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凌零祁 文案: 阎王殿中,小阎王翻开生死簿对李明司道:如今汝身虽死,其罪债数条未曾还清。若汝想再世为人,亦或留此界为鬼,还需还清孽债才行。 李明司:→_→ 小阎王:故,故此你得还债! 李明司:→_→ 小阎王:还能不能愉快玩耍(╯‵□′)╯︵┻━┻ 李明司:→_→ 李明司因某种关系被小阎王绑定,目的是被自己坑的人‘渣’上一次。 寡言面瘫自闭集一身的三无少年遇到快穿世界,就跟猫磕了猫薄荷一样,性格6的飞起…… 扫雷: 11v1,he,攻受各种属性切换自如,结局he,过程he,be都有。 2文笔小学生,练笔,逻辑不保证,入坑谨慎,是辣鸡文不必提醒 3文章内容三观,不代表作者三观,非正常快穿套路,作者双开,更新随榜 4全文架空,谢绝考据。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内容标签: 强强 穿越时空 系统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明司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1 月朗星稀,夜色深重。 李明司身着素衣锦袍,腰束琉璃玉带,脚踏皂靴,侧身站在屋檐正脊间,额前几缕乌丝被夜风吹起拂动。 而在另侧屋脊上,身着大红织金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正与他对峙。那人剑眉星目,鼻梁笔直,薄唇微抿。 “采草贼人,还不束手就擒。”男子声音清昶略带清冷,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更带有几分空灵韵味。 “若我束手就擒,你养我啊?”李明司抽.出腰间折扇‘唰’的展开,只见扇面写有一句‘人不风流枉少年’。 “休得胡言乱语。”男子淡淡道:“将祖传玉佩还于我,今夜我便放你一马。” “放我一马?”李明司唰的收起折扇,以扇抵唇轻笑道:“你可是当我傻?自古官贼不两立,若官府都信得,我早蹲大狱了。 再且说,这半夜出来办事儿,我又怎会将那么贵重的宝贝随身携带?” “……” “不过,见小哥模样俊俏,性子也耿直实诚。倒不如与我谈笔生意如何?”李明司笑了一下,微微勾起的薄唇在清辉笼罩下,更衬上几分英气。 李明司眉清目秀,温润而泽。若是不知眼前人便是最近出没的采草贼人,怕是谅谁也绝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得寸进尺。”锃的一声,旋即便见男子抽刀出鞘,躬身纵步而来。 李明司不慌不忙,唰的展开折扇,以扇掩半面揶揄道:“你莫不是不想要回祖传玉佩了?” 闻言,那男子步伐一顿,停了下来。 “那玉佩于我真的重要,请你还于我。你若想要银两,我愿出价赎回。”须臾,那男子收刀入鞘,剑眉微敛道,话语中透着几分无奈。 李明司眉头一挑,双手环抱笑道:“怎的,你莫非觉得我是无赖之徒?” “没有。”话虽这般说,但男子心中不置可否。 “你叫什么名字?”李明司看向眼前的锦衣卫问道。 “凌段翊。”闻言,凌段翊微怔,随后答道。 “这名字倒是配得上你这相貌。”李明司啧啧道:“我叫李明司,明日午时,来花满楼一聚。” “……”凌段翊不知这贼子在玩什么鬼把戏,自然不想轻易答应。 “来不来是你的事儿,反正你若不来,那玉佩我也不能保证会不会送给别人了。” “!” 李明司将折扇别在腰间,看向凌段翊一笑:“对了,别想着你那帮蠢货兄弟跟踪我,别忘了,我可是采草大盗。 若是你兄弟被我轻薄寻死去,那可就不能怨我了~” “知道了。”明知这采草贼人不好对付,可他偏不信,于是献.身用计想引出这贼人。 后来,果真将这贼人引了出来,但却一时大意被贼人窃去祖传玉佩,甚至还让他溜了,正所谓,得不偿失。 经过这几日的调查走访,他估摸着今夜能在此地碰上这采草贼人,于是,在此地安设埋伏想将其就地.正.法,不料被对方摆了一道。 “对了。”李明司迈步走到凌段翊面前,俯身贴在凌段翊耳边轻声道:“你的身材不错,也不知下次再见你那沐浴英姿是何时了。明日花满楼一聚,不如说与我听听啊~” 话罢,李明司潇洒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的一瞬,眼尾轻瞥,便将凌段翊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笑意油然更胜几分。 凌段翊站在原地,气得十指紧握,双肩微颤。 心下道:等将祖传玉佩拿回,定要将他捉拿归案!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 风光旖旎,晴日正好。 铭城街巷人声鼎沸,百姓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李明司撑着一把绘有青竹的油纸伞,在街道上信步走着,这打扮倒是与昨日无异,只是将腰间折扇换成了块通体漆黑的勾玉。 今日,花满楼的生意仍是火爆兴隆,一楼厅堂客人满座,二楼虽有余座,却也是被人提早预定的。 李明司与花满楼掌柜有所交情,掌柜也知李明司每日午时便会来此,自然给他余了空位。 “明司,你可算是来了。”见李明司收了油纸伞,抬脚跨入门槛。花满楼掌柜便绕过曲尺柜台,疾步走道李明司面前,低声急道:“你是不是犯什么案子了啊?” “掌柜的,何出此言?”李明司朝掌柜一笑:“我李明司品性如何,掌柜的也是知道的,怎能如此说我? 莫不是,我少付了掌柜银子,掌柜心中有气便与我过意不去了?” “那倒不是。”掌柜见这儿也不是说话地儿,忙拉着李明司到柜台前,小声问道:“你可是不知道,刚才来了名锦衣卫,说是找你的。” “哦?那人可穿了飞鱼服?”李明司作息本是日夜颠倒,倒是未曾见过那人身着飞鱼服的模样。掌柜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他。 “没有。”掌柜答道:“可他配着绣春刀啊!那刀可不是谁都能戴在身上的,若非锦衣卫,那还能是谁啊!” “绣春刀?”闻言,李明司当下就失去了兴致,没穿飞鱼服,那有什么可看的,“你又怎知那是绣春刀?不会是你老眼昏花瞧错了吧?” “错不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噗!”李明司以拳抵唇,轻笑出了声:“那照你这意思解释,那锦衣卫岂不就是……” “莫要胡说!”李明司话未说完,掌柜忙捂了李明司的嘴:“乱说可是要杀头的!” 李明司伸出食指,指了指掌柜捂嘴的手,掌柜放下明了,旋即将手收了回来。 “你说的那人,如今在哪儿?”李明司袖口微动,拿出锦帕擦了擦嘴角。 “在楼上,我劝你别……喂!明司!” 掌柜话未说完,李明司便转身上了二楼。 瞧着对自己好意置若罔闻的李明司,掌柜喃喃道:若要真被抓去了,那可都是你自找的,到时候可别怨我了。 刚上大半楼梯的李明司,脚步微顿,偏头朝掌柜望去:“掌柜的,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啊……” “……”掌柜当下心道:这下完了,又把他给得罪了。 李明司倒没再理会掌柜,抬脚上了二楼。二楼视野较为广阔,此时镂花的轩窗尽数打开,站在楼上便能轻易将铭城街景尽收眼底。 此时二楼宾客稍少,文人雅士吟诗作对,亦或是旧友重逢嘘寒问暖。 李明司倒也司空见惯,偏头朝西南角看去,正瞧见身着墨色锦衣的凌段翊。其两手掌心朝下,放在膝盖上,端正笔直坐在木椅上,宛若城中石雕的名人般,一动不动。 “来的挺早啊,段翊兄。”李明司缓步走到凌段翊身侧,莞尔道。 闻言,凌段翊偏头看去,旋即起身敛眉道:“玉佩。” 李明司绕到与凌段翊相对的位置坐下,半挽流袖为自己斟了杯茶,徐徐道:“着什么急啊?我这水都没顾上喝一口就来见你了,身为锦衣卫大人,偶尔也得体恤百姓啊。” “我这日出而息,日落而作的老百姓,可真真是不易啊!”李明司轻呷一口清茶,继续道:“银子别说赚多少了,还得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稍有不慎,甚至会被人当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锦衣卫大人,我等平民可不是每月都有俸禄拿的,得自己努力去挣才行的。” “……”凌段翊十指紧攥在一起,冷冷看着李明司。 “段翊别客气,随便坐啊,弄得我俩多生分似得。”李明司招呼道,然后偏头朝小二喊道:“小二,老规矩!” “得嘞!”那小二闻声瞧去,瞧着李明司的瞬间,当下便应了声。 “何时还我玉佩。”一直干站着,凌段翊也有些尴尬,只好坐下。 “先吃饭嘛,着什么急?”李明司替凌段翊斟满茶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可知道那阴阳鸳鸯玉。” 闻言,凌段翊端杯子的手微怔,遂后答道:“从未听说。” “是吗……”李明司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ps:第一次开快穿,练笔的,架空的,文笔小学生。 关于小阎王,他确实是个系统,剧情不冒泡。 小阎王只是世界中转站,李明司没有任何剧情预知和解决办法,剧情只能靠自己 每个世界会改变主角性格,毕竟主角是个三无少年。 第2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2 未得凌段翊答话,李明司继续道:“传闻,这阴阳鸳鸯玉藏有天大的秘密,得此玉者,可得天下。 东厂厂公汪海正派人四处寻找,西厂厂公其沫也暗自派人打探,两厂都有动静,你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会不知道?” “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闻言,凌段翊神色凝重,眼神微眯打量着眼前的李明司。 “那和你无关。”李明司放下手中茶杯,看向凌段翊笑道:“可别忘了,你来此目的是为何事才好啊~” “……” “说说吧。”李明司伸手在桌上的盘中抓了一把葵花子,慢慢磕着。 “什么?”凌段翊剑眉微敛,不明其意道。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 “昨日我与你说的话,你可是忘了?”李明司笑了笑,“你……下次沐浴是何时?” “……”无耻之徒! “你不该会暗地骂我无耻吧?”李明司将手中的葵花子放在凌段翊桌前:“来嗑嗑瓜子,慢慢说。” “此事有什么好说的?”凌段翊隐忍着怒气,冷冷道。 李明司提起茶壶给凌段翊续了茶:“莫不是不想要玉佩了?” “你!” “我怎么了?”李明司故作无辜的望着凌段翊。凌段翊瞧着这张书生模样的俊脸,心里竟生不起一丝的气来。 “每夜子时,沐浴半个时辰。”凌段翊答道。 “那在何处沐浴?”李明司继续磕着葵花子问道。 “……”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凌段翊答道:“北镇抚司。” “可是你一人沐浴?”李明司问。 凌段翊十指紧攥成拳,气的双肩发颤。 “好了好了。”瞧着凌段翊快气急了,李明司忙道:“不逗你了,不逗你了。” “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玉佩可否还于我?”凌段翊松了口气,看向李明司道。 “好啊,都是做生意的嘛!”李明司伸出手掌比了个‘五’,笑道:“五百两,不还价,谢谢。” “五百两?”凌段翊讶异。 “昨夜是谁说愿以银两赎回玉佩的?”李明司秀眉一挑:“怎的,如今是要耍赖不成?” “……”此话是他所说没错,但他却没料到对方竟开出如此荒谬的价格。 “这样好了。”李明司背靠木椅上,笑了笑:“邀我看你沐浴一次,便抵一两银子,如何?” “你……”凌段翊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多吭一个字。生怕眼前这书生模样的李明司,又开出什么荒唐的条件。 “摸上一把,抵二两银子。共同沐浴的话,就抵上个五两银子,如何?” 如何?能如何! 见凌段翊缄口不言,李明司单手撑着下颔,看向凌段翊,懒懒道:“大家都是男人看看又何妨?再说了,我看了你,你不也看回来了么?” “……”谁稀罕看你! “若你每日陪我沐浴的话,估摸三个月左右就能还清了,还不需要拿银子,岂不是很划算?” 凌段翊双眼轻闭,深深吁了口气:“不必了,五百两银子,我会想办法凑齐,再会。”话罢,凌段翊起身要走,却被李明司拦下。 “还有何事?”凌段翊剑眉紧皱,看向眼前的李明司。 “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啊~”李明司唇角微微上扬,笑道:“适才只是玩笑话,可别当真伤了和气才好啊。” “……”凌段翊心中本是气闷,可听闻这番话后,顿时没了脾气,他是真的不擅长应付这种人。 见凌段翊消了气,李明司忙拉着凌段翊坐下。李明司赔笑道:“这玉佩如今没在我身上,等吃了饭,我就拿来还你如何?” “你要多少银子?”凌段翊谨慎问道,以防有诈。 “不必。”李明司笑了笑:“不过,你腰身右下处是否有个胎记?” “嗯。”凌段翊如实答道。 “果然如此。”李明司喃喃道。 “什么?” “没什么。”李明司笑道:“对了,我有个同行说,昨夜他瞧见有名锦衣卫想要换班,结果帮他兄弟洗衣服,还打洗脸水什么的……” “……”凌段翊敢断定,李明司这是故意说与他听的。要不是因玉佩落在李明司手里,他又怎会去做那种荒唐事! “咦?”李明司摸着下巴打量着凌段翊的脸。 “怎么了?”凌段翊挑了挑眉,总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段翊,你这眼圈可有些黑啊?” “怎么可……”凌段翊话未尽,李明司已将手伸到他面前,拇指轻轻扫过他的眼睑,抹掉一层淡粉。 “……你。” “段翊,你这嗜好倒是特别,学着那女子擦胭脂水粉啊?”李明司啧啧道:“不如我送你一盒,权当做见面礼了?” “……”本是为怕李明司笑话,才借了兄弟买给姑娘的水粉遮掩眼圈,这下可好,全被眼前人瞧出来了。 李明司竖起食指,轻贴于薄唇上,秀眉轻挑柔声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这下可算全栽在李明司手里了。 未过多久,菜便上齐了。 凌段翊味如嚼蜡吃上了几口,便称吃好了。李明司倒也没在意,风卷残云般将余下的菜肴一扫而空。 “……”见状,凌段翊连眉梢到眼角都在微微抽搐,心下道:这李明司竟如此能吃。 “好了,随我取玉佩去吧。”李明司吃饱喝足后,用锦帕擦了擦嘴角,然后看向凌段翊道。 “嗯。” 正此时,楼梯入口处传来动静,躁动脚步声渐近,十数名锦衣卫冲了上来。其为首的便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韩愈。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 “将凌段翊给我拿下!”韩愈命令道。 转眼,十数名锦衣卫便将凌段翊和李明司团团围住。 “韩愈,你这是什么意思?”凌段翊剑眉微敛,冷冷看向韩愈问道。 “凌段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趁夜窃取‘九纹翡翠凤凰佩’!皇上现已革除你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命我代理查办此事。” 凌段翊与韩愈关系向来不和,两人的处事风格也相差甚大,只可惜凌段翊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比韩愈这同知高上一截。 所有的出事决策权都在凌段翊的手上,让韩愈心里油然生出恨意。 “凭什么说是我偷了‘九纹翡翠凤凰佩’?宫中守卫森严,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来去自如。”虽然他功夫不错,但与皇宫暗卫比较,还是相差甚远。 “那你敢不敢撩起袖子给大家看看,你胳膊上是否有伤?”韩愈冷哼道。此次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可以搞垮凌段翊,他当然不能放过! 就算这事儿是假的,那也得弄成真! “……”凌段翊心中有惑,为何韩愈知道他手臂有伤,遂后解释道:“我胳膊上虽有伤,但是,是昨夜不小心划伤的,与‘九纹翡翠凤凰佩’失窃毫无干系。” “不小心划伤的?凌大人的这说辞也太牵强了吧?凌大人执行任务哪有被划伤过的时候?可偏在‘九纹翡翠凤凰佩’被偷的当夜划伤,那可真是巧啊?” “……”凌段翊百口莫辩,但伤口确实是昨日不小心弄的。 “我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人善被狗欺了。”正当这时,本在磕瓜子的李明司缓缓站起身,缓步走到凌段翊身旁,双手环抱道。 “你是何人?”韩愈看向突然冒出来的李明司,挑眉问道。 “我啊?”李明司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小老百姓。” “那就给我滚开!”韩愈本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未想是个市井小民,当即用刀指着李明司喝道。 “就你照着这品性,还当锦衣卫呢?”李明司冷笑道:“真是乌鸦插.上孔雀毛,就妄想自己是凤凰了啊?” 闻言,韩愈气急,厉喝道:“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说你老眼昏花也就罢了,这耳朵也不好使了,这位大爷,您还是别做锦衣卫了,快点辞官还家种田吧。”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他给我拿下!”韩愈气急败坏朝手下命令道。 “拿下?就凭你们这些人?”李明司嘴角笑意更甚。 说话间,一名锦衣卫抽刀出鞘,朝李明司砍了过来,李明司本想侧身躲开,眨眼便见凌段翊挡在他身前。 凌段翊快速抽.出绣春刀,将砍来的刀挡了回去,冷声道:“身为锦衣卫,竟对平民百姓出手,成何体统!你们如此作为,是在给锦衣卫蒙羞!” “就是~”李明司从凌段翊身后探出头来:“瞧你那副嘴脸,还锦衣卫指挥使呢。 我看啊,你是想来个先斩后奏,想将段翊关进大牢,再逼他招供画押,自己荣登指挥使的位置吧?” “休得胡言!”韩愈像是被人踩了痛脚,立刻嚷嚷道。 “就你这十数名宵小之辈也敢自称是锦衣卫?你们身上的服饰虽与锦衣卫的服饰大同小异,想做到个鱼目混珠倒也不难。 可你们是不是傻?这大红织金飞鱼服,是锦衣卫指挥使才能穿的服饰。今日倒让我长见识了,原来这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有十数位啊?” “你究竟是何人?”闻言,凌段翊恍然,适才他便觉得这些人有些违和,原来是这缘故。 “看来锦衣卫指挥使也不好当啊~”李明司瞥了凌段翊一眼,感叹道。 心里却是有了计较:昨夜的九纹翡翠凤凰佩,确实是他安排人去偷窃的,但这怎么与凌段翊扯上干系了? “是谁又有何妨?”韩愈笑道:“昨夜在九纹翡翠凤凰佩失窃的地方,发现了半块雕刻龙形图案的白色勾玉,你敢说,那不是你的?” 凌段翊:“!” 第3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3 对此,震惊的不止是凌段翊,自然还有李明司。 李明司从没想过,会搞出这乌龙的事来。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帮凌段翊开脱:“真是笑话,谁人不知,前几日采草贼人将段翊的勾玉给拿了? 就算那勾玉出现在皇宫中,只怕是贼人一时疏忽掉了,又有何奇怪的?莫不是你们觉得段翊的那破勾玉,比那皇家的‘九纹翡翠凤凰佩’还珍贵吗? 这其中的原由大家都心知肚明,怕是有人故意想栽赃加害段翊吧?你们靠这勾玉就想治段翊的罪,怕是难以让人信服的吧?” “……”凌段翊从未想过,李明司会替他说话。不过自己的勾玉会出现在皇宫,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韩愈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们确实知道凌段翊勾玉被抢一事,昨夜还与那贼人对峙,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只是,这都是上面下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从。 “莫不是有人派你们来的?”李明司眼神微眯,微微压紧的瞳孔,略带几分危险意味。虽不知是谁想栽赃嫁祸给凌段翊,但眼下的事也与他脱不得干系。 “……” “你们且告诉你们上头的人,今夜采草贼人会夺回昨夜掉落的勾玉。”李明司扫视众人一番:“如此这般,便可证明凌段翊与此事无干系了吧?” 凌段翊本想开口说些什么,李明司不着痕迹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话。 “……”凌段翊不知李明司打什么主意,皇家守卫森严,可不是谁都能来去自如的地方。 韩愈蔑视冷嘲道:“你个小老百姓说的话怎能服众?” “若今夜那贼人不来,明日此时,我便在这儿等着,要杀要剐随你处置!”李明司负手凛然道。 “……”闻言,韩愈仔细的将李明司打量一番,看这服饰也算华贵,或许是哪家有钱的公子。 适才,只听得他自称是小老百姓,言辞才放肆了些。可瞧这人架势,怕也不是能和那些平民百姓相提并论的。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5 “段翊现在不能走,我还有事与他相谈。”李明司看向韩愈众人,浅浅一笑:“趁着锦衣卫还没赶来,快将你们这身衣裳脱了,免得被抓去蹲大狱。” 闻言,众人连忙将身上的衣服脱掉,随意扔在地上。这些所谓的锦衣卫,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便毫无气质可言。 “身为乌鸦岂想变凤凰,真是可笑!”李明司嘴角微扬,冷嘲道:“看来,你们上头的那位,大概是两厂之一吧? 竟想用此等低劣的法子来诋毁锦衣卫,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还干站在这儿干嘛,还不给我滚!” 此话一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十数人,竟真的转身慌忙逃走了。 “……”站在李明司身旁的凌段翊,不敢置信的看了李明司一眼。 正这时,李明司突然偏头对上他的视线,凌段翊微楞片刻,便听见李明司道:“此事是我太过疏忽,才给你造成困扰,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闻言,凌段翊答道:“不过,你今夜是真的要去皇宫吗?那玉佩虽说重要,但你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此次你不疏忽,东西两厂也会用其他手段对付我。” “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李明司白了凌段翊一眼:“我去拿玉佩是因为答应还你玉佩,你以为我想去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去也不行啊!” “……”凌段翊总觉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人。 “再说,此次确实是我的过失。”李明司轻叹道:“那九纹翡翠凤凰佩,也确实是我派人去偷的,你昨夜遇见的那名锦衣卫,也是我派去的人。 不过,那家伙功夫尚浅,敌不过皇宫暗卫,手腕也被划了道口子,故此,想找个背黑锅的。谁料,竟是被你这倒霉催的遇上了。” “……”闻言,凌段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的勾玉,我会完整无缺还给你。明日午时,来花满楼,我将勾玉还你,然后两不相欠,各走各的吧。”话罢,李明司迈步朝楼下走去。 李明司心里烦闷不已,就连那花满楼掌柜招呼他,他也没听进去。抬脚便跨出花满楼门槛,很快消失在了人流中。 绕过老旧的青石街巷,李明司站在一扇木门前,旋即抬手推门走了进去。 小院收拾的干净整洁,靠木门右侧还圈养着一群鸡鸭。此时一名手腕裹着白布的少年,正喂着篱笆内的鸡鸭。 “小轩。”李明司朝那少年唤了声。 少年闻声,偏头看了过来,笑道:“明司哥。” “我交你保管的那勾玉,你可是落在皇宫了?”李明司迈步走到小轩面前,敛眉问道。 “啊?”闻言,小轩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旋即脸上表情呆滞一僵。 “掉了是吧?”李明司看小轩这副神情,叹道。 “嗯……”小轩咬了咬唇,默默点了点头。 “你啊,做事儿怎能如此马虎啊……”李明司有些懊恼,但对小轩又不忍责骂。这小轩是他收留的孤儿,见着他聪明又有习武天资,便将他留了下。 “明司哥,你别生气,我今夜就把它偷回来。”小轩见李明司面上略带几分愠怒,忙说道。 “此事我自会处理。”李明司将话题一转:“对了,那九纹翡翠凤凰佩可卖掉了?” “明司哥,其实……”闻言,小轩面露尴尬之色,诺诺道:“那九纹翡翠凤凰佩是赝品,不是真的。” “什么?”李明司眉头一挑,合着此次是白忙活了? 小轩嘭的一声跪在李明司面前,道:“明司哥,我真没用,你打我吧。” “傻小子,你我相依为命,我怎舍得打你?”李明司将小轩扶了起来,弯身替小轩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今夜我要去皇宫盗回勾玉,你就好好呆在家里。” “那太危险了,我也要去!”小轩连忙道。 “不行,你功夫尚浅,不是那皇宫暗卫的对手。”李明司道:“你就给我好好呆着养伤,我不会有事的。” “可……” “既然他们敢骗我,那也得让他们吃吃苦头才行。”李明司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遂后拍了拍小轩的肩膀:“好了,我去买些酒菜回来提前庆祝庆祝。” 话罢,李明司便转身阔步离去。 李明司走后,院落内,便只剩下小轩一人。 “出来吧。”须臾,小轩双眼轻闭,淡淡道。原本清亮的少年嗓音顿时喑哑低沉,还略带几许沧桑的韵味。 “千户大人。”随着话音,两道黑影蹲,身半跪在千户面前。 “这李明司真是个碍事儿的家伙。”千户缓缓睁眼,冷冷道:“竟敢坏我的好事儿!” 昨夜他主动请命去盗‘九纹翡翠凤凰佩’,本想借此机会陷害凌段翊,使其落马下台,再将其东厂的人安.插.进锦衣卫中。 谁料,却被这好事儿的李明司给搅了局。 “千户大人,要不我们动手将他给……” 千户抬手示意手下止音,徐徐道:“不必了,本千户倒是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 与此同时,背靠在木门上的李明司,唇角浅浅微扬,这群家伙可真有些意思…… 遂后,负手信步朝街市走去。 李明司从没想到,这东厂涉及竟如此之深,竟将他也给打探的一清二楚。想来是小轩那个家伙走漏口风,才会惹祸上身。 由此看来,小轩估计也已经驾鹤西游去了。 李明司对两厂一卫的内部争斗也没什么兴趣。 此次与锦衣卫有所交集,也是受人所托,让他寻找一名腰身右侧有胎记的男子,其身上还带有一块白色勾玉。 若想要看见腰身后的胎记,那也只能去偷窥那群锦衣卫沐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法子。 谁料,那夜他有所疏忽,便被那凌段翊给了逮个正着。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6 于是,自己的事迹便被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就成了什么采草大盗。 最可气的便是那凌段翊,自己分明解释了事情原委,却仍旧被其称为采草贼人。 故此,为报复凌段翊,他深夜子时潜入了北镇抚司。恰好撞见了凌段翊沐浴,也让他发现其腰间的胎记,还有衣物上的勾玉。 不料,那凌段翊洞察极强,转瞬便从浴桶一跃而起,裹上衣服就朝他杀来。 简单裹束的衣袍,将凌段翊的胸膛露了大片,李明司故意在凌段翊胸膛摸了一把,趁着凌段翊失神一瞬,便夺了他身上的勾玉。 这便是整个事情的原委了。 李明司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无意掺和,竟会搞出这么多的事来。 说来,凌段翊的那勾玉,与他的勾玉长得也有几分相似,他的是块雕刻凤凰图案的墨色勾玉。 不管这派内纷争到底如何收场,与李明司而言,此次的龙潭亦或是虎穴,他都得闯一闯。 至于,这之后会怎么样,那就之后再说。 是夜,清辉静洒,虫吟低语。 李明司手撑玄色纸伞,身着墨色锦衣,腰系赤墨窄带,脚踏黑靴,立于屋脊之上。 夜风轻轻拂脸庞,吹得他两鬓低垂乌丝随之缱绻逡巡。 “皇宫,我来了。”李明司薄唇轻勾,浅浅一笑。 转瞬,消失在屋脊之上。 第4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4 李明司纵身落于琉璃瓦上,遂后撑开手中半合的油纸伞,朝向正在宫中巡游侍卫道:“各位小兄弟,可真是辛苦,都这么晚了还出来巡视。” 话音刚落,李明司脚底倏而借力,撑着油纸伞从屋脊跃下,周遭衣袍翻飞上扬,紧接着稳稳落在地上。 李明司单肩扛着纸伞在原地转了一周,扫视众人一眼:“哎,也不知这皇宫每月是发了多少俸禄给你们,走如此多的夜路,也不怕瞧见鬼吗?” “你……你是何人!”带头的侍卫从怔愣中缓过神来,快速按住腰间长刀,警惕质问道。 “我?那可算是位大人物了。”李明司朝那侍卫信步走去:“你看,我与锦衣卫指挥使有所交集,与那东厂也有些交情,就连皇上也与我牵扯几分干系,你说,我算不算大人物呢?” 说话间,李明司已走到那侍卫面前。这侍卫长得眉清目秀,约莫年纪也不过十九。此时那略显稚嫩的脸上,还多添几分惶恐无措。 “傻小子。”李明司俯身靠在那侍卫耳边,轻声道:“看你长得俊的份上,此事我便不过多追究什么了。” 话罢,李明司直起腰身,抬手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浅浅笑道:“小兄弟,我可是很好看你的~” “谢……谢大人夸奖。”那侍卫面露羞赧之色,低眉恭敬道。 正此时,不远处传来躁动杂乱的脚步声,其声越趋越近。 李明司神色自若收了伞,紧接着转身跃出数丈隐于夜幕中。 虽说他今夜前来,是为拿回凌段翊的勾玉,可谁知那勾玉被放于何处。这皇宫偌大,凭他一人纵使寻至天明,那也不可能搜完。 倒不如……去皇宫宫殿瞧瞧,或许在那里能找到。思及此,李明司飞身跃上宫墙上,像是怕有人看不见他似得,撑着黑伞在墙上信步走着。 可走上许久,李明司也没再碰见过任何人,就连宫女太监也未曾看见一个。见状,李明司心下调侃:这皇帝的脑袋莫不成被驴踢了?不需宫女太监伺候,学会自己挑水砍柴做饭了? 很快,李明司便到了金銮殿。 金銮殿虽磅礴大气,可来的次数多了,便早没了当初的那番兴致。 还记得初次见金銮殿时,他活像个乡下人进城般,对皇宫的任何东西都好奇不已,还以为那二龙戏珠柱子真是黄金做的。后来打探了番才知道,那只是涂了金漆的木柱子。 连这柱子都是以假乱真鱼目混珠的玩意儿,那这朝堂上的人自然也好不了哪儿去。 金銮殿前没有侍卫把守,四周静的出奇,时而还能听得草丛中一长一短的虫鸣声。 “学着小姑娘遮遮掩掩的,还是不是男人了?”李明司脚踩着砌落有致的青石板,悠哉的朝金銮殿走去。眨眼间,李明司蓦地转身,袖口微荡,落出三把薄如蝉翼飞刀。 数息间,李明司便将飞刀夹于指间,倏而翻转手腕,朝右侧丢去。紧接着,便听闻那草丛内发出几道‘呀’的惨叫声。 “哎。”李明司双手轻握伞柄,缓缓转动:“我说,你们怎么不听人说话呢?这样可有失礼数了啊……” “李明司,本督主等你很久了。”尖细略带刺耳的嗓音在李明司身后响起。 李明司转身瞧去,揶揄道:“哟,这不是东厂厂公汪公公吗?我适才还以为是哪个杀猪匠深更半夜杀猪,还给猪留了一口气呢~” “你小子就趁着还能喘气时候,逞些口舌之快吧~”汪海翘着兰花指,指向李明司,冷哼道。 “我说,你娘们唧唧的恶不恶心?”李明司嘴角微抽,遂后想起什么似得,笑道:“也对,你毕竟挨了一刀,照理说也算不得男人了嘛~” “你……找死!”话音未落,汪海脚底踩地借力,朝李明司纵身跃来。 李明司不退反进,收了黑伞便朝汪海飞跃而去。正此时,数道嗖嗖声从李明司耳边擦过,李明司眼尾一瞥,便见几名弓箭手正拿箭对向自己。 与此同时,汪海已欺身逼近,猛地一掌拍向李明司胸膛,李明司腰身猛地用力后翻,闪过汪海一掌。 同时袖间数把飞刀快速飞出,猛地.插.进弓箭手的喉咙。 遂后顺势踩在飞.射而来的羽箭上,脚底借力躬身一跃,跨过汪海头顶,落于在其身后。 李明司脚刚沾地,汪海又是一掌欺身而来,李明司避而不及,只能出拳抵挡。谁料那汪海内力极其高深,竟震得李明司连连倒退数步。 “你这死太监竟然变得这么厉害……”李明司以拳抵唇,擦掉嘴角流出的鲜血,冷冷盯着汪海。 “这厂公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汪海笑道:“李明司,乖乖的束手就擒,咱家可让你少受些苦头。”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7 “苦头?”闻言,李明司笑了笑:“就凭你这断根儿的刍狗,能奈我何?” “中了咱家的断筋掌,不过盏茶余,便会筋脉尽损,内力封闭,到时候抓你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你都这样说了,看来我也得使出独门绝技了。”闻言,李明司耸了耸肩:“实话告诉你,我这招不仅能以动制动,还可使百人不战而退!这便是我李家的绝世功法!” “哦?这么厉害?”汪海挑了挑眉,揶揄道:“那你倒是使出……” 汪海话未说完,便见李明司像是魅影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汪海怔愣片刻,随后朝天大吼道:“李明司,你竟敢戏耍本座!本座绝对要杀了你!” 听闻身后传来的杀猪声,李明司可无暇顾及。他曾与汪海也交过手,怎么试探也觉得是个平平之辈。可为何短短数月,他的武功会进步如此之快? “噗!咳咳——!”李明司只觉身上内力被逐渐封闭桎梏,身上筋脉也开始有刺痛之感。 李明司停下脚步,蹲身半跪,从袖间拿出一粒药丸,吞入腹中。若是那家伙说的没错,那这药丸应该可救他一命。 稍稍歇息片刻,李明司感觉筋脉的疼痛有所缓解,他踉跄站起身朝前走去,还未走上几步,忽闻脚下琉璃瓦发出咔擦碎裂声,紧接着周遭琉璃瓦也随即崩垮。 李明司还未缓过神来,只觉视线陡然下落,哗啦一声栽进了温水之中。 “咳咳——!咳咳!”李明司从温水中冒出头来,被水呛得咳嗽起来,湿漉的头发掩住了他半张脸。他心里不由庆幸,这下面是个温水池子,否则摔下来肯定会很疼。 李明司被睫毛扎的有些睁不开眼,只能伸手朝四周摸了摸,突然感觉掌心传来一道温热,用手掌轻按了按,还略带些许弹性。 “摸够了?”正这时,李明司耳边传来凌段翊的声音。 “啊?”紧接着,一条帕子搭在李明司的头上。 凌段翊替李明司擦了擦脑袋和脸,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明司缓缓睁开眼,本想解释一番,便瞧着凌段翊赤着的身体展露在眼前,不由呆愣片刻。 “怎么了?”凌段翊眉峰微皱,继续问道:“你不是去皇宫了吗?” “是啊。”李明司缓缓偏过头,趴在木桶上:“结果还没进金銮殿,就遇见汪海那死太监,还中了他的断筋掌。” 话音未落,凌段翊神手握住李明司的手腕,神情凝重的把着脉,遂后神情有添几分古怪,不由加重了几分力道。 李明司挣开凌段翊的手,顺道瞥了他一眼:“别把了,没瞧着有人把脉还加重力道的,我已经没事儿了。” “怎么可能没事,那断筋掌可……” “山人自有妙计,无需你担心。”李明司起身,温水刚好没于他的腰间,身上浸湿的衣衫更衬得他面颈白皙。 “哎,这衣服都湿掉了。”李明司伸直胳膊,看着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感叹一番,随后看向凌段翊:“借我件衣服可好?明日还你。” “……”凌段翊未答话,便见李明司动手解着腰带,立刻起身上前按住李明司的手,敛眉问道:“你要干嘛?” “啊?”李明司眨了眨眼,答道:“这当然是脱衣服了。” “为何要脱衣服?” 闻言,李明司奇怪的瞧着凌段翊,道:“这衣服都湿掉了,穿在身上不舒服,不脱掉还等着它自己干啊?” “……”话虽说是这个理,可如今…… “喂。” “什么?” “你露了。” “嗯?” 李明司偏头看向一旁,用手指了指下面。凌段翊随着李明司手指的方向看去,面露羞赧,忙蹲入水里。 “你!”凌段翊羞愤的仰头看着李明司。 李明司满脸无辜,解释道:“这可不是我的错啊?是你自己站起来的,又不是我愿意瞧见的……” “……” “好了。”李明司也蹲下身,看向凌段翊笑了笑:“在花满楼时,我便有个问题想问你,既然在这儿又碰见了,那我便问问了。” “什么?” “你说你每夜沐浴半个时辰?你是在沐百花浴吗?” 说着李明司看了看水面:“诶,好像不是百花浴啊?莫不是将花放在水中了?” 李明司正要将头埋入水里看看,却被凌段翊给阻止了:“这没什么百花浴,不过是沐浴时略感疲惫,靠在浴桶内睡着罢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得改改才是。”说话间,李明司已经将衣服褪下。 “……” “段翊。”李明司将身上湿掉的衣袍扔出了浴桶,将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呆会儿借件衣服给我吧。” “嗯。”李明司这副样子也出不去,要是被谁瞧见了,那自己可算洗不清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近看段翊沐浴呢。”李明司唇角微扬,泛起几分笑意。 “……” “你的勾玉,我还没法给你拿回来。”李明司看向凌段翊笑道:“我保证尽快就还于你。” “……”其实,那勾玉皇帝已经还给他了。之所以设局,其实是为了引李明司上钩,想将他抓住罢了。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自然不能徇私枉法,既然是为了皇帝办事,那就不该有任何私心。再且说,这李明司本就是盗贼,自古官贼不两立,缉拿他也是自己职责所在。 只是,李明司是为了他才涉险闯入皇宫,自己要在此时捉拿与他,跟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有何区别?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8 正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躁动的脚步声,凌段翊反应极快,蓦地伸手撑在浴桶上,腾跃而起,躬身落于地上,将李明司的衣服扔回木桶。 这次,李明司倒是将凌段翊的全身看的一清二楚,就在他稍楞的一瞬,便被衣物盖了一脸,紧接着头上传来凌段翊的声音:“别说话。” 凌段翊转身换上衣袍,侧身看向门首冷声道:“何人在外面?” “汪公公。”门外人答话。 “原来是汪督主?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凌段翊问道。 “凌指挥使可是说笑了,我哪儿敢劳烦您啊~”汪海笑了笑:“这不是为了让您避嫌,皇上才派我来追捕贼人的啊~” “没错,这可少不了督主的功劳。”凌段翊十指紧握,冷冷道。 躲在浴桶内的李明司闻言,心下道:难怪段翊总是被那厂公压上一截。李明司本以为段翊是因为厌恶他,才对他不咸不淡的。 可如今看来,这凌段翊似乎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 算了,权当是还人情好了。 凌段翊本想再说些什么,却感觉到李明司扯了扯他的衣摆,遂后不由偏头看去。 ………… 站在屋外的汪海就知道凌段翊这小子,嘴巴笨得要死,也难怪皇上不喜欢他。 “不瞒指挥使,适才咱家正在追那贼人,直至追寻此处,便见不着人了,也不知指挥使瞧见没啊?”汪海尖着嗓子问道。 “厂公可真是说笑了,我就在这儿安静洗个澡,没想到也能和那贼人扯上干系?” “这半夜三更的,您这不睡觉还跑来洗澡,有些不符合规矩吧?”汪海继续道。 “什么规矩?这北镇抚司是我管辖之地。厂公来时,招呼都不打上一声才是不符合规矩吧?再说,我每夜子时都在此处洗澡,莫不是还得给厂公说道说道?” “那倒不必。”汪海暗道,这小子嘴皮子怎么变得顺溜了。 “汪公公,你这无凭无据的,就擅闯我北镇抚司,究竟是真为捉贼,还是别有居心?”话罢,便闻槅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 第5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5 “指挥使说笑了,咱们都是为皇上办事儿的人,自然是以皇上为大。 皇上今儿个吩咐咱家,一定得逮着那贼人。既然这人不在指挥使这儿,那咱家也不宜多留,还是抓紧查贼人去处了。”汪海可不想和凌段翊硬碰硬,毕竟这凌段翊动手不过脑子,万一和他对上传到皇上那儿去,那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好走不送。”凌段翊冷冷道,随后便将门关上。 凌段翊暗自松了口气,适才要没有李明司用口技模仿他的声音,或许就又得栽在那汪海手里。 “人走了。”直至屋外的脚步声越趋越远,再也听不见任何脚步声后,凌段翊朝浴桶内的李明司道。 “……”过了许久,凌段翊也没听闻李明司答话,心里不由疑惑,朝浴桶疾步走去。 “李……”待他见到浴桶内的情景时,当即怔愣。 李明司背靠在浴桶上,双目轻闭,眉宇微皱。唇角边上,刺目的鲜血不住的冒出,沿着下颔、脖颈滑落而下,最后混入温水中。 凌段翊弯腰将李明司从水里抱起,温热细腻的皮肤摩.擦着他有些许粗糙的手掌,温水润湿的白皙皮肤在水雾的氤氲下,更显得几分虚幻迷离。 凌段翊不知为何,心里猛地扑通直跳。 他摇了摇头,遂后将李明司从浴桶中抱了起来,所幸李明司还剩有条松垮的亵裤挂在腰间。 凌段翊未作多想,将自己衣服裹在李明司身上,推开槅门,脚下步若生风,抱着李明司朝自己的住处飞跃而去。 ……………… 月光透过半掩的小轩窗,漏进屋内。半响,只闻嘎吱一声,关着的木门缓缓推开,清辉斜逸照在青灰石砖上。 凌段翊抬脚跨进房门,将李明司放在床上,解开他身上的衣物,将薄被给他盖上。随后,转身走到桌前,抽出火折子点亮灯盏上的烛火。 烛光曳曳,照亮屋内。 凌段翊吹熄火折子,缓走到身侧的大木箱前,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药来。 此药来的珍贵,凌段翊也没舍得用过,但如今李明司命在旦夕,他也顾不得了。 他抬脚走到榻边坐下,拔开药瓶上的红塞子,倒出一粒药丸,遂后将药给李明司服下。 凌乱的发丝贴在李明司的脸上,凌段翊不由伸手将几缕乌发撩向李明司耳后。 轩窗外,夜色甚重,玉蟾当空。挂在柯条间的红纱灯随风摇曳不定,流萤也在草丛间穿梭逡巡。虫声低语,树摇沙沙。 忙了一夜,凌段翊也感觉有些疲惫,沉重的眼皮困得睁不开,旋即缓缓合上,趴在榻边熟睡了过去。 倏地卷入一轮清风,吹熄灯盏上的蜡烛,光影暗淡,归于一片宁静。 翌日清晨。 李明司缓缓睁眼,未来得及打量周围情况,脑袋蓦地传来的阵阵剧痛,李明司眉头微皱,冷嘶几口凉气。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才觉头痛有所缓解。 这是哪儿…… 李明司边揉着太阳穴,边打量着四周。 阳光静洒在书案上,小轩窗外鸟语花香。 李明司还记得昨夜自己是泡在浴桶内的,本是为还凌段翊人情,便用口技帮了帮凌段翊。谁料胸口突然剧痛不止,他又怕被汪海听见,便只好咬牙将身子蜷在浴桶内,但愿能减少些痛苦。 蓦地只觉胃中翻腾不止,遂后喉中苦涩腥甜,刺目的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眼前的景象逐渐开始旋转起来,最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9 虽不知何缘故,但恐怕是被汪海那阉狗给阴了。 李明司缓过思绪,偏头朝外瞧去,恰好看见趴在榻上的凌段翊。凌段翊长得俊俏,锋利的剑眉流露几许英气。 “醒了?”凌段翊缓缓睁眼,看向李明司道。 “嗯。”李明司答道:“昨夜可是多亏了你,否则,我怕是得被汪海那阉狗抓去了。” “你本就是为我涉险,我要死见死不救,倒显得我鸡肠小肚,不重道义。”凌段翊道:“既然醒了,就快些走。” “我这伤病未愈,你就如此匆忙赶着我走吗?”闻言,李明司挑了挑眉。 “那倒不是,此地乃北镇抚司。你是贼,我是官,自古官贼不两立,你不能待在这里。”凌段翊道。 “你是怕汪海找人来查吧?”闻言,李明司莞尔道:“放心,我不会赖着你。”说着,李明司单手撑起身来,看向凌段翊:“至于玉佩,我现在这模样,怕是得拖延几日才行。” “嗯。” “你可真没心没肺啊……”李明司白了凌段翊一眼:“亏我昨日帮你说话,你嗯一个就把我给打发了啊?” “……”除了嗯以外,凌段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衣服给你备好了。” 李明司下了床,将凌段翊准备的衣服穿在身上,系好腰带,李明司站在原地转上数圈,“这衣服挺合身的,倒是不错。” “合适就好。” “等四日之后,我再来找你。”说话间,李明司已迈步朝门首走去。 “那个……” “嗯?”闻言,李明司脚步稍顿,转身看向凌段翊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那回见了~”话罢,李明司便消失在了门首处。 凌段翊久久才缓过神来,松了口气,心道:刚才好险……自己险些就将真相对李明司脱口而出了。 ……………… 离开北镇抚司,李明司便在街巷闲逛。虽不知为何,但身体似乎已无大碍了,或许真是那家伙的药起了作用。 如今,凌段翊的玉佩没拿回便也罢了,谁料那九纹翡翠凤凰佩又是假的,真是祸不单行啊…… 不过话说回来,小轩早已被人换掉。就算真得到了九纹翡翠凤凰佩,也不会交给他处理。 李明司对九纹翡翠凤凰佩不是很感兴趣,比起那种东西,他倒是在意凌段翊身上的勾玉。 或许,那便是阴阳鸳鸯玉之一。 当年,林太.祖便因得此玉佩得了天下,后来林太.祖将这阴阳鸳鸯玉分别赠与两名德才兼备的皇子,让他们争夺太子储君之位。 两名皇子也野心极大,面表上兄友弟恭,其乐融融。暗地却是争得你死我活。 可过了数年,两名皇子战功不分高下。于是便向林太.祖请愿,想以比武决定胜负。林太.祖见两人都是可塑之才,也不想兄弟两人伤了和气,婉言拒绝了两人请求。 接下来数年,两人仍旧为名争功,可林太.祖却迟迟不立太子,两人对此心生不满。故此,各种暗地下手将林太.祖毒死。 没了林太.祖,两人也比以前更加放得开手脚,处处争锋相对。后来其中一名皇子被另名皇子暗算,败走他乡。 后来那名留在皇宫的皇子登基成皇,虽是以武力取胜获得皇位,但却并不能服众。按理,需要有一对阴阳鸳鸯玉才能成为真正的皇帝。 为稳固民心和自己的地位,皇帝便派人去找那名败走的皇子,想将他手中的鸳鸯佩给抢回来。 那皇子似乎早有预料皇帝会追捕自己,便将玉佩送给了一名凌姓的小孩儿。后来,皇帝加派人手四处搜寻,最后在山林中发现皇子的尸首,但其身上并没有携带鸳鸯佩。 听说那鸳鸯佩,后来成了这凌姓祖辈的传家宝,如今太平盛世,再也无需阴阳鸳鸯佩来证明什么。 但在古书上有所记载,在月圆之夜,将阴阳鸳鸯佩合在一块,能够窥测天机,看见日后能发生的事儿。据传说,当时林太.祖便是看到天机,故此才成就千秋霸业。 但事实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 李明司虽不知这阴阳鸳鸯佩究竟还有多少秘密,但自己似乎也被无形牵扯进来了。可是从什么时候被牵扯进来的? 是自己第一次遇见凌段翊的时候,还是千户顶替小轩的时候,亦或是在花满楼与韩愈众人对峙的时候? 说来,要不是因他收了那个快濒死老头的银子,答应了这份差事,或许就不会如此遭罪了。 如今这人算是找到了,但还得将玉佩找回才行。昨日走的匆忙,忘记将放在花满楼掌柜的东西拿走,此时闲着无事,正好跑趟将东西取回来。 李明司正抬脚迈进门槛,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李明司瞧那背景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数息之间,李明司似乎想到了什么,忙返身追了上去。 那人似乎感觉被人盯上,连忙加快脚步,却再如何也甩不掉李明司。直至最后,那人被李明司堵在一条死胡同口内。 “小轩,你在花满楼干嘛?”须臾片刻,李明司缓缓开口道。 “啊?”闻言,小轩转过头看着李明司愣了片刻,而后笑道:“原来是明司哥,我以为是被坏人跟踪了呢。” “这光天化日的,哪儿来那么多坏人?”李明司耸了耸肩,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会在花满楼?” “因为明司哥一夜未归,我有些担心,所以才问掌柜知不知道你的去处。”小轩答道。 “是吗?”李明司嘴角微扬,轻笑道:“问我的下落,难不成还得拿了玉佩才能找到我?” “李明司,你早就看出来了吧?”闻言,千户脸色微楞,旋即恢复了原本的嗓音,负手看向李明司冷冷道。微微紧压的瞳孔,略透着些许阴鸷和杀意。 “没遇见你之前,我可真不知,原来大名鼎鼎的东厂也会对我这样的宵小鼠辈感兴趣。”李明司笑道。 “感兴趣的可不是你,而是你手里的玉佩。”千户答道。 “哦?”李明司拽掉腰间的墨色勾玉,朝千户晃了晃:“我想,你大概所说的玉佩,是这个才对吧?”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0 “哼,就凭你那三脚猫伎俩,也想骗本千户不成?”千户冷笑道:“那么贵重的东西,你怎可能随意挂在腰间?也不怕被人抢了去!” “这就叫做兵不厌诈,世间真假谁人能分得清?”李明司笑道:“反正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你不信且将那墨玉带回去便是,看看你们家督主会不会骂你个狗血淋头。” “……”听闻此番话,千户心里也有所疑虑:这小子所说,不会是真的?可要被他骗了,害得到手的玉佩丢了,那又会得不偿失。 “千户大人您慢慢想,在下可不奉陪了。”话罢,李明司转身作势要走。 “站住!把玉佩留下!”说话间,千户以纵步欺身上前,手作虎爪状直取李明司腰间。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李明司侧身闪躲,咂舌道:“难不成你以为我身上的玉佩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抢来瞧瞧便知!”千户冷冷答道。 数息间,两人已战了数个来回。千户以进为攻,李明司则以退为守,双方相互较量都未讨得好处。 千户故意露出破绽给李明司瞧,而李明司眼尖,也恰好看见了破绽,却并没有利用这破绽的打算。 数息间,出拳掌数十余也未见千户出破绽,此次速度慢上许多且不说,竟还会漏出如此多的破绽,就让傻子来看,怕也会觉得有蹊跷。 “千户破绽可真是多呢~”过招之余,李明司还不忘揶揄:“真不知千户大人的位置是如何来的,武功如此烂,还敢坐千户的位置,莫不是依靠帐下雄风才爬上这位置的?” “你!”本想略施小计擒住李明司,却是被李明司给调侃了一番。千户怒火中烧,所出招式更是丝毫不保留。 “千户大人,您现在这副模样,可真像是发疯的疯狗——乱咬人啊~”李明司仍旧闪避着千户的攻击,他伤势痊愈不久,纵然服了药,但内力却并没有完全恢复,如今的他怕是只有三成实力。 要想让他和千户硬拼,他才不会那么蠢!激怒千户也是为夺回玉佩创造契机,人在愤怒疯狂的时候,其所漏出的破绽才是最多的。 李明司本是想抓住这机会,趁机夺回玉佩。只不过,他似乎是小瞧了这千户大人的实力。 就在李明司脚步稍顿的一瞬,千户借机抓住此机会,猛的一掌实实拍在李明司胸膛上。 “噗!”李明司身做弓状,口喷血雾,如断弦纸鸢般,朝后倒飞数丈,狠狠砸在地上,扬溅起一片尘土。 第6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6 “咳咳——!”李明司背躺在地,手捂胸膛,面露痛苦猛地咳嗽起来。不止的鲜血滑过他的唇角,沿着他白皙的脖颈,浸红衣领。 “李明司,你果真是中了东厂那阉狗的断筋掌。”千户信步走到李明司面前,嘴角微扬略带几分邪笑:“这倒是便宜我了。” 闻言,李明司敛眉看着眼前的千户,笑道:“你不就是那阉狗属下吗?莫非你要背叛那阉狗?” 千户蓦地抬脚狠狠踩在李明司胸膛上,用皂靴碾磨着李明司的手背,“东厂那阉狗我才不放在眼里,我……可是西厂的人。” 李明司闷哼一声,敛眉冷冷看向千户,嘴上却丝毫不示软:“你们西厂倒也是厉害,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把我给瞧上了?” 千户弯身扯下李明司腰间玉佩握在手中,笑道:“瞧上的可不是你,而是这块玉佩。既然玉佩已然到手,那你也可以瞑目了!” “是吗?那怕是要让千户大人失望了。”说话间,李明司将藏在袖中的银针,扎入千户的小腿上。 千户吃痛忙收回腿,将李明司扎进小腿的银针拔出,只见那银针上逐渐蜕变成黑色。 “你这个家伙给我下了什么毒?”千户甩掉手中银针,愤怒至极,单手扯起李明司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 “怎能是毒呢?”李明司袖中剑出,倏而翻转手腕朝千户脖子划去。千户神色惊骇,忙松开李明司,堪堪避过袭来的袖间。 李明司重心不稳,在袖剑划空的瞬间,重重摔倒在地,啧啧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千户左手按刀,右手抽刀出鞘,直指地上的李明司。 “怎不想活?我还没看着东西两厂狗咬狗呢,要是英年早逝,才是可惜我这等丰神俊朗的人才了。”李明司坦然处之,笑答道。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话罢,千户举刀当年劈下!李明司丝毫不惧,轻阖双眼,一副坐着等死的姿态。 正此时,一道铿锵金属碰撞声响起,半路杀来的绣春刀,将千户劈来的长刀逼退了回去。 李明司缓缓睁眼,便见着身着大红织金飞鱼服的凌段翊站在自己面前。 凌段翊身姿挺拔,剑眉微皱看向千户,冷冷道:“你在干什么?” 那千户瞧着是凌段翊,旋即转身轻踩墙沿,跃墙而去。 见那人遁走,凌段翊收刀入鞘,遂后转身瞧向坐在地上的李明司。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李明司单手撑墙,踉跄站起身,看向凌段翊。 “拿来。”凌段翊伸出手掌摊在李明司面前。 “什么?”李明司不明其意问道。 凌段翊冷声道:“九纹翡翠凤凰佩,拿来。” “玉佩不在我身上,再说我就算窃得的玉佩,也早被刚才那厮抢了。”李明司解释。 “你可在骗我?”凌段翊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李明司。 “我可没骗……”李明司话未说完,后背便狠狠撞在墙面上,后背不由吃痛。 未等李明司反应,凌段翊蓦地伸手钳住他的喉咙,目光冷冽锐利宛如千年不化的冰川,冷冷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不是来救我的?”李明司呼吸困难,脸色惨如白纸,用力喘了几口气,缓缓道。 “不是。”凌段翊答道:“我是为追查九纹翡翠凤凰佩而来。昨日听你所说,偷窃此玉佩,皇上有旨派我捉拿贼人归案。” “咳咳——!”李明司猛咳几声,竟是咳出几口鲜血来。见状,凌段翊忙撤掉钳制李明司喉咙的手。 “你怎么了?”凌段翊疑惑道。 李明司白了凌段翊一眼:“我这不是被那厮打伤了吗?弄了半天,你适才是没瞧见啊!”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1 “……”凌段翊本以为是李明司欲擒故纵,想等着那厮上前,再将其擒获。他本打算置之不理,却恍然瞧见那厮竟有块墨色勾玉,不由地冲上前来。 因来迟一步,自然是没瞧见李明司被其打倒在地的情形。方才也是怕李明司溜了,才故意钳制住了李明司。 见凌段翊傻愣在原地,李明司也没多说什么,从袖中拿出锦帕,将嘴角的血渍擦干。 “你为何与那人起了争执?”凌段翊问道。 “你这人怎么如此八卦?”李明司收好锦帕,眉梢微挑,“你不是来问九纹翡翠凤凰佩的吗?” “……”闻言,凌段翊颔首:“没错。” “那日我派人潜入皇宫窃走的九纹翡翠凤凰佩是假的,所以我手上根本没有。”李明司耸了耸肩道。 凌段翊未答话,只是从腰间拿出药丸递给李明司:“吃了它,对伤势恢复有好处。” “诶,你不该会是在里面下了什么毒吧?”李明司打量着凌段翊的神色,调侃道。 “凌某行得正坐得端,从不骗人。” “那就谢啦。”李明司也没客气,拿了药就吞入腹中。想来凌段翊也没害他的心思,否则,就自己如今这副模样,任谁逮了去都不足为奇。 “刚才那人你认识?”凌段翊问道。 “那是西厂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代替了我的小弟,才潜伏在我身边。当夜去偷九纹翡翠凤凰佩的也应当是此人。 我估计是因为西厂想要除掉你,故意做了此次的安排,将我让他保存的勾玉扔在了皇宫,好栽赃嫁祸于你。 至于东厂,那边的情形,我倒是看得不大清,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若是那西厂的人所说是真的,那皇宫内的九纹翡翠凤凰佩八成有假。 反之,若失窃的九纹翡翠凤凰佩是真的,那很有可能是被西厂的人拿走了,栽赃嫁祸在我头上,遂后,再派你查清此案。 你若回答,此事事件与我无干,那皇宫中的勾玉和你勾玉失窃的事,必将会被那群阉狗抓住此噱头以作文章。” “……”凌段翊倒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依照皇上旨意执行任务罢了。 “这九纹翡翠凤凰佩,我可是变不出来了。”李明司叹道:“如今追查难度挺大的,也难为你接了此任务。倒不如将我给绑了去,也算是还你人情了。” “你何时欠我人情?” “适才若不是你出现,我怕已是刀下亡魂。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嘛,还不如替你消消灾解解难。”李明司笑答道。 “……”李明司这番话,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李明司虽是盗贼,实则也没有偷什么东西。若说真有,那便是自己的勾玉,但李明司为何偏拿自己的勾玉? 莫非是巧合…… “你可知那墨色勾玉是为何物?”凌段翊心生疑惑,不由开口询问。 “墨色勾玉?”李明司疑惑瞧了凌段翊一眼:“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 “我确实有块墨色勾玉,但被刚才那厮抢了。”李明司背靠在墙,抬头仰天徐徐道。 “那玉长得如何?”闻言,凌段翊继续问道。 “那是我在大街上淘的,值不了几个钱。”李明司眼尾瞥了凌段翊一眼:“你对墨玉很感兴趣吗?” “随便问问。”凌段翊话罢,转身便走。 “喂!你去哪儿?”见凌段翊转身离去,李明司朝凌段翊背影喊道。 凌段翊脚步稍顿,侧身看向身后的李明司:“巡逻。” “你不是指挥使吗?”李明司又问。 “与你无干。”话罢,凌段翊迈步便走,任李明司如何喊他,也置若罔闻。 瞧着凌段翊离开,李明司倒是松了口气,适才若不是凌段翊帮他怕是真要命丧黄泉了,还好自己运气不错。 不过,回想适才两人对话,李明司心知肚明,凌段翊说巡逻是假,八成来捉自己归案是真。只不过,他不明白凌段翊为何突然提及墨玉一事…… 李明司未作多想,反正凌段翊的事儿与他毫无干系,眼下是找个去处养伤要紧。 日薄虞渊,天边云霞镀染橙红。 李明司闲坐六角白玉亭中,手提一壶酒,仰头倒酒,咕噜咕噜喝下几口,从嘴角溢.出些许酒水沿着他的脖颈滑落,静静淌入衣襟内。 “咳咳——!”李明司被烈酒呛了几口,猛地弯腰咳嗽起来,他将酒放在石桌上,用袖子拭去嘴角酒渍。 日近黄昏,那蜿蜒的阶石小道却仍未见得人影,李明司不悦皱起眉头,心道:这人怎如此慢? “哎哟……真是要了老命哟!”正此时,他身旁忽地传来一道人声。 李明司旋即挥掌朝后拍去,那人手腕倏而翻转,作势要与李明司相击。数息间,脚步退上半步,将其重心后移,与李明司手掌堪堪擦过。 “我说你选地儿能不能选个好点儿的?不是山就是悬崖的,我这把老骨头可不像你这年轻人能折腾啊!”说话之人,正是花满楼的掌柜。 “得了吧,你也就比我年长一岁。”李明司偏头看向掌柜:“你可不知道啊,白日看着你这皮相,真想揍你。” “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儿,干嘛要揍我啊?”掌柜掀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隽秀五官,清逸不凡。 “那你干嘛把勾玉给那小子?”李明司起身迈步走到掌柜面前:“你这还不算做错事儿?” “放心了,那不过是假的。”掌柜笑答道:“早就发现小轩不大对劲,今日却忽得找我打听你的去处,还说要将墨玉转交给你。幸好我脑子聪明,当即给了他一块假的。” 李明司耸了耸肩,叹道:“我以为那是真的,所以就跑去追了,结果,那块玉没抢到,还把我的真玉贡献出去了。” “哦,那块玉也是假的。” “……嗯?”李明司挑眉瞥向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瞧你随便挂在腰上不安全,我才擅做了……喂!有话好说,别用飞刀啊!”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2 ……………… 玉蟾东升,林中杳然。 “那凌段翊就是你要找的人吧?”掌柜看向李明司道。 “是啊。”李明司喝了口酒,答道。 “那你考虑好了没?”掌柜单手支着下颔,看向李明司问道。 “有什么好考虑的,反正那老头的事儿与我无干系。”李明司抬头望月,淡淡道。 掌柜叹道:“师弟,你还是在乎师父的吧?” “……” “再如何说,也是师父将你带大的,有养育之恩。虽然师父对你严苛,但也是为你好,不是吗?” “师兄,有些事儿,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李明司双目轻阖,淡淡道。 关于阴阳鸳鸯玉的传闻,还有下文:皇帝因只得了一半勾玉而不能稳定民心,且是刻有凤凰的墨勾玉。 不久,皇帝生了重病驾崩,太后辅佐年幼皇子继位,垂帘听政。顿时流言四起,说‘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太后命人阻遏谣言扩散,却亦无可奈何。 直至最后,落了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林国被邻国攻占后,林家皇族亦是四处窜逃,却遭到许多百姓鄙夷,后来林家改姓为李。 寓意林大有木,木大有枝。 其墨玉也作为林家传家宝流传下来,终是落在了李明司手里。 “……是啊。”身为李明司的师兄,他对李明司的了解其实不多,只是素日常在一起练功罢了。 “师兄,我今儿请你来,可不是为了唠嗑。”李明司侧头看向掌柜笑道:“我是想请师兄帮个小忙。” “帮忙?什么忙?”他可不觉得李明司还需他来帮忙,无论武功还是文采,李明司都略胜于他。 “我想杀掉凌段翊,还请师兄帮忙。”李明司道:“我昨日潜入皇宫中了那汪海阉狗的断筋散,今日,又与那扮作小轩模样的西厂走狗打斗,险些断送性命,能撑到此时已实属不易。” “什么!你受伤了?”闻此番话后,掌柜面露担忧之色,忙拉过李明司的手腕把脉。 李明司倒是没撤手,任他师兄替他把脉。到底不像凌段翊那样掺杂些许世仇在其中的外人。 “奇怪,你脉象平稳,倒不像是有何伤病似得。”把脉许久,掌柜心生疑惑道。 李明司撤回手,整整衣袖,笑道:“脉象虽是无碍,可这内力怕是一时半刻是使不出了,至少也得修养七八日才行。” “嗯。”掌柜颔首,“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不是什么麻烦事儿。”李明司起身,凑到掌柜耳边,小声呢喃着什么。 第7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7 翌日,旭日东升。 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李明司起了个大早,他立于案前,伸手拿起案桌上的镇尺,遂后将宣纸展平开来。 紧接着半挽流袖,端起盛着清水的白瓷小碗。将小碗倾斜,将清水混入砚台中。 然后搁下白瓷小碗,抬手拾起在放在墨床上的墨锭。墨锭呈条状,通体漆黑,棱角分明。其上用刻有‘清微’二字。 其磨墨亦是讲究,磨墨的轻重和快慢都需适宜才行。且磨墨姿势也需端正,持墨需垂直平正,在砚上垂直的打圈碾磨。 未过片刻,便见砚中墨水已成。 李明司伸手从笔挂上选上一支狼毫笔。将其蘸了蘸砚中的墨水,在宣纸上开始作画。 狼毫笔锋在宣纸上来回摩挲.游动,皴、擦、点、染勾勒出一幅山水图。 飞流瀑布三千,流入碧寒水潭。身着大红织金飞鱼服的英毅男子,侧身立于瀑布旁的老松下,抬头望天,左手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 李明司刚将笔放下,便闻门外传来叩门声:“明司,起了没?” “起了,起了。”李明司绕过矮案,迈步走到槅门前,开了门。待见着眼前人,笑道:“师兄来的到是早。” “师弟好容易才麻烦我一次,自然得放在心上。”掌柜笑答道,遂后脸上略带些许忧虑:“你可真想好了?” “想好了。”李明司侧身,示意掌柜进房,待掩好房门,才继续道:“世仇纠葛便是如此,我是逃不掉的。” “但我瞧你和那指挥使的感情不错,你真的下得了手吗?”掌柜眉头微蹙,担忧道。 “所以才让师兄帮我忙啊……”李明司苦笑道:“原本也是准备杀他来着,不过是被耽误了些时日罢了。” “那你为何还想着帮他夺回勾玉?”掌柜反问道。 “这可不是为了他,再且说,那勾玉本就是属于我的。”李明司揶揄道:“师兄啊,你何时变得如此墨迹了?莫不是真将自己当做老头了?” “好了,不和你耍嘴皮子了。”掌柜轻叹道:“既然你已想好,那日后可别后悔。” “绝不后悔。”李明司唇角泛起笑意。或许记着这世仇怨恨的只有他们李家,但师父留下的嘱托,他也不得不从。 “那便足够了。”掌柜道:“我去准备准备,你且要记得按时服药,内伤才能痊愈。” “知道了,师兄。” ……………… 李明司负手站在花满楼二楼,眺望远处鳞次栉比的房屋和来往的人群,阳光洒落在琉璃瓦上镀了层金色。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3 虽然他不知凌段翊会不会赴约,但终归还是让自家师兄送了信。 时至正午,凌段翊果真如约而至。凌段翊身穿便服,手握着绣春刀,脚踏皂靴缓步走到李明司面前。 昨夜,就当他要就寝时,从窗外蓦地飞来一支飞镖,镖上还留着一张纸条,是李明司叫他明日午时,去花满楼,说是有要事相商。 “来了?”李明司侧身,瞧向凌段翊莞尔笑道。 “嗯。”凌段翊走到李明司身前,停下脚步,遂后拿出一瓶药递给李明司:“这药,是我昨日找人给你配的,对伤势恢复有好处。” “……”李明司稍楞片刻,而后笑着接过凌段翊手中的药瓶:“劳心了。” “没事。”凌段翊答道。 “坐。”李明司拉开木椅坐下,凌段翊恰好在他相对的位置坐下。 “今日找你前来,是为九纹翡翠凤凰佩一事。”李明司翻起倒扣茶杯,提起茶壶,斟了杯茶推到凌段翊桌前。 “你可有下落?”闻言,凌段翊神色肃然起来。 “有啊~”李明司端起茶轻呷一口:“据我调查,今夜他们会将九纹翡翠凤凰佩,带到落日崖的六角白亭交易,我们只要提前埋伏在那里,就定能来个人赃俱获!” “据你调查?”凌段翊眉梢微挑:“你哪里来的情报?” “这你就管不着了。”李明司耸肩,将茶杯放在木桌上:“反正你的任务是拿回九纹翡翠凤凰佩不是么?” “……嗯。”凌段翊不置可否,这才是他的任务。 “好了,事情谈完了,来都来了,不如请我吃饭吧?”李明司望向凌段翊,莞尔一笑。 “好。”凌段翊颔首,遂后,嘱咐道:“那药每日服三次,一次两粒,别忘吃了。” “啊?……好。”话罢,李明司伸手拿过桌上的菜谱点菜,“你想吃什么?” “随意。”凌段翊答道。 “那就将菜全上一遍吧?”李明司放下菜谱,抬眼看向凌段翊问道。 “……”凌段翊面色拘谨:“我带的银子不够。” “只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啊~”李明司朝凌段翊噙笑道,顺手在菜谱上勾了三两样菜式。“就点了三样菜,应该付得起吧?” “嗯。”凌段翊实诚道。 李明司也不知该拿凌段翊如何是好,第一次凌段翊有所交集是因被逮着偷看男人洗澡。 后来,为报复凌段翊,他才跑去偷看凌段翊洗澡,恰好瞧见凌段翊腰身的胎记和那块白龙勾玉。 再后来,就无意间被牵扯进了两厂一卫的暗斗中,自己成了他们对付凌段翊的噱头。自己本是可以把这一切推到凌段翊身上,就能逃脱干系。 可在无形间,他却时刻在意着这个不善言辞,又有些古板的凌段翊。 在自己被汪海那阉狗打成重伤时,也没有将自己给交出去。凌段翊明知官贼不两立,却还是下意识护着自己。 李明司总觉得凌段翊这人八成是傻了。 “昨日你将我撇下,是去干嘛了?”点完菜,李明司闲得无聊,便和凌段翊唠着嗑。 “买药。”凌段翊道。 “……” 见李明司迟迟未答话,凌段翊继续道:“排了半个时辰才买到的,去晚了就买不着了。” “我是贼,你是官。对我那么好干嘛?”李明司单手支着下颔,偏头瞅向窗外,漫不经心道。 “你受伤因我而起,我自然该承担部分责任。”凌段翊答道。 “那你还要抓我归案吗?”李明司眼尾轻佻,嘴角流露笑意。 “要。”凌段翊答道:“我是官,你是贼,你偷窃皇家宝物,更是罪加一等。” “那你是想要我被押入大牢,问斩了?”李明司偏过头,对上凌段翊的视线,问道。 “……”凌段翊心里并不是这般打算,虽然李明司确实偷了东西,但也不算多贵重。 至于九纹翡翠凤凰佩,其责任也不能全怨李明司,毕竟其中还有其他两厂的参与。 见凌段翊犹豫,李明司笑道:“算了,反正日子还长,以后再谈也不迟。” “嗯。” ……………… 酒足饭饱后,李明司便拉着凌段翊在街巷闲逛。虽然这宽街窄巷他走了无数遍,可却从未停留驻足过。那时候,自己不是做任务,就是捉拿盗贼。 李明司走到画糖人的小摊前,买了两个糖人,将其中一个递给身旁的凌段翊。 “……”凌段翊看着递来的糖人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娘亲,你看。那个大哥哥都那么大了还吃糖人,羞羞。” “……”凌段翊忍着将糖人扔掉的冲动,几口就将糖人吞入腹中,还没等他松口气,李明司又递给了他串糖葫芦。 凌段翊瞧着递到眼前的糖葫芦,淡淡道:“我不吃了。” “为什么?”李明司对此感到疑惑,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继续道:“这叫做糖葫芦,挺好吃的,酸酸甜甜的。” “……”糖葫芦谁不认识?只是那么大的人,吃什么糖葫芦,跟小孩子一样。好歹他也是锦衣卫指挥使。 “来尝尝。”李明司拆开糯米纸,将糖葫芦递到凌段翊嘴边。 “……”凌段翊偏头避开糖葫芦:“不必,你自己留着吃。”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4 “我已经有了。”李明司答道,遂后将糖葫芦又送到凌段翊嘴边。 凌段翊无奈,只好伸手握住串糖葫芦的木签。无意间,指掌从李明司的手背滑过,像是触及闪电般,使得他心中悸动不已。 “怎么了?” 闻言,凌段翊才缓过神,低头咬下一颗糖葫芦,含糊道:“没什么。” “前面还有个糕点铺子,陪我去买些。”李明司伸出些许舌头,舔着包裹糖葫芦的糖衣。 “何时动身?”凌段翊跟在李明司身侧,开口问道。 “这时辰还早,你出来也是为了任务。现在的情报也都清楚了,我们只需守株待兔就成。” 李明司笑了笑:“权作是我给你消息的报答好了,你要知道,这消息若要卖出去,可值好几百两银子。” “……”闻言,凌段翊这才有些明白,李明司为何总在花满楼吃饭,却又不缺银两。 说来,买卖消息也是被朝廷默许的,他们锦衣卫也时常需要靠消息灵通的贩子提供消息,但相对的,也会给银两做报酬。 “要不以后我卖给你情报?”李明司揶揄道:“价格提高点儿,看你沐浴二两,摸上一把三两,共同沐浴七两,如何?” “……”听起来虽是划算,但凌段翊还没有自贱到那种地步。当即正色道:“不必。”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啊~”瞅着凌段翊脸色凝重,李明司继续道:“不过,你可以随意问我三个问题,不收你的钱。你若想好了要问的,问我便是。” “嗯,多谢。”凌段翊答道。 “这对我来说无所谓,倒是你……”李明司脚步稍顿,侧身看向凌段翊:“陪我一整天,真不会耽误你的任务?指挥使好歹管理锦衣卫的,会很忙的吧?” “……”嘴上虽没说,但凌段翊心里不置可否。 “不说也没关系。”未等凌段翊答话,李明司边迈步朝点心铺子走去,边道,“反正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不想说也无所谓的。” “嗯。” ……………… 月笼薄纱,树影幢幢。 清辉透过柯条间的缝隙,落得银辉斑驳一地。 李明司与凌段翊蹲坐在矮丛内,注视着不远处的六角白亭。白亭四周百花争锋,四溢飘香。 倏地清风缱绻扫过,带着些许芳香没入鼻息。耳边蚊子嗡嗡乱飞,扰得李明司不由心烦,手背泛痒起包,不由在手背上乱挠。 心下更是恨不得将世间的蚊子全部都弄死才好。 “别挠了。”凌段翊瞧着李明司像只猢狲似得在身上乱挠,就差上蹿下跳了。伸手将李明司的一只手握裹在自己的掌心内,道:“我这里有驱蚊药,擦擦就好。” “嗯。”李明司应道,将双手伸到凌段翊面前。凌段翊取出药膏,涂抹在李明司的手背上。未过片刻,李明司便觉得手背不再搔痒。 “这药真神奇啊~”李明司欣喜道:“现在一点儿都不痒了。” “嗯。”凌段翊食指沾上膏药,点在李明司的额间:“脸上也涂些,被蚊子咬了可就不好看……”话刚说到此处,凌段翊默默闭了嘴。 “你适才说什么?”李明司瞧着凌段翊问道。在树影的遮影下,李明司那双清澈纯净的双眸,映耀着些清辉和凌段翊模糊的黑影。 “没什么。”凌段翊收回手,将膏药的盒子盖好:“你将膏药在脸上抹匀即可。” “嗯。”李明司边摸着膏药,边问道:“段翊,你可听说过阴阳鸳鸯玉? 那日在客栈,人多眼杂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如今周遭不过你我二人,应该没什么可忌讳了吧?” “……”凌段翊不知该如何回答,这阴阳鸳鸯玉虽是牵扯了世仇家恨。 但于凌家根本毫无干系,分明是那李家死咬不放,总觉是他们凌家的错,就因他祖父被莫名其妙的塞.了这勾玉,就被李家人一直追杀致死。 “能有阴阳鸳鸯玉的人,必定与其有颇深的渊源。段翊,你说你姓凌,而我则姓李。我想,你也该猜到什么了吧?”未得凌段翊回答,李明司淡淡道。 “你难道是……”闻言,凌段翊讶异道,“李家的后人?” 第8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8 “是啊,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李明司偏头看向凌段翊莞尔笑道。 “……”凌段翊未曾想过李明司会是林家的后人,也没有做好面对林家后人的准备。 “段翊,来个了断吧。”李明司起身,俯视半蹲在地望向他的凌段翊,冷冷道。 “我凌家与你们李家没有任何瓜葛,为什么要纠缠不放?”凌段翊站起身,对上李明司的视线:“你们林家的世仇纷争,为什么要算在我凌家头上?” “我也想知道。”李明司唇角微扬,泛起一抹苦笑:“为什么偏偏是你?我独自漂泊六载,正是为了寻你,以报世仇。” “……”凌段翊无言。 玉蟾清寒,树影婆娑。 “其实呢,我,并不是李家后人。”凝重肃然的气氛,蓦地被李明司的言语打破。略带些许微颤的清冷嗓音,传入凌段翊耳内。 “那……” “可李家后人是我师父。”李明司抢话道:“犹记那年十月,霜寒地冻,我缩在街巷冻得瑟瑟发抖,是师父救了我。师父教我练剑习武,教我纷杂江湖人心险恶,教我处世为人之道。 我师父死前嘱托我,定要寻到携带者阴阳鸳鸯玉的那个人,然后亲手杀掉他。 虽然那老头死了,但他的嘱托我可从不敢忘。我平生最恨忘恩负义之人,自然也不会为谁坏了规矩。” “那你也该明白,李家所做的事根本就是错的。”凌段翊答道。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5 “那又能怎样?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想让我怎么做?”李明司耸肩道:“今夜约你前来,也无非是想与你做个了断,来吧。” “李明司,你分明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啧……”李明司倏而翻掌朝凌段翊胸口拍去,却刻意将力道降到三成。 孰料,凌段翊双眼轻阖,丝毫未有躲闪的意思,李明司旋即撤了力道,将手朝右侧挥去。 “你到底想干嘛?”李明司神色凝重,眉头微皱质问道。 “这不是你想要的。”凌段翊缓缓睁眼,黑而深邃的眼眸映着清辉弦月覆了层淡淡清冷。 “你以为我想吗!我想这样吗!”李明司朝凌段翊吼道:“是师父一手将我带大,我又怎能做忘恩负义之事?” “有些事,虽不是你想不做,就能够不做。但所做的事是否对错,在你心里其实已有答案。”凌段翊道。 “说的如此自以为是给谁听?”李明司冷嘲道:“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祖父祖母死在李家的手上,爹娘为护我,也死在了李家手上。”凌段翊抬眼对上李明司:“我看得或许比你更清楚。” “……” “我也曾想,待我练就武艺后,便去寻找李家人,为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可纵然我报得了仇,亲人也都回不来,那我报仇还有何意义? 书上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李家所谓世仇恩怨,不过是李家找不到撒气的,才找上我凌家罢了。 我祖父、祖母、爹娘至亲,全都死在了李家手上,却留我一人独活在世上。” “……”李明司未曾想凌段翊的身世竟如此多舛,可纵使这般,师父于他有养育之恩,怎能因一个外人而动摇。 “你报不报仇我管不着,反正我得杀了你才行。”李明司从袖间抽.出飞刀在指掌间把玩。薄如蝉翼的刀刃,映耀着月色清辉。 “杀吧。”凌段翊道。 “你!”李明司怒瞪着凌段翊:“我是认真的!” “嗯,我也是。” “你是傻的么!”说话间,李明司收了飞刀,作势愠怒道。 “要是杀我能让你完成嘱托,我愿意被你杀掉。”凌段翊迈步走到李明司面前,淡淡道。 李明司瞥了凌段翊一眼,偏头望向夜空弦月:“师父于我有养育之恩,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让我如何抉择是好?” “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慢慢想吧。”凌段翊道。 “也是啊……”须臾片刻,只闻得李明司轻吁道。遂后偏头看向身旁的凌段翊,道:“你可知为何我要选今日?” “为何。” “从始至终,我都未曾想伤你分毫。”李明司迈前两步,伸手摘下一片树叶,左手食指与中指分与两侧,两指按在树叶两端,轻贴于唇间。 啸叶,衔叶而啸,其声清悦响亮,习习清风缱绻,撩起他鬓间乌丝摇摆不定。 清辉静洒,流萤逡巡。 音止曲罢,李明司揭下贴于唇间树叶,旋步转身看向身后的凌段翊:“我伤初愈,本就奈何不得你。若要死于你手里,也算不得辜负师父的嘱托了。 可师父终是死了,怎能比得活着的人重要?另外,我今夜前来,也是为还一件东西。” 李明司踽步走到凌段翊面前,扯下腰间墨玉递到凌段翊面前:“师父已死,李家后继无人,世仇恩怨也该有个了断。” “嗯。”凌段翊颔首:“但这玉佩我不能要,那是你师父留给你的。” “你不要我便扔了。”瞧着李明司作势要扔,凌段翊忙阻止道:“我要。” “拿去。”李明司牵过凌段翊一只手,将其手掌摊开,将墨玉放在掌心上。 “嗯。”墨玉上所残留的余温,渗入他的指掌间。 “至于九纹翡翠凤凰玉,我已打听到下落了。”李明司收回手,看向凌段翊道:“待我拿回它,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嗯。”凌段翊收好玉佩,继续道:“你内力尚未恢复,还是暂且疗养几日较好。” “可我身上银两不多了,怕是再过几日就得睡大街了。”李明司眉头微敛,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你若不介意,可住我这里。”凌段翊道。 “真的可以吗?”李明司咬咬唇,思虑片刻,道:“还是算了,怕是会打扰你休息的。” “无碍。” ……………… 清晨,霡霂潇潇。 李明司坐在屋檐下,望着那朦胧烟雨出神。如今他伤势未愈,想要在凌段翊身上硬抢会玉佩,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循序渐进的好。 昨夜的机会好虽好,却是后患无穷。这九纹翡翠凤凰佩的下落还未有着落,若凌段翊在此时死了,那推责定会推到他身上。 倒不如趁着这段时日养好伤,然后按着师兄所给的消息,将这九纹翡翠凤凰佩给找出来,将这罪名洗净再且谈其他的。 至于凌段翊,昨夜他虽起了杀心,可瞧着凌段翊自若的模样,心中却又生出几分不忍。 虽与凌段翊相处时日不多,但凌段翊对他的关照,他还是明白的。无论是被汪海打伤,亦或是不巧掉入浴桶,还是在街巷险些命丧,凌段翊都站出来护着他。 如此算来,他还被凌段翊救过两次。虽是他自己莽撞才遭此境遇,但也在他预料中。 只有接近凌段翊,他才能够将阴阳鸳鸯玉夺回,才能完成师父交给他的任务。 李明司缓过思绪,起身转身回房翻阅着书卷,却是好生无趣。于是,便决定四处去瞧瞧,刚走到厨屋,李明司便走不动路了。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6 瞧着厨屋有很多新鲜的菜和肉,不由手痒。想当初,他所做的菜能与御厨相提,只是盗贼做的久了,倒是没这样闲工夫做菜了。 如今能够大展身手一番,他又怎会错过,当即便撩起袖子动手做菜。 时至正午,雨水渐停。凌段翊面露疲惫的从北镇抚司赶回来,心想着今日中午该吃些什么好。 若从外面买现成的回来,所花销的委实太贵,可自己做的菜却又淡而无味,怕是不和李明司的口味。 凌段翊刚迈进小院,恍然瞧见厨屋顶上炊烟袅袅,不由心生疑惑。 这是……谁在做饭? 正这时,李明司端着两碟菜,从厨屋内走了出来,抬眼看见凌段翊站在小院内,不由道:“段翊,回来的正是时候,快来尝尝我的手艺。” ……………… 凌段翊看着桌上色香俱全的菜式,心生疑惑,不由问道:“你既然会做菜,那为何还要去花满楼?” “能吃现成的,干嘛非得自己做?”李明司抽出木箸递给凌段翊,答道。 “……” “尝尝看,凉了就不好吃了。”李明司对凌段翊笑了笑:“对了,我去给你盛饭来。”话罢,李明司端着碗,抬脚跨过门槛,走出房门。 凌段翊对齐手中木筷,伸手夹了口菜送入口中。其味咸淡适宜,唇齿留香。 虽说他每日也会做饭,但大多是敷衍了事,能填饱肚子,也顾不得好吃不好吃。再如何,也比外面卖的便宜许多。 “合胃口吗?”正这时,李明司盛好米饭迈步走了进来。 “嗯。”凌段翊颔首:“很好吃。” “那我以后都给你做饭,如何?”李明司双手端着碗,轻放在凌段翊桌前,笑道。 “不会麻烦你吗?”凌段翊敛眉问道。他心中自然是乐意的,但要是太麻烦的话,他也不想去勉强什么。 “我在你这儿住,也帮不了什么忙。”李明司坐下,看向凌段翊答道:“帮你做做饭,还是行的。” “那就麻烦了。” “没事。”李明司对齐木筷,加了块肉放入凌段翊碗中:“这些日子你操劳太过,还需多吃些肉补补才行。” “嗯。”凌段翊也给李明司夹了块肉,正要放入李明司碗内。谁料李明司突然撤了碗,弄得凌段翊略有些尴尬的愣在半空。 “喂我怎么样?”李明司唇角微扬,泛起一抹笑意。清澈的双眸干净灵透,隽秀的相貌,更添些许温文儒雅的书生气。 凌段翊仿若鬼使神差般,将肉递送到李明司嘴边,李明司薄唇微张咬着肉块,其间唇齿丝毫未沾木箸半分。 李明司吞肉入腹,笑道:“谢了。” 闻言,凌段翊才稍缓过神来,收回手。 吃好了午饭,李明司正准备撤桌洗碗。凌段翊却拦下了他。 “怎么了?”李明司瞧向凌段翊问道。 凌段翊拿出一瓶药递到李明司面前,道:“一日三次,一次两粒,按时服用。” “多谢。”李明司接过凌段翊手中的药,对凌段翊道谢。 “无碍,我先去北镇抚司。”凌段翊拿着绣春刀,抬脚便跨出了门。 瞧着凌段翊离开的背影,李明司感叹道:果真,穿着飞鱼服的凌段翊,更加让人赏心悦目。 ……………… 几日后,李明司内伤好了七八,便去了花满楼找掌柜闲聊去了。 “师兄,你的情报可准?”李明司轻呷一口清茶,对眼前的掌柜问道。 “真的,我可是花大价钱才买到的。”掌柜答道。 “那你找谁买的?”李明司挑眉问道,这年头做情报谋生的不在少数,但大多都是卖的假情报。自己要没个真本事儿,又怎能打听到真实的情报。 “西厂的人。”掌柜四处瞧了瞧,遂后俯身到李明司耳边,小声道:“放心,他不会骗我的,我在他手里做过好几笔生意了。” “那就成。”李明司答道:“那九纹翡翠凤凰佩如今在何处?” “就在……” ……………… 月笼轻纱,夜色已深。 李明司给凌段翊留了封信,便独自离开小院。 按着掌柜给的消息,如今九纹翡翠凤凰佩应该还在那西厂千户手中。而且,那人不在别处,正是在他自己的家中。 李明司绕过几条街巷到了自己家门,旋即脚掌借力,纵身跃于瓦墙上。 嗖嗖——! 还未等李明司站定,几支飞箭便快速朝他射.来!李明司左腿微屈,同时脚掌借力而起,腰身用力后翻一周,稳稳落于地在。 “抓住他!”伴着一道人声厉喝,周遭凌乱躁动脚步声蓦然响起,数十名拿着火把的侍卫,破门而出,将他给围了起来。 李明司眉头紧皱,心下道:啧,中计了…… 第9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9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7 “师弟,你果真来了啊。” 李明司闻声望去,心中惊骇,不由问道:“师兄,怎么是你?” “这问题问得好。”夏清夜负手,踽步走到李明司面前,笑道:“我本就是西厂的人,自然是要为西厂效力。” “可师兄你不是说……” “我说什么你便信什么?难怪你总长不大呢~”夏清夜笑了笑:“当年师父偏心于你,传你武艺剑术。 而我,每日挑水砍柴,烧水做饭,勤勤恳恳练武,师父却未曾正眼瞥我一眼,他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 凭什么?我有什么做的不比你好?凭什么师父要如此偏心于你!直到后来,我因盗窃剑法秘籍,被师父逐出师门。 遂后,在江湖闯荡流浪,险些饿死在街上。幸好遇见西厂督主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吃,才苟活下来。” “那你如今也是奉命来抓我的么?”李明司起身,与夏清夜对视。 “没错,不过只要你能配合我,将偷盗九纹翡翠凤凰佩的罪责全部推到凌段翊身上,我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我可向督主求情,让你也留在西厂效命,这样,我们师兄又能在一起了。”夏清夜道。 “那真是有劳师兄了。”李明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倏而翻掌朝夏清夜腰间拍去。夏清夜早有预料,右脚稍退一步,侧身轻松闪躲而过。“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的性子,师兄还能不清楚吗?”李明司从袖内.抽.出数把飞刀朝夏清夜丢去,浅浅笑道:“我可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师兄了!”夏清夜两袖间祭出袖剑,步伐轻盈闪躲开数把飞刀,朝李明司欺身而来。 围在周遭的士兵,却没那么夏清夜幸运,眨眼间,飞刀便刺中数名的士兵,只来得及闻得哀嚎数声,便倒地不起。 李明司袖中祭出两把匕首,不退反进直迎而上。剑刃碰撞的铿锵声蓦地响起,数息间,两人过招数十,其手法快得难以肉眼琢磨,只见得夜色中兵器相交,所迸.溅出的道道火星。 “啧。”夏清夜眉峰微皱,死死盯着眼前的李明司。这家伙的内力怎恢复的如此之快?莫非有什么神丹妙药不成? “怎么?师兄很吃惊吗?”李明司唇角泛起笑意,轻笑道:“不是傻子的,可不止师兄你一人啊~” 李明司也未曾想过,自己内里竟能恢复如此快,许是凌段翊所给他的药起了效用。此类药,可谓千金难买,也不知凌段翊是从何处得来的。 既是得之不易的东西,为何偏要用在他这个小毛贼身上?这是李明司虽有些不明白,不过这倒是暗暗帮了他一把。 他虽曾怀疑周围有人监视他,但却怎么也没料到会是他师兄。于他而言,也足以让他惊讶一番。 不过,在利益面前,无论父母至亲,还是结拜兄弟,那都没自己重要。人在江湖飘,哪儿能不挨刀? “就算你功夫恢复十成,你以为你就能逃得掉了吗?”说话间,夏清夜十指微屈,作虎爪状,直掏李明司心脏而去。 李明司被逼得退步闪躲,几息之间,两人又来回斗了十数回合,谁也奈何不了谁。 “师兄,你可真是老了。”李明司边闪躲夏清夜,边调侃道。 “明司,别怨师兄对你狠。”夏清夜蓦地淡淡道。 闻言,李明司稍稍失神一瞬,耳边便传来一道嘶拉声,同时,胸膛像是被刀子剜了般,鲜血透过白色布料浸染里衫。随之而来的阵阵剧痛,快速从李明司脑海席卷而过。 李明司手捂胸膛后退两步,神情痛苦看着眼前的夏清夜,下刻便猛地咳出几口血来,刺目的鲜血沿着嘴角滑落而下,更衬得他脸色惨白。 “……”见状,夏清夜面色不改,看向李明司道:“师弟,何必呢?不如跟我回着西厂,我保你安然无恙。”可他暗于袖中的五指,却不由紧了紧。 “师兄,我与你是不同的,我也不做太监的狗!”李明司直起身,冷冷瞪着夏清夜,“那你又可曾知道,师父为何不教你武功,为何要无视冷漠你吗?” “还还能为何?”夏清夜冷笑道:“不过是师……” “那是因为,你才是李家真正的后人!”未等夏清夜话说完,李明司抢话道:“师父传授我武艺,只是为了当你的替身,让我替你去杀凌家人! 你现在还觉得师父是真的对我好吗?我宁愿,从始至终我才是那个被冷漠无视的人!” “……”闻言,夏清夜神色稍楞。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是李家后人,也未曾想过自己所羡慕的师弟,只是代替自己去杀凌家人的替身。 趁着夏清夜愣神片刻,李明司从袖口祭出飞刀,手掌倏而翻转朝夏清夜丢去! 夏清夜未来得及反应,飞刀便已深深陷入夏清夜的小腹间。夏清夜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插.在自己身上的飞刀,又抬头朝远处的李明司瞧去。 李明司嘴角微勾,泛起冷冷笑意:“师兄,既然在世不能再称兄道弟,那就麻烦师兄你陪我这师弟上黄泉走一遭吧。” “……好。”闻言,夏清夜双唇微张,缓缓道。 “蠢货。”李明司蓦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本就是你与凌家世仇,干嘛非得我去报?你想死就死去吧,我可不会拦你。” 话罢,李明司左腿微屈,脚底向地借力,朝夏清夜欺身而去。 正此时,几道箭羽嗖嗖声划破夜空,李明司脚下一滞,倒退数步,旋即抬头望去,便见几名手握弓箭的士兵站在墙檐,从身后箭筒抽出一支白羽箭搭于弦上。 “夏清夜,本千户交予你的任务,你就是这样做的?”闻人声望去,便见千户负手立于墙檐青瓦上。 “是属下失职。”闻言,夏清夜忙颔首低眉道。 “夏清夜,要是被师父瞧见你如今活的跟一条狗似得,怕是都会给气活从棺材里爬出来吧?”李明司冷嘲道。 “你闭嘴!”夏清夜偏头朝李明司低喝道,遂后看向千户道:“师弟年幼不懂事,还请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定会劝师弟归顺西厂。” “不用了。”千户冷冷看向夏清夜道:“要不是你一再而三求我让我给你师弟一次机会,你也不会弄成这副蠢样!” “请千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夏清夜躬身恳求道。插.入腹中的飞刀又陷深几寸,疼得他紧咬着后槽牙。 “……”李明司不知夏清夜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分明是他出手在先,可如今却又是夏清夜替自己求情。 “不必了。”李明司擦掉嘴角间的血渍,淡淡道:“就凭你们这些阉狗爪牙,还奈何不了我。” “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儿!”千户脚猛蹬檐瓦而起,朝李明司纵步而来。 李明司已是强弩之末,也未曾有过侥幸。反正已然是这副模样,死了也算值了。也省去他在养育之恩和救命之恩两者间抉择。 但若真让他二择其一,他宁愿选后者。至少,那人也算曾经真心待他几分。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8 李明司轻阖双眼,唇角牵扯淡淡笑意,虽已到间容不发的地步,脑海中却闪过凌段翊身着大红织金飞鱼服,腰身挺拔的模样。 千户抽刀出鞘,朝李明司脑袋竖劈而下!李明司本能朝后退却,却又再下一瞬定住脚步。 或许,死在这里,才算是最好的结果。无论于自己还是于他,亦或是于他都是。纠葛数十年的世仇纠葛,终是要落下帷幕。 人生如戏,谁也不过是那戏台一介戏子罢了。 李明司便觉刀锋已然趋近,转瞬间,耳边却闻得铿锵一声。 “你怎么在这儿?” 闻声,李明司缓缓睁眼,便见凌段翊侧身立于他的身旁。 “……”李明司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由眨了眨眼,这,真的是凌段翊。 “这么着急死,是要赶着投胎吗。”凌段翊语气颇为冷淡,却又夹杂些许愠怒。 凌段翊看见李明司留下的书信,旋即便跟了过来。恰好瞧着他与夏清夜对峙,才将这世仇的来龙去脉理清。 瞧着那千户现身,他便早已按捺不住想出手相助。可听得李明司言语莫辨楮叶,他一时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只好静观其变。 直到方才,见那李明司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他才毅然动身上前。 “段翊……你怎么在这儿?”李明司缓过神,偏头朝凌段翊问道。 “那还不是你蠢,蠢如猪。”凌段翊斜睨李明司一眼,答道。 “……”闻言,李明司竟有些语塞,心头却是暖暖的。 “拿去吃了。”凌段翊从腰间拿出备好的药丸,剑眉微敛递给李明司。 李明司接过药丸,吞入腹中。随后偏头看向凌段翊,莞尔道:“谢了。” “凌段翊,你来得正好!今夜就顺手将你一并收拾掉!也免得你给督主添乱!”千户以刀指向凌段翊冷哼道:“顺便将阴阳鸳鸯玉交出来!” “千户大人。”李明司看向千户,浅浅笑道:“你以为你所拿到的玉佩是真的吗?” “不可能!”说话之人并非千户,而是夏清夜,“你放在花满楼的玉佩,难道是假的吗?” “师兄啊……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凡是长些心眼自然是好的。”李明司面带笑意:“再说我早就知晓是你的替身,又怎会真心待你,我恨你都来不及呢……” “……”夏清夜呆滞片刻,旋即又道:“那你被夺走的那块玉佩也……” “是啊。”李明司抢话道:“那么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也着实不好,这不也是师兄提醒有加吗?” “成事不足的东西!”千户冷冷瞪了夏清夜一眼,然后看向眼前的李明司和凌段翊:“管那玉佩真假是否,反正只要你们死了,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其实,你们的目的并不是阴阳鸳鸯玉,而是那九纹翡翠凤凰佩吧?”李明司以拳抵唇咳嗽几声,继续道:“虽不知你……” “闭嘴。”未等李明司说完话,凌段翊便打断他:“自己还在咳血,和那群人还废什么话?” “哦……”李明司颔首应道。 “我去收拾他。”话罢,凌段翊手握绣春刀,迈步朝千户走去。 “你小心点儿。” 凌段翊猛地欺身于千户身前,手握着绣春刀拦腰横斩而去,千户惊骇,眼见躲避不及,忙弯下腰身闪躲,与泛着寒光的刀刃堪堪擦过。 千户双手撑于地面,正想翻身而起,凌段翊猛地抬脚踩在千户.胯.间,丝毫不见脚软。 “啊啊——!”千户痛苦不堪,嘶声裂肺的叫出声。凌段翊旋即挥刀斩向脚下千户,下刻却闻刀剑碰撞声响起。 夏清夜紧咬牙槽,用刀抵住凌段翊斩来的绣春刀,同时朝四周看戏的士兵吼道:“还不快来帮忙!将他们两人抓住!” 躁动脚步四起,凌段翊旋即撤身回到李明司身旁,李明司敛眉疑惑道:“你回来干嘛?我还等着看你宰了那千户呢~” “他们人多,先撤。”话罢,李明司只觉身子一轻,便被凌段翊抱在怀里。 “喂,干嘛?”被凌段翊抱在怀里,李明司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可心中却又悸动不已。 “这样跑得快。”凌段翊未多做解释,抱着李明司踩着屋脊檐瓦,消隐于夜幕之中。 李明司斜靠在凌段翊肩膀上,夜风习习吹过脸庞,还混着只属于凌段翊的气息,渐渐地,便阖眼睡着了。 凌段翊没有傻得将李明司带回北镇抚司,而是将李明司带回了他的私宅。 清辉素素,树影幢幢。 凌段翊抱着李明司跃进小院,抬脚踹开厢房槅门,摸黑将李明司轻放在床榻上。 旋即转身抽.出火折子将灯盏蜡烛点亮,关上房门。待他回到李明司身旁,却发现李明司已经睡熟了。 凌段翊剑眉微敛,伸手解开李明司身上的腰带,褪掉李明司身上的衣物。 白皙结实的胸膛,展露在凌段翊眼前。凌段翊不由有些口干舌燥,腹中邪.火乱窜。 那夜李明司从瓦檐落下,说与他‘共浴’,最后昏倒在浴桶的那时起,凌段翊脑海中便总会胡思乱想。 但见着胸膛上那三道不浅的血抓痕,凌段翊这才缓过神,将薄衫给李明司盖好,遂后起身离开房门。 未过片刻,凌段翊端着盛着温水的铜盆,迈步跨进房内。取来帕子打湿,缓步走到李明司榻边,掀开衣衫,小心翼翼替李明司擦着伤口。 李明司秀眉微蹙,偶尔碰着伤口,不由因痛.楚而低吟几声。 “疼……”李明司迷迷糊糊的喃喃道。 “乖,上了药就不疼了。”凌段翊边给李明司上着药,边道。 清冷的嗓音中略带些许温柔情意。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19 第10章 不是想偷看你洗澡10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轩窗洒进屋内。 躺在榻上的李明司缓缓睁眼,瞧着周遭陌生的陈设,脑子不由回想了番。 昨夜自己被凌段翊所救,后来,略感有些疲惫就靠着凌段翊睡熟了。 李明司单手撑起身,胸口蓦地传来隐隐作痛,使得他秀眉微蹙,嘶了口凉气。 躺了一夜,李明司觉得口干舌燥,缓缓下地,走到木桌前,倒了杯水饮下。 正此时,轻微嘎吱声响缓缓传来,掩好的槅门被人推开。凌段翊端着木案走了进来。 “段翊,早啊~”见人走进,李明司莞尔笑道。 “早。”凌段翊走到李明司面前,将木案轻放在桌上。 李明司这才看清木案上放的是何物,是碗荷叶粥,还有碗汤药,以及几块绿豆糕。 “喝了粥,再喝药,觉得苦吃些糕点。”凌段翊看向李明司淡淡道。 “谢了啊。”李明司冲凌段翊一笑。李明司身上的里衣是凌段翊的,穿在李明司身上,不免有些宽松,隐约露出的白皙脖颈和锁骨,瞧的凌段翊心脏扑通猛跳。 李明司坐下,拿起汤匙在碗里搅了搅,舀上一勺递到嘴边,轻吹了吹,送入口中。 荷叶的清香混着米香在味蕾散开。 “这荷叶哪里来的?”李明司喝下几口荷叶粥,眼尾瞥了凌段翊一眼。 “刚摘的。”凌段翊如实答道。 “集市买些荷叶不就好了。”闻言,李明司动作稍楞,遂后道。 “荷塘有,也不必花银子。”倒不是心疼银子,只是觉得清晨刚摘下的荷叶做粥最好。 “你是多缺银子?”李明司抬眼看向凌段翊:“不如让我养我?日后你替我跑腿做事如何?” “……”闻言,凌段翊神色稍楞,旋即偏头看向窗外,隐藏着内心的情绪,淡淡道:“你是贼我是官,别开玩笑。” “就知道你不同意。”李明司笑了笑:“我是开玩笑的,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嗯。”凌段翊十指攥成拳,深深陷入掌心间。 吃了饭,凌段翊便想带着李明司离开了私宅。昨夜之事,想必以被千户添油加醋告诉了西厂督主,此事定会传到皇上耳内。 到时候,别说李明司如何了,他自己也逃脱不得干系。凌段翊只能诓他,说要换个地方养伤。 “这地方不是很好吗?”李明司挑眉问道。 “此地处于京城境内,若西厂执意找麻烦,很快便能查到此处。我带你去城郊,那里我也有处宅邸,你可安心养伤。”凌段翊道。 “我是贼,你是官,你将我交出去不就行了么?”李明司看着凌段翊道:“再说,若他们寻不到我,岂不是会找你麻烦?” “我与两厂明争暗斗数年,也未曾落下口舌。此事虽有些复杂,但我还能够应付。” “那好吧。” “嗯,我去租借马车。”听得李明司同意,凌段翊旋即朝门外走去。 李明司怎不知自己会给凌段翊添多少麻烦,且不说别的,就凌段翊这不善言辞的人,在官场上也是吃亏多的主。 早闻当今天子对凌段翊有所不满,再且加上两厂督主在耳边添枝接叶,对凌段翊更是不利。 或许是西厂督主出的主意,想借此事生祸,看似是针对自己偷盗九纹翡翠凤凰佩而来,实则是针对凌段翊。 若自己真的离开京城前往城郊,独自留下凌段翊。西厂督主必会借及昨夜的事来为难凌段翊,凌段翊本也口直,说不准就会将罪责独自揽下。 凌段翊护了他三次,他却未曾为凌段翊做过什么。祸事本由他而起,也自是该由他而终。 说来这本是他的目的,将凌段翊置于死地。可如今,他却不知为何想护着凌段翊。 凌段翊虽不善言辞,给人清高冷峻的模样。实则却心思细腻,面冷心热。倒是觉得他这人很可靠。 耽误凌段翊些许时日,李明司倒也不想再麻烦他了。旋即扯来宣纸笔墨,留下几道字句,压在木案下,便迈步跨出了厢房。 稍过片许,待凌段翊进房时,早已没了李明司的身影。凌段翊蓦地心头一滞,缓了半拍,就像是突然失去了什么。 晃然,他瞧见压在木案下的一张宣纸,拿起一看:段翊,这段时日劳烦你了。世人都说官贼不两立,你却不然,在我危难时,处处护我。 当初,我命人窃取九纹翡翠凤凰佩,本是为栽赃于你,为那数十年的恩怨世仇做个了断。 本想请君入戏,可到头来,入戏太深的却是我自己。 那日,我问你师父的养育之恩,于你的救命之恩,如何二择其一?你说,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但如今,我已做出了抉择,我选其后者。简而言之,我发现,我有些心悦你了。 这话儿,我可不敢当着你面儿讲,否则你怕是又要脸黑了吧? 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再问你一句好了。 若能相许来生,你可愿伴我一世?” 凌段翊呆愣许久,唇角微张,喃喃道:“……我愿意。” ……………… “此事皆由我所做,与那凌段翊无干。”李明司看向眼前的千户淡淡道。 “无干?怎会无干,昨夜可是他带着你逃跑的!”千户恶狠狠瞪着李明司。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0 “那我也不必瞒着你了,其实凌段翊被我下了药,自然是对我言听计从。”李明司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别说迷.药都未曾见识过,小爷我采草多年,经验也自然比你多了~” “休得乱语!来人!把他抓起来!”话罢,几名士兵上前将李明司双手缚住带走了。 “李明司,偷窃皇宫至宝九纹翡翠凤凰佩,期间用禁.药迷惑锦衣卫指挥使,沦为其仆人,其言……” 段翊,你护我,不过是为你心中的责任,那并不是我所想要的。 若是今生能与你相许,那我也不必盼来生。 若真沦为龙阳断袖,于情,于理,你也不可能是那个人吧。 “……其罪十恶不赦,斩立决!” ……………… 凌段翊跌跌撞撞冲开街道上的人群,朝向远处驶来的囚车望去,李明司披头散发,身着囚服,双眼轻阖。 “此人真兽也!!” “恶心的家伙,快死去吧!” 伴着句句吭骂声,不计其数的烂菜叶和鸡蛋纷纷砸在了他的身上。其狼狈不堪的模样,未得丝毫怜悯,砸在额间的鸡蛋磕破了脑袋,鲜血混着蛋清淌满脸颊。 “不许砸!都给我住手!”凌段翊歇斯底里大吼一声,旋即朝李明司纵步飞身而去,却被押送的士兵拦了下来。 “明司。”凌段翊剑眉微皱,看向囚车上的李明司。 “你来做什么?”李明司缓缓睁眼,淡淡道。眼底清冷不起一丝波澜。 “我……”闻言,凌段翊一时语塞。 “我说你们几个吃白饭的吗?”李明司朝押送囚车的士兵冷声道:“还不快点把这个闲杂人等弄走,要是误了时辰你们担待的起吗?” “是。”押送士兵不由应道。旋即偏头朝李明司大喝道:“你小子他妈刚说什么!” “别了别了,看着人家都要死的份上就算了吧。”另外一个士兵拉了一把,悄声道:“他说的也有道理,咱们要在这儿耽误时辰,把上面得罪了,保不准还会掉脑袋的!” “喂,你们墨迹够了没?小爷还等着找阎王喝酒呢!”李明司眉头微皱,继续道:“娘们唧唧的是不是男人了?” “你!快给我滚开!”两名侍卫相商片刻,锃的一声,刀出半鞘,面露凶相瞪着眼前的凌段翊喝道。 凌段翊也并不是不识相,也知道李明司想让他撇清干系,不想将他牵扯进来罢了。 可越是这般想,就越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凌段翊十指攥拳,朝着李明司想要说些什么,下刻却又如鲠在噎,说不出话来。 李明司眼尾瞥了凌段翊一眼,也有些在意凌段翊要说什么。 可直至囚车越趋越远,直至到了行刑台前,李明司也未听见凌段翊所想说出口的话。 集市口围满了看戏人,刑台好似他落幕的最后一出戏。 正此时,李明司瞧见凌段翊从人群内挤了出来,手中还紧攥着自己留予他的信。 李明司唇角微勾泛起笑意,微微摇了摇头。 凌段翊瞧着李明司朝他做了个口型,紧攥的十指深深陷入掌心间,刺目的鲜血沿着指缝缓缓渗出,滴落在地。 旋即,转身离开刑台,消失在人群之中。 被血浸染的信纸上,落得一句话:对了,我死的时候,你不准看啊!你给我好好记得,我那风流倜傥的模样就好,我可不想当你面出丑。 凌段翊薄唇微抿,清冷的双眼含着些许泪光。 “午时已到,斩!” 他脚步稍顿,轻阖上双目,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我也……心悦于你。 第11章 灶神家的小乞丐1 凡亡者,若入轮回,必遭鬼门,查其‘路引’。行其黄泉路十余里,路至尽有一河,其广不数尺,流于西南,此谓奈河。 奈河有桥,故此名为‘奈何桥’。其桥险窄分为红、黄、黑三层。桥下血河,皆为前世作.奸.犯科极恶冤鬼,因投胎不得怨念甚重。走其黑桥者位最低,稍不留慎,便会被冤鬼拖于其河。 路途奈何,便见熬汤老妇,名为孟婆。若想投胎转世,需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过不得奈何桥。前世今生爱恨情仇、浮沉得失,皆随孟婆汤忘却的干干净净。 奈何桥旁,有块青石,其上刻有血字:早登彼岸。此石名为‘三生’,记载凡人前世今生。 过经此桥,随牛头马面进阴曹地府,其善其恶,皆由阎王定夺。判官生死簿上,记有每人阳寿时辰。 其阳寿尽,善者,入往生门投胎转世。恶者,下十八层地狱,受其煎熬惩罚。 若阳寿未尽,被黑白无常误勾魂来,遣其下属送回阳间,且在生死簿上添其数年寿命。 李明司对此倒不在意,自他被砍下头颅一瞬,便已到了阎罗殿。 阎罗殿阴森诡谲,其紫幽冥火勉强照亮道路,几处摆设的骷髅堆如似活物,下颔与牙齿磨得咯咯声响使得人毛骨悚然。 殿上身着官服的小孩,蓦地抬手一拍惊堂木:“下跪者,何人?” 李明司无言,冷冷盯着小阎王,小阎王不自在咳嗽几声,换了种语气,继续道:“下站者,何人?” “……”迟迟未得李明司答话,小阎王气的鼓着腮帮子:“吾说,汝好好配合吾辈一下不行嘛!好歹吾辈是小阎王啊!” 李明司眼尾瞥了小阎王一眼,偏头看向一旁。 “……”小阎王委屈巴巴走到李明司面前,抬头望向李明司,伸手扯了扯李明司的袖子:“汝是何人,就回答一下嘛……其他的吾辈就不问了。”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1 李明司偏头冷冷看了小阎王一眼,缓缓道:“李明司。” “李明司,汝可知汝为何……哎哟!疼!放手!放手啦!”小阎王话未说完,便被李明司揪着耳朵。 “任务。”李明司淡淡道。 “呜呜呜,汝放手!吾辈给汝任务就是了嘛……”小阎王委屈委屈巴巴呜咽道。 闻言,李明司松了手。 小阎王揉了揉被揪疼的耳朵,嘟囔道:“下个任务是感化小乞丐,汝是灶神要去帮……喂!吾辈话还没说完呢!别走吖!!” ……………… 岁暮天寒,溯风凛冽。 粗制麻衣布衫,约莫七八岁的小孩,在雪地里缓慢走着,脚下的积雪踩得发出咯吱声响,厚厚白雪没过他早已冻得发紫的脚踝。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低头朝前方走去。倏而刮来夹杂着雪粒的大风,吹得他身子不禁又躬下几分。 腹中咕噜声响个不停,小孩脚步踉跄,一个不留神,面朝下摔在了雪地里。 “小孩,饿了吗?”正此时,温润柔和的声音传入小孩耳朵里。 小孩缓缓抬头,遮盖住眼睛的黑发露出一只眼睛来,冰冷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 李明司至今还记得,初遇李明洲时,他如似林中孤狼,傲雪凌霜的模样。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李明司替李明洲换了身新衣服,虽比不得大户人家丝绸锦衣,但这身穿在李明洲身上,却也并不比富家子弟逊上几分。 李明洲长得俊俏,却总爱冷冷瞪着别人,像是别人都欠了他几吊钱似得。身上少了些孩童的天真,却多添些许沉稳冷清的气质。 “明洲长得挺俊的,要是能多笑笑就更好了。”李明司替李明洲系好腰带,替他整了整衣襟,莞尔道。 李明洲瞥了李明司一眼,默不吭声。他不知道李明司从何而来,只从李明司口中听说,是受人所托来照顾他的。 他本是街头流落无父无母的乞儿,在街巷摸爬滚打,倒也不至于饿死。只是,他那日太饿抢了一个乞丐的饼,坏了乞丐的规矩就被逐了出来。 本想随便找个地儿避避风雪,可在半路上就已经饿了。途中实在饿得慌,还吞下几口白雪填腹,冻得他唇齿发抖不说,心肺还凉了个彻底。 后来,就在路上碰见了李明司。他无名无姓,因为总是板着脸,一直被那些乞丐叫做木疙瘩。 再后来,李明司便给他取名:李明洲。 李明洲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李明司很会做菜,每日都换着花样给他做吃的。 “对我再好,我也报答不了你什么。”李明洲转过身,淡淡道。 “你能好好长大,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报答。”闻言,李明司稍楞片许,遂后笑答道。 “蠢货。”话罢,李明洲便迈步跨出了房子。李明洲不明白李明司想干嘛,李明司从不会管他的事,就算自己出门打架弄得一身脏,他也不会生气。 李明司每日都会做好饭,等他回来吃饭。就像是专煮饭的看家婆似得。反正,李明司不管他,李明洲也乐得自在。 春燕衔泥,柳暗花明。 李明洲路过学堂,听得堂内读书郎朗,不由心生羡慕。虽不知李明司为何供他吃穿,但李明洲也从不会奢求太多。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 李明洲在书院外墙垫了几块砖,奈何太矮够不到墙檐。尝试了几番,李明洲便放弃了,旋即从砖块跳下。 ……………… 李明司坐在檐下,翻阅着手中的书卷,思绪却早不知飞哪儿去了。 李明洲本是天上的武曲星君,为体验人间疾苦,便想下界历练。此事本与李明司无干,奈何他与武曲星君的兄长文曲星君,交情颇深。 文曲星君担心武曲星君下凡遭难,便请李明司这个灶神帮忙。 李明司无奈便应下了此事,却又听得匆匆赶来的命司星君说,武曲星君逼着他改了命数。 武曲星君甚是了解他兄长,只怕此次下凡历练顺风顺浪没意思,便威胁命司星君改了自己命数。 命数上写着:此生,无亲无故,颠沛流离,官场失意,爱人背叛,最终落得重疾郁郁而终的命运。 对此,李明司也是无奈,世人总想得个好命数,可这武曲星君却是反其道而行,将自己弄得如此悲惨。 文曲星君闻得此事,也是当即气晕过去。李明司不放心文曲星君,这一照顾便已过了七八日。 正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待李明司下凡,终是在雪地里,遇上了这爱瞎折腾的武曲星君。 这武曲星君虽是下凡,可这性子仍与在仙界那般,孤傲冷清,刚强不屈。 到底是小孩子,性格虽是冷淡,但内心却仍是有些在意周围的事儿。 李明司只盼着这武曲星君历练重返天庭后,别登门来指责数落他便好。这武曲星君嘴毒也是在天庭出了名的,他也不想与武曲星君扯上干系。 可话说回来,既是好友所托,他也不能驳了面子。 “真是个爱折腾的孩子啊……”李明司感叹了一句,却未发现刚好迈进院子的李明洲。 本想打招呼的李明洲闻言,不禁脚步稍顿。 “明……明洲,你回来了啊?”李明司稍楞,遂后莞尔道。 “……”李明洲冷冷盯着李明司,袖中十指紧攥在一起。 他早该明白的,李明司不会喜欢他这样的家伙,想来也是,谁会喜欢成天和人打架,还对自己的关心不理不顾的人?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2 李明洲旋即转身要走,李明司忙起身拽住他的手,笑道:“今日怎回来的如此早?” “幸好我回来的早。”李明洲甩开李明司的手,偏头狠狠瞪着李明司:“嫌弃我就直说,干嘛要装作一副无可奈何,又很关心我的样子?恶心至极!” “啊?”闻言,李明司呆愣片许,遂后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刚才是……” “就算没有你出现,小爷照样也活得下去!”未等李明司话说完,李明洲便气冲冲的跑走了。 “这孩子真是的……”李明司对此,无奈长叹了口气。 月朗风清,华灯初上。 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谈笑欢声渲染小城热闹。李明洲眉头紧皱,走在街道上。 离开小院的那刻,李明洲心里就已经后悔了。他的确给李明司添了很多麻烦,也不像别人家的小孩乖巧听话。 可他心里偏又说不出那种肉麻的话,每每想对李明司示好,结果回答的却总是冷言冷语。 他不明白李明司怎么能受得了他,他对自己的性子也喜欢不起来。 本来他也打算改改自己这脾性,却听见李明司抱怨他,当下不由心生怒火,就赌气跑了出来。 反正自己离开了,李明司也肯定觉得松了口气吧?那书上都说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索性就这样吧。 “是不是这小子?” “就是他!” 李明洲闻声抬头瞧去,遂后,嘴角微扬泛起弧度,双手环抱痞痞笑道:“怎么?打不过小爷就搬救兵帮忙啊?啧啧,你小子真是够孬的啊~” 第12章 灶神家的小乞丐2 月白风清,星河璀璨。 李明司本以为李明洲气消了便会回来,但他似乎低估了李明洲的脾气,无奈之下也只好出门寻找。 繁闹小城,熙来攘往。 不远处的柳桥旁围着乌泱泱人群,还伴着嘈杂的谈论声。 “咦,又是那个没教养老打架的孩子。” “就是!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也不好生管管!” 李明洲才懒得管别人说什么,反正,在别人眼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瞧着眼前被自己胖揍的鼻青脸肿的小孩,他嘴角微扬,却牵扯到嘴角口子,不由眉头微皱,冷嘶了口气:“来啊!继续啊!” “来什么来!”正此时,李明司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 李明洲下意识拔腿开跑,却被李明司揪着后领:“你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老打架?” “关你屁事儿!小爷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李明洲索性也不跑了,偏头对上李明司的视线,冷冷道。 “和这些小屁孩打架有什么意思?”李明司拿出帕子擦擦李明洲脸上的灰土:“多掉价啊!” “……”李明洲本以为李明司会教训他一顿,谁料李明司却说出这话。本憋在肚子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 “我……我又不想打架的。”稍楞片许,李明洲解释道:“是他们自找的,他们跑来找我打架,我不打就会挨打的。” “那便是他们活该了。”李明司收了帕子,牵起李明洲的手,莞尔道:“好了,我们回去了。” “哦。”李明洲撇过李明司的视线,看向一旁淡淡道。 “你看那人怎么教孩子的啊!打人还觉得对了!” “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听闻周遭的低声碎语,李明洲心里火气猛地窜了起来,当即便要开骂,却听闻李明司先开了口。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仗着自己是多舌老妇就可以张嘴胡诌了吗?” 李明司脚步稍顿,瞥了那两个议论的老妇一眼,继续道:“要是你们家孩子被人打,你难道叫会让你孩子站着挨打吗?您那圣人般的度量,我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 再且说,那几个孩子明显比我家孩子年纪大,几人一起围殴我家孩子,结果打不赢,还是我家孩子的错了? 多大脚穿多大鞋,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怪谁啊?打不赢就是打不赢,这么多人都瞧着的,这以多欺少还有理了? 非得我家孩子被打的鼻青脸肿,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才行啊?你们这些老妇,这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怎还学不会管好自己嘴啊? 等到了黄泉阎罗殿,下地狱可是得被拔舌头的。 对了,就算我家孩子打不赢,也不会孬的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男孩子嘛,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找人切磋,掀掀裙子也很正常啊。 真不知你们七嘴八舌跟谁看,八卦如此久,怎也没见你们站出来阻止啊? 想要看戏就好好看,看完了还觉得意犹未尽,不如回家拿文房四宝,写个千百来字贴在那告示上,让大家瞧瞧你们的大道理的好!” 话罢,李明司便牵着李明洲离开了人群。 且不说谁对谁错,那几个孩子围殴李明洲本就让他心情不爽,纵使知道李明洲是武曲星君下凡,也不会吃什么亏。 但李明司从来都是个护短的,再且说本就是那些小孩理亏,反正亏谁也不能亏了自家孩子。 这一路上,李明司都未曾开口说话,倒是让李明洲心里有些不安。他从未见过李明司与谁口舌之争过,这次还是他第一次瞧见。 “明洲。”正此时,李明司蓦地开了口。 “啊?在!”李明洲忙答道。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3 李明司偏头看向李明洲,“以后可不许和人打架了,知道吗?” 李明洲本想反驳,却又问李明司道:“这些人一瞧就知道是没出息的,你跟着他们计较显得多掉价。 你若不介意,要不我给你找个武馆,教你习武可好?日后,或许还能当个大将军,到那时候可就威风了。” “……”闻言,李明洲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李明司:“我要去习武的话,是不是就不能见到你了?” “嗯?”李明司笑答道:“不会的,和学堂差不多的,只要每日清晨前去,暮日便归家。我会给你做好吃的,等你回来。” “你不是嫌我烦吗?”听闻这话,李明洲心里有些欣喜,可脸上仍旧冷冷的:“你是想把我扔去练武,然后自己就轻松点儿吧?” 李明洲也知道自己给李明司添了很多麻烦,也不让李明司省心。 “傻小子,想什么呢?”李明司抬手揉了揉李明洲的脑袋:“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这枯乏的日子,多添几分趣味啊。 其实呢,我也舍不得送你去习武,可却又怕你被人欺负。” “哦。”李明洲心下道:蠢货,我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欺负呢! “好了,我们回家吧。”李明司莞尔道:“瞧你脏的跟煤球似得,得好好洗洗。” “嗯。”李明洲撇嘴,不情愿的应了声。 ……………… 李明司所住的宅子不大,生活也比较拮据。宅子只有三间房,其中一间腾来安放浴桶,便于沐浴。 李明司蹲下身解了李明洲的衣袍,结实的小身板上,紫色的淤青和刚结痂不久的伤疤随处可见。 见状,李明司敛了敛眉,素日李明洲都穿着里衣,倒是瞧不出什么,可眼下却是一览无余。 虽说这武曲星君是爱闹腾了些,但瞧着他身上尽是伤疤,心里也不由过意不去。 “不就受了点儿小伤嘛!跟丧了夫似的,至于吗?”瞧着李明司心疼自己的模样,李明洲撇过脸冷哼道。 “瞧你说的都是什么话?”闻言,李明司稍楞片刻,遂后笑了笑:“好容易才将你养壮些,却又让你弄成这副模样,到底是我没照顾好你。” “说话娘们唧唧的,真恶心!”褪完身上的衣服,李明洲转身就跳进了浴桶,溅起水花洒了李明司一脸。 “明洲,都说多少次了,不能直接跳进浴桶里。”李明司嘴上虽抱怨着,却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反正你衣服也湿了,一起来泡吧。”李明洲趴在浴桶边儿上,看着李明司道。 “也罢。”李明司伸手解开腰带,将衣物褪尽叠好。乌丝如瀑披散在李明司背上,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几分。 李明洲只觉脸上逐渐泛烫,忙瞥过视线瞧向一旁。 “怎么了?”李明司进了浴桶,温水没过腰身。瞧着李明洲有些反常,不由眉头微皱问道。 “没事儿。”李明洲冷冷道。 “过来。”未等李明洲反应,李明司便将他捞了过去。李明司将帕子浸湿,替李明洲擦了擦脸。 李明洲知道李明司长得好看,但比起穿着衣物的李明司,他却觉得没穿衣物的李明司,更加好看。 氤氲的水汽如似幻境,看得不太真切,能与李明司共浴,便更像似真似幻的梦境般。 温热的水浸入肌肤,不由使人感觉舒适放松,泡得越久,李明洲便觉得越来越疲惫,就当他要沉入浴桶内时,李明司将李明洲抱到怀里。 李明洲的身体泛着滚烫,弄得李明司也不由眉头一皱,心下道:这孩子身体怎如此烫?莫不是泡久了…… 思及此,李明司微微俯身,单手绕过李明洲双膝后,将李明洲横抱在怀里,旋即轻身一跃,缓缓落在地上。 替李明洲穿上备好的里衣,李明司便将李明洲抱回了房。李明洲只觉自己被人抱起来,未过片许,伴着凉意的清风拂过他的脸颊。 翌日清晨,李明司为李明洲找好了武馆,便带着李明洲一同前去。 “这便是我与您提到过的李明洲。”李明司向馆主介绍道,顺势将李明洲往前推了把。 “……”李明洲虽说有些不情愿来武馆,可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就这单薄的身子,怕不是练武的料啊?”馆主负手打量了李明洲一番,叹道。 “这孩子很有资质的,只要勤……” “我是习武之人,当然比你这弱书生懂得多。”李明司话未说完,便被那馆主抢话:“且不说这娃娃年纪有些大,就这满身戾气还想练武? 日后要是出师了,见人就打,那我这老脸往哪里搁?” “……”闻言,李明洲心中不由窜起怒火,可还没等他说话,便听李明司开了口:“得了,你以为在膈应谁呢?我知道你和那赵寡妇关系不错,昨夜我说了她几句,肯定是找你抱怨过。 不就小孩儿小打小闹一下吗?怎么就成满身戾气了?书看得不多,废话倒是不少,看你这武馆落魄的模样,怕是这里的弟子以后也没什么大出息。 不是看在你招不到弟子可怜的份上,我也不必故作卑躬屈膝,给你这种人翻身的机会。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了?” “……”李明洲发现,李明司除了脾气好、性格好、会做饭以外,还挺护短和嘴毒的。 第13章 灶神家的小乞丐3 “你……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馆主横眉瞪眼,像是要将李明司给活生生吃掉似的。 李明洲见状,忙挡在李明司面前,可他个子太矮,挡与不挡都毫无差别。 “……”李明洲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却仍站在原地,仰头冷冷瞪着那馆主。 “走了。”李明司牵起李明洲的手转身便走,却被跟来的馆主伸手拦下。 李明司挑眉看向眼前馆主道:“怎的?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要与我们赔礼道歉了?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4 不好意思,就算你道歉也没用,我已不打算让明洲呆在这儿了。” “谁他妈要给你道歉了!你有种给老子比划比划,看谁是孬种!”闻言,那馆主稍楞片刻,旋即怒喝道。 “那你也真是很厉害了,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和你比谁拳头硬?莫不是怕打不赢同行,就想拿我这般的软柿子捏吧? 好歹是一馆之主,你这副模样可真是难看至极呢……”李明司耸了耸肩:“都说做事儿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馆主,难不成还真想与我打一场么?” “我和你打!”正此时,李明洲突然开了口。 “除了打架你还会什么?”闻言,李明司敲了敲李明洲的脑袋:“这架打多了,个子长不高且不说,还会越长越难看。 要不是瞧你长得俊俏,我还懒得伺候你呢。你自个儿瞧瞧这馆主,你要是长成他这模样,你看我还理不理你了。” “……”站在两人面前的馆主,听闻这话,怒火中烧,双拳紧攥便朝李明司的门面挥去。 李明司抬掌,轻而易举抵住馆主挥来的拳头,馆主挥出的拳劲被尽数化解,如似砸在了棉花上般。 “啧啧。”李明司瞥了那馆主一眼,揶揄道:“馆主啊,我这弱书生都能挡下你的拳头,可见你是有多弱啊?” “……”馆主讶异,遂后,悻悻收回拳头。 李明洲也看得出,适才馆主确实用了七成的力,可为何被李明司轻易挡住?难道李明司会武功? 思及此,李明洲眉头紧皱一块儿,既然李明司会武功,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去武馆?果然还是讨厌他…… “走了走了,你连我都打不过,要真将明洲交予你,我怕是日后哭都来不及呢。”李明司眼尾轻佻,冷嘲道。 话罢,便牵着李明洲出了武馆。 两人刚跨出武馆大门,李明洲猛地甩开李明洲的手,弄得李明司一时间缓不过神。 “怎么了?”稍楞片许,李明司柔声问道。 “你果然还是嫌弃小爷吧?”李明洲仰头冷冷对向李明司的视线。 “怎么会呢?”李明司有些搞不明白了,适才不都是好好的,这李明洲怎又开始闹脾气了? “你自己会武功为什么不教小爷,你肯定是嫌烦,才带小爷去武馆的吧!”李明洲瞪着李明司,大吼道。 “不是这……”闻言,李明司有些无奈。他哪儿会什么功夫,可他好歹是神仙,自然会些仙法啊。 “怎么不是!你这个伪君子!恶心至极!”话罢,李明洲旋即转身跑走了。 李明司暗叹,轻吁了口气:“这孩子,怎动不动就跑啊。” ……………… 暮色黄昏,远处云霞因落日镀惹澄红。几只鸟雀,从半空振翅飞过,剪碎残阳的余晖。 暖色夕日透过半掩小轩,在地上描绘着窗棂,留下道道菱形的黑影。 李明洲衣衫破烂,模样狼狈的站在房内,偏头看向院外默不吭声。 瞧着李明洲倔强的模样,李明司也不好责备他什么。但这一言不合便开跑的性子,还是需得管管才是。 “明洲,你可知道自己错了?”李明司问道。 “没有!”李明洲冷冷答道,两只小手紧攥成了拳头。 “那晚上的糖醋里脊、红烧肉、孜然排骨就甭想吃了。” “不吃就不吃!小爷才不稀罕!”李明洲偏过头,死死瞪着李明司吼道:“嫌弃小爷就直说!小爷在路边乞讨,照样活得下去!” “……”李明司虽知李明洲的性子倔,说这番话也无疑想让李明洲服软,如今看来,却有些适得其反了。 “好了,别生气了。”李明司迈步走到李明洲面前蹲下,柔声道:“我也不让你道歉了还不成吗?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好不好?” “……”闻言,本来一肚子火的李明洲顿时消了气,嚅嗫道:“哼,识相就好。” “好了。”李明司起身走到盥洗架旁,取下帕子打湿,返身回到李明洲身前半蹲下,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李明洲的脸。 “嘶……”李明洲冷嘶口气,小声抱怨道:“……就不能轻点儿么。” “那就别和人斗殴打架,又捞不着什么好处。”李明司瞧着李明洲脸上的淤青,不免觉得心疼。 “知道了。”李明洲不耐烦答道。 “每次都答得比谁都快,可有没有好好做?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得算数知道吗?”李明司起身牵起李明洲的手擦了擦,柔声道。 “你啰不啰嗦,都说知道了。”李明洲皱着眉头,瞥了李明司一眼。 “知道就好了,可不许再犯了。”闻言,李明司莞尔笑道:“好了,先去吃饭。呆会儿再洗澡吧。” “我要先洗澡,再吃饭。”李明洲抬头看向李明司道。浑身都不舒服还裹了身烂泥巴,又脏又臭的,怎么还吃得下饭。 “好。”李明司应道,遂后迈步朝门外走去:“我去给你烧洗澡水,你将衣服拿好等着我。” “哦。”李明洲应声,抓起李明司早备好的衣物,旋即转身抬脚跨出门槛。 ……………… 李明洲洗了澡,顿时觉得清爽许多。 夏夜闷热,李明司也任着李明洲穿着里衣吃饭,但嘴上仍嘱咐道:“在家可以随意些,若是出门在外,可不许这般了。” “你是不是想送我走?”闻言,李明洲夹菜的动作一顿,抬头冷冷对上李明司。 “我说你老说这话,是不是真想让我把你送走?”李明司放下碗筷,与李明洲平视,神色凝重道:“是,你这孩子是淘了些,但我觉得男孩子淘点儿也无碍。 可你这孩子,说不得骂不得。说你一句还顶我几句,若真不想让我照顾你,我给你随便找户人家寄养得了。 倒底是我脾气好,觉得我好欺负,什么都可以容忍你是不是?”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5 “……”李明洲其实也没那意思,他也知道给李明司添了不少麻烦,可这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就变味了。 “明洲,明日我便将你送去我朋友那儿,你也能在那儿安心习武。”静默片许,李明司继续道:“既然你答应我要习武,那便好好学。” 话止音落许久,李明洲缓缓开口:“……你不要我了么?”话语中略带几分不甘和委屈的意味。 李明司只觉自己内心最软处,被人轻踩了一脚。不过,仙界还有事需处理,还得赶回去一趟。自然无法顾忌李明洲,也只好将他托给别人照顾。 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如今倒也算借题发挥了。 “今日早些睡,明日我便带你……”李明司话未说完,李明洲起身,紧握拳头朝门外走去。 “站住。”李明洲离门槛还有一步之远,便被李明司叫住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承诺都不遵守,日后还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人!” 李明洲紧紧攥着拳头,微抿着双唇,双肩逐渐开始颤抖起来,泪水溢出眼眶,淌满他的脸颊,无声滴落在了地上。 “明洲听我说。”李明司也觉自己态度有些不好,迈步走到李明洲身后,将李明洲转了个身子,恰好撞着李明洲哭泣的模样。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李明洲纵使打架弄得鼻青脸肿也从未哭过,如今瞧着李明洲这模样,李明司也自然担心。 李明司拿起帕子擦干李明洲脸上的泪水,可泪水却如似清明霡霂连绵,如何也止不住。 李明司将李明洲抱在怀里,轻轻拍着李明洲的背,解释道:“其实呢,是我要出远门一趟,不方便带着你同去。故此,才将你留在朋友那里的,我很快就会回来接你。” “你没骗我?”李明洲抽噎问道。 “没有,我怎会骗你?”李明司笑答道:“明洲长得俊俏,让给别人我还舍不得呢……” 话虽是这般说,可日后若碰上武曲星君,还是需得绕着走,否则,怕是要遭番白眼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李明洲抬起头看向李明司问道,黑而清澈的双眸含着泪光。 “等你武功大成时,我便回来接你。”李明司抬手拭去李明洲眼角泪水,柔声道。 “那我等你回来。” “好。” 第14章 灶神家的小乞丐4 李明司将李明洲托付给老朋友,便回了仙界。 南天门前,金光万道,瑞气祥云氤氲九霄。李明司脚踏祥云,轻落于南天门前。 两名镇天元帅,执戟悬鞭,持刀仗剑,面色肃重庄严,如似磐石立于南天门两侧。 门柱盘绕口含宝玉金鳞赤须龙,琉璃仙玉所做的金色匾额悬于门上,其上刻有‘南天门’三个大字。 李明司与两位镇天元帅乃旧识,免不得寒暄几句,遂后才进了南天门。 抬眼瞧去,玉石长桥周遭云雾缭绕,雾池粉白菡萏开得正盛,偶尔闻得碧霄凌空殿中所饲养的玄羽彩凤婉转啼鸣。 “明司。” 李明司闻声望去,便见身着素色纱衣,腰束琉璃玉带,脚踏赤焰龙马靴的文曲星君疾步朝他走来。 “桓玉。”待文曲星君走到他眼前,李明司缓缓开口道。 “你可是回来了,我家弟如何了?有没有受苦?是否又和别人打闹了?”未等李明司回答,便又闻其道:“家弟性子冷,脾气也倔,怕是给明司添了不少麻烦了。” “倒是无碍。”李明司莞尔笑道:“孩子淘些倒是挺可人的,只是……怕他返回仙界时,会找我麻烦了。”话说至此,李明司唇角牵扯出一抹苦笑。 “小弟性子不讨喜,我也知晓。可我只有他这一个弟弟,我不疼他谁疼他?小弟嘴是毒了些,但他心里许是不曾这般想的。” 对于这点,李明司还是大为赞同的。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家弟有事儿的。”李明司抬手拂过桓玉耳畔,替他摆弄插.入发隙间的玉簪:“赶得如此急作甚?若被其他星君瞧见,可又要笑话你了。” “笑便任他们笑,嘴都长在他们身上,爱说什么便说去吧,我又阻止不了。”桓玉道。 “就知你是这性子。”李明司轻叹道。 “家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静默片许,桓玉叹道:“我本也想阻止他下凡历练,可他那性子我委实拗不过。 只好求其他星君帮忙照看他,可众星君见我如遇猛禽凶兽,纷纷退避三舍,也只有你肯帮我了。” “你我既是好友,帮忙亦是理所应当。”李明司答道:“此次我回天庭时,已将他托于好友照顾,应该不会有多大事的。” “那我便也安心了,你且安心做自己的事儿吧。蟠桃盛会可是大事,万万耽误不得。”桓玉算放下了心,转而开始关心李明司的事。 “虽说蟠桃盛会是大事儿,可为何要我这请柬都拿不到的灶神小仙,跑去钻研蟠桃大会要准备的菜谱。” 李明司对此颇感无奈:“分明是白打工干活,还不请人吃饭,我才不想干呢。” “好了,完成任务好说也能记上一功,完成任务也好帮我瞧着家弟,免得他惹出什么事儿来的好。” “说直白点儿,你不就是想我快些完成任务,再回去看好你弟弟么。”李明司答道:“放心,我答应的事儿不会食言的。” “那便有劳明司了。”闻言,桓玉躬身作揖道。 “那我走了。”话罢,李明司便抬脚离去。 ……………… 这蟠桃盛会的菜肴都需精挑细选,但大多都来自仙界,且也少不得凡间的菜肴。凡间食材浊气太重,不适宜直接食用。只能变着法子寻找类似的菜肉代替,所做出的味道倒也与凡间大相径庭。 可要从一摞书堆里寻找合适摆桌的菜肴,其难度委实大了些。这来来去去,李明司便花了七八日,好容易弄好食材和菜谱,便又因劳累过度昏了过去。 ………………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6 李明司缓缓睁眼,阳光透过镂空窗棂斜洒入屋,站在枝头仙鸟正嬉戏啼鸣。 单手撑身坐起,李明司偏头望向窗外光景,不觉有些眯眼,遂后抬手搭在眉梢间,闭目休息片许。 “明司,你可算是醒了。”伴着趋近的脚步声,桓玉的声音传入李明司耳内。 “我昏睡多少时日了?”李明司放下手,缓缓睁眼看向走来的桓玉。 “两日两夜,怎么了?” “我竟睡了如此久……” “才两日哪儿谈论上久啊?”闻言,桓玉笑道。 “我得回去瞧瞧明洲如何了,离开了十日也不知他如何了。”李明司旋即下榻穿衣。 “明司你可是这些日子忙糊涂了?凡间已过了十年了啊……” “……”李明司确实糊涂了,竟忘了这茬儿。 良久,又闻李明司吁叹道:“这下我怕是难交代了……” “……”桓玉也知李明司是何意思,毕竟答应了家弟会很快回去,可这一眨眼便是过了十年,依照家弟那性子也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我且看看长明灯如何了。”李明司流袖轻挥,旋即,金莲盏台长明灯浮显在了半空,周遭泛起熠熠金光。 “还好。”李明司撤回长明灯:“幸好性命无忧,我且下界瞧瞧。” “还是别了。”闻言,桓玉扯住李明司的衣袖:“家弟性子你也知道,你如此之久未曾露面,怕是会被他误会。” “既是答应你照顾好明洲,我自然得遵守承诺。”再且说,他自己也已答应过明洲会回去。 “好吧。”桓玉松开李明司的衣袖,满脸愁绪:“你且谨慎些,若真是管不住家弟,我也不强求。 你也安心回来,我不会怪责你什么的。毕竟明司你帮我如此的大忙,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若不是琐事缠身,我倒是想亲自去陪他的。” “我明白。”李明司系好腰带,抬手拍拍桓玉的肩膀:“我办事儿,你且放宽心吧。” “……嗯。” ……………… 山林中,泉水伶仃,红叶簌簌。 满山的枫叶如同被鲜血浸染,在秋阳映照下更显艳丽。 李明司抬头望向眼前蜿蜒曲折的青石台阶。 残留苔痕的石阶上的晨露未散,朦胧水雾氤氲山间,更添上几分灵秀。 他还未做好与李明洲相遇的准备,也不知见面后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总算来了。” 李明司闻声瞧去,便见一名身着黑衫,手握长剑,腰身挺拔的俊逸男子,正冷冷盯着自己。 “你是何人?可认得我?”李明司眉头微皱道:“对了,李明洲可还在此处?” “他走了。”那男子答道。 “走了?”闻言,李明司不由抱怨道:“这孩子可真不听话,我只离开了十……”话及至此,李明司便住了嘴。 说来可不是十日,而是十年啊…… “既然明洲他不在此处,那我也不便打扰了,多谢相告。”话罢,李明司转身便要离开,却蓦地被人钳住手腕,其力道之大,如似要将他手腕捏碎了般。 “怎么了吗?”李明司冷嘶口气,眉头微皱瞧着眼前的男子。 “李明司,你以为你走了多久?十个时辰?十日?还是十月?你可知,你走了整整十年!十年!你知道我在这儿等你多久了吗!”李明洲死死瞪着眼前人,怒喝道。 “……”听闻这番话,李明司才缓过神来,原来眼前这男子便是李明洲啊…… 说来,时光荏苒已过十载,李明司也约莫十九了,模样自然不比小时候了。 “明洲,我回来晚了,抱歉啊……”李明司抬眼对上李明洲冰如寒窟的双眸,开口道歉。 “哼。”李明洲猛地甩开李明司的手腕。 “那作为赔礼,不如我请你吃饭如何?想吃什么都行的。”李明司撩起袖子,瞧着自己手腕上泛红的血指印,不由冷嘶口气。 “想吃顿饭就算赔礼打发我?哪儿有那么容易!”李明洲晃眼间,恰好瞥见李明司手腕上的血指印,不由放软语气:“反正你这蠢货都回来了,那也不算食言。” “走,去找师父。”说话间,李明洲刻意控制指掌的力道牵起李明洲的手,怕再将李明司弄疼了。 “找他作甚?”闻言,李明司不由问道。 “擦药。”李明洲脚步稍顿,低声道。 “……”李明司莞尔笑道:“不必了,很快便能散的,适才倒是真被你吓着了。” “怎么?我难道很吓人?”李明洲淡淡问道。 “嗯……怎么说呢,总感觉明洲比以前的性子更冷了,还是小时候可……嘶,疼!” “……抱歉。”李明洲忙收了手,他知自己手上没个轻重。故此在山中习武,师兄师姐也从不和他玩。 好在他心中有所执念之人,故此孤身修行倒也不觉清苦。皆因他相信,待他武功大成时,那个人便会回来接他。 可这一等便是好几载。 李明洲如同往日下山等李明司来找他,今日却倒是让他撞了正着。心里本藏有千言万语,可话从口中说出,却变成了句‘你总算来了’。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7 第15章 灶神家的小乞丐5 “明洲,这些年,过得可还好?”李明司蓦地开了口。 “好?能好到哪儿去?”闻言,李明洲冷嘲道:“我孤身在这林中习武十年,你觉得我能过得多好?” “……”闻言,李明司脚步稍顿,偏头看向身旁李明洲,面露担心:“可是道观的师兄弟欺负你了?” “欺负?”李明洲冷笑道:“就凭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货,怎会是我的对手?” “你不会是又和人打架了?”李明司敛眉:“说了打架不好,你怎么……” “我没打架!”未等李明司话落,李明洲朝李明司喝道:“小爷我自打上了山,就没打过架!既然答应过你,小爷就不会食言! 你究竟是拿什么眼光看我的?是不是在你眼里,小爷我总是最胡搅蛮缠不讲信用的那一个!”李明洲气的双肩颤抖,活似要将李明司生吞了般。 “……”李明司稍楞片许,缓过神来,对上李明洲的视线开口道:“是我没弄清事实便冤枉你了,对不起。” 听闻这番话,李明洲心中火气退了大半,冷哼道:“知道就好。” 见李明洲消气,李明司看向李明洲,莞尔笑道:“好了,那咱们走吧。” “嗯。”李明洲习以为惯伸出左手,本以为李明司会牵他的手,却未料,李明司并未瞧他,而是径直朝阶台走去。 “……”李明洲气得暗暗咬牙,怒火中烧,可转念想来,自己早已不是个孩子了,李明司不再牵他,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越这般想,李明洲越是不甘,旋即伸手将李明司的手抓入掌心。 “都这般大了,还让人牵着走啊?”李明司偏过头看向李明洲,浅浅笑道。 “不想牵就算了!小爷我又不稀罕!”闻言,李明洲猛地甩开李明洲的手,愠怒道。 “明洲别生气,我适才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了。”李明司忙去牵李明洲的手。 “……”李明洲偏头哼了声,握着李明司的手,迈步朝道观走去。 李明司知道李明洲有些小孩脾气,倒是觉得有些庆幸,两人至远至疏,倒还不至于形同陌路。 ……………… 与山神寒暄闲谈时,李明司也听说很多关于李明洲的事儿。 李明洲刚来道观时,这里的弟子有意无意的欺负李明洲。但因李明洲与李明司约定过,不会打架闹事便忍了下来。 再后来,那些弟子得寸进尺,开始明目长胆的欺负李明洲。李明洲时常被打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最后是有弟子告诉山神,此事才得以解决。否则,李明洲恐怕还会受更多的苦。山神怕李明洲再受欺负,便让他独自习武修行。 从山神那儿出来,李明司心里五味陈杂。他从未想过,李明洲会将他的话放在心里。总以为李明洲会像以前那般,虽是面上应了他,但转身便食言了。 李明司刚出小庭院,便瞧见李明洲抱剑背靠假山等他。 “明洲。”李明司朝李明洲喊了声。 “嗯。”闻声,李明洲偏头瞧去,遂后迈步走到李明司面前,开口道:“你和师父谈完……” 李明洲话未讲完,李明司蓦地将李明洲紧紧抱住。突然被李明司抱住,李明洲身体不由一僵,不由有些慌神:“你干嘛啊?” 李明司靠在他的肩头未答话,只是微微摇着头。白皙的脖颈展露在李明洲眼前,看得李明洲有些心悸脸红。 “你突然抱住小爷干嘛?”李明洲偏头看向一旁,掩饰着浑身的不自在,心中却暗自窃喜。 “明洲。”李明司松开李明洲,抬头瞧向李明洲,自责道:“这些年你受欺负的时候,我没能在你身边护着你,真的对不起。” “没什么。”李明洲清了清嗓子道:“那什么,你不是说要请小爷吃饭的吗?” “嗯,明洲想吃什么?”李明司心疼的瞧着眼前的李明洲,问道:“那时候,你为何不还手,该有多疼啊……”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娘们唧唧的,恶不恶心?”李明洲剑眉紧皱白了李明司一眼,冷冷道:“挨几下拳头又不会死!再说了……” “要是和他们打架,没有遵守承诺,你不回来接我怎么办?” “傻子。”闻言,李明司以拳抵唇,蓦地笑了起来:“不是说明洲长得俊吗?我怎舍得离开明洲呢?” “切,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李明洲瞥了李明司一眼,嘀咕道:“舍不得还离开那么久,诓谁呢?” “好了,别生气了。瞧我给你带的礼物。”李明司拿出翡翠麒麟佩,在李明洲眼前晃了晃,笑道:“我给你系上。”说着,李明司蹲身半跪,将玉佩系在李明洲腰间。 “墨衣配上这玉佩倒是合适,挺好看的。”李明司起身打量李明洲一番,赞叹道。 “小……小爷我本来配什么都好看。”李明洲偏头嚅嗫道。 “明洲长得俊俏,自然配什么都好看的。”李明司边附和着,边牵起李明洲的手:“经年不见,倒是比我高上许多了。” 李明司摩挲着李明洲指掌间的茧子,心里不由心疼。虽说李明洲是武曲星君,两人相处时日也只有几月有余,但若说没有感情,那怕是骗人的。 “对了,小爷我要名扬天下去了。”静默片许,李明洲突然开了口。 “名扬天下?”李明司偏头看向李明洲,噙笑道:“然后呢?” “然,然后……”被李明司这一问,李明洲有些懵神,他还没想过以后呢。 “倒是不着急,慢慢想。”李明司没有咄咄追问,转而问道:“要去给你师父告个别吗?” “不必了。”李明洲反握着李明司的手朝山下走去。“你今天要再不来接我,我可能就离开了。” 话虽这般说,但没等到李明司来接他之前,他是断然不会离开的。 “那倒是正巧让我给赶上了,否则,我可不知要上哪里去找明洲了。”李明司笑答道:“时辰还早,不如想想吃些什么?” “烤鸭、烧鸡、红烧肉、糖醋里脊、孜然排骨……”李明洲倒是没客气,将喜欢的食物都点了番。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8 “如此多,可吃得下?”李明司见李明洲险些又要动怒,忙道:“吃不下也不妨事,明洲喜欢便好。” “我想吃你做的。” “嗯?”李明司稍楞片许,遂后笑答道:“好啊。” “那什么,我帮你一起做。”李明洲稍稍抿嘴,淡淡道:“我是看那么多菜,小爷是怕你做到天黑都做不完才帮忙的。” “也好,呆会儿我们去集市买菜回家做吧。”李明司看向李明洲莞尔笑道:“家里已经收拾好了,我将另间空房腾了出来,以后你便在那儿睡吧。” 闻言,李明洲脚步停顿,狠狠剜了李明司一眼,道:“你是不和我一起睡了吗?” “明洲长大了,自然要分开睡了。”李明司耐心解释道:“再说,两人睡在一张榻上会很挤的。” “不睡就不睡,小爷又不稀罕!”李明洲松开李明司的手,独自生着闷气朝山下走去。 李明司暗自松口气,不觉有些无奈。这李明洲的心思,他果然还是不太懂啊…… 山下集市倒是热闹,人群熙攘络绎不绝。李明司走在前面买菜付钱,而李明洲则跟在李明司身后,帮忙拿菜。 “对了,还得买些米回去才行。”李明司偏头看向身旁的李明洲,却发现李明洲双手都被占全了。 李明洲蹲身,将手中较轻的菜选了出来,起身递给李明司:“你就拿着这些菜,我来抗米。” “好。”李明司应得爽快,遂后伸手接过菜。 两人来到粮店买了袋米,李明洲抓起米袋,往肩上一扛,偏头看向李明司问道:“还有要买的么?” “没了。”李明司笑答道:“我们可以回去了。” “快让开!”李明司话音刚落,一名身着华丽锦衣的男子猛地推了李明司一把。李明司顿时重心不稳,靠在李明洲胸膛上。 见状,李明洲顿时怒火中烧,扛着米朝那人大步迈去。 “明洲,别惹事。”李明司缓过神来,忙迈步追去,却还是晚上一步。 李明洲将肩上的米袋朝那人扔去,正好砸在那人背上。 “哎呦!”顿时,一阵哀嚎声响起。遂后便传来怒骂声:“嘶,是谁他妈的不想活了!敢砸本少爷!” “是你小爷我!”李明洲走到那少爷跟前,单手扯起那少爷胸前衣襟,将那少年提离地面几分,冷冷道:“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推明司?你才他妈不想活了!” 说话间,李明洲猛地一拳揍在那少爷小腹上,那小爷双目大瞪,背脊躬屈,猛地咳出一滩血来。 李明洲缓缓松开那少爷的衣襟,抬脚踩在那少爷肩上。 黑而深邃的双眸,如似万古冰川般冷冽冻骨:“看在明司没受伤的份上,暂饶你一次。若敢再犯,看我不折你四肢,把你给扔去猪圈给畜生作伴!” 第16章 灶神家的小乞丐6 “明洲,你在做什么!”随后赶来的李明司见此情景,不由愠怒。 “小爷在做什么?”闻言,李明洲冷笑:“你又没瞎不知道自己看啊!” “明洲,都说了多少回了,打架不好,你怎……” “打架不好,就要活该被人打,被人欺负?我被山上那群兔崽子欺负六年,也没见你跑回来看我一眼! 那时,我也没打架,我就在那儿活生生挨了六年打,就因为与你有过约定,那我就该遭这样得罪是吗?” “明洲,那事儿是我的过失。但一码归一码,你这般打人也着实不对的,你得向他道歉。” 李明司深知愧欠李明洲很多,但眼下确实是李明洲做的不好。如今不比小时候,那时年纪小打打闹闹倒也无妨。 可如今李明洲也长大了,还是如此这般冲动,若因伤人坐牢,那可就不好了。 “道歉?你让小爷我道歉?”李明洲怒不可遏,抬脚狠狠踹了地上的少爷几脚。 “噗!”那少年双目大瞪,从口中喷出一道血雾来。 “李明洲!”见状,李明司也是真恼了,迈步走到李明洲面前,啪的一巴掌狠狠扇在李明洲脸上。“你再这样,这小公子就活不成了,快把脚给我挪开!” 李明洲被这巴掌打得有些懵神,却仍是收回了脚。李明司蹲身半跪,撩起那少爷袖子把着脉。 遂后,用仙法救治那少爷。虽说违背了仙界律法,以法术救助凡人,但到底也是条性命。再如何说,也是他未管教好李明洲才起了祸端,归咎也是他的责任。 “好了,没事儿了。”李明司收回手,将那少爷扶起来。 “我怎么了?”那少爷神情有些恍惚,望着李明司。 “没什么,下次走路切莫要匆忙,再摔倒可就不好了。”李明司看向那少爷莞尔道。 “哦,好。”少爷颔首应道,抓着李明司的手迟迟不放:“不知公子姓氏名谁,家住何处?下次吴某定当登门道谢。” “不必了。”李明司不着痕迹抽回手来,看向眼前的少爷莞尔笑道:“我与家弟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再与公子耽搁了。” “要不,我送送公子?” “不必了。”李明司婉言谢绝,遂后偏头看向李明洲,淡淡道:“把米拿上,回家。”话罢,又与那公子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这一路上,李明司未和李明洲说一句话,李明洲心底委屈极了,分明他是为了保护李明司,结果没讨好不说,还挨了一巴掌。 李明司推门进了小院。小院干净整洁,一如往初。熟悉的旧庭院与记忆逐渐重合,可李明洲心里却总觉得欠缺了什么。 “脸还疼么?”李明司将菜放下,转身对上李明洲的视线。 “不疼。”李明洲放下肩上米袋,活动了番肩膀。李明司缓步走到李明洲面前,抬起手。李明洲以为李明司又要打他,忙用手臂去挡。 李明司却是伸手摩挲着他的脸,心疼道:“都红透了还说不疼,你是傻子么?”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29 “那你还打我。”李明洲轻哼了声,低声道。 “这事是你做错了,也做的太过了。力道还不知轻重,要是将他打死了可怎么办?打死人可是会坐牢的,你知道吗?”李明司语重心长道。 “忘了。”李明洲回答也是言简。 “回屋。”李明司握住李明洲的手腕,旋身朝屋内走去。 “回屋干嘛?”李明洲不由问道。 “上药。” ……………… “嘶……疼啊!轻点儿行么?”李明洲眉峰微皱,咧着嘴抱怨道。 “够轻了,忍着点儿。”李明司瞧着李明洲的模样,柔声道:“以前瞧你和人打得遍体鳞伤,也没说句疼字。如今倒是因挨了巴掌就叫疼了,倒是稀奇。” “因为是你打得。”李明洲愤愤道。 “那日后,可得好好听话,那我也不会打你了。”李明司收回手,将膏药收好,“这药很灵的,敷上一日便能消肿了。” “嗯。”李明洲闷闷答道。 瞧着李明洲不开心,李明司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递到李明洲面前,“给你买的,还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了。” “我长大了,早就不爱吃了。”李明洲白了李明洲一眼,可目光却仍在糖葫芦上流连了番。 “到底是我不了解明洲了。”李明司将糖葫芦搁在桌上,失笑道:“这些年不在你身边,很寂寞吧?” “反正想着你会回来,倒也没觉得有多寂寞。”李明洲漫不经心道。 “那既然我回来了,你可得好好听我话,不许再胡闹了,明白吗?”李明司莞尔笑道。 “啰嗦。” 眼看时辰不早,李明司便去厨屋忙活了。李明洲虽是想帮忙,却被李明司婉拒了。 这闲下来,还未过多久。李明洲便浑身不舒服,于是转身回屋拿剑,到院子内练了套剑法。 直至汗水浸湿衣衫,李明洲才收了招式,遂后衣袖顺手往脸上一抹,便将贴在脸上的膏药给蹭了大半。 “……”李明洲一时忘记脸上敷了药,如今这药膏被蹭掉大半,定要挨李明司的骂。慌神间,李明洲忙收剑入鞘,朝屋内跑去。 疾步走到铜镜前,李明洲照了照自己的脸,黑乎乎的膏药可谓是所剩无几,可他又不知膏药是如何做的。 呆会儿李明司从厨屋出来,看见他这模样,也不知道会说他些什么。 愁绪间,李明洲蓦地看向搁置在房内的盆栽,脑海灵光一闪,拿泥巴和些水应该可以凑合? 李明洲抬步走到盆栽前抠了块泥巴,将袖子上和脸上的膏药混入泥巴里,再用水和成糊状敷在脸上。 遂后,将脏衣服脱掉,扔进存放脏衣服的盆子里。挽袖从井中打水,将脏衣服麻利的搓干净晾晒起来。 李明洲晒好最后一件衣服,李明司也恰巧从厨屋里钻了出来,瞧着李明洲晾晒衣服,心里多添几分欣慰。 “累了吧?”李明司缓步走到李明洲面前,瞧着满头大汗的李明洲,李明司拿出帕子替李明洲擦擦脸上的汗水。 “没事儿。”李明洲暗自松了口气,看向李明司答道。 “嗯?怎会有股泥巴的味道?”李明司用鼻子嗅了嗅李明洲身上,疑惑问道。 “没,没什么……”李明洲身手灵巧,忙朝后跳开几步。 “对了,你脸上的药……” “没什么!敷好了的,没有蹭掉过!”李明洲忙答道。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药该换掉了。”闻言,李明司解释道:“呆会儿吃饭不方便,等吃完午饭,再给你敷敷。” “……”李明洲无言,他瞎折腾许久,便是怕李明司责骂他,谁知自己拿泥巴充当膏药还未过多久,就得洗掉了。 如此,还不如适才直接了当告诉李明司。 李明洲进屋洗了把脸,将脸上的泥巴洗掉,待他跨出门槛,便见着李明司正将衣物收拾起来,重洗了遍。 见状,李明洲倒也没生气。他深知自己洗的毛毛躁躁的。本来也是为掩饰自己所犯的错误罢了。 偏头瞧见李明洲出来,李明司放下手中的活儿,起身走到李明洲身前,柔声道:“肚子饿了吧?你想在屋内吃,还是在院内吃?” “屋里。”李明洲答道,旋即抬步走向厨屋,淡淡道:“我去端菜。” “好。” ……………… 十数种佳肴摆在桌上,瞧得李明洲喉咙滚动一番。摆好木筷,盛好米饭,他便坐得笔直,将双手放在膝上,等李明司进来一起吃饭。 可等了许久,李明洲也未等到李明司,心里不由愠怒,起身便跨出房门。四处巡视了番,便瞅见李明司靠在柱子上睡着了,手中还拿着未洗好的衣物。 见此,李明洲心中怒气顿时消逝而去。李明司做了如此多的菜,到底是累了。如今,还帮着他洗衣服。 李明洲轻手轻脚走到李明司面前,蹲身半跪伸手轻轻摇了摇李明司:“醒醒。” “……嗯。”李明司睡得很浅,缓缓睁眼,便瞧见了李明洲,遂后愧怍笑道:“许是有些累了,才睡了过去,不好意思。” “没什么。”李明洲起身,偏头看向一旁,淡淡道,“和我那么见外干嘛。” “到底是我生分了。”李明司放下手中衣物,起身对李明洲莞尔道:“吃饭吧。” “好。” ………………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0 饭后,李明洲争着要收拾洗碗,李明司倒也没拦着,便随他去了。 待李明洲迈出厨屋,只见庭院内挂着数件的衣物,而李明司却不在了。 李明洲以为是李明司觉得困乏,所以回房休憩。可当他到屋里瞧了番,却发现李明司不在。 莫名的惶恐不安,顷刻便涌上心头,李明洲大喊着李明司的名字,疯狂在宅子里寻找李明司。 别,别再丢下我…… 第17章 灶神家的小乞丐7 待李明司从外边回来,瞧着院内情景不由讶异了番,这可是遭贼了? 对了,明洲呢? “明洲,明洲。”李明司朝四处喊上几声,却未得答话,不由眉峰微敛。旋即衣袂轻挥,将庭院整理干净,抬脚朝屋内走去。 轻推开半掩槅门,李明司便见李明洲双手抱头,蜷缩在角落内。李明司心下疑惑,缓步走到李明洲身前,半跪蹲身柔声道:“明洲,明洲怎么了?” “不要……不要扔下我。”李明洲双唇微张低低呢喃着。 “明洲,是我。”李明司伸手捧起李明洲的脸,对上自己的视线:“我是李明司啊。” “明司……明司。”李明洲眼角蓦地流出两道清泪,瞧的李明司有些莫名,这明洲究竟是怎么了? “我在。”李明司用袖子擦拭着李明洲脸上的泪水:“我稍稍出去了会儿,你怎么就这般了?是不是有坏人进来了?” “没……没有。”李明洲扑进李明司怀里,李明司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李明洲也顺势压在他的身上。 “怎么了?”李明司瞧着李明洲恍惚的模样,关心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不是……”李明洲趴在李明洲胸膛上,淡淡道:“我以为……你又要离我而去。这一去,又是十载。” 闻言,李明司伸手轻拍着李明洲的背,安慰道:“傻子,我不会离开你了。” “真的?” “真的。”李明司失笑道:“好了,都这般大的人了,还如此孩子气可怎好啊?” “谁让你一声不吭就离开的,我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李明洲闷闷道。 “你先起来,这地上怪凉的。” 听闻此话,李明洲便起身,顺手将李明司扶了起来,替李明司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 “我是出门打听事儿去了。”李明司牵过李明洲的手,让他坐在木凳上,抬手翻起茶杯,倒了杯茶递给李明洲:“你不是要名扬天下吗?如今便有个好时机。” “什么好时机?”李明洲接过茶,喝了一口,问道。 “听说武林盟要召开武林大会,还要选举武林盟主。”李明司也为自己倒了杯茶,轻呷一口,徐徐道。 “武林大会?武林盟主?” “明洲的功夫不错,凭明洲的实力,定能当上武林盟主的。等成了武林盟主,明洲便可名扬天下了。岂不是很好?”李明司莞尔笑道。 “你……觉得好吗?”李明洲看向李明司询问道。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啊,要明洲觉得好才行。”闻言,李明司失笑道。 “你觉得好,我就觉得好。你觉得不好,我就觉得不好。”李明洲答道。 “傻子。”李明司放下茶杯,看向李明洲认真道:“若明洲想要名扬天下,那对于明洲来说自然是好的。我也期望明洲能实现抱负的那日,明洲的心愿亦是我的。” “那我要去。”闻言,李明洲答道。 “好,我已替你报好名,再过两日,武林盟便开始进行初试。初试很简单,便是比武,至于怎么个比法,我也不太清楚。”李明司失笑道:“枉我听了许久,也未听出个所以然来。” “没事。”李明洲淡淡道:“反正就是打架,我不会输的。” “那可不是打架,是比武。”李明司纠正道:“比武讲究的可是点到即止,不能下狠手亦不可下毒手。” “就算我想点到即止,也免不得有小人耍花招。那我要是不小心把他打死了,算谁的?”李明洲反问道。 “只需将人轰下擂台,谅是谁也不会耍赖的。”李明司道:“若真有无赖之徒,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可是开着眼的。” “嗯。”李明洲似乎想起什么,继续道:“那……你会来看我么?” “会的。”闻言,李明司浅浅笑道:“我会等你比试完,陪你一起回家的。” “不许骗我。”李明洲抿嘴,淡淡道。 “不骗你。” “这还差不多。”李明洲轻哼一声,遂后继续道:“那什么,以后出门要告诉我。” “好。”李明司起身走到李明洲身后,俯身靠在李明洲耳边轻笑道:“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 直至,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 命司星君曾说,想替李明洲改命。只能把握此次机会,便是让李明洲成为武林盟主,即可逆天改命。 是成是败,皆看天意了。 李明司既已答应桓玉,要照顾好李明洲,自然不能食言。待李明洲成为武林盟主,他便可松开李明洲的手,安心让他经历这凡尘历练。 纵使时光荏苒,年华不再。风吹华发,两鬓斑白。你我皆是过客,何必痴缠落情债。枯草荒塚,尸骨做尘埃。 思及此,李明司心中难免生出些许不舍之意。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1 “不许再骗我。”李明洲偏头对上李明司:“不然我绝不会原谅你。” “知道了,傻小子。” ……………… 清晨,李明洲在院内习武练剑,身上素色劲装更衬得他腰身挺拔,隽秀侧颜英气逼人。手中长剑倏而翻转朝前刺去,遂后半蹲腰身,蓦地伸直右腿,朝地面扫划半圈,激起层层落叶腾空而起。 剑若惊鸿,身似游龙。尤是白衣少年郎,风华正茂,英气勃发。不复韶华,亦不复天下。 枯叶落满遍地,随着秋风四处缱绻。 “明洲,吃饭了。”李明洲刚收剑招,便闻得厨屋传来的声音。 “嗯。” 李明司将碗筷摆好,拿出帕子擦拭李明洲脸上的汗水,柔声道:“呆会儿吃完饭,便去泡泡澡吧,然后我们便去武盟台初试。” “知道了。” ……………… 适宜温水没过腰间,李明洲背靠浴桶边上,双眼轻闭放松身体,轻吁了口气。周遭氤氲的朦胧水汽,混杂着薄荷清香,悄然没入他的鼻息。 正此时,槅门处传来叩门声:“明洲,我进来了。”随着话音,槅门被缓缓推开,李明司抱着衣物迈入门槛。将新衣放在长凳上,然后收走旧衣拿去院子洗。 待李明洲沐浴出来,李明司也恰好将衣服洗净。李明司缓步走到李明洲面前,俳笑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 “走。”李明司牵着李明洲的手,走到小木凳前让其坐下,遂后进房内拿出冠帽和长剑,替李明洲束冠:“虽说男子二十弱冠,但明洲也已十九了,今日先行‘加冠之礼’算是拿个好彩头吧。” “……”不知为何,李明洲心中总觉隐隐不安。但到底是李明司亲手为他加冠,倒也没有过多疑虑什么。 李明洲素日都随意系发,瞧着亦是隽秀清逸,如今加冠,倒是更添些许超尘拔俗、清竹淡雅的气质。 “明洲果真长得俊俏。”李明司为李明洲整理了番衣襟,不禁莞尔道。“日后,定会有许多女子心悦明洲的。” “什么女子?”李明洲剑眉微挑,冷声道:“我才不需要,有你就够了。” “傻子,两个男人也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啊,待你成家后,我便从这儿搬出去。自然了,也不会离你多远,就在邻旁,如此可好?” “哪里好了?”李明洲斜睨李明司一眼,冷嘲道:“你就想快些丢掉我这包袱吧?既然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又干嘛来找我! 倒不如,让我与青山作伴,此生孤老山林的好!” “明洲,听我说。” “我不听!”李明洲朝李明司吼道,“你就是个骗子!骗子!骗了我十年,到现在还想骗我! 还口口声声说会和我在一起,最后还不是想把我扔给女人,好摆脱我这个包袱罢了!伪君子!小人!” “明洲,你冷静点儿。”李明司秀眉微皱,耐心解释道:“你要明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谁也避免不了的,你明白吗?” “我明白啊。”李明洲唇角泛起冷笑:“不就是娶女人吗?那古书上说女人如衣服,玩腻了扔了便是!” “明洲,不许再说这种胡话!”李明司眉峰紧皱,轻吁了口气,语气也柔和几分:“你对我有意见,冲我来便是。 何必牵及无辜女子?你既不是真心所爱,那就别害了她们,明白吗?” “那我要和你在一起。”李明洲淡淡道。 “你我终是不长久的,我也会娶妻生子,与你……” “那我就杀了你妻子儿女!”李明洲咬牙恨恨道:“反正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明洲你究竟怎么了?”李明司抬手,以手背轻贴李明洲额间:“没生病啊?你究竟是……” 李明司话未说完,李明洲蓦地俯下身,薄唇轻敷在李明司唇上,仅此一瞬,李明洲慌忙撤身,旋身便要逃走,却被李明司抢先半步,拽个正着。 “李明洲,你这是什么意思?”静默片许,李明洲耳边响起李明司的声音。 第18章 灶神家的小乞丐8 “我不知道。”秋风缱绻卷起枯叶一地,随风驱散逐尽。半响,李明洲又开口道:“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李明司松开李明洲,温声道:“既已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话罢,李明司转身朝门首迈步而去。 “不要走!”李明洲忙追几步,拦住李明司的去路:“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我是因故人所托,才来照顾你。如今你已然长大成人,我也自该撒手而去。于你,陪伴在你左右有何意义,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于我,你便是拖累。只因谨记故人之托,我才如似身陷囹吾,日夜陪伴于你解脱不能。本想等你成家立业后,我便可解开这加身桎梏,独自离去。 可你却贪心不足,竟想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也有我想做,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胡闹!” 话虽这般说,李明司却仍心有余悸。他未料到李明洲会突然凑上来,还吻了他…… 要知这武曲星君,如似冰川雪莲般清冷孤傲,纵然是身为兄长的桓玉,亦不敢贸然靠近。 虽说凡尘历练不会有仙界记忆,可此世了结,待李明洲返回仙界,将凡尘之事忆起,这首当其中遭殃的,便是他了。 如今与李明洲分开,也是为日后碰上李明洲能少些尴尬。 “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李明洲迈前两步,走到李明司面前:“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必。”李明司淡淡道:“等你成为武林盟主,你我便各走各路。” “那我不参加初试了!”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2 “你在威胁我?”李明司眉峰微挑:“李明洲,胡闹也要适可而止!” 李明洲十指紧攥成拳,剑眉微皱。静默良久,又闻得他苦笑:“我等你十年,能见你一面,倒也该知足了。初试,我会参加,但不必劳烦你相陪。” 话罢,李明洲拿剑旋身迈步离开。 李明司伫立原地,目送着李明洲离开。他又如何不知李明洲在赌气,只是此事已成这般,他又该如何做? 傻子都能瞧出李明洲的心思,李明司何尝不知?他只是故作不懂罢了…… 可这李明洲倒好,猝不及防便捅破这窗户纸,弄得李明司手足无措。 李明洲若是凡人倒好,可他偏是仙界星君,迟早也会返回仙界的,到时候与他相遇,可就不止尴尬了。 闻言,武曲星君性情冷淡,寡言少语。听说当年蟠桃会玉帝赏赐琼浆于他,却因小仙未拿稳玉盘,失手将一滴琼浆洒在他衣袍上,他旋即起身掉头便走。 玉帝被扫面子,怒火中烧,便命人拦他。却被武曲星君尽数打趴在地,玉帝本想拍桌呵斥,却恰好撞上武曲星君冷眼一瞥。 玉帝乍时如似寒气蹿身入.体,寒彻冻骨。武曲星君官职不高,奈何与四御的中天北极紫薇大帝关系甚好,玉帝也不想因小事与紫薇大帝闹僵,只好作罢。 虽不知因何缘故,众仙敬而远之的武曲星君,竟因此事与四御走近许多。脸上虽是清冷,但言辞间所透悟的大道真理,却难以不让人佩服。 李明司可不想惹上武曲星君,保不准哪日武曲星君心情不好,便带四御将他家给抄了,到那时候,可没地儿诉苦。 可若此时不理会李明洲,到时候李明洲回到仙界,自己岂不是会被记恨的更深? 这前怕狼后怕虎的也不是个法子,李明司思虑一二,还是决定前去瞧瞧。 ……………… 武盟台,乌泱泱的人头攒动,嘈杂喧哗,好不热闹。 到底是江湖一等大事,群英荟萃,高手云集。此次武林大会共计一百四十四人参赛,大赛分为十二小组,每组十二人。每组进行一对一比试,最后获胜的六人进行下一场比试,此谓‘初试’。 于李明洲而言,通过初试再简单不过,大多是些不起眼的小角色,李明洲三招不到便解决对手,遂后从擂台纵身跳下,踽步而去。 李明洲路过街巷口,恰好碰上赶来的李明司。他斜睨李明司一眼,便错身绕开李明司径直离去。 李明司忙旋身追上,伸手拽住李明洲袖口,李明洲顿住脚步,淡淡道:“还有事?” “明洲,别生我气。”李明司松开李明洲的袖子:“适才那番话,是我说重了些。可我也有难言之隐……” “你告诉我,我们想办法解决不就行了?”闻言,李明洲偏头对上李明司。 “此事不能告诉你。”李明司犹豫了番,愁眉微敛:“但我……真的不是针对明洲。” “知道了。”李明洲伸出手,淡淡道:“一起回家。” “……嗯。”李明司握住李明洲的手掌,微微颔首道。 一路上,李明洲未曾开口说话,他不知李明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知李明司为何不告诉他。但既然不愿告诉他,他也不想舔着脸追问。 李明司跟在李明洲身后,心中忐忑,他深知自己如此对李明洲不公,但他也无法说出口。再且,仙界亦有律法,不能向凡人泄露身份。 用法术救助凡人,本已犯了天条。待回仙界,也不知会落得什么个罪责。 李明司一时未回过神,鼻梁撞在李明洲的背上,鼻梁被撞得老疼,疼得李明司眼泪不住的流了出来。 李明洲侧头瞧着李明司捂着鼻梁,忙上关心道:“没事吧?” 李明司未说话,只是稍稍摇头,与此同时,鲜红的血液透过他的指缝,沿着手背缓沿而下。 “你这就叫没事儿?”见状,李明洲牵过李明司另一只手,抬脚踹开门,走进院内。遂后松开李明司的手,迈步朝房内走去。未过片许,便拿出条帕子来。 “先擦擦。”李明洲挪开李明司捂在鼻梁的手掌,拿起帕子替李明司擦掉血迹,然后用纸堵住鼻孔止血。 瞧着李明司鼻尖白里透红,双眼水汽未散,李明洲隐隐心疼。 将手中被浸成殷红的帕子扔到一旁,李明洲伸手将李明司搂入怀里,低声抱怨道:“又不是瞎子,走路干嘛不看路。” “疼……”李明司眉峰微皱,嘀咕道。 “没事,过会儿就不疼了。”李明洲安慰道:“我以前还被刀割了道口子,那才是真的疼。” “哪里割了口子?”闻言,李明司敛眉担心道:“口子很深吗?是谁弄得?伤在哪里我瞧瞧?” 瞧着李明司关心自己的模样,李明洲心里一哂,看来李明司还是关心他的。 李明洲撩起袖子,将手腕上结痂许久的细长疤痕给李明司看:“喏,就是这儿了,那时候还是大冬天,还记得流出的血未过片刻都凝成冰了。” 李明司伸出食指沿着细长疤痕摩挲而下,内心不由自责:“是我未照顾好你,对不起……” “不都挺过来了么?”李明洲本又想说李明司娘们唧唧的,可看着李明司是真担心自己,终是未脱口而出。“以后,我们的日子能过得更好。” “……”闻言,李明司适才脸上担忧的神色,顷刻间便烟消云散。沉默良久,李明司缓缓开口道:“明洲,我不能……” “我知道。”李明洲抢话道:“你有你的难言之隐,但至少,你能陪我到这次武林大会结束吧?” “……” “我算是明白,为何你要急着为我加冠了,恐怕也是因这难言之隐吧?”李明洲看向李明司苦笑道:“武林大会结束后,约莫就是除夕了。 记得十年前,你对我说,除夕会带我去放花灯、看烟火,还可以砸罐子,吃很多好吃的。 可未到除夕,我就去了道观。整整十年,我都留在道观,也没下过山看那所谓的繁闹景色。 我一直想等你回来,等你陪我去放花灯、看烟火……”话音至此,化作一声轻叹,又闻李明洲道:“这是你欠我的承诺,至少不能食言吧?” “嗯。”李明司颔首,“当日,确实是我有急事得离开,故此才借着你生气借题发挥,将你送去了道观。既然是我承诺的,我定不会食言。” “那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要是再食言,小爷掘地三尺都要把你给挖出来!” “知道了。”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3 “鼻子还痛么?”李明洲斜瞥李明司一眼,关心道:“要不还是买些药给你擦擦。” “傻瓜,这可怎么擦药啊”闻言,李明司以拳抵唇笑出声来。 “那还不是你眼瞎不看路,才活该被撞的。”李明洲心里不服气,反驳道。 “好了好了,是我瞎活该被撞。只要明洲不生我气,怎么说都好。” “我……又不是故意想生你的气,都是你自己食言在先……” 闻言,李明司唇角微扬,泛起些许笑意。明洲到底不是仙界的武曲星君,于他而言,若说的贴切,怕是更像自己养大的孩子吧。 第19章 灶神家的小乞丐9 武林大会共举行五日,第一日,每组十二人,十二人一对一比赛,胜者进行下场比赛。第二日,七十二名获胜者进行下一场比赛。 第三日,三十六名获胜者再次进行比赛,第四日,十八名获胜者便开始同台乱斗,唯一站在擂台上的便是获胜者。 第五日,获胜者签立生死状,挑战武林四大护法,若获胜,便荣登武林盟主之位。不论死伤,其概不追究。 今日是第四日,李明洲在武盟台上的表现,被众人看在眼里。他也将会是,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最难缠的对手。 若与李明洲单打独斗,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于是,除去李明洲的另外十七名获胜者,便一致决定先干掉李明洲。 “明洲,今日若胜了,便离武林盟主的位置又近一步。但万事皆小心,别受伤才好。”李明司踩在石凳上替李明洲系着冠帽。 “这武盟台乱斗怎可能不受伤?我又不会神仙法术。再说,双拳难敌四手,万一他们群殴我,那我可没法向承诺你什么。”李明洲答道。 “说的也是。”李明司稍稍敛眉,面露愁容:“要不,还是别参加了吧……” “那怎么行?小爷好歹是匹黑马了,围观的百姓都瞧着呢!要是小爷临阵退缩,岂不是落人话柄,让人耻笑了?” “话虽这般说,可是……” “你总是娘们唧唧的,反正小爷我厉害。就算他们一起上,小爷也不怕他们!”李明洲冷哼道:“就他们那三脚猫功夫,岂是小爷的对手?” “……嗯。”到底是不放心李明洲,李明司拿出一段红绳系在李明洲的手腕上:“这是我去给你求来的‘平安绳’,可保平安。” “哦。” “好了,我们走。”系好红绳,李明司跳下石凳,牵起李明洲的手朝院外走去。这‘护命红绳’,到底也不算稀奇的,但却是以仙法凝练而出,可使钝兵利器不近人身,亦不会被他人所伤。 如此做法,却亦是违背天条。上次私用仙法救助那名少爷,以蟠桃盛会的功绩,权作相抵。可此次罪行,怕是没那般容易免责了。 李明洲倒不知李明司的想法,看着腕上的红绳,他唇角微扬,流露笑意。 待两人到武盟台时,擂台周遭早已围满看客,原本的六个擂台亦被拼成一块。 “李少侠,怎么来得这么慢啊?”正此时,台上满脸须髯的强壮大汉,抱着双臂居高临下,斜乜李明洲一眼,揶揄道:“我兄弟几个还寻思着,这李少侠是不是不敢来了呢!” 此话方落,便引得台上众人大笑起来。 “果真是长个子,不长脑子。”李明洲倒没开口说话,因为李明司说过,和这些人争论是会掉价的。 可李明司却亦不是好欺负的主,继续道:“可别以为人多便就厉害,这十只猪猡与猎户相提,孰更厉害,怕是不言而喻了吧?” “你说什么!”闻言,那络腮大汉朝李明司喝道:“你这白皮书生,信不信老子一手就将你喉咙给捏个粉碎!” “就你这小角色,还用得着我出手?先赢了明洲再说。”话罢,李明司偏头看向李明洲,莞尔笑道:“呆会儿把这家伙先踹下台子,我看他不顺眼。” “嗯。”李明洲颔首。 话罢,李明洲脚底蹬地借力,纵身跃上擂台。 擂台赛共十八人参加乱斗,谁能从十八人中脱颖而出笑到最后,亦是最大的看点。 擂台下的赌徒们开始吆喝下注,这也少不了凑热闹的看客也跟着玩一把。 此次,最被看好的并不是李明洲,而是那个络腮大汉——白华。 说是这白华孔武有力,八岁举得动成年黄牛,十二岁便能扛起千斤重的五方鼎。反观李明洲,虽在武林大会表现出色,但却没任何名气,对他的支持自是较少。 李明司倒不会凑热闹去跟着下注,那对于李明洲而言,更像是亵.渎。像是给人表演的猴子般,逗人取乐。 随着比武台判官敲响锣鼓,站在擂台上的十七人立刻将李明洲团团围住,腰间长刀锃锃作响,将刀剑都对上了他。 李明洲巡视周遭的人一眼,蓦地蹲身,伸直左腿朝地面扫划半圈,将适才那群叫嚣的庸人绊倒在地。旋即抽剑出鞘,却被白华用蛮力抵住剑柄,其力道之大,李明洲只好放弃拔剑。 白华紧逼一步,挥起手中砍刀,朝李明洲面门直直劈下。见状,李明洲旋即侧身一滚,躲开劈砍而来的大刀。双腿微屈,腰身用力,猛地蹬地而起。 李明洲抽剑出鞘,直指白华。脚底猛踹台面,直逼白华而去。白华刀下落空,心中忿然,瞥见李明洲执剑奔来,蓦地怒声大喝,提刀便朝李明洲跑去,其脚下所经之处,如似牛群奔腾而过,震得擂台颤栗不止。 刀剑两两交锋,擦出火星璨璨,白华其力道之大,将刀压向李明洲的脖颈间。李明洲蓦地转动剑柄,以剑面抵住刀刃,右手亦抵在剑端处。左脚蹬地稳住身形,奈何力气不及白华,被其逐渐朝后逼退。 见此情景,李明洲沿着刀刃顺势滑下,白华也趁势加大力道死死压制李明洲。李明洲眉峰微皱,背其压得蹲身半跪,左膝狠狠撞在台面上。 见李明洲招架不住,白华笑容越发肆意,脸上赘腻肥肉不停颤动,眉眼间也满是得意:“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家伙,原来也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小蚂蚱!” 李明洲置若罔闻,汗水从额间渗出沿着脸庞滑落而下,若要如此僵持下去,吃亏的非他莫属! 虽说擂台上不能恶意伤人,但只要避过看客和比武判官视线,便可肆意妄为! 正当李明洲还在考虑对策时,余下十六人快速将李明洲给围了起来。 “给我打!”只闻白华一声令下,围着的十六人纷纷抬脚朝李明洲踹去! 虽看不得其中情形如何,但结果也猜得到七八。被如此多的人围殴,这小子就算活得下来,估计也是半残。 李明洲本以为自己会交代在这儿,可周遭虽说脚如雨下,但却似棉花落在他身上般,不痛不痒,反而还有些舒服?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4 趁此机会,李明洲索性扔掉长剑,双手紧握成拳,朝着周遭人的门面挥拳而去,其拳法刁钻狠厉,未过片许,便将其十数人揍倒在地,捂脸哀嚎。 适才窘迫的局面顷刻间便被化解,此时留在擂台上所站着的也只剩下李明洲与白华二人。 白华面露狐疑,浓密粗眉皱在一块儿,打量着眼前的李明洲。李明洲衣袍满是灰白脚印,略显狼狈,实则却是未伤及筋骨,安然无恙。 “有什么好看的?”李明洲弯腰拾起长剑,踹开在地上哀嚎挡路的两人,抱剑看向眼前的白华,冷嘲道:“你以为,你们十七人围殴小爷,小爷就束手无策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哼,吃我一招!”白华紧握手中砍刀,大吼着朝李明洲奔来,刀尖拖行于台面,在其上留下一道逶迤刻痕。 李明洲持剑纵步欺身,移到白华身前。见状,白华立马举起砍刀,朝李明洲当头劈下。李明洲也不傻,这白华有拔山举鼎之势,若硬拼怕讨不得好处。 旋即将重心移向右脚,右脚猛地踹向台面,堪堪避过竖劈直下的刀刃,朝白华左侧闪去,遂后绕于其身后。 刀刃落地,激起轰然巨响,下刻便见擂台台面被生生砍下一道深深刀痕,可见其力道之猛。 李明洲倏而翻转手腕,收刀入鞘,以其剑首快速击刺白华腰眼,白华吃痛,仰头龇牙痛苦大叫,其声似洪钟,着实嗡嗡震耳。 明洲眉峰微挑,左手收剑,右腿微屈,左腿瞬间发力,蓦地横扫在白华膝后腘窝。白华未回过神,双膝便轰然砸在台面上,其双膝下隐约可见其龟裂痕迹和渗出的鲜红血渍。 白华恼羞成怒,歇斯底里地怒喝起来,正要撑地站起,李明洲扫腿狠狠踹在其脸上,白华避无可避硬接此招,顿时被狠狠踹砸倒地,油腻赘肉猛地撞在台面上,便见其涕泗横流,眉眼抽搐。 刺目鲜血亦是沿其肥头猪脸洇染开来。 “好!”不知何人在台下大喊一声,遂后围观看客们连连拊掌叫好! 此场擂台比武,获胜者:李明洲。 待比武判官宣布结果后,李明洲跳下擂台,走到李明司面前,淡淡道:“看吧,都说小爷厉害了。” “是啊,明洲确实厉害。”李明司柔声答道。眉宇间亦尽是宠溺。 “回去了。”李明洲本想牵李明洲的手,却瞧着自己指掌满是尘土,本想缩回手,却被李明司握在掌心间。 李明司看向李明洲,莞尔笑道:“明洲,今晚想吃些什么?我给你做。” “只,只要你做的就成。”闻言,李明洲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偏向一侧,眼尾余光却仍是观察着李明司的神色。 “唔……不如。”李明司脚步稍顿,偏头询问道:“吃糖醋鱼可好?” “……好。” 第20章 灶神家的小乞丐10 [本章节已锁定] 第21章 未料寨主如此耿直1 凡亡者,必途经黄泉路,路旁有河,因其水流会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缓、平、急三种,故被称为“三途”。 三途河畔,生长着‘接引之花’,其似血如瀑生,橙而似火,名曰‘彼岸’。 彼岸花开,开千年,花叶生世,不相见。 远远望去,其如似以血为祭所铺展的赤殷锦帛,也被喻为“火照之路”,亡魂皆被此花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传言,生前最大恶极之人,会受尽三百年轮回煎熬。路经三途,便会被彼岸所散发的香气迷惑,迫使其做一场关于“彼”与“岸”的美梦。 此梦携带“彼”与“岸”深埋在心底的期望,凄凉、愤怒、无奈、绝望等等千丝万缕的情绪百感交集,其所做之梦,亦决定着那人的一生。 路途三河,需乘船渡河。渡船需付船费,若无路费的亡魂,便不能登上其船。 纵使侥幸登上,亦会被摆渡人丢进“三途河”内。 无法渡河的亡魂,在其轮回的欲望驱使下,亦会涉水渡河。三途河水没有丝毫浮力,且其水含有腐蚀灵魂的剧毒。 若孤意下水,便将永无上岸的机会,只能变作三途河中水鬼,永无超生之日。 无法转生的苦痛煎熬,与彻骨冰冷河水百年的冲刷洗礼,使得水鬼们对其余还有希望轮回的亡魂,产生妒忌恨意。 一旦有亡魂落水,他们便会蜂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将其变成与他们那般的水鬼。 渡其三途河,到达彼岸,再走其黄泉路数里,便见其六角飞檐楼台——望乡台。登其楼台,便可遥望家乡最后一眼。 离开望乡台,黄泉路尽,便见其奈何桥,奈何桥边有名熬汤老妇,名为孟婆。若想轮回,投胎转世,需饮其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 并非每人都愿喝下孟婆汤,为来生再见今生至爱,亦可不饮孟婆汤,却须跳忘川河,苦守千年,方能投胎。 千年中,或许能见到桥上经过的至爱,但言语却是不能相通。你能看见他,他却看不见你。在这千年中,你见他一遍又一遍走过奈何桥,饮过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 你盼他不喝孟婆汤,却亦心疼他会像自己这般,受其忘川河中千年的煎熬蚀骨之苦。 阴曹地府,阎罗殿。 小阎王正襟危坐,看向殿下面覆冰霜的李明司:“咳,此次任务做的甚好,吾辈甚是欣慰。如今也该进下个任……” “明洲怎么样了。”正此时,李明司蓦地开口。 “李明司,此事,吾辈无可奉告。”闻言,小阎王沉声答道:“吾辈亦是为汝着想,下个任务是去找山寨头……” 小阎王话未说完,李明司便已迈步走向了往生门。 ……………… 茶肆内,临时搭着的木台上,粗制麻衣,约莫半百,鬓须花白的说书人,正津津乐道:“话说,这洵舟城城郊的青山上,有处山寨,寨中住着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其烧杀抢虐,无恶不作,搞得民不聊生!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5 当年官府为对付这魔头,派去数百名官兵围剿,你们猜怎遭?”说书的掌中折扇一合,以扇排口轻拍掌心,摇头叹息道:“被那群土匪生生的杀掉七八,余下的,也被他们活捉去山寨做了奴隶啊!” 闻番此言,台下听众一片唏嘘。 李明司搁下茶杯,从腰间褡裢内夹出两个铜板,随意扔在桌上,拿起桌上裹布长剑,旋身迈步出了茶肆。 这江湖小道消息,他听了七八回,却是回回不同。捕风捉影的流言蜚语,还真是信不得。 说这寨主虎背熊腰、力大如牛的有,说这寨主清秀俊逸、公子翩翩的有,说这寨主强抢民女、晚上需十人伺候的有,还有说这寨主不举、爱好男色的也有。 都说,百闻不得一见,他倒是要瞧瞧,这青山上的寨主是何模样。 ………… 林籁泉韵,淅淅飒飒。 洵舟城,城郊。 李明司缓步当车,背着长剑、嘴角衔草,走在黄土小道上。不远处,数名女子皆身穿五彩霞衣,珠玉在侧,玲琅不绝。 三五一群携着手,莺莺燕语不断。个个蛾眉月容,香脂罗衫,娇艳妩媚极了。 李明司暗暗思忖:这群小妮子三五成伴,倒也不怕遭山贼抢了去,如此看来,那寨主强抢民女的流言倒是不攻自破了。 正此时,远处蓦地传来嘶鸣马声,见匹黑色骏马急趋而来、其后黄沙飞卷弥漫。 走在前面女子,如似邪祟上身了般,竟不顾矜持礼数,朝奔腾而来的骏马少年,挥着锦帕,口中喊道:“公子选我!带我走!” 话未言尽,骏马已与那群妮子擦身而过,朝李明司直奔而来。李明司本想退步让身,却觉腰间蓦地被人环抱而起,视线陡然一转,便落在了马背上。 耳边只闻得清昶一声‘驾’,骏马嘶鸣,奔腾而去,只余得黄土一席。 马背颠簸不止,李明司只觉胃中翻滚难受。好容易下了马,却又被人扛在肩上,入了山寨。周遭数十名麻衫布衣的汉子,都恭敬喊着寨主。 扛他这人,灰白短褐、身材高大、步履蹒跚,满身酒气。李明司用食指抵住鼻息,眉峰微敛,心道:这寨主看似喜爱酗酒,不抢美人却抢男人,八成是头晕眼花抢错人了。 思绪间,那人抬脚踹开房门,将他扔在榻上。好在床榻垫上数层兽皮,摔着也不怎么疼。 李明司半撑起身,这才看清那人面容。那男子气宇轩昂、眉宇舒朗、飘飘有凌云出尘之表。 只可惜,此时却是酩酊大醉,一副颓废醉汉模样。那男子转身关上房门,打了个酒嗝,遂后背靠在门上,双手胡乱解着腰带。 腰带未解开,却又其上打了个死结。双目呆呆望向榻上李明司,傻傻笑道:“媳……媳妇儿。” “……”李明司挑眉暗忖:这寨主怕是个傻子? 李明司从榻上起身,缓步走到那男人面前,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媳妇儿……”说话间,便已朝李明司扑了过来,李明司侧身退步,那男人扑了个空,摔倒在地。 见那寨主趴在地上半响没个动静,李明司眉峰微皱,不会是摔晕过去了? 思及此,李明司蹲身半跪,伸手轻推了那男人一下,谁料,那男子蓦地将他扑倒在地,李明司本想抵抗,却被他用左手箍住两只手腕压于头顶。 遂后,用右手娴熟的解开李明司身上的腰带,将李明司的外衫褪去,李明司抬脚朝那男子腹部蹬去,却被其轻松压制住。 “滚开。”李明司又准备出脚踹他,却被那人点了穴。见李明司动弹不得,才渐渐松开他的手腕。 “你这小子,可真能折腾。”男子话音清昶,眼底浊色隐去,露出清澈明亮来。嘴角微扬,泛起笑意:“倒是长得俊俏,不如陪爷玩玩?” “哦?”闻言,李明司嘴角浅笑:“不知寨主您想怎么玩儿?” “那还用说?和爷上了床,以后自然得跟着爷。” “那请问这位爷姓氏名谁?日后,我若跟了谁都不知,那岂不是让人笑话?”李明司道。 “我姓南名幕,字咏昶。是这南家寨的寨主,而你,日后便是我的压寨夫人。” “南幕?名字倒是不错,可民间传言,这南家寨寨主有不举之症,而且还喜欢男人。如今,其一传言倒是坐实了,可另一个传言嘛……” “说爷不举?”闻言,南幕冷冷笑道,半弯腰身将李明司抱入怀里,“呆会儿,你亲自来试试不就清楚了?” “那我可不想。” “爷想就行。”话罢,南幕将李明司抱上床榻,解开自己身上短褐。偏浅的古铜肤色与结实的胸膛腹肌展露在李明司眼前。 “这身材倒是不错,只可惜是个不……”李明司话未说完,南幕便已褪掉亵裤。 瞧着南幕□□的大宝贝,李明司不着痕迹地瞥开视线,惋惜叹道:“哎,果真是流言不可信,这次怕是真要栽了。” 南幕提好裤子,将李明司衣衫褪下,随意扔在地上,遂后与李明司并排而卧,双眼轻闭,浅浅道:“戏演完了,再过半个时辰解了穴,你就自个儿离开吧。” 李明司未作回应,既来之,则安之。但至于离不离开,那便就另当别论了。 费这么大劲儿折腾自己,拐来睡个觉,就想让他自己拍屁股走人?这世上哪儿有这般便宜事儿? 李明司偏头看向南幕,嘴角微勾,旋即挺身而起。南幕蓦地睁眼起身,却仍是慢了半息,被李明司点了穴。 “寨主,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李明司两腿跨在南幕腰身两侧,俯身靠在南幕耳边,轻声道:“这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那你想对爷做什么?”南幕眉峰轻挑,唇角泛起笑意,好奇问道。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人了,如何?”李明司指掌抵在南幕胸膛,鼓动般的心跳,轻击着他的掌心。 “美人乐意,爷自然……”南幕话未说完,便觉宝贝被李明司捏住,忙改口道:“少侠有话好说,何必动粗呢?” “自然好说。”李明司俯身在南幕唇间落下轻吻,遂后伸出些许舌头,沿着嘴角舔.舐,轻笑道:“这酒味道倒是不错。” “少侠既然喜欢,那爷待会儿便派……唔!”南幕话未说完,李明司左手钳住南幕下颚,将舌头伸.入南幕口中,灵巧的舌头沿着牙檐内壁摩挲逡巡,浅尝了好一番,李明司才不舍松了口。 李明司拇指擦拭掉嘴角津液,看向粗喘着大气的南幕,揶揄道:“夫君,您可还满意?”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6 第22章 未料寨主如此耿直2 “夫人吻技如此厉害,看来不止爷这一个夫君啊?真是让爷有些嫉妒了。”南幕躺在榻上,看着跨在他身上的李明司,苦笑道。 “那夫君可是不要我了?”李明司用指腹,摩挲着南幕膛前茱萸,眉宇间,亦是流露出几分怆然神色。 “爷爱你还来不及。”话音未止,南幕腰身猛地用力而起,李明司还未回过神,便被南幕压在榻下。“爷怎会不要你?” “哎,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李明司侧头看向门首,轻叹道。 南幕左手钳住李明司的双手压于头顶,右手封住李明司的穴位:“夫人适才送了为夫大礼,那为夫自然得礼尚往来,送还夫人一份。” “那倒不必,我怕是担当不起。” “可爷倒觉得,很有必要。”南幕伸手探入李明司的里衣,指掌摩挲着李明司的腰背。 “夫君呐,摸来摸去可真是无趣,您这礼尚往来,怕是有些薄了吧?亏得我还以为,夫君会带什么惊喜给我瞧瞧呢……” “惊喜?”南幕思虑片刻,遂后笑道:“确实是爷考虑不周,是该送夫人份惊喜,只是怕夫人消受不起。” “既然如此,那夫君不送也无妨。” “诶,这怎么好?夫人如此期待,为夫怎舍得扫夫人的兴呢?”话语间,南幕已将手摸向李明司的大腿。 正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一道声音传了进来:“寨主!那个女人又来了!!!” “……”闻言,南幕动作僵愣片刻,遂后忙跳下床,捡起地上散乱衣衫就往身上套。 “夫君,你怎么了?”比起南幕的慌乱无错,李明司倒显得挺闲。 “你给爷闭嘴!”南幕转头瞥了李明司一眼,系好腰带,嘀咕道:“这傻婆娘,真他娘的阴魂不散!” 瞧着南幕这番举止,李明司心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搞得这南幕如此闹心? 南幕整理了番衣襟,便抬手推门而去。 待南幕到了地儿,本来空旷的地儿都被兄弟们围满了,只见名粉裙眉黛,手捻团扇的女子正像猴子般被众人围观。——付唐见 “你他……你又来干嘛?”见南幕走来,兄弟们自动退开了个道。 “南幕哥哥~”闻声,付唐见顿时喜笑颜开,眼见着便要扑上来,好在兄弟们也是明事儿人,三五成群将南幕护在身后。 好在南幕身材高大,还剩了个头能瞧见付唐见。 “我今儿个已下山找了压寨夫人,付小姐的好意,南某心领。但南某一介草寇,配不上你这大户小姐,还是请回吧!”南幕看向顿足的付唐见,悠哉道。 “南幕哥哥,这强抢民女可是犯了王法。”付唐见目光流转,斜乜南幕一眼:“哥哥放我走,也不怕我告诉官府来抓你么~” “……”奶奶个腿儿,这小妮子他娘的还敢威胁老子? “这位小姐,这官府查案也要讲证据啊~”正此时,李明司不知何时,从人堆里钻了出来。 “你是谁?”付唐见瞥了李明司一眼,轻蔑道。 “我?我可是夫君抢回来的压寨夫人~”李明司看向南幕微抬下巴:“是吧?夫君~” “……”艹他娘的!又跑来个生祸事儿的!可眼下情形,南幕也顾不得那么多,硬着头皮:“没错,那就是爷的压寨夫人!” “笑话!压寨夫人怎可能是男人?”付唐见叶眉微蹙,薄责道:“南幕哥哥,我心悦你是给你面子,可你今日却找个男人来作践我!真是让我伤心……”话音未落,付唐见便已蹲下身哽噎起来。 “……”付唐见这一哭,弄得整个山寨的大老爷们都不知所措。而付唐见能够赖着南幕,自然也是靠着这粗俗的法子。 “大清早就哭丧,多不吉利。”李明司双手抱臂,缓步走到付唐见身前,居高临下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爹死了呢。” “你!”付唐见话未说完,李明司便抢断道:“哎呀,你爹死了,你就好好守灵堂啊,跑我山寨来干嘛? 难道是棺材扛不动?那你可算找对人了,我寨子里的兄弟个个身强力壮,瞧你和兄弟们也挺熟,抬棺费也不要多了,就一百两吧。不知哪几个兄……” 话还未尽,南幕攥着拳头朝李明司走过来,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超李明司脑袋砸去! 李明司早有防备,偏头闪开南幕的拳头,旋即背身对向南幕,趁势抓住南幕的胳膊,来了个实打实的背肩摔! 南幕后背狠狠撞在地上,溅起一道尘土。正要撑身而起,却被李明司踩住肩膀:“你他妈是不是欠艹?老子好心帮你,你他妈还想揍我?” “看着哭哭啼啼的女人,你个大男人也他娘的好意思欺负?”南幕反驳道。 “女人?”李明司冷哼道:“要是站在眼前是个带把儿的,恐怕早被你揍成猪头,踹出山寨了。好男不跟女斗,那都是读书人挂嘴边儿上的。 你这家伙,看着就知道没读几本书,还装屁的怜惜啊!那女人哭一顿的时辰,都能让兄弟们乐呵乐呵了。 你还他妈是个寨主呢!连主动送上门的东西,都不给兄弟们碰,你个怂包!个鸟人!个狗篮子!” “……”南幕被李明司骂的懵神,还没反应过来,李明司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刚才在床榻上,谁他妈扒老子衣服,和老子卿卿我我的,下榻你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告诉你,从今往后你都是老子的人!你是老子的,山寨也是老子的!你们全部都是老子的!不服来干架,随时奉陪!” 众兄弟:“……”奉陪奶奶个腿儿哦!山寨就寨主武功最厉害,如今都被撩翻了,谁他娘的还敢上啊! “这是爷的寨子!爷的地盘!”南幕用手背擦掉脸上脚印,沉声道。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李明司蹲身半跪,扯起南幕胸前衣襟,拉至自己眼前,柔声笑道。 “爷才……唔!”南幕话未说完,李明司便已吻了上来。李明司顾不着周遭情形,反正南幕他要定了,谁要这蠢家伙要招惹他的。 南幕挣扎起身,想推开李明司,李明司打蛇上棍,双手穿过南幕腋下,紧紧扣着南幕肩膀,偏头朝南幕脖颈吻去。 淡淡酒气与南幕独特的味道混在一起,到底也不太好闻,果然日后得让他戒酒才行! 南幕被李明司吻得喘不过气,简直快要窒息了。围着看戏的众小弟个个瞠目结舌,瞧着自家寨主被人强吻了。 李明司轻轻咬噬着南幕耳垂,轻声道:“夫君,这诸位兄弟也都瞧见,你怕是不能脱责干系啊~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7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啊~” “……”南幕下山抢人也是兄弟怂恿,说是想要个嫂子。可他日日被付唐见烦的毛躁,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他保不准儿一拳抡她脸上! 这也使南幕以为,女人都是如此这般无赖,心中对女人便也没了好感。要不是弟兄里有几个念过书,说打女人不是男人,他也不至于拿付唐见没辙。 本想随便抢抢,走走过场,可瞧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南幕心里就堵得慌。正这时,却让他瞧见了李明司。 这李明司面如冠玉,长得俊俏。他本想戏耍戏耍,称自己喝醉酒看花了眼,找了个男人回来,遂后,再将李明司放走,就能忽悠过去了。 谁料,这李明司却是尊神佛,他娘的请来的容易,想送走比登天还难! 李明司松开南幕,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遂后偏头看向被吓懵的付唐见:“付小姐,这下你可是看明白了?” “恶心!变.态!流氓!一群疯子!”付唐见愣神片许,遂后忙提着裙摆趋趋而行,如豕猡般嘶叫乱吼。 “真是不解风.情~”见那越趋越远的身影,李明司无奈的耸肩轻叹道。 “大家先散了。”南幕狠狠擦着嘴,对着围观的兄弟们说了句。遂后看向李明司,怒喝:“你他娘的到底在抽什么疯?当着弟兄的面,扫爷的面子?” “我哪儿敢扫你的面子?说起来,是你把我拐上山寨的,还装痴扒我的衣服,然后还把大宝贝给我看,那你到底算是什么意思?” “他娘的,不是你说爷不举吗!爷不是证明给你看么!还能有啥意思?” “操!合着你是光给看,不给摸啊?”李明司挑眉。 “!!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南幕狠狠劈懵了。 第23章 未料寨主如此耿直3 “好了好了,等成亲后,你我洞房花烛,再摸也不迟啊~”南幕本想反驳,却瞧着李明司如沐春雨般的满脸笑意,一时语哽。 “既然你醒了,就给爷滚吧!”南幕斜乜李明司一眼,旋身要走,却被李明司拦住。 “哪有如此好的事儿?你都把我睡了,难不成还想不负责?”李明司眉峰微挑,质问道。 “呸!”南幕朝李明司啐了口唾沫,李明司反应亦不慢,忙退两步:“你这人怎如此粗俗!” “爷生来就这德行,受不了就给爷快滚!”南幕紧攥拳头瞪向李明司。 “不滚,今儿我就住下了。”李明司唇角泛起笑意,“直到你愿意与我成亲为止。” “和你成亲?那爷还不如娶那付唐见呢!”南幕暴躁跳脚道:“你他娘的,要住多久就住多久!房子爷有的是!就当是养了条畜生!” “今晚我等你啊~”李明司置若罔闻,旋身摆了摆手,便朝厢房走去。 “滚犊子!!!” 清辉斜逸,蛙语虫吟。 “喝着!喝着!” “来来,走一个!” 厢房外,架起篝火,众兄弟围坐一圈猜拳划酒,吃着烤肉,好不热闹。 “寨主,那个人你准备怎么处置啊?”一小弟借着敬酒打开了话茬儿。 “还他娘的能怎么办?”南幕醺醺酒醉,听闻此话,嗓音亦是提高几分,朝着李明司的厢房吼道:“爷就他娘的当养了只畜生!爷他娘的有钱有吃的!爷还养得起!爷还不信一只畜生能把爷给吃空了!!!” 说着,南幕踉踉跄跄起身,众小弟以为寨主借酒发威要去收拾李明司,忙将南幕拉住。 “拦着爷干嘛?”南幕挣开小弟,含含糊糊道:“爷要去撒泡尿。” 话罢,南幕步伐趔趄,朝不远处的草垛走去。他背靠在草垛上,伸手胡乱解着腰带,却不知为何越系越紧。 南幕喉咙滚动一下,干脆也不解了,躺在草垛上就睡着了。未过片许,便见其裤裆湿了大片。 许久未见南幕回来,喝酒尽兴的众小弟也早就忘了还有这寨主,醉了就直接倒地呼呼大睡,毫无形象可言。 瞧着全军覆没的小弟们,李明司眉峰微敛,朝南幕离开的方向瞧去、心中暗忖:这南幕去的也太久了,不会出事儿吧? 思及此,李明司迈步朝远处的草垛走去。 待李明司找到南幕时,南幕正熊抱着草垛,喃喃道:“他娘的,老子娶头母猪,也不要娶男人……” “我比母猪难看吗?”李明司幽幽问道。 “唔……”南幕砸吧着嘴:“不,长得很好看,可惜是个男人……” 闻言,李明司唇角流露笑意,上前一步,本想去背南幕,却闻到一股尿骚味。李明司仔细看去,借着斜月清辉,瞧清南幕的裤裆还在滴着水。 “哎。”李明司轻叹口气,丝毫不嫌弃南幕脏,将其背起:“你说你好端端赌什么气?还弄出这糗事来。” “不要……你管……” 李明司将南幕背回了屋,将其身上的腰带解开,褪尽其身上的薄衫,任他在铺着毯子的地上乱滚。 遂后,找名小弟问了厨屋和澡房在何处,便烧水给南幕泡澡。折腾好阵子,李明司才将南幕洗干净,将他搬上床榻。 “哎,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李明司擦拭掉额间细汗,看向榻上酣睡的南幕,轻叹道。 经过这番折腾,李明司也是乏累,便用剩下的热水泡了个澡,遂后和南幕同榻而眠。 翌日清晨。 朝露未晞,晨雾未散。 阳光透过半掩窗棂洒入房内,醉酒一夜的南幕缓缓睁眼醒来,迷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8 待他瞧了瞧周遭布设,蓦地挺身而起。掀开身上薄被往里一瞧,遂后赶忙盖上。 完鸟蛋儿了,被他娘的给阴了!!! 正此时,槅门被缓缓推开。李明司端着木案迈步走进房内。 李明司刚放下木案,榻上的南幕撑身而起,顺势扯起薄被来遮羞。遂后朝李明司吼道:“你他娘昨天对爷干了什么!” “来喝些粥。”李明司置若罔闻,昨夜南幕在榻上抱着他翻来覆去,弄得他没怎么休息好,今儿又起了个大早熬粥,是真没心思揶揄南幕。 “你还有脸喝粥!你知不知道你拿谁的米做饭的!居然敢趁着爷喝高了,对爷做那种龌龊的事!” “吵够了,就来喝粥降降火。”李明司抬手揉揉眉心,轻叹道:“一大早的就咋咋呼呼,真是没修养。” “爷有没有修养干你屁事儿!赶快给老子滚!老子也不稀罕你做的粥!” “好,喝了粥我就滚。”李明司端起红枣银耳粥走到南幕身前,舀了一勺递到南幕嘴边:“味道还不错,很好喝的,尝尝看。” “……是觉得爷的脾气好,当真好欺负是吧!”南幕端起粥碗朝李明司额间砸去,李明司未来得及闪躲,被砸了个正着。 只闻得一声闷响,李明司额间被剜了道口子,顿时鲜血沿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落在毯上的瓷碗内,红枣银耳粥洒了一地。 “你……”南幕见此情景,呆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没事儿。”李明司用袖子擦拭着额间鲜血,轻笑了声:“我再给你盛一碗来好了。早上不吃饭可不……” 话未说完,李明司眼前一黑便朝地上倒去。南幕,趁势将李明司捞入怀里,却发觉李明司身体泛烫。旋即手背贴额,灼烫的温度烧得南幕收回手。 额头怎么这么烫…… 南幕将李明司抱上榻,遂后穿好衣服,走出房门,让小弟取了药材拿去煎,他自己则是吃了口李明司做的粥,端着盛着凉水铜盆和白帕回了屋。 将帕子打湿敷在李明司额头上,如此反复数十次。今早他一打听,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李明司。 昨日,是李明司带他回来,替他烧水沐浴,忙到半夜,才将他搬到榻上。今日又起了大早给他熬粥,他却不领情不说,还打了他。 南幕剑眉紧皱,挠了挠头懊恼道:“自己他娘的都干的什么事儿啊!”话说至此,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真他娘的混蛋!” “……水。”正这时,躺在榻上的李明司咳嗽起来。 “水?我马上给你倒,等着啊!”南幕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返身走到李明司榻边。右手将李明司搂到怀里,左手将倒来的水递到李明司嘴边,缓缓送下。 “咳,咳咳……”瞧着李明司被水呛着了,南幕忙将杯子放下,轻拍着李明司的背:“没事儿吧?” 李明司缓缓睁眼,对上南幕的视线,遂后嘴角勉强扯出笑意,稍稍摇头:“没事儿。” “……嗯。”南幕话语在喉,却欲言又止。但又觉得如此矫情不够爷们:“昨夜的事,是我冤枉你了,对不起啊。” “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日后还是少喝些吧。”闻言,李明司稍楞了番,浅浅笑道:“衣服也得勤洗,瞧瞧堆得快生跳蚤了,得爱干净知道吗?” “嗯。” “还有啊……你这院子鸡鸭怎能放养?我在空地圈了块地儿,围了篱笆……”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见李明司又要说些什么话,南幕忙打断他:“身体要紧。” 好容易将李明司诓睡了,小弟突然紧急来报,说是付唐见又找上门来了。 “这傻婆娘又跑来作啥妖?”南幕眉峰紧皱,起身朝房外走去。 院子内,如同昨日,众兄弟又将付唐见围了一圈。今日付唐见却不是独身前来,身后还带着几名打手。昨日李明司所言像极了真的,付唐见心有疑虑亦不得不防。 “你又跑来干嘛?找茬儿啊?”南幕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看向眼前付唐见,斜眉微挑。 付唐见本想反驳几句,可瞧着南幕腰身挺拔、英俊洒脱模样,心里好不欢喜。若不是身后有手下跟着,需故作些矜持,保不准她又要扑上前去了。 “南幕哥哥说笑了。”付唐见捻着手帕,虚掩樱唇,羞涩含笑。 “……”见状,南幕虎躯一震,忙倒退两步,打量着付唐见:“你……你昨晚是不是嗑耗子药了?表情咋奇奇怪怪的?” 付唐见暗暗咬牙,面上仍然带着笑意:“今日前来,我是想找昨日那小哥比试比试的。 既然他是南幕哥哥的压寨夫人,那我也得瞧瞧能不能配上南幕哥哥才放心呐~” “他生了重病,需要休息,要比试就改日再来。”闻言,南幕答道。 “不会吧~”付唐见叶眉微蹙,“这昨日好好的人儿,今儿怎就不行了?莫不是中邪什么了吧……” “没必要骗你。”南幕耐着性子答道:“昨晚他伺候咱和咱兄弟累病的。” “哎呀~原来压寨夫人这般不容易,伺候老大不说,还得连小的也得伺候着,难怪会累出病呢……” 昨日,李明司除了照顾南幕外,众小弟也是顾着的,沐浴是不可能的,但也都全送回了屋,免得他们着凉。 南家寨本就讲义气,李明司为他们做了事,也自然铭记在心。如今,听着付唐见阴阳怪气的,也是打心底儿地厌恶。 不过是碍着付唐见是个女人,才不斤斤计较罢了。 第24章 未料寨主如此耿直4 “反正嘴长你脸上,爱咋说就咋说,我是管不着你。”南幕抱臂看向付唐见:“不过,他今儿是没法见你。” “没法?”付唐见叶眉微挑,冷嘲道:“怕是不敢吧?连我这厢女子都不敢比,还能有什么出息? 昨日若不是你们人多势众,我怕吃了亏才不和你们多计较,可今儿个我也不是一人来的。 自然了,我也不是来打架。只是想与那小哥心平气和比试比试,难道连这点小要求都不敢答应吗? 那小哥难道只敢躲在屋子里当缩头乌龟了吗?昨日不还气焰嚣张的很么!”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39 “蠢女人,别再欺人太甚。”南幕脸色已然冷了下来,他可不是任谁欺负的孬种,“要不是看在你他娘是个女人的份上,老子早揍你了!” 说着,南幕便准备动手,却被身后小弟及时拦下。南幕指着付唐见喝道:“老子今儿就告诉你了,你他娘的想见那人,门都没有! 当爷的寨子阿猫阿狗都能闯的是不?你他娘叫人,老子就得舔着脸给你叫啊!你他娘算什么个东西!” “南幕哥哥怎这般说人家嘛~”付唐见流袖掩面,含笑道:“生气也能这般俊俏,真不愧是人家的南幕哥哥。” “妈的!看老子不弄死你这蠢婆娘!”瞧着付唐见越来越起劲儿,南幕搡开小弟,紧攥着拳头就朝付唐见走去。 正这时,厢房处蓦地传来砰的一声。 众人顿时愣在原地。 李明司迈步从厢房内走出,扫巡众人一眼,将目光定在付唐见身上,旋即莞尔笑道:“昨日姑娘走的匆忙,还未问姑娘芳名。今儿也正是赶得巧,若不嫌弃,不如告知在下?” “那傻婆娘叫付唐见。”未等付唐见回答,南幕便抢话道:“好了,你快去好生休息。” “说来,我还未曾自我介绍呢。”李明司轻咳两声:“在下李明司。” “你来得正好。”闻言,付唐见斜乜李明司一眼:“和我比试比试如何?” “比试?比什么?”李明司倚靠在门框问道。 “这当然得比女红啊~”付唐见得意道:“怎的?不敢比试吗?” “付姑娘,你这也太过分了吧?”众小弟内有人发声道。 “就是,叫一个大男人和女人比女红,摆明就是欺负人嘛!” “照我说,就该比比挑水、砍柴、打猎、抓鱼!比他娘的女红算什么?又他娘不做女人!” “…… 听着众小弟议论纷纷,南幕暗自称赞了番:还算他娘的有义气! “可照昨日所说,寨主是找了个压寨夫人回来,既然是夫人那自当是女的啊~”付唐见绞着手帕,冷瞥李明司一眼:“有些人自个儿想当女人,又怪得了谁呢~” “你!”瞅着南幕又要大动肝火,李明司五指攥拳敲了敲槅门:“好了,我比便是了。” 闻言,南幕趋步而去,步步生风。 “不行。”南幕停在李明司身前,剑眉微皱:“你现在身子骨弱,得好好休息。” “不必了。”李明司伸出手,抚平南幕眉间褶皱,淡淡笑道:“我若输了,不也趁着你的意了?也不会死赖着你,不是吗?” 话是这个理儿,可比起付唐见,他更愿让李明司留下。至少,他对李明司并没多大的反感。 虽被李明司给吻了,但他并不觉得恶心,甚至有些心悸,这是他活了二十载,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准。”南幕强.硬道:“你给爷好生休息,此事儿交给爷处理。” “好了。”李明司抬眼看向南幕笑道:“与其这般纠缠不清,还不如直接了当,以绝后患。再说付姑娘是名女子,你个大男人和她较劲算什么? 若要是传出去,败坏你的名声可怎好?” “我在山下难道还有名声?” “……”闻言,李明司稍楞片许,遂后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老子再背个打女人的恶行也没啥,反正名声早坏了,别人爱说啥说啥!干爷屁事儿!” “别逞能。”李明司错身绕过南幕,漫不经心道:“别拿兄弟们开玩笑,他们可还得仗着你吃饭呢。” ……………… 针绣,于付唐见可谓信手拈来,穿针引线一气呵成,拿起白帛便绣了起来。 李明司左手握线,右手握针,穿针许久,也未穿好。南幕瞧着干着急,正准备亲自去帮帮李明司,李明司却恰好穿好了。 好容易弄好针线,李明司拿着帛布瞧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下手。若不是南幕喊他,他估计都睡过去了。 瞧着付唐见绣了大半,栩栩如生的鸳鸯在帛布上显现。李明司索性扔掉了针线,众小弟见此情景以为李明司打算放弃,付唐见亦是沾沾窃喜。 下刻,便见李明司咬破食指,在帛布上画了起来。未过片许,帛布上隐现出一副枫红遍山的画卷。 李明司将食指含.在口中抿了抿,算是止了血。将帛布上的红枫图给大家观看了番。又过片刻,付唐见才绣好了鸳鸯戏水图,亦是给大家瞧了瞧。 但比起付唐见的鸳鸯戏水,李明司的红枫遍山却更胜几分。 “你这是作弊!”付唐见气不过,将鸳鸯图往地上一扔,好不矜持,抬手指向李明司:“你那根本不叫针绣!” “怎就不叫了?”李明司反问道:“莫不是必须以针线所绣,才为针绣?” “那是自然!你用血明摆着坏了规矩!所以应该是我赢了!”付唐见理直气壮道。 “那请问付姑娘,朝中大臣所配之剑与朝外将军所佩之剑有何区别?”李明司问道。 “朝中大臣所配的乃是‘文剑’,朝外将军所配乃是‘武剑’,就这样也想考本小姐?”付唐见嗤笑道。 “总归来说,皆是剑。”李明司看向付唐见浅浅笑道:“你用普通针线,绘鸳鸯戏水图,乃是刺绣。我以血作针线,来绘红枫遍山图,也自然是刺绣了。不是吗?” “你这是狡辩!文剑乃‘礼仪之剑’,用作礼仪。而武剑,本是征战防身之用的!用处不同,何以比较?”付唐见反驳道。 “那你的意思是,文剑不能防身之用了?”李明司笑道:“我好比是这‘文剑’,虽很少出鞘,但剑便是剑,只是宝贝不轻易动用罢了。 哪里像付姑娘的‘武剑’那般,随时便可轻易出鞘?说来‘文剑’倒是比‘武剑’高贵,既然高贵自然不会轻易动用。 故此,我以血刺绣那是给你面子,若是换做旁人,用那破针线随便绣绣亦算给了脸面。不是吗?” “……”付唐见被李明司堵得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此场是我赢了,付姑娘请吧,好走不送。”话罢,李明司旋身便朝厢房走去。还未走两步,脚下猛地一个趔趄,朝地摔去。南幕箭步大跨,正好接住了李明司。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0 李明司靠在南幕的肩膀,轻声喃喃道:“你可是错过一个撇下我的好机会啊。” 闻言,南幕脚步稍顿,遂后若无其事抱起他,朝厢房走去。相比遗憾悔恨,南幕心中更多的,却是侥幸。 南幕将李明司轻放在榻上,替他盖好薄被。瞧着李明司熟睡的模样,南幕唇角微微扬起,鬼使神差般俯下身,在李明司额间落下一道吻。 他似乎,对这人有些在意了。 南幕将李明司安顿好,跨出门槛掩好木门,发现付唐见还未离开。 “你还呆这儿干嘛?”南幕三两步走上前,剑眉斜藐,冷冷道。 “适才的比试是我输了,但我又没说只比一场。”付唐见绞着帕子,含笑道:“三局两胜,如今他只赢得一局,我自然还有翻盘的机会。” “你!”瞅着南幕又要动怒,众小弟忙将付南幕拽住。 “寨主,别和娘们儿计较啊!” “就是,和娘们儿计较有失身份啊!您可是寨主啊!” “……” “那你他娘要老子怎么办!”南幕挣开小弟,指着付唐见:“这婆娘分明就是得寸进尺,老子不给她点儿教训,还真当老子好欺负啊!” “罢了,我还是过几日再来吧~”付唐见眼尾轻挑,“免得说人家胜之不武呢……”话罢,付唐见便在手下的护送下离开。 气得南幕直跺脚,嚷嚷道:“来你他娘个腿儿!唐你妈个贱人!滚他娘的得越远越好!” 打发了付唐见,南幕好一阵才消了气。众小弟瞧着他冷静下来,便带着他参观了下山寨。 山寨仍是山寨,只是很多地方都有了变化。 寨子里空房很多,有间房是用来堆脏衣服的,但老爷们手笨不会洗,这一来二去、难免堆得发了霉。 昨日李明司找来几个勤快的小弟,教他们洗衣服,学得倒是像模像样。只是没那皂角,洗得只有七八分干净。 见状,李明司便在院内架口锅,丢了些奇怪的东西进锅,然后把脏衣服扔进去。吓得不明所以的小弟,忙着阻止。 后来,听李明司解释,才半信半疑,放任李明司去做。如李明司所说,这些衣服果真没了异味,还相当的干净。 除此之外,鸡鸭猪圈、风水地形、篱笆土墙都有李明司参与。南幕对此也是暗叹不已,未料想,自己随便抢的‘媳妇儿’,竟如此能干。 第25章 未料寨主如此耿直5 这些日子,南幕态度陡然转变,弄得李明司有些不知所以,但细细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南幕舀了勺粥,递到李明司嘴边:“粥不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明司喝下白粥看向南幕:“你可是愿与我拜堂成亲了?” 闻言,南幕动作稍僵,遂后答道:“你要是个女人,我会考虑。” “是个女人,你才不会考虑吧?”李明司看向南幕,浅笑道:“凭你对那付姑娘的态度,便能看得出你对女人不感兴趣。 再且,加上那日你骑马将我掳去,不也是为了搞个乌龙,敷衍小弟们的么?” “……”南幕无言。便是如李明司所言,他的确是那般想的。 “与我成亲,也算不得吃亏吧?”李明司循循善诱:“你看,山寨我能替你打理好,兄弟们与我处的也不错,还能替你挡挡桃花,岂不美哉?” “可……” “洗衣做饭、砍柴打猎、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亦是略懂一二,也不会像女人那般缠着你哭闹,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可你是男……” “莫不成你还想要这样的女子?”李明司挑眉问道:“别开玩笑了,世间还真没这般的女子给你选。若是有,那也是皇亲国戚、王府诸侯的,与你可沾不着边儿啊~” 看着南幕久久未答,李明司继续道:“我也不过随口说说,你大可不放在心上。我也不会强.迫你与我成亲。有句老话讲得好: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南幕本想应下,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和男人成亲算是怎么回事? 日后若要传出去,可不是要笑掉人大牙了?暂不提山下那群人怎么看,自己寨里的兄弟们,又会拿怎样的目光看自己? 李明司为山寨确实做了很多,但对于兄弟们而言,那只有感激。于他而言,也不过如此。 将李明司当做兄弟没问题,可要是成了压寨夫人,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兄弟们或许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会觉得他恶心、龌龊、甚至与他分道扬镳。 那是南幕如何也不敢想的。 倒不如,就保持现在的关系。 “你就再别愁眉苦脸了,日后,此事我绝口不提行了吧?”李明司瞧着南幕为难的模样,笑道。“咱们就做兄弟吧。” “好。”南幕爽快答道:“日后,哥罩你。” “嗯。”李明司眼底不着痕迹闪过几分落寞。 解开心结,南幕心情也畅快许多,与李明司也渐渐聊开了。 未过几日,付唐见便带了群厨子上了山寨。 “你又来干嘛?”南幕本带着李明司下河抓鱼,结果小弟来禀,付唐见来找茬,衣服没来得及穿,就赶回了山寨。 “南幕哥哥,你真是的……”瞧着南幕赤条半身,胸膛上的水渍未干,沿着肌理线条顺滑而下。付唐见羞涩的用帕子遮住眼帘,却又偷偷露出眼睛往南幕身上看。 “真是怕看的话,那就别拿破帕子挡着。”话音未落,李明司端起盛水泼了付唐见一脸。 “啊啊啊!”付唐见被水泼了一身,顿时跺脚大叫起来。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1 “……”南幕见此情景,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下刻,只觉眼前被块帕子盖在脸上,耳边传来李明司的声音:“擦干身子,换身衣服。” “嗯。”南幕拿帕子擦干身子,拿过小弟递来的兽皮衣穿在身上。这兽皮衣没袖子,露着两条胳膊,胸膛也只遮掩了大半。 南幕很喜欢这兽皮衣,穿在身上舒服又轻松。李明司斜乜南幕兽皮衣一眼,把自己身上外袍脱下,朝南幕脸上扔去:“你穿成这样,还不如不穿呢!” 大半的胸膛都给人瞧了,穿着顶什么用啊!难怪那付唐见总赖在山寨,打南幕的主意。 “可我平时都这么穿啊?”南幕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以后不准这样穿,听见没?”李明司看向南幕敛眉道。 “南幕哥哥想穿什么干你什么事儿?”南幕未答话,便见换好衣服的付唐见款款走来。 “我是南幕的压寨夫人,自然有权说我夫君了。”李明司冷嘲道:“倒是你,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没事儿就往大男人堆里钻算个什么事儿? 未嫁女子不出阁,你倒好每日抛头露面的,是怕自己名声不够大,所以出门给自己长脸来了?” “你!” “我什么我?这寨子都是我的,人也都是我的,你站在我的地盘,还对我指手画脚的,不是讨打是什么?”李明司看向付唐见,冷笑道。 “我看谁敢打我!”付唐见娇喝道:“你们一群大男人,莫非还要欺负我这小女子不成?” “……”闻言,围观的众兄弟不由低头议论起来。 “没错,你是小女子。”李明司缓步走向付唐见。 “你要干什么?别,别过来!” “啪!”李明司猛扇付唐见一巴掌,莞尔笑道:“可我不是男人,我是压寨夫人。若是没记错的话,前几日付姑娘说压寨夫人那自当是女的,而且还与我比了这女红。 或许,还真是我想当女人想疯了,不然,可就没这机会与付姑娘探讨些问题了。” “你……”付唐见捂着脸,双目含泪望着李明司,下刻,豆大的泪水续而不断淌满脸颊。 “付姑娘,有事起奏,无事玩鸟儿。兄弟们站着许久,怕是也得嘘嘘了,你是想呆在这儿凑热闹呢?还是和兄弟们一起嘘嘘呢?”李明司俯下身看向付唐见,揶揄道。 付唐见猛地挥手,朝李明司脸上扇去,李明司不徐不疾,直起腰身堪堪躲过。遂后,未等付唐见缓过神,蓦地抬脚踢向其门面。 李明司的脚底仅差毫厘便沾在她的鼻尖上。此番举动,吓得付唐见两眼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真是不经吓。”李明司收回腿,旋身走到南幕身旁:“走吧,继续抓……” 李明司话未说完,便被南幕推开。 南幕三步并两步,走到付唐见身边,蹲身半跪,掐其人中。瞧着付唐见仍是未醒,便将其横抱在怀里,朝山下走去。 “你干嘛?”李明司拦在南幕面前,挑眉问道。 “付唐见是付财主的千金,虽然是暴发户,但也有几个钱,在这洵舟城也有些势力,想整我们也绰绰有余。 付财主对我们这群兄弟有很大意见,最近活少赚的钱也不多,只能靠以前赚的钱能糊口饭吃。 所以兄弟们时不时会下山找活做,在付财主家定期帮忙的也有好几个。因为有付唐见的干系,付财主给的钱也挺多的。 可你如今这样闹,让我怎么给付财主交代?要是丢掉这几个活儿,我们可能就……” “不就是钱吗?”话至此,李明司轻笑,从怀里拿出十数张五百两的银票:“我有,我养你们行了吧!” “付财主人脉很广,如今害他女儿受了惊吓,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南幕错过李明司身边:“我带她下山看看,很快就回来。” 李明司瞥了南幕一眼,收回银票,一言不发朝厢房走去。 只留下众小弟呆愣在原地,被付唐见带来的厨子,也才回过神,忙收拾好家伙溜下山去了。 暮色将尽,天色渐晚。 李明司还是没等到南幕回来,心里也有些不安。 正此时,槅门缓缓被敲响,紧接着,一道声音传了进来:“明司哥,睡了吗?” “没,进来吧。”李明司缓缓睁眼,朝槅门处应道。 槅门被推开,众小弟接二连三进来,都快将厢房给挤满了。 “你们都进来干吗?”李明司半撑起身,看向众小弟挑了挑眉。 “这……”众小弟面面相觑,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南幕怎么了吗?”李明司看向众小弟问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磨叽啥玩意儿啊?” “明司哥,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啊!”其中一名小弟道。 “说。”李明司盘腿坐在榻上,朝那小弟道。 “寨主他……他要成亲了……”小弟嗫嚅道。 “哦?难不成他下山的时候,还顺便买了喜服回来?”闻言,李明司笑道:“这家伙总是口是心非的,说不想和我成婚,却又偷着做。” “不是,明司哥,寨主他是要和付唐见成婚!!!” “……”李明司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回神来:“所以,你们是特意来告诉我这事儿的?” “明司哥,寨主他不是故意的!他是为了我们才这样的。” “是啊!明司哥,寨主他是被付唐见逼得,说要是寨主不和她结婚的话,就让我们被饿死……” “寨主不是不喜欢明司哥,只是明司哥是男人,所以寨主没法下手啊!” 此话刚落,这小弟便被众小弟一顿暴打。 “好了,别吵了。”李明司轻叹口气:“南幕他什么态度?是真的想留下来的么?”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2 “不是啊寨主是被逼的明司哥还没来得时候付唐见那娘们儿就一直骚扰寨主搞得债主焦头烂额好不容易能摆脱那娘们儿了结果弄成这样真是祸不单行义愤填膺啊!” “既然如此。”李明司唇角微扬,浅笑道:“那我们就去把他抢回来好了。还有……义愤填膺用错地儿了。” 第26章 未料将军如此耿直6 清辉斜逸,透过窗棂洒入房中。 槅门外,阵阵炮仗声与宾客觥筹交错的笑谈声混杂一起。南幕四肢被绑在床柱上动弹不得,身上衣衫凌乱,大片胸膛展露在空气中。 “放我出去!”南幕口干舌燥,喉咙喊得生疼也没人理会他。索性也不喊了,闭上眼等着付唐见回来。 那日下山,本该听李明司的话留下。只是,他心里像是逃避着什么,想独自冷静冷静。 谁料,等那付唐见醒来,竟是对他百般撒泼耍赖,还威胁他若是不和她成亲,就要让她爹对自己的兄弟们不客气。 南幕知道付唐见是借题发挥,可付唐见敢说也自然敢做。对他百般容忍,也不过是喜欢他罢了。如今,山寨来了李明司,自然是比不得从前。 为了兄弟们考虑,南幕便只好答应下来。也派人将这事告诉了山寨的兄弟们。 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面对李明司。才能拿着与付唐见成亲的幌子,来掩饰埋藏在心真正的那份感情。 近些日子相处,南幕看得出李明司是个很好的人,也对他有感觉。只是,他抛不开世俗,不敢握住李明司伸来的手。 要是有机会,李明司还能站在他的面前,他或许便不会错过了吧?反正李明司有钱,养他们…… 等等,他才是寨主,应该他养媳妇儿才对啊。 不过,如今想这些不过是慰藉自己罢了。今夜一过,他就是付唐见的夫君了。 ……………… 宾客摆宴,其乐融融。 四处摆设的灯笼照的庭院亮堂,此次前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毕竟是付唐见的婚事,付财主也不想敷衍。 但对于南幕,却是隐隐的恨!定是这个山野粗人,给他的宝贝儿女儿下了迷.心药,否则他的小宝贝怎会跟着那野路子男人跑! 日后若要问起他女儿高嫁何处,他怕是挂不住面子,只好给南幕弄个京城公子的身份,才勉强敷衍过去。 付唐见怕那小崽子跑了,付财主只好找了个男人代替南幕拜天地,然后喝酒陪客。至于付唐见,早就不见踪影了,怕是和那野男人搞在一起了。 思及此,付财主越想越气,索性对众宾客称身体不适,便回屋歇着了。 付财主刚走不久,便闻大门处传来轰一声巨响,李明司扛着木棍,大摇大摆跨进门槛,身后还跟着数百名小弟。 “哟,这是谁在办宴啊?”李明司清了清嗓子,看向众宾客。“怎的,办酒宴竟敢不请老子?是他娘不想在这儿呆了是不是!” 众小弟也识得眼色,话音刚落,就拿起手中的棍子朝就近的罐子、大缸等,能够敲响的东西狠狠敲去!没东西敲得小弟,也只好挥挥棍子虚张声势。 顿时轰砸声响起一片,吓得众宾客坐在席上不敢动弹一下。 “这俗话说得好。”李明司看看手中的棍子,斜乜众宾客一眼:“破财消灾,各位都是场面儿人,该明白老子的意思。” 李明司吹了个哨儿,众小弟内走出名拿着大麻袋的小弟,李明司看向众宾客,莞尔笑道:“那就谢谢各位爷打赏了。” “把院子围了,前后门全守着,别放跑任何人,敢拔腿逃跑的,不用弄死,打断四肢,扔猪圈去。” “明……老大,猪圈在哪儿啊?”其中一小弟问道。 “问啊!这儿那么多人都是死的么?”李明司指向众宾客说道。 “哦。” “你们忙,老子去找那个负心的新郎官。”话罢,李明司扛着棍子朝厢房走去。 ……………… “付唐见,把我松开,我保证不会跑。”南幕偏头看向一侧,剑眉微皱道。 “这可不行啊~”付唐见躺在南幕胸膛上:“若是解开了,南幕哥哥跑了可怎好?” “怎么会?我和你不都是结发夫妻了吗?”南幕尴尬笑笑,浑身起着鸡皮疙瘩。这女人躺在他身上,就好像是他娘的大蛇趴在他身上一样,瘆的慌! 付唐见坐起身,将柔荑指掌伸入南幕身上的里衣内,滚烫泛烫的胸膛传来热度,弄得她不好意思收回了手。 南幕只觉那指掌犹如蛇蝎,挠的他心脏扑通直跳,要不是这绳子捆得紧,他娘的绝对一脚踹飞付唐见。 “春宵一刻值千金,南幕哥哥,咱们就寝吧?”付唐见解开南幕身上的衣衫,整个胸膛都展露在了付唐见眼里。 “快放了我!老子才不要和你在一起!快放了我!!!” “南幕哥哥,你这样可真让我伤心呢~”话虽这般说,付唐见动作倒是不慢,将珠钗配饰随意扔在地上,将加身喜袍褪去,直至展露出那粉色牡丹肚兜。 付唐见伸出食指沿着南幕胸膛逐渐滑过,直至停在南幕胯.间处,五指轻握住那处,却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南幕被抓住命根,身体不由僵直片许,遂后朝付唐见吼道:“滚开!放开我!” “莫非你还真是喜欢男人?”付唐见瞥了南幕一眼,继续道:“我还不信邪了!我就不信以我的美貌,还不能勾起你的欲.火来!” 付唐见扯开南幕的裤子,雪白的亵裤也逐渐露了出来,遂后解开系带,往下一拉。 正此时,槅门嘭一声被踹开。李明司扛着棍子走了进来,恰好看见付唐见将南幕亵裤褪下一半,小兄弟也缩成一团,生怕被人逮了去。 “南幕,舍身取义,玩的倒是挺乐呵啊?”李明司缓步走到榻边,蓦地抓住付唐见的头发,朝下猛拽。付唐见只来得及啊一声,就被拽倒在地。 “说话啊!”李明司抬脚狠狠踩在付唐见腰间,用力碾了番,冷笑道:“谁他妈告诉我去去就回的?结果呢?老子等到却是你和付唐见成亲的事儿? 寨子你他妈不要了?把寨子扔给老子就不管了?是吗!”李明司愤怒至极,又朝地上的付唐见猛踩几脚:“居然他妈和最恶心的女人睡觉,你真是有本事啊!南幕!”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3 “这女人他妈哪点儿好,你给老子说说?”不顾付唐见杀猪般的嘶叫,李明司扯起付唐见头发提了起来:“就这种货色,亏你也看得上!你他妈眼瞎了是吧? 寨子们的兄弟说了,不会阻止你和我在一起,也不会说你闲话。不过,你如今究竟是如何作想的,我也管不着了。 你既然想和这种女人一起,那就一起吧。老子能说什么,成全你们好了! 老子有钱,去南风馆找男人随便玩玩,也比你这种傻逼强!真当老子少了你就不行了?故意给老子玩欲擒故纵? 可现在,老子没心情了!你他妈爱咋咋地!” “明司……”南幕久久才缓过神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明司,我不是想和她在一起。 我其实是对你有意思,也觉得你很不错。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李明司松开手,将付唐见踹到一边儿,苦笑道:“既然是可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明日我就离开寨子,不劳烦您了,后会无期。” 话罢,李明司旋身便走。 “明司!你听我解释!”南幕撑身想起,却被绳子捆住四肢。下刻便见其双拳紧握,怒声大喝,硬生生挣断捆绑的麻绳,麻溜儿地穿好鞋裤就往外赶去。 待他跑到院子,只见到自己小弟们正在搜刮油水,却是到处找不到李明司的影子。 南幕找小弟一问,才知道李明司说是回山寨了。南幕正准备去追,小弟又将套衣服递给他,说是李明司给他备好的。 “……”南幕知道适才他不该犹豫,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考虑那么多干嘛?他妈的什么世俗干他鸟事儿? 老子他妈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在意那么多干嘛! 南幕算是把思绪理清了,准备和李明司好生说道,把自己的心思告诉李明司。 刚进山寨,小弟便急忙朝他禀报,说是李明司要离开,让他去阻止。 “明司。”南幕推开李明司房门,见着李明司正侧卧在榻,面向墙壁。瞅着倒不像是要走的模样。 “我明早还得赶路,要早些睡,寨主没事儿,还是请了吧。”李明司懒懒道。 “我错了。”南幕缓步走到榻边坐下,看向李明司道:“我承认,我喜欢你。” “说完了?那就快走,我还要睡觉。” “明司,我想和你一起……” “一起上.床吗?”李明司转过身,看向南幕,遂后拍拍床榻,揶揄道:“来啊!” “你是认真的?”南幕敛眉看向李明司问道。 “这还有假的?”李明司挑眉反问:“做不做?一句话。” “做。”南幕毫不犹豫,答道。 闻言,李明司来了兴致,半撑起身脱掉衣服,瞧着南幕像木头杵在那儿,不由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脱!” “……嗯。” 第27章 未料将军如此耿直7 翌日清晨,李明司算是尝到了苦果,这南幕就跟条大狗似得,精力旺盛极了,直到折腾快要天明才算罢了休…… 李明司吃力的半撑起身,瞧了瞧自己满身的红痕,轻叹了口气。心中思忖:昨日,或许就不该招惹他。 他知道南幕是迫不得已才与他做的,其目的不过是为将他留下罢了。但为了目的而做,到底不是他想要的。 南幕,至始至终也未曾喜欢过他吧。 李明司周身酸痛不已,伸手勾来里衣穿好,正准备下榻,却触及到股.间生疼,眉头不由微皱。 正此时,槅门被缓缓推开。只见南幕端着木案迈步走进屋内。 “醒了?”瞧着李明司醒了,南幕脸上泛起笑意:“我给你熬了些粥,趁热喝吧。” “你能送我下山吗?”李明司稍楞片许,开口问道。 闻言,南幕脸上笑意渐渐褪去,遂后,走到李明司身旁坐下,伸手握住李明司的手背:“非要走吗?我已经说了我喜欢你。” “我知道,可我不喜欢你了。”李明司答道。 “是不是我昨夜对你太粗.暴,所以你讨厌我了?”南幕敛眉,忙举起手,两指朝天,三指朝地发誓:“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我会对你温柔的。” “不是说这个。”李明司微微摇头道:“南幕,其实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你是想将我留下,所以迫不得已才做的不是吗?” “……”李明司所言极是,南幕不置可否。“可是,我也想了一整夜,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 “真是喜欢我,那你为何要跟着付唐见走?”李明司反问道:“那你为何要与付唐见成亲?” “我……我承认!我是不想面对世俗眼光,可我昨夜也好好考虑了,去他娘的世俗!关老子屁事儿!老子就想和你一个人好!” “想让我留下,也成。”静默片许,李明司抬眼看向南幕,轻笑道:“那你……带我去行舟钓鱼。” “就这个?”南幕听李明司要提条件,感觉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他生怕李明司会借此机会为难他。 可听见李明司终是话落,才算松了口气。 “你以为呢?”李明司挑眉斜乜南幕一眼:“莫不成以为我会借此为难你?” “没……没有!”南幕忙摆手笑道:“成!我带你去!山里有处连着江的大湖,咱们在那儿钓鱼。” “连着江的……大湖?”李明司倒是没抓字眼,估摸是哪个小弟告诉他的。“我下面疼,得休息几日才行。” “好好,这几天我来伺候你。”南幕笑道。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4 “才不要,你毛手毛脚的,谁稀罕你伺候啊?”李明司轻哼了声:“我觉得你的那个小弟不错,让他来伺候我吧。” “明司,我知道是我不好。但你也别做的太过分了吧?你是我媳妇儿,怎么能让别人来伺候呢?” “媳妇儿?请问南寨主,咱们成亲了吗?”李明司反问道。 “过些天就成亲!”南幕答道:“我让小弟们去张罗一下,买些炮仗喜袍之类的。” “喜袍不必买了。”李明司道:“让小弟买些喜庆的布料回来,再买些针线回来,咱们自己做。” “啊?”南幕讶异了番,挠了挠头:“可咱们这些爷们不会那细活儿啊!” “没指望你做。”李明司瞥了南幕一眼:“我来做就成。” “那敢情好!”南幕咧嘴笑道:“那我让小弟们下山买东西去。” “钱不够,管我要便是了。”李明司答道。 “不用,咱有钱!”南幕拍拍胸脯:“有我在,保证不会让媳妇儿挨饿!” “我现在就饿了。” “我马上去给你端粥来。”闻言,南幕忙答道。 “等等。” “咋了?” “吻我一下。”李明司看向南幕莞尔笑道。 南幕犹豫片许,还是将脸凑了过去,正要吻下却被李明司推了开,遂后便听李明司道:“算了,不吻了,我饿了。” “那我给你端粥来。”南幕忙起身,将桌上的粥端到李明司身旁,舀了勺粥,轻轻吹了吹,遂后送到李明司嘴边。 ……………… 几日后,小弟们买了好些东西回来,酒、肉、糖、糕,灯笼、炮仗。山寨的兄弟们除了酒肉外,就是喜欢玩。 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自然还有就是炮仗。因为当初玩炮仗的有好些兄弟都被炸伤了手,后来南幕就下令不准玩了。 如今,由于南幕与李明司大婚,自然也有得炮仗玩了。兄弟们都在寨子里玩炮仗,玩得不亦乐乎。 李明司身体也好全了,跟着寨子里的兄弟们鬼混,南幕刚从大湖回来,想将船做好的消息告诉李明司,就瞧着寨子里闹翻了天儿。 南幕双拳紧攥,额头青筋冒起,朝着寨子里的兄弟们喝道:“你们都在干嘛!找打是不是!” 听闻南幕怒喝,本喜笑颜开嬉闹的小弟们,忙停下动作,傻愣站在原地。 “别怪他们了。”李明司从中走了出来,看向南幕:“当初是兄弟们玩得虎,才受伤的。如今是不会了,看这个。” 闻言,南幕朝李明司瞧去,只见李明司从背后拿出一根点燃的香,遂后又闻李明司道:“这样就可以和炮仗保持距离了,也不会炸伤手了。” “嗯。”南幕走到李明司面前,将李明司手中的香扔掉,然后牵着他走到水盆旁,舀了瓢水将他手洗干净。 “蓬船做好了。”南幕替李明司擦干手,闷闷道:“去瞧瞧?”看得李明司玩炮仗如此起兴,或许,早就不想和他去钓鱼了。 “嗯,自然得瞧瞧去啊。”李明司笑答道。 “那好,我去拿渔具。”听闻此话,南幕忙转身跑去拿渔具,生怕李明司下刻便反悔了。 ……………… 青山葱郁,林籁泉韵。 初见此湖,李明司也讶异了番。湖畔生莲,粉白相间的菡萏与层叠荷叶相衬,荷叶下青鲤吐泡,蜉蝣逡巡。 此湖亦是超过李明司所想,到底也与南幕所描述的相似,说是‘连着江的大湖’也不足为过。 南幕邀请李明司登上乌篷船,船内东西也早已备齐。见李明司进了篷,南幕松开系在岸上的麻绳,弯腰拿起船篙放入水中,朝大湖中心卖力划去。 因造船忙碌许久的小弟们,总算得到解脱,欢天喜地朝山寨里奔,寨主不在,自然得玩炮仗了! 好容易才划到湖中心,南幕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间汗水不止的渗出,沿着他的脸庞滑下。 南幕正准备返身告诉李明司,便见李明司走了出来。 李明司丢给南幕一条干净的帕子,笑道:“擦擦汗。” “嗯。”南幕单手接过帕子擦擦汗水,放下手中船篙,“在这儿钓鱼吗?” “怎的?”李明司半蹲下身,拿起一支鱼竿,抬头看向南幕:“莫不成,还脱了衣服下河逮鱼么?” 闻言,南幕便真开始解自己的腰带,李明司忙阻止道:“你干嘛?还真的要跳湖抓鱼啊?” “嗯。”南幕答道。 “我就随口说说。”李明司轻叹道:“只有傻子,才会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你又不欠我什么,何必言听计从?” “我,不想你不开心。”南幕答道。 “你要真跳下去了,我怕才是真的不高兴。”李明司抬手遥指湖面一处,“看见那个没。” 南幕朝李明司指向的地方看去,只见湖面上停留着约有数尺长的背鳍。 “……” “在湖边水浅的地方倒是无碍,可此地处于大湖中心,有长齿的大鱼也不足为奇,你若跳下去了,被那鱼咬得缺胳膊少腿的,我怎么办? 难不成还要我养你一辈子?想得到是挺美的!”李明司轻哼一声,继续摆弄着手中鱼竿,将鱼饵挂在鱼钩上。 南幕倒是巴不得,但看着李明司生气,也不敢造次。李明司起身,将弄好的鱼竿递给南幕:“钓鱼会不?” “会!”南幕拿起鱼竿,熟练的将鱼饵抛得老远,遂后盘腿坐下。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5 李明司弄好另一支鱼竿,将鱼饵抛向湖面,坐在南幕身旁。 倏而清风刮过,淡淡腥味伴着几分凉意。乌篷船也随风上下微漾。 未过片许,南幕只觉手中鱼竿蓦地一沉,便见其半露在水面的鱼线,在湖面来回游动几番。 南幕忙站起身,边收线边将鱼竿往后猛地一拉,接着便见条大鱼破水而出,朝船上飞来。 李明司斜藐大鱼一眼,旋即起身,从袖口抽.出匕首。 南幕正要伸手抓鱼,李明司却抢先一步挡在南幕身前。紧接着,便见几道白光晃过,那鱼便被削肉剔骨,尽数落入了湖中。 “……”南幕手僵在半空,略显尴尬。 李明司旋身,抬手与南幕的手五指相扣紧握,遂后解释道:“那鱼长齿,用手抓会伤着。尚且,长齿的鱼肉老,不好吃。” “嗯。”南幕颔首表示赞同。心中却暗忖:明司主动与自己握手了。 这些天,他和李明司可是手都没怎么牵过…… 天边薄云如似淡墨洇散开来,未过片许,霡霂小雨沁带丝丝凉意,从天而降。 第28章 未料将军如此耿直8 “下雨了……”李明司抬头望天,淡淡道。 “进篷子避雨,别染风寒了。”南幕牵着李明司的手,朝乌篷内走,却发现李明司仍伫立原地。不由问道:“怎么了?” “扁舟微漾,霡霂丝丝凉。蓑笠垂钓,篓满云拨阳。”李明司弯腰拿起蓑笠递给南幕:“在这雨中垂钓,别有番意境不是吗?” “啊……嗯。”南幕听不懂李明司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你怕是听不懂我说的什么吧?”李明司戴好蓑笠,看向南幕莞尔笑道:“这话,是洛溪渔夫常挂在嘴边儿的。 意思是说:船在河中微微荡漾,小雨沁带丝丝凉意,戴着蓑笠雨中垂钓,等鱼篓装满了肥美的大鱼,便可拨开乌云见太阳。” “这样啊……”南幕恍然道。随手将钩好鱼饵的鱼钩抛向水面。 细雨斜飞,淅淅飒飒。 雨落湖面,泛起圈圈涟漪,成群的游鱼将头露出水面换气,放眼望去,密密匝匝的鱼头正翕合着大嘴,看得不免瘆得慌。 乌篷船周遭亦围满黑压压的鱼群,若是不知情的,怕是会以为,这群鱼下刻便要攻击乌篷船了。 南幕平生第一次见到这般场景,不由有些头皮发麻,忙丢了手中鱼竿,将还在钓鱼的李明司横抱在怀,朝篷内疾步走去。 “怎么了?”李明司对南幕此番举动不解,不由问道。 “外面那些鱼很危险。”待进了篷内,南幕将李明司轻放在兽皮毯上,才开口说道。 “怎么了?”李明司又问。 “那……那些鱼可能会吃掉我们。”南幕神色凝重,沉声道。 “噗!”闻番此话,李明司以拳抵唇笑出声来,“傻子,那是鱼在冒泡呼吸,怎会吃掉你?” “可里面有长齿的大鱼……”南幕疑虑道。 “虽是有长齿的大鱼,但亦是少数,何况,纵使长齿,吃的也是河虾小鱼。待雨过天晴,它们就会回水底了。” 说罢,李明司起身,弓着身,朝篷外走去:“趁着它们露头,我们可以用网抓,这样可是比钓容易多了。” “明司……”南幕叫住李明司。 “怎么?”李明司脚步稍顿,偏头看向南幕。 南幕猛地撑起身,砰的一声撞在乌篷篷顶,忙用手揉着脑袋,嘶几口凉气。 “傻子。”李明司走到南幕面前,双手按在南幕肩上,使南幕坐下来。遂后,用手抚着南幕头顶,关心道:“哪里撞疼了?这儿?” “不是……” “这儿?”李明司又问。 “……不是。” “那是哪儿啊?” “是这儿。”南幕伸手覆在李明司手背上,几分凉意浸入他的掌心。南幕不自然的松开手,低眉看向一侧。 “肿了好大块包。”李明司摸着南幕脑袋凸起的包,敛眉道:“总是毛毛躁躁的,真让我不省心。” 遂后,便见其从怀里摸出瓶药,涂在南幕脑袋上,柔声念叨着:“孩童孩童莫要哭,痛痛痛痛飞走吧。” “……”南幕对此无以言表。 “你就乖乖呆着,我去捞鱼,今晚我们还能吃顿好的。”李明司看向南幕莞尔笑道,遂后便出了乌篷。 乌篷船荡得有些厉害,南幕还是不放心李明司,跟着出了篷。恰好撞见李明司正在捞鱼,半个身子都快掉入船下了。 南幕心下一惊,忙上前两步,揽住李明司的腰,遂后用力往后一拽,便将李明司,同其手中捞满大鱼的渔网一并捞上岸。 “你在干嘛!”南幕当下心中窜起怒喝,薄责道:“要是我刚才不在这儿,你掉下去怎么办!” “可你这不是来了吗?”李明司看向南幕,不好意思笑笑,半蹲下身捡着鱼。 “这鱼有什么好捡的!”南幕拽起李明司,将他拉了起来,“下雨就好好呆着,别乱来。”话罢,便拉着李明司朝篷内走去。 “才不呢。”李明司抽回手,又蹲下身捡着鱼:“好容易才来钓次鱼,结果什么都没捞着就回去,岂不是让小弟们看笑话?”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6 “我看谁敢笑话爷!”南幕冷哼道,又将李明司拽起,李明司不从,忙往后躲。 南幕不悦,又去拉李明司。可李明司却似乎觉得有趣,又躲了开。这一来二去,南幕也算明白李明司的心思,便陪着他玩得开了。 李明司刚闪过南幕伸来的手,往后一退,恰巧踩在一条大鱼身上,整个身子朝后仰去。南幕眼疾忙拽住李明司的手,拉入怀里,紧紧抱着。 “你这个淘气鬼。”南幕看着怀里的李明司,无奈道:“弄得衣服全湿了,咱们先换身衣服。” “好啊。”李明司也玩得乏累,靠在南幕肩上,懒懒道。“你帮我换。” “成。” 南幕将李明司横抱起来,矮身进了乌篷。南幕刚弯身将李明司放下,李明司却蓦地搂住他的后颈。南幕重心不稳往下倒去,双手撑在李明司脖颈两侧。 “怎么了?”南幕看向毯上的李明司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李明司答道,“吻我。” “嗯。”南幕在李明司唇间落下到吻,遂后道:“好了,别闹。先把衣服换了。” “既然要换衣服,倒不如做做别的事儿?”李明司松开南幕脖颈,看向南幕唇角微扬。 “做啥?”闻言,南幕蒙楞片许,遂后恍然道:“在这儿?” “怎的?不行吗?”李明司挑眉:“这里四处环水,又没人,比山寨好多了吧?” 说着,李明司解了腰带,随意扔在一旁,褪掉身上湿透的衣衫,露出雪白的里衣来。 看着李明司褪着衣物,南幕口中干燥,小腹邪.火灼得泛烫。旋即也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 两人唇齿相交,缠绵许久,才不舍的分了开。南幕两指含入口中牵扯出几缕津液,遂后抵在李明司股.间翕动处,两指逐渐没入,撑开其尘封许久的甬道。 “哈啊……慢,慢点,疼!”李明司不自在扭动.腰.身抗议。 “乖,马上就好了。”南幕柔声诓道,间不容发的两指缓缓撑开几分。 “我不要了,不做了。”李明司疼的眉头紧皱一块,这般草草做事,到底没有膏药顶用。 “乖,我受不住了。”南幕亦是心急,没入的两指微屈几分,恰好顶到李明司的敏感.处。 “不,不要动那里……”李明司喘着粗气,眼神迷离望着南幕。瞧着此番情景,南幕又怎受得了? 南幕展开李明司双.腿,俯身舔.舐李明司的脖颈、肩膀延至锁骨、胸膛。在其上留下道道整齐的红痕。 “不要咬了,疼……”李明司脚趾微屈,轻喘低吟,到底是没有将南幕推开。南幕两指又陷入穴.口几分,来回摩挲。 李明司只觉身.下处渐渐膨.胀.硬.挺起来,南幕退出两指,身下早已邪.火难耐,旋即褪掉亵裤。 南幕猛地顶.入,迫使得李明司不由娇.喘出声来,遂后俯身将李明司抱起,使他跨坐在自己身上,玉.茎根.部深深陷入李明司,李明司只觉体.内被南幕的炙热填满。 “哈啊……”南幕边用力摆动着腰身,将自己送入李明司最深处,边埋头伸舌□□着李明司胸膛前的茱萸。 两人不知折腾多久,直至累得躺在毯子上睡了过去。待两人醒来时,亦是黄昏。金缕透过轩窗洒入乌篷内,将赤身两人镀上层金光。 “唔……”李明司缓缓睁眼,遂后左手五指紧握,猛地一拳揍在南幕小腹上。 “啊!”本在熟睡的南幕被李明司这一拳,打的叫出声来。“哎哟……我的肚子……好痛。” 李明司缓缓坐起身,斜乜在毯子上缩成一团打滚的南幕,冷声道:“老子早就给你说不要了不要了,你他妈耳朵聋了是吧?” “我……我以为你是故意说的。”南幕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四仰八叉躺在毯子上,看向李明司。 李明司只觉周身腰酸背痛,都怪那南幕老让他摆些奇怪的姿势…… 思及此,李明司又踹了南幕一脚,却不料被南幕捉住。 “……给老子放手。”李明司命令道。 “嘿嘿,媳妇儿,我错了……”南幕忙靠到李明司身边,示弱道:“我保证,下次绝对会把握好的……” “还想下次?”李明司挑眉:“做梦去吧你!”遂后又瞧着南幕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李明司松口气,“你这家伙真是的……” “好了,快换身衣裳,咱们回家。”说罢,南幕从一旁的木箱里拿出衣物递给李明司。 “嗯。” ……………… 两人换好衣服,出了乌篷。 山雀未归巢,暮色近黄昏。 船篙划水的哗哗声,在宁静的水面上划出道道纹皱。湖畔倏而袭来挟裹菡萏清香的轻风,没入两人的鼻息。 南幕卖力的划着船篙,李明司却蓦地伸手揽住南幕的腰身,将脸靠在南幕的背上。 “怎么了?”被李明司突然抱住,南幕只觉心跳亦漏了半息。 “南幕,对不起。”沉默良久,李明司开了口。 与此同时,伴着道道猛烈的爆炸声,便见远处林寨,熊熊大火冲天起。 那里正是——南家寨。 第29章 未料寨主如此耿直9 “什么……意思?”南幕稍楞片许,久久才缓神过来。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7 “我……其实是朝廷派来剿灭南家寨的。”李明司松开南幕,失笑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日。” “你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南幕猛地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明司。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李明司负手看向那林寨燃烧的火光,“不然,寨子怎会自己着火呢?” “那,那是小弟们失手将鞭炮点燃……”这样的虚言假语,连南幕自己都圆不下去。 “这谎,你自己也圆不下去吧?”看着李明司笑得云淡风轻的模样,南幕只觉锥心的疼。可李明司又何尝不是,负在身后的十指紧攥在一起,深深陷入掌心刺痛着他的神经。 “南幕,是我利用了你,抱……”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南幕打断李明司的话,失痛笑道:“你敢扪心自问,你真的对我们没有半分情义吗?相处的这些日子,难道都是假的吗?” “是,全是假的。”李明司倏而翻转手腕,旋即便见一把匕首抵在南幕的脖颈间:“南幕,我……我从未对你真心过。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朝廷的任务。” “你对我,真没有动半分情吗?”南幕目光如似死潭般深邃寂然,平静的盯着李明司。 闻言,李明司握匕首的五指微颤。若说没有情,那是假的,可那又能如何?那本就是他所靠近南幕的目的。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已假戏真做,使得他入戏太深,才致此事发生。 “……没。”滚烫的泪水无意识地盈了眼眶,顺着李明司的脸庞滑下,“我没……”下刻便闻其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明司……” “你别过来!”李明司朝南幕呵斥道,遂后蹲下身,抱着双臂呜咽起来。 “明司,我……”南幕不知该如何安慰李明司,“噗——!” 未等南幕回过神来,一记飞镖猛地插在他的背上,南幕猝不及防喷出一道血雾。遂后,闻得‘嘭’的闷响,南幕双膝跪在李明司面前。 “南幕……”李明司稍楞片许,忙缓过神来,将南幕抱在怀里,而后便看见南幕背上陷进皮肉过半的飞镖。这飞镖极其锋利,其上还刻有紫龙纹——是傅梓文的独门暗器。 “师弟,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傅梓文看向李明司柔声道:“所以,只好由我出手替你将他解决了。” “谁让你出手的?”李明司缓缓松开南幕,起身与傅梓文平视:“谁让你……出手的!”最后三字,李明司咬的极重,牙亦咬得生生的疼。 “师弟,你可别忘了,这是朝廷交予我们的任务。”傅梓文答道:“我知师弟此次任务有难,故此,才请大人派我前来。我本以为师弟你只是做场假戏……” “本来就是假的!”李明司打断傅梓文的话,咬牙恨恨道:“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假的!” “师弟,旁观者清。”傅梓文抬手搭在李明司肩上,柔声道:“你是否真的对那深山野人动真情了?” 李明司偏头看向一侧,不语。傅梓文搭在李明司肩上的手,突然迸出几分劲道,死死捏住李明司的肩膀,李明司疼的眉头微微一皱。 “明司,若这山野之人都能让你为之所动,那我呢?”傅梓文敛眉问道:“我与你同出师门十数载,难道我们之间的情义,比不得你认识不过数月的乡野粗人吗?” “谁他娘的,才是乡野粗人……”正这时,南幕的声音渐渐传来,只见南幕踉跄起身,斜飞入鬓的剑眉微挑,倨傲不恭:“老子南家祖辈皆是开国元帅! 要不是那狗皇帝杯酒释兵权,你以为老子能落草为寇?就你这耍阴招的狗篮子,岂能与老子南家相提并论的!” 话音刚落,南幕噗的又喷出一口血雾。 “南幕。”李明司推开傅梓文朝南幕走去,却又被傅梓文拦住:“不管他是不是南国元帅的后人,我们此次任务就是剿灭南家寨!师弟,你可不能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断送你自己的后路! 你可知你此番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大不了……”李明司浅笑道:“一死罢了。我李明司不怕死,活了十数载,我从不知自己为何活着。我不过是作为一颗棋子,替朝廷解决明面上不能解决的人罢了。 我曾觉得,自己不过台上戏子,唱得一出开场好戏,而落得戏散退场,终是留不住一人。许是这戏子无情,才使得看客无情吧。” 李明司松口气,继续道:“直至我遇见南幕,我才明白,纵使我真的无情无义,演得这场好戏,他亦是会为我留到最后…… 昔日,哪次任务不是瞧着达官贵人,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瞧着我,苦苦哀求无果,便终是成了痛恨的嘶骂哀嚎。只有南幕不同,或许是我动了私心,亦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师弟!你清醒点儿吧!”傅梓文薄责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我们生来便是为了朝廷效命,你可以喜欢别人,我不在意!可你不能喜欢与朝廷作对的人啊!”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李明司看向傅梓文,恳求道:“师兄,我求你,把紫文镖的解药给我……” “……师弟。” “给我!”李明司喝道,他知道师兄是为他好,可他放不下南幕,更不愿眼睁睁看着南幕死在他的面前,“给我……快给我!!!” 傅梓文瞧着李明司这般近乎疯癫的模样,心底心疼极了。明明是他陪在李明司身边最多,是他关心李明司最多,可李明司眼里,却从未有过他的影子…… 他是李明司的师兄,便永远只能是李明司的师兄。 “只要你愿意救南幕,我,我和你做……”李明司抬眼看向傅梓文,坚定道。“只要你答应,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闻言,傅梓文笑了,他不知是在笑李明司,还是在笑可悲的自己。李明司为了个认识不久的南幕,便轻易答应了他苦求十数载的期许。 可他所要的,不是这样。他所想要的,是李明司与南幕在一起时那般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将其作为交换的条件,被.迫不已换来的。 是他输了,输给了一个无名的毛头小子…… “拿去吧。”傅梓文久久伫立在原地,瞧着李明司给南幕解毒,心中亦是遍体鳞伤,再呆下去,也毫无任何意义。 “李明司,在剿灭南家寨任务中以身殉道。”傅梓文脚步稍顿,藏匿在袖中十指不甘紧攥,在掌心间留下渗血月牙印:“你好自为之。”话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不得傅梓文,李明司替南幕褪掉上衣,将内力聚于指掌间,蓦地拍向南幕胸口,遂后便闻道哐当声响,紫文镖便落在船上。 李明司蹲身半跪,使南幕靠在自己肩膀上,瞧着南幕后背已经开始发紫泛黑,他眉头不由一皱,旋即将膏药涂在伤口处。 “呃……”膏药钻入皮肉,如似百蚁噬骨般疼痛难忍。 感受到南幕身体微颤,李明司轻轻抱住南幕,而他耳畔轻声道:“很快就好了,再忍忍。” “……嗯。”南幕身体冒着虚汗,浸湿李明司身上的衣衫。微屈十指紧了松松了紧,被汗水浸透。 李明司刚替南幕擦掉额间汗水,未过片刻,便又渗出一片,他心里虽急躁,却也无能为力。此刻,他体会不了南幕的痛苦,所能做的,便是陪在他身边,说几句安慰的话,仅此而已。 “寨主!明司哥!”正此时,岸边传来山寨小弟们的声音,乌篷船里湖岸本也不远,其中一名小弟脱了衣服跃入水中,朝两人游来,麻溜儿的爬上船。 本想给李明司和南幕打声招呼,可看着眼前情况也不好说什么,便独自拿起船篙朝岸边划去。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8 刚到岸边,众小弟便围了上来。 李明司松开南幕起身,看向众小弟失笑道:“南幕交给你们了,给你们留下的银票,应该足够再找处别地儿建个寨子了。 我呢,本是朝廷派来想剿灭你们的,如今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也算是我欠你们的……” 闻言,众小弟默默无语。虽然李明司确实是来围剿他们的,可最后还是提醒了他们,让他们安全的逃了出来。于情于理,终究还是帮了他们。 要不是李明司,或许他们早就死于火海之中了。不过,他们都是小弟,这些事还是得听寨主的才行。 “只要你别……别走,我什……什么都原谅你。”南幕被小弟扶起,看向李明司的背影,粗喘着气道。 “可我,做了如此多违……” “至少,至少大家都还在。”南幕打断李明司的话,浅笑道:“这样,已经足够了。” 闻言,李明司低眉含笑,轻闭双眼,落下两行清泪。 第30章 未料将军如此耿直10 落叶萧萧,枫染半山。 自从南家寨被剿毁,南幕便带领众小弟,又寻了处地界安营扎寨。此地贪官极多,倒是处发财营生的好地方。 不过,也因南家寨被剿毁,成亲之事便只好一推再推。 这日,李明司拉着南幕到山下镇子转转,经过数月的劫富济贫后,此地的风气倒是有所改善。 两人前后进了家茶肆,便闻说书的正讲道:“说这洵舟城城郊的南家寨,旦夕间便被朝廷剿灭。百姓闻得此消息亦是拍手称快……” “……”闻言,南幕转身要走,却被李明司拦住,“不就是个说书的,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那说书的,满口胡诌!”南幕愠怒道,“不听!”话罢,南幕便错开李明司朝茶肆外走去。 “这南幕可真是的……”李明司失笑道。遂后,忙跟了上去。 “但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不对,咱们闲阳城城郊,也有处寨子,名为南司寨,这南司寨常为贫苦百姓抱打不平,且有求必应。这可不是那南家寨可比得,听说这……” 街道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生我气了?”瞧着南幕不语,李明司问道。 “没有。”南幕脚步微顿,偏头看向李明司解释道:“我是讨厌那说书的瞎说。” “江湖本是鱼龙混杂之地,有些话听听便过了,否则,恼的可是你自己啊~”李明司叹道:“寨子里办喜事的东西,大抵都备齐了。若不是你嚷着要我带你来茶肆听故事,那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了。” “我怎知道那说书的瞎讲!”南幕反驳道。 “得了,下次不带你了。”李明司摆摆手:“我还不如带小弟来,那可比带着你有趣多了。” “你是爷的。”南幕剑眉微皱,看向李明司:“不许跟别人出来玩,只能跟着爷。” “就你?”李明司打量了番南幕,挑眉道:“打架都打不过我,还好意思说这话?” “……”南幕冷哼一声,偏头看向一旁。 “好了好了。”李明司牵起南幕的手朝城外走去:“你说你这般大的人了,怎还如此小孩脾气?还记得我认识你的时候,为了和我赌气,和兄弟们喝酒,还尿了裤子。” “别,别说了……”南幕忙堵住李明司的嘴,脸上泛红发烫:“好汉不提当年勇!” “是啊~”李明司挪开南幕的手,莞尔笑道:“那是勇,你这可是糗啊……”瞧着南幕又不开心了,李明司忙道:“不逗你了,咱们回寨子吧。” “……嗯。” 霜映清辉,枫林飒飒。 南司寨中,燃烧的火堆上,其上架着烤着腌制好的羊肉。众小弟为了今天也是使出了各种看家本事,翻跟斗的、舞狮子的、唱曲儿的、拉二胡的。 艺虽不精,但有这份心思就行。南幕与李明司父母早亡,草草拜完天地,就喝酒乐呵去了。南幕和小弟切磋武艺,李明司也众小弟玩得不亦乐乎。 毕竟李明司不是女子,故此两人所穿喜袍亦是相同,也不必讲究那男女成婚礼数。若不是有小弟提醒‘这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两位老大,怕是得醉倒在地才回得了洞房。 两人醺醺微醉,脚步趔趄,推开槅门跨了进去。房间内,大红喜烛照得通明,照得两人脸上更加红了几分。 南幕迷糊将李明司抱在怀里,傻笑道:“媳妇儿。”口中呼出的热气,喷.薄在李明司耳边。 “谁……谁你媳妇儿了。”李明司双手抵在南幕胸膛,想将他推开,却是未推动南幕半分。 “好了,媳妇儿,你醉了。”南幕唇角微扬,弯腰将李明司抱起,步伐沉稳走到床榻边,将李明司轻放在榻上。 南幕酒量并不小,那日只是借酒消愁喝得太多,才出了糗。今夜好容易将李明司过了门,可怎能少得了与李明司云雨一番? 李明司迷糊躺在榻上,粉嫩舌头伸出些许,沿着微张双唇浅浅扫过。南幕吞了口唾沫,解开喜袍腰带褪尽衣衫。然后伸手解着李明司的腰带,将李明司外袍褪下。 南幕轻轻上榻,跨在李明司腰身两侧,解开里衣系带,遂后双手沿着李明司里衣襟口两两侧缓缓拉开,白皙的胸膛被烛火镀上淡淡红光,尽添媚.色。 “明司……”南幕俯下身吻在李明司额间,遂后偏头沿着李明司脖颈而下,李明司眉宇微皱,伸手想将南幕推开,却被南幕捉住了手。 南幕伸出舌头,舔舐着李明司的掌心,将其修长的五指尽数舔了遍。俯下身,轻轻□□着李明司胸膛茱萸,李明司不由扭动着身子,南幕左手将李明司两只手腕压过头顶,右手揽过其腰后,尽情的浅尝着怀中之人。 虽然小腹烧得灼灼,南幕到底也不愿做到最后,他不想趁着李明司酒醉,对李明司做那种事。南幕松开李明司的手,将他衣衫拢好,遂后一并躺于榻上,然后将李明司抱在怀里。 “明司……我喜欢你,我爱……” “趁着我酒醉才敢告诉我吗?”南幕话未说完,李明司缓缓睁眼,靠在南幕耳边浅笑道:“真怂啊……” “你没醉吗?”稍楞片刻,南幕将李明司拉开几分,对上李明司的视线。 “我怎可能那般容易醉?”李明司淡眉微挑:“不过呢,你没有趁我之危,倒是让我觉得很欣慰啊……” 为何渣的总是你[快穿]_49 “我,我只是……” “不过。”李明司蓦地翻身而起,双腿跨在南幕腰侧,将其压于身.下:“自从我为山寨做了那么多事后,你似乎很少在我面前自称爷了。” “当年南爷雄姿英发,如今连爷都不自诩,怕不是不举了吧?”李明司俯下身,靠在南幕耳边小声道。 “是么?”闻言,南幕轻哼一声,“那是爷对你客气罢了。” “哦,真的吗?”李明司眉眼微挑,噙笑道。 “是不是,试试便知……”南幕腰身猛地用力,竟是坐起身来,李明司还未回过神,重心后移躺倒在了榻上。 “哎,这玩笑可真不好玩。”李明司偏头看向烛台上的烛光轻叹道。 “爷倒觉得不错。”南幕摸上李明司大腿,将其亵裤褪下,李明司只觉泛着滚烫的物体抵在自己某处,不由慌道:“等……啊!!” “媳妇儿,我爱你。”南幕俯下身堵住李明司的嘴,腰身缓缓抽.动。 “哈啊……哈……不要动了。”李明司满脸淌着泪水,轻咬下唇,双手抵在南幕胸膛上,低喘道:“我受不……不要!不要动那里……” “明司。”南幕将李明司拉入怀里,根.部尽数倾尽李明司体.内,只闻耳边传来南幕一声轻吼,李明司便觉身体被道热灼烧得泛烫。 “爷爱你。” “我也是……” ……………… 雨后初晴,蝉鸣浅夏。 繁枝叶茂的葱郁山林,满是绿意。从山林远处隐约传来的蝉鸣鸟啼,在山间跌宕回响。 伴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一名身背箭筒的白衣少年携弓走来。 正在这时,离他不远处的矮丛,倏地窜出一只白兔。少年脚步稍顿,快速从身后的箭筒内,抽.出木箭。 木箭搭弦,弦拉满月。 只闻嗖的一声,木箭离弦而去,直逼向正在啃草的白兔。白兔正要逃走,却被木箭稳稳插.倒在地。 少年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快步跑到白兔面前,一手提起兔子耳朵掂量了番,一手顺势拔.出兔子身上的木箭,放回身后的箭筒内。 “明司,有收获吗?”李明司闻声望去,便瞧着南幕朝他走来,手中攥着根较粗麻绳,而麻绳尾端系着一只刚杀死的野猪。 “……”李明司淡眉斜藐南幕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兔子,不甘示弱道:“有啊,这不就是吗。” “媳妇儿好厉害啊!”见状,南幕赞叹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李明司偏头看向一侧,脸上泛红道:“你也很厉害,抓了那么大的野猪。” 南幕松开手中麻绳,缓步走到李明司面前,从背后揽住李明司的腰身,将头放在其肩上,笑道:“爷答应过,爷会养你,也不会让你饿肚子的,不是吗?” “那……那你就好好养呗。” ……………… 人生不过数十载,自比不得古树百年。 数十年后。 雪白皑皑铺满山野,玉树冰花,红梅斜逸。 李明司半跪蹲身,伸手摩挲着南幕的石碑,到底是南幕先走一程,比他先阖棺入葬,赴了黄泉。 “来生再续今生缘,要是爷先死了,那爷就在奈何桥边等你。”那时,南幕与他许诺的誓言,仍烙印在他的脑海内。 李明司很庆幸,是南幕先他而去。他心里害怕,怕南幕独自留在这孤独的世间,听着遍野孤雪呼号猎猎。 “到底是该离开了啊……”李明司看着眼前墓碑莞尔笑道。 多年后,有人发现了此地双棺,左棺放着一具男尸,而右棺里,却放着散落的泛黄的千页书信。 听说,在书信中发现刻在墓碑上的两句话:奈何君不见,来生再尽言。落得书笔千篇页,诉君年华负荏苒。 作者有话要说:  练笔结束,本来打算还有四个世界就不写了。等我填完其他的坑,看以后会不会写完吧。练笔文最大的乐趣应该是练笔了,从中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也找到了很多的不足。这篇文的字句都是斟酌出来的,果然强迫症也是很可怕的。 谢谢这些日子陪伴的你们,若有空,可以关注一下我的存稿坑《狩灵师异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