部戏，懂了？”
    “懂……”裴许不由得缩缩脖子，那晚的记忆又跑出来，他的胳膊跟着痛了痛。
    不过他很快又不怕了，因为今晚只要祁砚川去了，他就让他生不如死。
    他已经准备好了剂量不小的好东西。
    第36章 “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五十次了？”
    收工后, 祁砚川依约来找裴许。
    裴许住在走廊尽头那间房，远远看去，这段长长的走廊像极了恐怖片里危机四伏、随时可能冒出鬼怪的灵异场所。
    他慢悠悠地往前走, 把手机调成静音后踹回裤兜里，又从另一个兜儿里拿出一个小型录音笔，按下开关, 丢进上衣胸前那个看着像假的小口袋里。
    来到门前, 他抬手按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 裴许迎他进去。
    “辛苦你来一趟, 我给你倒杯水。”裴许背对着他，往装了黑色药片的杯子里倒温水。
    黑色药片遇水立刻起泡，很快融化在水中, 就像没有存在过。
    “喝水。”
    祁砚川坐到沙发上, 瞥了一眼看似没问题的玻璃水杯，“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对戏吧。”
    裴许笑容一僵，往床那边瞥了几眼, 思考道，“我记得最后那场戏要摔来摔去, 不如我们里面？你放心, 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担心摔伤了会耽误拍摄。你喝口水, 我进去里面收拾收拾。”
    看着他走进去, 祁砚川若有所思地眯眯眼睛, 拿起水杯装模作样地往嘴边递了一下, 然后直接把一半倒在地毯上。
    放杯子时, 他故意弄出一点声音, 好让某人知道他真的“喝了一口”。
    不出他所料，裴许过来见杯中水少了一半，明显高兴不少，热情地邀请他去里面对戏。
    祁砚川真的很好奇他又想出什么必定失败的馊主意。
    “可以出来了！”
    身后的衣柜传来声响，裴许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抬起右腿撞他的膝窝，另一个人的双手狠狠把他推到床上。
    “砚川啊，哥特别欣赏你，也特别喜欢你！”王总兴奋得喘着粗气，盯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咽咽口水，“哥有的是钱，你这么年轻，以后前途无量啊。你想拍什么，哥就掏钱给你投资，好不好？”
    裴许也听过这些话，曾经他还难过，现在只有痛快。
    都怪祁砚川！
    他经历的痛苦和羞辱，祁砚川一定要尝尝！
    “王总，这小子精得很，我先把他手机拿走，免得坏事！”裴许记得上次被录音的事，迅速搜出祁砚川的手机，直接关机，扔到床头柜上。
    “你们这是犯法的！”祁砚川挣扎几下，差点儿挣脱二人。
    “裴许，你给我把他按住！”王总急切地解开腰带，可祁砚川像个泥鳅似的，怎么按都按不住。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裴许，看来那药被水稀释了，再拿几粒过来，直接给他灌进去！”
    裴许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倒出几颗药就要往他嘴里塞。
    该录的都录了，祁砚川抬脚踢翻裤子脱了一半的王总，一拳砸到裴许的胸口。
    王总空有一身脂肪，被踢倒在地半天起不来。
    黑色药片撒得到处都是，裴许捂着胸口趴在床上。
    祁砚川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被弄皱的衣服，长腿迈过两个碍事的蠢货，拿起手机摆弄起来。
    缓过劲儿的裴许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台灯，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不过还没起身就被他踹到地上，紧接着一只脚踩上来。
    这一刻仿佛回到夜晚的海滩。
    “裴许，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别再惹我。”祁砚川把手机放回裤兜里，脚尖在他背上重重地碾了几下，“你虽然不是个多么专业的演员，但基本的记台词应该不成问题吧，怎么记性这么差？”
    他惋惜地叹叹气，又看向龇牙咧嘴的王总，“你……要么你花钱再请一个演员替换他，要么我送你们一起去局子喝茶。”
    王总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绷着脸道：“就凭你？你不会以为红就无所不能了吧？老子有的是钱，让你从此不能演戏不过是眨眨眼就能做到的。”
    祁砚川冷笑：“王总不会以为我只带了一个手机就过来了吧？”
    王总脸色微变，看向被踩在地上的裴许，后者正对他摇头。
    “王哥！老公！求求你不要换我！他、他一定在虚张声势！你有钱有势，根本不用怕他！”裴许可以离开王总，但不能失去在康导电影里露脸的机会，否则他的公司不会再重视他，他就没办法找到更好的靠山了。
    他的恐惧在这一刻达到最高值，他很想爬起来打祁砚川一顿，或者跪到王总面前哀求，但背上的脚像山一样重重地压着，他根本动不了。
    祁砚川明明已经瘦成这样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总，有些事情不是有钱就能做到的。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没钱呢？”祁砚川想起傅时海，突然轻笑一声，“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他上一次惹到我的结果是什么。上一个捧他的人也很富，为什么抛弃他还不敢对付我呢？”
    “我猜王总的财力还没有到无所不能的地步吧？”
    王总权衡一番，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个小演员说不定还真有背景，他只是想快活一下，没必要惹麻烦。
    至于裴许……长得就那样，也不算年轻了，犯不着为这样的货色费心费力。
    找个小演员而已，一句话的事情。
    “康导那边……”
    “我会去解释，王总放心，我一定不会把你说出去。和气生财嘛。”
    祁砚川的笑容依旧很美，王总却欣赏不来了，只觉得瘆得慌。
    王总半信半疑：“你说话算话？”

 第38章

    “我说话算不算数，取决于你。”祁砚川的脸色迅速冷下来，轻蔑地看了看脚下的人，抬起脚，站到旁边。
    地上的裴许像诈尸似的大声咳嗽起来，努力爬到王总那边。
    “滚开！别让我再看到你！”王总提着裤子站起来，系好腰带就走了。
    裴许眼前一黑，险些晕死过去。
    他恨不得立刻杀了祁砚川，可被踩过的地方疼得厉害，他根本没办法起身。
    “我希望你自己去跟康导说，你能力不足或者生病了，没办法继续出演。这样会体面一点，早点休息吧。”
    离开裴许房间，祁砚川去楼下餐厅买了杯咖啡。
    “叮——”电梯门一开，他看到一张急切阴沉的脸。
    “傅……”
    傅时海周身低气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
    祁砚川怔怔看着正背对着他关门的男人，丝毫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傅时海转过身来，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得像极了晏介审问犯人。
    他的大半张脸隐匿在昏暗中，一身黑衣散发出少见的压迫感。
    “你怎么知道？”祁砚川惊讶道，他也没去裴许那边多久，手机上也没有未接来电和消息，他以为没人找他。
    “我去你房间找过你，你不在。我又去一楼餐厅……后来我又遇见王总，他的样子有点奇怪。他一直对你图谋不轨，我猜他可能做了什么。”傅时海的脸色更难看，上前一步，“看你的反应，我猜的八九不离十。”
    祁砚川欣喜于他对自己的关注和紧张，也自责不该让他担心。
    “傅老师，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嘛。你别这么严肃嘛，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祁砚川拉他坐到沙发上，言简意赅地把裴许帮王总骗他过去，结果两个人都被他制服的事情，省去了加料的水和被按在床上演戏这两段，免得让他担心。
    尽管如此，傅时海仍觉得心惊肉跳。
    祁砚川瘦了很多，力量上比之前肯定有所下降，对方还是两个人，万一敌不过……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表情依旧严肃，抬眸仔仔细细地打量面前的人，锐利的目光落在衣服浅浅的褶皱上。
    “我差点儿被你气死。”傅时海的嗓音很低，愤怒与担心之余又有些无奈。
    “你总是这样，依仗着自己能力强就先斩后奏。你只是个普通人，血肉之躯，为什么永远不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几个零散的片段在脑海中划过，似真非真，“祁砚川，你是不是永远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我和你说了没有一百次也有五十次，你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有没有把我……”
    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他及时住口，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接上，只能不悦地盯着祁砚川。
    他真的要吓死了。
    祁砚川难以说明内心是什么感觉，他们好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军营，他打了胜仗归来，傅时海总是会泼他冷水。
    说他太冲动，不顾忌将士们的性命；说他没有将领的威严，和士兵们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说他意气用事，目中无人……
    从前他只觉得这人真是个书呆子，总爱说教。
    后来，他渐渐品出些滋味来，那些所谓的“冷水”，其实都是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
    担心他，担心他，还是担心他。
    这个男人哦，真是嘴硬。
    不把他逼到一定程度，他什么都不会说。
    不过……
    “傅老师，”祁砚川目光炯炯，轻声说，“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五十次了？”
    第37章 “下不为例。”
    祁砚川静静看着傅时海, 看他愣住，看他回神匆匆移开目光，看耳朵被红色填满。
    他的一切反应对于他来说都是惊喜。
    宽敞的房间仿佛变得越来越狭窄, 无形的墙壁往他们四周压过来，傅时海紧张得呼吸不畅。
    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些话……真的是他说的？
    他为什么要说？那不过是一场梦。
    “我、我随口说的。”傅时海知道这个解释有些苍白，赶紧转移话题, “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冒险赴约、侥幸全身而退的事情, 以后你遇到这种事能不能先找个人商量商量？你的助理或者经纪人, 甚至是我都可以。万一你没有从那间房离开怎么办？你指望谁能第一时间想到你在裴许的房间？你也不算是新人了, 那些弯弯绕绕的事还要我讲给你听？总之……”
    祁砚川凑过去吻在他嘴角，将剩下的话堵回去；明明刚拍完亲密戏没多久，可此时这样一个轻轻的吻更让他悸动。
    “傅老师, 我知道错了, 如果以后再有这种事，我第一时间和你报备，行不行？”
    他的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见傅时海无动于衷, 又凑上去吻他的唇。
    这个吻不掺杂情.欲，像是本能。
    “砚川……”傅时海抬手抵在他胸前, 目光落在他湿润的唇上, “下不为例。”
    “收到！”祁砚川把他抱进怀里, 双臂收紧, “别担心了。”
    “嗯。”傅时海应了一声, 也抱住他。
    “对了, 大晚上你买咖啡做什么？”
    “明早喝, 这是自己冲泡的, 不是立刻喝的。”
    第二天清晨, 康导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说裴许突然病了，不能参与后续的拍摄，为表达歉意，他已经向剧组推荐了合适且有档期的演员。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祁砚川正在化妆，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反手把手机扣到桌上。
    “我听说裴许是昨晚走的，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发病。”珞珞把咖啡递给他，小声继续说，“我看拍完这部戏，你应该去做个体检。”
    “不必，我身体很好。新演员到了吗？”祁砚川咬住吸管，用力吸了一大口，醇香微苦的咖啡在嘴里荡开，赶走最后的困意。
    “到了，是咱们公司的新人王硝，和小王这个角色还挺配的，都姓王。”
    珞珞刚说完，“曹操”就到了。
    王硝比祁砚川小一岁，长相偏成熟一点，他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最后来到祁砚川身边，直挺挺地一站，小麦色的脸红得有点发紫。
    珞珞默默退到旁边，准备吃瓜。
    难道又是一个被祁砚川美色所迷的人？
    这几年公司签的新人有三分之一是祁砚川的颜粉，不少人在面试的时候就直接说“我是为了祁砚川来的”“我想和祁砚川合作”。
    现场吃瓜还是第一次，珞珞恨自己不能用手机拍下来。
    祁砚川抬眸，看到镜子里站在自己后面的木头桩子，木头桩子也正好在看镜子里的他。
    “祁、祁祁祁祁老师！您好，我叫王硝，我进公司已经半年了，出演了三部网剧的男三。身高一米八，体重……”
    “停。你找我有什么事？”祁砚川在心里叹气，走了个裴许，又来个狂热粉丝？
    “我很高兴能有机会和您合作！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
    王硝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呆呆地回头，下一秒吃惊地捂住嘴，然后紧紧握住那只拍过他肩膀的手。
    “傅老师！傅老师我超级喜欢您！我没想到我有机会见您！对了，您今天不是去b组吗？您能不能给我签个名？能合照吗？”
    镜子里映出一脸懵逼的傅时海和热情过度的王硝，但祁砚川只看到二人握在一起的手。
    第一次见面就握手，这人到底有没有分寸？
    他朝化妆师说了声抱歉，起身走过去，用力把傅时海的手抽出来，单薄的身体很容易挤到二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他的脸色很差，竭力克制着怒气，尽量平静的说：“拍摄任务很紧张，你既然拍过网剧，就该知道临时换人可能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我希望你专业一点，这也能在你的偶像傅老师面前留个好印象。”
    他把“你的偶像”四个字说得极重，就差在脸上写“吃醋”两个字了。
    王硝显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祁砚川只是给他讲道理，立刻感动得要哭，二话不说就抱住他。
    祁砚川想也没想就把人推开了，这时珞珞才过来，笑盈盈地对王硝说，“祁老师要化妆，你矜持一点。”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准备，一定不让祁老师失望！”王硝重重点头，同手同脚走出化妆间。
    “我也去准备！”珞珞见祁砚川脸色不佳，立刻开溜。
    祁砚川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未转身，右手就被人拉住。
    男人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掌心，又勾勾他的手指。
    “我先走了。”
    祁砚川目送他离开，又坐回椅子上。
    化妆师对二人的亲密互动从最开始的震惊、嗑死到现在已经司空见惯。
    不过这两人要是公开，绝对是大场面。
    化完妆，祁砚川和王硝补拍了部分戏份，然后直接进入“小王”的最后一场戏。

 第39章

    “《凶手》第七十三场一镜一次，action！”
    某处废弃的厂房，尤时悠哉悠哉地坐在破椅子上，伸手在包里摸索一番，翻出一根棒棒糖。
    撕掉塑料糖衣，淡红色的糖果散发出淡淡的草莓味，他轻轻“啧”了一声，勉强把棒棒糖塞进嘴里。
    他不喜欢草莓，也不喜欢草莓味的东西。
    小时候他吃过草莓，也是唯一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只能吃一个，第二个草莓刚咬了一口，他的左脸就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半颗草莓飞出去，砸到地上，汁水四溅，成了一小滩烂泥。
    “谁让你吃的！这都是给你弟弟吃的！衣服洗完了吗？地板脏死了，你到底有没有擦？你这个丧门星，整天苦着脸给谁看！”
    “吃得那么多还不干活，我养你干什么！”
    “弟弟哭了你不知道去看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你一出生我就该掐死你！”
    无数刺耳的谩骂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袭来，尤时把糖嚼得稀碎。
    “你、你要干什么！你把刀放下！”
    “求求你……求你不要伤害你弟弟，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安静了。
    尤时把小棍儿吐出来，轻微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看到鬼鬼祟祟的小王。
    “你迟到了。”尤时晃晃手腕，表盘在某刻折射了阳光，亮得刺眼。
    “整理资料有些耽误时间，晏介很关心这些案子，叮嘱我一定要整理好才能下班。”小王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说吧，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事儿？”尤时轻蔑一笑，几步走到他面前，浅色瞳孔映出一张疑惑的脸，“晏介怀疑凶手是我，对不对？”
    小王脸色一僵，他们握着对方的把柄，一旦晏介找到关键性证据能证明尤时是凶手，那他也逃不了了。
    他好不容易进了侦探事务所，好不容易赚到工资，还借此机会认识了现在家境良好的女友，他不能失去这一切。
    既然没办法除掉尤时，那么只能……
    “晏介确实怀疑你，他一旦决定坚持下去，大概率能查到真相。我知道你们的关系很好，但你了解他的，他不会放过你。”
    “不如我们合作干掉他，永绝后患……呃！”
    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入他的胸口，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往里面插去，鲜血瞬间浸湿一大片衣服。
    他直挺挺地倒下，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
    一把匕首没有这么大的威力，除非匕首上有别的东西。
    他瞪大眼睛，恨不得把尤时刻在眼珠里。
    白皙的脸上沾了血，眼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俯身对上濒死之人的眼，露出天使般纯真的笑容。
    小王的意识开始模糊，他含糊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杀我？为什么不跟我合作？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资格碰晏介一根头发吗？他的命是我的，就算要杀他，也是我亲自动手。”尤时把匕首插到底，静静地注视着他，直到他没了气息。
    他把匕首拔出来，又带出一股温热的血，这回他学聪明了，迅速后撤几步，没有沾到身上。
    愚蠢的人连血都又臭又脏。
    他嫌弃地拎着匕首走到不远处的生锈的水龙头前，扭开，铁锈水喷出来，过了好久才有清水。
    他慢条斯理地洗干净脸和匕首，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卷水管接上，用来清理这里的痕迹。
    “小王，这个凶手，就由你来当好了。反正这些恶里面也有你的份儿，不算冤枉。”
    明天早上，报纸上就会登出凶手落网的消息，大家不必再害怕了。
    他要杀的人也杀完了。
    “小王，你为这个城市做了很大的贡献呢。”
    尤时真心地对他的尸体竖起大拇指。
    第38章 “傅老师，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大量戏中戏）
    几天后, 察觉到小王失踪的晏介派人去找，终于在远离市区的废弃厂房找到他的尸体。
    天气炎热，因尸体所在的厂房比较阴凉, 腐败不算严重，只有轻微的臭味。
    苍蝇围着尸体“嗡嗡”奏乐，蚂蚁在干涸的血迹上爬来爬去, 有几只蚂蚁甚至钻到了伤口里面。
    晏介戴上手套, 蹲下来看小王的尸体。
    “致命伤是胸口这一刀, 他死前几乎没有反抗, 很大可能是熟人作案……或者因为某种原因，他不能反抗。”
    晏介仔细地观察了尸体的四周，几乎没什么脚印, 只留下细长条状的痕迹, 类似扫帚。
    有人打扫过现场。
    他起身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水龙头。
    水龙头一开，干净的水喷出来。
    这里少有人来，按照水龙头和周围金属的生锈程度来看, 他拧开水龙头时应该先流出铁锈水；也就是说，在小王死前或者死后的短时间内, 有人用过这个水龙头。
    这么大的人躺在这里, 死后用水的可能性不大。
    “晏探, 法医来了。”
    搜证人员和法医赶到, 进行更多取证工作。
    回到侦探事务所, 晏介整理这几天收集到的证据。
    他去了小王的家, 找出一些受害者的东西, 还发现了几盘录像带, 里面有几段淫.秽录像和一段的自拍录像。
    小王对着镜头得意洋洋地讲述自己如何认识那几个小学生, 又是如何和小女孩发生关系。
    从他的言语之间，晏介推断他可能经常做这种事，可以追溯到成年之前。
    万万没想到侦探的助手竟然是衣冠禽兽。
    晏介心中五味杂陈。
    小王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前的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死因是利器刺穿心脏，利器并不是一口气刺入，而是分为两次；伤口处检测出麻醉类药物，推测这可能就是小王无法挣扎的原因。
    厂房内外及周边的搜查并没有得到什么证物，但找到了好几组可疑的脚印，其中最可疑的是二号脚印，好像是凭空出现的；计算之后，估计脚印的主人为男性，身高在176-180厘米之间，体重在60千克左右。
    这么高又瘦的男人，晏介只认识一个。
    是他最不想怀疑却偏偏很可疑的尤时。
    深夜的侦探事务所只有他一个人，收拾好东西之后，他关掉所有的灯，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借着月光看摆在桌上的照片。
    照片上，他和尤时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身后花海翻涌。
    “叮铃铃——”
    尖锐的来电声打破寂静，如同把黑暗撕开一个口子。
    晏介拿起话筒，线人的声音传出来。
    “大侦探，我找到一个拾荒的老太太，她说曾经看见小王进厂房，没多久有一个年轻男人走出来。”
    晏介握紧话筒。
    “我给她看了一堆照片，并找出了这个男人。”
    “就是你怀疑的那个人。”
    晏介挂断电话，双手捂住脸，脑海中闪过这些年生活的画面。
    末了，他又打了一个电话。
    天边泛起鱼肚白，尤时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他不喜欢自己睡那张大床。
    他很想念晏介，也很不安。
    伸手摸到抱枕下冰凉的东西，他稍微有了一点安全感。
    小王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他放在小王家的东西也被找了出来。
    这些难道不够定罪吗？为什么报纸上还没有消息？
    他不清楚办案流程，只知道有证据才能定罪。
    录像带和死者遗物不是最有力的证据吗？
    尤时心里很不踏实，放在以前，他一定会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天大地大，多的是地方容得下他。
    但现在的他不想走，他想永远留在晏介身边。
    或许他可以不再杀人……
    门外传来响声，他朝思暮想的人回来了。
    太阳冒出一个头，晏介披着清晨第一缕阳光走进客厅，径直来到他身边，无声地坐下。
    尤时闻到露水的味道。
    “怎么没去床上睡？”晏介问。
    “一个人睡不着。”尤时老实回答，小心翼翼地揪住他的衣袖，“我们一起睡觉好不好？”
    “我不困。”晏介拒绝了他。
    尤时慢慢松开手，漂亮的浅褐色眼珠蒙上一层薄薄的霜。
    “你不开心。”他笃定道。
    他对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晏介知道自己瞒不过他。
    “是，我不开心。”
    尤时愣了一瞬，随即猜到他为什么不开心。
    看来那些小把戏没有骗过这位聪明的侦探，他自以为精湛的演技在侦探眼中可能十分拙劣。
    “因为我。”他又笃定道，忽然松了口气，轻松地倚靠在柔软的抱枕上。
    阳光洒进来，晏介转头注视着背对着光的尤时，些许光亮从他的头发丝透过来；他还是那么好看，拥有着他最喜欢的模样。

 第40章

    “为什么？”他艰难地问，喉咙像被架在火上烤。
    “因为他们都该死。”尤时整个人冷下来，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看向晏介，“那几个学生玩弄无辜的流□□孩，该死；小王身为侦探事务所的职员，本该伸张正义，背地里却也是个玩弄人的货色，该死；三个男人拐走不知多少人，赚得盆满钵满，该死；两个老头黄土埋到眉毛了还色心不死，该死……我的父母和弟弟差点儿杀了我，该死。”
    晏介听得心惊，这些杀人案有的他听说过，有的他根本不知道。
    最让他震惊的是尤时竟然杀了家人。
    “瞧瞧你的样子，恐惧、惊讶、不解和茫然。晏介，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杀了家人？”
    不等晏介回答，尤时自顾自地说起来。
    “因为他们不爱我，不把我当人看。我努力学习，不知疲惫地干活，永远笑脸讨好他们，可他们一点都不领情。父母只会对我拳打脚踢，说不该生下我；弟弟指着我的鼻子骂脏话，父母会在旁边鼓掌叫好。”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憎恨一切不把人当人的该死的东西。我偷偷买了安眠药，让他们睡得像死猪一样，再点一把火，趁着夜色逃走。”
    “本来我的存在感就很低，那一两年又没去上学，渐渐大家都不记得家里有我这么一号人，只记得他们一家三口，倒给我省事不少。”
    晏介又想起初见尤时的场景，他仿佛透过遍体鳞伤的男人看到蜷缩在角落、鼻青脸肿的小男孩。
    “不管……”
    “不管什么原因，杀人就是不对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对不对？”尤时冷冷地打断他的话。
    晏介从未见过这样的尤时，冰冷得如同从北极空运来的冰块，周身的气息让他想起阴冷的太平间，无形中透着一种死亡的味道。
    他面不改色地摸到腰间的手铐。
    “你也想我死，是吗？”尤时问得轻飘飘的，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顷刻间泪水蓄满眼眶，抬手摸了摸晏介的脸。
    漂泊多年，是这个男人第一次让他萌生了“安顿下来”的念头。
    原来满手血腥的人不能得到爱，他回想起晏介的甜言蜜语，心痛如刀绞。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下一瞬，两道光从二人脸上闪过。
    匕首抵在晏介脖子上，手铐扣在尤时手腕上。
    他瞥了一眼手铐，立刻划开了晏介的脖子。
    鲜血喷出。
    晏介瞪大眼睛，他不明白尤时为什么能做到毫不犹豫，他甚至在想即使抓了人回去也要想办法留他一命。
    “哐当”，匕首落地，尤时起身时才发现，手铐根本没彻底扣上。
    他惊愕地看向捂着脖子、即将失去意识的晏介，大颗眼泪滚落下来，混着溅在脸上的鲜血砸到地上，像一颗颗红珍珠。
    尤时仿佛明白了什么，颤抖着手想要去触碰晏介。
    一群人冲了进来。
    这次，他真的戴上了冰冷的手铐。
    “cut！杀青！”
    祁砚川还没从剧情里抽离出来，懵懵地被工作人员塞了一束花，他下意识地转身看傅时海，对方正用湿巾擦拭身上的血浆，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对他笑了一下。
    “砚川表现得很不错，最后这个镜头的眼神非常好。”康导赞赏地拍了拍祁砚川的肩，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祁砚川有时候并不像这个年纪的人，偶尔流露出来的沧桑感仿佛比他还年长一般。
    祁砚川回过神来，微笑道：“谢谢康导，都是您教得细致，我才能有这么大的进步。”
    “谦虚是好事，不过用不着时时谦虚。”康导对他很满意，又看向傅时海，“你过来，咱们三个先拍一张。”
    康导站在中间，两位捧花的男主角站在两边。
    “好！你们休息一会儿，晚上有杀青宴。砚川不用再控制体重了，记得多吃一点！”
    康导一头砸进人群里，和工作人员道谢起来。
    祁砚川本来也想跟着的，可又想到自己最该感谢的人除了康导就是身边这位了。
    他放下花，朝傅时海张开双臂，“恭喜傅老师杀青！”
    傅时海没来得及放下花就被他抱住。
    浓郁的花香炸开。
    “傅老师，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傅时海晕乎乎的，不知是因为花香还是因为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草莓最近受了一点小伤，已经快要好啦！
    大家平时也要注意哦！
    ——
    第39章 他换到了。
    晚上八点, 酒店三楼小型宴会厅，《凶手》剧组杀青宴。
    祁砚川、傅时海、康导、温天瑜和王硝等人在一桌，许久未见的王总在上菜后进入宴会厅, 婉拒了康导的邀请，找了个离他们远一点的位置落座。
    “哎，那个是不是咱们电影的投资人之一啊？他怎么不过来坐啊？”温天瑜好奇地小声问祁砚川, 投资人基本都会和导演、主演一桌。
    祁砚川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云淡风轻道, “不知道, 可能是个人爱好吧。”
    温天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乍一听这话还以为他在开玩笑，默默在心里吐槽：一点都不好笑。
    “大家都动筷子啊, 别拘束！砚川, 小傅，我要和你们好好喝一杯！这是咱们三个第一次合作，没想到会合作得这么愉快！来来来，干了！”康导说着就喝光了杯子里的红酒, 摆手催促他们，“快点喝！”
    祁砚川和傅时海对视一眼, 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样的无奈, 然后几乎同步举杯喝酒。
    “你们两个越来越像了, 刚才喝酒的样子简直是复制粘贴嘛！”温天瑜作为cp粉非常会见缝吃糖。
    王硝羡慕地看着他们, 双眼放光。
    “第二杯酒, 咱们这一桌一起喝一杯, 庆祝杀青！”康导仰头又是一杯。
    “第三杯酒, 预祝票房……”
    “第四杯酒, 这是砚川第一次演戏, 表现非常好，让我们祝他前程似锦！”
    “第五杯酒，希望小傅再拿奖……”
    “第六杯酒，天瑜和王硝……”
    “第七杯酒……第八杯……”
    不一会儿，康导就提了七八杯酒，咕噜噜灌下去，目光迷离，拉着身边的编剧开始讲他悲惨的“发家史”，很快就泣不成声。
    温天瑜和王硝从没想到那么厉害的康导酒后竟然是这副模样，震惊得忘记吃东西。
    “康导……还真反差萌。”第一次和康导合作的工作人员发出感慨。
    祁砚川也很惊讶，但他没像他们表现得那么明显。
    “康导以前过得很苦，”傅时海倒了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他每次喝醉都要讲一遍，不讲不痛快。”
    “他还挺可爱。”祁砚川勾唇，瞥了一眼白开水，又拿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傅时海的，“傅老师，我们喝一杯。”
    “下次吧。你是全桌人中喝得最多的，不仅喝了自己的那份，还帮我挡酒。这酒的后劲儿很大，你再喝一定会很难受。”傅时海摇头拒绝，眸子里满是担忧；之前录综艺的时候，他见识过祁砚川的酒量，刚才那十几杯下肚，估计再等会儿酒劲儿就上来了。
    祁砚川不情愿地点头，遗憾地放下酒杯。
    见他不高兴，傅时海想说几句话逗他开心。
    “红酒和你之前喝的那些自酿酒不同……”
    祁砚川神色一滞，随即夹了块南瓜塞到嘴里，边咀嚼边点头。
    过了片刻，傅时海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以前。
    自酿酒。
    那不过是梦。
    他没继续说下去，只是时不时瞥一眼祁砚川，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
    大家都很高兴，陆陆续续都喝趴了。
    祁砚川慵懒地倚在椅背上，垂眸盯着桌布的流苏，脑袋一歪靠到傅时海的肩上，声音小得和蚊子叫差不多，“傅老师……我困了……”
    傅时海扶住他的肩，扭头看他。
    他的脸色微红，看不出醉的程度；呼吸间弥漫着酒气，并不难闻，整个人的状态很放松。
    傅时海认为他醉了。
    毕竟对面的康导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扶你回去休息。”
    傅时海扶起祁砚川，和仅剩的几个清醒的人打了声招呼，又叮嘱他们照顾好喝醉的人，这才离开宴会厅。
    走廊没人，祁砚川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埋头在他颈间，慢吞吞地拖着两条长腿。
    看来他是真醉了，傅时海心想。
    折腾一番来到房门口，他从祁砚川口袋里找出房卡，开门。
    伴随着“滴滴”的开门声，祁砚川睁开眼睛，如同黑宝石的眼眸里没有半分醉意。
    傅时海把门卡插进去，玄关的灯亮起来。
    他身上一轻，紧接着被人压到门上。
    昏黄的灯光洒下来，傅时海心中一动，抬眸对上本该醉酒的男人。

 第41章

    男人目光灼灼，汹涌的情感在眼底翻涌，仿佛小一秒就要将他淹没。
    “傅老师。”
    祁砚川的嗓音很沙哑，极力克制着冲动，眸色逐渐加深。
    风雨欲来。
    傅时海下意识想逃，又惊诧于这种本能。
    他知道祁砚川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天真无邪，可此时此刻的他比他想象中更具备攻击性。
    “傅老师，今晚别走了。”
    他的唇贴着他的耳朵，火热的唇以燎原之势将他点燃。
    傅时海的耳朵红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他根本没醉。
    祁砚川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含住那块朝思暮想的唇。
    两个人都喝了酒，红酒的香气在唇舌间发酵，他把男人困在方寸之地，尽情掠夺。
    描摹完唇瓣，他又吻得更深，在口腔内追逐、缠绵。
    捏着下巴的手慢慢松开，顺着脖子往下，撩开t恤下摆，抚上他的腰背。
    情到浓时，祁砚川睁开眼睛，看到傅时海微微颤抖的睫毛和红透的脸，明显沉浸其中。
    得到男人有些笨拙的回应，他更兴奋，恨不得把男人揉进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祁砚川暂时放过他，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一下又一下地轻啄他的唇，低声问：“你……想起我了吗？”
    氧气充足的那一刻，傅时海听到这句话，他身子一僵，疑惑、震惊、匪夷所思……最后归于平静。
    所以那不是梦，或者这场梦属于两个人？
    看到他的反应，祁砚川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双手一托把他抱起来，径直往里面走。
    跌入柔软的大床，祁砚川撑起上半身，紧紧盯着傅时海。
    “不信？”
    傅时海点头到一半又摇头。
    “我脑子有点乱……”他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我给你捋捋。”祁砚川半跪着脱掉上衣，又俯下身来，“不知道多少年前，我是将军，你是军师。我对你日久生情，可你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永远用公事公办那套和我相处。”
    “那场仗异常凶险，我折损了一半人马，回营发现你被敌方抓走了。敌方似乎误会了我和你的关系，还以为你是我的枕边人，想用你威胁我。”
    “我为了让你没有顾虑，自刎了。”傅时海接上他的话。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祁砚川执着于“前世今生”。
    “你为什么……”
    祁砚川没忍住低头吻他，“我为什么会记得这些……或者我们为什么会记得这些？”
    “嗯。”傅时海点头。
    “那场仗最后赢了，我帮皇帝摆平了边关，然后辞官回乡。不过我先回了你的家乡，见了你的爹娘，还看了你寄回去的家书。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你留在家里的东西。”
    “我的画像，不知何时扔掉的折扇，写错了字的信，练字的几卷纸……原来都被你收起来了。”
    “我明白了你的心意，恨不得冲到黄泉把你拉回来，可惜人死不能复生。直到我遇见一位高僧，他看出我心有执念，愿意教我破解之法。”
    “什么办法？”傅时海的声音有些抖，他不明白这些玄妙之事，但看过影视作品，这种事一定要付出代价。
    祁砚川又亲了他一下。
    “赎罪。”
    赎罪？这是很重的两个字。
    要怎么赎罪？是不是很痛苦？
    傅时海想起他的头疼病，想再问问，又被他吻住。
    “傅老师，良宵难得，我们别说过去的事了。”祁砚川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抓了两样东西扔到床上。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和手掌大小的瓶子。
    “傅老师，别紧张。”
    祁砚川温柔地抱住他，让他放松。
    傅时海第一次觉得“放松”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他很想放松，但他做不到。
    “砚川，没事的，你……你不用这么……”
    他想让他快乐，他不怕疼。
    祁砚川忍得辛苦，听到这句话后红了眼，不再顾忌。
    他彻彻底底拥有了喜欢多年的人。
    他吻去傅时海眼角的泪水，完成拥有的漫长过程。
    他们无疑是契合的，开始的不适很快消失，极致的愉悦取而代之。
    酒店的床太软，一次过后，祁砚川带他去了浴室，对着镜子。
    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按在白皙光滑的洗手台上，偶尔有汗珠被甩到镜子上。
    浴室回荡着声响，直到凌晨才换成水声。
    祁砚川抱着傅时海回到床上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傅时海已经沉沉睡去，他久久地凝视着他的脸，凑过去轻轻吻他的额头。
    “别闹……”
    傅时海小声嘟囔了一句，往他怀里缩了缩。
    “不闹。”他轻笑，又想起遥远的过去，想起高僧的话。
    “杀孽太重，难得圆满。今生赎罪，或换来生。”
    他换到了。
    第40章 睡不着，想你。
    一觉睡到中午, 祁砚川被电话吵醒。
    胡乱往床头柜摸了好一会儿，没摸到，他皱皱眉, 闭着眼睛想爬起来，下一秒手机被塞到手里。
    他慢吞吞地睁开眼睛，接了电话, 抬头看到一身清爽的傅时海坐在床边笑着看他。
    “喂。”他一开口就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 空着的左手勾住他的手指。
    “我给你定了晚上七点的飞机, 你和珞珞五点左右从酒店出发。明天我跟你说一下后续的通告, 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找你的广告商都把公司的门槛踏破了，剧本和综艺也多, 老板的意思是别急着增加曝光率, 保持热度的同时更要爱惜羽毛。这段时间我会专门负责你的工作，砚川啊，你现在真的火了……后面我忘了哈哈哈！”
    林奚跃的笑声震得祁砚川耳朵疼，他把手机挪远一点, 无奈地朝傅时海苦笑。
    “林哥，你也玩梗啊……”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往傅时海身上一挂, “你就别开玩笑了。”
    “我这是发自肺腑的！好了, 你再睡会儿吧, 回来后再细说。”
    这通电话来得急, 去得也急。
    祁砚川把手机放下, 双臂环在傅时海腰上, 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
    “还困？”
    “嗯？不困。”祁砚川摇头, 小声嘟囔, “我就是想抱着你。”
    抱了一会儿, 他松开手，揉揉眼睛打量傅时海，一下就看到衣领处露出的半块吻痕。
    昨晚的画面一帧又一帧、缓慢地在眼前回放，平日里冷静稳重的男人彻底失了分寸，在他的“威胁”之下说了很多难为情的话，也做了很多难为情的事情。
    “傅老师还疼吗？”祁砚川的手搭在他腰上。
    傅时海一愣，瞧他露出坏笑，不可控制地回忆起昨晚。
    “不……”他拍开祁砚川的手，红着脸想走，又被床上的男人拉住，搂进怀里。
    “对不起，我实在太高兴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真的？”傅时海半信半疑。
    “真的。”祁砚川重重点头，凑过去亲亲他的耳朵。
    傅时海有些痒，往后躲了躲，又被他拉回来多亲了几下。
    “傅老师，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目光灼灼，抱着男人的双臂收紧几分。
    傅时海的心跳瞬间加速，轻声问，“你想要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想要什么，就是什么？”祁砚川紧紧盯着他，生怕刚才是幻听，又或者只是一场美好的梦。
    “是……”
    短短的一个字刚说完，傅时海就被他压在床上亲吻。
    祁砚川热烈得像一团火，刹那间吞没了他，将他牢牢包裹住，不给他呼吸的机会。
    昨夜开了个头，现在很快就勾起来了。
    趁着理智还在，祁砚川撑起上半身，眼中满是欲念，“我们两情相悦，你是我男朋友。”
    “是。”傅时海勾住他的脖子，继续未完成的事。
    两个人在床上腻歪到下午，中途草草吃了午饭。
    祁砚川顾忌着傅时海的身体，到底没做到最后，但用别的方式纾解了。
    “四点半了，你该收拾东西了。”傅时海拥着被子起身，抓起床尾的衣服递给他。
    “好吧。”他不情不愿地穿衣，起身穿上拖鞋走了几步，又返回来，俯身亲亲他的嘴角，“你躺会儿。”
    扶他躺好，祁砚川穿上裤子，找出行李箱，整理东西。
    傅时海则侧躺着看他。
    “你什么时候回去？”祁砚川把叠好的衣服放进去，然后找来剧本和书放到侧面的小格里。
    “可能今天或者后天。”
    “接下来你应该要休假了吧。”祁砚川记得他的习惯，每次完成工作都要休息一段时间。
    “嗯，我要回老家一趟，爷爷过生日。”傅时海打了个哈欠，想起中午那通电话，“你的通告很多，要注意身体，赶紧回到正常体重。”

 第42章

    祁砚川去浴室洗脸刷牙，对他的叮嘱应了一声。
    “我认识一个厨艺很好的阿姨，我把她的微信推给你。”
    “对了，你记得给我一个你的地址，我给你寄特产。”
    祁砚川拎着打包好的洗漱用品走出来，小小的袋子往行李箱里一扔，他径直往床走，扑上去把傅时海搂进怀里。
    “我的男朋友太贴心了！我真想天天跟着你，再也不工作！”他其实不只是想，他差点儿就这么做了。
    工作哪有天天和男朋友贴贴舒服啊！
    “好好工作！”傅时海笑道，“我们可以打电话，也可以视频，等我从老家回来，我就去探你的班。”
    “视频也不能……”祁砚川暗示地挑眉，看得到吃不到，太难受。
    “你正经点！”傅时海的脸又红了，匆匆从他怀里挣脱，“你呀，太失礼。”
    “我还是比较怀念昨晚的你。”祁砚川逗他。
    气氛又变得奇怪，二人靠得越来越近。
    “叮咚——”
    悠长尖锐的门铃响起，祁砚川无奈地抿唇，“我要走了。”
    “我送你到电梯。”傅时海抬手摸摸他的脸，起身穿上衣服，拉着他往外走。
    门一开，珞珞瞪大眼睛，作为资深cp粉，她敏锐地捕捉到他们之间的粉红泡泡。
    然后，她看到祁砚川脖子上浅浅的吻痕！
    卧槽！我的cp昨晚狠狠do了！
    珞珞恨不得把门关上，自己亲自守门，再让他们do个三天三夜！
    可惜，她要亲手“拆”cp！
    “傅老师下午好！我们要去机场了。”珞珞把祁砚川的行李箱拉过来，十分抱歉地朝他们说道。
    “嗯，去吧。”傅时海拍拍祁砚川的肩，“到了告诉我一声。”
    “好，你回去吧。”他笑着点头，想来个吻别又不太方便，只能捏捏傅时海的胳膊，然后依依不舍地往前走。
    晚上九点半，飞机落地，祁砚川一边等行李箱，一边给傅时海发消息。
    砚川：到了！
    未来老公傅：很准时，回去吃点东西，你现在很瘦，不用忌口。
    砚川：收到！你早点睡。
    未来老公傅：嗯。
    砚川：晚安[飞吻]
    收起手机，他压压帽檐，随意往旁边一瞥，看到珞珞打了一堆“啊”发出去。
    察觉到他的视线，珞珞尴尬地咳了几声。
    “那个……行李箱到了！林哥说司机在那边等着呢，咱们快走吧！”
    “嗯。”祁砚川拎起行李箱，跟着珞珞往外走。
    此次回程没有对外公布，粉丝并不知道，但他低估了粉丝的能力，只要想办法，总能得到他的行程。
    一出机场的门，几个女孩就围上来。
    珞珞赶紧挡在他面前。
    为首的女孩子戴着粉帽子，兴奋地看向祁砚川，小声说，“珞珞姐姐，我们几个在机场蹲了两天了。我们就想要几张砚川的签名，不要合照，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好不好嘛！”
    “对啊对啊，我们等得累死了。砚川也很累吧，我们速战速决！”
    珞珞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祁砚川，他点了点头。
    “去旁边吧，堵在这里很引人注意。”珞珞指了指不远处的角落。
    “谢谢！”她们小声道谢，跟着珞珞走过去。
    几人带了十几张海报和明信片，祁砚川一一签完。
    “好了。很晚了，你们赶紧回去吧。”珞珞送祁砚川上车，又返回来提醒几个女孩，“那边打车比较方便。”
    “谢谢珞珞姐姐，谢谢砚川哥哥！”
    车子驶离机场，祁砚川从倒车镜看到她们上了出租车才收回视线。
    “先送珞珞回家，再送我。”
    “太绕了吧？”珞珞摇头拒绝。
    “外面阴沉沉的，可能一会儿就要下雨了。你先回去，免得淋雨。”祁砚川说道，让司机导航先去珞珞家。
    “好吧。”珞珞心中一暖，拿出手机，点开小号，带上祁砚川的话题，发出一连串真情实感的彩虹屁。
    祁砚川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都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霓虹灯不停闪烁。
    祁砚川的预料果然不错，车停在珞珞家楼下时就开始打雷了，等她进了单元门，豆大的雨滴争先恐后地砸下来，四周很快笼罩上白白的雨雾。
    像极了颁奖晚会结束后，他拦住傅时海时下的那场雨。
    “叮！”
    手机振动，他拿起来一看，微博推送了一条消息——《eternal》杂志明晚八点开启预售，销量突破？本（明天揭晓）即可免费解锁双人采访！
    官博放出几张照片，“海纳百川”很快登上热搜。
    评论疯涨。
    【卧槽卧槽卧槽！我看到了什么！他们真的太配了！晚睡的我值得看到这些！】
    【《eternal》你是懂赚钱的！我买！我买还不行吗！】
    【你小子想要掏空我的钱包是吧？拿去！】
    【人活着就是为了祁砚川！多么伟大的一张脸啊！】
    【我真的不明白你们这些追星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有意义吗？不就是一个两个帅哥？不像我，我是以睡到他们为目标的。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三个人的婚礼！】
    【结婚了啊啊啊啊！】
    “叮！”又是一条消息提醒——特别关注【傅时海】转发微博。
    祁砚川勾唇，也转发了微博，然后切回微信。
    砚川：没睡？
    “对方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好一会儿。
    未来老公傅：睡不着，想你。
    第41章 “真的。”
    睡不着？
    祁砚川眼中浮起一抹温柔, 犹豫要不要和傅时海视频。
    万一视频完他更睡不着了怎么办？可他又很想视频。
    “嗡——”
    电话那端的人先他一步打来了视频电话。
    手指一点，屏幕上出现了靠坐在床头的傅时海，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睡衣, 头发应该刚洗过，柔顺地贴在额头上，看起来像个刚入学的大学生。
    “为什么睡不着？”祁砚川戴上耳机, 压低声音, 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平静下来。
    司机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语气变化, 默默把挡板升起来。
    “看微博看得不困了。你……”傅时海看出他还在车上, 隐约能听到类似雨声的声音，“还没到家？”
    “嗯，出来发现天气不太好, 就先送珞珞回去了。现在外面正在下大雨, 有点堵车。”说着，他切换成后置摄像头，给傅时海看外面的大雨。
    接连不断的硕大的雨滴在车窗上形成一层透明的水幕。
    “让司机慢点开，安全为主。”傅时海皱皱眉, 这样恶劣的天气最容易发生交通事故，尤其在夜里。
    “好, 我们会以最安全的速度前进。真羡慕你那边啊, 月朗星稀。”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人。
    真想紧紧抱着他, 再亲他。
    “我看了天气预报, 明天你那边就会放晴了。”傅时海打了个哈欠, 眼皮耷拉下来。
    祁砚川看出他困了, 匆匆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翌日, 晴天。
    祁砚川睡到中午, 一边洗漱一边接了林奚跃的电话。
    “砚川，明早要去拍广告，是个国际奢侈品品牌，他们是第一次在国内找代言人。后天有个香水的续约，还有几个鞋服的代言，估摸着接下来半个月都有的忙了。另外，今晚我会把通过初步筛选的剧本邀约和综艺邀约发给你，大老板说了，一切以你的意愿为准。”
    “虽然大老板这么说了，但是你心里要有数，不能太挑剔。你现在处于上升期，还没完全升上去，大老板肯给你主动权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要知足。”
    “林哥，我明白。”祁砚川应下。
    “那个……你和傅时海怎么样了？先说明，我不是要打探你的隐私啊。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是凡人，万一哪天被狗仔拍到，我也能及时应对啊。傅时海家大业大，地位稳固，你可不一样！”
    祁砚川明白林奚跃的担忧，但他和傅时海才刚刚开始。
    “砚川？”
    他深吸一口气，轻咳几声，扔下一枚大炸弹。
    “林哥，我和傅老师在一起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半分钟后，林奚跃大叫一声，语无伦次。
    “等会儿！你和傅时海在一起了？交往？睡了？傅时海也喜欢男的？卧槽你真的和傅时海在一起了？那傅时海算不算艹粉啊？这绝对是能引起娱乐圈地震的大新闻！”
    祁砚川挑眉，本以为林奚跃很会镇定，看来他还是低估了人的八卦本质。
    “林哥……”
    “ok，你和傅时海在一块儿挺好的。平时注意点，不要太高调，现阶段公布恋情没好处，过段时间再说。”林奚跃兴奋极了，他的艺人的男朋友是傅时海，往后的资源绝对是顶级的，热度也是顶级的！

 第43章

    “好了，你好好休息，记得护肤，明天以最好的状态工作，拜拜！”
    祁砚川耸耸肩，点开微信给傅时海发消息。
    砚川：刚才林哥问我，我和你的关系，我告诉他了。
    砚川：你那边要不要和经纪人说一声？
    手机震了两下，傅时海瞥到“砚川”两个字，眉心微动。
    他这点儿反应没逃过对面明鹊的眼睛，她抬手敲敲茶几，面色严肃。
    “你老实了这么多年，一来就给我玩个大的。”她还没完全从“傅时海谈恋爱了，对象是个年轻偶像”这个消息中冷静下来，虽然社会上对同性恋情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但这么有影响力的两个人……
    明鹊问：“你来真的？”
    “真的。”傅时海点头，并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从容地回了祁砚川的消息。
    第42章 “傅老师不是挺主动的吗？”
    未来老公傅：正在说。
    砚川：明鹊姐……还好吧？
    和林奚跃相比, 明鹊见过的风浪更多。
    她带过四五个影后影帝，业务能力非常强，据说她在做经纪人之前待在公关部门, 处理问题的能力也非常强。
    不过他和傅时海的事儿……他个人觉得是有点特殊的。
    傅时海的出身胜过圈子里百分之九十的人，一直以来没有绯闻；演员谈恋爱不是大事，像他这种级别的演员就算是隐婚冲上热搜, 估计网友震惊之后就自然接受了, 甚至可能还会有人说一句：不意外, 早猜到了。
    正胡思乱想着, 傅时海的消息来了。
    未来老公傅：她有点惊讶，她一直以为我会找圈外人作为伴侣，结果是圈内人。
    不仅是圈内人, 还是话题和热度都很高的圈内人。
    “你知道祁砚川还没完成‘偶像到演员’的转型吗？”明鹊冷静下来, 严肃地问。
    她看着傅时海一步步走到荧幕中心，距离最高奖项只有一步，她不允许这一步有任何失误。
    “我知道。”傅时海放下手机，平静的眸子望向窗户。
    “你知道有关他的话题两极分化很严重吗？”明鹊又问。
    傅时海看向她：“我知道。”
    “你知道万一记者拍到你们恋情的石锤, 对你的前途有多么大的影响吗？我不否认这伴随着巨大的热度，可稍有不慎就会把你、我和工作人员的这么多年的努力化为泡影。最近舆论方面对娱乐圈盯得特别紧, 几个本该前途无量的人销声匿迹, 你明白这有多恐怖吗？你家有钱有势, 娱乐圈玩不转可以回去做大少爷, 但我们不行。”
    “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 你应该了解我。对待工作, 我全身心投入并期待等值或超出预期的回报……”
    “我都知道, ”傅时海温和地打断她, “明鹊, 我认为你太紧张了。首先，他很快就会完成转型，也注定会成长得比其他新人更快，如果是你跟我去拍《凶手》，你就会知道他的天赋和潜力。”
    “我和他暂时不会公开，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我不会回傅家，也不会毁了我自己。”
    明鹊愣了愣，她张张嘴，想和他道个歉；她刚才有些急了，加上和他比较熟，有些话脱口而出。
    “我……”
    “放心吧，早点休息。”傅时海温柔地下了逐客令。
    “行，我信你。”话说到这里，明鹊知道这事儿没商量的余地，要么主动接受，要么被动接受。
    送走她，傅时海继续和祁砚川聊天。
    砚川：看来明鹊姐需要一些时间。
    砚川：以后我们见面只要不太亲密就行，假装普通朋友，狗仔想编也难。
    砚川：傅老师？
    砚川：不会是明鹊姐发火了吧？
    祁砚川盯着手机，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回复。
    未来老公傅：没有，她和我说了一些工作的事情，现在已经走了。
    未来老公傅：明天你有工作吧？早点睡。
    砚川：没发火我就放心了。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接下来半个月，祁砚川忙得像个陀螺，只能挤时间和傅时海联系。
    车上、洗手间、刷牙……他恨不得把每一秒钟都掰成十瓣儿来用。
    原本他有机会和傅时海见面的，但傅时海临时接了个公益活动，一下子飞去了最北边，归期未定。
    林奚跃见小情侣异地，美其名曰担心他承受相思之苦，又给他接了一堆工作，不断增加他的曝光度。
    二人再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半夜收工的祁砚川踏出电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的熟悉身影。
    他以最快的速度开门，进去就把人压到沙发上，二话不说，先狠狠亲了一会儿，勉强缓解思念。
    屋里没开灯，不远处商厦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时不时落在沙发上缠绵的二人身上，光影变幻，像一场充满欲念的电影。
    亲出一身汗，祁砚川把傅时海扶到腿上，打开空调和灯。
    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四周亮起来，傅时海才不好意思，红着脸要从他身上挪开又被按住，腰间的手像座山一样压着，他动不了。
    祁砚川仰头看他害羞的模样，笑道：“傅老师不是挺主动的吗？”
    被他一说，傅时海的脸更红了，佯装发怒往他肩上轻轻捶了一下。
    “瘦了。”祁砚川仔细打量他，语气里有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心疼，“也黑了。你的黑眼圈有点重，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傅时海摇头，凑过去与他额头抵在一起。
    “回来的时候要转车转机很多次，没办法睡。”
    “真可怜。”祁砚川亲亲他的鼻尖，双手托住他的屁股，起身往浴室走，“你去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好。”傅时海点头。
    傅时海确实累极了，从浴室出来扑到床上，没几秒钟就睡着了。
    祁砚川有点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地给他调整好姿势，盖上被子，再把空调温度调好，这才去洗澡。
    洗完出来，他接到林奚跃的电话，有个戏提前开机了，明天下午就要走。
    “剧组那边也很抱歉，但这里面的原因有点复杂，跟大老板那边也打过招呼了。给你的赔偿一分都不会少，这次是他们欠了咱们，往后有好处的。”
    “我知道了。”祁砚川只能应声。
    “得了，你早点休息吧。”
    挂了电话，他来到床前，俯身看傅时海的睡脸。
    “本来还以为能和你待几天呢。”他轻叹一声，躺到床上看他，“晚安。”
    第二天清晨，傅时海是被亲醒的。
    睁开眼，精力充沛的祁砚川朝他笑了笑，“傅老师休息好了吧，我们继续昨晚没做完的事情。”
    他还有点懵，直到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来，他才清醒。
    两个人快两个月没见了，迟了一夜的相思火彻底燃起来，他们像被困在火海中的野兽，嘶吼、拉扯、占有，恨不得融进对方的身体里。
    自床上烧起的烈火蔓延到落地窗，染红东边后又来到沙发，最后进了浴室，熄火。
    一场火烧了一上午，傅时海捧着一瓶酸奶，坐在椅子上看祁砚川更换床单被罩。
    “这场面……似曾相识。”他想起上次在酒店也是这样，他们争分夺秒拥抱彼此。
    “而且都是因为我急着要走。”祁砚川坐到他身边，正好吃下他送到嘴边的樱桃，“对不起，我的时间总是不能配合你。”
    “工作重要，况且你的时间不能配合我，我的时间可以配合你。”傅时海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樱桃，在他惊喜又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他想要的答案，“我陪你进组。”
    祁砚川重重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他。
    “我真想当个挂件天天挂在你身上。”
    “还是当人吧。”
    傍晚时分，祁砚川和傅时海来到剧组安排的酒店，跟在后面的珞珞直到进了电梯也没有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可是傅时海！
    傅时海竟然跟着祁砚川一起过来了！
    真看不出大影帝这么腻歪！果然恋爱使人变化！
    剧组安排的房间都在同一层，未免其他人发现，傅时海只能定另外楼层的房间，放好行礼后再来找祁砚川。
    “这次你演什么角色？”傅时海好奇地问。
    祁砚川拿出剧本递给他，“都市职场爱情剧，姐弟恋，办公室恋情，我演新人律师，晏华姐演女主。”
    傅时海翻了几页剧本，眉头微皱。
    “题材迎合热点，播出后的热度应该不错；不过职场部分一定会被拿出来挑错，演技和剧情最好都在线。这部戏的编剧……之前的剧本还不错，但她没写过职场戏，我建议你如果有当律师的朋友的话，可以多请教请教。”
    “嗯。”祁砚川一边看剧本一边说，自从和傅时海正式在一起之后，他认为自己应该注意点儿形象，不要增加负面新闻，以免日后公布恋情的时候连累傅时海被嘲。

 第44章

    “对了，你和晏华姐合作过，有没有什么要叮嘱我的？”
    “晏华……”傅时海抿唇，几番欲言又止后说，“她追过我。”
    大瓜！
    祁砚川惊讶地瞪大眼睛，晏华给人的形象一直是高贵冷艳，他实在无法想象晏华追人的模样，但冷静下来想想，对象是傅时海的话，也不算太奇怪。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问。
    傅时海想了一会：“两年前，我和她合作了一部爱情电影，杀青后她就向我表白了。我婉拒并提醒她，她对我的好感可能来自于角色而非我本人。后来她又联系了我几次，遇见你的那次颁奖晚会前一天，她还给我打过电话。”
    祁砚川挑眉，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见他有点发愁，傅时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看来她对你……”
    “她告诉我，她已经找到了男朋友，明年就结婚，让我务必到场并准备一个大红包。”傅时海憋着笑说完，见祁砚川脸色变化，笑出声来。
    “好啊你故意的！”祁砚川直接把他扑到沙发上，恶狠狠地惩罚他到深夜才罢休。
    第43章 我已有稳定的交往对象。
    经过三天的剧本研读, 祁砚川的新戏正式开拍。
    傅时海全副武装假扮助理跟在他身边，珞珞每天胆战心惊，生怕一不留神就暴露了这位“小助理”的身份, 再次感叹演员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她就没办法自然地把傅时海当成普通人，即使他完全代入了助理的角色。
    在他的精湛演技下, 剧组里的其他人都没认出他来, 只有一个人例外——晏华。
    她比傅时海小一岁, 剧本设定是比祁砚川饰演的律所实习生大十岁的律所合伙人之一, 化完妆之后比本人要更成熟一些。
    她一眼就认出了傅时海，一天下来就看穿了他们的关系。
    收工后，她直接走到祁砚川面前。
    “砚川, 等会儿带上你的……”晏华笑盈盈地看向被口罩和帽子几乎遮住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 “小助理，一起来吧。”
    望着女人的背影，祁砚川小声说：“她认出你了？”
    “嗯，认出来了。”傅时海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 暂时没想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啧，她还真了解你。”祁砚川吃醋道, “了解”两个字从牙缝儿里挤出来, 趁着众人各忙各的, 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傅时海的腰。
    “我跟她……”
    “我知道你跟她没有关系, 但是刚才还是有点吃醋。”祁砚川大咧咧地揽住他的肩膀, 回头招呼珞珞, 一起上了房车。
    回酒店休息了十几分钟, 晏华发来饭店地址。
    祁砚川和傅时海到包厢的时候, 晏华已经点完菜了。
    她微笑看着门口的人, “傅时海，到这儿就不用捂得这么严实了吧？”
    “好久不见。”傅时海摘下帽子和口罩，拉开椅子坐下。
    “早知道你喜欢男人，我就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晏华惋惜地叹气，歪头打量祁砚川，“不过嘛，输给他我心服口服。他长得真不错，近距离也找不到任何瑕疵，怪不得网上说他是女娲炫技之作。”
    祁砚川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连连摇头。
    傅时海对这番赞美倒是接受良好：“确实是女娲炫技之作。”
    祁砚川皱眉等了他一眼，耳朵已经开始发烫了。
    “我的婚礼，你们记得一起来，红包要准备双份。”
    “一定。”傅时海点头。
    “我很期待。”晏华笑道，“对了，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快给我说说！”
    果然人类的本质的是八卦。
    祁砚川没想到御姐外表的晏华竟然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人，显然傅时海也没想到。
    “快说啊，别吊我胃口！我保证不说出去！”晏华着急地轻轻拍了拍桌子，天知道在圈子里刻cp多容易也多艰难，并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当面询问正主的！
    “好，我们……”
    祁砚川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二人在一起的经过，赶在上菜之前讲完，让晏华能安心吃东西。
    三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要是明天不拍戏，我们还能再去喝杯酒呢。”走出饭店，晏华不满足地皱眉，仗着夜色，她没戴口罩，把车钥匙扔给祁砚川，让他帮忙把车开过来。
    “我到的时候门口都停满了，没办法只能停在对面的停车场，白色，离炒面店最近的那一辆。”
    祁砚川接住车钥匙，快步往对面去。
    夜深了，街上人少，傅时海也不再全副武装。
    “你准备什么时候公布？”晏华随口问。
    傅时海回答：“暂时没有公布的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吧。”
    “一定是娱乐圈的地震。”晏华轻笑，回想起刚才吃饭的情景，原来她以为傅时海性冷淡，看来他只是没遇到喜欢的人。
    傅时海微微一笑，眸子亮起来。
    晏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辆白色的车从对面的停车场过来。
    爱情真奇妙啊。
    回到酒店，傅时海闲来无事，陪祁砚川对戏，对着对着，两个人就亲在一起。
    即将进入正题时，傅时海的手机响了，明鹊打来的。
    “她可能有重要的事情。”他朝祁砚川抱歉道，清清嗓子，拿起手机，“喂。”
    “你和晏华吃饭被拍了，你们的绯闻已经上了热搜。”
    傅时海皱眉：“热搜？”
    祁砚川立刻拿起手机查看，“傅时海晏华”后面跟了个深红色的“爆”字。
    发博的是百万粉丝的营销号，配了十八张图。
    “匿名投稿：晚上和朋友一起去吃饭，竟然遇到明星了！帅哥美女站在一起真的好养眼，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照片上只有傅时海和晏华两个人，是在祁砚川去取车的时候拍的。
    评论区炸锅。
    【天知道我以前真的嗑过他们这一对！】
    【两个人就是一起去吃饭吧？大家都没有异性朋友吗？有这闲工夫不如关注演员傅时海的新作品……】
    【麦麸的别来沾边，漂亮姐姐独美】
    【典型的强强组合！我狠狠嗑！】
    【我刚入坑海纳百川你就跟我说他们be了？果然咱们这儿不适合嗑男男cp啊，心碎了】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晏华真的太美了吗？又是想做姐姐的狗的一天】
    【他们怎么会一起吃饭啊？前几天不是有人说晏华正在和祁砚川一起拍戏吗？难道就不能是傅时海和祁砚川有猫腻？】
    【卧槽！楼上你发现了华点！】
    “晏华那边联系我了，她也没想到会被拍，更没想到会传绯闻。你打算直接公布你和祁砚川的关系，还是……”
    “暂时不公布，我发微博澄清。”傅时海挂了电话，迅速编辑了文案，发布。
    不实的绯闻不算什么，就算他不回应也没关系，晏华比他更急。
    但是他不希望委屈祁砚川。
    正在刷微博的祁砚川看到特别关注的消息提醒。
    “你的特别关注傅时海发布了一条微博。”
    他看了身边人一眼，点开推送。
    【傅时海：单纯友人聚餐。我已有稳定的交往对象。】
    紧接着，晏华也发微博澄清。
    【晏华：已报警，已取证，造谣的都给姐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浅更一下~快要完结了~
    由于能力问题和个人身心状况，这个故事的完成度不高，感谢小可爱们看到这里，同时也对你们说声抱歉。
    希望以后能给小可爱们带来更好的故事（比心）。再次感谢大家阅读啦。
    第44章 “那个春天，我也对你一见钟情。”
    傅时海和晏华的双人热搜很快消失, “傅时海”回复登上热搜，很快窜到前排。
    【傅老师脱单了！！震惊我一万年！我猜对方一定是圈外人！】
    【那个……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在去参加某综艺之前, 傅老师被问到感情生活的时候回答的是单身，现在就有了稳定的交往对象。合理怀疑这个人是综艺嘉宾之一，但是温天瑜和姜予怎么看都和他不搭。】
    【傅时海说的是“稳定的交往对象”, 没说是男是女, 我又可以了！海纳百川yyds】
    【塌了, 果然男明星都在偷偷谈恋爱……】
    【粉丝别洗了……】
    【现在看到明星官宣我都ptsd了, 生怕一会儿就出来几个人锤他出轨……】
    【傅时海是演员，业务能力没得说，正常恋爱而已, 某些黑子别跳脚。进主页一看就知道什么成分了, 你家蒸煮都被封杀了，你们轻点嘚瑟吧。】
    【请勿过分关注演员私生活！！！专注作品！！！专注自家！！！】
    【@祁砚川快来快来！】
    【我不管我的cp就是发糖了！】

 第45章

    突然之间，评论内容来了个大拐弯，网友们齐刷刷艾特祁砚川。
    “祁砚川”也登上了热搜, 他和傅时海在综艺里的各种互动被剪辑出来，前段时间的杂志和采访视频也再次获得热度, “海纳百川”爆了。
    “真没想到最后是这个走向。”祁砚川放下手机, 哭笑不得地看向傅时海, “怎么办？”
    “只要不是和别人的绯闻就行。”事实如此, 傅时海不愿意撒谎, 就这么放着吧, 网上信息更新得很快, 热度早晚会降下来。
    “傅老师很喜欢和我传绯闻吗？”祁砚川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轻轻摸着腰侧的软肉, 凑过去轻啄他的唇角，“继续？”
    “等一下。”傅时海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抵挡住诱惑，把手机屏幕举到他面前，“你的评论区沦陷了。”
    “啊？”祁砚川茫然地应了一声，定睛一看，在他最近发的微博下面，网友整齐地留言。
    【稳定的交往对象？】
    【热知识：祁砚川的隐藏身份是傅时海的稳定的交往对象。】
    【呦呦呦！稳定的交往对象！】
    【稳定的交往对象是你吗？】
    【你们的关系很稳定？】
    【你也有稳定的交往对象了是吧？】
    【稳定的海纳百川】
    看了十几条，祁砚川已经快不认识“稳定”两个字了。
    “沦陷就沦陷吧，反正他们说的是事实。所以，”他抽走傅时海手里的手机，强势分开男人的腿，抬起膝盖抵上去轻轻摩擦，“傅老师，我们能继续了吗？”
    傅时海倒吸一口气，刚想开口，就被按到沙发上……
    一周后，傅时海的假期结束，祁砚川不舍地送他离开。
    片场拍戏之余，他总是往傅时海经常待的地方看，被晏华调侃年纪轻轻就成了“望夫石”。
    祁砚川也不否认，他就是想一直和傅时海待在一块，电话和视频实在是杯水车薪，根本解不了相思之苦。
    但同时他又心疼，尽管后来傅时海偶尔还有休息时间，他也不让他过来。
    一个多月后，祁砚川顺利杀青，又马不停蹄地飞去拍广告。
    二人聚少离多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年底，终于有机会一起参加跨年晚会。
    隔着几桌人，祁砚川和傅时海注视着对方，然后默契地低头看手机。
    砚川：今晚你太帅了。
    老公傅：你也很帅。等会儿有节目吗？
    砚川：要唱一首歌，我都没彩排。
    老公傅：以你的水平，不用彩排。
    砚川：？别捧杀我，我又不是歌手[流泪小狗.gif]
    老公傅：没捧杀，我是认真的。我看了你以前唱歌的视频，特别好听。
    祁砚川脸热，迅速回想那些年的黑历史。
    假唱？跑调？忘词？服化道丑？
    这些貌似……都有。
    刚出道的那段时间，公司为了帮他刷脸，接了很多商演，那时的他业务生疏，只能靠着一张脸吸粉，加上最开始公司给他的定位就是“花瓶”，自然不在乎他是真唱假唱，只要能让粉丝喜欢就行了。
    用林奚跃的话说，哪个明星没红之前没点黑历史？名气大了就行！
    尽管如此，祁砚川还是觉得尴尬，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傅时海又发来消息。
    老公傅：真的。
    他更尴尬了……
    祁砚川抬头望去，一个老前辈坐到傅时海身边，傅时海收起手机，和他聊天。
    这一聊就聊到了晚会开始，席位的灯光暗下来，所有灯光都聚集到舞台上。
    今年晚会的主持人是温天瑜和一个新人男演员，长相气质是当下流行的小狼狗风格。
    “各位现场和屏幕前的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们又相伴着走过一年……”
    【开始了！开始了！我的天瑜宝贝第一个当主持人啊啊啊！今晚的妆和裙子好美！妈妈亲亲亲！】
    【这个男主持挺帅的】
    【砚川在哪里啊？】
    【刚刚镜头扫过傅老师了！】
    【颜狗天堂！】
    【等会儿我们哥哥要上台啦！期待住了！】
    第一个节目是当红男团唱跳，迅速带起了晚会的气氛；接着是脱口秀……晚会进行到一半，轮到祁砚川登场。
    他去后台换了一身暗红色、衣领带碎钻的西装，补了补妆。
    温天瑜的声音自帷幕另一边传来。
    “接下来有请祁砚川大家唱一首情歌！”
    【啊啊啊啊啊啊】
    【来了来了】
    【祁砚川祁砚川祁砚川】
    钢琴声响起，祁砚川拿着麦克风走到舞台中央。
    【好久不见，哥你的颜值更牛逼了】
    【帅得有点过分】
    聚光灯照在他身上，宛如黑暗中寻到一颗珍珠，光彩熠熠。
    他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席中的傅时海，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
    【卧槽这个深情的眼神，我不行了】
    【sos】
    每一句歌词都像他对他说的情话。
    “每个日出日落，牵着你的手过……想念你的心喋喋不休，明明刚刚才见过……一句我爱你就到永久……”
    一首歌唱完，祁砚川朝台下鞠躬，在灯光全亮起来之前下台。
    回到座位，他拿出手机打算给傅时海发消息，对方又心有灵犀地先发来几条。
    老公傅：唱得特别好。
    老公傅：特别帅。
    老公傅：刚才我很想拍照或者录像，但你一直在看我，我就没机会了。
    祁砚川勾唇。
    砚川：直接看我不好吗？视频和照片网上都会有，实在不行，等会儿结束了，我单独再给你唱一遍，你想拍照还是录像都随意。
    老公傅：真的？
    砚川：骗你是小狗。
    老公傅：这个誓言可信度太低。
    砚川：那怎么证明？
    老公傅：回去再告诉你。
    傅时海绝对学坏了，祁砚川抬头撇了一眼男人的后脑勺，笑意更深。
    二人忙着聊天，丝毫没注意到镜头扫过来。
    【举报！傅老师低头玩手机！】
    【傅时海笑得一脸春色，是不是再跟“稳定的交往对象”聊天啊？这么甜的吗？】
    【祁砚川你怎么也笑眯眯地看手机？】
    【别告诉我他们两个在聊天！我真的很嗑这种谁懂？】
    【海纳百川真的是真的！！】
    晚会结束后，#海纳百川#稳居热搜第一，实时微博99+。
    两位主人公关了手机，一起回酒店，进了同一间房。
    门一关，衣衫配饰铺就的小路蜿蜒到床边。
    谁也没开灯，火急火燎地拉上窗帘，就着黑暗宣泄爱意。
    高楼的灯光被窗帘阻隔后只剩微弱的光，祁砚川的视力极好，能看清楚下面人的肌肉轮廓。
    傅时海背部的肌肉线条近乎完美，随着动作显现又隐匿。
    凌晨一点，四面八方想起爆竹声，绚丽的烟花绽放在天际，瞬间点亮了昏暗暧昧的大床。
    傅时海恰好这时朝他看，望进一双明亮又深情款款的眼睛里。
    他心动，惹得祁砚川“嘶”的一声。
    “傅老师……”
    “别这么叫我。”傅时海羞得把脸埋进枕头里。
    “那叫什么？”祁砚川把人翻过来，面对面询问。
    傅时海的思绪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嗯嗯啊啊也没给个答案，结果换来更激烈的对待。
    五颜六色的烟花仿佛炸开在眼前，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眼前一一闪过，他难得有几分清醒，双臂搂住祁砚川，额头抵在他的肩上。
    “我爱你。”
    傅时海的嗓子有点哑，这样直白的话语让他本就发烫的脸更热了。
    祁砚川懵了一瞬，停下动作，灼灼目光注视着他，许久才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再说一遍。”
    傅时海摇头，“好话不说第二遍，你……动啊。”
    “你不说，我就不动。”祁砚川轻而易举地拿捏了他。
    这么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的很难受，纠结十几秒，傅时海认命了。
    “我爱你。”
    回应他的是排山倒海似的“爱意”。
    三个月后，电影《凶手》的预告片在海外放出，国内的影迷通过各种手段也尝了个鲜。
    “海纳百川”再次掀起热潮。
    有些人没日没夜地给祁砚川和傅时海发私信和评论，誓要问出二人的真正的关系，甚至二人在海外参加电影路演时，也有人提问。
    最后一场路演结束前，现场又有人问了。
    “傅老师，您和祁老师的关系这么好，真的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吗？我是你们的cp粉，代表群里1352个cp粉提问，你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现场有不少国人，闻言纷纷起哄，不肯放过最后一次机会。
    傅时海刚想张嘴回答，手就被身边人握住了。

 第46章

    祁砚川举起二人相握的手晃了晃，胜过千言万语。
    台下响起欢呼声。
    祁砚川顺势把人拉到怀里，低头在他嘴角印下一吻。
    “你不会怪我太冲动吧？”明明说好要商量什么时候公布恋情的。
    “不会，因为现在是春天。”傅时海轻轻摇头。
    祁砚川惊讶：“你知道？”
    傅时海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知道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春天，我对你一见钟情。”
    傅时海仍旧很茫然，他真不知道这事儿，不过……
    “那个春天，我也对你一见钟情。”
    全文完
    第45章 番外1 一起社死也算共死
    路演结束后, 祁砚川和傅时海有几天假期，两个人抱着ipad看了半天旅游攻略，最后决定——家里蹲三天。
    通过石头剪刀布, 输家祁砚川拎着行李箱跟着傅时海去他的公寓。
    二人到家已经是半夜，匆匆洗漱后相拥睡到第二天中午。
    祁砚川醒得早，轻手轻脚地起床, 打算给傅时海做个爱心早午餐。
    打开冰箱, 空空如也。
    他差点儿忘了傅时海根本不会做饭。
    回卧室换件衣服, 他出门买菜。
    超市大屏放映着删减版的《凶手》预告片, 祁砚川扯扯口罩，一边听着熟悉的台词和bgm，一边把傅时海爱吃的和即使不爱吃但营养健康的东西放进小推车里。
    预告片循环放到第五遍的时候, 他走到柜台结账, 听到有人提到他的名字。
    “祁砚川真的帅死我！天塌下来都有祁砚川的脸撑着。”
    “这家超市真的太有品味了！这个电影是我的cp拍的。昨天他们公布恋情了！”
    “营业cp吧？外国很常见啊，搞得真的不能再真，结果热度一过就分开，翻脸不认cp粉。”
    “你懂个屁！我的cp一定是真的, 就算我是假的，他们也是真的……”
    祁砚川差点儿没忍住直接拉下口罩, 大声宣布：你说的没错, 傅时海是我男朋友！
    但就现在来说, 昨天的行为刚刚好, 最近不适合秀恩爱。
    回到公寓, 祁砚川拿出早午餐食材, “牛排, 小番茄, 芦笋, 玉米……再来个意面吧。”
    剩下的食材收进冰箱，他迅速清洗好蔬菜，开始煎牛排。
    两块牛排煎好后，傅时海起床了。
    他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往祁砚川身后一站，下巴抵在他肩上，“好香。”
    “饿了？”祁砚川把玉米放进锅里，扭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不是特别饿。”傅时海揉揉眼睛，意识逐渐回笼，慢吞吞地想往后挪一步，又被人拉回来。
    “傅老师，顶完人就想走啊？”
    “不是……”
    祁砚川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把他抱到操作台上，按住他的脖子亲上去。
    虽然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但对于他们来说和早上的区别不大；这段时间工作忙碌，亲热的频率略低，此刻干柴烈火，像极了灶台上的火，熊熊燃烧，把二人的氛围烧得像锅里的开水一样沸腾。
    “咔哒”，伴随着开门声，女人的声音传进来。
    “小海，妈妈给你……”
    开放式厨房的温度断崖式下跌，傅时海后背一凉。
    祁砚川抬起头，和门口的中年女人大眼瞪小眼。
    “我妈。”傅时海小声说，已近而立之年的他头一次生出母亲的情绪，他和父亲的关系一般，和母亲的关系不错。
    祁砚川默默往旁边挪一步，露出不算太僵硬的笑容，“阿姨好，我是祁砚川。”
    傅时海慢吞吞地从操作台上下来，艰难地转身，朝她尴尬一笑。
    “哎呦喂，你们的事情我早就在电视上看到了，不必那么害羞，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傅夫人无所谓地说道，同手同脚地走进客厅，把带来的食物放到茶几上，“锅里煮着东西？小祁你还会做菜啊，真不错。”
    “他厨艺很好。”傅时海朝祁砚川使眼色，让他继续待在厨房，他去招待她。
    “妈，你怎么过来了？”他坐到她身边，佯装兴奋地翻看茶几上的大包小包，“又带了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傅夫人往厨房看了一眼，凑近傅时海小声说，“他比你小吧？我知道你们正在热恋，但你自己的身体你要注意。平时……节制一点。”
    “年轻时的放纵都会在老去后付出代价的。”
    第46章 番外2 故地重游
    避开小长假的人潮, 祁砚川和傅时海决定来一场“故地重游”主题的旅行。
    第一站，初见之地——旧时国都。
    经过千百年，此地已经成为现代化的大都市, 高楼林立，昔日的建筑只剩下几座宫殿和斑驳的城墙。城门上的牌匾换了又换，宛如属于他们的时代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只在史书上留下只言片语。
    穿过城门, 往前走几百米便是上朝的宫殿；祁砚川摘下墨镜, 凝视着敞开的殿门, 恍惚间，褪去的颜色缓慢地恢复如初，蜡烛一根根亮起来的,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群穿着朝服的人出现在殿中，对着上面坐在龙椅上的人跪拜行礼。
    他眨了一下眼睛，看到自己也在殿中，皇帝喊了“他”的名字, 又喊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武将打扮的自己和文官打扮的男人并肩而立。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傅时海。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 但在此之前, 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傅时海先一步跨入殿中, “少年将军, 一战成名, 乡间三岁孩童都说你是神人, 男孩子更是因为你而想去参军。”
    祁砚川回神, 忍不住笑道：“神人？”
    “真的, 在他们眼中, 大英雄就是神人。”他极为认真地解释，“书坊、酒馆、田间……何时何地都有人谈论你的英雄事迹，传说天下未出阁的女子都想嫁给你，甚至有男子为你相思成疾。”
    “您呢？”祁砚川走到他面前，含笑问他，“你也相思成疾了吗？”
    傅时海脸色微红，余光见周围没什么人，才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没有。”
    “真没有？”他表示怀疑。
    “我说没有就没有。”傅时海的脸更红了，低头咳了几声，“我当时只顾着读书。”
    祁砚川俯身眯着眼睛看了他几秒，直起身子拿出在景区门口买的折扇，“唰”地展开在胸前慢悠悠地扇动，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傅时海不知他又憋了什么坏心思，警惕地盯着他。
    “我猜傅老师早早地就对我心生倾慕之情，还偷偷购入我的画像，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番……”
    “胡说！”傅时海匆匆打断他，发红的耳朵就要着火了。
    “我可不是胡说，当年我去过你的家乡，看到了好几幅我的画像，落款的日期最早在我们相识的两年前。”祁砚川胸有成竹道。
    傅时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他竟然看得这么仔细，只能硬着头皮狡辩，“那……也可能是我后来买的。”
    “我问过你的家人，他们说那是你去国都之前的心爱之物。”祁砚川收起折扇，一步步将他逼到宫殿后面的角落，巨大的柱子挡住二人的身影。
    “他、他们哪里知道我的事情……”他越来越心虚，声音也渐渐低下来，到最后根本不敢抬头看面前的男人；明明是活过一次的人，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可他仍旧像情窦初开的人一样紧张害羞，心跳得快极了。
    “傅老师，诚实是美德。”祁砚川抬头轻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好好，我承认，一切如你所言……”
    话音刚落，祁砚川就把他拥入怀中，慢慢抱紧，低声说，　“谢谢你。”
    谢谢你来了。
    谢谢你让我见到你。
    第二站，古战场。
    这里曾满目硝烟，也曾承载着无数征人的热血与眼泪，而今只是一片金黄的向日葵。
    祁砚川和傅时海登上旁边的天桥，俯瞰广袤的花海。
    金黄色仿佛没有尽头。
    “这儿的变化太大了，我记得以前那边有座小山，傍晚的时候，他们很喜欢比谁先跑到山顶上，谁赢了就能多吃一个馒头。小山对面就是军营，最里面的两个帐子是你和我的，有时我熬到后半夜，你还会提醒我不要浪费蜡烛。”祁砚川的双手搭在栏杆上，扭头看他，“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此地偏远，战事不知何时结束，粮草补给困难，将军既知节约粮食，也该节省旁的东西。这样好的蜡烛，不是何地都有的，况且将军还要保重身体，全军上下都倚仗将军呢。”
    傅时海说完，如那时一般作揖。
    祁砚川含笑地扶住他的手，趁周围几个人正聚精会神地拍照，快速低头轻啄他的嘴角。
    他被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匆匆后退半步，警惕地左看右看，见没有察觉，才又羞又气地瞪了他一眼。

 第47章

    “胡闹。”他小声嘀咕。
    “我们也不怕被拍啊，他们都知道。”祁砚川提醒道，那场发布会上，他已经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那也不行，在外面注意点。”傅时海依然不习惯太高调。
    “行行行，我尽量。”祁砚川认输，拿出手机对准傅时海，“我给你拍几张。”
    “我也给你拍几张。”
    给爱人拍照是一件幸福且忽略时间的事情，等他们拍得心满意足了，太阳也快落山了。
    花草多的地方蚊虫多，祁砚川赶紧拉着傅时海走。
    吃过晚饭，二人刚到酒店，温天瑜的消息炸弹一个接一个地朝祁砚川扔过来。
    顶天立地一天瑜：啊啊啊啊你们竟然偷偷出去玩了！
    顶天立地一天瑜：我还在背台词！我还在对着木头男主演深情款款！
    顶天立地一天瑜：向日葵！花海！太美了！
    顶天立地一天瑜：你们几号走的？你们两个这么红还有假期吗（大哭）
    顶天立地一天瑜：羡慕嫉妒恨！给我带好吃的！
    顶天立地一天瑜：你们亲得好好看！我晕倒！
    顶天立地一天瑜：[图片]
    顶天立地一天瑜：[图片]
    消息弹得飞快，祁砚川只来得及看图片——非常准确且清晰地抓拍到他偷亲傅时海的瞬间。
    图片是从微博上保存的，右下角的水印清晰可见。
    也就是说……
    与此同时，傅时海解锁手机，微博提示音响个不停。
    #海纳百川#已经登上热搜第一了。
    热门第一是“海纳百川”超话的粉丝大咖，十八张图有十张是接吻图，剩下八张是上天桥、聊天以及互相拍照。
    【小情侣私人行程罢了，没见过人类谈恋爱嘛，一个个大惊小怪的——致我自己。爱看！多发！】
    【不是谁的粉，只是每次看祁砚川的生图都被惊艳……这位哥长得太绝了。】
    【我和不懂海纳百川的人没什么可说的！】
    【亲亲这件事还得帅哥来啊啊啊】
    【海纳百川百年好合！】
    【等等！我断网了吗？这两人什么时候公开的？】
    【两男的别炒了……】
    【真情侣就是最好嗑的！我恨不得把你们关起来，让你们天天do】
    【楼上的姐妹冷静一点！带我一个！我帮你看门！】
    【我可以送一把质量超级好的锁，我家就是卖锁的咳咳】
    【我很瘦，可以蹲在床头柜！】
    【我胖，我堵门！】
    评论区逐渐变得奇怪，傅时海赶紧返回，还是被祁砚川抓了个现行。
    “这么好看？”他抢过手机，带傅时海回忆刚刚点开的那条评论，“我恨不得把你们……”
    傅时海赶紧捂住他的嘴，“又胡闹。”
    祁砚川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亲他的手心，然后把他的手拿开握在手里，“这位热心网友没说错啊，我也恨不得天天……”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两个手机被放到茶几上，微信和微博的通知还在不停弹出，但手机的主人们已经先去享受漫漫长夜了。
    第三站，古寺。
    古寺的位置偏远，飞机、动车再加上汽车，整整十三个小时才到，月亮都挂在天上了。
    幸好古寺还允许游人进入。
    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撞钟，沉重的钟声回荡在山水间，千百年不变。
    寺中无电灯，一应照明都是蜡烛，四处晃着温暖的光。
    二人来到佛像前，僧人递上几根香。
    祁砚川恭敬地接过来，虔诚进香；傅时海也一一照做。
    “请问现在还能去后院吗？”祁砚川问。
    “可以。”僧人回答，“您是要去看小将军的碑吧？”
    “是。”他点头。
    小将军，莫不是……傅时海惊讶地看向他，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
    “知道这座碑的都是本寺的有缘人……”
    在僧人的指引下，他们来到碑前。
    石碑约半人高，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摧残，表面已有多处缺口，但字迹依旧清晰，想必有专人描画。
    碑上刻了十六个字——杀孽太重，难得圆满。今生赎罪，或换来生。
    “这是……”
    “这是本寺一位主持赠给小将军的十六个字，传说小将军得了这十六个字之后，在寺中留了好几日，待他走后的某个夜里，暴雨倾盆，将一块无字石碑从山上带到这里。主持说这是天意，便亲自刻下十六字，命本寺僧人世代看守。”
    傅时海闻言心中一震。
    “如今，凡是主动要来看石碑的，本寺均赠一支签，请二位有缘人稍等。”
    僧人走远，祁砚川蹲下身子，抬手抚摸石碑上凹凸的痕迹，只觉既惋惜又幸运。
    心虚复杂之际，一只手轻轻落在他肩上，向上看去，傅时海低着头，眼中满是心疼。
    他微笑，握住肩上的手，慢慢站起来。
    “你受苦了。”傅时海红了眼睛，想抱他又顾忌佛门清净地，只能用力握握他的手。
    祁砚川摇头：“不苦。”
    四目相对，无需多言。
    “两位有缘人久等，请抽签。”
    僧人回来，将签筒递给他们。
    傅时海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你来。”
    祁砚川抽出一支递给僧人。
    僧人大喜：“上上签，您一定心愿得偿。”
    从寺中出来，夜色已深，二人牵手往山下走。
    见祁砚川手中还捏着那支上上签，傅时海小声道：“现在抽签也太随意了。”
    “别管随不随意，这支钱算得很准，你说是不是？”
    “是，准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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