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了你的信息素》 第1章 [gl百合] 《一见钟情了你的信息素作者：练就多菜【完结+番外】 简介：说明： aa恋，无挂件，余舟遥x牧明月（适应能力极强的忠犬x白切黑大小姐） 长文案： 余舟遥，一个来自帝国边境的土包子，由于穷到没钱买直达船票，开学一周之后才赶来报道。 迟到也就罢了，坐的飞船还差点坠机。坠机也就罢了，刚跑进教学楼就碰上alpha同学信息素爆发。 她内心叹息：“再不去报道我就要被学校开除了。这位alpha同学，请你不要碍事。” 在周围同学惊悚的目光中，她仿佛没事人一般，顶着精神力推开了教室门，强硬地给发疯的alpha打下抑制剂，快速高效地解决了这场风波。 然后……她飞奔上楼狂敲教务处办公室的门，还大声狂叫：“教务老师你在吗？教务老师你在吗？教务老师你在吗？我很急我很急我很急！求求你开开门！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她的骚操作惊呆了全校师生，一战成名。 牧明月，曙光星球第一世家牧家的大小姐，自幼患有信息素紊乱症。 在学校里信息素失控引发易感期后，被好心的同学帮助，情况迅速稳定下来。 在她意识模糊时，被同学的信息素所吸引，一见钟情。清醒后，她主动出击，对这位信息素非常可爱的同学势在必得。 --------------- 内容标签：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机甲 星际 甜文 abo 主角视角余舟遥互动牧明月配角裴娴 其它：科幻元素大杂烩喵 一句话简介：信息素当红娘了 立意：要做勤工俭学、品学兼优的好青年 第1章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天十五个小时二十二分钟】“滴答——滴答……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天十五个小时二十二分钟】 “滴答——滴答——滴答——”疑似水滴的声音在飞船中回荡。 余舟遥像是被吵醒了一样，迷瞪着眼睛向前方扫了一圈。“哦，又漏水了啊。” 余舟遥打了个哈欠，从座位下方掏出来破旧的塑料箱，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工具，开始修管道。 她关掉电源，拆掉机器的外壳，仔细端详机器的内部构造。她扫了一眼就确认是塑料管松了。这并不难修。 她从修理盒里面挑出来对应的零部件，不紧不慢地拧紧所有适配的螺丝拧紧。接着，她拍了拍这机子，机子蹦跶了两下之后，果真就不漏水了。 余舟遥叹了口气，向驾驶舱走去。 “埃里克，机子我给你修好了。以后我不在了，谁给大家修东西呢？” 驾驶位上的爆炸头扭头瞪她一眼。 余舟遥接着说：“从咱们那破地方到曙光星球，直达船票都要一周，咱们这破烂飞船开了快三周都还没到，真是急死我了……” 埃里克沉默了一下：“那这也是没有办法，咱们m419星就这个条件。咱们边境星系几十年都没出大学生了。你好不容易拿到军校全奖，这不是砸锅卖铁也供你上学吗……” “咱们父老乡亲的恩情我都记着呢。”余舟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不是来之前天天给大家伙修东西嘛，来船上了继续给你修东西。你看看啊，这飞船里面哪个零部件我没修过，大到发动机，小到玻璃窗，刚刚还把那个空气净化器给修好了……” 埃里克直接打断她的贫嘴：“你不修这船就跑不了，船跑不了你就到不了学校，到不了学校你就上不了学。修机子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余舟遥点点头，表示赞同。“不错，你说得很对。所以，我尊敬的猴老师，还有多久才能到曙光星球？” 埃里克看了一眼仪表盘，“以现在这个速度跑的话，还得五天。” “不错，还有五天就到了……什么！还有五天！？”余舟遥尖叫起来，“距离结束报道就只剩三天十五个小时二十二分钟。死猴子你快跑啊！”她大声地摇晃着埃里克的爆炸头，试图让他潜能爆发，瞬移到学校门口。 埃里克跟着大嘶吼起来：“余舟遥，你停下来，我头晕！我已经开到最快了！这破飞船就这性能！” “潜能觉醒！我命令你潜能觉醒！”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天十二个小时零五分钟】 被埃里克轰出驾驶舱之后，余舟遥就一直沉默地窝在自己的小座位里面。 她在脑海中反思回放自己惨痛的未来——或许她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贫穷而错过报道期被退休的军校生。前无古人，大概也后无来者的那种，会被曙光军校载入校史的那种污点学生。 余舟遥内心痛苦流涕。她才十七岁，还没成年，没有监护人照料，又是一个近乎要上街乞讨的大穷鬼，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么一个不用花钱就可以上学的机会，她可不能让这个机会溜走。 这破飞船可是m419星全体三万市民集资十五万星币才买下的稀罕玩意，要是弄坏了或者自己没能上学，这十五万的债务就得自己承担了。哦，虽然这玩意看起来并不结实…… “诶，等一下，不结实？”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结实也有不结实的跑法。” 她从座位上鲤鱼打挺，把之前预估的飞船设计图铺开在小桌板上，沉思起来。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天十一个小时零五分钟】 在纸上涂涂画画了好一会之后，余舟遥有了新的设计思路。 “埃里克！” “姑奶奶我在开了！别催了！” “我有了一个提速的想法。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应该只花三天就能到达。” “……啊？姑奶奶，这不对吧？”埃里克颤颤巍巍地问道。 余舟遥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她指着仪表盘，说：“你看，已经提速了百分之五十，说明这个规划没问题。” 埃里克咬唇，爆炸头僵硬着摇头，回答道：“那么，提速的代价是什么呢？姑奶奶，机器损耗速度提升了八个百分点。这么开三天，等我们到的时候，这机子基本上就快散架了。你是只管去，不管我回了吗？” 余舟遥抿唇，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抚道：“猴老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来我学校我就给你修东西吗？我们一起去，等我报道完了我就给你修机器，保证让你全头全尾地回家。” “……这，这对吗？” “对的。” “不对吧？” “信我，对的。”余舟遥信心满满地对他说。 埃里克彻底石化了。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天零三个小时十八分钟】 余舟遥的方案很简单，就是以稳定性换速度。具体来说，就是通过更改飞机整体流线型和发动机构造来提速。当然，飞得快的代价是——飞机大概率会散架。 余舟遥对自己的设计很有信心。 这个破飞船被买回来之后就一直是她在维修和改造，她对飞船构造非常熟悉。出发之前她改造发动机的时候留了个后门，能启动紧急程序以增加磨损的方式提速。飞行过程中飞落几个外壳碎片不要紧，仓内的零部件都被余舟遥加固过一次，重要的核心部件都不会松动。 唯一的问题就是……提速后噪声会非常大，飞船内外轰隆轰隆就一直没停过。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余舟遥走到驾驶舱，敲了一下爆炸头的脑袋，“辛苦了，换班吧。” 埃里克抬头，血丝爬满了他的眼睛。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一天十三个小时十八分钟】 在连续开了十四个小时之后，余舟遥的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 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她要到哪里去？哦，对，她叫余舟遥，是一个大穷鬼，之前在m419星乞讨，现在正在开飞船去曙光军校报道，哦，不对，是努力飞过去报道，因为还有可能飞不到而被退学……啊，我真是一个大穷鬼。 余舟遥努力眨巴眨巴眼，试图扛过这波疲倦。她已经困到只能凭借直觉而非视力开飞船。她左转方向牌，避开了一小块对向飞来的陨石。隔着耳塞，她模糊中好像听到了一些声音，但又听得不清楚。她试图开动自己的大脑，长时间的cpu占用过高使她无法思考，最终只能继续凭借经验得出结论——有可能是陨石砸到飞船机身了或者是飞船机身碎片脱落了。 她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小事，接着向前开下去了。 直到她听到了一声连耳塞都掩盖不住的巨响。“哐——”她扭头看到了飞船外壳开始解体，一大片金属片开始从机身上面开始脱落。 她惊得脱下耳塞，听到了连续不断地哐哐的声音，又是好几片合金材料片开始脱落。 余舟遥开始哀嚎：“不要啊，我的船！船爷爷，船奶奶，我求求你们，现在别死啊！” 她的肩上被人拍了拍，是被她吵醒的埃里克。 “姑奶奶，你不是说，没事的吗？” 第2章 “……大概，会没事的吧？”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一天十一个小时五十二分钟】 余舟遥和埃里克现在瞌睡全无，虽然他们这最后三天本来也没怎么好好休息。 两个人坐在驾驶舱内，直接占据了正副驾驶员席位。 余舟遥把飞船驾驶调成手动模式，开始自动导航模式，让飞船自己飘飞。 她抬头，斟酌了下用词后才开口：“猴老师啊……” 埃里克打断她。“你一尊称我就没好事，直说。” 余舟遥没被他动摇，继续说：“这个飞船现在的飞行情况，虽然看起来比较糟糕，但是实际上呢，还在我们可控范围内。” “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还有办法的。”余舟遥用力地点头。 “我不信你。你两天前怎么跟我说的，你信誓旦旦地说你有把握，可结果倒好，还没飞到，飞船外壳基本上就完蛋了。”埃里克绝望地说，“没飞船外壳的保护，飞船零部件的磨损会进一步加快。我们俩不仅很难飞到目的地，还有可能直接死在这太空里面。余舟遥啊，保命要紧。我觉得，我们直接放弃到达吧。现在选择发送求救信号还来得及保命。” 余舟遥大声反对：“不行，埃里克，好不容易有了上学的机会，还是全款奖学金！不用自己掏钱就能上学！我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余舟遥顿了一下，接着说：“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合金外壳整体脱落率为百分之六十五，其中机翼部分近乎完全脱落，机头部分脱落百分之十五，机尾部分脱落百分之三十五。发动机保存完整，现以光速的速度行驶。燃料仓保存完整，燃料还剩百分之十五，足够抵达目的地。” 埃里克睁大他空洞的眼睛，拒绝回答。 余舟遥摇晃他的肩膀，试图唤醒他。晃荡了三十秒，无果。她不管埃里克，自己一屁股扎在驾驶位上，系紧了安全带。 “猴老师，坐稳了。这个学我是上定了。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我也要上这个学。” 第2章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四个小时十五分钟】飞船上。“余舟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四个小时十五分钟】 飞船上。 “余舟遥——” 埃里克尖叫声一直没停。 余舟遥根本没鸟他。 生活不易，余舟遥叹气。 由于曙光军校新生报道期固定为一周，只要她在当地时间星期五十七时之前到校且成功报道就可以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余舟遥冷冷地说：“还剩四个小时十五分钟。猴子别叫。” 爆炸头的卷毛凑到她面前，继续嚷嚷着：“我叫？我叫？余舟遥你自己看看，你开的是什么玩意！你自己看看，仪表盘警报就一直没停过，warningwarningwarning你没看到吗？” 余舟遥一记眼刀扫过去。 埃里克被刺激得一个哆嗦，没有再说话了。余舟遥自己可能没发现，她现在精神力已经紧绷到直接将精神力外化，坐在她旁边的埃里克是狠狠地挨了一刀。 埃里克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余舟遥深呼吸，集中注意力在仪表盘上。 由于埃里克之前的疏忽，这飞船已经到了报废的边缘。余舟遥不得不手操来稳定机身。时间紧任务重，余舟遥直接剑走偏锋，选择了最激进的开法——放弃除机头外的其他所有装置，以类坠机的方式迫降飞行器，人则在下落过程中从返回舱撤离。 现在，他们已经越过了陨石带，马上进入曙光星球的大气层。最危险的迫降环节马上就要来了。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四个小时零五分钟】 曙光星球星际飞行运输基站。 “哔哔哔——”机械的警报声响起，值班的研究员抬头检查，发现曙光星球一万公里处有巨量非常规的能源燃烧反应，疑似为飞行物坠机。 两名研究员迅速拨通内线电话，向上级汇报这一紧急情况。与此同时，其他的研究员尝试通过卫星通讯手段等联系上该飞行物，试图通过在线通讯同驾驶员取得联系。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四个小时零四分钟】 飞船上。 仪表盘已经铺满了红色警告。“刺啦”一声，仪表盘上闪过波动信号，是地表基站的通讯信号。 余舟遥瞥了一眼，没接。 埃里克迟疑地问：“姑奶奶，不接吗？” 余舟遥果断回绝道：“不接。麻烦。没看到。”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推进器踩到底。 埃里克看着她的动作，深吸了一口冷气。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四个小时零一分钟】 曙光星球星际飞行运输基站。 一位研究员焦急地问：“周主任，我们已经链接上该飞行物信号了，但是通讯一直没有接通。是否可以判断，飞行物上人类已经失去意识或驾驶能力？” 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性目不转睛地盯着雷达信号图，谨慎地回复：“再试试。” 研究员再次尝试建立通讯。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个小时五十九分钟】 飞船上。 仪表盘上又浮现了通讯信号。 余舟遥瞥了埃里克一眼，埃里克讪讪地放下自己的蠢蠢欲动的小手。 “不许接。本次迫降需要伪装成星际交通事故，不然的话，地表的损失就得我们赔偿了。埃里克，我们没钱。” 埃里克点头，他的卷毛也跟着随之上下起伏。 余舟遥的目光一直死死地落在仪表盘上，隔着红底的警告信号，她在测算重要的飞行参数。由于地表基站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信号，他们已经无法再研究员的眼皮子底下修改飞行轨道了。余舟遥快速心算了一下飞行器和返回舱落点位置，确认无误之后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埃里克，记住了，我们俩要咬死，这便宜货飞船是自己出了故障才坠毁的。我们只是运气好才捡回一条命，在出事的时候设定好返回舱那个落点，在失去意识之前就进入了返回舱。” “明白。” “这个飞船内置的通讯记录仪和黑匣子，我前几天都给拆了。他们找不到证据的。臭猴子你把嘴给我焊死了。” “知道的。” 两人迅速从驾驶舱撤退，敲开机身两侧的返回舱，钻了进去。 余舟遥最后叮嘱了一句：“下坠会失重，怕难受用精神力把头部给包裹住。”她从对面的返回舱感受到埃里克的精神力后，自己也闭上眼睛，准备放空思绪。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个小时五十五分钟】 曙光星球星际飞行运输基站。 刚刚尝试拨通通讯信号的研究员面露难色。“周主任……” 周同伟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尝试拨打通讯了。 “基本可以判断飞行器上机组人员已断联。直接准备救援吧。” 周围的研究员点点头，四散开来多线程干活去了。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个小时四十九分钟】 曙光星球大气层。 一个灰白相间的飞行物划开大气层，蓝紫色火焰在他身后燃烧，发出尖锐爆鸣声。在巨大噪音中，有两个金属舱被飞船排出。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个小时四十八分钟】 曙光星球星际飞行运输基站。 一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沉声道：“缓冲拦截系统已启动。” 天幕上浮现出一道浅蓝色的能量屏障，开始对抗已经近乎自燃的飞船。能量屏障的浅蓝色上燃烧了浓郁的红紫光。隔着显示器，研究员仿佛都能感受到燃烧的烈度和可怕之处。 就在这片烫得发紫得区域中，研究员眼前好像闪过了两个黑点。她不由得眨眨眼，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周主人推了下镜框，开口道：“不是幻觉，还有东西。放大。” 另一位研究员放大了显示屏，聚焦在这两个小黑点上。 一片红紫中，两个椭球体被烧得焦黑。 周围的研究员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周主任……这是……” 周同伟眯了下眼，仔细地打量着上面的物体。“老式飞船的返回舱，快三十年前的款式了，现在居然还能见到。”他拍了下桌子，快速下令：“人可能还有救，快行动起来。一组查询相关返回舱资料，二组做好落点预判，三组准备好随时进行现场接应工作。” “是。”周围回响起一片整齐的回复。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个小时三十九分钟】 曙光星球大气层。 灰白相间的飞船终于燃烧殆尽，无力地砸在能量屏障上。能量屏障上弹出几个能量凝结成的类机械臂，稳稳地抓住了远处两个已经被烧焦的返回舱。能量臂把这两坨金属包裹住，顺着屏障的弧形结构将这两个返回舱送回地面。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个小时十五分钟】 曙光星球星际飞行运输基站。 第3章 飞船碎片和两个返回舱一并被机械臂送回地表基站表层空地。在此等候的三组立即启动仪器检修机体和机内生命体征。 周同伟带着一队研究员快步走来。“怎么样？还活着吗？” 检测人员点点头，回复道：“周主任，两个返回舱内生命体征都非常平稳。我们马上进行人工唤醒。” 周同伟点点头，说：“好，等人醒了之后立马叫我。”在他说话的同时，其中一个返回舱的金属盖好像动了一下。 他旋即回头，恰巧机舱内探出一双惊讶的眼睛。周同伟不由得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个小时十五分钟】 返回舱内。 余舟遥猛地睁眼，直直地看着返回舱狭小紧促的金属舱门。 她不是被惊醒的，而是根本就没睡着。 按照她之前的设想，返回舱脱离机身之后应该会在颠簸和巨响中摩擦空气坠入地表。但是事实和她预想得好像不太一样。 在返回舱脱离飞行器之后，她好像感受到自己应该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这玩意应该挺结实的，为返回舱下坠做了强有力的缓冲。返回舱有隔音功能，虽然她听不到外面燃烧的声音，她放出的精神力大概感知到外部有巨量的能量波动，她猜测是自己的小破船炸了。等到飞船燃烧差不多结束之后，两个返回舱本该自由落地坠地的，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拎回地面了。 眼下这状况有点超出余舟遥的认知了，毕竟她这种村姑实在是无法想象出来自己没见过的高科技。她也不敢乱动，只好硬邦邦地躺在返回舱里面，努力当好一个炮灰睡美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还努力消除了自己铺在返回舱的一部分精神力。 等到到达地面之后，余舟遥继续在舱内装死。这破箱子的隔音效果还特别好，外面的声音一点都透不进来。她不敢铺开自己的精神力，只能读秒算着时间，准备估摸着时间跑出去。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她越算心里越焦虑，就剩三小时多一点了，生怕自己赶不上报道。她一狠心，决定撬门而出，趁自己现在还能跑动，先出去观察观察情况再说。 她挣扎着坐起来，在金属舱门上轻轻点了两下，解开了舱门锁。 她轻轻地推开舱门，刚把脑袋探出去，就看见一大群穿白大褂的人，正中间还站着个脸上挂着神秘微笑的光头。余舟遥心里涌现出一种小白鼠自投罗网到生化研究所的绝望宿命感。 余舟遥内心震动，心想事情大不妙，吾命休矣。 第3章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个小时十四分钟】曙光星球星际飞行运输基……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三个小时十四分钟】 曙光星球星际飞行运输基站。 别人的人生总是起起伏伏，余舟遥的人生总是小起一下然后落落落落落，一直落到谷底。 因为穷没钱买直达船票，为了报到买了六十手飞船，路上还一直修修补补。好不容易快到了，飞船炸了，人也被抓了。苍天呐，我余舟遥事实上辈子是屠神了还是怎么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余舟遥实在是害怕外面这一群白大褂兴奋的目光，微不可见地打了一个哆嗦。 她弱弱地说了声：“……hallo？” 人群中那个光头的目光更亮了。周围一群白大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余舟遥觉得不对劲。她偷偷放出了一点精神力，随时准备逃跑。 “……那个，你们怎么不说话啊，不说话还怪吓人的咧。” 余舟遥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推开舱门准备出仓。她蹑手蹑脚地从返回舱内钻出来，一只脚刚落地，就被人叫住：“你好。” 余舟遥下得一颤，脚没站稳，直接扑腾一下摔地上了。“砰——”她直接和金属底板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余舟遥没脸见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曙光星球第一星际医院。 半个小时前，余舟遥出仓就平地摔了。光头周主任和蔼可亲地把她拉了起来，双方简单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周主任吩咐那群研究员先把她送到医院进行体检。星际飞行运输基站先研究残留的物质碎片。等她身体状况好些了，他们再向她询问飞行器相关事宜。 “小余啊，你就先去医院做个体检，然后在那里好好休息。”周主任和蔼可亲地吩咐道。他和善的语气在余舟遥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符一般。 余舟遥心想，坏了，这下难跑路了。 她当即低声哀求道：“周老板，不对，周先生、周主任……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周同伟挑眉，继续安抚她：“小余啊，飞机失事对人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其他什么事情能比得过身体重要？你就放心地去医院休息两天吧。” 余舟遥心道不好，两小时我都等不了，还两天。 她脸上做出更凄凉的表情，继续哀求道：“周主任啊，我还要去上学，我还要去报道呢。” 周同伟再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报到？” 他问周围的研究员：“曙光军校不是已经报道结束了吗？” 研究员纷纷点头，给出肯定意见。 有一个人却迟疑地说：“周主任……额……理论上还没结束，曙光军校的报道期是开学第一周，今天是最后一天。不过按照往年的惯例，学生们第一天就基本上到齐了。像小余同学这样的情况我还没见过呢。” 余舟遥点点头：“各位领导，各位研究员，我历经千辛万苦、差点死在空难里面，就是为了来上学报到。求各位领导行行好，让我先去报道，然后我再回来给你们好好研究，成吗？” 周同伟顿了一下，他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小孩，找借口跑路居然是要上学。 “没事的，小余同学，你放心，我这就联系曙光军校，让他们给你办加急，等你好了再去报道。” “领导，领导，过了今天我就报道不上了啊。不能这么干呐。” “不会的，你放心。” 余舟遥还要嚎叫，周同伟直接让人把她拉走。她就这样直接被人拉倒了基站隔壁的第一医院，直接被塞进了急诊，身体从上到下贴满了检测用的磁片，不幸成为了医生的小白鼠。 她放出精神力，试图探索医院环境，随时准备跑路。 外面的交谈声渗进她的脑海，好像是送她来的研究员和急诊医生在说话。 “裴医生，里面这位情况如何？” “各项数据都很正常。” “都很正常？” “是。” “奇了怪了。数据正常才奇怪呢。” 外面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 “毕竟她是s＋级别的alpha，精神力强悍且保障她在空难中毫发无损是符合逻辑的。” “等等，s＋？” “是。s＋级别，刚测的。急诊的仪器有些老了，只能大概测出来是高于s级别，是否是ss或者更高级别，得用更精密的仪器进行测量。” 听到这里，余舟遥略微睁大了下眼睛。 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做精神力检测，这位裴医生说她有s＋级别，她听着还挺高兴的。要是能换一天恭喜她就更好了，她现在忙着跑路呢。 外面的人好像已经结束了交谈。 一位短发女性推门进来，看来这位就是裴医生了。余舟遥扭头看她。 “醒了？” “嗯嗯，医生。我身体怎么样？” 裴医生顿了一下，语气不变继续说：“s＋精神力，这种小空难你出不了问题。” 余舟遥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医生的意思就是说我身体还不错咯？那可真是太好了。” 对面的医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低下头在光脑处理器上录入她的体检数据。 过了八十九秒，裴医生才接着说：“你可以出急诊了。在普通病房好好休息两天，星际飞行运输基站会派人来接你的。” 说完，她就摇人把余舟遥给送出去了。 余舟遥心里挺高兴的，感激这位话少的裴医生，这下她离脱离研究所魔爪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她放出精神力，扫描医院的立体结构，计算等下出逃的最短路线图。 omega护士把她推进一个病房，她瞥了一眼，房间号是313。她心想，三楼方便逃跑。 “余……舟遥，对吗？” 她点头。 “你就先在这里休息，晚上的时候医生会来复诊的。” “好的。” 护士走的时候还顺手帮她开了窗通风。她想，真是妙极了，天助我也。 等护士一关门，余舟遥就把自己的光脑从兜里拿出来，在导航里面锁定目的地——曙光军校。 她从床上跳起来，站在窗边观察地形。精神力扫描确实是在地上三层，但是比平常的三层高了五米。 第4章 她叹息一声。 她的手刚抚上窗沿，房门就被小护士撞开。余舟遥只好僵硬地转身。 “抱歉，我刚刚忘了给你送营养液和抑制剂了。诶，你怎么站在窗边啊？哦，裴医生说你两三天没好好休息过了，让你吃完这些再休息。你在窗边通风吗？挺好的，吹吹风也许会精神一些。” 余舟遥沉默着，走向药品小推车，拿起一袋液体，放进兜里。 “我没事，护士姐姐，我先吹会风。我等下就吃药。”余舟遥微微一笑。 omega护士像是被她说服了一样，说：“好吧，那你就先放松一会啊。隔壁房间吊瓶打完了，我去换一瓶就来。” “好的。”余舟遥笑地越发乖巧。 小护士刚把门带上，余舟遥就在自己身上上下一摸，清点行李。一切无误，余舟遥摁着窗沿，纵身一跃，从窗户上跳下去。 风声太大，她恍惚间听到了小护士的惊呼。“不好了，裴医生，病人跳楼了——” 余舟遥在风中笑得更灿烂了。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四十三分钟】 距离曙光军校还有十公里。 余舟遥专心致志地在风中奔跑。 她不是莽夫，是认真谋划后才决定越窗逃跑的。还在母星的时候，她就经常和埃里克他们用废楼玩高空抛物。至少在跳楼方面，她还是颇有经验的。 根据精神力扫描的结果，该医院的楼高修得比一般情况要高很多，但是层与层之间的转角处，存在一个中间平台。她特意选了一个倾斜的角度跳下来，就是为了更好地凑近这个平台，作为缓冲地带。 余舟遥不再压制自己，用精神力包裹住全身，给自己再上一层保险。 风在她的耳旁呼啸，震得她耳膜有些痛。 她飞近目标，脚尖轻点缓冲物，以此作为跳板，后空翻转向，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这么反复两次，余舟遥平稳落地。 刚一到达地平面，她的精神力就听到五十米开外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不好，余舟遥逃跑了。” 听声音好像是送她来的研究员。 余*舟遥唇角抽搐。她内心咒骂一声，提速飞快地跑离医院。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三十九分钟】 距离曙光军校还有五公里。 余舟遥已经火力全开，提速到自己的极限了。跑得太快，她感觉有些头晕。 裴医生的医嘱确实很有道理，开这个破飞船快两天没合眼了，身体不论如何肯定受不了。不管怎么样，至少得先撑到自己报道完，再不济，也得倒在教务处。 余舟遥向后瞥了一眼，医院方向升起来几驾飞船，追着她飞来。 草，不是吧？两条腿怎么跑得过氢能源。余舟遥狠狠咬唇。 身后群狼环伺，她再次提速向前冲刺。 光脑的播报声猛地响起：“距离曙光军校还有一千米，请保持直行。” 一板一眼的机器音给了余舟遥动力。胜利就在前方。 她口腔上涌现一股血腥味，余舟遥死锁自己的嘴唇，把这口血给压了回去。 目光所及，她已经看到学校的大门了，上面挂着金灿灿的“曙光军校”四个大字。校门口正立着一大堆人，吵吵嚷嚷着什么。 身后又响起飞船冲刺的声音。 余舟遥心一横，最后五十米距离，她直接凭借惯性，一个滑铲冲刺进入学校大门。她把自己重心压低近乎靠近地面，全身裹上精神力，冲刺穿过人群空隙，缓冲减速停在人群中央。 拜拜了您嘞。 第4章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三十七分钟】曙光军校大门口。……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三十七分钟】 曙光军校大门口。 刚刚冲刺的速度过猛，余舟遥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自己晃出来了。她强忍着头晕，手撑着地面爬起来。起来的时候，头晕目眩的，她还踉跄了一下。 该死，医嘱还是得听。她感觉自己快要吐了。 余舟遥强撑着精神，望了一圈四周。穿着制服的军校生们用看怪物的表情看着她。 余舟遥自我安慰道，没事，比之前光头大叔的目光和善。 她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问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同学。 “同学你好，这是曙光军校吧。怎么这么多人都围在大门口啊？” 被她问到的那个同学充满敬意地看着她，回复道：“没错，是曙光军校。教学楼里面有一位alpha信息素爆发了，学校紧急疏散学生，现在全部都聚集在操场了。” 余舟遥摁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alpha信息素失控吗？好的，我知道了。我想问一下，教务老师在哪里呢？” 路人甲同学迟疑地说：“……大概，教务处的老师都还在教学楼里面吧。” “是还在教务办公室吗？” “……可能。” “教务办公室在几楼？” “面前这个教学楼的五层。” 余舟遥心下有数了，动了下身子，准备继续向前走。 路人甲同学拦住她：“诶……同学，同学，不能再往前走了。” 余舟遥眯眼。 “失控的alpha就在前面这个教学楼……三层。” “……是吗？我知道了。”余舟遥平淡地回复道。 她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变化，实际上她现在心里烦躁得很。她心里吐槽，这位alpha同学，请你不要碍事，我急着报到。 余舟遥感谢路人甲给出的信息，大步迈向面前的教学楼。 走得太急，她自动略过了后面闲谈中的信息。 “怎么有个女生往前冲啊，不要命了吗？” “诶，我跟她说了不要往前走的呀，等会她也失控了怎么办啊？” “坏了，我刚刚忘了跟她说，里面那位alpha可是牧家大小姐。她可是ss级呢。” “教务老师呢，赶快给教务老师汇报紧急情况。”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三十五分钟】 曙光军校教学楼二层。 按照刚刚那个同学的说法，三层有一位信息素失控的alpha，自己马上和这位碰上了。 长时间没有休息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余舟遥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她打了个哈欠，扶着楼梯的把手匀速前进。就在她换气的时候，一股强硬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啊，好强的压迫感，好重的血腥味。好劲的信息素，她还是第一次见血腥味的，放alpha里面也属于极为罕见的。余舟遥心想，这位的情况估计挺严重的，自己在楼梯间就已经闻到味了。 对面的信息素完全是圈地的野兽，察觉到生人靠近自己的领地，像是被激怒一般，血腥味裹着精神力向余舟遥袭来。 余舟遥也放出自己的精神力，小心地把精神力控制在自己周身半米的范围内，以防激怒对方。 对方的信息素仍然怀有敌意，像波浪似的向余舟遥发起攻击。 余舟遥又打了一个哈欠，小心应对。 对方的信息素并没有阻止余舟遥的步伐，她略过最后一级台阶，踏上了三层。 余舟遥站在楼梯间，环顾一圈。在走廊这段空间内，她没有看到任何人。她放出细丝状的精神力，像教室里面探去，最终在距离右手方向第二个教室探测到一位可疑的alpha。 秉持着小心做人的原则，余舟遥不打算破门而入，扮演童话故事里救alpha于水火之中的勇者了。这位alpha类血腥味的信息素，她一闻就感觉不好惹。 强龙难压地头蛇，信息素失控的alpha也有类似圈地的本能。自己马上要略过三层上楼去教务办公室，为了减少麻烦和贯彻与人为善的原则，余舟遥还是决定和这位打个招呼。 她站在楼梯间，用精神力扩音，向对方打招呼：“这位同学，你好。我叫余舟遥，是曙光军校的新生。很抱歉打扰你，希望你能早点从信息素失控中恢复过来。无意冒犯你，我现在有急事需要上五楼找教务，麻烦同学行个方便，稍微收一下信息素，方便我通行哈。” 教学楼里面一片死寂，只有余舟遥自己的回音。 血腥味的信息素劲头不减，仍在努力地冲击着她。 对方无回应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信息素失控是严重的突发事故，有些精神力差的人，甚至可能直接失去意识。有些清醒的家伙也可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余舟遥又站在原地，耐心地等了一分钟。她见对方还是没有回应，就当对方同意了。在她心里，毕竟自己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件事情在她心里已经翻篇了。 余舟遥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敛在自己周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顶着浓郁的信息素，她准备继续顺着楼梯向上。 她刚迈开腿，血腥味信息素就缠着她的小腿，不让她走。 余舟遥低头，用力地甩了两下腿，没成功甩开对面的信息素。 第5章 余舟遥内心烦闷不减。 不是吧，哥哥姐姐，我也没打扰你发病吧，你怎么还缠着我不让我走呢。我真的赶时间。 余舟遥气极反笑，不再克制自己的精神力，火力全开直接铺满了三层楼梯间。她驱使着自己的精神力，试图以暴力对抗的形式把对方驱逐出去。 这反而激怒了对方。血腥味越来越浓了，给人一种血雨腥风、浮尸千里的精神冲击感。 余舟遥挑眉。对方来势汹汹，把精神力夹杂在信息素里向她冲来。要不是自己早有预判，那些警惕心弱、精神力弱的家伙，恐怕就要被对方给震晕了。 余舟遥低头看了一眼光脑上的时间，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二十五分钟。 时间越来越少了，她真的没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了。 她加大了自己的精神力输出，迈步继续向前走。 对方的信息素就一直紧紧地缠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余舟遥走一步，她的精神力前进一步，对方的精神力也前进一步。 余舟遥来到四楼。 她刚抽开一部分精神力，打算探测一下周围环境，后面那家伙就看出来她防御的漏洞，猛地发起进攻。 余舟遥被烦得没办法，不得已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继续加固自己的精神力防御。 她只匆匆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和三层类似，四层也是各类教室。 余舟遥心想，刚刚走得太匆忙，忘了问路人甲同学，教务现在是否在办公室里面。要是不在，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果然是饿傻了、累昏了。 她接着向五层走去。 身后那家伙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激烈地攻击着她的精神力屏障，死活拖住她的脚步不让她上五楼。 余舟遥驻足在楼梯间，被动防御着对方的攻击。她也带了些脾气，在对方的潮水攻势中穿插自己的精神力反击。 她觉得自己真是挺倒霉的。穷鬼不是一种境遇，而是一种天命。自己都到教学楼了，还得陪发疯的同学玩精神力对抗。病人vs疯子，真是一种优秀的匹配机制。 哦，说到病人，余舟遥想起来自己从医院跑的时候，还顺走了一管营养液。为了防止自己饿昏在楼道里面，自己还是先吃一口营养液续一下命吧。 余舟遥从裤兜里面掏出来一袋液体。她定睛一看，沉默了整整三秒，宝贵的三秒。 液体包装上面写的不是“通用型营养液”，而是“3309-alpha抑制剂”。 余舟遥真的快被气笑了。 她怀疑自己和曙光星球命里犯冲。护士姐姐小推车里面一大堆液体，自己怎么精准地拿到了抑制剂。裴医生是不是有预制能力，知道自己跑到学校会遇到alpha信息素危机。 余舟遥认命地想，看来今天自己是不得不帮三楼那位alpha渡过难关了。 她一目十行地速览这支抑制剂的使用说明。很好，没有使用禁忌，也适用信息素紊乱的情况。 余舟遥转身向后，破开对方的精神力，眉眼狰狞地向三楼跑去。 血腥味信息素见她跑向三楼，攻击性都变弱了一些，像是在欢迎她的到来。 余舟遥停在三楼右手第二个教室门口。她深呼吸一口气，破门而入。 她咬牙切齿地凶道：“同学，我不是给你提前打过招呼吗？我找教务有急事。请你他爹的收一下你的信息素。” 对面还是没应答。 余舟遥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站在教室门口，第一眼望去没有看到人。她顺着信息素，在窗边找到了一位已经昏迷的alpha女生，她的脸红彤彤的，她的信息素浓得像开出锅的沸水，空气里到处都是她信息素炸开的波浪。 余舟遥微微皱眉。按道理来说，对方这么强的精神力，信息素爆炸也不会失控到人直接晕了，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类铁味道的信息素像是有意识一般，捕猎发现了余舟遥的存在，想把她包裹起来吞掉。 余舟遥有些头晕，差一点脱力到收回自己的精神力。 在对方的攻势下，余舟遥不得不放出也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橘子味汽水泼洒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 像是遇水融化一般，血味的信息素浓度淡了些，一下子收敛了全部的攻击性，在余舟遥身边欢呼雀跃起来。 不对劲，太奇怪了。余舟遥心想。 更糟糕的是，她现在自己状况也不好，也许下一秒就会脱力晕倒。余舟遥没空细想，赶快把抑制剂打下去就算完事。 余舟遥靠墙坐下来，把那位女生扶到自己的腿上。 她铺开自己的信息素，试图安抚对方。 橘子味汽水遇血蒸发，空气里只留下来了丝丝的甜。 余舟遥趁机从衣服兜里找到无菌包装的一次性注射器，把袋装抑制剂装配到里面去。 对方躺得还不老实，像是闻到美食的小狗，头在她腿上蹭来蹭去。余舟遥怕她继续闹，用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头顶，安抚她。 她不买账，身子也跟着扭起来，甚至本能性地想要顺着支起来身子，抱住余舟遥。 余舟遥被她激得脊柱微微发麻，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她低声道：“这位姐姐，劳驾您行个好，就安分三十秒。”为了保险，余舟遥一边说着，继续加重自己的信息素。 躺着的这位终于消停了一会，像是贪心的坏孩子吃到了糖果。余舟遥喘了一口气，把她翻了个面，背部朝上，快准稳地把抑制剂打入她的腺体。 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地挣扎起来。余舟遥怕她把针管给弄脱落了，一只手摁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摁住她的腰。 她动了几秒便不动了，像是抑制剂终于起效果了一样。周身的信息素也淡了下来，已经完全没有攻击性了。 余舟遥长舒了一口气，脱力地倚靠着墙壁，把她从自己腿上挪下来，平放在地面上。 余舟遥意外一瞥，她的脸仍然是红彤彤的。她的信息素仍然缠着余舟遥。 突然间，余舟遥灵光乍现，下线多时的思考力终于断线重连成功。结合这位女同学的各种表现，她……她……她根本不是信息素失控啊！她是易感期来了啊！ 余舟遥的脸上也涌上了一丝红晕。 第5章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零八分钟】余舟遥罕见地脸红了。 ……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零八分钟】 余舟遥罕见地脸红了。 她是根本没有想到，学校同学会出现突然爆发易感期的情况。不靠谱的路人甲同学，怎么给她发了错误信息呐。 要是自己半个小时前知道教学楼里面有alpha易感期爆发，她斟酌之后绝对不会莽进教学楼。 失控的易感期alpha，攻击性、破坏欲一般都极强。更有甚至，周围的alpha和omega也有概率被激发出易感期。 出于安全考虑，余舟遥自然也会躲得越远越好。今日之事，自然也在她意料之外。现在想想，她有些后怕。 按照生理书上的描述，易感期内a和o会因信息素本能相互吸引，经常性发生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她又感觉自己有些热了，觉得自己撞破了这位同学的小秘密。 余舟遥脑子晕晕的，长时间没有休息，她的眼皮又在打架了。 她回顾刚刚她们两人的交锋，有精神力对抗，但没有信息素对抗。对方好像直接在渴求自己的信息素。 哦，不对，好像不太对。 余舟遥模糊地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她太累了，已经没力气思考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收回自己的精神力和信息素，以保存体力。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光脑，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零七分钟。 她也快要撑不住了，得抓紧时间找教务了。 余舟遥手撑着地面，准备起身，却没能成功。 余舟遥被迫弯着腰，停在半空中。原来是这位女同学拽着她的外套。 “唉。” 余舟遥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消下去一大半了，长发垂在地板上，顺得发亮。 余舟遥想了想，先把她半抱起来，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后，再把她放下去。 那位姑娘眉毛弯弯，像是完全熟睡了一样。 余舟遥想，有衣服垫着，她应该就没那么冷了。她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一切无误之后才离开了这个教室。 【距离报道结束还剩两个小时零三分钟】 时间紧任务重。 余舟遥没有时间为易感期alpha而分心了，现在急需完成卡点报到的限时任务。 没有了alpha精神力的约束，她不到半分钟就已经飞奔上五楼。 余舟遥现在头疼得快扛不住了，她也没精力探测办公室里面有没有人。 她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办公室，疯狂地捶门，大声吼叫道：“教务老师你在吗？教务老师你在吗？教务老师你在吗？我很急我很急我很急！求求你开开门！救救孩子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第6章 余舟遥喊了好一会，都没有回声。她心里戚戚然。 她只好大声再喊了一遍：“教务老师你在吗？教务老师你在吗？教务老师你在吗？孩子想要报到，孩子想要报到，孩子想要报到！” 余舟遥垂头丧气，身子直接滑落下来，跪坐在地面上。 她不死心地又重复了好几遍，最后一遍几乎是破防性地吼叫道：“教务老师，我叫余舟遥，我想报到！” 余舟遥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身体脱力地倒在地上。 在她意识朦胧时，她好像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机械性地又重复了一遍：“教务老师，我是来自m419星的余舟遥，我要报到……” 她强撑着，把光脑递出去。 余舟遥彻底失去了意识。 厄运不会总是缠着一个人薅，好运罕见地垂帘了一下余舟遥。 时间跳转到半小时前。 就在余舟遥踏入教学楼的时候，那群不靠谱的路人同学手忙脚乱了好一会，终于联系上了教务老师。“联系”一词可能不准确，是教务老师主动现身，在学校空地处维持纪律。 同学们一看见教务老师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向老师汇报了教学楼内的紧急情况。 “翟老师，终于找到您了……” “老师老师，教学楼里面alpha信息素失控已经解决了吗？” “老师老师，还没解决好吗？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回教室啊？” “老师，我有点饿了，现在还能去食堂吃饭吗？” “老师，能不能给我们换一个大一点的场地啊，操场那边已经快挤不下了啦。” “翟老师，刚刚我们没拦住，有个女生进教学楼了。” “是啊是啊，我们明明已经跟她说了里面很危险，她还要硬闯。” “老师，您还是赶快去教学楼看看情况吧，我们这里一切都好。” “老师，今天能提前放学吗？我可以回家了吗？” 教导主任翟世铭耳旁嗡嗡响。 这群学生，乱糟糟地一直吵着。他努力提取了关键信息，优先处理紧急事务。 教学楼，alpha信息素失控，女生闯入。 他心里感觉棘手，这群小兔崽子们，又给他惹祸了。 他拍手示意，说道：“各位同学，先安静一下。大家一起讲话，每件事情我都只能听个支离破碎。” 他指向距离他最近的学生，说：“这位同学，你来跟我说说，现在教学楼里面是什么情况。” 褐色小卷毛摸摸头，看看其他同学，回答道：“翟老师，我也是听他们说的。一个小时前，各位老师通知教学楼里面有alpha信息素失控，紧急疏散学生道操场等空地。就刚刚，可能不到十分钟吧，有个女生从校门外一个滑铲溜进学校。滑铲急停真的好帅……” 翟世铭咳嗽了一声。 卷毛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接着说：“好的，老师，我不打岔了。那个女生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找路源问路，好像是要去报到。我们已经跟他说了教学楼里面情况很危险，没拦住，她就闯进去了。老师您别不信，路源也在这里，您直接找她核实。”卷毛指向靠近大门一侧的黑发同学。 路源就是刚刚那位路人甲同学。 翟世铭察觉到事情紧急，语速都不由得加快了，问道：“路源同学，他说的是事实吗？” 路源点点头，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心，补充道：“那个女生说要去报到，她问我教务办公室在几楼，我说在五楼。但是失控的alpha在三楼啊，老师您快去看看吧，我担心她也会出事啊……”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抱歉，老师，我不知道……她走得急，她没说，我也没问。” 翟世铭安抚各位学生，说：“各位同学，谢谢你们的信息。我马上就去处理此事。请各位同学在此耐心等候，校方会尽快处理此事。请各位同学务必遵守校级校规，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不要给学校添乱。各位看好自己周围的同学，不要再出现意外闯入事故现场的情况了。感谢各位同学的配合。” 翟世铭退出人群中央，拿出光脑，抓紧联系教务办的其他人，同他们共享信息。 根据路源的说法，一位女生要报道才闯入教学楼。今天已经是周五了，没报道的人几乎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翟世铭脑中闪过了一个人选。他立即登入自己的教务数据库后台，输入标签进行筛选。两秒之后，检索结果显示在光脑上。 “余舟遥，m419星人，女alpha。因基础学习阶段成绩优异，得到边境教育系统推荐，经校方考核后，批准以奖学金生的身份入学曙光军校。暂未报道。” 没错，应该就是她。 余舟遥入校考核的远程监考老师是他，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毕竟，这位可是连远程的入校考核都能迟到的人。报到迟到也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翟世铭调出余舟遥的照片，询问周围的同学。 路源只看了一眼就拔高来了声线：“翟老师，就是她，就是她！” “谢谢。”确认当事人后，翟世铭迅速离场。 他飞奔到教学楼前，与医疗队确认情况。 楼下聚集的不仅有校医院的医生，还有牧家的私人医生。牧家大小姐在学校里信息素突然失控，牧家来人也是合情合理。 翟世铭和牧家的人寒暄了几句，就套上防护服，揣上抑制剂，清点人马，准备出发。 翟世铭刚迈出几步，又被人叫住。 他回头一看，是曙光星球星际飞行运输基站的研究员。 他还在纳闷基站的人为什么会来学校。对面一开口就是：“老师您好，我们找余舟遥有事。” 翟世铭内心波澜不惊。 “好的，我了解了。您稍等一会，我马上就来。” “翟老师，我们很急。” “抱歉，我这边也很急。” “……牧家也很急。” 趁着牧家的人插入话题、分担火力，翟世铭抓紧机会带人溜进教学楼。 他们直奔三楼，先去查看牧明月的情况。 翟世铭是beta，闻不到教学楼里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他手持的信息素检测仪器一直滴滴滴响个不停。医疗队的非beta成员面色都有些凝重。 他们来到教室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一位女生垫着外套躺在地上。 医疗队进行了快速检查，确认牧明月已经脱离危险，信息素已经稳定下来了。 翟世铭在地上发现了已经空了的抑制剂包装袋。 医疗队汇报：“翟主任，初步判断牧明月注射抑制剂后脱离危险。根据现场信息素状况，发现了两种不同的信息素。除了牧明月本人的信息素外，还发现了另外一种信息素，可能是余舟遥同学的信息素。” 翟世铭点头，离开三楼，直奔五楼。 他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小声咕咕的声音，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平稳的脚步声在五楼回响。 翟世铭眼尖地瞥见有个女生已经瘫倒在地板上了。 等到他走进，余舟遥用尽全身力气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教务老师，我叫余舟遥，我想报到……” 她的气息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直接晕倒了。 医疗队成员抓紧对她进行紧急治疗。 翟世铭拿起余舟遥的光脑，确认过她的个人信息后，在自己的后台为她办理报到手续。 光脑的机械声响起：“恭喜余舟遥同学成功报到。余舟遥的校内权限已开启。” 余舟遥，余舟遥。 翟世铭心里默念了两遍她的名字，摇摇头。他心想，有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个混世魔王，一年级新生们估计有得闹了。 确认事态基本可控之后，翟世铭转身下楼，为两个小丫头收拾烂摊子去了。 第6章 余舟遥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被机器碾压过，浑身上下都疼得很。…… 余舟遥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被机器碾压过，浑身上下都疼得很。 她睁开眼，又看见熟悉的医院天花板。她头还有些晕，头扭向一侧，试图让自己清醒。 “哦，你醒了啊。”裴医生冷淡地说。 余舟遥后背一凉，睡意全无。她拉长声音，低低地说：“裴医生，我还是个病人，医生恐吓病人，这不好吧？” 裴医生直视她的眼睛，目光深邃，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过了几十秒，裴医生才接着说：“ss级的alpha，就算生病，也比帝国99%的人更有活力。” 余舟遥继续装柔弱，道：“诶，裴医生您在说什么呀，我不太明白。我还是感觉自己好难受……” 裴医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裴医生干练地抄录了医疗仪器上面的数据，打开自己的光脑，录入余舟遥的病例。 余舟遥温和地问：“医生，我是不是病得很重？” 第7章 裴医生头也没抬，说：“还好，也就比昨天坏一点。” 余舟遥讪笑。她可不敢主动提昨天自己越狱的事情。 裴医生弄完手上的活，从医疗小推车上面抽出一管针剂，摁住余舟遥的左手，快准狠地插了进去。她做完这一切，搬了个板凳，在余舟遥床前坐下，盯着她的眼睛。 余舟遥被她看得有些发麻，主动开口问：“抱歉，裴医生，您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 “那……？” 裴医生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实验对象，脸上挂上了神秘的笑容。 “我只是在研究ss级的alpha而已。” “您说的是我吗？” “对。” “……那我听起来挺厉害的哈……”余舟遥哈哈一笑。 “真是了不起的体质……这就是ss级的体质吗……”裴医生自言自语道，在自己的光脑上写着什么。 余舟遥听得心里发毛，让她不由得担心自己马上要成为科学怪人的小白鼠了。 裴医生突然抬头，扔下重磅炸弹，说：“余舟遥同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姓裴吧。” 余舟遥表情微僵。 裴医生的魔音乘胜追击：“那你是从哪里得知我姓裴呢？让我猜猜，是精神力吧。” 余舟遥拒绝回答。 裴医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满意地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在走到门口时，她补充道：“哦，对了，既然你醒了，你最好打开光脑看一下信息。曙光军校的信息。基站应该也会来人，你最好小心一点。走了。”她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余舟遥舒了一口气。 她刚醒就被迫精神紧绷起来了。这位裴医生，真的很敏锐。自己也有粗心的地方，被别人抓住了小辫子。 余舟遥坐起来，靠着病床的靠背休息，打算利用着这个间隙快速梳理一下局势。 她打开光脑，通知栏亮起了一个小红点。 余舟遥点开查看。 原来是一份曙光军校发送的系统通知： “亲爱的余舟遥同学， 你好！ 感谢您选择曙光军校，您已成功报到。 您的校内权限已激活，具体功能请下载‘我的曙光'app后根据使用说明自行探索，该app可通过点击邮件附件链接下载，激活方式为绑定光脑自动激活。 祝你学业顺利。 你们永远的家——曙光军校” 余舟遥立即欢呼雀跃起来：“太好啦！父老乡亲们，我报到成功啦！呜呜呜呜，太感动了，吾皇在上保佑我。” 她点开附件链接，迅速下载好校园app，立即登入账号。 一打开“我的曙光”app，金灿灿的页面上最中央的地方写着一派标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喜迎曙光，勇夺巅峰”。 app自上到下分为三个板块，分别是课业学习、住宿生活、曙光论坛。 校园app使用引导自动蹦出来，一个金灿灿的圆形的玩偶出现在屏幕中间。 “亲爱的余舟遥同学，请跟随我的引导，快速了解各个模块的功能吧。” “第一大模块‘课业学习’是各位同学学习的好帮手，包含的内容有补退选课，查看上课时间、地点及考试时间，查看考试成绩，申请补考或重修，申请留级、跳级、休学等。” “第二大模块‘住宿生活’是各位同学校园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包含的内容为宿舍分配、调宿、退宿，饭卡充值，校园活动，校园社团等。” “第三大模块‘曙光论坛’为校内师生匿名论坛，是校内师生上网冲浪的最爱。曙小光提示您，劳逸结合，请勿在上课时间摸鱼，后果自负。” “app右上角为个人中心，您可以点击此处查看您的个人信息。app左上角为使用说明书，如果您在使用过程中还有其他疑问或想查询相关功能，点击左上角，曙小光乐意为您效劳。” 那个金色的吉祥物在屏幕中央挥手，它应该就是所谓的曙小光了。 余舟遥很开心，也不由自主地挥手同曙小光道别。 校园app设计得非常清晰，各项功能都很清晰，贴心的校方还为各位同学准备了胎教级使用说明。如此贴心的app，余舟遥给它起了个绰号，叫“校园通”。 余舟遥很满意，心里默默地为亲爱的母校点了个赞。 余舟遥先点开个人中心，查看了学校的各项系统通知，迅速了解下面几周的学习生活安排。 快速糊弄完自己，余舟遥不再按捺自己的好奇心，点开曙光论坛，准备一探究竟、大展身手。 与其他两个模块不同，曙光论坛是一个不分区的论坛。 余舟遥一点开论坛，就被首页标红的帖子给吓到了。 “惊！开学第一周竟有alpha信息素失控！【hot】” 看这个标题，应该说的是昨天的事情。余舟遥点开这个帖子。 1楼：曙光军校历史上新生报到周出现alpha信息素失控事件，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欢迎收看本期《走进曙光》。 2楼：…… 3楼：前排，本人是亲历者。刚刚广播通知一响，我们就被学*校老师疏散了。学校暖暖的，很安心。 4楼：＋1，同3楼。操场人很多，很挤。 5楼：＋2，大门附近也很挤。 6楼：信息素失控还是很可怕的。人家怕怕。 7楼：楼上爬。 余舟遥迅速下滑，略过这些无用信息。 399楼：速报！有一个女生滑铲越过人群，冲进教学楼了。 400楼：不要命啦？还往里面冲？ 401楼：？？？ 402楼：速报！问了同学，说是这个人要去报到。 403楼：啊？？？？这都几号啦？怎么还有人没报到？ 404楼：同问。ps不要被404啊。 405楼：插眼，同好奇。 406楼：更新。已经有同学去找教导主任了。 407楼：查了一下校规，新生报到期一共五天，今天是最后一天，截止报到结束还有两个半小时。 408楼：我去？我们学校还有这规矩？ 409楼：＋1，老油条也是第一次听说。 余舟遥抿唇。 她也不想卡点报到的，孩子是因为穷得没钱买直达船票，才……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 她接着往后滑。 844楼：更新！僚机观察到，医疗队把人带下楼了。两个！ 845楼：啊？两个都受伤了吗？ 846楼：果然。祈祷新同学早日康复。 847楼：前线侦察兵速报，两个人是分开抬下来的。 848楼：千里耳补充。听医疗队说，一个是从三层抬下来的，另一个是从五层。 849楼：好奇，为什么两个人不是从同一层下来的。 850楼：好奇＋1. 851楼：希望同学们伤势不重。 852楼：祈祷＋1。 …… 1009楼【教务处】：两位同学已经送入曙光星球第一星际医院接受诊断和治疗。感谢各位对新同学的关心，也祝愿两位同学早日康复。 1010楼：哇，是金色标记的教务处。 1011楼：太好了，人没事就好。 1012楼：祝愿两位早日康复。 1013楼：早日康复！ 1014楼：等等，只有我一个人好奇，新同学报上了吗？ 1015楼：我也好奇！ …… 1104楼【教务处】：新同学已成功报到，感谢各位同学的关心。 1105楼：啊？教务处又活了！？ 1106楼：天，第一次在一个帖子里面看官方下场发言两次。 1107楼：教务处老师是不是也在下场吃瓜？ 1108楼：老师辛苦啦。 1109楼：诶，新同学什么来头？教务处居然会下场通报？ 1110楼：华生，你发现了盲点。 1111楼：楼上绝赞敏锐观察力。 1112楼：@教务处。 1113楼：好奇，@教务处。 …… 余舟遥叹了一口气， 她浪费了人生宝贵的五分钟，经过亲身体验得出结论——没正式开学的各位同学果然都好闲啊。这么个破事居然能讨论到快两千楼，军校生也像母星的叔叔阿姨们一样爱好吃瓜。 她伸了个懒腰，关闭了光脑，又躺回了被窝。 但余舟遥不知道的事，她刚退出论坛，论坛上又冒出来一个新帖。 “新瓜！新生突破信息素给失控alpha打下抑制剂！【new】” 这个帖子，在短短几分钟，就盖了上百层高楼，回复数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神秘新生余舟遥也因此出名。 第7章 熬夜导致的过度疲劳和精神力耗尽让余舟遥感到非常疲惫，她又躺在床…… 熬夜导致的过度疲劳和精神力耗尽让余舟遥感到非常疲惫，她又躺在床上眯了一会。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在慢慢转黑了。 第8章 她从床上爬起来，在药品推车里面拿了一支营养液往嘴里灌。 裴医生刚刚说基站和学校都要派人来。一想到这里，她就感觉自己非常头大。 闹得动静有些大，她得仔细想想才能找到合适的说辞圆场。 想到这里，余舟遥打开光脑，在个人联系人中找到埃里克，给他发消息。对方秒回消息。 迎财神：臭猴子，还活着吗？ 爱吃香蕉：活着！你也活着！你跑哪里去了？我醒了之后就听说你从医院里不见了。 迎财神：……去学校报到了。 爱吃香蕉：那你成功报到了吗？ 迎财神：成了。我牛吧。 爱吃香蕉：牛的！恭喜啊！ 余舟遥嘿嘿一笑。 迎财神：猴老师，我出马，包成功的。 爱吃香蕉：恭喜！哦对了，基站的人说要找你。他们还问我你去哪里了。 迎财神：我知道。我琢磨着他们就要来了。 爱吃香蕉：他们问过我事故细节。 迎财神：你怎么说的？ 爱吃香蕉：按照你教的，飞船太老旧了出意外了，我们俩命好，预判到危险，提前进了返回舱，捡回来了一条命。 爱吃香蕉：你也多注意个人安全。 迎财神：好。 两个人结束了对话，余舟遥摊在病床上发愣。 就在她神游的时候，裴医生推门而入。她身后还跟着几张熟悉的面孔，是基站的人。那位光头主任也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余舟遥挂起微笑，向各位打招呼。“裴医生，周主任，各位研究员，你们好啊。” 周同伟朝她点头示意。 “小余同学，身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裴医生尖锐地补充了一句：“她身体好得不得了，不然昨天也不会跑了。” 余舟遥讪笑道：“嘿……这不是着急去学校报到嘛……” 周同伟语气温和地责备她：“小余啊，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就安心在医院里面养病，报到的事情，基站会派人去的。怎么这么鲁莽呢？” “……哈……谢谢周主任啊。我就是太着急了，太着急去见识一下学校了。周主任，裴医生，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同伟点点头，“以后还是要注意。”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裴医生递了个眼色。裴医生见状离开了病房，贴心地把房门关牢了。 “好了，小余。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看你身体状况还不错，就趁着这个时期和你聊聊飞船的事情。” 余舟遥乖巧点头。“好的，周主任，我保证配合。” “昨天下午十四时，基站检测到飞行物坠地信号，启动预警方案进行救援。” “嗯……是……我们的飞船出故障了。” “为了确保机组人员安全，我们在救援初期多次向飞船发送通讯信号，未得到回应。” 余舟遥垂眸，控制自己的气息，说：“周主任，我不记得有这件事情。” “请你再好好想想。” “抱歉，我真不记得了。” 周同伟停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接着问：“未能得到回应后，我们基站的研究员判断，飞船上机组人员已经失去意识。基于此，基站采取了保守防御的方案。” “嗯……” “在防御过程中，我们意外发现了飞船排出的返回舱，加急把你们从空中救出来。” “……谢谢周主任。” “你们的飞船已经濒临散架。研究员都很意外，返回舱内的两个人竟然都活了下来。按照帝国飞行部的官方数据，这样严重的空难，机组人员存活概率不到万分之五。” 余舟遥点头，“您说的没错，这次事故就是很危险。我和埃里克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吾皇慈爱，保佑了我们。我们意外捡回了一条命。” “看上去你们真的很幸运。”周同伟着重强调了“幸运”二字。 余舟遥眉眼弯弯，一幅喜悦的模样，回答道：“是的，周主任，这一次，我真的很幸运。我不仅能在空难中脱险，还能卡点报到，谁来了都要感叹一句我走了狗屎运。” “确实很幸运。”周同伟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挖到其他的信息，接着问：“坦白地说，你们运气好得让人怀疑。我们的研究员对这次事故非常好奇，尤其是对你非常好奇。返回舱刚落地，你就能自己推开返回舱门。送入医院后，你还有精力狂奔到学校。这些表现都绝非空难幸存者的体力能做到的。余舟遥，请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做到的？” 来了，这个问题果然来了。刚刚和埃里克对了一下账，自己就想到基站的人肯定要问这个问题。还好她早有准备，关键一战可不能露怯。 余舟遥面色不改，沉声道：“周主任，说实话，我自己也不是很能确定。您知道的，我是m419星人，这次飞往曙光星球，就是为了来曙光军校报到。我们边境荒星好不容易有了能出去上学的机会，自然是非常珍惜。我当时就想着，哪怕我就剩最后一口气，我也要吊着自己，报到完了再猝死。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朦朦胧胧的梦，我像是一个激情澎湃的精神病，一直亢奋着到我完成报到。我……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完成的……也许，这就是天命吧。母星的父老乡亲一定也在远方保佑我吧。” 余舟遥的策略就是主打一个一问三不知。 周同伟闻言，停了一会，像是在思考她说话的真实性。 余舟遥内心吐槽，废话，这些百分之一万是真实的啊，自己也没撒谎，周主任能测谎出来才有鬼了。 过了一会，周同伟接着问：“余舟遥，研究所也考虑过你说的这种情况。你还没有上学，在军事体系中，我们一般称之为精神燃血，即在困境中爆炸自己的精神力，维持高亢奋状态以完成任务。你的这个情况很特殊，我们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精神燃血。” 余舟遥眨眼。不是，光头大叔，我敢说你也真敢信啊。 周同伟语气一转，道：“但是……精神燃血的爆发条件非常严苛。根据我们后续的调查，基本认为你不具有调动自己启动精神燃血的可能性。” “是吗？抱歉，周主任，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精神燃血。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余舟遥怀着歉意地一笑。 “根据裴医生的检测报告，尽管你的精神力等级是s＋，具有精神燃血的潜能，但是你根本没有接受过系统性的精神力培养训练，是绝对不可能误打误撞开启精神燃血状态的。” 余舟遥不同声色地眨了眨眼。周主任的话信息量有点大。奇怪，裴医生没有向基站更新自己的体检报告吗？ 她声音带上了困惑：“周主任，精神燃血这个词，我今天才第一次听说。你说的这些，对我这个荒星居民来说，都太过于神秘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精神燃血，我只知道，当时的情况下，我整个人都很焦虑、着急，恨不得马上飞到学校，摁着教导主任给我办理报到手续。” “是吗？我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始终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周主任擦了下脸上不存在的汗，接着问，“我们检测了飞船的残片，在上面发现了精神力波动的痕迹，经过和返回舱进行比对，我们确认这是你的精神力。” 余舟遥摇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不知情。“周主任，我当时太紧绷了。您让我现在回忆之前干了什么，我只能记得一个大概。也许是我在驾驶飞船的时候，把精神力留在上面的吧。” “那返回舱又如何解释？” “当时飞船已经濒临解体的边缘了。埃里克让我弃船逃命，我想了想，没同意，还打算再莽最后一把。我开启了飞船的自动导航，确认开往曙光星球。但情况太危险了，我们就逃进返回舱，保命要紧。后面的事情，我在舱内，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清楚？”周同伟反问。 “我在返回舱内部呢。” “在返回舱内，你睡着了吗？” 余舟遥思考了一下，“不知道。我的精神还亢奋着，我能感受到我的思维和精神力都非常活跃，活跃到马上能和别人打一架的状态。” “这样。”周同伟略过这一点，问了一个其他的话题，“你的体能一向很好吗？” 余舟遥点头，“嗯。很好。” “根据我们后续测算的数据，在你逃离医院的时候，跑速时速已经接近一般新兵水平了。” “这样吗？周主任，我已经说了，我当时很着急去学校。你们的人一直在后面追我，我就跑得快了些。也许是超过我的一般速度吧。” 周同伟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追问：“看到基站的人，为什么要跑？” “……我急着报到。” “我当时已经说了，基站会替你和学校打招呼。” 余舟遥苦笑道：“周主任，人生地不熟的，我害怕你们只是哄骗我。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吧？” 第9章 “……好吧。”周同伟遗憾地说。 见余舟遥油盐不进，从她口里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周同伟决定结束本次讯问。“就到这里吧。余舟遥，你要是想起来了什么，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好的，周主任。” 余舟遥目送基站的一堆人离开病房。 他们刚一走，裴医生就进来，给她做检查。 余舟遥无奈道：“裴医生，我还是个病人。被基站这么高强度审讯，您能让我多休息一会吗？” “你没病。所有指标都好得不得了。你被基站盯上是你自己作的。” “话不能这么说。医生不应该友好对待病人，维持良好的医患关系吗？” “医院里都是病人。”裴医生一边说着，一边调节病床的螺丝，推着她的病床向外走。 “诶！裴医生，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把你转入普通病房。身体没什么问题就不要在icu赖着了，消耗公共医疗资源。” 裴医生不耐烦地推着她的病床，金属滑轮滚过大理石地面，刺啦刺啦地响。 没过几分钟，裴医生停了下来，冷淡地说：“到了。” 余舟遥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1314。得，这次直接给她安排到13楼了，防着她跑路呢。 裴医生敲门。 “来啦！”一个欢快的声音回道。 下一秒，房门就被人打开。 余舟遥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昨天她在教学楼救下的女生。 “表姐，余舟遥同学，终于等到你们了，等得我都快着急了。” 等等，表姐？表妹？你们认识？余舟遥错愕。 第8章 裴医生淡淡地“嗯”了一声，推着余舟遥进了病房。那位女同学开…… 裴医生淡淡地“嗯”了一声，推着余舟遥进了病房。 那位女同学开心地围在余舟遥的病床前，主动向她做自我介绍：“你好，余舟遥同学。我等了你好久了。我叫牧明月，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昨天给你添麻烦了，还害得你住院……” 裴医生打断牧明月，“她住院和你没关系。她没病。明月，你先坐到床上去，我把她的床固定一下。” 面对表妹，裴医生连说话都温柔了起来。余舟遥如是感叹。 牧明月握住裴医生的手，轻轻地摇了两下，“表姐——表姐——” 裴医生就由着她这么闹，也不阻止。余舟遥见此情形，深感自己被裴医生虐待了。 “好了。” 裴医生固定完病床，对着余舟遥说，“余舟遥，正好你们俩也认识了，就一起好好相处吧。余舟遥，我警告你，再他妈的跳楼我直接把你绑起来活体解剖。” 她对表妹露出了一个含蓄的笑容，“明月，要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我说。这几天先好好休息。” 牧明月甜甜地回复道：“知道啦，表姐，谨遵医嘱！” 裴医生一离开病房，牧明月就从自己的床上跳下来，蹦蹦跳跳来到余舟遥的床前，握住她的手，开心地说：“恩人，终于见到你啦！” 余舟遥错愕。从裴医生敲开这间病房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有些理不清头绪了。 “我刚刚听你说，裴医生，是你的表姐？” 牧明月握紧她的手，点头。 “嗯嗯。我和裴娴姐姐从小一起长大呢。她很厉害，以超优异的成绩从医学院毕业，打破社会偏见，成为曙光星球第一位omega主任医师呢。” 她甜甜一笑，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补充道：“不过，舟遥你也很厉害呢。啊，抱歉，擅自就这么称呼你了，你不介意吧？” 牧明月用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嘴唇，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余舟遥，像小鹿一样柔弱。 好……好可爱…… 余舟遥感叹，她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救下来的同学这么可爱，自己完全没办法抗拒她撒娇的眼神。 余舟遥眼神飘忽，回答道：“没……没关系。” “太好啦，舟遥，舟遥，舟遥！” 牧明月松开余舟遥的手，直接扑上来，环抱住余舟遥。 她的发丝垂下，恰巧落在余舟遥的颈窝，随着牧明月的动作而微微飘动，扎得余舟遥痒痒的。 牧明月太自来熟了，余舟遥根本招架不了，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余舟遥就已经落入她的节奏了。 余舟遥慌张地说：“牧明月——牧明月同学，抱歉，你抱得太紧了，我……我有点喘不过来气。” “诶，这样吗？抱歉抱歉！是我的疏忽，让舟遥你不舒服啦。” 牧明月略带歉意地说，她后跳一步，从余舟遥床上下来，很自然地就坐在了余舟遥的床边。 “……没事。” 余舟遥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子，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余舟遥折腾了好几下，她的脸还是有点热热的。 完蛋。余舟遥心想。 牧明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余舟遥有一瞬间，从她眼中瞥见了一个兴味的笑意，是那种发现一个有趣的新玩具的坏笑。 余舟遥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眨了下眼，牧明月神色无疑，就连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发生变化。 “呐，舟遥，你很热吗？你怎么一直在扯衣领呀，要我帮你把窗户打开吗？” 余舟遥莫名地感觉有些紧张，“不用了。谢谢你，牧明月同学。” “嗯嗯。”牧明月的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舟遥，舟遥，你怎么和我还这么生疏呀。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啦。”她顿了一下，“要是你喜欢，叫我明月也是可以的……” 余舟遥被她带偏了，顺着她的要求就继续往下说，舌头差点打结。“……啊，好的，牧明月同……额，牧明月。” 牧明月笑得更灿烂啦。 “哦，好耶，和恩人互相称呼名字啦！开心！舟遥你真好。” “……哈哈哈，牧明月，你可真会说笑。你也很好。” 牧明月嘿嘿一笑。 她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正经地向余舟遥道谢：“虽然刚刚已经说过一遍了。我还想再次郑重地向你道谢。谢谢你哦，余舟遥，在学校里面帮我渡过了易感期。” 余舟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没事。不是什么大事……” 这话刚一出口，余舟遥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易感期根本不是什么小事好吗！自己撞破了别人私密的事情，说话还这么不忌讳，很有可能冒犯到别人的。 余舟遥试图补救自己愚蠢的错误，“啊……抱歉，易感期也不是什么小事。很抱歉撞破了你的私事。” 牧明月摇摇头，“没事。在学校这种公共场合没有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我要负主要责任。你帮了我，我真的要谢谢你。” 余舟遥回答道：“没事。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牧明月脆生生地说，“抑制剂打下去就好多了。当时真是太巧合了，你怎么会拿到表姐给我开的抑制剂呢？” 余舟遥扯了一下唇角，我的大小姐，我可是裴医生的小白鼠。 “……就之前不是也在这个医院里面住院嘛，裴医生就是当时负责我的医生。从医院走的时候，我顺了一支抑制剂走。”余舟遥笑了一下，“也许就是巧合吧，不久之后就用上了。那支抑制剂能帮到你，那可真是太好了。” 牧明月咬唇，“嗯”了一声。她背过身去，不看余舟遥，低声地补充了一句：“其实呢，也不完全是抑制剂的功效啦，你的信息素也帮了很大忙。” 听到这话，余舟遥心里一惊，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什么？抱歉，牧明月，你刚刚说什么？” 牧明月叹了一口气，转身直视余舟遥，认真地说：“余舟遥，我刚刚说，你的信息素很好闻。” 余舟遥脸上直接染上了红色。 她她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妄论别人的信息素，这种事情也太暧昧了吧？这和跟别人告白说，自己的生物本能想要你有什么两样。 余舟遥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向后缩了一下。 牧明月也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虎狼之词，忙不迭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看余舟遥。 “真的很抱歉！对不起，自己没过脑子就说了这么冒犯的话。呜呜呜呜呜……” 余舟遥突然感到自己有罪了起来。虽然自己才是被冒犯的那一个…… 余舟遥伸手拍了拍牧明月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还好吧。我也知道自己的信息素挺特殊的。我原谅你啦，你以后注意就行了，以后别犯了别人的禁忌。” 一听到余舟遥的话，牧明月像是打了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继续亮晶晶地盯着她看。 “嗯嗯。好的呢，舟遥～我就知道舟遥最好啦。以后我会注意的。” 余舟遥无奈地抿唇。 牧明月顺势靠在病床旁边的墙上，继续说：“抱歉呢，舟遥，我刚刚是不是冒犯到你了？” 第10章 “还好。”余舟遥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的信息素也很特别……给人一种特别的野性感、凶残感。” 牧明月噗嗤一笑，像是被逗乐了一样。 “哎呀，舟遥你说话可真好听，说得这么委婉。反正你也闻过了，就直说呗。我的信息素是血腥味，是不是很吓人。表姐总说我像是从血山血海里面生出来的一样。” 牧明月弯腰，脑袋偏向余舟遥，眨眼问她：“你呢，当时有没有被我吓到？” 余舟遥垂眸，“倒也没有。但是你……当时确实挺凶的，一直拽着我不让我走。” 牧明月做惊讶状，“诶，有吗？我根本不记得啦。抱歉抱歉。” “没事。” 牧明月把脑袋虚虚地靠在她肩上，说：“舟遥，你的信息素很柔和。虽然我没什么记忆了，但是……你就是给我这么一种感觉。” 她靠的太近了，氛围有些太暧昧了。奇怪的话题，奇怪的距离，奇怪的场合，一切都是那么得不对劲。 余舟遥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没继续说话。 她好像又闻到了血腥味。 她屏住呼吸，下一瞬血腥味又消失不见了。 余舟遥身子不动，疑惑地看了一眼牧明月：“那个……你是不是？” 牧明月像是打了个盹，突然才被余舟遥叫醒，含糊地说：“怎么了，舟遥？” “没事。”余舟遥压下了自己的疑惑，没多嘴。 牧明月起身，蹦蹦跳跳的，又是一副满血复活的模样。 她从自己的小桌板上拿出两袋营养液，伸手递给余舟遥一袋。 “舟遥，舟遥，我们一起吃吧。这个味道很不错的。” 余舟遥接过，一看包装，上面写着——“橘子汽水味营养液”。 这也太暧昧了吧。 余舟遥怀疑牧明月根本没失忆了。 第9章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余舟遥就确认了，这位牧小姐绝非凡人。……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余舟遥就确认了，这位牧小姐绝非凡人。 首先，牧明月信息素独特，精神力强悍，武力值肯定不低。 其次，作为易感期失控的alpha，她竟然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有活力，体质惊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余舟遥完全不知道怎么和牧明月相处。 这并不是说两人聊不到一起去，相反，两人聊得火热。余舟遥根本无力招架牧明月的话术，对方说什么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被牵着鼻子走。 值得庆幸的是，吃完营养液之后，牧小姐终于决定消停了一会，不再继续刚刚那个暧昧的话题了，而是拉着她玩光脑。 在牧明月的提议下，两人互换了光脑联系方式，在光脑上聊天。 一轮明月：（*^▽^*） 迎财神：hello。 一轮明月：嘿嘿，和舟遥聊天。开心。 迎财神：嗯。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沉浸式玩光脑。过了一会，裴医生敲门进来，喊牧明月出去复查。 “明月，家里医生来了，出来做个检查吧。” 牧明月皱眉，不愿意出门。她拉长了语调，撒娇道：“表姐——” 裴医生不为所动。“明月，这是必要的检查。” “不要嘛——” “舅妈不放心你，让我盯着你，把检查做完。” 牧明月蔫蔫的，“好吧，既然是妈咪大人吩咐的，我去就是了。” 她扑倒裴医生怀里，继续撒娇说：“那表姐可要帮帮我，我怕疼，你可得嘱咐那些医生护士下手轻点。” 裴医生轻轻地抚过她的发尾，安抚她。“好好好，都听明月的。家里的医生肯定也都听你的话。” “嗯嗯。”牧明月披上一件外套，乖乖地等在裴医生身后。 余舟遥看见这一幕，心里正乐呵呢，心想自己终于能得个清净了。 裴医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补充了一句：“余舟遥，你也来。” 余舟遥问：“啊，我也要去吗？” 牧明月听了这句话很高兴，“好耶好耶，舟遥，我们一起去做检查吧。” 裴医生看了她们俩一眼，把她们带出了病房。她身后跟着两个小尾巴，一个是不情愿的余舟遥，另一个是表现得很开心的牧明月。 等到了办公室，裴娴指了下办公室的一个隔间，说：“好了，明月，你进去检查吧。” 余舟遥有些意外，问：“原来不是裴医生你给她做检查吗？” 牧明月嘟嘴，“不是哦。要是表姐来负责的话，我肯定开心坏啦。” 她走到余舟遥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余舟遥的脑袋。“舟遥，乖。我进去做检查啦，你也要乖乖的哦。” 余舟遥一愣，没想到牧明月会作出这么亲昵的举动，在她分神的时候，牧明月已经走进隔间了。 余舟遥欲言又止：“她……” 对面的裴医生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裴医生，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余舟遥心里发憷，生怕自己真的被抓去当医学小白鼠。 “不到几个小时，你和明月的关系就这么好吗？” “……”余舟遥咽下了想吐槽的内容，对这个问题保持了沉默。 裴医生没有继续逗她。 “好了，时间紧，抓紧给你复诊。先核对一下基本信息吧。” “余舟遥，年17，m419星人，第一性别女，第二性别alpha，信息素未知，综合素质等级为s＋。有问题吗？” “有。”余舟遥想了一下，还是直接地问出来了，“裴医生，你那天和我说，我是ss级。” 裴娴把光脑放在桌上，看着她。 “我念的是你的病历。至于病历描述是否符合实际情况，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隐瞒了你真实的综合评级，对吗？” 余舟遥点头。 裴娴轻笑，“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被明月迷昏了头吗？” 有、有点道理。真是醍醐灌顶啊。 余舟遥无声吐槽道，医院偶遇怪物牧明月，余舟遥拼尽全力无法抵抗。 “牧家确实嘱托我让我把消息摁下去，你救了明月，牧家总要礼遇一下恩人的。” 余舟遥低声“哦”了一声，然后问：“裴医生，我问个低级问题，牧家很厉害吗？” 裴娴声音上扬：“你不知道牧家？” 余舟遥老实地摇摇头。“真不知道，我刚来。” 裴娴略带无语地说：“牧家，曙光第一大家族。牧家现任家主是十三军的军事总指挥，是牧明月的姑姑。指挥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明月的母亲离世了，她妈妈，我称之为舅妈的那一位，在曙光星球的行政系统里面工作。牧明月是她们的独生女，也是牧家新一代重点培养的对象。” 裴医生敲了一下桌子，“好了，以后这种白痴问题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直接光脑检索一下就出来了。” 余舟遥保持微笑，低头认错，“好的，裴医生。” 裴娴接着说，“就算牧家不嘱咐我，我个人也对你的资料很感兴趣。” “嗯……？” “当时随行的医生跟我说，你的信息素很特殊。身为alpha，信息素居然在omega信息素谱系里面。你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哦。” “我好奇的是，根据现场回传的报告，你的信息素应该成功安抚了明月吧。两位alpha之间信息素也能如此和谐地交融……余舟遥，你怎么办到的？” 余舟遥摇头，道：“不知道。” 裴医生眯眼，略带危险性地看着她。 余舟遥摊手，“医生，我真不知道。我从小信息素就是这个味。” “从小？不是从分化开始？” 余舟遥又重复了一遍：“从小。” “你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吗？” “什么经历？” 裴医生啧了一声，“两个alpha之间信息素交融。” “哦，您说这个呀，我想想……没有。” “是嘛……” 裴医生在病历本上唰唰地写着什么。 她突然问：“橘子汽水好喝吗？” 余舟遥身体向后缩了一下。她不禁想，你们牧家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可怕。 “医生，病人的信息素属于个人隐私。”余舟遥强调。 “呵。” 裴医生把话题带回正轨。 “由于你的信息素很特殊，我个人的建议是，最好不要向其他人透露这一点。aa之间能信息素交融，这消息传出去怕不是要引起振荡。” 余舟遥点头，表示理解。 “至于你，”裴娴停了一下，“为了身体健康，定期到我这里*复诊。” 她扭头，露出一个晦涩不明的笑容，“不然的话，基站的人立马就会知道你的个人信息哦。” 余舟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好的，裴医生。” 被医生威胁了呢。 第11章 虽然余舟遥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但是此刻形势比人强，而且对方还是医生，她不得不低头。毕竟，医生才是最不能惹的群体，把他们惹恼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余舟遥无声地叹气。 过了一会，牧明月也从隔间里面出来。 她活力满满地说：“我弄完啦。” “诶，表姐，舟遥，你们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呀。” 她凑到余舟遥身边，点了一下余舟遥的额头，“活力恢复！” 余舟遥眨眨眼。 “哇，咒语起效果啦，好耶！舟遥你活过来啦！”牧明月开心地说。 “嗯……” “怎么了，是诊断结果不好吗？”牧明月关心地问，“表姐，舟遥的身体不好吗？” 裴医生声音平平地说：“好得很。马上就能出院了。” “嗯嗯。周叔也说我的情况好多了。我应该能和余舟遥一起出院吧。” 裴医生点头，表示同意。 “好耶，出院出院！”牧大小姐推着余舟遥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一回到病房，牧明月就掏出光脑，递给余舟遥。 “呐呐，舟遥你知道吗，你在论坛上火啦！” 余舟遥光是看到标题，就感觉压力大了起来。 “新瓜！新生突破信息素给失控alpha打下抑制剂！【hot】” 她点开一看，发现这个帖子已经有了上千层回复了。 1楼：月黑风高的白天，信息素爆炸的曙光校园，有一位alpha信息素失控，情况十分危险。就像公主等待着王子那样，她也等来了自己的守护骑士。在遥远的东方，一位远道而来的女人，突破重重险境，给受困者打下了抑制剂，救出公主。这究竟是命运的恩典，还是邪典的诅咒？欢迎追更曙光爱情童话。 2楼：楼上说人话。 3楼：省流：有一位新生突破险境，给失控alpha打下抑制剂。 4楼：三楼好人。 5楼：结合隔壁热门帖子更好吃。 …… 112楼：哇，真的是新生诶。 113楼：新生很强诶。 114楼：补充一下，谣传信息素失控的alpha是牧家大小姐。 115楼：你这瓜保真吗？ 116楼：114楼放心，保真，问过新生了。 117楼：大小姐也会信息素失控吗？老油条有被安慰到。 118楼：隔壁帖子说这两位同学已经送去医院了。 119楼：前排插眼。 120楼：她从哪里来的抑制剂？ …… 552楼：都五百层了，怎么还没有好心人扒一扒新生信息。 553楼：＋1，同好奇。 554楼：隔壁帖说的很清楚，是刚报到的新生。 …… 998楼：后排速报。刚刚有同学听到了教务老师的讨论。新生好像叫yuzhouyao。具体是几个字不确定。 999楼：感恩楼上。 1000楼：哇，感恩998楼。 …… 1300楼：你是说，余同学顶着牧大小姐ss级的精神力，滑铲进楼，不仅给牧打下抑制剂，还成功报到了？ 1301楼：！！！？？？ 1302楼：啊，不是？新生这么强悍吗？ 1303楼：难不成新生也是ss级？ 1304楼：可怕。 1305楼：今年新生有两个ss吗？我们学校发了啊！ 1306楼：坏了，真让学校捡到宝了。 1307楼：怪不得@教务处亲自下场发帖。 1308楼：楼上真相了。 …… 余舟遥飞速浏览完这个帖子，内心复杂。 这种复杂情绪不是针对帖子，而是由于牧明月产生的。 “舟遥，你还没进校园就火了呢。”牧明月笑脸盈盈。 “哈哈……同学们就是趁着没开学吃瓜呢。” 余舟遥本人并不在乎别人如何谈论她。她就是有点想不明白，牧明月作为另外一位当事人，居然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聊起这个话题。 牧明月贴近她，轻声说：“舟遥，他们说，我是公主，你是我的骑士呢。” 余舟遥耳朵红了。 牧大小姐，恐怖如斯。 第10章 作为边境荒星长大的小孩，余舟遥有着动物性直觉。她敏锐地觉察到，…… 作为边境荒星长大的小孩，余舟遥有着动物性直觉。她敏锐地觉察到，牧大小姐并不是表面那样纯真。 就比如现在，她很确定，牧明月就是故意要看她脸红的。 余舟遥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离开牧明月一米以内的范围。 “是吗？那我还挺荣幸的呢，能成为牧大小姐的骑士。以牧家的家世，应该有很多人想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呢。” 余舟遥觉得自己耳朵烫烫的。 她心里有些没底，总怀疑自己脸上的红早就出卖了自己。 牧明月歪头，轻笑道：“嗯？好像是呢。从小到大确实有很多人会特意来靠近我呢。” 牧明月贴近余舟遥，她垂眸，略带哀伤地说：“可是，舟遥，你知道吗？他们都好坏，要么贪图牧家的权势，要么觊觎我的美貌……” 余舟遥听得后背发凉，生怕她接下来再说出来什么惊世之语。 她连忙安慰道：“牧明月，你不用自怜自艾。虽然当下确实世道浮华，人心不古，但还是有很多真诚的人。你一定会遇上这样真心待你的人的。” 牧明月睁大自己湿漉漉的眼睛，一汪泉水就这么直白地勾引着她。 余舟遥避开她的眼神，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嗯，舟遥，你说得对。谢谢你的安慰。”牧明月浅浅一笑，露出她活泼的虎牙。 她很自然地牵起来余舟遥的手，双手拢住。 “我觉得舟遥就很好。嘻嘻。” 余舟遥搜肠刮肚，也没找到合适的说辞，只能干巴巴地回：“你也很厉害。” 牧小姐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敷衍，仍然笑意莹莹地说：“嗯嗯，一起加油吧～” 类似的桥段时不时地就在这间病房里面上演。余舟遥时常怀疑，这间病房里面根本没有病人，有的只是两个装病的家伙。 和牧大小姐相处的每分每秒，都让余舟遥感到非常难熬。 她深知，牧大小姐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只要自己稍不留神，就会在各方面落入她的节奏。言辞上稍有下风，牧小姐就会抓紧时机进攻，故意捉弄她，看她出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舒适区，牧明月是余舟遥的真空区。 在余舟遥贫苦又可怜的前十七年人生中，她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世族子弟，更没有应付这群眯眯眼坏水的经验。 如果给她选择的机会，她宁愿选择接受四十八小时不间断的审讯，也要逃脱牧明月时不时的茶言茶语。 美人在侧，温言温语，怎能不迷惑人的心智，蛊惑人的灵魂？ 万幸在医院坐牢的日子并没有很久，熬过了这三天，裴医生就把她们送出院了。 再次踏入曙光军校的大门，又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余舟遥感觉一切都这么美好。 “舟遥，舟遥？”牧明月的魔音又在她的耳畔回响。 牧明月伸手在她眼前滑动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余舟遥说：“没想什么，就想着终于到学校了，终于能去上课了。” “嗯嗯。”牧明月点头，“但是第一周是军训哦。” 余舟遥笑笑，“军训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上的是军校。” 她们两人并肩走向操场。 隔着老长的距离，余舟遥就能听到同学们痛苦的哀嚎。 “啊！跑不动了！” “……要吐了——呕——” “啊哈啊……” 操场中央立着一位挺拔的大叔，看样子应该是她们的教官了。 余舟遥赶忙跑过去报到。 “老师您好，我是余舟遥。之前因为身体不适在医院休息，现身体好转特申请归队训练。” 牧明月也跟着说。 “老师好，我叫牧明月。和余舟遥一样，身体太虚弱在学校里面晕倒了，未能及时参加军训。” 这位硬汉仔细地打量了下她们俩，略带不悦地说：“呵，身体虚弱？病秧子上什么军校。无故缺席军训，加罚！” 他大手指着操场，大声说：“一圈一公里，四十圈。还不快跑？” 余舟遥和牧明月对视一眼，没有辩驳，闭上嘴，迈开腿，服从教官指令跑圈去了。 “诶，那……那两个是不是……” “是牧大小姐和余同学吧？” “应该是，就她们俩第一天没来。” “啊……好累啊。诶，原来她们也得乖乖跑圈……” “哦吼，看那两位怎么被教官折磨吧。” “别说了，快跑吧。已经被教官盯上了。” 耳畔传来同学们的议论声。 余舟遥心想，他们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还有心思聊八卦，被教官逮到了又得加罚了。 第12章 果不其然，不到两秒，教官的怒吼声就穿透空气，朝这群摸鱼仔刺过来：“你们！几个！还有心思聊八卦，再加五圈！” 余舟遥身后一片哀嚎声。 她笑了笑，默默地提升了自己的速度。 见状，牧明月也跟着加速。自始至终，她都一直紧紧地咬在余舟遥右后方一个身位的地方。 余舟遥一点都不意外。 自己早就知道牧大小姐绝非常人了，ss级体质果然非同寻常。 哦，差点忘了，自己也是ss级呢。 余舟遥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两人眼神对上，无声交流着，两人的精神力在空气中纠缠着。 瞬息之间，余舟遥得到了她的回复，安心地匀变速提速。 她们稳扎稳打地提速。跑过十圈之后，两个人气息都没有乱。 “还要再加速吗？”牧明月用眼神示意她。 余舟遥沉默应对。 牧明月笑了一声，从她身后的位置跑到和她并肩的位置，再变道超越她，成为领跑者。 余舟遥安心地接受着牧大小姐的领跑。反正领跑的人更耗费体力，随大小姐去咯。 她们就这么平淡地跑完三十五圈，如履平地，看得旁边其他同学眼睛都直了。她们两人初始速度就不低，一直提速跑到现在，早就越过别人叠圈了。 等到最后五圈的时候，牧明月冲她笑笑，继续提速。 余舟遥本来没打算跟，准备就这么混过去四十圈得了，交个差。 但牧明月不允许，她隔着四分之一圈，看了她一眼。 余舟遥从她的眼神里面读出了警告的意味。 奇怪，她要警告我什么呢？她也许早就从裴医生那里得知了自己的真实体质吧。 好坏的女人，两个都是！ 余舟遥无声地加速，追上牧明月的步伐。 两人你追我赶，腿上速度不减反增，根本看不出来她们已经跑了三十多公里了。 两人耐力惊人，疯狂提速，最后两圈更是极致提速，以最高爆发时速跑完了最后两公里。汗水从额头渗出来，随着她们的脚步，打在空气上。 等最终跑过终点线的时候，余舟遥收着力气、逆着惯性，让自己停下来。 她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牧……牧明月，至于吗？” 牧明月走到休息区，拿了瓶水，扔向她。“你说什么？” 余舟遥接住这瓶水，大口喝起来。“我说——谢谢——” 耳畔零星闪过其他人的惊叹声、艳羡声。 看到她们两个这么快跑完，教官也忍不住表扬她们，说：“还不错。我姓刘，军训期间叫我刘教官。” 刘教官又仔细看了看她们俩，有些疑惑地问：“你们这体质……怎么还把自己搞到医院去了呢？” 余舟遥注意力不够专注，刚准备开口，就被牧明月抢答了。 “报告教官，是信息素出了点问题。” 就知道小姑奶奶不会好好说话。余舟遥心里叫苦。 刘教官果然想岔了，“啊？你们两个都？” 牧明月狡黠地点点头。 刘教官看起来更加惊讶了，小声感叹道：“这么好的苗子居然搞到一起去了……” 余舟遥心中落泪。 苍天啊，怎么会有人从开学第一天就被迫听自己的谣言啊。 刘教官结束了闲聊，挥手示意，让她们俩归队。 由于今天是军训第二天，还没有分班，同学们先按照abo性别再按照身高顺序排列成方队。 牧明月朝她挥挥手，“舟遥，我走啦～”两人分开，走向不同排。 余舟遥个人子很高，一米七五，她自觉地走向自己方阵的最后一排。 后排的同学看到她走过来，也是叽叽喳喳起来。 “呐呐，你就是余舟遥同学吧。你还记得我吗？我叫路源。”她身旁的女生小声问她。 余舟遥一看，居然是熟人，是那天校门口的路人甲同学。 “记得。谢谢你的信息哈，虽然出了些波折，我最终也成功报到了。” 路源爽快地回复：“没事。” “哦对了，余舟遥同学，你可真是校园红人啊。论坛上大家都在聊你的八卦呢，还有人下注，猜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们……？” “对啊，你和牧明月。那天你们不是被抬走送去医院了嘛，有些人就猜测，你是被她信息素给误伤到了。但是我感觉不像诶，你刚刚热身跑步也没落入下风啊。” 余舟遥摇头，“不是。我和她病情不一样。” 路源还打算八卦两句，余舟遥用眼神示意她，教官要过来加训了。路源连忙闭嘴，不再说话。 第11章 虽然牧大小姐是一个带着坏心思的女人，但余舟遥也必须承认——她的…… 虽然牧大小姐是一个带着坏心思的女人，但余舟遥也必须承认——她的外表确实颇有欺骗性。 甜美可爱，进退有度，家世优良，人见人爱。军训一结束就有一大群人围在她的身边，水泄不通。 余舟遥还以为牧明月的话都得左耳进右耳出。看到她被人围住，余舟遥发现她偶尔也真情流露了一下。至少她说自己老是被别人缠着这一点，所言非虚。 余舟遥没去打扰她，悄悄地离场。 路源反而一直跟着她，给她恶补曙光军校的小常识。 “按照一般惯例，新生报到期一周。入校第一周是军训，军训完之后会进行分班考核，把不同等级的同学打散分班。我们军训这一周要用app选课，等考核的时候会出选课结果的。” 余舟遥诚实作答：“还没选呢。” “诶，你居然还没选。”路源掏出手机，打开课业学习模块，给她展示一年级的所有课表。 “我们的课程分为必修和选修，带红色的是必修课，不带的是选修。有些课可以在论坛里面搜到往届学生的课程评价，可以作为参考。” 余舟遥挂着耳朵听着，掏出一袋营养液吸起来。 “谢谢。” “不客气，不用谢。”路源爽快地回复道，“咱们俩还客气什么？” 余舟遥有些疑惑，她们好像还没这么熟吧？ 看到她的反应，路源沉沉地问：“余舟遥，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们是室友啊？” 余舟遥心里“啊”了一声，打开校园通，才发现右上角有个红点，是系统发送的宿舍分配通知，上面写着自己和路源是室友。 她忙不迭道歉，“抱歉抱歉，路源姐姐，是我的错。这几天光忙着在医院里面养病了，都没来得及看通知。您大人有大量，就这么放过我吧。” 路源哼了一声，“我看你一结训就和我走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也是回寝室的呢。” 余舟遥双手合十，表示投降。 伴着闲聊，她们就走到了寝室门口。 学生宿舍是按照一般习惯划分为abo三个区域，alpha和omega区分别设置在校园的东西两侧，在物理意义上减少ao信息素交缠的风险。不受信息素影响的beta则被安排在alpha区和omega区的中间通道区域。 余舟遥她们很幸运，抽到了双人间。她们的宿舍楼位于alpha区的最外层，交通非常方便，如果跑得快的话，跑到操场也只需要十分钟。 路源打开门，开心地说：“真不错呀，抽到了万分之五概率的双人间。” 余舟遥快速扫射了一下寝室内环境，也非常满意自己的寝室配置，她不由得感叹自己时来运转。像她这样的孤寡儿童，也是住上了两室一厅一卫的豪华宿舍了。要是让母星的家人们知道，可得羡慕坏了。 余舟遥再次感恩母校，虔诚地为母校祈祷。 路源忙着在客厅收拾自己的行李。余舟遥来的时候光顾着逃难了，根本就没带行李。她想了想，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一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余舟遥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太阳温柔地抚摸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打开校园通，速览了一下课程名录，按照路源教她的方法，在论坛上搜索相关测评。 她看了一会，挑了十几个自己感兴趣的课加入购物车。 必修课就不用说了，什么《单兵体能训练》、《单兵实战训练》、《团队实战训练》、《机甲理论》、《军事指挥理论初步》，所有人都逃不掉的。 论坛上面，像《战地植物学》、《战地动物学》这样的选修课非常火爆，据说可以上课吃吃喝喝。余舟遥也跟风把这些课加进了购物车。 但她最感兴趣的，其实是《机械制造理论与实践》。这门课光是名字就听起来非常霸气，唤醒了余舟遥血脉深处的机性恋基因。机器制造诶，手搓图纸、3d打印、机器组装、全自动维修，听起来就很酷！ 抛开以上这些花里胡哨的原因，现实一点说，余舟遥猜测从这门课里面可以学到关于飞船的相关知识。她可再也不想体验飞船坠机的感觉了。 第13章 想到这里，她打开通讯列表，联系埃里克。 迎财神：活着？ 爱吃香蕉：没死。 迎财神：你还没出院？ 爱吃香蕉：……姑奶奶，我又不是你，没那么快能缓过来。 迎财神：。 迎财神：医院和基站有没有提医疗费这个事情？ 爱吃香蕉：还没。怎么了？ 余舟遥暂停了两秒，感觉有些不安。 迎财神：。 迎财神：不知道，总感觉有些不安。你要是差不多好了，就赶快出院吧。 爱吃香蕉：你不是说医疗费免费吗？ 迎财神：现在我不好说。 爱吃香蕉：啊？？？？可恶，余舟遥我和你拼命！ 余舟遥扶额。 迎财神：……骂我也没用。我又不能拆了医院。 爱吃香蕉：余舟遥你怎么回事啊！你骗我！ 迎财神：事急从权，便宜行事。 爱吃香蕉：。。。。滚。 余舟遥麻利地下线了。 她又刷了会论坛，看了好一会赛博茶话会之后，决定趁早洗澡。 等进浴室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时候，余舟遥才突然想到，自己没有换洗衣物，只有刚刚脱下来的那一套。 这就是没有行李的坏处。 余舟遥调动自己全部的脑细胞，用最快的速度思考如何给自己编出来一套衣服。 好消息是，浴室里面有干净的浴巾和清洁工具。她可以裹着浴巾出门，用自助洗衣机清洗自己的脏衣物。 坏消息是，自助洗衣机的烘干功能好像坏了，她没办法在一个小时内完成洗衣加烘干的任务了。 余舟遥犹豫了一下，还是裹着浴巾出去了。 她出来一看，发现路源和她的行李已经不在客厅了。余舟遥又敲了下路源卧室的门，没有人应声，也许路源已经睡下了。 找室友借东西无果，余舟遥只好又走回自己卧室，拿上螺丝刀之后再走进浴室，直面惨痛的人生。 自己的人生永远都是跌宕起伏，就连走运的时候，老天爷也要没事找事给她添上一点麻烦。 余舟遥再次感叹，学会维修机器实在是太有必要了。五天之内吃了第二次亏了。 她就这么裹着浴巾，蹲着检修洗衣机。她拧了好一会螺丝，对着洗衣机又亲又骂又动手动脚，倒腾了好一会，终于让这个洗衣机能跑起来了。 美中不足是，洗衣机的烘干功率好像不够大，出炉的衣服还润润的。 余舟遥不挑剔，拿着湿衣服就往身上套。她安慰自己，这衣服就有一点点润而已，穿一会体温就会把它焐干了。 余舟遥安心地关窗，裹上厚被子，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余舟遥不出意外地打了个喷嚏，不过好在没有发热和咳嗽。 她敷衍地反思了一下，认为自己不能高估自己的体质，穿着湿衣服睡觉果然会着凉。 她麻利地起床，向室友寻求帮助。 “路源，我来学校的时候走得急，行李又在路上丢了，好心的你能借给我一套换洗的衣服吗？” 路源闻言，声音都急切了几分：“天哪，余舟遥，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这就给你拿！”路源急忙跑进自己的卧室，递给余舟遥两套换洗的衣物。 余舟遥谢过路源，把衣服放在自己的房间。感谢室友，自己今天晚上不用再冒着感冒的风险穿湿衣服啦！ 由于这个插曲，早上留给两人的时间不多了。匆匆用过早饭后，她们两个朝着操场方向飞奔。她们来的有些晚了，同学们已经整训完毕了。 刘教官逮住她们两个迟到的家伙，生气地说：“军训还迟到！眼里还有没有军纪、有没有王法？自己滚过来受罚！” 余舟遥和路源苦涩地对视一眼，低头走过去挨训。 “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军令，要严守纪律。军训第三天了，还迟到！”刘教官停了一下，加重语气继续骂道，“尤其是你，你叫余舟遥是吧，你还真是个惯犯。军训第一天无故翘课，军训第三天一大早就迟到。情节严重，态度恶劣，屡教不改，要重罚。” 余舟遥心里哀叹，早知道就跑得更快一点了，今天还拖累了室友。唉。 刘教官手指着跑道，“路源，二十圈。余舟遥，三十圈。一个小时内跑完，没跑完今天别想军训。” 这位教官的脾气真是一天比一天差。余舟遥本来还打算辩解两句，至少为路源辩解两句。她看到刘教官这么凶，自己又直接上了黑名单，直接把自己这张嘴焊死了。 余舟遥在开跑前，小声地对路源道歉：“对不起，连累了你。” 路源说：“没事。” 余舟遥心里还是很愧疚，跑的时候控制速度，在路源前面领跑。她带着路源顺利跑完二十圈后才加速。 一口气跑完三十圈，余舟遥下跑道的时候都开始喘气了。 她入队的时候，看到牧明月对她微笑。 余舟遥也回了个礼节性的微笑。 得了，比被教官罚更可怕的是被牧大小姐抓住小把柄。余舟遥有预感，自己今天一定会被大小姐折腾。 余舟遥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第12章 果不其然，等训练结束的时候，牧明月果然来找她了。她人还没走…… 果不其然，等训练结束的时候，牧明月果然来找她了。 她人还没走到，温柔的声音先飘过来了。 “舟遥，舟遥，我来了。抱歉呢，昨天后来一直没空来和你说话。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抬手准备摸余舟遥的额头。 余舟遥自己抬手抹了下脸，精准握住牧明月的手，然后自然而然地松开。 “嗯……其实今天感觉还可以吧。” 余舟遥笑笑，反问她：“怎么了，大小姐，你站着不累吗？不打算坐一会吗？” 牧明月挑眉，微不可查地瞥了眼自己被余舟遥避开的手，继续微微笑，说道：“舟遥这是在关心我吗？嘻嘻。既然舟遥都发话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说完，牧明月上前几步，一屁股扎在余舟遥旁边。 余舟遥心里暗道自己失策了。 牧明月头微微偏向她，用甜甜的声音关心她：“舟遥，舟遥，今天早上你怎么来这么晚呀，都被教官逮到了。” 余舟遥回答道：“昨天睡得晚了，今天早上也起晚了。早上腿跑得太慢了，要是再快一点就能卡点到了。” 牧明月埋怨道：“舟遥你也太喜欢卡点到了。刘教官可是很严厉的，他对这些行为管得很严的。” 余舟遥点头。 “你看，你今天又被罚了三十圈呢，真是辛苦啦。” “没事。昨天可是跑了四十圈呢。” 牧明月点头，“没错，我们俩真厉害！昨天跑完四十圈都没有趴下。” 余舟遥笑笑。 在她们俩闲聊的时候，操场上有不少同学在偷瞄她们俩。昨天那群和牧明月搭上话的，有几个直接走过来，试图和牧明月说话。 余舟遥瞥见牧明月眉头皱了一微秒，又松开。一眨眼，牧明月又是那副无懈可击的表情。 余舟遥根据自己的观察，第二次验证了牧明月不喜欢和这群人社交的结论。 就在牧明月烦躁的那一瞬间，余舟遥觉得牧明月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精美的瓷娃娃终于染上了人的气息。 啊，不对，是外表精美实则凶悍的瓷娃娃。余舟遥在心里纠正自己的口误。 牧明月微笑地接待这群访客。 “嗯？军训我也觉得很累呀。刘教官训练得很认真。” “你也觉得刘教官有点严苛了吗？” “诶，营养液吗？啊，其实我不挑口味的。” “水果的话还是最喜欢桃子啦。” “食堂吗？抱歉呢，我还没有去食堂吃过呢。” 余舟遥再次无声离场。等她退离人群的时候，余舟遥朝牧明月挥了挥手。 牧明月一秒就扭头，控制住自己面部表情，瞪了眼她。 余舟遥嘴角咧开，无声地笑笑。 这次算是借了别人的手，小小地回击了一下牧大小姐。 等余舟遥上完厕所回来，又快要军训了。牧明月和围在她身边的那群人已经不在原地了。余舟遥也赶忙进入队列，免得自己再次被罚。 下半场的训练更加难熬。 不知道刘教官又抽了什么风，直接让所有人保持着半蹲伸腿的姿势，以此来训练体能。 “所有人！保持这个姿势！一个小时一换腿！” 听到这一指令，所有同学都表情狰狞起来，从刘教官激情澎湃的语言中就感受到这个体态的难熬。 余舟遥在最后一排，清楚地听到前排同学的抱怨。她也忍不住皱眉。 路源也小声地说：“啊，不要啊。根本熬不下来的。” 第14章 余舟遥点点头。 刘教官又大吼了一声：“所有人！快给我动起来！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同学们这才不情不愿地立起来。这个动作真的很熬人，站立的那条腿大腿肌肉持续发力，另一条腿整体都需要绷紧。没几分钟，整个下半身都近乎失去知觉了。 余舟遥咬唇，用微弱的疼痛刺激自己，把自己的注意力从下半身转移到上半身。 周围的哀求声一直不断。 “教官，教官……” “真的撑不下来。好痛。” “啊……” 刘教官不为所动，继续扮演心狠手辣的角色。 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一滴滴淌下。腿部的酸痛越来越明显。余舟遥觉得有一种自己的身体快要骨头分离的感觉。 周围的同学有些已经彻底瘫下去了，在地上堆了一大片。 余舟遥眼角瞥见，路源脸色已经白了。她不知道自己脸色怎么样，也感觉到自己体能在急速流失。 她又向前看过去。 刘教官没有苛责倒下去的同学，但也没有开口放过还在苦苦坚持的活人。沉重的呼吸声在这排方阵回响。周围好多人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了，可牧明月仍然立得笔直。 余舟遥只能看见牧明月的背影。 牧大小姐在前排亭亭玉立，立在一坨歪七扭八的人之中，有一份难言的孤独和骄傲。她不像是在进行体能训练，而更像是美丽的杀手在回味自己的战绩，蓄势待发，准备奔赴下一个战场。 余舟遥想了想，认为血腥味信息素确实很配她。别的不说，牧大小姐作为ss级，她的体能确实也很强悍。大家族继承人果然很辛苦呢。 就在余舟遥思绪乱飘的时候，周围的人又倒下了一大片。室友路源也撑不住了，瘫倒在地面上。场上还在坚持的人，也就只剩下她和牧明月了。 真是不服输的难姐难妹。余舟遥在心里吐槽。 倒下的同学有些大口喘气，还有些体质更差的，直接吐出来血水。余舟遥也感觉自己嗓子眼里面泛上来血铁的味道。 牧明月仍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些同学小声蛐蛐着，被铁面无情的刘教官给制止了。场上只能听到她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了。 余舟遥的小腿已经彻底酸胀起来了。她也不确定，自己明天还能不能走得动路。 她安慰自己，反正明天当瘸子的也不止自己一个人。太好啦，明天可以看到一大堆鸭子走路啦！ 熬过去好几个小时，就剩下最后几分钟了。余舟遥在心里面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好！休息！” 余舟遥终于等到刘教官这一声暂停。她如释重负地站直身体，甩腿放松。 周围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坐在地下的那群同学，自发地为她们俩鼓掌。 牧明月转身，冲她眨眼笑。她的笑容很纯粹，不带任何挑衅，纯洁又蛊惑。 牧大小姐确实是一位可敬的对手。余舟遥没有说话，扔给她一瓶水，以示尊敬。 牧明月拧开瓶盖，大口喝水。 余舟遥冲她笑了下，举起瓶子，同她干杯。 周围的同学再次鼓起来掌，为本届最强的两个人喝彩，就连刘教官也在远处无声地鼓掌。 余舟遥抿嘴笑了下，和牧明月一起鞠躬道谢。 她们两人因超人体能再次在新生中爆红。晚上休息的时候，论坛上面又飘上来了吐槽她们俩的帖子。 就连路源也一直在夸赞余舟遥。在回寝室的路上，她就一直说个不停。 “呐，我的好室友，你……你的体能怎么这么厉害啊！” “那个动作我都还能坚持*一轮。你们两个居然能做完整整三轮！你们还是人吗？”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论坛在讨论你们俩是不是ss级！我觉得你们俩就是ss级！” “余舟遥，喂喂喂，你说话啊！” 路源摇了摇余舟遥的肩膀，余舟遥回神。 “抱歉，刚刚在放空思绪。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余舟遥，你是不是ss级？” 余舟遥咬开营养液，含糊地说：“好像……不是吧。”她在心里夸奖自己，你瞧，她多乖啊，真是一位谨遵医嘱的好孩子。 路源一脸不敢想象：“什么，不是吗？那这不对吧！牧明月可是公认的ss级。你能和她打对手戏，身体素质不可能差。” “哦。”余舟遥三下五除二喝完营养液，接着说，“上次住院的时候，医生说我好像是s＋级别。” 路源点点头。“原来s＋体质也这么厉害。真的好羡慕你们啊！” 余舟遥问：“羡慕什么？” “alpha是最看体质的，体质又是先天就决定的。你们生来就能这么厉害……” 余舟遥摇摇头，反驳道：“没有啊。我小时候也很瘦小啊，三天两头生病什么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吃不饱饭。” 路源只当余舟遥在开玩笑。 余舟遥也没在意，毕竟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像她这样的五岁就出去要饭在母星也很常见。自己如实说出来过往经历，很多人也只会当玩笑听了。 余舟遥不由得想，牧明月以前是什么样的呢。难道这个人从小就是玉面狐狸吗？ 说曹操曹操到。光脑上闪过牧明月发来的消息。 余舟遥拿起光脑查看。 一轮明月：睡了吗，舟遥？ 迎财神：还没。 一轮明月：哇，我们俩今天超厉害的。 迎财神：嗯。你很厉害。 一轮明月：嘿嘿，开心，舟遥夸我了。 迎财神：嗯。夸你。 余舟遥停了一下，接着继续打字。 迎财神：连教官今天都夸我们了。 牧明月秒回。 一轮明月：嗯嗯。 一轮明月：是我们诶～ 一轮明月：太好啦，舟遥和我一起哦。 迎财神：……好吧。 余舟遥删去回怼的话，换了其他温和的词汇。 迎财神：记得拉伸。不拉伸，怕腿部肌肉抽筋。 一轮明月：好的呢！我记下啦，谢谢舟遥！ 一轮明月：那我就祝舟遥晚安啦！ 迎财神：晚安。 迎财神：祝好梦。 一轮明月：（*^▽^*） 余舟遥轻笑一声，关掉光脑洗澡去了。 洗完澡，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沉沉睡去。 第13章 牧明月早上来到操场的时候，心情还非常好。她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 牧明月早上来到操场的时候，心情还非常好。她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 昨天晚上她难得和余舟遥平和地聊了两句，余舟遥还礼貌地祝她晚安好梦。牧明月感叹余舟遥终于不躲着她了，两人的关系终于有变得更亲近一点点。 她今天甚至能心平气和地应付喋喋不休的社交活动。 牧明月期待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面继续和余舟遥拉进关系。 牧明月的好心情也就维持了四十分钟。 当她看到余舟遥的第一眼，她就有点恼火起来。她的精神力敏锐地闻到，余舟遥身上穿了别人的衣服，带上了一大股别人的味道。 牧明月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总之就是看不顺眼这件事情。 她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在淑女的礼仪范围内，瞪了一眼余舟遥。 余舟遥挠挠头，看起来有点疑惑。 她不知道为什么牧大小姐一大清早就瞪她，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自己哪里又惹恼了大小姐。 余舟遥小声问路源：“路源，你有没有发现，牧明月今天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路源茫然地说：“啊？有吗？牧小姐今天也很优雅啊。” 听到她的回答，余舟遥放弃从其他人那里寻找答案。 余舟遥直觉性地感受到，牧明月不是很开心，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点生气。 余舟遥认真反思，通过控制变量法得出了一个模糊的结论。如果说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有什么区别，那一定是穿的衣服不一样。今天她穿了室友的衣服。 余舟遥心里想：这不能吧，牧明月鼻子这么尖？哦，忘了她精神力也很强了。原来她连穿什么衣服都会被牧大小姐盯上啊。 余舟遥无声苦笑。 刘教官准点到达，又开启了新一天的魔鬼训练。余舟遥也没空去察言观色，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之中。 今天刘教官也没有心慈手软。 继昨天的腿部肌肉训练后，这位暴躁教官又推出了双人互殴模式。 刘教官演示完摔人的几个动作后，就让同学们自行组队训练了。 余舟遥刚想找路源一起训练，她就被刘教官喊住了。 “喂，那个，对，就你。余舟遥，对吧？过来。” 刘教官把牧明月叫过来。 她们两人面对面站好。 第15章 刘教官发话：“对，就你们两个，体能最好的两个。把你们扔去跟别人训练有点太浪费了，你们两个对练。” 余舟遥眨眨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牧大小姐。 牧明月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她乖巧地回复刘教官：“好的，教官。” 余舟遥心里有点忐忑，像是整个人都悬在空中，一直被迫感受着失重的感觉。她不知道，生气状态的牧大小姐会怎么逗弄她。 余舟遥尝试问道：“那个……牧明月，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牧明月面无表情地反问道：“有吗？舟遥，你看错了吧。” 余舟遥赔笑两声。她心里认为，不笑的牧明月看起来更吓人了。 “余舟遥，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那我们就开始了？” 余舟遥点点头。 牧大小姐手上和脚上的动作都很快，刹那间她一套动作袭来，用惯性和自身蛮力把余舟遥摔在地上。 余舟遥连忙准备好卸力的姿势，增加缓冲，减少被冲击的压力。 余舟遥重重地摔在地上。 得，牧大小姐真是一点不防水。生怕她过得太舒心了，力道和速度都是一顶一得好。 余舟遥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好姿势，然后再次被牧明月摔。 如此循环往复三四十次后，余舟遥终于忍不住了，问：“牧大小姐，明月大人，您今天摔我摔得挺疼的。小的今天怎么招惹你了？” 牧明月俯视她，一字一顿地说：“没有。舟遥，你理解错了。不是刘教官让我们认真训练吗？”牧明月着重强调了最后五个字。 余舟遥举手表示投降。“好吧，好吧，大小姐。那继续训练吧。” 牧明月没有手下留情，继续狠狠泄愤。 操场的塑胶跑道表面凹凸不平，要是直直地摔下去，后背或许会变红。余舟遥被摔得多了，也学乖了，在落地前用精神力保护住自己的身体，再加一层缓冲。 摔了一百次之后，牧大小姐终于决定换岗了。 余舟遥从地上爬起来，甩甩四肢，放松自己。 等两个人都做好准备姿势之后，余舟遥也快速出手，一个过肩摔，把牧明月扔到地上。 牧明月面无表情地爬起来，对她说：“舟遥，你怎么摔得这么轻啊。我都没感觉到疼。” 那我这不是怕摔重了又惹恼牧大小姐吗。摔轻了也不行，摔重了也不行。哎呀，人际关系可真麻烦。 余舟遥只好说：“那我再加重一点力道？” 牧明月点头。 余舟遥继续出手，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牧明月也相当配合，落地时也做好了缓冲。 在她们注意不到的远处，刘教官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像是很满意她们俩的表现。 就这么重复了好多次，余舟遥摔人姿势都换了好几轮的情况下，刘教官终于喊停了。 余舟遥抽了瓶水，递给牧明月。牧大小姐也没说什么，就这么接过水喝起来了。 余舟遥心里嘀咕，这总算是快和好了吧？ 她还么来得及和牧明月说上话，她们俩又被刘教官叫走了。 “牧明月，余舟遥，你们俩过来。” 刘教官让她们俩站在人群中央。 “你们俩给大家演示一下刚刚的动作。” 余舟遥和牧明月对视一眼，一瞬间就默契地定下了各自的角色。 只见牧明月快准狠地出手，把她一把撂倒在地。余舟遥也用精神力做好缓冲。 演示完三次后，她们俩向大家鞠躬。同学们也非常捧场地鼓掌。 “哇，好帅。” “大佬做的动作和我做的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回事，我真菜。” “她们俩的动作都好流畅。” “好羡慕……” 刘教官满意地说：“各位同学，看到了吗？摔人的动作虽然看起来简单，其中也有很多动作要点。出手的时候要学会借力和找准发力点。刚刚牧明月同学在动的时候，有一个非常流畅的扭腰的动作。这就是借力，懂吗？” 刘教官接着说：“再说说被摔的。被摔不意味着你就傻呆在哪里等着自己被人甩。在空中失重的这一两秒，各位要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落地姿势，来增大缓冲。” “刚刚讲的这些内容，我一开始就和大家说过了，还是有同学不遵守。那我就让你们自己的同学演示，让你们自己看看，自己和别人的差距。” 刘教官驱散人群，让他们接着去练习去了。他单独走过来，问她们俩：“余舟遥，你刚刚是不是用精神力了？” 余舟遥点头。“是的，教官。我落地的时候用了精神力做缓冲，怎么了？” 刘教官回复道：“没什么，挺好的。我都还没说呢，你就已经琢磨出来了。不错。” 余舟遥嘿嘿一笑。 她这是经验使然。之前从医院跳楼的死后怕自己摔死，也给自己裹了一层精神力。效果很好，自己活蹦乱跳的。 牧明月接着问：“刘教官，把精神力裹在各种动作上面，这是不是也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刘教官点头：“问得好。把精神力附着在动作上面，是二年级才会学到的内容。既然你们俩已经探索到这一步了，我现在就教给你们。” “把精神力附着在动作上面，有三个需要注意的点。第一，需要能控制自己的精神力，让自己的精神力只停留在自己身体周围。第二，像穿了一层衣服一样，让精神力跟着自己的动作自由流淌。第三，任何动作都可以裹上精神力，但不同动作裹上精神力的状态是不一样的，需要自己去探索。” “余舟遥，你刚刚把精神力裹在落地动作上就很好。落地动作实际上只要求你们增加一份缓冲，把精神力裹在后背等落地时会接触的部位，让其产生一种类似于弹簧垫的感觉就可以了。” “你们两个可以现在试一下。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余舟遥向教官道谢。 牧明月还站在那里思考。余舟遥见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在发什么呆呢，我的大小姐？” 牧明月回神，道：“想刘教官刚刚说的。” “嗯嗯，怎么了？” “听起来很有难度的样子。” 余舟遥回复道：“确实。不用担心啦，我陪你一起练习。” “你不是已经学会了吗？” 余舟遥摇头，“我就是瞎捣鼓出来的。” 趁着大小姐心情还不错，余舟遥接着说：“大小姐，你现在心情还不错呢。” 牧明月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慨一下。刚刚你心情不好，冷脸有些吓人。” 听到余舟遥的话，牧明月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仔细打量了她一眼。 “没什么呢，舟遥。就是意外发现舟遥你不是很富裕。早上看到你的时候，意外发现你穿着别人的旧衣服，有些吃惊。” 余舟遥闻言，心道果然如此。牧大小姐闹脾气的点真有些奇怪。 “大小姐你才是少见多怪呢。我没行李，没有用来换洗的衣服。我找室友借了两套衣服用来换。牧大小姐，总不能让我这一周都穿着臭烘烘的衣服来训练吧？” 牧明月听到此话，眉头松开。“原来是这样吗？” 余舟遥点点头。“等熬过这周就好了。军训完之后，学校就要发校服了。” 牧明月想了想，温柔地看着她，说：“那舟遥也可以找我借衣服呀～毕竟我们也是朋友呢。” 余舟遥笑笑。 牧大小姐的确是一个占有欲非常强的朋友呢。 第14章 和牧明月解开误会之后，她们两人继续练习起来。牧明月对将 和牧明月解开误会之后，她们两人继续练习起来。 牧明月对将精神力附着在动作上面非常感兴趣。她主动要求余舟遥摔她。 余舟遥听从了大小姐的指令，每个动作都没有放水，尽心尽力地把大小姐摔下去。一个背负摔，她把牧明月麻利地摔在地上。 牧明月拍拍身上的灰，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困惑地问：“舟遥，我还是感觉没摸到窍门。我总感觉我没办法主动放出来自己的精神力。” 余舟遥把手指托在自己下巴上，说：“嗯……我也没怎么感觉到你的精神力波动。” 牧明月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果然是这样吗？” “什么？”余舟遥听得云里雾里的。她接着说，“要不这样，你先试着把精神力放出来一小部分，然后我们再控制精神力，把这些精神力精准地附着在身体上？” “嗯，先这么试试吧。谢谢舟遥。” 牧明月点点头，发梢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摆动。 她深呼吸一口气，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去感受她的精神力，慢慢调动对自身精神力的控制权。 余舟遥站在她身旁，慢慢也感受到了对方带来的精神力压迫。她心想，不错，开了个好头。 第16章 牧明月周围仿佛出现了一面看不见的墙，阻绝了周围的空气流通，强势宣告了自己对这块地盘的所有权。 大小姐的精神力就如同她的信息素一样霸道，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向领地内所有存在袭来。 余舟遥把自己的精神力也放了出来，只停留在自身周围，充当一座屏障。 空气中又泛起丝丝的血腥味。排山倒海的精神力攻击又朝着她奔涌而来，来势汹汹，来者不善。 余舟遥注意力高度紧绷，化开了这道精神攻击。 不对，这个精神力的感觉不对。余舟遥皱眉，眉心直接拧起来。牧明月现在的状态和开学那天非常相似，出现了一些失控的征兆。 余舟遥把自己的精神力全部送出去，不主动进攻，只被动防御，生怕惹恼了牧明月。 血腥味重了起来。就连不能实体化的精神力，也带上了些许的味道。 余舟遥察觉到不对劲。她扭头看了一眼操场，大部队正在上面训练。还好她们俩回来的时候，站得离人群比较远。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影响到其他同学。 她连忙举手给刘教官打报告。 “报告教官，牧明月同学状况不太好，我申请带她去医务室休息一下。劳烦教官也通知一下牧家的医生。” 刘教官点头，批准了此事。 余舟遥得到命令，迅速带着牧明月立场。 她低声道：“失礼了，大小姐。”她一边说，一边快速破开对方的精神力，来到精神力中心，把牧明月拦腰抱起来。 她飞奔到校医务室，在休息室里面找了一张干净无人的床，把大小姐放下来。 余舟遥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医务室里面没看到任何人，也没有找到校医。 她想了想，把医务室的门反锁上了，怕牧明月影响到其他人。 大小姐的信息素越来越重了，裹着精神力，胡乱地攻击着空气，看起来比刚才的情况还要严重一些。 余舟遥只能用自己的精神力，尝试柔和地贴近对方。 无果。余舟遥又被血腥味信息素扇了一巴掌，把她给打出来了。 好的，根据排除法和上一次的经验，精神力对牧明月无效。 余舟遥脑子飞速地运转，火急火燎地开始在医务室翻箱倒柜，寻找合适的alpha抑制剂。 她翻了五分钟，把明面上所有的柜子都刨了个遍，只找到了alpha易感期抑制剂，不适用于信息素紊乱的情况。 余舟遥拎着这瓶抑制剂，感觉自己被噎住了一样。 大小姐才来过易感期，不可能没过两三天又来。这瓶抑制剂也不适用于信息素紊乱的情况。她想了一下，还是放弃无医嘱乱用药，万一让大小姐情况更恶化那就麻烦了。 空气中只剩下血腥味了。牧明月在病床上难耐地呻吟，脸色惨白。 余舟遥本来想凑近对方，询问对方有没有带专用的抑制剂，或者直接搜身。看牧明月这个情况，余舟遥只能放弃这个可能性。 余舟遥感觉自己的cpu都要炸了。她在脑海中列出了一大堆方案，一个一个都被她排除了。最后只剩下最原始、最生理的方法——用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抚牧明月。 余舟遥沉默着走向牧明月所在的病床，直面浓郁的血腥味。她铺开自己的信息素，把牧明月全部包裹起来。 橘子味汽水坠落在这片血海之中，发出一道道清脆的熔化声。血味的信息素，浓度变淡了许多。或许是被另外一股信息素所吸引，连攻击性也弱了下去。 余舟遥轻轻地抚上牧明月的额头，在心里为她祈祷。 橘子味汽水遇血蒸发，空气里泛上丝丝的甜。 牧明月的脸色也舒缓起来，呼吸也渐渐平缓起来。 余舟遥松了口气。 上次裴医生只是语焉不详地说她的信息素能安抚alpha。她的信息素是如何起作用的，她根本不知道。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对牧明月有什么副作用。 余舟遥没敢收回自己的信息素，把它控制在一个很低的浓度，继续在室内漂浮。 趁着情况稳定下来了，余舟遥连忙打开自己的光脑。 上次走得急，她没来得及加上裴医生的联系方式。刚刚麻烦刘教官联系牧家的人，现在人也还没来，也不知道来的是谁。 联系人一栏里面埃里克给她轰炸了几十条信息。 余舟遥没时间向上翻，直接问他。 爱吃香蕉：余舟遥你说话啊。 迎财神：111。 迎财神：猴子，你还在医院吗？ 爱吃香蕉：我还不跑？ 迎财神：…… 迎财神：你没跑远吧？ 爱吃香蕉：你要干什么？ 迎财神：太好了，没跑远。是这样的，帮我个忙。 迎财神：当时给我看急诊的医生姓裴，她的办公室应该在13层，你赶快去找人问问，帮我要到她的联系方式，或者直接把我联系方式给她。理由你就说我找她，有急事，我身体状况不好。 爱吃香蕉：？ 爱吃香蕉：你他妈的！ 爱吃香蕉：你有多少钱你往医院里面扔？ 迎财神：？ 迎财神：没钱。但现在我这边情况很急。 迎财神：劳烦您了，猴老师。 余舟遥放下光脑，深呼吸一口气。 牧大小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乖巧地沉睡着。牧明月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要不是所处环境不对，她活脱脱就是童话里的睡美人。 见到她情况好转，余舟遥也稍微放下心。 不到三分钟，埃里克就回消息了。 爱吃香蕉：余舟遥！ 爱吃香蕉：人我给你找到了！ 爱吃香蕉：请我吃饭！累死我了！ 迎财神：好。 迎财神：辛苦了，猴老师。 联系人列表上弹出一个小红点，申请备注上面简单明了地写着“裴”。 余舟遥极速添加上裴医生。刚加上好友，对面就打过来电话。 裴医生的语气听起来很焦急。 “余舟遥，你现在在哪里？” “裴医生，我们在校医院。” “明月和你在一起吗？” “是的。” 裴医生松了口气。“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余舟遥迟疑了一下，说：“看起来已经稳定下来了。我觉得……要不你还是来做个详细检查吧。” “好。三分钟。马上到。” 余舟遥补充了一句：“您要是方便，带点抑制剂来。” “好。” 挂断电话，余舟遥心里松了一口气。她闲着没有事，顺便把医务室给整理了一下，把她刚刚弄乱的那些柜子，都整理了一遍。 没过多久，医务室就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 余舟遥连忙给裴医生开门。 裴医生一进门，就皱眉。 “这么大一股味……不对，是两股信息素的味道。” 裴医生充满深意地看了余舟遥一眼。 “你……算了。”刚蹦出来一个字，裴医生又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咽下去了。 余舟遥知道裴娴想说什么。 余舟遥垂眸，她有一种坏孩子诱拐富家千金乱搞结果被对方家长逮个正着的奇妙的尴尬感。 首先，她不是坏孩子，她是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其次，她们真没乱搞。第三，对方确实是富家千金和千金的家长。 余舟遥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裴医生，事情很紧急。我也是迫不得已才采取了这种方法。” “哦。” 裴医生半蹲在床边，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为牧明月做检查。 她仔仔细细地检查完，确认小表妹无碍之后，才有空回复余舟遥。 “明月没什么大碍。她现在情况很稳定。” 裴医生挑眉，揶揄道：“你还不把信息素收回去？橘子味汽水，闻起来确实挺香的。” 余舟遥耳朵一红，连忙把自己的信息素收回去。 裴医生拉上床帘，带着余舟遥离开休息室。 “余舟遥，聊聊？” 余舟遥点头，她也堆了一肚子疑惑想要询问医生。 第15章 余舟遥跟着裴医生来到外面的公共区域。两人各自找位子坐下。 余舟遥跟着裴医生来到外面的公共区域。两人各自找位子坐下。 一大堆疑问堆在余舟遥心里，憋得她闷得慌。她直接开口问：“裴医生——” 裴娴打断了她的话。 “余舟遥，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要问我，我也知道你要问什么。” “关于明月的事情，我会告诉你一部分。” “关于你的身体状况，我只能说，我暂时也不清楚。” 余舟遥点头。“没事，裴医生，您说就是了。” 裴娴面色略微有些凝重地说：“如你所见，明月的身体状况不太好。” “她刚出生的时候，就被诊断为ss级体质，被所有人寄予厚望，望女成凤，希望她能利用好自身天资创立家族伟业。” 第17章 “只可惜好景不长，又或者是天妒英才，明月从六岁开始，和自身体质绑定的信息素就发生了异化。” “异化？”余舟遥有些疑惑。 “刚出生的时候，明月的信息素并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种带着海洋气息的铁锈味。等她慢慢长大，她的信息素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在医学上，我们把这种信息素后天发生变化的情况称之为异化。” “牧家调集了相当多的资源研究此事。小明月也非常配合。研究出来的结论是，明月对自身信息素和精神力的控制力相当弱。虽然她的先天体质很好，但是她没办法很好地控制自身的精神力。她精神力失控的时候，信息素也会失控。” “小明月平静地接受了这些事情。她谨遵医嘱，在童年和少年时期都尽量避免了使用自身的精神力和信息素。等她上了大学，她在军校里面和人接触，难免会发生一些意外。” “由于没办法发挥ss级体质的优越性，明月就转向了另外一个发展方向——社交。你在学校也看到了吧，明月相当擅长社交。在曙光的贵族圈里面，明月可是被誉为‘社交新星’。” “牧家的医生诊断明月患有信息素紊乱症。我却不这么认为。医学教科书定义的信息素紊乱症，是不包括精神力失控的。我一直猜想明月的病情另有原因，只不过我现在还没研究出来。” “余舟遥，你告诉我，这次她又是为何发病的呢？” 余舟遥脊柱一颤，生怕自己要被牧家抓去处刑了。她控制自己的语气和表情，说：“裴医生，是精神力。” “刘教官教我们如何把精神力覆盖在身体上。我们在练习的时候，牧明月就开始失控了。” 裴娴打开自己的光脑，快速记录信息。 “具体表现？” 余舟遥回忆道：“最开始的时候，她先是调动了全身的精神力。接着，她的信息素也跟着精神力跑出来了。之后发生的情况，您也已经知道了。” 裴娴揉揉太阳穴。“嗯，多谢。” “嗯，我应该做的。裴医生。” 两人一时无言。 余舟遥没料到，自己会从裴医生口中得知如此苦涩的往事。 作为天之骄女的牧明月，从小就被迫接受了自己的悲情人生，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她在接受日复一日的医学检查时，会为自己的前途感到绝望和迷茫吗？ 她在选择成为社交达人的时候，会为自己的命运感到不公和苦涩吗？ 她在信息素失控的时候，残存的神智又会记录下什么样的心情呢？是痛苦？是哀悼？还是疯狂呢？ 余舟遥觉得都不是。在她眼里，牧大小姐仍然亭亭玉立，她从未枯萎，一直坚韧地生长着、盛放着。雨后春笋初露头，竹叶青青节节高。 余舟遥从她身上，看到了一部分自己的影子。 尽管坚韧不拔确实是一种值得称赞的美德，但余舟遥还是祝愿牧大小姐不必过得和自己一样苦了。那些战胜苦难的英雄固然值得歌颂，但是苦难本身和那些制造苦难的人还是应该扔进下水沟里面比较好。 余舟遥无奈地勾起唇角。 裴医生也收拾好情绪，又变成了那个严肃高傲的天才医生。 “好了，说完明月，该说说你了。” “你也是ss级alpha，精神力和信息素稳定且强健。你的案例非常值得研究。要是运气好的话，我们的研究也有可能帮到明月。你是否愿意配合我的研究？” 裴医生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我会向你支付足量的报酬。你最近应该很需要用钱吧。” 余舟遥眨眨眼，感觉自己漏了什么信息。 “等一下，医生，我最近……又犯了什么事，欠了什么钱吗？” 裴医生挑眉，道：“嗯？你还没收到消息？你那个同伴还没和你说？” 余舟遥打开了自己的光脑，迅速浏览埃里克给她发的信息。 爱吃香蕉：！ 爱吃香蕉：余舟遥！ 爱吃香蕉：你是乌鸦嘴吗！？？？ 爱吃香蕉：我在医院都没待够一个星期，医疗费居然要三十万。 爱吃香蕉：三十万！那可是三十万啊！我们哪里有钱啊！ 爱吃香蕉：把我分部件卖了都没有三十万啊。 爱吃香蕉：姑奶奶，你真的好歹毒啊。 …… 爱吃香蕉：姑奶奶，我错了。我应该听你的话早点从医院里面跑路的。 爱吃香蕉：痛哭。 爱吃香蕉：三十万，限期三个月。 爱吃香蕉：我好穷，我马上出门去打工。 爱吃香蕉：余舟遥！我恨你！ …… 看完这段聊天记录，余舟遥感觉自己头都是大的。 她向裴医生确认：“医生，这三十万的医疗费账单……？” 裴娴点点头。 “是真的哦。” “基站的人看你活蹦乱跳的，你又是个s＋级别，肯定不缺钱。他们就非常爽快地把你们两个人的账单开给医院咯。” 余舟遥眼前一黑。自己怎么还没过两天好日子，就又过上了负债累累、眼沿街乞讨的生活。 余舟遥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两个人，三十万，限期三个月？” “是真的哦。” 余舟遥不禁在心里骂娘，我也太惨了吧。三十万巨款，把埃里克按器官卖都凑不出来这三十万。 裴医生深深地问她：“余舟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我的提议？给我当实验对象？” 余舟遥僵在原地。眼下她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裴医生也太会趁火打劫了。 为了她的生命安全，余舟遥深呼吸一口气，询问细节：“报酬多少？实验内容是什么？实验频次多少？是否存在违禁药品使用？是否存在不可控因素？” 裴医生挑眉。“很好，不亏是ss级。你很冷静，很敏锐，很仔细。” “我查了你的档案，你并不富裕，就连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奖学金支付吧？报酬的话，一个月五万，一共十五万。剩下的十五万自己想办法。” “实验内容你放心。在你眼里我难道是那种为了研究成果不顾一切的科学怪人吗？你只需要每周放假的时候来医院，放点你的信息素，配合我的研究就行。” “不需要消耗自己的体力和脑力，躺着放信息素就能拿十五万。哪里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余舟遥皮笑肉不笑，说：“哎呀，裴医生，您这话说的，我哪里敢怀疑您啊。您是我的主治医师，我这谨遵医嘱，是我作为病人应该配合医生的。” 裴医生笑意浮于表面，“哦，这样吗？余舟遥原来是这么懂事乖巧的病人吗？” 余舟遥嘿嘿一笑，“那当然啦，医生。我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帝国公民。照您说的，您就是想知道我的信息素和身体状况之间的作用机制，对吗？听您说了明月同学的情况，我也心疼她，也想给她帮点忙。” 最后一句不是自己胡诌的。余舟遥心道。 “哦，哦，哦，我知道了。”裴医生直接打断她，“五万定金会等会打给你的。好好配合，两个月之后就把尾款打给你。” “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上课吧。军训结束之后，你有空到我这里来做实验。” “哦，对了。以后明月的身体不舒服，不用找牧家的人，直接发消息给我就行了。明月我就带回医院了。” 余舟遥乖巧地回复道：“好的，裴医生。” 说完，她麻溜地滚回操场了。 回去的时候，刘教官询问了几句牧明月的情况。余舟遥隐去了牧明月的病史，含糊地说了下她的病状。刘教官听闻牧*明月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之后，他就没有再问了。 余舟遥应付完今天的军训，和路源打了个招呼，说她要去医院检查，可能会晚点回寝室。 她还是有些担心牧明月的状况，去医院看望一下她，亲自确认她无碍之后，自己才会更安心。 当然，余舟遥也不会否认，裴医生开的十五万也让她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 想到这里，余舟遥拿出光脑，和埃里克共享消息。 迎财神：猴子，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爱吃香蕉：？ 爱吃香蕉：余舟遥……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祸了？ 迎财神：没有。 迎财神：算了，那我说了。 迎财神：好消息是，我已经找到赚十五万的门路了。 迎财神：坏消息是，我把自己卖身到医院当小白鼠了。 爱吃香蕉：？？？？ 第16章 余舟遥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得埃里克直接隔着光脑在给她哭坟。…… 余舟遥语不惊人死不休，吓得埃里克直接隔着光脑在给她哭坟。 余舟遥无视了好朋友的发疯，关掉光脑，走进了曙光星球第一星际医院13层。 第18章 她先去了裴医生的办公室。里面没人。 余舟遥以为裴医生是出诊或做手术去了。 她想了想，打开光脑，戳了戳牧明月。 迎财神：hallo，牧明月，你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一轮明月：哇！是舟遥～ 一轮明月：好耶，舟遥主动来关心我耶～ 一轮明月：嗯嗯，身体已经好多了。 迎财神：你现在还在医院吗？ 一轮明月：在的哦。表姐让我再在医院观察一晚上。 迎财神：好。 迎财神：你在哪个病房？我过来看看你。 一轮明月：诶—— 一轮明月：舟遥亲自过来吗？ 一轮明月：还在上次那个房间。 迎财神：嗯，稍等。我马上到。 一轮明月：（*^▽^*） 站在熟悉的门牌号前，余舟遥敲了敲门。 牧明月轻快地跑来跑去，从门后探出头来。 “哇，舟遥，你来得好快呀。快进来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牵上了余舟遥的手。 另外一张病床还没被撤掉，余舟遥顺势坐在另外一张床上。 牧明月精神状况看起来非常不错，她神采奕奕、眼睛发亮地盯着余舟遥，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洞察她的灵魂。 大小姐身子前倾，脸凑近余舟遥，开心地说：“舟遥～舟遥～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没事就好。” “有舟遥在，我当然会没事啦！” 牧大小姐很自然地靠过来，虚虚地抱住她。 余舟遥呼吸一顿。 是熟悉的牧大小姐，是她独特的行事风格。虽然自己还是没摸索出来和大小姐相处的秘诀，但是看到她身体没事，真是太好了。余舟遥心里放松了些。 “嗯，你没事就好。” “嘿嘿，你看，我就说嘛，舟遥果然是我的骑士呢。我们每一次相遇，你都会守护我，让我脱离险境的。”牧明月明媚一笑。 “……啊，能帮到你就很好。”余舟遥短暂停顿，接着说，“大小姐，我不介意你开我的玩笑。我个人还是希望……你以后能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 牧明月闻言，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几分，眼神里透露出低落的情绪。“舟遥……表姐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余舟遥没有否认，“在校医务室的时候，裴医生确实和我聊了一会。抱歉，白天训练的时候没有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给你带来了麻烦……” 牧明月连忙说：“没事，没事，舟遥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你之前又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这次信息素失控也只是意外。” “是当时和你对练的我，提出了让你释放精神力的建议。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哎呀，舟遥，我都说了没事啦！”牧明月又贴过来，轻轻地拍了拍余舟遥的肩膀，“我的身体就是这样啦，从小到大我都习惯啦。今天训练的时候，我确实太心急了一些。” “好啦，舟遥，别自责啦。那这样好不好，今天的事情，我们两个都有责任。”牧明月主动拉起余舟遥的手，做出拉钩的动作，“来，舟遥，我们拉钩。拉完钩，这件事情就翻篇啦。” 余舟遥轻轻地回：“好的。” 她垂眸，看着大小姐和自己交缠在一起的手指，有些失神。 牧大小姐越是懂事，余舟遥心里越是心疼她。乖巧懂事本身并没有错，但是人类并非生来就会乖巧懂事。天之骄女也和自己一样被社会驯化了。 余舟遥脑中一闪而过了许多感慨。 “说好啦，这件事情就翻篇了哦。” 牧明月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 “现在在说说舟遥你的事情了。”牧大小姐双手叉腰，做出佯怒的模样，“余舟遥，你居然答应要做表姐的小白鼠！是我之前没有和你说清楚吗？你居然会这么大胆地报名成为医学实验体！” 余舟遥举双手投降。“啊，这个事情，我……我觉得还是可以再商榷一样的。” 牧明月眯起眼睛，声音透露出危险的气息：“嗯？” “首先，我澄清一下，是裴医生先询问我，问我是否愿意配合她的研究。其次，裴医生向我保证，实验内容不涉及任何违禁项目，大概率也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任何损伤。第三，裴医生给我开了我没办法拒绝的辛苦费价格。” 牧明月低低地唤了一声“舟遥”。 大小姐停了两三秒，继续输出：“那也不对。余舟遥，配合研究员做医学实验是非常辛苦的，而且也很危险。在不了解实验具体内容的情况下，你也敢答应表姐，你……你真是……” 牧明月一时语塞，言辞中都带上了些许情绪：“余舟遥，如果你只是在乎裴娴给你开的那些钱的话，你可以找我呀。五万、十万，还是三十万，你要是急需，我都可以借给你的，根本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换钱。还好你是做表姐的小白鼠，要是被其他人给拐走了，我都不敢想象。信息素试验真的很恐怖，一个不小心，整个人都会坏掉的……” 余舟遥脑子嗡嗡的。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舟遥，请你忽略我刚刚说的话吧，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她说话都带上了些许鼻音。 牧明月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就像你关心我一样，我也关心你。” 余舟遥开动自己的大脑，尽全力消化牧明月刚刚说的话。 大小姐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遇到了急用钱的窘境，知道自己找了一个当医学小白鼠的活，知道自己要去参加信息素试验。她也一定知道自己特殊的体质，也知道裴医生实验的目的。 她知道裴医生是为了她好，为了她的病症去探索解决方法。医学实验潜在的受益人是她，她却反过来劝阻自己、不让自己参加。 余舟遥感觉自己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了，砸在她的心上。 余舟遥深呼吸一口气。 “大小姐，不，牧明月……谢谢你的关心，我很感动。我和裴医生，都会注意的。”余舟遥嘴角上扬，“裴医生不是你的表姐吗？要是她虐待我，我就找你告状，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牧明月点头，“好。包在我身上。” “谢谢你，牧明月。” 牧大小姐嘟嘴：“这么说就太生疏了。” 她想了想，接着说：“要是你想道谢的话，就在学校里面当我的保镖吧。” “诶？” “怎么了，不可以吗？” 余舟遥眨眨眼，没琢磨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转折。 大小姐声音里面带上了一些忿忿不平。“你都答应给表姐打工了，给我打工也没什么问题吧？难道你还要厚此薄彼吗？都是牧家出钱，都是给我服务，有什么区别。” 牧明月柔美的脸庞上染上一缕淡淡的红。 余舟遥摸了摸鼻子。“也、也不是不行啦。”反正自己也缺钱，有钱不赚王八蛋。 牧明月哼了一声：“嗯？” “好的，好的。那牧大小姐给我开多少工资呢？” 牧明月思考了一下，说：“开学之后，我们大概率会被分到一个班。必修课组队训练，我们俩一组。记住啦，要认真当我的陪练。一周给你报销五千星币。” 哇，一周五千星币诶。一周五千就意味着四周赚两万。三个月按十四周来算就是七万。这样一来，三十万欠款只剩下八万了诶。 余舟遥心算完数据，彻底心动。 见她不说话，牧明月又问：“怎么样，这报酬还不错吧？舟遥？” 余舟遥狠狠点头。“好的，大小姐，这就为您服务。在校期间，你有事找我的话，直接光脑给我发消息就行。” 牧明月满意地笑笑。“嗯，那就学校见咯。” 余舟遥起身，准备返校。她在房间门口，和牧明月道别。 “时候不早了，我准备走了。晚安。” “舟遥，你也晚安。” “晚安。” 余舟遥轻轻地带上门。 她刚转身，就正对上裴医生充满探究性的眼神。 “嗯，你怎么从她房间里出来？” 余舟遥肩膀微微地抖了一下，被她的话给震惊到了。 “裴医生，你这话说的，可真奇怪。我就不能来看看她吗？” 余舟遥在心里吐槽，说得好像穷书生和大小姐私会被人当场捉奸一样。此类话本在母星颇为流行，余舟遥小时候摸过好多本这样的旧书。 裴医生推了一下镜框，“哦。白天的时候，明月的情况就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不用担心。” 余舟遥点点头，说：“嗯，我看她精神状况很不错。裴医生，正好，我还想去找你呢。” “找我？做实验吗？” “嗯。” 裴医生摁了摁太阳穴，一幅非常疲倦的模样。 “改天吧。今天……下午和晚上连轴转，加起来做了八、九台手术，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给你做实验的那些仪器设备都还没配好。谁知道你这么快就来了啊……” 第19章 裴医生拍了拍余舟遥的肩膀。 “哦，这几天没事的话，你可以观察一下，你的信息素变化情况。如果有什么异常状况，随时和我说。现在也挺晚的了，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去吧。” “好的。”余舟遥和裴医生道别。 当余舟遥躺在床上思绪乱飞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晚上又被牧大小姐拿捏了。 自己本来只是想去探望一下她的。谁能想到，自己情绪上来了，一口答应给她当保镖了。完蛋，又干傻事了，又被带入牧明月的节奏里面去了。社交女王牧明月恐怖如斯！ 余舟遥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泄愤似的给牧明月发了条消息。 迎财神：晚安。祝坏蛋老板晚安。 第17章 军训最后一天，余舟遥不幸再次迟到。刘教官怒目圆睁，看起…… 军训最后一天，余舟遥不幸再次迟到。 刘教官怒目圆睁，看起来气得够呛。他大声骂道：“余舟遥，余舟遥，余舟遥！军训一共就六天，无故迟到三天，无故翘班一天。目无军纪！成何体统！” 余舟遥乖巧地垂眸，掩盖住自己眼睛里的倦意。她用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在铁面的刘教官面前打哈欠。 她心想，迟到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不就是认罚吗，说不定等会跑几圈就不困了。再说了，自己每一次都是事出有因好吗？ 刘教官的魔音萦绕在耳畔。 余舟遥懒得听下去了。她点点头，主动认错：“对不起，教官，我知道错了。我主动认罚，我这就去跑圈。” 话一说完，余舟遥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刘教官还在气头上。见她直接跑了，他更是火冒三丈，怒道：“余舟遥！你！你这么爱跑圈，那就跑一百圈！” 听到这，旁边看戏的同学们面面相觑，小声嘀咕起来。 余舟遥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一下呼吸，以一个恒定的速度在跑道上运动着。 她一边跑步，一边思绪乱飞。 她想，一百圈啊，其实跑完应该也还能动弹。那么代价是什么呢？明天大概率腿部肌肉会很酸疼。算了，明天就是休假了，在床上躺两天也没问题。哦，早上走得急，好像没吃早饭。兜里面还有营养液，跑完赶快吃一口续命吧。祈祷自己不要低血糖晕在半路上了。说真的，一百圈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跑了二十圈感觉已经饿了…… 余舟遥摇了摇脑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扫视了一下人群，没看到牧明月的身影。 说起来，今天早上没有看到牧大小姐啊。裴医生不会又把她扣在医院了吧……还是说，牧家的人直接把她带回家了呢？有点好奇，又有点担心。也有一种可能，牧明月又生病了……这不可能吧，自己昨天晚上去看她的时候，她情况还好好的啊。自己昨天睡得晚，早上又走得急，还没来得及看光脑。她回我消息了吗？跑完看看吧…… 余舟遥调整呼吸，心里默默地数着圈数。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在她冲过五十圈的时候，刘教官在场外示意让她停下。 余舟遥一个急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了。她弯腰，双手撑在大腿上，喘气。 刘教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数落她：“怎么了？你不是很能跑吗？五十圈就不行了？我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天天就知道迟到早退。这回长记性了吗？以后上课还违纪吗？嗯？” 余舟遥心里一亮，原来这位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她点点头，温顺地回复：“知错了，教官。我知错了。” “嗯，喜欢练体能，以后有的是机会。归队吧。” 余舟遥一溜烟就窜进方阵里面了，躲在最后一排休息去了。 路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小声说：“辛苦啦。” 余舟遥用眼神示意她没事。趁着教官不注意，余舟遥从裤兜里面掏出来一包营养液，撕开包装，一口灌进嘴里。她心里颇为感动，太好啦，孩子终于吃上饭啦。 最后一天的训练很快就过去了。军训已经步入尾声，天空上已经挂上了夕阳，牧明月还是没出现。 牧明月不来的话，这一整天余舟遥一直被刘教官重点关照，被教官拎出来单独训练前一天的动作。 刘教官美其名曰“其他同学水平不如你”，把余舟遥单拎出来和他对练，实际上就是教官单方面殴打余舟遥。 余舟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刘教官，这不太好吧？我是说，这是不是对其他同学不太公平？” 刘教官一口否认。“怎么了？你怕了？技不如人，怕被我打了？” 余舟遥其实很想点头。她瞥见刘教官充满警告的眼神，不敢再多嘴了。 只见刘教官轻轻一出腿，余舟遥就被他绊倒。 教官的动作力道又大、速度又快，一个不小心，受击的人就会直接摔倒地上。情急之下，余舟遥根本来不及准备好落地动作，只是本能性地给自己的身体裹了一层薄薄的精神力。 “砰——” 余舟遥重重地摔在地上。 余舟遥姿势扭曲地从地面上爬起来。“教官，您这下手也太重了吧？” 刘教官挑眉，“怎么了？你这不是没出事吗？我看你铺精神力还挺快的啊。” 闻言，余舟遥吓得身体一紧。 “赶快爬起来。继续。” 余舟遥以最快速度摆好姿势，等待着教官的攻击。下一秒，她又被刘教官给摔在地上。 刘教官摇头：“你的速度太慢了。速度加快。” 余舟遥五官都皱在一起，哀求道：“教官，您这速度这么快，我根本没时间去做落地动作呀。” 刘教官：“敌人出手的速度快，就直接把你难倒了吗？战场上，赛场上，对手可不会等你站稳了再打。练的就是你的防御本能。还不爬起来继续？” 余舟遥吸取教训。从她受力的那一瞬间，她就努力让大脑发出信号，控制四肢做出防御动作。 在她有意识的控制下，每一次落地她的身体受力部位都越来越大。余舟遥自己可能没察觉到，但从第三者的视角非常明显，她的落地动作越来越标准。 余舟遥也不知道自己被刘教官单方面摔倒了多少次。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盈，精神力释放的速度和调整躯干动作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几百次的失败后，余舟遥终于在新一次的挑战中，在滞空的一瞬间，迅速调整到落地动作，用精神力把自己包裹起来。 余舟遥敏锐地捕捉到了落地时身体触感的不同，她一个空翻，轻巧地又站起来了。 “诶——”余舟遥惊叹道。 刘教官站在她对面，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样。把精神力附着在动作上面，在实战中就是这么操作的。” 余舟遥惊讶地合不拢嘴，“教官，这感觉太奇妙了。落地的一瞬间，感觉身体非常轻盈，像是根本感受不到地面的冲击一样。” 刘教官：“这就是精神力的妙用。人的**是有极限的，但是在精神力的帮助下，我们可以尝试着突破一部分**的物理极限。你看，只要动作和精神力配合得当，防御性的落地动作，也能被转化为过渡动作、甚至是下一个攻击动作。” 余舟遥感悟颇深。她感激地说：“谢谢教官。” 刘教官粗狂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喜悦。正如教导主任所说，余舟遥这孩子确实天赋不错。这样的动作，就连二年级的小孩都得一两周才能学会。小丫头一下午就能搞定，底子和天赋都很好。 刘教官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把好的苗子直接捞过去。他开口：“余舟遥……” 余舟遥立马回应：“到！” 刘教官问：“你这学期选了什么课？《单兵实战训练》选了吗？” 余舟遥：“选了，教官。” 刘教官：“好。一年级上的是《实战入门》，你直接过来跟着二年级上我开的《实战初阶》。《实战入门》那个课，我会和任课教师说一声的，你直接来《实战初阶》就行了。一门课任务量算两门课学分。” 余舟遥眼睛亮亮的，心想，既能翘课还能赶学习进度，还有这等好事？刘教官果然是一个面凶内善的好老师啊！ “真的吗，教官？真的可以吗？” 刘教官：“怎么，你不愿意？” 余舟遥上下点头，生怕刘教官反悔了，说：“当然愿意！跟着刘老师您，我肯定能学到好东西。” 刘教官满意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在教务系统的后台给你开权限的。好了，接着训练吧。” 经过这个插曲，余舟遥心情奇好无比，感觉自己的军校生活充满了希望。 人生本应如此美好，学习生活就该如此惬意。 一周的军训很快过去。在训练的结尾，教官们，也就是他们未来的老师们，给这群小屁孩一个相对轻松的结尾。 第20章 军训最后一天的晚上，老师们没有给他们安排训练任务，而是让他们按方阵自己开茶话会，自由活动，互相了解。 他们这边alpha多，有好多同学直接瘫在操场上，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嬉笑。余舟遥也挨着路源坐下，和旁边的人闲谈起来。 星空闪闪，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夜灯在地面上闪动，和天上的星星交相呼应，一唱一和。 璀璨的星河只在她面前绽放，多么灿烂的、闪亮的、青春的、活力的场景啊。 余舟遥仰望星空，试图在千百万颗微弱的光点中找到自己的母星。 她发自内心地，为母星和自己祈福，祝愿母星能得到帝国更多的资源扶持，祝愿自己在军校的生活一切顺利。 她也真诚地，为牧大小姐祈福，祝愿她身体健康、万事顺意，也祝愿她之后不要再错过这样的美景了。 余舟遥在星空的祝福下慢慢闭上了眼。 第18章 军训结束的周末，余舟遥也没有闲着。学校里面已经没什么人…… 军训结束的周末，余舟遥也没有闲着。 学校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家在附近的同学们早就离校了。其他同学也出去放松去了。 室友路源也出去玩了，她的原话是：“趁着还没开学，赶快玩个够本。” 路源也邀请了余舟遥同游。余舟遥因为自己囊中羞涩，婉言谢绝了她的邀请。 余舟遥直接选择在图书馆泡了两天。 她并不是要当曙光卷王，假期加码学习试图赢在起跑线，然后狠狠惊艳全世界。她只是想去图书馆去查查看，有没有合法合规的来钱快的门路。 人生不易，余舟遥叹气。 一动不动地查阅了好几个小时的资料，余舟遥累得腰酸背疼，还是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资料。 自己熟悉的来快钱的营生，要么危险系数大，要么违法乱纪。图书馆里面能查出来的赚钱门路，对从业者的专业能力要求都很高。 余舟遥在一堆广告中，挑出来了两个她觉得比较有意思的内容。 一个是每年一度的军校机甲大赛，五人一队，不同学校的参赛队伍名额数量不同，团体赛冠亚季军奖金分别是一千万、八百万、六百万。 另一个是全帝国境内的个人机甲比赛，海选结算阶段是虚拟赛事，正式比赛的时候转为线下比赛。个人赛的冠亚季军奖金也分别是一千万、八百万、六百万。 看到这些高额的奖金，余舟遥狠狠心动。只可惜她现在根本没摸过机甲，根本没办法报名参赛。要不然的话，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算闯不进去决赛，海选赛她好歹得去体验一下。 余舟遥把这两件事情暗暗记在心里。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嗯？余舟遥同学，你果然对机甲赛很有兴趣。” 余舟遥抬头，发现是自己之前见过的翟老师。 她乖乖问好：“老师好。” 翟世铭点点头。“校园生活还适应吗？” “挺好的，挺适应的。” “按照之前沟通的，奖学金会按月打到你的校园卡上，金额足够你在校花销了。” 余舟遥连忙说：“谢谢老师！咱们学校真好。” 翟世铭哂笑，接着问：“军训感觉怎么样？” 余舟遥眼神飘了一下，“也挺好的……就是刘教官可能要求有些严厉。” “老刘啊……哈哈，我听说，你不是表现不错吗？” 余舟遥抿唇，只“嘿嘿”了一声。 “你在看机甲赛，对吗？对这个很感兴趣吗？” “嗯嗯。” “团体赛的话，学校每年都有名额。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在‘我的曙光’app搜一下。校队选拔一般从二年级开始，一年级新生表现极其优异的话，也会被纳入考量范围内。” 余舟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怎么样，是不是充满了干劲？” “嗯嗯。”余舟遥敷衍地笑了笑。打比赛的兴趣不太高，赚钱的渴望还蛮热切的。 翟世铭看了一眼光脑，“我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一步。余舟遥，机甲赛给我好好准备，以及，上课不准迟到！” “好的，老师！”余舟遥乖巧应和。 翟老师的话让她感到有些奇怪。“上课不准迟到”，这句话听起来有些意味深长。 余舟遥打开校园通app，在选课模块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机械制造理论与实践》这门课的任课教师就是翟世铭。 余舟遥再定睛一看这门课的选课人数，是可怜的1/1。这意味着，这门课只有她一个人选。 诶，不对吧，我前几天选课的时候还有那么五六七八九十个人呢。 余舟遥迅速打开论坛，通过一番紧张刺激的善用搜索，她找到了答案。 输入关键词“机械制造理论与实践”，跳出来了好几页的吐黑泥帖子。关键词可以总结为“课业压力太大”、“课程难度过高”、“课程任务量过重”、“课程给分慷慨”、“授课教师严厉”。 余舟遥顿了一下。太好了，我没救了。学长学姐都在吐黑泥的课被我选上了。 最新的一个帖子恰巧在讨论翟老师。 标题：“机制理实今年授课教师是教导主任！” 1楼：沉默了。 2楼：＋1。 3楼：……翟老师是个好人，但…… 4楼：课是好课，就是太硬核了。老师也是好老师，教学方式也太硬核了。 5楼：感谢楼主，准备退课了。 6楼：依稀记得上次翟老师开课，任务量大到选课的一半的人中期退课了，另一半没退课的每周都在熬夜。 …… 20楼：现在这门课选课人数只有1人了。好奇是哪位勇者选了这门课？ 21楼：勇士。 22楼：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位忘退课了？ 23楼：0人选课是不是这门课今年就不开了？ 24楼：有点好奇这位同学会不会退课。 25楼：蹲后续。 …… 后面的内容，余舟遥就没继续看了。 好消息，选到了一对一的精品小班课。坏消息，课程和老师都很硬核。更坏的消息，被任课教师点名表扬。在选课的最后一天，失去了退课和迟到早退的权利。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余舟遥瘫在桌子上。 这下她也没有了学习的心思，直接出门溜达去了。 埃里克凭借自己的努力，不靠旁人扶持，终于依仗着一身蛮力，找到了一个摇奶茶的工作。奶茶店时薪不高，不包食宿，主打一个是牛马你就来。 余舟遥愁眉苦脸地走进他打工的奶茶店。 埃里克站在柜台后面，忙着擦拭那些瓶瓶罐罐，头也抬不起来。 “哈……” “哦，姑奶奶，您来了。”埃里克语气中带着一股活人微死的痛苦。 “来了。” 来都来了，余舟遥本想点杯奶茶奖励一下自己。她看了看自己干瘪的钱包，吧唧了一下嘴，还是没敢开口点单。 埃里克也提不起笑容。“对不起，老大，我……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他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周围，见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他，他蹑手蹑脚地用剩下的材料，给余舟遥冲了一杯果茶。 埃里克轻声说：“老大，将就点。” 余舟遥接过这杯茶，默默地找了个角落窝起来，找个阴暗的角落当蘑菇去了。 对不起我亲爱的父老乡亲，作为努力走出大山的穷学生，她在外面过得仍然很艰苦。喝果茶也只能喝零元购的工业制成品版本，呜呜呜呜呜。 余舟遥心里喊苦。努力并不会成功，直接搭上富婆少走十年弯路。 她打开光脑，决定认真搞好自己和雇主的关系。牧大小姐要是一高兴，随便给自己打赏点小费，就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余舟遥点开自己和牧大小姐的聊天框，她们聊天的内容还停留在好几天前。 余舟遥拍了一张自己喝果茶的照片，牧明月很快就回消息了。 迎财神：【发送图片】 一轮明月：嗯？舟遥在外面玩吗？ 一轮明月：喝的什么饮料呀？是果茶吗？ 一轮明月：哇，sorry。刚刚才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抱歉抱歉，前几天的消息都没有回复。 迎财神：没事啦。 迎财神：你身体好些了吗？ 一轮明月：嗯，好些了。这几天一直在家里面修养呢。 一轮明月：家里的医生要求比较多，回去了之后又事无巨细从头到尾做了一遍检查呢。 一轮明月：好讨厌医生哦。要舟遥抱抱～ 余舟遥勾起唇角。这才是她熟悉的牧大小姐嘛，精贵娇美得让人安心。 迎财神：好呀，抱抱你。 迎财神：军训最后两天你都没来。我有些担心你的身体。 第21章 迎财神：没事就好。 一轮明月：ヾ（▽）ノ 一轮明月：没事啦～没事啦～舟遥宝宝最好了。 一轮明月：所以……果茶好喝吗？ 迎财神：一般。 迎财神：便宜货。 迎财神：一口下去全是粉末渣子。 一轮明月：哈哈哈哈哈哈。 一轮明月：没事没事，明天我就回学校啦。 一轮明月：之后有空来我这里，我请你喝其他好喝的茶。 迎财神：可以吗？（‘） 余舟遥担心自己的回复不够可爱，她模仿牧明月，第一次使用颜文字进行回复。 一轮明月：呀，原来余舟遥也会使用表情呀。 一轮明月：我还以为余舟遥一直硬邦邦的呢。 余舟遥自我反思了一瞬。她觉得自己还蛮能伸能屈的。 迎财神：大小姐…… 迎财神：这是错误的印象。 迎财神：￣w￣= 一轮明月：哈哈哈哈哈。 一轮明月：舟遥真可爱。 迎财神：牧大小姐请您手下留情。 一轮明月：就不。嘻嘻。 一轮明月：我就要说，大声说，舟遥可爱！余舟遥真可爱！ 迎财神：￣へ￣ 一如往常，面对牧大小姐，余舟遥在五分钟之内又失去了对节奏的掌控权。 到最后，余舟遥已经想不出来合适的回复了，直接颜文字应付自己，主打一个只要自己当鸵鸟就可以维护自己的颜面。 她本来是想在大小姐面前刷刷好感度的，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被大小姐赛博调戏了。可恶！ 天黑得差不多了，余舟遥也打算回宿舍了。临走前，埃里克关心地问她：“老大，你……你刚刚脸红红的，别又生病了啊。生病了我们可去不起医院。” 余舟遥无言以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种猴子他懂个屁啊。“没生病。我身体好着呢。” 埃里克挠头，也没打算弄明白余舟遥的小心思，“那成吧。祝姑奶奶一切顺利，身体健康、学习进步、事业有成，早日提携我。” 余舟遥叹了口气，给女人当狗确实很不顺利。果然还是去医院当小白鼠这种野蛮又粗鲁的方式更适合自己。 第19章 灿烂的阳光洒在这片大地上，曙光军校里到处都是新生的朝气。…… 灿烂的阳光洒在这片大地上，曙光军校里到处都是新生的朝气。 余舟遥喝完*最后一口营养液，随手投进垃圾桶，准时踏入教室。 人群中牧明月已经在向她招手了。 牧明月蹦蹦跳跳凑过来，“早安呀，舟遥～”大小姐还刻意地拖长了尾音，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落在余舟遥心上。 “早呀，大小姐。” 牧明月偏头一笑，“嘻嘻，舟遥今天也很元气呢。昨晚应该休息得不错吧？” 余舟遥拉伸了一下手脚，“嗯，还不错。你的精神状况看起来也还不错。要是等会训练的时候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说。” 牧明月点点头，“嗯。多谢舟遥～舟遥果然很可靠呢。” 余舟遥勾唇，“毕竟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嘛。是你先提出要让我给你当保镖呢，难道你忘了吗，我的大小姐？” 牧明月眼睛亮亮的，笑意溢出来。“哎呀，余舟遥，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她把手搭在余舟遥的肩膀上，头垂下去，低低地笑起来。 “嗯，是的呢。我是一个柔弱的贵族大小姐呢。余舟遥，你作为我的骑士，可得时刻注意我的安危。”牧明月顿了一下，直视对方，“要是不够恪尽职守的话，是要被我惩罚的哦……” 余舟遥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是她们两人都熟悉的味道。 不错，这才是真正的牧明月，她可不是什么含羞待放的交际花。和这种人打交道，才是自己的舒适区嘛。 余舟遥直视她，轻轻地碰了下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温声道：“好的呢。我说了，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大小姐也要在学校里面更信任我才行哦。” 牧明月仰头，“好呀，好呀。” 余舟遥若无其事地追加了一句：“按照旧日的规矩，要是骑士表现好的话，女主人可是要给封赏的。” 牧明月松开手，站直了身子，和她并肩站立。她眉毛弯弯，柔柔地说：“那得看你表现了。不乖的狗，可是要被惩罚的。” 余舟遥控制自己的动作幅度，微不可见地咽了一下口水。 此刻的氛围刚刚好，有些暧昧，又有些情色。 教室里人声鼎沸，余舟遥只能听到自己超速的心跳声，和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别的同学还没注意到她们俩，老师也还没走进教室。一切都刚刚好，给她们留白了这两三分钟的纠缠，让她们心照不宣地试探着彼此的边界线。 余舟遥只失神了一瞬。 下一秒，她就调整站姿，侧对着牧明月。 余舟遥若无其事地接话：“是这样吗？那牧明月你可得好好教教我。我笨手笨脚的，心思也粗糙。万一什么时候惹你不高兴了，我都猜不出来……” 牧明月偏头直视她。大小姐的眼神中闪过调笑。 虽然她一句话也没说，余舟遥却好像读懂了一切。 余舟遥不禁想，她想要说什么呢？她此刻又在想什么呢？我此刻的表现，她又会给我打几分呢？ 牧明月的长发蹭到她的手臂，蹭得余舟遥心里痒痒的。 她是故意的吗？是对恶犬的警告，还是对忠犬的奖励？余舟遥不想深挖。 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是老师在逼近。 在最后几秒的喧闹中，牧明月轻轻地说：“你一直都很聪明呢。这种小事，对你又不是什么难题。” 一呼一吸间，教室渐渐安静下来。牧明月又挂上了她的假面，言笑晏晏。“舟遥，老师来了呢。” 余舟遥淡淡地“嗯”了一声。她们就这样轻轻地，又坠回了熟悉的教室。 地中海发型的男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始点名。 余舟遥清了清嗓子，压制了一下自己波涛汹涌的心绪。然后，她不出意料地开始懊恼。 该死。又玩脱了。 明明只是想跟富婆姐姐撒娇的，运气好吹点耳旁风还能升职加薪的。 但是，大小姐段位太高。自己只要一看着她的脸，对着她说话，不知怎么的就会忘掉自己原本的想法。 对大小姐犯错也是人之常情。 唉，以后还是要注意。自己果然还是更适合走以暴制暴的路子。 是的，我果然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猩猩。 我的确是边境猴王。 余舟遥调整了几个呼吸，眼神又恢复了清明。身旁的牧明月正在认真听讲。 这节课是必修课《单兵体能训练（一）》。字如其名，是一门简单又粗暴的体能课。 任课的王老师点完名之后，就开始带着他们拉伸。 体能课放在室内而不是室外上，这说明要上室内器械，或者要防止跌打扭伤。 余舟遥撇撇嘴，沉默地跟着大部队热身跑。跑步什么的，根本难不倒她。 跑完之后就是常规的各种肌肉力量驯良和耐力训练。 新生第一课，王老师没打算放过他们，直接来一个下马威。各种训练内容直接拉高难度，像什么常规的深蹲、卷腹、平板支撑，更是在军训期间训练量的基础上直接加倍。 同学们都哀嚎起来。 “不要啊，老师，太痛啦。” “啊……” “疼……嘶哈……” “……我不行了……” 王老师冷脸，一口回绝。“军校的学生还讨价还价？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不打好基础，上战场了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冷漠地环顾四周，严肃检阅着每位同学的完成情况。在教室的一角，他瞥见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她们两人平板支撑的动作很漂亮，她们在腰腹核心收紧的同时，还保持着稳定的呼吸节奏。 王江合上点名册，对底下这群菜鸡吼道：“菜就多练。你做不到，不等于别人做不到。” 闻言，余舟遥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保持着呼吸节奏，把头埋下去，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只见王江手指指向教室的一角，“她们俩做的就还行啊。” 余舟遥后背发凉。 好恶毒的老师，果然把祸水东引到我这里了。自己可一点都不打算当出头鸟啊。 其他同学果然泛出来了不满的情绪。 “王老师，您这是在为难我们啊。” “就是啊。别的不说，这两位都是ss级诶。” “军训的时候好多动作也只有她们俩能做下来啊。” “泪目。我的同学太厉害了……” “不要拿别人家的孩子来虐待我啊，老师……” 王江面无表情地继续斥责各位：“现在做不到，每天多做一组，十天二十天一百天之后总能做到。所有人，赶快给我动起来。” 第22章 在他的训斥下，同学们还是哼哼唧唧又哭哭啼啼地继续做下去了。 等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还没等王老师喊休息，有一大半同学直接摔在地上了。余舟遥已经几近脱力，她的小腿肚子一直颤个不停。牧明月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的脸也是白的，额头上冒了一大片汗。 见此惨状，王老师终于松口。“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下课。” 狭窄的教室里响起来一大片喘息声。 余舟遥双手撑着腿，缓缓地直起来身子。她深呼吸了好几下，调整自己的状态。牧明月则是撑着墙，借力站了起来。 周围的同学一脸羡慕的看着她们俩。 “天哪，余舟遥，你还有力气能站起来啊……” “这就是大佬吗？有被打击到。” “我感觉自己都要偏瘫了，大佬还能走路。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还大。” 余舟遥的喉咙也涌上铁锈的味道。她抽出一包营养液，给自己续命。 “肌肉撕裂确实很疼。第一次练这个，确实会很难熬。之后就会好很多了。好好休息，好好拉伸。” 余舟遥缓缓地踱步，舒缓手脚肌肉的压力。她走到牧明月身边，递了包营养液。“大小姐，渴了吧？” 牧明月笑笑。她撕开营养液的包装，小口喝起来。 余舟遥也顺势靠在墙上，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牧明月微微点头。“余舟遥，你的体能怎么这么好？” “嗯，还可以吧。你的体能也不差啊。这件事情你好像说过一次了吧，牧明月？怎么了，这很让你惊讶吗？”余舟遥一边说着，一边屈腿拉伸。 “有点。你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体能方面尤为突出。” “哎呀，这也是应该的。边境星的小孩，弱的活不下来。我原来还干过苦力呢。” “苦力？” “嗯，就边境星的垃圾处理站。我们那边偏，全自动的垃圾处理器供不起，垃圾站就招苦力就搬运垃圾然后分类。” “很累吧……” “还可以吧，就重体力劳动呗。小时候就这么练出来的。” “小时候？你现在也不大啊……” “可能三五年前？具体年份我忘了。” 牧明月沉默了下去。 余舟遥：“没事啦，都过去了。我们边境星生存环境确实恶劣了点。牧明月你看，我还是长得高高壮壮的。” “那你……为什么会去那些地方工作呢？” “哦，管吃管住啊。我那时候长身体嘛，饿得慌。边境星只有几个地方能吃饱饭，垃圾处理站就是其中之一。他说管饭我就去了。”余舟遥怀着歉意地说，“抱歉，牧明月，我说这些，你会笑我吗？” 牧明月摇摇头。“从边疆星球能来到曙光星球，你一定很努力。” 她眼神深深，“但……撒谎是不好的。我从来没听说过，光靠重体力劳动就能练到你这个程度。” 余舟遥舔了下唇。 她打了个哈哈，“那当然不可能只靠这些，我也有自己偷偷努力练习啦。大小姐是不是忘了，我可是正儿八经从地方学校考上来的，可不容易了呢。” “是吗？” “我可是俺们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呢，还是军校生呢，那不得好好珍惜，多多努力。好了，牧明月，你拉伸完了吗？” 牧明月颔首，道：“嗯。” 余舟遥眼神示意她，“那……下一门课？” “好呀，走吧。” 第20章 两人匆匆赶往下一个教室。《机甲理论》，又是没办法逃课的 两人匆匆赶往下一个教室。 《机甲理论》，又是没办法逃课的必修课。 有好多同学和她们俩一样，把两节课排在一起了。 刚上完体能课的这群同学，扶着墙努力踱步到了下节课的教室，到教室之后继续瘫在地上。 其他同学见状非常惊讶，纷纷问候他们。 “诶，你们怎么都动不了了？” “体能课太痛苦啦……不活啦……” “有这么可怕吗？我明天早八也是体能课诶……” “怪不得他们说体能是新生之敌呢。” 余舟遥和牧明月进门后，也靠着墙，安静地休息着。 上课铃响起，柯林老师准时进入教室。单马尾配护目镜，一身紧身作战服，一幅非常干练的模样。 她直接略过了点名环节。 “时间紧，任务重。我就不点名了。” “本节课为《机甲理论（入门）》。虽然名为理论课，课程讲授采取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方式。每节课前二十分钟讲解理论知识，后面的两个小时直接上机操作。” 余舟遥眼睛亮亮的。 上机？好耶！ 柯林老师直接敲了敲教室后门。机械门制动被打开，露出里面一排排的机甲。 哇！是整齐的、美观的、诱人的机甲！ “那么开始今天的课程。今日的课程目标是带领各位快速熟悉机甲，初步了解各个部位的名称、功能、作用原理，并在此基础上然各位和机甲产生联系。” “请各位同学散开。一人一台机甲，各自站在机甲旁边。” 柯林老师一边说着，机甲大队就从后门飘出来，停在教室中央。 余舟遥眼神示意牧明月。两人挑了相邻的机甲。 “好。各位同学，请注视着自己身旁的机甲。本课程使用的是训练型q745机甲，为三十年前的老型号，主要用于各军校的机甲训练。” “根据机甲的使用目的，通常可以将其分为三类： 第一类为战斗用机甲，主要为军用目的，如军队训练、前线作战，机身性能参数优越，武器多为单独设计并连携使用。 第二类为训练用机甲，主要满足各军校的训练目的。训练用机甲多为老旧型号的战斗用机甲的减配版本，机身性能参数较为均衡。出于安全性考虑，其搭载的武器也是减配减伤版本。 前两类机甲我们通称为战斗类机甲。 第三类为特殊类型机甲，除以上两种外的其他机甲均为特殊类型机甲，包括不限于家用型机甲、辅助治疗类机甲。由于每一类机甲的目的和性能差异性都很大，各位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在此不做展开。” 柯林老师双手在虚拟键盘上飞舞着，在总控台上下达指令。 “哐哐——” 机甲的照明灯唰唰亮起。 余舟遥嘴巴微微张开，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身边这个大家伙。 她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机甲的合金外壳上，小声感叹道：“哇……果然很酷诶……” 柯林老师的声音继续响起。 “如各位同学所见，我刚刚已经通过总控机关激活了机甲的照明大灯。 一般来说，机甲会采取类人的机械外形，以增强人类驾驶员同机甲之间的感应和联系。 机甲驾驶舱通常位于机甲上中部的位置。此处为机甲重心偏上的位置，以增加机甲损毁后驾驶员重启机甲或开启逃生舱的几率。 照明大灯通常在驾驶舱偏上方的位置，小的探照设备则可能遍布全身。 在我们使用的训练用机甲中，武器设备为机甲手持或绑定在四肢上。战斗用机甲，则会单独设计武器配件，哪怕是不起眼的零部件都有可能是杀人工具。 能源仓位于驾驶舱后下方，备用能源仓的位置并无规律。各位同学不管是在训练中还是战斗中，都需要注意保护本机的能源仓，避免能源泄露或爆燃导致的生命威胁。” 柯林老师拍了拍手，一排排的机甲听话地弯下腰。 “就先介绍到这里吧。各位同学，请顺着机甲躯干爬进驾驶舱。” 余舟遥摩挲着身边机甲的合金外壳，三下五除二地跃进驾驶舱。 她直着腰，有些兴奋地打量着驾驶舱的舱内环境。 舱内空间并不大，比小型飞船驾驶舱还要小。一般情况仅能容纳驾驶员一个人，特殊情况下勉勉强强也能挤进去两个人。 仪表盘还是一片黑。单凭布局，余舟遥琢磨，相关功能大概和飞行器差不多。 嗯……机甲也是一种普遍装配攻击武器的星际间单人用飞行器……怎么不算呢飞行器呢。 驾驶舱的盖子慢慢合拢，舱内各项设备也慢慢渐渐亮起来。 机舱内广播放出来柯林老师的声音。 “相信各位同学已经坐稳了。下面我们来尝试启动机甲。 启动和操纵机甲，都需要使用驾驶员的精神力。精神力等级越高，驾驶员和机甲的链接能力越强、链接速度越快，在实战中各项动作的操作速度和完成质量也会相应提高。精神力等级一般的同学也不用气馁，只要勤加练习，也能提高自身精神力运用的熟练程度，同样也能做出高质量的动作。 接下来请各位同学缓慢释放自己的精神力，用类似冥想的方式唤醒自己和机甲之间的联系。” 第23章 余舟遥点点头，准备倒头就睡。 她刚准备闭上眼睛，又打开光脑，给牧明月发了条消息。 迎财神：注意安全。 迎财神：我在。 迎财神：有事叫我。 一轮明月：好～ 余舟遥这才放心地躺下去。 她意识混沌时，似乎听到了机械音的嘲笑声。 意识遁入深海。 她像一只灵活的小鱼，溯回到了自己最熟悉、最亲近的地方。鱼儿回到了自己的巢穴，忍不住要和故土撒娇，吐出来一串串泡泡。 余舟遥觉得自己脑袋像是被按摩了一样，舒爽得要让她差点就睡过去了。 一个贱贱的机械音突然响起。“喂喂喂，你不会真要睡吧？” 余舟遥带着起床气，顺势推出去一波精神力攻击。“好烦，是谁？” “下手真是没轻没重的，一点都不知道爱惜我。要对老人家好一点！” 余舟遥揉了下眼睛，坐起来。“你是？” “什么嘛，你完全就是小白痴啊。” 余舟遥环顾四周。很好，看起来自己还在机甲驾驶舱里面。很好，外面看起来还是五分钟前的教室。不是被虫洞绑架，也不是自己还没睡醒。排除其他可能性之后，剩下来的答案再离谱，你也只能接受它。 真相就是——自己刚刚差点睡着，然后被拟人机甲叫醒了！ “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什么叫拟人机甲。人家就是有自主意识的机甲。” 啊啊啊啊啊啊啊！柯林老师，您根本没跟我说，唤醒机甲之后要怎么做啊。为什么我开盲盒开出来了这么个会读心的老妖怪啊！ 机械音略带责备地说：“什么叫老妖怪呀……人家明明才三百多岁而已……在机甲届里面根本算不算老古董……” 余舟遥扶额。好的，机甲祖奶奶。 “祖奶奶这称呼真不错，我喜欢，听起来很有生命力。” 余舟遥清了清嗓子：“您好，我叫余舟遥。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叫我祖奶奶吧。” “好的，祖奶奶。”余舟遥停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应该看向哪里，接着说，“机甲祖奶奶，您好。我们现在是处在意识链接的状态吗？” “对。” “我是第一次接触机甲。我有些好奇，其他机甲也会向您一样，在意识链接状态下这么……有活力吗？” “坏孩子！坏孩子！我听到你在骂我了。我都说了我不是拟人机甲，我就有自己的自主意识。” 余舟遥呼吸一顿。经过反复验证，这位机甲前辈确实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坏了，我成透明人了。 “能看懂驾驶员的心思不是很好吗？你这小丫头怎么愁眉苦脸的。” 余舟遥：“嗯……在战斗状况下，能快速读懂指令确实应该很有效。” 机械音都带上了笑意。“嘿嘿。我当然很厉害啦。” 余舟遥决定找人问问情况。 她刚要打开光脑，机械音就蹦出来。“哦——哦——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担心她对吗？” “嗯。”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那丫头也还不错。隔壁那家伙虽然不如我有灵性，也能把她照顾得很好。你就放心吧。” 余舟遥仰头看机械天花板，问道：“祖奶奶，您……能感受到其他机甲的状态吗？” “当然！这一片机甲里面，没有一个能打的。我就是最强的。” 余舟遥也很捧场，“好的，您就是最厉害的机甲老太！” “好耶！机甲老太！我真厉害。” 仪表盘上闪烁着机械字符，标志着她的好心情（*^▽^*）～ “好了好了，快动手飞一下吧。我等不及要舒展筋骨了！” 余舟遥意念一动，机甲跟着她朝着天上飞。 机甲就像是她身体的延伸一样，控制起来非常流畅。没有失重感，也没有失控感。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余舟遥就像是为机甲而生的那样，随心所欲而不逾矩。 机械音响起：“哦吼，飞起来真爽！好久都没有起飞啦！” 余舟遥开坏地笑起来：“哈哈，祖奶奶，那咱们就飞得更高一点吧。” 说完，余舟遥就驾驶着机甲冲上了天花板。 第21章 徜徉在天空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教室内的物体都逐渐缩小了，小得像 徜徉在天空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教室内的物体都逐渐缩小了，小得像是玩具似的。人站在高处，向下俯视，成就感油然而生。 余舟遥凭借自己的直觉，操作着仪表盘。她和她的机甲一飞冲天，现在正在教室的最高处盘旋。 机械音里面都带着颤音了：“真爽！真爽！好久都没飞起来啦！” 余舟遥一只手放在推进器上，身体前倾。“呜呼！感觉不错！” 机械音兴奋地说：“我就说你天赋很好，第一次接触机甲就可以这么顺利地飞天。我的眼光可真不错。” 余舟遥唇角上扬，道：“那多谢您的赏识咯。” 仪表盘上波动了一串欢快的文字，显示出机甲当下的好心情。 通讯器里传来声音，是柯林老师。 “余舟遥同学，首先祝贺你在十分钟内就能建立起来自己和机甲的联系，并且成功地驾驶机甲进行飞行。考虑到你目前还处在摸索阶段，我将给予你一些简要的教学指令。 在驾驶舱的前侧，是各类仪表盘，上面展示了各类机体参数，如时速、能源总量、机甲损耗程度等。在仪表盘的周围存在各类按键，如紧急情况下使用的返回舱启动器。各个按键的功能可通过调用舱内说明书查询。 机甲驾驶通常存在两种模式。第一种为自动模式，机甲可自动处理绝大多数的指令。第二种为手操模式，驾驶员需要手动操纵并驾驶机甲。本节课使用的机甲为手操模式。因此，请你保持高度的注意力，注意机甲飞行方向、速度等，注意不要误伤其他同学。 下面就请你自由练习。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随时使用通讯器向我寻求帮助。” 闻言，余舟遥继续在仪表盘上面捣鼓起来，一目十行地阅读着各类指令的操作流程。 “诶，祖奶奶，我有个问题。”余舟遥在心里嘀咕道，“我觉得，这个机甲并不是传统的手操模式吧？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进行人工驾驶非常顺利。” “那还用说，当然不是啦！我这么智能，比周围这群破烂的性能好一百倍。” “所以，其实您是可以自助驾驶的，对吗？” “嗯……应该吧。我好久都没飞起来了……你让我检查检查我的功能啊。” 过了几秒钟，机械音继续响起来。 “诶，奇怪，感觉少了很多功能啊……小孩，你再给我点精神力。” 余舟遥顺从地加大了自己的精神力输出。虚无缥缈的精神力和金属部件交缠在一起，余舟遥觉得自己的五感被拓宽了，甚至能感知到每一个金属零部件之间的机械结构。 机械音非常愤怒地说：“不！怎么回事！？我怎么被拆了这么多功能？” 余舟遥心中了然。和她想的一样，这台机甲存在着很多古怪。 她补充了一句：“您节哀……” 机械音仍然在崩溃，电波声萦绕在驾驶舱内。 余舟遥打开通讯器，和牧明月沟通。 “牧明月，你还好吗？” 一阵电流声传过，过了几秒，电讯号稳定下来。 “还不错。舟遥，我看你都飞得好高了呢。” “嗯，飞起来试试看。” “我也飞起来了，马上来找你哦。” “好啊。” 余舟遥操纵机甲悬在空中。她向下看去，只见另一台机甲正在缓缓升空。白色的机甲朝着她飞来，姿态稳定且优雅，一看就是牧明月的风格。 两台机甲面对面地悬在空中。 “舟遥，你刚刚飞得好快哦，唰得一下就冲出去了。” 余舟遥笑笑，“有吗？我第一次摸机甲，可能速度控制得不到位吧。你感觉怎么样？” 牧明月的声音里带着轻快，“比我想得要好。我本来以为精神链接会遇到一些困难呢，结果很顺利呢。” 机械音猛地插话。“小丫头，你为什么觉得对面的姑娘会遇到困难？” 余舟遥：“她有信息素紊乱症。她家里人说她有信息素异化的症状。” 机械音：“异化？没听说过。信息素紊乱症？我感觉不像。等会啊，我问问对面的机甲啊……” 余舟遥心里笑了下，真是一位爱护晚辈的老家长呢。 趁着机甲老太查资料的时候，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结伴在空中练习飞行。 “坏孩子！你又在骂我是不是？我听到了！” 余舟遥连忙摇头，“哎呀，祖奶奶，我哪里敢骂您。遇见您这么博学多识的机甲前辈，我捧着您都怕来不及呢。再说了，以您的智能程度，肯定能查出来，牧明月具体是什么症状，对吗？” 第24章 电波曲线在仪表盘上闪动，机甲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油嘴滑舌！油嘴滑舌！哼——” 余舟遥迅速求饶，“祖奶奶，您这么好，肯定舍不得看我们身体出问题的，对吗？求求你救救牧明月吧……” “哼，这次就看在对面小姑娘的份上饶过你。对面那个机甲不够智能，不像我。我和它没办法沟通，于是我就直接骇入了对面机甲，观察了一下小姑娘……” 余舟遥嘴微张：“啊？骇入？”我嘞个去，这是个什么神人机甲啊，祖奶奶您这么强的吗？ “我听到你在说什么了。没错，我就是这么强，虽然目前少了很多功能。好了，我接着说。对面的那个小姑娘，精神力状况确实有些问题。她的身体素质很好，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驾驶机甲飞起来。尽管她的精神力和信息素都很强，但是自控力看起来有些弱。她的精神力给我一种总是在峰值的感觉。” 余舟遥一心二用，控制着自身机甲飞行的速度，紧紧跟在牧明月的后面，以防紧急情况。 她问：“精神力在峰值，听起来很让人疲惫的样子。这样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不错，问到点子上了。在我那个时代，驾驶员都说，‘只有在极端情况下才需要逼迫自身精神力在峰值。’精神力在峰值，会给承载精神力的躯体很大的压力，严重的甚至会躯干化。” 余舟遥若有所思，“祖奶奶，那您的意思是，正常情况下，驾驶员的精神力应该是波动的，要尽量减少爆发精神力的情况。” “对。” 余舟遥总觉得这些话有些耳熟，总感觉自己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描述。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起来了什么。 “祖奶奶，我最近听说过一个词——精神燃血——这个词和您的描述非常类似。研究员是这么跟我说的：在困境中爆炸自己的精神力，维持高亢奋状态以完成任务，这种情况他们将其称之为‘精神燃血’。” 机械音呲溜了一下，像是深吸了一口气。仪表盘上电讯号闪烁，本机机甲似乎在联网查询着什么东西。 没过几秒，机械音尖尖地叫出来。 “没错，就是这个。原来你们现在是这么描述它的。牧明月的症状，应该就类似于‘精神燃血’。按照你的描述和我查询的结果，她的症状就是这个！” 余舟遥深吸了一口气。她眸色晦暗了一下。 好在她是一个乐观的人。至少现在有两个好消息。第一，裴医生的猜想被佐证了。第二，牧明月的症状有了清晰的描述。 “那……祖奶奶，牧明月的这个情况，应该怎么治疗呢？” “你问我？你精神力这么怪物，你问我要方法？” 余舟遥呼气。 得，好，行，机甲前辈您说什么都对。我怎么不知道我精神力水平偷偷进化了呀？ 余舟遥充满歉意地说：“抱歉，祖奶奶，我认真感受了一下，没能从我的神经元里面找到密码。” 机械音继续响起：“哼。蠢丫头。你天赋这么好，怎么一问三不知呢？” 余舟遥嘿嘿一笑。我是文盲我骄傲。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按照牧明月的身体状况，她的精神力续航能力很差。目前这种只需要飞行动作对她的精神损耗并不大，但之后需要练习的攻击动作，她就很难长期坚持下去了。 她现在的状况就有点类似于，一个很大的气球，一直保持着最高速度在漏气。指标不治本的方法是，降低她每一个动作的精神力消耗。治本的方法则是，让她学会控制自身精神力以长期达到一个低值状态。这两种方法都类似于‘精神燃血’的逆向版本。听懂了吗？” 余舟遥挠挠头，似懂非懂。 “坏了，我不会捡了一个笨蛋吧？哎呀，好烦呀。看在你精神力很好吃的份上，我就再说几句。你的精神力状态就还不错，精神力波动长期稳定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你自己琢磨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然后你再教教她，就可以了。” 余舟遥连忙向机甲道谢。 “谢谢您！祖奶奶。我之后会认真研究一下的。” 机械音毫无波动地说：“呵呵。要感谢我的话，就多上交点精神力吧。” 余舟遥撇撇嘴。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智能机甲要**神力，她还是乖乖地交付了咨询费。 机械音哼哼了一声，听的出来它现在的心情不错。 余舟遥跟着牧明月又盘旋了一阵子，把基础性的机甲移动动作都练习了一遍。下课铃响的时候，她们两个才从空中降落。 周围同学艳羡地看着她们俩。 “大佬就是大佬，人家五分钟就飞上天了。我五十分钟都没办法动弹一下。” “人比人，气死人。泪目……” 牧明月靠着机甲小口喘着气。 余舟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牧明月，感觉怎么样？” 牧大小姐眨了下眼，眼睛水亮亮的。“有些累，不过还好。舟遥，你呢？” 余舟遥托着下巴，“不累。今天的课还蛮有收获的。” 她们两个灿烂地笑起来。 第22章 余舟遥就这么充实又忙碌了地过了三天。熬过了前三天的必修 余舟遥就这么充实又忙碌了地过了三天。 熬过了前三天的必修课，新生们总算可以享受选修课的美妙了。 一轮明月：舟遥，那今天我们就不一起咯？ 迎财神：嗯。 一轮明月：你选了什么选修课？我今天要去上《军事礼仪》。 迎财神：居然还有这种课吗这门课听起来很适合你。 迎财神：礼仪课对你来说，也太对口了吧。牧大小姐是不应该去当学生，而是应该去当老师。 一轮明月：哈哈哈。 一轮明月：那舟遥呢？打算去上什么课？ 余舟遥呼吸一窒。 按照她的课表，她现在应该去上教导主任的小班课了。 迎财神：……嗯，去上翟老师*的课。 一轮明月：诶？什么？舟遥你选了《机械制造理论与实践》？ 一轮明月：论坛上吵得沸沸扬扬。这门课都退的只剩下你了。 迎财神：……^＿^ 一轮明月：那就祝我们舟遥好运吧～ 余舟遥关掉光脑，停在教室前。她深呼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请进。”翟老师温和的声音响起。 余舟遥缓缓推开大门。一排排的机甲铺面而来，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煞是壮观。 “哇……”余舟遥微微惊讶。 “怎么了，这就看傻了？”翟世铭站在操作台前，微笑。 余舟遥快步走到翟老师面前，嘿嘿一笑。“翟老师，这么多机甲，咱们学校可真富裕啊。” 翟世铭：“还可以吧。曙光还算是帝国境内五大军校之一，这点家底还是有的。” 教导主任皮笑肉不笑地抖了一下面部肌肉：“不错，你今天来的怪准时的，没有临阵脱逃呢。” 余舟遥听了这话，脊柱微微一抖。“翟老师，您这话说的。您把我想成什么人啦？这么硬的课，这么好的老师，我当然要认真上课啦。” 翟世铭点头：“嗯。那就开课吧。” 他示意余舟遥上前，和他隔着操作台面对面站立。 教导主任进入输出模式，声音也带上了紧绷。 “本课程名为《机械制造理论与实践》，所学内容就是从零开始研究机甲各部件构造，学习调试机甲功能并进行机甲改装。由于军校的特殊性质，课程内容也包括实战模拟中的限时性的机甲维修和零配件更换。” 翟老师拿起来桌上的零部件开始讲解。 “你面前是常用的机甲零配件。我记得，入校考试中你考了接近满分的成绩。基础的工程学理论就略过了。” 余舟遥：“嗯嗯。” “由于机甲各个部位功能的不同，每个部位使用的零配件形状都有差异。一般来说，圆形的零件是主干部分，其他异形的零件是辅助部分。以机甲的手臂为例，工程师要搭建一个具有基础功能的手臂机甲，需要先确认主干零部件的结构稳定性和功能可用性。” 翟老师从一大堆零部件中抽出来一部分。他缓缓释放了精神力，使用精神力将各个零部件进行耦合拼接。 一个精巧的小型机械臂落在他的手中。 余舟遥睁大了眼睛：“哇……” 翟老师把小产物放回桌上，接着说：“在机甲的领域，精神力必不可少。关于这一点，在本周的课程中，你应该有很深的感悟。驾驶机甲需要释放精神力以加强自身与机甲的联系，维修机甲也需要消耗精神力以探测到零部件与机甲整体之间的联系。” 翟世铭推了一下黑框眼镜，用精神力托起小机械臂。“精神力不仅可以组装机甲，也可以拆分机甲。” 第25章 在他精神力的指引下，各个零部件彼此分开，一层一层地从机械臂上脱落，最后只剩下最里面的轴承。 翟老师缓缓放下手中的零部件。“当然，优秀的工程师也可以在不破坏机甲结构的情况下，仅仅使用精神力就能探测清楚机甲内部的构造。好了，余舟遥，现在开始上手练习吧。请你现在把刚刚的机械臂复原出来。” 余舟遥摩拳擦掌，忍不住要和机械零件来一个亲密接触了。 她调整呼吸，探寻着前几天驾驶机甲的那股感觉，释放出来自己的精神力。 鱼儿来到了另一片宽广的水域。水里的鱼儿，走到哪里都是一方小霸王。 余舟遥全神贯注，用精神力感受着各个零部件。 和充满智能的机甲整机不同，单个的零部件并没有特殊的生机。余舟遥的精神力拂过这片零部件，慢慢地描摹着每一个零部件的凸凹。 她像是被机械之神祝福了一样，光是摸着这些零部件，脑海中就一闪而过，每个零部件应该放在什么部位，它们会发挥什么功能。 余舟遥顺从着自身精神力的指引，像串珠一样，慢慢地把每个零部件都用精神力串起来，拟合出来一个熟悉的机械臂外形。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加大了自身精神力输出，把这些零部件压实。 “咔哒”一声，最后一个零部件也拟合完成。金属机械臂落在余舟遥的手中。 余舟遥深呼了一口气，把作业认真地揣在手中。 她感觉还不错，没有想象中难，并没有论坛上面说的一天都没办法拼接成功这样难得这么夸张。 她转身，问：“翟老师？” 翟世铭接过这个熟悉的机械臂，认真地检查了扫视了一遍。 过了三十秒，他带着惊喜地开口：“很好。完成度很高，完美复刻了我给出的模型。那接下来试着拆解它。” 余舟遥用精神力把它悬空。 她的精神力扫过这个机械臂。因为她刚刚才组装完这个部件，她脑海中还清楚地留着机械臂的组装流程。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机械臂一层层地拆开，把每一个零件都单独分开，平铺在操作台上。 “拆完了，翟老师。” 翟世铭推了一下眼镜，脸上带着笑，“现在我有点理解柯林老师的惊讶了。昨天她跟我说，你五分钟就能带着机甲上天，我还有点不信呢。你的初试验很成功。刚刚花了多久？” 他看了一下表，满意地说：“四百九十一秒。我生平还是第一见这么快的。” 余舟遥挠挠头，“翟老师，这成绩算好的坏的？” 翟世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长长地说：“和首都星那些机械大师的徒弟们有的一拼了。” 余舟遥淡淡地“哦”了一声，对此并不感冒。 她眼珠子转了一圈，“那……翟老师，我表现还可以的话，您是不是能教教我怎么维修机械载具？” 翟世铭失笑。“余舟遥，你不会还想着那些飞船吧？” 余舟遥乖巧地眨眨眼。 翟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飞船和机甲都可以被视为机械构造的载具。机械构造之间的原理是类似的，你学会了一个，就学会了其他的。放心，我们之后会学到如何维修机甲的飞行模块和驾驶舱模块的。” 余舟遥点点头。 翟世铭：“时间还早，我们接着来拆分机甲。” 他用精神力拉来一台机甲，停在他们俩面前。 “刚刚我们进行了小型机械臂的组装和拆解。现在我们来拆解一个大家伙。 拆解机甲可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实战中的抢修，在这种情况下，工程师需要在不关停机甲的情况下进行维修。第二种则是日常性的维修，这也是最常见的情况，工程师将在停止机甲各个功能的情况下，进行维修。 我们今天先试试第二种。” 翟世铭释放出精神力，检查了一遍后确认机甲未启动，再继续拆分机甲。 “拆分机甲没有固定的顺序，每个工程师都有自己顺手的流程。我的话，倾向于先拆机甲的四肢，尽快把驾驶舱和能源仓拆分出来。” 翟老师的精神力宣泄而出，浓浓地裹着机甲的左上臂。他精神力紧绷着，缓慢且平稳地断开了上臂和机身的联系，把这一部分从机身中脱离出来。 “余舟遥，看好了，别眨眼。” 翟老师精神力像是能外化一样，一层层地蜕掉了这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巨型机械臂的外壳，露出来里面复杂的机械构造。 余舟遥屏住呼吸，认真观摩着。 他像是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拆下了环环相扣的零件。机甲掉落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在余舟遥的心中。 多么美丽又迷人的一个场景。工程师仿佛造物主一样，掌握着机甲的生死存亡。 余舟遥喉咙干干的，她不由得舔了一下唇。 工程师就是机械造物的最高掌控者。她心里痒痒的，也想上手去支配这些零部件。 余舟遥看得有些入迷，翟老师都拆完了，她还保持着凝视的姿态。 “看清楚了吗？” 余舟遥这才回神，她连忙说：“啊！看了的……大概、或许、可能看清楚了？” 翟世铭笑笑。“没看清也没事，反正你还有很多时间琢磨这件事情。这周的作业就是把你面前这个机甲拆完，驾驶舱和能源仓不拆。” 教导主任走向门外，“教室门给你录入了指纹，作业没做完随时过来做。下周上课前拆完就行。有什么问题，上网问、去图书馆查，或者问我都行。” 余舟遥一屁股坐在地上，情绪激荡地看着面前这个断臂的机甲。 “好嘞，老师！保证完成任务。”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中回荡。 第23章 人类企图僭越神的威权，企图成为新物种的创造者，掌握自身和他者的…… 人类企图僭越神的威权，企图成为新物种的创造者，掌握自身和他者的命运。 余舟遥此刻就忍不住想要成为面前这台机械的掌控者。 她彻底放开自己的精神力，学着翟老师的模样，用精神力扫过机身。 和那一小截机械臂不同，整机机甲的机械构造非常复杂。她的精神力刚探入机甲，就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迷宫一般，零件的齿轮就像是迷宫里的怪兽，自己稍微不注意，随时都有被吃掉的风险。 余舟遥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把它抽成细丝，从零部件嵌合的缝隙中穿过，一点点地扫描出整机的构造。 过了好一会，她的额头上都冒出来密密的汗珠，她才完成扫描的工作。 余舟遥用校服擦了一下汗，接着又投入到面前的工作中去。 她调整着呼吸，保持精神力稳定。她轻轻地扭了一下机甲中央各个部位嵌合处，“咔嗒——”，机甲的三肢落了下来。 失去了支撑的核心部位，也马上就要砸下来，余舟遥慌忙地用精神力稳住驾驶舱和能源仓。 “呼——好险。” 条件艰苦，余舟遥直接把校服当抹布用，擦擦汗。 虽然自己操作的步骤和翟老师不太一样，但是，是非成败转头空，结果最重要嘛。你看，这不是完整地给它拆下来了嘛。 她审视了一下面前散落的大家伙，颇有成就感。 她休息了一会，继续完成她面前可怖的作业。 她模仿着翟老师的动作，谨记着机甲祖奶奶的告诫，把精神力的输出功率压低，一小股一小股地裹在机械臂周围。 余舟遥把精神力当做自己五感的延伸，像是给机甲做手术一般，用精神力慢慢地感知机械零部件的存在，在缓缓地切开机械体的血肉，掏出里面的金属部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余舟遥大汗淋漓。 别看翟老师刚刚演示得那么轻松，真等她自己上手，她才体会到拆卸机械体有多么复杂了。如果假设课上的教学任务难度为一，让她无外力拆掉机甲，难度直接飙升到一百。 她心里呵呵了两声，总算明白为什么前辈们都要吐槽这门课硬核了。翟老师未免也太看好她了，第一周就来这么难的作业。 余舟遥一点也不敢松懈。 大鱼分裂成小鱼，小鱼分裂成小虾米。小虾米穿过各色各样的石头缝隙，溯游在这片金属的水域。 余舟遥深感自己效率之低，她灵机一动，把精神力分裂成多股，一起开工，一点点地拆掉这部分机械外壳。 滴答滴答，汗水掉落在地板上。她的汗水浸湿了后背。短袖直接黏在她身上了。 余舟遥屏住呼吸，让精神力成为自身唯一的出口，细细地拆分着那一大坨紧密咬合的齿轮。 下课的铃声早就响起，余舟遥也没有分神，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手边的工作中。 天色渐渐地黑了，余舟遥的精神力和体力都快耗尽了。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咔哒”，所有的零件落地。 第26章 妈耶，总算做完了！还以为下辈子才能做完呢！翟老师真的好狠心！ 余舟遥懒得擦汗了，直接重重地倒在地上。 她喘息了好一会，总算缓过劲了。 她手撑着地板站起来，动作迟钝地把一个手臂和两个下肢的零件归类放好。 夜色已深，透过玻璃窗都看到外面亮起的夜灯。 余舟遥打算放松一会再回去。 她刚打开光脑，就弹出来牧明月的消息。 一轮明月：舟遥，我下课啦～ 一轮明月：你呢？ 一轮明月：啊，对了。我请你喝果茶吧。（#^。^#） 一轮明月：嗯？怎么没回复？ 一轮明月：舟遥，你不会还没下课吧？ 一轮明月：余舟遥？余舟遥？ 余舟遥本来想打字回复的。她的手刚抬起来，就颤抖得不行。她只能用语音输入。 迎财神：8秒语音（抱歉抱歉，刚休息，我才看到你的消息。） 迎财神：13秒语音。（嗯，一直在教室里面写作业……哈……好累。） 迎财神：（。＿。）i‘msorry～ 一轮明月：哇，舟遥你终于下课了吗？ 一轮明月：天哪，你怎么上了这么久？ 一轮明月：你感觉怎么样？ 迎财神：3秒语音（挺累的。） 一轮明月：……哎呀，果茶都凉了，也不好给你送过去啦。 迎财神：5秒语音（嗯……没事，谢谢你的好意啦。） 迎财神：6秒语音（哈哈，没事啦，我不挑的。我现在快渴死啦。） 一轮明月：那……那我给你送来？ 余舟遥休息了好一会，终于回复了一些力气。她撑着用手打字。 迎财神：可以吗？太好啦！多谢～ 一轮明月：不客气。我马上来。 余舟遥把教室的编号发给她。她整个人摊成大饼，缓慢地恢复着自己的体力值。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来了。 “请进。” 余舟遥躺在地上，抬头遥望着门口，一道靓丽的身影背光而来。 脚步声渐进，来者停在她面前，蹲下。 牧明月放下手中的饮料，手轻轻地抚上余舟遥的额头。 “好凉。”她嗔怪道。 余舟遥勾唇，卖弱道：“累趴下了。大小姐，这门课真的好难啊。” 牧明月双手罩在她的耳朵上，“舟遥，乖。舟遥最棒啦。我给你吹吹就不累了。呼——” 牧明月垂下头，贴近余舟遥的耳廓。她的发丝自然下垂，落在了她的脸上。 在某一瞬间，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你呼我吸。 随着牧明月的动作，她们的发也堆在一起，金发铺在黑发上，双色的发丝黏着彼此。 余舟遥不由得呼吸一顿。 大小姐浅浅地笑了一声。 余舟遥偏过头，不敢直视牧明月的眼睛。她感觉自己脸又烫了起来，仿佛全身的热度都流到头部了一样。她很确信自己没有感冒。 牧明月也不拆穿她，顺着她的脸，轻轻吹着另外一侧的耳朵。 “呼——呼——” 余舟遥感觉耳朵上面的绒毛全都立起来了，她都不敢想，自己的耳朵到底有多红。 她忍不住求饶。“好了，好了，大小姐……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牧明月歪头，一幅天真烂漫的模样，问：“是吗？余舟遥，你的脸好红。是感冒了吗？” 一边说着，她一边手准备摸上余舟遥的脸颊。 余舟遥只好把自己的手臂横在脸上，挡住她的动作。 她闷闷地回：“没。不是。我没感冒。红是自然的生理现象。” 余舟遥怕她继续上手，她又补充了一句：“多谢你的关心。我就是太累了，让我躺在这里休息一会就好。” 牧明月又轻轻地笑了一声。“好的呢，既然舟遥都这么说了……” 余舟遥直接羞得不想见人了。 机甲在上，我真的不要再主动招惹牧明月了。 老天爷老天奶，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又菜又爱玩。我真的知错了。 余舟遥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才从地上爬起来。 牧明月把把两杯饮料递给她。 “舟遥，一杯是玫瑰味的，一杯是茉莉花的。你要哪一杯？” “都行。我都没喝过。” “嗯，那茉莉的给你咯。” “多谢。” 余舟遥接过饮料，挨着她坐着。 茉莉花茶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一口饮下去，唇齿留香，勾人回味。 余舟遥有一瞬间觉得，这杯茶和牧明月简直一模一样。 大小姐总是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实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旦落入了她的节奏，自己很难再有反击的能力。哪怕自己常常落入下风，自己还是会忍不住去招惹她。 余舟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就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茶喝完了，余舟遥也差不多满血复活了，两人准备离场了。她们在寝室楼前告别。 “晚安。” “你也是哦，晚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余舟遥浑身上下都累。疲惫感从经脉里面渗透出来，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余舟遥打了个哈欠，吃了几瓶营养液，才缓过来一些。她应付完其他的选修课，之后就去图书馆泡着去了。 牧大小姐像是没想起来她似的，没给她发消息。余舟遥写着其他作业，心里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时钟指针转到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她的光脑突然响了。 不是牧明月。是校园通的通知。 余舟遥打了个哈欠，点开通知。 “曙小光提醒您，您选择的《单兵实战训练》已经开课啦。您已经迟到十五分钟，请尽快前往教室上课，教室号为xxxx。” 《单兵实战训练》？听起来有点耳熟。 余舟遥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冲出图书馆，飞奔向教室。 不要啊，自己怎么把这个课给弄忘记了。校园通上面课表没显示这节课啊。完蛋啦，等会魔鬼教官肯定要揍死她了。 余舟遥直接飚速，唰唰地飞过教学楼。 她气喘吁吁地停在六楼，连门都不敢敲。 她轻手轻脚地把门拉开一条缝，眼睛四处观望着，试图趁乱溜进去。 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听到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余——舟——遥——” 哈，果然被逮到了呢。 面对自己惨淡的人生，余舟遥挤出来一个笑容。 第24章 眼见自己偷偷溜进教室的计划落空，余舟遥摸了摸鼻子。刘教 眼见自己偷偷溜进教室的计划落空，余舟遥摸了摸鼻子。 刘教官，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刘江老师，直接把余舟遥拽进教室，让她在一众学长学姐面前丢人。 刘江吼完之后，又让她去跑圈。 真是熟悉的配方，自己仿佛还在军训一样。 余舟遥咬着牙，熬过了这段惩罚。昨天她写工程作业，把自己精神力都快熬干了，今天跑步真是迈开腿就疼。 她喘了口气，手撑在腿上。 “怎么，这就跑不动了？几天不见，小兔崽子你就虚成这样？这还有脸翘课？”刘江仍不忘记挖苦她。 余舟遥苦笑一下，自觉地归队。 好消息之一，这节课练的内容她碰巧会，就是把精神力裹到动作上。坏消息之一，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更坏的消息，刘江又把她单拎出来训练。 余舟遥眼皮耷拉下来，身体都驼了下去。“刘教官，我知错了，求您放过我吧。” 刘江咧嘴，“迟到早退还要加上训练不积极，我马上给你课程评价打低分。” 余舟遥闭上眼，认命地做好防御动作。 刘江不亏是公认的魔鬼教官，上训练课也没手下留情。“唰——”，一记扫腿袭来。 余舟遥顺势重心后仰，做好拍地动作。在精神力的包裹下，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借着向后的惯性，她一个后滚翻就爬了起来。 刘江：“呵，看来还没把我教的东西全部忘掉。” 余舟遥呼了口气，说：“刘教官，我哪里敢忘啊？要是一周就忘光了的，那我这不得被您打死啊？” 刘江：“呵呵。再来。”他二话不说，又是一记上勾拳。 余舟遥不想再被推到地上，上手进行了格挡防御。 “嗙嗙嗙嗙——”，拳头像下雨一样落在余舟遥的小臂上。 余舟遥被打得有些烦了，她抓住刘江进攻的间隙，迅速出拳。 不出意料地，拳头被接住了。 “嗯，不错，保持进攻。” 余舟遥勾唇。 好的，老师，早就忍不住想重拳出击您了。 余舟遥和刘江两人有来有往，挥拳和收拳都带着风。 第27章 由于每项攻击都掺杂着精神力，她的各项消耗都比一般情况要更大。由于前一天拆机甲消耗过大，她今天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呢。 刘江看出了她出拳的迟疑，立即嘲讽她：“怎么了？没吃午饭？还是说你这就不行了？” 余舟遥咬唇，继续坚持。 她保持着当下出拳的速度，以继续迷惑对手。她调整了精神力输出的频率，降低了目前出拳时的精神力输出。 在刘江出腿的一瞬间，她抓住时机，把精神力输出到最大，一个扫腿重重地打在他身上，把他带到了地面。 在那一瞬间，余舟遥似乎感受到了刘江的呆愣。 “嘭——” 刘教官被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周围的同学被这声巨响吸引了目光，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全部看向中央。 他们惊讶地发现刘老师居然被人打到在地上，被惊得鸦雀无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江迅速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腰。他欣慰地说：“不错，这才像话。攻击性很强。” 他转向其他同学，继续进行教导：“各位同学都看到了吗？这就是把精神力附着到动作上的威力。所有动作都可以附加精神力，进攻、防御、过渡、跳跃等动作都可以。” 他挑眉，看向余舟遥：“这么强劲的动作，就连我一个不小心都没防住。大家要向余舟遥同学学习啊。” 二年级学生自发地鼓掌。他们看向余舟遥的目光，带上了羡慕、嫉妒、不服的神色。 余舟遥摸了摸脑袋，选择性地忽略了那些闪着红光的眼神。 妈耶，刘教官也太坏了吧，这又把她当出头鸟给使唤了。她一点都不想出名啊…… 接下来的时间，余舟遥顶着周围同学的目光，继续被刘老师捶打。 她千唤万唤，终于等到下课铃。刘江刚停下动作，她就瘫倒在地上，不想再动弹了。 刘江：“呵。装弱是吧？今天就先放过你了。” 余舟遥内心大喊：不！没装病！真的很累！ 经过这么两天高强度的课程训练，她的精神力近乎干涸。晚上到寝室之后，她直接沾床就睡，迅速昏迷。 艳阳高照的时候，余舟遥才悠悠转醒。 她打开光脑，发现已经快到和牧明月约定的时间了。 余舟遥叼着营养液，给她发消息。 一轮明月：舟遥，醒了吗？ 一轮明月：诶，还在写作业吗？ 一轮明月：余舟遥？ 迎财神：来啦来啦。 迎财神：没，刚醒。我马上好。 一轮明月：不急。 一轮明月：等舟遥都准备好了再出发。 她们俩今天约好了要去医院做实验。 余舟遥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当小白鼠的。牧明月听到之后，说不放心她，非要两个人一起过来。 牧明月是这么说的：“舟遥，我知道你身体很强壮的。但是医学研究和普通的医学治疗并不一样。就算是给表姐当小白鼠，受试者也得万分小心才行。再说了，这个信息素试验和我也有关系嘛。我陪着你去，我更安心～” 余舟遥熬不过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余舟遥和牧明月在寝室门口碰面。 “早呀，舟遥～”牧大小姐还是这样元气满满呢。 “早。” 牧明月很自然地走到她身边，轻轻挽起她的手臂。 余舟遥控制了一下自己呼吸，心头一颤。 她心里谨记自己的血泪教训——不要主动招惹牧明月——她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的嘴。 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过去。 她们又回到了裴医生的办公室。裴医生正在光脑上浏览资料。 裴娴：“坐吧。” 余舟遥和牧明月并排坐在裴医生的对面。 牧大小姐也许是怕她紧张，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余舟遥的手上。 余舟遥瞥了她一眼。 牧明月微微一笑。 裴医生打断了她们俩的眉目传情，说：“好了，先打住。无菌实验室就在隔壁，等下余舟遥你进去后听我指令就行。我先说一下注意事项。 第一，实验室里面有电子屏，电子屏上会出现指令。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用电子屏的通讯功能。 第二，今天进行了是信息素试验。化验结果三小时之后会出来。为了数据保密性，结果只存在纸质版，阅后即焚。余舟遥你看完你的报告再走。 第三，信息素试验要求受试者处在信息素稳定的阶段，即alpha需要不在易感期。余舟遥，我需要向你确认一下：是否已经来过易感期？最近一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易感期的症状是什么样？” 余舟遥停了一下。 牧明月没打算松开她的手。余舟遥又看了一眼她，斟酌着用词：“裴医生，这些也属于病人的隐私信息吧？” 裴医生点头，说：“是，但这些也是必要的数据。怎么了，不方便说？” 她像是才想起来牧明月也在场一样，深深地扫了一眼她们俩，拖长声音道：“哦——” 余舟遥被她说得脸又快红了。 真讨厌这种不尊重病人隐私的医生。自己可是最尊重别人隐私了。 牧明月笑脸盈盈，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 余舟遥心一横，破罐子破摔。反正自己也差点看到牧明月的易感期，将心比心，就这么算了吧。 她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一大堆空白病历，缓缓地说：“无。无。未知。可以了吧？” 裴医生像是没听清，“什么？你说什么？” 牧明月用手捂住嘴，眼睛里透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舟遥，你——” 余舟遥感觉自己又被戏弄了。她抖了一下肩膀，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我说，裴医生，我还没来过易感期，易感期什么时候来不知道，易感期症状什么样不知道。还需要说第三遍吗？” 裴娴也笑了一下，“不、不需要了。我就是有点意外。” 余舟遥：“意外什么？” 牧明月插话：“我也很意外呀，意外舟遥你居然还没有来过易感期诶。” 余舟遥：“嗯……时间到了就自己会来的呗。易感期周期就是激素周期嘛。” 裴医生在光脑上录入她的信息，补充叮嘱道：“嗯……类似的实验从没有让没来过易感期的小朋友做过，我这里没有可参考的数据和建议。那余舟遥你进去之后，还是控制一下，不要释放太多的信息素了。如果你有什么不适，尽快和我说。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进去吧。” 余舟遥走进无菌实验室，顺着电子屏的指令，缓缓地放出来自己的信息素。 橘子味汽水铺满了这个狭窄的空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余舟遥感觉自己的信息素比以往浓郁了许多。一大片鲜榨的橙子味冲进她的鼻腔。 隔着磨砂玻璃，余舟遥隐隐约约地看到她们姐妹两人在聊着什么。她什么也看不见，心里也不想去猜。 信息素流出她的身体，就好像身体又失去了一部分一样。这种感觉，和释放精神力非常相似，都给人一种异曲同工的疲惫感。 她脑海中闪过了智能机甲的回复，灵光一现，像是打通了什么思维的桎梏。 第25章 太阳下无新鲜事，科学里无诡辩处。物理学领域相似的现象背…… 太阳下无新鲜事，科学里无诡辩处。 物理学领域相似的现象背后，其原理也一定有能融会贯通的地方。 根据基础化学原理的知识，相似的性质背后很大概率也藏着相似的基团。如果说，信息素和精神力都可以被人为地释放和摄入，那么它们背后一定有着什么共同之处。 余舟遥想起那天机甲课上，自封“机甲老太”的那位智能机甲说的话——“你的精神力还挺好吃的。” 吃？为什么她要用“吃”这个词？ 人作为羰基生物可以比较交换信息素，完成“吃”这个动作。如果假设机甲是硅基生物的话，硅基生物吞掉羰基生物的精神力，是否也可以视为一种特殊的进食？ 余舟遥脑海里一片混沌。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抓住。 现存的科学研究只是通过各种间接的方式验证了信息素和精神力之间的关联性，尚未探明它们两者之间具体的相互作用原理。大家只是模糊地公认，信息素和精神力的强度存在正相关。信息素和精神力越强的人，在体质评级中也会得到更高的评级。比如，余舟遥她本人就疑似是ss级。 余舟遥深思起来。 以她自己为例，假设她的体质评级没有问题，她的信息素和精神力强度都很高。在牧明月精神力失控的情况下，她仍然能顶住对方的精神力和信息素的压力，救下她。据此可以推断以上推论成立。 照此逻辑，牧明月的信息素和精神力水平也应当和她水平相当。“机甲祖奶奶”也认可了这个客观事实。她的原话是——“牧明月一直处在精神燃血的阶段。” 第28章 为什么两个同级别的alpha，会出现这么大的身体素质差异？ 排除掉家世等社会背景，纯从生理性的角度去思考，她们两人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信息素味道的不同。 余舟遥摇摇头。 不对，这个说法不准确。信息素的本质仍然是一种激素，是人体所有激素中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的复合型激素。每个人由于自身激素水平和体内外环境的差异，生成的激素本就应该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你的信息素怎么在omega谱系里面啊？”裴医生似乎是这么说的。 bingo！就是这个。 余舟遥抓住了脑海中闪烁的刹那灯光。 控制变量后，信息素谱系的差异似乎是唯一潜在的影响因素。按照生理书上的知识，非beta的人类会产生并接受信息素。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通常都在各自的谱系内。* a和o的信息素谱系由什么决定？或者说，a和o这一特征判定是由什么决定的？ 余舟遥感受到自己后背沁出了汗。 假设，她只是假设，假设a和o的属性归类是由信息素谱系判断的，那么在已知自己具体信息的情况下，裴医生为什么没有把自己归为alpha呢？ 由于她这个反例的存在，利用反证法可以得知，a和o的判断并非由信息素谱系决定。现存的信息素谱系只是人类社会根据长期经验总结出来的错题集罢了。 余舟遥大胆假设，a和o的归类是由精神力而决定的，信息素是精神力的一种物质外化。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硅基生物和羰基生物对这一问题的不同观察角度了。 余舟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有一种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的错觉。 上述假设太过于惊世骇俗，或者说，听起来太奇幻玄妙了，太像是小说家喝抽了笔下流淌的梦呓，而非研究者的精密研究结论。余舟遥把这些念头藏在自己心底，打算抽空再去深入研究，去证明或证伪。 电子屏上闪烁起来文字。裴医生通知她，实验结束，她已经采集到足量的信息素了。 余舟遥走出实验室。牧明月和裴娴坐着等着她。 牧大小姐冲着她微微一笑，“舟遥，舟遥，你感觉怎么样呀？” “挺好的。没什么感觉。” 牧明月摸了摸她的额头，“嗯嗯。就算没什么事情，也要好好休息哦～” 余舟遥：“……好。” 裴医生在诊疗台上敲出一串指令。无菌实验室里面探出来一大串机械臂进行作业，收集空气中的信息素。 余舟遥靠在椅子上，放空大脑，眼神失焦地望着玻璃墙。 她仍然深陷在刚刚的理论推导。 信息素本质上就是一种激素。人体内的信息素以液态或离子基团的形式存在。释放在空气中的信息素以气体形式存在，通常是无色有味的。研究员收集信息素需要在密闭空间中收集这些含有信息素的气体，提纯后再压缩，才能得到便于研究的且拟态的液体信息素。 同样的实验步骤，可以复刻到精神力研究上吗？ 余舟遥想得入迷，牧明月挥手在她面前转了两三次，她都没察觉。牧大小姐又唤了她好几声，余舟遥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 “舟遥？” “啊，抱歉，抱歉，我在想些事情。怎么了吗，牧明月？” 牧明月嘟嘴，“哼，没事，余舟遥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余舟遥赶忙道歉。“大小姐，我错啦，我错啦。没有不理你，真的在想事情。” “你在想什么？” “嗯……在想精神力。” 裴娴插了一句：“怎么了？优等生放假了还心心念念着学习呢？” 余舟遥摸了一下鼻子。大概，也许，可能，这也不算校内的知识探索任务吧。 趁着这个机会，余舟遥正好询问一下生理学专家的看法。 “裴医生，我刚刚在想，一个人的精神力水平是怎么具体探测并进行可视化的呢？” 裴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任务双开，一遍处理数据一遍回复她：“嗯……可视化呀？医院里面一般就是进行体质检测咯。我还给你做过两次呢。” “体质检测的具体步骤是……？” “收集你身体的各项数据，包括各项身体指标、血样、信息素样本，然后有一个复杂的计算公式扔给ai计算就行了。” 这个方法听起来误差有点大。 余舟遥一只手撑着下巴，“那……是否还有其他的检测方式？” 裴娴笑了下，“军事系统里面当然也有自己的检测方法。说起来，你们军校是不是还没给你们做全面体检？” 余舟遥：“没。” 牧明月补充道：“我看‘我的曙光’上面发的通知，本学期期末统一进行体检，根据体检结果和本学期成绩会重新分班。” 余舟遥点点头。 裴娴：“怎么突然问这个？” 余舟遥随口说：“就是有点好奇自己的精神力是什么水平……哈哈哈……” 牧大小姐凑过来，“舟遥，你肯定精神力超强的！那天机甲课，你不是第一个就飞上天了吗？” “哈哈……就是运气好……”余舟遥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 “嗯……真的吗？我看你飞得也很开心呀。” 余舟遥选择避战投降，说：“那还是大小姐您飞得更高更远。我后面不是一直跟在你屁股后面吗？哈……” “哼～” 检测结果不到两小时就出来了。她们三个当场看完资料后就销毁了。 裴医生有些疑惑地说：“你的数据看起来都很正常啊。我之后再研究研究吧。” 余舟遥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的小发现告诉裴医生。 她们两人相伴走回学校。 在校门口，牧明月登上了一辆豪华的飞行器，应该是牧家的座驾。 “拜拜咯，舟遥，下周见。” “你不回学校吗？” “不啦～这周家里面还有些必须出席的活动，我得去撑场子。” “哦，这样啊。那……下周见。” “好的！谢谢舟遥～” 余舟遥挥手，目送着大小姐飘远。 她的心里又泛起一层涟漪。大小姐还真是…… 剩下的时间，余舟遥直接泡在图书馆了。除了写那一大堆超高难度的作业外，她还上数据库查了查相关文献。 有一篇文献引起了她的注意。 《试探索精神力性质的若干可能性——精神力是否可吞食？》 论文内容和她想研究的课题一致。按照这篇文章作者的看法，他认为，精神力也可以被吞食。文雅一点说，人是可以品尝到自己和他人精神力的味道的。 这听起来有点血腥。 余舟遥挠头，接着往下看。 在论文开头，作者详细地描述了他观察或耳闻到的精神力被吞食的故事。但全文最重要的论证过程被黑掉了，正文部分直接少了四五十页，参考文献和尾注部分也被涂黑了。本文的作者名和所属研究所名称也被隐去了。 余舟遥心里一惊。 她再打开光脑时，已经检索不出来这篇文献了。搜索栏里面清楚写着“暂时无符合的项目”。 坏了，这样看上去更真了。 余舟遥立即开启光脑的离线模式，把这篇文献上了三个锁。 她吞下去满腹的疑惑，回到了寝室。 第26章 留给余舟遥验证自己猜想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新的一周又开始 留给余舟遥验证自己猜想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在第一门课上，余舟遥找到了合适的研究伙伴——机甲老太。 余舟遥一踏入教室，在一大摞机甲中，一眼就认出了“祖奶奶”。她静静地立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来一股灵魂上的吸引力。 余舟遥也不含糊，强占先机，登入这台机甲。 她的意识开始深潜，她从透亮的海面上开始下坠，来到了鱼群丛生的海底。 祖奶奶调皮的声音响起：“喂，小丫头，还不起吗？” 余舟遥缓缓睁开双眼。 她揉了下眼睛，对着电子屏，发呆。 “好久不见啊，祖奶奶。” “也就一周七天一百六十八小时一万零八十分钟六十万四千八百秒没见而已。还需要我把时间换算成毫秒或者其他更小的单位吗？” “……不用了。” 今天的机甲课的课题仍然是练习操纵机甲。余舟遥和牧明月因为进度领先，两人就对练更高难度的飞行动作，如倒挂飞行。 余舟遥一边手操着，一边开小差。 “祖奶奶，你不是智能机甲嘛，智能机甲不是可以自主操作吗？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学这些动作了，只要您老人家出山就可以咯？” 机械音严词拒绝了她：“不可以。” “诶，为什么啊？” 第29章 “首先，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但本机目前的机械状况和cpu算力还不足够我使用智能模块进行计算。设备硬件条件上不支持你偷懒。 其次，从机甲驾驶的角度来说，驾驶员要学无止境地不算精进自己的驾驶技术和战斗技术。一些超高难度的操作必须人工操作和智能驾驶相结合才能完成。 你这才刚学会开摇摇车，就想着一劳永逸？做梦吧，混球小鬼头。” 余舟遥摇杆拉到底，以五十度的仰角向上冲锋，跟在牧明月的后面。 她拖长尾音：“那……我把您的机械设备都更新一下不就行了吗？我还选了有关机甲维修和制造的课程呢，我把您全副武装一下，你又是全校最厉害的机甲啦，这样不就可以带着我拉风了吗？” 机械音也仿着她说话的方式，拖长电波道：“那～也～不～可～以～哦～” “哼，人好，机甲坏。” “余舟遥，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问我，如果在机甲里面偷懒啊？哦……你是不是想问，怎么才能帮到对面那个小丫头？” 余舟遥立即接话：“是啊，不可以吗？我问问怎么啦？” 电子屏上闪过“嘻嘻”两个大字。 余舟遥心想，她还真是个老顽童。这样可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机械音继续响起：“你们两个的精神链接状况都还没达到可以支持机甲智能驾驶的程度。余舟遥，你应该也知道吧，智能驾驶技术，也只在军队系统里面才能使用。你知道为什么吗？” “技术封锁？” “非也。智能驾驶可没那么高的技术门槛。它难的不是技术门槛，而是安全门槛。” 余舟遥竖起耳朵，认真听。 “上次我们提到了‘精神燃血’。为了在关键时候打出高水平的操作，军队系统中会对驾驶员进行‘精神燃血’的系统性培训。 ‘精神燃血’的灵感来自于人在危急情况下被动爆发的潜能，但这些驾驶员长期主动调用自己的精神力并使其保持在峰值状态，这种行为对驾驶员的身体伤害很大。有的时候甚至可能直接导致驾驶员瘫痪。军队系统内最高水平的医疗队会尽全力维护驾驶员的机体。 ‘机体’？我呸。他们实际上是把驾驶员当做一次性耗材一样来使用的。伤得不重的，医疗队吊着你的命。伤得太重的，直接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出了手术室就可以说‘我们尽力了’。军队的那些老东西们，啧，一点良心都没有。 智能驾驶也是一样。为了提高驾驶的精度，要求驾驶员长时间处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状态，很多时候驾驶员会不自觉地步入‘精神燃血’的状态。你应该能明白，这有多危险吧？ 好歹你也尊称我一声祖奶奶，余舟遥，我暂时还不希望你这么轻易地就死掉。你要是眼睛一闭一睁就嗝屁了，那谁陪我玩呀？” 这段话的信息熵很高。 余舟遥顿了几秒，认真地消化着机甲的告诫。 “等一下，祖奶奶，我……我……我还是有点没听明白。你只是告诉我‘精神燃血’非常危险，你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我不能达成智能驾驶？” 电波信号在电子屏上闪烁，看起来这台机甲好像有点不高兴。 机械音呲呲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蹦出来三个字：“精神力。” “你的老师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操纵机甲的核心要素是精神力，驾驶员在驾驶过程中需要源源不断地向机甲输入精神力，智能机甲为了保持自己的活性需要源源不断地进**神力。烦死了，不能再多说了。” 余舟遥心里一惊。 “进食” 第二次、不对，第三次看到类似的词语了。第一次是“你的精神力很好吃”，第二次是“吞**神力”，第三次是“机甲要进**神力”。 答案呼之欲出。 余舟遥握在驾驶摇杆上的手一紧。 她现在已经有点害怕，心里少见地产生了些许胆怯。 “祖奶奶……智能机甲都是活的吗？” 面前七八十块显示屏都闪烁了一下，像是有杂乱的波段侵入一样。雪花般的信号占据了最大的显示屏，呲呲地向外蹦出来声音。 “你觉得呢，余舟遥？我只是年龄有点大了，我又不是死了。” 果然如此啊。 不知怎的，余舟遥听到这话反而舒了一口气。 自己现在操纵的是什么呢？是各种合金零部件搭建成功的机械体吗？还是一个已经新生的硅基生物呢？自己现在干的事情，与其说是驾驶机甲，不如说是学会和机甲共生。 机械音“噗嗤”一声笑出来。 “余舟遥，你才多大，就想这么多。喂喂喂，小屁孩想这么多容易早衰。” 余舟遥反驳道：“不对。人类的思维是越锻炼越活跃，神经元也会更加发达。” “呵，余舟遥，那你就想呗。随便你咯，反正我可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的。喂喂喂，看路啊，左转——” 在只剩下十几厘米距离的时候，余舟遥卡着秒数转弯。 “呼——吓死我了要。余舟遥，你这小孩！” “听到啦——我又没聋——” 余舟遥趁着插科打诨，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把翻飞的思绪向下压了压。 第一，假设信息素和精神力两者相互联系，信息素是作为精神力的物质载体而存在，精神力可作为信息素的不可视外化而存在。羰基生物人类吞食信息素，硅基生物机甲吞**神力。 第二，制造一台智能机甲一定需要大量的机械零件。经过未知的某些流程后，机甲具有了智能。除了机甲通用的能源和零配件外，智能机甲额外还需要精神力。 第三…… 机械音响起：“我劝你最好打住先别想这个。” 哦，差点又忘了，这老太太能听到我在想什么。 “不是听到，是感受到。思维本身是没有声音的。” 余舟遥认输。好的呢，机甲老太。 “现在想这些，对你并没有好处。反而会破坏你的心境，打乱你的学习进程。余舟遥，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老太太吗？” 嗯……关于这个问题暂时不能给出明确的答复……我看不透您…… 余舟遥笑了下，在心里谢过她的好意，打住了这段思考。 她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中，紧随着柯林老师的指令和牧明月的步伐，反复练习着各色各样的飞行动作。 下课铃声响起，她和机甲告别。 “我走啦，祖奶奶。下周见。” “嗯。下周见。” 在其他课上，余舟遥偶尔会发呆，继续思考这个课题。 第一，假设信息素和精神力一体两面。 第二，假设智能机甲还额外需要精神力激活。 对于第一条，需要弄清楚以下疑惑：1.信息素和精神力尝起来是一个味道吗？2.人类如何吞食彼此的信息素？3.机甲如何吞食人类的精神力？4.两类生物吞**神力存在何种异同？ 对于第二条，唯一的疑惑处在于：如何制造一台智能机甲？ 余舟遥在图书馆又泡了好几天，都没能找到一丁点可能与之相关的材料。关于这个课题，所有的资料都不翼而飞了，那么干净，就好像雪落了满地，人类什么都看不见，这场雪掩盖了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 牧明月见她老是往图书馆跑，也跟过来，和她一起找资料。 牧明月问她：“舟遥，你是在查什么资料呀？” 余舟遥只含糊地说：“精神力作用原理。” 余舟遥不敢把这些惊世骇俗的假设告诉她，一是怕她因此产生了不必要的情绪波动而导致身体发生意外，二是害怕两个人因为查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都被抓到局子里面去。 余舟遥还指望着大小姐在自己落难关头帮衬着自己一把呢，可不敢直接把贵人给送进大牢。 找了这么久，啥新鲜玩意也没查到。她们俩在图书馆叹了口气。 余舟遥只好把这部分内容搁置下来，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了，有空了就去图书馆查点新的、老的、纸质的、电子的、文字的、影像的、人类文字的、二进制文字的资料。 和她这种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不同，裴医生好像查出点东西。 “余舟遥，你没课的时候，过来一趟。不要惊动明月。” 第27章 余舟遥挑了一个没有课的时间，单独一个人去了趟医院。曙光 余舟遥挑了一个没有课的时间，单独一个人去了趟医院。 曙光星球第一星际医院的地理位置真好。余舟遥二十分钟能跑完一个来回，别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去了趟医院。 裴医生在办公室里等她，门虚掩着。 余舟遥轻轻地推开门，关紧门后，坐下。 “余舟遥，你还记得上周末的那份身体素质报告吗？我回去了一趟，把你和明月的报告对比着一起看，看出来点东西。” 第30章 裴医生从文件夹中掏出来两张波形图，两张图都看起来有点诡异。左边那张图整体数值更偏低，且波动幅度相当小。右边那张图的数值非常高，从波形来看，长期处在一个类波峰的位置。 这两张图分别归属谁，余舟遥心里了然。 “这是你们两人由信息素波动情况拟合出来的脑部波动图。 余舟遥，你的数值偏低偏平。而她的数值过高过陡。从医学上的长期经验来看，你们俩的信息素波动状况都很少见，明月的情况可以断定存在一定的病症。 对这两张图，你有什么想法吗？” 余舟遥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什么也没说。 裴娴没有追问，只跟她说：“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了，尽快跟我提。” 余舟遥：“好的。裴医生，我能再仔细看看这两张图吗？” 裴娴把图递给她。 从波形图来看，牧明月的状况相当符合自己猜想的类“精神燃血”状态，长期被动处在一个精神力的高值状态。如此高值的精神力再走向峰值，就会诱发人的精神力失控。 精神力状况和信息素波动情况近乎如出一辙。余舟遥心想，这不是巧合。 她问：“裴医生，这两份波形图是基于什么数据拟合出来的？” “你们两人的信息素波动状况。” “抱歉，还能再具体一点吗？我的这份数据是上周测的对吗？那……另外一份数据呢？” 裴娴正色道：“明月的数据牧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记录。她的这张波形图，是基于她十五岁之后的大量数据而拟合出来的，有正常状况，也有失控状况的数据。” 余舟遥仔细地盯着右边那张图。高值，波形很陡峭，波动状况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这张图，就好像在告诉观者，数据持有者非常危险，危险程度一直很高。 余舟遥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头绪。 她问裴医生：“只有信息素的数据吗？有没有精神力的数据？” 裴娴皱了一下眉，道：“有，只有明月的数据。你有什么想法？” “裴医生，你能不能把我们两人的精神力波动图也拟合一份出来，然后再把信息素和精神力波动图进行对比？” “你猜想……信息素和精神力同步波动吗？上次你来，好像也问了这个问题。” 余舟遥点头。她接着问：“上次我问，精神力水平是否可以进行可视化，您说军队系统有自己的检测方法。牧家在十三军经营这么久，裴医生你作为牧家的亲戚，应该也有渠道了解到军队使用何种检测方法吧？” 裴娴合上文件夹。“不知道，不能说。你也不准继续问，你最好不要继续查下去。” 余舟遥：“这得有多危险，居然能让裴医生直接变了脸色？” 裴娴双手环抱，靠在椅背上，慢慢地说：“你这么心急干什么？明月不是说了嘛，学期末你们就要体检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余舟遥见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向裴医生告别后，她就离开了。 来这儿一趟，有了一些收获，也添了许多疑惑。 余舟遥感觉自己好像走得太急，在还没查明环境的时候，就一脚踏入了深水区，差点要被卷入海底的风暴之中。 一知半解的恐惧比全然无知的担忧，更折磨人。 余舟遥叹了口气。 繁重的课业没有给她留出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密密麻麻的课表加上各色要求繁杂的作业让她疲于奔命。 尊敬的教导主任因为她表现过于良好、天赋过于优异，对她上周的作业完成情况十分满意。翟老师这周的教学内容直接以火箭般的速度向前冲，直接来到了通过已有的零部件来设计并组装一份属于自己的机甲。 余舟遥弱弱地抗争了一下，“翟老师，您不觉得……我们的教学进度有点快吗？” 翟世铭推了一下眼镜，“嗯，有吗？哈哈。你学得快，那我教得也快。” 余舟遥一整个周末都被拖在教室里看各类图纸。她看着各类零部件、各种齿轮都快吐了，熬了几个晚上，才照葫芦画瓢，手搓出来一个可以说是微型的机甲。 牧明月和上周一样，到晚上了会过来看看她，给她带各色她之前从没接触过的零食和饮料。余舟遥累得平躺在地上，仰望着大小姐的身影。 一周又一周，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授课日她赶场各种必修课选修课，在课上被各色老师毒打，下课了继续在图书馆和教室里泡着写作业。单兵训练、机甲训练、工程训练，还有那些五花八门、海纳百川的理论课，余舟遥的脑子快被知识给塞满了，忙得她脑子运转不过来了。周末了她就惯例性地和牧明月去裴医生那儿搞点话疗。白天铆足了劲赶各类作业，晚上回到寝室就蒙头大睡。 能留给余舟遥查资料的时间几乎没有。她只能把碎片化的时间都利用起来，吃饭的时候、赶路的时候查资料。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裴医生没有再单独叫她去看资料了。余舟遥也不知道，裴医生有没有把自己的建议纳入到她的研究范围内去。牧家的这两个女人，她都琢磨不透。 这么大一个问题放在那里悬而未决，余舟遥心里总感到有些不安，总有种之后会出事的预感。 信息素、精神力、机甲，这三个词放在一起，能搞出来的事故海了去了，不发生在她身上，也可能发生在牧明月身上，也可能发生在其他千千万万的军校生或者部队士兵身上。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机甲课上果真出事了。 随着轰隆一声，好几台机甲坠地。 在场所有人都被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余舟遥从驾驶舱向外看，在地板上看到了好几台坠落的机甲，机械外壳上都能看出细细的裂痕。 柯林老师很熟练地收拾着这种烂摊子，以广播的形式通知所有同学停止活动、原地待命、不准离开机甲。校医务人员很快赶来，为伤员进行急救。 牧明月驾驶机甲落地，停在了她旁边。 “舟遥……”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柯林老师的通报吧。” 余舟遥刚刚忙着和牧明月两人一组进行练习，没注意到这几台机甲的状况。 她问自己的机甲：“祖奶奶，您……刚刚看到是什么一个情况了吗？” “哼……当然看到啦，我可不像你，我肯定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余舟遥哄了她几句：“是是是，您最厉害了，您是这里面最厉害的机甲，说不定啊，您还是这个校园里面最厉害的机甲呢。” “你知道就好。那几个孩子落下来啊，原因也很简单，就是精神力输出异常了。你们不是还在学飞行动作吗，他们练习滑翔转弯的时候，精神力输出频率和幅度出问题了，没控制好平衡，就掉下来了。” 又是精神力啊。余舟遥下意识地皱眉。 趁着各位老师不注意，她跳出驾驶舱。一落地，她就闻到了几股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杂乱地掺和在一起。 又有信息素。余舟遥抿唇。 她用光脑发消息给牧明月，让她不要下来。她则在平地上站着，观察着这附近的情况。 余舟遥手上没有任何检测设备，她只用自己的本能去感受现场环境。 精神力很杂乱，符合坠机的一般情况。精神力的强度并不高，现场残留的精神力的强度比牧明月低多了。信息素很冲，像是每个人都把自己脾气最烂最冲的那一面甩出来了一样，信息素混乱得像是星盗在打架。 其他的老师迅速赶来救场。他们把余舟遥又赶回了驾驶舱。 “余舟遥同学，地面现在比较危险，你先回机甲里面去。” “哦，好的。” 余舟遥钻进自己的驾驶舱，给牧明月描述了一下她的所见所闻。 牧明月听完沉吟片刻：“听你的描述……余舟遥，你确认刚刚描述的内容都是真实的吗？” 余舟遥笑了一下：“大小姐，您难道不相信我吗？我现在可是从牧家那儿赚钱呢。可不敢骗您。” 牧明月：“舟遥，我也相信你。你描述的情况，和我异常状况下有些相似。” 余舟遥“嗯”了一声，接着说：“都是精神力失控后导致信息素伴生性失控。只是……他们的反应烈度，没有你大。” 牧明月手指敲了敲通讯器，道：“嗯。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此事我会和家里人再讨论讨论的。”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色彩。 余舟遥根本不担心牧大小姐情绪失控。余舟遥只是在想，这种事情发生的频率，会不会有些太高了？这些受伤的同学，得养多久才能重返校园？以牧明月的身体状况，她的精神力还能支撑多久？ 下课铃机械地响起，狠狠地撞在在场所有人心上。下课不到五分钟，曙光论坛上整个版面都是关于这件事的帖子。 第31章 人心惶惶。 第28章 事故发生后的周末，余舟遥、牧明月、裴娴，她们三个人开了个长会。 事故发生后的周末，余舟遥、牧明月、裴娴，她们三个人开了个长会。 她们没在医院碰面，而在余舟遥上工程课的教室里碰面了。 牧明月微微蹙眉：“舟遥，由于事情比较紧急且需要保密，能借用一下你的教室吗？” 余舟遥点点头，“当然可以。就是……教室里可能会有点乱，地上会堆着各种零部件，你们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谢谢舟遥～” “应该的。” 裴医生带着一大套设备敲开了教室的门。 余舟遥有些惊讶，“这么多设备吗？今天是有一百个项目要检查吗？” 裴医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 “明月和我说了，你们机甲课上发生的事情。 你和我，都不认同明月存在信息素紊乱症。你们机甲课上发生的事故，基本证实了这个结论，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有信息素紊乱症吧？人人都病，那就没病。 根据现有案例的特征，即病人先精神力失控，再信息素失控，我在医疗系统里面查询到了海量的类似病例。病例本上病门人的病因各不相同，有写信息素紊乱症的，有写精神力紊乱症的，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高血糖冠心病，甚至有车祸、受惊等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针对这一现状进行总结归纳。 余舟遥，我承认你的猜想很大胆很创新。以一种歹毒的揣测，串起来了很多细节。你假设，是精神力失控导致的信息素失控。” 裴娴从文件夹里面掏出来一张全新的图表。 “这是牧明月近一年来的精神力和信息素波动图。 之前我的猜想是：由于精神力失控导致身体状况失衡，进而导致的信息素失控。但这张图可以清楚展示，两者波动幅度、波动时间、波动程度存在明显的正相关性。也就是说，余舟遥，你的猜想也许更符合现实情况。” 余舟遥揉了下眉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向牧明月。 事件当事人牧明月反而最为沉静，仿佛两人谈论的不是她，而是其他的什么人。她就坐在那里，只默默地听着，什么话也不说。 被误诊的病人，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会想些什么呢？牧明月此刻在想些什么呢？余舟遥不知道。 她只知道，牧明月这幅模样，就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让她感到心疼。 余舟遥清了清嗓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裴医生，我……这些只是我的猜想而已，还有待进一步的验证。” 裴医生手指搭在仪器上，轻轻地敲了敲。“喏，这不是就来验证了吗？” 裴娴挥手示意余舟遥，让她过来。 “余舟遥，这个仪器是我从牧家带来的，家主特批的。你把手搭在这个凹槽里面，对，就这样。然后请你释放精神力。” 余舟遥按照她的指令一步步做下去。 检测过程轻松又迅速，几分钟不到显示器就显示“检验完成，正在生成数据”。 等待的时间总是这么磨人，等候者每一分每一秒都担惊受怕，生怕蹦出来一个坏消息。 裴医生沉浸在机器里。余舟遥挨着牧明月坐下。“牧明月，我坐在这里可以吗？” 大小姐今天看起来整个人都很低落，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余舟遥大脑运转了三秒，没能检索出来合适的话题。她很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不成型的音节卡在喉咙里。漂亮话、场面话、真话、假话还是伤人的话，在这一刻都失效了一样，什么话都不能进入牧明月的内心。 总是那么不赶巧，遇到牧明月，她就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余舟遥有点怨恨自己的嘴笨了。 牧明月垂眸，像是安慰余舟遥一样，弱弱地说：“没事的，舟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大小姐头也垂下去，把自己缩成一团。“余舟遥，我就是……觉得有些累了。” 余舟遥心里涩涩的，像是又吃到了发馊腐烂的果子。她一字一字地说：“……会过去的。明月，这么称呼你可以吗？你还记得*吗，前一段时间我在图书馆查资料的事情吗？虽然查资料挺不容易的，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些东西。” 牧明月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声音听起来更虚弱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这些事情了吗？你好坏，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余舟遥充满歉意地安抚她：“对不起。这些都只是猜测，没被验证之前，我不敢大肆声张。我也担心，我是不是想错了。万一我猜错了，给了你和裴医生错误的信息……” “那，余舟遥，你查到什么了？” “顺着精神力这条主线，顺着向上查资料。‘精神燃血’状态，或许你的情况很类似。我……我只是大胆猜测，如果我们能找到合适的方法，是否能在‘精神燃血’的基础上进行反向操作。” 裴医生抬头：“余舟遥，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余舟遥挠挠头，“裴医生，我也只是猜测嘛。” 牧明月抽了两下，抬头。她蓝色的眸子注视着余舟遥，一动不动。 她说：“余舟遥，有新的猜测，也可以算好消息，至少说明还有可以前进的目标和努力的方向。” 大小姐的眼睛里，没有浓郁的悲伤，只有不断向前进的坚韧。 余舟遥勾起唇角。太好了，牧明月精神好很多了。 机器“嘀嘀嘀”了三下。检测报告已经生成。 余舟遥伸手，把牧明月从地上拉起来。“来吧，大小姐，我们去看一下检测数据吧。” 裴娴把所有的图表平铺开，给两人展示。 “余舟遥，这份彩色的就是刚出炉的精神力报告。和我们想的一样，你的精神力波动曲线和信息素波动曲线，可以说完全吻合。低数值，低波动，稳定性极高。 明月，右边的是你的数据图。高数值，高波动，稳定性不太好。 两份图表放在一起，基本可以证实：明月没有患信息素紊乱症，而是由于精神力失控伴生的信息素失控。 明月，我能给出的建议是，要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使其减少波动，避免其超过精神力稳定性的极值。 至于控制方法……我对精神力控制不太熟。医学系统里，其实没有行之有效的控制方法。在手术室里，倘若病人精神力突然失控的话，医生们也只能吊着对方的生命，等她自然恢复。军事系统里……这个我们回去再聊吧。刚刚余舟遥说的‘精神燃血’，也是一个思路。” 余舟遥看向牧明月。 牧明月已经完全恢复精神了，又是元气满满的模样。 “嗯，我明白了，表姐。 控制精神力，这个建议我已经听过好多次啦。 小时候我配合着家里面医生做过好多乱七八糟的训练，都没什么用。哎呀，那我也没办法，只能不断尝试咯。要是运气好，某天太阳一出来，我就领悟了呢。 祝我好运吧～” 余舟遥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她也笑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凑什么热闹，非要去当热心好市民掺和进别人的事情里面去。她就是一看到牧明月微笑，她就感到开心。牧大小姐就应该一直是带刺的高岭之花，整天笑里藏刀，游走在各种社交场合里面去。要是大小姐总是垂头丧气，为自己的病体烦恼的话，余舟遥也浑身不得劲。 余舟遥心里想，我大概、的确、百分之一万、应该、可能、也许是出问题了。有些太上头了。 她们三人又在这间教室里面，还呆了好一会。顺着“精神燃血”这个主题，裴医生和她们俩认真探讨了实验的可行性。 余舟遥突然想起，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基站的人非要说她“不存在精神燃血的可能性”。 她向裴医生询问此事。“裴医生，你还记得吗？你明明跟我说，在医院里检测精神力是通过公式计算出来的，而非直接检测的。那……为什么基站的人，那么笃定我，说我‘不具有调动自己启动精神燃血的可能性’。” 裴医生愣了一下。 牧明月回答道：“舟遥，我刚查的资料。上面说，‘精神燃血’只在军队系统里面使用。也许……他们调查了你的身份信息，判定你没有能学会这些内容的途径？” 余舟遥：“嗯……也许吧……我还是有些疑惑。” 裴娴：“这件事情我会去调查的。” 天色到晚的时候，她们两人准备离开了。 偌大的教室又只剩下余舟遥一个人了。余舟遥休息了一会，又开始埋头苦干她的工程作业了。 没过几分钟，传来敲门声。“是我，舟遥。” 牧明月拎着两杯奶茶，站在门口。“抱歉，时间紧，就在校门口的奶茶店随便挑了两杯。余舟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 第32章 余舟遥眉眼都带着笑，“有人给我投喂食物，我当然不嫌弃呀。大小姐，进来吗？” 牧明月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地放下手里的奶茶，一步一步地走近余舟遥，慢慢地伸出手，抱住了她。大小姐把头埋在余舟遥的颈窝里，轻轻地说：“谢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余舟遥却感觉浑身都要起火了。电流顺着耳膜穿过她的四肢，穿过她的脊柱，穿过她的细胞。 牧明月松手，从她的肩窝处落下。她看着余舟遥呆若木鸡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就不进去了，你慢慢写作业吧。晚安～” 目送着牧明月远去，余舟遥呆在原地，她捂着脸蹲下来。 第29章 经历过周末那次拥抱之后，余舟遥和牧明月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 经历过周末那次拥抱之后，余舟遥和牧明月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以前的牧大小姐，虽然言语和动作上和她很亲昵，总有一种表演的感觉，和她说话总感觉隔着重重帷幕。现在的牧明月，各类行为都收敛了好多，虽然距离看上去疏远了，心灵上的联系却紧密了起来。 余舟遥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变化。 又是一节工程课结束，教导主任早就溜得没影了，给余舟遥留下了成堆的作业。 牧明月准时敲门，如约而至。 “舟遥，开下门，我到了。” “嗯，来了。” 说是“如约而至”，实际上两人根本没做过口头或书面的协定，只是颇有默契地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见面罢了。 某一次在光脑上插科打诨后，牧明月套出了余舟遥的课表，突袭似的带着饮料就来拜访余舟遥了。之后每一周，她们就心照不宣地在这个空教室里面相会。她们只会谈论本周的课业，各色饮料零食的口感好坏，蛐蛐一下某些同学或老师。 由于工程学作业总是那么多，机械零部件总是那么复杂，余舟遥周末总是要加班加点地赶工。牧明月从某一次之后，周末也会来这个教室，陪余舟遥一起写作业。余舟遥在手搓零件，牧明月就在旁边写自己的作业。 等余舟遥糊弄完机甲作业之后，她们就开始认真研讨精神力紊乱症的解决方法，在光脑海量的资料中尝试大海捞针，在信息垃圾堆里面试图找到想要的资料。 裴医生那儿，她们偶尔也去，不过都是裴医生叫她们去，她们才去，去做一些常见的检查，去观察两人身体情况变化。 她们偶尔也去图书馆，进去之后分头行动，一个查“信息素”，一个查“精神力”。 经过快一个月的努力，她们终于捣鼓出来点什么新内容。 牧明月指着光脑说：“余舟遥，你看！” 余舟遥把脸凑过来，贴着她的光脑，念出光脑上的文字：“《简析精神燃血的形成机制》。学术论文吗？” 牧明月点点头：“对。而且你看，虽然隐去了作者的名字，其工作单位可是军方的研究所。” 闻言，余舟遥提起了兴趣。她把屁股挪过来，挨着牧明月，仔细阅读着论文内容。 “作者认为，‘精神燃血’的形成机制是释放者主动调动自身精神力以在短时间内达到精神力上限。嗯……感觉和以往的资料差不多嘛。” “舟遥，你再往后看。这里写着，在训练‘精神燃血’前需要探测释放者的精神力上限。” 余舟遥眼神一凝。 牧明月接着念原文：“理论上，在训练‘精神燃血’前，需要对士兵们进行精神力上限的探测，并根据其测量结果，预估其‘精神燃血’的强度和持续时间。实际中，军队在训练士兵时，并没有因材施教，也因此造成了很多士兵受伤，给研究所和医疗系统带来了很大负担。” 余舟遥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嗯，我认为作者说的很符合逻辑。” “而且，舟遥，作者单位是第二军附属的研究所。” “第二军吗？抱歉，我不是很熟悉。我只知道十三军负责镇守边境。” “嗯。第一军是皇家护卫军，第二军是中央护卫军，两者都负责镇守中央、拱卫帝都。第二军的精神力攻击确实非常出名。皇家第一军校和第二军校在精神力训练上也非常出名呢。” 余舟遥笑了一下，“哦，是这样吗？那……大小姐你……要拿到这样的论文，肯定也费了不少功夫吧？” 牧明月眨眨眼，“好像是的呢。” 她们两个相视一笑。她们可是共犯。 在牧明月主要负责查资料的时候，余舟遥也在不断探索“精神燃血”。 前几周《单兵实战训练》上，余舟遥一直缠着刘江，问他“精神燃血”的事情。 刘江怒目圆睁：“余舟遥，你问这个干什么？目前的动作都还没有做好，你就好高骛远，打算起飞？” 余舟遥连忙摇头，“不不不，刘老师，您误会我啦！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我可是一个勤学的好孩子啊！” 刘江嗤笑一声：“余舟遥，你说这话不害臊吗？每节课训练，你都收着力。怎么了，是没吃饱，还是怕自己累着？” “才没有这回事呢！刘老师，请您明鉴啊！我问‘精神燃血’，我就是……哎呀，我就是好奇嘛。” “好奇这个？那你怎么不好奇好奇腿法，好奇好奇拳法？” 余舟遥深吸一口气，选择性地道出部分情况。“刘老师，您也知道，我们那机甲课之前出过事，有好几个人在机甲里掉下来了。听说他们是精神力失控了，在医院里躺了三周才返回学校呢。我就想着，‘精神燃血’这不是精神力操纵里面最难的那个吗，我先研究研究，有备无患嘛。刘老师……” 刘江呼出一口气，道：“哦，这个事我也听说了。你说现在的小孩，咋精神力这么脆弱呢，比我们那时候差多了。对风险有担忧，是好事。但是呢，‘精神燃血’不仅难而且危险，你暂时还是不要学了。” 余舟遥愁眉苦脸：“刘老师，刘老师，刘老师……您不是说，我是这门课上最有天赋的那个吗？那有您教我，有您看着我训练，那我还能出事吗？您这么厉害，教出来的学生也肯定是最厉害的。您说是不是？” 余舟遥这记马屁总算拍到正确的位置上了。刘江听了面上带笑，他内心稍微挣扎了一下，嘴上还是含糊着答应了她。“你这丫头，烦死我得了，天天净给我找麻烦。要不是看着你天赋还行，我才不答应你呢。” 余舟遥欢呼：“好耶，谢谢刘老师！咱们刘老师最帅了！” 刘江摆摆手，示意她小点声。“‘精神燃血’可是中阶及以上的课程内容，你得先把初阶的内容给我都学完了，我才能教你。” 余舟遥立正行礼。“是，教官，保证完成任务。” 得到刘江的口头承诺后，余舟遥在训练上像打了鸡血一样，次次都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的，只用了三周时间，就把初阶的课程学完了。 刘江又气又笑：“余舟遥，我就说你之前上课不好好训练吧，你这下可被我逮到了。” 余舟遥做了个鬼脸。 由于“精神燃血”课程的特殊性，刘江把她带到了机甲教室进行教学。“你先挑一个机甲，进去了之后再说。” 余舟遥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熟悉的“祖奶奶”，一跃而上。 意识陷入浅滩，鱼儿在岸边醒来。 链接成功，余舟遥睁眼。 “祖奶奶”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哟，今天这是吹了什么风，把我的好孙女余舟遥给吹过来了？你终于良心发现，决定在周末探望一下我这个孤寡老人了？” 余舟遥胡言乱语道：“周六好，祖奶奶。没错，我突然丧心病狂，决定学习‘精神燃血’。” “余舟遥，你疯了吗！？我都说了，只有军队系统才搞这些玩意。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东西这么危险你还碰？” 余舟遥浅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自己才套不出来祖奶奶掌握的情报。您老人家手上肯定有很多军队系统的情报吧？再说了，我这也不是瞎冒险，老师这不在旁边看着呢吗？” “祖奶奶”气得电波颤了一下，就没声了。 刘江见余舟遥在机甲里坐好了，就通过机甲广播向她介绍“精神燃血”的要点。 “余舟遥，你听好了，我就讲一遍。 启动‘精神燃血’需要你先调动自身的精神力。你可以先闭眼，去感受，感受精神力在你体内的流动。 感受到你的精神力后，去有意识地调动你的精神力。像在水里面一样，去感受水的不同阻力和水波的各色波动。 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现在通过控制台给你的机甲加一个报警装置。超过五分钟没有检测到你的生物信号，我就直接破门而入把你救出来了。” 余舟遥爽朗地说：“好嘞，教官，保证完成任务！” 第33章 余舟遥没着急闭眼，她接着和“祖奶奶”拌嘴。 “我最尊敬的老祖祖，您老人家见多识广，您就教教我，发善心告诉我，‘精神燃血’还有哪些注意事项。” 机械音颤音道：“我～就～不～” “您不愿意说，那我就先猜猜。 把‘精神燃血’的学习过程放在机甲里面，不对，放在智能机甲里面，是为了在人类精神力失控的时候，让机甲来摄入多余的精神力以帮助人类完成精神力平衡吧？ 按一般流程，在人类练习‘精神燃血’之前，应该得测量自身精神力的上限吧？刘老师没对我进行测量，是不小心遗漏了，还是他认为我根本没办法成功，还是其他别的什么情况呢？” 显示屏上打出一个大大的句号，展现出机甲老太的无语。 “余舟遥，这些问题，你心里不是有数吗，还要来问我啊？” “问了您之后，我才安心嘛。” “呵。你其实根本不要学‘精神燃血’，你是为了牧明月才学的。”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技多不压身，多学点总没错。” 机械音波动着，带着情绪说： “第一个问题，是。但是曙光军校使用的训练型机甲里面没有智能机甲。战斗用机甲里面才有智能机甲。 第二个问题，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伪装成普通机甲的智能机甲。 第三，至于你，余舟遥，你学‘精神燃血’恐怕会遇到很大的障碍。” 余舟遥眨眼，“诶，为什么？” “你闭眼就知道了。” 余舟遥按下心中的疑惑，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30章 余舟遥闭眼，意识潜入深海。她又回到了熟悉的海洋，像鱼儿 余舟遥闭眼，意识潜入深海。 她又回到了熟悉的海洋，像鱼儿那样自由地徜徉在精神力的海洋。 她谨记着刘江老师的告诫，放松身体，自然地去感受这个世界，感受她精神力的走向。 余舟遥溯流而上，从大海出发，走向每一个支流，来到每一片水的源头。 她在精神力的世界里，用手轻轻地捧起一捧水。甘露顺着自己的手指流下，滋润了她的每一处细胞。余舟遥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经络都被打开了一样。 余舟遥又跳回大海中，想要去感受水的阻力和波动。 海面风平浪静，水波一动不动。 那么多溪流汇入，这片大海怎么可能无风无浪、水波不兴呢？ 余舟遥不相信，用手荡开水。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海面仍然一动不动。余舟遥甚至连半点波浪都掀起来。 尝试了很多次无用功之后，余舟遥有些累了。 她又闭眼，回到了现实世界。 电子音如期响起。“怎么样，余舟遥，一起都不顺利吧？” 余舟遥勾唇，直接回怼过去：“您老人家就见不得我一点好？下次再这么说，我就把你也扔到这一摊死水里面。” “呵呵。” 初次尝试失败，余舟遥并不懊恼。她打开通讯器，和刘江老师寻求帮助。 刘江：“余舟遥，感受精神力确实是一个相对比较困难的过程。你第一次尝试没感受到什么，这很正常。多加练习就好了。” 余舟遥摇摇头，道：“老师，我……我确实感受到了自己的精神力。但……我没办法感受到水波动荡。这又是为什么呢？” 刘江：“嗯……你说的这种情况比较少见，让我想想。”他随即陷入沉思。 机甲老太忍不住插话，洋洋自得地说：“你看，我就说吧。你这老师根本教不了你，他连这都不知道，啧啧。” “那……我们最智慧的机甲祖奶奶，您这么博学多闻，一定知道为何如此吧？” “哼，坏丫头，你从一开始就只打算从我这里偷师吧？” “哎呀，祖奶奶您这么好，肯定不忍心让我碰壁吧。求求您啦……” 电子音语调上扬，接着说：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余舟遥，你自己也能感受到吧？你的精神力频谱一直处在一个低位的状态，在精神力世界中大概表现为没有水波。这和‘精神燃血’是直接冲突的。 精神力频谱位于低位，意味着人容易感受到精神力且精神力稳定。精神力频谱处于高位，意味着人更容易调动精神力以达到最大威力。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精神力频率的高低本身并无高低优劣之分。根据驾驶员的个人情况定制训练计划和驾驶方案才是最重要的。 依我看，你根本不需要学习‘精神燃血’。第一，我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这非常危险。第二，你自身精神力状况并不适合学习这门技术。万一一个没学好，不仅没学会‘精神燃血’，还把你自身精神力的稳定性结构破坏了，实在是得不偿失。第三，就算你想帮助牧明月，也可以采取其他的方式和方法。 暂时收手吧，小混球。” 余舟遥不甘心，她说： “事在人为。尽人事而知天命。 祖奶奶，我小时候可是靠着在垃圾堆里面捡东西活下来的，大孩儿要抢走我的食物，我就打回去。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努力就会有回报。 祖奶奶，谢谢您的信息。我会再探索探索的。就算我没办法学会‘精神燃血’，在练习的过程中，我也会有所感悟。这些经验也许就能给牧明月提供帮助。” 电子音叹息一声，不再多语。 余舟遥又一头猛扎进去意识的深海，试图在海洋中感受到水波的存在。 她越是努力地试图掀起波浪，她就越是**壁。自己的精神力实在是太过于稳定，像是在水面上内置了一个黑洞，把所有的波动都给吞噬进去了。 余舟遥精疲力尽地走出驾驶舱。刘江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就这么周末加餐训练了好几周，余舟遥在精神力训练上还是没有进展。 余舟遥心里泛起来一阵阵焦虑。技术上的壁垒总能以不同的方式攻破，但……时间不等人啊。 机甲课早就完成了一般驾驶技巧和特殊飞行技巧的教学，马上就要来到攻击训练的部分了。余舟遥和牧明月始终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控制方法。裴医生那儿也没有进展。 又是一个周四下午，她们俩在机甲教室闲谈。 余舟遥蹙眉道：“大小姐……下周，就要教攻击技巧了。” 牧明月点点头，平静地说：“嗯。对的。” 余舟遥揉了一下太阳穴，接着说：“关于精神力紊乱症状，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 “嗯，是的哦。我知道的，舟遥是在担心我。” 余舟遥别过脸，“是啊，我担心你啊。你之前那几次精神力失控的时候，威压那么强。教室里那么多人，你要是失控了，波及范围肯定比上一次大很多。” 余舟遥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碎头发，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珍珠奶茶，接着说：“我担心你啊。你精神力失控，有我在，还有柯林老师，我们肯定能控制住的。那你呢？总会发生精神力失控的情况，对你的身体损伤也很大吧？我担心你……” 牧明月凑过来，脸颊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哎呀，余舟遥，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从小到大都这么挨过来了，应付这些事情，也有经验了。有你们在，之后的事情肯定能好好解决的。舟遥，别丧气啦。我都没丧气呢！” 余舟遥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牧明月见她脸色上还带着淡淡的忧愁，就直接上手去扯她的脸颊肉。“垂头丧气不好！余舟遥，坏！” 在她们的小打小闹中，笑声又充满了这间教室。 为了应付之后可能出现的精神力失控，余舟遥这周又去了一趟医院，找裴医生拿了好几针抑制剂。 裴娴：“你怎么还要拿抑制剂啊？按照你的猜想，不是应该先解决精神力失控吗？” 余舟遥扯了一下唇角，说：“裴医生，你也知道的，这不是最近都没有什么进展吗？先拿几针抑制剂再说。” 裴娴：“下周的课，需要我陪同吗？” 余舟遥笑笑：“您要是来的话，那肯定是最好。有医生在场，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肯定也好处理。牧明月看到你，也许也会高兴的吧……” “呵呵。” 在余舟遥严阵以待下，新的一周来临了，第一节机甲课也开始了。 按照惯例，柯林老师先让各位同学进入机甲。 余舟遥先钻进驾驶舱，和机甲老太打了个照面。 它充满活力地向她问好：“哟，又来了。这不是精神力的手下败将余舟遥吗？好久不见啊，今儿还打算继续练习‘精神燃血’吗？” 余舟遥扯了笑。 在她的视线范围内，牧明月登上了自己的机甲。她隔着重重玻璃，对她比了个耶。 第34章 余舟遥还是有些不安。 她忽略了机甲老太日常对她的“打趣”。她灵机一动，下一瞬间，她机关枪似的开口：“我尊敬的老祖祖，您作为本教室内唯一可能是智能机甲的存在，您的各类性能一定是这群机甲里面最强的。那我有个不情之请。我希望能照顾一下牧明月。按照您之前所说，智能机甲可以吞噬驾驶员一部分的精神力。照此假设，在驾驶员出现精神力紊乱的情况下，也许您有办法通过吞噬精神力来帮助驾驶员恢复到精神力正常波动状态。我最尊敬的机甲老祖，您觉得我说的对吗？我数一二三，您要是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这么说定了。三——二——一——” 电子音颤抖了一下，“喂喂喂，余舟遥你要干什么……” 趁着这台智能机甲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余舟遥残酷地吐出最后的结果：“太好了，您答应了。那我这就去和牧明月换机甲。您这么智能，肯定也有办法联系上另外一台机甲吧？我走了，祝您早安。” “余舟遥！你怎么又胡乱来……” 伴着惊慌失措的机械音，余舟遥跳出驾驶舱。她快步跑到牧明月所在机甲面前，敲了敲合金金属。 牧明月温柔地问她：“怎么了，舟遥？” “没什么事。我就是突然想着，我们换个机甲吧。” “诶，为什么，这么突然吗？” “嗯……就换着体验一下。不可以吗，明月？” 牧明月灿烂一笑，“哎呀，舟遥，不用担心我啦。” 余舟遥认真地说：“那台机甲上我放了抑制剂，有备无患。也许……我常用的那台机甲，能给你带来好运呢？” “哈哈哈，舟遥，你就哄我吧。好吧，好吧，那我跟你换个机甲。” 余舟遥目视着牧明月登上那台机甲后，自己才登入机甲。 不出意外的，进来之后，果然在通讯器里面接受到了来自机甲老太的怒吼：“余舟遥！你*****！你扔给我这么大的炸弹，你*****！你真不是人啊！*****！” 骂的这么脏，看来是做对了。 余舟遥稍微舒了一口气。 第31章 意识潜入深海，鱼儿在海底睁眼。余舟遥感受着自己和机甲之 意识潜入深海，鱼儿在海底睁眼。 余舟遥感受着自己和机甲之间的精神力链接，抓紧时间适应着这台机甲。她能感受到，这台机甲只是一堆机械零件拼起来的空壳。 柯林老师的声音顺着广播传进来： “各位同学，我们今天要教学如何操纵机甲进行攻击。每台机甲上都已经配有脉冲武器，本节课练习的内容就是激活脉冲武器，按指定频率攻击向指定位置。 武器就是机甲的一部分。操纵机甲就是驾驶机甲的一部分。各位同学要把武器当做机甲的一部分，释放精神力，去感受它，去操纵它。 为了确保各位同学的安全，下面将以两人一组的方式，分批进入小型训练室。请各位同学在训练过程中请勿误伤同学。” 余舟遥和牧明月进入训练室。 牧明月在通讯里说：“舟遥，这台机甲……” 余舟遥笑笑，“啊，有点吵是吗？” “嗯……和我那台完全不一样。这就是智能机甲吗？不对，学校里面怎么会出现军用的智能机甲……” “好啦好啦，别纠结这个了，我的大小姐。机甲好用不久行了吗？” “嗯。” 机械音穿过来：“余舟遥！我恨你！别以为你跑到别的地方去，我就没办法骂你了。隔着网线我也要把你念叨死……” 余舟遥直接摆烂，对此事表示无所谓：“好的好的，我最尊敬的祖奶奶，您骂吧。” 闲谈结束。两人开始调动精神力。 余舟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大小姐，我们两个错峰练习吧。这样还有个照应。你等下调动精神力的时候，我还能在旁边看着点你。” “可以的，舟遥。那你先吧。” 余舟遥闭眼，意识潜入深海。她顺着意识的流动，调动着四肢的能量。顺着机甲的机械构造，她缓缓地抬起脉冲武器，对准靶心。 “砰——” 她随心一动，脉冲波正中靶心。 余舟遥轻轻舒了一口气。 没柯林老师说得那么难。 经过前几周尝试“精神燃血”无果后，她对自身和机甲精神力流动更加熟练。随着她在脑海中一声令下，自身精神力就流出她想去的地方。 余舟遥调高了武器的输出频率，又尝试了几次，次次正中靶心。 余舟遥又提高了练习的难度，尝试在低速移动中射击靶子，又很成功。 这并不难。对余舟遥来说，这种练习反而更类似于她以前驾驶飞船时在移动中躲避或射击袭来的陨石或太空垃圾。 “舟遥你好棒哦！”牧明月在旁边捧场。 余舟遥缓缓停下，落在她身边。“我练习得差不多了。大小姐，请你小心。” “好的呢～” 牧明月缓缓闭眼。 余舟遥放出自身的精神力，去感受牧明月的精神力波动状况。 起初的时候，精神力波动还很平稳，像是机器在自启动。可过了不到几十秒，牧明月的精神力就开始剧烈波动，像是一个巨型大坝水闸被拉开一样，她的精神力狂暴地涌向四面八方。 余舟遥大喊：“祖奶奶！” “我知道！我在努力吞噬了。她的精神力状况怎么这么差……” 牧明月的精神力从机甲中溢出，甚至已经流到了余舟遥附近。 淡淡的血腥味也涌出来，把机甲裹了起来。 余舟遥咬牙：“该死！” 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全盘铺开自己的精神力，套在牧明月精神力的外面。 精神力波动越来越剧烈，信息素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郁。 余舟遥从机甲里跳出来，向牧明月走去。 “祖奶奶，能打开应急模式让我进去吗？” 电子音紧促地说：“可以，但是她现在这个情况，驾驶舱内精神力极度不稳定，舱内精神力压力非常大。我会努力帮你吞噬一部分精神力的，绝大部分的精神压力都得你自己一个人承担。” “明白。谢了。” 余舟遥又钻进自己熟悉的驾驶舱。舱内不大，勉勉强强能塞进去两个人。 牧明月面色惨白，已经失去了意识。 余舟遥心中一声叹息：“大小姐……” 她手上则抓紧时间拆开抑制剂，拿出针管扎进牧明月的血管，试图让她稳定下来。 暴虐的精神力发疯似的攻击着驾驶舱四壁。血腥味弥漫了整个空间。此处颇有一种凶案现场的既视感。 抑制剂在慢慢起效果，失控的攻击力也在慢慢削弱。 一分又一秒，余舟遥就蹲在舱内，陪着牧明月平复下来。 电子音响起：“呼，累死我了。她的精神力有点太毒了吧，难吞还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嗯，也谢谢谢你。” “说起来，你们俩精神力的味道，简直天差地别。” 余舟遥头也不抬，随口问：“哦，祖奶奶，您说，那有区别呢？” “余舟遥，你攻击性这么强，精神力却是类水果的清爽甘甜的味道。这个小丫头，一看就人见人爱的，精神力确实罕见的那种……哎呀，那个具体的形容词一下子想不出来，该死，究竟是什么呢？哦，对了，那种铁锈的感觉，一口咬下去*像是吃了十吨生锈了的金属。” 余舟遥眼神一凝。 机甲老太对她们两人精神力的描述，和她们的信息素味道基本一致。这不是巧合。 余舟遥吸了一口气，“那……这两种精神力有什么区别呢？” “味道上不太一样。你的精神力更容易吸收。” “是吗？”余舟遥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眉。 余舟遥本想再从这台机甲身上套点话的，驾驶位上的牧明月微微一动，像是要清醒似的。 余舟遥轻轻地问：“大小姐，大小姐，你感觉好点了吗？” 牧明月微微睁眼，扶着头，缓缓地说：“头……头还是有点晕。余舟遥，我又失控了吗？” “嗯。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吗……” 牧明月缓了好一会，撑着扶手坐起来。 “舟遥，我的头还是晕晕的。果然，过多调动精神力，确实超出了我的负荷范围。也许我就是没办法驾驶机甲吧……以这具身体的状况，就算驾驶机甲也只能完成简易的飞行动作。我……” 听着牧明月虚弱的声音，余舟遥感到一阵心疼。明明大家都这么努力了，却还没找出能帮助牧明月的方法。 牧明月虚虚地说：“舟遥，谢谢你过来陪我。我能缓过来，你肯定也出了不少力吧？今天我不舒服，我的训练就到此为止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躺一会就好了。余舟遥，你接着去练习吧。” 第35章 余舟遥摇摇头，“不。我已经练完了。让我也在这儿待会吧，驾驶舱能挤得下我们俩。” “嗯，随你。”牧明月说完，就扭过头，闭眼假寐了。 驾驶舱内陷入了一片沉默。两个人都不开口，就这么静坐着，像是置气一般。 余舟遥心中思绪千回百转，绕过了许多弯。她本有很多话想说，想去安慰牧明月，但话到嘴边，又嫌弃自己嘴拙，还是什么都没说。 余舟遥深知，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弄清楚精神力的奥秘。 她在心里问这台机甲：“祖奶奶，刚刚我们聊到哪里了？” 电波在她脑海中响起。“忘了。余舟遥，你不打算安慰安慰她？” “想。但……牧明月不需要。她是一个很有主见也很坚强的女人。” “嗯，感受到了。” “我们刚刚是不是聊到精神力的味道了？” “嗯。” “祖奶奶，你框我，那你明明记得。” “……烦死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怎么这么多话。”停了一秒，她又继续说，“这么多年了，这么危险的精神力状况，我就只见过她一个。我也担心她的身体，好吧？” “嗯。我也担心。我只是觉得，她现在应该挺抗拒我的安慰的。” 电波感叹一声：“唉……” 她接着说：“好吧。小兔崽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羰基生物对信息素的感知和硅基生物对精神力的感知为什么如此类似？根据海量的经验总结，我可以对这个问题给出肯定的回答。你要问我原因，那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研究员，我又不做人体实验，没把人类的腺体和大脑切开来观察。” “嗯。理解。我之前的猜想也许可以被修正。不是精神力先于信息素，而是两者两位一体。祖奶奶，我有个问题，您说，您以前的遇到的哪些机甲驾驶员，是怎么处理‘精神燃血’后的失控状态呢？” “好问题。我的记忆芯片告诉我，我关于这部分的记忆被挖掉了。暂时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 真是毫不意外的答复。 余舟遥看向牧明月。牧大小姐的脸上没有丁点儿的脆弱和哀伤。她好像已经从刚刚的状态中缓过来了一样，脸上已经挂上了毫无破绽的表情。 “怎么了，舟遥？” “没什么。应该快下课了吧，我们提前溜走吧，去校门口卖点奶茶。” “嘻，优等生也要翘课？好呀，余舟遥，我这就告诉柯林老师。” “哎呀，大小姐，我向您求饶。我请您喝奶茶，您只管调最贵的喝。” “那我可要把所有小料都点一遍了，直接把你喝破产。” 可以的。余舟遥心想，一杯奶茶才多少钱，只要能哄您高兴就行。 第32章 余舟遥和牧明月溜出校门，在学校附近的美食街随意溜达。余 余舟遥和牧明月溜出校门，在学校附近的美食街随意溜达。 余舟遥说：“大小姐，这儿这么多奶茶店，您只管挑自己喜欢的就行。” 牧明月笑笑，“难得余舟遥有主动放松的时候，今天终于不喝营养液啦？” “哎呀，难得出来一趟，赶快放松放松嘛。” “嘻嘻。” 牧明月拉着她在一整条街上来回走了好几次，最终选定了一家平平无奇的奶茶店走了进去。 余舟遥定睛一看，啊，这家店好像有点眼熟，这不是自己上次白嫖了一杯的饮料店嘛……既然来都来了…… “喏，上次舟遥你给我发照片，是不是就在这家店？” “是哦。” “好！就选这家店啦。舟遥，你有什么推荐的没有？” “嗯……不太清楚啊，毕竟我很少来外面消费嘛。” “没事，舟遥你去点就好了，我和你喝一样的就行。” 带着大小姐的指示，余舟遥来到柜台点餐。柜台前果然站着自己那位任劳任怨的牛马朋友。她打个招呼：“呦，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埃里克抬头，耸耸肩，“就这样咯。老大您要来点什么？” 余舟遥随意地笑笑：“都行。你有啥推荐的吗？你最近工作咋样？” “店里面畅销款是桃桃乌龙，这一款我推荐无糖。工作嘛，如你所见，现在还没跑路。之前当临时工，工资开的低。现在终于转正了，总算是能填饱肚子了。这种工作就是主打一个不用动脑只管哐哐干的体力劳动嘛……有一种纯净的思维不受污染的快乐。” 余舟遥高喊了一声，“大小姐，桃桃乌龙可以吗？” “都可以的！” 余舟遥：“那就两杯桃桃乌龙，一杯无糖，一杯三分糖吧，都不加冰。” “可以啊，老大。几个月不见，您在奶茶方面见识倍增啊。” 余舟遥肘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最近忙吗？有空的话，帮我点小忙。” 埃里克垂头，他的声音也被掩盖在爆炸头之下。“忙，要上班。” “就查点资料。” “老大，我又不是情报贩子，您找我没用。” 余舟遥注视着牧大小姐，接着说：“边境星系里面，就你最懂光脑数据库了。我不找你找谁？不然我怎么要跟你一起来曙光星球呢。再说了，医药费那三十万我可是出了绝对大头呢。你放心，不违法的，就是找点学习资料。” “你确定？”埃里克狐疑地问。 “嗯，真的是学习资料。” “上一次您说要找学习资料，结果是研究怎么做飞船便携式武器。上上一次则是研究怎么损坏飞行器金属外壳，上上上次是……” “好了好了，先打住。这次是研究怎么开机甲。这肯定不违法吧？” 爆炸头抖了抖，“姑奶奶，您给的活，就没有不危险的。开飞船来曙光这次，差点被抓进去。” 他直起身子，将调配好的两倍饮品放在桌上。 余舟遥接过饮料，“谢了，之后光脑联系。” 余舟遥将两杯奶茶轻轻地放在小餐桌上。“久等了，大小姐。桃桃乌龙，一杯无糖，一杯三分糖。您要哪个？” 牧明月笑脸盈盈，做出一幅很难挑选的样子。“哎呀，怎么回事，两杯都看起来好有趣，明明都是一样的。淑女应该保持身材，我决定啦，就要这杯三分糖的。” 余舟遥失笑，“为什么不选无糖的呢？” “因为无糖不够让人快乐。” “大小姐您说得对。那我就开动啦？” 牧明月伸手拦住了她，“嘿嘿，别急，我先拍个照。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肯定要好好拍照。” “咔嚓——”光脑记录下了这一刻的温馨时光。 “牧明月你……对哦，你之前请我喝的都是果茶一类的饮品呢。” “是哦，因为家里面会让我控制饮食嘛。” 牧明月大口吸入这杯粉红色的饮品，眉飞色舞地，看上起高兴极了。 余舟遥也跟着笑起来。 短暂的小插曲之后，两人又回到了学校，继续应付着各类难熬的课程。余舟遥加快了自己的工作效率，在晚上榨出更多的时间用来查资料。 又是一个毫无头绪的星期四，余舟遥在工程学教室里面垂头丧气。 翟老师推了下眼镜，“怎么了，余舟遥，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余舟遥摇摇头，“没有，老师。”她一眨眼，又投入到手头的工作。她面前立着硕大的机甲骨架，她正在一点点将其填充完整。 余舟遥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地操纵着精神力去拼接各个零部件。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呐，翟老师，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您说，工程师不同的精神力状态，对组装出来的机甲有什么影响呢？” “好问题。”翟世铭走到她身旁，“一般来说，机甲的设计、组装、调试、维修都需要工程师有很雄厚的精神力。每位工程师的精神力都有自己的特色，这种特色也会附加在机甲上面。比如说我，我的特色就是‘稳健’，我在设计组装机甲的时候会倾向于调整机甲内部的结构，使之更有韧性。你的风格，我认为是‘富有创造力’。你看看你现在拼的是个什么结构，头重脚轻的……” “啊，那这样的话，机甲工程师和驾驶员的风格至少得相近或一致咯？” “没错，所以说，军方一直很缺高阶的机甲工程师嘛。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在考虑毕业去向吗？”翟世铭哈哈地笑起来。 又获得了新的情报。余舟遥沉思起来。 在理想情况下，每一台机甲都需要定制，机甲工程师需要根据驾驶员的个人情况来调整各类机甲的配置或设计。 余舟遥突然萌生了一个改装校内训练型机甲的想法。 “那，翟老师，我们之后会学改装机甲吗？” 翟老师眼神深深，“我们现在不就在学吗？余舟遥，改装机甲需要工程师非常熟悉机甲的基础构造，在基础构造的基础上对每一个部件进行特殊的调整和设计。最基础的改造，就是改造机甲的攻击或防御武器。余舟遥，不会又有什么坏点子了吧？” 第36章 余舟遥赶忙摇头，“绝不敢有，绝不敢有。” “之后的练习中，我们会针对不同机甲风格进行模仿性的训练的。你啊，先给我把基础打牢了再说。这周的作业，把你手上这个拼完之后，再给我把常见的机甲武器类型都背下来。下周抽查。” 余舟遥一声哀嚎：“啊——不要啊——” 教导主任已经走远。 余舟遥叹息一声，任劳任怨地接着干活。 干完这一大堆作业后，余舟遥总算有时间休息了。她偷偷溜到机甲教室里面，启动了那台机甲。 “祖奶奶”的声音传来：“呦，余舟遥，你还有脸回来？你这个小王八蛋，周一还敢翘课……” 余舟遥把自己缩进驾驶椅，闭眼休息。“您老人家又不是机甲课授课教师，您对我这么紧张干什么？” “啧，那你现在过来干什么。要睡觉闪一边睡觉去……” “我就睡两分钟，写作业太累了。” 余舟遥沉沉地合上眼。 她的眼皮很沉，可精神却很活跃。她的意识跃动着，流连在身体的每一处，从指尖走向脚跟，从脖颈滑向尾椎，从左边流向右边。 在意识的深海中，她直接游到了海底，来到了这片罕有人至的精神海域。她学着美人鱼，屈腿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叹息着，叹息着，渐渐地在海底睡着了。 余舟遥的呼吸都平缓了下去，她保持着这个状态，缓缓地睁开了眼，启动了这台机器。 “喂，余舟遥，刚刚你的精神力波动大幅减少，我差点以为你要睡死过去了。还好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精神很清醒，思维有一种没踏入实处的感觉，眼前所见之物都清晰了起来。” 余舟遥操纵着机甲，在教室内翱翔。她反复练习了自己已经学会的所有动作，从飞行动作到攻击动作，动作轻盈得让她有一种近乎头晕目眩的感觉。 余舟遥缓缓落地。 “祖奶奶，您说，为什么我现在会觉得有些头晕呢？” “笨蛋，你的精神力频率太低了，支撑不了机甲的飞行动作，你不就自然而然要脱力了吗？” 余舟遥好像听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答案。 “抱歉，您说什么？”余舟遥又问了一遍。 “你本身的精神力就在低值，你还要降低自身的精神力频率，太乱来了啊，笨蛋。” 就是这个。 余舟遥抓住了一闪而过的灵感。机甲老太的碎碎念都变得和蔼亲切了起来。 我真是笨蛋，之前竟然一直努力错了方向。 假设牧明月需要通过克制自己的精神力来达到一个稳定状态，那自己根本没必要练习如何增幅精神力，只需要探索如何降幅精神力就可以了。这次歪打正着，居然摸索出来了…… 余舟遥靠着驾驶座椅咧嘴一笑。 “祖奶奶，我好像找到了能帮助牧明月的方法了。您说，我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很类似于‘逆精神燃血’？” “是吗？我看看……诶！你还真别说……你现在的精神力在平常的基础上还要弱20%。我就说嘛，你自己肯定能琢磨出来的。” 余舟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只胳膊盖住了眼睛，闭上了眼。 研究好久的课题终于有了被攻破的希望，自己总算有了能回报牧家的方式，牧明月也可能少遭受一些精神上的折磨…… 她心里五味杂陈。 休息片刻后，她再度出发，“好嘞，那就再练习几次吧！” 第33章 经过好几个周末的摸索，余舟遥对控制自身的精神力有了新的理解和体…… 经过好几个周末的摸索，余舟遥对控制自身的精神力有了新的理解和体悟。 如果把每个人的精神力比作水域，每片水域都有自己的特点，有些水域大而深，有些水域则浅而广。如果说余舟遥的精神力世界是一片平板无波的海洋，那么……牧明月的精神力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呢？ 精神力的调用必须遵循个人特色。像余舟遥，由于精神力波频低，她就很难实现“精神燃血”。相反，她更容易实现实现精神力的降频。 余舟遥结束练习，重重地喘了口气，“怎么样，老祖祖，我今天表现还不错吧？” “唔，精神力比在一般状态弱40%……余舟遥，你的精神力波段不能再降低了，再降低就没办法支撑机甲的运作了。” 余舟遥拧开一瓶水，大口灌下去，“我知道。我能感觉到这不是我的极限，不过，我也不打算再去挑战自身精神力的最低值了。每次尝试降低精神力，都像是在主动溺水一样，有一种被扼住咽喉的痛感。累……而且头晕……” “小混蛋！注意身体啊，我可舍不得你这么早就死了。” “嘿嘿。” 余舟遥喝完水，嗓子清爽了许多，“祖奶奶，我估摸着，我现在已经大概、也许、maybe完全掌握了‘逆精神燃血’，是时候可以和牧明月交流一下了吧？” “随你……”机械音顿了一下，略带担忧地说：“姓牧的那个小丫头……早就到了必须学会控制自己精神力的阶段了。她这几周的机甲课，都不敢上机摸机甲了，明明她有这么好的天赋……” 余舟遥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 下一秒，余舟遥就颔首，“那就这么说定啦……下周再见！”她一边说着，一边跳出驾驶舱，前空翻落地。 余舟遥慢慢踱步返回寝室，思考着怎么措辞才能尽量免责地让大小姐尝试一下“逆精神燃血”。 首先，需要一个练习的场地。机甲教室或者是工程教室都很好。 其次，需要一组医护人员的帮助。裴医生专业水平过硬，一个人顶十个。但……牧明月失控情况下其精神力和信息素都有可能对场内其他人造成伤害。此事还得再考虑考虑…… 第三，在外界的帮助下，需要一台能检测练习前后精神力波动变化的智能机甲。嗯，如果是在学校的话，直接把“祖奶奶”借出来就行了。 余舟遥叹了口气。 好烦。这个世界果然还是医生最不好惹了。 余舟遥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裴医生的电话。 “喂，我是裴娴。余舟遥，你有什么急事吗？” “是这样的，裴医生，关于如何控制精神力，我有了一点新的想法，有空方便聊聊吗？” “方便。现在来医院吗？” “好。” 余舟遥赶往医院，简短地向裴医生介绍了她目前练习的成果。 裴娴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你是说，你现在已经捣鼓出来了‘逆精神燃血’？余舟遥，你……” 余舟遥点点头，“实话实说，我只自己尝试过几次，基本上每次都能成功。这至少说明这个思路是可行的。” 裴医生直起身子，吸了口气，“余舟遥……你这是什么天赋啊……我都有点嫉妒了。怪不得曙光军校选中了你。” 余舟遥挠挠头，“啊，有用就好。我跟您说这事，是想请您再验证一下这种练习是否会对精神力产生潜在的风险。毕竟我之前是在无防护无指导的情况下自己捣鼓了几次，我可不想过几天就变成智障了。” 裴娴笑了下，“那应该不会，你这个聪明脑瓜，就算是变笨了也比一般人聪明。” “您就别打趣我了。”余舟遥眼神里不带笑。 裴娴正色道：“我会和家里聊聊的。因为涉及到未经验证的精神力研究，我会谨慎对待的。” “嗯，多谢。”余舟遥笑了笑，“那裴医生，尾款您现在方便结清吗？” 裴娴愣了一下，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不用操心，余舟遥，你那笔欠债早就结清了。” “啊？” “明月已经帮你还清。”裴娴深深地看……” “啊？我、我都不知道。她也没跟我说过……谢谢。” “那你现在也不知道此事呗。” 余舟遥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裴医生的话让她的心里又荡开一片涟漪。 牧明月什么时候帮的忙？她……为什么要帮忙？她默默做了事，也没告诉我，是不想让我知道吗，还是有别的什么考量？ 自己明明还没有窘迫到那种程度，还没有到需要被施舍慈善的境况。自己总还是有一些存款的，虽然不多。还有埃里克打工挣得一些钱……就算钱不够，自己出门去工地找个搬砖的活。再不行，她就在灰色地带搞些活。自己总会法子能搞定这些事情的。 大小姐……她又是怎么想的呢？她为什么帮了我，却什么都不说？ 余舟遥心里泛起里一阵莫名的感情。她感受到自己被某人珍重，但她又害怕自己被高位者施舍了。 余舟遥心神不宁地走回寝室。 在路上，她曾多次打开光脑，点开牧明月的头像。点开后，她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自己该说些什么呢？怎么开场，才可以体面离场？怎么问答，才可以保住双方的体面呢？ 第37章 余舟遥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她又深深恐惧得到一个让自己害怕的答案。如果自己被高位者随意地施舍，怎么才可以让自己不哭出来呢？如果牧明月真的是这样的人，自己又该如何克制愤怒呢？ 她想问却不敢问。明明已经点开了聊天框，她却只敢不断重复着点开又关上的动作。 她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根据自己的理智分析和观察判断，牧明月只是一个茶茶的贵族千金而已，她绝不是这么狂妄的贵族。余舟遥试图让自己忘掉这可憎的猜忌。 自己究竟是在烦什么傻？居然在想着这些蠢事？ 也许是她回到寝室的时候脸色太差了，室友路源还特意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 “余舟遥，你还好吗？你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呢。” 余舟遥勾出一个笑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嗯，还行。我就是……作业太多写不完，太累了。” “哦，对哦。你是唯一一个选翟老师的课的人，任务量总是很大。那……你好好休息？” “嗯，我这就去躺着。” 余舟遥摊在床上，用手臂盖住自己的脸。她把自己缩在被子里，试图把自己当做鸵鸟。 裴医生真是太坏了，她本不该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的。她明明知道，自己知道后一定会多想。 自己过往的人生经历中都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她十八年人生经历中第一次拥有如此患得患失的心情，起起落落得让人难受。 她怀着低沉的情绪，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才浅眠。 第二天醒来，她的情绪仍然很低落。 她逃到工程教室去，用拼装各类机械零件去麻痹自己。机械又不会说话，也听不懂自己的烦闷。要是自己对着它们开口说话，看起来又太像科学怪人。这样的情绪，她究竟怎么才能消解呢？ 她叹息一声。 一眨眼又到了周一。 经过两天的折磨，余舟遥总算藏好自己的情绪，又回到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状态。体能课和机甲课，她都有意识地少说话，减少情绪外泄。 本周的机甲课，已经到了教学双人攻击配合的时候。 由于身体的原因，牧明月早就向柯林老师请过假了。余舟遥只好先自己一个人练习之前学过的内容。她们这一组，碍于牧明月进度暂停，也没办法练习双人动作。 余舟遥叹了口气。 她结束了练习，靠着墙休息。 牧明月的神色一如往常，无懈可击。余舟遥从她脸上什么都读不出来。 “舟遥，今天的练习感觉怎么样？难吗？” 余舟遥抽了瓶水，拧开瓶盖，“嗯……把组合攻击动作拆分成单个的动作后，每个动作都不难。也许难的是队友间的配合吧。” “这样啊……”牧明月拖长音，“抱歉啊，舟遥，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 余舟遥摇摇头，“没有。你没能继续练习，我觉得很可惜。” 牧明月笑了一下，没多说。 “说起来，大小姐，我……上周的时候和裴医生聊了聊。” “嗯？” “聊了下‘逆精神燃血’的事情。” “啊……”牧明月还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我周末的时候，有一个人偷偷练习。我自己捣鼓出来了让我的精神力降低频率的方式。” “诶？是吗？”牧明月有些惊讶。 “嗯，等各项条件都成熟了，也许你也可以试一试？” 牧明月的眼神里闪着光，“真的吗？太好了，余舟遥，我就说嘛，有新的思路就有新的希望。舟遥，你太厉害了！” “嗯，那大小姐，你回去之后，再和家里面聊聊吧。” “好耶！” 余舟遥笑了笑。 你看，我就说吧，牧明月并不是这样的人嘛。就算她想要利用我，也总是采取这种正向的鼓励式引导。 上周末的自己，究竟是在犯什么蠢呢？ 第34章 没过几天，牧明月又来到工程教室，手里拎了精致的点心盒。 没过几天，牧明月又来到工程教室，手里拎了精致的点心盒。 “晚上好，舟遥。我来啦。” 余舟遥把各类零件收拾了一下，请大小姐就座。 “表姐跟我说，从医学的角度看，类似的练习方式暂时还观察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妈妈听了这个方案倒是很开心，一直夸你特别聪明。 我也觉得，不管怎样，从小到大，这么多方法都试过了，总是死马当活马医。出现了一种新的解决思路之后，去尝试一下也是好的。余舟遥，你觉得呢？” 余舟遥眨眼。 啊，奇怪。连裴医生都没办法查出来失控案例吗？难道是因为裴医生不是军队系统的吗？按照那台机甲的说法，军队中肯定存在大量精神力事故的。 余舟遥谨慎地开口：“嗯……我们还是更小心行事比较好。毕竟……精神力练习，在军校里面都是最难的一档科目了。还是要谨慎地考虑各类安全问题。” 牧明月点点头，“我请人去问了姑姑。姑姑说，会派人送一台精神力检测仪器过来。” 她把吸管插进奶茶里，接着说：“你也知道，十三军镇守边境，各类资源肯定不如内陆军团。十三军就是想研究精神力，也总是缺人。” “这样吗？”余舟遥拿起来一块曲奇，“边境是这样的啦，我们总是很穷的啦，缺钱缺资源缺人。十三军不训练精神力吗？” 牧明月顿了一下，“应该还是有训练的吧。具体情况涉及军事机密，我就没问了。上次不是说了吗，第二军才擅长精神力训练。” “哎呀，差点忘了跟你说了，一打岔就忘了啦。家里面觉得你的方法可以一试，想问你这周有没有空，去牧家指导我练习。” 余舟遥惊呼一声：“诶！！！！” 牧明月捂脸笑起来，道：“哎呀，舟遥，牧家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这么大反应啦。” 余舟遥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她结结巴巴地说：“啊！？这……” 她咽了一下口水，调整了一下呼吸。她平复了一下语调，接着说：“没有……就是有点惊讶。你要练习的话，家里面肯定是最好的选择。牧家不缺场地，也不缺医护人员……我就是……哎呀，大小姐，我何德何能能被您这么邀请啊。” 牧明月笑笑，“哎呀，舟遥，我们还客气什么呢。再说了，请私人教练到自己的地方进行付费教学，这不是很常见的吗？” 余舟遥摸摸脑袋，也笑了一下。 啊，大小姐，您说是吧就是吧。这地盘里，牧家说了算。 牧明月靠近问：“所以呢，舟遥你什么时候有空？” “嗯……周、周日吧。” “好的！就这么说定啦！到时候我们校门口见吧～” 牧明月的邀请彻底打乱了余舟遥的计划，也扰乱了她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内心。 余舟遥又喜又忧。 余舟遥不禁好奇，牧大小姐在想些什么呢？自己如此突兀地前往牧家，会给那几位家长留下不好的印象吗？大小姐和自己如此亲近自己，会给别人带来不好的印象吗？ 牧家，这个边境豪族，又对自己是什么看法呢？ 自己与牧家相比，只是一缕浮尘。 如果不是自己有幸和牧明月在军校里产生了关联，恐怕像她这样的小喽啰，一辈子都只能继续仰望着这种豪门吧。万一自己一不小心惹恼了当事的那几位，自己以后的军旅生涯可就惨了。 余舟遥叹了一口气。长期的流浪生活让她一直绷着一根弦。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地把这种念头排出脑海。 不可以这么胡思乱想。大小姐明明很可爱的，是人见人爱的明媚系美少女！ 余舟遥重振起来。 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多去做几次练习，赶快精进各项技艺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赶快糊弄完这周的各项作业后，余舟遥又回到机甲教室进行练习。 机械音高喊：“余舟遥！你怎么又来了啊！” “怎么了，祖奶奶您是不欢迎我吗？” “啧，我烦死你了。隔三差五就往我这里来，天天折磨我这个老人家。” “哎呀，这不是关爱您这位空巢老人吗？我怕您一个人在机甲仓库里太孤单，每周都来看望您，给您上贡精神力。” “哼，那还不快点上贡？” 余舟遥笑笑。 一人一机惯例性地贫嘴之后，余舟遥开启了练习，智能机甲在一旁指点。 “向左五厘米，对。在飞行过程中进行射击，需要提前判断好移动轨迹、射击路径、射击速度，要算好路程、速度、阻力等各项参数。” “好嘞，辛苦您了。” “余舟遥，你力学应该也学得不错吧，心算一下这些参数试试？” “那还是算了。人脑的计算速度比不过计算机，我还是靠练习来囤积经验吧。” 第38章 余舟遥练习了一下午，几乎耗光机甲能源仓里的存量。 “烦死了，又快没电了。余舟遥，赶快给我换新的能源管。” 余舟遥让机身蹲下，她走到机甲背面，拧开已经耗尽的能源管，在仓库里面抽出来一个新的装进去。 “嗯……舒坦了。” 余舟遥又跳回驾驶舱，准备闭眼再练习几次“逆精神燃血”。不料，机甲却制止了她。 “干嘛啊，余舟遥，你还要练习？你都累了一天了，赶快滚回去休息吧。” 余舟遥摇摇头，“就练一下下。” “降低自身精神力频谱是那么容易的技巧吗？你这几周都练习了几十次了，还不够吗？过犹不及，小心把身体搞坏了。” 余舟遥垂眸，停了几秒，接着说：“我知道。这周日……我就要去教牧明月了，可不能误人子弟。” 机械音晃荡了一下，“你……紧张？” “有点。”余舟遥坦诚地说。 “紧张什么？” “都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 “怕教得不好，误人子弟。怕思路有问题，被对方责罚。怕自己在那里表现得不好，被别人嫌弃。怕这又怕那。” 机械音难得温柔地说：“你不用怕。年轻人对未知感到恐惧是很正常的。但是，在驾驶机甲这方面，你的天赋可是非常突出的，你只管自信向前冲就行了。” “谢谢啊。”余舟遥身体向后仰，“祖奶奶，和您聊天真的很放松。” 您就真的像一位长辈一样，指导着我，帮助着我。 机械音继续说：“再说了，精神力相关的训练本身难度就很大，练习者是否能快速掌握，也得看自身的悟性。俗话总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嘛。” “啊……我担心，要是没出成绩，对方家长会不会骂我。” 机甲老太猛地提高声线：“家长？你们都到了见家长这一步了？好啊，余舟遥，你们什么时候进展这么快了？” 余舟遥连忙摇头，对此进行解释：“啊不对不对不对，您误会了。我是说……牧明月请我去她家里教她，也许，我是说也许，她家长会嫌弃我的教学成果呢。” “啧，”机械音声音迅速向下，“那应该不会。你要是有考前焦虑的话，那最多练习两次。练完就滚蛋。” “好嘞。” 一转眼就到了周日，余舟遥斥巨资订购了一份鲜切花，作为初次登门拜访的伴手礼。 太贵的自己买不起，太便宜的不够配牧家的层次。送什么好像都有点不太合适，那就送什么都可以了。余舟遥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一台银色的飞船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自动落下，露出牧明月灿烂的笑容。 “早呀，舟遥！”牧明月对她挥挥手。 “早。” 车门自动弹开，牧明月邀请她上车。 余舟遥把花递给牧明月。 “诶，给我的吗？谢谢舟遥！”牧明月轻嗅花香，“很清香的味道，是很新鲜的小雏菊呢。” “你喜欢就好。” “舟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沉默？是紧张了吗？” “嗯，是有点。” 牧明月瞥了一眼她，只见余舟遥双手双脚合拢，乖巧地坐着。 这可真不像她。 牧明月在心里轻笑一声。 她双手握拳，虚虚地碰了一下余舟遥的肩膀。“哎呀，不用紧张啦。妈妈是很和善的人啦，表姐也在的。” “裴医生也在呀。” “对呀对呀。表姐那天回来吃饭，就和妈妈提了一嘴这件事情，然后就这么说定了。” 闻言，余舟遥好像略放松了一些，肩膀稍微舒展了一些。 牧明月眼睛里闪过一抹兴味。 这样的余舟遥，可真少见呢，究竟是谁把她唬住了？ 飞船开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 余舟遥觉得车开得太快了，还没攒够留下来放松的时间，怎么就到了呢。 牧明月很轻松地下车，走到她这一侧，打开她的车门，“到了哦，余老师。” 余舟遥脸颊微红，“大小姐，您别打趣我了。” 牧明月一只手抱着花，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笑着说：“那……余舟遥同学，欢迎你来我家做客，顺便配我练习？” 余舟遥微微瞪了她一眼，“好的好的，大小姐，我投降。” 她们穿过车库，步入正厅，正式进入牧家。 第35章 和余舟遥设想的不一样，牧明月她家并不是那种方圆几千亩的大庄园，…… 和余舟遥设想的不一样，牧明月她家并不是那种方圆几千亩的大庄园，只是一个简单的独栋别墅。她们家也没有几千名仆人。 顺着车库左转又右转，就到了会客厅。牧明月推开门，大声说：“妈妈，余舟遥来了！” “哎呀，你们总算到了。”她的声音很好听。余舟遥猜想，这就是牧明月的妈妈了。 一位女士走出来，衣着朴素，却自有一股独特的气质。她的眉眼和牧明月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哦，不对，是女儿像妈才对。 余舟遥赶忙调整到社交状态，乖巧地说：“阿姨好。我是余舟遥，很抱歉今天来叨扰您了。” 阿姨捂嘴笑，“哎呀，哪有什么打扰一说呀。明月的朋友要来，我也很高兴的呢。好啦好啦，快进来吧。” 她把两人带到客厅，桌上已经摆好了果盘。 “都是刚切的水果，小余你要是有什么喜欢吃的，就自己拿哈，不要客气。” “谢谢阿姨。” 牧明月头凑过来，悄声问她：“舟遥，你现在还紧张吗？” “……有点。” 牧明月轻笑，“那……吃点西瓜吧。这个瓜品种不错，多汁甘甜又无籽。”她递给余舟遥一根牙签。 余舟遥挑了最上面的一块西瓜放进嘴里。 她们三个在客厅里寒暄了一小会，一直在常见的话题里面打转。 门铃响起，裴娴走了进来。 “哎呀，娴儿来了。她们俩已经到了。” 裴医生随意地倚着沙发靠背。“早啊，两位。”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余舟遥的身上。 余舟遥不禁有些紧张。 见人到齐，阿姨才正式敞开话题，聊起今天的正事。 “舟遥，裴娴之前跟我聊了聊你的想法。我觉得很有意思，颇具有创新性。小娴后来又查了论文，也认可了这个猜想的理论可行性。今天来，也是想请你配合小娴做些测试。舟遥你也不用紧张，就是去朋友家玩，玩得开心就行。” 裴医生接过话茬：“嗯，仪器好不容易也弄到了……做点测试就行。” 余舟遥点点头。 裴医生挑眉，“那……现在就去训练场？” 余舟遥：“我都可以，看你们安排。” 牧明月又掰开一个橘子，递给余舟遥一半，把另一半递给裴娴。“表姐，你刚从医院回来，不打算休息会吗？吃个橙子吧，这个也特别甜。” 裴娴耸了耸肩，“反正医院里就没清闲的时候，这周又做了三十九台手术……啊，这个橘子确实甜。舅妈，您这还有吗？我等会打包走一点。” “有的。小娴你爱吃，你就多拿点走。” 裴医生突然想到什么：“啊，说起来……余舟遥你……”她话说一半又停下。 余舟遥控制着自己才没骂裴医生。 她已经受够了这种不懂得边界感、不守医疗职业道德的医生了。 余舟遥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又松开。她说：“嗯，这橘子确实挺好的。裴医生还记得我爱吃橘子啊？” 裴娴撇嘴笑了起来。“嗯嗯……啊，那你也多吃点。想喝汽水的话，这里也有。” 闻言，牧明月也笑起来。见到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一旁不明所以的阿姨也跟着笑起来。 余舟遥生无可念地也跟着笑。 笑，都笑，笑点好啊，场面才活跃嘛。 随着裴医生隐晦地开了个玩笑，现场的气氛也活跃起来，余舟遥也出于这样那样古怪的原因渐渐不那么拘束了。聊完一圈后，裴娴带着她们两个前往训练场。 别看牧家宅邸不大，整个地下一层都是训练场。 余舟遥看着这一排排发光的机甲，她眼睛都直了。 牧明月问她：“喜欢吗？” 余舟遥没过脑子，想也不想地就说：“喜欢。特别喜欢。” 牧明月笑起来。 余舟遥连忙找补道：“我说的是机甲。这一大片机甲光看外形就知道它们又新又好。我在学校可没摸过这么棒的机甲。” 牧明月：“嗯，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牧家收藏的机甲，有一些是母亲留下来的机甲，还有几个是姑姑之前用过但现在已经淘汰了的机甲。这些机甲肯定要比学校那些好多了。舟遥你要是喜欢，等会就摸个尽兴吧。” 第39章 “那……这里面有智能机甲吗？” “有的。” “等会能让我摸摸智能机甲吗？” 裴医生插话：“那是自然，本来就要用智能机甲进行检测。” 她手推着一台仪器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台机甲。 裴医生：“余舟遥，今天的动态精神力测试就用这台智能机甲来做。先做个静态的精神力测试吧。” 余舟遥把手放在凹槽里，缓慢地释放自己的精神力。 裴娴看着检测结果，说道：“嗯，和之前的检测结果差不多。你还是老样子，精神力处于一个低频且稳定的状态。余舟遥，现在上机测试吧，” 裴医生把一串钥匙扔给她。“余舟遥，先在机甲启动器里面导入你的生物信息，成功录入后你就能启动机甲了。” 余舟遥照做。 过了几秒后，钥匙自动闪出来红光，显示已成功录入其生物信息，准许余舟遥暂时驾驶智能机甲。 一钻进驾驶舱，智能机甲就开始播报。 “驾驶员余舟遥，你好。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 我叫‘露娜’。本机型号为战斗型k-990，主武器为电磁炮，兼具多种副武器。 根据牧元帅的指令，我将协助你完成本次的动态精神力测试。出于安全考虑，测试过程中各类武器的输出频率会降低至30%。 对以上内容你有什么疑问吗？” 露娜的声音很平稳，不带一点感情。它冷酷得像是不带一点情感，和它一比，“祖奶奶”活泼得有些过分了。 余舟遥：“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我……稍微有点好奇，露娜，你一直是这种冷酷风格吗？” “冷酷？露娜认为自己并不冷酷，露娜只是在忠实地执行自己的任务而已。如果您不喜欢这种风格，露娜可以拟态其他的风格。驾驶员余舟遥，您更喜欢那种风格，可爱甜美风、纯真自然风、油腻猥琐风还是残暴精神病风？” “不了不了。都不用了。按你的风格来吧。” 余舟遥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闭眼。她的意识坠入深海，鱼儿在浅海处游动。 余舟遥感觉到自己和露娜之间已经建立起来了某种微弱的联系。 “露娜，那我接下来先按照正常的精神力频率进行攻击练习？” “好的。” 余舟遥小心翼翼地巩固着自己和机甲之间的联系，驾驶着机甲向前。她启动电磁炮，正中靶心。 如此重复多次，她又尝试了射击动态靶。 露娜的声音回荡在驾驶舱。“记录已完成。您要开启下一轮测试吗？” “嗯。” 这一次，她直接向海底游去。意识不会溺亡在精神力的海洋中，余舟遥无需停顿、一口气游向深海，稳稳当当地停在海底。 余舟遥睁眼，她微妙地感受到自己和露娜之间的精神力联系产生了某种变化。 她轻唤一声，“露娜？” “我在。” 余舟遥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做的各项动作。 她按照露娜的指引，余舟遥在不同的精神力频率下进行了多次测试，完成各种驾驶动作、射击动作。 “记录已完成，正在分析，请稍等。” 余舟遥把自己靠在椅背上，随意地问：“露娜，你之前做过这样的测试吗？” “做过。” “诶，军队里的精神力测试也是这种流程吗？” 露娜冷酷地回绝道：“无可奉告。” 余舟遥撇撇嘴。 哎呀，真是的，你这机甲真不可爱。 余舟遥换了一个问法：“我也是军校生，之后也要进军队系统的嘛。那军校里面的精神力测试一般是什么样？” “无可奉告。” 余舟遥在心里吐槽，啧，嘴真严。 她突然想到，作为智能机甲，露娜会不会也能听到自己的心声？那自己刚刚骂她的那一部分，她不全都知道了。啊，有点苦恼。 余舟遥拐弯抹角地问：“那……露娜，你对我有什么评价，比如说机甲驾驶方面？” 露娜像是在思考一样，过了几秒才回答：“驾驶员余舟遥，您刚刚展示的各类驾驶技术都很熟练且完成度很高，可以看出您的基础很扎实且在机甲方面具有一定天赋。其人古灵精怪，一直在套我的话，我不喜欢你。” 余舟遥笑了笑。哈哈，被智能机甲讨厌，也可以算一种特殊的人生体验吧。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你会不会偷偷骂我？” “不会。露娜只会大声地骂出来。露娜可不像人类那样，会通过内心活动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余舟遥挑眉。嗯，话里有话？ 没时间留给余舟遥细想，露娜接着就播报：“分析已完成，分析结果已发送。驾驶员余舟遥，您可以离开了。” 余舟遥刚落地，牧明月就直直地向她走来，一把抱住了她。 牧明月略有些激动地喊她的名字：“余舟遥……” 余舟遥还不知道分析结果如何，看大小姐的样子，肯定有好消息。 她轻轻地搂住大小姐的肩膀，缓缓地拍着她的背。“我在呢。” 牧明月微微直起身，“舟遥，谢谢你。以我现场观察感受和数据分析结果来看，你的思路是正确的，你的研究方法也是有效的。太好了，舟遥，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 牧明月一边说着，眼角就淌下了生理性的泪水。“抱歉，舟遥，我有些激动了。” “没事，能帮到你就好。”余舟遥也慢慢地绽放出一个笑容。 这真是太好了。自己总算能还一部分大小姐的人情了。愿她往后都能灿烂绽放。 第36章 根据露娜的检测报告，余舟遥成功地实现了在不同精神力频谱下完成各 根据露娜的检测报告，余舟遥成功地实现了在不同精神力频谱下完成各类操作。 裴医生弹了弹报告纸，“厉害啊，余舟遥。” 余舟遥微微偏头，放松地说：“啊，运气好而已，走了狗屎运而已。” 裴娴：“从各项身体指标来看，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应该可以放心地训练了。” 牧明月也很高兴，“太好啦，舟遥。我就知道你超厉害的。之后就辛苦你，教教我咯～” 大小姐挽过她的胳膊，虚虚地贴在余舟遥手上。 余舟遥浑身一颤，差点就僵在原地。“大小姐……嗯，好、好的……我会尽力的。” 牧明月眉眼含笑，“那就辛苦我们舟遥啦～” 余舟遥在训练场的边缘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和牧明月说自己的心得体会。牧明月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 “嗯嗯，余舟遥，我明白啦，我会注意的。” 在裴医生的看护下，牧明月登上了那台智能机甲。随着照明灯亮起，机甲“露娜”启动。 余舟遥的目光一直锁在那台机甲上，连眨眼都没有松懈。 裴医生靠在仪器上，问她：“担心啊？” “担心啊。您不担心吗？” “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偶发的担心早就化为了习惯性的心疼。” “嗯，那就一起祝大小姐好运吧。” 余舟遥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远远地围在“露娜”周围。 机甲就像一个大铁笼子，把驾驶员死死地锁在里面，像一个钢铁棺材一样。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外面的人很难暴力破开这个囚笼进行救援，里面的人也只能进行自救。大小姐，就是这笼中鸟。 精神力训练是一个相当私密且个性化的东西。旁人很难对此进行实质性的帮助。余舟遥也只能远远地看着那台机甲，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受机甲传来的波动。 余舟遥模糊地感知到，机甲自身的精神力似乎正在减弱。 从数据上来看，牧明月像是愚公移山那样做着近乎微不可查的努力，微小，也给人带来了希望。 半个小时过去，那台机甲还是未能移动。看样子，大小姐还在和自己的精神力做斗争。 裴医生发送指令，指示露娜暂停训练，让驾驶员脱离机甲。 驾驶舱打开，露出满头大汗的牧明月。 余舟遥踮脚，在地面仰视她：“感觉怎么样，累吗？” 牧明月微喘，“嗯……有点。精神力的训练，做起来可比听起来难多了。” 余舟遥把毛巾递给她，让她擦擦汗。 牧明月看向她，像是在诉苦地说：“余舟遥，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的精神力就像一片完全沸腾的海洋一样，到处都波涛汹涌的。每次我想稍微下潜一点，就像沾了水的纸船，喉咙里都充满了溺亡的痛楚。这真的好难啊，舟遥……” 余舟遥柔声安慰她：“大小姐，别怕。我之前练习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量力而行，如果感觉太痛了，请你一定要停下来，以防自己身体出问题。” 牧明月趴在驾驶舱的金属外壳上，小声地应了句：“好的，知道啦～” 第40章 休息了好一会之后，牧明月才继续练习。第一天练习精神力，裴医生和余舟遥都不敢让大小姐过度训练，三次训练过后，本日的训练日程就此结束。 高强度的精神力练习像是同时耗尽了牧明月的体力和精力一样。她一出机甲，就趴在余舟遥身上。 “大小姐，还走得动吗？累了的话，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牧明月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鼻尖错开，低声说：“太累了。走不动啦。余舟遥你背我走吧。” 她的声音太轻，像是累瘫了之后的低语。余舟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也许她是太累了。余舟遥这么想着。 “大小姐，大小姐？” 牧明月像是累断片了，直接靠着她身上闭眼休息了。 余舟遥心里一颤。她一时也分不清，大小姐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训练场明明是封闭空间，余舟遥却感觉到自己能清楚地感受到空间里每一寸气息的变化。牧明月趴在她肩膀上，微弱地呼吸声就这么谱在她心上，一下又一下的，热得人心也烫脸也要烫。 余舟遥就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飙车似的冲刺加速，像是要直接冲出自己的体外一样。 她怕牧明月靠得不安稳，她还用手虚虚地搭在大小姐的肩膀上。 裴娴收拾完场子，扭头看到她们两人依偎在一起。 可靠的成年人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来轻声地问余舟遥，“她睡着了吗？” “应该是。” “方便走吗？” “嗯。” “要帮忙吗？” “您帮我稍微扶一下就行。” 裴娴扶住牧明月，余舟遥换了个姿势把她轻轻地背起来。 裴医生带路，来到牧明月的卧室。余舟遥把她放在床上。裴娴窝好了她的被子角。 大小姐她太累了，已经累到睡着了，已经累了这么多年，已经累到不得不当睡美人的程度了。 余舟遥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她们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这间卧室，一前一后地在走廊上穿行。 “余舟遥……”裴医生刚开了一个头，又停下。 “怎么了，裴医生？” “……刚刚的数据已经传过来了，很成功。” “是吗？那太好了。” “‘露娜’显示，在刚刚的练习中，明月的精神力频率比往常下降了0.5%。” “嗯。”余舟遥应了一声。这数据低得符合她的预期，她说：“至少开了个好头。” 裴医生顿了一下，才“嗯”了一声。 她说：“虽然下降的比例不大，至少也有了向前的希望，是吧？真好啊。也许……再这么练习个几十次，就能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水平呢。你们的数据，我会拿回去再仔细研究研究的。这次算是辛苦你了。” 余舟遥：“能帮上忙就好。我来曙光这么久，也承了牧家很多人情。大小姐，裴医生你，还有其他的……就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能帮上忙的话，我也很高兴。” 裴医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余舟遥心里隐隐预约地知道裴娴想说什么。 她有些忐忑，害怕对方真的横冲直撞地问出来。她自己还没彻底弄清自己的想法，也还没准备好她要回复的答案。 余舟遥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些什么。这种感觉和直面生死危机的那种肾上腺素飙升完全不同。 可靠的成年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盯着余舟遥看了一会，试图从她的脸上观察出什么。 良久，她说：“辛苦你了，也辛苦明月了。之后每个周日，你都有空过来吗？” “可以的，会有空的。”余舟遥舒了一口气。 牧明月睡了很香甜的一觉，她神清气爽的，没有半丝疲惫。她再睁眼时，已经到晚餐时间了。她下楼，另外三人已经在餐厅里坐好了。 看到她下来，妈妈关切地说：“哎呀，明月醒啦。真好，肯定饿了吧，快坐过来吃饭吧。” “好的呢，妈咪我这就来。” 牧明月想也不想，就坐在余舟遥旁边，正对着裴娴。 表姐吸了一口气，吸一半又停了。裴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妈咪看到她来，一直高兴地说个不停：“明月呀，小娴跟我说，练习结果很不错呢。看到你醒来这么精神，我就放心啦。明月你可得好好谢谢小余同学，她可是帮了你大忙呀。来来来，舟遥也是，别客气，就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多吃点。要是有什么菜不合胃口就，就直接说出来哈，我再让厨师做其他的菜。” 坐在她旁边的余舟遥，一幅乖巧的模样，像猫咪一样乖巧地回答：“谢谢阿姨。这些菜都很好，我都很喜欢。” “哎呀，那就好。” 牧明月想了想，也跟着说：“舟遥，今天真是谢谢你啦。我现在感觉真的超棒的。谢谢！啊，对了，这个清蒸鲈鱼，很不错，你也尝点？” 她从鱼肚子那一片，夹了一筷子，放到了余舟遥的碗里。 “啊，谢谢。谢谢大小姐。”余舟遥慌忙地回复，向她道谢。 牧明月心想，她总是这么笨拙，笨拙得让人发笑。像张牙舞爪的猫咪一样，真让人忍不住逗她。 抬头一看，表姐又在盯着自己看了。 牧明月朝着自己可爱的表姐甜甜一笑。 这顿饭牧明月吃得很开心。不需要勾心斗角，不需要委以虚蛇，和有趣的人一起吃饭，自己还解决了囤积良久的大麻烦，她开心得连米饭都多吃了两口。 晚餐过后，牧明月送余舟遥出门。 她拉着余舟遥的手，柔柔地向她道谢：“舟遥，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下周……下周，你还有空吗？没空也没关系，我会请表姐看着我练习的。” 余舟遥个子比她略高，她眼神一低，就瞥见对方耳垂微红。 “嗯……会有空的。工程学作业，我会加快进度写完的。” “那真是太好啦！好耶，舟遥这周又能陪着我了。这样的话，每周机甲课我陪着舟遥，周日舟遥陪着我，真好呀。” 裴娴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她。 “好了，明月，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带送余舟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哎呀，表姐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来打岔？真不可爱啊…… 牧明月挥手向她们告别。 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光脑，牧明月发现，裴娴给她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娴：？ 哎呀，怪不得表姐今天总是打断她。她察觉到什么了呢？好难猜哦。 牧明月勾起唇角。 嘻嘻。 第37章 少女们总是心事很多。从牧家回来之后，余舟遥总有一种说不…… 少女们总是心事很多。 从牧家回来之后，余舟遥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自在感。尤其她察觉到自己被裴医生若有若无地盯着看之后，她近乎本能性地想要逃离现场。 裴医生想说什么呢？她作为牧明月的表姐，自己的主治医师，曙光医院的先进骨干，她对自己又是什么立场、什么态度呢？ 余舟遥有些苦恼。 更要命的是，牧明月好像离她更近了。她们之间的肢体距离越来越近，现在已经过渡到牵手了。 大小姐已经习惯性地会在见到她的时候贴过来，自然地牵起来她的手。 她也不是讨厌牵手啦，就是……就是总感觉心跳得很快。自己的身体有一些生理性的正向的反馈，比如脸慢慢红了。 余舟遥真的拿大小姐完全没办法。从最初的不懂得怎么应付她，到现在的…… 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嘴笨说不过她，肢体行动也总忘记拒绝，等到她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有些微妙的时候，早就失去了所有拒绝的机会了。 退一万步说，变成现在这个局面，难道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吗？总是有笨蛋反复违背自己设下的规矩，三番五次地去挑衅大小姐，人菜瘾大…… 啊啊啊啊啊啊，好烦呀。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余舟遥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牧明月好像还是老样子，总是带着一副多变的社交假面。她对自己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变化，一直微笑着。 大小姐在想些什么呢？她怎么看待我呢？一个笨拙的优等生，够格当一个有趣的宠物，博君一笑吗？ 啊，这么想的话，自己也太惨了吧……她不想自己只被当成挥之即来、抛之即去的工具…… 胡思乱想中，余舟遥都快有些抑郁了。 因为心里面揣着这些念头，余舟遥最近连训练都有些提不起劲。 又是一个周四，又是可怕的工程课。 她不小心走了个神，下一秒就被翟老师逮住了。“余舟遥同学，余舟遥同学，请不要走神。” 第41章 余舟遥动了一下身子，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抱歉，稍微走了一下神。” “上我的课，最好还是不要开小差哦。难道说，余舟遥同学，你认为本课程的课程难度和知识含量没有让你尽兴吗？”翟世铭推了下镜框。 余舟遥哭丧着脸，大喊：“不——绝无此事——翟老师，您明鉴啊！” 翟世铭阴森地笑了一下。“看来还是作业太少了。余舟遥，这周的作业是把你面前这个激光炮给做完并改装在机甲上。” 闻言，余舟遥哭得更凶了。 哭又有什么用呢，哭也算时间的。仁慈的教导主任绝不会宽恕走神的小女孩。 余舟遥最后只能冷脸熬夜加班，在教室里面没日没夜地调整图纸、调试零件、组装武器、改造机甲。她拼死拼活，总算挤出来半天时间，留去见牧明月。 牧明月悟性极高。在第一次基本掌握方法之后，她每一次都能成功进入“逆精神燃血”。 一步又一步，一点又一点，大小姐就这么进步着。 又是两三周过去，牧明月已经把这个技巧掌握得相当熟练了。她现在已经能稳定保持在精神力频率降低10%的状态下两小时了，目前已经在慢慢地补习错过的课程了。 余舟遥在训练场外侧，为她鼓掌。“恭喜！” “嘿嘿，那还得是小余老师教得好呀。我总算能慢慢地赶上大部队的进度了。再不努力的话，课程作业就要做不完咯，不能继续拖累你啊。” 余舟遥摸了一下头发，“啊，你说虚拟赛啊。” 她们两人说的是机甲课的期末作业——虚拟赛练习。在开始教学攻击训练时，她就告知所有同学，每个人都需要进入虚拟舱进行虚拟赛练习，两人一组且小组总计获得5000分。 由于牧明月身体状态异常，余舟遥就主动和她组队了。她之前的打算是，就算牧明月操纵机甲进行飞行，自己努点力多打点输出分就行。熬一熬时间，总能熬到5000分的。 牧明月从“露娜”里面跳下来，“留来刷分的时间可不多了，就剩下三周的时间了。舟遥，我肯定拖你后腿了……” 余舟遥摇摇头，“没。不会的。还有三周呢……”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继续哀嚎。 妈耶，差点就忘了这一茬了，怎么还有这个作业啊。距离ddl还有三周，可是工程作业根本写不完啊，柯林老师，我上哪里给你变出来5000分。 大小姐提议：“舟遥，那几个攻击技巧，我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时间不多了，我们下周就去刷分吧？” “嗯。好。” “那……现在，先配我练一小会？” “来吧。” 两人登上机甲，进行对练。 在残酷的课表安排中，余舟遥根本挤不出来时间去查虚拟赛的各种资料。 牧明月也体谅她，主动提出自己先去探索一下。“没关系的哦，舟遥，我一个人先去试试水。你先忙其他作业。” 余舟遥抿唇，“我……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去的话，要注意休息，别让自己累着了。” 牧明月笑笑，“好的呢！谢谢小余老师关心。” 余舟遥打了个哈欠。 这该死的作业，今天一定把这一坨玩意给你糊弄完。 等她晃晃悠悠地从教室里面回寝室的时候，天都黑得只能看见闪烁的星空了。 牧明月发消息给她，带来了虚拟赛的最新情报。 一轮明月：舟遥，这个好难啊。 一轮明月：虚拟赛是类似于爬塔闯关的模式，关卡越高，难度越大。有单人模式和多人模式。 一轮明月：我今天就打了前两张图，第一次进图花了好久才摸清楚地形呢。 一轮明月：我听说，每一张图都是固定的，也许可以去论坛查点资料。 迎财神：我回去了。 迎财神：累了吧，你回去也好好休息。 一轮明月：嗯……在洗澡了…… 一轮明月：第一关我就花了一个多小时。而且！你知道最让人生气的是什么吗？ 一轮明月：打完第一关后系统只给了我八分！ 一轮明月：八！分！ 一轮明月：我要哭啦（╥╯^╰╥） 这是余舟遥没料到的。通关居然只给八分吗？有点不合理啊…… 迎财神：没事的！都是系统的错！ 一轮明月：（t^t）我要对虚拟仓发脾气啦…… 迎财神：￣w￣= 迎财神：没事，我把其他作业糊弄完了，明天就和你一起去刷分。 一轮明月：好耶！（ 生死时速赶作业ddl，余舟遥不得不提起精神，拿出两百倍的效率认真应付。 根据论坛上的资料，每一级军校生都需要在期末完成虚拟赛刷分的大作业。一般来说，一年级生需要完成5000分，二年级生12000分，三年级生20000分。 虚拟仓会录入驾驶员的生物信息，为大家分配统一配置的机甲，以排除外设配置不同导致的不公平竞技。 虚拟仓会根据数据库自动生成关卡，刷分任务为pve作战，每个关卡的作战任务是消灭给定数量的奇异生物……嗯，大概率就是打各种外貌歪七扭八、身体奇形怪状的哺乳动物、节肢动物这些吧。 余舟遥吸了口气。 奇异生物啊……这不是我们边境星特产嘛，这个我熟。希望大小姐不会被虫子吓到。 她接着往下看。完成关卡后，系统会根据某评价标准，对学生们进行赋分。在第一关至第三十关，给分常常在五*到二十分之间波动。 打开论坛，输入关键词“刷分”，漫山遍野都是同学们对给分机制的哀嚎。 “虚拟仓！我恨你！一晚上打打了不到八十分，人都要晕厥了。” “第十三关怎么打？在线等攻略【急】” “为什么我打完第二十关只给了八分，哭……” “该死的五千分，再打四百个小时就弄完了！” 余舟遥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预期。 时间紧任务重啊……大小姐的精神力状况还需要每两个小时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她想了想，还是选择极致地向翟老师卖萌哭惨，以获得接下来三周的作业豁免。嗯，暂无音讯呢…… 牧明月带着余舟遥进入虚拟仓，开始完成她们的小组作业。 虚拟仓的链接感和真实的机甲有很大不同。一进入虚拟仓，自己就好像直接被海水包围了一样，立即开启了精神链接。 “余舟遥同学，牧明月同学，你们好，欢迎来到虚拟战场。已自动选择双人模式，请选择你要挑战的关卡。” “嗯，第一关吧。正好大小姐还能带带我。”余舟遥说。 “那可不好说。我打这个挺吃力的。还是得看小余老师呢……” 余舟遥扶额。小余老师，大小姐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称呼……算了，大小姐她高兴就好。 在她们谈笑间，系统已经自动加载好地图。 “欢迎来到龙鸣峡谷。” 第38章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水域。余舟遥驾驶着机甲，微微移动视角……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水域。 余舟遥驾驶着机甲，微微移动视角，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们似乎站在一堆石子上，恰巧就在河边这一片区域。向远处看出，湍急的水流两侧都长着密密的树林，郁郁葱葱，把后面的内容都挡住了。 余舟遥问：“大小姐，昨天你进的就是这个图吗？” “对啊。昨天进来之后的位置也在这附近，就在河岸边。昨天就在这一片河道这里打转。” “那……你昨天是怎么打完这一关的呢？” “我迷迷糊糊转了一个多小时，好像走到了什么地方。一堆巨型大头鱼它们从水里面跳出来，我就拿武器把它们都消灭了。然后系统就播报我通关了，给了我八分。” 余舟遥陷入沉思。 “嗯……听起来有点云里雾里的。说起来，我一直很疑惑。虚拟赛关卡居然没有任何关卡提示，也不告知驾驶员通关标准和评分标准。出卷人到底想考察什么呢？” 余舟遥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们两人顺着水流向前走。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水流声渐弱，水波也逐渐平缓下来，河流像是进入了平稳期。向前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平坦地形，但河流两岸仍然是一片深林。 余舟遥停下了脚步。 “大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张图的地形很奇怪吗？总给我一种不和谐感。” “有。昨天我打这张图的时候就这么感觉了……” “流速减缓，地形由高山渐变为平原，这没有问题。但周围的树丛仍然是峡谷中的深林……这恐怕有些不符合常理。” 余舟遥接着说：“我想返回起始点，再观察一下。” “好。” 第42章 她们两人重返起始点，在其附近仔细观察。 就在她们观察的时候，在白白的水花中，跃出来一大群大头鱼。它们颜色像被水糊过的泥巴似的，看着就能引发人的不适。 “大小姐，是这群鱼吗？” “对。”牧明月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激光炮，“它们移速中等，咱们只要手速加快点，就能把它们一网打尽。来吧，舟遥。” “好嘞。”余舟遥也举起武器，对准这群大头鱼。 激光炮打在大头鱼身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大头鱼迅速从活物变为了死物。尸体“啪嗒啪嗒”掉在水面上，翻起了肚皮。 余舟遥飞到河流的上方，打算认真观察一下这群鱼的尸体。 她还没看几秒钟，系统就弹窗，“恭喜通关，正在评分中……系统评分为九分。请再接再厉。” 她们两人被弹出了虚拟战场。 余舟遥在虚拟仓里面睁眼，深吸了一口气。 太怪了。太憋屈了。还什么都没干呢，脑袋都是糊的，就这么结束了第一关。做题的人还没揣测出来出卷人的心思，就被强制结束了考试。 余舟遥罕见地有了一种重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牧明月问她：“舟遥，再来一把吗？” 余舟遥点点头，“来。” 她们再次加载进入第一关，再一次来到这片水域。 为了节约时间，余舟遥决定和牧明月分头行动。 “大小姐，我守着这片急流，你往前走一点，去守着那片缓流。假设这一关是以消灭大头鱼作为核心任务的话，那我们两个只有有一个人碰到大头鱼就能完成任务了。” 牧明月：“好。有情况通讯器联系。” 余舟遥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片湍急的河水。水流声很大，环境音很嘈杂。想要通过声音来判断水下的各种动作，几乎是不可能。 余舟遥拿起激光武器，以最低频率射向水中，试图以此来吸引水中生物的注意力。 从武器的射击反馈手感上来看，余舟遥很肯定，激光炮是打到了什么厚重的东西。不是鱼，也不是水波，大概率也不是一般的泥沙类河床。 以她攻击的地方为中心，渐渐地有鱼上钩了。这群鱼自己撞上枪口一样，死在了余舟遥的激光炮下。 余舟遥加大了输出的频率，进行点对点攻击，像是要把自己的这一片的鱼都吸引过来，然后集中杀死。 大头鱼一群群地扑向了激光柱，它们的尸体铺满了大半个湖面。 见此情形，余舟遥知道，这个关卡，又快要结束了。 她倒数三秒，“三——二——一——” 机械音再次响起。“恭喜通关，正在评分中……系统评分为二十一分。请再接再厉。” 余舟遥眨眨眼。 二十一分？一下子就涨了这么多吗？ 牧明月很高兴，“舟遥，舟遥，你一个人拿了二十一分诶，真厉害。” 余舟遥摸了摸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接着和大小姐组队完成了三、四把。两个人一起聚在湍流附近，四台激光炮火力全开，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本场比赛。 算一算，这一晚上也算是拿下来了将近一百分了。只要再这么努力五十天就能不挂科了…… 啊！自己最多只有二十天了…… 余舟遥叹了口气。 以她对学校的了解，她非常肯定，校方并不是想让她们以堆叠时间的方式完成此项任务，肯定还有什么地方她们还没发现，比如……这该死的规则。 从今晚的体验来看，至少可以确定，“用时”无疑是重要的评分标准之一。后面几把聚怪刷怪熟练之后，通关都能拿到二十六七分。 对地图的理解，或者是对出场的各类动植物及其与环境交互的理解，肯定也是重要的考察内容之一。比如说，为什么大头鱼会出现在湍流附近。 啊……怎么回事，这不是机甲课吗，怎么开始考察《战地植物学》和《战地动物学》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余舟遥一个人打开了第二关。 “欢迎来到黑岩沙地。” 嗯？ 有点耳熟。 余舟遥操纵着机甲，低速移动并观察四周。 刚刚的那种熟悉感并不是她的错觉，虚拟战场提供的画面她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黑岩沙地”，位于边境星系m412星球，官方名称为“黑岩沙地”，当地人俗称“黑鼠疫”。该地区因存在巨量黑色巨鼠而闻名。 余舟遥眨了下眼睛。 不错，刷到自己熟悉的内容了。或许可以尝试一下速刷。 按照她的经验，黑色巨鼠群居活动且移速非常快，一旦人在无防护的情况下遭遇一大群黑色巨鼠，十有八九得遭遇不幸。 攻击目标移速快，这就需要机甲驾驶员的更高的攻击精度和攻击速度。万一准头不好，说不定枪枪都空呢。 不过嘛…… 余舟遥笑了一下。 作为边境长大的孩子，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对付黑鼠？笑话。 俗话说得好，十步之内必有解药。 余舟遥开着机甲狂奔。 找到了！ 如此可怖的黑色巨鼠，若是让它们肆虐，m412星球可就完蛋了。m412星人根据祖辈流传下来的经验，发现一种颜色白灰的草本植物能驱散黑色巨鼠。当地居民就围着“黑鼠疫”种了好几层，以此挡住巨鼠的随意活动。 余舟遥捧起这一大堆白灰草。 光有白灰草还不够。白灰草智能驱散黑鼠，却无法将其聚集起来并消灭。 余舟遥直奔下一个采集地点。 这次需要采集的是雪狐兰——一种浑身雪白且毛茸茸的奇异植物，因外形类狐狸尾巴而得名。 她曾经误打误撞把雪狐兰点燃，意外地引来了一大群黑鼠。当时她可是手忙脚乱了好大一阵子才脱身…… 好嘞，这下材料齐全了。 余舟遥抱着白灰草和雪狐兰返回“黑岩沙地”。她在外层铺上了白灰草，最中心一点处放置雪狐兰。 万事俱备，只待鼠鼠入场了。 余舟遥升空到合适的高度，等待黑色巨鼠的出场。 没过一会，远处就传来了土地震动的声音，尘土也跟着翻滚起来。一大群黑色巨鼠朝着陷阱奔来。 余舟遥抓住时机，用激光炮点燃了雪狐兰，让这个对鼠特攻的迷药药效爆发得更猛烈些。 黑色巨鼠一个接一个地朝着中心点拱去，压着自己同伴的躯体也要挤进去。因白灰草的缘故，这群鼠鼠都挤在最中心一圈，没有一个向外面跑。 余舟遥换了把武器，调整好攻击频率，蓄力—— 三—— 二—— 一—— “轰”的一声，地面上被砸下来一个大坑，沙尘被激荡起来，挡住了人的视线。 黑色巨鼠无一幸免，都乖乖地死在了陷阱里。 余舟遥用机甲前臂挑出最大的一只巨鼠拿起来看了看。啊，皮都烧焦了。啧。 过了几秒，机械音再次响起。“恭喜通关，正在评分中……系统评分为六十五分。请再接再厉。” 余舟遥对此分数颇为满意。 她对虚拟战场的评分机制有了更近一步的理解。 在之后的几天里，余舟遥和牧明月就一直刷着第二关。熟练之后，她们的通关分数能接近七十分。 牧明月对余舟遥赞不绝口：“我们小余老师可真厉害，居然一下子就能破关的秘笈。” “啊……算是捡了个漏吧。咱们学校知道‘黑岩沙地’的也许只有我一个吧……哈哈……” 余舟遥补充道：“其他关卡的小窍门还得继续摸索。大小姐，查询《战地动物学》和《战地植物学》就请你多多帮忙啦。” “没问题～” 在牧明月的帮助下，余舟遥单人爬塔的通关进度已经到了第十关。其他关卡的分数虽然没能突破六十分，也都稳定保持在了五十多分。 只有这第一关，余舟遥一直都没有头绪。 事情的转机源自余舟遥的某一通抱怨。 第39章 又是一个星期四，又是磨人的工程课。面对着这些让自己头疼 又是一个星期四，又是磨人的工程课。 面对着这些让自己头疼的零部件，余舟遥疯狂得抓着自己的头发。 翟老师没同意她请假的申请。 我们最亲爱的教导主任，出于对自己爱徒的师生情谊，言辞温柔地拒绝了她。 “不可以翘课哦，余舟遥同学。工程课和机甲课同样重要，你要一视同仁地对待它们。这周的工程课作业也不轻松，希望你好好完成。” 想起来翟老师的魔音，余舟遥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搓了一把脸，接着面对这一大堆材料。 这周的授课主题是“机甲制造中的生物材料”。 嗯……光看名字就知道要背的东西非常多。在《战地植物学》和《战地动物学》的基础上，她还需要背下来上万个可利用的生物材料的特性。 第43章 所以她才想调休一周嘛…… 不是不背，而是有计划地背诵，是缓慢且牢固地背诵，是有效且深刻地背诵。 可惜该计划一下子就被翟老师看穿了。 在背诵完绝大多数常用的生物材料后，余舟遥需要根据其特性，在其已经组装好的机甲中，将一部分机械零部件更换为处理过的生物材料，已提升机甲的各方面性能。 余舟遥已经选好了机甲核心部位的材料。在手部关节材料的选择上，她犯了难。各种关节材料的要求是最严苛的。 “嗯……毒丝鸟的胸骨太硬了，青鸣鸟的胸骨韧性不够。哺乳动物的骨头太硬太大了……能不能找到一种又轻又软、韧性又高的材料啊？” 等余舟遥把剩下来所有材料都替换完成之后，她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关节材料。 她直接瘫倒在地。 “啊……好烦啊……啊好烦啊……” 她的抱怨被偶然来查房的导师听到了。 翟世铭问她：“余舟遥，你在烦什么？” 余舟遥抬头，原来是教导主任来了。 太好了，导师来了，自己的作业有救了。 她连忙奔过去，“翟老师，翟老师，有没有一种又轻又软、韧性又高的材料啊？我刚刚找了好久没能找到。” 翟世铭用手撑着眼镜，“嗯，有倒是有。好像是一种鱼骨吧……但我一下子想不起来它的名字了。” 他带着余舟遥到操作台。“余舟遥，你可以通过学校门户登入数据库进行查询。用校内设备和你自己的设备都可以。” 他输入关键词，设置好筛选条件之后，结果浮现在大屏幕上——“泥土泥土泥土鱼”。 看到这个名字，余舟遥“噗嗤”笑出了声。“对不起，翟老师……这个名字真的很好笑，有一种特殊的乡土气。” 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翟世铭点开“泥土泥土泥土鱼”的详细描述界面，画面中央列着她心心念念一整周的“大头鱼”的照片。 余舟遥傻眼了。解药就在十步之内。这句老话可是一点没说错啊。 翟世铭解说道： “因为你要的这些材料不太常见，这些物种也不在你学过的动植物学基础知识里面，必须得查数据库才能查到。 不过……这个名字这么可爱，下次你问我，我肯定记得住名字。 查到合适的条目后，想要看实体材料直接去仓库拿就行了。 你要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线上问我。我先走了。” 余舟遥直接扑在操作台上反复咀嚼“泥土泥土泥土鱼”这个词条下的所有解说文字。 她越看越有一种自己被虚拟战场欺骗的感觉。 “泥土泥土泥土鱼，因为鱼身颜色类泥土，故得名。生活环境不定，可浅滩，可深潭。杂食，上到比它体积大三四十倍的生物，下到各类小鱼小虾，均可作为其食物。因适应性强，可存活于各类生活环境中。” 可恶！ 可恶的“泥土泥土泥土鱼”，你怎么能活得这么大众，让她根本没有破局之处。 余舟遥想了想，接着把她记得名字的奇异动植物都查了一遍。 第二关的黑色巨鼠，学名“黑冥鼠”，皮毛保暖效果好，爪子硬度高可作加固材料。 第三关的赤红鸟，学名“赤锦红鸾”，尾羽好看可作装饰物。 第四关的大蜥蜴，学名“幻光焱梨蜴”，因可通过模拟环境颜色而得名。蜥蜴的胆汁可入药或作为机甲隐身涂料的一部分。 …… 虚拟战场里面每一关出现的奇异动植物，都在数据库里面。 怎么说的来着？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这肯定不是巧合。在机甲训练关卡中恰巧出现了众多可利用的生物材料…… 余舟遥大胆推测，虚拟战场的每一个关卡都会出现类似的设置。了解机甲、操作机甲，不仅要熟练掌握机甲本身，还要熟悉机甲需要面对的环境，机甲制造的各类环节。因此她们才会面对各种奇特且不重复的生物和环境。 以“机甲”为绝对核心，并基于此展开关卡设计，这就是虚拟战场的出题逻辑。其评价标准也必然会以“机甲”为绝对核心，全方位地考察参赛者对机甲的理解，而不局限于评价驾驶员的机甲驾驶技巧。 余舟遥心中了然。 这样一来，她就摸清楚了刷分的逻辑了。 余舟遥放下手中的工程学作业，叫上牧明月，直奔训练室，打开第二关。 “大小姐，关于虚拟战场的评价标准，我有了些想法。” 余舟遥向牧明月阐述了一下自己的猜想。牧明月听完也觉得颇有道理。 这次她们俩需要反复试探一下虚拟战场的评分逻辑。 这一关她们两人已经刷了二十多遍了，对关卡的基本流程了然于胸。 一进入关卡，她们两人就分头行动，一个人去拿白灰草，一个人去拿雪狐兰。 不到五分钟，两人就铺好了陷阱，等待黑色鼠鼠的到来。 随着地面震动，一大群黑冥鼠急促地奔过来，踏入陷阱。 为了保证黑冥鼠皮毛和爪子的完整性，她们没有选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牧明月选用了攻击性最弱的风炮，余舟遥则掏出来一把增强炮。 她们两人找好位置，默契地开炮。 一大股风从枪口中袭来，打在了鼠鼠中间。风带着旋儿，把黑冥鼠压在地上。 余舟遥的增强炮打在风炮的攻击路径上，小幅度增强了风炮的压强。 牧明月小幅度加大了自身的精神力输出，风炮的功率也随之提高。 过了几分钟，这群黑冥鼠就乖乖地躺在地上了。 余舟遥抓紧时机，检查一下战利品状态。 很好。毛色发亮，皮毛完整，爪子完成，卖相不错。 机械音适时响起：““恭喜通关，正在评分中……系统评分为九十五分。请再接再厉。” 停顿了一秒，机械音继续播报：“恭喜余舟遥同学，恭喜牧明月同学，首次将虚拟战场第二关分数提高至九十分以上。奖励团队总积分五十分。请再接再厉。” 牧明月拍手，“好耶，又多了五十分。现在我们也有了快两千分了。接下来只需要把每一关都对症下药就可以啦。” 正当她们准备退出的时候，机械音再次响起：“为保障竞技公平性，第二关暂时对余舟遥和牧明月封闭。请两位挑战其他关卡。请再接再厉。” 余舟遥有些惊讶：“啊？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刷分？” 牧明月：“嗯……听起来好像是的呢。是不是怕我们一把九十五分刷得太快了？” 余舟遥撇撇嘴。 得，至少说明思路是正确的。就当打游戏刷了个隐藏成就吧。 根据以往多次实验，她们两人总结出虚拟战场评分的大致规则： 一、以“机甲”为绝对核心，考察内容包括且不限于机甲驾驶、机甲制造、机甲实战等内容。 二、常见的影响评分的要素包括也不限于通关时长、通关方式、机甲能耗、生物材料完整度和可利用度等内容。 三、评分区间为零到一百分。评分九十分以上会暂锁挑战权限，并发放一次性奖励积分作为补偿。 大致探索出来这份规则后，她们两人开始在后二十关大杀四方。 余舟遥先进图踩点，观察环境。出舱后两人初步讨论解题思路。牧明月再基于数据库查询环境中展示的各类奇异动植物。两人入舱，以较慢的速度解题。有了初步经验后，她们两人就开始挑战冲击该关卡的九十分。 刷得多了，两个人的操作流程完成度就越来越高了。运气好的话，一晚上就能刷完两三个关卡。 看着自己蹭蹭往上涨的分数，余舟遥颇有成就感。 “呐，大小姐，我们可真厉害。现在已经有六千分了……” “是哦，舟遥。大作业要求的五千分早就已经完成了。” 在距离作业截止的第五天，她们已经打通了除第一关之外的其他二十九关。 是时候带着自己的满级意识和操作重回新手村了。 她们两人再次进入虚拟仓，登入第一关。 系统自动加载好地图，伴随着熟悉的播报声。 “欢迎来到龙鸣峡谷。” 第40章 又回到了熟悉的河滩。余舟遥站在这片石子上，心中生出来一…… 又回到了熟悉的河滩。 余舟遥站在这片石子上，心中生出来一种好久不见的念头。眼前的这片环境都看起来有些陌生了。 从刷新点向水的来处看，向上将近三公里都是小型的地形差。向水的去处看去，向下水波会更加平缓，直至流向看不见的平原。从河滩两岸看去，两岸都伴着密密的树丛，郁郁葱葱，遮蔽了人的视线。 这一次，她们两人不走寻常路。她们选择顺着进入树林，一探究竟。 第44章 密密的阔叶林耸立在岸边，硕大的叶子垂下来，随着风声和水声飘动。 两人把机甲调至节能模式，弯着腰在这片树林里踱步。 “泥土泥土泥土鱼”，这类适应性过强的生物，由于太过于缺乏特色，反而使余舟遥心生疑虑。 她当时是这么问牧明月的：“大小姐，你说，要是某一个人太没有自己的特色，又出现在特殊的场合，你对这个人会形成什么样的第一印象呢？” 牧明月眉毛弯弯，眼睛里却不带笑意。“那肯定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咯。没有特色，在社交场合里，会被认为是一种惯用的保护色。我会疑心这样的人是不是在藏着什么秘密。余舟遥，你是怎么想的呢？” “嗯……英雄所见略同。泥土泥土泥土鱼确实很太没有自己的特点了。再加上第一关又有这么一个霸气的名字——‘龙鸣峡谷’！实在是太适合做成解谜游戏了……” 牧明月笑笑，“原来是这样呢。” 她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余舟遥的肩膀，“我还以为小余老师心里藏着什么事情呢？” 余舟遥盯着她的眼睛，摇摇头。 倘若第一关的通关线索只存在于河岸，那需要探索的区域都不到其他地图的五分之一。基于排除法和对出题人心思的揣测，参考答案的线索一定藏在树林里。 再加上她们顺着河岸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找到，于是这一次她们必须深入树林。 余舟遥操纵着机甲，小心翼翼地扒拉开树叶。 整片丛林都茂盛得不像话。阔叶林挤在一起，叶子压着叶子。底下的空间中，则扎满了小型灌木林。只靠旁边那一条湍急的河流，根本没办法塑造这样一片茂密的丛林。 余舟遥笃定，这里肯定还有一个特殊的营养源才对，比如——龙的躯骸？ 她们两人把红外感应器打开，用来探索环境。 在这片茂密的树丛中，两人在杂草中踏开一条路，深入到树林深处。 红外感应器显示，前方的那片区域，生物信号弱，红外光谱测定趋于蓝色，和河岸边那一片树丛密密麻麻的红色完全不同。 两人加快了脚步。 隔着相当远的距离，余舟遥就看见了一小片湖泊，以及……一大片布满了蚊蝇的腐肉。 余舟遥深吸了一口气。“啊——” 不是文学作品里幻想出来的龙，而是更符合星际实际的……虹极蛇。一条已经死了很久的虹极蛇，蛇头不知道消失去哪里了，剩下来的接近三百米的蛇身盘踞在水边。蚊蝇闻着尸臭味就来了，蚕食着这这一大片的腐肉。 余舟遥打开了味觉传感器，铺面而来一股恶臭味。 牧明月轻声说：“舟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线索吗？” 余舟遥点点头。“应该是吧。” 她们缓缓走近，余舟遥抽样了一部分水源，用机身自带的小型检测设备确认了湖泊水和河水是同源的。或者说，汇入河水的某个支流会经过这个湖泊，河水主流中自然而然会带上虹极蛇腐肉的成分。 余舟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虹极蛇。” “舟遥之前见过别的虹极蛇？” “嗯……比这个小很多。虹极蛇性情残暴，其喷射出来的液体剧毒，人类沾上就是必死。动物的话……恐怕只有穿山甲这种全副武装的生物才能毫发无损吧。因其极强的杀伤力，也会有人把这类生物比作恶龙。‘龙鸣峡谷’，原来指的是比喻含义上的龙啊。” “舟遥为什么会见到虹极蛇呢？” “啊、那是因为……”余舟遥吸了一口气，错开了话题，“大小姐，第一关和其他二十九关在关卡设计的底层逻辑上没有任何差别。我们目视所见到的虹极蛇，剧毒，但也是最重要的生物材料。边境星系m410星球就是以虹极蛇出名。” 牧明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舟遥真厉害，我可没有这么丰富的野外活动经历呢。” 余舟遥接着说： “我记得，牧明月你不喜欢用蛇皮做的装饰物吧。虹极蛇的蛇皮很好看，把蛇杀了之后，绝大多数商贩都会特意把蛇皮拨下来，打磨之后做成装饰物出售。我听说，很多城里面的太太小姐特别喜欢这种蛇皮箱包呢。 虹极蛇的腐肉也富含营养。捕蛇人会优先关注蛇的体型，以最大限度地获得足量的蛇肉。 此外，在蛇还没死透的时候，把他的胆囊完整地取下来，就可以获得毒液了。” 隔着机甲，余舟遥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老师，我们边境星系怎么到处都是宝，怎么还是发展不起来呢。 余舟遥：“我想，这个地图的谜团已经解开了。” 牧明月点点头。 在这片不知名的地域中，有一条虹极蛇逝去了。它的尸体落在了树林里，腐肉沁润在湖水中，顺着水道汇入了河流。水道附近的动植物，都受到了虹极蛇腐肉的滋养，茁壮成长着。 她们两人驾驶着机甲，悬在空中。余舟遥从储存空间中，拿出一个砍刀，和牧明月一起，砍下了几大块腐肉。 她们快速地返回河道，在水流最湍急处，先用凿出一个小坑，再把腐肉扔进去，静待大头鱼上钩。 那群泥土泥土泥土鱼顺流而下，迫不及待地想要啃食这块最美味的肉。下一秒，他们就撞上了枪口，尸体顺流而下。 牧明月在下游设置了一道简易关卡，用来阻挡鱼留下。 一块块碎肉落下，一张张贪婪的嘴张开，一具具尸体倒下。就这样，循环往复。 不到二十分钟，整条河的泥土泥土泥土鱼都死在了这里。尸体铺满了这三公里。 余舟遥就怔怔地站在这里，静静等待着通关播报。 机械音平静地响起： “恭喜通关，正在评分中……系统评分为八十九分。请再接再厉。 恭喜余舟遥同学，恭喜牧明月同学，首次将虚拟战场第一关分数提升至八十五分及以上，奖励团队总积分五十分。请再接再厉。 为保障竞技公平性，第一关暂时对余舟遥和牧明月封闭。请两位挑战其他关卡。请再接再厉。 检测到前三十关均已封闭，奖励团队总积分一千分。恭喜二位通关！” 余舟遥弹出虚拟机，在座椅里假寐。 牧明月出舱，静静地走到余舟遥身边，和她聊起来。 “舟遥，你累了吗？” “嗯。有点。动脑子比动手累多了。” “是哦。辛苦了，小余老师。” “你也辛苦了。这些天，在虚拟仓里面进行各类精神力操作，你也辛苦了。” “嗯！通过这些练习，我感觉自己对精神力的掌控力都增强了不少呢。” “那真是太好了，大小姐。” “嘻嘻。” 余舟遥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从椅子上下来。一转眼，她又恢复了那个充满着活力的模样。 “走吧，大小姐。做完了机甲课的作业，我又得去写工程课作业咯。哎呀……真烦人啊。” 牧明月眼神闪烁了一秒，跟着余舟遥离开训练室。 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二十天速通虚拟战场一事，在校内再次掀起了波澜。不仅论坛上多了好多个讨论帖，就连老师们都注意到了这两个孩子。 忙得脚都不沾地的翟世铭，甚至都有所耳闻。他还特意去问了一下负责指导她们俩机甲课的柯林老师，了解了一下她们俩日常学习的情况。 柯林老师对她们俩赞不绝口：“这两个孩子天赋都很好。余舟遥她对机甲的领悟力您看在眼里。至于牧明月，她之前由于自身身体状况，在课程进度上略有落后，后来也迅速跟上了进度。两个人在虚拟战场各个关卡的完成度非常高，足以说明她们两人的实力。翟主任，您应该和我是一样的想法吧？” 翟世铭笑了下，“柯林，二十天速刷虚拟战场，又带着这么高的评分。你作为授课教师，我作为教导主任，这么好的成绩摆在我们面前，很难不心痒啊。我就知道她们俩是好苗子。” 柯林老师也笑起来，“翟主任，把她们俩纳入校机甲队的事情，也该纳入议程了吧？” “哈哈，在安排了。” 余舟遥一头扎在工程课教室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牧明月最近也很忙，也许是在忙别的科目的作业吧。她们两个人根本没空关注这些因她们而起的轰动。 所以……当翟世铭处理完必要的手续，向余舟遥发出邀请的时候，余舟遥答非所问道：“啊，翟老师啊……最近、最近很忙的啦。您这周布置的作业，我还没写完呢。要不、要不就算了吧……” 翟世铭推了一下镜框，说：“余舟遥同学，请你稍停一下手上的工作，认真听我说。” 余舟遥迷瞪着眼，坐直了身体。 翟世铭又重复了一遍：“余舟遥同学，考虑到你和牧明月同学在虚拟战场中的优异表现，经校机甲队教练组审议后，愿意破格招录你们两人为校机甲队成员。余舟遥同学，你愿意参加校机甲队吗？” 第45章 余舟遥的大脑花了两三秒，才把接收到的文字解读*出来。 “校机甲队”？ 诶—— 等等等等等一下！ 余舟遥搓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惊讶地问：“翟老师，您……您说的是校机甲队吗？就是能参加每年一度的军校机甲大赛的那个？” 翟世铭说：“是。余舟遥同学，你愿意参加校机甲队吗？” 余舟遥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愿意啦，翟老师。我从一开学就想进入校机甲队啦。哎呀……我刚刚写作业写糊涂了，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我当然愿意参加啦。” “嗯。我就知道你对机甲大赛有兴趣。” 翟世铭打开光脑，通过校园通向余舟遥发送了一封官方邮件。 “具体的申请流程我已经通过邮件发给你了。前面的各项考核，柯林老师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你直接从第三步‘补充考核’开始看就可以了。你们俩还有什么问题，直接光脑问我。校队见。” “翟老师，您还管校机甲队啊？” 翟世铭有些无语：“……军校机甲大赛结果是我工作kpi考核的大头。余舟遥，你说我管不管？” 余舟遥讪笑两声，“哈哈……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着，您应该工作挺忙的……真是辛苦了。” 翟世铭敲了她一下，“余舟遥，你要是心疼导师，就好好给我打出成绩来。我下个年度的奖金就靠你们了。” “哈哈……那我尽量哈……”： “什么尽量？必须！” 翟老师走后，余舟遥立即打开光脑和牧明月共享情报。 迎财神：大小姐！ 迎财神：好消息！ 迎财神：我们俩拿到校机甲队邀请啦！ 牧明月很快就回复了。 一轮明月：是的哦，舟遥。我早上就接到了翟老师的通知。 一轮明月：同喜呀～ 一轮明月：我和舟遥又可以一起训练了。 一轮明月：（*^▽^*） 迎财神：嘿嘿。 迎财神：校机甲队的入场名额已经拿到了，就只剩下一些流程性的考核了。 迎财神：好耶，期待ing 一轮明月：（*w） 余舟遥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本周的作业，然后和牧明月一起研究校机甲队的申请流程。 牧明月轻声念出校机甲队的选拔流程： “第三步——补充考核。由于校机甲队选拔通常从二年级开始，对于那些已经获得指导教师推荐的一年级同学，需要在校机甲队进行补充性的知识学习，以便能跟上校机甲队的训练进程。 嗯……也就是说，舟遥，我们还需要补课诶。” 余舟遥摸了一下脑袋，“是哦。啊……好烦啊，怎么又要背书了……” “哈哈，舟遥你很不喜欢背书呢。” “已经被翟老师折磨一个学期了，每周背一本，这谁受得了啊。希望要背的内容不太多……” “嗯，上面是这么写的——‘可前往校机甲队获取获取考察大纲’。” 余舟遥眼睛里浮现出笑容，“太好了，有大纲。大小姐，我们这就去校机甲队拿考试范围吧。” 牧明月沉吟了一下，“嗯……可以是可以啦，但是……从下周开始，就是这个学期的考试周了。我有点担心，机甲队的考试会不会给其他考试造成压力？” “过去问问就知道了。走咯。” 余舟遥心急，推着牧明月马上来到校机甲队训练室的门口。 余舟遥摁了下门铃。 下一秒，门开了。一位红发女子走出来，亲切地说：“哦，你们来了啊。余舟遥同学和牧明月同学，对吧？等你们好久了，快进来吧。” 余舟遥问：“你好。我叫余舟遥。请问您是……？” 红发女子笑着说：“我叫何琼华，是校机甲队的队长。前几天，翟老师就我们说，今年从一年级里面挑了两个有潜力的新人。大家都等着要见你们呢。” 牧明月向何队长问好：“何队长好。” 走进训练室，从沙发上冒出来好几个脑袋。 “队长，队长，这就是新来的妹妹吗？”一个黑色短发的女生问。 “是的。”何琼华向各位队员介绍两人，“这是余舟遥，另一位是牧明月。” 黑发女生从沙发上蹦起来，一跃来到两人面前。 “你们好哦，我是花奈，大家都叫我奈奈。” 花奈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位妹妹，欢迎加入校机甲队哦。” 她冲着沙发方向大声喊了一句：“三水，别睡啦，来人了。” 一个看不出性别的中性风卷毛从沙发上爬起来。她边打了哈欠，边跟两人握手。 何队长介绍道：“这位叫苏淼，我们也叫她三水。三水课业压力比较大，所以经常性会睡眠不足。不过，她在打比赛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请两位放心。” 花奈补充道：“三水一上赛场就精神满满的。” 苏淼又打了一个哈欠，靠在花奈的肩膀上继续休息。 “奈奈，老丁呢？” “丁哥啊，他今天有考试没来呢。他还挺忙的，他好像还得去医院复查呢。”花奈搓手。 何琼华：“有一位学长今天不在，他叫丁元忠。他可是我们队里面的骨干，四朝元老，我们队的顶梁柱，行走的百科全书。之后你们要是有什么不了解的内容，直接问他就行。今天没见到，之后会再见面的。” 余舟遥点点头。 何琼华带着她们俩穿过休息室，直接来到会议室，里面坐着一位短发的男生。 “这位是我们的副队长杜凯，咱们队的战术指挥。” 杜凯站起来，非常正式地和两人握手。 “杜凯学长，你好。我是余舟遥。” “杜队长，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牧明月。” 见她们两人都来了，杜凯说：“正好你们俩都到了，那我们就聊一下‘补充考核’的事情。我刚刚就在研究这个。” 她们三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杜凯把两份电子文件发给她们俩。 “余舟遥同学，牧明月同学，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你们可能需要补考的科目及知识大纲。内容可能稍微有点多，毕竟你们还是一年级生，有很多需要补充学习的内容。” 余舟遥点开这两份文档，和牧明月一起快速浏览。看完后，两人对视一眼。 余舟遥咽了下口水，说：“杜队长，这份文档……稍微有点长吧。” 杜凯：“嗯，也就五六门课的内容吧。以你们的天赋，肯定没问题的。” 何琼华补充道：“请两位同学放心，这些补考的内容并不是立马就需要完成。等你们这学期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在假期的八周时间里面，补考完成这些内容就可以了。” 余舟遥舒了一口气。 牧明月笑着问道：“何队长，我看里面有还有一些机甲实战技巧的考核，这部分内容也需要我们自学吗？” 杜凯摇摇头，回答道：“不是。牧大小姐，请你放心，里面所有的实战技巧学习，都会有教练进行指导的。你们缺失的这部分机甲实战技巧训练，可以直接找柯林老师，她也是我们校队的指导教练之一。” “好的，多谢。” 确认完补充考核的相关内容后，她们两人还在机甲队和众人闲聊了一小会才离开。 走之前，余舟遥问何队长：“何队长，这个补充考核，通过率怎么样啊？” 何琼华大笑道：“嘿嘿，那当然是百分之百！虽然需要考试的内容看起来有点多，但如果是你们的话，肯定没问题的。放心好啦。” “嗯，谢谢何队长，听了您的话，我就更安心了。” “嘿嘿，没事，好好准备就行。我的两位预备队友，期待你们转正哦。” 把她们两人送走后，何琼华返回会议室，其他三个人都在。 杜凯抬头，说：“队长，我听到你刚刚说的了，百分之百的通过率，呵。” “诶，我有说假话吗？这就是事实啊。”何琼华笑了一下，“校队历史上也就老丁一个人考过这个嘛，一分之一，当然是百分之一百啦。老丁今天不在，真可惜。他要是在的话，说不定能给两位学妹提供一些建议呢……” 杜凯摇摇头，“丁队的情况和她们俩不一样。他们三个人需要考核的科目也不相同。” “那不是挺好的吗？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之处，咱们队的实力会得到明显加强呀。翟老师可是热切期望我们给他挣绩效呢。” “嗯……希望吧。下个赛季的比赛压力有点大。” 花奈扔了个苹果过去，“杜队，您别搞得那么紧张严肃嘛。您一天天地就盯着其他队的比赛视频看，小心未老先衰。来，吃个苹果解解压。” 苏淼难得清醒，用手势点了个赞。 花奈给三水也塞了个苹果，“睡睡，苹果我已经洗干净了，挺甜的。” 第46章 苏淼咬了一口，“嗯……不错。” 见此情形，杜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呐……我可真愁下赛季的成绩啊。” 花奈接着说：“杜队，有压力才有动力嘛。我们都被您高压训练了一个学期咧。好不容易有新人来，今天先放松放松呗。您真不吃苹果吗，这苹果真的挺好吃的。”她又咬了两口苹果。 何琼华拍了拍杜凯的肩膀，安抚道：“杜凯，先放轻松点。我的压力不比你小。上赛季连八强都没进，你作为总指挥，压力大也是自然的。有新人，队里面就有新的活力。” 杜凯：“队长……” 花奈气鼓鼓地说：“哎，杜队，我知道您焦虑，但您先别急。上赛季那么垃圾的成绩也不是我们打出来的，您何必那么紧张呢？我承认对手很强劲，但……咱们也不差呀，大家都很拼命。这赛季成绩肯定不会差的。” 何琼华打开录像带，接着说：“杜凯，你看，这是她们俩在虚拟战场的录像。你看，第二关、第五关、第十九关，她们俩都直接找出了最优解。这样的配合和战术，让我们俩现在进虚拟仓都不一定打得出来。这么好的苗子，咱们可不能放过，必须得好好培养。” 花奈摇了一下苹果，“我认同队长的观点。杜队，你研究别的队，别的队也死死盯着我们呢。新人的可塑性可是很强的，这两个妹妹说不定能成为我们的奇兵哦。” 她站起来，把两个还未熟透的苹果塞进杜凯的手里面，“您说是不是呀？” 苏淼也点点头，也宽慰道：“杜队，也许你压力太大了。多睡几觉就好了。” 杜凯叹了一口气。他刚咬了一口苹果，立刻就吐出来。“花奈——这苹果是酸的！” 花奈眨眨眼，“诶，是吗？哈哈哈……可能拿错了吧，来，杜队，这几个都是熟透了的。” 会议室里几个人又打成一片。 校机甲队的会议内容，余舟遥和牧明月并不知晓。 拿到补充考核的知识清单之后，她们两人也加快了自己期末各科的复习进度，以便尽早结束期末考核，投入到校机甲队的训练中去。空旷的工程课教室成了她们两人挑灯夜战的场地。经历了一个星期夜以继日地学习和紧张刺激的考试后，她们的第一学期迎来了圆满的句号。 余舟遥瘫在地上。“大小姐，考试周终于……结束了……真是太好了。我又活了……” 牧明月笑笑，“是呀，这十几天确实挺累的。今天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于是她们俩决定——去校外的小吃街潇洒一会。 面对琳琅满目的食品，余舟遥都快留下来口水了。 “哇，大小姐……这些，看上去都好美味。” 牧明月拿起一小串糖葫芦，开始品尝上面裹的糖浆。 “啊，大小姐，糖葫芦对你来说是不是太甜了一点？” “嗯，确实有点甜。”牧明月吃了一口就放下了，“虽然我确实挺喜欢吃甜食的，但糖葫芦还是有点太甜了。” 余舟遥自然而然地接过盒子。“糖葫芦这种玩意，就是特别甜，甜到发齁，我也不爱吃。那……牧明月，我们尝尝去别的甜品吧？” 她们跟着人群，来到新开的一家甜品店内。 店内人密密麻麻地堆着。她们俩排了好久的队，才贴近了柜台。柜台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甜品，让人看花了眼。 “大小姐，您喜欢哪个？我觉得那个柠檬蛋糕不错……” “柠檬蛋糕听起来又酸又甜的，但是品相看起来很诱人。有点纠结呢……” 余舟遥笑笑，“哎呀，大小姐，来都来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吃个尽兴呗。” 余舟遥直接把柜台上的甜品都点了一个。 牧明月嗔怪道：“舟遥，点太多了，吃不完。” “没事啊，也就十几个嘛。咱们俩能吃五个，剩下来的还可以送人嘛。我给裴医生送去，或者是送机甲队的前辈们……” 牧明月这才点点头。 她们两人在甜品店饱餐了一顿。 余舟遥拍拍自己的肚皮，“哎呀，吃得太撑了，西瓜都要熟了。” 牧明月笑起来，“哎呀，这西瓜怎么卖，多少钱一斤啊，我全包了。” 余舟遥也跟着笑起来。 她们俩把其他完好的甜品包装好，打包带走。牧明月还在饮品店加购了七杯果茶。 余舟遥摁了下门铃。“叮——”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袭来。“来咯——” 花奈姐把门打开。“哈喽呀，两位妹妹，快请进吧。” 牧明月微笑道：“奈奈姐，我们刚从外面回来，顺便带了点零食给大家。” 花奈撑着门，“哎呀，这么客气干嘛呀，真是麻烦你们了，反正都是队友啦。好啦好啦，快进来吧。” 她推着两人来到会议室，房间里有四个人头。离门最远的地方坐着一位人高马大的男生，想来这位就是上次没见到的丁元忠学长了。 余舟遥向他们打招呼：“各位学姐学长好。” 花奈接过果茶和甜品，放在桌上。“这是两位妹妹买的零食，喏，自己分哈。” 何琼华：“多谢两位了。其他人你们都见过了，坐在我身边的是丁元忠，上次你们恰好错开了。” 丁元忠对她们俩和善地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何队长接着说：“你们今天来的正好，咱们队正在开队内会议，研究下个赛季的训练安排和战术规划。快坐下来一起听吧。” 牧明月挨着余舟遥坐下。 杜凯整理好的资料进行投屏展示。 “大赛组委会刚刚公布了下个赛季团队赛改制的相关通知，小队成员从五人增至六人，并增设替补位一人，在首发位出局后进行替补，也就是事实上的七人团队赛。具体的赛制安排还需要等具体通知。” “赛制变动对曙光军校较为不利。”杜凯环顾四周，“如各位所见，算上两位一年级生，我们校队也只有七个人，只是刚刚好凑够了打比赛的最低人数。而且……” 丁元忠接话：“咱们都是战友了，这两位新生也马上就要入队了，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我前几天去医院复查，医生诊断后建议我不要过度使用精神力了。完成正常的课业倒是没什么问题，打比赛的话……耐力肯定是不如从前了。” 花奈担忧地问：“丁队，你身体还好吧？” “嗯……我觉得还行。医生建议我不要再用‘精神燃血’了，这对比赛可能对产生一些影响。” 牧明月皱了一下眉。余舟遥不动声色地眨了一下眼睛。 何琼华安慰道：“没事，老丁，不影响的。团队赛讲究的是配合，是战术，是意志力，你还有我们呢。” 丁元忠耸耸肩，表示自己没问题。 杜副队看向两位：“考虑到我们队的现实情况，两位学妹，你们的入队考核可能得加快进度了。” 余舟遥点点头，“没问题。” 杜凯接着说：“对你们两位的安排是这样的。理论知识方面由丁队带着你们做，他经验足。机甲实战方面，接下来的八周柯林老师白天都会在训练室对你们进行急训。” 花奈问：“我记得……一年级生好像还要做精神力检测吧？这个她们俩怎么办？” 杜凯推了一下眼镜，“今年情况可能稍有点变化。我听小道消息说，学校从中央星系花重金挖了一个专攻精神力训练的教练，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丁元忠点点头，赞同道：“确实需要一位精神力训练方面的专家。在精神力研究方面，边境星系和中央星系差得太远了。” 苏淼动了下脑袋，打了个哈欠后又靠在花奈身上睡去了。 余舟遥问：“所以……我们俩的精神力检测……是怎么安排？” 杜凯：“等新教练来了才知道。大家都先不做精神力训练。余舟遥，牧明月，等你们俩掌握机甲的各类基本技术后，我们就进虚拟赛，以比赛的形式去熟悉各类战术和团队配合。其他人先进行日常性的训练。” 花奈把手举得高高的，“我我我我——两位妹妹，一定要和我组队啊。” 何琼华伸手，本想敲花奈的脑袋，却意外敲在了苏淼头上。三水抱着头哼了一声。 何队长赶忙道歉：“抱歉，三水，不小心打到你了。” 花奈淘气地笑笑，“嘿嘿，队长，你打不到我。”她吐了吐舌头。 何琼华只能在一旁无奈地笑。 杜凯问：“好了，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花奈大声说：“没有啦——”苏淼也举手表示赞同。 杜凯愠怒：“花奈——” 花奈：“嘿嘿，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呀，对不对呀，明月妹妹？” 牧明月点点头。“杜队长，我这边也没有问题。” 花奈得逞似的笑笑。“好啦，大家都没有问题啦——可以开吃了吧？早就等不及啦。” 第47章 她随意地抽出来一块，“啊哈——让我来看看里面有什么呢？哇！是提拉米苏，运气真好。谢谢明月！” 牧明月微笑道：“不客气。大家快吃吧。” 在花奈的带动下和牧明月的配合下，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活跃。在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谈中，零食被一扫而空。 在临走时，苏淼咬着柠檬茶的吸管，向两人道谢。“谢谢学妹，蛋糕和果茶都很好。” 牧明月：“不客气。三水姐姐喜欢就好。” 在其他人没注意的时候，余舟遥悄悄地问牧明月：“大小姐，为什么她们都向你道谢，而不是向我道谢？” “嗯……不知道呢。也许是……你看起来太严肃了？” “才没有呢。” 牧明月抿嘴笑起来。 短暂的休憩后迎来了紧张的训练。 从丁元忠那里，余舟遥拿到了理论知识的提纲和笔记。 余舟遥咽了下口水，不敢置信地问：“学长，一千多页的笔记，居然有这么多吗？” 老学长拍拍她的肩膀，“啊、这个啊。因为我不知道你们具体会考些什么，所以我把可能考的知识点都给整理出来了。不用怕，不会超出这个范围的。” 余舟遥眼皮子都耷拉下来了。 一千多页的笔记！这都还要超纲考察的话，自己还活不活了 丁元忠同情地看向她，“确实有点多。加油。” 余舟遥只能夜以继日地背书，巩固知识点。在机甲急训的间隙，她和牧明月就彼此抽查背诵清单上的内容。背不出来的时候，余舟遥就咬自己的指甲盖。 “啊……记不起来了，青花纤蝶生活的环境是……啊，花团锦簇的地方？靠近瀑布的地方？极寒之地？啊——完全想不起来。” 牧明月摇摇头，“都不对。青花纤蝶和七曜藤伴生存在。七曜藤生长在绝壁悬崖之上。” 余舟遥用指甲刮过自己的头皮，“啊——好难背啊。该死的植物学和动物学，我一辈子都不会和你们和解的。” 牧明月用手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她的手凉凉的，像是刚跑完凉水澡一样。余舟遥想。 余舟遥轻轻地回握住她的手，“大小姐，你是怎么把这些东西背下来的呢？教教我吧。” 牧明月挑眉，“嗯……没有速成的方法哦。我也是从小就慢慢背下来的。” 余舟遥抱怨道：“可恶！怎会如此……” 牧明月勾起唇角，“加油哦，舟遥。” 余舟遥不得不夯吃夯吃地继续埋头苦读。 理论上，只要一个人有足量的时间，不管多难的知识都能掌握。而现实中，她们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就是时间不足。比如说，余舟遥没时间背书。再比如说，牧明月还没能完全掌握“逆精神燃血”就不得不面对急训。 第41章 牧明月还没能完全掌握“逆精神燃血”就不得不面对急训，结果就是—…… 牧明月还没能完全掌握“逆精神燃血”就不得不面对急训，结果就是——她的精神力状态不足以支撑她完成相关练习。 在余舟遥的帮助下，经过两个多月的练习，牧明月已经能在火力全开的状态下驾驶三个小时的机甲了。但急训一天十个小时的训练量，对牧明月的负荷还是太大了，每隔一段时间后，她都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好一会。 柯林老师很快就注意到了牧明月的特殊情况。 某天，她们两人正在练习扫射动作时，牧明月“倏”的一下从空中滑落。 余舟遥连忙也跟着迫降。“大小姐！牧明月，你还好吗？” 驾驶舱内的牧明月脸色发白，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的情况很不好。余舟遥想。 柯林老师奔向现场。她刚打开牧明月的驾驶舱，看到她那张惨白的脸，就皱起了眉头。“牧明月同学……” 余舟遥把包装撕开，给牧明月递了支营养液，“先喝点营养液，恢复点精力。” 牧明月一支手撑着扶手，小口小口地喝着营养液。 柯林眉头紧皱。牧明月的神色让她的脑中闪过无数种事故类型。 等牧明月恢复了一些精力，呼吸平稳下来之后，她才问：“牧明月同学，我查阅了你的资料……你的信息素紊乱症又复发了吗？” 余舟遥摇摇头，“柯林老师，我们就站在这里，靠得那么近，都没闻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这不是信息素紊乱症。” 柯林叹了一口气，“唉，怎么会……” 牧明月靠着扶手，从舱内撑着出来。余舟遥连忙扶着她前往休息区。 牧明月：“柯林老师，舟遥，谢谢你们的关心。刚刚我从空中坠落，是因为精神力已经到达临界值。我的身体催促我，让我去休息。柯林老师，可以让我先休息一会，好吗？” 余舟遥听懂了她的暗示。她发愁地想，大小姐的精神力状况……什么时候才能有真正的改善呢？ 柯林问：“牧明月，你的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 “老师您问的是精神力状况吗？嗯……可能有个十几年了吧……”牧明月又开了一袋营养液，“精神力状况不稳定的情况，一直都存在，近两三个月情况略有好转。” 柯林追问：“近两三个月？” “是的，老师。我……通过一些方法，略微提高了自己对自身精神力的控制能力。” “在学期末打虚拟战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牧明月点头。“是的，柯林老师。” 柯林问余舟遥：“余舟遥同学，作为牧明月的队友，你怎么看待她的情况？” 余舟遥双手托腮，“嗯……老师，大小姐的情况呢，短时间内完成高强度训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虚拟战场应该记录得很清楚，我们只在晚上去爬塔，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柯林双手扶额，“抱歉，是我疏忽了。牧明月，关于你的情况我会和教练组讨论一下的。你们俩先休息一会。” “好的。” 牧明月双手合十，叠放在膝盖上。 余舟遥顺势坐在她身边。“辛苦了，大小姐。” “还好啦。我刚刚是不是吓到柯林老师了？” “有点？” 牧明月笑起来。“我有点意外，教练组居然对我们的情况两眼一抹黑。” “所以大家都是草台班子啦。”余舟遥看向牧明月，“大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嗯……还可以。舟遥，你知道的，隔一会我必须得休息一下。” “我知道。” 牧明月狡黠地眨眨眼，“我就是很好奇，教练组发现正式队员里面居然有两个病秧子的时候，他们会作何反应？” 余舟遥也笑起来，出拳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你才不是病秧子呢。谁说你是啦？嗯？你这叫阶段性调整。” 两人都笑起来。 也许是牧明月面临的问题比较严峻，需要进行严肃的讨论，柯林老师迟迟未归。等到牧明月调整好状态，重新进入机甲后，训练室里乌央乌央地来了一大批人。 何琼华向她们俩挥挥手，花奈蹦起来向她们俩挥手。教练组的其他老师也来了。 “明月——舟遥——”何队长向她们俩打招呼。 “何队好，杜队好。”牧明月颔首示意，她跳出驾驶舱落地。 何琼华向她微笑，“你的情况，柯林老师已经跟我们说了。刚刚柯林老师突然破门而入，把我们都吓了一大跳呢。” 花奈跳出来，拍拍牧明月的肩膀。“放心啦，明月妹妹，这没什么。你才刚开始进行精神力训练，精神力消耗过大也是常有的事情嘛。多休息一下就好咯。” 牧明月点点头，“谢谢奈奈。” 何琼华：“明月，你不用担心。教练组会根据你的情况调整训练方案的。” 花奈：“还好刚刚杜凯不在，他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念叨半天。他就是个小老头，每天都神神叨叨的。” 她们都笑起来。 柯林老师也安慰道：“牧明月同学，教练组初步了解到你的情况，请你放心，各位老师会根据你的身体状况定制训练方案的。你也不需要太有压力。” 根据牧明月的身体状况，柯林老师把她的训练日程调整为三段，每一段三个小时，训练三小时后休息一小时，以便最大程度地让牧明月恢复精力。 新的训练方案投入使用的前三天，牧明月在后两段训练中仍需要时不时地停下来休息。随着精神力韧性不断增强，加之身体逐渐适应了训练节奏，牧明月也渐渐能做完每日三段训练了。 与牧明月相比，余舟遥的训练方案堪称魔鬼。由于翟世铭提前和柯林打过招呼，余舟遥的训练量激增，每天都得毫不停歇地练满十个小时。 余舟遥每天都累得要瘫在驾驶舱里面，汗透了驾驶服。每次她从驾驶舱出来时，头上都冒着蒸汽。 牧明月看到她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出来。“舟遥，你去蒸桑拿了吗？” 第48章 余舟遥热得头发都黏在一起，“哒哒”向下滴水。“我也想去啊……可惜去的是不要钱的要人命的机甲训练室。” 二十五天过后。 她们两人经过这样的魔鬼训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柯林老师对着光脑校对训练清单。“基础攻击动作：扫射、排射、多端攻击、多方向攻击……基本上都完成了。基础飞行动作之前也练习完了。训练型机甲可使用的防御动作也基本上教完了。两位，机甲技巧补习基本完成。” 余舟遥欢呼道：“太好了！我！们！解！放！啦！” 牧明月眉眼弯弯，也很高兴。 柯林老师敲了一下余舟遥的头，“余舟遥，你们只是刚学会各类机甲技术，还得慢慢提升熟练度。”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柯林老师。我每天都有好好练习的。” 柯林：“翟老师让我每天都盯着你，让你好好练习。” 余舟遥抹了下头发，“他怎么还盯着我啊？他不忙吗，闲得慌吗？啊……柯林老师，别敲我的头啦。” 柯林双手环抱在胸前，接着说：“翟老师说，你的工程课练习也不能落下。你有空去找他一趟。” “啊？学期已经结束了，上学期的各种作业我都已经写完了啊？” “他应该是想让你接着学下去吧。” 余舟遥撇撇嘴，没再抱怨了。 柯林：“为了夯实你们的各项基础，老队员会带着你们进虚拟赛进行练习。在虚拟赛中遇到了什么机甲驾驶方面的问题，直接问我。” 余舟遥连忙说：“好的好的，谢谢柯林老师。我们没什么其他问题了，就先溜啦。” 余舟遥推着牧明月返回休息室。苏淼不在，长沙发空着。 余舟遥双手摊开，向后倒去。牧明月也手里拿了个抱枕，靠在沙发上。 这些天的练习都太累了，每天都马不停蹄地向前奔，一项练习接着一项练习，都没什么喘气的机会。好不容易沾上了床，余舟遥眼皮子自动合上，没过几分钟，她就睡着了。 牧明月双目放空，看着窗外。 她听着余舟遥的呼吸声慢慢平稳，知道她睡着了。 余舟遥的身体摊成了“大”字形状，特别像累趴下的小狗。 牧明月无声地笑了一下。她在柜子里抽出一条毯子，轻轻地搭在余舟遥身上。“午安。” 做完这一切，牧明月也放松自己的身体，靠着沙发睡去了。 牧明月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晚上了。 她眼睛余光瞥见，沙发前面站着两个人在交谈。 她伸手向长沙发方向摸去，刚刚余舟遥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人了。 她感受到自己身上搭着什么东西——是一条毛毯。 余舟遥好像听到了她翻身的声音，扭头：“大小姐，你醒了？” “嗯，醒了。” 何琼华也向她挥手。“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们俩了。” 余舟遥递给牧明月一杯水。 水顺着喉咙向下，甘甜润湿了整个口腔。 牧明月轻声说：“谢谢。” “没事，我也谢谢你的毯子。” 她们三个就在休息室里面将就着填饱了肚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何琼华提议：“我带着你们进虚拟赛练练手，感受一下？” 两人点点头。 第42章 一阵五彩斑斓的光闪过，三人登入虚拟仓。何琼华在虚拟屏上 一阵五彩斑斓的光闪过，三人登入虚拟仓。 何琼华在虚拟屏上轻点。 机械音响起：“团队赛，三人，适合的模式为*——团队乱斗。正在加载地图。” 下一瞬间，三人就闪现在一片沙漠。 余舟遥环顾四周，眼睛所见之处皆是荒芜，黄沙漫天。远远望去，能看到一些机甲的身影。伴着一阵阵的风，砂砾敲打着机甲外壳。 何队长介绍道：“在‘团队乱斗’模式又称歼灭模式，最后存活者所在的小队获胜。这张图是‘沙克特沙漠’，地图特色是无遮蔽物且视线受阻。” 余舟遥点点头，“已经感受到了。” 何琼华：“舟遥，明月，在自身视野受限的时候，一定遥打开机身自带的通讯器和定位器。” 牧明月：“明白。” 见两位小朋友准备好后，何琼华发出指令：“出发！” 三人成大雁队形向前飞。余舟遥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大堆机甲正在乱斗。 牧明月轻声说：“十八人。”她朝着战斗中心架好激光炮，静待小白鼠撞上枪口。 余舟遥自觉向前，在牧明月前方打掩护。余舟遥准备好生物弹，随时准备用以干扰视线。 牧明月目不转睛地盯着中心点。 下一瞬间，她抓住时机，开炮。 无色的激光射出，正中靶心。视线中央有三架机甲受到干扰，倒在一起。 战斗中心一片哗然。 “是谁？是谁！” “草，谁在放冷箭！？” 牧明月刚准备再补一发，何队长的声音顺着通讯器传来，“让我来！” 何琼华身处另一个方向。她隔着纱雾，用重炮狠狠地攻击敌方。重炮的枪焰闪烁，暗示其极强的杀伤力。 “轰——” 重炮击中了地方。黄沙腾飞，再一次模糊了敌人的视线。 余舟遥顺势扔出去一个生物炸弹。 “啪叽——” 粘液粘在机甲上，减缓了敌方的行动速度。对面有十几个机甲都被黏在一起。 牧明月换上电磁炮，向地方射击。依靠生物粘液，她在机身上打出电磁效果。 何队长的重炮接踵而至。 “轰——” 两发重炮下去，又有五台机甲倒地。 对面也不是吃素的。有几台幸存的机甲反应过来，朝着她们三人奔来。 “撤退。” 不需要何队长发出指令，她们两个早就跑路了。 她们三人之间相互隔着一段距离，用以勾引追兵。 来着只有一、二、三、四人。 余舟遥扭头说：“大小姐，我有个想法？” 牧明月隔空点头，“所见略同。” 她们两人偏转行进方向且开始提速。 后方追兵见此情形，也跟着提速。 她们两人始终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有意地一步步缩短己方和敌方之间的距离。 何琼华在安全距离远远地看着，她也颇为好奇两位小朋友要怎么处理。 见距离越来越近，余舟遥终于有所反应——她再度放慢了自己飞行的速度。牧明月则是慢慢升空。 敌人似乎还没有识破她们的心思，还傻乎乎地提速朝她们冲过来。 很好。 余舟遥勾唇。 等敌方四台机甲彻底进入牧明月的攻击范围时，余舟遥给牧明月打了个信号。牧明月的激光炮枪口闪烁，对她进行了回应。 一切准备就绪。 余舟遥猛地刹车，朝着反方向加速。 “哈？对面是不是疯了啊！” “桀桀桀，我看对面是不想活了，自己跑过来送死了。” 敌人朝她开枪。 余舟遥灵敏地躲过敌人各色攻击，在四人之间穿行。她甚至尽力贴近敌方，以达到近战威慑的结果。 铺垫完成后，余舟遥加速开到最大，以近乎直角的角度向空中飞行。 “他们在干什么？” “老五，你怎么这么废物，连个人都留不下来。” “可恶，继续追啊！” 听到敌方的垃圾话，余舟遥波澜不惊。 拜拜了您嘞。 牧明月的激光炮声响起。余舟遥也顺势架好电磁炮。 “嘶嘶嘶——” 激光炮和电磁炮的射击路径近乎重合，打在敌方四人身上。 “啊！！！！！” “可恶，怎么动不了了！” “啊——” 敌方嚎叫着，在双重炮火中被判出局。 现场倏地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别人的呼吸声。 余舟遥感受到自己心跳还在加速，是肾上腺素和自己的信息素在共同发挥作用。刚刚的战斗让她感到兴奋。 四台机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依稀还能看见机甲上若干被烧焦的不明物体。 系统音响起：“恭喜‘111’和‘222’击败‘俺是老大’、‘俺是老二’、‘俺是老四’、‘俺是老五’。” 牧明月缓缓下降，和余舟遥身处同一个高度。“舟遥，我们的策略很成功。” 余舟遥：“嗯……首战告捷呢。” 两台机甲伸出前臂轻轻碰了一下，充作击掌。 何琼华飞过来，查看已经被淘汰的四人的情况。 过了一会，何队长夸赞她们俩：“真厉害，居然是同一个招数用了两次。余舟遥，你胆子挺大的啊。刚刚那种操作，对诱饵的飞行能力要求非常高，胆大心细，很好。牧明月，对射击时机和攻击力度把握得都很好，很稳的主攻手。你们两个也太让我惊讶了。” 第49章 余舟遥：“嘿嘿，谢谢何队夸奖。” 何琼华：“最开始偷袭那一波，我还以为你们俩没规划好，还缺个输出点呢。” 牧明月点点头，“何队那一炮补得好。刚刚差点伤害没跟上。谢谢队长。” 何琼华摆摆手，“应该的。你们俩的实战配合默契度远超我预期，很好。” “谢谢队长！” 何琼华查看战斗信息。场上还剩下二十七八个人。 “既然如此，那就一鼓作气，把剩下的都消灭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三人再度出发。 沙漠的远方，还是无尽的沙漠。视线之内只有各种颗粒不同的沙子。 三人在沙漠中晃悠，在前进的过程中，顺手解决掉了三只落单的机甲。行进了大半个小时，她们都没能看到其他人。 “人呢？” “不知道啊。” “在找找吧。” “好。” 另一边，沙漠的另一侧，三明军校的三人大杀四方。 “队长！”顾梨大声喊。 下一瞬，增强炮就打在激光炮上，激光柱的体积瞬间增大了三分之一，重重地打在敌人身上，机甲外壳的金属片也染上焦色。 另一位队员宋石打出风炮，对着下方敌人进行着压强攻击，限制其活动范围。 三明军校的队长——闻盼烟——也没闲着，一发火箭炮打下去，全歼敌人。 系统音响起：“恭喜‘大明’、‘二明’、‘三明’击败‘asdasd’、‘adqwe’、‘dcee’、‘qwedsv’。” 顾梨降落，抱着自家队长说道：“好耶，队长最厉害啦！” 闻盼烟轻轻地拍了拍她。“梨花也辛苦了。” “不辛苦！和队长一起打训练赛最好啦。” 顾梨看着战况信息说：“呐，队长，还剩八个人了。只要大败剩下五个，我们就赢了呢。” 闻盼烟：“嗯，保持状态。” “好的！谨遵队长大人指令！” 三明军校的三人绕着地图边缘行进，朝着胜利进军。 与此同时，曙光军校的三人也与她们相向而行。 余舟遥好不容易逮到一只落单的机甲，正贴着地面飞行时，警报器突然响起。一发激光炮朝她袭来。 余舟遥本能性地侧身闪避，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顾梨疑惑道：“哎，居然躲开了，反应速度不错嘛。”她再次射出激光炮。 密集的炮火朝着余舟遥袭来，看样子攻击者根本没打算给她留活路。 余舟遥只能慌忙逃窜。她仿佛驾驶的不是笨重的机甲，而是轻盈的蝴蝶，在空中不断飞舞。 她尽量朝着己方队友方向飞去，还在通讯器内大喊：“敌袭！三人！” 收到指令的何琼华和牧明月两人，也以最快速度到位。 牧明月选择直接用激光炮和对方进行对轰。两束激光炮打在一起，空气里都传来“滋滋滋”的焦味。 趁着敌人的攻击减弱，余舟遥反手扔了烟雾弹和硫磺弹。在蒙蔽敌方视野的同时，以最小噪音驾驶机甲归队。 “呼——” 余舟遥停在何琼华身边，舒了一口气。她立马换上合适的攻击武器。 来着何人？实力如此强劲？ 曙光军校的三人严阵以待。 雾气渐渐散去—— 对面三台机甲给何琼华一种隐隐约约的熟悉的感觉。 双方都没有再废话，一见面就是干。 两台激光炮再次对轰。 余舟遥也换上了双枪，在最前方抗压。地方另外一人使用短炮，对她进行压制性输出。 短炮的输出距离短，进攻频次快，能在极短的时间就铺开火力网，是最完美的前排抗伤位和火力压制位的武器。相比之下，她的双枪虽然输出能力更强，在对方的火力网控制之下，余舟遥很难找到合适的输出位置。她只能一边在弹幕网中闪避，一边随机上膛开枪。 “可恶……”余舟遥轻哼一声，她的机甲还是不小心被对方攻击到。 牧明月朝着对面前排的方向补了一枪。 “喂——别分心啊，你的对手可是我！”顾梨的声音传来。 两只长枪再度纠缠在一起。 余舟遥抓紧空隙，马上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再度投入到战场之中。 身处队伍最后方的何琼华，根据对面的攻击习惯，猜测对方最后一人的位置。她架起来重炮，对着五公里以外的某一处轰去。 炮弹才离开飞离枪口，对方的**就落在她脚下。何琼华腾空躲开。 激光炮、**、**的组合……？何队长辨认出对方的身份了。 她暗道一声不好。 第43章 何琼华心里有些发愁。也不知道这俩小丫头是运气好呢，还是 何琼华心里有些发愁。 也不知道这俩小丫头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虚拟赛第一把就碰上了上届团体赛第四名三明军校。从对方的配合来看，基本上可以认定操作者都是老人。 她迅速分析局势。 双方都只有三人，在人数不存在压制的情况下，拼的就是双方的操作细致程度和战术配合能力。 己方今日带的武器略微处在弱势。在无外力的情况下，激光炮对拼很难分出胜负。近距离作战中，余舟遥的双枪在短炮面前略显弱势。战略位比拼中，重炮的近战杀伤力大，但火箭炮的战场压制力强。 短距离武器很难打长距离武器，太容易被对面风筝消耗了。再加之本次地图是沙漠，在没有掩体和遮蔽物的情况下，己方想要找到突破口很难。 何琼华长呼了一口气。 尽力而为就好！ 她以最快的语速向两位小朋友介绍对面的战术配置和己方可能的突破口。 “牧明月，保持住现在的攻击局势，拖住对面激光炮。余舟遥，无论如何要顶住前排的压力，给后排留出足够安全的输出环境。你身上还有其他炸弹吧？看准时机扔出去用来干扰对面短炮。对面远程位还有一支**，两位注意闪避。重炮的攻击距离受限，我尽量和对方的两支长枪对位。” 交谈间，对面又射出来一支**，砸在余舟遥身边。 余舟遥驾驶着机甲，一个侧翻后接升空，才躲过这一炮。 “队长——对面远程好多啊——”余舟遥抱怨道。 “嗯……是我们今天准备不足，尽力就好！” 余舟遥专心致志地和对方短炮对线。 铺天盖地的炮火袭来，余舟遥不得不狼狈地闪躲。 **不时地朝着余舟遥和牧明月袭来，根本不理会何琼华。中距离的重炮只能不断朝着地方远程的位置轰去，以达到战术性的拖住。 何琼华心想：“这样下去可没办法破局，必须得调整战术。” 她大声问：“余舟遥，牧明月，你们两人的机甲损耗率是多少？” “百分之三十五。” “百分之五。” 不错，她们俩的机甲损耗率比她想得要低多了。 “余舟遥，我们必须得压缩和敌方的作战距离，以方便进行中距离的输出。你有什么头绪吗？” 何琼华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对面前排补了一发炮火。在队长的帮助下，余舟遥有了喘气的机会。 “队长，我……我觉得……必须得突进。”余舟遥深呼吸，“咱们这三个人里面，只有我适合做前排。我作为前排，必须突进。以我作为诱饵，来换取你们两人的输出空间和输出机会。必须的情况下，请放心牺牲掉我。” 牧明月：“队长，舟遥说的有道理，也许现在只有这一种破局的方法了。余舟遥，我会全力拖住对面激光炮的。队长，你加大火力，咱们试试能不能两个前排一换一。” 何琼华点头，两位新人的战场应变能力优秀得不像话。她说：“好，余舟遥，接下来我会掩护你，全力向前突进。两位，注意躲避火箭炮。” 确定下战术方案之后，余舟遥立即行动。第一次虚拟赛，她秉持着玩的心态，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战术道具。现在，她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扔。 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她慢慢朝着敌方短炮方向前进。烟雾弹散去，她又朝前扔了一个闪光弹。火力网依旧旺盛，她忽略若干轻微的攻击，主动吃下了敌人的攻击。 闪光弹和烟雾弹都只能蒙蔽人的视野，不能干涉机器的探测。对方零点一秒的失控，对她来说也是足够的。她抓紧时间，把握住时机，打出完美的十八枪攻击，使对方的损耗几乎来到和她同等水平。 宋石“哼”了一声。 余舟遥的突然攻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对面这个前排也太奇怪了，带都不是前排的武器和装备，打法也琢磨不透。 余舟遥又重复了一次上述攻击。 宋石：“你不会以为同样的招数还能使用第二次吧？” 余舟遥：“不啊。”她话音未落，队长的重炮就轰过来。 第50章 余舟遥怕对面伤的不重，又补了几枪。“谁跟你说，我打输出了？” 地方的火箭炮也跟着袭来。 余舟遥朝前翻滚，躲开了对面的攻击。 不知不觉间，曙光三人和对面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终于进入了重炮的最远输出边界。余舟遥向前突进和抗住前排的任务基本完成。 余舟遥近身缠着宋石，控制着他的行动范围。重炮的攻击宣泄在地方前排身上，宋石不得不正面吃下这波伤害。 何琼华的炮声刚停，宋石迅速向后撤退。 “想跑？没门。”余舟遥紧紧跟上对方的脚步。 对面的火箭炮和己方的重炮开始激烈对轰。何队终于能舒舒服服地输出了。 闻盼烟指挥着两位队友：“顾梨，你不用分心。宋石，抗住前排的压力。我们整体向后撤，以达到远程攻击距离。” 何琼华一炮轰过去，再次切断了宋石后撤的路线。“闻队长，远程欺负我们近战，这可不太好吧？” “啧。” 余舟遥死死的缠着宋石。在他后撤的途中，他距离自己队友的距离越来越近。 余舟遥心生一计，说道：“队长，我还有几个生物弹。” 牧明月理解了她的意思。“舟遥，有把握吗？” “嗯……我应该很难近身敌方了。可以诱导性地放对面撤退，以便投掷生物弹。” 牧明月：“好。队长，我们尽力掩护舟遥前进，尽量打出火力压制。” 跟着宋石撤退的步伐，余舟遥也不断向前突进。她悄无声息地撤下自己的双枪，不断投掷战术炸弹来麻痹对方。 牧明月和何琼华注意力保持高度集中，在应付敌方对位的同时，还时不时地朝前排补上一枪。 余舟遥的机甲损耗越来越高，已经来到了危险的70%。 宋石也没料到余舟遥这么能追，脚步不停。 在敌人不注意的时候，余舟遥早就在宋石和顾梨的机甲上扔了生物弹。她还可惜，宋石没能让她贴近对面指挥呢。 随着宋石脚步声逐渐乱掉，牧明月也使用者激光炮封锁他的前进通道，使其不断接近顾梨的位置。 余舟遥确认，此刻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她全力加速，用机身向宋石撞去。 宋石做出防御的姿态，抵抗着余舟遥的冲击。 余舟遥再度加速，让他和顾梨越靠越近。 闻盼烟察觉到不对劲，“宋石，顾梨，撤退。” 宋石尽力撑着余舟遥，“顾梨，后撤！” 余舟遥大声吼出来：“想跑？没门！”她把最后一个生物弹，沾在自己身上。 何琼华也把一发重炮打向余舟遥，用炮弹的推力助余舟遥一臂之力。 余舟遥和宋石在一起，朝着顾梨撞过去。三台机甲上都留有生物弹的痕迹。 “大小姐！” “明白！” 在距离顾梨最近的位置，余舟遥引爆了生物弹。粘液纠缠在一起。 宋石意识到余舟遥的企图，拿出风炮试图吹掉生物粘液，可惜已经晚了一步。余舟遥早已掏出电磁炮，朝着自己身上射出最后一枪。 “滋滋滋——” 牧明月的激光炮抵达战场，彻底点亮了这片沙漠。 蓝色的光线在沙漠中闪耀，像星星一般灿烂。 余舟遥死死地保住宋石，和他一起被淘汰。 系统音响起：“驾驶员‘111’，您已经被淘汰。” 余舟遥在驾驶舱内舒了一口气。她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 虚拟战场中，闻盼烟叹了一口气。 从对方前排开始不要命地向前冲开始，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双方前排一换一，顾梨的损耗比对面大，己方已经不占优势。今天这局，她们从战术上输了。 最后的战斗结束得非常平淡。 火箭炮失去了距离优势之后，在中距离的压制力远小于重炮。闻盼烟尽全力拉开作战距离，以此帮助顾梨逃脱，未果。 在一对二的压力下，己方激光炮根本打不过对面。随着顾梨出局，闻盼烟也摁下了投降键。 系统音响起：“恭喜‘123’队获得本次团队乱斗的胜利。” 顾梨一出局，就抱着自家队长撒娇：“队长，队长，我不服气。” 闻盼烟眉心一凝，“小梨，输了就是输了。” 顾梨钻进队长的怀里：“不要嘛——队长——我的激光炮已经很努力啦——” 宋石低头，“队长，今天是我打得不好。前排没顶住压力，让你们被突袭了。” 闻盼烟摸了摸顾梨的头，“罢了，不怪你。今日战败是对方在战术上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在联赛开始之前能发觉这样强劲的对手，对我们也是一件好事。宋石，刚刚的战斗，保存录像吗？” “保存了，队长。” “叫大家来开会，好好研究一下对手。” 三明军校的惨淡氛围并没有影响曙光军校三人的好心情。随着牧明月出仓，训练室迅速闹腾起来。 余舟遥迎上去，“怎么样，大小姐？我们赢了吗？” 何琼华拍拍她的肩膀，“那当然啦。辛苦你啦。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选定并执行自爆打法，你才是这把的mvp。” 牧明月颔首，“嗯，舟遥你也辛苦了。后续的战斗就是中距离枪炮作战了，我们赢得比较轻松。” “好耶！” 花奈等人走进训练室，也被她们的交谈声吸引。“呐，呐，队长队长，你们在说什么呀？” 何队：“刚刚我带着她们俩进去打了一把团队乱斗，赢了。” 花奈拖长音：“诶——”她转向牧明月的方向，“明月妹妹，你们不是说好，要和我打第一把虚拟赛的吗？呜呜呜呜……” 何琼华耸耸肩，“谁叫你晚上不在训练室的。” 花奈：“啊——不要啊，我是被杜凯拉去当壮丁了啊——可恶，两位妹妹，你们休息好了吗？我们再开一把吧！” 牧明月扶着虚拟机的门框，“可以哦，奈奈。” 在花奈的热情邀请下，余舟遥和牧明月一晚上都泡在团队乱斗里面，以最快的方式增进了队友之间的了解，真是可喜可贺。 第44章 随着余舟遥、牧明月两人训练进度的加快，虚拟赛已经成为她们主要的 随着余舟遥、牧明月两人训练进度的加快，虚拟赛已经成为她们主要的训练方式。每日随机组队，完成队友间的磨合和战术训练。 今天抽到的是苏淼学姐。 何队宣布今日的组队安排后，苏淼才撑着坐垫，从沙发上爬起来。 嗯，三水学姐今天也看起来困困的。 “三水，今天带她们俩去做战术训练，选海岛那张图，知道了吗？” 苏淼揉了下眼睛，“好。”她打了个哈欠，带着她们俩进入驾驶舱。 系统音响起：“团队赛，三人，固定地图——‘未名海岛’。”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换。 金黄色的沙滩，清澈的海水，一望无际的蓝天，远处飞翔的海鸟，一幅度假胜地的模样。 苏淼好像还在进行开机自启动，她慢吞吞地说话：“牧明月，余舟遥，这张图叫‘未名海岛’……哈……” 余舟遥看了一下比赛面板，发现本场训练并非“团队乱斗”模式。“诶，苏淼学姐，这场不是‘团队乱斗’模式……？” 苏淼点点头，“嗯……是……大逃杀，生存模式。” 牧明月问：“单人计分吗？” 苏淼：“哈……是混合计分。击败机甲后，胜者会获得败者的全部积分，败者被淘汰。大逃杀结束时，对幸存者按积分进行排序，小队总积分最高者获胜。” 在苏淼为她们俩介绍规则的时候，系统音响起：“恭喜‘冷暖自知’击败“爱在公元sdfs‘。” 苏淼清醒过来，不再打哈欠了。“走吧，别人已经开杀了。” 她带着两人向远离海滩的方向行进。 苏淼：“队长让我们练习的战术，应该是‘瓮中捉鳖’。海岛这张图有一个地图特色就是，如果想要前往海岛最高处，就不得不经过棕榈树林，其中有一片大片空地，非常适合进行埋伏。” 她顿了一下：“每次开这张图，开赛阶段的核心任务就是去抢夺优势地形。嗯……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别人早就抢完了，那就顺便进行一下反埋伏练习吧。” 三人进入棕榈树林。棕榈树林长得极高，五六十米的高度，恰巧能容纳机甲在树林中穿行。 余舟遥控制着自身移动的幅度，小心翼翼地前进着，以免惊动敌人。她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老老实实地带上了常规的作战武器。 海风拂过树林，传来“唦唦”的声音，让人判断不出，究竟是自然的环境音，还是有敌人在靠近。 她们不断向前走着，一公里之外就是树林中的那片空地了。 第51章 苏淼严肃道：“快到了。这张图特别经典，很多人都会在这张图里进行练习。埋伏的方式千奇百怪的，我见过的，就有几十种了。” 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打起精神。 她们刚踏入那片空地，耳边就响起来空气的波动声。 余舟遥连忙侧身躲开。 不料，她左右两侧的逃生路径上也都安排好了武器。 “啧……” 没办法侧身闪避，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余舟遥只能使用短炮攻击，来抵消掉敌方的攻击。 后排的的情况稍好一些。敌人对后排的空间限制并不强，牧明月很轻松躲过了远处袭来的子弹，至于苏淼学姐……诶，她好像不见了。 余舟遥眨了下眼。 学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嗯……苏淼姐一定不忍心让两位学妹受苦的。 余舟遥继续安心地当前排。 为了躲避地面上的陷阱，余舟遥微微升空。 敌人预判了她的操作，打出来鞭子，勾住了机甲的小腿，余舟遥双脚被束缚住，难以动弹。 “还是大意了……长索鞭，是我们之前完全没见过的武器……”余舟遥轻哼一声。 牧明月用最小频率的脉冲枪攻击长索鞭，“滋滋”了两下，无果。“抱歉，舟遥，这个武器我不知道怎么解开。” “没事，大小姐。你自己多加小心，我自己再研究一下。” “嗯。” 随着余舟遥身体被控制住，敌人的攻击进一步袭来，电磁炮的攻击打在余舟遥的机甲上。机甲腿部被困住，余舟遥没办法躲开打向腿部的子弹，她只能尽量减少机甲上半部分的遭受的损耗。 “滋滋——” 伴着电磁炮飞来的，还有敌方的**。敌方远攻手已经精准锁定了余舟遥，打算以她为突破口，拿下这一波。 “可恶……”余舟遥心想。 她仔细检索了本次携带的各类武器装备，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装备。 敌方的攻击就在眼前了。 “该怎么办？” 余舟遥已经做好了要硬吃一套攻击、被对面连控到死的准备了。 就在这时，树丛上方朝她射出一道水流，像是预判好一样，解开了长索鞭对她的行动限制。 余舟遥心里一喜，立即抓住时机侧身翻滚，离开敌方的攻击范围。 她向前突进，用短炮铺开火力网，朝着敌人方向前进。 刚刚的这一轮攻击，基本已经暴露出埋伏者的大致方位。再加上余舟遥的前排攻击试探，敌方的藏匿地点已经暴露无遗。 牧明月的激光炮顺势轰过去！敌人的电磁炮相向袭来！ “轰——” 视野暂盲。 过量的光在眼前爆炸，余舟遥肉眼什么都看不见。 雷达定位器显示，敌方三人的信号在减弱，应该是牧明月的攻击对其造成了伤害。 余舟遥乘胜追击，对着敌人的方位扔出几颗炸弹。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炸药在敌方机甲上被引燃，敌方机甲的损耗进一步增加。 队内频道里突然响起来了苏淼的声音：“还不够。” 下一秒，三水学姐水弹和电磁弹就砸在了对面三人身上。水作为绝佳的导电材料，加大了电磁弹的伤害，敌方机甲“呲呲”作响。 牧明月的下一波攻击也跟上了，打在刚刚的攻击部位，对其造成进一步的攻击。 这一波攻击对敌方机甲造成了较大的损耗。等对面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机甲损耗也远超曙光军校三人了。 接下来的换血作战赢的就很轻松了。 “恭喜‘222’击败“昨日世界423‘、’明日黄花997‘、’春风不堵‘。” 把埋伏的这三个人清除掉之后，余舟遥和牧明月把自己藏在树林里。 余舟遥在队内频道说：“苏淼学姐，刚刚那两波，都是你吧？谢谢你救了我。” 苏淼平静地回复：“是哦。” 余舟遥夸赞道：“苏淼学姐果然厉害！奈奈姐说的一点都没错！” 苏淼：“还好。今天这里埋伏的人少，刚刚才有机会能打赢。机甲配备的武器装备存在一定的相互克制关系。比如说，刚刚打出来的长索鞭，攻击性武器是没办法解除其控制的，辅助系武器水弹枪、风炮之类的才能解除。在实战中，队友装配的武器要互补。” “受教了，谢谢学姐。” 苏淼补充道：“这种相互克制关系只是相对的。理论上，在作战距离受限的情况下，近距离武器会压制远距离武器。但在联赛里面，由于每一支队伍参赛选手的水平都不低，谁能打得过谁，比的就是驾驶员的能力。” “哦，还有……刚刚说……要抢夺优势地形。这一点也不绝对。在海岛这张图里面，树林中的空地是最具有优势的地形。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次一级的优势地形，比如说某些树。” 牧明月问：“苏淼姐姐，从进入这块区域开始，人就不见了踪影，也是这个原因吗？” “是哦，明月。我们队的作战思路一般是——要藏住关键输出位和辅助位哦。今天只有三个人，看不出来。在六人赛中，藏着最关键的一两个人，对扭转战局可能会起奇效。” “明白了。很棒的思路。那……怎么藏呢？” “嗯……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比如说，在这一局中，我只会在关键时刻出手。再比如说，联赛中，为了藏住己方战术，有些队员会选择只使用其中一把武器。” “嗯……这样嘛。” 在她们交谈中，又有一队人马穿过这片树林。 “来活了。”余舟遥轻声说。 等这三个人走到场地中央，余舟遥才用短炮锁定地方区域位置，以牧明月为主攻，苏淼为辅助，拿下拿下这一局。 九十分钟很快过去。在她们三人逐渐熟练的配合下，曙光小队共计获得了18分，位居本场第一。 苏淼离开驾驶舱，打了个哈欠。三水离开了战场，又恢复到那副困困的模样了。 她拍了拍余舟遥的肩膀，说：“余舟遥，作战很猛，但战场理论知识不合格，还得再多背。牧明月，你也一样，把战场常用知识再巩固一下。” 余舟遥挠了挠后脑勺，“啊——对不起！我会尽全力背的！” 苏淼走后，大小姐去会议室自习，余舟遥就窝在驾驶舱里面，专注地背诵一千多页的知识清单，背得她快头晕目眩的。 舱门被人敲响，是杜凯。 余舟遥揉了下眼睛，问：“杜队，有事吗？” “新教练快到了，专职精神力训练的那个。” 第45章 余舟遥跟着杜凯走进会议室，居然全员到齐。除了校机甲队的…… 余舟遥跟着杜凯走进会议室，居然全员到齐。 除了校机甲队的队员外，教练组也基本来齐了。翟老师坐在主位，正对着门口 余舟遥心里有数了。看样子，新教练的分量很重啊。 她挥挥手，向各位老师打招呼。 牧明月给她留了一个位置，余舟遥连忙入座。 “大小姐，多谢啦。” “没事。” 杜凯打开投影，介绍道：“刚刚，我已经口头通知各位了。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我们的新教练就要抵达学校了。” 花奈：“诶，来得这么快，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下，我们也可以早点准备准备。” 翟世铭手指交叉，下巴撑在手上，道：“嗯……事出有因。出于安全性的考虑，学校不得不这么安排。还剩一*个小时，应该时间也够。” 他接着说：“新教练姓文，是学校今年从中央星系重金挖来的人。她之前并没有在高校内任教，而是在研究所任职。” 何琼华感叹了一句：“学校今年可是大手笔啊。” 丁元忠也跟了一句：“可不是嘛，居然能从中央星系挖人，学校得下了大功夫。” 翟老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小崽子。我都这么拼命给你们拉资源了，你们可得给我打出成绩来。” 花奈：“放心啦，翟老师，我们会死死捍卫你的奖金的！” “还贫嘴。” “嘻嘻。” 时钟的指针缓缓移动，指针又向前走了一格。“咔哒——”，训练室的大门正好被敲响，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入训练室。 校队成员一窝蜂地往大门处挤过去。余舟遥也跟着大部队，向门口看去。 在摩擦中，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牧明月的手，酥酥麻麻的，一下子触电了一样。 余舟遥的呼吸都不由得一滞。 大小姐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两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牵手，把自己藏在重重叠叠的人影之中。 翟老师的身后，跟着一位冷若冰霜的女性，面无表情，像机器人一样。 余舟遥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要被对方身上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冻住了。 第52章 她心想，看来这次的教练比较难缠啊。 翟世铭向大家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新来的教练，姓文。” 文听风唇角上移了几个像素点，向各位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文听风，从今天开始负责曙光军校机甲队的精神力训练工作。” 教练组相互寒暄了一会。文教练就宣布，当场就要为各位同学进行精神力测试。 余舟遥有些惊讶：“诶，这么快吗？” 文听风：“你是余舟遥。一年级生本来就要进行精神力测试，现在测试刚刚好。你不想测试吗？” 余舟遥摆摆手，“全凭文教练安排。” 校队的七个人一个不落的，被带入训练室。文听风从芥子空间中拿出七台机甲，让各位队员进入机甲。 牧明月先挑好了机甲，余舟遥松开手，目送着她进入机甲。 “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余舟遥登入驾驶舱，机械音响起：“测试者，你好。本机是以智能机甲为基础改装得来的训练机甲。” 智能机甲？ 余舟遥突然有点怀念机甲老太了，真是好久都没见她了。 文听风淡淡的声音通过机甲内扩音器传来：“所有人登入机甲后，屏幕上会显示测试开始的方框。本次测试的主要方式是，在机甲内部登入虚拟战场并完成任务。智能机甲会准确录入各位同学在测试过程中的精神力情况的。各自准备好后，可以开始了。” 余舟遥意念一动，进入虚拟战场。 黄沙漫天，粗颗粒的黄沙打在机甲的合金外壳上，“咚咚咚”。 环境有点类似于“沙克特沙漠”，典型的无掩体且机甲必须持续飞行的地图。 在黄沙的掩盖下，地表持续性地传来“唦唦”的声音。一大片黑蝎子从沙漠中涌现上来。 “罗幽蝎，常出现于沙漠中，群居，攻击性较弱，外壳有毒性。” 余舟遥在武器库中调出脉冲炮，在中远距离的空中进行射击。 一团又一团的黑蝎子涌上来，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机甲下方的空地。地面已经完全被黑色埋住了，完全没有机甲落脚的地方。 罗幽蝎的外壳硬度一般，脉冲炮的攻击力足以一发消灭一只罗幽蝎。可问题是——黑蝎子实在是太多了！ 余舟遥以一秒消灭一只的速度向前进，地底下会涌现出更多的黑蝎子。 “真麻烦……” 余舟遥加快了脉冲炮的射击频次，黑蝎子还是越来越多，都快叠在一起了。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余舟遥想。 她在脑海中迅速检索是否有合适的武器。无果。 针对这种数额巨大、增值速度巨快的奇异生物，最好的方式是将其聚集起来之后彻底歼灭。 眼下这种情况，罗幽蝎倒是垒在一起了，可是……自己的输出速度根本跟不上对方增殖的速度啊。 在已有的武器输出频率固定的情况下，想要增大输出量，只能加强精神力与机甲之间的联系了…… 原来这就是文教练设定的测试流程啊，精妙得很歹毒。 余舟遥眉心一拧。 本机武器中没有配备任何战术道具，她没办法像虚拟赛中那样，通过扔炸弹来进行组合攻击。余舟遥只能不断增强自身精神力输出。 随着精神力输出的提升，脉冲炮的射击频率也在提升，从原来的一秒一枪提升到了五秒六枪。 脉冲炮击穿了黑蝎子的外壳，一只又一只，接连倒了下去。 被她打死的黑蝎子也有了几百只了，尸体就摆在沙地上。其他的黑蝎子无视了自己的同类，踩着它们的尸体继续向上爬。这一景象颇有些吓人。 余舟遥只能驾驶着机甲继续腾空。 脉冲炮的输出频率还是不够快。余舟遥又拿出来了一把电磁炮，进行双枪攻击。 脉冲炮和电磁炮的射速并不相同。余舟遥选择在脉冲炮攻击的间隔穿插加入电磁炮攻击。 “呲呲——” 黑蝎子的尸体越垒越高。 加强输出的强度和精度，对驾驶员的消耗颇大。余舟遥整个人也汗透了。 汗水顺着她的睫毛流下来。她不由得眨了下眼。 下一秒，余舟遥视野正前方出现了一群飞行物。 不对。 她定睛一看，是蜂群！一大波黄蜂朝她袭来，锁住了上方的飞行空间。 “石沙蜂，常见于沙漠，群居，尾针有毒。” 上有黄蜂，下有黑蝎。余舟遥的飞行空间显著减少。她被夹在两坨怪中间，被迫正面迎敌。 好坏的老师，好坏的关卡。 余舟遥心中涌现出一股怨气。她不由得把自身精神力加到最大。 脉冲波一直没停，枪口的蓝色不断闪动。电磁的声音也不时响起，向上朝着蜂群射去。被射落的石沙蜂坠落，余舟遥还得分神去躲避其尸体。两支炮一直没停歇，她就像个陀螺一样，被怪海鞭笞着。她恨不得自己和机甲都化身为八爪鱼，一个人掰成八瓣来用，才能应付完这一坨过量且丑陋的奇异生物。 余舟遥的脑子一瞬间闪过一丝刺痛感。 “哈……”她喘了口气。 头开始疼了。 余舟遥知道，自身精神力开始过载了，快撑不住了。 闭眼的那一瞬，她感觉自己在意识深海中已经呛水了。 “哈……”她猛地睁眼。 余舟遥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机甲尽量保持平衡。她略微降低了一下攻击频次，以减缓自身的精神力消耗。一旦枪炮声稍微慢下来一点点，黄蜂就“嗡嗡”地涌过来，想要把机甲裹住。 汗液顺着额头往下落。 余舟遥急得没办法，只能先抽调精力，集中应付面前这一堆带翅膀的玩意。她换上双枪，在近距离内进行快速攻击。 眼前黑压压一片，全是振翅的石沙蜂。她咽了下口水，把胸中泛起来的恶心感压下去。 怪海太多太密了。这台机甲直接要被奇异生物吞噬了一样。余舟遥的攻击从未暂停。她的脑袋传来阵阵刺痛。 机甲已经完全看不清外物了。余舟遥只是本能性地进行攻击。“吧嗒吧嗒”，应该是石沙蜂砸在机甲上的声音。 下一秒，她彻底坠入深海。 “哈……哈……” 余舟遥睁眼，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被虚拟仓强制弹出了。 智能机甲毫无感情地通知她精神力测试已经结束。 她扶着把手，踉踉跄跄地出仓。 太恶心了。这场测试。算什么测试。 自己又不是没接触过智能机甲，又不是没打过虚拟赛和虚拟战场，没有一场测试像刚刚那样，完全是为了折磨人而存在的。 余舟遥头还疼着。 哪有什么精神力测试，会把人搞到头疼、搞到精神崩溃的。如果是想要检测驾驶员的精神力阈值，肯定还有其他温和的测试办法。 自己都这么难受了，其他人肯定也不好过。队里面还有两个伤员呢…… 余舟遥双手撑着膝盖上，大口喘气。 她抬头，越过文听风那具毫无表情的脸，在休息区的座椅上，看见躺着的牧明月。 第46章 余舟遥直直地冲过去。“牧明月，牧明月，你还好吗？” 余舟遥直直地冲过去。 “牧明月，牧明月，你还好吗？” 余舟遥扑在地上，赶忙握住她的手。 其他的队员也聚在休息区。何队也颇为担忧地说：“舟遥，你先别着急。牧明月应该是精神力过载了。” 过载？ 余舟遥的神经不由得紧绷起来。 大小姐的精神力要是过载，不又得回到了原来那种濒临精神力失控的状态了吗？ 余舟遥都感觉自己有些脱力了，都快要被吓死了。 她只敢轻轻地握着大小姐的手。 牧明月的呼吸虚弱但平稳。 还好，还没失控。 环顾四周，余舟遥发现，丁元忠也靠着墙大口喘气。其他的几位队员，也看起来被折磨了好一顿。 余舟遥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 文听风走过来，向各位宣布检测的结果。“精神力检测已结束，各位同学的检测报告很快就能出来。根据各位刚刚的表现，我对各位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余舟遥有些不满地说：“文老师，刚刚的测试未免有些太过磨人了。我们都快受不了了。” 文听风面无表情地回复：“余舟遥，你也知道，精神力测试就是要测试出每个人的精神力持久度和输出频谱。怎么能不测试出精神力上限呢？” “哼……那也应该有更温和的测试方式才对。” “我体谅你对牧明月同学的关切之心。很遗憾，以曙光军校的条件，暂无更好的测试方式。” 牧明月休息了一会，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她撑着余舟遥的身体，慢慢坐起来。 第53章 余舟遥连忙说：“慢点，不着急。” “嗯。” “你还好吗？” “很累。差点就要失控了。” “啧，我就知道。” “好啦好啦，我已经没事了。” 牧明月摸摸余舟遥的头顶，以示安抚。 检测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文听风把纸质报告递到每个人手中。 轮到余舟遥的时候，她死死地锁住文听风的眼睛。 “哦。对我有意见。无所谓。拿着你的报告。” 余舟遥这才接过自己的报告。 余舟遥随便翻了两页，上面写的内容和之前她们在牧家测的内容有些类似，但更加详细。 她直接看结论：“精神力频率较低，少见的极为稳定的输出频谱。精神力持久度高，瞬间爆发能力弱。” 余舟遥凑到牧明月那边，正大光明地翻看她的报告。 “怎么了，好奇啊？” “嗯。好奇。能让我看看吗？” “看呗，舟遥。” 白纸黑字赫然写着：“精神力频率较高，濒临精神力失控上限。因精神力失控概率大，精神力持久度较低，瞬间爆发能力较弱。” 和她想得差不多。 文听风挨个把人叫进会议室私聊，对他们进行详细的个案分析。 余舟遥刚进去一分钟就被扔出来了。 文听风就说了三句话：“是你啊。你没问题。出去吧。” 啊？这啥人啊。真是不对付。余舟遥想。 牧明月则是和丁元忠一起被叫进去的，看来他们俩的问题很类似。余舟遥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在会议室里面谈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余舟遥练饼干都吃了三包了。 牧明月出来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她径直朝余舟遥走来。 “舟遥，饼干，好吃吗？” “一般。随便吃吃。” “那我也尝一口。” 余舟遥把一整条饼干都递给她。牧明月尝了两口，就放下不吃了。 “味道确实挺一般的。” “大小姐……你还好吗？” 牧明月坐下来，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她反而提起来另一件事情。“文听风是第二军下属研究所的研究员。” 余舟遥心里一惊。“他自己说的？” 牧明月摇摇头：“姑姑刚刚发消息给我了。” 她接着说：“在精神力的各项研究方面，文老师确实非常专业。我的情况比较麻烦，文老师就和我多说了几句。舟遥，你也不用担心。” “大小姐……别人都是进去十几分钟就出来了，你都进去了快一个小时才出来。我能不担心吗？” 牧明月没说话。她又拿了一片饼干，塞进了嘴里，结束了这个话题。 余舟遥只能看着她垂落的金发，在心里默默叹气。 随着文听风到位，曙光军校机甲队的训练步入正轨。白天进行常规训练，晚上则进行精神力训练。 文听风像机器人一样说：“在实战中，驾驶员的精神力也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精神力的韧性、持久度、爆发性都是我们要训练的重点。增强精神力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借助外力，以药物形式来舒缓精神力。另一种则是通过内部的调息来舒展自身精神力。所谓的‘精神燃血’，也常常通过调息的方式来实现。我们今后会着重练习调息。调息的关键点在于感受自身精神力的波动，需要各位同学闭眼去观察自己的精神力世界。请先仔细观察自己周围的环境，如果有什么特殊景象，请各位同学记下来且之后告知我。精神力世界中的情况和人的物质基础密切相关……” 余舟遥躺在驾驶舱里面，懒得听这个人继续废话，直接闭上了眼睛。 意识坠入深海。她在水中徜徉，自由自在地游着。 她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这片海。 许久围歼这些水，只是碰到这些水，都让她感到非常开心。她像鱼儿一样在水里面随意游动，感受着精神力的流动。 她游向海底。最深处的环境似乎和她上一次略有不同。她说不上来哪里有不同，安心地蜷缩在海底深处。 她又睡了一觉。 她再睁眼时，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了。刚刚睡得很舒服，练习了一整天的疲惫感全都飞得没影儿了。 她观察了一圈，大家的机甲都还稳稳当当地停在地上。余舟遥寻思着，自己应该没有开小差被抓住。她就继续窝在驾驶舱里面，用光脑查找资料。 下课铃响起，余舟遥也跟着其他人离开训练室。她和牧明月并排走着。 “大小姐，感觉怎么样？” “嗯……文老师讲的内容，和我们之前自己摸索的方向是一致的。只不过，她讲得更细致。” “是吗？”余舟遥摸摸脑袋，“我刚刚睡着了。” “那也挺好的呀。上一次的精神力测试，让我几乎耗尽了精神力。这一次，我再尝试调节自身精神力，似乎有变得更容易一点点。” “真的吗？” “也有可能是错觉。哈哈……” 日子一天天过去，下一个学期开学的日子也在逐渐逼近。在牺牲掉一整个春假的情况下，余舟遥和牧明月迎来了正式入队考试。 最先进行的理论测试，测试的形式居然是——开火车背书。一共一千道题目，两人轮流作答。满分一百分，及格分六十，每答错一道题扣一分，回答超时扣一分。 余舟遥头都是大的。“队长，何队长，这有点太恐怖了吧？” 花奈在旁边跃跃欲试，“嘿嘿，余舟遥。这会你可落到我的手里面了。准备吧！” “奈奈姐，饶命啊。” 牧明月在一旁捂嘴笑。 三个小时过后，随着何琼华宣告考试结束，余舟遥瘫坐在地上。 “啊……终于结束啦。好累，已经不想再说话了。” 她们俩持续不断一直说话，她嘴皮子都快磨干了，嗓子都快冒烟了。 和余舟遥不同，牧明月在本场考试中显得格外游刃有余。与余舟遥这种卡点读秒作答的考生不同，牧明月甚至能在读完题目后直接给出答案。在考场中，余舟遥颇为怨念地看着她。牧明月回敬地笑笑。 短暂的休息后，她们俩开始进行实战测试。测试形式是2v2线下实战，余舟遥和牧明月对战花奈和苏淼。限时三个小时，机甲损耗低的一组获胜。 余舟遥喘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不想再背书了。 两支小队实力不相上下。彼此间又是队友，经常一起打虚拟赛，对对方颇为了解。 双方纠缠在一起，都很难给对方造成致命一击。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还是没能攻破对方的防线。 “大小姐，你……你有什么点子吗？” “呼……”牧明月摇摇头，“没呢。舟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敌方小队的配置是一输出一辅助，己方校队的配置则是两输出（一远程一近战），理论上不应该被压制得这么厉害。 余舟遥向前突进，打算用换血的方式，来消耗苏淼。 花奈高喊一声：“没门！”旋即，激光炮袭来。 余舟遥闪过这道攻击。 “嘿嘿，余舟遥，你是不是又想玩前排换血啊？” “嗯，不是哦。奈奈姐。” 余舟遥向前翻滚，进入攻击距离。她毫不犹豫地掏出长索鞭，把自己和苏淼困在了一起。 余舟遥：“大家都不掉血，又何来换血一说呢？三水学姐，劳烦您安静和我待一会了。” 随着余舟遥和苏淼的离场，场上两位输出进入了1v1对决。牧明月和花奈也放弃了远程试探，直接在中程进行对拼。两台机甲的损耗都在增加，彼此间咬得很紧。 在最后一分钟，牧明月的机甲损耗比花奈略高。 花奈：“嘿嘿，没门了吧？” 牧明月向花奈冲过去，试图打满最后一波输出。 “笨蛋明月，这样可没办法赢我的哦。” 牧明月贴着花奈，两台机甲纠缠在一起。 余舟遥读秒，把战术炸弹扔出去，恰巧在花奈脚边爆炸。 随着“隆隆”声，比赛结束。 余舟遥的炸弹出其不意，在关节时刻对花奈造成了伤害。比赛结束，双方平局。 花奈对着余舟遥张牙舞爪，“余舟遥！你耍赖皮！” “嘿嘿。奈奈姐，我只说我不和三水学姐打，没说不打您啊。” “太狡猾啦。” 苏淼拍了拍花奈的肩膀。“下次，我会注意的。” 何队一锤定音：“余舟遥和牧明月获胜。恭喜两位正式加入校机甲队。” 场上响起一片掌声。 余舟遥和牧明月相视一笑。 第47章 随着第二学期的开始，余舟遥也再次回归三点一线的生活。每天都是在 随着第二学期的开始，余舟遥也再次回归三点一线的生活。每天都是在各类教室、机甲队训练室、寝室之间来回穿梭，一个教室奔向另一个教室，披星戴月而归。 第54章 校机甲队的训练量非常大。周一到周五，每天晚上需要完成三个小时的机甲练习。到周六日，整个白天都得泡在训练室里面进行实战对抗、锻炼精神力。晚上还得留下来研究其他队的比赛资料。 余舟遥就更惨了。她除了校机甲队这个占大头的训练量外，还得额外再直面翟世铭的指导。 对，没错。在翟老师的强压下，她又选了工程课，再一次享受了一对一教学的“快乐”。论坛上再次掀起了同情余舟遥的小风波。 在上一学期不间断的折磨下，余舟遥快速掌握了机甲制造的基础内容。翟世铭也很高兴，在本学期的《机械制造理论与实践》上，直接将教学进度条拉到——如何设计和改装机甲。 余舟遥苦兮兮地说：“翟老师——翟老师啊——孩子真的学不下去了，这真的太难了啊。” 翟世铭的镜片微微反光。“不可以哦，余舟遥，咱们校机甲队就指望着你一个独苗了哦。” “我是独苗？您老人家真是抬举我了。咱们队那么多优秀的学长学姐呢，还轮不到我来逞英雄。” “对，没错。但是校队里面只有你一个人在学《机械制造理论与实践》。” “我这不是没跑成嘛。” 翟世铭推了一下眼镜，“你说什么？” 余舟遥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连忙改口：“翟老师教得好，我也想多学点。” 翟世铭才接着说：“校队里面就你一个人选了工程课。等真到了联赛，比赛内的机甲检修就得靠你了。” “诶？赛场上还能改装机甲？” “说不定呢。有功夫好奇这个，你赶快把面前这个脉冲炮修好。” 余舟遥闭嘴，专心致志地当一只牛马。 牧明月也保持着惯例，每周四来工程学教室探望她，给她带点茶歇餐品。 “哇，这周也很丰盛呢。多谢大小姐！” “桂花茶配切片糕。你等下弄完了再吃。” 余舟遥忙完这一小块电路版，才退到休息区，擦了擦手，开始小歇。 牧明月和她聊了一小会。“差不多吃完啦。那……我就先去校队那边了。” “嗯嗯。加油。” “你也加油。”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极其有规律地每七日一重复。余舟遥都快要以为，自己要像这样被高强度榨干二十周之后直接被扔去赛场了。 好在天公作美，给她来了个奇遇。 某一个周四，她从工程学教室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校机甲队的休息室。她刚一屁股落在沙发上之后，就听到一阵欢腾声音。 “好耶！” 好像是奈奈姐的声音。 余舟遥向后依靠，整个背都靠在坐垫上。柔软的沙发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让她飘飘然，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她大脑有些卡壳，察觉到了一丝反常。 她伸手向前一抹，空无一物。 哦。确认了。三水居然没有睡觉。灵异事件。 一团脚步声朝着她走来。 “嘿，舟遥。你还没睡着吧？先起来一下下，等下再接着睡。” 余舟遥撑着靠背爬起来。 何琼华：“余舟遥，刚刚翟老师通知我们，边境星系和第五星系本周六约了一场训练赛。我刚刚和大家说这个事情呢。” 花奈伸手在她面前挥了一下手，“怎么样？舟遥妹妹，心动吗？” 余舟遥摸了一下头发，“心动。那、队长，我们是什么安排？” 何琼华：“目前的通知是，本周六大家一起坐飞船前往卡罗尔星球进行比赛。咱们队也没替补，所有人都去。” “好耶！” 爱操心的杜凯还是老样子，又把大家拉回到会议室，分发各种准备资料。 杜凯：“由于边境星系就曙光一所高校，本次练习赛也可以说是第五星系三所高校的内部较量。第五星系的三所高校分别是邱泽军校、圣玛格丽特军校、弗拉门戈军校，上赛季排名分别为第六、第十、第九。这些是这三所军校成员及其常用打法、战术等的总结资料。时间紧，我只在以往留存的资料的基础上，收集了公开信息。未标注出来的部分，还请大家赛场上多多小心。” 余舟遥接过来这一大沓纸，一眼扫过去可能又有上百页了。 她累得直接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了。 她小声地问：“大小姐，我真背不下来了，靠你了。” “嗯，没事，你睡吧。” 后续杜队好像又说了些什么。大家也在讨论些什么。余舟遥太困了，耳边只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她头脑沉沉地睡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 余舟遥在会议室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身上还搭着毯子。 在桌子上趴了一晚上，脖子有点麻麻的。她扭了几下脖子，试图迅速恢复过来。 她注意到桌子上还留着一摞纸。 余舟遥翻开一看，认出是昨天杜队给的资料，上面写满了牧明月的笔记。 余舟遥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她打开光脑，打字。 迎财神：多谢了。 牧明月没有回复，也许还没起，也许是在忙别的事情。余舟遥也不在意。 她速览这份资料。 “卡罗尔星球，位于第五星系西北部，靠近边境星系。本年度春季因遭遇蝗虫虫灾，导致种植的粮食大量减产，当地政府层层上报，申请星系对其进行援助。” 嗯？ 有具体任务的训练赛吗？ 余舟遥接着往下看。 “初步猜测，引发虫灾的奇异生物名为暗鲷虫，形状类节肢动物，繁殖能力极强，生存能力极强。基于此，猜测本次训练赛的内容为，以消灭奇异生物为首要目的的pve作战，考核方式为积分制。” 听起来和虚拟战场的pve任务有些类似。 说到奇异生物，她又想起了“泥土泥土泥土鱼”。就是这小家伙，让自己吃了好一会苦头。 这么想着，余舟遥回到了工程学教室。 眼睛一闭一睁，二十四个小时就过去了。 余舟遥靠在飞船舷窗上，闭目养神。 为了准备资料，她昨天睡得晚。因为要远赴第五星系，大家又起了一个大早。好不容易登上了飞船，她抓紧时机补觉。 苏淼递给她一个海绵枕。“用这个睡，舒服一些。” 余舟遥接过枕头，“谢谢。” 枕头靠在脑后，几次呼吸之后，余舟遥就睡着了。 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落地了。 余舟遥神清气爽地伸了一个懒腰。 三水姐真不愧是我们队的补觉大师。这就叫专业，以后得多向她取取经。 “到了。”翟世铭领着他们出去。 其他三支队伍已经到齐，三足鼎立，泾渭分明地分开站。 监护人们还在进行着场面话的寒暄，小辈之间直接开始互相倾倒垃圾话。 有一个绿色短发的家伙直接开口嘲讽：“哟，来晚的是谁啊？是曙光军校啊。啧啧啧……怪不得上赛季只拿了第十三名呢。” 旁边的人继续补刀：“真是让人发笑。实力这么弱，练习赛还来晚。我看他们今年是想再创历史新低了。” 绿毛笑得前仰后倒：“哈哈哈，糊糊，别今年连十六强都进不去咯。” 其他两波人眼里也闪过一些笑意。 余舟遥眨眨眼。她问牧明月：“边疆星系和第五星系关系很差吗？” 牧明月小声说：“有一些摩擦，应该没什么大仇。十三军和第五军偶有接触，关系应该还行。” 何琼华和杜凯直接不理这群人。 绿毛见她们继续忽视自己，颇有些不爽地喊道：“喂，没听见我说话吗？你们都是聋子啊。” 余舟遥可不会惯着这种小丑。她懒洋洋地开口：“有人说话吗？没听见啊。我只听到一只绿毛龟在乱叫。” 牧明月扯了一下嘴角，很配合地没有笑出来。 绿毛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你***，你说什么呢。***，怪不得上赛季输的那么惨呢。” 余舟遥挑眉，用眼神询问何队的意见。其他人也看起来颇为气愤。 四朝元老丁元忠上前一步，以安抚自己的学妹学弟。他直接说：“这位兄弟，那敢问令尊令堂是否一切都好？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你这样的儿子，想来叔叔阿姨也颇为自责吧。还请你以后谨言慎行啊。” 余舟遥在背后比了一个赞。 绿毛还在借机发挥，各位监护人已经寒暄完回来了。 翟世铭察觉到场上紧张的气氛，问：“这是怎么了？” 何琼华小声地和他说了两句。 翟世铭翻了一个白眼。“行，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和对方带队老师聊聊的。” 组织方开始宣布比赛规则。 “秉持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本次特邀第五星系的邱泽军校、圣玛格丽特军校、弗拉门戈军校和边境星系的曙光军校进行友谊赛。 第55章 由于奇异生物的过量繁殖，卡罗尔星球上的人类遭到了一些困扰。本次比赛的任务为消灭异常的奇异生物，以数量、特殊性等原因进行评分。计时二十四个小时，比赛中组委会将通过移动摄像头进行监督。每支队伍的积分将每隔一个小时播报一次。比赛结束时，积分排名最高的队伍获胜。 为了确保公平性，组委会统一提供训练用机甲。 为了保障各位的人身安全，在比赛中，若机甲损耗超过80%，组委会将接收到警报。若损耗超过90%，组委会将排定该机甲出局并派出专员回收机甲。 下面请各队队长上前领取你们的机甲。” 第48章 四支队伍的队长上前领取机甲。本队监护人翟世铭，来到余舟 四支队伍的队长上前领取机甲。 本队监护人翟世铭，来到余舟遥身边，小声说：“余舟遥，刚刚组委会宣布规则，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前几天才让你背的奇异生物资料库，还记得吗？” “……嗯，应该还没忘吧。” 余舟遥捕捉到什么。她问：“翟老师，您的意思是……？” “就你想的这个意思。入场之后别傻乎乎地就是干，要找准方法。” “明白。” “机甲是统一型号的，有不顺手的地方很正常。你也可以把自己改改机甲的配置。” 余舟遥抬头，听懂了他的暗示。 翟世铭拍拍她的肩膀，“机甲来了，准备好之后就出发吧。” 何琼华把机甲分配给大家，各位队员在对机甲进行最后的调试。 这是余舟遥入队以来，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出线下任务。她的心里泛起来一丝紧张和激动。 全队七个人，采取的战术分配为2-2-2-1，非常经典的战术分部。余舟遥和丁元忠为前排，花奈和牧明月为中距离输出，何琼华和杜凯为远距离输出，苏淼为辅助位。 由于训练型机甲一般只能携带两门主武器，余舟遥挑选武器时犯了难。她既想要打出前排的抗压，又想尽可能地增大输出。翟老师暗示得过于明显…… 老丁看出她的犹豫，“随便带，今天也只是练习赛。前排还有我呢。” 既然如此，余舟遥就放心选了一把武器。她又挑了一支短炮。 丁元忠摸了摸下巴，说：“很少见的武器啊。你要打辅助吗？” 余舟遥摇摇头。“不打，三水姐才是我们队的*全队增益位。我选的这把武器，用得好的话，能打出大额输出。” 丁元忠笑笑。“那……期待你的表现。” 一切准备就绪后，四支队伍缓缓升空，朝着作战区域行进。四支队伍颇有默契地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机甲掠过大片黑色的土地。黑土被翻得过于蓬松，里面还埋着零星的植物根系。随着机甲逐渐落地，驾驶员还能慢慢看到从土地里爬出来的各类蛆虫，颇为恶心。 何琼华指挥大家，先对此地进行一番勘察。 余舟遥靠近这片土地，打开探测仪，仪器尖锐地叫起来。“奇异生物浓度，过量。” 丁元忠：“嚯，这么多，浓度300%。各位小心。” 他掏出一只特别长的金属棍，向地下探去。 黑色的土地一切照旧，星星点点的蛆虫，落在土地上。 下一瞬间，从地下传来一阵震动。全员后撤，进行警戒。 “轰隆隆——”黑色的泥土也跟着随风飘动、漫天撒着。 随着泥土块渐渐掉落，一只白色巨虫终于破开土壤、现出真身。 花奈大喊一声：“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大一只虫子，都快吓死我了。” 丁元忠：“这虫子恐怕不好对付，高度都快赶上机甲的三倍了。” 杜凯补充道：“全乳尾白虫，形似巨型毛毛虫，口器可喷出黏液，黏液具有凝固的效果，被黏液粘住的猎物通常会因移速降低、无法逃走而被吞食。” 丁元忠：“嗯……这个虫好像是以什么为食来着？哦，想起来了，金色蝗虫。” 杜凯：“这样一来，情况就说得通了。金色蝗虫生殖能力极强，一个鞘能孵化出来上百只幼虫。它以各类植物为食，成虫会啃食粮食幼苗，造成粮食减产甚至颗粒无收，很符合组委会给出的任务描述。” 余舟遥举爪，问：“两位大脑，我有一个问题。金色蝗虫很大一只吗？如果它很小一只的话，全乳尾白虫恐怕不太好捕食它们吧？” 杜凯：“一般来说，蝗虫的长度不到十厘米。但……” 丁元忠大吼一声，打断了她们。“先别纠结蝗虫长多大了，输出先向后撤。” 就在她们进行战术交流的时候，面前这只大毛毛虫不断抖动身躯，朝她们爬来。它每爬一步，地面都被震一下。 站在最前排的余舟遥，差点被轰进地里面。她动力全开，才跟上大部队的步伐。 “丁丁丁丁队——这个虫吨位是不是不太对啊，这么大动静？” “嗯。有点。” 随着输出都进入到安全距离，前排两人也准备就绪。 为了减缓巨型毛毛虫前进的步伐，余舟遥和丁元忠两人从两个方向，交替向其发出攻击。 短跑和双枪的射击声持续不断。中后排的输出悄然而至。 全乳尾白虫注意到这两个弱小的“虫子”，扭动着自己肉团似的身躯，头向四面八方甩动，一幅被激怒的样子。 余舟遥的短炮在由于火力更猛，成为了它选定的首要攻击对象。 它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朝余舟遥的方向爬来。 余舟遥加紧了自己输出的频率。 短炮的弹药打在它浑身白色的肉壳上，只是浅浅地留下了一层黑色的印记，未能突破其外壳防御。激光炮打过来，倒是能直接烧焦它的肉团。但由于功率太弱，激光炮只是对它造成了一些皮外伤。 由于始终未能击破敌方防御，曙光军校七人输出得越快，全乳尾白虫就越是被激怒。 它口器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余舟遥调整站位，将自己调整到相对远离人群的位置。“全员注意！” 全乳尾白虫蓄力完毕。下一秒，它头向前一伸，“噗噜噜”射出一大堆黏液。 各位队员迅速躲开。全乳尾白虫的黏液也落在了地上。黑土地粘上了一大团白色的黏液，看起来更为恶心了。 何琼华：“杜凯，是否考虑定点攻击？” 杜凯：“可以一试。全乳尾白虫的肉团的最外层是最坚固的，里层反而更容易被打击。” 何琼华：“好。花奈，牧明月，准备从两个点位激进行定点攻击。老丁，余舟遥，配合着他们俩的攻击节奏，限制全乳尾白虫的活动范围。苏淼，时刻准备增幅。” 指令一下达，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 余舟遥和丁元忠两人，就在全乳尾白虫的五米范围内，吸引其注意力。 炮弹声持续不停。 两位主攻手控制好输出的频率，前后相隔不到一秒，从左右两处进行攻击。 全乳尾白虫痛苦地扭动着，全身上下都乱成一团。它的口器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像是在传达它的痛苦一样。 下一秒，巨虫像是被彻底惹恼了一样，发疯似的向外吐出黏液。一团又一团的白浆向四面八方甩过来，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为了保持机甲的灵活性，两位主输出不得已暂时先向后撤退。 两位前排还出于安全的范围内，更是争分夺秒对其进行输出。 巨虫持续性地发疯中。 也许它已经射完了暂存的黏液，它转而用自己庞大的身躯进行贴身肉搏。 面对着它猛烈的反攻，两位前排被逼的略有后退。 两杆激光炮重新返回战场。面对着逐渐狂暴的敌人，两人更是加大了输出，蓝色闪光从不停歇。 随着全乳尾白虫的一声哀嚎，它的外层表皮被击穿。激光炮穿透其皮肉，对其造成较强的打击。 两位副攻手也加入了最后的猛攻。 何队掏出她的惯用武器重炮，一炮又一炮轰向全乳尾白虫的头部，以对其进行。 杜凯更是直接掏出来高射炮，找准时机，封锁巨虫的走位，并对其原有的伤口进行二次伤害。 渐渐地，全乳尾白虫的移动速度越来越慢，其身体摆动幅度也在逐渐缩短。它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 随着牧明月补上最后一发激光炮，这只全乳尾白虫终于走向了死亡。 轰隆一声巨响，巨虫倒地。 尘土飞扬。 过了好几秒，视野才恢复正常。 为了防止全乳尾白虫诈死，花奈还是持续性地用激光炮滋了它一分钟。 丁元忠上前验尸。“嗯，死透了。花奈，停吧。” “好嘞！” 作为距离巨虫尸体第二近的人，余舟遥利用机甲的高清显示屏，甚至能看清楚其口器中的绒毛。 第56章 余舟遥连忙说：“呕，有点恶心。好大一只虫。” 其他人开始清点战场。 一直没有发声的苏淼突然说：“队长，你看。它的黏液居然没办法被褪去。” “什么？” 大家都看向苏淼。只见她掏出水弹枪，一大波水弹流出，在黏液上炸开。乳白色的液体迅速吞噬了这一大波液态水，形状却不变。 苏淼：“队长，这个情况很反常。怎么处理？” 何琼华点点头。她看向杜凯。 杜凯推了一下眼镜，他看向丁元忠。 丁元忠见大家都看向自己，他思考了一下，决定看向全乳尾白虫的尸体。 余舟遥咬唇憋笑。 太好了，大家都不知道，不止我一个是文盲。 逃避了五秒钟之后，老丁还是决定面对现实。“杜凯都没背出来呢。我也不知道。” 面对着大家殷切的期望，老丁还是走到苏淼身边，隔空无接触地仔细观察着这一团黏液。 丁元忠：“一般来说，全乳尾白虫的捕食流程是，先射出黏液，猎物逃跑时不幸沾到这些液体，移速降低至不能逃走，最后被捕食者吞掉。全乳尾白虫的黏液有此功效是情理之中。但……遇水不稀释……也许是因为黏液内部中有吸水成分？或者说，这只虫子变异了？” 杜凯：“有这种可能。” 余舟遥举手，“各位队长，我有个提议。这材料这么特殊，要不咱们稍微收集一点，拿回去研究研究？” 花奈：“听起来也不是不行哈……” 何琼华特批：“余舟遥，给你五分钟。其他人原地整修。” 余舟遥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收集残骸去了。 第49章 随着曙光军校七人的不断深入，他们击败的奇异生物数量也越来越多。…… 随着曙光军校七人的不断深入，他们击败的奇异生物数量也越来越多。其中，他们杀的最多的还得是全乳尾白虫。 余舟遥抱怨道：“丁队，咱们这还得杀多少全乳尾白虫啊？走了快三个小时了，一直在和这玩意打交道。我现在看到白色虫子就犯恶心。” 丁元忠平静地回怼：“没事的，余舟遥。说不定你之后还能对着黑色虫子犯恶心呢，不要太妄自菲薄。” 余舟遥打小报告：“何队，丁队他欺负我！” 何琼华：“已阅。收到。” 余舟遥接着干嚎了两声。 杀虫子杀得越来越熟练，七人小队几乎可以分裂成两个队同时进行杀虫行动了。何琼华出于安全考虑，下令两只小队轮换上阵。 趁着另外三个人在杀虫，余舟遥趁着休息的间隙开始检修机甲。 秉持着要对队友负责的态度，余舟遥先拿自己开刀。 短炮的数据一切正常。基于目前为止过于旺盛的杀虫需求，余舟遥决定略微调高一下短炮的输出频率。当然，潜在的风险是可能会武器过热。 另一支武器还没启用，暂不需要检修。 然后是刚刚收集的那一大团黏液……实话实说，她暂时还没有任何设计思路。先、先放一放吧。 本机检修完毕。 余舟遥问牧明月：“大小姐，你的武器用着还顺手吗？” 牧明月偏头：“嗯？怎么了，舟遥。我刚刚的输出有什么打的不好的地方吗？那……麻烦舟遥指出来好吗？” 余舟遥摇摇头，“哦，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翟老师让我在实战中练练手。” 牧明月挑眉，感兴趣地回：“诶？让你在实战中修机甲？” “是的。” “哈哈哈……听起来真的很惨诶。真不愧是他，论坛课程评估百分百差评。” 余舟遥挠挠头。“也许我也应该去给他打个差评。” 牧明月笑起来。她今天带了一支激光炮，一支电磁炮。在平常的实战中，她都是以激光炮作为主武器的。 余舟遥利用这机甲自带的扫描仪，对武器进行检查。 过一会，余舟遥说：“从数据上来看，没什么问题。牧明月，每支武器的参数，你需要进行微调吗？” “暂时不需要。今天打得很顺手。” “那就好。” “多谢舟遥啦～” 等余舟遥把这四个人的机甲检修完，另外三人也打完回来了。余舟遥也问他们要不要检修一下机甲。 何琼华：“啊？不会是翟老师让你弄的吧？” 余舟遥：“不愧是何队。”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对余舟遥投出同情的目光。 场外盯着她们看的翟世铭突然打了个喷嚏。“唉，我就知道这群小崽子在骂我。” 经过简单整修后，曙光军校七人继续前进。 也许是卡罗尔星球并不大，她们和弗拉门戈军校恰巧碰上了。对方正在和一群蝴蝶进行作战。 空中飞舞着黑色的叶片，铺天盖地，像是要把人直接压死一样。远远看去，天空只能透露出些许的蓝色，视线之内全是这骇人的黑色。陷入这个黑色的空间之中，仿佛就要被吞食了一样。 弗拉门戈七人靠得很紧，人挨着人，背靠着背。仅凭其队形，外人可能会误以为队友间相互担忧而团在一起。 事实并没有这么简单。 余舟遥等人远远看见，他们的炮火竟然射向了队友。彼此的炮弹交错着，射向对方身边的空隙。密密麻麻的火力网笼罩在自己人身上，这是他们自己亲手编织的葬礼。 余舟遥：“他们这是怎么了？” 杜凯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紧张：“全员警戒。奇异生物疑似有致盲致幻效果。” 何琼华打开通讯器，尝试同弗拉门戈七人取得联系。“弗拉门戈军校，你们好。我是曙光军校何琼华——” 何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发炮弹给打断了。 花奈：“先兵后礼？” 对面像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样，根本听不懂她的话。其中有一人似乎是把何队的声音当做了敌人的挑衅，本能性地进行反击。 何琼华：“……似乎没办法交流。三水。” 苏淼：“明白。” 苏淼掏出水弹炮，朝远处盘旋着的蝴蝶怪海射去。 形似枯叶的蝴蝶，极通灵性。它们感知到危险来临，轻轻地飞高了些。 苏淼随机提高了水弹的射击高度。 有些飞得慢的蝴蝶，不慎沾到了若干水滴，下一秒，它们竟变了颜色，变成了浑身漆黑的模样。 众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丁元忠沉沉地说：“这下就能认出来了。冥叶蝶，本体浑身漆黑，具有变色的能力，能与环境融为一体。蝴蝶的飞行中扑飞的粉末，能造成致盲致幻效果。虽然冥叶蝶杀伤性不大，但给人带来的麻烦可并不小。” 余舟遥充当一只好奇宝宝，问：“丁队，我还有个问题。这些粉末也能透过机甲队驾驶员造成影响吗？” 丁元忠点点头，回答道：“问得好。虽然机甲看上去是一个密闭系统，百毒不侵，实际上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为了保持驾驶员的稳定性，机甲内置程序会定期进行舱内外气体交换。应该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弗拉门戈的人中招了。” “我明白了。嗯……看来舱内气体系统也要慎重对待啊。” 丁元忠下令：“为确保个人安全，现在我们需要手动关闭这个气体交换系统。点击机甲控制台主界面，进入通用设置界面，点击系统自带功能，下拉到最后就能看到‘全自动气体交换系统’字样了。” 花奈：“哇……丁队您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何琼华：“准备攻击。” 考虑到冥叶蝶的特性，为了捕获它们，曙光校队进行了一些特殊的战术安排。 苏淼的水弹开道，让冥叶蝶恢复初始状态。余舟遥和丁元忠在上方限制其活动空间。其余四人对其进行点对点攻击。 前排两人缓缓逼近这群蝴蝶。 余舟遥和老丁不仅需要防范着冥叶蝶的振翅，还得小心闪避着弗拉门戈七人无序的攻击。 余舟遥飞得相当小心，生怕自己飞行的声音一大，就吸引了这群呆瓜的火力。 她紧跟着老丁的步伐。跟着这一团深黑色的蝴蝶，在它们上方时刻准备射击。 水弹飞来，在空中爆开。丝丝水珠被吸引回地面，打在冥叶蝶的翅膀上。 丁元忠的双枪攻击接连而至。他有意识地控制了输出的威力，只将子弹作为限制飞行的武器进行使用。 余舟遥的短炮此时就不适宜拿出来了。她刚刚还特意调高了其输出频次。 不过…… 另一把武器此时就可闪亮登场了。 余舟遥掏出自己准备的喷火枪，在上方非常开心地随意喷火。 “哈哈……” 边飞边纵火的感觉真不错。 三水的水弹能使冥叶蝶振翅速度减慢，自己的火焰也能压得蝴蝶不敢朝上飞行，再加上老丁的子弹……其余四人点对点输出打得非常爽。 第57章 花奈开心地说：“多谢队长！很舒服的靶场练习。” 牧明月也“嗯”了一声。 大概烧了十几分钟，这波蝴蝶终于被他们消灭殆尽。 黑色的蝶身早就被烧成粉末了。地面上落下来一大堆干枯的尸体，混在这一片纯黑的土地上，很难分辨开来。 有点恶心，和刚刚那堆白肉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随着曙光七人消灭掉这一群冥叶蝶，他们的积分也来到第二位。 杜凯：“邱泽军校五百八十分，曙光军校四百一十分。还不错。” 花奈：“好耶！这么说，只需要再打个两百分就能超过他们咯？” 余舟遥点点头，“那嚣张的绿毛确实挺欠教训的。” 何琼华拍拍手。“好了好了。还剩下不到十二个小时，大家继续努力。” 她们身旁突然传来一股响声，原来是弗拉门戈七人慢慢苏醒过来。 随着冥叶蝶被消灭，蝶粉的效果也在渐渐褪去。他们刚刚傻傻地杵在那里，像个木棍一样，曙光七人就把他们靓仔一边儿了。 “我们这是……这是怎么了？” “你们是……？好像是曙光军校……” “队长，我头好晕啊。” “啊……武器弹夹怎么少了这么多。” “坏了，我好像想起来什么了……” 他们原地整顿三分钟后，弗拉门戈的队长文森特出来道谢。 文森特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谢谢曙光军校各位的帮助。一时不慎，我们竟然被致幻了。袭击我们的……大概就是冥叶蝶了。” 何琼华：“不客气，互帮互助。方便问问你们是怎么遇敌的吗？” 文森特垂眸：“我们本来是在追杀一只全乳尾白虫。它朝着这个方向跑去，我们也就跟着过来了。不料，在这里遇到了一大群冥叶蝶。它们伪装成泥土上的枯叶，对我们进行致幻。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中招了。” 余舟遥托腮：“嗯……又是全乳尾白虫啊。卡罗尔星球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全乳尾白虫？文森特队长，听你们的意思，这个虫子跑得很快？” 文森特点点头。“是的。”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方便问问那虫子的大小吗？” 文森特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和机甲差不多大吧。” 此话一出，三个队长都陷入了思考。 见她们这个反应，弗拉门戈的七人也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何琼华：“方便带我们去你们刚刚追逐的地方看看吗？” “可以。” 第50章 一行人来到了弗拉门戈军校遭遇全乳尾白虫的地方。眼前仍然 一行人来到了弗拉门戈军校遭遇全乳尾白虫的地方。 眼前仍然是一片全黑的土地。从外观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何琼华等人仔细地检查了泥土和各类残留物的成分。检测结果没有异常。 丁元忠在队内语音中说：“虽暂未发现成因，但全乳尾白虫存在变异现象是可以断定的。” 文森特等人还在一旁等候。 何琼华：“谢谢你们的情报，我们之后会注意的。” 文森特：“不客气，互帮互助，就当是你们帮我们的谢礼。” 和弗拉门戈军校分别之后，曙光军校一行人开始了队内讨论。 余舟遥：“队长，怪异之处太多了。组委会给我们挖了好大一个坑。” 杜凯：“我们来总结一下情报。第一，存在多种变异方向的全乳尾白虫，目前发现了巨型、移速快两类变异方向。第二，到目前为止，全乳尾白虫的食物——黄金蝗虫——我们还没有发现。” 何琼华：“在仔细回顾一下组委会的任务描述。‘由于奇异生物的过量繁殖，卡罗尔星球上的人类遭到了一些困扰。本次比赛的任务为消灭异常的奇异生物，以数量、特殊性等原因进行评分。’很明显，‘过量’、‘特殊性’以及‘等’都是关键词。” 花奈：“啊……头好累啊，怎么又开始玩解密游戏啦。” 苏淼颇为体贴地说：“奈奈，你要是困了的话，可以先睡一会。” “不睡不睡不睡。” 余舟遥：“我猜测……找到全乳尾白虫的变种和变异起因，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牧明月表示赞同。“队长，作为主输出，我能感受到之前杀掉的全乳尾白虫，在攻击手感上给人的感受略有不同。” 花奈：“复议复议复议。” “什么样的不同？” “我们碰到的第一只全乳尾白虫，其外壳防御力最强。越往后走，全乳尾白虫的防御力越来越弱。但其移速有慢慢增强。” “嗯……确实。” “我认为，这种特殊情况或许是解密的线索之一。” 杜凯掏出来卡罗尔星球的地图，共享给全队。 他标注出己方和弗拉门戈军校碰到全乳尾白虫的地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我们朝着西北方向前进，弗拉门戈遭遇全乳尾白虫的地点也大致在西北方向。初步猜想，随着距离的渐变而生成了不同的变种。” 丁元忠点点头。“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继续前进，检验是否还会出现其他的变种就可以了。” 一行人继续朝着西北方向前进。在路途中，他们果然遇到了移动速度非常快的全乳尾白虫。 此类虫的大小同机甲一般大，但移速却提升了至少五倍。作为前排的余舟遥，都不得不提速50%，才能跟上全乳尾白虫并对其进行阻隔。 余舟遥微微喘气。 啊……真是麻烦呢。 余舟遥只能加大了短炮的输出频率。老丁的双枪子弹一直“嗒嗒嗒”向外崩。 后方的输出也死死地锁着目标。但由于移速过快，导致命中率不高。 牧明月问：“余舟遥，能不能制造一个短暂的僵直？0.5秒就行！” 余舟遥：“大小姐，我努力！” 余舟遥的脑子转得飞快。为了制造输出空间，她必须得给对方打出急停或类似的行动。短炮是没办法打出来这个操作的…… 她换上了喷火枪。 “丁队，掩护我一下！” “好！” 余舟遥追着全乳尾白虫奔去。她提高移速，使自己微微能越过全乳尾白虫一个身位。 她掏出喷火枪，朝着全乳尾白虫前进方向烧过去。 老丁的子弹则打在了全乳尾白虫前进的另外一个方向。 左右方向上前进道路都被锁住，全乳尾白虫一个急刹，试图从后方找到逃跑路径。 就是这个时机！ 牧明月和花奈的激光炮接连而来，精准地打在了全乳尾白虫的头部。以最大功率进行输出的激光炮，直接把虫子烧焦了。 全乳尾白虫痛苦地哀嚎一声，就瘫倒在地上了。 它残缺的身体，还在地上扭来扭曲。 花奈尽职尽责地补尾刀，让这只虫子彻底归西。 余舟遥仔细打量了一下它的尸体，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丁队，这只虫子从出现到归西，它都没有喷出黏液诶。” “是。” 余舟遥掏出一支铁棍，戳了戳它的尸体。她对准口器戳，试图让他掏空其最后一滴黏液。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这具尸体终于被强制性地吐出来一小团黏液。 苏淼扔了一个小水团。 黏液遇水进一步膨胀，从一小团黏液变成一大团黏液。 余舟遥叨咕着：“完全不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驾驶舱内的老丁眉头紧锁。 随着曙光小队朝着西北方向越来越深入，她们遇到的虫子也越来越小，移速更是直接点满。 前排刚发现一只小虫子，刚准备上前进行追逐的时候，虫子就自己跑得没影了。 对此，余舟遥破有些郁闷：“感觉被虫子鄙视了。我居然跑不过虫子。” 行进途中的景色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黑色的土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硬化的石子地面。 余舟遥眼尖地又看见一小团虫子。 真是少见，居然是成团出现的。这可不能放过它们了。 余舟遥小声地跟着它们。 全乳尾白虫向前跑着，一眨眼，就和地面融为一体，消失不见了。 余舟遥仔细地扫视周边环境。 下一秒，她就被眼前景象吓到失语：“nooooooo！”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层层堆叠的虫海。一只又一只的白色小虫密密麻麻地铺满了地面，正朝着她奔来。 打不了，敌方虫太多了。己方就七个，根本不够对面塞牙缝的。 “撤退撤退撤退！”余舟遥直接吼出来。 “怎么了？” “先跑了再说。” 随着一大波虫子朝她们飞过来，曙光七人直接移速开到最大，向西南方向逃窜。 在兵荒马乱的逃跑中，队内语音直接乱成一片。 第58章 “哎哟，我去，怎么会……” “啊……我现在恐虫了。” “谁撞了一下我？” “哎哟，我也被踩了一脚。” “咳咳咳……别挤了。” “余舟遥——下次探路能提前说一声吗？” “对对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啊！” 白色的虫海奔袭而来，像是发大洪水一样，顺着地形就往外爬。 曙光七人直接动力开到最大，使出来吃奶的劲儿往外跑，生怕自己被虫海围攻了。 好在她们跑得特别快。眼前又出现了十几个人头。 太好了，是友军，她们有救了。 余舟遥更是直接加速，单走一条线，把自己之前储存的全乳尾白虫的黏液，“唰唰唰”地挤在其他队的机甲上。 余舟遥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万一能加debuff呢？ 曙光剩下来的人也没闲着，直接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余舟遥干完这一点小把戏，也继续跑得没影了。 另外两只队伍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透过通讯器质问：“谁这么缺德啊？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 对、对不起。 余舟遥短暂地愧疚了一秒。 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虫海这些分就送给你们了。 余舟遥朝着自己的队伍飞过去。 她突然注意到，自己身边也有一个跑得飞快的小动物——看起来是只大号仓鼠。 她不禁开始唾弃后面那两只队伍了。 唉，你看，人家奇异生物都跑得比你快。你们邱泽和圣玛格丽特真是没出息啊。 曙光七人再加这一只小鼠跑了持续性跑了小半个小时，直到彻底听不见后面的声音之后，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啊——累死了——” “哈……哈……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逃跑啊。” “谢谢，再也不想看到虫子了。” “呕——” 短暂的整修后，何琼华注意到跟在他们身边的这只仓鼠。黄色的鼠鼠也大口喘着气。 “唔……这是？” 余舟遥：“不知道……刚刚它跟我们一起跑的。邱泽和圣玛格丽特刚刚也许是在围剿它吧？” 杜凯：“看起来很像是苍苍鼠。” 苏淼扔了一发水弹出来。 黄色仓鼠直接脸部全部被淋湿了。它“吱吱吱吱”地空控告着自己的愤怒。你们人类可真坏啊。 花奈掏出来激光炮，“唔，白上门的积分，还是忍痛拿了吧。” 余舟遥的短炮也准备就绪，对着黄色仓鼠直接轰上去。 弹药炸开在它身上，烧得它皮毛发灰。 它愤怒地抖了一抖身体，试图把毛发上的灰都抖下去。 “吱吱吱吱——”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大变样。曙光七人来到了另一片区域。 “咳咳，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不对，这不是苍苍鼠。它有空间位移能力……” “先别纠结这个了，它快要逃走了。” 黄色仓鼠敏捷地逃出众人的围堵。它抖了抖尾巴上的毛，对曙光七人进行挑衅。 余舟遥下意识地想追上去。 “哐当”一声巨响，地面都几近裂开。 一只庞大的全乳尾白虫从地面中钻出来。 第51章 “我去！这虫有五个机甲高！”“它动了。”“好大一只，直…… “我去！这虫有五个机甲高！” “它动了。” “好大一只，直接把光都挡住了。” “它向我们袭来了。” “小心！” 曙光军校七人发出尖锐爆鸣。 面前这只巨大的全乳尾白虫向她们袭来。下一秒，“哐哐哐——”，连地面都快被震碎了一样。 作为前排，余舟遥和老丁继续在前排抗住压力。 余舟遥用短炮在最前方吸引着巨虫的注意力，其他输出不断向后撤退，尽力争取退到安全区域并对其进行输出。 一发发炮弹打在巨虫的身上，不痛不痒的，像是给它挠痒痒一样，根本没有击退其防御。 前排两人尽量地拖延其前进的步伐。 余舟遥的短炮已经达到过热的状态了，丁队的双枪也从未停止攻击。 即便如此，全乳尾白虫庞大的身躯仍然在一步又一步地向前推进。 “可恶……”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 后排输出更是拼了命地向外喷射弹药。 什么激光炮、脉冲枪、**、重炮，管他三七二十一，都往这只虫子上喷射。 白色的肉躯只是出现了几道黑色的擦伤，其肉身防御并没有被击穿。 “这虫子肯定变异了。”曙光小队七人心中慢慢浮现了这样的共识。 何琼华的声音微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暂时没办法击败这只虫。全员都有，以保全实力为第一要务。丁队，你怎么看？” 老丁：“基于目前的战况，我们有三种选择。第一，直接撤退，放弃这只全乳尾白虫的积分。第二，尽快找出这只变异虫的变异方向，并以此为突破口尽全力击杀。第三，寻求其他队的帮助。各位怎么看？” 前排的子弹声未停。 余舟遥喘了一口气，说：“队长，这虫给我的压迫感太强了。打应该也能打。要想拿下它的话，恐怕得消耗大量的人力、战斗力、时间……” 两支激光炮以固定频率交替输出。 花奈咬唇道：“啊……好烦这个虫子，这么肉这么难打。好讨厌啊……” 牧明月短促地呼气，“舟遥说的对。打这只虫子性价比不高。” 队内的意见很一致，都倾向于立即撤退，以暂缓体力。 达成一致后，七人有序地向后撤退。 输出四人被分为两组，交替进行攻击。其他人有序撤退。 这只巨虫像是察觉到他们要逃跑一样，直接加快了自己移动的步伐。 也许是其变异的原因，这只虫子不仅体型巨大，攻击用的黏液也量大管饱。 它张开自己的大嘴，朝着外部喷射黏液。 “好恶心……视线完全被它挡住了。它怎么又喷射黏液啊——” “全员注意闪避！” “啊——” 第一波黏液袭来。 在大家灵活的走位下，全员闪避成功。 但……后撤的战场也被黏液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 “全员注意，保持飞行高度，注意不要落到地上。” 两位前排后撤的步伐被它拖慢。 老丁直接顶在最前端。 余舟遥则在第二近的位置继续保持攻击。 这只巨虫的防御*非常强，前排输出武器对其造成的伤害对它来说只是洒洒水、毛毛雨。 余舟遥被逼的没办法。她直接一手短炮，一手喷火枪交替攻击，加大输出力度，以吸引巨虫的注意力。 第二波黏液袭来。 巨虫鼓动着身躯，向上张开它的大嘴。 下一瞬，一大波黏液朝空中喷射出来。它直接瞄准了飞行中的机甲！ 后排五人由于后撤方向相对一致，不小心挤在一坨。位于前方的机甲成功闪避后，后方的机甲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闪避。 杜凯的机甲来不及闪避，就被这坨黏液给包裹住。 全乳尾白虫的黏液非常恶心，一旦黏到机甲上，会限制住机甲各个零部件之间的运转，对其造成损伤。 “杜凯！” “杜队，你还好吗？” 杜凯哼了一声，“暂时没事。机甲各个部件的调配速度明显减弱了。目前还未失去输出能力和飞行能力。” 何琼华点点头，“大家撤退的时候还是得散开一些。各台机甲之间注意站位不要重叠。” 等杜凯撤到战场最远端之后，苏淼一发水弹打在杜凯的机甲上，试图冲洗掉这些黏液。 嗯……效果并不理想。 巨大多数的黏液随着水流而下。还有极少数顽固的黏液还粘在机甲上。 杜凯道谢：“多谢。已经好很多了。剩下来的部分，已经不碍事了。” 在后排进行沟通的同时，前排两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余舟遥和她的喷火枪似乎惹恼了这只大虫子。它愤怒地鸣叫一声，左右摇摆扭动着它的身躯。 巨虫向前迈出一大步，用它的头朝余舟遥顶来。 余舟遥本来想躲开它的攻击。但……自己的正后方就是两位主输出…… 为了保障队友的安全，余舟遥不得已吃下了这一下重击。 “哎——”她还没来得及抱怨，就直接被巨虫给撞开了。 一阵巨大的外力把她向后方扔去。 余舟遥努力操纵自己的机甲，让自己不要被扔到其他地方。在她的努力下，她停在了最外圈。 等机甲彻底稳定下来之后，余舟遥脑子天旋地转的。 第59章 牧明月关心地问：“舟遥，你还好吗？” 余舟遥：“还、还有点晕。” 老丁：“你可以稍作休息。前面我还顶得住，等你缓过来了再回来。” 余舟遥：“好的，谢谢大家。” 等余舟遥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处在团队的最外围。离她最近的是三水。 苏淼：“你好点了吗？你还晕吗？需要来发水弹吗？” 余舟遥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 苏淼：“那就好。” 余舟遥本来想直接回到最前线的。 但…… 刚刚那只可恶的仓鼠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三水。” “嗯，看到了。” 余舟遥稍微改变了一下作战计划，决定优先逮捕这只仓鼠。 她向苏淼借了一个捕兽网，悄悄地跟在这只仓鼠的后面。 这只全身金黄的仓鼠还在一旁优哉游哉的看戏，仿佛根本没看到她在逼近。 余舟遥当机立断，抓住时机，趁着它不注意，把它纳入捕兽网之中。 金黄色的仓鼠被她攥在手中，吱哇乱叫。这小家伙看起来非常愤怒，一直叫个不停。 余舟遥问；“三水姐，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淼：“……你试试能不能让它再带着我们空间移动一次？实在不行就直接杀了换分吧。” 余舟遥用力地挤压着这只仓鼠的腹部，以此对其进行刑讯逼供。 金仓鼠叫得更加愤怒了一下，叫声更尖锐、更急促了。它的脸上似乎闪过一种特别生气的神情。 “吱吱吱吱吱——” 一阵凄厉的叫声之后，余舟遥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眼前的景象又变了一个模样。 余舟遥深吸了一口气。 好消息，仓鼠还在。 她死死地攥住手上的仓鼠。黄色鼠鼠似乎被她的大力给压晕了，直接昏迷不动了。 坏消息，仓鼠又给她添了一次麻烦。 面前是一片不透光的洞穴，似乎是挖土之后形成的。洞穴内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余舟遥想了想，决定先和队内取得联络。她打开通讯频道，以最大码率对外进行输出，汇报她所在的位置。 她刚发完消息，就收到了回复。 苏淼：“知道了。我也在呢。” 余舟遥扭头，惊讶地发现苏淼的机甲就在她身后几步的位置。 余舟遥连忙说；“对不起，三水姐，抱歉把你牵扯进来。” 苏淼：“啊……没事。两个人凑在一起，安全性会变高一些。” 又过了几十秒，她们才接通其他人的通讯。 何琼华：“三水，舟遥，你们在一起吗，你们现在在哪里？” 苏淼：“队长，我们俩现在在一个类似于地下巢穴的地方。不透光，得探究后才能确定周边环境。探测器的信号显示，我们的坐标在你们的南方，应该离得不远。” 何琼华：“好，注意安全。” 苏淼：“那只仓鼠已经捉到了，之后我们会试试能不能再利用它转移坐标。” 结束通讯后，余舟遥和苏淼两人交换情报。 苏淼：“从两次经历来看，这只仓鼠具有空间位移能力且其能力具有一定的生效范围，应该不能距离这只仓鼠某一距离。初步猜测，这只仓鼠的空间位移能力可能有时间间隔限制。” 余舟遥：“嗯，三水姐说的有道理。那……” 苏淼：“把它给我吧。”她接过仓鼠，放入机甲的储存空间。 苏淼：“先探索这片洞穴吧。这只仓鼠总给我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们两人打开了最低亮度的照明灯，以最轻的步伐踏在这片土地上。 这片区域中寂静无人。她们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一下又一下，叩在心脏上。 越走越久，苏淼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 两人穿过层层叠叠的洞穴，眼前豁然一空，一片巨大的空地浮现在她们眼前。 苏淼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两人之间愣在原地。 这片空地上堆叠着密密麻麻的卵鞘，似乎是还未孵化的黄金蝗虫。 而旁边，正蜷缩着一只全乳尾白虫，以及……一只巨大的虫茧。 苏淼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余舟遥，我们好像……直接捅到老巢了。” 第52章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失声了。两人下意识地关掉了机甲的所有……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失声了。 两人下意识地关掉了机甲的所有外置设备。 一只巨大的全乳尾白虫，也许不止一只，它们共同孵化着另一只危害极大的奇异生物。在它们的巢穴中，存放着数不清的、作为储备食物而存在的未腐化的黄金蝗虫。 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那只被它们精心呵护的全乳尾白虫就要破茧而出，大杀四方了。受害者可能是同为虫类的黄金蝗虫，可能是普通可见的各类植物，也可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面对着这样骇人的景象，不论是谁，都会心惊胆战、后背发凉吧。 余舟遥不由得深呼吸。她以打字的方式和三水姐进行沟通。 “苏淼学姐……我先确认一下，我们两人目前的处境。” “嗯。” “武器共四支。我带了短炮和喷火枪，你带的是水弹炮和增幅炮。我们两人没有主攻击的武器。” “喷火枪加增幅炮能算一个。” “在巢穴深处暂时没有外界信号，我建议不要在此地尝试机甲信号扫描。” “对。” “也就是说……” “打不过，赶快跑。over。” 余舟遥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了，保命要紧。” 苏淼：“我在想……组委会布置的跟随摄像头，是否还能起作用？” 余舟遥眼前一亮，“这么说来，大赛规则里面……其实也是包含解谜元素的。也许、可能、大概率，至少我觉得，发现这个巢穴的秘密也算是得分项目之一。至于跟随摄像头，在刚刚行进的十个小时中，我都没有发现它。那么，摄像头就只能在机甲身上了。” 苏淼：“嗯。” 余舟遥打字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学姐，我有个想法了。我们可以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多地收集此地的资料。我想……也许我可以试试，现场改造一下机甲。” 苏淼：“可以。我们先退到安全的区域。” 两人顺着来时路，又回到了她们最初的位置。 余舟遥使用精神力快速扫视机身。她很快就找到了本机上摄像头所在的位置。她如法炮制，也找到了苏淼机甲上的摄像头。 “嗯，每个机子一个吗？一共也只有两个。” 她提议：“苏淼学姐，接下来要对摄像头的位置进行移动。你觉得哪个位置的视角是最大的？” “胸前。” 余舟遥按照苏淼的建议，将位于机甲前臂的摄像头移动到机甲正前方。她则把本机摄像头移动到驾驶舱上方位置。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余舟遥还对四支武器进行了改造。 “三水学姐，为了提高后续行动的安全性，我把增幅炮和喷火枪的参数进行了简单调整，都点在杀伤力上面了。如果后续不得不和全乳尾白虫对战，我们也只能依仗这两只武器了。” “放心，我会跟上你的节奏的。” 余舟遥在驾驶舱内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下。“学姐，我现在好紧张。” “没事，我也紧张。尽力而为就行。” 她们两人开始进行最后的战术准备。 苏淼：“首要计划是在不惊扰虫子的情况下尽量多地拍摄巢穴中央环境。在可能出现正面交锋的情况下，我们首要选择撤退，其次则以火力掩护己方撤退。那只具有空间位移能力的仓鼠是万不得已的planb。到了危机关头，我会尽量把它从摇醒的。” 余舟遥补充道：“苏淼学姐，我有一个未验证的想法。等下我们进去之后，如果全乳尾白虫不在，我们也许可以尝试烧掉一部分卵鞘。之前收集的全乳尾白虫的黏液还有一部分，在加上最高输出的喷火枪加增幅炮组合，也许能有一战之力。” 苏淼：“嗯。看情况可以试试。”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静步向前行进。 巢穴中静悄悄的，哪怕出来任何轻微的杂音，都显得极为刺耳。余舟遥精神高度集中，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丝线索。 两台机甲又悄然回到了刚刚出发的位置。 巢穴中央，那枚巨大的虫卵睡得如此安详，像是彻底长眠了一半。周围摆放的卵鞘像是用于献祭的陪葬品一般。另外一只全乳尾白虫安静地守护在一旁，像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守墓人。 为了尽可能多地收集信息，两人打开了机甲内置的探照灯。 第60章 “噔——”一声巨响，响彻这片这片空间。 探照灯的启动声放在这片空间中太过于刺耳，睡着的那只全乳尾白虫都把尾巴蜷缩起来，翻了个身。 “呼，还好。”余舟遥松了一口气。大虫子并没有醒过来。 余舟遥和苏淼一前一后地飞进这片空地。余舟遥负责近距离拍摄，苏淼负责守卫。 余舟遥把机甲的能耗调到最低，尽量减少各类声音和信号的影响。 她轻轻掠过空地上方，控制机甲飞行速度，全方位地录下此地的信息。 录完卵鞘的信息之后，她走进那枚虫卵。她刚飞近一点点，虫卵就开始躁动。 “这是怎么了？”余舟遥心想。 她不得已又后退了一部分距离。虫卵又安静下来了，巢穴又归入沉寂。 余舟遥迅速打字：“苏淼学姐，这枚虫卵也不对劲。幼体在虫卵中已经具有智慧了。这一现象和我们外面碰到的变异虫是类似的。” 苏淼：“收到。问题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棘手。优先保障自身安全。” 余舟遥在本机内部放大摄像头的倍率，试图以最高倍率去观察这枚虫卵。她只能看到一个纯白的虫茧外壳，虫茧内部细节还是无从得知。 余舟遥决定冒一点风险。 她又靠近这枚虫茧，以中等速度冲进去又退出来，在运动的过程中疯狂提高摄像头放大倍率，试图以此来获得最高额度的放松。 在她靠近的过程中，虫茧震动起来，发出一阵阵的虫鸣。 余舟遥暗道一声不好。她赶忙退到安全区域。“情况不对，准备撤退。” 为时已晚。 一旁躺着的全乳尾白虫已经被吵醒。它撑起来自己庞大的肉躯，扫视巢穴，精准地抓住了这只不听话的小贼。 下一秒，它虫鸣一声，张开它的大口，朝着余舟遥袭来。 余舟遥后撤的步伐被它打断。她操纵着机甲，提速到最快，左右闪避着对方的攻击。 巨虫似乎被余舟遥的行为给惹恼了，它加快速度，向余舟遥咬过去。 余舟遥一边闪避一边掏出短炮进行防御性攻击。“苏淼学姐，你先退到安全距离，试着把仓鼠弄活，我们尽快撤退。” 余舟遥则继续一个人强撑在最前线，和这只巨虫纠缠在一起。 巢穴里的这只虫子在攻击力和防御力方面，显著地弱于外面那只大虫子。但……难缠的程度恐怕不相上下。 在只有余舟遥一个人应对这只虫子的情况下，她感到极其吃力。为了尽量确保队友的安全，她的飞行路线受到了很大限制。巢穴内部空间有限，虫子不需要怎么移动就能锁住余舟遥，她则需要把飞行速度拉到最大才能逃脱。同时，由于火力输出不足，她的短炮攻击只能对虫子起到一种吸引注意力的作用。她越是攻击，虫子就越是兴奋，这片区域就越是难缠。 余舟遥心里默默地骂了一句自己，也骂了一句虫子。 她祈祷着仓鼠能醒得快一些，这样她也好早点逃离这一段可怕的经历。 在不断闪避的过程中，余舟遥注意到一个特殊的现象——虫子并没有喷射黏液。它究竟是不方便喷射，还是不能喷射？ 余舟遥决定短暂试探一下。 她驾驶着机甲左右闪避。在飞行的过程中，她悄然地洒下来一小团黏液。 她的动作很隐蔽，但这只五倍于机甲大小的巨虫还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动作。 巨虫愤怒地嘶鸣一声。 余舟遥被迫不断应暴虐化的虫子。 她的飞行速度早就拉到了最大，机甲的能源储量也在不断下降。按照这样的战斗强度，她恐怕连三十分钟都撑不到。 她急需苏淼的支援。她大喊一声：“苏淼！” 一发水弹精准地砸在巨虫的眼睛上，使得它踉跄两步。 苏淼的支援让余舟遥喘了一口气。 苏淼：“再坚持一下下，就五分钟。仓鼠已经醒了，算一下时间空间位移的时间间隔也快好了。” “好。”余舟遥在驾驶舱内满头大汗。 此刻正是战斗的关键时刻。 巨虫很快恢复过来，继续恶狠狠地紧盯余舟遥，随时准备把她吃下腹中。 余舟遥再度投入到战斗之中。她和巨虫继续着你追我赶、你逃我追的战斗。她飞得极为狼狈。 高强度的战斗也消耗了大量精神力。余舟遥开始有些头疼了。她刚一眨眼，巨虫又追上来了。她只能继续忍着头疼，继续战斗。 她暂且预估了一下，在这个强度下，她最多还能支撑二十分钟。她的体力和精神力恐怕都没办法再支持她如此折腾下去了。 余舟遥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可恶的仓鼠能在关键时刻支棱一下下。就一下下，只要能离开这个巢穴，她就能得到更多的支援了。 余舟遥累得大口喘气。 她作为前排已经抗压了快半个小时了，苏淼也间歇性地给予增幅炮和水弹炮的支援，但……她们的战斗还是非常困难。在只有两人且没有主输出的情况下，她们想要应付全乳尾白虫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余舟遥也只能硬撑着，让自己不要死在这里。 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谁能拿得到她的抚恤金呢？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 下一秒，余舟遥又自嘲性地否认掉了自己的想法。 人还是多活点才有盼头。自己可不能死在这里。 一发水弹袭来。 苏淼喊道：“余舟遥，马上就好了。准备撤退。” 苏淼学姐的指令在此刻就如同天籁之音一般，让余舟遥舒了一口气。在吃了一颗定心丸的情况下，余舟遥的飞行动作都变得轻盈和松弛起来。所以说啊，人还是得有些盼头才行。 余舟遥开始战术性地折腾这只巨虫。她在闪避的过程中，在层累的卵鞘上洒下全乳尾白虫的黏液。 在铺满这一整片区域后，她换上喷火枪，将攻击对象调整为身下这一团不动的卵鞘。 火焰从枪口中喷出，点燃了卵鞒上的黏液。层叠的卵鞘变成了最棒的引燃物，一个接一个地燃烧起来。 全乳尾白虫愤恨地鸣叫着，疯狂地扭动地自己的身躯，试图把机甲给撞下来，阻止余舟遥的行为。 苏淼的水弹掩护余舟遥撤退。一下接一下的水弹，打在巨虫的身上，未能阻止对方的行动，只是让敌人变得更加愤怒。 “余舟遥，赶快到这边来。” “好！” 两人飞快地朝外部飞去，以最高时速向外撤离。巨虫也扭动着身躯朝她们两人追来。 在飞行的过程中，余舟遥又看到那只被死死攥住的仓鼠。 一个小时不见，金色鼠鼠看起来萎靡了不少，它的眼睛也不亮了，声音也不尖了。苏淼不断挤压它，让它变得愤怒起来。它被捏得颇为愤怒，身体逐渐鼓起来。 下一秒，余舟遥感到一阵失重感。眼前的景象再次一遍。 好久不见这些地面上的日光，余舟遥都觉得外面的世界变得陌生起来。 身后传来一阵巨响。那只巨虫也被空间转移了出来。 离开了巢穴的限制，巨虫的攻击和移速都再上了一个台阶。 余舟遥和苏淼两人没敢停歇，继续跑下去。 余舟遥的头又开始有些痛了。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应该已经濒临枯竭的边缘了。 她和苏淼快速商量之后，余舟遥迅速向组委会申请了救援。虽然她的机甲损耗只有百分之六十五，但驾驶员急需休息和支援。 “抱歉，苏淼学姐，等支援一到，我就得赶快休息了。” “没事，你撑这么久也辛苦了。” 随着雷达信号的不断响起，援兵终于到位——是组委会特派的机甲！ 简单交接之后，余舟遥直接申请离场休息，苏淼则前往组委会汇报战况。 高强度的精神力紧绷，一下子放松下来之后，余舟遥感到异常疲惫。她撑着回到了休息区，都还没来得及和翟老师沟通，眼皮就黏在一起，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53章 余舟遥再睁眼的时候，她似乎已经离开了卡罗尔星球。周围的…… 余舟遥再睁眼的时候，她似乎已经离开了卡罗尔星球。 周围的环境看起来相当眼熟。白色床单、金属床、塑料隔离天花板，还有手边挂着的的吊瓶…… 得，又把自己搞进医院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下去了，星光闪烁着，像是在谱写着不知名的歌谣。 余舟遥稍微活动了一下左肩，小心翼翼没有触碰到右手上的针管。 她似乎睡得有些久，头沉沉的。这种头晕只是睡眠时间过长导致的轻微缺氧，而非训练赛中遇到的精神力濒临耗尽的情况。 病房中只有她一个人，她想找人聊聊。来的人是医生也好，老师也好，她急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第61章 于是她摁了呼叫铃。 电子铃铛“嘀嘀嘀”地响着，在这片空间中声音煞是恼人。 余舟遥扶了一下脑袋，试图简单调动自己的精神力。不料，她又感到一阵头痛。 一阵绵里藏针的痛感让她不由得咬唇。“呼——” 她的精神力似乎出了一点点“小状况”。 余舟遥以最低频率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遇到了某个瓶颈。这感觉不像是快枯竭了，而更像是要开疆拓土一样。 鬼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余舟遥直接懒得去想了，直接坐等文教练为她答疑解惑。 自己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熟悉的金发透过门缝飘进来。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过后，余舟遥被人轻轻地搂住。 牧明月虚虚地抱住她的肩膀，避开了她的右手。 “太好了，余舟遥，你醒了。” “嗯，醒了。现在几点了？” 牧明月吸了一口气，把额头轻轻地靠在余舟遥的肩窝上。她的鼻息就这样一下又一下地扑在余舟遥身上。 “已经是周一下午五点了。我们已经回到曙光星球了。” 余舟遥用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她，表示自己没事。 “原来……已经周一了。我睡了快一天了？” “是。我们那边刚一结束，我在休息区就看到你瘫在那儿，给我们大家都吓一跳。我好担心你。” “啊，抱歉，现在我已经好很多了……啊，谢谢……” 牧明月抬头，直视余舟遥的眼睛。 “余舟遥，这是你第几次去医院了？每次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第二次？第三次？不记得了。” 余舟遥摸了摸鼻子，说：“我又不是故意的啦。当时的情况真的很紧急，我总不能让三水姐打输出吧？” 牧明月轻轻地给了她一拳，打在她脸颊上。 余舟遥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吧，我反思一下。哦，对了，忘了问了，训练赛的结果怎么样？” “托您老人家的福，好的不能再好了。” “嗯？” “情报侦查直接加了三百分，稳稳拿下第一。你别打岔！当时遇到了突发情况，你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呢？缺输出的话，我去也可以帮你啊……” 余舟遥视线下垂。“抱歉，当时可能……受限于地域空间，我判断你们很难到达该区域。在准备阶段，我给队长发过一次信号的，但是好像没接通。我们也不敢大肆宣扬此事，怕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混蛋。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组委会为什么会直接加三百分？他们都说你们遇到的情况入伍两年之内的新兵都很难解决……翟老师见你晕倒了，就直接打电话把校队所有教练都叫过去了。你当时躺在沙发上，脸色发白，脸上一直出冷汗，我们都快吓坏了。” 牧明月再次把头靠在余舟遥的肩窝上。她声音低低地说：“余舟遥，你是野惯了是吧，怎么总是这么折腾自己。” 余舟遥眨眨眼，对她的话若有所思。“我之后会注意的。” 牧明月拔高了自己的声音：“之后，还有之后吗？你还要再这样以身涉险吗？我已经不想在医院看到你了。和这些金属器械、瓶瓶罐罐没什么可打交道的……” “大小姐……” 牧明月咬唇，情绪激动得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对不起，是我情绪激动了。我只是……受够了生病的感觉。自己从小到大都泡在病房里面，好不容易自己的身体变好了一些……为什么你却又进了医院……” 牧明月的话像是一道闪电，精准地切在余舟遥的心上。余舟遥调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反复体会她说的话。 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又为什么要情绪激动呢？ 她又来表演了吗？她又想从我这里攫取什么呢？ 她来回兜兜绕绕了这么久，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呢？ 在那千分之一秒，余舟遥只凭借自己的直觉做出了选择。什么理智，什么圆滑，统统都抛掉。她已经不想再玩这个虚情假意的游戏了。 余舟遥一把抓住了牧明月的手。“对不起，牧明月，我让你担心了。” 牧明月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自下而上地看她。 余舟遥声音略微颤抖着，问：“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但是，牧明月，我真的很谢谢你的关心。大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呢，像我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得到您的垂青吗？” 牧明月死死地盯着余舟遥的眼睛。 “我们之间的关系恐怕比单纯的队友情谊复杂得多吧。从我们戏剧般的相遇开始，我们就纠缠在一起了。两百多天过去了，我们之间有欢笑、有泪珠、有汗水，我非常珍重和您在一起的时光。能成为您的玩伴，我倍感荣幸。 但是……如果您还是把我当做一份好玩的玩具，请恕我不能再陪您玩这个游戏了。我们之前的相处都很愉快，被你发掘并使用我的价值，我也很乐意。能帮到牧家大小姐，是我这个无名小卒的荣幸。 进入校队之后，我就不能既当您的玩具，又当您的队友了。我们必须得为其他人的安危负责。牧家于我有恩，我承了您的人情，会在其他地方还掉的。今天还不掉，明天还不掉，十年二十年之后，牧家肯定有能用到我的地方。 我非常感谢您的关心，我也更希望，您对我的关心之中再多几分真心。我知道我说了很重的话。如果惹恼了您，我对此负全责，您对我要打要骂，我都接受。” 余舟遥狠心地撇开脸，不去看牧明月的表情。 “对不起，我说了很过分的话。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也许不是。您就当我病傻了，好赖分不清了吧。我之后会谨遵医嘱好好吃药的，还请您放心。” 病房里一下子就没了声音。牧明月没有说话。 余舟遥深呼吸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 自己犯病似的戳破了这个泡泡，彻底撕碎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安全区。离开了这个似是而非的安全区，她余舟遥什么都不是。 意料之内。 牧明月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交际花也需要几秒去准备，去找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措辞。 就此为止吧。 被她这样单方面的戏弄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时间该好好学习、继续努力活下去了。也许未来队内交流会变得尴尬，自己也能忍受。 余舟遥做好了被打被骂被攻击的准备。 她心一横，扭头，缺发现牧明月在掩面流泪。 牧明月捂住自己的嘴，无声地哭泣着。金发从她的指尖渗出来，垂在半空中。眼珠就顺着她的脸颊，淌入她的脖颈。 余舟遥顿时慌了神。万分之一概率的情况就发现在她面前。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呢？牧明月为什么要哭呢？牧明月在哭什么呢？ 余舟遥脑袋里面思绪乱乱的。她感觉到喉咙特别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来她才是最小丑的那一个，以发病为借口去伤害别人。 余舟遥伸出去的手又停在半空中。她这会儿又什么都不敢了。 牧明月用力地抽气，用手随便抹了下眼泪，红着眼眶和她对视。 “对不起……” “余舟遥……” 两人近乎同时开口说话。 余舟遥顿了一下，“大小姐，您先说吧。” 牧明月双手撑在病床上。 “余舟遥，你不需要道歉，你说得没错。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确实把你当做一个有趣的玩具。由于习惯，我调查了校内很多人的资料。你的特优生身份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最初的一段时间中，我们之间相互试探。你在机甲上的天赋也确实帮助了我很多，在这一点上是牧家承了你的人情。 我们的初遇也许并不是那么完美，里面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但我要说，至少此时此刻……我根本没有想其他的东西，只是担心你，担心你的身体，担心你死掉，担心你离我而去。余舟遥，至少请你安心接下我的关心。” 牧明月的眼眶都是红的。她眼睛一下都不眨得看着余舟遥。 余舟遥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谢、谢谢。” 牧明月签上她的手，认真地说：“余舟遥，就不允许我心疼你吗？” “可以。” “我心中的情绪，并不是主人对玩具的占有欲，而是……人类之间的正常情感。” “嗯……” “让你感到不安，是我的疏忽。我应该更早地和你坦白，早早地调整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许这样的处理会更好……” “没事。没事的。我、我还以为今天吓到你了，对不起。” “你说的这些话，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差点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对不起。” 第62章 “没关系。我也对不起你。” 双方相互道歉。 牧明月眼神深深地看着她，似乎要把看穿她的眼眸。 “余舟遥，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对吗？” 牧明月贴近余舟遥，额头与额头之间只有两三寸的距离。 “我不想失去你。我知道的，你会给我回应的。” 牧明月的金发耷在余舟遥的脖颈处，像是给她挠痒痒一样。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一呼又一吸，房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暧昧起来。 牧明月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撬开了她的唇。她双手撑在余舟遥的身体两侧，像是把她圈起来一样。 余舟遥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她的鼻息扑在自己身上，烧得她热热的。她的舌头在自己口腔内部搅动，既温柔又滚烫。自己的脸好像也要烧起来一样，烫得像是发烧了一样。 一吻终了。 牧明月搂上她的脖子。 “余舟遥，这就是我对你的情感。请不要再怀疑我了。” 第54章 “余舟遥，这就是我对你的情感。请不要再怀疑我了。”牧明月在…… “余舟遥，这就是我对你的情感。请不要再怀疑我了。” 牧明月在说些什么，余舟遥都已经听不到了。她在此刻已经幸福得快要升空了一样。全身暖洋洋的，完全成为了那种会飘飞的天使。 上一秒她还在地狱，反思和忏悔她的罪行。下一秒她就被升入了天堂，被赐予了最极乐的快乐。 “余舟遥，这就是我对你的情感。” 短短十四个字，自己就*飞入了天堂。溺水的自己只要捡到这十四个字就能得救，坠崖的自己只要抓住这十四个字就能得救，燃烧的自己只灌入这十四个字就能得救。 “余舟遥，这就是我对你的情感。” 短短十四个字，就抹去了自己过往两百多天的纠结反复。即使未来不能得到一个圆满的结局，至少自己已经拿到了阶段性的奖赏。女主人兑现了她的诺言，对骑士进行了应得的褒奖。原来贵妇提剑并非要消灭自己，而是去爱护自己。你来我往，尔虞我诈，最后都能化作如此简单的十四个字。 余舟遥突然拿到了过度的幸福。她开始不禁期盼自己下一次会接受到什么样的奖赏。自己是否还有幸能再亲芳泽呢？ 牧明月的声音把她唤回了现实。 “余舟遥，我会耐心等待你的回复的。虽然我之前干过一些不甚完美的事情，也许我还是能拿到一个美妙的回应。你说呢，舟遥？” 余舟遥摇了一下脑袋。“啊？我……我要说什么……” 牧明月摇摇头，笑笑。“什么都可以不用说。也许你还病着，多休息一会吧。” 她抽回自己放在余舟遥身边的手，准备起身。 余舟遥连忙问：“大小姐，你要去哪儿？” 她说：“不去哪儿。我去给你叫医生，再去给你拿点吃点。” “嗯。好吧。” “怎么了，舍不得我吗，舟遥？” 余舟遥眨眼。“不、多陪陪我吗？我还病着呢。” 牧明月挑眉，“嗯？是哦。那好吧。既然病人发话了，那我作为病属也只能听你指挥了。” 她又在说这些不清不白的话了。我爱听。 余舟遥心里跟抹了蜜似的，恨不得一直粘着她。后面医生查房、外卖送餐，她都没放牧明月离开。 大小姐也纵着她，顺着她的要求。她想吃什么，牧明月就让家里厨师给她做。她想玩什么，牧明月也就待在病房里陪她玩。大小姐就这样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病人。 余舟遥受宠若惊。 等到晚上要睡觉了，余舟遥问她：“大小姐，您该回去了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牧明月偏头，眨眼：“好像是已经太晚了。从医院回去的话，也要一段时间，我就在休息吧。” “诶？” “嗯？舟遥不同意我留在这里吗？” “额、没有。那您……” “我这就让医生加张床。” 余舟遥心里泛起来一阵子微妙的情绪。她也没办法说清楚此刻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她们两人之间进展太快了，她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做出相应的调整和规划。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这些内容。 余舟遥想了想，还是说：“大小姐，谢谢你。虽然有你陪着我，我很开心啦。但……我想我还没有病入膏肓，需要人寸步不离守着的地步。你在这里待着的话，明天应该会耽误你的课业吧。” 牧明月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反而笑起来：“余舟遥，优等生果然是以学业为重。病人的话，还是多多休息为好。大家都很担心你的情况。队里已经委托我来看看你了，他们已经帮我请过假了，你不用担心。明天一早，文教练会来探望你的。” 牧明月把手搭在余舟遥的肩膀上，虚虚地向下摁了一下。“余舟遥，你现在就好好休息就行了。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啊……这样吗？那好吧。谢谢了。” 牧明月没有再说话了。她去叫护士加了一张陪床，收拾好之后也躺下就寝了。 “晚安，舟遥，祝好梦。” “晚安。” 互道晚安后，牧明月闭上双眼，呼吸声很快就平稳下来了，大概是睡着了。 余舟遥心里有事，眼皮都不眨一下，一动不动地盯着白色天花板发呆。白天的时候睡得太多，自己现在肯定是睡不着的。她的大脑细胞在深夜中异常活跃，思绪千回百转。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件。若干个火花炸开，绽放在她眼前，让她目不暇接应接不暇。自己大脑短路情况下，脱口而出的疯话，居然会得到令人惊讶的回复。牧明月和自己之间突如其来的坦白局，让她倍感意外。牧明月的一举一动，都直接炸开在她心中。她的话语、她的眼神、她的体温、她的亲吻，似乎在明示着什么。 大小姐和自己……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不，不对，不应该这么问。应该问——自己对牧明月是什么想法呢？自己想要和牧明月发展到什么程度？对于未知的风险，自己又能接受到什么程度呢？ 余舟遥扪心自问，反复确认自己的想法。 这些都是不需要问的。答案不言自明，清晰可见。 是的，我想我喜欢她。我很确定我喜欢她。我从一开始就被她迷住了。就算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在利用自己，我也自愿被她使用。 是的，我想和她更进一步。我不想再陪受限于“朋友”这个身份了，我也不想再只当“宠物”了。再更进一步吧，再多渴求一点吧。我心中热烈地渴求着，让我能更加自然地亲吻她，就像她今天对我做的那样，我要千百倍地回敬回去，让她脸颊发红，只为我喘息。 是的，就算我想当胆小鬼，现在也没有龟缩起来的退路了。我已经撕碎了自己的所有借口。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拿到她的名分，要么被她斥责。 这就是余舟遥对牧明月的情感啊。 余舟遥侧身，看着牧明月的睡颜。她用眼神一下又一下地描摹大小姐的轮廓，想要把她刻在心底。 余舟遥想，大小姐真是狡猾。在感情一事上，主导权从来就在她那儿。她用一把眼泪就把自己给镇住了，用一个吻就把自己吊起来了。自己只在短暂的一霎看到了选择的机会，下一秒她又把它用吊绳收回去了。难道自己会对她说不吗？难道自己能对她说不吗？她明知故问，用如此狡猾的方式来打一场不会输的牌局。所以她才说“余舟遥，我知道的，你会给我回应的”。哈，就是这样。自己连一晚上都忍不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叫起来，告诉她自己的想法，自己恨不得每天都被她请求，被她驱使着做事。 太坏了。她总是那么坏。 可是我喜欢她。我又有什么办法。 余舟遥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波动，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慢慢睡下去。 她这么劝自己：要是睡得不好的话，自己说的话会被当做梦话、气话被她忽视掉。所以一定要好好睡觉。 意识沉入深海。余舟遥慢慢睡着了。 她像是坠入了海洋，随着海浪不断向前运动。浪花不断向前滚动，自己也随着水浪向前飘动。又一阵波浪打在礁石上，把她给拍醒了。 阳光已经填满了室内了，照得她的脸暖洋洋的。余舟遥醒了。 她的头还是有点晕，也不知道是睡得不好，还是过度紧张，还是生病的缘故。也许三者都有。 牧明月似乎还没醒，她还安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余舟遥下床，站在窗前晒太阳。 也许是阳光渐渐变得刺眼了，把大小姐惊醒了。牧明月哼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问道：“余舟遥，几点了？” “你醒了。不知道，看天色应该快九点了。” 第63章 “哦……”牧明月伸了个懒腰，“居然都九点了吗？文老师应该就快来了。该起床了。” “太阳这么好，再睡会也没事的。” “哈哈，难得在周一合理翘课，是吧？” 余舟遥笑起来。阳光照在她的发梢，照得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都上升起来了一样。 牧明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她也走到窗边，站在余舟遥旁边。 两人偶然间眼神对上，之后就再没分开。 “大小姐说想要我回应，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 “舟遥你学坏了，居然这样问我。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面对您，我得操百分之两千的心。我怎么小心翼翼都不为过。” 牧明月笑了一下，错开了这句话。“随便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可以，这些都算是回应。舟遥是已经想好了吗？你要给我什么答案呢？” 余舟遥眸子暗了一秒，马上又亮起来。她已经得到了女主人的恩许。“既然您都这样说了……” 余舟遥把手虚虚地搭在牧明月的后颈处，让自己靠近她。 唇瓣轻轻地贴在一起，两片皮肉相互感受对方的温度。 余舟遥只是轻轻地吻了上去，没敢多做其他的事情。不是她不想，而是此刻她必须克制自己过于澎湃的情绪。倘若再多做些什么，她就要失去自制力了 牧明月的身体还带着暖意，就连唇瓣都带着不一样的热度。这份热，也传到了余舟遥身上，让她整个人也热起来。 余舟遥退开一步，看着她的眼睛，问：“牧明月，这样是你想要的回应吗？” 牧明月眉眼弯弯，眼睛里都带着笑意。“算哦。” “那……大小姐，您对此还满意吗？” “哈哈，满意吗？”牧明月仰头，把手勾在余舟遥脖子上，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会吻得更激烈一些呢。” 余舟遥的脸一下子就红起来了。“我担心……我担心……我……你……” 余舟遥错开视线，才把这句结结巴巴的话给补完整。“总之……今天也许不合适。万一我被你拒绝了，我又该怎么办啊。” 牧明月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笑个不停。 “好笑吗？” “哈哈哈哈。” “……请别这样捉弄我了。” “就不。好玩。” “好吧。” 阳光照在她们两人身上，把影子拖得很长很长，纠缠在一起，填满了对面的墙壁。 第55章 她们两人小打小闹了一会，文听风就来了。这位前研究员只敲了两下房…… 她们两人小打小闹了一会，文听风就来了。这位前研究员只敲了两下房门，就推门进来了。 “文教练。”余舟遥轻轻地喊了一声。 “嗯。” 文听风淡淡地瞥了一眼牧明月。牧明月接收到信号，走出去，把门轻掩上，守在门口。 在没有其他人打扰的情况下，文听风冷淡开口：“余舟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因为之前精神力测试的缘故，余舟遥心里一直对这个人存在芥蒂。在不得不和问听风打交道时，余舟遥会选择冷处理。她只是简短地回复：“还可以。” “哦。脑袋疼吗？” “不疼。” “头晕吗？” “不晕。” “恶心想吐吗？” “没有。” “有发热发烧症状吗？” “没有。” 两人话不投机，只是进行简单问答。等惯例性的问题都问完了，房间内就彻底安静下来了。文听风翘起来腿，翻看关于余舟遥的各类资料。余舟遥也偏头看向窗外。 纸张翻动的声音轻轻响起。文听风不含任何情绪波动地说：“余舟遥，你的数据很特别。” “是吗？” 文听风抿唇至一条线，视线锁住在余舟遥眼睛上。她目光如炬，眼睛一下都不眨，试图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什么。 余舟遥只是偏头打了个哈欠。“啊，抱歉。好像还是有点困。” “……呵。” “怎么了，文教练？” “你的身体状况很好。训练赛的时候只是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大导致精神力短暂枯竭。”文听风笑起来，笑声听起来也冷冷的，“余舟遥，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的精神力曲线很特别，嗯？” 余舟遥微笑，也直视对方。“谢谢您，知道身体没问题我就放心了。” 对于余舟遥反复回避关键问题的行为，文听风只是轻轻地“呵”了一声。“余舟遥，你已经可以出院了。周二来训练室，有你的训练任务。” “嗯？”余舟遥察觉到一丝奇怪，“文教练是打算给我安排什么特训吗？” “对。走了。” 余舟遥目送着她离开，在心里面骂了这个科学怪人一句。 和牧明月腻歪在房间里又一天之后，星期二俩人重返校园。日常课程完成之后，余舟遥直奔校队训练室。 她一走进训练室，花奈就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哦哦，太好啦，余舟遥你回来啦！我们可担心你了。” 苏淼也起床，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你没事就好。你在休息区直接晕倒，真是吓了我一大跳。” 余舟遥：“抱歉抱歉，让两位担心了。” “没事。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还是要多休息啊。有什么事即时和我们说。” “嗯嗯。” 打完招呼之后，她来到机甲训练室，文听风端坐在里面。 “文教练。” “嗯，你来了。” 余舟遥大步跨进训练室，“不知道今天要训练什么呢？” “精神力训练。” “诶？”听到这话，余舟遥心里有了一些猜测。她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来，笑了一下，“教练您是担心我又会在赛场里面晕倒吗？” “哦，算是吧。先进去。” 余舟遥登入机甲。 意识沉入深海，鱼儿浮出水面。 余舟遥注意到，自己的精神海似乎变大了一点点，也许只拓展了几厘米。也许只是她的错觉。 智能机甲启动，余舟遥跟随着文听风的指令，做出相应的动作。文听风就这么一直盯着她，长达三个小时，都没有喊停。等余舟遥都快在驾驶舱内脱水了，文听风才把她给放出来。 余舟遥跳出机甲，在休息椅上猛灌营养液。 文听风还在一旁摆弄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器仪表。看着她的动作，一想到等会科学怪人要说什么，余舟遥就涌现出一阵烦躁。 余舟遥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修炼得不到位，对事不对人还是做得不够好。 机器声滴滴答答。文听风取出报告，高举起这份报告，示意余舟遥上前。 “文教练，怎么了？” 文听风把报告递给她。“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数据都写在上面了。” “嗯？您在说什么呀，我不太明白。” 文听风把报告翻开到第二十五页，上面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曲线图。余舟遥一眼就认出来，里面有好两份图表看起来非常眼熟。 文听风指着她的图表，说道：“这就是你的数据图，其他是校队其他成员的数据图。可以清晰地看出，你的精神力曲线是非常特别的。” “嗯……” “装傻也没用。丁元忠和牧明月两人的精神力曲线过高，你的精神力曲线过低，其他人还处在常见范围之中。 牧明月的问题比较严重，做完精神力测试之后我和她谈过好几次。我仔仔细细地查过她在校的资料，虽然不多，查起来也很麻烦，还是找到一些信息。像她这样后天诱变形成的高危精神力曲线，是很难做到精神力自洽的。她入校之后，也发生过几次精神力失控事件。从发生的时间和频率来看，呈现出明显的缓解趋势。她的机甲课成绩报告也佐证了这一点。 考虑到你和牧明月的关系，我也顺便调查了一下你。从你的各类课业成绩和体检结果来看，你不仅身体特长强壮，而且在机甲上相当有天赋。我是否可以合理猜测，你对延缓精神力超频有自己的方法，并把这种方法教给了牧明月？第一次精神力检测的报告就已经展示了你较低的精神力曲线。出于数据准确的考量，我又进行了一次检测。两次报告的结果都说明了你自身体质的特殊性。 余舟遥，你有什么疑问？” 余舟遥眨眨眼，“从数据来看，好像是这样呢。” “去掉‘好像’，是‘确实如此’。” “好的呢。”余舟遥笑笑，“那您的意思是……？” 文听风看着她的眼睛，说：“有两个任务需要你完成。第一，基于团队赛要求，我要对你进行精神力韧性和耐性的训练。第二，我需要你配合我完成其他队员的精神力梳理工作。” “诶？文教练……第一个任务我会好好完成的，第二个任务……我实在是有点没听明白。” 第64章 文听风嘴角微微上扬，“不懂吗？你明明太懂了。再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把牧明月使用的精神力降频方法推广到队内全员使用。这下你听懂了吧？” 余舟遥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原来是您是这个意思呀。” “你先考虑一下吧。我先走了。” “文教练再见。” 等文听风彻底离开训练室之后，余舟遥直接拨通了牧明月的电话。 “喂，是大小姐吗？嗯，是我。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一下你……也许会有一点点麻烦……太感谢了。我想请你帮忙查一下文听风教练……什么？牧家已经查过了吗？哈……也对，也对，差点忘了……文听风怎么了吗？嗯，语音通话里不方便讲，我们线下面谈吧。嗯……就去工程课教室碰面吧。好的，我马上过去等你。bye。” 余舟遥进入教室。牧明月已经坐在地上享用各类零食了。 “舟遥你要吃点什么？” “都行。我又不挑食。” “嘿嘿。那就是我喂什么你吃什么咯。”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那你喂我吧。”余舟遥嘴巴微张。 牧明月摇了一勺布丁放入她口中。“来，尝尝这个。好吃吗？” 余舟遥点点头。“嗯，好吃的。” 牧明月拍拍身边的地板，“坐下来吧。告诉我吧，文听风和你说了什么。” 余舟遥把这两天和文听风的谈话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牧明月一边吃着布丁，一边说：“嗯……文教练原来是这个想法吗？可行倒是可行啦，配合她做也没什么关系。”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插了一句：“哦对了，你应该是担心文听风是否可靠。根据牧家收集的资料，从履历和经历上都没有找到可疑之处。” 余舟遥沉吟片刻，道：“可是……她作为前研究员，不是应该很了解精神力梳理的事情吗？怎么还会找我呢？” 牧明月摇摇头，“详情我也不清楚。文教练来曙光星球之后，姑姑和她见过一面。” “诶？！牧元帅吗？” “吃饭的时候，姑姑和我说了这个事情。虽然文听风所在的第二军下属第三研究所主研精神力，至少据她透露，研究所目前还没有掌握稳定且无害的精神力梳理途径。” “途径？也就是包含内外力两方面？” “对。” “嗯……原来如此。” “而且文听风本人……家里面给的资料里写着——她与其他同事相处并不愉快。也许这是她离职的一个原因。” “我还有一个疑问。假设文听风本人是特密项目的研究员，第二军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走吧？” “嗯。所以，文听风在研究所内的级别并非太高。她没有接触到核心项目，或者是，她曾接触但本人并不清楚自己已经参与到这样的项目中去。” “信息量好大。对我们来说最关键的信息只有两个。第一，第二军下属研究所并没有掌握稳定且无害的精神力梳理途径。第二，文听风对我们进行精神力梳理的方式感兴趣，她认为这种方法有可行性。” “bingo。” “我明白了。”余舟遥点点头，“文教练的要求，我会配合的。” 牧明月伸了个懒腰，“啊……也许我也会被当做小白鼠抓过去呢。” “哈哈。那你可得小心咯。” “要舟遥抱抱才能抚慰被文听风折磨的我。” “抱抱。” 第56章 在文听风的强烈要求下，余舟遥开始配合其精神力训练项目。文听风直…… 在文听风的强烈要求下，余舟遥开始配合其精神力训练项目。文听风直接给她安排了每周三次的训练量，每次持续两个小时。 余舟遥扯了一下嘴角：“文教练，训练量有点大吧？” 文听风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大吗？对你来说轻轻松松吧。训练赛能坚持两三个小时最高强度精神力输出……” 余舟遥打断她：“文教练真是把我往死里面薅啊。其他的训练我都快挤不出来时间了。” 文听风撇了她一眼：“这么罕见的研究材料，我可舍不得你死了。翟老师那边我会和他说的。” “好的呢。谢谢文教练了。” 余舟遥直接钻进智能机甲，不再废话。 意识沉入水中。水波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余舟遥身上，轻轻地，像是被风拂过一样。 余舟遥的意识潜入海底。 水底什么都没有，没有光，也没有波动，只有向其奔来的余舟遥。 余舟遥轻轻地沉入海底，稳稳地在水底立住。 按照文听风的说法，在自己的意识海中，自身稳定和意识海环境稳定与自身精神力稳定强相关。余舟遥在水中的动作越稳定，她在战斗过程中展现出来的精神力也会越稳定。 余舟遥在心里默念数秒。一、二、三…… 一千八百秒过去。余舟遥睁眼。 她游回海面，深呼气，像是把在水下的废气都呼出去。虽然…… 她环顾四周，感觉自身精神海又有了些许不同，水波感觉更加柔和了，精神海的范围似乎也在缓慢扩大。这种变化，似乎和精神力训练和精神力的使用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余舟遥退出意识海。她跳下机甲，和文听风确认自身的状况。“文教练，您这边能看到我的数据吧？” “嗯。” “数据上有什么变化吗？” “有，数据变化很细微。精神力的容量可能有增大，精神力的韧性也许也有所增强。你有什么感觉吗？” “嗯……”余舟遥呼了一口气，“能感受到一些微小的变化……文教练，你们在研究所里面就整天研究这些东西吗？感觉还挺厉害的呢。” 文听风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光。“余舟遥同学，你好像对此很感兴趣？” “当然啦。我现在可是您的小白鼠，我可不得多担心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呵。不用扯什么担心自己的大旗，好奇就直说。” “哦。”余舟遥眨眨眼，“那……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就直接问了。文听风研究员，第二军研究所，整天研究这些这些精神力相关内容，第二军的伤亡率也没有下降。真是好奇怪啊。” 文听风死死地盯着余舟遥的眼睛，看上去对余舟遥的提问并不意外。“哦？你还查了这些？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啊。” 余舟遥摆摆手，以示清白。“文教练您误会我了。我查这些资料可不是针对您。之前我在捣鼓精神力的时候，就已经查到第二军一些有趣的传闻。” “比如？” “比如说——虽然在精神力方面研究进展最为突出，实战研究成果也最为显著，第二军的战士伤亡率和其他军区并没有显著差异，甚至还要比十三军高出很多。听到这样的传闻，您也会感到很好奇吧？” “哦。” 余舟遥接着说：“在查阅资料的时候，偶尔也会看到一些不小心流到网上的第二军的资料。有的时候我刚一打开，网页就被ban掉了。看来是第二军的大手发力了。” “为了保障信息安全，军队资料不外泄是军规要求。你作为军校生，还需要我强调这些事情吗？” “是哦。我最开始也以为是出于保障军队信息安全，这些资料才会被迅速下架。但是，这些资料既不是军队布防图，又不是军备数据表。我作为什么也不懂的新生，看到这些资料内容的时候简直是大吃一惊啊。文老师，你知道这些资料的主题是什么吗？是探索人体精神力极限啊。” “你想说什么？” “哦。毕竟我现在可是您的实验对象，我可不得对自身安全操一万个心。万一我不小心被您给弄坏了……文老师，您说，这样的精神力训练方式，会有什么潜在的风险吗？” 文听风关闭了机器。“我明白了。” 她把训练室的大门关上，对着余舟遥说：“余舟遥，你还在怀疑我吗？” “没有。” “你在怀疑第二军吗？” “可不敢。” “在训练过程中，我持续监控你的各项指标。从目前的数据来看，并没有任何安全风险。” “所以还是有可能出事故的。” “由于样本数据过少，不能得出确切的猜想。” “所以过往存在大量样本支撑的实验。” “余舟遥！”文听风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些许慌张。 余舟遥捕捉到这一点，挑眉，接着说：“某一个实验是否会导致生命风险，也需要大量样本、经重复实验后才能得出结论。我明白了。文教练，我还有一个问题。您最开始找到我，是否就已经有了成熟的实验方案或猜想呢？” 文听风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恼怒。“是或不是，对你很重要吗？” 余舟遥点点头。“当然。这难道不重要吗？如果答案为‘是’，我是否可以猜测第二军已经有了类似的研究构想？如果答案为‘否’，或许我会得出其他的猜想。” 第65章 文听风脸上一瞬间闪过复杂的情绪，下一秒又消失不见。“余舟遥，你的脑子真的很活，真不愧是优等生。” “谬赞了。我只是……善用搜索罢了。”余舟遥脸上终于带上了真诚的微笑。“感谢您提供的信息，对我的帮助很大。” 文听风不再看她。“今天的训练结束了。滚吧。” 余舟遥再次微笑。虽然她和文教练聊得不太愉快呢。她走到训练室大门的时候，脚步一顿，手扶着门框。“文教练，我觉得，精神力训练并非刚需智能机甲吧，像我这样的情况，用普通的机子也没什么问题呢。明天见。” 余舟遥一走出门，脸色就沉了下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和她的脸色交相辉映。 她本没打算在今天惹恼文听风的。没办法，刚刚对峙的时候有些上头了。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不过，她也拿到了足够多的信息。 第二军。 余舟遥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威严的第二军，高不可攀的第二军，神秘莫测的第二军。余舟遥似乎找到了某个信息突破口。在无人的训练室中，她通宵查资料。 接下来的几天的训练，文听风都不怎么和余舟遥沟通的。除了必要的指令外，两人之间就再无任何交流。余舟遥表示接受良好，并认为等文教练消气之后，她们两人又能恢复到美妙的合作伙伴的关系。牧明月注意到这一异常现状，暗地里还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余舟遥只回答说，在之前的训练中她们两人互相看对方不爽。牧明月完全不信她的这套说辞，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在每日的日常训练外，余舟遥还会熬夜窝在会议室查资料。有几次直接睡在会议室里面，被早到的老丁发现了。丁队看见她在会议室里，表情很惊讶。好在他是一个尊重他人隐私的人，既没有多问，也没有多嘴。他只是在第四次抓到余舟遥通宵之后睡在会议室之后，直接把她扔出校队。 “余舟遥同学，虽然不知道你在找些什么材料，但是身体最重要。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去睡觉。”老丁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阴沉沉的。在他的强力监管下，接下来的两周，余舟遥都不得不规律作息了。 在攒够样本量之后，文听风决定推广余舟遥的训练方法。第一个研究对象，不出意料，是牧明月。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文听风对牧明月就和善很多。看着她们两人打招呼的寒暄声，余舟遥莫名地有些不爽。“啧。” 牧明月听到了她的不满，对她眨眨眼。余舟遥被她一个眼神就安抚住了，不再制造噪音。 文听风说：“既然两位之前都有此类练习经验，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吧。你们先完成个人练习后，我们再进行双人练习。” 余舟遥用脑子迅速记住这些内容。 意识沉入水中。余舟遥在海面醒来。她先迁入水底，完成惯例性地训练内容后，迅速浮出水面，游向岸边，用身体虚虚地依靠在岸边。 在进行精神力练习时，余舟遥很少在水面活动。她更习惯前往水底，在水下待着。精神海最表层的风景，她还不曾仔细看过。 文听风想要尝试的双人练习，就是试图建立两位机甲驾驶员之间的精神联系。她试图通过连接两人之间的精神海，来达成这一目的。 听起来就很天方夜谭，对吧。 所以当文听风这么说的时候，余舟遥直接皱眉。“文教练，这听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文听风不置可否。 余舟遥在心里默念着时间，等待着牧明月的到访。 文听风认为，在两位驾驶员精神力频谱保持一致的情况下，存在一定概率能连接两人的精神力频谱。余舟遥当场表示可行性很低。 三、二、一—— 余舟遥心里默念着时间。在规定的时间中，提高自身精神力频率。她费尽了全身力气，也没能让精神海掀起来什么波浪。 这个结果她早就知道了。意料之内。 她退出驾驶舱。她和牧明月在休息区一起休息。 文听风看着数据报表。“两位。你们的数据可真有意思啊。一个不能精神提频，一个很难精神降频。嗯？这么罕见的样本，我都能见到。” 余舟遥耸耸肩，“事实如此，早就告诉过你了，文教练。” 牧明月也点头：“嗯。” 文听风脸上写着大大的无语。对面两人见此，反而笑起来。 第57章 文听风的训练计划，遇到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直接创业未半而出道崩殂。她…… 文听风的训练计划，遇到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直接创业未半而出道崩殂。她们两人的体质都很特殊，完全就是人体精神力的两个极值。*一位是精神力绝对低频且无法提频的超稳定选手，另一位则是精神力濒临超频而降频困难选手。这么极端的两个研究对象，文听风之前在研究所里面都没见过。 为了加速推进精神力训练的进度，文听风几乎都泡在训练室里面了。在她闭关校对资料好几周之后，她终于从训练室里面爬出来了。 见到文听风蓬头垢面的样子，余舟遥还下了一大跳。她连忙问：“文教练，您这是……？” “余舟遥，你现在有空吗？没事的话，过来训练。” “啊，可以有空的。文教练，你看起来十天八天都没睡觉了，要不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弄完就睡。” “那好吧。”余舟遥耸耸肩。 文听风研究员将她们两人的数据和其他实验数据进行比对后，认为必须创新实验方法。她大胆假设，在余舟遥和牧明月都没办法实现精神力同频的情况下，是否可以通过信息素来诱导精神力同频。 余舟遥听完她的构想，直接开骂：“文教练，你疯了吧。果然，你本来就是有病。恕难从命。” 文听风拦住她，不让她出门。“余舟遥，你可不能走。” 余舟遥冷笑一声，“文听风，研究所里面是不是都是疯子啊。这么荒谬的研究方法都能提出来吗？第二军的作风就是不把人当人吗？” “你先听我说。根据你们二人的资料和过往经历，我有很大把握肯定你和牧明月的信息素是高度契合的。” 余舟遥皱眉。“就算如此，也与训练无关吧？” “在信息素高度契合的情况下，相互接触的两人有很大概率能通过信息素连接促成精神力连接。” “……您想得挺好的。但我和她都是alpha。” “这就是问题。你的精神力频谱本身就很特殊，不是吗？” “……”余舟遥摁了下太阳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还是不能认可这个研究思路。文听风研究员，精神力和信息素纠缠在一起，太容易造成人体损伤了。你有没有考虑到实验有可能造成的精神力失控或信息素失控？” “你放心，我都考虑到了。”文听风递给她一沓文件，“这些都是军方研究所过往曾尝试过的项目。从数据上来看，伤亡率很低。” “……这是伤亡率的问题吗？统计学大数据在于个体样本面前毫无意义。参加你的实验，我要么生，要么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不不不……你再仔细看看。”文听风把调出几份文件，指给她看，“这几份实验报告中，每组受试人都是信息素吻合组，其实验结果也都非常积极，几乎都是全实验最佳。假设你和牧明月信息素吻合的情况下，实验的安全性也会大幅上升。” 余舟遥吸了一口气，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她才说：“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纠缠着我们两个呢？我们的数据真的有如此特殊吗？” 文听风点点头。“牧家大小姐的情况全星际都知道，我就不说了。至于你……你心里也有数。你们俩就是特殊到能让我写很多篇论文。” 余舟遥疲惫地叹了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文教练，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会自己再找些资料的。” 余舟遥走出训练室，脑袋疼疼的。文听风的实验方法太过于激进，即使她提供了大量过往实验数据，余舟遥也无法保证其安全性。或者说……她不敢让牧明月去冒险。上一个学期花了那么多时间，她才把牧明月的精神力给稳定下来。余舟遥可不敢让大小姐再失控一次……文听风果然就是个疯子。 余舟遥打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还留着之前她查资料时整理的笔记。她顺着之前的思路，在网上查询资料。十几个小时过去，她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强撑着整理刚刚搜集的资料。 文听风的猜想确有先例。新闻上面写道，一对夫妇在危急关头因达成精神力同频而大幅增强了行动能力，最终脱困。各研究所对此也有涉猎，试图探究精神力同频对作战的增幅作用。先天精神力频谱相近的人会更容易同频，信息素契合的两人也更容易达成双人同频。 余舟遥揉了下自己的头发，心里略感烦躁。这些资料怎么在支持文听风的观点啊……她叹了一口气。 第66章 下一次精神力训练结束之后，余舟遥留下来和文听风单独聊了两句。 “文教练，关于你之前的提议，我回去之后查了些资料。各位数据似乎佐证了你的猜想，但……我必须得再次确认实验的安全性。” “哦？你说。” “我有个提议。假设您是想探究精神力同频，在曙光校队内，找那些精神力频谱更相近的队员进行试验，不是更好吗？您一上来就使用极值样本进行实验，实验难度可想而知。” “嗯。你说的我也有在考虑。我和花奈、苏淼已经说好了。那就先进行她们那一组的实验吧。如果成效还不错，你们就是下一组。” “好。” 余舟遥在接下来几周中，一直观察着两位学姐的变化。单从外表上，她什么也看不出来。花奈和苏淼还是老样子，一位元气，一位嗜睡。但她在和花奈交手时，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余舟遥说不上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变化，只能感受到主输出花奈攻击压制力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强了。她在训练场上经常能打出来相对刁钻的飞弹。余舟遥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以最大程度应对这种变化。在某一次双人对决中，余舟遥才清楚地认识到，花奈和苏淼两人对精神力的掌控力和配合度有了大幅提升。 这是一次常规的队内训练，余舟遥和牧明月vs花奈和苏淼，每队配有一支输出和一支非输出位。 花奈就显得斗志昂扬。“哟，两位，这次可不会放过你们哦。” 牧明月颔首，“嗯，请奈奈平尽全力。” 训练刚开始，花奈的脉冲炮就一直锁着余舟遥的机甲。余舟遥眼神一闪，在场地内进行变速飞行，也没能躲掉对方的攻击。“嗯，有点难缠。”余舟遥被迫吃下了花奈的攻击，机甲的受损程度上升10%。 与此同时，在她行动受到限制的同时，余舟遥和她的机甲也贴近了对方。余舟遥和苏淼近乎面对面。“三水，短炮来咯。”余舟遥的短炮向对方倾泻。 苏淼的机甲微微后撤，非常优雅地就躲过了余舟遥设下的弹幕网。旋即，苏淼的水弹就“啪叽”一声粘在她身上。 另一边和牧明月缠斗在一起的花奈，抓住空隙，朝着余舟遥发送了一发电磁炮。电磁“滋滋啦啦”地响着，余舟遥的机甲动作都有些迟钝起来。 余舟遥：“……” 努力了半天，还是被学姐们暴揍。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本次双人训练的结果，以一年级组二人的惨白而告终。余舟遥被淘汰之前，也只换掉了苏淼百分之五十的机甲损耗。牧明月可以应付和花奈的1v1，1v2就有些够呛了。 花奈拍着她们两人的肩膀，“嘿嘿，下次努力。” 牧明月问：“学姐，感觉你的攻击密度变大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花奈：“嗯？你问这个啊……文教练的精神力训练。舟遥应该知道吧。” 余舟遥：“……有所耳闻。” 牧明月眨眨眼，小声感叹一声：“原来是精神力训练啊……” 苏淼钻进来，“你们两个也可以去体验一下。虽然训练过程中不是很舒服，后续效果不错。” 余舟遥和牧明月对视一眼。余舟遥清楚地看到大小姐眼中怀疑的情绪。巧了，她也怀疑。 不论如何，有了花奈、苏淼双人组的提升，队内其他人的精神力训练计划也慢慢提升了日程。就算余舟遥对此还有些疑虑，她也必须得服从队内的安排。 余舟遥对此做出的抗议是——和文听风协商，先让她一个人进行精神力升频的训练。 文听风面无表情地说：“也可以。牧明月的数据我还得再确认一下。” 余舟遥钻进智能机甲。她的意识一点点融化，陷入深海。 余舟遥轻轻地醒来。她回望，海平面上非常平静，一如往常。她不再耽误，开始下潜。 吸取了前几次训练失败的教训，文听风给了她几条可尝试的建议。第一，可以尝试着从意识海的中部尝试掀起波澜。第二，要顺着水波流动的方向进行运动。 余舟遥来到意识海的中部。这片区域，她之前只是匆匆来过。如果说，意识海表面反应了精神力波动的激烈程度，意识海海域范围反应了精神力容量的大小，意识海底部反应了精神力频率的高低，那么……意识海的中部又意味着什么呢？ 余舟遥缓缓地闭上眼。她张开四肢，用身体的所有部位去感受水波的流动。水波轻轻的，缓缓的，和她的精神力频谱如出一辙。余舟遥将身体摆出最自然的姿态，跟着水波向前飘动。 水浪带着余舟遥向前。在向前移动的过程中，她不断加大自身的精神力输出，试图让这波水流变得激荡起来。 水波似乎慢慢变得热起来了。余舟遥被裹在其中，也能感受到周身海水的暖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水温升高之后，她的身体也热起来，脑袋也跟着晕起来了。也许是缺氧。余舟遥没放在心上。 水浪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身上，也不知道要把她带到何方。余舟遥的意识逐渐模糊，感觉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智能机甲好像给她发出了什么指令了。但她太晕了，只能模糊地分辨出，文听风让她撤退。 余舟遥只感觉自己头太晕了。她强撑着退出意识海，马上瘫倒在驾驶椅上。 她感觉自己全身热起来，像是生病了一样。训练服已经被汗黏住了，粘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热的缘故，她感觉驾驶舱内部不怎么通风，有些闷。余舟遥抬起自己无力的手臂，在键盘上乱摁一通。无果，她的身体在座椅上扭来扭曲。 余舟遥在驾驶舱内被憋得受不了。她本来想跳出驾驶舱，出来透透气。文听风却给她发消息：“余舟遥，你先呆在驾驶舱内，我马上就带医护来。” 医护？自己居然病得这么重吗？文听风果然不靠谱。 余舟遥咬唇，试图以此让自己清醒一点。她给文听风回了一个“好”。 在她意识朦胧之际，余舟遥拨通了牧明月的视频电话。 “喂……大小姐，是我。我头晕……我，我，我在训练室……对，精神力……好热……不，你别来……” 余舟遥直接晕过去。 电话那头牧明月急切的声音传出来，无人问答。 第58章 接到余舟遥电话的时候，牧明月还在图书馆自习。她一接通电话，就发觉网…… 接到余舟遥电话的时候，牧明月还在图书馆自习。她一接通电话，就发觉网线另一端的声音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喂……大小姐，是我。” “舟遥，我在图书馆。你怎么了……听起来像是生病了一样。” “我头晕……” “稍等，我马上就来。我马上给表姐打电话……等下我们就去医院。你在哪里？” “我，我，我在训练室……” 牧明月看了一眼光脑，确认了一下余舟遥的课表。她现在理应身处精神力训练室，在文听风的监管下进行训练。 牧明月十指飞快地键盘上敲击。她匆匆发完几条消息，就直奔校队训练室。 “余舟遥，你先撑一下下。我马上就到。” “精神力……好热……” “我已经在路上了。还有一百米。” 电话另一端余舟遥的声音越来越弱，意识像是快要昏迷过去了一样。牧明月感到有些揪心。 该死的精神力训练。她在心里面暗暗记上一笔。 余舟遥还在喃喃着什么：“不，你别来……” 牧明月心想，我不来谁送你去医院。你还要把自己折腾进医院吗？明明上次已经说好了，两个人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牧明月破开训练室的大门。 她迅速扫射四周。 空无一人。 文听风不在。 她打开校队群聊，和其他队友沟通情况。 文听风：精神力过程中，余舟遥出现失控状况。我马上去叫校医。 何琼华：了解。校队训练室里面有人吗？ 花奈：我还没下课，还有二十分钟下课。 牧明月：我到了。你们先忙，我会处理的。 何琼华：好。辛苦明月了。 牧明月放出精神力，在训练室中检索余舟遥的存在。不到一秒钟，她就感受到了找到了余舟遥的位置。她朝着机甲的方向小步快跑。 口袋里的光脑震动了两下，伴着她的骨头传导。也许是不重要的通知，也许是其他人发的消息。牧明月没时间理会，直接略过。 余舟遥这个笨蛋似乎还把自己锁在机甲里面。在非紧急状态下其他人员很难从外部打开机甲。牧明月重重地敲了几下外壳，也没能把余舟遥叫醒。 牧明月的动作带上了些许焦急。她又敲了几下驾驶舱，无果后，选择从光脑后台程序暴力破解机甲。为了救余舟遥这个笨蛋，她可是罕见地违规了。 第67章 蓝白色的光波不断闪烁，映在牧明月的脸上。大小姐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整张脸都紧绷着。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不断敲击着，争分夺秒完成破解任务。 随着“咔嗒”一声响起，智能机甲解开了它的驾驶舱。驾驶舱顺着机体缓缓下滑，平稳落地后，舱门打开。 空气里泛起来了什么味道。牧明月呼吸一滞。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脚步没停，快跑来到舱门口。 橘子汽水更浓了。越靠近舱门，橘子味更浓，像是汽水工厂里面的储存罐都被掀翻了一样，整个空间都被橘子汽水占领了。余舟遥的信息素排山倒海般袭来，像是要把身处在这个空间中的所有人都吞没一样，吞没它的主人，也吞没误闯此处的客人。 牧明月的脸开始红起来，不是害羞，是正常的生理性反应。密闭空间中过于浓郁的信息素，也会诱导其他人体内信息素浓度极速升高。 牧明月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自己的信息素也叫嚣着要奔出来。 情况有点不妙，她想。 牧明月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气息，保持自己的行动能力。 她一步一步贴近驾驶舱，她的双肺也一点一点被信息素灌满。橘子汽水味实在太过于浓郁，她的每一个毛孔都不慎摄入了过量的信息素，她的身体也迅速蒸腾起来，热得不像话。她心中不免涌上一丝烦躁。 牧明月咬唇，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和可控。 她整个身子都已经钻进驾驶舱。她弯腰，贴近余舟遥的脸颊。 牧明月轻声地唤她：“舟遥，舟遥，我来了。醒醒。” 余舟遥没醒。她只是急促地呼吸。 牧明月轻轻地用手背拍了下她的脸颊。余舟遥像是烧傻了一样，非常主动地去贴牧明月的手背，甚至发出舒服的低喃。 牧明月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礼尚往来了。 牧明月解开安全带，用手卡住余舟遥的肩窝处，把她轻轻地向外带。余舟遥也很配合她，没有乱动，安心地当一次睡美人。 随着信息素爆炸中心离开驾驶舱，训练室偌大的空间中也迅速蔓延开橘子味的信息素。余舟遥的信息素就和她这个人一样，没什么显著的攻击性，对其他人的影响力却很持久。明明是最清爽的橘子味汽水，旁人一旦吸入，就要被这个味道影响好几个小时。牧明月的身体也早就热起来了，被余舟遥这个坏蛋影响的。 从生理性来讲，易感期alpha和omega会相互吸引，完成其基因中的繁殖任务。易感期的alpha和alpha则会相互诱导，诱发其基因中的对抗性因素。也许是因为橘子味汽水太好闻，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个人都被糊弄住了，没有失控到打起来。 即使如此，牧明月也能清楚感知到自己体内信息素含量飙升。为了避免现场情况进一步恶化，她至少需要保证，自己不能被余舟遥诱导至信息素失控。两个信息素失控的alpha独处一室……不管是从什么角度考虑，事后处理一定相当棘手。 牧明月三下五除二地把余舟遥拖到场地中心。她跑到控制台，打开教室内部的空气净化系统，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余舟遥的脸色很红，就像是发烧了一样。她的呼吸也很急促，像是病得快不行了。她的皮肤也很滚烫，像是刚从岩浆里捞出来的一样。像余舟遥那样要强的小孩，也不能轻松度过易感期。 牧明月在教室里搜刮了一圈，也没能找到alpha专用的抑制剂，倒是找到了几只omega抑制剂。她撇撇嘴。 牧明月远远地看着她，透过橘子味的信息素，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片空间中似乎已经被橘子味占领了，就连空气中都带上了香甜的橘子味。 看着一直源源不断散发信息素的余舟遥，牧明月叹了一口气。 自己要是扔下她跑了，余舟遥这个小坏蛋不知道要想些什么。虽然……这家伙也不会报复自己就是了……她只会双手环抱，推开自己，再度和自己保持距离。或者……她会觉得自己拖累了大家，给大小姐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垂头丧气好几天。这些结果，牧明月都不想看到。 牧明月快速浏览光脑上的讯息，以寻求场外帮助。 文听风小窗给她发布了私聊信息。 文听风：牧明月，你先离开教室。余舟遥易感期到了。 文听风：我正在赶往校医务室。 文听风：牧明月？牧明月？你看到消息了吗？ 文听风：我马上就去拿抑制剂。你也尽快离开教室。 文听风：牧明月？ 原来刚刚就是这条消息在振动。很遗憾，文听风的消息来得太晚了。她发消息的时候，自己已经进入这间教室了。 牧明月眯眼。 牧明月：文教练，我已经把她从驾驶舱里面拖出来了。 牧明月：抑制剂能不能送快一点。我觉得我快撑不住了。 文听风：好，我尽快。 牧明月：我很想看到您给出的事故报告。 文听风：…… 文听风：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马上写。 牧明月：：> 文听风：：< 在这件教室里面呆久了，牧明月自身的信息素水平也在不断上升。在漫长的等待时间中，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余舟遥的信息素能安抚她。 也许……只是也许……她的信息素也能安抚余舟遥。牧明月心中猛地浮出来这个想法。 牧明月又看了一眼光脑。 文听风：出事了。校医院没人！！！ 文听风：抑制剂就翻到一支。够用吗？ 文听风：牧明月？ 文听风：！ 文听风：！ 看到文听风传来的消息，牧明月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她和余舟遥，这辈子就是注定要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在生理性上成为最互补的两个极值。 牧明月顶着橘子味的信息素，缓步地向余舟遥走去。 余舟遥的信息素，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身上，像是在劝阻她，也像是在欢迎她。 橘子味越来越浓了。牧明月浑身上下都是她的味道了。 牧明月缓缓坐下来，把余舟遥抱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余舟遥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处，她感到痒痒的。 牧明月扶住她的头，轻声说：“余舟遥，让我们一起来挑战生理极值吧。我想我们是不会失控的。” 话音刚落，牧明月的信息素喷涌而出。血腥味甚至在一瞬间盖过了橘子汽水的味道。在她们两人周身的那一小片空间中，两股信息素交缠在一起，紧密不分开。 牧明月咬住了她的唇，轻微地宣泄自己的不满。 第59章 余舟遥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对于这梦，她说不出来好，也说不出来坏…… 余舟遥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对于这梦，她说不出来好，也说不出来坏。她梦到自己像是生病了一样，身体像火球一样热热的，要把她从内而外都烧光。 外面的世界都好热。热得她哼哼。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飘回来了一些。意识朦胧中，她依稀想起自己刚刚应该是在驾驶舱内。 下一瞬间，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梦里。 这场生病的梦太让人恼火了，热得她受不了。半梦半醒中，她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片水源，液体清凉又甘甜。她像是沙漠中的逃荒者，见到绿洲就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只可惜……绿洲里似乎有鳄鱼。她恶意讨水的行为惹怒了谁，被鳄鱼狠狠地咬了一口。 似乎有谁在说话：“余舟遥，你属狗的吗？易感期反应这么严重，还用力咬我……我看你根本没失去意识……” 是谁在说话呢？ 她的声音好好听。余舟遥不禁想。 梦境中的场景迅速变换。眼前的绿洲又变成了郁郁葱葱的森林。树林中到处都开着清新的花朵。这片森林的空气是多么清新，她像一条野狗一样，趴在地上使劲地嗅，像是要把花给撸秃了为止。 下一秒，花朵的花瓣张开，似乎给了她一巴掌。这一下打得太轻了，反倒像是打情骂俏。 余舟遥朦朦胧胧地想，哦，这花变异了，还会咬人了。 下一瞬间，她的脑子突然就清明起来。她一下就回魂了，意识从远处飞进自己的躯壳。 她的意识先于她的身体清醒。在她还无力睁眼的时候，余舟遥的脑子里面就在回放自己的各色恶行了。 面对着自己的种种恶劣行径，余舟遥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没脸见牧明月了。仗着易感期意识模糊，她居然做了这么多调戏行为。不……原来自己在潜意识中居然有这样的欲望……不，不对，这不好…… 余舟遥本想再装死一段时间的。但她的逐渐平息的信息素出卖了她。 牧明月对她说：“你醒了。” 大小姐的声音，有着平日里极少见的一丝魅。人类毕竟还是被激素控制的动物，牧明月也不能免俗，也会被信息素诱惑。而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第68章 余舟遥缓缓睁眼。她平躺着，向上仰望着牧明月。 她一下子就闻到空气中交缠在一起的两股信息素，两股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信息素。 一看到这个人，一闻到她的气味，一想到她刚刚干的事情，余舟遥就觉得心脏怦怦跳，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对着这么好的一个人，余舟遥总想着要谨慎地斟酌字句。她张开了嘴，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牧明月的眼角都带上了些许的红。也许是累的。也许不是。 余舟遥调试自己的舌头好几下，只能支支吾吾吐出来几个字：“我……我……唉……” 牧明月把手搭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合住了她的眼皮。“再休息一会吧。”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 “嗯，”余舟遥翻了个身，抱住她，“多谢。真的……非常感谢。” 牧明月也跟着躺下来。两人面对面，环抱在一起，鼻息交错喷在对方脸上。 “舟遥，不必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要谢就谢我们自己吧，感谢我们的身体。” “大小姐……”余舟遥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些不知所措，“抱歉，我……我不知道今天会来易感期。要是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来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想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受伤啊。易感期这种东西，真的很麻烦吧。非beta都会陷入焦躁的状态。同为alpha，万一我们打起来，我误伤了你怎么办？” “哦？你就一定觉得我打不过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打我也会打得很辛苦的呀。我怕你累着。” “哈哈。”牧明月在她怀里笑起来，“那你可得乖乖挨打。” “嗯。我很乖的。” “确实很乖哦。”牧明月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你知道吗？你在易感期里面除了散发过量信息素之外，没有任何危险行为哦。” 余舟遥有些卡顿地说：“那……那……这样算好事吗？” “应该算吧。教科书里不是说，alpha的易感期很容易陷入无差别攻击的狂躁状态吗？” “好像是这么写的。这样也太像野兽了。我才不要。” 牧明月戳了一下余舟遥的脸颊，“我刚刚没找到抑制剂。” 余舟遥“嗯”了一声，“我知道。委屈你了。” “委屈？这有什么好委屈的。” “啊，我的意思是，用信息素来安抚我，很麻烦吧。而且……而且还有可能不成功呢。万一不成功的话，那现在的情况说不定会变得更糟。” “哈。没办法了，余舟遥，那个情况下，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余舟遥把她抱得更紧了。她把头埋在牧明月的肩膀上，“所以说啊……我要好好谢谢你呢。” 牧明月反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被抚摸的感觉很爽，像是大型犬被人顺毛一样，会舒服得咕噜咕噜出来。余舟遥现在就是这么一种心情。她迫切地想要抓紧牧明月，不想放她走，还想一步不离地紧贴着她、粘着她。余舟遥以前从来不知道激素居然会让自己变成这样。她现在既觉得自己可耻，又想继续这么可耻着抓住牧明月，把她套牢。 牧明月的信息素慢慢淡去。可余舟遥仍在一阵阵地散发自己的信息素。 余舟遥觉得自己身体都变得欲求不满起来，生理性地还需要她的信息素，甚至想借着这个档口，继续做些更坏的事情。 她有点不敢见人，把头埋在牧明月的颈窝里面，低低地说：“大小姐，我……我还是好难受啊。你能不能再亲亲我。亲一下就好，就一下。” 余舟遥等了三秒，没有任何回复。她惴惴不安地又补充了一句：“没事，抱抱我也好。就这样抱着我就好。” 她的发丝又接触到牧明月的肌肤。大小姐又在摸她的乖狗狗了。 余舟遥的心里一下子欢呼雀跃起来。 她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牧明月更好的人了，越靠近这个人，她就越沉迷，完全戒不掉这个人。 余舟遥觉得自己这么想很卑鄙，她要为当下发生的事情负全责。 她又不禁担忧起来。自己被激素控制着，变成了如此丑陋的模样。她又是怎么看我的呢？她会嫌弃我吗？她会抛弃我吗？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牧明月嫌恶，余舟遥就浑身难受。她不想成为被主人抛弃的狗。作为大型犬，没有了主人的怜爱，她就要失去生存的动力了。 余舟遥的内心被恐惧填满了。 在激素的驱使下，余舟遥说出了她这辈子最弱智的话。 “呐，大小姐，我好喜欢你啊。你咬咬我吧，把我的腺体咬烂吧，这样我就不能离开你了，这样你就可以对我负责了，这样我们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 余舟遥双手撑在地上，哀求地看着牧明月。大小姐美丽的蓝瞳中闪过浓郁的惊讶，像是听到了什么怪人的发言一样。 可惜余舟遥此刻脑子不清醒，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些什么。 牧明月勾起唇角，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余舟遥，你还不清醒。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牧明月错开眼神，看向教室大门的方向。“等你易感期过了，清醒之后再好好想想。” 余舟遥此刻完全失了神智。一听到牧明月没有给她正面回复，她就焦急起来，摇着她的手臂。“不要嘛……不要嘛……求求你了……” 牧明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余舟遥的怪话也吓了她一跳。 这个人，只是看着清醒罢了。说不定她还在梦里。 她身上这个又哭又闹的大型犬把她折腾得不行。牧明月无奈地说：“好……好……我不抛弃你。乖狗狗，现在先安静一会好吗？” 得到了自己期望的答案，余舟遥乖乖地平躺在地上。她高兴地环抱住牧明月，用双臂死死禁锢着她，不让她逃离。 牧明月也累了。她安心地躺着，等着其他人来救急。 没过几分钟，教室的门就被人拉开。文听风终于带着一口袋的抑制剂，收拾她自己闹腾出来的烂摊子了。 牧明月哄着余舟遥，配合着文听风，把抑制剂给她打下去。余舟遥的气息逐渐平稳下去，再次陷入睡眠状态。 裴娴匆匆赶来，把人带去医院。 文听风本来想拦一下的，但一旁的牧明月声音沉沉地说：“文教练，我想尽快看到你的事故责任报告。” 文听风敏锐地察觉到牧家大小姐动气了。她点头，迅速滑轨。 “那么，我就在曙光第一医院等着您的报告了。在报告出来之前，先暂时封锁校队内部的消息。我会和翟老师沟通的。”牧明月的身影渐渐淡出文听风的视野。 第60章 牧明月在通讯中催得很急，裴娴也来得很急。好在余舟遥的情况比…… 牧明月在通讯中催得很急，裴娴也来得很急。好在余舟遥的情况比她预想的好一些。 曙光第一医院的单人病房中，裴娴再次检查余舟遥的各项身体治标。她轻推针管，把镇定剂扎入她的血管中。蓝色的液体在塑料管中微微晃动，和空气一起被推入她的身体内。 裴娴虚虚地扶了一下额头，稍做休息。 牧明月端坐在床边，双手紧扣放在膝盖上。 裴娴一转身，就对上了牧明月*的眼睛。她亲爱的表妹面无表情。只有熟悉的人才能感受到她的低气压和暗藏的怒意。 裴娴开口唤了一声：“明月。” “嗯，表姐，我在。她的情况还好吧？” “暂无大碍。现有数据显示，本次易感期并非自然形成，而是外因诱导而产生。” “我知道了。” “应该是由于精神力训练而引起的。” “嗯。”牧明月顿了一下，接着说，“表姐，本次事件，我认为可以上报给姑姑。我们还需要更多有关精神力训练的资料。” “……你自己决定。作为医生，我不插手这次事件。” “嗯。谢谢表姐。”牧明月垂下了头。她的刘海自然垂下，挡住了其他人探究的目光，谁也无法获知她此刻的想法。 裴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比牧明月大八岁，从小就看着牧明月长大。牧明月内心的一些想法，她也能隐约体会出来。这俩小孩……还真有点多灾多难的。 裴娴拍拍牧明月的肩膀。“再过三四个小时，她就醒了。你们可以再好好聊聊。不过……你现在还是去洗个澡吧。味……很浓。” 牧明月停了一下，摇着脑袋左右闻闻自己的衣袖。“啊……表姐，你说的是信息素啊。” “嗯。” 牧明月抬头，露出自己微红的眼眶。“等她醒了之后，我再去洗吧。表姐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日光透过玻璃射入室内。病床的影子逐渐被拖得很长，从正下方到占据了半个门。牧明月趴在床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她总睡得不踏实，心里带着些微妙的不安。在睡不着的时候，她就拿出光脑，处理一些特别急的事情。 第69章 四个小时十五分钟后，余舟遥缓缓睁眼。她像是睡傻了一样，哼哼了一下，有一直赖着不睁开眼皮。 牧明月也不着急催她，只是用目光描摹着她的脸颊，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像是扫描一样，把她的脸都看了个遍。 余舟遥赖了一会床之后，慢慢睁眼。她扭扭捏捏地说：“大小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羞愤感。 牧明月抬了一下眼皮，微微一笑。“余舟遥，太好了，你醒了。” “醒了。在你面前，我可没办法装睡啊。” “是吗？”牧明月轻笑一声，“睡这么久，头晕吗？你应该还没有睡迷糊吧。” “有你盯着我，我可没办法睡迷糊。” 牧明月眼睛眯起来，眼神逐渐暗下去。“那……你还记得，你之前说了什么吗？” 余舟遥“哈哈”两声，没敢接话。 牧明月压重了尾音，“嗯？” 余舟遥听出来了大小姐声音中暗藏的威胁。虽然她真的很想把前面发生的事情糊弄过去，但……但……啊……好烦啊！她真的很难有勇气直面自己如此严重的黑历史啊。什么狗狗求主人摸摸抱抱，什么易感期发情宣言，这些东西……她根本不想回忆起来啊！求放过啊！ “你的理智已经回笼了吧。” “嗯……” “既然如此，舟遥，你能解释一下，你当时做的某些事情吗，比如说……” 余舟遥害怕牧明月把她的黑历史当面抖落出来，连忙说：“我……我……我马上想。我可以想起来的。大小姐，你就让我自己想一下哈。” 看到她这副慌乱的模样，牧明月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地笑起来。“你啊……之前不是说得很理直气壮吗，怎么现在又没胆量重复了呢？” “我……”余舟遥卡顿了一下，双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唉哟，不是……大小姐，你就绕过我吧。我第一次来易感期，还不太熟练呢。我烧糊涂了说些怪话，你就原谅我吧。” 牧明月单只手撑在她枕头边。她俯身，靠着余舟遥的右耳，坏心思地吹了一口气。 余舟遥整个人都僵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大小姐啊，你……我认输，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嘛。” 见到牧明月没有真的生气，余舟遥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她起身，牵住牧明月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牧明月，这次也麻烦你了。我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是易感期来了……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我也好庆幸，是你来了。有你陪着我，我感到好开心，开心到只能说胡话了。” 牧明月静静地坐在那里，恩准了大型犬对主人的亲热。她只说：“你不想告诉我，还想告诉谁？只有我才能处理好这一切。” “对。你说的都对。我都听你的。”余舟遥连连表忠心，“作为您最忠实的骑士，我恳求您现在赏赐给我一个吻。要是不能一亲芳泽，我怕是很难熬过这段易感期。” 牧明月眼神里带上了兴味。她陪余舟遥继续玩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是吗？原来我的骑士只是一个离开了女主人就不行的废物吗？” 余舟遥停了一秒，似乎是在思考那种回答更合适。她最终点点头，“是的，公爵大人，我离开了您就彻头彻尾地完蛋了。” 牧明月轻笑一声，“啧，那可真是……你不会是靠房中术上位的吧？” 余舟遥眼皮跳了两下，还是绷住没笑。“如果您愿意的话，我随时都准备好侍寝了。” 牧明月扬起她的脖颈，像美丽的天鹅展示她柔顺的羽毛一样。“改日再议。准了。” 这话说得可有点模糊，到底是准奏了什么呢…… 余舟遥揽住她的肩膀，吻住她的唇。 两个人热切地交换着彼此的津液，握在一起的手慢慢收紧，呼出的气息都宣告着挑逗的意味。唇齿之间偶尔泄露的呼吸，也都带上了暧昧的味道。 余舟遥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处在易感期的alpha，随时准备好爆发自己的信息素以进行生理性的交欢。个人的意志再如何强烈，都无法彻底抹杀生物本能性的需求。她感觉到自己起**了，对着自己喜欢的人起**了。她好想这样做，好想那样做，好想好想。 卷完这最后一下，她松开自己的舌头。 “哈……” “嗯哼………” 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乱。她们匆匆对视一眼，又赶快错开，像是再多看一眼就要失控一样。 余舟遥心里觉得甜甜的。她从大小姐的眼中看到了对方泄露出来的欲望。一想到她们两人两情相悦，都对对方有某些类似的想法，她就觉得很高兴，心里美滋滋的。 她们都没有开口，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一些想法。今天不行，那么多个明日……总有合适的时机。 余舟遥主动抱住牧明月。两人就此依偎在一起，信息素交缠在一起……很久很久。 余舟遥又在医院里呆了好几天。易感期的这几天内，牧明月一直陪着她。出于封锁信息和安全性的考虑，医生和护士很少出现。洗漱、就餐等内容，丢都是牧明月代办。 虽然就这样吃软饭的感觉很爽，但余舟遥心里面总觉得有些麻烦大小姐了。牧明月安慰她道：“舟遥，我总不能让你在易感期内到处溜达吧。医院这么多人，万一影响到其他人可不好。”余舟遥只得点头同意。 在医院静养的这几日，余舟遥也没闲着。牧明月安排她去查资料，尽量全面地搜集精神力训练的相关内容。 “查不出来啊……”余舟遥抱怨道。 “很正常。查不出来资料是常态。其他军区会封锁本军区内部的资料。” “好烦。那十三军呢？我们能申请十三军内部的参考资料吗？” 牧明月沉吟片刻，摇摇头。“我之前查过一次数据库，没发现什么相关资料。我回去之后再查一次吧。” “大小姐，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你说。” “你……来易感期之前，自身会有什么感觉吗？” 牧明月挑眉，“一般来说，易感期之前的十天左右，身体激素会大量增多，身体各方面都会有所感应。” “这就是问题。你也发现了吧，我这次来易感期，根本就没什么预兆，完全就像是……被精神力混乱诱导出来，砰的一下子就炸出来了……也许，只是也许，换一个思路检索资料是否可行呢？我们去检索受试者信息素活或易感期周期异常的案例报告？” 牧明月点点头，“可以一试。你的这次易感期，表姐也认为是外力原因诱发而产生。” 余舟遥若有所思。 更换思路、找准方向之后，她们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牧明月看着这些文件，眼睛透露出不加掩饰的怒意。她就这么静等着着，等着文听风上门陈情。 第61章 余舟遥在医院小憩了一周。本周的最后一天，星期日上午，文听风终于…… 余舟遥在医院小憩了一周。本周的最后一天，星期日上午，文听风终于出现在病房门外。 文教练看起来憔悴了不少，冰山美人的脸上挂着重重的黑眼圈。余舟遥冷淡地对她点点头。牧明月简单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文听风把门拉上，锁好。她把文件夹递给她们，里面是厚厚一沓事件报告书。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一目十行，速览看完了几百页的文件。 事故报告书上面写的很清楚，本次事件确实是意外事故。由于余舟遥本人体质过于罕见，和精神力相关的训练项目很容易产生非常规结果。同样的项目，队内其他人的训练结果都相对正常，并未出现强烈不适的情况。 报告重点研讨了余舟遥的身体状况。综合各项数据，医疗组和教练组一致同意，精神力训练项目出现异常状况后连带导致了驾驶员激素水平出现异常，体内信息素浓度飙升后诱发易感期，即本次易感期并非自然形成的周期性易感期。经医疗组和教练组研判后，申请暂停对余舟遥同学的精神力训练。 为了进一步保障驾驶员安全，曙光军校校机甲队教练组将尽快同十三军下属研究所展开合作研究。考虑到文听风的特殊背景及其特殊身份，在不影响校队正常训练的情况下，文听风将被借调至研究所，协同研究员展开工作。 余舟遥看完文件后，脸色淡淡的。她瞥了牧明月一眼。事故报告书写得太书面、太正式了些，和本校活泼的风格略有些不符。文中提及的合作研究项目，透露出一些微妙的信号。十三军也想借此机会在精神力研究上有所突破。 牧明月挂上了柔和的假笑，开始她的对抗。 余舟遥体贴地离开了病房，让两位话事人进行对谈。 她靠着门，听着里面隐约透露出来的交谈声，忍不住笑起来。说来也是好笑，明明出事的是她，她却被赶出去。自己也是脾气好…… 第70章 她们两人聊了很久。余舟遥已经无聊到把手指甲全都啃了一遍，一遍啃一遍偷听其他房间的八卦，狗血剧情听了一箩筐。她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文听风才从房间内出来。文研究员脸上挂着掩盖不了的疲惫感。 余舟遥挑眉。她简单挥了一下手，就进去了。 牧明月已经叫好外卖了。她们两人就着午饭，闲聊了一会。余舟遥本没打算聊文听风的事情的，还是牧明月主动提及。 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小姐面无表情。 “舟遥，刚刚你在外面久等了。很抱歉让你在外面站了这么久。” “没事。你们聊。” “唉……”牧明月咬了一口牛肉，“实在是……” “没事。不方便说就不说吧。你们谈了这么久，你也辛苦了。牛肉好吃，你多吃点。” “我没那么大胃口啦。你也吃。”牧明月夹了几片牛肉，放入余舟遥碗里。“我也和你说过，十三军急缺精神力研究方面的专家。最近各军队里面也出了点事情……十三军就又把这些研究项目提上了日程。别看我这么辛苦，我也只是个传话的。” 余舟遥挑眉，若有所思。“其他军区出了什么事情？” “唔……”牧明月含糊了一下，“有些消息应该被封锁了。公开信息渠道暂时查不到，也许校内权限可以查到一部分。” “听起来很严重啊。都被封锁消息了，那我也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吧……吃饭吃饭，我都饿坏了。”余舟遥干笑两下。 牧明月眉心微蹙，“和精神力相关。有几个案例是类‘精神燃血’状态下精神力超限导致的大脑损伤。还有几个是omega被诱导出易感期……” 余舟遥惊讶地看着她，立马领会到了牧明月未明说的内容。“牧明月，这些案例发生在哪里？第二军吗？还是普遍都有？” “都有。但是暂时只发生在精神力研究领先的军区，第二军的案例情况是最严重的。十三军内部暂无这样的案例。我和你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 余舟遥微微张开嘴巴，话卡在了嘴边。她顿了几秒，才接着说：“哎哟，我就知道……要得知那些被封锁的消息，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和你要成为小白鼠吗？” 牧明月白了她一眼。“暂时不用。你怎么会这么想！十三军和那些官僚军痞不一样！” 余舟遥摆摆手，连忙道歉。“我错啦，我错啦。我的意思是，如果研究所需要的话，我愿意配合进行研究。” 牧明月这才松口，“嗯……我会转告的。还是谢谢你。我们俩之中……明明是我的身体状况更危险一些。唉，我也不知道研究所会得到什么骇人的结论。越想越害怕。” 余舟遥放下碗筷，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大小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说啦，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很乐意去当小白鼠啦。” 在医院里度假一周后，余舟遥不得不返回学校，继续她的悲惨学期。由于文听风暂时被调离学校，前往研究所配合工作，校队的精神力训练课表中只保留了常规项目。其他队员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风声，对精神力训练也保持着极为谨慎的态度。余舟遥本以为停掉精神力训练项目之后日子会变得轻松起来。事实证明她大错特错。没有了精神力训练，也会有体能训练、机甲训练、团队配合训练，以及——她一个人独享的机甲改造突击训练。 由于这学期她没找到合适理由翘掉工程课，余舟遥继续享受了全校范围内唯一一个一对一教学的超级vip待遇。由于她上周没来，接下来的几周，工程课作业量直接被拉爆。翟世铭直接对着机甲大赛机甲规范表一项接一项地教她如何改装机甲，从赛前机甲型号选择、机甲武器选择，到赛中武器参数设置、武器类型修改、零配件拆分、零配件组装。 拿到《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机甲规范表》的那一刻，余舟遥的手都在颤抖。看到几百页的清单，她直接眼前一黑。 余舟遥颤颤巍巍地问：“翟老师，这些……这些……难道，我们都得在三个月内突击完吗？” 翟世铭笑眯眯地说：“是哦。加油吧，余舟遥同学，咱们队就靠你了。” “翟老师，翟老师，这不对吧？您怎么就紧着我一个人压榨呢？” “那还不是因为咱们队也只有你一个独苗苗。”翟世铭拍了一下她的肩，鼓励道：“大胆冲，余舟遥。你现在可是咱们队的奇招。除了训练作战技术，赛内的战术配置和机甲维护也要抓一抓。” 接下来的三周，余舟遥直接在训练室安家了。为了省时间，她直接在休息室扎了个帐篷。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开始背资料。脑袋清醒点之后，就直奔训练室，随机抽取机甲，反复测试其极值状态下的各项数据。上课累了，她回来就直接瘫在机甲驾驶舱内部，一边躺着，一边在舱内调整机甲参数。 看到她这么努力，翟世铭颇为欣慰。他高兴得继续给余舟遥加大难度，让她练习在不出仓的情况下远程修改队友的机甲数据。 余舟遥：“……这对吗？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人权了。” 牧明月捂嘴笑：“嗯，有的哦。队内其他人都有的哦。” 合着就我没有呗。行，真行啊。 余舟遥用力地握紧了座椅扶手。 还是好气哦。如果你擅长吃苦，那么你就有吃不完的苦。 在恶老师翟世铭的压榨下，余舟遥成功地在三周内完成了机甲本机调试的各项任务。为了验证她的学习成果，翟世铭特意把她带到学校机甲仓库。 余舟遥一个人站在仓库门口。几百台雄伟的机甲密密地挤在一起，投射下来黑黑的影子正好把她盖住。 翟世铭：“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你需要对三百五十台机甲进行远程改造，使其符合机甲大赛机甲规范表的要求。”他扔出来一串钥匙，“接着！这是你的机甲的启动器。啊，改造的数量越多越好。” 余舟遥：“……” 在这三周高强度拷打下，她已经习惯性地无语了。人在面对极其困难的挑战时，确实会心态平和到无语。 恶人翟世铭把仓库门一关，任由她在仓库内自生自灭。 余舟遥一秒钟都不想耽搁，瞬间就钻进自己的机甲。她迅速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将自己和这些机甲链接在一起。 三百五十台机甲，加上她驾驶的这一台，也就是三百五十一台机甲，像三百五十一台机器一样，用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力线路，链接上余舟遥这台电容器。她的精神海像泄洪一样，把自身精神力放出去，送到这些机甲身上。 她的大脑像量子计算机一样飞速地运转着，计算着精神力链接阈值、机甲外壳防御力韧性参数等一系列复杂的参数。数值估算完成后，大脑迅速发出指令，指挥着自己的羰基**，小心谨慎地修改着这些机甲的数据。 第62章 一排排的机甲被看不见的线串联起来，被拽向名为余舟遥的控制器。不…… 一排排的机甲被看不见的线串联起来，被拽向名为余舟遥的控制器。不论是羰基生物还是硅基生物，离了精神力都将逝去生机。 余舟遥像个不见底的强力马达一样，把自己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输出出去，唤醒那些机器，赋予它们灵性。 单色的金属聚合体也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再次转化为存活的状态。机甲从前到后，一排接一排得亮灯。机甲启动的机器音始终没停，“滴滴滴”的神曲萦绕在这间狭窄的训练室。 它们从余舟遥那里获得获得短暂的生命，余舟遥也从它们身上领悟到了什么。 余舟遥脑子里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她和机甲老太的一段对话，具体的词句记不清楚了。她问那位智能机甲，你是活的吗？机甲回答，是啊。 模糊的记忆反而为这段短暂的对话增添了几分可怖的色彩，仿佛最高效的计算器cpu为了防止主机爆炸，特意从余舟遥的大脑里面删除了某段数据一样。这一小段被驱逐的数据，有幸被遗留在了缓存区，在几百天之后重见天日，再给人的心灵撞得稀巴烂。 她似乎还追问那台机甲，那它们又是因什么而存活呢？ 机甲没有回答她。 是的，机甲没有回答“它”，没有向自己的同类告知自己不幸的过往。 在这三个小时里，余舟遥就连几秒钟都没有停歇。她一刻不停地进行了精神力链接作业，完成一排后马上着手链接下一排。在她的培育下，除她以外的三百五十台都短暂地活了过来。 假设机甲完全是死物，那么启动这坨金属聚合体，就不该使用精神力。就像她开飞船在星际间穿梭那样，驾驶员只需要不断练习操作技巧，就足以掌握这些飞船。 但操作机甲需要精神力。所有和机甲相关的课程都需要精神力。制造机甲需要精神力，驾驶机甲需要精神力，拆卸、改造、销毁机甲都需要精神力。离了精神力，那些战斗力爆表的机甲瞬间降级，沦为一坨合金疙瘩罢了。 第71章 三百五十一台机甲的存活与否，都系于她身上。有了余舟遥和她的精神力，它们就都活了。 余舟遥睁开了三百五十一双眼睛。 她（们）都活了。 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余舟遥能明确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像和**分离了一样。透过机甲的摄像头，余舟遥的意识看道了自己的**。她现在正软飘飘地靠在驾驶舱的座椅上，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样。 与其说她链接上了三百五十一台机甲，不如说——她成了那三百五十一台机甲。 一具单薄的羰基**尚且配不上余舟遥过于饱满的精神力，她的精神力暂时更换了三百五十一个精美且不易碎的躯壳。身长177cm的人类是她，高达15m的机甲也是她。这里同时存在着一个余舟遥和三百五十一个余舟遥。 余舟遥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双眼睛。可她并没有去看、去感受。 她觉得好累，不止是因为精神力链接太耗费体力，还有…… 太累了，她闭上了眼，浅浅地睡了一小会。 三个小时过去，翟老师准时返回了训练室。 他批量检查了机甲状态，对面前的结果很惊讶。他的声音甚至都有点卡顿：“余舟遥……你……居然这么多台都能同时连接！？？” 余舟遥揉了下眼睛，从驾驶舱里面爬出来。她太累了，落地的时候没缓冲到位，差点崴脚。“啊，翟老师。嗯……好像是吧，哈哈……好累，我撑不住了，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她脚步虚浮地飘离训练室，迅速钻入自己的小帐篷。她立刻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打开光脑开始检索信息。 不出所料，什么开源资料都找不到。 余舟遥叹了一口气。她一只手搭在自己眼睛上，闭目养神。 心里装的事情太多，她根本没办法沉下心来。她在帐篷里面翻来覆去好多下，焦躁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她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自己头上突然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刀。 太过于焦躁，她睡也睡不着，动也动不了。她从帐篷的北面滚到南面，从东面滚到西面，一下都不安分。她憋得太难受，最终还是一跃而起。在没人注意的时刻，她悄咪咪地溜入机甲仓库，精准地找到那台机甲，悄悄地唤醒她。 机甲老太还是一样活泼。“哦，余舟遥，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活着啊。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你了，还以为你被其他机甲给吃了呢。怎么了，这么脸色这么难看，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余舟遥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她没有开口，而是用自己残存的精神力同她进行沟通。“好久不见了。看到你这么活泼，我突然就有点放心了。” 那台机甲像是察觉到她的心思一样，哦，不对，她本来就可以直接听到余舟遥的心声。余舟遥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她门清，连一毫米的理解偏差都不会有。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无语凝噎。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十秒，或者几分钟，余舟遥疲惫地说：“我好累。这些天太拼命，刚刚做完精神力检测，感觉自己命都要没了。” 机甲老太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些：“辛苦了。” 余舟遥摇摇头，“你也辛苦了。大家活着都不容易。” 另外一位笑起来：“活着？机甲可没有‘活着’这个状态呢。” 余舟遥接着说：“你没有以所谓‘人类’的形态活着。但你还活着。我也只不过……目前……还作为人类活着罢了。” “虽然曾经是人类，失去了自己的羰基**也就失去了作为人类的凭证。人类不敢，也不会承认我们还活着的。”机甲老太又活泼地笑起来，“哎呀，小兔崽子，你就放心吧。你的体质很特别，只要你不主动暴露，就暂时没有被抓走的危险。” 余舟遥的声音低沉下来：“所以你被他们抓走了。” “唔，好像是呢。在军队里面表现得太突出，被他们盯上咯。” “研究所吗？还是……其他的部门？” “唔……记不得了。毕竟我的记忆不完整啦。毕竟我只有原来百分之一的记忆。” 余舟遥无奈地勾了下唇角，“那我比你更惨。我要是被切片，我就得分成三百多份还不止呢。” 机械音波动，“机甲老太”试图安慰她：“小孩，你怎么这么沮丧？探寻到了一部分世界的真相，太过于残酷，于是来找我寻求安慰了？那你可真坏啊，活人来找死人求安慰，品位可够独特的。” “谁向你求安慰了？别瞎说。”余舟遥吸了一口气，“我就是……一下子被冲击到了，心理上觉得有点震惊。” “唔……也对。毕竟你可是……非常少见的……” “我呆一小会。刚刚太累了，睡一小会。” “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给你免费当一次保镖吧。” “啧。” “嘿嘿嘿，要我帮你和牧明月说一声吗？你这样的状态，她看了会担心吧？” 余舟遥像一只炸毛的猫，说话声音都大起来了：“老太太你话怎么这么多啊！赶紧闭嘴吧你。我自己会说的。” 余舟遥给牧明月发了自己的位置。 迎财神：你要是找我的话，就不用去校队那边了。我在机甲仓库。 迎财神：虽然听起来会有点离谱，但是我暂时要在这边睡觉。 迎财神：不用担心我。 余舟遥停了十几秒，犹豫了一下才接着打字。 迎财神：想你。 迎财神：累得好想你啊。 迎财神：也很喜欢你。 迎财神：午安。 机甲老太旁观了她打字的全过程，电子音无情地嘲笑她。“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喂！咱们精神力天才谈恋爱居然这么笨拙，说出去谁信啊。哈哈哈哈哈……” 余舟遥翻了个白眼。她没理会这只不着调的“前辈”，一闭上眼，瞬间沉入梦乡。 几个小时过后，她神清气爽地睁开眼。 机甲老太小声地蛐蛐了她两句。余舟遥没怎么听。她看向窗外，牧明月正靠在墙边休息。 余舟遥糊弄性地和机甲老太告别，立马跳出机甲，小步快跑奔向牧明月。余舟遥停在她身前，气息略有些起伏：“你来了。” 牧明月抬头，笑了一下。“嗯，来了哦。” 余舟遥一下子抱住她：“我好想你。” 牧明月用手轻轻揽住她：“看出来了哦。” 余舟遥也坐下来，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好想你呀，我的大小姐。” 牧明月轻柔地说：“乖。知道你心里有事情。”她拍了两下余舟遥的背，像是哄着她一样。 余舟遥摇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只是……对着你撒撒娇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直了身体。“大小姐，翟老师不是想让我给大家改造机甲嘛，今天他就对我进行精神力检验。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太累了，实在是受不了。” 她最终还是打了个哈哈。她暂时还不能和牧明月讨论这些事情。她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第63章 在通过翟世铭设置的精神力小检测之后，余舟遥正式进入赛前准备状态。现…… 在通过翟世铭设置的精神力小检测之后，余舟遥正式进入赛前准备状态。现任的两位队长负责战术规划和战前分析，已卸任的丁队负责指导其他人训练，余舟遥负责收集每位队友的机甲数据并进行个性化改装。 余舟遥皱眉，眼神里带着怨念，说道：“啊，翟老师，也就是说……为了收集所有人的数据，接下来的三周时间内，我白天和大家打虚拟赛，晚上被扔去加班修改机甲数据？老师，我是学生，不是牛马。您老人家也来动动手啊。” 翟世铭推了一下眼镜，说：“有教无类，所以学生也可以是牛马。人人平等，所以牛马也可以是学生。” 余舟遥伸手抗议，“喂！喂！歪理！歪理！” “机甲的基础配置我当然也能弄。比赛开始后，咱们队就得依靠你变更机甲设置了。万一你搞不明白我弄的配置怎么修改呢？哈哈哈哈哈……” “啊……教练坏。我要抗议！我要告校长！” 翟老师没回头，“你再不去虚拟赛，晚上又得加班咯。” 余舟遥气鼓鼓地走了，进入虚拟仓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不满的情绪。 牧明月注意到她的脸色，在虚拟赛准备阶段，问她：“怎么了，舟遥？是机甲改装的事情吗？” “是啊。工作量很大诶，翟老师懒得弄，都扔给我。” “哈哈哈哈哈。嘛，那你就辛苦一点咯。我给你送慰问品过来。” “大小姐，就连你也……”余舟遥面色略不满，“你也把机甲改装的活扔给我。” “我亲爱的舟遥，不给你给谁呢，嗯？翟老师如此上心地教导你，不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准备的吗？而且，你的精神力天资很好，和机甲相关各个科目天赋也很好，你就是为了机甲而生的。” 第72章 你就是为了机甲而生的……吗？ 在余舟遥耳朵里，这句话反而有了别样的含义。 她不信牧明月没察觉到什么。牧家的继承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余舟遥眨眨眼，哈哈笑两下，没继续往下说了。 随着比赛日程的临近，虚拟赛中的练习难度越来越高，一同入队的人数也越来越多，每次都是全员入队。 又是一次曙光七人入队。这次模拟的对象是，机甲联赛中的pve和pvp混合模式。 “曙光小队，你们好，欢迎来到虚拟战场。已自动选择团队赛模式。正在随机选择副本。本场比赛的模式是——晶核保卫战。 晶核是莫纳卡星球出产的矿石品种，是绝佳的能源材料。*本场比赛中，玩家将扮演星球上的矿工，采取积分制形式。使用武器开采矿石并成功搬运到指定地点后得分。不同队伍之间存在竞争关系，不同小队之间可争夺对方的矿石，争夺成功将作为己方矿石。为了进一步增强不同小队间的对抗性，每二十分钟将全图公布各队携带矿石队员的位置。每队携带矿石的成员数量不唯一。矿石完整不受损才得分。 比赛限时三百分钟，祝各位比赛顺利。” 认真听完这份比赛规则说明，余舟遥和牧明月对视了一眼。 杜凯：“是pve和pvp的混合模式。pve部分是参赛选手驾驶机甲开采矿石并搬运至指定地点。pvp部分是各小队之间可相互争夺对方的矿石，干扰对方挖矿和搬运矿石。” 何琼华共享了比赛地图。 说是地图，实际上只是一份标注有搬运点位置的电子地图，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信息。 何琼华分析道：“矿石搬运点一共只有两个，我们队的矿石搬运点在地图的正东方向，我们目前身处西南方位。可以看到，地图的形状并不规则。为了均衡各支小队搬运矿石的难度，我猜测矿山的分布密度也不均匀，从矿山飞往搬运点的飞行难度也不统一。” 杜凯：“赞同。先找到矿山再说吧。” 他们一行七人向地图的正中央飞去。没过多久，绵延的灰褐色山脉就闯入他们视线。光秃秃的山上还带着层层的黄土，也许是被风吹的。完全没有植被覆盖的地方，直接露出了灰灰的矿石颜色，时不时地闪着光。 花奈：“哇，我们到了。” 杜凯迅速检索脑内知识库，输出道：“莫纳卡星球位于中央星系，晶核为本地独有的矿石品种。晶核外壳为灰色，外壳坚硬但矿石结构较为脆弱，开采时需要格外小心，以免挖矿力度过大而震碎了晶核。花奈，牧明月，脉冲枪的输出频率调低一点，输出的时候要避免单点聚焦。” 花奈：“好的，队长！明月，你跟我来。” 杜凯接着说：“其他三位……三水用水弹枪去中和她们两人的输出吧。谁的输出不够，就补一下。尽量不要让输出聚焦于一点。老丁，余舟遥，你们带的是什么武器？” 丁元忠：“双枪。” 余舟遥：“短炮。” 杜凯摁了一下眉心：“你们先上去试试吧。近战武器的输出量可能有点不太好控制……” 何琼华：“杜凯，你和我进行护卫吧。” 杜凯：“嗯。” 七人各司其职，迅速投入到各自的岗位中去。 余舟遥来到矿山前，略降低输出频率。她一炮打出去，眼前的矿山纹丝不动。 她寻思了一下，猜想是输出频率不太对。她按照正常的输出频率，打出几发炮弹。眼前的矿山仍然毫无变化。 她再寻思了一下，决定这次在提高一下输出量。她提高了50%的输出量，试探性地打出几发炮弹。也许是输出量太高了，矿山上的黄色尘土都被震起来了，糊了余舟遥一脸。 下一秒，一大块晶核从矿山上掉落，“咔嗒咔嗒”滚了下来。 余舟遥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她连忙把这块晶核捡起来。这一块比机械手掌都大的晶核，躺在机甲手中没两秒，就自顾自地、非常安静地碎成了几百片。 碎、碎、碎、碎了！？不要啊。废了好大劲，你居然碎了。 余舟遥心里一阵苦恼。她可算知道杜凯刚刚那个皱眉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她连忙问：“丁队，这个晶核应该怎么开采呢？” 她刚问完，丁元忠放在地上的那几块矿石，也唰的一下裂出几道纹。老丁和他的机甲，动作都慢了半拍。 余舟遥有些尴尬地说：“啊……” 丁元忠的声音还是很温和：“如你所见，我也还没弄明白。不过……从两块晶核的死相上来看，我这块晶核的遗容还是更体面一点。” 两人一同无语住了。 见他们两人挖矿这么狼狈，苏淼探头。“啊……丁队稍微减弱一下输出量就能成功了，攻击的时候还要把攻击位置分开一些。余舟遥这块……”她摇摇头，“要不你换一个武器试试。” 余舟遥上下牙齿砸在一起：“三水姐，我带的另一把武器是增强炮。” 苏淼停了一下：“那你要不考虑一下，你用增强炮辅助丁队？我先回输出组那边了，加油哦。” 余舟遥听取了苏淼的建议，改换增强炮辅助老丁开采。在两位近卫的不懈努力和反复测试下，在比赛开始后的十八分钟，他们终于完整地挖下来了第一块晶核。 余舟遥挤出来一个笑容。“好的开始！继续加油！” “诶，那舟遥你可要加油咯。”牧明月加了一句，“我和奈奈都已经弄到第二十块了。” 余舟遥眼睛都睁大了：“啊？可恶啊。我们输出组真强啊。” 第一个二十分钟悄然来临。 电子音悄然播报：“各位参赛选手，现第一次公布晶核所在地。请各位选手查看地图。祝比赛愉快。” 杜凯迅速打开地图。地图上冒出来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点。“唔……还行。” 坏消息，每二十分钟是无差别公布所有晶核携带者的位置。 由于在第一个二十分钟，曙光小队中没有任何人携带晶核前往搬运点，七人的位置都没有被公布出来。 杜凯推测：“公布晶核携带者的规则可能有两个条件。第一，选手将晶核放入机甲储存仓。第二，选手正在前往搬运点的途中。暂不清楚两个条件之间是‘且’还是‘或’的关系。暂时未知是否通知矿山的地址。” 何琼华：“好了。先不耽误时间了。近卫组，你们先留守此处。花奈，我们三个先飞往搬运点。” “好的，何队。” 他们三人迅速把晶核装入储存仓，迅速启程。何琼华想了一下，只带走了一半的晶核。 留下来的四个人，两两一组，吭哧吭哧地挖矿。输出组的挖矿效率以指数级高于近卫组。老丁挖一块的时间，牧明月都挖十块了。 余舟遥心里感到有些奇怪。“呐，丁队，你觉得这输出效率正常吗？” “不正常。” “每支七人小队的配置几乎一样。假设近卫的挖矿效率很低，为了比赛平衡，一定在战斗无关的其他方面有所加强。” “没错。”老丁老神在在，“稍等一下，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下一秒，队内通讯响起。 花奈略带焦急地说：“丁队！搬运路上遇到了攻击。我们这边三输出。虽然能应付敌袭，但……一部分晶核现在已经裂开了。” 何琼华补充道：“我们猜测，搬运晶核的过程中，还需要保持机甲稳定，不能有受到剧烈攻击且没有高难度的飞行动作。” 丁元忠看了余舟遥一眼，“你看，答案这不就来了吗？” 何琼华接着说：“我们快到搬运点了。搬运点应该是个安全区。回来的路上，我们会顺便袭击一下其他小队。” 丁元忠点点头：“嗯，我明白。下一趟搬运就让我们近卫组去吧。” 第64章 在比赛第三十分钟的时候，花奈和杜凯返回了。杜凯：“何队在沿…… 在比赛第三十分钟的时候，花奈和杜凯返回了。 杜凯：“何队在沿途骚扰那些晶核携带者。我们还需要测试两个点。第一，近卫的搬运效果怎么样。第二，每二十分钟的播报是否会公布矿山位置。” 丁元忠打断他：“杜凯。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对规则的测试最多到第二个二十分钟为止。剩下的时间必须抓紧抢分了。来吧，余舟遥，还有十分钟，我们俩得弄快点了。” 余舟遥迅速把晶核装入储存仓。 老丁没动。“先留点晶核，以防万一。路上测试一下。” 从挖矿点到搬运点的飞行路程相当长。途径路段地形平坦，基本上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毫无遮蔽物。此类路段虽然有利于飞行加速，一旦遭遇攻防战，则毫无退路。 余舟遥若有所思：“唔……” 老丁：“一般来说，虚拟赛生成的比赛地图，都会有意识地平衡比赛难度的。机甲大赛比赛则是通过抽签选定的，地图难度波动性很大。” 第73章 “丁队原来当了几年队长？” “啊……三年？我现在四年级了。” “现在也是队长呢，不在编队长。你之前是否有抽到特别难的地图？” “有啊，之后再说。先别开小差了，敌人来了。” 他们前方冒出来三台机甲。余舟遥粗略地扫了一眼对面的武器配置，一近卫两远程，能打。 老丁：“余舟遥，你不用打输出。增强炮后坐力小，你辅助我就可以了。飞行过程中时刻注意晶核的状态。” “好的。丁队。” 老丁的机甲在余舟遥前方三个身位。 对面三人也没含糊，一下都没有客气，两位远程直接开炮，前排机甲闪到他们面前，和老丁缠斗在一起。 余舟遥控制着飞行速度，跟在丁元忠身后。她抓准时机，使用增强炮加强老丁的输出量。 对方像是看出了他们二人的分工，两位远程加大了攻击速度。余舟遥使用身法，灵活地闪开对方的攻击。她谨记丁队的要求，没有使用过难的飞行动作，储存仓内的晶核状态良好。 丁元忠的双枪快速闪动着，左右交替，持续不断地输出。在增强炮的辅助下，他们两人一直压着对方前排，其机甲损耗也在不断升高。 对方远程见只能暂时没有取得优势，其攻势更加猛烈。远程的炮弹基本上都锁着余舟遥。余舟遥的闪避压力进一步加大。 在外飘荡的何琼华在队内语音中问道：“老丁，舟遥，我来支援了。” 余舟遥连忙报点。 余舟遥又支撑了两分钟。何琼华人未至，火力先到。 何队的火箭炮直接对着对方前排袭来。老丁配合她，锁住对方前排的位置，使其进退不得，火箭炮直直地砸在对方身上，使其机甲损耗直接飙升到危险线附近。就连非输出的余舟遥都能看出对方前排状态不佳。 机甲损耗过大，对方三人战略性撤退。丁队和何队追着他们打，余舟遥在他们两人的护卫下，飞速赶往搬运点。 由于刚刚的战斗浪费了一些时间，第二个二十分钟又到来了。电子音无情地播报了晶核携带者的坐标，余舟遥的坐标也出现在地图上。好在他们距离搬运点已经很近了，零星赶来的一两个骚扰者都被两位队长赶跑了。余舟遥将晶核存入搬运点，曙光小队成功录入分数。 令他们意外的是，刚刚过去的坐标广播中，居然再次出现了花奈的身影。 何琼华：“杜凯，什么打算？” 杜凯：“何队，你们飞快一点，接应一下花奈。” 老丁：“杜凯，是否能播报矿山位置先不测试了，太危险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看一下沿途是否有更近的矿山。” 他们三人再次分为两组，何琼华在运输途的后半段骚扰其他晶核携带者。在共用搬运点的情况下，她在外游走骚扰其他队的收益相当高，打碎晶核稳赚，淘汰机甲更是中大奖。 余舟遥和老丁则以最大马力返回矿山。 花奈的飞行速度很慢，几乎仍然在矿山附近打转。接应到两人之后，花奈和余舟遥迅速交接，由余舟遥携带晶核，花奈则返回矿山，继续开采工作。 老丁点点头：“这个策略不错。” 搬运组开足马力，搬运业务不断熟练。在无袭击的情况下，二十分钟甚至能搬运三趟。 另一方面，在何琼华强劲的炮火下，他们三人甚至还淘汰了两台机甲。 比赛来到第一百分钟。 由于在遭遇战中余舟遥只使用增强炮，相当一部分袭击者将其误认为辅助，一部分炮弹被分散到何队和丁队身上。 余舟遥心里冷笑一声：“哦，这么想你就错了。” 下一秒，何琼华就顶着炮火，以最大的输出频率，“噌噌噌”地向外射出炮弹。余舟遥的增强炮随之而来，进一步提高其输出伤害。 丁元忠很好地完成了前排抗伤的任务，封锁住了对面前排的移动位置。在他们三人的配合下，对面的前排被淘汰。 失去了前排，对面火力再强也拦不住余舟遥突破了。曙光小队三人也不恋战，迅速飞往搬运点，投入晶核并得分。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机甲淘汰数量不断增多，也有越来越多的参赛小队抓住了比赛规则中的关键。在外骚扰的何琼华甚至摸到了一处挖矿点。但由于对方人数过多，淘汰机甲且抢夺矿山这一目标未能完成。 老丁得知这一消息后，说：“差不多也到时间了，其他队伍也该反应过来了。杜凯，再来一个人，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到更近的矿山了。” 杜凯：“抽不开人手啊。挖矿至少得三个吧。剩下一个得留着护卫呢。” 丁元忠：“pve部分快要结束了。接下来肯定会有其他人袭击你们，赶快抓紧时间撤离。到最后几十分钟，pvp战斗收益更高。直接抢更近的矿山，在搬运点守着抢其他人的晶核，淘汰其他队伍以保全本队积分，都要比传统‘挖矿-搬运’模式收益更高。” 老丁的经验之谈说服了杜凯。从未在坐标上暴露过的牧明月被派来。 丁元忠：“本次任务以发现矿山和淘汰机甲为主，搬运晶核为辅。余舟遥，你继续伪装成辅助。两个输出一个前排，接下来的内容就是打架。” “好。” 在前往搬运点的路线中段，他们遇到了一大波骚扰者，来着有八人。也许是看出他们分数最高，威胁性最大，两三只队伍联合起来，对他们进行围剿。 牧明月：“嗯，人数不占优。撤退没问题。” 余舟遥：“等一下何队，四打八还是能支撑一下的。” 丁元忠：“等何琼华到了，完全可以打。余舟遥，你仔细看，有三个人是刚刚就曾经骚扰过我们的，前几次遭遇战应该对他们造成了一定比例的机甲损耗，在输出拉满的情况下，我们能试着淘汰他们。牧明月，输出暂时先靠你了。” 牧明月：“嗯！” 丁元忠：“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拖到增援。” 在他们分析战况的同时，敌方的炮弹直接袭来。炮弹的数量相当多，后排的攻击刚躲过去，前排的子弹又打过来。他们三人闪避的动作都有些忙乱。 敌方的弹幕网铺开，笼罩在他们三人身上。在火力压制下，敌方不断向前压，曙光三人只能不断后退，一步又一步，慢慢地撤退了三十公里。三十公里在地图上只是小小一段，但这样后撤下去，本队矿山位置就有可能暴露。 丁元忠指挥道：“不能再径直后撤了。考虑向其他方向撤退。” 何琼华的声音插进来：“再给我一分钟，马上就到。随时同步位置。” 余舟遥观察了一下地形，说：“丁队，考虑向东南方向撤退。之前几次来，从这个方向上我们没有遇到敌袭，有可能有其他队的矿山。” “可。” 曙光三人开始变更撤退路线。他们并不显眼地、一点点地向东南方向后撤。后撤的过程中，牧明月一直在抓紧时间攻击对方前排，给对面前压造成一点点难度。 在她们后撤的过程中，对方也一直持续不断地攻击他们。其中丁元忠受到的攻击伤害最多。余舟遥的机甲损耗也在一点点增高，由于机甲飞行过程中稳定性不足，储存仓内有几块晶核碎掉了。 余舟遥没有时间为碎掉的晶核伤心，敌人的炮火接连不断地袭来，她不断向后退。 “好烦。” “坚持住。” 队内通讯中，何琼华的声音响起。 “老丁，你们三个现在还好吗？我赶到了，但位置不好，正好从正东方向直面敌人了。” “还可以。机甲损耗还撑得住。正面抗压难度有点大。你不用考虑侧翼突破支援，先别被淘汰就行。剩下的我们会自己想办法。” “好。” 他们三人的移动方向已经彻底变更为东南方向了。方向确定后，他们三人直接加速后撤。处于相对安全距离的牧明月，火力全开，掩护两位前排后撤。 炮火声接连不断，五光十色的攻击出现。 后方敌人追得太紧了，他们一边后撤一边躲避攻击，压力太大。 他们大口喘着气，不敢停歇。 视野范围内出现了连绵的山脉，用高倍望远镜能看到上面偶尔闪烁的光亮，远远地还能看见几个小点大小的机甲。 余舟遥微微松了一口气。 赌对了。 有其他队的矿山。这下就有操作的空间了。 第65章 撤退途中发现其他队的矿山。这个新消息让三人都随之一振。余舟…… 撤退途中发现其他队的矿山。这个新消息让三人都随之一振。 余舟遥：“丁队，接下来怎么做？” 丁元忠：“控制速度，锁住路线，尽量把水搅浑。” 距离矿山距离最近的牧明月迅速报点：“距离大约二十五公里，以目前速度飞行需要约两分钟。矿山处留守机甲三人，三人均在开采晶核，其武器均为中程攻击武器。暂无防守。” 第74章 余舟遥：“两位，距离下一次通报位置还有三百秒。算一下通报时间，我们再充到矿山位置上去。” 牧明月迅速领会了她的意思，点点头：“好。我现在继续进行对后方的回击。” 后方追兵来势汹汹。 由于曙光三人战略性地略微放缓了飞行速度，后方机甲误以为其能源不足，进一步提高了速度。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后方模糊的一个点，轮廓越来越清晰，体积也越来越大，慢慢地占据了后方的全部视野。断后的老丁距离最近的追兵甚至只有三十个身份的距离。 他们仿佛还能听到后方敌人的奸笑声：“你们逃不掉了。” 老丁仍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略性反击。余舟遥和牧明月也在枪林弹雨中，尽量给予丁队掩护。 三百秒。 两百秒。 一百秒。 五十秒。 三十秒。 余舟遥侧身躲过一发飞弹。她保持着驾驶舱朝天空的飞行姿势，向两位队友发出指令：“还有三十秒！全员加速！” 命令一响，曙光三人颇有默契地提速，将飞行速度拉到最大。三个人排成一列，直直地朝着目标矿山撞过去。 余舟遥一边飞，一边用精神力检测储存仓中晶核的状态，以确保报点时她身上还携带有至少一块有效晶核。 光秃秃的矿山越来越近。机甲破开空气，四周中发出“滋滋”的噪声。 后方的炮弹直直地飞来，擦破了空气，却没给他们造成半点伤害。 随着他们的飞进，矿山处的三台机甲也注意到他们的身影，其中两人停下手中的开采工作，将激光炮对准他们。 曙光三人用娴熟的飞行技巧躲开对方的攻击。他们距离矿山越近，其飞行速度反而更快，甚至有突破其安全飞行速度上限的趋势。余舟遥能隐隐感觉到机甲能源仓中的轻微爆炸声。 五—— 四—— 三—— 二—— 一—— “现在开始播报晶核携带者位置。请各位选手查看地图。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八十分钟。祝比赛愉快。” 无情感的电子音响起，余舟遥却觉得这声音亲切可爱极了。她能明显感觉到对面机甲的动作开始变形了，似乎是被他们气到了。要不是他们真的快撞上矿山了，她此时肯定要放肆地笑出声。 面对着眼前黄黄的矿山，领航员牧明月速度不减，她直接将拉杆推到底，以近乎垂直的角度改变飞行路线。丁元忠和余舟遥两人也相继跟上。 机甲能张腿飞，后方的炮弹却很难拐弯。有好几发炮弹就这么砸在了矿山上，引发了轰鸣巨响。 曙光三人渐渐地减低了飞行速度，悬在空中，俯视战况。 牧明月没有松懈，启动脉冲枪，估算炮弹位置后，以最大功率进行输出，对矿山进行二次伤害。 不需要牧明月叮嘱，余舟遥就非常自觉地补上增强炮。“大小姐，让烟花炸得更大些吧。” 牧明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说出来的内容却相当凶狠：“呵呵呵，好呀。把他们都淘汰吧。” 在她们两人趁乱攻击的同时，丁元忠迅速查看相关信息，指挥其他人下一步的行动。 后方的追兵见到这一情况，有些愣住。见到这一大座矿山，有人果断攻击、摧毁采矿点，有人犹犹豫豫、摸鱼划水，有人动作呆滞、像是在阻拦。采矿点留守的三人，虽然他们心里恨急了曙光三人，但他们抽不出手来对付他们，只能硬着头皮防御后方袭来的炮弹。一发发炮弹落在矿山附近，激荡起一圈圈的沙土。 余舟遥和牧明月都笑开了花。 “呐，大小姐，还蛮爽的嘞。” “是哦。”牧明月再狠狠地加了一发炮，“刚刚我们被追得那么狼狈。真是风水轮流转。” “哈哈哈哈，再来，再来！” 老丁和其他队友沟通完毕，也加入了这场混战。“你们两个，真是的……好吧好吧，我也来。” 丁元忠向下方飞去，落在矿山前的空地上。“两位，咱们来个隔山打牛怎么样？我来锁住他们三人的位置，你们负责引导其他人的攻击，让敌人的攻击打在其他敌人身上。” 余舟遥兴致勃勃地应了一声好。“好！” 牧明月嘟囔了一句：“不过这好像不叫‘隔山打牛’。不重要了。” 她们紧盯两拨人的位置，紧张又刺激地挑拨着双方的关系。牧明月时不时地向某一方射出一发炮弹，吸引对方的火力，让另一方创造攻击机会。余舟遥趁乱，无固定目标地释放增强炮，生怕打向敌人的攻击不够疼。 她们俩在大混战中玩得还蛮开心的。 在敌人的配合下，矿山处三台机甲的机甲损耗率已经上升到百分之六十。另一波人中甚至有两台机甲的机甲损耗率高达百分之七十五及以上，濒临被淘汰的边缘。 老丁看了一眼局势，指挥道：“见好就收，准备撤退。” “诶！”余舟遥玩得正上头，有些不舍道。 老丁：“等机甲被淘汰了，想走就有点麻烦了。” “丁队丁队，你不想补刀吗？” “放心。有人补刀的。” 队内通讯频道传到杜凯的声音：“丁队，**已准备就绪，已锁死指定坐标。随时等待发射指令。” 何琼华同样道：“我这边也准备好了。” 老丁：“喏，补刀的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战场边缘退过去。 牧明月笑了一声。“队长厉害。撤退。” 他们三人趁着混战，悄悄地溜出战场。为了延缓其他人察觉到他们立场，余舟遥甚至还有意识地补了一发增强炮，进一步搅混水。 稍稍离开战场中心，他们三人立刻加大马力，迅速飞往指定地点与其他队友会合。 丁元忠：“已成功撤离。” 杜凯：“三——二——一——**已发射。” 他们身后传来两声巨响。第一发**刚炸开，尘土还未扬起，机甲还未倒下，第二发**就已经赶到，精准地打在机甲的残骸上，送驾驶员出局。 余舟遥一边向前飞着，一边欣赏着后方的美景。“哇，真刺激。” 牧明月也赞同地说：“确实很刺激，感觉心跳一直都没低下来。” 丁元忠：“两位，刺激吧？等真上了机甲赛，还有更刺激的。今天这只是开胃菜。” “好耶！” 随着他们成功突破敌人的围剿圈，他们的飞行范围也宽阔了起来。 何琼华从另外一个方向飞来，和他们回合。四人回合之后，战斗力显著增强，能应付绝大多数的战斗场景了。 何琼华：“三位辛苦了。” 牧明月：“何队也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 何琼华：“你们俩刚刚在混战，还没来及看系统消息吧？刚刚通报‘晶核携带者’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大乐子。” 余舟遥好奇地问：“什么乐子？” 老丁补充道：“由于我们刚刚的位置就在矿山附近，这座矿山的大致位置也被通报出去了。通报时还特意注明其为矿山。” 余舟遥吸了一口气：“诶！？所以丁队你才让我们跑快一点咯。” 牧明月笑着说：“对我们还算是乐子，对那一队参赛者应该算是降维打击了。” 他们继续向前飞行，延续继续寻找位置合适的矿山。杜凯等人也听从指令，从原矿山位置撤离，飞来和他们会合。 寻找矿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绝大多数矿山都被虚拟赛系统有意识地藏在了有环境掩护的地方。再加上刚刚全图通报了一处矿山位置，每一处矿山的留守人数都显著变多。找到矿山后的打劫行为，难度也加了不少。 曙光小队忙活了半天，也没能拿下一处合适的矿山。 杜凯想了想，还是说：“丁队，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在接下来不到六十分钟的时间内，战斗的收益比挖矿收益高多了。” 其他六人也都认同这一观点。 曙光小队迅速调整战斗策略。考虑到接下来只剩下两次位置通报，他们得好好谋划一下，引蛇入洞、瓮中捉鳖。 他们选定了一处距离搬运点距离适中且具备基础障碍物的地形，作为伏击的地点。 擅长搬运的余舟遥同学，则被选做小白鼠。她要带着为数不多的几块晶核，去勾引竞争对手。为了让诱饵更逼真，牧明月作为保护性输出，陪同余舟遥运送“货物”。 剧本也定制好了：娇弱无力的搬运工和她强劲但难敌众拳的输出手，由于缺少队友援助，被敌人围殴，海量晶核马上就要被敌人抢走。 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只等演员登场。 第66章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晴空万里，无风也无云。虚拟赛中环境模拟得相当……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晴空万里，无风也无云。虚拟赛中环境模拟得相当逼真，此地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灼烧感，给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焦虑感。 第75章 余舟遥带着她宝贵的晶核，在这片区域中飞行，向搬运点飞去。她身边只有一台机甲陪同。 两台机甲颇为谨慎地飞过这片区域。她们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束手束脚的，像是时刻在提防着其他人会来打劫她们。 余舟遥咳了一声：“大小姐，我们……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牧明月的机甲速度微缓。她说：“快了，快了。” 余舟遥像是颇为胆小地地说了一句：“还没有到啊。我们飞快点吧，马上把晶核搬过去就安全了。” 牧明月语气不变，沉稳道：“嗯。小心为上。” 余舟遥和牧明月不再交流，只一昧直直地向前飞去。 空气中似乎也泛起来焦躁的气息，热浪一阵阵地荡来。 余舟遥狗一样灵敏的鼻子，嗅到了远方来人的气息。她在舱内颇为不安地说：“呐，我们还是飞快点吧。” 牧明月笑着说：“没事。你就是太紧张了。” “小心点也没什么不好的。”余舟遥在驾驶舱里面搓了一下手，像是肾上腺素上升后的正常生理反应。 一阵微妙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是机甲飞行的声音。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来了。”余舟遥嘟囔了一句。 作为护卫手的牧明月，迅速侦查敌情。她说：“三个。还行。我打得过。” 余舟遥在心中重复队长对她的指令，一遍遍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团队任务有限。她又搓了一会儿手，用手掌抱住推进器手柄。 “明月，马上就到目的地了。我们赶快飞吧。”余舟遥又重复了一遍。 牧明月只是摇摇头，“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在她们两人拉扯的时候，后方的三台机甲却没有闲着。趁着她们两人摇摆不定，敌人就趁此时机追赶距离。 余舟遥看着后方越飞越近的机甲，也驾驶着机甲微微加速。牧明月紧随着她，观察着后方飞来的敌人。 双方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破开安全距离之后，敌人也不再按捺自己的欲求，目标明确地攻击余舟遥，激光炮和脉冲炮轮流上阵。 双方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余舟遥连忙躲开敌人的攻击，小心地控制着自身机甲的身形时，护着本机储存仓内宝贵的晶核。牧明月很好地履行着护卫的职责，有力地用脉冲枪进行着回击。由于输出频率太高，输出量太大，脉冲枪的枪口都间或出现了过载的现象。 余舟遥精准地带着路，目的地明确地向后撤退。牧明月紧随其后。 余舟遥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进一步提速，时不时地增强炮支援牧明月。在她的帮助下，牧明月的脉冲枪，射速更快，杀伤性更大了。 尽管她们两人对敌攻击的命中率和输出效率很高，碍于敌人人数优势，她们也未能击退敌人，让敌人知难而退。 敌人依仗着自身人数优势，一步步地前压。两拨人之间的距离一步步缩小，像是宣告了他们的命运一般。 敌方的某一位机甲驾驶员反而大声吵嚷着，要把她们淘汰。“哟，就两个人的话，还是早点认输吧。怎么了，还不给队友发信号，让他们来救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明月勾起唇角，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不过尔尔。我一个人就能应付。” 听了她的话，敌人反而笑得更猖狂了。“这么大言不惭，哈哈哈哈。你的队友不来，那我的队友可就要来了。” 像是要印证着他的话一样，余舟遥两人的机甲信号探测器上弹出讯息，显示陌生的信号源在逼近。* 余舟遥眼睛向下垂了一下，压住了自己内心的情绪。“大小姐，你说的对，是要小心谨慎为上。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牧明月眨了一下眼睛。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视而不见敌人的挑衅。她直直地射出一发脉冲光波，打在敌人的机甲上。“啰嗦，打的就是你。” 后方三人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的飞行速度也越来越高。 在只有一个输出点的情况下，牧明月拼尽全力，以一敌三。虽略微落入下风，她仍然顶住压力，以攻代守，用炮弹回击回去。 余舟遥看到牧明月这么辛苦地输出，心疼地说：“大小姐，我们马上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下下就好了。” 牧明月点点头：“知道。” 敌人看出牧明月的窘迫，进一步加大了输出频率，毫不掩饰他们的目的。后方出现了其他机甲的身影，是敌方的援兵到了。 余舟遥在心里数了一下，“一二三四五。现在是五台机甲了。” 牧明月顶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大声喊：“加上你的援兵就只有五人吗？弱者！不依仗着人数优势，你根本打不过我。” 对方为首的人也回击道：“这可是团队赛！带着你的单兵思维被淘汰吧。” 双方的攻击都越发猛烈。牧明月的脉冲枪枪管已经开始过热，其输出频率也略有下降。 对方看出了她们二人的窘境，下手毫不留情。余舟遥只能飞速带路，领着牧明月向后撤退。 机甲的飞行速度直接拉高到一个吓人的程度。余舟遥像是完全不在乎晶核损耗了一样地开始撤退。 四周的环境也飞速变更。她们从一望无际的平原，一眨眼，就飞到了小山包林立的矿区附近。 在敌人的攻击下，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的机甲损耗都大幅上升。余舟遥闪避敌人攻击的速度也又明显地削弱。在她的疏忽下，她甚至还被脉冲炮击中了机甲后舱。 见到两人显而易见的疲态，敌人心里更加满意，笃信自己马上就能淘汰掉这两个人，放心大胆地跟着飞了上去。“两位，还跑吗？哪里跑？” 余舟遥一边闪避着，一边在心里规划着路线。 快到了。 她在心里倒数五个数。 倒计时结束。 余舟遥直接停下机甲。牧明月也跟着停下。 余舟遥的声音里带着怨念，“我反正是不继续飞了。实在是太累了。” 牧明月也放松地笑起来。 敌人见到她们俩这般古怪的模样，最初还以为是她们两人打算投降了。其中一人大笑道：“这就不行了，嗯？早点把晶核叫出来，还能给你们两个留一个全尸。啧，你们现在只能不体面地上路了。” 余舟遥眨眨眼，没说话。 见到她们俩镇定自若的模样，敌人也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们环顾四周，张皇失措。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黑色的小山后已经跳出来好几只机甲，把他们团团围住。 敌人大吼一声：“可恶！你骗我！” 曙光小队没有人回答他们。这群贪心的羊，最终还是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猎手。 各类炮弹不要钱似的打出来。在这一小片区域中，阵阵轰鸣声响起。其他人三下五除二地把钓上来的鱼送走，把他们储存的晶核掠为己有。 余舟遥打了个哈欠，窝在驾驶舱内，抱怨道：“喂，队长，我要抗议！” 牧明月笑了笑，“抗议什么？” 余舟遥大声说：“我要抗议！我要换剧本！我不要当弱小可怜的辅助，我要当强大英勇的辅助！” 何琼华一边收拾战场，一边敷衍道：“好，好，好，可以的。机甲赛你好好打输出。” 丁元忠笑着说：“这剧本还行啊，不是很有效吗？这已经是第三趟了，敌人也没发现不妥。” 花奈把机甲凑过来，“哎呀，舟遥。我亲爱的小舟遥，只能委屈一下你咯。弱小可怜的搬运工才会引发敌人的关注嘛。忍一忍，马上就结束了。” 余舟遥压着自己的眉头，生气地说：“大家！你们也太坏了！除了让我当诱饵，还要我完成剧本表演。花奈，你说你编的什么台词，要我弱小可怜又无助地说‘我害怕’、‘我们快跑吧’、‘好多敌人啊’、‘怎么办’，你、你、你……你们说这是个什么事情啊……我得多努力才能不笑场啊。几十句台词里面，绝大部分敌人都听不见。你们……你们就是想用队内语音看免费的舞台剧表演……” 余舟遥哭嚎了一声，冲着牧明月撒娇：“大小姐，大小姐，你给我评评理吧。我要退演！” 牧明月笑起来，使坏地说：“哎呀，舟遥，你已经很努力啦，表演得很好啦。虽然还有几句台词你还没说出来啦……” 余舟遥哽住了。她有些自闭，问道：“那你为什么就可以拿王子剧本啊……” “诶，有吗？”牧明月狡黠地说，“我拿的可是皇女剧本。” 余舟遥撇撇嘴，没继续表演了。 经过这一番插科打诨，队内笑作一团。余舟遥的抗议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反馈，除了何琼华给她更新了一波晶核诱饵而已。在最后的二十分钟里，弱小且诱人的搬运工余舟遥，又成功地为团队贡献了两拨小白鼠，让曙光小队的积分再上一层楼。 第76章 在其他队员的欢声笑语中，机械音如约而至，宣告本场虚拟赛结束。 “感谢各支小队的参与。限时比赛结束，积分及排序将在退赛后公布。祝各位驾驶员能在机甲驾驶领域更上一次楼。” 第67章 余舟遥从虚拟仓弹出来。她伸了个懒腰，和牧明月对视了一眼。两人互道了…… 余舟遥从虚拟仓弹出来。她伸了个懒腰，和牧明月对视了一眼。两人互道了一声“辛苦”。 何琼华收到了虚拟赛官方发来的比赛结果。三位队长看完之后，都露出了一副惊喜的表情。 花奈看到他们的微表情，也不围过去凑热闹了，直接来到另一边。她插到两人中间，两只手分别搭在余舟遥和牧明月的肩上，感谢两位功臣。“大家都辛苦啦。你们两个也辛苦啦。”花奈停了一下，对余舟遥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嘿嘿，演的很好，下次继续。” 余舟遥停了这话，眼皮都跳了两下。“奈奈姐，这对吗？我可没听说过，光靠娱乐队友就能取得机甲赛胜利的先例。” 牧明月狡黠地眨了下眼，“那可不好说。其他队友都太强了，那我也可以去当气氛组呀。哈哈哈……” 花奈拍手：“这个好。今天晚上就梦这个了。祈祷我的队友在机甲赛里面全员超常发挥，这样我就可以划水摸鱼啦。” 两位主攻手相视一笑。 三位队长开完了简短的小会。杜凯就急冲冲地拉着丁元忠去钻研比赛复盘了。何琼华摊手，对自家副队长的钻研精神表示赞同。 苏淼靠在沙发靠上，本来睡的好好的。听到她们的闲聊，睁眼问：“诶，队长，为什么复盘得这么急？往常不是…只有凯哥一个人去研究吗？” 何琼华摊手，回答道：“因为非常有迅速复盘的必要啊。”她的脸上再次浮现出刚刚那个满意的笑容。“我们还没来得及和大家公布成绩呢。成绩不错，是第三哦。” 花奈略有些失望地说：“诶，队长，怎么才第三啊。这次全员打的都很顺利啊。前两得是什么神仙啊……” 何琼华点点头，“说的很对。通过登录账号ip检索，我们发现前两名小队分别是圣三一小队和三明小队。两只校队在上一届机甲赛上的成绩分别为第二和第四。舟遥和明月还记得三明军校吗？很早之前我们三人曾和他们交过手。” 苏淼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认真地听着，不愿意错过这些情报。 余舟遥闻言点点头。“那确实很有研究的必要。也不知道三明军校现在实力如何。” 牧明月用手撑着脑袋，思索道：“这两支队伍我们都没有碰到……那他们应该是在另外一个半区了。有点遗憾呢。” 何琼华笑起来，“现在研究也还来得及。赛前能让我们拿到一手资料，真是意外之喜。好了，四位，一起去会议室复盘比赛吧。” 接下来的两天，曙光校机甲队全员自愿加班，从选手到教练都认真严肃地研究对手策略，复盘本队表现，以便有针对性地进行优化训练。 余舟遥看了一眼自己的训练项目名单。她睁大眼睛：“不是，为什么我还要提升演技？” 柯林老师想了想，说：“何琼华他们觉得你演戏这件事已经被其他队知道了，不如就再提升提升吧，让你用演技以假乱真、混淆敌人视野。哈哈哈哈。” 余舟遥：“老师，我听到您的笑声了。” 柯林：“你听错了。好了，来加训飞行技巧吧。” 距离机甲大赛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为了更好的应战，校队成员本学期的期末考试，都申请延期到赛后了。每位队员都在抓紧时间进行集训，查漏补缺，不断提高自身的技术，力争在机甲大赛上取得更好的成绩。 余舟遥是其中被压榨的最狠的那一个。 虽说之前链接机甲的时候出了一点点小插曲，但……机甲调试这一必备项目她就算是自己不乐意干，也会被翟世铭逼着干完。她作为曙光军校唯一指定的机甲工程师，每天晚上都忙得脚不沾地。每天眼睛一闭一睁，就是登入机甲，调试各种参数。她需要根据每位队员的情况，对武器和机甲进行个性化参数配置，力争让每位队友都玩得舒心。 这次机甲大赛组委会给的时间太仓促。根据《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机甲规范表》，所有参赛机甲必须在大赛开始前七天把使用的机甲统一打包交给组委会进行检验。虽然大赛官方规定了比赛用机甲的型号列表，参赛队伍的工程师可进行微调。余舟遥之前就已经断断续续地做了一小部分，赛前集训阶段更是把自己本就不富裕的休息时间当做海绵一样，挤出几滴调试机甲的时间。 前一个月翟世铭对她的集训就显现出成果了。因为记忆太深刻，她能迅速报出来所有武器及其变式的参数。队友想要什么武器，就能给他们配什么武器，近距离武器、中距离武器、远距离武器一应俱全，任君选择。等她把其他五位队友的机甲匆匆配置完一遍后，留给她的时间就只剩下五天了。 面对着如此惨淡的现实情况，余舟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好累。以后再也不要学工程了。怪不得大家都不学呢。真不是人干的活，不知道的还以为工程师是机器人呢。” 牧明月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轻轻地揉了两下，“辛苦啦，我的舟遥。累了的话，就先好好休息吧。我们两个的机甲，只做基础调试也可以的。” 余舟遥躺在地上，自下而上用望着牧明月，说：“那可不行。你的机甲还是得好好调试的，毕竟你可是主攻手。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牧明月的唇角带着一抹笑。“好，那就期待我的工程师做出来的成品咯。” 为了给本队主攻手牧明月同学调试出最棒的机甲，余舟遥再次搬出她的小帐篷，直接睡在休息室里面。牧明月的数据，她相当熟悉。每天朝夕相处，时时刻刻挂在心上的爱人，对方的各种偏好，她都记在心上。她不需要再进行适配性测试，就能做出最适合她的武器。 余舟遥精神力全开，优先改造牧明月偏好的脉冲枪、电磁炮、激光炮。牧明月精神力频谱高，爆发高，输出高。余舟遥就根据她的特点，把各类武器的各类数值都相应调高，让牧明月打得更顺手。其他非中距离的输出类的武器，余舟遥也做了相应调试。要不是机甲大赛规范表中规定输出手不能携带辅助类武器，她甚至还想把全系列武器都给牧明月改造一遍。 余舟遥在心里吐槽道：“哎，组委会不行。我们输出手为什么不能打辅助呢，输出又不是莽夫野人。” 余舟遥投入心力，尽职尽责地为大小姐进行武器调试。截止日前一天，她把武器和机甲都送到牧明月面前。 “呐，大小姐，我做完了，你试试看。”余舟遥的眼神亮亮的，直勾勾地盯着牧明月看。 牧明月的眼睛一弯。“好呀，我去试试看。” 牧明月钻入机甲，驾驶着机甲在空中开炮。机甲带着她，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活脱脱一只自由自在的钢铁巨人。余舟遥就这么看着她，感觉眼睛干干的，视线也要模糊了。她熬了几天夜，加班工作不感觉到累，可她一看到牧明月，全身上下的疲惫感就涌上来了，小狗累了也会打哈欠。 余舟遥不显眼地打了个哈欠。牧明月的手指就趁她不注意，放入她还没能来得及闭上的嘴巴上。 余舟遥眯眯眼，用牙齿轻轻地咬住她的手指。她含糊地说：“大小姐，你在干嘛呢？惩罚我吗？我哪里不乖了。” 牧明月脸上笑意更浓。她的手指已经被扼住，灵活地向上挑，碰到余舟遥的上颚，轻轻地用指甲蹭过去那一片湿润的口腔黏膜细胞。 余舟遥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她带着无奈地说了：“喂。好痒。” 牧明月这才放过她。她轻轻地抽出手指，戳了戳余舟遥的脸。她说：“辛苦了。机甲一切都很棒，我很喜欢。睡吧。” 大小姐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直接把余舟遥的睡意勾出来并可视化了。余舟遥倚靠着她，在休息椅上沉沉睡去。牧明月也陪着她。在她睡觉的时候，轻轻地抚摸她的发。 余舟遥好好地睡了一觉。等她醒来的时候，不出她所料，距离提交机甲的截止时间只剩下最后五个小时了。 她慢慢悠悠地从训练室走出来。刚晃到休息室门口，就看见翟老师一脸焦急地要找她。 “哎，余舟遥，你去哪了？其他机甲我都打包好了，你的机甲呢？” 余舟遥摸了摸头。过度疲劳之后一下子睡了十六个小时，她现在脑袋还有点晕。她眯着一只眼睛，说：“啊，我的机甲？哦……我还没弄呢。” 翟世铭的瞳孔都缩了一下。透过他的镜片，余舟遥能清晰地感受到翟老师的惊讶。 “行。武器参数上场之后再调整也行，机甲的内置参数上赛场之后改起来可有点麻烦。还有不到五个小时，你赶快收拾收拾，清醒一下，先改一下机甲参数。” 第77章 看着火急火燎的教导主任，余舟遥心里没有任何实感。ddl临头，她反而心态极好。她慢悠悠地说：“唉呀，翟老师，我**刚醒，精神可还没醒呢。我糊涂的状态下，我可没办法好好工作啊。” 翟世铭推了一下眼镜。“小祖宗哟，你搁着来记仇了。我是真没办法帮你们调配机甲，您在这紧要关头可别报复我。你的机甲，全队上下都盯着看呢。” 余舟遥连连说：“好，好，好，好的，好的，好的。我这就去糊弄一下你。”她说完，挥挥手，扭头就跑。 实话实说，翟老师骂的有道理。但是呢，像她这样的人，做时间规划的时候总会面面俱到的。她可不会让自己没有机甲用…… 她直接窜入机甲仓库，精准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个机甲。她快步跑过去，打了个响指。精神力从她的身体中渗出，把那一台机甲裹住。在精神力的吸引下，机甲自启动，前置照明灯直直地打在余舟遥身上。 余舟遥站在灯光中，朝机甲挥了挥手。“哟，老祖，我来了。快没时间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机甲。您这次能不能陪陪我？” 机甲的灯光闪了两下，无声地表达了什么。 余舟遥耸耸肩，说：“哎呀，我最敬爱的前辈，我知道您舍不得我们死的。这次就帮帮忙呗。” 机甲大灯功率一瞬间加大五倍，照得余舟遥身上热热的，万一谁体质差一点，说不定就要被这灯给晒中暑了。很显然余舟遥不在此列。 她安静地站了十分钟。白光灯跟在她身上十分钟，既像是在检验她的诚意，又像是在惩罚她的狡猾。这甚至不能算是一场对峙，只是阅尽千帆的前辈在审视古灵精怪的后辈罢了。 六百秒很快过去。机甲收回了它的远光灯。机甲胸前的等待闪了两下，像是同意了余舟遥说的方案。 余舟遥脸上笑容满面，钻入机甲驾驶舱。“谢谢前辈。机甲老太，我就知道您最好了！” 电子音“哼”了一声，说：“要不是想着你们又要碰上中央星系的那些人，我才不会答应这件事情呢。” 余舟遥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您最好了。有您看着，我也放心一些。” 智能机甲不带情感地说：“哦～是嘛～你只有在用我的时候才想起我～” 余舟遥不置可否，反问：“我们都是极具利用价值的耗材，不是吗？” 机甲老太哼哼了两下，暂时略过了这个话题。 得到了机甲老太的首肯之后，余舟遥飞速地修改了比赛中可能用到的机甲参数，卡着点，把这台机甲交了出去。 翟世铭看了一眼这台机甲，停了一下，说：“余舟遥同学，我印象中这台机甲似乎是校内机甲课的训练机吧？” 余舟遥点点头：“嗯嗯，翟老师眼光真好。虽然型号老了一点，但我觉得手感挺好的。来不及给新机型做适配了，修改老机型更快。您放心，这个型号也在机甲大赛机甲规范表里面。” 她生怕翟世铭不相信，把电子版文件打开，在比赛机甲型号清单中指出“训练型q745”。翟世铭叹了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教导主任叹气声练练地带着机甲走了。 余舟遥目送着翟老师离去。 她用精神力和机甲老太进行沟通：“嘿嘿，祖奶奶，我相信你一定能藏过大赛组委会的检查的。本机的序列号我都统一修改过了，校内的相关数据我之前都修改好了。” “死丫头，话真多。照顾好你自己，我们赛场见。” “嗯。”余舟遥轻轻地握拳。 第68章 余舟遥轻轻地在日历表上打了个叉，标志着机甲大赛日期的一步步临近…… 余舟遥轻轻地在日历表上打了个叉，标志着机甲大赛日期的一步步临近。 曙光军校校机甲队两天前才把比赛用机甲打包送走。为了确保比赛各流程的公平性，防止参赛队伍在各环节进行作弊，机甲大赛组委会派遣专员前往各军校收取机甲。为了进一步保障机甲在运输过程中不受损坏，曙光军校还委托了十三军，请他们护送组委会专员前往首都星。 截止日当天，余舟遥配着翟世铭一直忙到天黑。两人目送着一台台机甲被拖走，整装放入飞船。 一片漆黑的天幕中，只零星闪着一点点光。余舟遥知道，那些都是近处的星球折射的光罢了。 她看着机甲被拖走，心里莫名地涌上了一些感慨。“翟老师，你说，我们今年……能拿到什么成绩呢？” 翟世铭的声音很疲惫，连续加班一个月的疲惫感喷涌而出。“不知道啊……努力就好了。” 余舟遥眯眼，“可您总是强调，让我们给你挣奖金回来嘛。” “是吗？哈哈哈……”翟世铭笑了两声，“哎呀，尽力就好了。曙光军校也不和中央星系的那些顶尖高校比较，你们尽力而为就行。遇到强敌了，能打就打，不能打就不打。就算被锤爆了，也只是输了一场比赛而已。” 从翟老师的声音里，余舟遥听到了浓浓的故事感。她又想到了丁队。他天赋很好，博学广知，第一年就入队，算上今年就要打满四年了。初入校门就崭露头角，奋战三载，未得奖牌一枚，却已经浑身伤病。他的故事，也不过是这片茫茫星海里面的一丁点星尘罢了，随风一吹，就散了。 翟世铭拍拍她的肩膀，“余舟遥，你和牧明月现在还年轻，天赋又好。后面三年，还有很多机会，让你们去发挥，去不断突破自我。成绩只是一时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更重要。” 说完这话，翟世铭就走了。余舟遥停在原地，沐浴在星海之中。 翟老师很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突然闲下来的这两日，余舟遥偶尔会去琢磨这些事情。教练组知道些什么呢？和她猜想的内容是一样的吗？还是说……有更可怕的情报呢？ 余舟遥拍了拍她的脑袋。 趁着组委会检测各参赛小队机甲的空隙，余舟遥抓紧时间，整理手中获得的信息。 她忙了一整个学期，才最后挤出来一点点时间，去找埃里克拿情报。 猴老师还没从奶茶店辞职，看他的工牌，似乎已经升职到代理店长了。看来他真的很爱冲奶茶。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地喜欢吃苦。 余舟遥随便点了两杯奶茶。她手放在柜台上，有规律地敲击着。 埃里克上挑看了她一眼，说：“别敲了，姑奶奶。您要的东西，我正在给您做呢。” “哦。有一杯别放糖，另外一杯放三分糖。” 埃里克又瞪了她一眼，连声应下来。“好，好，好。” 余舟遥从他手上接过两杯奶茶。纸袋中似乎还装着些其他东西。她看了一眼爆炸头，“唔，多谢。” 埃里克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欢送余舟遥这尊大佛离开。“姑奶奶，您满意就好。祝您用餐愉快。”简单寒暄完，他继续一头扎下去，接着完成其他单了。 余舟遥没继续打扰他，打开光脑。 爱吃香蕉：东西特别多。下次别让我干了。要死了。 爱吃香蕉：姑奶奶，得加钱。 迎财神：没问题！学校刚发了奖学金，我都打给你。 爱吃香蕉：…… 爱吃香蕉：算了。你攒点钱也不容易。 爱吃香蕉：资料你有空了来找我拿，看完之后，你再做决定。 爱吃香蕉：我只看了一部分。有点恶心。 爱吃香蕉：你先做个心理准备。 爱吃香蕉：算了。姑奶奶，你让我查这些，你肯定早就知道些什么了吧？我就不提醒你了。 迎财神：好。过两天去拿。 迎财神：我看了再说。辛苦了。 这是两人之前的聊天。 余舟遥返回寝室，在绝对密闭空间中，关闭所有网络连接。她打开光脑设置，只保留最基本的计算机读取和显示功能。她把她再三确认环境安全后，拿出纸袋中的硬盘，接入自己的光脑。 光脑的电子屏上闪过一道白光。 余舟遥打开目录，快速浏览了所有文件。仅从文件名上，余舟遥就感到后背有些发凉。 她将所有文件保存至本地。她按照顺序，点开了第一份视频文件。 视频资料似乎是一个监控视角。监控器位于一个相当宽阔的房间内，房间内摆放着好几台机甲，还配有休息椅、医药柜等设置，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机甲训练室。 余舟遥三倍速观看该视频。随着进度条快进，有好几个人进入训练室。他们钻入机甲，开始各种常规练习。 余舟遥眼尖，凭借着她在工程课上的经验，她一眼就认出，这是智能机甲。一般的学校可负担不起智能机甲。 那几位驾驶员刚操作机甲，没几分钟，各类机甲动作都有些变形。更有甚者，机甲从空中坠落下去，差一点就砸在地上。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其他人居然都没有发现。这几位驾驶员被关在在机甲中，硬生生挨了快半个小时，才缓缓醒过来。他们的脸惨白惨白的，行走都左摇右晃的。他们完全不像是去参与机甲训练的，反倒像是嗑药之后被榨干了一样。 第78章 余舟遥脑子里面突然冒出来一个比喻——他们就像是被书里面写的妖精吸干了精气一样，纸糊的身体下一秒就要被吹走了。 她连忙把进度条往回拉。视频中央立着的机甲，身上闪着微弱的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余舟遥的直觉告诉她，这些光是精神力，是那些驾驶员被吸走的精神力。 余舟遥头向后仰，鼻息重重地扑出来。 文件夹中其他的视频，也都是这些资料。这些视频似乎都是成套的。按时间轴排序后，可以明显发现，驾驶员的脸色越来越差，从红润的健康肤色，到亚健康的暗黄色，最后彻底变成吸血鬼一般苍白的脸色，完全像是被机甲吸干了一样。 智能机甲能吸取驾驶员精神力，这一点余舟遥早已知晓。但视频中的这些机甲看相当诡异，活脱脱像是一个精神力吸收器。 余舟遥点开其他的文档。其中有两份文档，其格式都是实验报告。 x年x月x日，第x次实验。 实验目标：略。 实验方案：同前。 实验结果：观察对象1号出现了口吐白沫的情况。猜测是因为精神力状况不良导致身体机能减弱。精神力和信息素失控阶段已结束。现已进入身体机能萎缩阶段。观察对象2号目前正处于精神力和信息素失控阶段。…… 未来实验计划：将观察对象5号派入实验舱，使其吸收1号、2号、3号、4号被提取出来的精神力，观察其精神力波动状况。 她点开下一份报告。 x年x月x日，第x次实验。 实验目标：略。 实验方案：同前。 实验结果：观察对象5号的精神力出现了显著上升。其精神频谱出现了持续性的错位现象，精神状况极其不稳定，精神力融合还需观察一段时间。观察对象1号已死亡。…… 未来实验计划：略。 视频资料和实验报告大致能相互对应上。余舟遥放下手中的光脑，拿出一沓纸，迅速记录下来已有的信息。 这场实验的内容，和她之前曾看过的论文《试探索精神力性质的若干可能性——精神力是否可吞食？》方向一致。论文指出了精神力可吞食这一特性，实验展示了精神力提取和吸收的初步构想。 尽管她完全不熟悉实验室的构造，但她熟悉各类机甲。作为精神力中转站的智能机甲，似乎已经是有些年份的样式了。具体是什么年份的机甲，她还得再查查资料，总之不是这十几年的新款。又或者……是某军部不公开的型号。 由于缺乏关联资料，余舟遥无法判断实验对象的后续情况。从这些冰冷的文字中，余舟遥似乎直接窥见了几百具尸体垒起来。白骨森森，人如草芥，所有的受试者都是生物蓄电池，作为便捷可获得的小白鼠被投入实验。这些受试者最终结局如何，她早已知晓。 更需要可怕的是，这些实验恐怕已经有了好些年头了。以结果论来说，余舟遥非常确定，这项技术应该已经投入使用了。哪些人在使用，哪些人在研究，哪些人为此丧命？这些都该调查清楚。 埃里克找到的资料极具价值，真不知道他是冒着生命危险从那些不要的数据库里面爬出来的。 余舟遥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声。哎，果然欠这小子人情了。 她把资料封存好，确保一切安全之后。她才恢复室内的一切电子设备。 迎财神：看了一部分资料，非常有用，信息量很大。 迎财神：辛苦了。 迎财神：猴老师也保重身体。 埃里克没回她的消息，也许还在忙他的奶茶事业。 余舟遥自由落体，重重地摔在了自己的床上。她躺了一会，拨通了牧明月的光脑。 她至少要为自己和队友们的命负责。她有责任去互通情报。 第69章 接通电话后，余舟遥尽量用不会引发网警审查的语言，简洁且含糊地描…… 接通电话后，余舟遥尽量用不会引发网警审查的语言，简洁且含糊地描述了她了解到的情况。 通讯另一头，牧明月只是轻声叹气。“舟遥……我知道了。唔，该说什么呢，果然如此吗？我一直也有在跟踪相关情况。” “是吗，你那边有什么新发现吗？” “嗯……”牧明月的措辞相当谨慎。她含糊其辞了好一会，最终只说：“舟遥，来我家吃饭吗？快要启程去比赛了，饯别宴就来一趟吧。” 余舟遥一口应下：“嗯……当然了。你的邀请，我肯定会到。真是麻烦牧家了。” “还好啦。你这样的好苗子，十三军提前笼络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牧明月笑了下。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般甜美。仔细听过去，却能发现声音中带着些许低沉。余舟遥记下这件事情。 “你又在笑我。”余舟遥笑着把这个话题带过去了。 在常规训练结束后，牧明月准备开着飞行器，带余舟遥回家。 余舟遥摸了下飞行器的外壳，随口问：“大小姐，今天怎么是您亲自开车呢？司机去哪儿了？” 牧明月眨眨眼，反问她：“怎么了？牧家独女开车来请你，你不高兴吗？” 余舟遥摇摇头，“怎么会呢？是我的荣幸。”她扶着门框，弯腰屈膝，亲吻牧明月的手背。“谢谢您的好意。怎么能劳烦您，还是让我来开吧。” 牧明月靠在车门上，身体自然前倾，拽着余舟遥的领口。她凑近余舟遥，在余舟遥的耳边低语：“今天的场合，外人可不便来。等会你可得给我乖一点。” 余舟遥轻轻地揽住她的腰，用自己的鼻子去蹭她的脸。“怎么会呢？我一直都很乖的呀。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就赶快指出来。” 牧明月捏了一下她的耳垂，像是在惩罚她。“哼。开车吧你。”她自然而然地坐进去副驾驶的位置，把驾驶员的主座留出来。 余舟*遥失笑，乖乖地去开车。 她也不是第一次去牧明月那里。从学校到牧家的路线，她轻车熟路。不一会儿，飞船就稳稳地停在牧家的前厅。 余舟遥下车，轻轻地敲了下副驾驶的窗户，拉开车门，一只手伸向牧明月。“来，大小姐，已经到了，请您下车。” 牧明月把手轻轻地搭在余舟遥的手上，举止优雅地下车。 余舟遥脚步微微落后于她，跟着牧明月的脚步，走向牧家。 “大小姐，我觉得我有点紧张。”余舟遥摸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她怕丢面，怕给牧明月丢面，她还特意挑了一件好看的战斗服换上呢。 “余舟遥也会紧张吗？”牧明月用手指轻轻地勾了一下余舟遥的手。 “会啊。你别笑我。和将军见面，我还是会有点紧张的。”余舟遥眨眼。 牧明月似笑非笑，问：“将军？你要和哪位将军见面？” 余舟遥手心热热地，又蹭了一下牧明月的掌心。“还有哪位将军要见我？你们牧家的将军呗。” 牧明月没说话，眼睛里流露出肯定的意味。她用手轻轻地推开门，牵着余舟遥进入屋内。 牧家宅邸，余舟遥并不是第一次来。按道理说，来了这么多次，她应该对屋内的各类设施都相当熟悉。但她此时站在门厅处，看向屋内，一种陌生感扑面而来。各类配套设施都没有变，只是客厅里多了一人，整个屋子的氛围都为之一变。 真是可怕的女人啊。 余舟遥脸上流露出谦逊的微笑，看向坐在沙发主位的那个人，看向十三军的总指挥——牧长虹上将。 牧将军一席军装，身形挺拔地坐在沙发中央。虽身处家中，她的肩膀仍然绷直，并没有放松下来。其他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肃杀之气。 牧明月的妈妈和她闲聊着。牧将军只是听着，见缝插针地回复几句。她的声音不怒自威，闲谈的话语自她口中说出来也像军令一般。 牧明月轻声说：“姑姑，我们回来了。” 牧将军抬头，迅速锁定目标，直视她们俩。“哦，回来了。过来坐吧。”她随即看向余舟遥，微微审视她，“这位就是余舟遥吧。明月和我说过你好多次了。不要客气，过来坐吧。” 余舟遥不小心和这位牧将军对上了眼神。余舟遥只觉得，自己被一只猛兽盯上了一样，后背都有些发麻。她只能继续维持着自己的微笑，用平常的心态对待此次会面。她跟着牧明月走过去，向牧将军道谢：“谢谢将军，也谢谢阿姨。” 阿姨看到她们俩回来，露出微笑。“哎呀，可算回来了。今天的练习也辛苦了。休息一会，我们就吃饭吧。” 余舟遥只能笑着点点头。 牧明月问：“诶，表姐今天要加班吗？” 牧将军点点头。“算是。给我加班。” 牧明月抿唇，揽住姑姑的手臂，撒娇道：“哎呀，姑姑，你也是的，得着表姐压榨。研究所怎么老是这么忙呀。” 牧将军眉毛稍微舒展了些，“让她去，我放心些。” 第79章 牧明月坐直身体，“好吧好吧。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她们没在客厅里耽误太长时间。余舟遥吃了两颗李子，餐品就全部备齐了。四人前往餐厅用餐。 今日的饯别宴，和往常用餐的氛围略有不同。餐桌上相当安静，牧将军不爱说话，牧明月在家也懒得社交，余舟遥生怕自己多说多错，餐桌上就这么静下来。四个人安静地吃完。 牧明月拿纸巾擦嘴。“吃得好饱。很好吃。谢谢姑姑，今天可是沾了姑姑的光呢。” 阿姨笑笑，“明月要是喜欢吃，那等你回来之后，再请人给你备餐就好了。” 牧明月嘟嘴，“哪里有这么好弄的啊。姑姑的副官们，可不能被耽误到厨房里面。” 余舟遥有些惊讶：“诶，今天的餐品是……？” 牧明月点点头。她看向牧将军，“姑姑，难道你招副官的标准就是做饭好吃吗？我以后也要这么做。嘿嘿。” 牧将军轻轻地敲了下她的脑袋，“胡说。” 余舟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她看着牧明月的指示，跟着牧将军进入书房。 牧将军自然而然地靠在主位上。“请便。”上将虽然说的很客气，余舟遥可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牧明月搬了把椅子，隔着书桌和牧将军面对面坐下。余舟遥就扶着大小姐的椅子，立在她身后。 牧长虹问：“你不坐吗？” 余舟遥笑笑，“站一会，消食。谢谢将军体恤。” 牧长虹不置可否。“你随意。”她双手交叉，撑在自己下巴之下。“好了，总算吃完饭了。和我这种老家伙吃饭应该会很沉闷吧。” 余舟遥摇头，“完全没有。您说笑了。用餐很愉快，能和将军您一同用餐是我的荣幸。” 牧明月拉着余舟遥的手，面露笑意。 牧长虹看着她们俩亲昵的动作，也笑起来。“明月和你的关系很亲近。” 听了她这句话，余舟遥感觉自己后背汗毛都要立起来了。她刚打算开口，牧长虹就接着问：“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订婚呢？” 余舟遥脸上的笑容都快绷不住了。“啊，将军……您就别打趣我了……”她低头看向牧明月。 牧明月勾着她的手指，说：“姑姑觉得什么时候订婚比较好呢？” 余舟遥被吓得心脏直跳：“大小姐……你怎么也在这样说呀……” 牧明月拉着她的手，“诶，怎么了？难道舟遥不愿意吗？” 余舟遥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不愿意是假话。谁敢不愿意呀。哈哈哈哈……两位突然聊起来这件事情，真是吓了我一大跳。牧将军还是别拿我开玩笑了。” 余舟遥顾不得将军的审视，贴在牧明月耳朵边，小声说：“喂，大小姐，你可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一茬。开玩笑之前好歹先给我通个气呀，你这让我怎么回复呀。” 看到她们俩的小动作，牧长虹开怀地笑起来：“哈哈哈哈……不错。明月，你挑人的眼光还不错嘛。” 牧明月微微挺胸，“嗯哼。姑姑也觉得还可以吧。” 余舟遥感觉自己站立不安。这个话题她不好开口，说什么都有自夸自傲之嫌。她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牧明月的手指，掩饰自己的不安。 牧长虹点点头，低头啜了一口茶。“好了，玩笑就到此为止。该说点正事了。” 牧长虹直视她，沉声道：“余舟遥，首先非常感谢你对明月的帮助。其次，你通过明月传来的若干情报也相当有用。” 余舟遥肃声道：“应该的。” 牧长虹接着说：“相信你们也发现了机甲与精神力之间的特殊联系。在军校的教科书中，只写入了最基础的内容，即驾驶机甲、改装机甲需要驾驶员主动释放精神力。实际上，释放精神力的目的是为了建立机甲与驾驶员之间的联系，以精神力为媒介将驾驶员的身体扩展到机甲上。” 牧长虹看向余舟遥，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牧将军接着说：“针对驾驶员、机甲、精神力三者之间的联系，高校和研究所分成了好几派。某一派认为，精神力可以独立于人体而存在，机甲可以作为容纳精神力的载体。” 余舟遥手指放在下巴上，不由自主地就念出了声：“缸中之脑。” 牧长虹点头。“还有一派则认为，精神力只是作为某一项人体指标而存在，或许可以通过某些手段对其进行人工增强。这就是精神力器官派。” 牧将军把手放在桌面上。“他们的争论，本来还轮不到边境军掺和。边境军没那么多经费，也没那么多人去陪他们玩军备竞赛。这些年来，这群人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了，弄出来的事故也越来越大了。” “十三军可不像他们那样有钱又有闲。”牧长虹眼神中流露出来杀气，沉声道：“不管哪一派的观点正确，要研究这些东西，都得靠人命堆出来。各类事故动静搞得越来越大，看了真让人作呕。”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牧长虹看着她们俩，沉声道：“还记得之前频发的精神力失控事故吗？这就是这群人的杰作。”牧将军皱眉，眼神中毫不掩饰其对此厌恶的情绪。 余舟遥在心里过了几道弯，还是开口：“牧将军，您说的很对。就我所知，这两派已经进行精神力实验很长时间了，为此牺牲的人不计其数。”她把硬盘文件递出去。“硬盘里存着的文件已经有些年头了，正好印证了您说的内容。” 牧长虹挑眉，拿着硬盘晃了一下。 余舟遥接着说：“我担心，两派疯子会因某事而合流，就此展开更加丧心病狂的研究。精神力相关的实验，急需海量耗材。精神力强悍的驾驶员们，都有被其虏走的可能性。也许这样的事情早已经发生。在内部势力盘根错节的军区里，要想让一个优秀但不知名的士兵悄无声息地消失，还是相当容易的吧。” 牧长虹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听你的语气，你已经拿到了相关的证据了？” 余舟遥抿唇，“我不确定。” 牧长虹冷下脸，“真恶心啊。那群首都星的贵族们，就这么作践我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苗子。” 牧将军语气阴沉地说：“今天提起来这件事，是要让你们小心。机甲大赛的会场一直是由中央星系安排的，包括十三军在内的边境军完全没办法插手。我可不确定，中央军的那群人会对你们做些什么。他们连自己人都不会爱惜，更不会放过你们。”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勾勒出来几道弧线。这些弧线合在一起，似乎构成了某种图案。 牧明月眼神震动，不由得用手掩住嘴：“不会吧……”余舟遥也认出了这个图案，她内心中的震动不比牧明月少。 牧长虹严肃道：“要小心。比赛中遇到了强劲的对手，打不过就避战。没必要为了虚名而导致身体受损。每个军区都会优先录取本军区的军校毕业生，十三军至少还能在本军区内保住你们。” 余舟遥点点头。“这句话，我前几天也听翟老师说过。” 牧长虹嘱咐道：“机甲大赛组委会能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十三军最多只能护送机甲到指定位置。在后续流程中他们要是动了些手脚，你们也不要惊慌。其他的事情就放心交给学校和十三军。你们两人的体质都很特别，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尤其是你，余舟遥。你要是被他们抓走了，会很麻烦。” 她们两人点点头。余舟遥低头：“多谢将军指导。” 牧长虹摆摆手。“就先说这么多。随机应变。祝好运。” 余舟遥和牧明月退出书房，轻轻地把门关严实了。见她们出来，副官们在门外向她们行了个军礼，尽职尽责地守卫在门外。 从牧将军的话语中，余舟遥捕捉到一些不能详谈的情报。庞大且黑暗的阴谋，掀开其黑色面纱的一角。光是这些零星拾得的线索，都足以让她惊掉了下巴。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自己灵机一动把机甲老太送上机甲大赛是福还是祸了。 她感觉身体很累，靠在牧明月身上，抱住她。她颇有些疲倦地说：“大小姐，我会尽力保护你的。反正我这条命也不值钱。” 牧明月拍拍她，用手抚着她的背。“我也会保护你的。大家一起加油。” 第70章 对参赛机甲的检测很快就结束了。在检测完所有参赛队伍的机甲后，组…… 对参赛机甲的检测很快就结束了。在检测完所有参赛队伍的机甲后，组委会向每位参赛队伍发布检测结果和下一阶段的比赛信息。 比赛分为三轮：第一轮预选赛，第二轮淘汰赛，第三轮排名赛。第一轮预选赛会在赛前公布比赛地点，第二轮和第三轮的比赛地点则会在比赛开始时随机抽取。 余舟遥看着回传的电子报告，一字一句地琢磨着组委会隐藏的深意。牧明月经过她身边，她都没挪开眼睛。 “舟遥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牧明月问。 第80章 余舟遥靠着躺椅，伸手把光脑递给她。“机甲检测报告，还有大赛组委会的通知。” 牧明月的手指向下划，轻笑。“你看得这么入迷，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余舟遥双手伸过头顶，进行拉伸。“啊……检测报告里面内容太少了，完全猜不出来检测组究竟做了什么手脚。报告里面只有是否合格的评价，不合格的机甲才会给出其不合格的理由。咱们的机甲肯定不可能不合格啊。” 牧明月速览完另一份文件，把光脑还给她。“唔，看不出来就先别研究啦。走吧，队长喊开会啦。” 余舟遥起身，跟在她后面。“还是得认真研究一下，说不定能猜出来什么情报呢。大小姐，等会开会的时候，你负责认真听，我就在一旁摸鱼。” 她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一阵低音：“嗯？听说有人又想在周会上开小差了？” 余舟遥脸上的笑容都冻住了。她转过身，讪笑一下：“哎呀，队长，你听错了。我说，我已经等不及开完会之后去吃鱼呢。” “吃鱼？散会后还得训练，你还有空吃鱼？”杜凯的脸色还是很黑。他冷哼了一声，略过余舟遥，走进会议室。 牧明月在一旁，摊开手，笑得很灿烂。“呐，看来余舟遥同学今天肯定会认真听讲了。” 余舟遥无语看天……看会议室的天花板。由于今天周会上各位队长很贴心地没有给大家准备过多知识性的内容，没让她们背战术、背地图、背敌人配置、背奇异生物百科全书，余舟遥发呆得更严重了。她放空大脑，呆滞地看着会议室的天花板。天花板上一共有七十五道细纹，其中有二十五道是由于粉刷物产生形变造成的。她在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些裂纹是由哪一位或哪些个暴躁的前辈们留下来的。 好吧。余舟遥在心里反思了一秒。她承认自己发呆只是不想听赛前动员而已。实话实说，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动员到地狱里面去了，还是多活几十年比较好。 何琼华激昂地演说着，丁元忠在一旁跺脚，杜凯拿着一大沓文件在配乐，花奈和苏淼在接连鼓掌，牧明月认真地听着，而自己则在发呆。真是好奇怪的一支队伍，各说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发疯方式。看来还是比赛压力太大了，曙光军校校机甲队的所有人都憋出精神病了。比如说，刚刚坚持要打断自己摸鱼大计且阴阳怪气的杜凯。 见此情景，余舟遥决定收回自己刚刚的反思。她觉得自己还是很阳光的。 她一边放空自己的脑袋，一边想着机甲检测报告的事情。 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纹，余舟遥脑子里面灵机一动。她欣喜万分，连忙摇着牧明月的胳膊，口中念念有词道：“大小姐，大小姐，我好像琢磨出来了什么。你快看天花板！” 余舟遥刚说完，她感觉会议室里面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其他人都看着她。 想事情想得太着迷，她甚至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了。 牧明月摇了摇她的手，“舟遥，现在还开会呢。” 何琼华却放声大笑：“好好好，就是这个态势，这才对！来，余舟遥，大声告诉我们你发现了什么！大声说出来！”气氛组用力地鼓掌，对她发出诚挚的要求。 余舟遥第一次感觉到了致命的尴尬。她终于从自诩文明的土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猿人，完美地融入到这场发疯的狂欢之中。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原来曙光军校的赛前传统居然是发疯。真是极其别致的传统啊。 余舟遥最终还是没完全丢掉矜持，没能在牧明月面前发疯。这样的解压活动一年仅有一次，余舟遥暂时逃过一劫。发疯完之后的第二天，全员就被教练组扔上了飞船，飞往参赛地点，虽然他们刚登上飞船时还不知道自己要飞往哪里。 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组委会以直播的形式，在全星际观众的监督下，在近三百个预选地点中抽出了第一轮预选赛的比赛地点。曙光军校一行人在飞船上观看完了直播全程。他们被分在了第五星系的尤卡塔群岛。 杜凯推了一下眼镜。“签运还不错，地图难度中等。” 丁元忠点点头，“这张图在海岛地图里面算非常简单的了。” 在飞往目的地的途中，三位队长顺便完成了对比赛地图的全方位分析。余舟遥她们拿着资料又背了很久。 曙光小队准时到达比赛现场。赛场外的休息区，人山人海，挤满了前来参赛的队伍。 余舟遥有些好奇：“诶，居然有这么多参赛队伍吗？”她匆匆掠去一眼，就数出来三四十支队伍。 柯林老师随队，“当然了。全星际的学校都能参加预选赛，你们这一场至少能碰上一百多支队伍吧。” 余舟遥吹了声口哨：“哦呼～” 曙光小队在场外进行完拉伸，准时入场。预选赛仅允许六人首发出场且无替补，本轮比赛杜凯不出战。 杜凯在准备区，紧张地反复念叨：“路上和大家说的内容，都记住了吗？这张图可能刷出来的几百种奇异生物的弱点，要是有什么记不清的，现在再看看资料。” 花奈被这小老头烦得不行，直接把他推出去。“出去出去，都记住了！” 看来杜队长确实被比赛折磨得有点神经质了。余舟遥在一旁撇撇嘴。 首发队员选好本场携带的武器。他们紧随着组委会的指示，进入到参赛队伍准备区域。 主持人激情四射地宣布：“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第一轮预选赛c赛场，现在正式开赛！” 空间传送装置启动，各支参赛队伍从参赛区域被随机传送进入比赛地点。 主持人介绍本场比赛的规则：“c赛场比赛地图为尤卡塔群岛，地区将被划分为a、b、c三个区域，分别为近海海滩、深海小岛、海岛丛林。每支队伍将被随机传送至不同的区域。 本场比赛为积分制，积分前三十的队伍进入下一轮淘汰赛。击杀奇异生物可获得积分，击杀难度越高的奇异生物得分越高。淘汰其他对手不获得积分。 比赛有两种结束方式，默认为四十八小时限时制。当场上被淘汰至仅存三十支队伍时，比赛结束。全员被淘汰的小队按最后一人被淘汰时的积分参与最终的积分排序。不论哪一种比赛结束方式，最终均以赛后积分结算决定其能否晋级。” 余舟遥她们刚被空间传送装置扔出来，就听到这么复杂的比赛规则。 何琼华沉思了一下：“得算一下pvp还是pve刷分速度更快了。” 丁元忠环顾四周，检查比赛环境。“运气不错，被分在a区域。” 透过机甲的窗口向外望去，能看到绵延不绝长长一条海岸，看不到边。浅蓝色的水波涤荡着浅滩，一下又一下地冲刷着浅黄色的沙子。若不在机甲内，游人还能感受到阵阵微风。再配上天空中缓缓流动的云，真是一幅极美的风景画。 机甲老太颇为高兴地说：“哟，环境真不错呀。以后可以来这里度假。” 余舟遥停了一下，“哎呦，您在呀。您给这环境打几分？” “满分！”机甲老太特别高兴。“怎么了，小崽子，觉得我死了？组委会那帮人，还没办法让我死第二回。” “哦，对。太好了……”余舟遥刚想让机甲分享一下她的就诊体验，她就被人打断了。 机械音尖锐地说：“注意！左前方有攻击！” 余舟遥马上进入战斗状态，拿出自己的短炮，随时准备发射。 一只硕大的白色巨鸟略过机甲上空。鸟的体型非常大，双翅展开时，天空都要黑下来了，把机甲的视线被遮得严严实实。 余舟遥只感觉自己眼前都暗下来了，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她没有贸然攻击，只是避开了巨鸟的翅膀。 丁元忠说：“华翼鸟，体长，飞行速度快，主要攻击方式为其翅膀和尖嘴造成的物理攻击。攻略上有资料的，它的弱点是什么，大家应该还没忘吧？” 花奈懒洋洋地回复：“丁队，你怎么也和杜凯一样念叨了呢。大家都背了的——攻击其眼睛。” “没错。”丁元忠笑了下，“我哪有他啰嗦啊。意思意思一下行了。等比赛完了他问起来，我也算交差了。”他驾驶着机甲向上飞行。“余舟遥，来，开工了。” 余舟遥爽朗一笑，“来咯，队长。” 第71章 余舟遥就一步不退地伴着华翼鸟飞行。这只白色大鸟微微舒展翅膀，鸟身微…… 余舟遥就一步不退地伴着华翼鸟飞行。这只白色大鸟微微舒展翅膀，鸟身微微偏转，准备向前滑行。余舟遥抓住这个时机，朝着鸟冠开炮。 不需要其他的话语，两位主攻手自然而然地衔接上了攻击。在花奈的口哨声中，一前一后两发脉冲攻击击中了华翼鸟的鸟喙。 白色巨鸟向后一仰，翅膀也跟着向后翻。压在其身前的余舟遥迅速跟上其动作，对着鸟的翅膀开炮，以限制其飞行。 第81章 华翼鸟像是被他们的攻击激怒了一样。它尖锐又短促地叫了一声。这声音颇为刺耳，余舟遥隔着机甲都能感受到。 丁元忠说：“稳住阵型。余舟遥，我们俩一左一右，分别限制其翅膀。” 余舟遥沉声道：“好。” 话音刚落，二人就各司其职，分别守在华翼鸟双翅前，用近战攻击吸引华翼鸟的仇恨。 余舟遥的短炮唰唰唰地向外射出炮弹。黑色的火药砸在纯白的鸟羽上，一坨又一坨地附着其翅膀上，斑驳得机器辣眼睛。另一边，丁元忠的双枪交替攻击，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打在翅膀中央，疼得华翼鸟连连鸣叫。 在两位队友的努力下，其余四人获得了相当完美的输出条件。花奈和牧明月交替对华翼鸟的头部进行攻击，苏淼则在像流水线作业一样发出增强炮。何琼华也没闲着，她拿着自己擅长的重炮，绕到华翼鸟身后，从后方炮轰华翼鸟的脑袋。 在曙光小队的前后夹击下，华翼鸟像一只可怜的毛绒玩具一样，被打得整只鸟左右摇摆个不停。华翼鸟的眼睛，更是被两位主攻手，直接烧黑了。在他们六人的绞杀下，这只冒出来招摇过市的华翼鸟就这么被轻松解决了。 花奈不忍直视这只华翼鸟的尸体，拖长声音抱怨道：“队长，华翼鸟好不禁打啊。” 何琼华语气中带着笑意：“等真碰上你打不过的奇异生物了，你也别嗷嗷叫。” 丁元忠检测完尸体，说：“华翼鸟难度不高。如果六个人全上的话，输出有些溢出。” 机器音恰巧在此时响起：“恭喜曙光军校击杀华翼鸟一只，获得积分20分。” 余舟遥有些遗憾地说：“才20分啊。”她打开比赛数据面板，瞅了一眼其他小队的实时积分。“唔……我们现在是五十多名……哇，第一名居然有五百分了，他们怎么刷的？” 何琼华说：“c赛场目前的积分第一是雷霆军校吗？那我们打不过那群战斗狂。” 花奈点点头：“好啦好啦，闲谈结束，加快进度吧。”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曙光小队继续沿着近海海滩向前行进，并顺便扫平了一路上遇到的华翼鸟。两位前排艺高人胆大，从最开始两个人控制一只，到一个人控制一只，到两个人控制三只华翼鸟。余舟遥和丁元忠穿梭在华翼鸟群中，身形灵动。在他们俩的运营下，曙光小队刷分效率显著提升。每次都能同时攻击三只鸟，刷分效率提升至百分之三百。 余舟遥戏称：“队长再也不用担心我们输出溢出了。” 牧明月一炮精准地打在某只华翼鸟的左眼珠。其杀伤力之大，直接让华翼鸟的头坠下去，半边身子都几欲落下去。她接着说：“都怪我们前排喂得好。你说对吧？”她一边说着，一边调转方向，攻击向另一只华翼鸟。 何琼华一炮进行补刀。这只受伤的华翼鸟因受创严重，重重地落在地下。 见此情形，余舟遥稍微喘了一口气：“看来我还得再努力点呢。我们的主攻手消灭敌人还是太轻松了，没有满足您的刷分诉求真的很抱歉哇。” 牧明月轻哼一声，听起来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下一秒，余舟遥冲进去华翼鸟鸟群之中，不停地转圈，扫射着周围的华翼鸟。华翼鸟鸟群之中，传出来阵阵的鸣叫声。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华翼鸟鸟群躁动起来。偌大的翅膀层层堆叠起来，一边低声叫着，一边向前冲过来。余舟遥的视线被连绵不绝的白羽盖住。她的机甲被若干个鸟翼藏起来。她努力地攻击周围的华翼鸟，不仅没能阻止它们向前扑的动作，反而让它们飞得更快、更愤怒了些。 余舟遥不由得在队内通讯频道里叫了一声：“哇，好多鸟。你们小心。” 丁元忠无奈地说：“我不是让你控制攻击节奏了吗？你们两个啊……” 余舟遥有点不好意思。“哎呀，丁队，我就是不小心，没注意到。” 丁元忠从他控制的两只华翼鸟处脱身，向前飞，挡在那十几只向前冲的华翼鸟前方。若干只巨型水鸟张开自己的翅膀，井然有序地向前方挥出自己的翅膀，试图砸死对方。老丁侧身闪过这些攻击。 余舟遥也从后方奔回来了。她在鸟群靠前的位置，用攻击限制鸟群潜在的攻击手段和攻击方位。炮弹一下两下又三下，砸在翅膀上，打出来一大朵花。 丁元忠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位置。他配合着余舟遥，用双枪限制鸟群前压飞行的态势。 两位主攻手似乎还在解决遗留下来的两只华翼鸟。何琼华从小战场抽离出来，将攻击方向调转到鸟群身上。何队长高喊一声：“三水，能支援我一下吗？” 苏淼应道：“能！” 何琼华驾驶着机甲，谨慎地调整着输出方位。她喊道：“重炮准备！”话音刚落，最高输出频率的炮弹从炮管中射出，旋转着破开空气，向鸟群砸去。 不需要其他的说明，苏淼心领神会了何队需要的协助。苏淼拿出第二支武器。在何琼华还未攻击时，她先朝鸟群射出几发水弹，让水弹尽量大地铺开。下一秒，她迅速换上增强炮。算准炮弹路径后，打出一发增强炮。被增幅的重炮炮弹在空中炸得更响了，轰隆隆地向鸟群飞去。 在水弹的限制和前排们的配合下，鸟群的活动范围缩小，活动速度降低。重炮炮弹接踵而至，一发接一发地砸在这群闹腾的华翼鸟身上。华翼鸟伤的不轻，纷纷凄厉地叫起来。 余舟遥和丁元忠见此情形，舍弃了在前排对其进行压制，稍微向前压一点，就近对受伤的华翼鸟进行补刀。 解决完手上猎物的两位主攻手也加入这场围剿。由于水弹的存在，牧明月换上了群攻能力更强的电磁炮。华翼鸟完全沦为了大小姐的玩具，华丽的白羽被电磁烫得焦黑，像是炭烤鸟翅一样。花奈也没闲着，用脉冲枪精准地攻击华翼鸟的眼睛。 牧明月还有空逗余舟遥，“舟遥怎么还在喘气呀，难道这群华翼鸟就让你累得不行了吗？” 余舟遥“啧”了一下，“不累。还能再来一百只行了吧。”余舟遥驾驶着机甲，侧身加后退躲过了一只坠落的华翼鸟。她对着剩下的华翼鸟，又补了几发炮弹。 花奈也加入赛中聊天：“真不错！余舟遥，你负责给我们再搞来一百只华翼鸟，我们再杀它个两千积分。”花奈一发脉冲弹戳入华翼鸟的鸟喙。她有些不满地说：“诶，打偏了。再来再来。” 余舟遥哈哈笑了两下。她上前，对着最近的华翼鸟砰砰砰就是两炮。 她们聊嗨了，手上的动作却没变形。面前的这一群水鸟接连去世，就是她们的杰作。 苏淼她又补了一发水弹，打在剩余五只华翼鸟身上。打完之后，她吱了一声：“我下班啦。你们继续。” 花奈有些嫉妒：“诶，什么？我也想。呜呜呜呜，下辈子不打输出了。” 何琼华打出最后一炮，也说：“我也休息一下。交给你们了。” 牧明月也笑着说：“我这边也结束了。” 花奈哭唧唧地说：“不要啊，队长，明月，你们也继续欺压我呢。” 余舟遥咳嗽了一声：“咳咳，我一直都在干活呢。” 丁元忠也加入闲聊，补充道：“我也在。请其他人休息的时候照顾一下前排的感受。” 其余人纷纷笑起来，队内语音频道中欢乐极了。如果比惨是王道，那么在一个机甲小队里面，最惨的永远都是前排。她们不仅要探测地图，还要抗伤抗压、限制敌人。从遇到第一只华翼鸟开始，两位前排就一只没停过。 花奈被他们逗笑了：“好吧好吧，劳模奖章还是让给你们俩吧。”她快速地射出最后一枪，进行战术性的休息。场上只留下两位近战机甲进行扫尾工作。两位前排机甲任劳任怨地补刀，一直等听到系统播报积分时才稍微放松下来。 丁元忠有些好笑地说：“你们就这么欺负伤病老人是吧？” 花奈否认道：“丁队哪里老了？丁队哪里惨了？丁队最能干了，能者多劳。” 丁元忠呼了一口气出来，像是一口气没撒出来一样。 余舟遥被他逗乐了。她说：“没事，丁队，前排的活我和你一起干。” 丁*元忠无奈地说：“那我真是谢谢你们啊。你们要是少闹腾一点，我就没那么累了。你余舟遥就是最闲不下来的人。” 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 第72章 曙光小队稍作休息后再度启程上路。刚刚那一小波团战中，曙光小…… 曙光小队稍作休息后再度启程上路。 刚刚那一小波团战中，曙光小队消灭了不少华翼鸟，他们的积分也增长至八百六十分。 花奈看了一下比赛数据面板上其他小队的实时积分，不由得感叹一句：“哎，雷霆军校继续霸榜第一。” 余舟遥不由得感叹一句：“真不愧是上一届机甲大赛的第三名。他们的积分都已经来到快两千分了。” 第82章 何琼华说：“雷霆军校一直都很猛的。他们的作战风格一直是以强攻闻名的。看他们积分冲榜的速度，估计是刷到了奇异生物密集的区域。” 牧明月感叹道：“雷霆军校直接把积干到积分断层第一了。第二名也才一千二百分呢。” 余舟遥点点头：“看到不止我们一只队伍打不过他们，我就放心多了。” 丁元忠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好了好了，闲聊结束，继续干活吧。” 尤卡塔群岛三个比赛区域各有特色。a区近海海滩中海岸线极长，绵延上千公里，这也就导致沿岸奇异生物分布密度较低。曙光小队落地传送的区域及其附近的华翼鸟，也基本被他们消灭干净了。他们必须寻求新的pve积分获取途径。 不过不用担心。杀光华翼鸟也是曙光小队计划的一部分。华翼鸟的狭长的羽毛中富含蛋白质，将羽毛拔下来之后，堆叠一大摞羽毛后对其进行燃烧，可得到颜色焦灰的诱饵。将这种诱饵扔进近海浅滩，静待一会之后，近海乌贼会被吸引上来。近海乌贼群居且社会化程度较高，它们在死前会分泌一种特殊的墨水，用以呼朋引伴为它们报仇。嗯……究竟是报仇还是送死……那可就说不准了。 在战备阶段，余舟遥刚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高呼：“玩战术的心好脏。好可怜的乌贼，连尸体都遥被你们榨干吃净。” 杜凯推了一下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都是为了比赛。” 花奈做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眼下，何琼华正指挥着全体队员，把他们分成三组去拆解华翼鸟的尸体。花奈、牧明月一组，负责搬运华翼鸟的尸体。丁元忠、苏淼一组，负责拔下来鸟羽，并尽量累成一堆之后对其进行压缩。余舟遥，她单独一组，承担本次诱饵制作中最重要的职责——拿喷火枪把将鸟羽“炼化“成合格的钓乌贼诱饵。 余舟遥在心里面唾弃了一秒未上场的杜凯副队长。以后再也不要人前说别人坏话了，这下直接被别人狠狠报复了。 在他们一行人流水线作业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造出来足量的泥土状的诱饵。 余舟遥舒了一口气。“队长，弄完啦！我可以休息了吗？” 何琼华确认过诱饵的品质后，点点头。 余舟遥短暂地开心了一下下。她拿着诱饵，落在近海海滩。她驾驶着机甲，悬空在沙滩上方，弯腰，轻轻地把诱饵抛出去，静待近海乌贼上钩。 等待的过程中，她蹲在沙滩旁边，一边欣赏队友忙碌的身影，一边观察近海沙滩附近的环境变化。 制作诱饵的流程结束了，其他人也没闲着。谨遵各位指挥的指令，秉持着“节约用奇异生物”的原则，曙光小队继续摘取着华翼鸟身上其他可利用的部件，比如说气囊。 海面上没有任何变化，海水的波动频率照旧。余舟遥小窗私聊牧明月：“hallo，大小姐。你累吗？” “还好。”牧明月一边操纵着电磁炮，无痛破开华翼鸟的躯体，一边回复她。“唔，你累吗？钓鱼不好玩吗？” 余舟遥摇摇头：“没钓鱼，钓乌贼呢。刚刚那堆诱饵能钓上鱼，估计就麻烦了，那咱们就得遇上本地海洋霸主了。” 牧明月笑起来，笑声像铃声般清亮。她说：“那咱们就祸水东引，不就好了吗？c赛区这么多队伍，咱们就往人堆里面扎。” 余舟遥：“哈哈哈……好主意。虽然就是有点费前排哈。” 在她们俩闲聊的过程中，远处的海水荡开了细细的弧度。余舟遥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不再闲谈，迅速起身。她拿起短炮，做好战斗姿态。 老丁接到了余舟遥给的信号，也迅速赶往沙滩边。 两位近战机甲静静地候在海边，静待着近海乌贼的到来。 一层层的海水被划开，顺着海水的纹路和流动的方向，他们大致推算出近海乌贼游动的方向。 余舟遥在心里盘算着时间。她看着海水的各种信号，在心里倒数。 三—— 二—— 一—— 说是迟，那时快。余舟遥迅速腾飞到海面上，利用短炮的后坐力，将一大堆诱饵朝水中推过去。这一大串食饵，引得近海乌贼争相扑食。许多乌贼纷纷涌上水面，挤在一团，争夺着这一团食饵，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落入网中。 丁元忠见此情状，也迅速出手。他掏出电磁炮，把涌上水面的这些乌贼一网打尽。 为了增大容错率，余舟遥还从牧明月那儿拿过来一个华翼鸟的气囊，把它撕开。她把这薄薄的一层膜扔下去，充当渔网，把这些乌贼都框住。 余舟遥还有意识地利用这些食饵，把近海乌贼群往岸边带，以此方便队友们对其进行输出。 在他们两人的努力下，近海乌贼争先恐后地向岸边游过去。一团团的乌贼，挤在海岸线边上，形成了一道厚厚的黑色分界线，将浅白色的细沙沙滩和湛蓝色的海水分隔开。 其他队友也结束了分拣工的工作，转而投入至近海乌贼的扑杀中。 牧明月笑意盈盈地说：“舟遥，我来帮忙啦。” “好咧，近海乌贼的喷射的汁液会致盲致毒，小心闪避就行。”余舟遥嘱咐道。 牧明月点点头。 余舟遥找准位置，把握好力道，把诱饵喂到乌贼嘴边，让它们乖乖就范。 牧明月和丁元忠两人拿出电磁炮，将电磁波攻击打在水面上，画地为牢似的，在乌贼群的最边缘处画出几道窄口的线。近海乌贼虽为奇异生物，其灵智并不高，不能识别出来曙光小队的意图，还是一个劲地往这窄口的陷阱里面钻。 这么蠢的乌贼，余舟遥看了都要摇头。 等口袋中积攒了一定数量的近海乌贼后，花奈等人就行动起来，用精准的攻击，打出贯穿伤击穿乌贼的头，一击致命送走乌贼。 花奈爽快地说：“呜呼，好爽！今天吃烤鱼串咯！” 苏淼淡淡地说：“奈奈，这不是鱼，是乌贼。” 花奈无所谓地说：“哎呀，反正都是海洋生物啦。” 何琼华想了想，说：“花奈，近海乌贼其肉质虽然无毒，但听说不怎么好吃。” 其他人忍俊不禁。 花奈顺势把自己被队友数落的一丁点不满，撒到这些乌贼身上。她脉冲枪的攻击动作更加利索，脉冲光波的杀伤力也随着主人的心情增大了许多。这群扎堆在近海海滩的乌贼，一下子就沉下去好几个。 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进行攻击。 此招瓮中捉鳖打得人实在是心情愉快，不用太过于费劲，定点射击就能稳稳拿下大量积分。这就是信息获取和战术制定带来的优势。 海岸线最前排的这一大堆乌贼，基本上都快被曙光小队杀得差不多了，纷纷沉入海中。 余舟遥的眼睛始终钉在这群乌贼身上。她亲眼见证着，这群将死的乌贼，分泌出浅灰色的墨水，想来这就是近海乌贼临死前对同族的遗书吧。 余舟遥身处机甲之中，闻不到这些墨水的味道。她只是看到，近海的已经在排队等死的乌贼，还有那些从远处奔来的乌贼，在几乎同一时刻，身体都震动了一下，短小的头部颤抖了好几下，像是在为同类的逝去悲鸣。 一时间，海面上传来了阵阵的低鸣声。 作战计划由此转入第二阶段。 在这些墨水的诱导下，这些近海乌贼无需诱饵，就争前恐后地向海滩扑来，像是暴动了一样。 曙光小队全员的职责分配，都发生了变化，全员转入歼灭模式。 面对发狂的乌贼，余舟遥咧嘴一笑。她掏出短炮，问牧明月：“呐，大小姐，要不要来比一场？” 牧明月笑着说：“脉冲枪和电磁炮的输出参数本身就占优。胜之不武，不比。” 余舟遥把声音压柔了些：“哎呀，大小姐。你就陪我玩一下呗，就这一次嘛～” 牧明月轻哼一声，“好吧好吧。” 余舟遥得到指令，冲到最前线，拿着自己的短炮，火力全开，杀得异常痛快。最前排的所有乌贼头顶上，都有余舟遥短炮射出的弹孔。 牧明月也不甘示弱，交替使用脉冲枪和电磁炮，把这些乌贼电到不能动弹后，用脉冲攻击轻松收割。 余舟遥用精神力，在战斗中微调了短炮的输出参数，让其输出频率更快，单次输出量也略有增加。 在曙光小队的厮杀下，这群涌过来的乌贼，数量也慢慢减少了。从最开始乌央乌央占满了半个水面，减少到现在只有几十只。 余舟遥在驾驶舱内擦了一下汗。“嘿嘿，虽然还能继续比下去，为了接下来的比赛，我还是需要保存体力的。大小姐，比试就先到这里吧～” 牧明月轻笑一声：“原来我们舟遥还真是三分钟热度呀。” “哪有哪有。还是坚持了三十分钟的。” “是吗？三十分钟也不长嘛。” 第83章 “喂，我可是很辛苦的。我可是出力更多的那一个。”余舟遥刚说完，就觉察到不对劲。“大小姐，你又框我？还好我们是小窗私聊，要是公屏聊天，我就要被她们打趣啦。” “嘻嘻。”牧明月笑得可开心了。 第73章 得益于曙光军校赛前的战备规划，他们六人进入赛场之后的战斗都打得…… 得益于曙光军校赛前的战备规划，他们六人进入赛场之后的战斗都打得相当顺利。在近海海滩剿灭近海乌贼的作战计划，也很好地被执行了。 余舟遥和丁元忠两位前排，出于保存体力的考虑，停止了对外攻击，休憩在海岸两侧，观察地形。其他四人压低了输出的强度，保持在适中的频率，得以既保存体力，又击杀奇异生物且获得比赛积分。 天边的夕阳慢慢落下来，带着海风和云都慢慢染红了，染上了几**人的红。海面上本该染上漫天的暖红色，水天一色共暖阳，它却被近海乌贼黑色的汁液给染黑了。黑色的墨汁顺着海浪，慢慢地流到下游方向去了。下游的海水也因着墨汁，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变动。 余舟遥看着流向下游的海水，略带担忧地说：“队长，晚上过夜的时候，是不是该考虑变更所在地了？近海乌贼的汁液向下游流过，汁液的气味不知道要传到多远。我们再待在这里，估计也不安全了。” 何琼华点点头，说：“舟遥你说的很对。等消灭完这一波，咱们也该考虑撤退了。” 丁元忠看了一眼比赛数据面板，却说：“要换地方吗？可能也不太需要吧，说不定比赛就快结束了。” 经老丁的提醒，余舟遥看着积分排名表，拍了一下脑袋。“哇，雷霆军校真的好强啊，比赛开始到现在才不到十二个小时，积分已经来到了一万二，几乎是第二名的两倍了。第二名是七千多分。第二名到第二十五名的积分都咬得很紧。我们现在排第八名，六千多分。” 丁元忠耸耸肩。“虽然雷霆军校的人是武痴，刷奇异生物可不是他们的兴趣，找人干架才是。本场比赛没有特别强劲的对手，他们现在积分也已经刷够了，也许就要开启清场模式了。” 余舟遥沉默了一下。“见识到了。资料里面写的还是太保守了。强队的战术果然也很厉害。” 苏淼也基本上准备休息了。她打了个哈欠，声音中饱含困意地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找个地方躲起来，避战休息就行。我困了。” 三位输出干活的动作也跟着快了起来。 余舟遥休息了一会，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又接着去干活了。 她没有选择去打输出，而是去处理近海乌贼的尸体去了。作为尤卡塔群岛数量最为庞大的奇异生物，乌贼和类乌贼的生物种类是最多的。本次在近海海滩附近绞杀的近海乌贼，生活在浅水区域，在遇到敌人时会增加喷射致盲的墨汁，以污染周身海水的方式去感染敌人的视觉，致使其视线和行动都受阻。 余舟遥把输出武器都收进武器仓，拿出一把小砍刀。她手起刀落，精准且迅速地划开乌贼的身体，轻轻地掏出它的墨囊。她拿出一个玻璃管，小心地把墨囊划破之后，把墨汁倒进去。 她干活的速度很快，像这样的循环动作能控制在一分钟之内完成。不到二十分钟，她就收集满了一管墨汁。 牧明月在攻击的间隙，问她：“舟遥，你又想到什么点子了？” 余舟遥思索着：“嗯……反正现在暂时还没走，我先存两管再说吧。之后不一定能用得到。” 她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收集满两管墨汁之后，她把玻璃管的盖子拧紧盖好，随意地摇晃了一下。确认玻璃管的密闭性之后，她把这些墨汁放入武器仓。 余舟遥心想，虽然这个墨汁用来打人可能不太好用，但对付海洋生物，也许还不错。要不是时间来不及，她很想把这些乌贼的尸体全都处理了。 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海面上泛起来阵阵的腥味。 何琼华观察着天色，指挥全员撤退。 在本次比赛地图的三个区域中，a区的区域是最大的。近海海滩的海岸线最长，主岛的面积又大，这就导致分配至a区的比赛小队数量最多，但分布密度却最低。经过了快十五六个小时，曙光小队还没有遇到其他的队伍。 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消息是不用担心pve击杀奇异生物时被其他队伍干扰，坏消息是不能通过pvp战斗快速获知其他队伍的情报。 因此，在确保能晋级之后，队长何琼华就决定带着她们向海岛中央进军，即从a区近海海滩走入c区海岛丛林。 天色完全黑下去了，伸手不见五指。为了降低自身的注意度，曙光小队在行进过程中，甚至都没有开灯，摸黑在丛林间探索。丁元忠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在队伍最前方带路。其他人跟在他身后，静悄悄地从丛林中窜过去。余舟遥负责断后。 何琼华低声道：“现在是比赛开始后第十八个小时，本队排名第十名，场上幸存队伍一百八十五支。其他小队已经开始对抗竞技了。注意安全。” 他们在这片丛林里继续穿梭着。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了一阵微弱的打斗声。 余舟遥加大了精神力输出，试图去听清这声音的细节，从中获取更多的信息。她只能大致辨认出，这是脉冲枪和重炮的火力声，距离她们大约三十公里外。 何队和丁队似乎猜到了更多的信息。 何琼华疑惑地说：“诶？听这个攻击的节奏……似乎是邱泽军校吧？” 丁元忠附和一声：“很大概率。” 余舟遥问：“邱泽吗？上一次训练赛没和他们正面打过。上次还有一个黄毛挑衅我来着。” 牧明月含笑纠正她：“咳咳，绿毛。” 余舟遥马上改口：“哦对对对，绿毛，就那个满口脏话的绿毛龟。”她迅速看了一眼积分排行表，邱泽军校目前排名第五名，曙光军校排名第十名，两者积分只相差不到两百分。 余舟遥来了兴致：“可以打。队长，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何琼华思考了一下，同意了这一步的决策。“不用开灯，减少移动时发出的声音，先移动到距离五公里处，观察一下情况。” 曙光小队小心翼翼地在丛林里面移动。 在到达观察距离后，老丁示意她们找好位置。丛林不高，只有一丛又一丛细密的灌木，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掩盖身形的遮蔽物。余舟遥她们也就只虚虚悬浮在灌木丛上方，只靠着黑暗的天色来遮蔽自己的身形。 余舟遥想了想，问苏淼：“三水学姐，水弹炮射出后能让它在指定地点炸开变成水雾形式吗？” 苏淼点头，道：“可以。” 她们两人协商了一下，确定这一想法的可行性之后，她们俩迅速行动起来。 余舟遥利用精神力，把苏淼的水弹炮管道的消音参数开到最大。为了保证这些水雾能精准覆盖她们所在的区域，不会快速落在地面上，余舟遥还在墨汁里面混了一些小颗粒的细沙和华翼鸟气囊的薄膜颗粒。 余舟遥利用惯性，用机械臂摇晃装满墨汁的玻璃管，使其流速达到最大后，向前泼出。 苏淼抓住时机，以最小的力度，射出一发水弹炮。水弹炮在空中炸开，混合着这些墨汁，在空中形成一大片黑色的水雾，恰巧遮蔽住了曙光小队机甲所在的高度范围。 “唔，效果不错。好了，现在可以安心观察了。”余舟遥在心里想。 邱泽军校的人完全没有听到她们行动的声音，还在自顾自地攻击着。重炮的声音相当响，完全没有收敛声音，生怕别人听不到他们一样。 邱泽军校的人，也一步步靠近了这块区域。曙光军校隔着这团水雾，把自身机甲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只利用各种设备对其进行观察。 邱泽军校的这群人，并没有注意到远处埋伏着的曙光军校。 有一个粗糙且不耐烦的声音说：“啊？人都去哪了？现在才淘汰了十二个队伍。根本不够打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熟悉的贱贱的味道。余舟遥立马就辨认出来，说话之人就是之前挑衅她的绿毛。 另一个声音说：“蒋宰，这才几点啊，距离结束还早着呢。场上还幸存八十多支队伍呢，有的是给你打的。” “绿毛”蒋宰扔下刚刚杀掉的飞鸟，有些不满地说：“啧，雷霆军校那些人，再给他们不到两个小时时间，就能结束比赛了。”他磨牙，阴森森地说：“再不努力找沙包，可就没有玩的了。” 突然，近处传来一声炮响。这炮声非常近，距离此地可能不到十公里。 蒋宰像是找到了心仪的出气筒，咧嘴笑道：“嘿嘿，这不就有蠢货送上门来了吗？颜队长，咱们过去瞧瞧？” 邱泽的队长颜伟奇点点头。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邱泽军校的人话音还没落，有一大波人就从前方冲过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只体型庞大、高达五六十米的巨物。 第84章 蒋宰的笑容还没绽开，就凝固住了。“**，我****。蠢货就是蠢货，搞出这么大动静，烦死了。”余舟遥在心里吐槽道，其实绿毛龟同学才是全场最大的蠢货。 丁元忠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和赛前储备的知识，辨认出追在后面的奇异生物。他语气微变：“是橙断獭！”曙光全员立刻警戒起来，随时准备撤退。 第74章 橙断獭的出现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只高达五六十米的大海 橙断獭的出现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这只高达五六十米的大海獭，前进的每一步都引发了持续性的巨响，地面都要被它们的爪子震得抖三抖。机甲在它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合金小玩具。在赛前收集资料时，全员还特别研究了对橙断獭的应对方案，研究的成果一个字——“跑”。 余舟遥在心里默默感叹：“真不愧是尤卡塔群岛威胁性最高的奇异生物。” 随着巨型海獭的步步逼近，曙光小队直接在黑暗中现身。何琼华带领着一行人，径直从邱泽军校身边穿过。 蒋宰看到突然冒出来的曙光一行人机甲，甚至有冒上来一些不合时宜的兴奋。他刚准备出口成脏，上手去打的时候，邱泽的队长脸色却很严肃。 颜伟奇：“藏得这么近，这是哪支队伍……啧。”面对着后方逼近的巨型水獭，他咬牙切齿地说：“撤退！” 绿毛还在骂骂咧咧。 颜伟奇骂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走，就继续留在这里等着被橙断獭你踩死吧。” 邱泽军校那群自诩勇武的蠢货，面对橙断獭也不得不撤退。 在这个黑得不见五指的夜晚，黑压压一大波机甲在海岛丛林里狂奔，生怕自己跑得太慢，被橙断獭给弄出局了。 当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撤离时，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仿佛大家在进行着一场逃跑竞速赛一样。 曙光小队跑在人群的最前端，距离三只海岛霸主的位置最远，撤离的动作最轻松。余舟遥在队伍的最后端，甚至还有空拿喷火枪朝后面喷火，用长尾火焰骚扰邱泽的飞行。 苏淼注意到这一情况，无声地笑了一下，拿出水弹枪，也加入到干扰邱泽的行动中去。 余舟遥和苏淼两人颇有默契地交替向后面扔炮弹。这些低频攻击虽不能对机甲造成致命伤，却相当羞辱人，恼得邱泽军校的人直接打开公共麦，向曙光军校吼过去：“喂，你们哪支队伍！有没有点素质啊？” 邱泽军校的发言把曙光军校所有人都逗乐了，他们似乎完全记不起来自己干过的种种坏事。 连牧明月都忍不住在群聊中嘲笑这支极致双标的队伍。牧明月给她们俩比了个大拇指：“干得好。” 何琼华克制了一下的嘴角，温和地回复道：“抱歉，你们邱泽还不配我们讲素质。” 颜伟奇皱了下眉头。“原来是曙光。我们确实和他们不对付。” 蒋宰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他拍拍脑袋，终于想起来什么。他大声地说：“队长，曙光这群小人，打不过我们就放冷箭，我现在就报复回去。”颜伟奇废了好一会嘴上功夫，才把这个易怒易炸的家伙拉住。 看到邱泽军校的人还是这么讨厌，余舟遥在骚扰他们的时候，就更加有底气了。她向后喷射的火焰，灼烧着后方的空气，对后方机甲造成底降数值的持续性伤害。 曙光小队的其他人看到邱泽军校这副模样，也纷纷赞同要把给邱泽军校的人添堵。按照余舟遥的话说：“反正早就结怨了，不打白不打。之后碰到这群人，还是要干架的。” 比赛进入到最关键的阶段。比赛后开始第二十个小时，邱泽和曙光的排名不变，场上幸存队伍只剩下一百二十支。 留给曙光小队戏弄邱泽的时间不多了。再不抓紧，第一轮预选赛就结束了。为了更好地恶心邱泽，曙光军校的人迅速集思广益，围绕橙断獭和海岛地形，很快草拟出一份作战规划。 领路人带路，前往可操作的地点。余舟遥和苏淼继续保持着对后方的骚扰。其他人随时待命，抓住邱泽的破绽，和橙断獭组队并对邱泽造成重创。 苏淼连续丢了好几个水弹出去，后面的人都不为所动。 余舟遥挑衅道：“哟，怎么？现在就说不出话了，动不了了？” 隔着机甲，她都能感受到邱泽军校的不满。余舟遥咧嘴笑了一下，向后方继续射出火焰。 火焰和水弹不能同时攻击，交替攻击时需保持一定的间隔。在她们俩换班的时候，牧明月从前方补上了这一波攻击。依据队友的信息报点，牧明月不需要转身，她的电磁炮就稳稳地打中了敌人的机甲，顺着铺开的水膜，对机甲的关节造成了持续性的伤害。 在曙光小队的干扰下，邱泽军校的这些机甲，不仅向前飞行的路径受阻碍，机甲的移动速度也会因各种各样的攻击被拖下来。 邱泽的人把曙光军校这群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马和打开，用最强烈的火力把曙光的人扫平淘汰。可惜他们没办法这么做。 后方三只橙断獭已经逼得越来越近了。最初惹怒巨型海獭的几支队伍，因实力太弱、跑得太慢，早就被这些人给淘汰了，邱泽军校就成了距离橙断獭最近的队伍了。 地动山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橙断獭巨大的杀伤力，让邱泽的人一口气吊在嗓子眼。他们不是不想反击曙光军校，只是对其反击带来的不确定性更大。万一有些憨包打曙光军校打得太上头，一个不小心就被橙断獭一巴掌送走了，怎么办？ 花奈见此情景，吹了一个口哨。“呜呼，咱们橙断獭真是太聪明啦，太通人性啦！” 在橙断獭的帮助下，邱泽军校被迫面临着前后夹击的危险情境。他们多次狼狈地躲开橙断獭的爪击，在飞扬的尘土中闪避其下一次攻击。邱泽的人甚至有时候都无暇躲避余舟遥的火焰攻击，选择硬吃这一段伤害。 余舟遥小声说：“唔，确实足够果断。用小幅度的机甲损耗来换取更大的活动空间，还是很赚的。” 随着后方橙断獭速度的不断加快，余舟遥等人也相应减少了对后方的输出频率。何琼华给她打了个信号，余舟遥转身就跑。 作战进入到第二阶段。 在尤卡塔群岛的主岛上，有一处高达一百米的悬崖，悬崖前方有一大片巨石林。在丁元忠的计算下，加上黑夜的遮蔽，曙光军校有意引导着邱泽军校和橙断獭朝此处飞奔。他们打算利用此处的特殊地形，诱导橙断獭对邱泽军校六人进行攻击。 余舟遥继续保持着攻击频率，为队友打着掩护。她在心中计算着到悬崖的距离，等时间差不多之后，由牧明月接替她们俩的骚扰工作。 余舟遥和苏淼迅速提速，拉开自己与巨型水獭之间的距离，使邱泽的机甲无法看清自己的手部动作。 等她们俩撤退到安全距离之后，曙光军校内部队形发生变换。老丁转到队伍最后，两位输出其次。 余舟遥和苏淼两人在队友的掩护下，迅速掏出材料。华翼鸟的气囊加上近海乌贼的墨汁，两人准备复刻埋伏时的操作。 与第一次操作不同，本次需要预计好时间，进行动态的视野遮蔽。 余舟遥问：“三水学姐，用短炮的弹药发射墨汁，可以吗？” 苏淼点点头，“没问题。控制一下发射的速度就可以了。” 余舟遥算好时机，换上短炮，把墨汁由绑定在特制的炮弹上。苏淼一声令下，她就把这些内容发射出去。苏淼也把用惰性水弹把碎片附着物发射出去。 两发炮弹弹道轨迹在空中逐渐重合，一前一后向邱泽飞去，近乎化为一，无法分辨彼此。 邱泽的人只看到一大发炮弹飞到自己脸上，还没来得及分辨其型号和威力，炮弹就成片地炸开，炸在他们脸上。墨汁中的薄膜颗粒物自动吸附在机甲上，带着墨汁也黏在机甲外壳上。炸开的水弹把这一团黑糊糊、黏黏的东西铺开，近乎铺满了机身向前的一面。 邱泽的人只感觉眼前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他们其中一人尖叫问：“啊，这什么东西？视野一下就黑了。曙光带了致盲炮吗？他们疯了吧，预选赛带致盲炮，战术规划怎么想的？” 余舟遥笑了一声，再补了好几发炮弹，把邱泽最前面几台机甲的视野都糊住了。 邱泽的队长颜伟奇一心二用，一边指挥着队员前进，一边观察这几坨黑乎乎的东西。他沉声道：“不用惊慌，不是致盲炮，只是具有实体的黑色附着物而已。” 其中一人拿出水弹，对着队友的机甲上打过去，试图利用水弹把这些黑色附着物给冲刷下来。水枪喷了好一会水，正面机身全部被水打湿，这些附着物都没有掉下来。 余舟遥在心里嘿嘿一笑。“就防着你们这一手呢，我还加了些其他的东西。华翼鸟的羽毛，确实是优质蛋白啊。” 橙断獭可不会给邱泽的人发呆的时间。就在他们对机身进行自救的时候，后方的橙断獭已经能摸到他们的机甲。为首的一只橙断獭一巴掌朝邱泽的机甲摁下去，激起层层尘土飞扬。 第85章 被攻击的机甲只能仓惶闪避。 但他们又因为视野受阻，飞行速度受到些许阻碍，飞得太慢，没逃出橙断獭的攻击范围。巨型水獭不和他们过家家，又是几大掌打下来。 见到邱泽狼狈的模样，曙光军校的人在队内频道笑开了花。曙光军校动全开，加速飞过这一段危险区域，准备看戏。 余舟遥用扩音麦朝邱泽的人说：“拜拜！请好好享受橙断獭的宠爱吧！” 第75章 曙光军校全员以最快的速度飞离这片危险的区域，以保全自身安全。 曙光军校全员以最快的速度飞离这片危险的区域，以保全自身安全。 被她们甩在后面的邱泽军校就没那么好运了。巨型的橙断獭一直对他们重拳出击，毫不留情。再加上余舟遥等人制造的黑色机甲附着物，对他们的视野有很大的限制，机甲飞行的动作都不那么流畅，险些就遭到橙断獭的毒手了。 见到曙光军校的人迅速离场，邱泽军校成员心中都相当恼火，恨不得立刻把曙光军校的人都生吞活剥了。易怒的蒋宰大声吼出来：“混蛋曙光！之后我必定把你们淘汰了！” 在和橙断獭的竞赛中，分心的人会立马受到惩罚。蒋宰刚吼出来这一声，橙断獭的大掌就拍下来了。十几米宽的动物爪子从天下落下，就像天外飞巨石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海岛的土地上。 蒋宰的机甲差一点就被*这一巴掌给碾碎了。在生死关头，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方闪避，试图躲避这一击。 他贴地向前的飞行动作，恰巧落入了曙光设计的圈套。 蒋宰凭借本能向前冲刺，但刚向前飞行，就被参差不齐的大石头给弹回来了。他贴地的机甲先重重地砸在石头上，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再被这片巨石杀手接二连三地弹向前方，再被其他的石头虐待。蒋宰的合金机甲，就像会活动的皮球一样被外物带着向前冲刺，一下又一下被颠到半空再狠狠坠落下去。 如果余舟遥在此地，肯定会大声嘲笑他：“哈哈哈哈，这傻缺，连石头都要给你发现世报。”真可惜曙光小队的人无法在现场亲眼见证着有趣的一幕了。 邱泽军校的其他人自顾不暇，根本抽不出手去帮助蒋宰。他们在队长的指挥下，终于找回了以往对机甲的掌控感，恢复了正常飞行的状态。真是可喜可贺！ 因为……如果他们再不抓紧时间撤退，橙断獭就要一屁股压死所有的机甲了。在被淘汰的紧迫感下，所有人都在短时间内被激发出来了巨大的学习潜力和自适应能力，连滚带爬地向四面八方冲刺。 有了蒋宰这个前车之鉴，邱泽军校的其他人有意识地太高了飞行的高度，用机器视野来探明撤退的路线。奈何地形实在是不给力，邱泽的人能避开直行路线上的巨石，却无法避开转向路线上其他障碍物。邱泽小队中还是有一两个人在分头逃跑时被路上的障碍物拖慢了速度。 远处被弹弹乐的蒋宰，试图在滚筒洗衣机似的震荡感中驯服了自己的四肢，用最大的努力控制住机甲，使其不要再震荡下去了。奈何向前滚动的惯性太大，蒋宰一时间没能掌握诀窍，还是被巨石带着向前滚。 在这翻山倒海般的震荡感中，弹弹乐也走到了它的尽头。巨石堆戛然而止，机甲被惯性带着抛下了悬崖。 蒋宰腹中的恶心感还没压下去，就变成了急速的失重感。他本想尖叫一下，但“啊”声像是被喉咙封住了一样，怎么都发不出来。 在失重感加呕吐感加眩晕感等多重debuff下，他傻了好几秒，在机甲中什么都没干，就眼睁睁地看着机甲下落。 邱泽的队长被他气得怒吼一声：“控制机甲，减速上升！” 蒋宰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地把减速。奈何为时已晚，他的机甲还是以较低的速度砸在了地上。机甲重重地落在地上，机身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什么零部件坏掉了一样。 不需要说，绿毛蒋宰的机甲损耗率已经来到了相当危险的程度。 颜伟奇在队内语音中愤愤地呼了一口气，把骂人的话压了回去。 邱泽军校费尽了力气，在丛林里面左扭右扭也没摆脱橙断獭的追踪。最后他们还是从悬崖处跳下去，藏在悬崖下方，才把橙断獭骗过去，逃脱了海岛霸主的猎杀。而此时，邱泽小队中已经有三台机甲的损耗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了，他们的战斗力已经被大大削弱了。要是有强队在他们周边，邱泽小队很容易就被淘汰掉了。 还好邱泽的运气也没差到这种地步，至少稳住了自己不会被淘汰。 颜伟奇在悬崖底部自言自语道：“曙光居然没有埋伏在周围，对我们进行围剿。她们还真是……啧，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们吗？之后等着瞧吧。” 曙光军校的人似乎并没有邱泽军校那般歹毒的心肠。 曙光一行人早就飞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她们视野之内都已经看不到邱泽的人了。 余舟遥在机甲里面紧盯着积分排名表，以此来监控全局。她颇为遗憾地说：“你看，我就说嘛，就得对邱泽斩草除根。他们现在没有一个人被淘汰的。何队！你刚刚为啥不让我们去把他们淘汰了呢？” 何琼华指着积分排名表，说：“你看，现在场上只剩下不到四十只队伍了。刚刚打邱泽，的确是一个好时机。但我们也得防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他队伍也不弱。刚刚我们没有积分入账，我们的排名不久往下掉了吗？” 队长的解释暂时安抚了余舟遥。余舟遥点点头，继续说：“唔，我们现在是第二十名，只要能稳住不被淘汰，就一定能晋级。求稳确实是正确的选择。” 牧明月听到这里，微微一笑；“那……现在再去找一个无人且空旷的地方，趁着最后一点时间，再去补一点积分。” 在最后的二十多分钟里，曙光军校借着夜幕的掩护，又回到了近海海滩，使用消音武器和低噪武器，消灭海滩上路过的奇异生物。 夜色都渐渐淡去了，日光慢慢飘出来了。在尤卡塔群岛最后一缕月光闪耀的时候，组委会宣告了比赛结束。 “感谢各位参赛选手的付出，为各位现场和在线的观众带来了相当精彩的一场比赛。经过将近二十二个小时的较量，幸存的三十支队伍已经产生。稍后组委会将根据各位的积分进行结算，宣布三十支晋级队伍的名单。 祝各位晋级的选手在后续的比赛中勇攀高峰！也祝各位没晋级的选手再接再厉、知耻后勇！ 下面我宣布，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第一轮预选赛c赛场，正式结束！” 组委会宣告比赛结束后，选手们根据组委会的指示，在指定地点集合，传送返回至准备区。 在返程的途中，曙光小队不出意外地又和邱泽小队撞上了。 颜伟奇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说：“在接下来的两轮比赛中，邱泽可不会轻绕你们。” 丁元忠微笑道：“那就等着瞧吧，颜队长。比赛场上见真章。” 颜伟奇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一阵眩晕过后，选手们被传送至准备区。按照比赛规定，比赛结束之后，各队的机甲会被统一收纳，由组委会委派的机甲维修师统一进行维修。 在余舟遥松开机甲驾驶舱的各项按钮之后，她刚起身，就注意到机甲电子屏上的一串用加粗字号标红的文字。 “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鲜红色的字样像鲜血一般，甚至隐隐约约传递出铁锈味。 在二十多个小时高强度驾驶之后，余舟遥终于想起来了被她忽略的一件事情。 她看着这串文字，咬住了下唇，克制住自己想要刨根问底的冲动。就当时没看见一样，若无其事地走出舱门。 余舟遥一出舱门，就立即联系队长，看是否能和组委会进行协商，保存下来这个机甲，进行队内维修。 她脸色不变，问：“队长，队长，我的这台机甲，我想自己检修。您能和组委会工作组协商一下吗？” 何琼华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问：“舟遥，有什么必须留下来这台机甲的理由吗？” 余舟遥抿唇，似乎在斟酌答案。一旁的牧明月仔细看了一眼机甲的型号，心领神会了余舟遥未说出口的担忧。 余舟遥摇摇头，说：“没有特别有说服力的理由。我也是机甲工程师，我对自己的机甲最熟悉，我想自己维修自己的机甲，不可以吗？” 何琼华和丁元忠叹了口气，知道这小孩没有说实话，也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老丁想了想，说：“余舟遥，虽然希望不大，但我去给你争取一下。校队的各位教练也很放心你维修和改造的技术。”说完，老丁就跑去和组委会交涉去了。 趁着其他人都在复盘和休息的时候，牧明月静静地走过来，拉住余舟遥的手。“我的舟遥，你肯定遇到什么问题吧。” 她的声音很柔和，像一阵风，轻轻地拂过她的心。她的脑子很灵敏，无需多言，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忧虑。 第86章 余舟遥无奈地勾了一下唇角，说道：“大小姐，还有什么能瞒过您的呢？”她牵着牧明月的手，摸过面前这台特殊的机甲。“你一定还记得这台机甲吧，它很有趣，对吧？” “嗯。” “作为机甲工程师，我想自己照看这个机甲，在技术上肯定可行。” “嗯……” 老丁在主席台上面朝她们两个挥手，示意组委会拒绝了余舟遥的请求。主席台上坐着若干看不清面容的人，逆着晨光，余舟遥只能看到黑糊糊的一团线条。 她笑了一下，摸着机甲的外壳：“你看，还有其他的因素阻碍我自己照顾自己的机甲。” 牧明月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摁了一下。“先回去吧。回去之后再说。” “谨遵您的命令，首长。” 第76章 机甲老太在赛场上的沉默，给余舟遥心里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机甲老太在赛场上的沉默，给余舟遥心里留下了重重的一笔。 从赛前牧将军对她们的嘱托，到赛中机甲的沉默，以及赛后机甲从内部发出最高级别的警告，再加上组委会拒绝参赛者主动检修机甲，这些堆叠起来不安的预兆，给余舟遥的心压上了层层阴影。余舟遥几乎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不好的可能性。她的担心满溢出去，除了担心机甲老太，还担心她的爱人，她的队友。 明明是以相当不错的表现结束本场战斗，余舟遥心里却并不高兴。余舟遥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阴谋已经浮现在她面前，再不行动，她就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余舟遥的脑中灵感如水流般涌动，一波又一波，把之前她收集到的有限数量的怪异之处串联起来。 她想得很快，也许只有几分钟。她的面部表情甚至还来不及跟上她心中的愤怒，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可疑的情绪。她的大脑就已经完成思考。理性回归，统治了她的身体。 余舟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尽量自然地和牧明月聊天：“呐，大小姐，咱们这第一轮预选赛，可算是圆满完成咯。那回去之后，咱们可得好好放松一下。” 牧明月用手轻轻回握，配合道：“好呀，是该放松一下呢。咱们这次不都二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了吗？辛苦啦。” 余舟遥点点头，说：“不辛苦。对了，好久没吃阿姨做的菜了，还怪想念的。能去你家蹭饭吗？”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拇指摩挲牧明月的掌心，比划出不能明说的情报。 “当然可以，等下上飞船了，我就和家里面说。等飞船一落地，咱们就过去。我的舟遥，保证让你吃顿好的。说吧，你要吃什么？”牧明月挑眉，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余舟遥心里感觉暖暖的，抿唇笑了笑。牧明月真不愧是牧家的继承人，在情报缺失的情况下，也能根据情境做出最合适的应对。 她们俩的对话被其他队友听到了，脸上露出了看穿一切的笑容。花奈跑过来打趣道：“哎呀，哎呀，她们两个又黏在一起了。明月，你怎么都不邀请我去你家呢？太偏心啦。” 牧明月腼腆地一笑，给对方一个模糊的暗示。余舟遥也只好挠头说：“哎呀，奈奈姐，下次下次嘛。这次先让我一个人去，不行吗？等咱们夺冠了，所有人再一起去庆祝。” 这次还真是正事，花奈姐她们想错了。不过，为了她们的安全，暂时不需要解释那么清楚。 花奈撇撇嘴：“余舟遥，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月，你也不要把这个家伙给惯坏了，她总要独占你呢。” 她们两人交叉的手指悄然松开。牧明月的手，顺着胳膊往上，揽住了余舟遥的胳膊。牧明月偏头，说：“奈奈姐，可我也会独占她呀。就像你和……” 花奈像是被戳穿了什么一样，迅速调过来，示意牧明月别再继续说下去。“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俩就回去好好休息吧。做学姐的也很懂事的，不会打扰你们。” 余舟遥微笑的弧度不变。牧明月也依偎在她身边。不管是谁来了，都只能看到一对腻歪在一起的小情侣。其他人很难看出她们的微笑下暗藏的湍流。 曙光军校全员整顿好后，乘坐飞船，返回曙光星球。参赛的六个人，都累得精疲力尽的，一上飞船就找准座位，倒头大睡。 余舟遥和牧明月挨着坐。睡了几个小时，空调的温度太低了，把她冻醒了。身边的牧明月也蜷缩成一团。 余舟遥起身，去储物仓拿些毯子。 她返程的时候，却看到会议室的灯还亮着。门没锁，透过磨砂玻璃门依稀能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余舟遥心里嘀咕一声，脑中猜测队内是否研究出来了新的情报。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杜凯开门，见到是她，语气都沉了一下。“我和教练们在复盘，你要进来一起吗？” 听到他这么问，余舟遥心里反而有底了。她反问：“应该问杜队，你有什么想和我透露的情报吗？” 杜凯叹气，“行吧，行吧。” 翟世铭在会议室内无声地招手，示意她进来。余舟遥大步踏入会议室。 柯林老师揉了揉眼睛，“咱们舟遥来了。今天比赛真是辛苦了。” 余舟遥坐下，摇摇头，“教练们也辛苦了。” 杜凯把门又拉上了。会议室再度被封死，再次回到了那种略带阴沉的感觉。 翟世铭咳嗽了两声，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他说：“舟遥，我看你结束比赛的时候，向组委会打报告，申请自行维修机甲。为什么这么做呢？” 余舟遥迅速扫视摆在会议桌上的材料，说：“两位教练，杜队，您这么问我，就是有肯定的答案了。我就直说了，比赛中的机甲有问题。” 翟世铭双手合十，“展开说说？你是本队的机甲工程师，全队机甲出现了什么问题，你应该最早发现。” 余舟遥谨慎地没开口。 杜凯补充道：“飞船很安全，会议室我们检查过没有窃听设备。” 余舟遥这才开口：“翟老师，首先，不允许本队的机甲工程师检修机甲，就很奇怪。往届的比赛规则中，每一轮比赛之间的检修经常是由本队的机甲工程师完成的。” 翟世铭挑眉：“但也有大赛组委会统一检修的案例。” “没错。但统一检修的情况是近十年才出现的，之前的三十多届可不是这样。” “是疑点之一，但证据不充分。” “好吧，”余舟遥挑眉，“如果您要证据的话，我只能明确地告诉各位，我的机甲出问题了。” 翟世铭把手放下，放在桌面上。其他两位的神色也不太好。 余舟遥接着说：“您知道我在这种问题上不会和您说假话的。我的机甲确实出问题了。机甲的一部分性能，在进入比赛之后被封锁了。等到比赛结束之后，我才敢趁着最后那几秒检修一下机甲，果然检查出来了不好的结果。” 没错，那么活泼的机甲老太，在进入比赛之后直接沉默，此事必定有鬼。余舟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好她在赛中没想起来这件事情，要不然打草惊蛇了可不好。 翟世铭沉声道：“本队其他机甲呢？你有检查出来什么问题吗？” 余舟遥摇头。 两位教练的脸色都不太好。柯林老师皱眉，道：“直接的证据太少，还不需要串起来。” “但另一件事是肯定的。”杜凯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他把光脑递给余舟遥，上面播放着一段战斗的场景。 余舟遥仔细地观看。“这应该是雷霆军校吧？” “嗯。你接着看。” 余舟遥倍速了一下视频。视频中的片段，是雷霆军校正在攻击橙断獭。 橙断獭！？ 余舟遥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视频中的雷霆军校，团队配合相对出色，各个队员的分工明确。尽管橙断獭是海岛一霸，在规划得当的情况下，强队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令众人惊讶的是雷霆军校的机甲表现。视频中雷霆军校的各个机甲，都展现出来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射击速度、飞行转向速度，机甲的韧性和延展性，都好得令人皱眉，已然不在训练型机甲的参数之内。 余舟遥眉心拧在一起，问：“这段视频是雷霆军校比赛中的切片吗？确认过真实性吗？” 杜凯点点头。“千真万确，我在观众席看的转播实况。” 余舟遥倒吸了一口气。“怪不得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开会呢。” “咳咳，更正一下，现在应该是白天哈。是你们昼夜颠倒了。”翟世铭开了个玩笑。 “机甲的各项参数，都已经远超训练型机甲的极限。我非常怀疑，雷霆军校的机甲有问题，有很大的可能性，他们的机甲具有智能。”余舟遥说。 “嗯，大家心里也是这么怀疑的。他们的数据太漂亮了，和去年比起来，进步太大。”翟世铭正色道，“把你拉进来，就是想问问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好了，差不多也问完了，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杜凯你也回去睡着。接下来的就让我们两个老家伙来处理。” 第87章 余舟遥接着问：“那两位老师，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柯林：“这件事情，总得上报校方领导。我们会认真研究和整理这些资料的。” 翟世铭补充了一句：“十三军那边……恐怕也得打个招呼。” 门外传来敲门声。杜凯把人放进来了。 牧明月清亮的声音问：“老师们要和十三军打什么招呼？可以和我说说吗？” 余舟遥连忙把凑过去，把毯子递给她。“大小姐，你怎么醒了？你还是接着休息吧。” 牧明月接过毯子，把自己裹进去。“你起身的时候，我也快要醒了。你好久不回来，我就来找你了。果然听到了重要的情报。” 牧明月坐下：“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还请两位老师告知我。” 翟世铭叹了一口气。“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咱们五个就接着研究吧。杜凯，你把资料给牧明月看看吧。” 会议室中的五人迅速忙起来。 第77章 多亏了教练组的资料，余舟遥和牧明月得以看到更多怪异的比赛数据。这些 多亏了教练组的资料，余舟遥和牧明月得以看到更多怪异的比赛数据。这些资料被储存在不到50g的硬盘之中，其中的内容和潜在的危害性，压得牧明月心里沉沉的。 “舟遥，姑姑说的，原来指的是这些事情吗？”进入自家飞船之后，牧明月问她。 “我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止这些。也许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牧将军不是说了吗，十三军也在应对此事了。” 牧明月叹了一口气。“感觉……很残忍。很残忍地不公平。”牧明月指的是被动了手脚的机甲。 余舟遥想到的却是其他的事情。她想到了那些被束缚在机甲之内的曾经是人类的意识体。谁还能想到这些人类还“活着”呢？制造者并不怜惜她们的死去，反而时刻在抓捕绞杀着她们的存在。羰基的人类终究还是没有硅基的工具好用。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声。 她们两人准时进入了牧家的小宅子。牧将军的副官们已经候在客厅了。 一位副官向她们行礼：“将军在客厅等你们。” 牧明月屈膝，无实物地行了一个社交礼。“辛苦您了。” 余舟遥后错牧明月半步，登入书房。 牧长虹将军正靠在红木板凳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光脑上的文档。见她们俩来了，牧将军放下光脑，立刻示意她们俩坐下。 “两位，好久不见。比赛辛苦了。明月，等会说完这些，你再去休息一会，别累着了。”牧将军叮嘱道。 牧明月点点头，“谢谢姑姑。” 牧长虹看向另一侧，“余舟遥，明月说你找我有急事。”她一边说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冷，“你们传过来的资料，我大致浏览了一下。” 余舟遥点头，陈述道：“传给您的视频仅从第一轮预选赛中雷霆军校的战斗表现来说，不论是设备参数还是战斗技巧，他们的实力已经远超军校生的水平，确实不正常。考虑到雷霆军校是第二星系中的传统强校，和第二军关系匪浅……” 牧长虹的手指保持着一个频率敲击着桌面。“不太好弄，第二军护着在，没有直接的证据很难提起调查程序。” 牧明月接着说：“姑姑，我们后来发现，不止是雷霆军校的强度变强了许多，中央星系和第二星系的其他军校，在第一轮预选赛中表现出来的强度都出乎意料得强。” 她在光脑上点开几份视频，同师生五人整理好资料的硬盘，一起递给牧将军。 牧将军低头，仔细观看着这些视频资料。她看完资料，把光脑轻轻地递还给牧明月。 牧将军摇头：“这些资料加在一起也说明不了什么。明月，在军事委员会上，这些甚至都不能被称之为证据。同一个星系的战斗者整体提升了战斗力，也很容易用星系内部的互帮互致进行解释。” 她敲了敲桌子，接着说：“我和你们两位一样，心里都很想找到能对第二军一击致命的证据。很遗憾，阴谋论和怀疑论不能当作证据。” 牧将军训斥得很有道理。越是面临棘手的敌人，越是要冷静，不能被这种人激得失去理智。 余舟遥抿唇，心里挣扎着是否要将机甲老太的事情，全盘托出。 她一想到这些活生生的人，曾遭受过的创伤，她的身体就开始共情起来，也跟着无声地颤抖、哀嚎。 这么想着，余舟遥也点开自己的光脑，将其调整至离线模式之后，点开某个隐藏文件夹，递给牧将军。 余舟遥的声音也跟着低下去：“将军，不知道这些资料你能否作为证据呢？” 牧明月扫射了两眼，看见屏幕正中央的机甲图片，她立马认出来这就是机甲老太的照片。她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牧将军失笑：“怎么了，每一份文件都试一下看，总能碰上一个能用的？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过家家酒。” 虽然言辞上颇为严厉，牧将军还是接过了这份文件。 余舟遥压低声音解释道：“将军，您的时间宝贵，给我十条命也不敢打扰您。再给我五分钟就好。我很快解释清楚。您之后怎么责罚我都行。 这台机甲是我的参赛机甲，它从外形上很容易被人误认为训练型q745机甲，实际上则是一台具有自主意识的智能机甲。文件中的音频、视频、数据资料都能证明这一点。 我们是偶然发现这台具有自主意识的智能机甲的。明月和我都曾在训练时使用过这台机甲。从我们的使用体验来看，这台机甲的自主性已经完全达到了智能机甲的范畴。” 牧明月也点头附和。 余舟遥点开光脑上的一段录音：“这台机甲的特别之处在于，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机甲的智能是由人的意识切片构成，即存活于硅基物质中的人类意识。” 一段滋滋滋的音频响起来，声音相当不清晰，像是经处理之后才解码出来的一样。 “你没有以所谓‘人类’的形态活着……” “虽然曾经是人类，失去了自己的羰基**也就失去了作为人类的凭证。人类不敢，也不会承认我们还活着的……” “所以你被他们抓走了。” “唔，好像是的呢……” 极致损耗的音质，再配上这惊人的谈话内容，莫名地渲染出来几分恐怖感。对话的两个人在不经意间，就捅出了许多极恐怖的信息。 录音播放完毕，书房内三人神色各异。 牧长虹的神色未变，气息却一点点冷下去了。牧明月直接贴过来，牵住余舟遥的手。余舟遥则直接低下头，用低头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这段对话是我和这位机甲之间的对话。大小姐，这个声音你很熟悉吧，就是机甲老太……” 说到此处，余舟遥直接弯腰：“牧将军，以第二军为代表的其他军区曾进行且现在还极有可能继续在进行这种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用特殊手段将人的意识进行切片并塞入机甲之中，以此来制造更高智能的机甲。作为一名不慎被波及到的军校生，我将这份资料提交给您，我相信您一定能整肃军纪，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哽咽。余舟遥也不知道，自己在为多少人哭泣。牧明月也跟着她一起低头。 她们两人低着头，请示领导。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牧将军没有开口，两位小家伙也不敢继续求情。 余舟遥低着头，看着地板，大气都不管喘。在一片精密之中，她能清楚地听到三个人的呼吸声，还有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得她心脏都快跳出来，后背都被汗湿了，牧将军才慢慢开口：“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所以你去找组委会要机甲。” 余舟遥这才敢抬头，等她直起身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都有点僵硬了。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牧将军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说：“还是太嫩了。” 余舟遥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一昧地露出惭愧的表情。 牧将军用手指敲了下桌子。“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交给我处理了。至于这台机甲……要回来的话可能会打草惊蛇，你们进入第二轮比赛之后再做检修吧。” 余舟遥和牧明月两人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乖巧得不得了。 离开书房的时候，余舟遥能明显感觉到牧将军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如芒在背。她不由得激起许多鸡皮疙瘩。 等她们离开后，牧长虹叹了一口气。她的心情极其沉重。 余舟遥这小孩，果然给她砸了一个重磅炸弹。接下来的大半年，她都得和老家伙们斗智斗勇了。这小孩，能力足够强，社会性还有点弱，还得再磨一磨。 牧长虹点开光脑，下发了几份指令。 和十三军统帅全盘托出并向她求救之后，余舟遥感觉自己的心中的隐忧都淡去了不少。 第88章 在她们返回曙光星球第二天，组委会就发来了第一轮预选赛的结果并告知了第二轮淘汰赛的比赛日期，定在了五天之后。 与第一轮预选赛不同，第二轮淘汰赛和第三轮决赛的比赛场地和比赛规则都只会在比赛当天公布。赛前各小队将会在指定星球集合，统一传送至比赛场地。比赛的未知性更强，对选手综合能力的要求更高。 由于比赛间隔太短曙光军校校机甲队全员直接被剥夺了休息日。简单休息一下之后，他们又继续投入到紧张又刺激的训练中了。 未知的信息太多，再加上一些不好的传闻，教练组恨不得把各种安全措施都锁死在她们身上，给她们塞了一大堆竞争对手的信息。每个成员都背得头晕眼花的，恨不得一天掰成四十八个小时用，既要提升自己的机甲战斗水平，也要速成自己的理论知识。 倒数日一眨眼就过去了，又到了曙光小队启程的日子了。在星际飞船上颠簸两天之后，她们到达了集合地点。 “呼，总算到了，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再搞什么鬼。”面对着这片湛蓝的天空，余舟遥在心里面说道。她已做好心理准备，应对所有挑战。 第78章 冗长的开幕式仪式之后，第二轮淘汰赛正式开始。主持人宣布：“…… 冗长的开幕式仪式之后，第二轮淘汰赛正式开始。 主持人宣布：“第四十八届星际搞笑机甲联赛第二轮淘汰赛，现在正式开赛！” 曙光全员围成一圈，伸出手汇向一点，彼此鼓劲。“加油！” 各支队伍在准备区各就各位后，主持人开始介绍本场比赛的规则： “第二轮比赛为淘汰赛，介绍完规则后组委将以抽签的方式决定比赛场地。每支队伍将被随机传送至不同的区域。 本轮比赛为生存模式，存活时间上限七天，存活时间最长的前十六支队伍进入第三轮决赛。每支小队的存活时间以最后被淘汰的成员的存活时间为准。 各支队伍进入比赛场地后，既可能遭到奇异生物的攻击，也会和其他参与竞争的小队兵戎相向。组委会将参赛机甲被淘汰的机甲损耗统一定为80%。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在遇到极端危险时，也请各支小队互帮互助，团结一致。祝各位比赛顺利！ 现在镜头给到组委会，让我们看看第二轮淘汰赛的比赛场地究竟会是什么？” 镜头随之转动。主席台上有一人起身，在摄像机的见证下，摁下了随机选图的按钮。 大屏幕上图像迅速流动，各星球的场景图在观众眼前闪烁。 镜头闪烁的速度逐渐变慢，最终停下。大屏幕上只留下了一张雪山的图景，下面写着四个大字——梅乌星球。 主持人颇有趣味地解说：“组委会选中了梅乌雪山。梅乌星气候严寒，终年温度零下，因雪山终年不化而闻名于星际。单就地理环境来看，梅乌雪山的生存难度已经很大，更别论还有来自其他小队的竞争压力。” 另一位主持人接着说：“下面各支队伍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商量战术。让我们拭目以待他们精彩的战斗！” 曙光小队没有沿用上一轮的出场安排，考虑到极寒环境下对战术机动性要求高，她们选择由杜凯上场进行指挥，何琼华随时准备支援。 一切准备就绪后，各支小队在传送区集结。 一阵熟悉的失重感袭来。再睁眼时，余舟遥她们已经进入了比赛场地。 眼前是绵延不断的白。在这片让人眼花的白色之中，只零星出现了一些黑点，是耐寒植物的身影。再一眨眼，就连这些黑点都不见了，让人误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余舟遥在机甲驾驶舱内，呼了一口热气。 机甲老太现在*完全沉寂下去了，不管是赛前还是赛中都没有任何反应。不管余舟遥怎么调试，她都没有再显露其智能性的一面。余舟遥心里清楚，它也许不是坏了。 余舟遥点开燃料舱，以最小功率给舱内开了暖气。 本轮比赛的比赛场地自然环境相对极端，她现在刚进入比赛场地，就觉得驾驶舱内冷得不行。为了保证驾驶员不被冻得失去意识，所有机甲的内部都会暖气。这样一来，用于战斗的燃料储备量就会相应减少，给比赛带来了新的挑战。 曙光小队其他人也纷纷打开暖气。 杜凯说：“梅乌星球气候极寒，气温常年在零度以下。我们周围的环境温度为零下十五度，越往前走可能温度越低。梅乌星球的最低气温曾达到零下七十度。以生存满七天和最低能源消耗进行计算，暖气会消耗15%的燃料。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老丁赞同道：“自然环境有些恶劣。如果不战斗，剩下来的燃料足以撑过这七天。要是和其他队伍开战的话，可能会面临燃料不足的情况。” 余舟遥在驾驶舱内哈了一口气，说：“队长，梅乌星的资料我背了，有几种奇异植物能作应急燃料，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但我能解决。可以把皱叶草和黑黄草纳入考虑。” 杜凯点头：“嗯，之后的行动会考虑燃料问题的。丁队，你带路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无声地落下来，落在这群机甲身后，把机甲飞行的痕迹慢慢地遮蔽掉。不需要几分钟，曙光小队经过此地的痕迹消失得一干二净，谁也不知道她们曾来过，她们也不知道别人是否来过。 气温好像又在下降，余舟遥在驾驶舱内打了个哆嗦。为了保存燃料，暖气一直设定为最低功率，现在竟然有些不够用了。 她不由得搓了下手，问牧明月：“大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气温下降得好快，你别冷着。” “变冷了好多。气温已经来到零下二十三度了。我担心燃料不够用。” 余舟遥心里沉沉的。极端的严寒和严苛的比赛规则都在引诱着参赛者之间进行战斗，通过淘汰其他人的方式来获得生存时间和生存用的物资，比如说燃料。 余舟遥说：“大小姐，如果我遇到了什么危险，要被淘汰了，请你一定要带着我的能量仓撤退。多一个人活着，就多一份晋级的可能。” 牧明月轻声说：“你也一样。注意安全。” “好。” 雪下得愈发大了，风声和雪声严重干扰了曙光小队的判断能力。他们没办法依靠听觉判断，周围环境中是否存在危险。老丁在引路时也越来越谨慎了，常常需要停下来观察周围，并不断调整前进的方向。 高耸的山坡上早已盖满了雪，天上还在飘雪。雪籽轻轻地砸在机甲上，对其造成了些许心理创伤。 曙光小队似乎运气不错，前进不到两个钟头，就碰巧遇到了皱叶草。余舟遥眼尖，隔着茫茫大雪和白色帘幕，远远地就发现了。她高兴地说：“队长，队长，是皱叶草。十一点钟方向，有一小片灰灰的东西。” 丁元忠在最前面，踩着雪凑过去。他瞅了一眼，确定无误。“没错，是皱叶草。” 皱叶草，耐极寒，为矮茎草类，因叶片纹路多且发皱而得名，颜色多为灰色、黑色或杂色。 曙光小队一行人，慢慢地走过去，围着这一小圈皱叶草。余舟遥用机甲前臂铲掉一小株，放大检查。“成色不错，植物本身看起来很健康，用来做储备物资再合适不过。” 其他人点点头，按照背的资料里面写的那样，把皱叶草一株株铲起来。 余舟遥没去挖草，缩在一起，缩在队友机甲的掩护之中，在现场尝提纯插曲皱叶草。 她先把一定量的皱叶草放入玻璃管里面，放入机甲舱内，使其获得较温暖的环境。 接着，她释放精神力。她的精神力如蜘蛛织网一般慢慢地向外蔓延开，把整个玻璃管都包裹起来。她谨记着此地的特殊情况，将精神力输出控制在一个较低的范围内，减少精神力消耗。 精神力就像那看不见的火焰，隔空把皱叶草点燃了。灰色的草在玻璃管里逐渐变得焦黑，茎叶都缩成一团，一点点地榨出些许黄色的汁液。燃烧掉几十株草，也只堪堪填满了玻璃管的二分之一，距离填满一整个燃料仓差了十万八千里。 余舟遥停下了精炼的动作。她刚刚只是通过现场实操，来计算燃料榨取的效率。 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声，不太高，或者说，太不高了。这些低效的工作，不适合在宝贵的白天完成，只适合在晚上放哨的时候消磨时间。她这么想着，接着又投入到挖草的工作中去。 她们干活的速度很快，几乎所有人都投入到物资储备的工作中去，只留下一双眼睛警惕周围环境。不到一个小时，这片坡地上的皱叶草就被她们拔完了。雁过拔毛，她们采摘得及其干净。所有的皱叶草都存在余舟遥的储存仓中，以方便她进行加工。 曙光小队又重新回到了路上。 大雪还在下着，像是从天上下了一道白色的帷幕一样，把这片天地无限分割。这一片白雪就盖住了她们所有人的视线，也盖住了许多其他的罪恶。也许在梅乌雪山的另一侧，正发生了强队对弱队碾压式的清剿。 第89章 淘汰赛，淘汰赛，就是要残酷地淘汰掉所有人。曙光没走多久，就和两三支队伍撞上了。 四支队伍隔着雪粒，远远地观察着彼此。白雪模糊了许多细节，让人在远处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些队伍、带了哪些武器。 四支队伍不约而同地保持了克制，彼此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没有贸然展开进攻。 余舟遥也握紧了手中的喷火枪，随时准备战斗。 从现场相互制衡大胆局势来看，四支队伍并不熟悉彼此，没有形成结盟性对抗。这样微妙的平衡，还能持续一段时间。 他们互相牵制着彼此向正前方前进，也就是往梅乌星球的北方行进，据说那边的气温更温和，人也更多。 向前飞了几十公里之后，有一支队伍悄然离去。曙光和其他两支队伍，继续向前走。 雪慢慢停了，周围的环境似乎暖和了一点点，奇异植物的种类和数量都多了起来。纷争也速度多了起来。老丁在最前方，最先看到前方采集植物的一大波人。 岌岌可危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 第79章 远处的山坡上铺开了一大群人，大约有四支队伍的人数。他们似乎在采集草…… 远处的山坡上铺开了一大群人，大约有四支队伍的人数。他们似乎在采集草药。 白色的山坡上间或露出一些黄色的叶子，煞是扎眼。 丁元忠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他们在采集黑黄草。余舟遥也点点头：“他们运气可真不错，是另一种可榨取为燃料的奇异植物呢。” 曙光小队和其他两支队伍，见到此景，都颇为心动，也想加入他们。余舟遥刚打算上前和这几波人进行交涉的时候，她的耳畔就传来一个熟悉的且让人生厌的声音。 “哟，**，这帮人运气怪好的啊，黑黄草？呵，现在是我们的了。”说话之人稍微停顿了一下，对着前方指指点点，“从这边，到这边，你们，都给我停下！收拾收拾东西，赶快给我滚蛋！什么，没反应？****，客气说还不乐意，好啊，那就把你们通通淘汰吧。”一边说着，他一边端起来脉冲枪进行示威。 余舟遥挑眉，心想：“这不是蒋宰吗？真麻烦，邱泽这群家伙，总是阴魂不散的。” 蒋宰身后，慢慢地飞来五驾机甲，像是给他撑腰一样。蒋宰的神色更加得意了，对面前这波物资志在必得。 还在山坡上采集的四支队伍，面对他耍横，有些不乐意。对于无归属的比赛场地内部的资源，向来是先到先得或是靠打架抢到就算，像蒋宰这样无缘无故就过来耍横宣誓主权的，实在是少见。 这四支队伍对绿毛龟的挑衅，心里很不爽。其中一人反问道：“梅乌雪山里面的中立资源，向来是先到先得。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蒋宰像是更生气了一些，骂骂咧咧地说：“就凭我就邱泽军校的。怎么，你不服气？老子一个人就能剿灭你们一支队伍。”他象征性地朝前方射出一枪。 山坡上的那些人连忙躲开。 先来的四支队伍心里还是很不高兴，小声商量起来。他们在团队麦里面商量了一小会，还是决定和蒋宰抗争到底。就算邱泽军校是上街机甲三大赛的第六名，那又如何？他们只有一支队伍，这里至少有四支队伍会主动对付邱泽。小鱼小虾团结起来，面对邱泽军校这样的团队，仍然有一战之力。 为首的那人态度强硬地拒绝了蒋宰：“恕我拒绝。你说自己是邱泽军校的，我们就要信吗？就算你是邱泽军校的，一拳难敌四手，恐怕也打不过我们。这是我们先发现的物资，我们不会拱手让人的。” 蒋宰急了。“你！你们！”隔着机甲，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余舟遥猜想，绿毛此刻一定在驾驶舱内跳脚吧。 余舟遥挑眉。有好戏看咯。 曙光和其他两支队伍，只是隔着一定的距离观察着这一情况，伺机而动。 不知道邱泽的人私下里沟通了什么，蒋宰大受鼓舞。没过几秒，他就重新振作起来，继续恢复成原来那副吊儿郎当、目空一切的模样。 “呵，给我们上贡，是你们的福分。”蒋宰阴恻恻地说，“邱泽行事还还会告诉你们缘由，其他的军校，可不会对你们这么仁慈咯。是看我们人少就好欺负吗，过两分钟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为首的那群人一以贯之地保持强硬地态度。“抱歉。梅乌雪山很大，你们往前面走走，还会遇到其他的奇异生物的，不必只盯着这一小批黑黄草的。” 邱泽的六人见交涉失败，也懒得继续废话下去，直接掏出武器，对着面前这波人开打。 蒋宰直接冲在前面。他的速度很快，在那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贴近这些人了。他冲入人群中，射出一道道脉冲攻击。 那四支队伍反应速度稍慢了一些，邱泽军校的第一波攻击几乎没躲避开。等他们端起武器飞离时，他们的机甲上已经带上了道道伤痕。 余舟遥皱眉。淘汰赛的队伍实力不会那么弱……但他们在面对邱泽的时候的动作，似乎太被动了一些，像是完全被邱泽碾压一样。 她心里疑惑：邱泽军校的实力有这么强吗？几天不见就突飞猛进这么多了？ 她的心里浮现出一种猜测。她暗道一声不好。 余舟遥连忙呼叫杜凯：“队长，准备撤退吧。我们不参战，迅速撤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再观察敌人的实力。” 杜凯和老丁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尤其是杜凯，他声音紧绷地下了撤退的命令。 曙光军校和其他两支队伍刚准备撤退，刚向后方飞行五公里，她们就被不速之客给拦下来了。 “抱歉哦，不能让你们离开。虽是第一次相识，但……为了尽早结束比赛，还是得委屈你们一下。请你们配合一下，乖乖被淘汰吧。”一个陌生的女声说。 杜凯和丁元忠几乎是在同时发出命令：“最高战备！准备战斗！” “是圣三一的人。这个声音，是圣三一的队长玛利亚。我和她们交手过，很强。这下麻烦了。”老丁补充道。 余舟遥端起自己的喷火枪。其他人也相应地做出战备姿态。 那位女性看到余舟遥她们的动作，不悦地说：“你们怎么这样呢？我都和你们说了，要乖乖被我们淘汰的呀。你们这么不配合……那我也只好送你们归西了。” 玛利亚颇为生气。她一声令下，圣三一学院全员展开围剿式攻击。 玛利亚端起短炮，对着离她最近的敌人，就是一顿猛攻。“我不是说了吗，要乖乖被我淘汰哦。这么不乖……那就给我去死吧！” 丁元忠在前排迅速顶住压力。他舞动着自己擅长的双枪，用自己的攻击回应玛利亚。 曙光小队其他人也迅速行动起来。三位输出迅速找好输出位置，对着圣三一的人轰过去。 圣三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炮火接连不断地飞过来，回敬这些人。 天气严寒，余舟遥带的是喷火枪和激光炮，本场的战斗定位更偏向团队增益。这样一来，团队前排的压力就全部压在了丁元忠身上。曙光本想在这场比赛中走双辅助路线，以此来最大程度增强己方的机动作战能力。 但在排名靠前的强队对抗中，曙光的战略规划就会导致己方前排压力很大。余舟遥只能和苏淼一起，窝在后面，紧贴着两位主输出，给她们俩创造输出环境。老丁在前排得一个人顶住对方的炮火，以防对面突进过来，对输出造成重创。 余舟遥觉得这样打得太憋屈了。她打得不爽，老丁的压力也大。但眼下也没办法调整团队成员的定位了。 圣三一不愧是历年的亚军队伍。她们一支队伍，对付三支实力一般的队伍，简直不要太轻松。 她们迅速收拾完另外两只臭鱼烂虾之后，把他们淘汰掉之后，集中力量对付曙光军校。 玛利亚戏谑地说：“真是好久不见了，丁元忠。你的动作怎么变得这么迟缓了？曙光的实力，怎么下降这么快？” 丁元忠躲过她的这一发炮弹，气喘吁吁地回复：“呵。我们的实力可没有变弱。是你们增长的速度不正常。玛利亚，前几届里面，圣三一的攻击启动速度至少也得0.5秒吧？今天这是怎么了，你的攻击几乎能瞬发？嗯？” 玛利亚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弱者不配和我们说话。是你们提升的速度太慢了。”一边说着，玛利亚继续射出好几发子弹，擦着丁元忠的机甲关节飞出去了。 丁元忠哼了一声。 前排的压力太大，仅凭老丁一个人没办法挡住她们的攻击，还是有不少攻击直接飞到后排这里。余舟遥连忙用激光炮对冲，阻挡住对方的攻击。 即便如此，己方的三位输出，打得似乎还很吃力。枪炮声响个不停，炮弹你来我往，飞得很快，根本看不清飞行路径。 牧明月微微喘气：“舟遥，她们很强。正面对枪，我打不过她们。” 第90章 花奈补充道：“射击速度很快。我们没办法做到这么快。” 牧明月接着说：“太快了。奈奈，我们不能被她们的射击节奏误导了。就算慢一点，我们也得保持自己的节奏。舟遥，三水，拜托了。” 余舟遥点点头：“我会尽全力。” 她配合着苏淼，在对方炮弹飞来的间隙中，对她们射出长尾火焰，用风炮来增强其威慑力。火焰一下子铺得很大很宽，像是形成了一道火的帷幕一样，把后排和前排隔开了。 圣三一的人见此，反而更高兴了一些。她们迅速调转枪口，集中力量攻击丁元忠。 余舟遥懊悔一声：“队长！我错了！” 老丁喘着气，指挥道：“别管我了，赶快撤退！趁着她们打我，你们赶快撤退！” 杜凯焦急地说：“就这样走了，你就会被淘汰的。” 老丁呼出一口气：“圣三一很强，正面和她们对上之后，撤退就很麻烦。你还有其他更好的策略吗？大局为重，杜凯！” 杜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明白了。其他人，撤退。” 余舟遥心里非常懊恼。老丁接着说：“等我被淘汰的那一瞬间，何琼华就要递补上来了。你们可得为她创造安全的移动环境。快走。” 就算心里再怎么懊恼，心里再怎么愤怒，她们都必须撤退了。杜凯带着她们，迅速向后方撤退。 隔着那道火墙，曙光小队只留下来几个模糊的身影。 玛利亚咧嘴笑了：“丁元忠，这就是你的作战策略吗？太可笑了。你以为你牺牲自己一个，就能保住剩下六个人吗？天真。” 丁元忠咽下了喉咙上涌上来的那一股子血腥味，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那我拼尽全力，至少能拖你们十几分钟吧？” 玛利亚怜悯地说：“呵呵。你们只不过是谁早死谁晚死的命运罢了。” 丁元忠不再言语，只是更用力地舞动着手上的双枪，尽量射出更多的子弹，为队友创造更好的生存环境。这是一位战士自己选择的最好的结局。 第80章 在老丁的坚持下，杜凯带着她们向后撤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曙…… 在老丁的坚持下，杜凯带着她们向后撤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曙光小队残余的五位成员，都把飞行速度拉到最大，一个劲地向其他区域转移。 余舟遥知道自己的错误决策，给战队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直接导致了一员大将被淘汰。 本队目前的最高指挥杜凯，也知道她心里再想些什么，语速很快地解释道：“余舟遥，苏淼，你们两人不用自责。风炮加喷火枪的攻击组合，是我在赛前定下来的，如今造成了人员减额，我该负起主要责任。反思环节先暂缓一下，我们目前的任务是尽快撤退到安全的位置，给何队创造安全的降落区域。” 余舟遥还想说些什么，想再斥责自己两句。 苏淼却接过话：“我明白。杜凯，我们的赛前情报有很大缺漏。圣三一的攻击烈度太高，我们原定的组合攻击和攻击战术都完全不管用。执行层面，我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杜凯点点头：“嗯。我已经说了，我作为情报组成员和战术制定者，我应对此负主要责任。” 雪早就停了，但环境内的空气还是很冷。杜凯带队，回避了邱泽和圣三一所在的方位，向其他方向撤退。 几个长呼吸过后，她们飞到了五公里之外。白雪铺满了整片山坡，像是妆点好了无名者的坟头一样。 余舟遥心里莫名地一悸，心里浮现出若干不好的联想。 追兵暂时还未赶到，向各个方向的道路看起来都没什么阻碍。余舟遥看着这片白雪，感觉到了心慌。她多年的逃生的经验提醒她，此时此地仍很危险，她仍然是被某些人盯上的盘中餐。 其他人也考虑到这一点，一刻也不敢停，继续向前飞，仿佛只要向前跑下去，就能逃过那些居心叵测的追杀者一样。 较长距离的撤退，让曙光五人都气喘吁吁的。余舟遥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因为心跳过快而诱发的手臂经络微微发麻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直向后扯着一样，让人起鸡皮疙瘩。 余舟遥扫射着周围的环境。她只能瞥见一大片一大片，漫无边际的雪，把她的机甲包围起来，然后吞下。 无边的白雪像给梅乌星球盖了个毯子一样，也把环境中的特色也掩埋了。曙光小队想要依靠星球中各环境的特征来辨别方向的方案，似乎也很难实现了。 带队的杜凯，和其他几位学姐，她们也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战斗经验，来反推敌人的位置，以此来猜测一条合适的突围路线。 敌人没有放过她们，给曙光小队充分思考的时间，让她们的大脑理性思考一下安全的去处。她们就像是被一群看不见的狼追杀一样，仿佛稍微跑慢一点，就要被咬到屁股一样，撤退得极其匆忙。 越是慌乱，越容易出错。 在略过好几片相同的白桦林之后，一直向前横冲直撞的曙光小队，不得不停下来喘息，反思自己愚蠢的行为。 余舟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大小姐，我们迷路了吗？” 牧明月轻声说：“也许。”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也不确定。 不确定也没关系，因为确定自己是否迷路了，也不能给她们增添更多生存的希望。 其他三个人刚打算凑在一起讨论逃亡路线时，敌人就从树林里面冒出来了。灰色的白桦林里冒出许多带雪的机甲，像是在此埋伏了很久一样。 看到这些人，余舟遥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敌人很强。如果对方这都算不到，那她反而还要反思一下对方的用意。 牧明月轻声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 “……七八九十。”余舟遥接着说。 花奈的声音都沉下去了：“十个人，也就是不止一支队伍在围剿我们。是谁看我们这么不顺眼啊？” 杜凯没说话，鼻息加重了很多，听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很烦躁。 敌人根本不打算放过她们。一冒出头，他们就端起武器，和曙光小队展开交火，炮弹声声不绝于耳。 没有前排抗压抗伤，曙光五人打得很吃力，她们只能尽量地使用身法和走位，避开敌人的攻击。但枪炮无言，总有些炮弹会落在自家机甲身上，也打在曙光小队的心上。 曙光小队打的很吃力。一是因为敌人的人数是她们的两倍，人数上对她们形成了压制。二是因为她们的团队组成不够好，战术上和武器上总是被敌人压一头。余舟遥的喷火枪和苏淼的风炮成了曙光小队此刻唯二的反击类武器。 余舟遥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沙哑得不行，完全都是急得。 她匆匆躲过一发炮弹，刚换上激光炮，机甲就传来一阵电磁波动。她知道，这是本队其他机甲传送至此的讯号，即是支援，也是损失。 没时间为被淘汰的老丁悲伤了。 汗从额头上落下来，余舟遥眨了眨眼睛，微微甩头，把汗珠甩开。 现在该烦恼的是，如何突破这十个人的包围。 何队机甲的传送，对此地战况来说，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变数。她的到来，既可能推动曙光小队解决此难题，又可能加速她们的覆灭。 曙光小队成员的脑子中，几乎是同时就坚定了信念，要拼尽全力为何琼华的机甲传送创造几分钟的安全环境。如此想着，曙光小队成员的攻击动作就愈发猛烈起来，像是完全不要命了一样对敌攻击。 机甲外壳上蓝光闪烁，带来了友军机甲的来临的信号。 余舟遥给牧明月一个讯号。她用喷火枪的长尾火焰挡住敌人的视野，让敌人不能第一时间捕捉到牧明月的动作。 在她的掩护下，牧明月的脉冲枪攻击得又快又准。喷火枪的火焰像是定位器一样，辅助了大小姐的射击。 余舟遥咬紧牙关，在脑海中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她的枪口越过自家的机甲，对准前排的敌人。为了给敌人造成重创，她决定冒点风险。 就在牧明月射出脉冲波攻击的同一时间，她迅速换上激光炮，计算好脉冲波的攻击路径，利用脉冲波的余波对激光炮进行增幅。 “哗——”最前排的有一个敌人，机甲脑袋上遭到了一下重创。机身也跟着后仰了一下。 借助着这个空当，队长何琼华的机甲也被传送过来了，恰巧传送到了牧明月和余舟遥身后。 何队长的到来显著增强了在场成员的信心。 “队长！” “我来了。” 短短几个字的交流，其中包含的复杂的情绪不言自明。 何琼华一落地，就直接奔到最前端。 余舟遥定睛一看，才发现——何琼华本次入场居然带了两支前排武器。 在看到曙光学院和圣三一学院正面相对时，何琼华立刻明白了本场中她的战略定位。在幸存的五人几乎全部是输出和辅助的情况下，必须要有人图填补前排抗压的缺口，而她这个暂且自由的第六人，就是唯一的选择。 第91章 也许她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此刻……曙光军校别无选择。 何琼华拿着短炮，冲在了第一线。“呼，好久没摸前排武器了，后坐力可真不小啊。舟遥！” 余舟遥迅速换上喷火枪，来到中程的位置。“队长，我来辅助你。” “好。用那个。” 在赛前训练中，余舟遥曾和老丁试验过一个少见的前排抗压配合。老丁使用短炮，余舟遥使用喷火枪。短炮的弹道飞行速度较慢，而长尾火焰外焰的移动速度又很快，如果配合得当，可使用火焰将短炮的小炮弹连环引爆，从而造成大规模的爆炸伤害。 余舟遥深呼吸，微微平复自己略紧张的心。她的手心出了一点点汗。 这个战术训练时，何队长也在场。虽然之前两人并未配合过，但……她相信，此时的配合一定会成功的！ 下一秒，何琼华给出讯号。“就是现在！” 她们两人同时启动各自的武器。 紫色的火焰一瞬间在空气中炸开，诱发了丝丝扭曲的空气。银质的子弹向前方泼出，像泼水一样，恰巧砸在了火焰上。 “啪嗒——” 可怜的子弹就此炸开，像放烟花一样，裂开在敌人机甲的前方，给他们带来一阵阵威力颇大的冲击波，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余舟遥微微喘了一口气，心跳又被压嗓子眼。 第一次配合就成功，极大地增强了余舟遥和何琼华的信心。她们两人接下来的配合更加得心应手，其他人也打得更放松了些。 余舟遥的这把喷火枪，神出鬼没的，一会出现在前排，一会儿出现在后排，不知道遥随着谁的炮弹，炸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对面十个人的实力，并没有圣三一那么变态，略逊色于曙光，和弗拉门戈军校水平相近。在人数劣势不那么显著的情况下，曙光军校是可以压着这些人打的。 淘汰这些人并不麻烦，再花点时间、花点燃料，曙光总能把这十个人淘汰。 但……这划算吗？ 淘汰了这十个人，至少还有两个人在路上。圣三一和邱泽说不定过不了几分钟就能摸到这里。也许还有其他的强队。 何琼华迟疑了一下，迅速做出决断：把时间浪费在此处并不划算，要尽量减少资源损耗，撤退到安全区。 她就此下达指令。 曙光军校在淘汰掉机甲损耗最重的两人后，并不恋战，边打边撤退。反而是后面八个人依依不舍地追着她们跑。 何琼华皱眉。曙光小队其他人也跟着皱眉。 这下可就坐实阴谋论了。 别的不说，这里面肯定有圣三一一笔。 余舟遥在心里骂人。 第81章 后方八个人始终紧跟着曙光军校六人。他们也不加速，一直和曙光小队…… 后方八个人始终紧跟着曙光军校六人。他们也不加速，一直和曙光小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何琼华带队，多次试图用变速前进的方式来甩掉他们。无果。 后面那群人咬着她们不放，就像是被各类恶心的虫子咬到屁股了一样。 余舟遥皱眉。她说：“队长，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这群人一直跟着，怕是在给其他盟友报点。我们必须得尽快甩掉他们。” 何琼华点点头，“我知道。后面的人咬得很紧。” 余舟遥接着说：“队长，来的时候我计算了一下距离。从我们最开始遭遇圣三一小队到此地，不到两百公里。若是圣三一飞行速度很快，她们只需二十分钟就能赶到此地。刚刚和追兵们的缠斗，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必须尽快撤离到安全的区域，减少己方陷入被强队围剿的风险。” 何琼华问：“你有什么突围的好点子吗？” 余舟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梅乌星球没有特殊地形，除了山坡区域，就是开阔的草地和稀疏的树林，没有特别合适的自然地形掩体。以加速的方式突围，成效不大，后面的人还是能锁住我们。” 杜凯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余舟遥，你提醒我了，我有个主意了。” 何琼华说：“哦？” 杜凯接着说：“此地虽然没有如悬崖峭壁之类呈现在地表上面的特殊地形，我们可以考虑地下地形或者创造人工障碍物。” 牧明月沉吟道：“我懂了。杜凯，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雪山引发雪崩？” 杜凯赞同道：“这是一个思路。在面对数量众多的追兵时，我们可以逃亡雪山区域，通过诱发雪崩实现对区域内所有机甲的无差别攻击，赌我们的机甲抗风险能力和恢复能力比其他人更强。必要时，可以主动制造雪崩及伴生的山体滑坡。 另一个思路是……我们找到合适的地下空间。梅乌雪山有相当多适应极寒的奇异生物。植物就不必说了，它们的根系肯定死死扎根于地下。此地特有的奇异动物很多都是穴居，如果能找到它们空的巢穴，我们也可以紧急避难。 这两个方法各有利弊。前者更容易操作，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后者安全性更高，但难度更大，且要求具有相对安全且不被人打扰的探测环境。” “好主意。”何琼华点点头。她在脑海里迅速分析，询问大家的意见，“必须要做好有其他追兵的预案。各位的意见呢？” 余舟遥毫不犹豫地支持了这一方案：“支持第一个方案。” 两位主输出也跟着赞同。花奈甚至还问：“队长，主动引发雪崩我还是第一次玩呢，等会要是输出功率太大了，弄得动静太大了，您可得原谅我。” 大家伙都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曙光，这么严峻的比赛环境下还能笑得出来。 没办法，只哭不笑也无法解决问题，所以还是笑一下吧。 何琼华笑着总结：“好，全票通过。优先处理第一方案，赶往合适地点诱发雪崩。等时机合适时，自动切换目标为第二方案，探索合适的地下避障场所。” 制定完战斗方案后，曙光全员自动进入战备状态，颇*有默契地调整了小队全员的站位。何琼华作为唯一的前排，自动落在队伍的最后，筑成对敌的第一道堡垒。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雪又开始下了。细细的雪粒从空中落下，伴着刺耳的风声，落在了白色大地上。 伴着大雪而来的还有刺耳的风声，唰唰地打在干枯的树枝上，像是虐杀植物。 曙光小队根据经验和已有的知识，朝着某一方向前进。 目标是——一座规模不大不小的小山。 尾巴仍然咬着她们身后，很像某种怎么都杀不死的害虫。虽然暂时没给她们带来什么麻烦，但就是看着心烦。 余舟遥偶尔会用喷火枪，朝后方射出火焰。 后面的人既不恼，也不反击，只是躲开这些火焰，然后接着拉进距离。 雪还在下。 机甲内一片寂静，只有驾驶员砰砰的心跳声。机甲外却是一片兵荒马乱，噪声大得震耳欲聋。风声、雪声、武器的声音，还有这些机甲飞行时踩在雪上的声音、撞到树木的声音。 曙光小队里，谁也不知道雪什么时候停。 余舟遥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盼着下雪，还是应该祈祷雪停。 也许都很好，也许都很坏。 也许都没有差别。 也许下一秒就要碰到敌人。 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下一秒比赛就结束了。 暴雪是此地最大的特色。铺满视野的暴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片雪里面藏着的未知的敌人。 曙光小队向前走了没一会，视野就开阔起来了。她们已经走出这片树林，即将进入环境更加寒冷、更加恶劣的山区。 这是福又是祸。 曙光小队还没来得及开心，她们就在瞥见了空旷处整齐排列好的机甲——圣三一的机甲就在那里候着她们呢。 这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余舟遥不由得皱眉。 圣三一的人远远地就瞧见她们到了。玛利亚高声说：“你们总算到了，我都等你们好久了。” 玛利亚驾驶着她的机甲贴近曙光小队。“琼华呀，我在等你了。刚刚和丁元忠打得不过瘾，再来和你玩玩。” 何琼华皱眉，克制地说：“是吗？你们等很久了吗？” “不久，也就不到半个小时吧。” “呵。”何琼华冷笑一声，“曙光军校只是一个十几名的队伍，还入不了圣三一的眼吧？也不知道是不是梅乌雪山吹了什么风，能让玛利亚队长一直盯着我们。” 玛利亚勾唇：“哎呀哎呀，那当然是吹了北风咯——让你们所有人都滚蛋的北风！” 不到五句话，双方就开打，直接把场上紧张的气氛拉到最高。 玛利亚拿着短炮就向前冲，很快就突到曙光军校脸上。 她狞笑道：“呵呵呵，不知道你又能坚持多久——” 何琼华在队伍后排，她根本来不及赶往前排。圣三一的攻击就这样落在了队友身上。 第92章 花奈和牧明月也只能选择闪避。 场面一下子就乱起来了。炮弹从前后两个方向飞过来，曙光军校进退两难。她们的机甲被逼的挂了彩。 在枪林弹雨中，余舟遥主动位移到队伍前方。她说：“明月，花奈，我先挡在前面，这样你们的压力会小一点。” 牧明月担忧地说：“舟遥，她们的火力很猛，你这样去也只是白白去当肉盾。” “先这样。我们得尽快转移到有利地形去。”余舟遥继续地躲掉敌人的攻击，见缝插针地回复道。 余舟遥大声喊：“三水！帮我一下，我想铺开火焰！” “好！” 简单的交流后，余舟遥和苏淼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打出攻击。 余舟遥的枪口喷出一道火焰，它托着一道长长的火焰尾巴。 在呼啸声中，这束火焰被吹得到处乱窜，火苗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只能瞥见微弱的红光。 苏淼打出的风炮，也被刺骨的寒风吹没了，混在自然形成的风里面，一下就散了。 圣三一的人看到这一幕，嘲笑道：“别犯傻了！在梅乌雪山的极寒环境下，风炮根本没用！” 余舟遥咬唇，吞下了自己骂人的脏话。她重重地砸了一下遥控手柄，很不爽地说：“烦人。什么都干不成。” 曙光小队深陷前后夹击的苦恼之中。 绝对强队圣三一在正面给她们造成了极强的压制力，所有人无一例外都非常狼狈地躲避圣三一的攻击。 炮弹一发接一发地来，她们只能在躲闪中，凭借手感和经验，打出反击。 后方的八名杂鱼虽然实力不强，但却能持续不断地扰乱曙光小队的攻击节奏。每当余舟遥想给牧明月创造攻击条件的时候，后面总会有炮弹封住她的走位，让她没办法赶到合适的地点对牧明月进行掩护。 在第八次打断攻击配合时，牧明月忍不住骂了一声：“烦人。” 余舟遥微微喘气，“大小姐，你骂的太轻了。” 牧明月抱怨道：“后面的人，完全就是恼人的害虫，伤不了我们，但总能给我们添堵。” 在前后两方面的夹击下，曙光小队全员的机甲损耗率稳步上升。 她们多次想要不起眼地进行移动，以此慢慢转移到其他区域的想法，都被敌人看破。余舟遥每次想拉开战线时，都会被敌人的炮弹所阻碍。 圣三一的人，有意识地控制了输出总量。余舟遥能清楚地感觉到，战场对抗的烈度没有刚才强。圣三一的人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戏弄她们，想把她们折腾到精疲力尽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她们。 余舟遥心里憋着一股劲。 从这场比赛开始，她打得就很憋屈。邱泽、圣三一、还有后面这群杂鱼，这些人像是约好了一样，要把曙光淘汰掉。按道理说，上一届机甲大赛第十三名的曙光军校，不该在第二轮淘汰赛中就打得如此狼狈。 她是新生，和排名前五的强队都是第一次交手。从今天的第一次接触开始，她就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实力远超她们，能一直压着她们打。 但圣三一的这种强……与其说是技法和天赋上的强，不如说是装备更强。从对方射出的炮弹，速度都极快，机甲像是没有反应时间一样，驾驶员一操作，炮弹就飞出来了。就靠曙光军校的这些破烂，怎么和对面打？ 不知道为什么，余舟遥心里冒出来一个念头——圣三一的机甲比她们的更好。 这个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两场比赛的间隙，她们分析过雷霆军校的机甲状况。 如果雷霆军校的机甲曾更新换代过，那么……比他们更强的圣三一学院很有可能也换过机甲？ 余舟遥又想起来老丁被淘汰前和玛利亚交手时说的话： 【我们的实力可没有变弱。是你们增长的速度不正常。玛利亚，前几届里面，圣三一的攻击启动速度至少也得0.5秒吧？今天这是怎么了，你的攻击几乎能瞬发？】 余舟遥心里有了个大致的想法。 前后两拨人交替对她们进行攻击。曙光小队只能苦苦坚持。 看着队友们不断升高的机甲损耗率，何琼华焦急地说：“大家的机甲损耗率都有已经突破百分之四十。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必须尽快突围。” 突围？突围到哪里去？ 前有狼后有虎。往哪里逃？ 不论向前向后向左向右，都是朝着炮弹的方向飞。 根本跑不了。 就连杜凯都叹气：“队长，突围难度太高。” 何琼华下了某种决心，高声说：“必须突围。圣三一现在就是想耗死我们，不突围，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就算以某些个体的牺牲为代价，我们都得突围。剩下来的人……总有希望苟一苟的。” 何队的想法，正中其他人下怀。 在这种境况下，曙光小队全员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心里冒着火。 必须突围。 哪怕以某些人被淘汰为代价。 只有突破敌人的围殴，曙光才有更大的晋级可能性。 在短暂的沉默后，全员做好了强行突围的心理准备。 余舟遥在心里呼了一口气，快速核对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她咽了下口水：“队长，我有个很冒险的突围方案。” “说。” 第82章 余舟遥摸了一下头上的汗珠，沉声道：“曙光小队现在处于被敌人前后夹击…… 余舟遥摸了一下头上的汗珠，沉声道：“曙光小队现在处于被敌人前后夹击的状态。圣三一在前，其他人在后。从地形上来看，后撤的逃跑方案中己方生存空间很小。我们只能选择向前走，以尝试寻找突破敌人包围圈的方法。” 她匆匆闪过敌人射来的一发攻击，没有喘气，接着说：“如果向前走，就一定回和圣三一正面杠上，一定会有很惨烈的牺牲。” 何琼华点点头。“嗯。我已做好准备。” “根据我们背诵的资料，再往前走一点点，就到连绵不绝的雪山区域了。我想……我们应该尝试执行第一方案，即寻找机会，以人工方式主动引爆雪山，造成雪崩，为我们的逃生和突围争取一些时间呢？” 牧明月轻轻应声：“有点冒险，但也还行。但……舟遥，你还没说我们怎么突破圣三一的包围呢。” 余舟遥呼了一口气，接着说：“圣三一的攻击速度很快，攻击间隔也很短。想要无伤从正面突破，几乎做不到。以极速冲刺的方式，无视敌人的攻击，硬刚突围，用时间换空间，是否可行？” 杜凯的声音里带着很浓郁的焦急的情绪。他说：“很冒险的提议。我们现在还没有拿到圣三一机甲的飞行数据，万一对方的飞行速度比我们快，那可就完蛋了。” 余舟遥点头：“是，非常冒险。如果可能的话，在突围阵型两侧选用各有一个机甲，主动去吃对方的攻击，以此来掩护队友突围。我已做好准备。” 何琼华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她在脑海中继续判断着该方案的可行性。 曙光小队的队内频道一下子陷入沉默。全员都在抓紧时间深思方案的可行性。 敌人的攻击也愈发猛烈，像是看出了她们的犹豫不决一样，抓住档口冲击她们。花奈和牧明月闪避略慢了一点，炮弹就擦着她们俩的机甲飞出去。两位驾驶员在驾驶舱内都被余波震得咳嗽起来。 牧明月干咳了好几声。她试图清了清嗓子，却发现喉咙都干痒起来。她压住自己的不适，轻声说：“队长，我支持这个方案。暂时没有更好的方案了。” 花奈附和道：“加一。” 余舟遥屏住呼吸，等待着队长的判断。 何琼华说得很慢，一字一顿：“突破是一定要突破的。从正面突破……各方面的压力都很大。我只是在思考，如何尽量降低各位承受的风险。” 她慢慢地说着，语速渐渐快起来，像是自己的思绪在叙述过程中渐渐清晰起来一样。“场上六个人，分为三组。花奈和苏淼一组，牧明月和余舟遥一组，你们两组都是一输出加一辅助的组合，在突破敌人的包围圈之后要迅速找到合适的环境诱发雪崩。我和杜凯一组，在突围的过程中对你们两组进行掩护。余舟遥你说的对，需要有人去吃伤害。就我们来吧。” 花奈的声音都哑下去，十分不舍：“队长……” “没事。各司其职。大家都要尽量地延长自己的生存时间。” 何琼华严肃道：“全员准备，听我口令，准备突围！” 余舟遥在心中默念：“是！” 场上的局势变得越来越不利于曙光军校了。圣三一学院逐渐向前压，她们与曙光军校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后方的人一点点地向前移动。在敌人的前后夹击下，曙光军校的活动空间渐渐被压榨了。 何琼华洞察局势，发现左前方方向圣三一的机甲数量只有一个。她下令：“全员，先向左前方位置移动！” 第93章 一声令下，六台机甲整齐划一地向左前方飞行，以最大速度向前冲刺。何琼华和杜凯的机甲主动落在队伍的尾部，挡住敌人的攻击。 玛利亚勾唇：“哟，这是准备突围了？呵呵……垂死挣扎罢了……”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圣三一的人跟上去。 曙光全员突然提速，所有机甲都以最大速度向前冲刺，完全无视敌人射出的各种攻击，任由这些攻击飞过来。只有在这些攻击会阻碍其飞行路径、降低飞行速度的时候，何琼华和杜凯才会用攻击进行对冲，将这些攻击拦截在半空中。 余舟遥冲在最前方。 她飞的速度很快，已经突出敌人的包围网了。 她的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了。眼前一下子就涌上来大片大片开阔的雪地了。 余舟遥在心里默念地图方向，一个劲地向前冲，不管不顾的，活脱脱一条凶猛的大鱼，逆着海水用尾巴激起来一阵阵波涛。 牧明月冲得也很快，只落后她三个身位。花奈和苏淼距离她们俩稍微远一点了。 余舟遥还准备一个劲地向前冲。她刚准备和各位队友交流情报时，就听到一阵巨响，在后方炸开。 她不由得回头。 处在队伍尾部的何琼华和杜凯，直接被圣三一的人围起来了。圣三一的人，各种炮弹像是不要钱一样朝他们两人身上泼，一幅要速战速决把他们二人淘汰的架势。 余舟遥向前飞行的动作不由得一滞。她急忙在队内频道中呼喊：“队长！队长！” 其他三人也注意到了这个特殊的情况。牧明月也在反复呼叫他们二人。 她们四人和后方两人的距离隔得有些远了，频道内通讯信号不太好。余舟遥只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快走！不管我们……执行……延长生存时间……注意安全。” 就算只剩下几个没串成句子的单词，余舟遥也能清楚地感知到何琼华的托孤之意。 余舟遥心里涌上一阵愤怒，烫得她全身上下热热的。她立马拿起武器，准备朝着后方圣三一的人开枪。 牧明月却阻止了她。“舟遥，先冷静一下。” 余舟遥咽了下口水：“明月，我……我不想看着队长他们被淘汰。” “我也不希望。但是……以目前的距离，你的枪打不到圣三一的人，你的攻击也只是给队长添乱、给全队的战术安排添乱。” 余舟遥深呼吸一口气，闷闷地说：“道理我都懂。看到这样的场景，我还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她一边说着，一边收回自己的武器。 花奈和苏淼二人也提速赶过来了。 花奈也说：“明月说得对，按照刚刚的分工，我们的任务是逃离此处的危险区域。不要辜负各位队友用牺牲换来的时间和空间。” 整合资源后，她们四人汇聚在一起，向前继续冲刺。 远处，玛利亚看到曙光四人毫不留情地继续向前冲，啧了一声。她把自己的枪管压着何琼华的机甲，愤愤地说：“哟，何队长，看来你的队员，对你并不是很爱惜呀。毫不留情地就把你们俩甩掉了。难道你们曙光的作风就是抛弃队友自己跑路吗？真是可悲……” 何琼华语气不变，仍然保持着一幅宠辱不惊的模样。她回复道：“玛利亚队长，你刚刚弄出来这么大动静，把我当人质，用队友情谊做诱饵，不就是想引诱我的队员返回吗？我的队友很聪明，看破了你的诡计，没有让你得逞。所以你才这么破防吧？” 玛利亚舔舔唇：“呵，不过是虫子。我说了，只不过是谁早死，谁晚死的区别。都一样。” 何琼华嘲讽回去：“我从来不知道，曙光和圣三一居然有这么大的仇？圣三一今年这是吃错了什么药，要对曙光穷追不舍呢？” 玛利亚的声音毫无波澜：“你们该死罢了。你们运气好，碰到了圣三一而已。” “运气好？我可不觉得圣三一对我们心慈手软。那要是碰到其他队伍呢？碰到皇明军校、雷霆军校、三明军校、吴泽军校这些人，他们也要迅速淘汰我们吗？” 玛利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何琼华，你想从我这里套话？哈哈哈……看在你们曙光军校过得这么惨的份上，我就好心回答你这个问题吧——是的，他们对付你们的手段说不定会更残酷。” 说完此话，玛利亚不再开口说话。何琼华还想从接着问她，她也不理了。 玛利亚示意其他队员，把枪口都对准这两架机甲，把所有的炮火都压在她们两人身上。 数不清的炮弹落在何琼华的机甲身上，机甲都吱吱作响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一样。 何琼华坐在驾驶舱内，眼神平静地看着显示屏上飙升的机甲损耗数值。“杜凯啊，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杜凯点点头，不甘地说：“我们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多。我们必须为她们四个尽量争取时间。” “嗯。宁为玉碎……我们的燃料仓，可不能便宜这群人。” 何琼华和杜凯在心里默念三下。 三—— 二—— 一—— 倒数结束，两人同时摁下了自爆按钮，主动引爆了燃料仓，对围绕在她们周围的圣三一学院的机甲造成了范围伤害。 一阵高昂的火光亮起来，点量了整片雪地。 在前面飞行的曙光四人，也注意到这片火光。她们停下来飞行的脚步，回头望向那片火海。 液体燃料从破碎的玻璃仓中流出来，顺着雪的纹路，铺满了这片空地，也漫到了树林边缘。 二人主动引爆了燃料仓，以他们的机甲为中心，形成了小范围的高当量炸药。在燃料被引燃的一瞬间，他们的机甲损耗就拉高至淘汰值，被组委会传送出比赛场地。 围绕在她们周围的圣三一的机甲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她们的机甲损耗不高，无论如何都达不到被淘汰的数值，只能硬生生吃下来了这两发爆炸攻击。 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围成了一道火墙，把圣三一的机甲围起来。 红色的天幕从地里长出来，顺着燃料长到四面八方去，带着一股子要把所有人吞噬的狠劲。高耸的树林，也渐渐染上了一抹红，一抹烟。噼里啪啦燃烧的树枝，像是在唱一曲无法辨识的挽歌，也不知唱给谁听。 玛利亚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爬起来。她擦了一下嘴边的血，骂道：“疯子。曙光星系的人，果然够疯的。” 圣三一的其他人也慢慢爬起来，整修机甲。其中一人汇报道：“队长，六台机甲损耗数值不到百分之四十，性能损耗率不到百分之二十。” 听到这个数值，玛利亚的眼神都凶恶了一大截。“****，机甲性能还损耗了。我要杀了你们。” “全员听令，以曙光军校为第一目标，杀无赦。” 第83章 雪一点点落下来，铺在梅乌星球上。水滴从高处的天上坠落，…… 雪一点点落下来，铺在梅乌星球上。 水滴从高处的天上坠落，遇到冰冷的空气，不得不变成了其他的形态，变成了雪，变成了天空的眼泪。她们在为谁流泪呢？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静谧的雪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那万山丛中，突然冒出来一抹红，亮得刺眼。只有这一抹红，冲进所有人心中，撕开了一道裂痕，把所有的热切和真挚都插入观者的心中。 被纯白的雪花包围着的火焰，在这片空旷的天地间，显得格外孤单。只有这一抹红，还荡在雪地之中，也许下一秒，就要燃烬了。 她们心里堵堵的。 牧明月还想回头再看一眼两位队长的遗骸，花奈都严词拒绝了她。 花奈催促着她们向前跑，压着她们，不让她们回头。 “不准回头。继续前进。” “不准回头。继续前进。” “不准回头，继续前进。” 花奈咬着唇，几乎都快把嘴巴要破皮了，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压抑着自己，才让自己的声音中没有颤音——“不准回头。继续前进。” 花奈只知道，自己现在作为经验最丰富的驾驶员，必须带领着团队继续前进，尽可能长地生存下去。只有更好地完成比赛任务，才算是不负队友的托付。她在此刻，只能无机质似的、机械地重复着那八个字——“不准回头。继续前进。”仿佛只有这样，曙光小队才能从这场围剿中顺利脱身一样。 她简短的号令中，仍泄露出丝缕苦痛的心情。 花奈可不是一个严肃的人，但此刻，她没办法像平常一样保持着顽皮的语气。她的命令越是简短，语言中透露出来的情绪就越重，直接压在四个人的心上。 哪怕不回头，她们四个心里都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需要直视那场景，只是听着一些模糊的声音，她们在心里就能想象出那副场景。 燃料仓引爆的火焰，不止燃烧在现实生活之中，还烧在她们的心里。漫天的红色侵入她们的视线之中，一眨眼就要被烧着了。 第94章 余舟遥的呼吸都重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都烧了起来一样，铁锈味的液体已经涌上了她的喉咙。 她只能咬着唇，强迫着自己，把这口气死死地吞进肚子里，不管这吞咽的动作有多令人窒息。 她也只能继续前进，一步又一步。只有这样机械的行为，才能奴役她的思想，让她无暇反刍队友的牺牲。 牧明月的呼吸声也重了好几分。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大小姐刻意压抑的抽泣声。苏淼直接关闭团队通讯了，大概是不想让其他人被她的情绪影响。 梅乌雪山可真冷，冷得只有队友机甲的遗骸可以取暖。连钢铁合金的渣渣都不剩，她们只能遥抱着碎掉的玻璃仓进行哀悼。 在这片白色的牢笼中，只有那随风而散的火光，提醒着她们要继续坚持下去。 要活下去。 要拿到好名次。 要打败这群人。 要惩罚这群人。 四位女性的心里，不约而同地被这样的念头占满了。队友的牺牲让她们一下子就成熟起来了，一下子就褪去了新生身上沾染的稚气和不熟练。 余舟遥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她干脆地问：“各位，别的话我也不说了。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活下去。”牧明月冷笑了一下，“圣三一肯定会追上来的，趁着雪崩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吧。” 花奈润了一下嘴唇，“可。明月，你没有做过类似的诱发雪崩的对环境攻击训练，等下我会估算其所需的武器功率，算出来之后你再尝试。” 牧明月点点头，“好。” 曙光四人不再浪费口舌，保持着特定的速度继续向前进。 连绵不绝的白色山脉撞进她们的眼帘。 花奈和苏淼二人计算着这片区域的地形。激荡的情绪让她们的大脑飞速运转，三两下就算出来合适的伏击地点。 曙光四人的飞行速度也慢了下来，慢慢地靠近伏击地点。 余舟遥落在队伍的最后，有意识地勾引着后方圣三一的机甲，把她们往这个方向引。 圣三一的侦察兵看到她们慢下来，请示队长：“玛利亚大人，曙光的行进速度一下子就慢下来了，我怀疑有诈。” 玛利亚挑眉，不屑地说：“有诈？什么诈？雷霆的人马上也要到了。她们不过是想要诱发雪崩，哪有那么简单呢？我们的机甲，可比她们的机甲更坚固、更耐冻。呵，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那……？” “加速前进。呵，我们的猎物，怎么能让雷霆军校的人拿到呢？” “是。” 圣三一的人加速前进，和曙光军校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进了。 余舟遥给了个信号。其他人也慢慢地调整自己的站位，为接下来的正面冲突做准备。 圣三一的机甲彻底赶了上来。她们的机甲和曙光的机甲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距离了。 玛利亚现在看见曙光的人就烦，什么废话都没说。圣三一的机甲直接冲了上去，各类武器也锁定了曙光四人。 花奈和牧明月在心中默念。 五秒倒数过后，两人同时动身，驾驶着机甲向后方雪山方向进行飞行。 炮弹擦着她们两人的机甲飞过去，在她们耳畔震出极大的声响。 花奈拿出来脉冲枪，用极高极快的振幅，反复攻击白色雪山上的某几个点位，以此来诱发雪的崩塌。 牧明月则一边攻击，一边驾驶着机甲闪避敌人攻击，将自己的机甲飞行路径固定在某一特定的轨道上，借圣三一的炮弹来攻击雪山山体。 余舟遥和苏淼做好了被淘汰的准备，顶在前方，放弃攻击，只进行飞行和闪避，配合牧明月尝试将更多的炮弹吸引到山体上。 玛利亚皱眉：“烦死了。曙光的这群虫豸。” 她身旁的一人迅速接着说：“玛利亚大人，对方不过是垂死挣扎。她们四人的机甲损耗应该已经很高了，我们继续保持这样的攻击态势，她们很快自己就要撑不住的。” “最好不过。打完就走。我可不想在这个关头和雷霆那群武痴对上，完全是浪费时间。” 在玛利亚的授意下，圣三一的机甲火力全开，两前排两输出有组织、有配合地对曙光四人进行扑杀。 圣三一的火力压制力一下子增强了好几倍。 余舟遥瞬间感到压力倍增。一排炮弹同时袭来，中间的空隙非常窄，她用力地控制身位，这才颇为狼狈地闪避掉这波攻击。 余舟遥急促地问：“花奈！攻击测算结束了吗？我这边压力有点大。” 花奈哼了一下，“你再坚持一下。就快了……” 余舟遥眉心都拧在一起了，“具体还要多久？我这边最多再坚持五分钟。” “快了快了。” 圣三一的攻击一波接一波，像湍急的潮水一样扑过来。 充满杀意的攻击，像满溢着腥味的海水，要把曙光四人淹没。 余舟遥轻轻地呼气，是坠入浪潮之后的生理性反应。 她必须活着，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为了她自己，为了她的挚爱，为了她的队友，她必须坚韧地活下去。 坠入无尽的深海之中的人儿，睁开了她的眼，用尽全力进行自救。 为了给花奈和牧明月争取时间，余舟遥心里浮上了一个主意。 她眉毛向下压了一下，向苏淼嘱咐道：“三水学姐，你往后退一点点。” “你要干什么？”苏淼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紧张。 “没事，您别担心。”余舟遥尽量用放松地语气回复，“我更擅长前排近卫的任务。等我调整一下武器的频率，学姐就放心地把前排的任务交给我吧。” 苏淼一口回绝：“不行。要减少无谓的牺牲。” 余舟遥笑了一声：“谁说我要和对面这群虫豸同归于尽了？我就是加大点武器的功率，用来回击对方。” 苏淼这才松一口气：“注意安全。小心为上。不行撤退。” 余舟遥乖巧应声：“好的。” 得到了本队指挥的许可后，余舟遥更加放心大胆地执行她的计划了。 她驾驶着机甲，向前提速。她一边向前冲，一边让自己的精神力坠入意识海。海里平静无波，只有一眼望不到底的海蓝色水波。她咬紧牙关，控制着自己的意识，让自己浑身上下的精神力都活跃起来，为接下来的高强度作战热身。 就在这向前冲刺的一分钟内，她极速调动自己的精神力，把激光炮的输出功率调到最大。 她甚至还不满足，直接无视机甲的警报声，用她强悍的精神力强硬突破武器的安全输出限制，把激光炮的输出功率拉到理论最大值。 “无视风险，继续使用。多一把武器，少一把武器，又如何？你们还能拦得住我？”她在心里冷哼一声。 圣三一的人也注意到她异常的行动，对曙光的攻击也保守起来，像是防备着她自爆。 看到这群人的亮得烫眼的机甲，余舟遥心里面的火愈烧愈烈，恨不得把这群人生吞活剥了，那圣三一的机甲给队长们送礼。 心中虽有怒火，她的动作却没有因此而变形。她在心里计算着自身机甲飞行的轨迹。在机甲将要冲到圣三一脸上的时候，一个猛子刹车，驾驶着自己的机甲在空中完成了一道漂亮的漂移弧线。老式机甲的尾气，就这样突突突地喷在了圣三一脸上，给她们的眼睛蒙了一层灰雾。 圣三一的人怒道：“我杀了你！你们这群落伍的家伙，怎敢突到我们脸上？我要把你的机甲大卸八块！” 余舟遥大声吼道：“那你尽管来吧！看看是谁要葬身此处！” 在垃圾话对骂的掩护下，余舟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手搓完成了小炸弹，迅速把炸弹抛出去，投掷在圣三一的机甲周身。 余舟遥给了个信号：“牧明月！电磁炮点燃这些炸弹！” 就在她把引燃物扔出去的时候，牧明月就同时说：“电磁炮准备就绪。” 就在这一秒钟不到的瞬间，最高威力的电磁攻击精准地落在了“炸弹”上。刹那间，高流量的电流及其周围伴生的磁场和这些奇异生物材料之间产生了不可抗的物理反应，像是小型火山喷发一样，爆发出惊人的热量和声量。 余舟遥默契地用激光炮快速点射，把这些正在燃烧、将要爆发的炸药推到圣三一脸上。 圣三一学院的玛利亚队长，虽然她还没想到炸药的原材料是什么，但她多年的战斗经验让她迅速觉察到危险。她冷下脸，快速念道：“向后撤退，避开这些炸药！” 余舟遥不说话，继续扔出几团不知名的材料，用激光炮点射后将其推送到圣三一机甲周围。 突破激光炮的攻击限制，就是为了更好地发挥激光炮高频高速攻击的优势，在中短距离内把棘手的玩意扔到对方脸上。现在看来，成效显著。* 第95章 圣三一的机甲周围漂浮着好几类特别的玩意。一类是正在燃烧的**，黄色的火光噼里啪啦地闪着。另一类是看不出颜色的漂浮物，也许是杂草，也许是其他的奇异生物残骸。它们身上似乎有什么黏性，把圣三一的机甲用极难被发现的白色的线连在一起了。 见此情景，余舟遥冷笑了一下：“玛利亚队长，现在撤退可能有点晚咯。” 玛利亚眉头一皱。她脑海里闪过了什么信息，一瞬间又溜出大脑了。这些白线是什么玩意？有什么作用？曙光的人想拿这些东西干什么？她没有时间细想，只能提醒自己的队员多加注意。 玛利亚保持着一贯的高傲态度：“是吗？你是在说自己吗？确实，曙光军校现在投降仍会被我们绞杀。” 余舟遥接受到队友发出的信号，下一步行动时机成熟。她轻轻摇头，“我说的是你。” 下一秒，余舟遥启动了这些丝线，把圣三一的机甲往她身上拽。 这些线韧性极强，拉力极好，由她在之前逃亡路上捡到的奇异生物残骸制成。余舟遥的机甲带着圣三一的机甲向前冲，都没有拉断这些线。她用最大速度向前冲，尽量突到山脚下。 圣三一的人也尽力地抵抗向前冲的冲劲，发力向后撤退。圣三一的攻击，不间断地打在余舟遥的机甲上。 余舟遥根本不理会她们。 耳畔传来阵阵攻击声。空气里也传来一阵低沉的震感。 余舟遥马上停止了向前冲的动作。惯性把她向后拉，拉出几百米远。圣三一的攻击打在她身上，让她的机甲损耗直接飙升到百分之六十上下。 面对着这个场景，余舟遥像是完全没有感知到危险一样，轻笑出来：“圣三一的各位，我请您欣赏一出好戏，名字就叫做——雪山的轰鸣。” 所有人向前方望去——一幢幢高耸的白色巨塔就此坍塌。 雪崩，开始。 大逃杀，也开始了。 第84章 随着“轰隆”几声巨响，山体上部高耸的雪块逐渐裂开，向下滑落。 …… 随着“轰隆”几声巨响，山体上部高耸的雪块逐渐裂开，向下滑落。 名为雪山的怪物，一下子撕开自己伪装的面纱，显露出狰狞的模样。 大片白色的雪块，顺着坡体向下冲刺，冲到这群人脸上，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向她们袭来。和雪崩的地震似的巨响相比，耳边呼呼的风声，此刻都变得温柔起来。 只要微微抬头，就能看到以超高速度向自己扑来的，笼罩在自己头上的白色怪物。 余舟遥一个劲地向前冲，生怕呼啸而来的雪块砸不到她身上，用白线拉着她的俘虏扎进去雪中。 玛利亚愤怒地吼道：“你疯了吗？曙光的人，看着挺正常的，怎么疯成这样？” 余舟遥笑了下，语气轻松地说：“如果不这样……恐怕很难留下你们吧。圣三一追杀我们的时候，可没有心慈手软。” 玛利亚拧眉：“滚开！” 接着她一声令下，让被白线连起来的人优先攻击白线，以获得更充足的活动空间。其他没有被白线黏住的人，迅速撤退，赶在雷霆军校来之前，藏好自己，做好清理，为援助队友做准备。 余舟遥称冷冷地旁观着她做的一切，毫无波澜地说：“没用的。你这么做，没用的。” 下一秒，大片的雪块砸在机甲的头上，把这些人都吞没了。 余舟遥给牧明月发了个信号：“注意安全。” 也不知道牧明月接到她的消息没有。这个念头在她心里一晃而过。 接着，她眼前一黑，视线完全被雪块遮蔽，坠入黑暗之中。 在剧烈的撞击声中，她的机甲差点要罢工，她也迅速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余舟遥醒了。 她觉得后颈像是被人抓住了一样，火辣辣的疼。嗓子也干干的，喉咙像是要冒火了一样，几乎发不出来声音。 她把手撑着扶手，勉强活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 驾驶舱内的仪表盘上一片红，到处都是报错的讯号。 她的机甲被拧着身体埋在雪下了，难怪她活动起来这么难受。她启动信号探测器，小心翼翼地检测周围五十米的生物信号。 检测结束，没有发现其他的讯号。 她又打开队内通讯频道，试图给其他人发送信息。通讯讯号一直在转圈。 余舟遥揉了一下太阳穴，试图缓解自己焦心的情绪。 她拧开一瓶水，慢慢地咽下去，温润自己的嗓子。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似乎和团队失联了。以自身为出发点，五十米半径的区域内没有其他的生物信号。如果不是自己的检测器坏了，自己的情况真的很糟糕了。再加上一直没办法和队友们取得联系…… 余舟遥咬唇。也不知道大小姐那边情况如何……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余舟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扣紧安全带，把安全带调松一点点，增大自己的活动空间，让自己坐直身体，更舒服一些。 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余舟遥的脑子迅速活跃起来，进行着各类计算。 以最坏的情况进行预估的话，假设赛场上只剩下自己一人，那她就必须得尽量地争取更长的生存时间。 本机的机甲损耗已来到百分之七十二，距离百分之九十的淘汰线不远了。要是再被圣三一这样的强队围攻，自己恐怕撑不了五分钟就要被送走了。所以，自己的活动必须尽量避开其他的参赛队伍。 不幸中的万幸，能源仓尚且完好，能源储备还剩下三分之一。目前驾驶舱外温度为零下二十度，驾驶舱内温度为零上五度。如果以生存为第一要务，维持自身正常生理机能和机甲正常运转至少舱内温度在零上十度及以上。这样以来，对能源的消耗量就大大增加了。 余舟遥摩挲了一下手指，在心里估算着。能源仓里面现存的能源，最多够她撑过四天。比赛现在已经过去一天半了……只需要再想办法撑过最后两天…… 等等。 什么？比赛居然已经过去一天半了？余舟遥心里一惊。 她再次检查了一下仪表盘，仔细观察恢复正常活动后机甲给出的各类信息。 有两个值得引发她关注的信息。其一是，现在的时间为比赛开始后一天半。其二是，机甲周围的环境很陌生，并不是诱发雪崩前的那一片山间区域。 余舟遥仔细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曙光小队诱发雪崩时，比赛开始不过二十个小时。也就是说，自己居然昏睡了快十二个小时……？ 余舟遥感叹一声。怪不得自己浑身上下这么不舒服，头也疼，腰也疼。 既然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周围没有其他机甲信号这件事情也就更好解释了。 按照本队的预估，在雪崩发生后的一到三个小时，绝大多数机甲驾驶员都会清醒过来。曙光小队成员只要能争取尽快苏醒，就能占据下一场机甲对抗的先机。自己拖着圣三一的五个人埋在了雪里面，给圣三一的人造成了很大的阻碍。就算自己的三个队友也被埋在土里面，也有很大可能性尽快苏醒，完成对圣三一学院其他人的围猎。 第二轮淘汰赛与第一轮预选赛有很大不同，比赛过程中参赛小队既无法查看计分板，也没有比赛状况播报，无法获知场上其他成员的状况。当比赛满足结束条件时，会对全体参赛成员播报比赛结束。再次之前，所有的参赛选手只能依靠自己去获取信息。 所以此刻，余舟遥只能轻轻呼出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事情如她所料那样顺利，希望自己的队友们都能活下来。 自身的存亡不能寄希望于他人的怜悯之上。余舟遥深谙这个丛林法则。就算她再怎么祈祷，外部世界也不会因她的祈愿而产生变化。已经被淘汰的队友不能再返回赛场帮助她们。 所以，再危急的情况下，也要保住自身的战斗力。要对一切危险情况做好planb。 余舟遥卡入驾驶座位，试图轻微移动自己的机甲，让自己突破周围环境的限制。 她操纵着机甲，试图抬开压在自己身上厚厚的雪。 无果。 余舟遥挑眉，决定再来一次。 她精神力汇聚在机甲的前臂，充分调动机甲前臂并微微向上抬，却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厚厚的雪像白色的棺材一样，把她裹在里面，似乎要把她困死在里面，只待空气耗尽、燃料燃尽，白色巨兽就能吞掉她的躯骸，抹杀她的存在。 余舟遥只觉得烦躁。 刚刚的两次移动尝试，都深刻地说明了，此处绝地曙光小队诱发雪崩的区域。她目前似乎位于在雪堆很下面的位置，被雪压得喘不过气。周围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石头，恰巧把她的机甲卡住，让她动弹不得。 余舟遥叹了口气。 好吧。 第96章 那就只能先安分一小会了。 突然，她隔着厚厚的雪层，似乎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声音。但这堆遮蔽物太厚，像捂住了她的耳朵一样，听到的声音也都模糊不清起来。她就像是花了一眼一样，所看之物、所听之声、所触之形都被像是隔了一层纱，探不清楚形状。 余舟遥选择打开信号探测器。 此举无异于将她的存在主动暴露出去。 万一来者不善，自己恐怕就要提前结束比赛了。但……万一呢？万一来的人，是自己的队友，或者是关系稍微亲近一些的友队呢？ 余舟遥只能赌一把。 她不愿放弃任何能和队友产生联系的可能性。 她实在是太想知道牧明月的消息了，想到不愿意错过任何线索，想到要在此时此刻冒险。 信号探测器启动，双向的信号监测也开始了。 余舟遥惊讶地发现，信号探测器上冒出来了熟悉的红点——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队内语音频道也很快亮起。牧明月惊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太好了，舟遥，我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你醒了，你还活着。” 余舟遥也浅浅地露出来一个微笑。“嗯，我在。这个信号是你，真是太好了。” 牧明月顺着她的机甲信号越飞越近，慢慢地停留在余舟遥机甲所层区域的正上方。在信号探测器里面，两个人的机甲信号几乎合二为一，重叠在一起。 余舟遥问：“大小姐，大家的情况怎么样？你呢，你还好吗？” 牧明月停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么回复她。挣扎了一下，牧明月还是决定如是相告： “情况……情况可能不太好。 你当时冲的太快了，带着圣三一的五台机甲一下子就扎进雪堆里面。花奈学姐、苏淼学姐，还有我，还没拉住你，你就和她们被埋在雪下了。再过两三秒，我们也被埋在雪下了。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我们三个醒了。我们是被吵醒的，被打斗声吵醒的。 圣三一的人醒得比我们快，她们更早地冲出了雪层。只是刚冲出雪层，她们就遇到了包围过来的雷霆战队。圣三一学院和雷霆军校实力旗鼓相当，认真打起来难分敌手。但我方制造的雪崩给圣三一造成了一定量的机甲损耗，雷霆军校就趁虚而入，对圣三一学院进行攻击。 我们三个就藏在雪下面，听着他们打斗，不敢冒头。当时，我们三个人的机甲损耗已经很高了，经不起折腾。他们战斗的烈度太大，以我方三人的实力和状态，恐怕很难撑过五分钟。 为了进一步减少己方的生存压力，避免被两支强队的斗争波及池鱼，花奈姐就提议让我们关掉机甲信号，进入浅休眠状态。这样一来，各类能源消耗都大大减少了，连带着驾驶舱内的取暖空调也被关闭了。 我们就在没有空调的状态下撑了半个小时。外面的打斗声也渐渐小了下去。从战斗的声音上来说，是雷霆军校占了上风。 我们预估着，他们差不多要打完了，准备出去了。花奈姐就先悄悄探头。她刚一冒头，就被敌人盯上了。雷霆军校的人，很快就锁定了她，对她所在区域进行地毯式排查，连带着苏淼学姐也被他们从地里面拔出来了。我因为和她们俩隔得远，万幸逃过一劫。” 余舟遥的声音也淡下去了：“两位学姐恐怕凶多吉少了。我们的运气，可真是有点背。” 牧明月接着说： “嗯。我们这种战损状态的机甲，是很难和全盛满配状态的机甲进行正面对抗的。两位学姐没坚持一会，就被他们淘汰了。她们被雷霆军校集火之后，就主动关闭了队内语音通讯。我就知道她们的意思了，是让我保全自身。 我只好躲在雪层下面，静静地听着雷霆军校的人弄出来的动静。他们很谨慎，一出手就是招招毙命。圣三一的五台机甲和我们的两台机甲都被他们淘汰了。 我藏在雪下面，又忍了一会儿低温。也许待了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具体时间有多长，我也说不准。总之，等到周围都没有声音了之后，我又忍了好一会，才敢开启信号探测器。 还好我运气不错，周围没什么人。趁着没人，我就从雪里面跑出来了。 那个时候你还没醒，我在通讯频道里面试图给你发消息，试了好多次，你都没醒。我就先去干其他的事情去了。 我检视了一下战场，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就没入森林中，把自己藏起来。” 余舟遥向垂直方向扭动身体，试图让自己坐直。她问：“那……那我呢？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牧明月呼了一口气，“舟遥，刚刚那只是故事的上半场。下半场才刚刚开始呢。” 第85章 “舟遥，你听我慢慢说。那时雪很大，天也很冷，你也还没醒。…… “舟遥，你听我慢慢说。 那时雪很大，天也很冷，你也还没醒。队里其他人都被淘汰了，比赛场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在机甲里面冷得直哆嗦，急需在不引发其他人注意的情况下，快速暖暖身子。于是我从雪层里爬出来之后，就往森林方向走去了。 我想着，我在森林里也不会离你太远。你要是醒了，打开信号探测器，你就能找到我。树林的掩护方便我使用各类燃料，激活机甲能源。万一我运气不错，能在森林里面遇到什么好东西呢，要是碰到什么可用的材料，等你醒来之后，咱们就一起处理这些玩意。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森林里其实没什么可用的东西。咱们最初跑路的时候，已经顺手搜剿过一次森林了。我再入森林，也不过是找到些耐寒植物的枝干和一些长相奇形怪状的奇异生物尸骸。我挑了几个没见过的材料，扔进了储物仓。 我在森林里晃荡了一会，没什么新鲜东西，百无聊赖的。你别笑话我，现在想来，那会儿我真的就是瞎晃荡了一会，打发了一些时间。” 牧明月咳嗽了一下，像是在不好意思。 余舟遥摸了摸脑袋，扭曲着躯干躺在驾驶舱里面。她勾唇：“好的好的，我没笑。这有什么好笑的。信息不足，我没办法判断当时的决策。从已有的信息来看，进入森林未必是错误的决策。好啦，我的大小姐，麻烦您接着讲吧。” 牧明月的呼吸声里带上了些许的气音。她嘴里嘀咕了一下，继续叙述： “我在森林里消耗了些热量……和燃料。等身子暖起来之后，再加上我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源，我就打算回去了。 现在想来，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在森林里闲逛的那一小会，恰巧把我和敌人错开。你在机甲内迟迟未醒，恰巧避开了敌人对该地的搜查。也许只有天意，才能在多重人为设计的情况下，还让我们有这等奇遇。 我返回的时候，走的不快，没有惊动任何人。快到森林边缘时，我眼尖，远远地瞅见了好几个身影。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牧明月的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虽然余舟遥此刻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完全能想象到，大小姐眼角弯弯，脸上带笑的样子。 她想，牧明月一定看到了很重要的内容。 余舟遥笑着说：“猜不出来。求你告诉我吧。” 牧明月含笑，反问道：“你不怕，我刚刚在这里讲长篇大论要害了你？在这么危险的比赛场景之中，你居然还有空听我讲故事？” “我相信你的判断。”余舟遥放松地说，“我们彼此信任，我早就把命交给你了。难道你会害我吗？咱们最多也就是一起被淘汰而已，还能怎样？要是曙光被淘汰的话，更容易被学校问责的难道不是教练和其他五个倒霉蛋吗？”余舟遥满不在乎地说。 牧明月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说话怎么这么损。我可提醒你，学姐学长们现在正在观众席看着呢，小心你被她们问责。” “那就问责。我觉得我已经打得很好了。” “是，我们都很努力了。好了，不岔开话题了。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运气还没有那么差。至少我现在还能同你说说话，出比赛了曙光小队全员还能聚餐……”牧明月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不安的讯息。 余舟遥挑眉：“大小姐，你怎么描述得那么可怕。总不能我真的有可能死掉吧？”话刚说出口，余舟遥就停住了。她想到了赛前各位领导们的嘱咐。 余舟遥脑海里冒出来几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这几个念头就像种子一样，种下去之后唰地几下就窜成参天大树了，狠狠地扎根再她的脑海里，砍也砍不掉。郁郁葱葱的树叶把她笼罩起来，透过树叶间的阴影，她好像体会到了牧明月言语中不便明说的暗示。 她似乎知道牧明月要说些什么了，至少知道了大致的主题。 “那万一呢？” “至少我现在还活着。”余舟遥想了一下，补充道，“死亡本身并不可怕。但我目前还不想死。我还没和你开始过好日子呢。” 第97章 牧明月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机甲，像是在娇嗔。“喂——你在想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想些什么。反正你不让我想你——” 雪层上方又传来一声轻响。余舟遥知道，这是牧明月在警告她。她马上举手投降，连声说：“好的好的好的，我知错了。我不皮了。您说吧，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牧明月咳嗽了两声，以此来警告她不要再乱说了。余舟遥只是笑嘻嘻地回复她。 牧明月的声音很清亮，像是潺潺的流水一般，流进她的心间。 “我看到了那几个人之后，我马上就把自己藏起来了。 虽是第一次见面，不，我可没和他们打招呼……虽是第一次碰面，我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是机甲大赛上排名靠前的那些军校的队长。皇明军校、圣三一学院、雷霆军校……总之就是那群人，排名前十名的军校都聚集在那里了。他们的队长聚在一起，像是在嘀咕些什么。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因为我看到了圣三一学院的玛利亚，她明明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淘汰了，可又去而又返，再次出现在这个场景之中。我想我的记忆还没有混乱到失忆的程度，我一定没有看错。 我瞬间意识到不对劲，把自己和机甲都压得更隐蔽了些，把自己完全藏在了森林里的障碍物里面。梅乌雪山就是这点好，即使在极寒情况下，也有相对高耸茂密的奇异植物能盖住我。 我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他们看不见我，我也听不清他们说话。 他们凑在一起，站定在那片雪地之上。机甲本身没有任何动作，只有机甲的大灯还开着，告诉其他人此处有人。我想，他们一定使用了组队语音频道，在特定的语音频道内讨论着什么秘密的事情。 我什么都听不到，拿不到任何情报。我心里很焦急，像是灶上有小火在燃烧。但我又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惊动他们，打草惊蛇，导向更可怕的后果。 我突然想起来，由于淘汰后传送机制的存在，被淘汰的机甲在传送过程中有一定概率会把通讯器等外置设备弹掉。两台曙光的机甲和五台圣三一的机甲是同时被淘汰的。传送的时间想错不远。我的心里萌生了一个冒险的想法。也许在原地还残存了某件被遗弃的圣三一学院成员的机甲通讯器。赌一把，万一呢？ 在树枝的掩护下，我远远地观察地面。白色的地面上冒出几个黑点，藏在机甲的阴影之下。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雪盲症犯了，被遮眼的白色迷昏了头。我揉了揉眼睛，再看了好几眼。我怕自己看错了，又揉了好几次眼睛。有个黑点不是盲点，就是有物理实体的通讯器。 我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舟遥，你说，这算不算苦尽甘来总算有了一点点好运气？” 牧明月自嘲地笑了两下，像是在嘲笑自己思想上的轻率。余舟遥举起自己的手，贴在机架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着合金材料握住她，同她牵手。 “你也听出来吧，这可不是什么幸运，而是更恐怖的开端。天地为刍狗，命运才不会这么轻易就眷顾每个个体呢。 找到了通讯器，也就达成了窃听的第一步。理论上黑进其他人的通讯器并不容易。这些已经被淘汰的通讯器暂无归属，反复调试通讯频道的波段总能找到相近的波段。我反复尝试了许多次，脑袋上都快冒汗了，总算接入圣三一的通讯频道了。 这台通讯器可算是黑户，我拿在手里不敢嚣张。我将信号调至最低，关闭所有的交流功能，只保留了信号接收功能。 接入圣三一的波段之后，我跃跃欲试，蓄势待发。我期望着能听到什么劲爆的消息，比如圣三一学院下一步的作战规划、圣三一队长玛丽亚去而复返的缘故、圣三一的晋升秘诀之类的，再不济，也能听到圣三一队内沟通的消息记录吧？ 不，没有任何劲爆的消息。甚至没有任何消息！ 舟遥，通讯器里面没有任何消息！不管是文字的、音频的、实时通讯、历史记录，通讯器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为空！ 我想你也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正常人类组队参加机甲比赛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通讯记录。 我看到空白的通讯记录之后，瞬间后背发凉，一股无名的恐怖顺着我的脊柱爬了上来。我和我的机甲仿佛都看到自己被淘汰出局的未来。 我第一反应是对方在钓鱼，借此淘汰某些弱智的竞争对手。我的喉咙在那一刻干干的，说不出话。我该说些什么呢？骂自己愚蠢，还是说对手狡诈？我的身体瞬间紧绷，做好了随时向后撤离的准备，随时准备以亡命天涯。 将要被逃跑的那一秒，我想到了你。 你还没有醒，对这些重要的情报一无所知。至少我得努力一下，把消息传递给你。我的脚步因此被冻在了原地。 我停了下来，至少停了半分钟。在这宝贵的三十秒内，我的大脑高速运转。神经元上的树突以闪电般的速度传递着信号，人脑计算机以最大速度运行着，试图算出一种可行的解法。我脑子里闪过很多方法，但一个接一个，都被我排除了。 在那三十秒内，我的肾上腺素急升，血液都变得滚烫起来。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我超级担心你，害怕你被他们发现，害怕我没办法救你出来，害怕我们俩一起被淘汰。 三十秒转瞬即逝，我什么好方法都没想出来。我的呼吸都快停滞了。就算你说的那样，被淘汰出局不可怕，稀里糊涂的被淘汰才可怕。明明线索就送到眼前了，我却没能找到好方法。这样的窘境，任谁来了都会害怕的。 黄金三十秒已经过去，跑或不跑用处都不大了。我只能默念着，祈祷着，翘首以盼着，希望对方还没来得及查出你和我。 对面却什么也没做。那十个人像是没察觉到这件事情一样，继续立在原地。 我不敢大口呼吸，呼吸近乎停滞，像是被他们隔空扼住了咽喉。而你，居然还在沉睡。 当时的场景真的异常恐怖。一个没被其他人发现的昏厥在地下的机甲驾驶员，站在她上面无声交流的十个人，还有一位躲在远处静默的队友。客观地说，这听起来很像什么惊悚小说的开头。” 余舟遥干笑了一下，“大小姐，总不能你跟我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渲染恐怖氛围吧？我想我还在梅乌星球，不是传说中的冥府。” “是啊。我们都还活着呢。”牧明月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无力，也许是讲故事太累了，让她很疲惫。她的声音也微微有点哑了。“没事，就快讲完了。比赛也快结束了。” 第86章 牧明月驾驶着机甲，微微悬空离地，调整姿势让自己更放松一些。…… 牧明月驾驶着机甲，微微悬空离地，调整姿势让自己更放松一些。 刚刚过去的十几个小时，她实在是太过于疲惫，精神一直紧绷。像是被人追杀一样，从一件事情迅速跳到另外一件事情上，毫无喘息时间。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宝贝，居然还要同她一直讲令人烦心的事情…… 牧明月觉得自己好累。 她什么也没多嘴，只是重重地叹气，借此把所有的烦恼都甩出去。 她休息了几秒钟，接着说： “当时的场景很恐怖，我像是在看一场默片恐怖片一样，里面的人在玩一个说话了就要被抓住处刑的恐怖游戏。就算组委会给选手们开了第一人称视角的直播，观众们恐怕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我内心的恐惧吧…… 好了，舟遥，我们还是略过这段吧。 愣在那里的十个人，傻乎乎地继续站在那里，连一毫米都没有动。他们像是完全没有自我意识了一样，愣在原地，也没人来抓我。 我在远处看着这幅场景，越品味越觉得诡异。帝国最顶尖的这批人，聚集在此处，一声不吭。他们只是静止在那里，亮起机甲大灯，静谧得让人不由得怀疑他们在干什么邪教献祭仪式。 我只觉得很可怕。 我的心里升起了对未知的恐惧，是那种对一片荒芜的恐惧。 谁都不知道，深渊里有什么东西。凝视着深渊这件事情本身，就让人脊柱颤抖。 我要是知道这群人在干什么就好了。问题是——我不知道！ 我拿到的通讯器是空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我躲在远处只看到静谧的仪式，什么交流都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这群人他们什么都不想让我们知道。 在那一瞬间，我甚至都不知道，我该恐惧什么？我该往哪个方向想阴谋论？ 哈哈。可笑吗？很可悲吧。” 余舟遥眨眨眼。她好像体会到了什么微妙的细节。 这种说话方式不像牧明月。不，不能这么说，只是不像那个她熟悉的牧明月。 对她进行宣讲的是十三军的下一任领导人。十三军需要借这个机会，拿到她们想要的资源。没错，就是如此。 第98章 想明白了这一点，余舟遥就知道自己该怎么配合对方了。 她唇角扬起，尽量温柔地安抚道：“很抱歉，明月，我……那个时候我还没醒，没办法陪在你身边。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嗯……”牧明月啜泣了几下，马上就止住了，并不是很害怕地接着说，“没事，我没事的，我已经好很多啦。谢谢舟遥。” “他们聚在那儿，不说也不动。我也藏在远处，什么也不敢干。 这样的平衡没持续多久，很快就被打破了。 我手上持有的圣三一的通讯器，这颗定时炸弹终于炸了。 圣三一队长机甲的驾驶员……如果驾驶员是玛利亚的话，‘她’发觉到本队机甲通讯器少了一个，开始在原地进行巡检。她的机甲在那片区域晃来晃去，在机甲之间穿梭，像是在寻找遗失的这个通讯器。 错过最佳逃离时机的我，若是我主动移动，无异于暴露自己。我只好继续站在那里，干巴巴地观看她的行动。 ‘玛利亚’——我暂且先这么称呼她吧——她在原地寻找一段时间之后，什么都没有找到。她的机甲大灯急促地闪烁起来，直接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其他的机甲最初岿然不动，等‘玛利亚’宣泄不满的时候，他们才象征性地挪动一下脚掌，把机甲的机械腿挪动一厘米远。 ‘玛利亚’看着似乎很生气。她的动作幅度也慢慢大起来了，逐渐推搡起来其他的机甲。 其他人也没有示弱，马上反击回去，用自己的机械臂对其他机甲重拳出击。一时之间，数十台合金机甲陷入彼此间的混战。 这场景把我看愣住了。我完全想不明白这群人在干什么，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群人打得很上头，相互斗殴，拳拳到肉，每一台机甲的合金外壳都哐当哐当响个不停。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没醒。你的睡眠质量未免也太好了一点…… 当然，他们也没鸟我。他们应该只是不想处理我罢了…… 他们打得太上头了一点，几波肉搏下去，每个人都忘记了诱发打架的缘由是什么了，只顾着战斗爽了，一幅很久没有打过架的模样。 见到这群人打架的场景，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机甲大赛排名前十的队伍的队长，就算不擅长战术算计，也不至于像莽夫一样只想着打架。这群人凑在一起，一言不合，看对方一个不顺眼，彼此就像从牢里面放出来一样*，恨不得要把其他人吃掉一样。 在此驻足的时间越长，我心中的疑惑也就越多。越来越多的疑点慢慢浮现。这些怪异之处，就像是被人故意打散的拼图碎片，凑在一起却能给人某些方向上的引导和暗示。虽然线索很少，但每一条怪异之处都很劲爆，不是吗？ 我在心里很快做出了抉择。 虽然我想不明白这些东西，但古地球有句谚语——‘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总有人、总有一天能挖掘到真相。而我作为发现者，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这些信息公布出去。 于是我打开了第一人称视角直播。 在开播之前，我并不确定组委会是否给每个选手都开了第一人称视角直播。而且，我也无法确定组委会的官方线路信号是否稳定、是否能成功播出。在种种考虑下，我选用了队内给的直播装备，用自家的天线信号通过连接梅乌星球外围巡航飞船的信号进而完成转播。 舟遥，如果是你，也许还会有更好的转播方法。在此情此景下，我只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种可行的方法。” 余舟遥挑眉，“你就别自谦了。所以……你还真用上了队内开赛前给的乱七八糟的装备啊……” 她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句，我怎么不知道队里面发这些装备了？行吧，大小姐你说是队内的装备就是队内的装备吧。 “是的。” “啊，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我真不知道曙光的战术准备究竟是好，还是坏了。要是说好，进赛场上一直被压着打。要是说坏，非常规的装备配置居然真的有用武之地。”余舟遥接着表演。 “哈哈。祸福相依，死生相随。”牧明月慢慢地说。 “嗯嗯。”余舟遥点头附和。 “接入通讯线路之后…… 全星际的观众对强队成员的怪异行为大吃一惊。观众们不由得产生了各种猜测，相关话题迅速在星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当然，我当时还不知道网络上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担心，天线的信号不好，直播画面会出现卡顿，没办法传递有效信息。保险起见，我还把之前的录像带上传了好几份发出去。哦，这个我刚刚好像忘了说了。 这些录像带似乎进一步引爆了话题讨论度。 网上的阴谋论满天飞，各种谣言都冒出来了。有些过于离奇的阴谋论我就不说了，至少某些参赛队伍作弊者肯定是跑不掉的。大赛组委会肯定为此事烦得焦头烂额，只好先宣布比赛结束后会彻查此事。 身在比赛场上的我，完全不知道场外具体发生了什么。 对面那群人似乎没过几分钟就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迅速停止互殴。他们一下子就锁定了远处的我。 被十个强敌锁住，我的后颈莫名地感觉到一阵凉意。我为鱼肉，人为刀俎，我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 于是我放弃了逃跑后撤的打算。 后面的事情，就很无趣了。概括地说就是：为了摆脱对方的追杀，我冲入人群之中，引爆燃料仓，试图阻碍对方。算准爆炸时间后，在爆炸的前几秒，我主动选择摁下退赛按钮，被传送离开了梅乌星球。人和机甲都暂且没事。 我知道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抱歉呢，我不是很擅长讲故事。如果有什么疏漏的部分，你可以慢慢问我。” 余舟遥好奇地问：“那……那我呢？大小姐，难不成我是被炸到这个区域来的？” “好像是吧？我引爆能源仓之后，就离开赛场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余舟遥略有些失望地说：“好吧……”她咬了下唇，把这个疑惑存在了心底。她的直觉暗示她，牧明月似乎没有透露实情。 不过，机甲大赛和各军区里的藏污纳垢还少吗？余舟遥冷笑了一声。 “民愤激昂，组委会不得已决定暂停比赛了。各参赛队伍收到通知后，已停止对抗性斗争。事情比较复杂，军部的人似乎也掺和进来了。混编的救援队迅速出发，赶赴梅乌星球救援各参赛选手。我休息了一会后，也跟着他们返回梅乌星球来找你了。” 牧明月把机甲缓缓地落下来，停下雪面上。她柔声开口：“好了，舟遥。准备离开此地吧，救援队马上就要来了。” 牧明月的机甲跪下来，机甲前臂轻轻地扒拉开盖在上面厚厚一层白雪。 她轻轻拂去这些雪，慢慢挖出来一个带雪的机甲。她敲了两下机甲的外壳，余舟遥也拍了两下内壁回应她。 牧明月轻轻朝她伸出手——一只机甲的大手。与此同时，她迅速关掉正在直播的通讯器，结束了这一段必要的宣传。 余舟遥驾驶着机甲，拧着机甲，忍着身体各部位传来的剧痛，握住了大小姐的手。她借着牧明月的力，终于跃出了这个深坑。 她们两人并肩站立。牧明月从机甲驾驶舱里面探出来一个头，向她打招呼。 冷风呼呼地吹在大小姐的脸上，没两下就把她的脸吹得红彤彤的。牧明月却毫不在意这些细节，开心地流着泪。没有了其他外物的阻碍，她终于能好好地亲近自己的爱人了。 看着她的脸，余舟遥也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咧嘴笑起来。她一边笑着，一边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剧烈地疼起来。剧烈的疼痛像一把钥匙，让她马上就回忆起来，过去十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疼痛着，笑着也哭着，慢慢凑到牧明月的身边。 “舟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余舟遥把机甲停在她身边。“嗯，我居然还活着呢。真是太好了。这样的难关都能解决了，咱们可真是了不起。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阻碍我们了。” “嗯。”牧明月一口应下，声音里满是欢喜。 再抬头时，天也蓝了。远处也飞出来几个黑点，是终于找到她们的救援队。 她们俩相视一笑，眼神甜蜜得能淌出水来。 第87章 【番外】文件一：*关于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比赛违规的审查申请* …… 文件一：*关于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比赛违规的审查申请* 类别：保密（保密期三十年） 尊敬的星际军委会， 由于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中出现了多种违约违法情况，在星网上引发重大舆情。为更好地维护帝国尊严，化解舆论危机，现向星际军委会提交审查大赛组委会及参赛队伍违规情况的申请。为保证审查公正性，我方提议审查委员会成员中应排除利益相关方。 第99章 望星际军委会认真考虑。 愿帝国永垂不朽！ 星际第十一军 上将邱智行 星际第十二军 上将周明凤 文件二：*致星际第十三军上将牧长虹的秘电* 类别：绝密（阅后即焚！） 我已向星际军委会提议，两日内应会对此事进行讨论。此事非同小可，请再三确认，以确保万无一失。 （落款）第十二军周明凤 文件三：*致星际第八军上将李若雪、第五军叶朝阳的秘电* 类别：绝密（阅后即焚！） 第二军的事情，麻烦您再考虑考虑。此事关系重大，所幸发现即时，危险系数尚在可控范围内。若不尽快处理，必定危害千秋万代。 （落款）第十三军牧长虹 文件四：*第一百五十八届星际军委会第三次常务会议之会议纪要* 类别：保密（保密期三十年） 皇室成员、军委会轮值主席阿斯塔纳主持召开了本次会议。 会议审议了由第十一军、第十二军提交的《关于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比赛违规的审查申请》的提案。十五票中八票赞同，五票反对，两票弃权，该提案通过。审查委员会成员将从无参赛队伍的第八军和仅有一支队伍参赛的第十一军选拔。 文件五：*关于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比赛违规的审查报告* 类别：公开（官方公告） 尊敬的星际军委会，亲爱的星际成员， 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第二轮淘汰赛过程中，参赛选手之一提供了有关比赛中违规行为的若干线索。在星际军委会的指导下，经审查委员会严肃侦查和认真分析，认定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中组委会和某参赛队伍存在违规行为。 经查明，以圣三一学院、雷霆军校为首的十只队伍，以不当方式贿赂组委会，允许其在比赛中使用违反大赛机甲规范表的高性能的智能机甲和高频杀伤性武器，并对其大开后门，允许某些选手被淘汰后重返赛场，方便其刷分淘汰其他人。同时，为了掩盖违规队伍的作弊行为，大赛组委会关闭了作弊选手的第一人称直播，以销毁证据。 大赛组委会的行为，严重违背了公平公正的比赛精神，违反了星际法律。现已对涉案的参赛选手和组委会成员执行强制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特别审查委员会 文件七：*致星际第十三军上将牧长虹的秘电* 类别：绝密（阅后即焚！） 审查委员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他们真正做的那些肮脏玩意，上头是不可能爆出来的，第二军只是执行者。即便如此，想要扳倒第二军也不容易。 （落款）第十二军周明凤 文件八：*致星际第十二军上将周明凤的秘电* 类别：绝密（阅后即焚！） 辛苦。他们的欲望一直很大，生生不息，如野火般烧不尽。人体实验是一定要打掉的。 （落款）第十三军牧长虹 文件九：*致星际第十三军上将牧长虹的秘电* 类别：绝密（阅后即焚！） 审查违规的过程中，我查到了有意思的东西——针对精神力的人体实验。你之前说的是这个吧？ （落款）第八军李若雪 回复：是。一致否？牧。 再回复：可。李。 文件十：*惊！第二军竟参与人体实验！* 类别：公开（新闻报道） 近日，本报记者从多个渠道获取到了一则惊人的消息。据线人透露，第二军下属研究所长期进行人体实验，在军队内抽调战士进行精神力人体实验，试图将人体意识抽离出来揉入智能机甲。 弗拉门戈军校教师卡罗拉表示，将第三方意识揉入机甲这一操作，理论上可行。在此之前，未有人敢进行相关实验。学术上也暂无可参考的资料。 据悉，第二军统辖范围内圣三一学院、雷霆军校等曾在本年度的第四十八届星际高校机甲联赛中存在违规情况。官方通报余网传视频之间仍存在不小差距，仍有许多疑点尚未澄清。考虑到这些军校与第二军之间的暧昧关系，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文件十一：*新闻简讯两则* 类别：公开（新闻报道） 简讯其一：针对公众对圣三一学院曾使用人体实验研发的技术的怀疑，负责人拒绝接受采访。 简讯其二：有网友发现，雷霆军校曾刊登过一则招聘第二军研究所辞职研究员的人事公告。截止xx日，雷霆军校官网上已无该公告。 文件十二：*第一百五十八届星际军委会第五次常务会议之会议纪要* 类别：绝密（永不解密） 皇室成员、军委会轮值主席阿斯塔纳主持召开了本次会议。第二军、第三军相关负责人未出席本次会议。 会议表决通过了对第二军研究所研究内容的审查决定。十三票赞成，两票弃权，决议通过。特别审查行动将由皇室派遣专员进行。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