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相册》 第1章 [现代情感] 《私藏相册》作者:末奈【完结+番外】 冷傲贵气机长vs温软内向英语老师/同居梗/兄弟阋墙/蓄谋已久 1:因为和继兄的感情过分紧密,十六岁的常以念被逐出苏家,六年后由于工作原因她重返京城,不打算与任何人联系,结果一降落,就在机场遇到哥哥的好兄弟江序礼。 男人穿着机长的制服,肩上的四条杠显眼,身姿笔挺,气质冷贵疏离。他是身份尊贵的太子爷,与她不是一个圈层的人,常以念以前见了他都是躲在哥哥后面,不敢跟他说话。 常以念自认为这种人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假装不认识低头经过,男人冷不丁叫住了她:“跑什么啊?” 她站住,温软恬静,语气生分:“你好,好久不见。” 2:后来因为租房出了状况,她打电话向江序礼求助,机缘巧合下她瞒着哥哥住进他家里。 男人亲自为她下厨,碗都不让她洗,她说:“序礼哥哥,我没那么娇气,我什么活都干过。” 他嗯了声:“以后什么活都别干了。” 在同居这段时间里,她逐渐对这个男人放下戒备产生依赖,后来同居的事东窗事发,哥哥上门帮她收拾行李离开。 男人在房间里沉闷地抽着烟,她进来告别,他忽然将他抵在墙上,困住,眼中再无隐忍:“你真以为我收留你,对你好是别无所图吗?” 她惊慌失措:“你别说了,哥哥在外面。” 那次,她狼狈地从他的房间逃出来,脸色通红,嘴唇微肿。 3:他曾无数次降落在她的城市,他手机有一个私密相册,存了很多张她的照片,朋友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瞻前顾后的?” 他说:“她胆子小,别吓着她。” 内容标签: 近水楼台 天之骄子 励志 甜文 暗恋 主角视角常以念江序礼配角苏言澈 其它:蓄谋已久 一句话简介:被哥哥的好兄弟惦记上了 立意:自尊自爱自强 第1章 01降落 独栋洋房二楼的一间侧卧内,刺眼的太阳让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焦躁不已,情书被愤怒的手撕裂成两半,从空中盘旋飘落在地。 指责的女声飘荡在房内:“你知道现在的家庭对我来说有多来之不易吗?你竟然喜欢苏言策,他可是你的哥哥啊!” 常以念捏紧的双手忍不住颤抖,她双眼氤氲望着面前盛气凌人的女人,嗓音柔软,带着乞求的意味:“妈妈,你听我解释,这封信不是我写……” 许韵大手一挥语气决绝:“不用解释了,我会立马给你买票,你收拾行李回溪镇找你爸爸,不要再来了。” 女孩瞳孔不可置信地撑大,她注视着自己的母亲,想要从她的态度中找到一丝可回转的希望,然而对方给她的回应是,愤然的转身走出了房间,背影无情。 常以念眼角泛着泪花,呆呆站了一会,尔后蹲下去捡被撕裂的信,她酸涩地吐槽了句:“怎么会有母亲不认识自己女儿的字迹。” 忽而,一只精致的少女拖鞋踩住她正要捡起的半张信,重新压到地上。 苏言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写满了得意:“你现在知道,比起你这个亲生女儿,她更爱她自己了吧?” 常以念怨恨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为什么这样对我?” 苏言妍脸色变得逐渐凶狠起来,语气恶狠狠的:“你一个外姓人,一来就抢走哥哥,那是我哥哥,他只能对我一个人好,我要你从我家滚出去,滚出京城!” 十六岁那年的盛夏,是最令常以念窒息的一个季节,从那以后,她便不再期待过夏天。 飞机穿过洁白的云层,在空中留下两缕白色的尾气。 客舱内响起甜美的广播女声:“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将于三十分钟后降落京城国际机场……” 额头在小桌板上磕了一下,常以念皱眉,抬起惺忪的睡眼。 眯着眼望向窗外透亮的云层不由心生感慨,时隔六年,她又要降落在这座城市。 她只是在飞机上小眯了会儿,过往的不欢记忆见缝插针地钻进她的梦里。 可那不仅仅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她扭开飞机上发的矿泉水,仰头猛喝。 旁边坐着两个年轻的女生,正拿着一本杂志议论。 “这个机长好帅啊!” “他是京航的明星机长江序礼,长得毫不逊色当红顶流,前几日不是有个热搜,知名导演王阳找他拍电影被拒了,那可是王导啊,有多少个影帝影后是他捧出来的啊,你猜他拒绝的理由的什么?” 被问女生摇了摇头。 “记者找到他的时候,人刚降落从机场出来,开着一千多万的兰博基尼要下班回家,被记者拦路不耐烦又很拽推墨镜说了句——爷不缺钱。”女生声情并茂,神情崇拜:“网友一扒才知道,他可是京城上流豪门江氏的太子爷,人当飞行员不过是体验人生。” “哇~,我又有做梦的素材了,要是能坐到他开的飞机,我做梦都能笑醒。” 常以念听着两个女生的议论声,默默拿起座椅前方的杂志,葱白细指擦过封面人物。 男人站在飞机前,机长的制服仿佛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优越的身材比例,一双大长腿格外吸睛,他一手插兜,一手托着帽子,五官俊美,气质贵气,微微斜勾的嘴角带着一股邪魅,往上抬的下颌给人一种冷傲和疏离感。 十五岁那年,常以念刚到苏家不久,那次午后,她听到门铃声,小跑着过去开门,江序礼就是这样站在她面前。 高大,冷傲贵气,眼神带着俯视感。 他是苏言澈的好兄弟。 常以念从小地方过来,住进苏家的别墅本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她本以为苏言澈是她见过最惊艳的人了,但苏言澈性情温和平易近人,没有给她压迫感,而江序礼,比起苏言澈更惊为天人,他冷贵的气质给她的感觉就是另一个阶层的人,她够不着的阶层。 她和苏言妍不一样,她畏惧权威,在江序礼面前总是下意识地后缩,不敢主动搭话,而苏言妍,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长大后做江序礼的新娘。 常以念以为,像他这种太子爷,以后的路就是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可他竟然成了机长,这也许与他骨子里那股不被约束的傲劲有关吧。 飞机在京城国际机场降落。 拿到行李后,常以念给丁昕雪打电话:“雪雪,你到哪了?” 丁昕雪是她在粤城a大外语学院的学姐,毕业后就在京城创业开了家教育机构,创业之初,因为缺乏资金,常以念将自己打四份工攒下的几万块钱给她救急,也因此成了“语贝”的原始股东,前阵子机构有个英语老师辞职,招不到满意的,正好常以念毕业,丁昕雪就软磨硬泡把人哄了过来。 电话里头,丁昕雪的声音略显焦急:“宝贝,前面好像出车祸了堵得不行,你在里面找个地方坐着等我一会好吗?” “好的,你别着急慢点开车。” 常以念拖着行李箱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后,她正欲找座椅坐下,只见一条航空公司的队伍远远走来,他们一个个拖着黑色的小行李箱,穿着制服,男男女女气质不凡,不禁惹得旁人侧目。 常以念一眼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男人,他穿着夏季机长的制服,身高腿长,手上腕表价值不菲,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气质最为突出,有女生拿着手机一边花痴一边拍照。 没想到刚降落就遇故人,常以念内心唏嘘。 她这次回京,是默默的悄悄的,除了丁昕雪,没有通知任何人,也不打算跟任何人联系。 在那批人走近时,她连忙低头,往一旁走去。 这些年,她变化不少,长高了,五官也张开了,以前的齐刘海齐肩发,现在留成了一头飘逸的中分长发,变化最大的应该是她逐渐内敛的心境,以至于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了大大的蜕变,所以,江序礼应该不会认出她来。 虽然他是苏言澈的好兄弟,但像他这种人阅女无数,从来只有女生为他念念不忘的份,他何尝将哪个女孩放在眼里过呢。 更何况,她不过是苏言澈的继妹,就算是当年,她跟江序礼也没多少交集。 本以为的擦身而过在下一秒被打破了。 冷不丁的一道低磁男声击中她的后背:“站住。” 常以念咬了咬唇,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她抱着一丝侥幸,侧目瞥了眼后方,对方虽戴着墨镜,但整张脸正对着她这个方向,身后其他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一开始她不确定,这下彻底确认江序礼是跟自己说话了。 男人唇角习惯性地上扯,明明是令人倾倒的弧度,却又平白多了丝与身俱来的冷贵感:“跑什么啊?” 常以念掀了掀长睫,一双眸子如剪水一般,语气中夹着一丝生分:“你好,好久不见。” 第2章 女孩明眸皓齿,温软恬静,任由旁人看,也是叫人一眼惊艳。 “这不是6a的乘客吗?”后方一位男空乘认出常以念,常以念也记得他,他负责餐点放饭。 所以,她刚刚坐的是江序礼开的飞机? “哟,连人家的座位号都记得这么清楚。”旁边女空姐调侃。 空少摸了摸头:“美女嘛,总是令人印象深刻。” 江序礼瞥了他们一眼:“你们先走吧。” 其他人目光在两人间打量,脸上神情耐人寻味,整得常以念很尴尬,她想说真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江序礼会叫别人走。 以他们的关系,应该没有过多的话要说的。 那群人走了之后,常以念捏紧行李拉杆,强装镇定等待江序礼开腔。 “去哪?我送你。” “不,不用麻烦了,我朋友来接我,她快到了。” 话语刚落,丁昕雪的电话打来了,常以念松了口气,正好让他听听自己并未说谎,声量不由拔高:“喂,雪雪你到哪了?” “宝贝,对不起,我这边追尾了,蹭到了一辆路虎,我可能得处理一下,要不我让别人去接你吧?” 常以念咬了咬唇,实难料到事情会往这种戏剧性的方向发展。 她捂着手机,低声说:“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那边严重吗?” “对方挺难搞的,我看怎么处理吧,我把地址发你,就麻烦你自己打车回去了。” 挂了电话,常以念眉头微皱,一想到丁昕雪是为了来接自己才发生交通事故,就不由得担心起来。 江序礼依旧站在一旁等着,欣赏了段她起起落落的情绪变化,抬手看了眼腕表:“走吧。” 看表的动作似在暗示不要浪费时间,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常以念鬼使神差地跟上,亦步亦趋地走在他后面。 她抬眸看了眼前方高大冷俊的背影,忽然感到熟悉,那种熟悉感不是以前,好像近几年也见过。 随后她便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几年,他们在两条不同的平行线上运转,从未接轨过,怎么可能见过。 可能是他跟哥哥身形相似,她才会产生这种幻觉。 江序礼的宾利车停在机场停车场,后备箱弹开,他先将自己的行李箱放进去后,伸手接过她的。 “谢谢。” 常以念略显无措,慢吞吞去开后座车门。 他似笑非笑:“你把我当司机?” 常以念抓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又默默关上了车门。 这边,江序礼已经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常以念从他身前擦过,钻进座位,空气中遗留着男人身上的香味,淡香氛,木质香调,冗杂着雪松和香橙的淡味儿。 常以念神经一紧:“谢谢。” 男人站在车旁,长长的胳膊搭在车门上,微微俯身盯着她,语气带有一丝侵略性:“谢谁?” 常以念抿了抿唇:“序礼哥哥。” 第2章 02免得你跑了 车厢里弥漫着清淡的香薰味儿,好闻而不刺鼻,正如江序礼身上的体香一样,带着莫名的令人忍不住心动的吸引力。 “序礼哥哥,麻烦您送我到隆正商场,谢谢。” 上了车后,江序礼已摘下墨镜,卡在车前方专门放墨镜的位置。 露出一双如同浓墨一般的眉眼,他的眼睛是内双,锐利而深邃。 车子启动后,他漫不经心地问:“去那干嘛?” “我朋友在那开了家教育机构,缺英语老师,让我去帮忙。” 他淡淡地点头回应。 车子开上高速,窗户半开着,夏日的风灌了进来。 常以念如坐针毡,不知道找什么话题,她几乎没有和江序礼在同一个空间待过的经验。 车厢里弥漫着陌生和尴尬的气息。 她想到丁昕雪那边,担心之余果断去了个电话。 清了清嗓子:“雪雪,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丁昕雪着急地踱来踱去:“我现在在派出所,对方挺嚣张的,不好对付啊。” 常以念挑眉:“不能直接走保险吗?” “走保险就走保险,多少钱我认了,他非得说我耽误了他谈生意的时间,让我赔偿他损失,这不欺人太甚吗?” “要不要我过去?” “不用了,你赶飞机也挺累的,你先回语贝等我吧,我男朋友来了,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挂了电话,常以念细眉深锁。 如果不是着急来机场接她,也就不会发生这等糟心事。 可她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 江序礼瞥她一眼:“怎么了?” 常以念回过神来:“我朋友在来接我的路上发生了追尾剐蹭,对方态度很嚣张,想讹她更多的钱,现在闹到派出所了。” “很嚣张吗?” “嗯。” “在京城,还没人嚣张得过爷。”说这话时,他抵了抵腮,连同被牵起的嘴角透着狂傲的气息。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会让人觉得自大又自负,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为何会让人觉得很寻常,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格,他真就给人一种又冷又不好惹的感觉。 “在哪个派出所,我让人处理一下。” 常以念愣一下,要不要麻烦他呢?可一想到丁昕雪是因为要来接自己才摊上这烂事:“我问一下。” 问到信息后,江序礼随意拨了个电话:“给你个地址和名字,你帮我处理一下。” 这一通电话从开始到结束没超过十秒,展现出了超强效率。 常以念好奇 地问:“序礼哥哥,你打电话给谁?” “江氏集团法务部。” “……”常以念惊掉下巴,江氏集团的法务部处理的都是以亿为单位的案件吧,一个小小的追尾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可以确定的是,这事会很快被处理好。 果不其然,才过了十几分钟,丁昕雪就打电话过来报喜:“见鬼了,刚刚江氏集团来了律师,亮出名片对方就怂了,非但不用赔损失,连追尾的责任也不追究了,这到底是谁找来的救星啊,我也没认识这么高大上的朋友啊。” “也许是你的哪个暗恋对象出手了呢?” 常以念感受到旁边射来的质问目光,她努力无视。 “哈哈哈,如果我有这么牛逼的暗恋对象,我立马甩了陈凯。” 挂了电话后,常以念松了口气,看了眼江序礼的侧脸,流畅俊美的轮廓线条,嘴角天生的微翘弧度,带着一丝邪魅的劲儿,她捏了捏手机:“序礼哥哥,谢谢你。” “就谢谢?” 他确实帮了大忙,需要拿出点诚意:“要不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的妹子多了,你得排队。” 常以念吐吐舌头:“那我就排队好了。” 他忽然递来手机,常以念疑惑。 “留个联系方式,免得你跑了。” 常以念默默扫了微信,“不会的,我工作就在那,跑不了的。” 他收起手机,单手搭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语气:“这次来京城,你哥知道吗?” 常以念摇了摇头:“序礼哥哥,我可以拜托你,先不要告诉他们我来京城的事吗?” “不可以。” “……” 果然是不好说话的一个人啊。 他斜睨了眼她微微蹙眉的样子,语气微软:“说说理由,我考虑考虑。” 常以念指腹轻捏着手机,嗓音淡淡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当初是怎么被赶出京的。” 车子并入右侧车道,驾驶座上的男人,脸上神情深不可测:“你喜欢苏言澈?” 常以念静默了一会。 她喜不喜欢苏言澈,这件事情很重要吗? 当初她想过解释,可是连她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意相信她,虽然那封情书不是她写的,然而当时的她确实很依赖苏言澈,她也搞不清楚那份情感是出于什么。 虽然她和苏言澈没有血缘关系,可在道德层面上,他就是她的哥哥。 她不能对他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若有,必遭谴责。 可无论真相如何,她已经受到了该有惩罚。 她垂眸,不语。 忽然间,她感觉车厢里的气压变得沉闷起来,车子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她敏感地注意到江序礼原本上翘的嘴角缩了缩。 车子很快驶出高速路,汇入城市主干路,夏日的风持续灌进车厢,常以念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六年了,京城的变化肉眼可见。 关于苏家的一切,常以念这几年都不太敢去回忆,那段记忆,令她难忘既伤心。 十五岁那年刚到苏家的常以念拘谨局促,苏言妍对她的不友善毫不遮掩,她还记得那天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就坐了下院子里的秋千,苏言妍如临大敌,粗鲁地将她从上面拽起来:“你怎么随便动别人家的东西!这是妈妈给我做的秋千!” 第3章 常以念慌乱而无助地看了眼许韵,许韵面露难色,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念念,不要随便动妍妍的东西。” 常以念失望地垂下眼帘,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妈妈从改嫁那一刻起,早就不属于她了,她成了别人的妈妈。 她会向着别人而忽视亲生女儿的感受。 沮丧之时,院子的门被人推开,一个儒雅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伴随着一声呵斥:“妍妍,不许欺负念念。” 那是常以念第一次见到苏言澈,他从大学回来,气质温和,像夏天里的一阵风,长相俊雅,举止谦和。 她第一次见这种男生,像天使一样。 他走到她面前,脸上笑容亲切:“我是苏言澈,你可以叫我哥哥,以后在苏家,如果谁欺负你可以来找我,我替你出气。”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 “嗯。”她张了张嘴:“哥哥。” 常以念在苏家的日子算不上多开心,苏言妍处处针对她,许韵时常为了不惹苏言妍生气而忽略她的感受,比如吃饭时,许韵必须先夹菜给苏言妍才会夹给常以念,当苏言妍和常以念有矛盾时,许韵往往会让常以念让着苏言妍。 只有苏言澈会无条件地护着她,呵斥亲妹妹,他是她在苏家那段时间里唯一的一束暖光。 常以念喜欢跟着苏言澈,他看书时,她就坐在他旁边一起看书,遇到难以解释的内容就当场问他,苏言澈往往很有耐心,他作画时,她也屁颠屁颠地凑过来,拿着纸笔偷偷画他,若是有学校不会的题,她会等到他回家那天向他讨教,他偶尔出去聚会时会带着她一起,他的朋友调侃,她是苏言澈后面的一条小尾巴。 只是她没想到,六年后重返京城,她第一个遇到的人会是江序礼,她甚至想过,自己的人生或许和苏家再有交集,和江序礼是不会有交集的。 在常以念的印象里,江序礼是属于另一个阶层的人,她够不着也无法融入。 宾利在隆正广场门口停了下来。 常以念回过神来。 江序礼从后备箱拿出行李,常以念接过来:“谢谢你,序礼哥哥。” 男人淡淡开口:“苏言澈是我的好兄弟,照顾他的妹妹,应该的。” 常以念当然知道,他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才送自己一趟,不然以他冷贵桀骜的性格,何时将谁放在眼里过。 “那你可以暂时帮我保密吗?”她指的是回京城的事。 女孩嗓音软甜,双眸清澈,诚挚地看着他。 江序礼尚未思考,嗓音已然滚到唇边:“好,哥哥答应你。” 得到回应,她笑了,她的笑像她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软软的甜甜的,会让人感觉一片岁月静好。 江序礼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女孩这副美好的模样,喉结滚了滚。 常以念到语贝没多久,丁昕雪也回来了。 学校在商场的三楼,一千来平的地方,设有几个教室,以幼小学生教育为主,主要的课程有外语,逻辑思维和一些艺术课等。 暑假正是机构忙的时候,机构里从早到晚排满了课。 机构一个英语老师辞职,常以念主要是接手她的学生和课程。 大致了解之后,丁昕雪带常以念回到她的住处。 刚进屋,常以念便注意到鞋柜上的男士拖鞋,她知道丁昕雪和陈凯已经同居很久了,问:“雪雪,我在这会不会打扰到你和你男朋友?” “我让他去他朋友那了,你先安心在这住,放心,床单我已经换过了。”说这话时,她暧昧的眨了眨眼。 常以念虽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她暗示什么,白净的脸颊浮现一层红晕:“我会尽快找到房子的。” “哎呀,你初来乍到,先慢慢适应工作环境,房子有时间再去看,不着急。”丁昕雪往里边走:“对了,你寄过来的行李已经到了。” 因为毕业后要收拾的行李太多,常以念提前寄来一部分。 满满的两大箱子,常以念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从中拿出一把黑色长伞,摘掉上面的透明防尘套,随即打开伞。 随着伞面的展开,一朵丰满的暗红玫瑰图案绽放出来十分惊艳,金黄游龙的伞柄设计也极具特点。 丁昕雪惊喜:“这把伞好酷啊,有链接吗?” 常以念摇了摇头。 十六岁那年,她被逐出京城,回到溪镇老家读书,自从十七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后,常以念偷偷填了高考志愿,上大学后就和苏家所有人断了联系。 大学读的是广城的广大。 她一个人无亲无故,靠奖学金和做家教以及各种兼职提供学费和生活费,逢年过年都是一个人留在宿舍过的。 大二那年三月,她做完家教出来时,天公不作美,一场春雨将她困在了建筑屋檐下。 行人匆匆,雨势见涨,也打不到车。 她以为自己就要在这吹着冷风等雨停。 忽然,一道身影从她身前掠过,一把黑色长伞被扔到了她脚步,来不 及接住伞,她讶异地定睛看过去,只见一道高大帅气的背影,男人穿着连帽外套,他抓起帽子套在头上,走入雨幕中,雾气朦胧了他的身影,常以念隐约觉得这道背景似曾相识。 她捡起地上的黑色长伞,打开伞,浮现在眼前的是一朵暗红玫瑰,因为有它,她那天没被淋雨。 也是从那天起,她注意到有个人总是默默守护着她。 大学那几年,为了省钱,她生日时连蛋糕都不舍得买,然后当天,她会收到一个蛋糕,上面写着简单的祝福语: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开心~ 她问过宿友,也有想过是不是哪个腼腆的追求者送的。 直至大三那年,她一个人留在广城跨年,在茫茫人海中,她听到有个人从后方凑近她耳边说了句“新年快乐”,待她回头时,那道熟悉的身影又隐于密密麻麻的人群。 那一刻,常以念脑海中冒出一个人。 “哥哥……” 除了苏言澈,还有谁会默默关心她呢? 第3章 03哥哥 翌日,常以念将要在新的工作环境里上第一节课。 刚到语贝,丁昕雪就忙着叮嘱:“今天你第一次上课,家长和孩子要重新去适应一个新老师肯定会有意见,这些你不用管,安心上好课就行。” “好,雪雪。”收到丁昕雪一记警醒的眼神,常以念连忙改口:“lisa老师。” 丁昕雪摸摸她的头,像哄小孩一样:“这就对了,bella老师。” bella是常以念的英文名。 从她进来,前台处坐着的熊猫老师就一直盯着她,他是这儿的销售顾问老师,专门拉学生报名的,与她年纪相仿。 他凑过来说:“bella你放心,以我的经验,孩子们最喜欢像你这样既漂亮又温柔的老师。” 常以念莞尔一笑,她性子内向腼腆,与人初接触时,更多是试探和观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与人热络。 到了快上课的时间,学生家长陆陆续续地领着孩子过来,常以念都是第一次见。 她喜欢孩子,喜欢教书,却不太擅长和家长打交道。 家长打量的眼神充满质疑:“你就是bella老师?看起来挺年轻的嘛。” 丁昕雪笑面相迎:“星星妈妈您放心,bella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a大的外语系,a大的外语系您应该有所耳闻吧,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外语专业啊,而咱们bella老师大学四年每年都能拿奖学金,在校期间,也在大型的培训机构‘爱乐’任教几年,可是那儿的明星老师呢。” 大城市里的家长学历见识普遍不错,都有自己的主见不易被忽悠,星星妈面上并未消除质疑,态度冷淡:“先让孩子听一节课看看吧,不行换老师。” 常以念从进入“爱乐”任教以来,就一直受到这样那样的质疑,她并未放在眼里,上课后,她全情投入,状态似换了个人,温柔而热情,很好地调动孩子们的兴趣。 一轮自我介绍下来,氛围渐入佳境,她是乐观鼓励型的教师,孩子们在她的鼓励下积极主动。 教室的墙是玻璃的,家长在外面能看见里面的状态,也便有了自己的判断。 课间休息时,星星急哄哄地扑到妈妈怀里:“妈妈!我喜欢bella老师,我要上她的课!” 星星这个孩子内向腼腆,星星妈极少见她这么积极:“为什么呀?” “因为bella老师长得很漂亮,她上课又温柔又好玩,她讲的我都听懂了,我念给你听,brownbearbrownbearwhatdoyousee……” 随着星星哼唱起歌来,其他孩子也跟着唱起来,使得走廊上氛围无比热闹。 常以念再次见星星妈时,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友善不少,也没再提换老师之事。 这一周下来,常以念忙着应对了几批学生和家长,精气神消耗不少,但收到的反馈一致是好的,很多家长通过班级群加她的私人微信,与她探讨孩子的学习情况以及后面的发展,常以念往往光要回信息就要到晚上十点。 第4章 为了犒劳她,丁昕雪请她吃自助餐。 丁昕雪掰着梭子蟹的壳:“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接送孩子的男家长越来越多了?” 常以念静静地吃着三文鱼,说话不紧不慢:“以前不是这样的吗?” “才不是,经常有妈妈跟我们抱怨,基本上管孩子学习的都是女人,什么接送孩子啊,辅导孩子功课啊,男的参与的很少的,这些男家长突然这么积极,是为了一睹咱们bella老师的绝世容颜吧。” “哪有你想的那样。” “我还真没夸张,上次有个家长还向我打听你有没有男朋友,说要把你介绍给她弟弟呢。”丁昕雪调侃:“咱们a大英文系的系花,魅力不容小觑哈。” 常以念脸红了红。 上大学时,她不是没有追求者,只是她的专注力都在赚钱养活自己上,哪怕一个男人故意在她面前晃了一个星期刷存在感,她也没有察觉,她这个人既敏感却又迟钝。 常以念一笑置之,她抬眸,见丁昕雪一会儿冰的,一会儿刺身又一会儿辣的,有点担心:“雪雪,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肠胃不大好,这样吃会不会拉肚子啊?” 丁昕雪信誓旦旦地摆手:“不会不会,我经常这样吃,拉肚子还不至于。” 丁昕雪体型微胖,她是那种有压力就吃东西,吃东西就会很开心的女孩。 常以念正是被她这种简单和快乐所感染,不然以她内向和冷淡的性情,很难跟一个人保持联系四年。 常以念的顾虑没有错,果然晚上回去后,丁昕雪跑了厕所无数次,最后虚脱地爬了出来:“念念,我不行了……” 其实她已经吃过肠胃药的,但效果不佳,常以念见她脸色惨白,当即换衣服,“雪雪,我们去医院。” 丁昕雪连下楼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趴在沙发上,虚弱地呻吟着。 常以念被吓到,半蹲在她身前:“来,我背你下去。” “不行的,你太瘦了。” 常以念细胳膊细腿,宽松的t桖下,腰肢不盈一握,明明有一米六五的个子,却连九十斤的体重都没有。 而丁昕雪可是有一百二十斤的。 “没事,你不重的,我能背得动你。” 丁昕雪实在是没力气了,软乎乎地趴在了常以念背上,常以念也不知道是怎么使出的劲儿,咬着牙背着她坐电梯下楼,在路边招来一辆出租车,到医院后,又背着丁昕雪进医院,找了个座位把人安顿下来后,一股作气排队挂号。 挂完号看医生,是急性胃肠炎,需要输液,常以念又跑去拿药,扶着丁昕雪坐下输液,一直没停下来。 丁昕雪虚弱地输着液,声音没什么力气:“已经打电话给陈凯了吗?” 常以念按住自己忍不住发抖的胳膊,慢慢让自己缓下来:“嗯,他在赶来的路上。” 丁昕雪心疼地看着她:“把你给累坏了,等他过来,你就回去休息吧。” “我没事,可惜没有床位了,不然让你躺着更舒服一点。” “这样已经很好了,咱也不是什么公主命,没那么矫情。” 陈凯没过十分钟就着急忙慌赶过来,他朝常以念点了点头,又说了句“谢谢”,丁昕雪没让常以念再待下去,常以念起身离开,起身那一刻,她感觉身体有点飘。 也许是用了太多力气的原因。 强撑着往前走,躲闪着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不当心,撞上一道白色的胸膛。 “对不起。”她抬起头。 一张俊雅的脸庞映入眼帘,是常以念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脸,她的瞳孔诧异地扩大,长睫颤了颤。 对方看到她,明显愣了一下,迟疑地出声:“念念?” 嗓音温和如沐春风。 一瞬间,常以念瞳仁通红,嗓音夹着一丝哽咽:“哥哥……” 站在她面前的是苏言澈,他穿着白大褂,依旧是那副温和儒雅的模样。 苏言澈面露惊喜之色,下一秒,习惯性地伸手拥她入怀,抱紧:“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嗯。”常以念感受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胸膛,他的手搭着她的后背,微微感觉到一丝不自在,她已不是当 年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了,“哥哥,你当医生了?” 常以念记得苏言澈大学读的是工商管理专业。 “嗯,因为以前有个小丫头说,哥哥是天使。” 常以念微微一愣。 原来他还记得。 在苏家那段时间,苏言澈闲时就坐在院子里画画,常以念喜欢粘着他,拿着画板坐他旁边画,他画风景,而她画他。 苏言澈拿起她的画欣赏,眼神温柔:“为什么哥哥穿着白大褂?” 常以念咧开嘴:“因为哥哥是天使,医生也是天使。” “所以,你想要哥哥当医生?” …… 常以念没想到,他真的成为医生,他胸口的挂牌清清楚楚写着,神经外科主治医师苏言澈。 “为什么来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苏言澈后知后觉,松开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吃坏肚子了,我送她来打吊瓶,刚刚跑得太急了,所以才会看起来脸色不好。” “需要帮忙吗?” 话音刚落,身后,有人冷哼了声,“哼。” 常以念循声望过去,微微一愣。 江序礼赧然站在身后,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上略有不爽,他今日打扮休闲,黑色t桖加牛仔裤,戴着装饰性的耳钉和项链看起来很潮流,因为身材好和天生的冷贵桀骜气质,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格外出挑。 “念念,这是江序礼,哥哥的朋友,他今天过来检查,你还记得吗?” 苏言澈和江序礼是一道出来的,飞行员对身体素质很看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医院检查。 因为沉浸在与妹妹久别重逢的惊喜中,苏言澈是完完全全把这人给遗忘了。 “记得。”常以念咬了咬唇,本还想让江序礼替自己隐瞒来京城的事,结果自己就在医院碰到了苏言澈。 江序礼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苏言澈抓着常以念的手上,黑眸宛若寒潭。 他看着苏言澈,冷冷提醒:“温婉还在等你。” 温婉? 常以念正疑惑江序礼口中的温婉是何人时。 后方响起一道大方的女声:“原来你们在这儿。” 常以念循声看过去,一位同样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人走了过来。 常以念看了眼她胸前的挂牌。 麻醉科大夫-温婉。 她便是江序礼口中的温婉,常以念不可能不在意,温婉对苏言澈的称呼很亲密。 温婉脚步在二人面前停下,目光扫过苏言澈和常以念紧紧拉着的手,嘴角没收,语气生硬:“阿澈,她是?” “她是我妹妹,念念。” “我以为你只有妍妍一个妹妹呢。”温婉似有若无地松了口气,大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苏言澈的女朋友,也是这家医院院长的女儿,温婉。” 常以念愣了一下,默默抽回被苏言澈握着的手。 第4章 04占便宜 常以念认识苏言澈时,他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每次去参加他的聚会,他的朋友大部分是带着女朋友来的,而他每一次,身后要么拖着一条尾巴,要么拖着两条,苏言妍只有打听到江序礼要来才会跟着去。 常以念看到那成双成对的画面,会忍不住问苏言澈:“哥哥,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似觉得她这个问题很幼稚,苏言澈露齿而笑:“有你这个小屁孩天天跟着我,哥哥哪有时间交女朋友?” “我是耽误你谈恋爱了吗?” “不会,天天逗你这个小孩玩,比谈恋爱好玩多了。”他伸手揉了揉她额前刘海,笑眼弯弯的,常以念至今都没忘记他当时的样子。 她看着温婉递过来的手,一个握过手术刀救人无数的手,白皙漂亮,正如她的人一样,大大方方的。 也只有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苏言澈。 她碰了碰温婉的手,仅有一秒就缩了回来。 温婉转而挽住苏言澈的胳膊,肢体和语气都是亲昵的:“诶,我不是说过了要等你过来找我吗,害我等你这么久,只好自己出来找你了。” “抱歉。” “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哦,我才不舍得怪你。” 常以念手指不自觉捏在一块儿。 她的视线忍不住落在温婉和苏言澈身上,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互动,心情一阵复杂,因为她从未见苏言澈跟哪个女孩这样接触过,过去的他总是温和谦虚,彬彬有礼的,对待异性,也会保持适当的距离。 江序礼双手插兜,目光落在常以念身上,她微微失落的神情,捏着手指不安的样子映入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中。 他忽然感到很烦躁,呼了口气。 第5章 苏言澈回答显得心不在焉的,在温婉话落后,他看向常以念:“念念,你的朋友在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吗?” 常以念指了指丁昕雪的方向:“她在那边坐着输液。” “坐着?” “嗯,病房满了。” 温婉兀自开口:“这几天病人很多,大部分病房都没床位了,如果妹妹需要,我可以帮你弄一间。” “谢谢你。”常以念顿了下,脱口而出:“嫂子。” 温婉展颜,伸手捏了捏常以念牛奶般的脸颊:“你好可爱啊,我喜欢这个称呼。” 丁昕雪终究输着液住进了vip病房。 看着接连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江序礼,苏言澈和温婉,一个温文儒雅,一个帅气冷贵,一个是美丽大方的女大夫,她两眼昏花:“今天我眼睛太有福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帅哥美女,都是来看望我的吗?” 陈凯不忍直视她这花痴样,语气酸溜溜的:“醒醒吧,你这是托了以念的福。” 常以念莞尔一笑,自己看起来很难做到的事,在他们这群富家子弟眼里却轻而易举,温婉不仅安排了病房,期间还和丁昕雪的门诊医生聊了聊病情,丁昕雪这次肚子闹得有点严重,需要挂两天吊瓶。 苏言澈面看向常以念:“念念,哥哥待会有台手术需要离开一下,你怎么打算?” 常以念尚未开口,丁昕雪就迫不及待地说:“念念,今天背我过来你也累坏了,快回去休息吧。” 倚着墙心不在焉玩手机的江序礼听到丁昕雪的话后眉头一皱,目光在丁昕雪和常以念两人间游离,似在比较什么。 常以念:“嗯,那我先回去。” “既然这样,让阿序送你吧,他正好也要走,改天哥哥去找你。” 又要坐他的车吗? 常以念小心地看了一眼江序礼:“可以吗?序礼哥哥。” 江序礼直起斜倚的身体,手机滑入兜里:“走吧。” 常以念跟着江序礼离开病房,她感觉脚底有点飘,应该是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之前在粤城念大学时,她一天打几份工,就常常累到虚脱,她身上时常备着高热量的食物,比如巧克力,如果低血糖犯了就吃点补充能量,今天出门着急压根没准备。 她摇摇晃晃地跟着江序礼的步伐。 今天的江序礼似乎比以前更冷一些,话不多,闷不吭声地走路。 他不说话,常以念也不敢搭腔。她这人对谁都客气,更不喜欢麻烦别人,加上上次,她是第二次麻烦江序礼送自己回去了。 车停在医院旁边的露天停车场,从医院出来,常以念看到旁边有个便利店,伸手扯了扯前方男人的衣服。 她的力度很轻,微不可查的。 江序礼脚步一顿,回头,只见她唇色苍白,眉头一挑:“怎么了?” “我想进去买点东西。” 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得不行。 江序礼颔首,常以念松开他的衣服,转身往便利店走,没走几步,腿一软,身体一晃,就要栽在地上。 见状,江序礼连忙上前搀扶,宽大的手掌抓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扶住她瘦瘦薄薄的肩,发现她的身体在发抖,眉头皱得更深了:“去医院看看吧?” 此刻的常以念两眼昏花,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别的东西,柔弱地靠着他。 脑子接收外界信息的功能也是迟钝的。 听到他说去医院,她好一会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我了解我自己,休息一会,吃点高热量的东西就会好的。” 正常人对于她不肯去医院的行为都会很费解,毕竟人就在医院门口。 可对于常以念来说,若非今天特殊情况,她根本不会轻易来医院的。 当年,她无法理解父亲为何会让自己来京城找许韵,让她留在京城读书,当初两人离婚时,许韵可是果断放弃抚养权,她即将嫁入豪门,并不希望多一个拖油瓶连累自己。 后来常以念被驱逐出京,回到家后才发现,常德患病多年,是不治之症。 生命最后那段时间是高三那年的寒假,常德躺在医院化疗,常以念在医院照顾了他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她周围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她看着父亲头发掉光,日渐消瘦枯黄,每次做穿刺时痛苦的叫声让人不忍。 他时刻与时间赛跑,最终没能撑过那个寒假。 她也才十七岁,哪里经历过生离死别。 那段时间对于常以念而言是无比昏暗的,若无特殊情况,她是不愿意踏进医院的,不愿被勾起过往的伤痛记忆。 江序礼继续劝说:“你这样去医院看看会更好。” 她摇了摇头,苍白地坚持自己,语气带着一丝丝乞求:“序礼哥哥,拜托你,我真的不想去医院,我爸爸就是在医院去世的。” 常以念并非执拗,她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知道只要休息一阵便会有好转。 江序礼顿了一下:“好。” 江序礼扶着她走进便利店,将人安置在玻璃墙前的位置上,复又迅速挑了块巧克力和蛋糕,还有葡萄水。 常以念虚弱地趴在桌子上,江序礼拧开瓶盖递给她:“先喝点水。” 她强撑起来,身体一晃,往旁边倒了过来,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肩头,手仿佛抓住了什么。 此刻的常以念脑子处于待机的状态,在她眼里江序礼的肩头跟墙头是没区别的,视野里只看见他递来的已经拧开瓶盖的水,其他景象都是被打马赛克的,她完全不想动弹。 接下来就是,瓶口主动递到了她唇边,喝完水,又递来了块巧克力。 她连吃东西的力气也没有,吃了一块巧克力就摇了摇头,拒绝再吃了。 她保持着现在的姿势,慢慢让自己缓过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江序礼喉结滚了滚。 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靠着他的肩头,柔若无骨,急促的呼吸洒在男人的颈间肌肤上,微垂的双睫,细密而长翘,柔和的脸蛋渐渐浮现出气色,双唇抿着,因为刚喝过不少水,饱满而滋润,浅粉的唇色,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她的手在刚刚倒在他身上的那一瞬时就抓住了他的右手掌,与他的十指紧扣,不知道是不是没安全感的原因,她的手抓得特别紧。 女孩的手指纤细柔软,皮肤似婴儿一样嫩,指甲修剪地十分整洁,不像别的女孩一样五颜六色的美甲,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纯净乖软的气息。 江序礼不由想到在医院看到的,她和苏言澈牵手的画面。 现在牵着的是自己的手。 此刻的她是无意识的,若恢复意识以后呢? 常以念的呼吸逐渐平缓。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神经微微麻痹,她扭动了下头,眼皮缓缓掀开一条缝,意识回拢后,她霍得弹开眼皮,忽然间,鼻息和触觉都无比通达,通达到,她能感觉到与男人紧紧相扣的掌心间沁出的薄汗与滚烫的温度。 他身上雪松与橙子混合的香水味紧紧包裹着她。 常以念多么希望自己是昏迷的,她一点儿也不想醒过来,眼神的社死状态她无力面对。 她悄无声息地从他身上起来,试图抽回自己的手。 但她发现,江序礼还紧紧抓着她,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她诧异地抬眸,江序礼玩味似的目光盯着她,她两颊绯红,语气微虚:“好了,谢谢你,我好多了。” 她用眼神示意他松手,再次试图抽了抽,江序礼又往回拉了拉,眼神微眯盯着她:“你知道你这一会占了我多少便宜吗?” 第5章 05占有你 他指的是她不仅靠着他肩头休息了一阵,还无意识下抓着他的手,或者还有更出格的行为? 常以念不敢细想,因为这一系列已足够荒唐。 若是清醒的时候,给她八个胆都不敢占江序礼的便宜! 她微微撅了撅嘴,耳朵红彤彤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快松手。” “我若不松手呢?占哥哥便宜还想全身而退?” 她咬了咬唇:“你一个大男人,占你便宜怎么了。” 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硬气,江序礼愣了一下。 常以念唇咬得紧紧的,内心早已兵荒马乱,她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他的眼神会吃人,把她给吃了。 她忽然听到他低低笑了两声。 男人两排长睫跟着乱颤。 “行,你牛。” 他松开手指,她得以抽回自己的手,皮肤上依然遗留着男人的温度,连同她的脸颊,烫烫的。 江序礼瞥了眼她羞赧的模样:“还要再吃点吗?” 桌子上放着他买的东西,一块蛋糕和半块巧克力,还有三分之一瓶水。 常以念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为什么突然不舒服?” 常以念发现,今天的江序礼格外有耐心。 “可能送雪雪来的时候跑来跑去用了太多力气。” 第6章 江序礼想起在病房里丁昕雪说的话:“你背她了?” 常以念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他觉得自己不自量力。 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有点严肃:“以后像这种情况,你可以叫人帮忙,或者叫救护车,自己什么小身板不清楚吗?她都快有你两个重了。” 丁昕雪若听到男人说自己重估计会笑不出来。 常以念乖乖挨训:“知道了。” “存没存我号码?” “我们只加了微信。” “现在存,以后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有飞行工作,会叫别人帮你。” 他说的话,总叫人无法抗拒,常以念不敢不听,拿出手机记下他的手机号。 他做这些,应该也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吧。 她又吃了半块巧克力,就着剩下那点水,蛋糕没动,跟服务员要了个袋子打包,这才前往停车场。 常以念钻进兰博基尼的副驾,如果她没记错,他上次开的是辆宾利。 她系好安全带,看着开车的江序礼,那无可挑剔的脸部轮廓线条,欲言又止的。 “有话直说。” “序礼哥哥,你车很多吗?” “看上哪辆,我送你。” 常以念咋舌,对于他说的话并未当真,而是问:“你对女生都这么大方吗?” 他扯了扯唇:“你猜?” 常以念看着江序礼,忽然想起在苏家那一年,苏言澈一般出去聚会都会带着她,而那些兄弟聚会的场合,江序礼一般都会在场,几乎每一次他身边出现的女人都不一样,像他这种身份显赫加上外貌优越的太子爷,少不了女人主动往上凑。 其中有一次,他刚坐下,几个漂亮女人为了争抢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不顾形象大打出手的,一边狠狠抓着对方头发,一会用做过美甲的长指甲去抓对方,嘴里还骂骂咧咧: “就你这个丑八怪有什么资格坐到序爷旁边!” “你才丑八怪呢!你不仅丑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骚货,你就算脱光了序爷都懒得看你一眼!” 常以念被这个阵仗吓到,缩到苏言澈身后。 苏言澈拍了拍她的肩膀,悄悄对她说:“阿序当兄弟还行,如果我是女人也不敢招惹他,没安全感。” 这个男人,很吸引人却也很危险,像毒品一样。 最后,是江序礼忍无可忍,不耐烦地出声呵斥才结束这场闹剧:“够了!再闹就滚出去。” 说着,常以念感觉他淡淡扫了自己一眼:“别把小孩吓着了。” 这么多年,他始终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常以念看着驾驶座上的江序礼,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戴着一枚白金和玫瑰金融合的宽戒,在车厢里迸发着低调的光,往上,耳垂处的黑玛瑙耳钉引人注目,张扬着一股桀骜劲儿。 常以念张了张嘴:“序礼哥哥,你现在有几个女朋友啊?” 车子来个猛刹车。 江序礼重新把握好方向,困惑地瞥她一眼:“你说什么?” 常以念看着他的目光平静而真挚:“我的意思是你同时谈几个女朋 友?” 江序礼听清楚了,被气笑:“我看着像脚踏几条船的人?” 常以念意识到自己的表达方式有点失礼,咬了咬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他以前总是被很多女人围着,她才会有他有很多女朋友的错觉。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这么直接开口。 他莫名地较真:“那你是什么意思?” 常以念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找补。 “我……我的意思是您魅力无边,是个女人都想要占有你。” “所以,你也想占有我?”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江序礼单手搭着方向盘,嘴角邪邪地上扯,眼角压出一个玩味的弧度,注视着她。 常以念咽了口唾液。 什么叫越描越黑,这就是了。 现在轮到自己成被挑逗的一方,不知咋滴感觉舌头很烫,在男人的注视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继续调侃:“怎么,这是被我说中了?” 她脸颊通红:“我才没有。” “没有什么?” 他总是这样,一步一步诱她深入话题。 “你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肖想你啊。”她神情认真,不似托词。 江序礼瞳孔缩了缩:“那你胆子还挺小。” 绿灯,他再次启动油门,却不再开口说话了,常以念敏感的察觉到车厢气压略低。 是她说错哪句话了吗? 他不开腔,她也就不敢吱声,免得又说错话。 只是这漫长的时光着实让人难受,她如坐针毡。 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侧脸,常以念试图找话题缓解尴尬:“序礼哥哥,你当飞行员多长时间了?” “三年。” 江序礼毕了业就进航空公司,升为机长是在24岁那年,而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 “那你飞哪座城市比较多?” “粤城。” 常以念愣了一下:“我大学就是在粤城念的。” “我知道。” 无论她问什么,他总是言简意赅的。 常以念困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粤城读大学呢?是从苏言澈那听说的? 常以念觉得这个怀疑比较合理。 - 苏言澈动完手术,清水冲刷着刚脱下手套的双手,抹了点肥皂,来回清洗几遍。 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可以下班了。 他拿出手机,边走边拨通江序礼的电话。 “在哪?陪我出来喝点?” 江序礼坐在阳台茶几桌前,刚点了根烟,入眼,是京城最繁华的夜景,他置于高楼之上,俯瞰着底下的灯火阑珊:“不喝,明天还要飞。” “几点飞?” “下午三点。” “早着呢,出来吧,老地方等你。” “没事吧你,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救死扶伤的苏医生很少喝酒吧?” “我今天高兴。” 江序礼夹着烟,薄唇张开,喷出一口烟雾,遮住他眼里的深沉。 夜来香酒吧。 琥珀色和暗红色的灯光交替,爵士乐和弥漫在空气里的鸡尾酒香相得映彰。 苏言澈举起高脚杯碰了下江序礼的杯子。 他畅饮了口特调的鸡尾酒,心情大好:“阿序,念念能回来,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江序礼长指夹着烟,闷闷地“嗯”了声。 看着满面春风的苏言澈,江序礼不由想到四年前的那个夏天的夜晚。 苏言澈也是半夜喊他出来喝酒,然而当时的心情和今晚是完全相反的。 那天苏言澈原本兴高采烈地等着常以念高考结束后回京,房间从新精心布置过,添置的全是常以念喜欢的物品,但他等来的却是常以念的失联,她拉黑了苏家所有人。 她给苏言澈写了封信,告诉他不要来找自己,她想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那夜,苏言澈拉着江序礼宿醉酒吧,喝高之后,悲痛诉说:“念念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我对她不够好吗?连我也信不过吗?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过得好……” 苏言澈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并未察觉到今晚的江序礼兴致不高,他慢慢饮着高脚杯里的鸡尾酒,感激地看着江序礼:“谢谢你,这几年飞粤城时,帮我去看她。” 江序礼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不客气,也不全是为了你。” 三年前,江序礼升为机长,第一次飞粤城过夜,被朋友叫出去吃烤肉。 烤肉店的老板是他资助过的大学生林特,手头不差钱的他喜欢投资大学生创业,林特通过他拿到的创业资金就有几笔。 不仅开了烤肉店,还开了连锁咖啡店。 林特亲自为他烤肉,跟他交代近来烤肉店的状态,邀请他以后在粤城落地有时间就带航空公司的朋友们过来吃烤肉。 “序爷,待会你尝一尝我们家咖啡店的新品,我已经叫店员往这边送了。” 江序礼颔首,他话不多,尝了几片烤肉,点评了几句。 他摸出烟叼在唇齿间,林特眼疾手快地拿起打火机为他点上。 江序礼呼了口烟雾,望向玻璃墙外。 烤肉店对着网红街道,晚上热闹非凡,也给烤肉店带来不少人流量,饭点时门口坐着凳子排队的不在少数。 江序礼刚要收回目光,视野里忽然闯入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 女孩骑着电动车,在烤肉店门口减速停下。 起初江序礼以为自己看错了,下一秒她便摘下了头盔,提起一袋保温袋,保温袋上面赧然印着“幸时咖啡”几个大字。 她转身面对他这个方向,江序礼赧然看清了女孩的脸。 三年不见,褪去了些许稚嫩,个子长了不少,身材纤瘦,小号的t桖长裤穿在她身上显得很肥大,五官变得更加立体,眼神平静看似岁月静好,实则是生活压迫下的不易和伪装出的淡漠。 第7章 “序爷,我出去拿一下咖啡。” 江序礼的视线并未离开,他看见林特接过女孩手中的咖啡,女孩笑了笑,复又坐上电动车,随着电动车开走,微风掀起女孩的长发,露出的侧脸恬静美好。 林特回到座位时,察觉到江序礼的目光,打趣道:“那是我们学校的小学妹,英文系的系花,现在在我们的咖啡店兼职,漂亮吧?” 江序礼收回视线:“你哪个学校的?” 林特当初毛遂自荐时可是递过简历的,但大佬贵人多忘事,他无奈回:“a大。” 第6章 06偷拍狂 江序礼晃动着酒杯里的冰块,目光落在苏言澈身上,带着一丝冷:“当年我在粤城看见她之后第一时间就跟你说了,你明知道她在那,这几年为什么都不去看她?” 说起这事,苏言澈温和的眉眼中染上一丝感伤。 过去三年,他其实有两年时间是在非洲做医学援助。 所以,他拜托江序礼飞粤城时,有空就去看看常以念,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他要求江序礼拍几张照片发给他,为此江序礼抱怨过:“老子都成偷拍狂了。” “她拉黑苏家所有人,又偷偷改了志愿,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她在哪儿,如果我去了她可能又要换地方,现在她愿意回来,说明已经想开了。”苏言澈又闷了几口酒:“既然她回来了,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受委屈了。” “我怎么不见你对苏言妍这么上心过?” 苏言澈顿了一下,下一秒笑了:“那丫头没心没肺的,所有人都宠着她,又怎么会受委屈,念念不一样,只有我宠她。”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江序礼轻笑了声,拿起装着饮料的高脚杯碰了碰苏言澈的:“祝你和温婉百年好合。” - 医院病房,常以念提着水果进来。 上午给孩子们上完一节课,下课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见丁昕雪,陈凯白天需要上班,也得下班后才能过来。 丁昕雪躺在床上,一手拿着一个苹果啃,一手拿着手机追剧,时不时被剧情逗得开怀大笑,足以见得她的状态比起昨晚好太多了。 见常以念进来,丁昕雪笑岔气朝她招了招手:“宝贝,给你推荐部剧,又甜又搞笑,男女主颜值都很不错哦。” 常以念平时并不怎么追剧,一有时间,她就研究着怎么依靠自己的专业多赚点钱,但她并不是一个扫兴的人,坐过去:“我看看。” 看到手机屏幕后,常以念下意识地蹙眉,因为丁昕雪追的是苏言妍的戏。 剧 里的苏言妍穿着唐代古装扮相,美丽俏皮。 早在常以念念大二的时候,她就知道苏言妍参加选秀以前三名次出道,化艺名为苏妍,后又因为人气高而被导演选上拍戏,因为其灵动的气质初次尝试女主角就一夜爆红,广告挂满大街小巷,常以念宿舍四个人,有两个就是她的粉丝。 被宠着,被爱包围长大的人到哪儿运气都不会差,苏言妍能火,大概就是网友们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松弛感。 丁昕雪手指点了点与苏言妍对戏的一个男的:“说实话,我觉得这个男主还没有昨晚那两个帅哥好看呢。” 常以念认识这个男主角,也是当红小生,颜值不低,但若与江序礼和苏言澈相比还是差一点的。 丁昕雪兴致来了,用胳膊肘戳了戳常以念:“你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这么多了不起的人的?他们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苏医生是我哥哥,我以前跟你提过,我妈妈再婚了。” 丁昕雪记得这事,她知道常以念和母亲那边的关系并不好,母亲再后就没再管过她,不然常以念也不会逢年过节都待在学校。 但丁昕雪没想到常以念的妈妈再婚后嫁到了京城来。 “所以没有血缘关系是吗?我感觉他对你很温柔,不像对妹妹的感觉。” 常以念看着丁昕雪那姨母笑,无情打断她的遐想:“别瞎想了,他女朋友是这家医院院长的女儿,就是你昨天看到的那位温医生。” 丁昕雪略微惋惜,可又真诚地认为苏言澈和温婉挺般配的。 “那另一个帅哥呢?说实话,我对他这种酷酷拽拽的类型比较感兴趣,像那种难以采摘的高岭之花,让人不太好接近的感觉。” 常以念无奈道:“他是我哥哥的朋友,我们跟他不是一个阶层的。” “哎,你这个傻姑娘,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又乖又软的女孩很招人稀罕的,尤其对男人而言,让人很有保护欲。” 丁昕雪清楚地记得昨晚,当她提起自己是被常以念背过来的时候,江序礼的眼神明显变了,丁昕雪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生怕他会对自己进行人身攻击。 而常以念在这方面一向很迟钝,她根本不关心这些事儿。 丁昕雪看着她整理花瓶的样子,顿觉恨铁不成钢。 忽然有人敲门,常以念起身去开门,苏言澈站在门口,依旧是一身白大褂,温和儒雅。 很显然,苏言澈并不是来看丁昕雪的,可他怎么知道常以念在病房里呢? 常以念想到自己刚到医院的时候碰到丁昕雪的主治大夫。 苏言澈也是外科的。 “念念,跟哥哥出去走走好吗?” 常以念还没来得及跟丁昕雪示意,人家已经激动地向她推了推手。 医院环境很好,有一片可供病人散心的公园,常以念和苏言澈漫步于此。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相处的原因,跟苏言澈走了那么久,常以念都不知开口说点什么。 还是苏言澈先开的口:“你现在住在哪儿?” “就是我刚刚那位朋友家里。” “要不要回家里住?” 常以念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犹豫。 苏言澈停下来,面对着她,忽然抬手牵起了她的手。 常以念僵了一下,她盯着苏言澈握着自己的手,虽然当年她很喜欢赖着苏言澈,和他牵手,被他背着,这些动作都觉得十分寻常。 可如今长大成年了,再这样会不会不好呢? 如果他的女朋友看到了会不会乱想呢? 想着,她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她这个动作,苏言澈僵了一下。 常以念解释:“哥哥,你现在有女朋友了,温婉姐看到会吃醋的。” “她不是那种人。”苏言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你跟哥哥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好不好,你是我很珍惜的一个人。” 常以念抿唇不语,六年过去了,很多事物早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其实这几年许姨挺想你的,她一直想联系你可惜联系不上,妍妍这几年工作忙也很少回家,我爸爸也提起过要让你回到家里来住,所以,你要不要搬回来?这样哥哥就能经常见到你了。” 苏言澈再次提起这事。 常以念几乎没有犹豫,她忘不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被驱逐出京。 而许韵在苏言澈面前表达的想法未必是真实的。 她清澈的眸子露出一股坚定的色彩,看着苏言澈:“哥哥,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挺好的,雪雪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同事,我们在一起可以讨论很多工作上的事,我和她在一起生活很开心。” 言尽于此,苏言澈也不好再提。 虽然他不想承认,他感觉眼前这个妹妹变化不少,除了外形上的成熟,比以前长得更加标致以外,她的态度也变得更加强硬了,她竖起了坚硬的外壳。 苏言澈知道,六年的别离,也是需要花些时间好好相处才能回到从前。 然而有件事他始终耿耿于怀。 他注视着常以念:“那当年,为什么突然和我们断了联系?哥哥在家里等了你很久,都没有等到你回来。” 常以念望着蔚蓝的天空,躲避苏言澈质问的目光。 这事终于还是被提起了。 高三那年寒假,她和苏言澈见过一面,是在父亲的葬礼上,他是和许韵一同来的。 见到苏言澈那一刻,常以念压抑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在苏言澈怀里崩溃大哭:“哥哥,我没有爸爸了。” “不哭,跟哥哥回家,哥哥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两人惺惺相惜拥抱的画面落入许韵眼里。 后面学校开学苏言澈不得已先离开,他叮嘱许韵在这儿等到头七过了,再带常以念回京。 可她并没有等到常以念回来,她给的说辞是要在老家安心准备高考,高考结束后再回来,然而等到高考结束那一刻,她却换了联系方式,和苏家所有人断了联系,只给他留了一封告别信。 常以念垂了垂眸,当年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她和许韵清楚了。 苏言澈刚回京,许韵便在父亲的灵堂前,迫不及待地找她谈:“念念,虽然你爸不在了,但苏叔叔说过会出你的抚养费,你放心,每个月我都会往你卡里打钱,你在溪镇好好生活,安心准备高考,过不了一年你就要上大学了,妈妈希望你不要考京城的大学……” 第8章 听到这,常以念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在这个关头,她说这番话无疑是雪上加霜。 尤其是在父亲的灵堂上。 她极力地想让女儿理解自己的难处:“妈妈也没有办法,如果你跟苏言澈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苏叔叔是不会容你的,妈妈看到你跟他抱在一起,真的很担心。” 因为哭了几日,常以念瞳仁布满血丝:“我看容不下我的是你吧。” 许韵试图解释:“你别看妈妈现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其实妈妈也很不容易的,我小心翼翼地经营这个家庭,不仅要看男人脸色,就连苏言妍我都要小心伺候着,我真的不容易啊,念念。” “够了。”常以念猩红的眼瞪着许韵,语气决绝:“你可以走了,我不会要你一分钱,也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了!” 第7章 07为什么挂老子电话? 往事不堪回首,常以念垂眸:“哥哥,对不起,我有自己的苦衷。” 不是她不想回,而是这个家除了苏言澈以外,就没人真正欢迎过她。 哪怕她没说什么,苏言澈大概也能猜出多少。 “没事,现在回来就好。” 常以念抬眸注视着苏言澈,眼里有光:“我知道我上大学那几年你一直有默默关心我,我能感觉到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因为你,我那几年并没有感觉很孤独。” 苏言澈愣了一下,神情略显费解,但他很快自洽了常以念这个说法:“没错,这几年哥哥没有一天不担心你,怕你过得不好,也一直在关注你,念念,你能回来真的很好。” “嗯。” 常以念暗自庆幸,果然那个在几个重要时刻,在背后默默守护和陪伴自己的人是苏言澈。 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以外最关心她的人了。 如果他不是哥哥,该多 好。 常以念望着苏言澈的眼中情绪变得复杂起来。 “阿澈。” 这时,身后有人叫了声,这个很有辨识度的女声拉回了常以念所有不该有的想法。 温婉从后方走了过来:“原来你在这儿,打电话给你怎么不接啊?” 苏言澈看了眼手机,确实有通未接来电:“没看到,怎么了吗?” “咱们不是说好了中午忙完一起吃饭吗?” “抱歉,我忘了。” 温婉讶异,在她眼里苏言澈是个十分细心的人,她才不会忘记跟她有关的事,她的目光落在常以念身上,若有所思。 很快,她扯出一道标准的微笑:“妹妹,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常以念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她始终觉得这个微笑令人不舒服。 “不了,我待会要赶回去上课。” 苏言澈望着常以念,眼神柔和似水:“那好吧,等我电话,哥哥有空去找你。” 苏言澈刚说完,温婉就着急地挽住他的胳膊:“快走啦,待会休息时间结束了。” 常以念看着两人相挽离去的背影,兀自苦笑了下,就在刚刚,她竟然自作多情的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常以念长呼了口气,空中,一架飞机低低划过天际,留下不小的噪音。 抬头望着飞机,她若有所思。 这架飞机,又将在何处降落呢? 医院食堂。 温婉拿筷子扒拉着盘子里的米饭,迟疑地开口:“阿澈,我怎么感觉你对念念有点太好了,你对妍妍都没这么温柔。” 苏言澈慢慢嚼着嘴里的菜,心不在焉的:“念念这几年过得不容易,我们苏家欠她的。” 温婉不置可否:“只是继妹而已,也谈不上欠吧。” 苏言澈抬眸,眼神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温婉还是第一次,体验到他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她没觉得自己说错话,只是她说的话不是苏言澈爱听的。 苏言澈默默吃了两口,到底忍不住放下筷子,语气听不清情绪:“我还要去查房,先走了。” 看着起身离开的苏言澈,温婉气不打一处来,他的绅士风度呢! 他竟然以查房为借口丢下她,没吃饭就离开! 当初苏言澈转到医学院以后,温婉便对他一见钟情,身为天之骄女的她放下一切尊严去倒追他,一开始苏言澈并没有答应,表示只想专心学业,后来,两家有了生意上的来往,两家聚过几次,双方家长为了撮合他们费了不少心思,这背后当然是温婉在不断推进,无论过程如何,苏言澈最终决定跟她试试,两家也正式联姻。 苏言澈是个绅士,一直以来对她是有求必应,态度温和有礼,从未有过出格之举,可这两天,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温婉久久无法平复,她拿出手机拨了苏言妍的电话。 苏言妍在化妆间做造型,身上穿着古装,待会要拍一场骑马的戏,她随手接了电话:“温婉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呀?” “妍妍,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你说,知无不言。” “常以念,她跟你们苏家,跟阿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言妍对着镜子打量自己各个角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自己美翻了:“你打听她做什么?” “这两天,你哥哥在医院遇到她,我感觉他跟变了个人似的,跟我在一起都是心不在焉的。” 苏言妍惊坐直:“常以念回京城了?” 温婉听出苏言妍语气中不对劲:“怎么了?” “你知道她当初是怎么被赶出京城的吗?”苏言妍五指收握成拳:“自从来苏家后就整天粘着我哥哥,你说她不喜欢我哥我都不信,现在你跟我哥都快订婚了,她就挑这个时候回来,居心叵测啊!” 温婉皱眉,她的直觉没有错,苏言澈对常以念很不一样。 是心疼也是怜惜。 男人一旦怜惜一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妍妍,你可要帮帮我。” “温婉姐,不是我不帮你,你不知道当初我哥为了她没少训我,自从她走了之后,我哥就一直在生我的气,我也不想管这糟心事,我现在眼里只有序礼哥哥。”苏言妍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接着说:“你也别太担心,有一个人更不希望我哥和常以念有除兄妹之外的感情的。” “谁?” “我继母。” 丁昕雪住了两天就出院了,出来后依旧生龙活虎,只是不敢再乱吃东西了。 暑假进入尾声,暑假班还有不到一个星期就结束了,常以念上完课,被男家长喊住问孩子的学习状况,她和家长聊了几句。 熊猫老师忽然过来叫了她一声:“bella老师,门口有人找你。” 常以念疑惑,在学校,除了学生家长还会有谁找她呢? 待她来到门口,看到多年未见的许韵后,微微一怔。 哪怕年近五十,许韵保养得依旧富态滋润,她当年在溪镇便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不然二婚也不会顺利嫁入豪门。 常以念僵在原地,对于这个多年未见的母亲,她感到生疏芥蒂,还有疑惑她过来找自己的目的。 会再次将她逐出京城吗? 许韵上前抓住她的手,目光慈爱,眼眶通红:“念念,妈妈好想你啊。” 常以念对于眼前这一幕感到抽象不解。 她怎会是这个反应呢。 常以念抽回自己的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疏离写在明面上,许韵略微尴尬:“陪妈妈去喝杯咖啡可以吗?” 常以念知道许韵特意来这一趟是不会轻易走的,她也想摸清楚她过来的目的。 商场一楼便有家星巴克,坐下后点餐,直到咖啡上了之后,两人之间无不弥漫着陌生和尴尬的气息。 许韵用勺子搅拌着咖啡里的糖:“你知道吗?言澈跟我说你回来了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孩子,回家住吧,妈妈知道,当年是我不对,不该说那样伤人的话,你苏叔叔也斥责过我了。” 常以念静静看着她,以一种警惕的眼神和看戏的状态。 许韵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在心底衡量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淡淡地应:“我是不会回去住的,我来京城是因为我的工作在这里,与你们无关。” “你这孩子,还在生妈妈的气对不对?是妈妈不对,误会了你跟你哥哥的情感,现在言澈也有女朋友了,他和温婉再过不久就要订婚了,他们感情很好,你能回来参加哥哥的订婚宴,不仅言澈会高兴,妈妈也很高兴啊。” 许韵看了她一眼,低头喝了口咖啡。 常以念若有所思,这是拐着弯让她死心。 怕她搅黄了苏言澈的订婚宴? “你放心,我会参加哥哥和温婉姐的订婚宴的,我见过温婉姐,她跟哥哥很般配,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 许韵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荡。 “同时你也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回苏家住的,如果可以,以后我们就尽量不要联系了。” 第9章 许韵瞳孔放大:“念念,妈妈是真的希望你能回苏家住……” 常以念打断她:“我工作上还有事,先回去了。” 起身,常以念脚步坚定地走出去,看似没有片刻留恋。 从咖啡厅出来,她重重呼了口气。 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可为何感觉心里头酸酸涩涩的?宛如被利刃穿心般的疼。 她在商场愣站了会儿。 听到电话响时略微恍惚,看了眼是苏言澈,她迟疑了下要不要接。 无论是苏家的其他人还是苏言澈,常以念觉得自己都有必要保持距离。 过往美好的记忆一帧一帧浮现在眼前,明媚的院子里,她凑近苏言澈,学着他画画的样子在纸上描绘;他从学校回来,给她带她爱吃的瑞士卷;上大学后,她被困在雨天时,默默送伞过来,又悄悄消失在雨幕里;跨年时,那一声“新年快乐”,让她的年夜不再孤独…… 她按灭手机,挂掉电话的同时,那段记忆也同时被扑灭了。 哪怕有不舍和心痛,这都是必须要割舍的。 没过多久,电话又响了,常以念深吸口气,再次挂掉电话,她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就是要狠要绝。 下一秒,她忽然反应过来,看了眼未接显示,刚刚打过来的不是苏言澈,是江序礼。 身后响起熟悉的低沉男嗓音,冷嗖嗖的:“你竟 然敢挂我电话。” 常以念后背一哆嗦,捏着手机的手指不由一紧。 缓慢回头,江序礼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身上穿着精致的黑衬衫,整个人看着清冷又矜贵。 他手里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牵着一只奶油法斗犬,法斗犬穿着皮衣,额头上戴着一副墨镜,跟它主人的风格一样酷酷的。 江序礼长腿往前迈了几步,朝她逼近,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说看,为什么挂老子电话?” 第8章 08离异带三娃 商场里飘荡着轻缓的爵士乐,空气里弥漫着咖啡浓郁与烘焙香味,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流,与两人的安静对望形成鲜明对比。 随着男人的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袭来。 常以念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睫毛颤动着,手里的手机捏紧。 因为当场被抓包而感到心虚,低了低头:“我没看清是你打的,以为是骚扰电话。” “所以,你给我的备注是骚扰电话?” 常以念咬了咬唇,怎么越描越黑呀。 她尴尬地笑了笑,脑子一转,拿出手机给他看备注。 她的备注是“序礼哥哥”,可这并不足以解释得通方才挂电话一事。 男人挑着的眉松了一点,只有一点。 常以念收回手机:“序礼哥哥,你怎么在这啊?”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快一个星期了。 他拿着手机的手滑入裤兜里:“我来我家集团旗下的商场看看,有意见?” 常以念讶异:“隆正商场是你家的?” 他微微颔首,不值一提的桀骜劲儿。 所以,他是因为正好看见她? 可为什么要打电话呀,这人是故意坑她吗? 常以念敢怒不敢言,不仅如此,她还得识相地拍马屁:“序礼哥哥,你家好有钱啊,我要有你这么好命,要能投个好胎该多好啊。” 他扯了扯唇:“那你可要抱紧爷的大腿,爷保你一世长荣。” 说这句话时,他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热,神情认真,常以念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当真了。 心弦悄悄荡漾了下。 很快,她下意识躲开他的视线,目光落在江序礼脚边的法斗狗上,蹲下来:“它好酷啊,叫什么名字啊?” 江序礼垂眸看她:“肉肉,它被惯坏了,不喜欢别人碰它,不然会咬人。” 提醒的话刚说完,他发现常以念的手已经摸上了自家的狗子。 肉肉非但没有要发脾气的征兆,还凑在常以念腿边蹭了几下。 若是以往有人敢碰它,别说是陌生人,即使是他经常见面的朋友,也没有几个能接近它,一旦靠近就龇起牙,凶巴巴地哼几声。 “它不像你说的那样啊,它可乖了。” 常以念揉着肉肉的下颌,肉肉吐着舌头的样子让江序礼忍不住骂一声“傻狗。” “嗯,它分人。”江序礼扯了扯唇,目光意味深长地盯着女孩:“随我。” 常以念抿了抿唇,是有意见却不敢说,随你什么?乖? 别开玩笑了大哥! 逗了一会儿狗,常以念起身:“我得回店里了,序礼哥哥再见。” 她挥了挥手,刚要走的时候,肉肉不舍地追着她转圈。 “好啦,下次再陪你玩。” 终于哄好狗,她踏上旋转扶梯,以为就此别过。 身后,江序礼牵着肉肉不紧不慢地跟上来,常以念微微诧异,心头有疑惑但也不好多问。 整座商场都是人家的,人家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跟着她的概率不大。 于是乎,她对着江序礼假笑了下。 到二楼后,她绕了一圈坐上去三楼的扶梯,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江序礼牵着肉肉紧跟其后,这下是男人对着她扯了扯唇,常以念笑不大出来。 到了三楼,发现他还跟着自己,开口:“序礼哥哥,你要去我店里看看吗?” 她只是想客气一下,以他的脾性应该对这件事不感兴趣的。 下一秒,男人开口:“既然你都邀请我了,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去看一眼了。” “……”常以念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僵硬地陪笑:“不用勉强的,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我那小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常以念连忙抿唇,差点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江序礼眯着眼盯她,盯得她自惭形秽。 常以念心绪不宁地往前走,江序礼在后头一边遛狗一边慢悠悠地跟着。 店面门口设立几处座椅,是提供给等待孩子下课的家长坐的。 此刻就坐了不少人。 常以念刚走过去,一位老太太站了起来,手里提着一个盒饭,冲常以念热情地笑了笑:“bella老师,你可终于来了。” “安安姥姥,怎么了吗?我记得安安下午并没有课的。” “没事,我来找你的,老师还没吃饭吧,这是我特意准备的盒饭,你记得吃啊。”说着,老太太将手里的盒饭递给常以念。 常以念受宠若惊,但婉拒了:“阿姨,谢谢您,但我已经吃过饭了。” “拿着,这不晚上也得吃饭嘛,放心,可以保温六个小时的。”老太太将盒饭强塞到常以念手里。 虽盛情难却,但常以念也没傻到看不出她别有目的:“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安安姥姥嘿嘿一笑:“我是想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我想介绍我儿子给你认识。” 至此,常以念彻底知道老太太的目的了,脸蛋绯红,有点难为情,支吾半天:“我……” “我儿子是985博士,身高一八三,现在在江氏集团当总经理,年薪五十万呢,我们家在京城有两套房,我打算将其中一套做你们的婚房,结婚以后你们小两口自己生活不用跟我们住一块……” 江氏集团的总经理……,常以念不由瞥了眼江序礼, 他不知何时自个找了个位置坐下,长腿大大咧咧地伸开,冷贵既松弛,一边逗狗,一边看戏。 就像坐着的其他家长一样,一双双看戏的目光聚焦过来。 常以念脸皮薄,安安姥姥热情地给她推荐儿子,说得她脸都红了:“阿姨,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 大概知道常以念要拒绝,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乘胜追击:“你先别着急拒绝,先见一面再说嘛,如果没看对眼,我们也不强求,若是合眼缘呢,好啦,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我定一家餐厅,你们俩见面。” 常以念是个拧巴的性子,最不会拒绝人了,哪怕她真的不想做这件事,却依旧开不了口。 兀自纠结头疼时。 江序礼懒洋洋地站了起来:“恐怕不行。” 老太太嫌弃地看了眼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为什么不行?” 江序礼站到常以念旁边,手搭上女孩纤瘦的肩头,他的动作自然随意,而常以念呼吸不自觉一紧。 “因为我不同意。”江序礼盯着老太太,语气有点狂:“你儿子赚太少了,配不上bella老师。” “小伙子,你别太狂妄啊,我儿子现在年入五十万,以后可是要年入百万的,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呵。” 江序礼嗤笑了声:“一百万,连给我们bella老师当零花钱都不够。” 常以念咬了咬唇,不满地用胳膊肘抵了抵江序礼。 把她抬那么高,这听着不算什么好事。 老太太被气得不轻:“不是,你谁啊?不会是你也看上了bella老师,故意在这捣乱吧?” 第10章 常以念本以为江序礼会很快开口解释,可她等了一会儿,他竟然不说话了。 神情吊儿郎当的,嘴角上扬,好似挺开心的。 “哎哟,还真被我给说中。” 见老太太又激动了起来,常以念开口解释:“阿姨,他是我哥哥。” 又补了句:“我听我哥哥的。” 江序礼斜眯了眼常以念,顿时有种被噎住不知如何开口的感觉。 心底同时感到一阵不爽。 老太太闻言,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两眼蓦地晶亮起来,欣赏地打量起江序礼:“啊哟,真是你哥哥呀,你哥哥长得不错嘛,小伙子,我还有个侄女跟你蛮般配的,要不明天你一起过来,说不定好事成双呢!” 常以念:“……” 老太太穷追 不舍:“帅哥,我看你穿戴不凡,一个月赚多少钱啊,听你的口音也是京城的,你房子在几环啊?” 江序礼皱眉,被她嚷嚷得头疼,他松开搭在常以念肩膀的手,拉着狗绳想转身就走。 肉肉趴在常以念脚边不肯动,江序礼踹了它一脚,这才懒懒起身不情愿跟上。 “哎,别走啊帅哥,我那侄女长得很好看的。” 老太太锲而不舍地跟上,常以念看到江序礼不由加快的步伐,忍俊不禁。 原来太子爷也怕相亲啊? 老太太扯住江序礼:“来,先加个联系方式。” 江序礼烦不胜烦,不耐烦看着老太太:“我离异带三个娃,你侄女不介意吧?” 常以念:“……” 他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么荒唐的话的? 离异带三娃? 安安姥姥怔住,半信半疑看向常以念求证。 常以念为人师表,怎么能撒谎,她垂下头,避开安安姥姥的目光,而她这个动作在对方眼里竟成了点头。 安安姥姥眼神又变得嫌弃起来:“有孩子不早说,浪费表情。” 下一秒,她又将火力集中在常以念身上。 江序礼终于落得清闲,抱胸看戏。 “bella老师,明天可一定要来啊,错过我儿子你再也找不到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了。” 常以念头疼,安安姥姥再说下去,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洗脑成功了。 丁昕雪在店里头处理点事,听到小冉说常以念被学生姥姥催婚,还说常以念带来了个大帅哥,她放下手头的活赶出来,看到江序礼后眼睛一亮,朝他点了点头。 常以念向丁昕雪投来求助的眼神,丁昕雪连忙把人拉过来:“好啦,安安姥姥,bella老师待会还要上课呢,而且她明天真没时间陪你儿子吃饭,因为她明天还要替我去弄一些事呢。” “这样哦,那下次一定哦。”老太太笑了笑,也不好耽误人上课。 见她走了之后,常以念松了口气。 丁昕雪悄声问:“江少爷怎么跟你一起来的啊?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是我不知道的?” “他只是来自家的商场视察而已。” “隆正商场是江氏集团旗下的,而他也姓江。”捋清楚之后,丁昕雪瞳孔地震:“他是江氏集团的太子爷!” 看着不淡定的丁昕雪,常以念淡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方才安安姥姥若知道刚刚自己逼着给侄女拉相亲的对象是儿子公司的老板,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丁昕雪后知后觉:“所以,上次我追尾,也是他帮忙摆平的?” 常以念再次淡定地点头。 丁昕雪惊喜地看着江序礼,男人抬着高贵的下颌,目空一切,冷贵桀骜的姿态,就连被他牵着的奶油法斗狗,也是狗占人势,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的财神爷啊,下半年门店房租能不能便宜点全靠他了。” “……” 第9章 09又变好看了 和江序礼在商场的偶遇只是段小插曲,常以念的生活又以单一的形式运转起来。 暑假最后一节课,下午五点就结束了,她给每个孩子发放小礼品,孩子们又高兴又不舍,缠着她依依惜别。 星星拿着一块糖递给她:“bella老师,我把我的糖果送给你。” 常以念摸摸孩子的头:“谢谢星星宝贝,今天是谁来接你呀?” “我爸爸,妈妈太忙了。”星星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常以念看过去,星星爸是一个外表憨厚的男人,看着有三十出头,他对她点了点头,常以念微笑回应。 孩子们陆陆续续离开,常以念开始往包里收拾东西,丁昕雪是中午走的,跟陈凯约会去了。 回去的路上,常以念琢磨着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没打通,应该还在外约会吧。 她掏钥匙开门,她手脚动作向来轻,弄不出太大声响,推开门后,一眼就发现客厅灯亮着,外面其实天并未黑透,只是房间采光不好,她心想丁昕雪提前约会回来了,张嘴刚要喊,下一秒,自卧室里传出一阵暧昧不清的声音,听得常以念面红耳赤。 “别在这里做,念念跟我在这睡觉,在这做不道德~” “我憋不住了,自从你朋友来了之后我们多久没做过了,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床,为什么不能在这做?” “啊,你轻点……那你快点,待会她回来了……啊……” 话语未落,因为男人粗鲁的动作弄得女人一阵阵情难自禁的叫声。 常以念不知道自己是以多快的速度夺门而出的。 她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 她呆愣了好一会,那段暧昧声依旧在耳边萦绕着挥之不去。 她做了个深呼吸。 想来,自己确实在这儿借住太久了,如果丁昕雪单身还好,可因为自己的存在陈凯不得已搬出去住,难免影响到了小情侣你侬我侬的空间。 总不能每次做那事都要出去开房,平白多花一笔钱。 之前因为暑假课排得紧她抽不出时间去看房,从明天开始,孩子们都开学了,只有放学后才有课程,同时机构给孩子们放几天假应付开学事宜,她有了更多空闲时间。 她必须去找房子,而且尽快。 常以念本想着明天再去找房子,可一想到晚上要睡在情侣刚做过的那张床上,就果断打开租房软件找房。 常以念并没有租房的经验,上大学后她一直住学校宿舍,毕了业就来京城了。 京城的房子并不好租,便宜的都是在郊外,要么就是合租的。 常以念性情内向,并不喜欢与人合租,大学四年和室友相处得很一般,她常常独来独往,寝室里的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多少对她有点意见,还不如独居。 可单租要找个与商场距离近的又很贵。 她刷了很久,最终看到一个一室一厅,价格两千五,在她能接受范围内,上面写的是房东直租,意味着不用付中介费了。 常以念果断联系房东,趁着天黑之前去看房。 房东是个男的,见面后热情地跟她介绍房子,常以念逛了一圈,房子卫生整洁,家具电器都完好,重点是她着急搬出来便直接做了决定。 房东说:“是这样的,我因为赶着出国所以才着急把房子租出去,前提是你必须年付,不然像这样的地段这样的房子是不可能这么便宜的。” 常以念算了笔账,年付加上一个月的押金要32500,自从几年前拿出钱去投资教育机构后,这两年机构处于持续回本但未盈利的状态,她身上所剩的钱也不多,一下子拿出这笔钱难免肉疼,可很难再找到这么合适的房子了。 咬了咬牙,她和房东签了合同付了钱拿到钥匙,打算今晚就搬过来。 丁昕雪一听到她找到房子要搬走,讶异之余很快就猜到常以念听到了什么,她感到不好意思为表达歉意就坚持让陈凯搬行李补偿。 陈凯在一旁任劳任怨地拖地,丁昕雪帮常以念整理行李。 “念念,这房子不错啊,地段面积什么的都跟我那的差不多,但比我那的便宜一千,你不会被骗了吧?” 常以念笑了笑:“不会,都签好合同的,房东赶着出国着急用钱才便宜租给我的。” “这样,那你可算捡到宝了。”丁昕雪将衣服挂进衣柜里:“你放心,再过一年咱们机构就差不多回本开始盈利,到时候我们一起攒钱,争取早点在京城买房。” 常年在外漂的人才知道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多么重要。 “好。” 九月,学生们陆陆续续开学回校,机构因此放了一个星期的假,丁昕雪和陈凯小情侣俩隔日就去云南旅游,常以念宅在新租的房子里,她去家居和饰品店买了些装饰屋子的东西,打算好好布置一番,房子虽是租的,却也是她目前唯一的归属了。 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屋子,粉色的蕾丝纱窗,柔软的粉色三件套,就连床边地毯也是粉色的。 这些年,生活中的变故和艰辛并没有磨掉她的这点少女心。 第11章 她买了绿植盘栽分布各个角落点缀,没事就拿着喷壶浇浇。 又在超市买了锅碗瓢盆调料和一点食物素材,寻思着以后多多下厨,自己做的饭比外面香多了。 新家第一天开灶, 常以念吹着空调,吃着香喷喷的米饭,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叮”得一声响,丁昕雪给她发了条微信。 雪雪:[苏妍的男朋友是太子爷?!念念宝贝,快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常以念点开丁昕雪发过来的新闻链接。 扫了眼新闻名:人气小花苏妍与高富帅男友漫步巴黎街头。 她点开图片,巴黎夜晚浪漫的街头,灯火阑珊,俊男美女格外出挑,女生挽着男人胳膊,仰脸,看神情似撒娇。 男人只拍到三分之一的脸,光线略暗看不清神情,但那鬼斧神刀似的轮廓线条足以惊为天人,身形气质更是卓越突出。 常以念默默关掉链接。 回了丁昕雪几个字:[不清楚。] 雪雪:[你不是跟太子爷很熟吗?替我八卦八卦呗。] 念念:[我跟他不熟。] 一直以来,江序礼只是看在苏言澈的面子上关照她,而苏言妍才是苏言澈的亲妹妹,他应该会更加关照吧。 至于新闻,也许是真的,毕竟嫁给江序礼一直是苏言妍的梦想呢。 常以念虽只与苏言妍相处一年之久的时间,却深谙其人性情刁蛮任性,目的性极强,她想要什么都必须得手,不达目的不罢休。 往日常以念也是深受其害。 不知是不是因为接触到与苏言妍有关的信息,常以念忽觉心烦意乱。 她深吸口气,闷头继续吃饭。 忽然电话铃声响了,她瞥了眼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不像骚扰电话,她接听:“您好,哪位?” “念念,我是温婉姐。” 常以念听着电话里意外而大方的女声,睫毛扑扇两下:“嫂子,您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明天是我的生日,我想邀请你来参加晚宴,可以吗?” 常以念沉思了会儿,左右纠结,她顾虑到其他事情不太想去,可人家都亲自打电话来邀约了,她本就不是一个擅长拒绝的人。 感受出她的顾虑,温婉继续说:“念念,你可不能让寿星失望呀,我很珍惜阿澈的家人,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好好相处。” “好。” 温婉挂了电话后脸色变了变,转而又拨了另一个电话:“人已经约好了,你给我准备的大礼是什么呀,为什么一定要她在场啊?” 电话里是一道自信的女声:“她在场不过是锦上添花,大礼你就等着明天收吧,保准你高兴。” 常以念很快收到温婉的好友申请,通过后,温婉发来了一个定位。 常以念纠结要送什么礼物,温婉是医学世家的千金,家境和学识共存,贵的送不起,俗的不适合她,只能从心思上下手了,千挑万选之后,她选了一款牌子香薰。 第二日晚上,常以念打车来到一栋别墅前,这里是温婉的家。 家门口停满了豪车,出入的嘉宾无不是正式的礼服西装,常以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 她也穿了条裙子,是十分日常的白裙,去逛逛街还行,参加这种正式的宴会多少显得格格不入,果不其然,她提着礼物要进去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好在温婉给她发过电子版的邀请函,出示给保安看后才得以放行。 大厅一侧摆满点心和酒水,其中一个角落堆满了礼物,通过礼物包装袋也能看出是哪个大牌的,大多价格不菲,常以念越发惴惴不安,想过将礼物放下就走。 她看到温婉一袭华丽红裙,巧笑嫣然地与嘉宾攀谈,苏言澈站在她旁边陪同,一身儒雅的白西装,好一对金童玉女。 苏言澈看到了她,好看的五官舒展开来,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温婉见他离开,也有意识地往这边看,了然,和嘉宾说了几句,也跟着过来。 苏言澈站到常以念面前,笑容可掬:“念念,你来了?” 常以念点了点头。 想到上回挂他电话的事,如果他追究起来,她又该如何解释呢?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苏言澈不会追究也不会责怪她,他向来对她极度包容。 温婉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妹妹来啦。” “嫂子,祝你生日快乐,这是我给您挑的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见笑了。” 温婉接住礼袋,微笑:“无论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哟,我当这是谁呢?”身后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 听到这个声音,常以念神经一紧,她强装淡定看过去。 苏言妍盛装浓抹,张扬而漂亮,下颌总是骄傲地抬高,目中无人的模样。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每靠近一步,常以念脑海中便不断浮现出与苏言妍相关的画面,嚣张跋扈的嘴脸历历在目。 常以念清楚地记得,那个盛夏地某天,屋外燥热不已,屋内有冷气,气息却依旧沉闷,苏言妍摔碎苏言澈送给她的音乐盒,狠狠推了她一把,她的后背重重砸在衣柜上,苏言妍用力掐住她的脖子:“识相点,从苏家滚出去,滚回你家!” 如今回想到都能感觉到脖子酸紧,浑身不由一抖。 苏言妍,无论如今她是一个多么光鲜亮丽的明星,在常以念眼里,她只是一个恶毒的霸凌者。 自从她到了苏家以后,苏言妍不只一次对她实施过暴力。 苏言妍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忽而,她笑了,笑得甜妹又善良:“姐姐,好久不见呀。” 常以念比她晚出生四个小时,生日在同一天。 看着她这个笑,常以念不得不感慨,演员的修养真是高,演技不错。 常以念冷淡地扯了扯嘴角,对于这个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没有笑脸相待。 苏言妍上下打量常以念,面露嫌弃:“穿成这样你就敢来,也太尊重我温婉姐了吧。” 苏言澈用严肃的眼神警告她:“苏言妍,你再敢胡说。” “哥哥,你偏帮不要太明显吧,你看这个场合有谁穿得像她这么寒酸,几十块钱的布就往身上挂,不仅不尊重我温婉姐,丢的也是我们苏家的脸。” 面对苏言妍的挑剔和指责,常以念心中委屈却无力反驳,服装这一块是她失礼了。 这一刻她终于清楚,从站在这里开始她就是错的。 她张嘴要对温婉道歉,对方率先开口:“是我不好,我没有提前告诉念念服装要求。” 苏言妍又嘟囔了一句:“这种事还用说吗?” 苏言澈愠怒,用眼神警告她。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 忽然,院外一阵喧嚷的摩托车引擎声响起,没过多久,客厅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太子爷来了!” 苏言妍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去,面若桃花,开始拿出镜子整理妆容。 不一会,江序礼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红白相间的赛车服,短款上衣,显得两条腿无比修长,男人随意拨弄了下碎发,耳垂处的黑宝石耳钉在灯光下熠熠发辉,散发着放荡不羁的光芒,比起平日里的冷贵,多出了一丝野。 就是这样一个肆意张扬的人,在现场也是格格不入的,他光彩夺人,高贵而耀眼。 “序爷来了?”温婉作为寿星率先打招呼,她扫了眼江序礼戴着皮手套空空如也的双手,揶揄:“哎哟,空手来的。” “不好意思,我不轻易给女人送礼物,尤其是兄弟的女人。” 苏言澈低笑:“穿成这样,你是把这当你自个家了。” 江序礼无所谓的神情:“刚和几个兄弟去飙了几圈,顺路开过来了。” 他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松弛。 “我阿序哥哥穿什么都好看。”苏言妍迫不及待走到江序礼身旁,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邀人欣赏:“阿序哥哥,你看我今天好看吗?” “还行。”江序礼随意扫了一眼,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 苏言妍感受到他的敷衍,撇了撇嘴,为了见他,她可是让造型师给弄了两个多小时,走红毯都没这么这么费心过,结果人家只看了一眼。 江序礼目光落在常以念身上,朴素的一袭白裙,极淡的妆容,跟没化似的,她全程像空气一样安静,就跟不存在一般,也没看他。 长睫低垂,唇紧紧抿着,手指用力纠缠在一块儿,能感觉到她的局促不安和不自信。 江序礼开腔:“念念妹妹,几日不见,又变好看了。” 第10章 10欺负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掀眸看了他一眼,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江序礼注视着她:“你今天,比在场许多庸脂俗粉顺眼多了。” 常以念轻咬下唇,下意识看了眼他旁边的苏言妍。 她的脸通红通红的也不知是腮红打多了亦或是被气的。 第12章 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指陷入掌心肉中。 苏言澈附和:“阿序说得没错,方才妍妍说的那些你不用放心上。” 常以念点了点头。 不一会,两家的老人也从里边走了出来,与小辈寒暄了几句。 温父:“序礼,替我跟你父亲问声好。” “好的。” 常以念隐在众人后面,无人关注她,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许韵将她拉到一边:“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快随我上来,我给你找身衣服换。” “你要是嫌弃我那我走好了。” 许韵很虚地解释一句,“妈妈不是嫌弃你,生日还没正式开始,你这会儿走了更失礼。” 常以念告诉自己沉住气,要么不来来了就把礼做全了,她跟许韵来到楼上一间房里,不一会,有人送来了一套礼服,许韵让她去房间里的洗手间换上。 浅蓝色的礼服是抹胸的,整个肩膀和半个后背都裸露了出来,在灯光下,她的皮肤白得发光,如牛奶一般细腻柔滑,礼服勾勒出女孩凹凸有致的腰身线条。 “瘦了点儿,好在该有的都有,随我。”许韵目光落在她的胸口,那一抹诱人的沟壑。 常以念伸手挡住:“是不是太露了。” “胡说八道,都是这么穿的。”许韵拉下坐下,亲自给她盘发。 常以念看着镜子里的母亲,低头为自己专心梳辫的模样,手法娴熟,心底涌上一阵心酸。 有多少年她没有为自己再梳过头发了呢? 似乎是从她八岁开始,她能自己扎简单的辫子,许韵便不愿做这些事了。 她不是个无私奉献的母亲,哪怕婚后,她也不愿委屈自己,是个极度的利己主义者。 后来,常以念来到苏家,她亲眼看到许韵不止一次为苏言妍编发,耐心细致,手法娴熟,满脸慈爱和讨好。 每每看到那样的画面,她感到胸口针扎一般的疼。 这一刻,看着镜子里和眉善目的母亲,常以念选择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会好受一点。 “你今天来了也好,今晚来参加生日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不少富家子弟和青年才俊,待会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常以念挑眉:“你什么意思?” “你别多想,你看你现在已经毕业了,也该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了,咱也不敢指望能受到像江家那种顶流世家公子哥的青睐,以你的样貌身段,普通的豪门还是能够拿捏的。” 常以念深吸口气,将方才心里仅存的一点点改观全部抹杀,语气僵硬:“我的事你少操心,你别指望拿我当苏家与其他权贵联姻的工具。” 许韵怔住,神情显露出一丝被识破后的尴尬,却又极力伪装:“瞧你这孩子现在心思怎么那么重,我是你妈妈,也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不操心你谁操心你啊,再说了,你以后在京城混,多认识一个有身份的人就多一层关系网,对你还是有帮助的。” 常以念冷哼了声,不语。 十几分钟后,她随许韵下楼,站在台阶上,大厅里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她聚焦过来。 “看,小仙女。” “她让我想到了一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清新脱俗一美人。” 常以念捏着水蓝裙摆,强装淡定往下走。 大厅的白织灯光打在她身上,映着女孩的肌肤雪白通透,整个人宛若发光一般,身材纤细匀称,吸引人移不开目光。 刘擎目不转睛地看着走下来的常以念,色眯眯的:“这是谁家的闺女?” 旁边兄弟答:“她是苏家的继女,怎么刘少感兴趣?” 刘擎坏坏地扯了扯嘴角,那表情像是默认了,目光始终盯着常以念的方向没有离开。 今日他受邀来参加生日宴,原本无聊想打道回府,不想有意外收获,他整理了下花花的领带。 “刘少若是能看得上,到底是苏家高攀了。” 京城权贵地位,比起苏家,刘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言妍咬牙切齿地瞪着常以念,自从她换装出现后,勾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苏言妍看着苏言澈和江序礼,这两人都不约而同看着常以念的方向。 苏言妍自知像江序礼这种身份尊贵的男人眼高于顶,看不上常以念这种货色,他顶多像现场其他男人一样图个新鲜多看几眼。 可是苏言澈是她的亲哥哥,怎会不了解他什么心思。 温婉此刻心情正复杂和郁闷着,她望着苏言澈,而苏言澈目不转睛地看着常以念,她不由开始怀疑自己邀请常以念过来参加生日宴这个决定是否正确,净给她添堵了。 苏言妍忽然凑过来轻声说:“温婉姐,你放心,你不是怪我哥迟迟不跟你求婚吗?今天你的愿望就实现了。” 闻言,她心情有点好转。 常以念缓缓走下楼梯,大厅里众人的目光让她感到非常不自在,许韵拉住她:“念念,来,我带你去认识认识这些人。” “不要。”常以念甩开许韵的手,呼了口气:“我出去转转,等吹蜡烛再回来。” 说完,她提着裙摆朝后院走去。 因为她的不配合,许韵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翻脸呵斥,只得束手无措。 温家后院很大,常以念在泳池边坐下,秋夜微凉,拂过她暴露在夜色中的皮肤,她不由一颤,抱了抱胳膊。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脚步声,刘擎吊儿郎当地晃到她面前,嬉皮笑脸的搓着双掌:“小美人。” 常以念当即警惕站起来,往后退了退:“你是谁?” “我叫刘擎,是你未来老公。” 看着此人一副登徒浪子样,常以念啐了一句:“流氓。” 她转身要走,被人眼疾手快地抓住胳膊,不安分的手指划过她胳膊上的皮肤,轻浮的声音响起:“皮肤好嫩啊。” 恐惧蓦地占据常以念的内心,她用力甩开,却无济于事,她瞪着刘擎:“你放开我!你要敢欺负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劝你别折腾了,你知道我刘家在京城什么地位吗?哪怕你们苏家也得敬我刘家几分,看上你,是你们苏家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 常以念抬起脚踹到他腿上,她本欲踹对方的裆,但被他躲过了。 “这力度就跟挠痒痒似的。”刘擎洋洋得意。 常以念被气坏了,双眼氤氲,抬腿又狠狠踹了一脚。 “诶,小美人是在跟我调情吗?” 常以念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一点都不疼。”他摇头晃脑的,得意得不行。 下一秒,一个飞脚从侧面踹了过来,狠狠踹在刘擎腰上,他防不胜防,当即被踹飞两米远,重重擦在地上。 他晕眩片刻,反应过来,怒骂一句:“妈的……” 下一秒,一道黑影压过来,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他的衣领,往上拽起,同时他也看清了来人,嗓音微颤:“序爷……” 江序礼面部被大片阴影遮住,嗓音阴沉,叫人不寒而栗:“这力度怎样?不够我再补补?” 刘擎语气哆嗦:“别别别……” “疼不疼?” 刘擎扶着自己的腰,妈的,何止疼,他感觉这老腰都要断了。 虽然他不把苏家放在眼里,可江家属于京城权贵顶流,他不得不敬三分。 圈子里的人对江序礼的性情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桀骜难驯,做事不计后果,今天就算将刘擎腿打断了,眼也不带眨一下。 刘擎看着江序礼,求饶:“我知道苏言澈是你好哥们,今天是我冲动了,不该欺负妹子。” 江序礼内双的眼皮,迸发着锐利而冰冷的光,语气冰沉,叫人不寒而栗:“以后再敢对她动心思,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 江序礼甩开他:“滚!” 刘擎不舍地看了常以念一眼,只得不甘且狼狈地逃离。 常以念抓着自己的胳膊,身体仍在害怕得发抖。 江序礼向她走近,她下意识往 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江序礼挑眉:“你个没良心,刚刚欺负你的又不是我,你躲什么啊?” 为什么躲?常以念没忘记网上的新闻,比起登徒浪子刘擎,苏言妍那个疯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谢谢你。” 她道了声谢,转身要走。 因为她疏离的动作,江序礼有一股莫名火涌上心头。 常以念没走几步,忽然被人拽住,还没反应过来,胳膊被人扯住,身体被强力带往墙边,随之一道高大的身影压了过来,笼罩住她。 因为他的逼近,她后背下意识往墙上贴去,但她发现后背贴着的不是冰凉的墙而是一只温热而宽大的手掌。 整个手掌贴着她后背肌肤,隔去墙面的凉意,常以念感觉自己后背肌肤无比滚烫,那是一种狠陌生的触感。 第13章 细细的手腕被他攥着,他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困住,她不敢轻易动弹,透过昏黄的灯光,她看清了江序礼脸上愠怒的神色。 他压低嗓音,压迫感十足:“如果刚刚救你的是苏言澈,你还往后躲吗?” 第11章 11关你屁事 后院里灯光昏黄黯淡,空阔的空间里,男人带着愠怒的嗓音清晰无比,听着叫人心惊肉跳的。 常以念睫毛颤动着,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生气,她只是想离开,这又跟苏言澈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两人的距离过近,很危险。 她大气不敢出,挣了挣:“你放开我。” 他霸道且强势:“不放又怎样?” 常以念眼眸中水光烁烁,幽怨地瞪着他:“你都有女朋友了还这样欺负我,渣男!” 女孩那委屈的神情,语气软软蠕蠕的,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从眼睛里流出来。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轻易击中江序礼里那颗坚硬的心。 “女朋友?”他抓到重点词,墨一般的眉挑了挑:“你来告诉我,我女朋友是谁?” “苏言妍。”她清楚地吐出那这三个字,“你知道的,她不喜欢我,如果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她又会把矛头指向我。” 然后撒泼发疯,开始千方百计地报复她,总之不会让她好过。 像这种疯子,常以念只想离得远远的,哪怕是苏言妍喜欢的人,常以念也不想沾边。 江序礼表情终于没那么严肃,语气轻柔了些:“所以,你因为这个才躲着我?” 她点头。 江序礼眉头舒展开来,攥着她的手力度松了松,目光盯紧她,郑重的语气:“那你听好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跟你怎么样,她管不着。” 听到他的解释,常以念内心很复杂,不清楚是什么感受。 她眨了眨睫毛:“网上都是这么传的,你为什么不澄清?” “我觉得无所谓,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我跟苏言妍没有交往,她在我这就是个小屁孩,所以不需要澄清。” 小屁孩? 所以,在他眼里也把自己看成小屁孩吗? 常以念垂眸思索。 “不过,既然你这么在意,那我就好好澄清一下吧。” 他这意思怎么听着怪怪的,常以念脸蛋泛红:“我没有在意。” 他根本没听她的,兀自解释:“上次飞巴黎,我跟她是偶遇,而为什么会出现网上的画面,是我看见她之后想跑,被她抓住了。” 他语气挺无奈的。 苏言妍在他的形容下似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般,常以念脑中浮现出那个画面之后有点想笑。 看着她忍不住弯起的嘴角,江序礼嗓音轻柔:“还要躲着我吗?” 常以念内心复杂,将自己的烦恼和盘托出:“虽然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可她喜欢你,她又讨厌我……” “然后,你就要因此避嫌?” 这听起来似乎很忘恩负义,他帮了自己那么多,如果就因为苏言妍,因此躲着他,他看起来也挺无辜的。 “没有。”她摇了摇头,软声要求:“你先松开我。” 他缓缓松开手指,抽回被她压在墙上那只手,手指不经意划过女孩后背肌肤。 那触感酥酥麻麻,似一股电流划过。 常以念倒抽了口气。 江序礼盯着她,目光灼灼。 他滚了滚喉结:“坐下,陪哥哥聊一顿饭的。” 她有点懵,因为刚刚的肌肤触碰,也因为他的话很无厘头:“嗯?”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 他指的是上回帮丁昕雪处理追尾事故而欠下的那顿饭。 常以念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聊什么,却还是乖乖随他坐在了泳池边的座椅上。 因为她发现比起待在这儿,她更不想要进去。 可他为什么也出现在这里呢? 前方,泳池水面在灯光的照射下凌凌发光。 常以念看着他,男人的俊脸隐匿在昏暗的光线里:“你怎么也出来了?” “抽烟。”他轻描淡写地带过,尔后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卡比龙和火机,睨了她一眼:“介意吗?” 常以念摇头。 男人夹着一条黑色吸烟,咬住尾部银色的烟蒂,拇指滚动,火舌从火机里喷出,点燃烟头。 吸烟时,他嘴角的弧度是上扬的,给人的感觉又冷又野的。 常以念静静地看着他,终于理解为什么苏言妍会那么疯狂地喜欢他。 这个男人,撩人于无形。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呼出口烟,透过烟雾看她:“她经常欺负你?” 常以念知道他指的是苏言妍。 她望着泳池微波荡漾的水,没说话,不习惯说人坏话。 苏言妍对她一向不待见,哪怕是六年前,每每两人共同出现的场合,如果没有苏言澈护着,苏言妍对常以念颐指气使,常以念性子软,不想招惹更多的祸害,一般会为了息事宁人而听之任之委屈自己。 当时,在圈子里其他人眼里,与其说常以念是苏言妍的继姐,不如说是任她使唤差遣的丫鬟。 江序礼性感的唇齿间溢出烟雾:“下次,如果被欺负直接骂回去。”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我不会骂人。” “我教你。”他夹着黑色长烟,看着她,“很简单就两个字,跟我念。” “闭嘴。” 常以念愣了一下,因为他的表情很严肃,嗓音冷沉,一时间以为是让她闭嘴,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他要教她的。 的确是很简单的两个字,从某方面来讲都算不上骂人。 可常以念自从在机构里任课以后,身上便背着厚厚的师德感的报复。 就算是“闭嘴”两个字,她也极少挂在嘴边。 “现在试试。” 她张了张嘴,声音软软的,毫无气势:“闭嘴。” 他步步引导:“凶一点。” 她拧起眉来,声音拔高些许:“闭嘴!” 看着她这副奶凶奶凶的模样,甚至连凶都算不上,江序礼忍不住笑出声:“噗~” 她一脸窘迫,脸颊和耳根渐红,嗓音娇嗔:“你嘲笑我。” 江序礼两指夹着烟,烟头火星点点,烟雾萦绕,因为他笑的动作手指头间夹着的烟跟着颤动:“你凶人的样子太可爱了。” 常以念第一次见他笑成这样,嘴角咧开,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原本内双锐利的双眼,眯着,没有了攻击性。 与平日里给人冷贵的感觉略有不同,今日的他格外平易近人。 至少在常以念看来是这样的。 她涨红脸,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你再这样,我们这顿饭就此结束。” 江序礼努力忍住,吸了口烟缓缓。 调整好状态后,清了清嗓音:“对于你要求不能太高,能说出来就行,这样,我再教你一句更凶的。” 他看着她,立马收起轻松的状态,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眼神犀利,仿佛能刀人:“关你屁事。” 这简单的四个字对常以念又是一个全新的挑战,这里头带脏字。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真跟着学起来,舌头仿佛打结了般:“关你……屁事。” “再来,连说三遍。” “关你……屁事,关你屁事,关你屁事!” 一口气说完后,常以念感觉内心积压着的某些情绪慢慢被释放了出来。 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她讶异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惊奇于他教自己的 方法,竟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领悟到她的眼神,他得意地扯了扯唇。 月光柔和地洒在泳池水面上,映照出两人的倒影,有种不可言喻的温暖。 很快,电话铃声打断了这份和谐,江序礼和常以念的电话是相继响起的,宴会到了吹蜡烛环节,分别催他们回去。 大概大厅里除了刘擎以外的其他人都没想到他们两会在一块儿。 江序礼站起来:“这顿饭便宜你了。” “序礼哥哥。”她站起,目光澄澈地看着他:“这次不算,欠你的那顿饭我会还你的。” “当真?” “嗯。” 他扯了扯唇:“还算有点良心。” 两人一同离开后院,步入大厅时,刘擎早不见踪影,不少人注意到他们是同时进来的。 一个冷贵不羁,一个安静乖软,俊男美女,站在一起显得十分扎眼,不由令人遐想。 有人觉得是巧合,却也有人会想到别处。 尤其是苏言妍,在看到常以念跟着江序礼一起进来那一刻,美丽妆容下的那张脸早就绷不住了。 待常以念走近后,她大步向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你怎么跟序礼哥哥一起进来的?” 在听到江序礼的澄清过后,常以念已经清楚苏言妍并没有和他在交往,自然就少了些愧疚感,对于对方的质问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第14章 苏言妍习惯架起一副张扬跋扈的姿态,趾高气扬地妄想压低她,视她于蝼蚁。 常以念的确长时间处在被欺压的状态下,让对方认为她好欺负。 可是这次她不想再这样了。 她捏了捏水蓝色衣裙,深吸口气,看向苏言妍,目光一凛:“关你屁事。” 第12章 12意外 苏言妍怔住片刻,反应过来后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瞪着常以念,她刚刚说什么? 关你屁事? 常以念竟然能对她说出这种话,她怎么敢! 苏言妍是在那一刻脑袋忽然卡住了,待她要开口回击时,常以念已从她旁边走过去,没再给她继续挑衅的机会。 走远后,常以念暗暗松了口气,她下意识地看向江序礼那个方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勇敢反击的时刻,而她能跨出这一步,可离不开他的功劳。 江序礼站在不远处,他瞥了她一眼,眼中有赞赏的光。 这时,有人上前搭话,他不得已收回目光。 常以念抿开唇线,嘴角漾起。 有人推着双层蛋糕出来,温父温文海随后招呼所以宾客聚集过来。 温婉站在蛋糕前,作为男朋友的苏言澈陪在身侧,双方家长也都站其左右。 苏言妍本欲找常以念算账,见时机不对只得作罢,瞪了常以念一眼,兀自挤到了温婉旁边。 接下来是寿星发言时刻,感谢宾客过来给自己庆生,祝玩得开心之类的,苏言澈帮忙插上蜡烛,点蜡烛。 大厅灯光灭下,温婉头顶上戴着皇冠,闭眼许愿,大家跟着唱起了生日歌。 温婉睁眼,拉着苏言澈跟自己一起吹蜡烛,满脸洋溢着幸福。 大厅的灯光再次亮起。 有人递来切蛋糕的刀,温婉看了眼没有立马接,而是看着苏言澈:“阿澈,我的礼物呢,说好的吹完蜡烛给我的。” 苏言澈早早就给温婉准备好了礼物,今日到场时便要给她却被推拒了,她说他的礼物要到重要的时刻才收。 而她认为重要的时刻就是她许完愿后。 苏言澈并非高调之人,在场无数双眼睛盯着,要么起哄要么翘首以盼。 他的父亲苏兆辉不由催促:“阿澈,快把送温婉的礼物拿出来,如果送不到温婉心坎上,温婉不喜欢,我可饶不了你。” 温婉甜蜜地笑了笑:“伯父,阿澈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苏言澈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礼盒。 “阿婉,我是我给你挑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苏言澈原本只想将礼盒送至温婉手中即可,不想当众打开。 苏言妍忽然起哄起来:“哥哥,你快打开,让大家看看呗。” 温婉满眼期待的眼神看着苏言澈:“可以吗?” 苏言澈心中感到无奈,依旧点了点头,缓缓打开盒子,盒子里的东西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 是一枚钻戒,金刚光泽闪亮人眼。 苏言澈愣了下,因为这并非他挑选的礼物,他原本选的是一条项链,却不知何时被李代桃僵换成了钻戒。 温婉看到钻戒,连忙激动地捂住嘴,眼眶微红,泪花闪烁,她看着苏言澈。 “阿澈,你的意思是……” 无论是谁,在这样一个重要场合看到这枚钻戒,都会不约而同想到求婚上面去。 苏言澈未开口,苏言妍倒是激动得很:“温婉姐,我哥哥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他这是要跟你求婚啊!” 苏言澈若有所思地看着添油加醋的苏言妍,努力回想是哪儿出了差错。 今晚就只有一个人看过他的礼物,正是他这位好妹妹,她撒泼吵闹偏要提前看礼物,苏言澈烦不胜烦就拿给她看了会,结果归还时就被偷换了。 然而这个时候,他总不能跟大家解释礼物被换了,这岂不是当众打温家的脸,也会让温婉难堪。 “阿澈……”温婉期待地看着他。 早在之前,两人便商量过订婚一事,苏言澈以工作忙为由推脱了。 温文海拍了拍苏言澈的肩:“言澈,叔叔果然没看错你。” 温母柳燕也跟着欣喜地点头。 苏兆辉催促:“还等什么,快跟温婉求婚。” 许韵笑容满面:“今晚果然是双喜临门啊。” 嘉宾跟着起哄起来:“求婚求婚……” 乱七八糟的声音齐涌而上。 苏言澈头痛欲裂。 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去寻找那一抹身影。 常以念静静地站在人群中,手指轻捏裙子,她看着眼前这一幕,告诉自己要开心,要祝福,嘴角努力咧开。 她珍重的哥哥找到了幸福。 江序礼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他没有像别人一样起哄,而是静静盯着她,研究她的情绪变化,脸色神情莫测。 “阿澈……”温婉又唤了声。 苏言澈闭了闭眼,他是个体面的人,哪怕内心纠结,但在这个场合,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嗯。”他应了,取出钻戒。 温婉迫不及待伸出左手,钻戒缓缓穿过她的中指,在眼眶里盘旋的泪花终于滚落下来。 温婉喜极而泣,下一秒,她挽住苏言澈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现场起哄声此起彼伏。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她感受到了什么,是苏言妍,正用一种得意而挑衅的眼神看着她,这个眼神让常以念不由想到六年前。 她蹲下欲去捡被许韵撕掉的情书,苏言妍踩住情书,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当时露出的便是这种神情,那是胜利者姿态。 潜藏在心底的那份恐惧没有消失,这一刻又适时地涌上心头。 常以念有点恍惚,不自觉后退两步,撞到身后男人胸膛上。 江序礼手搭在她的腰上,轻轻扶住她。 这陌生而亲密的触感让常以念微微感到不自在,腰间痒痒的,她缩了一下,抬眸看向他。 他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地扯起:“这么难过啊?难过到都站不稳了。” 常以念蹙眉。 他什么意思? 跟苏言妍一样,认为她对苏言澈心怀不轨,所以,现在她在别人眼中就是个情场的失意者,不自量力,活该被看笑话的一个人? 常以念深吸口气,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怒火,她瞪着江序礼,字字清晰有力脱口而出:“关你屁事。” 江序礼懵了一下,被气笑:“教你骂人,不是让你骂我。” 常以念懒得与他纠缠,最后瞪他一眼,从人群中穿越出来。 “有本事冲你哥发脾气。”江序礼望着女孩单薄的背影嘟囔了句,接着无奈叹了口气,抬脚正欲追上去,兜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瞥了眼来电显示。 是那位难缠的皇母娘娘,不接还不行,大厅太喧闹了,于是他拿着手机朝院子走去。 嘉宾们纷纷送上祝福,两家长辈应接不暇。 常以念独自走到酒水区,与那头的热闹开心格格不入,她心里头五味杂陈的。 随手拿起一杯香槟饮了口。 一位阿姨正推着推车在收拾空盘子空酒杯,替换上新的饮水点心,看见她独自饮酒,郁郁寡欢的模样,提醒了句:“姑娘,别喝太多了,我们女人要自己爱自己。” 常以念愣了一下。 人往往因为陌生人的一句善意提醒就感动不已。 她感觉鼻头涌上一股酸意,点了点头。 阿姨继续推着车收拾东西,没再理她。 “念念。” 听到熟悉的男声,常以念脊背僵了一下。 苏言澈和温婉不知何时朝她走了过来,温婉紧紧挽着苏言澈的胳膊,像520胶水般紧紧粘着,脸上洋溢着幸福而甜蜜的笑。 温婉看着她笑了笑:“妹妹,今晚事多,没有怠慢你吧?” 常以念摇了摇头,她望着他们:“哥哥,嫂子,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什么时候办婚礼,我一定去。” 苏言澈沉默不语,而她旁边的温婉兴致高昂:“应该不远了,到时候你可要给我来当伴娘啊。” 说着又不由抱紧了苏言澈胳膊。 常以念张了张嘴:“我会去的。” 常以念看一眼苏言澈,此刻的他显得格外沉默寡言,明明美人在怀,婚期将近,却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啊~小心!”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尖叫。 方才收拾酒水的阿姨,因为不慎摔倒,撞飞了推车,推车朝常以念这个方向飞速冲过来。 三人的距离很近,依这种架势推车撞过来谁也不能幸免,但第一个遭殃的是离得最近的常以念。 常以念刚反应过来,来不及躲,惊恐地看着即将冲撞过来的推车。 说时迟那时快,苏言澈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他挣开温婉抱着自己的手,抱住常以念往旁边躲了躲。 推车冲撞过来,紧接着哐当叮啷,伴随着一道凄惨的女声响起。 第15章 常以念被苏言澈护在怀里很安全,因为突发的状况脑袋懵懵的。 嘈杂中,她听到苏言妍叫了声“温婉姐”,紧接着听到着急赶来的脚步声。 她意识到什么,推开苏言澈,看到被撞倒在地上的温婉后,她彻底懵住了。 第13章 13不喜欢他了行不行 酒水区旁,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后,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常以念怔愣住,看着痛苦躺在地上的温婉。 苏言澈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是在条件反射下做出那样的选择,看到温婉不被保护而惨遭推车撞倒在地。 他愧疚地蹲下去扶她,温婉眼眶通红,绝望地看着他,身上的疼痛对于此刻的她而言不算什么,因为她的心更疼。 有不少人目睹了方才那一幕。 双方赶来的父母对眼前的画面感到困惑不解。 不解苏言澈的行为,以及对温婉的心疼。 大厅里响起稀碎的议论声。 “怎么回事啊?苏言澈怎么推开自己的未婚妻去保护别的女人?” “那是他的妹妹。” “什么妹妹啊,只是继妹,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早就听说他们俩关系不一般,那女的六年前刚住进苏家时还未成年,就勾引自己的哥哥,后来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赶走了。” “原来是这样,看她长得一副小白花的模样,没想到是个心机婊啊。” 常以念垂着头,手指不觉攥紧成拳,周围的议论声像一把把匕首一样扎在她的胸口,她感觉自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羞耻感紧紧包裹着她让她无地自容。 苏言妍上前,狠狠推了下她的肩头:“你这个扫把星,有你在准没好事。” 常以念紧咬下唇,故作坚定地站着。 这个时候,她不知如何反驳,也不知如何自处。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这一切的发生全是因为她。 江序礼刚接完电话就听到这边嘈杂的动静,他拨开人群走进来,他看了眼常以念,委屈垂头,周围议论声不止,像压在她头颅上的一块巨石。 苏言澈看到江序礼仿佛看到了救星:“阿序,你帮我送念念回去。” 江序礼脸色阴沉,他压抑着怒火。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抓住常以念的手腕:“走。” 在一双双看戏而不乏谴责的目光下,常以念被江序礼拉着走出别墅,直到坐上他的摩托车,她的脑子依旧乱糟糟。 越野摩托车急驶在城市的街道里,常以念揪着江序礼外套的两侧,清凉的夜风袭击她大片裸露的肌肤,而她那一头高高盘起的发髻纹丝不动的。 她感觉不到冷,只愿能灌醒她那混浊的脑子。 她大脑仿佛被输入病毒一样,数据混乱无序。 她一会儿想到宾客们的指指点点,一会儿浮现出苏言妍可恶的嘴脸,又一会儿冒出苏言澈甩开温婉去保护她的画面。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发生这样的事,他以后跟温婉该如何相处呢? 常以念越想越难过,不一会,她听到自己的抽泣声,肩膀一颤一颤的。 很快,摩托车拐进一条无人的巷子停下。 江序礼转身看她一眼,那张被泪水打花的脸:“怎么?开太快把你吓着了?” 常以念松开揪着他外套的手,摇了摇头,依然忍不住抽泣。 江序礼脱下身上的外套,往她身后一甩,一个流利的动作,披到了她身上。 他盯着她:“那你哭什么?” 他明知道她是因为委屈,却锲而不舍地逼着她亲口说出。 “温婉姐不会有事吧?” 他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你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她那么多人守着,家里还是开医院的,能有什么事?” 常以念双睫沾着泪花,一撮一撮黏在一块,微微往下垂落,掩住她眼中的失落。 泪珠顺着下眼睑滚落下来,忽然间,委屈和酸涩感又一拥而上,她抽泣着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他们在胡说,我从来没有勾引过哥哥。” 见她这样,江序礼感到一阵心烦,“嗯”了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哽咽了声,泪水跟断了弦似的不断往下滚落。 江序礼食指伸过去,抵在她的脸颊上,接住一滴滴滚下来的泪,温热的泪水沾染他的指尖,安静的巷子里,男人的嗓音低而清晰:“不喜欢他了行不行?” - 医院病房,温婉躺在床上,胳膊有些擦伤已包扎处理过,她面色惨白,神情低落。 苏言澈坐在床边,听着柳燕愤愤不平的骂声:“这件事,苏言澈必须要给我女儿一个交代,危险关头不护着自己未婚妻却护着别的女人,那他怎么不去娶别的女人!” 许韵一个头两个大,忙解释:“亲家消消气,他护住的是自己的妹妹,言澈从小就就爱护这个妹妹。” 温文海气愤地挥了挥手,脸上没好脸色:“那我怎么听别人说,他们俩关系很不一般,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曾经是否发生过不为人知的事,只有你们苏家知道,我女儿从小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果这事不好好解决,之前两家谈的项目也没必要继续了。” 苏兆辉拧眉:“今晚的事是我们苏家对不起你们,这件事我们会好好处理,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温婉无精打采,张了张干燥的唇:“爸妈,伯父伯母,你们先出去,我想跟阿澈单独谈谈。” “对,让孩子们自己谈谈。”许韵拉着苏兆辉往外走。 温文海柳燕不约而同看了眼自己女儿,虽不放心,却还是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上,房间内恢复一片寂静。 温婉看着苏言澈,嗓音虚弱无力:“难道你不想跟我解释解释吗?” “今晚的事我很抱歉。”苏言澈面无表情,坦言,“但那也是我身体最诚实的反应。” “你什么意思?”温婉抓住他的手,崩溃地提醒他:“你今晚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求过婚的!” 苏言澈没有因为她的激动而有情绪波动,他总是那么淡定,就连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淡淡的:“那枚戒指不是我准备的,我的礼物被妍妍调换过,求婚不是我深思熟虑过的决定,温婉,我想知道,妍妍做这件事,你知情吗?” 温婉愣了一下,眼神心虚地瞟向别处:“她跟我说要给我准备一份大礼,我不知道是这个,她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别怪她。” 怎会不怪,这 笔账苏言澈要好好跟这个好妹妹仔细算算。 你猜苏言妍为何不敢来医院?是怕他兴师问罪早就滚回剧组拍戏了。 苏言澈眼眸里的光沉静下来:“我会跟双方父母解释清楚。” 温婉扩大瞳孔:“你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吧。” 语落。 温婉眼眶夺眶而出,使劲晃着他的手:“苏言澈!我今天已经够难过了,你还要再伤我的心吗?为了她,你竟然跟我分手!” 苏言澈闭了闭眼:“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只会给你带来更多伤害。” 温婉悲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呼吸急促,第一次从性情温和的苏言澈身上看到如此冷淡决绝的态度。 可她不想分手,她对苏言澈一见钟情,放下架子去倒追他,又想方设法让两家联姻,终于如愿以偿,可这场梦,眼看着就要醒了。 温婉不甘心,她抓着苏言澈的手,语气带着乞求:“我知道你认识她比认识我要早,你放心,我会给你时间,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轻易就分手?” 看到他坚决的态度,温婉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你真的以为跟我分手了你就能跟她在一起吗?苏家能接受你们这份感情吗?你问过她能接受吗?你要让她背负多大的骂名?阿澈,你跟我之间不仅仅只有感情的联系,还有两家的生意来往,你有算过那笔损失吗?” 苏言澈手指不由收拢。 他看着温婉,眼里的情绪纠结又复杂。 当初如若不是因为两家联姻能使两家的企业得到更好的发展,他根本不会考虑和温婉交往。 他以为感情能够培养,最后发现,什么都可以欺骗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我出去一趟。” 苏言澈到洗手间洗了把脸,冷水扑在脸上,得到片刻的清醒,却赶不走身体里的烦心事。 他呼了口气,拿出手机打给江序礼:“念念呢?” 电话里,江序礼的情绪不明:“送回去了。” 苏言澈仰起脸:“她还好吗?” 江序礼压抑着怒火,哪怕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却掩盖不住其间不满的情绪:“苏言澈,无论是六年前还是现在,你他妈哪次能保护好她?一次又一次把她往火坑里推,就算当哥哥你都不够格,如果你保护不了她,那就离她远点!” 苏言澈闭了闭眼,只要想到今晚常以念是怎么被人议论的,他就做不到去反驳江序礼的话。 第16章 他按了按太阳穴:“她今晚一定很难过。” 江序礼坐在阳台上,烦躁地点了根烟,他想到他将车停在巷子里时,女孩那张脸哭花的脸,胸口不住抽搭着。 她的确很难过,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第14章 14搬家 常以念昨晚到家后陷入自我斗争,胡思乱想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一大早,她隐约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她感觉头疼欲裂,抱头滚了几圈,挣扎了几下依然爬不起床,不一会,敲门声停了。 没过多久,她听到有人掏出钥匙插到门锁孔转动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传来,她蓦地惊坐起。 当初房东交代过所有钥匙都给她了,而她也没给过其他人。 所以,是入室抢劫? 她望了眼窗外,太阳都晒屁股了,只有傻子才这个时候抢劫,更不会提前敲门。 她打开卧室的门,只见一个大妈站在客厅里,手里挂着一串钥匙,似乎也在找人。 她留着一天短短卷卷的头发,常以念第一时间想到电影《功夫》里的包租婆。 见是个女人,常以念放心从房间出来:“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房间钥匙?” “我是这的房东,你是孙宵的女朋友?” 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常以念脑子乱糟糟的。 为什么会新冒出来一个房东,她跟之前的房东是亲戚? 孙宵这个名字很熟悉…… 不就是带她看房,跟他签合同的那个男人吗?! 大妈见她一副没睡醒的状态,直接撂话:“我来是提醒你们,房子昨天就到期了,打电话给你们也不接,敲门也不回应,我就只好拿备用钥匙进来了。” 听了大妈的话,常以念依然糊里糊涂的:“阿姨,我是三天前才租的房子啊,怎么可能会到期呢?” “小姑娘你没搞错吧,我是这房子唯一的房东,谁给你租的房子啊?” “孙宵。” “他是之前的房客,也跟你一样是租房的,他收了你多少钱?” 常以念彻底清醒了,眉头拧紧:“一个月2500,年付加一个月押金,一共32500。” “小姑娘你被他骗了,我劝你还是报警吧,这两天我都联系不上他,估计是跑了。”房东看了常以念一眼,有同情心但不多:“不过我得跟你说清楚啊,你被骗跟我没关系的,我这房子还是要租出去的,一个月3500,如果你想租我们得重新签合同,不然只能请你收拾行李搬出去了。” 常以念怔愣了会儿,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快速去捋清这事儿。 并未完全跟着大妈的逻辑走,她回屋找到手机,给孙宵打电话。 打了两次都是电话关机的状态。 “没骗你吧?他早跑了。”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去警察局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同伙呢?” 大妈挥了挥手,手里挂着的钥匙相互碰撞发出哐啷当响:“你这小姑娘真是不识好歹,就算去了警察局也是这么回事。” 常以念没再废话,大妈倒也配合,她拿好合同证件,大妈也带好房本和其他证据,两人一同去附近的派出所说了自己遭遇的情况。 民警看她们各执一词,分析他们手里的证据。 虽然这件事在常以念这儿是第一次遇到,天打五雷轰的,但对于民警早就司空见惯。 “姑娘,这位女士有房产证,房产证上写的就是她的名字,也有跟孙宵的租房合同,真相已经摆在面前了,你确实被骗了,当初你怎么没看房产证就直接租房呢?” “我当时有点着急,又是第一次租房没经验。”常以念脑袋轰隆隆的,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警察:“警官,那我被骗的钱怎么办?我被骗了三万多,已经构成诈骗了吧。” “对,你在这备个案,我们尽量帮你找到孙宵追回钱。” “谢谢你,拜托了。” 常以念是和房东大妈一同走出派出所的。 “姑娘,虽然警察说会帮你追回被骗的钱,我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你看现在有多少诈骗的钱追不回来的,别说三万了,三十万三百万的多了去了。” 常以念默默走路,心情低落。 可是如果没有那几万块钱,她连再次租房的资金也断了。 “诶,我看你也可怜,这样吧,我给你两天时间收拾行李搬走,不能再久了,这几天有好多要过来看房的,我得收拾收拾。” 常以念道了声谢,心情沉重地回到住所。 站在房间里,她看着被自己精心布置过的房间,崭新的粉色窗帘,毛茸茸的地毯,电脑桌旁细心养护的芍药,墙上亮眼的挂饰…… 看到这些,所有的委屈蜂拥而至,大量的心酸感涌上心头,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下颌抵在上面,两排长睫落寞地低垂着。 一时间不知如何收拾,也不知何去何从。 不知过了多久,她拨了丁昕雪的电话,还没开口,电话那头激动不已:“念念!我跟你说云南很好玩,都叫你跟我们一块来了你偏不要,你等着后悔吧。” “嗯,我下次有机会再去,玩得开心呀。” 常以念将要说的那些话吞了回去,因为她意识到找丁昕雪也不妥,除了会扰了小情侣的兴致还会怎样? 丁昕雪听到她的遭遇后肯定会让她再搬回去,那么陈凯又得搬出去,陈凯明面上不说背地里未必不抱怨,有抱怨就有芥蒂。 所以不能找丁昕雪。 可在京城,她还能找谁呢? 苏言澈?如果打电话给苏言澈,他一定会事无巨细地帮她解决掉这些麻烦。 常以念兀自纠结了会儿。 昨晚生日宴发生的一切 历历在目。 本是一场浪漫的求婚,却因为一次意外搞得乱七八糟的。 嘉宾戳她脊梁骨的议论声萦绕在耳。 常以念摇了摇头,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哥哥添麻烦了。 可不找苏言澈,她还能找谁呢? 一个人帮着这些行李去酒店? 搬进来的时候是丁昕雪和陈凯帮她的,虽没住几天,但行李只会多不会少,她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常以念闭了闭眼,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人,是江序礼。 他说过有什么就打电话给他的。 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可这个时候她急需一个人来帮助自己,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江序礼正往行李箱里装衣物,他下午要飞去长沙。 听到铃声响,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看一眼。 内双的眼皮微微一眯。 清了清嗓子接电话:“喂。” 电话里头传来女孩柔软而小心谨慎的声音:“序礼哥哥,你现在有时间吗?” 他坐到床上,翘起大长腿:“怎么,才分开一个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想见我?” “嗯。” 听到她的回应,江序礼眼睛亮了亮,顿时心花怒放的,可刚得意没一会就又听到她说:“我被骗了,你能过来帮帮我吗?” 他放下腿,不再吊儿郎当的:“什么情况?” 常以念将事情经过在电话里跟他描述了一遍,委屈的语气:“我真的不知道找谁了。” “没找你哥?” “我不想打扰他。” 主要是不想让温婉再误会什么了。 如果苏言澈和温婉因为她的存在而产生芥蒂,因此而影响了这段婚事,那她就是真的十恶不赦了。 江序礼此刻内心偷偷暗喜,嘴角压不住的咧开,他清了清嗓音:“嗯,在那等我。” 挂了电话就要着急往外走,好在余角瞥了眼地上没收拾完的行李,差点把工作给忘了。 如果现在赶去她那处理事再赶去机场可能会耽误事。 江序礼权衡了下,找到京航另一个机长的电话打过去:“老徐,我记得你今天没有安排航班是吧?我这有点事,你替我飞一趟长沙,回头重谢。” 常以念将手机搁到一旁,松了口气,江序礼答应要过来之后,她忽然感觉没那么焦虑了。 起身,她拖出三个行李箱,都是搬家时带过来的,她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叠好,整齐地放进行李箱里。 不知整理了多长时间,客厅外传来敲门声,她趿着拖鞋小跑过去开门。 江序礼站在门口,他像是精心打扮过一样,今日帅得有点突出,前刺的头发细心打理过,一身休闲装,黑宝石的耳钉脖子上的链子加手指上的宽戒,使他看起来松弛又潮流,手插着兜,桀骜地抬着下颌。 常以念朝他点了点头,他扯了扯唇,兀自走进来。 屋子里乱糟糟的。 常以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还在收拾东西。” “嗯。” “你先坐,等我一会儿。”说着,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放到沙发前的茶几桌上。 江序礼抬眼:“需不需要帮忙?” 第17章 “不用,我已经收拾一半了,很快就好。” 叫他过来搬行李已经够麻烦的了,哪敢让他帮忙收拾。 江序礼颔首坐下,背懒懒地靠着沙发背,拿着手机玩。 常以念怕江序礼等太久,收拾的时候舍弃了不少东西,比如占箱子却又不是很贵的,墙上的挂饰啊,加上脚上的拖鞋她也不打算要了,还有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沉重而麻烦。 丢了虽然可惜,可江序礼等她的时间比这些东西贵重多了。 看着装得满满当当的三大行李箱,总感觉忘记了什么。 对了! 她小跑到阳台,将角落里挂着的那把黑长伞拿过来。 差点把它给忘了。 她从客厅经过时,江序礼抬眸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中拿着的黑长伞上,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语气:“伞不错。” 常以念呆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特意评价一把伞,太闲了? “嗯。”她点了点头,回屋子继续收拾。 差不多后,拉上行李箱拉链。 看到她推着箱子出来,江序礼从沙发上站起,走过去接她的箱子:“好了?” 东西是收拾好了,可让常以念更加犯愁的事还没解决。 江序礼见看了眼她皱着的眉:“怎么了?” 她微微撅了撅唇:“我还不知道搬去哪。” 他扯了扯唇:“我知道。” 江序礼今天开了一辆大g,招摇地停在小区楼下。 三大箱子放进后备箱里,常以念乖乖地坐进副驾驶座上。 她不清楚江序礼要带她去哪儿,然而如今处境窘迫,倒霉透底的她,就算被拉去卖了她也认了。 上了车后,江序礼瞥了她一眼,忽然没来由地笑了起来。 常以念摸了摸自己写着“丧”字的脸,被他笑得脸蛋涨红,瞪了他一眼:“你是在嘲笑我吗?” 他笑起来混不吝的,五官张扬而明媚,很好看。 他扣上安全带,眼角上扬,冷不防来一句:“终于知道主动给爷打电话了。” 第15章 15同居 常以念愣了一下,没料到他忽然大笑,只是因为自己主动给他打电话。 “序礼哥哥,谢谢你能来帮我。” 常以念双眸清澈,感激地看着他。 “我说过的,有事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都算数。” 他踩动油门,大g匀速前行。 常以念睫毛扑扇几下,在思考他说的话,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呢。 如果只是看在兄弟的面子上帮忙关照妹妹,那他已经仁尽义至了,在兄弟情这一块,他无可挑剔。 昨晚宴会上的意外加上今早的变故对于常以念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精神和身体受到双重打压。 如今静下来,心情直接一落千丈。 她望着窗外的街景,一筹莫展的。 她异常安静,江序礼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诈骗的人,我的钱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她叹了口气:“我真蠢,这么轻易就被人骗了。” “警察那堆积那么多案子,不会那么快有结果的。”他说:“而且你现在责怪自己也没有用。” 是啊,现在就算她自责恼怒也无济于事,那可恶的诈骗犯也不会束手就擒还她钱,可早就不单单是钱的问题了,她迫切地逮到那个叫孙宵的王八蛋,狠狠地揍他一顿出口恶气。 警察虽答应了帮她找人,可找到何年何月还不一定呢。 常以念双手环胸,气呼呼的。 他瞥了她一眼/“这么气啊?” 她哼了声。 “求我,我帮你出气。” 常以念眨了眨眼,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怎么帮我?” 她这副有求于他的模样可比以往怕他躲着他的样子可爱多了。 可能连她都未察觉,她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向他这边倾斜。 江序礼目光柔和:“帮你把人揪出来,给你揍一顿。” “如果你真能做到,那我……”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珠转了转。 他猜出她的心思:“又请我吃饭?” 常以念不好意思地轻咬下唇:“那你提。” “先欠着,想到再告诉你。”他看出她有所顾虑:“你放心,不会让你杀人放火的。” 又被看出心思的常以念耳廓通红。 她倒没想这么严重,但也怕他提一些违背道德底线的要求。 随后又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以他的傲劲,才不屑做那些事。 “好。” 大g车拐入繁华的街道,一栋栋高楼大厦拔地而起。 “好漂亮的小区。”常以念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区,坐落在京城寸金寸土的地段,高级的建筑风格,和高贵的色调,整一面墙的落地窗,显得大气上档次。 玺园。 常以念看清小区名字,暗暗欣赏中,大g车忽然拐了进去。 常以念微微讶异,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 车子开入地下库,江序礼拉着两个行李箱,常以念拉着一个箱子跟在他后头,坐电梯到顶层。 这边是两梯一户的设计,而常以念乘的这部电梯是直接入户的,需要刷脸。 “叮~” 从电梯出来,望着面积宽阔,格调简约大气的玄关,常以念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问了:“序礼哥哥,这是 哪儿?” 他看了她一眼:“我家。” 常以念脑子里闪过很多疑问。 他带她来这儿是想让她住这吗?会不会不合适啊? 她的那点心思全写脸上了。 “不是白让你住的。” 她掀了掀眼皮:“啊?” 忽而,有一团白滚滚的东西从屋里头跑了出来。 常以念看清是肉肉。 “汪汪~” 肉肉格外激动,在主人身边绕了几圈后,又蹭到常以念脚边,一边叫着一边晃着他那白绒绒的尾巴。 常以念被它蹭得心软,蹲下去摸它。 逗玩了会儿,想到正事,她抬头看江序礼:“你刚刚说什么?” “你在这儿不是白住的。”他又强调一遍:“我最近飞行任务比较多,隔三差五不在家,你如果在这住而我不在的时候,你得帮我照顾一下肉肉,有事没事就去遛遛它。” 常以念眨了眨眼。 如果只是照顾一下狗的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他忽然问:“你知道我找人照顾它一次花多少钱吗?” 常以念摇头,他比了个数。 “八十?”他那眼神一看就是她猜少了,常以念惊讶:“八百?” 见他点头,常以念被震惊到了,她上一天课也没八百啊,遛个三四次够她一个月房租了。 “它跟别的狗不一样,事比较多,又是暴脾气,不大好弄,弄不好还会被咬。” “我不觉得啊?”常以念摸了摸狗子,多乖啊,粘着她都走不动路了。 江序礼扯了扯唇:“那是因为它喜欢你。” “我也觉得。” “所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在这住帮我遛狗,要么我把你送回苏家。” 听到后面那个选项的时候常以念眼睛都瞪圆了,气呼呼地看着他,他倒无动于衷,真能干出送她回苏家这种事。 她撅了撅嘴:“我选第一个。” “进来吧。”他拖着两个行李箱就要往屋里走。 常以念看着自己脚上踩着的鞋,开口:“有没有拖鞋?” 他回头,语气略显刻意:“我家没来过女人,目前没有女人用品。” “……”早知道不扔下那双拖鞋了! 常以念脱了鞋,踩着袜子拉着另一个箱子走进去,恍然发现从玄关进来后视野更加宽阔了,这个房子是复式的有上下两层,面积很大,一眼看不到头,一层一面墙的落地窗,窗前有个泳池。 屋里的装修风格和家具的挑选都是简单又富有设计感,低调又隐隐透露着奢华,以冷色调为主。 江序礼提着两个行李箱上楼,常以念见状也要提着自己手头那个的箱子往上走,他回头看她一眼:“放那,待会我下来拿。” “哦。” 常以念看着他提着箱子上楼的身影,箱子是笨重的,她提一个都吃力,而他轻快自如,那两条看起来瘦却有着结实肌肉的胳膊让人感到很有力量感。 他很快折回提剩下的箱子。 常以念跟着他来到朝南的一个房间。 “你自个先收拾一下吧,待会去物业录个人脸识别,如果缺什么顺便去超市买。”说完,他看着她:“还有什么需要吗?” 常以念摇了摇头,他刚要转身,她又喊住了他:“序礼哥哥,谢谢你收留我。” 如果不是他,她都不知道何去何从。 一路上,她总是小心翼翼地,不知道道谢几次了。 江序礼不喜欢她对自己太过客气,但如今,她肯住进来,是两人关系的一大飞跃递进。 第18章 他告诉自己,慢慢来,不急。 他扯了扯唇:“小事。” 常以念站在房间里,打量这个比她租的一室一厅面积更大的房间,因为位置高,朝向好,采光很好,每个角落无不透着一股低调的奢侈感。 她恍了会儿神。 事情怎会进展成这样呢? 一个月前,她连坐在江序礼的副驾上都感到拘谨无措,现如今她竟然搬到这位太子爷的家里住。 造化弄人啊~ 江序礼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肉肉趴他腿上闹,只因被他从楼上踹下来不让进常以念房间。 “再闹老子把你这大胖脸当烟灰缸,喂你烟头吃信不信?”狠狠拍了下它屁股:“女人的闺房是你能进的?” 肉肉老实了一点儿,嘴里依旧不满地哼哼着。 江序礼抬眸,目光瞥向楼上那间紧闭着门的房间。 心情无比舒畅。 等她主动走向自己,这一刻,他等了整整三年。 他漫不经心地点开手机里那个被刻意隐藏的相册。从三年前在粤城偶遇她开始,几乎每一次飞粤城,他的相册都会增添几张照片,而照片里的主角,只有她一个人。 起初他只是答应苏言澈的要求,飞粤城时有时间去看看她,顺便拍几张照片,发给远在非洲支援的苏言澈。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不情愿,每次发照片过去之后就打电话炮轰一顿:“老子保证是最后一次,替你干这种只有偷窥狂才会偷拍的蠢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照片发得少了,或者直接不发。 不是没有拍,而是他存了私心,不想与别的男人共享她。 江序礼点开其中一张照片,手机显示的日期是2022.1.1,刚跨完年,她站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他抓拍的一张照片。 粤城的冬天不冷,她穿着应景的红色毛衣,扎着高高的马尾,白净的皮肤,葡萄一样圆溜溜的眼,乖乖软软的。 肉肉伸着脖子看他的手机。 他按灭手机不让它看,肉肉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常以念将衣服挂进衣柜里,听到“咚咚”两下敲门声。 “念念。” 她手顿了下,她似乎第一次听江序礼这样叫自己,他几乎很少去叫她的名字,大都有事直说。 “诶。” “收拾好了吗?好了下去录人脸识别,顺便去一趟超市。” 常以念看了眼其中一个完封不动的行李箱,算了,回来再收吧,她应:“马上。” 江序礼在楼下等她,常以念小跑下楼,甩着那一头飘逸的长发左右摇摆。 她快速穿上鞋,朝他笑了笑:“好了。” 江序礼看她两鬓处的细汗沁出,因为方才跑得太急脸蛋红扑扑的,胸脯上下起伏着。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轻轻勾了下她鬓边细发:“跑什么,都出汗了。” 男人手指温度烫人,常以念长睫颤了颤,手指悄然收拢,微笑的唇角露出腼腆的弧度。 江序礼眼里映着她这副模样,抵了抵腮,脸皮真薄,一碰就红。 第16章 16以后什么也别干了 江序礼盯着女孩害羞脸红的模样,身后电梯门开了。 仿佛知道主人要出门了,肉肉屁颠屁颠地第一个冲进电梯,摇尾吐舌等他们进来。江序礼走进去,一脚将它踹出电梯,告诉它宠物是不能进超市的。 肉肉只得站在电梯门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两下楼。 江序礼带常以念到物业录人脸识别,高档小区的物业对业主的态度是当上帝供着,端茶倒水伺候着,看见年轻男业主领着女生过来录人脸识别,眼里分明有好奇,目光在两人间游离,却又刻意忍住八卦的冲动,分寸感拿捏得极好。 从物业出来后,常以念跟着江序礼来到小区里的超市。 江序礼随手拉了辆推车:“看看有没有需要买的。” “嗯。” 从方才进物业,接受工作人员对她十分隐晦的眼神打量开始到在和江序礼一起逛超市这件事,常以念脑子一阵恍惚。 她瞥了眼江序礼推车时散漫的姿态,单手扶着推车,看到喜欢的东西,随手扔进购物车,举手投足皆叫人赏心悦目,路过的几个小姐姐看到他时眼神总不经意往他身上瞟。 逛了一路,见她没往购物车里放入一样东西,江序礼扫了她一眼:“想买什么?” 常以念光顾发呆去了,回过神来:“拖鞋。” 江序礼引她走进家居生活区,常以念不经意扫了眼物品前挂着的价格,下巴要惊掉了。 一条毛巾要98? 浴巾361? 这什么质量啊要这么贵,常以念伸手试着摸摸 看,质量是不错的,价格却叫人望而却步,这是开在小区里的超市,赚的也是住在这里的有钱人的钱。 他问:“喜欢?” 常以念连忙摆手:“毛巾我带了。” “买个备用吧。”他说着,拿走她刚刚摸过的毛巾放进购物车,想了想,连她摸过的浴巾也放进去。 常以念咽了口唾液,不敢轻易上手了。 他推到拖鞋那一列前停下。 关于价格常以念无力吐槽了,在苏家的那一年里,她其实有见识过有钱人过的生活,只是那儿不需要她花钱,只有自己赚钱自己花才会精打细算。 看了一圈,她挑了双米色的软底包头皮拖,正适合秋天穿。 她朝江序礼咧嘴笑:“好了。” 江序礼一时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着陈列的拖鞋,伸手挑了个与她同款而深灰色的,扔进购物车里。 常以念困惑,他家不是有拖鞋吗? 接下来,她又看重一个漱口杯,她挑了粉色的,他紧跟着又挑了个蓝色的。 看着购物车里成双成对躺着的物品,常以念心底爬上一丝极微妙的感觉。 她看着江序礼:“序礼哥哥,你家里没有这些东西吗?” 他轻描淡写,漆黑的眼中暗藏心机:“该换了。” 常以念两根细眉如麻绳一样纠结在一块,最终自我安慰,应该是她想多了吧? 江序礼抬手看了眼手表:“快到饭点了,顺便买点菜回去做饭。” “好。”常以念跃跃欲试,终于有件是她能做的事。 在这白住怎么算都是她占了便宜,所以她决定多干点家务活抵一下。 超市里的食材很新鲜,她和江序礼分别挑了不少菜,扫码付款时,看到那四位数的结算,她暗暗咬舌。 电梯门打开后,只见肉肉趴在门口,两眼幽怨地看着他们。 常以念揉揉它的头:“好啦,别气了,给你买了好吃的哟。” 肉肉哼哼了声,幽怨地看着江序礼,见江序礼没搭理自己,哪怕是汪星人,也深刻感受到了“爱会消失”这件悲剧。 江序礼从购物袋里翻出两双拖鞋,分别拆开包装,透明的包装袋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他穿上自己那双深灰的,随后将粉色那双递给她。 “谢谢。”常以念瞄了眼他脚底的拖鞋,再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怎么看着像情侣款的? “待会你去喂他吃点东西,我去做饭。” “好。”常以念听到前半段后应了声,反应过来后半段后讶异:“什么?” 他要做饭?! 江序礼提起那袋装着食材的购物袋,看她一眼:“今天你有福了,能尝到爷的手艺。” 常以念看着江序礼走进去的高大身影不由咽了口唾液,她以为像他这种富家子弟是不会做饭的,她就没见过苏言澈和苏言妍下过厨,这种脏活累活一般交给家里的保姆的。 江序礼将食材和手机放到中岛台上,慢悠悠地卷起黑色衬衫袖子,露出半截手臂,常以念领着肉肉进来,远远看见男人露出半截瘦而有力的手臂,皮肤白皙,像艺术品一样的手指修长漂亮,这双手竟然会做饭? “狗狗吃什么?” 江序礼从购物袋里翻出食材:“先给它吃点狗粮,那边是它的屋子。” 男人长指斜斜指向一间用玻璃隔出的狗窝。 常以念抿了抿唇,有钱人家的狗的房间比社畜的都要大呢。 肉肉的房间里,床是lv的垫子,衣柜挂着的一排衣物也是名牌改装过来的。 常以念找到狗粮,倒进碗里无奈发出感慨:“你过的比我好。” 这不是一般的狗粮,进口风干牛肉的,肉肉吃得一脸享受。 常以念时不时透过玻璃看向中岛台忙活的江序礼。 质地高级柔软的黑衬衫穿在他身上,透着一股冷贵而神秘的气质。 她眨了眨眼,他似乎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不一会,锅里的香味飘了过来,肉肉摇着尾巴跑出去,常以念也走了出来。 江序礼搁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瞥了眼,手中拿着铲子正忙,递给她一个眼神:“帮我接一下。” “哦。”常以念小跑过去,拿起他的手机,是个没有备注的电话。 第19章 她想了想,站到他旁边,接通后按了免提。 声筒里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声:“太子爷,今晚有没有空,来‘不醉不归’耍呀。” 不用想,常以念也知道不醉不归是什么地方。 “你谁?” “哎哟,我是莺莺呀,你没有给人家备注啊?” 江序礼用力想了想,没想起来:“哦。” “今晚来不来,人家想你了,一天见不到您这俊美的脸庞晚上都睡不着觉。” 常以念拿着手机,头垂得低低的,听他们聊天给她整脸红了。 那女人说话的声音暧昧不清,很难不让人遐想。 江序礼瞥了她一眼,伸手接过手机,嘴对着话筒,眼睛却意味深长地盯着她:“没空,在给另一个女人做饭。” 说完,他挂了电话,直接关机,手机扔桌子上,作势谁也别想来烦他。 而他口中的“另一个女人”脸更红了。 常以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序礼哥哥,我住这会不会影响到你交女朋友啊?” 锅里煎着牛排,江序礼拿起装有椒盐的罐子,转动几下,盐洒在牛排上。 他看她:“你住这正好帮哥哥挡一下烂桃花。” “……”常以念无言以对:“那我先上楼收拾东西了。” “嗯。” 回到房间,常以念打开剩下一个箱子,将要用到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用不大上的就继续放箱子里装着。 收拾得差不多后,手机响了,是丁昕雪打来的。 常以念正好坐下休息。 “念念,我们今晚就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到时候去你家找你。” 呃…… “先不要来我家了,这样吧,你明天带去店里。” “怎么了?” “我明天再跟你解释。” 常以念话语刚落,忽然听到楼下的江序礼喊了声:“饭好了。” 她连忙捂住手机:“知道了,我马上来。” 丁昕雪炸了:“常以念!你房间竟然有男人!” 常以念闭了闭眼,无从解释:“我们明天见面再说哈,先挂了。” 常以念慢吞吞下楼,远远看到桌子上的几道菜,色香味俱全,不由加快步伐。 肉肉已屁颠屁颠地站在凳子旁,刚跳到凳子上,就被江序礼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吓唬到,耷拉着脑袋不情愿下去了。 “好香啊。” 常以念激动地坐下来。 他煎了两块牛排,炸了份天妇罗虾,另做了一份奶油蘑菇汤。 卖相很好,餐具摆盘都很有格调,香味也是直击人鼻息。 江序礼舀了碗奶油蘑菇汤递给她:“尝尝。” “谢谢。” 常以念用勺子挖了口汤尝尝,奶油的甜香和蘑菇的特殊味道完美融合。 她接着又尝了牛排和天妇罗虾,每一个料理的味道都恰到好处。 她竖起了大拇指,眼睛布灵布灵的。 江序礼对自己的厨艺有几分自信,全程淡定从容,他吃得不多,吃的时候慢条斯理的,冷贵之间又透着一股松弛,不吃时就靠着椅背,目光注视着她,看着她吃,眼里莫名有了满足感。 吃饱后,常以念举手:“待会我刷碗。” “不需要,上去休息吧。” 毫无用武之地的常以念郁闷地撅了撅嘴,他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饭不让做,碗不让洗,只许她喂狗。 “序礼哥哥,我没那么娇气的,从高中毕业后我就兼职,什么活都干过的。” 江序礼压了压眼睑,他不是没见过,她恨不得将自己一个分身成几个用。 中午在学校食堂帮忙,晚上去咖啡厅兼职,周末去家教,偶尔还会接些口译的活,哪儿需要往哪跑。 他看着她,眼神沉静如深深的潭水:“嗯,以后什么活都别干了。” 第17章 17觊觎你的妹妹 得空之后,江序礼才想起给手机开机,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纷至沓来。 他先给替他飞长沙的老徐回个电话。 老徐:“序爷,我替你飞长沙之后,不满足休息时间,明天你替我飞一趟吧?” “明天飞哪?” “第一站乌鲁木齐,休息两天飞杭州过夜,再休息一晚才回来。” “妈的,爷亏大了,要在外边过夜三天。” “三天对我们这总常年在外飞行的机长来说算什么稀奇事吗?”老徐感觉他今天怪怪的:“怎么?不想飞?” “嗯,突然想休息一段时间。”江序礼半靠床头,头枕着手臂,大长腿惬意地翘着。 “那我劝你这位太子爷早点辞职,反正违约金对于你来讲就是九牛一毛,赶紧回去继承你的千亿家业,别跟我们这群普通人抢饭碗了。” “我知道你嫉妒我但也不用表现这么明显吧。行行行,明天替你飞。” “老子现人在长沙是拜你所赐。”老徐感觉不对劲儿:“说真的,你最近是有什么事吗?以前没见你怠慢过工作,尤其是飞粤城的时候可积极了,不会是金屋藏娇,深陷温柔乡出不来了吧?” 江序礼抵了抵腮:“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没给老徐继续调侃的机会,江序礼看下一个未接来电,是苏言澈打来的。 他另外留了条微信消息。 苏言澈:[阿序,今晚下手术以后,出来陪我喝酒吧。] 江序礼呼了口气,回:[莫挨老子。] 苏言澈刚好手头没事,回得倒是快:[晚上十点,老地方不见不散。] 常以念洗漱完躺床上,不由感慨这短短一天恍若隔世,从早上发现被骗后闹去警察局到下午搬到江序礼家住下,和他一起逛了超市,又很幸运地吃到他亲自做的饭,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以至于,她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正发着呆,忽然有人敲了敲门,她下意识地喊:“谁?” 除了他还能有谁?常以念要被自己蠢死了,连忙改口:“马上。” 从床上下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因为要睡觉她换了睡衣,里头什么也没穿。 又怕门外的人等太久,开门后,她只露出一张脸来,她对着门口站着的江序礼嘿嘿一笑:“有什么事吗?” 江序礼倒还是一身黑衬衫,穿戴整齐,像是要出门。 看她将自己藏得只剩一颗脑袋,男人嘴角勾起:“我等会要出去和苏言澈喝酒。” “嗯。” “你在这住的事需要我告诉他吗?” “别,替我保密。” 如果苏言澈知道了,绝不会让她跟别的男人同居的,哪怕是自己的好兄弟。 他知道之后会怎么做呢?得知她无处可去十有八九会送她回苏家。 常以念没说理由,江序礼也没问,点了点头。 夜来香酒吧。 这里没有群魔乱舞的舞池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只有驻唱歌手弹着吉他唱着悲伤的情歌。 苏言澈和江序礼坐在老位置上。 苏言澈坐下就连喝两杯酒,他看了眼江序礼面前纹丝不动的酒杯。 接受到他劝酒的眼神,江序礼婉拒:“这次真不能和你喝,明天一早要飞乌鲁木齐。” 苏言澈点了点头,“随你。” 江序礼点了根卡比龙香烟,烟雾袅袅:“又怎么了?” “我想跟温婉取消婚姻。” 江序礼挑眉,没说话,苏言澈有滔滔不绝的话要说给他听。 “当初和她在一起本就是为了两家能强强联合,我家是做医药的,她家是开医院的,你看多合适,我以为感情可以培养,没那么喜欢也没关系,直到昨天,在温婉和念念同时遇到危险时,我的身体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我不能再欺骗自己了。”苏言澈将冰啤酒灌入喉咙,“我知道这样做有点对不起她,但继续拖下去对双方的伤害只会更大。” 江序礼面无表情的,沉沉呼出口烟,“然后呢,你想过自己一意孤行之后的结果了,跟温婉分手之后,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江序礼目光深沉地看着苏言澈:“你确定不会又伤害到另一个女孩?” 苏言澈闷了口酒,自我思索片刻:“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不会不计后果,这次我会把所有隐患都处理好了,才会跟她坦白心意。” 江序礼只是沉沉吐着烟圈,没说话,整脸俊脸隐匿酒吧黯淡的光线里。 “念念对我应该也是有爱意的吧,如果不是,当年就不会写那封情书。”苏言澈耿耿于怀:“可惜后来她人走,情书被撕碎了。” 苏言澈不得不承认,是从常以念离开京城后,他察觉到自己对她的情感有所变化,只是他长她五岁,而她又未成年,他一边努力克制着情感一边自我欺骗,不能喜欢妹妹。 被努力压抑的情绪不会消失,只会以另一种更难堪的形式出现。 现如今,他看明白了,也不想再逃避了。 第20章 只是他这份看似不符合道德的情感又有几人能理解呢? 他期盼地看着江序礼:“阿序,你一直都是懂我心意的吧,不然当年就不会答应我去看她,帮我拍她的照片,以你的性子,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你才不屑做这样的事。” 黑暗中,江序礼手指用力揉碎烟头,语气低沉:“你少自以为是。” 苏言澈蹙眉:“你今天怎么回事,老是挖苦我?” “苏言澈。”江序礼欲言又止,他要说什么? 告诉他,我也觊觎你的妹妹? 抢兄弟的女人,他这样做可道德? 可他更做不到,将喜欢的女孩拱手让人,就算是好兄弟也不行。 他感到烦躁极了,松了松领口,又拿出一根烟点燃。 苏言澈看着他:“你要跟我说什么?” 江序礼连抽了两根烟,苏言澈了解他,他一向是在心情很烦闷时才会抽很多烟。 两人从初中就是同学,因为性情相投便一直交好,到现在已经十五年的交情了。 苏言澈了解江序礼,却不尽然全都了解,比如现在的江序礼,就让他觉得很不寻常。 江序礼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目光冷冷的,透过黯淡的光线看着苏言澈:“如果再因为你让她受到伤害,我饶不了你。” 苏言澈眼里的光淡了下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护着念念?” - 常以念坐在楼下沙发上和肉肉玩,江序礼走了以后她怎么也睡不着,就换了衣服下来,先是看了会儿教案,明天又要正式授课了。 课程准备好都快到凌晨了,她看了眼玄关电梯的方向依然毫无动静,索性和正精神抖擞的法斗犬玩。 零点十分,电梯门开了,江序礼从电梯出来,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抬了抬疲惫的眼,换鞋进来后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女孩和狗,毛茸茸的一团,皮肤是一个色调的。 “回来了?”常以念站起来,江序礼走近后,她闻到浓浓的烟草味,却没有什么酒味。 不是去酒吧了吗? 他看着她,可能是累了的原因,面容略显倦意:“怎么还没睡?” 常以念轻咬着下唇,不答反问:“哥哥他怎么了?” 常以念很早以前就知道苏言澈一有心事就会叫自个的好兄弟出来喝酒。 江序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很关心?” 这么晚没睡,就是等他回来问这个是吗? 江序礼摇了摇头,被气笑。 常以念没察觉到他这笑别有用意,继续问:“他和温婉姐怎么样了?” 江序礼情绪不明:“你是希望他们好呢?还是希望他们分开?” 常以念眼中泛着一眼望透的纯澈:“我当然希望他们 好好的。” “哦?” “你快告诉我,哥哥找你喝酒,是不是心情不好?” 江序礼有点不耐烦:“如果担心的话,自己打电话问。” 他转身上楼。 常以念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懵了一下,她是个十分敏感的人,瞬间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只是很无厘头,是她说错话了吗? 肉肉站在沙发边缘,伸长脖子,眼睛瞪着圆圆的,也是一脸懵逼。 第二天一大早,常以念听到隔壁有开门声,从房间出来。 江序礼身上穿着秋季飞行员的制服,身高腿长的,俨然是一个行走的制服诱惑,他拉着一个黑色行李箱。 常以念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语气:“你要去工作了?” 江序礼站在她面前,身姿笔挺,比女孩高出快一个头,她在他跟前弱弱小小的,他点头:“嗯,飞乌鲁木齐和杭州四天后回来。” “我会照顾好肉肉的。” “嗯。” 她垂头,微微嘟着嘴:“对不起,你昨晚那么累,我还追着你问东问西的。” 江序礼看着她低垂着眉,脸上的愧疚清晰可见,就她这性子,估计忏悔一夜了吧。 “没事,昨晚我也不对,没有控制好脾气。”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等爷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常以念抬头,眼睛炯亮炯亮的:“那我祝你,平安降落。” 说完,她咧开嘴,露出粉粉的牙龈,眼儿笑眯眯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看到她这张治愈而美好的脸,江序礼失了神,身体里的疲惫感顿时消失。 他张了张嘴:“如你所愿。” 常以念带肉肉出去溜两圈后回来,给它准备好饭自己也简单应付了下才去店里,假期后第一天上班,召集所有员工开会。 开完会后,丁昕雪先是把在云南带回来的礼物送给她,是一件披肩,然后拉着她追问昨晚打电话听到男声的事。 “你老实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不是你想的那样……”常以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解释清楚。 整个过程,丁昕雪的神情精彩极了,一会儿听到她被骗后怒发冲冠,一会儿听到她搬到江序礼那去住后表情急转直下,眼神挑逗。 丁昕雪摇了摇手指:“不简单不简单,我不在京城你不找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为什么不找你哥而是找太子爷呢?” “我哥对我很好,但他已经订婚了,我不想给他添麻烦,而且,等我攒到钱,我就会重新找房子搬出去的。” 常以念跟苏言澈之间很多复杂的情感交集,包括当年被逐出京城的真相,这其间很多细节,她无法跟丁昕雪一一道明。 丁昕雪若有所思,就算哥哥订婚了,也没有不管妹妹的道理啊,她猜到这其中必有缘由,她想到上次在医院时苏言澈对常以念的体贴入微,看她的眼神温柔入骨,连带她这个朋友都沾了不少光。 常以念不愿多说,丁昕雪也不好多嘴追问。 丁昕雪给大家带了点云南的鲜花饼,又点了几杯饮料,让大家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天。 熊猫笑嘻嘻地看着常以念:“bella老师,假期过得怎样?有没有去约会啊?” 常以念微笑着摇了摇头,她的假期可比出去约会精彩多了。 小冉戳破熊猫:“你关心bella老师约不约会做什么,你是想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吧?” 熊猫怪不好意思的,瞪了小冉一眼:“就你话多。” 常以念只是微微一笑,仿佛听不懂他们玩笑下的意思似的,这时,兜里的手机响了,她放下饮料,摸出手机看了眼。 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常以念却一眼就认出是谁的。 她拿着手机到走廊外接。 电话刚接通,许韵也管不着什么慈母形象了,急轰轰的:“你哥哥要和温婉分手!” 常以念拧眉:“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许韵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焦急地绕圈走:“言澈昨晚喝得烂醉如泥回到家里,一开口就说要和温家取消婚约,因为这事,你苏叔叔雷霆震怒,气得都动手了打了他两巴掌,言澈以前多懂事一个孩子啊,我就没见苏叔叔打过他,这还是第一次。” 常以念抓着手机的手指收紧,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倔强地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说,他为什么突然要解除婚约,你没回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肯定是上次温婉的生日宴那场意外,让两人心存芥蒂了。”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如果是因为那件事,虽并非她的本意,可她也能站在温婉的角度理解她的难处,这事是与她有点干系。 她深吸了口气:“你打电话给我什么意思?” “你去劝劝你哥哥,如果他一意孤行,你苏叔叔不会放过他的,若是和温家的联姻泡汤,将直接影响苏家的企业发展。” 第18章 18陪我女朋友 常以念一时分不清,在这件事里,谁是受害者,谁又是得利者? 挂了许韵电话,她思索片刻,又很快拨了苏言澈的电话。 苏言澈昨晚情绪波动太大,和苏兆辉发生了冲突,今天索性请了假,闭门不出。 看到常以念打来的电话后,他欣喜若狂,一切阴霾一扫而空,迫不及待接了电话:“念念。” 常以念切入主题:“哥哥,你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苏言澈声音听起来很激动:“你在哪?” “我在店里。” “我去找你。” 常以念本想另约他去别的地方见面,苏言澈早早挂了电话,算了,如果过来就去楼下咖啡厅吧。 苏言澈来得比常以念预想得要快,他是直接到的语贝。: 他穿着白衬衫黑裤,气质温和儒雅,店里所有人,纷纷齐刷刷看向他,女生眼都直了。 常以念没给他们胡思乱想的机会,直接介绍是自己哥哥,然后对苏言澈说:“哥哥,我们去楼下咖啡厅吧。” “好。” 大门尚未踏出,就撞见安安姥姥提着一大袋水果进来。 看见常以念,热情似火:“bella老师,可算等到你上班了。” 第21章 自从上回被逼着相亲后,常以念见安安姥姥都是能躲就躲。 她暗叫不好,面上依旧保持礼貌的微笑:“安安姥姥,这个点还没上课呢,您怎么来了?” “我买了点水果顺路给你捎过来。” 又是硬塞,这次常以念坚决不能收,努力推拒:“不用的,真不用。” “哎呀bella老师,以后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今天我儿子刚好有空,咱也别等了,直接去我家见吧。保准你会看上他。” 安安姥姥一把抓住常以念的手,作势要将人往外拉,苏言澈伸手格在安安姥姥面前:“阿姨,不好意思,她不能跟你走。” 安安姥姥瞪了他一眼:“你又是谁啊?” 常以念抿了抿唇:“他是我哥哥。” “又是哥哥,上回也是哥哥。”安安姥姥半信半疑:“bella老师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丁昕雪看了半天戏终于开口说了句有用的:“安安姥姥,我可以作证,这确实是她哥哥。” “哦这样,那哥哥也一块去吧,正好替妹妹把关一下,我把我外甥女也叫过来,说不定双喜临门呢。” 安安姥姥越想越激动。 常以念忍不住想到上回江序礼被逼着相亲的画面,是如此的相似。 “不好意思,我妹妹没有任何要相亲的打算,请您以后不要栽因为这件事找她了。”苏言澈一本正经,话落,抓住常以念的手,拉着人往外走。 安安姥姥计划落空,觉得扫兴极了。 手里拎着水果,瞪着苏言澈的背影。 怎么哪回都会半路个程咬金出来! 小冉望着苏言澈和常以念离开的背影,瞥了眼 熊猫意有所指:“bella老师身边这么多极品帅哥,谁敢追啊?” 熊猫老师一个打颤:“我是不敢咯。” 丁昕雪微笑着送他一刀:“你是不配。” 熊猫捂胸,扎心了。 咖啡厅。 坐下后,常以念恍然发现,与上次许韵过来找她时坐的位置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信誓旦旦地与之表示,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这才过去几天却物是人非。 常以念看着对面的苏言澈:“听妈妈说,你要和温婉姐取消婚约,是真的吗?” 苏言澈漫不经心的语气:“是有这个打算。” “是因为上次生日宴的意外吗?”常以念抬了抬眼睑:“如果是,我可以跟她解释的。” 苏言澈笑了笑:“傻瓜,你想解释什么?” “我……”常以念咬了咬唇,是啊,这一解释就更说不清了,她看着苏言澈,郑重其事:“哥哥,如果有下一次相同的情况,请你务必一定第一时间去保护自己的女朋友,不要再让她伤心了。” 这件事情,换位思考过后,温婉是最大的受害者。 虽并非本意,常以念却罪恶感满满。 苏言澈望着她,眼神深情:“你也是我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即使有下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常以念拧了拧眉。 “念念,六年前我没能保护好你,这件事我耿耿于怀到现在。” 六年前的夏天,苏言澈去外地参加学生会社团活动,三天后回到家时,却被告知常以念已经收拾东西回到溪镇,根据许韵的说法,这是常以念自己的决定,她想念自己的家乡,想跟父亲团聚。 苏言澈半信半疑,直到从家里的下人那方才打听到事情的原委。 只是那封情书,他都来不及看。 后来常德因病去世,当许韵还在顾虑苏兆辉的要不要去祭奠故人时,苏言澈提出来跟她一同去参加祭日。 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常以念一定伤心极了,她需要有个依靠,苏言澈的本意是接她回来,只是世事难料,并非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的。 常以念垂眸,不敢去看苏言澈那双灼热真挚的眼睛:“那件事情,跟哥哥没关系,回到爸爸身边,本该是我的归属。” “可我们本来可以不用分开那么久。”苏言澈:“如果当初勇敢一点,就不用想你的时候只能看着你的照片。” 常以念讶异:“照片?” “你每个时期的样子我都知道。”苏言澈点开手机相册,递给她:“我知道这几年你过得有多不容易。” 看到苏言澈相册里自己的照片,常以念瞳孔扩了扩。 那是她在粤城上大学时,很多被拍下的瞬间。 有她在咖啡店兼职的照片,也有她在学校里的照片。 她看着照片里,坐在图书馆安静看书的自己,若有所思。 果然,那个一直在默默陪伴自己的人是他。 常以念手指抵在手机屏幕上,将手机推至他面前。 此刻心情五味杂陈。 在感情这一块她虽然迟钝,但苏言澈表达得如此明显,早已超出了哥哥对妹妹的情感。 她慢慢喝了口咖啡,沉浸地去捋清自己那乱糟糟的心。 苏言澈也在期待她的回应。 差不多沉默地喝了半杯咖啡,她抬眸看向苏言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哥哥,我其实挺怀念六年前在苏家的日子的,小的时候,我就老跟爸爸妈妈抱怨,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哥哥,我一直是腼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小时候没少被欺负,大人那么忙,被小朋友欺负的时候,如果有哥哥在就有人能站出来保护我了,但十五岁那年我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所以,第一次见面,你站在我面前说会保护我的时候,我很开心,那一年里,我才会对你那般依赖。” 苏言澈怔了一下:“我可以一直保护你。” “爸爸去世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谁可以让你一直去依赖,我才是自己的救世主,过去几年我也的确这么做着。” “念念,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的顾虑。” “我不想打破现在的宁静,我已经在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了。”她眼神认真起来:“也请你跟温婉姐好好过日子,我很期待你们的婚礼。” 苏言澈放在桌子上的手渐渐收拢。 他知道,在没有把一切处理好之前,跟她说什么都是虚的。 他深吸了口气:“你放心。” 常以念眨了眨眼,他真的听明白了吗? 双方各怀心思地沉默了会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咖啡见底,他冷不防开口:“那个阿姨说的上次也有个哥哥是什么意思?” 常以念恍了会神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安安姥姥。 “这个商场不是江氏集团的吗?上次序礼哥哥过来视察,正好碰见了安安姥姥在逼我和她儿子相亲。” “真是稀奇,他什么时候对集团的事感兴趣了。” 常以念眼珠转了转,好奇:“序礼哥哥,他为什么要当飞行员啊?” “其实这么多年圈子里一直有个传言,阿序是为了一个女孩才当的飞行员。” 常以念顿了一下。 “那个女孩叫诗画,是我和阿序的高中同学,也是当时的校花,他们俩在一起谈过一段时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算是初恋吧,毕了业后就分了,诗画去了国外留学,阿序不顾父母反对进了航空公司,传言是诗画曾经很迷恋会开飞机的人,所以阿序是为了让她回心转意才学的这个专业。” 常以念静静听着,垂了垂眸:“你跟序礼哥哥那么好,怎么也听传言?” “他不怎么跟我们提这些事,因为他身边换过不少女孩,所以这个传言也没几个人当真。” 苏言澈喝了口咖啡,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告一段落,忽而听到常以念心不在焉地开口:“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 苏言澈指尖轻翘着咖啡杯壁:“很漂亮,很有才情,人如其名,跟阿序上大学后身边围绕的女孩都不太一样,家境不算很好,但很有理想抱负。” 她继续问:“她现在还在国外吗?” “听说去了粤城当记者,过去几年,阿序飞粤城飞了不少次,不知道有没有见面。” 粤城…… 常以念回想起一件事,上次江序礼开车从医院送自己回家时,他似乎提起过,他飞粤城的次数是最多的。 是为了看自己的白月光吗? 常以念难以想象,那么一个冷贵骄傲,目下无尘的人,竟然还会玩深情? 常以念感觉胸口闷闷的。 手机“叮”得一声,她懒懒地拿起看一眼。 是江序礼发的信息:[在干嘛?] 她看了眼窗外,九月的下午虽没有夏日般那么热烈,却依旧明媚。 这个点他应该降落了吧。 她干净的指腹轻轻敲打着手机键盘:[和哥哥在外面吃饭。] 常以念见他没再回消息,就将手机关了。 苏言澈见她分心,问:“和谁聊天?” 常以念视线乱瞟:“同事。” “今天几点下班?我送你回去。” 常以念差点让自己的唾液给呛死,可不能让知道她住江序礼那,她笑了笑:“我下午还有课呢,有点晚,哥哥你先回去吧。” 第22章 “好,下次哥哥再给你打电话,可不要故意不接。” 本以为他不计较,原来一直记得。 常以念窘迫:“不会……” 晚上上完课,丁昕雪本欲组织聚餐,常以念没去,她想到独自在家待的肉肉,估计也憋坏了。 回到家后,给肉肉 戴上狗绳,到下面溜了一圈,并拍了张遛狗的照片发给江序礼。 他没回复,常以念遛完狗后直接回家,给肉肉消了消毒,拍了拍它的屁股让它自个玩去。 她给自己简单下了份面吃,饱腹后打开电脑准备明天的课件,肉肉硬生生钻到她面前,趴在她腿上,她无奈地摸了摸它:“狗狗不能看电脑,会变傻的。” 它吐着舌头,两眼亮晶晶的,努力展现出一副很聪明的样子 常以念被它逗乐了。 不一会,搁在电脑旁的手机忽然响起视频邀请声。 常以念第一反应是丁昕雪,拿起一看竟是江序礼拨来的。 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穿着,简单的长衫,包裹得很严实,没什么不妥。 接通后,她快速将镜头对准肉肉。 江序礼和机组人员聚餐结束刚回酒店,他懒洋洋靠着沙发,看到视频里的狗脸几乎撑爆屏幕了。 他嫌弃地说:“狗脸太大了,往后点。” “哦。”常以念往后挪了挪手机,镜头里能看到狗和她的肩膀,斜方肌和锁骨线条纤瘦漂亮。 男人喉结一紧:“再远点。” 常以念不知他在不满什么,只是一味听话地挪动镜头,最后镜头里,出现女孩那张腼腆而乖软的脸。 她不自在地舔着唇,睫毛长得过分,低低往下垂落,她看着视频里男人那张无与伦比的俊脸:“序礼哥哥,你是在酒店吗?” “嗯,刚刚聚餐去了。”江序礼漫不经心地回,手指没闲着,悄悄截屏。 这算是真正意义上,他和她的第一张合照。 常以念拢了拢肉肉:“我刚刚带它下去玩了。” 江序礼又截了张图,“我看照片了。” “那你有什么事吗?” 常以念实在不习惯以视频的方式与他交流,拨通视频也不见他说什么,如果没事,她想直接挂了。 江序礼那头传来敲门声,他看了她一眼:“你等会。” 只见他起身走出去开门,镜头跟着一晃一晃的,无论他那张脸怎么晃,都是叫人赏心悦目的。 敲门的是乘务长张晶,她拿了瓶红酒,朝他暧昧地眨了眨眼:“序爷,可以进来喝几杯吗?” 常以念听到这娇滴,暧昧的女声,暗示意图太明显,仿佛自己在现场一样,下意识绷紧身体,不敢出声。 “恐怕不方便,我和女朋友视频呢?” 常以念:??? 张晶这才注意到他高高拿着的手机,面容尴尬,依旧保持微笑:“序爷谈恋爱了哈哈,哪位美女能入得了你的眼啊,方便让我看看吗?” 常以念猛摇头,江序礼没看她,直接将镜头递了过去。 屏幕里出现张晶秀气的脸庞:“这不是上次在机场遇到的小仙女吗?还有肉肉?这是在你家,你们同居了?” 常以念尴尬极了,脸上不得不强撑着假意的笑,努力挤出一句:“你好。” 江序礼转回镜头,他倒显得轻松得意:“不好意思,你找别人喝去吧,我还得陪我女朋友聊天。” “哈哈哈行,我其实想叫你出来跟大家一起喝的。”无力而苍白的解释。 关门声~ 常以念脑袋就要垂到胸口的位置了,她咬牙切齿的:“序礼哥哥!你刚刚胡说什么啊?” 第19章 19亲一下 视频里,女孩涨红脸,气愤又羞赧。 江序礼吊儿郎当坐到床上,浑然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你看她拿着酒进来是什么意思?我不这么说她能走?” “那你也不能……”她越来越气:“这样大家都误会了。” 他嗓音上挑:“帮哥哥个忙,你这么委屈?” 她腮帮子鼓鼓的:“没。” 细想了下,以后跟航空公司的交集不会很多,误会了应该也没事,她跟那些人也不会见面的。 细数他平日里帮了自己多少忙,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不委屈,嘴噘那么高做什么?”江序礼,“给爷笑一个。” 常以念冲他吐了吐舌头:“挂了。” 当机立断。 江序礼看着退出视频后出现的聊天框,扯了扯唇。 一个晚上,他有女朋友的消息就在公司闲聊群里传开了。 [什么小仙女?你们谁见过?当真美到连序爷都抵挡不住?] [我见过,上次坐过我跟的那班飞机,不好意思,我只看一眼就记住了她的座位号。] [当时下机后偶遇,序爷是不是还要送人家回去来着?你看他什么时候这么主动过,早就对人家图谋不轨了吧。] [但我记得当时小仙女跟他没那么熟的感觉,主动保持距离来着,这才过去多久啊,就把人拐回家了。] [我怎么嗅到了一股大灰狼和小白兔的爱情酸臭味~] [想见想见!序爷请吃饭!把小仙女带出来让我们瞧瞧!] [序爷别潜了,不想我们轮流敲你房间门就出来说句话!] 江序礼呼了口气,漫不经心地打字:[你们说的没错,是我对人家图谋不轨。] …… 三天后,中午到店,常以念百无聊赖给江序礼发了条微信:[序礼哥哥,你今天几点降落?] 他是两个小时后才回的她:[刚降落。] 常以念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竟然这么早。 她本想着,如果他很晚回来,她就做好饭在家等着他,让他也尝尝自己的厨艺。 江序礼:[你几点下班?] 常以念:[七点。] 江序礼:[晚上我接你,出去吃饭。] 出去吃饭…… 她似乎还欠他一顿饭呢。 常以念:[好。] 刚上完课,常以念被丁昕雪抓包:“昨天你跑了,不跟我们吃饭,今天总有时间了吧?” 常以念抱歉地笑:“恐怕不行,我有约了。” 微信在此刻很合时宜地响了,是江序礼发的消息:[我车停在商场门口,忙完了就下来。] 常以念递给丁昕雪看。 丁昕雪嘴角都笑烂了:“你们又是同居,又是约会的,跟情侣有什么区别?” “不是约会,只是一起吃顿饭,反正都是要吃饭的。” 常以念越解释,越感觉自己的理由苍白无力。 她挎着包下楼,刚出商场,大摇大摆停在门口的兰博基尼按了按喇叭。 豪车总是引人注目的,她低着头走过去,快速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收到了不少路人羡慕的目光。 她系上安全带,看向江序礼:“去哪儿?”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尽显休闲帅气。 他清了清嗓音:“待会,我们可能要见一些朋友。” “谁呀?” 常以念看着他,男人薄唇张张合合,欲言又止的,支支吾吾半天:“昨晚说你是我女朋友的事传开了,有几个起哄让我请吃饭。” 常以念瞳孔讶异地撑开,所以,她现在是要跟他去见他的同事? 这也太荒唐了。 “要不直接解释说是开玩笑的?” “恐怕不行,起哄那几个里有几个女的,大部分都是敲过我酒店门的,她们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 常以念嘴角僵硬地扯了扯,估计也只有他能说出这种“女生敲他酒店门”的话还天经地义的感觉。 她也是亲眼所见这个男人有多招人,几个女生为了抢坐他身边的位置都能不顾形象大打出手。 “那么多女生,就没有一个你看得上的吗?你就没有一次……”打开门让她们进去得逞过? 她咬住舌头。 “我是那种随便的人?” 常以念抿了抿唇:“那你真要请他们吃饭?” 车子停下等红灯,江序礼看向她,郑重声明:“嗯,你得跟我一起去。” 常以念苦恼得很,甚至有现在就下车的冲动。 “可是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件事。”他提醒她:“我帮你找到那个骗你的人,你答应我一件事。” 常以念合算了下,原来 自己欠了他那么多,上次那顿饭还没还呢。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 “最多一个月。”他话锋一转:“前提是,你今晚得当我的女朋友,帮我搞定那些难缠的女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一个月后她就能拿回自己的钱了。 这些天她主动联系过警局几次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让她等消息。 第23章 真不知要等到何时。 常以念心动了,应:“好。” 今晚的局定在一家半餐饮半娱乐的店,这儿的特色菜以日料为主,设立了一个个包间,包间内有许多娱乐设施,k歌,桌球和牌桌等。 江序礼定了间大包厢,提前就将地址发群里,不是所有人都能来,很多人刚好今晚要跟机飞行,撞期的只能自认倒霉。 包间门口,常以念停下,第一次干这种事的她心里很没底儿,还没进去就惴惴不安了,江序礼回头看她,伸出手:“牵手。” 常以念迟疑,双颊绯红。 “又不是没牵过。”他指的是她低血糖那回。 那是一回事吗?那次她根本没有意识! 但既然答应了,做戏就做全套吧。 她将手放了上去。 女孩手指柔若无骨,皮肤白皙细腻,像握一团棉花似的。 江序礼喉结一紧。 手指收拢,牢牢牵住。 包间门被推开,里面光线暗淡,彩灯闪来闪去的,飘荡着轻快的音乐。 里头已然坐了不少人,围坐在长长桌子前的沙发上,见包间门被人推开,目光齐刷刷看过去。 常以念被江序礼拉着手,半躲在他身后。 她今天穿了件奶黄色花边衬衫和蓝色牛仔裤,脸上素面朝天,乌黑长发披肩,就是这样朴素的模样让她更显得干净得一尘不染,像一只单纯乖软的小白兔。 有人调侃:“小仙女来了。” 江序礼拉着她走进去,众人自觉让出c位,从走进去到坐下,常以念感觉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她如坐针毡,脊背绷直。 “序爷,我们点了些刺身,不知道合不合小仙女胃口。”开口的是空少徐朗,常以念在机场偶遇江序礼时见过。 江序礼没应声,而是拿出手机扫了眼桌上的二维码,递给她:“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这种场合哪有心思吃饭啊,她看了眼桌上除了刺身还有些点心和酒水,她点了没有的甜点和饮料。 饮料还没上,忽然有个女生递了杯香槟给她:“喝点?” 常以念摇了摇头:“我不会喝酒。” “我叫陈佳怡,是乘务组的。” “你好。” “我怎么感觉你们俩不熟啊?”陈佳怡露出精明的笑。 常以念讶然,这么快就露馅了? 她强装淡定:“你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俩除了刚进来的时候牵下手,坐下那么长时间,身体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哪像什么情侣?” 常以念抿唇,看着这个分析得有理有据的女人,她化着浓妆,红唇明艳,难道也是敲江序礼酒店门的其中一个? 江序礼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伸手拦住女孩的腰,将人一下拉到怀里。 常以念倒抽口冷气,她感受到腰间那只手烫人的温度,惹得她那一处的皮肤酥酥麻麻的。 他身上的雪松香味淡淡,散发着令人着迷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这不是第一次被搂腰了,可每一次都叫她心惊肉跳的。 江序礼对于女孩的异样视若无睹,解释说:“我女朋友脸皮薄,她是个老师,在外要矜持。” 对于江序礼那套说辞,陈佳怡明显不信,或者说她们根本不愿相信。 徐朗调侃:“序爷,要不你亲一下小仙女,我们就信。” 常以念听到这个损人的建议,眼都瞪圆了。 很快她就听到他应了声:“好啊。” 她在暗处狠狠掐了下他后背的肉,示意他适可而止。 明面上又不好翻脸。 江序礼嗤了声,用一种轻佻的语气说:“别闹,你挠我会痒。” 他的声音不小,周围人都听见了。 包间里光线很暗,却掩盖不住女孩羞怯的模样。 常以念忽然发现自己进狼窝了,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大灰狼正目光灼热地盯着她,他难道真要当众亲她?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接吻怎么行! 周围人起哄的声音越来越激烈,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现在的女生都紧紧盯着他们,作势要抓住一切蛛丝马迹。 常以念手指轻轻捏起她的下颌,抬起女孩那张乖软的脸儿。 拇指凑近她的唇角,那一处肌肤柔嫩无比。 他指尖颤动了下。 常以念呼吸停滞,目光羞怯怯地看着他,在这种情景中,倒显得含情脉脉。 眼神勾人得不行。 江序礼喉结滚了滚,望着她,不放过一个瞬间。 所有人都等着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在灯光闪过之后,江序礼低头亲了上去。 第20章 20别生气了好不好 包间里光线忽暗忽明,看不真切,只见两人紧密相合,轮廓唯美又浪漫。 只有常以念知道,他并没有亲到自己的嘴巴,他亲的是他的拇指。 即使如此,她也被吓得不轻,七窍丢了五窍,脉搏加快,头皮一阵发麻。 他唇间的气息在那一刻是如此的亲近,隔着手指她也能感觉到那股滚烫的温度,惹得人神经酥麻。 在灯光又闪过来时,他松开她,常以念借机拉开距离,浑身燥热,她听到有人起哄,有人吹口哨调侃。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江序礼身体隐在黯淡的光线里,强作镇定。 不一会,常以念点的甜品饮料被端了进来。 饥饿感莫名强势袭来,也许是刚刚自己吓自己花了太多力气,她也顾不得别人的目光,拿起一块小蛋糕吃。 见她开动,其他人也才开始动筷。 江序礼见她吃得略急,轻声问:“饿了?” 她置若罔闻,不想搭理他,兀自吃着蛋糕。 江序礼瞥见女孩倔强的侧脸,摸了摸下颌,糟糕,生气了。 “小仙女是南方人吧?”有人问。 常以念“嗯”了声。 “难道是粤城的?如果我记得没错上次是坐的从粤城飞京城的飞机?” 常以念刚想说不是,发现他们已经自顾自热议起来。 “说起来,这几年序爷没少飞粤城吧,有几次是他主动提出的,哪怕没有排班,也要跟人换,原来是心上人在那。” 常以念若有所思,为了心上人飞粤城没错,只不过那个心上人另有其人吧? 才情横溢的白月光? 常以念抬眸瞥了江序礼一眼,发现他神情自若,嘴角上扬,似在回味什么,分明是默认了。 常以念吃了一块蛋糕就被腻到了,接下来什么胃口也没了。 那些女生试图拉她一起玩,她兴致缺缺,想到还有明天的课件要准备就想走,明天是周末一早就得上课。 江序礼看她是一点也呆不下去了,跟大家说了声,领着人出来。 常以念面无表情地坐进车里,一路上没搭理过他。 江序礼看她气得跟个河豚似的,感到好笑:“生气了?” 她气呼呼的:“你有点过分。” 他笑道:“不是没亲到吗?” 什么叫没亲到?那跟亲到有什么区别? 她一时间散失了任何与他争辩的力气,闭眼:“你开车吧,不想跟你说话。” 常以念眼皮紧紧阖着,心里头除了生气的情绪外,似乎还参杂着别的,连她自己也分别不清是什么情绪。 思绪混乱,叫她无比烦闷。 到了家之后,她直接回房间,在房间里自带的浴室洗澡,洗了头,她习惯头发吹五成干,剩 下的五成留着自然风干。 她抱着电脑出来,瞟了眼楼下没人,只有肉肉趴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因为主人回来时它热情似火摇着尾巴出来迎接,结果被泼了盆冷水,谁也没理它,此刻正郁闷地趴着,用幽怨的眼前看着常以念。 常以念拿着电脑就地坐下,电脑放到面前的茶几桌上,伸手摸了摸肉肉:“我来陪你了。” 地毯质地厚实柔软,她背靠着沙发,盘着腿的姿势很舒服,肉肉将下巴搭在她的腿上,惬意地躺着。 这个房子空间很大,一眼望不到头,你永远不知道有人下一秒会从什么时候冒出来。 江序礼从她后方走出来,他脚步轻盈,身体前倾手肘搭在沙发靠背上,从后方打量着她,她专注地在电脑文档上输入英文,手指舞动于键盘间,五成干的头发搭在肩头,一撮一撮地黏在一块儿。 这个房子装了智能恒温的空调,她不会轻易感冒,可若是待会睡觉也这样就不一定了。 江序礼折回,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吹风机。 他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常以念始终背靠着沙发,感觉一旁沙发往下陷了陷,这才看他一眼,粉嫩的小嘴撅着,眼神幽怨,全身上下写着“不想理他”这几个字。 “头发太湿了,我给你吹吹。”江序礼将插头插进插座里,吹风机是负离子护发静音的,启动后没有噪音,温热的风吹拂起女孩的发。 第24章 她扭了扭头:“不用。” 男人修长指骨穿过细长发丝,“乖,就当是爷就今晚的事给你道歉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嗓音轻柔,带着一丝丝哄意。 常以念背后仿佛被什么东西挠了下,痒痒的。 除了爸爸和苏言澈,还没谁对她这么温柔过。 苏言澈本身是温和谦虚的人,他对谁都是彬彬有礼,温柔体贴。 而江序礼不一样,他骨子里骄傲不羁,气质冷贵,给人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然而住进来这段时间,常以念对他的刻板印象一层层被打破。 他是个细致体贴的人,帮她拿箱子,不让她接触重活脏活,还会做饭,厨艺出乎人意料的好,吃完饭之后连碗都不让她刷。 常以念仿佛被定住了,没有再反抗。 她感受男人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指尖似有意或无意擦到她的头皮,酥酥麻麻的。 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电脑上,手指停在键盘上半晌不知敲打什么内容。 江序礼轻捏她的发丝,下意识地往前倾,鼻尖汲取女孩发丝间的香气,淡淡的花茶香。 热风拂过她的发,吹散发丝,后劲那一抹雪白若隐若现。 江序礼喉结滚了滚,怎会有人,从发丝到皮肤到长相,就连性子都是软的。 就连发脾气的样子,也是给人轻易就能哄好的感觉。 常以念坐了一会儿,根本无心备课。 “序礼哥哥。”她张起粉唇:“你经常飞粤城是为什么呀?” 常以念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今晚他们不是说过了吗。” 所以大家猜的是对的,为了心上人。 常以念忍不住继续问:“你是为了那个叫诗画的姐姐对吗?” 因为她冷不防说出的名字,江序礼讶然:“你说谁?” 常以念扭身,脖子扭着,脸蛋往后撇,看他:“诗画,你的初恋啊?” 他关掉吹风机,随手放到沙发上,对于她口中再次强调的名字,大脑搜寻了半天。 她不提都差点忘记的名字,还他妈初恋呢。 常以念看着他若有所思,这个名字对他的影响究竟多大,既然让他反应这么久。 过了会儿,江序礼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谁跟你说的?” “我翻过我哥哥的相册。” 以前苏言澈回家的时候,常以念喜欢拿着题去他房间做,偶尔趴在苏言澈床上翻看他的相册,无意间见到过他的高中毕业照,当时就觉得一个女生十分漂亮,她站在江序礼前边,那会儿她下意识看了眼照片后面的名字,诗画,很有诗情画意的一个名字,人如其名。 苏言澈跟她提起这个人时常以念没想起来,也不知怎的回去就一直想着这事,便将这段记忆翻出来了。 “老子问你,谁他妈跟你说她是我初恋?” 他怎么突然这么凶?这个反应很不寻常。 “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吗?”常以念嘟囔了声,“她不是你高中的女朋友吗?” 江序礼从初中开始叛逆,身边围绕着不少女孩,或真或假谈过一些,没几个能让他记住名字的。 若知道有一天会被她当面质问,江序礼恨不得能穿越回去警告当初的自己老实一点。 因为自己曾经年少轻狂,风流不羁的一面,在她这儿可是扣分项。 “我听哥哥说,她也在粤城。” 他清了清嗓子,浑不在意的语气:“是吗?” 常以念盯着他的脸,打量他脸上的神情,似乎要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江序礼她用这种审视的眼神盯着浑然不自在,像在鞭尸一样,他反客为主:“怎么突然对哥哥的情史这么感兴趣啊?” 常以念收回目光。 他乘胜追击:“难道,你也对我感兴趣?” “才没有。” 她窘迫,转回身去。 强装镇定要打字。 下一秒肚子忽然叫了起来,破功了。 肚子连叫好几声,她脸蛋羞赧通红,缩了缩脖子。 她这人就这样,一紧张就会出现身体上的反应,比如突如其来的饥饿感,或是低血糖贫血什么的。 她咬了咬唇,他肯定听到了,丢人。 身后,他低低笑了声:“看来今晚没吃饱。” 今晚那种氛围谁吃得下饭呀! 江序礼起身,朝冰箱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他拿着一盒酸奶回来,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常以念眨了眨眼。 “从新疆带回来的奶皮子,先吃点垫垫肚子。”他边说边打开盖子,浓郁的奶香味袭来。 常以念心脏咯噔了一下,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竟然真的给她带了好吃的。 她欣慰地扯开笑容:“谢谢。” 他声音轻柔:“别吃太多,我给你弄碗面。” 常以念掀了掀睫毛,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心里头某片地方被温柔地抚平。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他对别的女孩也这么好吗? 突如其来的低落占据着她的内心。 常以念呼了口气,让自己专注课件的编写中,明天一早还得上课呢。 她挖了口奶皮子吃,酸酸的口感,不是她喜欢的口味,可能是饿了,她连吃了好几口。 肉肉蹭了蹭她的腿,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她。 常以念摇了摇手指头:“不行哦,乱吃东西会拉肚子的。” 肉肉又蹭了她几下,持续撒娇。 常以念温柔又坚定:“如果你想吃东西,可以回你的房间,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但这个不行。” 说完,她又写了点内容。 电脑上登录了微信,忽然跳出一条消息。 是星星爸爸。 他有个单词的发音不确定,发语音问她怎么读。 看到家长发的微信,常以念一般会及时回复。 她拿手机发了条二十秒的语音告诉他自然拼读的方法。 星星爸爸让孩子读了一遍发过来,常以念觉得问题不大。 星星爸又问了些关于孩子的学习问题。 不知不觉聊了十几分钟,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没再收到消息,常以念心想应该没问题了,而她手头的课件也弄得差不多了,刚关了文档,忽然又跳出一条消息。 依旧是星星爸发的:[bella老师, 你皮肤看着又白又嫩的,用的什么护肤品呀,洗完澡涂什么牌子的身体乳啊,我给我媳妇也买一套。] 常以念盯着电脑上聊天框,这条无关学习的消息,总感觉不对劲。 从进入语贝上课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每次上完课都会有家长联系她聊孩子学习的问题,其中不乏男家长,她一般都是站在孩子的角度用最专业的术语去回答。 偶尔也会相互寒暄几句,家长想让老师关照孩子的心情是能够理解的。 但若有越界的聊天,常以念一般嗅到气息就会中止。 很显然,这条消息她也不便回答。 她正要关掉聊天框,忽然,身后冷不丁响起江序礼阴阳怪气的声音:“老子在那当田螺男孩给你下面,你在这跟男人聊骚?” 第21章 21意外之客 江序礼手里端着面条,放到茶几桌上,刚出锅的,正冒着热气。 常以念被他说得羞赧难当,跟做了坏事似的:“我没有,这是孩子家长,问我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夸你皮肤又白又嫩,问你用什么身体乳,是学习上的问题?嗯?” 他阴森森地看着她。 常以念默默关了聊天框:“普通聊天而已,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常以念也说不准这句话的尺度在什么位置,说不定人家真的只是单纯地想给老婆换个护肤品,还是个宠老婆的好男人呢。 常以念听丁昕雪聊起过星星家的状况,星星家是妈妈主外,爸爸主内,妈妈工作忙也是赚钱的主力,孩子的学习一般是爸爸在管。 常以念见过星星妈一次,就是在她第一天来语贝上课提出质疑的那位女家长,是个十分有个性的女人,性子直爽,面容姣好,也有点强势。 江序礼冷哼了声,都是男人谁还不懂男人呢。 他说:“以后超过十点钟就不要回家长微信。” “如果十点以后找我问孩子学习不及时回会不会不好?” “你只是培训班老师,不是班主任,就算是班主任也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工作和生活需要划分开,如果有顾虑可以发条通知,告诉那些家长你的工作和休息时间。”他本坐在沙发上,身体忽然前倾,语气加重:“而且,像这种男家长发的疑似聊骚的消息,直接忽视,以后就算在机构遇见了,也要把握分寸。” 聊骚…… 他再次提起这个词。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聊骚。”见江序礼张嘴要训人,她又补了句:“但你说的话我会记住的。” 第25章 “这就对了,乖。”他伸手摸她的头,常以念感觉他在摸狗似的。 她合上电脑,端过那碗面,里面放了排骨,卖相依旧不错。 明明饿劲已经过了,她连面带汤,吃得干干净净。 ~ 苏言妍回京城录制一个访谈节目,距离开始还有十来分钟,做完造型的她在休息室看节目组事先给出的几个问题。 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编导带着一个年轻优雅的女人走了进来。 “苏小姐,给您介绍一下,这是今天采访您的主持人诗画小姐,接下来由她来跟你对一下采访的一些细节。” 听到这个名字,苏言妍视线从稿纸中抬起,皱眉:“怎么是你?” 林诗画露出标准的笑容:“你知道我?” 苏言妍目光上下端详着林诗画,林诗画也做好了上镜的造型,身着一件中式长裙,高高盘着发,脸上妆容得体,举止优雅,端着专业的笑。 苏言妍轻嗤了声:“你不是记者吗?怎么跑回来当主持人了?” “无论记者还是主持对我而言都是有意义且能够胜任的工作。”林诗画笑了笑:“重要的是,回京城工作,离我理想的生活和人,都更近一点。” 说到理想的“人”时,她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苏言妍,苏言妍也听进去了,她挺了挺胸脯:“不知道前阵子有关于我的热搜你有没有看?我跟序礼哥哥在巴黎约会。” 林诗画依旧面不改色:“在过去几年的记者经验让我学到了一样东西,对于不实的新闻可以不予理会,虽然某些博主为了博眼球确实是用尽了手段。” 话点得如此明显,就算是旁人也听懂了。 编导很有眼力劲儿,提醒她们赶紧对词儿。 林诗画很快地进入工作状态:“苏小姐,很不巧在今天的访问中正好有关于您情感方面的问题……” 苏言妍哪还管得了什么对稿,她满脑子都是怎么跟林诗画掰扯胜这个问题,她瞪着林诗画:“不管是真是假,到最后嫁给他的只会是我,你懂吗?” “噗,你?”林诗画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俊不禁。 苏言妍气炸了:“你在质疑我?” 林诗画轻描淡写:“你没戏,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你对他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有正式跟你谈过一次,这还没让你认清现实?” “我靠!”苏言妍气急败坏,也顾不得什么明星形象,“难道他喜欢的是你这种表面清纯实则心机深沉的心机婊?你真以为序礼哥哥还对你念念不忘?” “苏小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是啊,我只是跟阿序在年少时谈过一段而已,他也不是只有我这一任,怎么就让你感觉到如此大的危机感?再说了,你现在是以什么资格在这里挑衅我?你算什么?” 苏言妍噎住。 林诗画站起来:“看样子,这稿子是不需要对了,直接录吧。” 苏言妍气急败坏:“不录了!我要换主持人!” 林诗画牵扯了下唇角:“你就这点工作素养,也难怪阿澈看不上你。” ~ 周日,常以念上午和下午一共上完两节课,三点多就下班到家。 江序礼周六飞了两趟,一千公里的短程飞机当天去当天回,接下来两天休息。 江序礼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瞥了眼在肉肉房子里放狗粮的女孩,手指一下两下地敲点着手机:“找着人了?嗯,这两天把人弄来……” 常以念给肉肉放好狗粮和水,远远听到门铃声,见江序礼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她小跑过去开门。 这个房子是一户两梯的,一个电梯入户,是家里人乘坐的,一个是在大门外。 也不知是谁按的门铃。 大门玄关处有对着门的监控视频展示,常以念看了眼,倒抽口冷气。 站在门口搔首弄姿的女人是苏言妍。 门铃再次响起。 常以念当下很慌,她也管不着三七二十一,拔腿就往楼上跑。 江序礼听门铃一直响,走出来,就看见她急慌慌往里冲。 待她从自己旁边跑过去时,他抓住她那柔若无骨的细胳膊:“慌什么?” 常以念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苏言妍,你去开门,别让她知道我在这。” 说完,她拿开他的手。 江序礼看见她一股脑冲上楼,打开第一个房间的门,直接冲了进去,关门。 那是他的房间。 这是有多急?连自己房间门都找不到了? 这苏言妍在她眼里是洪水猛兽吧。 江序礼听着这锲而不舍的门铃声不禁皱眉,大步流星走出去。 门拉开一半,他面无表情,与见到他后两眼放光的苏言妍形成鲜明对比。 苏言妍见人就要往上扑,江序礼出手示意她“就站那”,她撇了撇嘴:“序礼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开门,人家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这丫头能一通电话不打直接找上门,肯定是从哪儿打听到他在家。 “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呀,最近老是忙都没时间见你,人家想你了。” “哦,差点以为你又要拉着我炒作提高热度呢。”江序礼看了眼走廊,确定没有狗仔。 他在暗讽上次巴黎街头之事,苏言妍掩嘴尴尬地笑了笑“啊哈哈”。 江序礼环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盯着她莫名汗流浃背。 苏言妍用手扇了扇风:“序礼哥哥,人家刚刚只顾着赶过来,半天都没喝口水,好渴啊,我能进去喝口水吗?” 她拼命地眨了眨眼。 “不……” 江序礼话尚未落下,苏言妍似早有预料,她不愧是在女团训 练过的,很快钻了空子,上半身一斜脚一迈,当即钻了进来,嬉皮笑脸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序礼忍住将她拎出去的冲动,磨了磨后槽牙。 苏言妍那股缠人劲他是见识过的,软硬不吃,十分滑头,偏偏好赖话不分,对自己过分自信。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表示过对她这种小屁孩不感兴趣,她是一点也不让自己内耗,直接挺起胸脯反驳:“我哪小了?别看我瘦,我可是c罩杯!” 她总能巧妙地曲解人的意思让自己得到自洽。 苏言妍双手放在身后惬意得很:“序礼哥哥,你家里有多余的拖鞋吗?” “没有。” “那我不换鞋你不介意吧?” “介意。” 苏言妍问归问,却压根没听他答,踩着高跟鞋自顾自走进去,四处打量:“你这房子好大啊,不知道人家要在娱乐圈打拼多少年才能买下这个地段这么好的房子呢。” 江序礼连水都懒得倒,从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喝了赶紧走,不走我让你哥来接你。” 江序礼只是唬唬她,让苏言澈来是不可能的,不然楼上那位不更得吓破胆? 江序礼下意识看了眼楼上第一个房间,家里若没外人,房门却紧闭着,更叫人生疑。 “知道了知道了,我待会还得赶去参加一个活动呢,不会待太久的。”苏言妍注意到他看楼上的动作,目光一凝,“序礼哥哥你是住楼上吗?我能上去看看吗?” 江序礼眯眼:“楼上是我爸妈过来时住的房间,他们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的私人领域,如果你要上去的话,那我只好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 “不,不用麻烦了,我不上去就是了。”苏言妍笑嘻嘻的,她早有耳闻,江家夫妇,一个性格塞比一个怪,都是无比自我的,以后若成亲家了她还得敬着呢。 苏言妍又走走转转了会。 自从在演播厅遇到林诗画后,她就再也按捺不住,二话不说就跟团队请了假。 她本想从江序礼这儿探探口风,看他与林诗画有没交集。 那个女人,不惜辞去自己喜欢的记者工作回京,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圈子里的传言苏言妍是有所耳闻的,她不得不当回事,重点是,林诗画竟敢瞧不起她,认为江序礼不会喜欢她,这是对她人格魅力的侮辱! 苏言妍一刻也忍不了,可真正见到江序礼,她又不得不顾虑,如若两人还没来得及有交集呢?她突然提起,会不会打草惊蛇? 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江序礼,盘着腿,直勾勾审视她,就差用眼神送走她了。 来都来了,她可不能轻易走。 “哎呀,我忽然感觉有点肚子疼,我去上个洗手间。” 她摸着肚子,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江序礼按了按太阳穴,给她指了个方向。 苏言妍踩着高跟鞋朝洗手间走去。 是真的肚子疼还是装的,真的不好说。 江序礼看了眼苏言妍消失的的方向,起身上楼。 房门没锁,他推开走进去,关上门。 一眼望去,房间里没人。 他四处扫了扫,床底是实心的,总不能藏那? 第26章 卫浴也没有,人呢? “念念,是我。”他低低喊了声。 这时,咯吱一声,衣柜最右边的一个门被人从里头推开。 常以念缩在衣柜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双眼清澈无辜地瞅着他。 看到她这副模样,江序礼哭笑不得,他走过去,双手抓着打开的衣柜门两边,微微俯身看她:“躲这里做什么?” “怕她发现了。” 躲在衣柜里暗无天日的煎熬时刻,让常以念感到自己很蠢,她明明可以从另一个电梯下去的,然而她却慌不择路,无脑地冲进了他的房间。 她眨巴着眼睛:“她走了吗?” “还没。” 常以念下意识往外探的动作在听到他这副轻松的口吻后身体又缩进衣柜里。 她压低声音:“那你上来干嘛?她跟着上来怎么办?” “你这么怕她做什么?” “她看见我住你家会发疯。” 届时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苏言妍知道意味着所有人都会知道,苏言澈知道后就得让她搬走了,她明明可以再撑几天,等孙宵抓到就能拿到被骗走的钱。 常以念推推他:“你快下去。” 然而下一秒,江序礼也矮身作势要钻进了衣柜里。 因为他的动作,她被挤到了一边,衣柜的空间顿时狭窄起来。 常以念无厘头地看着他:“你进来做什么?” 男人头枕着胳膊,一副惬意的神情:“我也试试,躲衣柜好不好玩儿。” 常以念难以置信,这是玩儿的时候吗? 她拽了拽他的胳膊:“快出去。” “别急,她去上洗手间了。” 上洗手间能需要多长时间? 果不其然,她听到苏言妍的喊叫声从外面传来:“序礼哥哥,你在哪?” 紧接着是上楼的高跟鞋声,噔噔噔的。 江序礼就知道这女人不会轻易听话。 常以念又慌了起来,催促他赶紧出去,十万火急的表情,又是推又是瞪。 可因为他个子太高的原因,出去的时候卡住了,明明进来时好好的。 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常以念来不及思考,当即将衣柜的门关上,慌乱间,身体被头顶的布料缠绕绊倒,她感觉自己朝旁扑了过去,感受到一团烫人的体温,密不透风的空间里,暗无天日,她的唇贴在了什么又软又硬的东西上。 第22章 22再乱动我亲你了 密不透风的空间里,陌生而惊心的触感。 她上手试探性地触摸,是喉结,他的喉结。 男人喉结滚动,她依稀能听到他咽唾液的声响,那只不安分乱动的手被他攥住。 而她也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她不仅扑倒在他身上,还亲了他……喉结? 反应过来这一切的常以念感觉自己被烤熟了一样,浑身烫得吓人。 她感觉呼吸有点困难,把脸侧向一边,汲取微薄的空气。 她又试图从他身上起来。 这狭窄的空间,手脚都不敢轻易伸开,四肢都是委屈地蜷缩着无处安放。 她起不来身,在黑暗中跟个瞎子一样。 江序礼胳膊缠绕住她的腰,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搭在她的背上,将她再次带入了他的怀中。 她嘤了声,挣扎了下,耳廓处迎来一阵滚烫的气息,酥酥麻麻的:“嘘,再乱动我亲你了。” 她当即被吓唬到,一动不敢动,就这样任由他抱,身体微微往下,略微趴着的姿势。 她感觉到自己的胸脯紧紧贴着那结实的胸膛,每一次不经意的摩擦,带起一阵阵酥酥麻麻的触感,叫她羞愧难当。 她心跳加速,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蹦出,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她也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他的呼吸无意间打在她的脸上。 房间里传来高跟鞋的走动声。 苏言妍拿着手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摸了摸头:“人呢?” 她方才在楼下打电话,江序礼的手机扔在沙发上,人不知道去哪了。 她打量了眼房间的装饰和陈列的物品,无处不透露着年轻男人的气息,哪是什么父母的房间。 江序礼就是不想让她进来才故意骗她。 既然进来了,那她可要好好看看,好好感受感受。 苏言妍坐到床上,拍了拍床单:“这床好舒服呀,下次我要名正言顺地躺上去~” 外面的动静衣柜里都能听见。 “序礼哥哥的枕头,好香啊,这是成熟男人的味道,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常以念脸趴在他的肩头,明明是苏言妍不知廉耻,她却羞愧难当地闭上了眼睛。 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她此刻不能感受着吗? 黑 暗中,她听到江序礼磨了磨后槽牙,耳边又迎来了那股滚烫的气息:“等她走了我就换三件套。” 跟她解释这个干嘛?她又不在意! 苏言妍迟迟不走,常以念心急如焚,她不敢轻易呼吸,也不敢乱动,除了不断加快的心跳,就是无尽的煎熬。 苏言妍抱着枕头在床上躺了会儿,时不时滚个圈,不一会手机响了,是经纪人打来的,提醒她待会就得出发赶下一个商演,她不耐烦:“知道了,催什么。” 挂了电话,她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感受着这令她向往的气息。 常以念太紧张了,她感觉四肢都麻了,嘤了声:“我不舒服。” “那出去?” 这人! 常以念想打他,又怕弄出动静,只是不满低轻哼了声。 他凑在她耳边:“哪里不舒服?” “脚麻了。” “哦,我帮你捏捏。” “别……”常以念无力地制止,他感觉到搭在自己后背的手往下移,在黑暗中摸索找到她的小腿,捏了捏。 一股电流直击常以念心头。 她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 他又捏了几下,常以念感觉不到脚麻了,取而代之是难以忍耐的痒。 这空间还是太过狭窄了,黑暗中,她感觉自己的脚踢到了衣柜,“咚”得一声闷响。 她倒抽口冷气。 苏言妍从床上坐起来,她拧眉,目光警惕地看向衣柜。 她确定自己刚刚听到从那里传来的声音。 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衣柜走去。 常以念暗叫不好,完了完了。 她听到高跟鞋越来越近的声音,心跳都快停了。 苏言妍站在衣柜前,伸手打开左边衣柜的门,里面是整齐罗列的衣服。 这个衣柜很大,有一面墙那般大,是一个个门对应的空间隔开的设计,有四五个门。 她接连打开几个,都没发现异样。 她索性走到最右边的门前,伸手刚碰到衣柜门。 忽然,什么东西撞了下本就开着的房间的门冲了进来,紧接着是一声一声凶狠的狗叫声。 苏言妍被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一只奶油法斗犬冲自己扑了过来。 “啊!!!” 一阵兵荒马乱。 常以念听到高跟鞋噔噔噔冲下楼的声音,一路上都伴随着狗叫和女人的惨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尖叫声消失了,狗叫声也停了下来。 常以念猜想苏言妍已经走了,而且走得极其狼狈。 她试图起身,发现某人还搂着她不放。 “好了,可以出去了。” “我也麻了……” “……”也能理解,被她压在下面这么长时间。 废了老大劲从衣柜出来,得以重见天日,常以念深深吸了口气,新鲜的空气啊。 江序礼还困在衣柜里,手伸了出来:“扶我一把。” 看到他,常以念就不由想到方才被困时那一系列亲密的接触,目光不由落在男人凸出的喉结处,她刚刚亲的是这个地方? 那触感清晰无比,脸不自觉又发起烫来。 都赖他,非要钻进来! 恼虽恼,却仍然心软,抓住他的手,用力拉了他一把。 江序礼适才出来,揉了揉酸酸的脖子,扭动着头转了几圈。 常以念老感觉他的喉结在自己眼前晃动,索性转过身去。 这时,将敌人击退后的肉肉又重返战场。 摇头晃尾的,似在邀功。 常以念使劲揉了揉它的头:“谢谢你啊,待会给你做肉吃。” 肉肉听说有肉吃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就他有肉吃,我没有?” 常以念还在别扭:“你没有。” “那你想不想知道孙宵的消息了?” 常以念站起来,激动地看着他:“孙宵找到了?” 看着她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江序礼不得不感慨这女人翻脸的速度。 江序礼故意钓着她,慢悠悠走到床边坐下,下一秒,他想到什么,蓦地站了起来,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第27章 妈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换床单! “他在哪?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别急。” 怎会不急,孙宵找到了,她可以拿回被骗的钱,可以找房子搬走了…… 常以念被江序礼钓了一个晚上,终于在星期一这天见到了孙宵。 江序礼带她来到一个娱乐场所,因为是白天,娱乐场所并未营业,出来迎他们进门的是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公子哥。 常以念觉得眼熟。 江序礼介绍:“这是谢洲,这事是他办的。” “谢谢你。” “我记得你,你是苏言澈的妹妹,当年还是个小不点,胆子小总躲在哥哥后面,没想到这几年变化得这么大,都出落成标志小美人了。” 常以念讶然,终于想起,当年在他们的兄弟聚会中见过谢洲。 谢洲喜欢穿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花孔雀一样,用“花花公子”来形容他再贴合不过。 她只是笑了笑问孙宵在哪儿? 不一会,孙宵便被两个黑衣服壮汉架了出来,他也不知遭遇过什么,身上没看出伤来,就是被吓破胆了,人一松开,腿软趴在了地上,跪在常以念面前。 江序礼从吧台顺了个酒瓶递给她:“不是想出气吗?” 酒瓶就这么落到常以念手里,她感觉有千斤重。 在见到孙宵之前,她确实想过要狠狠揍他一顿出气。 可看到孙宵被吓成这样,就不知如何下手了,从小到大,她就没打过人。 江序礼正盯着她,她告诉自己既然酒瓶都递过来了,就不能认怂。 她抓着酒瓶指向孙宵:“你这个混蛋!你竟敢骗我!” 她摇晃的手和带着一丝奶声奶气的音量,皆让人感到毫无威胁性。 那酒瓶迟迟不敢砸到男人头上。 反而是孙宵猛得抓住酒瓶,往自己头上砸了去,一边疯了似的提出不利己的要求:“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 常以念被吓了一跳,将手里的半截酒瓶扔在地上。 他看着孙宵额头流出的血。 这人是变态吧! 竟然还有这种要求。 常以念仿佛做错事一样,声音怯弱:“我只要你把钱还给我。” “还,我一定还。”孙宵私有若无地瞥了眼江序礼:“只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什么意思,你没钱?”要是他说出把钱花光了这样的话,常以念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捡起地上那半截酒瓶砸向他。 “有,我有钱,只是我钱放理财里了,提出来需要点时间。” 他竟然还理财,骗她的钱去理财? 常以念顿觉被刺激到。 严肃地看着孙宵:“多长时间?” 孙宵竖起一根手指:“至少一个月。” “你都骗过我一次了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你朋友一个个身份都这么吓人,你报警了警察没找到我,他们这么快就揪出我来,你觉得我会为了那几万块钱去找死吗?” 孙宵警惕地看着谢洲和江序礼,他也是有苦难言,什么钱放理财产品里纯纯的扯淡,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钱转给常以念让自己早点脱身,可有人不让啊。 他看了江序礼一眼,这个男人一身黑,双手插兜,微微抬起冷贵的下颌,不屑的眼神目空一切。 常以念咬牙切齿:“你不需要找死,我会送你去警局,让你下次还敢去骗人不。” 孙宵闻言,忽然又扑倒在她面前,痛哭流泪起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上个月我父亲生病了,需要钱,不然我也不会辞职回去照顾他,结果人没撑过来……” “你缺钱可以找朋友借啊,凭什么去骗人,被你骗的人不无辜吗?” “我知道错了,只是当时都亲朋好友借遍了钱,也没凑够,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剑走偏锋。” 常以念怔了一下,半信半疑看着孙宵,心中却悄然动容。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如若当时不是父亲生前攒了点钱,她也不知道上哪去要手术费,最后是钱花光了,人也没救回来。 她认真地看着孙宵:“你真没骗我?” 孙宵抹了把脸上的泪:“我爸头七刚过,我犯得着咒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谢洲插了一句:“这点他没撒谎,我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家里的确在办丧事。” 江序礼瞥了她一眼,眉头低垂,仿佛感同身受,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心软了。 最终还是决定放孙宵一马,前提是一个月后必须把钱给她,给了钱,常以念才考虑去警局撤案。 从夜总会出来,常以念手指纠结在一块儿,不好意思地看着江序礼:“序礼哥哥,我可能还要继续给你添麻烦,还要一个月,我才能出去找房子。” 目前为止,她已经发了两个月的工资了,住在江序礼家省了不少花销,可即便如此,钱也不够出去租房。 江序礼手插兜里,清了清嗓音:“行吧。” 常以念在不经意间,瞥到他扯起了嘴角,看起来有点得意? 第23章 23连你也不理我 十一月下旬,京城的气候又干又冷。 常以念到了店里,距离上课还要一点时间,她翻看着孩子打卡视频,打算在课上跟他们着重讲讲出现的问题。 丁昕雪将刚买的咖啡递给她:“顺路买的。” 常以念笑了笑:“谢谢,正好有点困。” “怎么,是太子爷家床太大了睡不好?” “……” “嘿嘿,你们俩在那同居这么长时间没发生点什么,有没有暗戳戳地擦出火花呀?” “你胡说什么?”常以念两颊绯红,恨不得将咖啡还给她,免得听她问东问西。 自从上次衣柜事件过后,她每次见江序礼,目光总是不经意移到他的喉结处,思绪就不知不觉地发散,脑子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比如,她会忽然感慨他的喉结生得真性感。 丁昕雪喝了口咖啡,不逗她了,想起另一件事:“宝贝儿,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明天是你的生日吧?” “是吗?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常以念讶然。 “你有没有别的安排?没有的话我和语贝的各位老师给你过吧?还是,你跟太子爷跟那位医生哥哥有别的安排?” 常以念沉思,江序礼应该不知道她的生日,他这几天要飞国际航班,前天就走了,而苏言澈,估计要陪自己的亲妹妹过生日吧,她和苏言妍的生日在同一天,苏言妍最注重这种仪式感了,苏家要是给她办的不隆重,档次低了,她就得闹得天翻地覆。 常以念这几年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对各种节日早没了期待感,她吸了口咖啡:“还是别过了吧,太麻烦了。” 上完课,常以念看到手机里有几通未接来电,分别是苏言澈和许韵的。 她大概猜到是为了什么事。 她刚要给苏言澈回电话,电话又响了,是个没备注的号码。 她接了。 “我是苏兆辉。” 常以念轻咬舌尖,从十五岁那年刚到苏家的第一天,她就有点怕苏兆辉,也许是因为他总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给人一种领导的威严感。 在苏兆辉面前,她总是谨小慎微。 “苏叔叔,有什么事吗?” “上次在温婉的生日宴见面,来不及跟你细聊,你回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家一趟了吧?明天是你和妍妍的生日,你回来,一起过生日,正好一家好好聚聚。”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 她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如果是许韵给她打这通电话,她会直接拒绝。 但这个人是苏兆辉,光听他的声音,她就不由发怵。 况且他说的这些话,都在情理之中。 长辈一再低头,如果拒绝就太不识好歹了。 “好。” 第二日,常以念下课时外面天已经黑了,苏言澈开车来接她。 坐上车后,他将准备好的礼服递给她:“待会到了家以后换上这个。”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自从她上车后嘴角就没下来过。 “谢谢哥哥。” 苏言澈抓住她的手,眼睛笑得弯弯的:“念念,终于回家了。” 在答应苏兆辉回去过生日后,常以念做了一天的心理准备。 这一次,她不争不抢什么,一切以和为贵,就是简单地走个过场,看好时机她就撤退,她还得赶着回去遛狗呢。 常以念看着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默默抽了回来,状若无意地拿起手机,怕他多想,迅速开启话题:“今天会有很多人来吗?” “是会有些人会来,都是些老朋友,还有妍妍娱乐圈里认识的一些人。” 果不其然。 在这些有钱人眼里,所谓的生日宴都是带有一些商业性的,不过是给他们搭建了一个相互引荐交流的平台。 第28章 一点意思也没有。 进入熟悉的路段,常以念看着近在眼前的别墅,心中不由感慨。 本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里的。 院子里来了不少人,苏言澈引着她往里走,不少人与他打招呼,会顺带着打量苏言澈旁边的常以念,常以念不管认不认识,一律点头应付。 苏兆辉和许韵在里头和人聊天,见常以念过来,许韵故作亲昵地拉了拉她的手,苏兆辉拍了拍她的肩:“回来就好,我和你妈妈给你准备了礼物,放在你的房间里,去看看吧。” “谢谢。” 苏言澈带常以念回到房间。 还是之前那间房,六年过去了,熟悉之中又带着些许陌生的气息。 房间被惊心布置过,窗帘,床幔,地毯全换成了她喜欢的颜色,粉粉嫩嫩的,床头摆着许多玩偶,大多是迪士尼的周边,有不少限量款,以前常以念就喜欢收藏这些迪士尼的周边,从头上戴的到身上穿的,或贴纸啊手账等等。 那时少女心爆棚,看到这些玩偶会心情愉悦一整天,是什么时候没了这些心思的?从父亲去世开始,从她一个人在粤城待了四年以后。 “喜欢吗?”苏言澈看着她。 “哥哥,谢谢你。” 心里是感动的,可这些东西终究是放在苏家,她不自在的一个地方。 “这个房间是四年前就准备好的,如今每一年我都会添加一些布置,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愿意回来住的。” 四年前?他指的是高考毕业那年。 苏言澈脸上写满期许,常以念却情绪淡淡。 “这些是我们给你挑的礼物。” 苏言澈指了指地上堆积的几个礼盒,常以念看了眼,是包包,项链,还有一双鞋。全是名牌的,够她半年工资了。 “谢谢。” 她一直在说谢谢,略显客气。 哪怕苏言澈仍沉浸在因她回到苏家而激动欣慰的心情,却也能多多少少察觉到她的生疏和冷淡。 “先换衣服吧。” 常以念换上苏言澈给她准备的礼服,简单的裸色中长裙,无袖的,绸缎质地亲肤柔软,女孩的肌肤在白炽灯的照射下雪白无暇,与裸色的衣裙完美结合。 出来后,苏言澈看到她换过衣服的模样,眼中蕴含喜悦之色。 他伸出手:“来。” 常以念迟疑了下,依然将手放了上去。 行至楼梯口处,唯见苏言妍迎面走来。 她身上,有无数颗宝石堆积着,从耳坠到脖子上的项链到衣裙上的点缀,张扬而奢华。 她提着裙子冲过来,抱住苏言澈的胳膊:“哥哥,序礼哥哥真的没办法来吗?” “他飞国外了,铁定来不了了。” “他不来,我这生日过得有什么意思。”苏言妍沮丧着脸,下一秒她目光不善地扫了常以念一眼,意有所指:“连温婉姐都不来。” 常以念捏了捏手,难怪进门之后,与那么多人打了照面,她始终觉得少了什么。 他们真的分手了? “好了,下去吧。” 苏言澈牵着两个人下楼,一左一右,不知不觉,苏言妍就走到了前头,自信骄傲地抬起下颌,迎接楼下众人的注目礼。 “小公 主,生日快乐。” 下来之后,嘉宾都纷纷过来给苏言妍送上祝福和礼物。 苏言妍巧妙迎合着嘉宾,健谈热聊。 常以念站在后方,没有人知道她也是寿星之一,像是其中之一的嘉宾。 苏言澈被朋友叫走了,常以念垂了垂眸,眼神黯淡,百无聊赖地站着。 忽然,苏兆辉走到她旁边站定,拍了拍手:“各位,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另一个女儿念念,也是今晚的寿星之一。” 常以念讶异抬起脸来。 经过苏兆辉的介绍后,嘉宾们适才后知后觉,都纷纷过来送祝福。 “苏总,你怎么突然多出个这么大的女儿啊?” “念念是我妻子那边的,虽不是我亲生的,但在我这,她就是我们苏家的亲女儿。” “苏总,你不早说,我们都没准备礼物啊。” “无事,她今年刚回京,先让她混个脸熟。” 苏兆辉看向常以念:“来,我带你去认认人。” 常以念心中讶异于苏兆辉的态度转变,当初她在苏家待了一年多,苏兆辉也从未想过对外正式介绍她。 那段时间,她感觉自己是寄人篱下的。 她乖乖应:“好。” 苏兆辉领着她见了几个老板,不是这个总就是那个总,常以念一个也没记住。 不一会,苏兆辉领着她走到一个男人面前,那男人气场一看就不一般,苏兆辉在他面前都要毕恭毕敬的:“刘总,这是我女儿念念。” “这就是念念。”刘胜打量起常以念,点了点头:“擎儿眼光终于靠谱过一次。” 苏兆辉:“刘擎呢?” “不知道跑哪去了。” 常以念疑惑,刘擎,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 “我来咯。”后方,刘擎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常以念捏紧裙子,她记得这个人,曾在温婉家的后院调戏过她,他就是刘擎。 常以念仿佛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兆辉。 原来他今日的主动热情是别有目的。 她感到十分讽刺。 苏兆辉说:“让两个小辈自个聊聊吧。” 离开前,刘胜警告刘擎:“你给我正经一点,念念一看就是好女孩。” “知道知道,我疼她还来不及呢。”刘擎笑吟吟地看着常以念,他那轻浮的笑容令她感到不适。 苏兆辉和刘胜边聊边离开,常以念也想走,刘擎巧妙地挡到她面前,她搓了搓手:“好久不见啊,小美人。” 常以念捏着裙子两侧,故作淡定地瞪着刘擎:“你又想乱来吗?” 她心中有些慌,可又想到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刘擎应该不会胆子大到做出像上次一样轻浮之举。 “怎么会,上次是小爷不对把你给吓着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不需要,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聊的。” 常以念想绕开他离开,刘擎再次灵活地闪到她面前,“别急啊,你知道苏总和我爸是什么意思吧?不出意外,很快,你就是小爷我名正言顺的女人了。” 刘擎舔了舔舌头,色眯眯的,眼中尽显得意。 常以念手指收拢,指甲陷入掌心肉中。 她咬了咬牙:“我叫常以念,姓常不姓苏,他们做不了我的主。” “那可不一定哦,我想你是对我们刘家的势力一无所知,听好,只要是我刘擎想要的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 常以念感觉自己的手在发抖。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气息不顺畅。 忽而,有人抓住她那颤抖的手,是苏言澈。 对上刘擎,苏言澈不见往日的温和,语气带着一丝冷:“刘擎,我劝你别动我妹。” 刘擎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苏言澈,你能做得了苏总的主吗?” “这事,我会跟我爸好好谈。” 苏言澈斩钉截铁说完,拉着常以念离开。 刘擎盯着他的背影不屑地冷哼了声。 离开刘擎后,苏言澈撒开常以念的手,隐忍着怒火朝苏兆辉走过去。 常以念远远看着他们上了楼,越想越担心,脚步不自觉地跟着走过去。 刚走几步,苏言妍忽然冒出来,抬着下颌骄傲地说:“像你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能被刘家这种上流家族看上,是你的荣幸,你就知足吧,不过这个刘擎是出了名的三心二意,但配你是绰绰有余的,当然啦,比起我的序礼哥哥,还是差远了。” 她拨弄着脖子上的宝石项链。 常以念忍无可忍,白了苏言妍一眼:“序礼哥哥?你也配?” “你……” 常以念没搭理她,径直朝楼上走去。 刚好看到苏言澈和苏兆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那间书房,她快步走过去。 隐隐听到里头传来的争论声。 “爸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等她嫁出去了,你就死心了,你乖乖的给我和温婉订婚,别给我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知道刘擎是什么品行吗?你竟然招惹刘家,你会害了念念!” “是刘家自己找上门来的,刘擎品行是差了点,但背靠刘家这棵大树,常以念往后日子过得不会差。” “我不同意,你给我推了这门亲事。” “你说推就推,苏言澈,我劝你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已经当众承认常以念是我的女儿,你跟她只能是兄妹,你如果还惦记她,你和她就等着被戳脊梁骨吧!” 常以念从苏家跑出来,她脑子乱糟糟地走了一段路,她的状态就像丢了魂似的,有几个电话打过来问她去了哪儿,她只说有事先走了,别墅区外街道僻静,连车的影子也没见着,她在手机上好不容易叫到一辆车,一个人蹲在路边等,她身上穿着单薄的裙子,胳膊被冻得发抖,她抱着自己的腿,心情异常低落。 第29章 这真是一个糟糕无比的生日啊,充满了算计和利用,就是没几个真心祝福她的。 “我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常以念兀自低喃了声,不知不觉,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看了眼手机,车子距离到达还有五分钟。 她点开通讯录,鬼使神差地拨了江序礼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索性挂掉,心情顿时越发低沉:“哼,连你也不理我。” 她明明知道,他可能在天上飞,可她就是生气,莫名的生气。 到了家,常以念换了身衣服牵着肉肉下楼溜溜。 狗狗心思细腻,似乎察觉她心情不好,一路都在逗她,围着她转了几圈,忽而跑进花丛,常以念来不及制止,肉肉叼着一枝花跑过来,叫了两声。 常以念喜极而泣,摸了摸它:“谢谢你,但是下次可不能随意采摘花朵哦。” 肉肉又“汪汪”叫了两声,表示听到了。 常以念大概在楼下遛狗遛了半个多小时,也是她今天目前最惬意的时光了。 上楼后,她坐在玄关外给肉肉清洁消毒擦着它那粉粉嫩嫩的脚丫,恍然顿了下,她看着屋里亮着的灯,察觉到异样,她明明出门时把客厅的灯关了的。 她脑袋卡了几秒后想到什么,两眼放光,难道是他回来了? 她小跑进去,客厅里没人,一切与她离开时无异。 她失落垂眸,大概是她记错了吧。 她在期待什么?可她就是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 忽而,楼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常以念霍得抬眸,睫毛颤了颤,江序礼从楼上下来,单手插着兜,身上换上了家居服,冷贵而帅气。 他一步一步从阶梯上下来,走到她面前,看她一脸懵的样子,笑了声:“傻了?” 第24章 24热吻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高大帅气的男人,常以念眨了眨眼,这不是幻觉。 她的笑容一下子如同烟花般绽开,绚烂夺目,眼睛晶亮晶亮的,“你,回来了?” “嗯。” “我以为你要在德国待好几天。” 江序礼盯着她,由于之前哭过,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呼了口气,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了?不开心?” 她似乎习惯了他做出的一些简单接触,没有后缩,没有闪躲。 常以念感到鼻 子一阵酸涩,像个讨糖吃的小孩一样:“今天我生日。” “我知道。” 他竟然知道。 “可是我不开心,这是个很糟糕的生日。”她双睫垂下,神情低落起来。 她本来对生日没有任何期待,想像度过平凡的每一天一样度过,可以没有惊喜,但不能太糟糕啊。 她可以没有收到祝福,可为什么会是算计,非要往她胸口扎刀。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如果是以前,她会憋着,或者偷偷哭一场将这苦咽进去,这事不了了之。 她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江序礼站在自己面前时,她有了可以倾诉的口。 她潜意识中认为,他会听自己说。 她越说越伤心,眼里蕴着一层水汽,眼眶通红,要哭出的感觉。 楚楚可怜的。 江序礼知道她去了苏家,哪怕她没说为什么不开心,他多少能猜出一点什么。 他伸手,轻轻拥她入怀:“抱抱。” 常以念怔了一下,当人伤心到一定程度时,完全顾不上思想所带来的禁锢。 她自然而然地理解为,这是一个安慰的拥抱。 他的气息让她感到温暖,她试图让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靠在男人怀中。 江序礼抚了抚她的发,语气轻柔:“我从德国带了黑森林蛋糕回来,想吃吗?” 德国的黑森林蛋糕,她没吃过正宗的。 “想吃。” 江序礼松开她,从冰箱里拿出蛋糕放到茶几桌上,精致的包装盒上面印着看不懂的德文,打开盒子,江序礼拿出蛋糕。 圆圆的造型,上面撒着密密麻麻的巧克力碎,醇厚的奶油香味袭来。 江序礼也是刚回来,原本以为她会在苏家过完生日的,就先将蛋糕搁冰箱里,她若回来还有心思吃就吃,没有就留着明天吃。 常以念一脸期待,等着他切蛋糕,肉肉闻香而来,跳到沙发上找好了位置。 下一秒,江序礼从茶几桌底下拿出一个精致小盒子。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间放的。 她眨了眨眼:“这是什么?” 递给她:“礼物。” 竟然还有意外惊喜,常以念内心喜悦,打开盒子,是一块表。 浪琴家的心月系列,银色表盘,十分优雅大气。 他看着她:“我想bella老师应该会需要一块手表。” 是的,手表对常以念来说是很实用的工具。 比起放在苏家房间里的那些礼物,更加实用。 常以念知道这个牌子的东西并不便宜,迟疑:“会不会太贵了?” 他扯了扯唇,贵的还不敢买,就怕她不收。 “不贵,也就我手上这块百分之一的价格。” “……”常以念看了眼他手上戴着的腕表,那可是百达翡丽啊。 “戴上试试。”他取出表,常以念下意识伸出手。 银色表盘落于手腕处,与她的奶白肌肤完美结合。 秀气又大方。 常以念喜上眉梢,是真心喜欢。 “谢谢你。” 她笑起来唇红齿白,露出的粉粉的牙龈很可爱,这一刻,江序礼忽然觉得只要博得美人一笑上刀山下火海都甘之如饴,他说:“你有什么愿望?说出来,今晚爷全满足你。” 常以念眨了眨眼,想了会儿,认真地说:“我想喝酒。” 江序礼以为自己听错了:“真喝?” 她郑重点头,再认真不过了。 “正好酒窖有几瓶罗曼尼康帝还没开。” 他起身,前往酒窖拿酒。 这套房子太大了,常以念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尚未搞清楚都有什么地方。 酒窖也没去过。 常以念自个切了蛋糕,而肉肉也分到了一块,怕别人跟它抢,连着纸托盘拖到远一点的地方享受。 江序礼回来时,手里除了罗曼尼康帝外还多出两只高脚杯,他缓缓坐下。 常以念将切好的蛋糕推到他面前,他笑了笑:“傻瓜,还没许愿吹蜡烛。” 她挖了口蛋糕吃:“没关系,我今晚已经很开心了。” 吃到喜欢吃的蛋糕,拿到喜欢的礼物,还有人陪她过生日,她很满足了。 她的心愿也不过如此。 江序礼颔首,用红酒起子打开罗曼尼康帝,深红色的液体撞击着透明杯壁。 他将其中一杯酒递给她:“为什么突然想喝酒?” 常以念接住高脚杯,轻轻晃动着里边红色的液体,叹了口气。 借酒消愁到底是因为有忧愁。 苏兆辉和苏言澈在书房里的争论声依旧在她的脑海里清晰回响,她想当做没听见都不行。 所以,苏言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从对妹妹变成了对一个女孩? 常以念早有察觉,只是她害怕承认。 如果苏言澈和温婉的分手是因为她,那她就是一个罪人,活该被别人戳脊梁骨。 常以念抿了一口酒,醇香的红酒味道发涩,她这种不经常喝酒的并不习惯这种味道,于是,她一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全灌进喉咙里。 看到她这顿操作,江序礼愣了一下,又默默给她添了一点,叮嘱:“别喝太急。” 她呼了口气,望着他冷不防问:“序礼哥哥,你跟我哥是好朋友,你觉得他对我怎么样?” 江序礼神情淡淡:“挺好。” “是哪种好?是对妹妹的好,还是……” 他压了压眼睑,内双的眼睛带着锐利的气息:“你希望他对你是哪种好?” 常以念摇了摇头,她对苏言澈的感情很复杂,她只知道自己跟他不能有除了兄妹以外的感情。 她仰头,又喝了一杯,酒虽未倒满,但这两杯下肚酒劲可不小,江序礼没再继续给她续,她自己拿过来给自己倒。 见她一咕噜几乎倒满一杯酒,这是拿红酒当饮料喝了,江序礼按住她的手,不悦的目光盯着他:“所以,我在这陪你过生日,而你却喝着我的罗曼尼康帝为别的男人借酒浇愁?” 她眨了眨迷离的眼,酒劲上头了:“你说什么?” 江序礼脸色有点黑,她丝毫没察觉,趴在桌子上,手指晃着酒杯玩儿,自顾自说:“过去那几年,我其实挺孤独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 “骗人,你才不知道。”她说:“但哥哥知道,他偷偷来看过我几次,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陪着我,下雨的时候给我送伞,生日的时候给我送蛋糕……,他是我那暗无天日的几年里唯一照进来的一束光。” 第30章 江序礼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听懂了,夺走她手中的酒,酒杯被重重放在桌子上时溅出几滴红酒液,男人猛得将她从桌子上揪起来,神情认真:“你给我听好了,那几年去看你的不是他,是我。” 常以念神情恍惚,双眼迷离,轻描淡写地“哦”了声,很显然没有听进去他的话。 江序礼拿她这醉醺醺的样子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让她知道那三年去看她陪着她的人是自己又怎样呢,也许她期望的人从来不是自己。 因为她潜意识中就认定那个人是苏言澈,或许她希望的也是苏言澈。 这二十八年里,江序礼头一回在感情上感受到挫败感。 他捏住她的下颌,嗓音带着一丝丝无奈和乞求“念念,你能不能看看我。” 她眨了眨迷离的双眼:“我在看着你呀?” 她根本不懂,哪怕他站在她面前,她也从未认真,好好地看过他。 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江序礼除了无可奈何别无他法。 女孩迷离的眼中映着他的影子,忽然开口:“哥哥,你要亲我吗?” 江序礼 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女孩红唇张合着:“我朋友说,我只要喝醉了,酒醒后就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能说出这种话,到底是真醉还是装醉? 还有,她口中的哥哥又是谁呢? 江序礼捏紧她的下颌:“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伸出手,手指轻轻擦过他的唇,从一边嘴角到另一边嘴角,她喊了声:“哥哥。” 带着红酒的温热气息拂过男人脸庞。 江序礼要疯了,下一秒,他猛得攥住她两只手的手腕,高高举到女孩头顶,女孩后背撞在柔软沙发靠背上,男人欺身压了过来。 吻上那双红润的唇。 厮磨着,他咬开她的唇瓣,女孩痛得“嘤”一声,因为双手被攥住动弹不得,她用膝盖踢了踢他。 他的躯干压着她,使得她束手无措,任由男人那烫人的气息在她的唇齿间厮磨。 她抬着下颌被迫承受这陌生而刺激的瞬间。 他抵着她的鼻尖,嗓音沙哑:“再给你一次机会,叫我什么?” “哥哥……” 一声哥哥,迎来的是一场狂风暴雨般的热吻。 “嘤。”常以念感觉到一阵窒息,脑袋混沌不清,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唇齿张合间全是被他带动的。 他吻了一会,继续诱哄:“不对,是序礼哥哥。” 她舌尖发麻:“序礼哥哥。” 第25章 25你强吻我 “序礼哥哥。”她轻轻唤着,嗓音干哑。 “对了。”他舔了舔她的唇角,那种湿而烫的触感,引得她浑身一颤。 看见她眼角泛泪,不知道是窒息的,还是咬疼了,霸道的语气:“不准哭,可是你让我亲的。” 她撇着嘴:“你能不能轻点亲。” “好。”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软软地躺在沙发上,双目紧闭,微微的鼾声传来。 吃完蛋糕的肉肉站在沙发旁,吐着舌头盯着她。 江序礼轻轻抱起女孩,踹了它一脚:“滚,这是你该看的吗?” 平白挨踹的肉肉对着主人上楼的背影哼哼两声。 江序礼将人轻轻放置床上,手指撩开散乱在她脸上的细发。 女孩睡得熟香,兴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累坏了。 江序礼的目光移到那双红肿的唇上。 他承认,自己没控制住亲得太狠了些。 他低头在上面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江序礼知道苏言澈这些年对她有多好,至少在当年,苏言澈是她在苏家唯一的依靠了,每次兄弟聚会,苏言澈小心护着她在身后,知道她脸皮薄,不允许任何人调侃她,就算是亲妹妹,也没见他这般用心过。 也难怪苏言妍会觉得自己的哥哥被抢走了,苏言澈对常以念的偏爱太过明显。 作为好兄弟的江序礼又怎会不知。 他哪里会知道,有一天自己会对这个小丫头如痴如醉,在这条感情之路上,他的起步晚了。 所以,他要付出多少?才能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 想到这,他感到一阵烦闷,痴迷地吻着女孩的唇。 明知道她是喝醉了才有反常的举止,而他的行为何尝不算趁人之危,可他就是控制不住,三年的单相思,需要回响,哪怕只是一点点。 睡梦中,女孩发出一声呓语:“哥哥……” 江序礼顿住,她又喊了声“哥哥。” 他忍无可忍愤然起身离开。 待房门被愤然关上后,睡梦中女孩舔了舔干涩的唇:“序礼哥哥……” 第二天,常以念感到头疼欲裂,她捶了捶脑门,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敲门声,下意识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穿着,还是昨晚回来遛狗那身,嗓音沙哑地应:“进来。” 江序礼推开门,看着床上头发乱糟糟,发懵的她:“醒了?” 常以念并未察觉到他的神情微微不自在。 常以念按了按太阳穴:“嗯,我昨天喝了很多吗?” 男人背倚着门,双手环胸:“不多,也就两三杯,下次可以再多喝点。” 她抓了抓头发:“可能是我喝太急了,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江序礼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唇:“哦。” 看着她呆呆的懵懵的模样,不似装的。 竟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早知道再亲狠点。 她忽然惊叫起:“啊!我的蛋糕,我都忘记是什么味道了!” 昨晚发生那么多事,她只记得一个蛋糕。 江序礼哭笑不得,提醒她:“冰箱里还有,先下来喝点粥。” 常以念闻到自己一身酒气:“好,我先去洗漱。” “嗯。”江序礼带上门。 常以念掀开被子,视线注意到床头柜放置的手表,伸手拿起指腹摩擦了几下,喜上眉梢。 她忍不住回忆,昨晚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呢? 是自己尚存一丝意识爬上来的,还是被他…… 这种事情,常以念连想都不好意思想,更别说去问他了。 洗手间,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睁得铜铃般大,她的嘴巴为什么这么肿!中毒了? 江序礼将在楼下买的几样早点倒出摆盘,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瞥了眼是个陌生号码。 他指尖随意一划,挂了。 下一秒,手机复又响起。 他洗了个手,微微不耐烦地接了电话:“谁?” “阿序,是我……”温柔中带有一丝的广播音的女声,声音有辨识度,可江序礼一点也没想起来。 再问:“你谁?” 电话里女人愣了下:“我是诗画。” 江序礼拧眉,这个名字最近出现地挺频繁:“有事?” “我回京城了,有空我们出来见一面,可以吗?” 常以念洗完漱,许是肚子饿了,下楼的时候,她蹦蹦跳跳的有点急儿。 她跳到江序礼旁边站定,手搭在餐桌上,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餐,眨了眨眼:“哇,这么多好吃的,你特意下楼买的吗?” 女孩仰脸看他,白净的脸乖巧甜美。 江序礼手持手机贴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眼里藏匿着宠溺的星光。 林诗画听到电话那头的女声,怔了半晌,喊了声:“阿序……” 江序礼回过神来,差点忘了还在打电话,他淡漠而果断地应了声:“没空。” 当即挂了电话,手机随意扔到桌子上。 常以念眨了眨眼:“谁啊?” “骚扰电话。” 江序礼将剩下的早点分装好,舀了碗粥放她面前。 常以念坐下,喝了口粥,她望着对面的江序礼迟疑开口:“序礼哥哥,昨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江序礼瞥了她一眼,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怎么?想起什么了?” “就是一大早照镜子,我看到我的嘴巴有点肿。” 他暗暗松了口气:“嗯,是发生了点什么?” 常以念紧张地咽了口唾液:“发生什么?” 男人坐在对面,认真地注视着她,用清晰的音调告诉她:“你强吻了我。” “我!强吻你?!”常以念整个五官震惊地放大,五雷轰顶的感觉。 “你自己看。”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虽不明显但能看出破了一块皮。 她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一个鸡蛋:“我咬的?” “想赖账?” 常以念整个人都不好了,捂了捂脸:“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他继续洗脑,“我问你,你以前喝酒是不是干了什么第二天都不记得了?” 她捂着红彤彤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这也是我跟你说的?” 第31章 他点了点头,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 常以念闭了闭眼,这真像她能说出的话。 之前有回给宿友庆祝生日,几个女孩在ktv点了几打酒,她当时心情不好,连喝了两瓶,之后是被抬回来的,而当晚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没想起来,据室友说,她当晚抱着其中一个室友大哭一场,一会儿喊爸爸,一 会儿喊妈妈,又一会儿喊哥哥,还说自己是没人要的小孩,是个孤儿。 也是从那以后,室友们对她多了丝关爱。 可室友描述的这些,她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所以,当江序礼说出被她强吻了这种哪怕很夸张的事情时,常以念也没有质疑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脸蛋通红:“下次你拦着我点。” 江序礼抵了抵腮:“还想有下次?” “不敢了。” 她垂下头,郁闷地挖着粥,半天也没喝进一口,手指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江序礼也是没怎么吃东西,目光一直盯着她,仿佛她才是自己的食物,他玩味地扯了扯唇:“这是在回味呢?” 常以念意识到自己走神后,放下手,噘了噘嘴: “那可是人家的初吻,我连它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她仔细回忆了,能想起来的只有她连干几杯酒的画面,之后的记忆模糊不清。 男人变换了下坐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我就委屈一下,让你再试试是什么感觉?” 他环着胸,脸不红心不跳的,常以念听了心惊肉跳,脸涨得通红:“哥哥,你怎么为老不尊呢?” “老子只比你大五岁。”危险的语气:“很老吗?” 她连忙摇头,不想继续深入话题,低头吃东西。 江序礼手指敲了敲桌面:“还有,下次,不许叫我哥哥。” 她抬眸,嘴里含着东西,只“啊”了声。 “叫我序礼哥哥。” “有什么区别吗?”她眨了眨眼,她只是觉得叫哥哥更省事呀。 这儿也没有别人,也不会听错。 江序礼莫名地较真:“听我的。” “好。” 才吃了没几口,不一会,她又说:“还有,我待会出一趟门。” “有工作吗?” 江序礼刚从国外飞回来,会休息两天才进行下一轮飞行。 倒不是什么工作上的事,昨晚刚下飞机那位花女士就打电话过来轰炸,骂他半年没回一次家,再不回去就跟他断绝关系,然后再生一个。 他当时掏了掏耳朵,就回了句:“你五十多了,再生属于老龄产妇……” 他听到电话里头传来杯子被摔碎的声音。 江序礼担心这脾气暴躁的老娘会过来他的住处找他算账,之后就补了句,自己明天回去。 走的时候,江序礼骑的越野摩托,顺带稍着肉肉。 越野摩托车轰轰隆隆地停在江家别墅门口。 肉肉跳下车,跟回自个家一样往里冲。 江序礼插着兜,慢悠悠地走。 家里阿姨见了他满脸悦容:“少爷回来了!” 江序礼惬意地坐到沙发上:“给狗弄点吃的。” “好。” 花富珍和江旭东听到那摩托车轰隆隆的声响就知道是他来了,从楼上下来。 花富珍走过来,嫌他长腿碍事,踹了一脚:“到哪都想着你的狗,怎么没见你想着老娘点?” 江旭东背着手,哼哼地坐下。 江序礼看着这夫妇俩:“你们夫妇当初忙着全球各地飞,成双成对的,也没看想着点我这个被丢下的儿子。” 花富珍抱着胸,睨他一眼:“那你就报复爸爸妈妈,放着家里庞大的产业不管,去当飞行员到处飞,整天不着家?” 江序礼没说话,从皮外套里摸出烟和火机,还没来得及点,就被花富珍一把抢走,呵斥:“少抽点烟。” 江序礼不耐烦:“你少管我。” 江旭东一般不开口,一开口就是维护老婆:“怎么跟你妈妈说话的?” 江序礼接受着老爸瞪过来的严肃目光,若是以前,他可能有怨言,现在他倒觉得无所谓了,他双臂放在脑后,惬意地枕着。 维护老婆嘛,谁不会呢。 他这一副没心没肺的德行倒让夫妇俩有点意外,不由对视了眼。 竟然不顶嘴? “什么时候回集团,我和你妈年纪也大了,快干不动了。” “我看你们的精神头,至少还能干四十年。” 花富珍嘴角抽了抽,攥了攥拳头,她这暴脾气差点没忍住。 她深吸了口气:“你不为自己想就不会为以后的孩子想吗?让他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出生即人生巅峰,爸爸家财万贯,而他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江序礼狐疑地看着她:“这是你们的新型催婚方式?” 江旭东拳头放嘴边,清了清嗓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婚事了。” 花富珍:“前些年你怎么玩怎么闹腾我们不管,知道你也不是真心的,倒是这两三年看你消停了不少,收心了是好,但该谈还得谈,如果你那没有心仪的,我给你物色一些……” 江序礼霍得站起来,作势要走。 花富珍拉住他,无奈道:“行行行,不催你了,坐下,待会陪爸妈吃顿饭再走。” ~ 常以念来到语贝,刚放下包,丁昕雪一眼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手表,眼睛亮了亮:“喔,这块表不错哟,谁送的?” 常以念笑而不语。 “看来昨天的生日过得也没有你预想的那么糟糕嘛。” 原本丁昕雪打算组织店里的几个老师陪她过生日,常以念却告诉她要回苏家过,看常以念满面愁容的显然是不太想去的。 本以为会是个糟糕的生日,今日见她容光焕发,手上的腕表引人注目。 “还行,蛋糕挺好吃的。”常以念舔了舔唇。 江序礼走了之后,她从冰箱里拿出黑森林蛋糕,吃了一大块,现在口腔里仿佛还残留着巧克力和奶油混合的香味,让人心情舒畅。 下午四点半有节大班孩子的自然拼读课。 四点钟,家长带着孩子陆陆续续到了,孩子们都很有礼貌又热情地跟老师打招呼,常以念微笑着一一回应。 不一会,她看见星星妈独自走了进来,神色复杂。 她笑着问:“星星妈妈,孩子呢?” 星星妈冷着脸:“他今天不上课,我来找你。” “您……” 常以念脸上挂着笑容,话未说完,星星妈忽然粗鲁地拽住了她的衣领,盛气凌人,语气很冲:“我孩子叫你老师,你竟敢勾引我老公!” 第26章 26怎么又哭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整得常以念懵了片刻。 她看着星星妈那吓人的表情,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星星妈的声音不小,将店内外家长孩子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有些不知情的,在听到星星妈的指责后,对常以念指指点点起来,眼神充满鄙夷。 常以念压住悄然冒出的耻辱感,她目光凌厉,回瞪星星妈,冷声命令:“放手。” 丁昕雪见状,手里的书都惊掉了,连忙过来拉:“星星妈妈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小冉和熊猫也感觉过来劝说。 星星妈就跟吃了火药桶似的,一点既燃:“今天这事不掰扯明白,这课别想上了!” 她狠狠拽着常以念,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常以念试探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我勾引你老公,你有证据吗?” “我也是忙,最近才发现,自从你带这个班以来,他几乎每天都给你发消息,一聊就聊到半夜,那些内容不堪入目,你就那么不知廉耻,那么的捺不住寂寞,连学生的家长都要勾引吗?” 这话一落,吃瓜群众悄悄议论起来。 “我纠正一下,星星爸爸是给我发过消息,但只有问到孩子学习的时候我才会回复他,而他有意无意发来的聊骚,我通通不予理会,我也很困扰,如果他不是我孩子的家长,我早把他给删了,你管不好自己的老公,如今过来找受害者的麻烦,你不觉得有点可笑吗?”常以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强硬些,收起柔软的外表,竖起坚硬的外壳。 她抓住对方揪着自己的手,用力掰开,她的反抗为自己挣得了一点主动权,周围人听了,不知谁真谁假,有个孩子姥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bella老师不是那种人,安安 姥姥要把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介绍给她她都不同意,怎么会勾引学生的家长呢,肯定是星星爸爸看人家老师长得漂亮,见色起意,三心二意的男人,星星妈啊,我劝你嫁人要擦亮眼睛。” 星星妈气势弱了一些,有点气急败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她平日里知道避嫌,别总对男人眉来眼去,给人错误的信号,我老公会上赶着找她?” 第32章 丁昕雪忍不住开口:“星星妈,话不能这么说,我认识bella老师很多年了,她很知道避嫌的,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会对男人眉来眼去的人。” 星星妈回怼:“你们是一伙的你当然帮她说话!” “你……” 有个平日里跟星星妈走得比较近的女家长站出来:“其实星星妈的感受和担忧我们能理解,自从bella老师代课以后,把我们这些男家长的魂都得勾走,我老公以前从来不肯送孩子去上培训班,前几天主动要送,每次回来心情好得跟孔雀开屏似的,我也是最近察觉了不对劲才不让他送。”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附和。 “你这么说,我发现我老公最近也有点怪怪的。” “bella老师长得太招摇了,我们只是想让孩子好好上课,别上着上着把我们的家给搞没了。” “是啊,如果你们不换老师,我们只能退课了。” 局势越闹越凶。 常以念感受着自己的指甲陷入掌心肉的刺痛感,她的身体在颤栗,耳边全是不堪入耳的指责声。 一时间,愤怒,委屈和羞耻感涌上她的胸腔。 她紧紧攥着拳头。 丁昕雪见这场面一时间很难控制,拍了拍常以念绷紧的手背:“今天的课我替你上,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常以念眼眶通红:“我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要让她走?她什么也没错! “我还不了解你吗?我当然知道你没错,现在让你走是为了保护你,回头我们再好好商量。”丁昕雪看向小冉:“你陪着她。” “好。” 小冉先是帮常以念拿包,然后过来拉着她往外走。 那些女家长仍在咄咄逼人,丁昕雪和熊猫挡了上去。 商场外,小冉看着闷闷不乐的常以念,她也不懂怎么安慰人,看到旁边有家奶茶店,问:“bella老师,你想喝点什么吗?” 常以念摇了摇头,松开小冉的手:“我回家了,你回去吧。”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常以念强行笑了笑:“没事的。” 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小冉还是担心想送她回家,常以念坚持自己走,无奈只好把包给她。 常以念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秋风经过,送来阵阵凉意,她意志消沉,情绪低落。 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公交站,她坐了下来,不知有几辆公交车停在她面前,又走了几辆,周边换了几波人,她浑不在意。 这两日,倒霉的事接踵而来,无论是昨晚在苏家发生的,亦或是方才的遭遇,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难道人一倒霉就会一直倒霉?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能再将自己视作一个“受害者”,她要乐观积极,将这霉运送走。 她挥了挥拳头自我鼓舞。 强颜欢笑着,许是用力过猛,眼角挤出几滴泪来。 哪怕她再如何自我安慰,心里头依然堆着满满的委屈感。 她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机,鬼使神差的就打了江序礼的电话。 接通后,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喂,你回家了吗?” 江序礼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逗狗玩:“还没。” 他没在家,肉肉也没在家,那她回去也是一个人面对那空落落的大房子,有什么意思。 见她不吭声,男人揶揄了句:“我才离开多久就这么着急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她没说话,江序礼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抽泣了声,拧了拧眉:“怎么又哭了?” 常以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出来了,旁边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就是忍不住。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脆弱,不知怎么就变成一个哭包了。 过去几年,哪怕委屈,她只会强撑着,有情绪就往肚子里咽,她没有时间去发泄,她得坚强,要干很多活才能供自己上学和养活自己。 如今变得越来越情绪外露,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 他沉声问:“在哪儿?” 常以念给他发了个位置,他让她哪也不去在原地等着。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骑着越野摩托轰隆轰隆地过来。 肉肉坐在他的前面,跟他一样穿着一身皮衣,它头上还戴着一副墨镜,人模狗样的。 江序礼酷酷地停在公交站旁,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风景,等公交车的几个女孩忍不住尖叫出声。 男人目光越过围过来的几堵肉墙,看向她:“上车。” 肉肉也跟着叫几声,看见她貌似很激动。 常以念慢吞吞地走过去,在一双双羡慕嫉妒的目光下坐上去。 “抓紧了。”他叮嘱:“搂着我。” “嗯。” 她伸手,悄悄搂住他的腰。 江序礼低头看着抱紧自己的那双手不由扯了扯唇。 就这么自然而然的。 后方公交车即将到站,连按两个喇叭,摩托车嗖得一下飞驰而去。 常以念靠在他的后背上,阵阵寒风拍打着她,凉嗖嗖的,一下子让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开始认真地想,这些事情要如何解决? 她搂着男人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车子在一个河边停了下来。 常以念下意识地松开了他。 江序礼回头看她:“要不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这种事情,她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江序礼也不强求她开口,“那先回家?” “嗯。” 到了家之后,常以念想着先给丁昕雪打电话问问情况,她要主动去解决这件事。 电话刚打通,丁昕雪就迫不及待开口:“念念,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听我说哈,刚刚下课后,我和熊猫几人分别找这个班的家长都聊过了,其实有意见的就是那两三个,以星星妈为首和平日里跟她走得比较近的几个女家长,家里男人不安分非要赖别人,其他家长还是明事理能够体谅你的,我是这么想的,那几个挑事的家长直接给她们退费算了,你觉得怎样?” 常以念愣了下,丁昕雪处理事情的效率超乎她的想象,不仅快且处理得很好。 “雪雪,谢谢你。” “傻瓜,今天让你受委屈,你千万不要怀疑自己,你知道吗?刚刚安安姥姥听说了你的事,特意跑来一趟替你说好话,大家听了都很赞同呢。” 常以念抿了抿唇,鼻头泛起一阵酸意:“嗯。” “这样吧,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好好休息休息调整一下状态,你休息的这段时间你的课我替你上。” “好。” 常以念拿着手机,回头一看,江序礼和肉肉都在盯着她。 因为她什么也没说,状态看起来又不大好,连肉肉都跟着担心起来。 她故作轻松地歪了歪头:“我可能要放几天假了。” 江序礼没问她原因,“有没有要去的地方?” 常以念想了想,难得的假期,她也想好好利用起来,换个地方,让自己好好放松,思考一下人生和事业。 可她能去哪呢? 下一秒脑子里冒出一个地方:“粤城,我想回我母校看看。” 江序礼拿出手机查看航班:“明天中午正好有一班京航飞粤城的,我帮你买票,可以免费升头等舱。” “好,那就明天。”常以念看了眼肉肉:“我不在,如果你也要工作的话,那肉肉怎么办?” “扔回我妈那,她最近很闲。”闲得都想抱孙子了。 肉肉似乎听懂了什么,不情愿地哼哼两声。 花富珍的脾气暴躁程度可是连肉肉都 忌惮三分的,过去在江家老宅寄养的肉肉,被治的服服帖帖的,敢任性,敢乱发脾气就得挨揍。 第二日,常以念收拾好行李,走之前,她敲了敲江序礼房门:“序礼哥哥,我先出发了。” 房门打开,江序礼身上穿着飞行员制服,身材高挑比例优越,他拖出黑色行李箱出来:“顺路,送你。” “你这次飞哪儿?” “你猜?” “……” 常以念头一次享受到头等舱的优待,一路有人指引接待,上飞机时,站在门口迎宾的空姐是个熟悉面孔,正是上回聚餐坐她旁边的陈佳怡,看见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次是去粤城工作还是玩儿?” 常以念也微笑回应:“去玩。” “那祝你俩玩得开心。” 啊? 因为后面有人,常以念没再多聊,带着疑惑回到座位。 你俩?谁俩? 落地后,常以念将行李放回酒店。 她第一时间在宿舍群发了个自己来粤城的消息。 宿舍四人除了她去了京城,其他人都留在粤城发展,有的考研,有的工作,也有的嫁到了本地。 第33章 虽然大学那会儿她总是独来独往的,直到毕业那段时间,大家依依惜别,抱在一起痛哭,以往有过的矛盾就都烟消云散了。 大家听说她回来,纷纷提议明晚出来聚会唱歌,有伴的带伴,无一缺席。 群聊中,忽而跳出另一条消息。 江序礼:[到了?] 常以念发了“嗯嗯”的表情包,看样子他那边也降落了。 江序礼:[酒店在哪?安不安全?] 常以念给她发了定位,告诉他很安全。 江序礼又问了房间号,常以念感到疑惑,但还是发给了他,出门在外,有人知道自己的位置不算坏事。 聊着聊着,她觉得困了,就索性睡会儿觉,晚上还要去和室友唱歌聚会。 迷迷糊糊间被电话吵醒,她看都没看就接了:“喂?” “开门。” 第27章 27瞻前顾后 常以念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揉了揉眼睛,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满脑疑惑地走出去开门。 房门打开后,只见江序礼站在门口,身上依然穿着机长制服,旁边是他今天出门时带去机场的黑色行李箱。 常以念惺忪的睡眼蓦地睁大:“你怎么在这?” 男人单手插着兜:“你猜你坐的飞机是谁开的?” “是你?”她恍然大悟,原来那位空姐口中的“你俩”是这个意思,她更疑惑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在这呢?” 她瞥了眼他旁边的行李箱。 他摊了摊手:“请了几天假,来陪你玩儿。” 常以念眨了眨眼,讶然。 “怎么,不欢迎我?” 她摇了摇头,微眯着眼和情不自禁弯起了唇。 她承认,自己在听到他这么说后心里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可是又觉得哪儿怪怪的。 她看着他,张了张嘴:“那你住哪儿?” 他拿出房卡,转身刷了刷对面的门:“这。” 竟然就住对门,常以念忍不住“嘿嘿”笑了下,眼儿弯弯的,唇红齿白,露出粉粉的牙龈,十分可爱。 他立在门口,注视着她,目光灼热,常以念一不小心掉进他那双深邃的眼中,心脏冷不防跳了一下。 眼神迅速撇开:“你刚到,先休息会儿,待会见。” 她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恍了会儿神,迟迟没有听到对门的关门声。 他为什么要请假过来陪她玩呢? 还有,她刚刚明明只是看了下他的眼睛,便横生出一种怪异的情愫。 自从上次醉酒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失去初吻后,她和他之间便被种下了一种十分微妙且不可言说的感觉。 她呼了口气,过了半晌,才听到对门关上的声音。 常以念躺在床上,了无睡意,看了眼窗外已是傍晚,天际一片橙红。 不一会儿他发了条微信过来:[待会去哪儿?] 常以念是有计划的,手指灵活地敲着字:[这儿离我大学兼职的咖啡店很近,我带你去尝尝,那儿除了咖啡,点心也不错。] 江序礼:[好。] 约好了半个小时后出门。 从酒店到咖啡店,走路只需十分钟,这一路,经过粤城市中心的商业街,街道繁华,恰逢下班时间,人流如织,常以念过去几年里,无数次骑着自行车经过这条街,她怎么也没想到,江序礼会有一天陪着自己从这里走过。 粤城气温比京城的高,哪怕已是冬天,气候也保持在十几度以上,常以念身上穿着单薄针织外套,江序礼只穿了一件长衬衫,一路走着,晚风徐徐,微微凉意,很快到了咖啡店。 常以念推门进去,咖啡店里的员工大多是短期的,目前值班的店员不是常以念认识的,店长倒还是玲姐。 “念念!”玲姐见了她一脸惊喜:“你怎么回来了?” 常以念见了她也十分激动:“玲姐,我今天是客人。” “行,按员工价给你七折。”玲姐让收营员走开,自己亲自点餐,抬头,这才注意到站在常以念身后的江序礼:“这……” 常以念解释:“我哥哥。” “哦。”玲姐愣了一下,点完餐,给他们餐牌。 常以念和江序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玲姐看了他们一眼,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上了餐,常以念将提拉米苏推到江序礼面前:“序礼哥哥,你尝尝这个,我以前下班后,不想吃饭的时候,就带一块提拉米苏回去吃。” 江序礼拿起叉子挖了口提拉米苏,对上她期待的眼神,点头。 她咧嘴笑了笑。 常以念吃了半块蛋糕,抬眸看见老板林特推门走了进来,目光在搜寻一圈,很快注意到她这一桌,常以念见状招手打了个招呼。 林特抬步走了过来,先是对常以念寒暄了句:“回来了?” “嗯,这两天休息,回来看看。” 林特点了点头,他看向江序礼,叫了声:“序爷。” 常以念讶异:“你们认识?” “序爷可是我的伯乐,如果没有他给的投资,我也开不起那么多家店。” 常以念看向江序礼:“所以,你是咖啡店的投资人?” 他扯了扯唇,默认了。 常以念将嘴里的蛋糕咽进去,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她在咖啡店兼职了三年,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 “你们慢慢吃。”林特意味深长地看他们一眼,起身离开。 常以念喝了口咖啡,掀了掀眼皮注视着对面的男人:“序礼哥哥,这几年你经常来店里吗?” “不常。” “难怪,我一次也没遇见过你。” 男人唇角弧度淡淡的,不语。 吃得差不多后,走之前常以念去找玲姐聊天,江序礼在外头抽烟等着。 刚叼上烟,林特过来接过打火机,替他点上烟。 “怎么不告诉她,这几年你一直有暗暗关注她?” 这几年,林特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他可没少帮忙打听常以念的行踪。 “这个重要吗?”江序礼呼出口烟雾,“我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告诉她可以是惊喜也可以是惊吓,如果她期待的人不是我,不如不说。” 林特打量着他:“序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开始瞻前顾后的?” 江序礼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 是啊,这他妈的还是他吗?他就是拿她太小心了。 他呼了口烟:“没办法,她胆子小。” 林特了解的江序礼,在投资方面果断决绝,他当时拉投资时,机缘巧合下找到江序礼,这位不差钱的太子爷,他花了两个小时聊自己的事业蓝图,而他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敲定要给他投资。 也许那笔钱对于江序礼而言根本 不算什么,就算打水漂了也压根不放眼里。 可在感情方面,他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的,一身傲骨被打碎。 常以念推开门出来,就见两男的站在路边热聊。 江序礼回头看她一眼:“好了?” 她笑了笑:“嗯。” 林特:“有计划回学校看看吗?” 常以念正有此意:“打算回学校见见孙教授,和尝一尝二食堂的早餐。” “我这有食堂的饭卡,需要的话给你。” “谢谢,但我带了。”常以念拍了拍自己的包,随后看向江序礼:“序礼哥哥,明天你跟我一块去吗?” “不然你让我一个人在酒店待着?” 常以念抿了抿唇,小声嘀咕:“也不是不行。” 林特最先没忍住:“噗~” 江序礼递给他一个警惕的眼神。 为了赶在八点前去a大吃早餐,常以念不到七点起床洗漱,亢奋地敲开江序礼的房门。 江序礼睡眼惺忪,上眼皮粘着下眼皮:“这么早?” 常以念一脸真诚眼神清澈地看着他:“想不想体验一下坐公交车的感觉?” 闻言,江序礼掀开眼,视野里映入一张甜美的笑脸,拒绝的话卡在喉咙。 于是,养尊处优的太子爷平生第一次坐公交车。 跟着人群挤上公交,江序礼极其不自在,无意被人撞了一下,他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就好像被侵犯了般,倒是洁身自好得很。 运气好后排有一对情侣刚好下车,两人坐了上去。 坐了几站,公交车晃得江序礼头晕,胸口一阵作呕,江序礼脸色难看:“晕车。” 常以念心旷神怡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听到他的闷哼声后看过去,见他脸色苍白,心下一惊:“那我们这一站就下吧。” 他按了按太阳穴:“待会下车扶着我点。” “好。” 车停后,常以念抱住他的胳膊,跟着下车的人群往下移动,人有点儿挤,她时不时撞一下他,感受到两人隔着衣服布料的接触,她耳朵不觉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他。 第34章 他嘴角弯了弯,怡然自得的。 下了车,江序礼站在路边点了根烟缓缓。 常以念看他脸色依旧有些白,心生内疚:“对不起,我要知道你晕车就不带你坐公交车了。” “没事。”江序礼想到下车那一幕,整条胳膊仿佛还残流她身上的气息,扯了扯唇:“也不是一无所获。” 常以念一时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那你坐轿车会晕吗?” “不。” “开飞机会晕吗?” “我们做过转圈训练。” 哦,那为啥坐公交车还晕啊,果然少爷就是少爷。 早知道最后还是打车去学校,常以念就不起那么早折腾。 换成出租车后,江序礼晕车的症状虽没有加重,但之前那股不舒服的劲儿并未完全消退,脸色看着依旧不好。 到了二食堂,常以念占了座让江序礼坐着等她,她独自去打饭。 她站在打饭窗口前长长的队伍后等待,她在想要不要联系在读研究生的刘盈盈,想到反正晚上唱歌还是要见的,就算了。 她不由往江序礼的方向看了眼。 他旁边站了个女生,手上拿着手机,低头在跟他说什么。 常以念猜想是要联系方式,男人面无表情,一副高傲疏离的姿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生一脸失望地走了。 常以念注意到,周围几桌女生都在看江序礼。 这个家伙,无论到哪儿都这么招人。 常以念买了一份米线一份炒粉,几个肉夹馍和包子豆浆,全是她上学时爱吃的。 她端着满满的餐盘往回走。 忽然有人叫住了她:“以念?” 常以念定睛看去。 是法律系的才子张文鹤学长,他如今在a大读研二。 男人风度翩翩,一股律政气息。 常以念莞尔一笑:“学长,好巧。” “我听说你去了京城,现在是打算回来发展了吗?”张文鹤眼中蕴藏着期待。 “不是,我恰好有假期,所以过来看看孙教授。” “这样,你,一个人?” “不是,我还有朋友。”常以念抬了抬自己的餐盘,点这么多菜怎么看都不是她一个人能吃得了的啊。 “你什么时候回京?”张文鹤:“在这之前,方便约你出来一起吃顿饭吗?” 常以念若有所思,上大学的时候,她和张文鹤是有交集的,两人都参加了志愿者协会,偶尔有公益活动都会一起参加,张文鹤对她照拂不少,有一次她饿出低血糖,他着急火燎地跑去给她找吃的,回来时大汗淋漓,能感觉到是真的担心她出事。 曾经社里还有人调侃过他们男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常以念还因此被张文鹤的追求者针对过。 常以念不知道张文鹤对自己有无那方面的意思,她也没心思想,过去几年,她光顾着养活自己就已然很累了。 如今面对张文鹤的邀请,常以念不知如何应答,偶遇曾经照拂过自己的学长,以后也很难再见一面,吃一顿饭似乎也不是不行的。 未等她回答,手中的餐盘忽然被人接了过去,江序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单手拿着餐盘,另一只手扣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拉,常以念整个人被带到他怀里。 他低头,暧昧轻语:“怎么这么慢?是不是忘了我在等你?” 第28章 28就喜欢你这样的 常以念感觉腰间和耳廓处那块皮肤瘙痒难耐。 男人紧紧扣着她的腰,说话时,凑近她的耳畔,语气暧昧,很容易让人误会。 常以念知道,他是故意的! 张文鹤看了眼江序礼,神情复杂:“他是?” 常以念欲张嘴,江序礼掐了下她的腰不让她说,仿佛能猜出她会怎么回答。 男人抬起下颌,看着张文鹤的眼神中充满蔑视:“这还不够明显吗?” 是挺明显的,一起来吃饭,还亲密地搂着她的腰。 张文鹤眼神暗了暗,他对常以念点了点头,走了。 回到座位上,常以念郁闷地吃着米线,她瞪了眼无动于衷的某人:“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他漫不经心地咬了口包子:“你应该感谢我。” what??? “我帮你赶走了一位追求者,不应该感谢我?” “什么追求者,你当我是万人迷,谁都要喜欢我?” 他先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许她话中某部分意思,接着反问:“不喜欢你单独约你吃饭?” 常以念反问:“我也在跟你单独吃饭啊,难道你也喜欢我?” 江序礼怔了一下。 常以念立马反应过来刚刚那话很不对劲,而且,他表情怎么怪怪的?不应该反驳一下? 她继续说:“就算是张文鹤学长对我有意思,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适合呢,文鹤学长人品端正,勤奋好学,是法学系赫赫有名的才子,我们学校好多女孩子喜欢他的。” 他不耐烦,盯着她:“跟老子比差远了。” 男人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啊。 为何要跟他比较呢,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又生得盛世容颜,这世上能有几人有他这样的好命? 常以念不想跟他争辩,继续郁闷地吃着米线,腮帮子气鼓鼓的跟个河豚似的。 江序礼瞥了她一眼,哼了声试图刷存在感。 人家没搭理,他按了按太阳穴,闷哼了声:“头疼。” 她适才抬眸看他一眼:“还是不舒服?” “嗯。”他皱着眉,看似很难受的样子。 “喝点豆浆暖暖,吃饱了会舒服点的。”她无奈道,主动拿起豆浆递给他。 他抬了抬眼,嘴角扯了扯,伸手接住豆浆:“行。” 教职工楼下,孙教授收到常以念的信息,踩着家里的拖鞋急匆匆地下楼。 常以念小跑过去抱了抱孙教授,在校四年,她没少得到这位恩师的关怀和照顾,决意回校时,她第一个想的就是见孙教授 “我们学院的第一名终于回来了。”孙教授拍了拍她,目光扫了眼不远处的江序礼:“来都来了,还带家属啊。” 江序礼微微颔首,心情貌似不错。 常 以念领着江序礼在校园里这一路走来,每个看向他们的目光无不像孙教授一样,她几乎麻木了,懒得开口解释。 哥哥也是家属,没说错。 孙教授拉起爱生的手:“来,上去陪我喝杯茶。” “好。”常以念看向江序礼:“序礼哥哥,你在下面等我一会好吗?” “等什么,一块上去。”孙教授挥了挥手,看见江序礼满眼欢喜,帅哥总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常以念看着江序礼,如果他跟上去,会不会怪怪的,所以他要跟上来吗? “不了,你们聊吧,我四处逛逛。” 常以念暗暗松了口气。 江序礼也没有四处逛,在楼下抽了几根烟,打了会游戏,又接了几个电话。 偶有女生经过,花痴地看着他,也有鼓起勇气要微信的,结果就是一次的勇敢换来一生的内向。 他拒绝人起来可一点都不绅士。 单单一个高傲蔑视的眼神,就让人觉得“我不配”。 常以念和孙教授聊了半个多小时,下楼时手里多了一袋点心,是孙教授硬塞给她的。 刚下来,就听到他对上来要微信的女生说:“我孩子都四岁了,你想要当知三当三吗?” 女生脸一黑,气呼呼地走了。 常以念叹了口气,江序礼瞥了她一眼,掐掉手里的烟:“聊完了?” 她颔首,看着他一本正经的问:“序礼哥哥,你都有孩子了?” “……”江序礼焉坏地盯着她,暧昧的语气:“是啊,你猜猜我孩子的妈是谁?” 调侃不成反被调侃,她涨红脸嘟囔了句:“我怎么知道。” 她这不禁逗的样子看得江序礼心情一阵舒畅,手插兜里:“待会有什么安排?” “白天可能就随意逛逛,晚上的话,我要去和朋友唱歌。” 说到这,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江序礼读懂了她的眼神。 “这么快就又要抛下我了。” “那你跟我一起去?都是我的大学同学,跟你不是一个圈子的,我想你……”不感兴趣。 “去。”他几乎没有思考就应了。 “呃,好。” 这次的ktv是刘盈盈定的,她是本地土著,目前还在读研。 刘盈盈在群里发了条语音:“姐妹们我到了啊,酒已经点上了,今晚不醉不归。” 常以念是在车上放的语音,她正要回句“那必须的”,旁边的江序礼意味深长地说:“你又要喝酒?” 她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窘迫:“我不喝你喝。” 他扯了扯唇:“那你说说,我以什么身份喝?” 常以念撇了撇嘴,没应,这人怎么老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第35章 车子在目的地停下。 两人坐电梯上了三楼。 “307。”常以念边看边找。 江序礼感应到兜里的手机响了,是航空公司领导的电话,他说了声:“我去接个电话,待会过去。” “好。” 常以念推开包间的门,刘盈盈激动地跳起来,扑过来抱她:“宝贝终于见到你了!” 艾希也站了起来迎接她:“虽然才毕业两个多月,但我们三留在粤城的经常聚,倒真的有点想我们的系花了。” 常以念笑了笑,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明子呢?” 艾希晃了晃手机:“她在群里说还有两分钟到达战场。” 战场…… 刘盈盈:“看来明子是做好了大喝一场的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艾希话刚落的下一秒,包间门被人推开了。 明子急冲冲进来,她先是激动地抱了抱常以念,然后看着大家迫不及待地说:“我跟你们说,我刚刚在走廊上见到了一个极品在打电话。” 极品?打电话? 常以念若有所思。 刘盈盈:“有多极品?” “就是身材,脸蛋和气质没得挑,超级无敌帅!比明星都帅那种!” “她那眼光你们还不知道啊,一开始她和老李谈的时候还说他帅呢,结果带给我们看了之后简直让我重新刷新了对帅的定义。”艾希:“对了,你咋不带你老公过来?” 明子和她男朋友毕了业就结婚了,如今正新婚燕尔,感情甜蜜。 “咱们姐妹间的聚会带他来做什么。” 常以念咬了咬唇,没想到她们都没带伴,所以就她一个人带了。 刘盈盈招呼了下:“都别站着了,过来坐下喝酒。” 明子坐下后,还在喋喋不休试图让大家相信她这次的眼光。 就在这时,包间门再次被人推开。 江序礼神情自若地走进来,而包间里的其他人都瞬间呆住了。 明子疯狂地扯了扯艾希:“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极品。” 艾希两眼花痴:“没想到你这次真没眼瞎哈。” 刘盈盈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捧着脸,故作娇羞:“帅哥,你是不是走错门了呀?” “他没走错。”开口的是常以念,其他人困惑不解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常以念解释:“他是我朋友。” 江序礼自顾自走到她旁边坐下,随意抬了抬手跟她们打招呼,举手投足贵气既松弛,往那一坐,轻轻松松便将主场变成他的。 刘盈盈咽了口唾液:“男朋友?” 常以念脸红了:“不是,我哥哥的朋友。” 明明说的是事实,但在其他人听来这个解释十分牵强。 一个个脸上都写着不相信。 包间里飘荡着轻快的音乐声。 艾希倒了几杯酒,给明子和刘盈盈分了之后,又拿着两杯递给常以念和她旁边的江序礼。 酒要递到常以念面前时江序礼伸手挡了一下:“她喝酒会乱亲人。” 因为他这冷不防的一句,常以念羞恼地瞪他一眼:“你胡说什么?!” 刘盈盈起哄:“这话倒是真的,毕业那晚,你喝醉了把我们三都亲了。” 明子一脸姨母笑:“不过她亲的是我们的脸,帅哥,他亲你哪了?” 江序礼没说话,却似有若无地用指腹摩擦着自己是唇,嘴角扯出一丝得意的弧度。 大家都懂了,常以念被她们用那种揶揄的眼神盯得无地自容,脸红得似滴血般。 艾希将酒杯放下:“这不正好,多喝点,你送她回去。” 她给江序礼递了个眼神。 这次江序礼倒没拦。 常以念亲眼目睹室友明目张胆地出卖自己,瞠目结舌。 她郁闷地喝了口酒。 明子点了首歌,男女对唱的,她拿起一个话筒递给江序礼,刘盈盈本以为她会将另一个话筒递给常以念,结果听人家说:“帅哥,要不要一起唱?” 刘盈盈拿出手机暗暗威胁:“我要拍下来发给老李。” 帅哥当前,明子才管不上什么老李,新婚誓言都抛诸脑后了。 江序礼没接话筒:“不好意思,我唱歌要命。” 常以念在六年前听过江序礼唱歌,确实要命,是好听地要命。 她凑近提醒他:“明子刚结婚,对你没那个意思。” “我不跟有夫之妇唱情歌。” “……” 明子手中的话筒晾在空中无人接,尴尬地塞给了刘盈盈。 江序礼百无聊赖,喝了杯酒,一会儿刷刷手机,一会儿把玩着火机。 常以念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一定是他参加过最无聊的局吧? 明明都这么无聊了还在这坐着,为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江序礼摸出卡比龙的黑白色烟盒:“我出去抽根烟。” 他烟瘾早犯了,碍于这包间都是女生不好点。 “好。” 他起身走出去。 包间门关上的那一刻,几个女孩终于憋不住了。 刘盈盈拉着常以念激动地问:“他是不是在追你?” 常以念诧异她为什么会这么问:“没有啊。” “念念,你是不是太单纯了,你看不出他喜欢你吗?” “你别乱说,怎么可能?”常以念努力解释:“他跟我哥哥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对我也很好。” 艾希反问:“他只有你哥哥一个好朋友吗?他对好朋友的妹妹都这么好吗?” 常以念怔住。 她不是没有察觉,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在别人面前,他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自身的冷贵气质和一出生便自带的贵族光环,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感。 如果说是帮好兄弟照顾妹妹,可苏言妍才是亲妹妹啊。 他对苏言妍是爱答不理的,甚至有点嫌弃。 “他不喜欢你陪你来粤城?不喜欢你跟你参加这么无聊的聚会?很明显,他跟我们不是一个圈层的人,他是为了你才勉强自己去融入你的圈子,明明那么无聊了,还是忍了那么久才出去抽烟。” 艾希紧接着的一排排连问,说得常以念脑子混乱不堪。 她不敢多想,拿起酒杯喝酒。 明子说:“而且,你也有点不对劲哦。” 常以念眨了眨眼:“我?” “跟你同窗四年,我还没见你跟哪个男的走这么近过,带着他来见姐妹这种事,放你身上已经是很亲密的行为了。” 常以念垂眸。 细细想来,这确实很不可思议。 她和江序礼的关系不知不觉就发展成这样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暗推动着。 刘盈盈摸了摸下颌:“我从刚刚就一直纠结一件事,这帅哥我好像以前见过。” 常以念说:“他是京航的明星机长,上过热搜的。” 明子眼睛亮了亮:“是不是还和苏妍传过绯闻?” 常以念点头,主动解释:“但那不是真的。” 艾希:“我去,如果我记得没错,京航的明星机长可是京城顶流家族江氏的太子爷。” 明子激动地晃着常以念的胳膊:“念念,你还在等什么,从了他呀!” “你们别闹了。” 刘盈盈专注地想了好久,灵光一闪:“不对,我记得大三有一次,你感冒了,我在宿舍楼下碰到一个男的,他买了药让我给你捎上去,那个人好像就是他。” 常以念记得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可那个人怎么可能是江序礼呢,过去那几年,他们根本没见过,他不可能来学校找她。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她看向刘盈盈:“你认错了吧,那是我哥,他们身形差不多,长得都挺好看的。” 记忆久远,刘盈盈开始自我怀疑:“是吗,可能真是我记错了吧。” 刘盈盈被她说服了,常以念却自我怀疑起来。 如果刘盈盈没看错呢? 那也太不可思议了。 江序礼进来的时候,常以念喝了三杯酒,整个人软软地趴在刘盈盈腿上。 他皱眉,去扶她:“她喝了多少?” 刘盈盈比了个三。 “我先带她回去,酒水买过单了。”说完,他将人打横抱起。 “滴……”门锁打开,江序礼抱着人进来,抬脚将门踹上。 房间光线暗淡,从玻璃窗透进来淡淡的月光和城市的灯火。 他将人放到床上,女孩的手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她像一只软蠕的猫咪一样蹭了蹭他的胸口,张了张干红燥热的唇:“序礼哥哥,你喜欢我吗?她们都说你喜欢我。” 那淡淡的酒气带着烫人的气息,仿佛一片羽毛拂过江序礼的脸部皮肤。 江序礼喉结滚了滚:“我喜……” 她猛得大手一挥,连忙打断:“怎么可能!她们都不了解你!你不可能喜欢我这样的……” 第36章 说完,她倒头没了动静,像是睡着了。 江序礼感觉胸口一阵燥热,呼了口气,小心翼翼放下怀里的人儿,细心的掖好被子,男人透过暗淡的光线注视着睡梦中的人儿,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低语:“就喜欢你这样的。” 第29章 29你这是占我便宜吗 常以念醒的时候,太阳都晒屁股了,一看时间已是中午。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会儿该记的都记得,因为大多让她在意的事是在醉酒前发生的。 比如江序礼离开包间出去抽烟后,几个宿友跟她说的那些话清晰地萦绕耳际。 江序礼喜欢她? 哪怕她不愿相信,也觉得不可能,可当这个念头产生时,就持续困扰着她。 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想法,她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一阵敲门声传来,她懵了一下,忽而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明知道敲门的人是谁,正因为知道敲门的人是谁。 她在床上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渐渐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了口气,方才下床走出去开门。 门开出一条缝,她别扭地露出半边身体,没有看他的眼睛,目光所及,是他手里提着的几袋餐食,男人手指修长,指骨分明,格外好看。 头顶落下他低沉的嗓音:“醒了?” “嗯。” 他抬了抬手:“吃点东西吧。” 常以念下意识要去接袋子,对方闪了一下,没有要给她的意思。 她错愕地抬眸,冷不防掉进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她睫毛颤了颤,又迅速撇开目光。 “不让我进去?” 她轻咬下唇,支吾了声:“不方便。” 江序礼察觉到她这股别扭劲儿,若有所思。 空气安静了会儿。 常以念鼓起勇气看他:“序礼哥哥,我想回去了。” 他没说话,沉默的每一秒皆让常以念感到心虚,试图解释:“雪雪有点忙不过来,我得回去给孩子们上课了。” 半晌,他应了声:“我来买票。” “你也回去吗?” 江序礼要被她问的这句话气笑了。 她是觉得他闲着真过来旅游的?还不是见她心情不好又不肯说缘由,怕她一个人在这儿失魂落魄把自个搞丢了。 常以念这股变扭劲儿持续了很长时间,症状就是不敢看江序礼的眼睛,平常自然的接触会被她无形放大,比如他帮她拉行李箱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会有心电感应,会下意识缩回手。 然后就是和他说话时支支吾吾的跟个结巴似的,更多的时候是沉默不语,忽然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回去的航班依旧坐的京航的。 乘务员是些熟面孔,江序礼宾至如归,那些熟人见他和常以念一前一后走进来,那表情耐人寻味儿。 两人的座位是连着的头等舱。 刚落座,常以念就闭上眼睛睡觉,旁边的江序礼长指摸着下颌打量她,叹了口气。 分餐时间,常以念才睁开眼睛。 乘务长张晶将餐端到两人的座位,分别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俩这是吵架了?” 常以念顿了一下,默默拿起饮料喝,没说话。 江序礼倒来了兴致:“怎么看出来的?” “你们俩从上飞机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常以念咽了口橙汁,心想你们乘务员也太闲了,对谁都这么关注吗? “哦。”江序礼无奈的语气:“她在闹别扭,不理我我能怎么办?” 江序礼人前冷贵,这副怨妇模样倒是少见,张晶笑道:“小仙女,他怎么惹你不高兴了?” 常以念咽了口唾液:“没有啊……” “没有你不理我?” 女孩两耳赤红:“别说了。” “人家害羞了。”张晶调侃完,端着餐盘走了。 常以念埋头吃饭,江序礼没有一丁点胃口,盯着她若有所思。 他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从她那些朋友那听到他可能喜欢她的说法,所以,开始避嫌了? 江序礼松了松领口,心底一阵心烦意乱。 烟瘾又犯了,可惜在飞机上不能抽。 下了飞机后,江序礼送她回到家后,没有片刻休息就开车去公司开会。 丁昕雪晚上六点半替常以念上完一节课,刚出来,就见常以念心事重重地进来,托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小会议室,倒头窝在转椅上。 “你怎 么这么早回来了?“丁昕雪惊讶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明明昨天视频时人还在粤城玩得开开心心的,此刻却满面愁容的:“这是一个人玩得不尽兴?” 常以念呼了口气:“我才不是一个人。” “有人陪你玩,是你之前的室友?还是你那位医生哥哥,还是……”丁昕雪浓墨重彩:“那位俊美绝伦的太子爷?” 常以念抬了抬眼,听她这语气好似早有预料似的:“你怎么知道?” 丁昕雪拉着个椅子坐下,摊了摊手:“好像也不难猜。” 常以念坐直:“连你也觉得不对劲?” “很明显了,就是你没有恋爱经验,所以分不清男人对你是哪种好,太子爷的态度其实够明显了,他对我们这些凡人就是冷冷淡淡的,连个多余的笑都懒得给,对你这个小仙女却很不一样,他看着你眼里有光,有宠溺,也毫不避讳。” 毫不避讳? 常以念张了张嘴:“这么夸张……” “我是不懂你在烦恼什么?这个事情应该高兴才对啊,如果太子爷喜欢我,我二话不说把陈凯给甩了。” “……”常以念对陈凯表示深深的同情。 “就算他只是一时新鲜也没事,哪怕只是一夜情,人这一生谁没谈过几段恋爱呢,陈凯也不是我的初恋啊,像太子爷这种让人惊艳的优质男,人生当中遇不到几个的,还不好好把握住。” 丁昕雪越说越亢奋,握了握拳鼓舞她。 常以念捂住耳朵,屏蔽丁昕雪的洗脑攻击。 她想的远比丁昕雪说的复杂。 丁昕雪又问:“他跟你告白了?” 常以念摇了摇头。 是啊,人家也没说喜欢她,全是她的凭空猜想,这一波的庸人自扰也是挺搞笑的。 江序礼由于请了几天假,当晚开会回来接回肉肉就又飞了。 这次不知飞去哪座城市。 常以念日子照常,简单的三点一线,备课遛狗上课。 刚洗完澡的肉肉抖擞着身上的水,就要往外溜,常以念两手抓住它的大肚子拖回原位。 “坐好,吹干了才能出去。” 照顾肉肉这阵子,每次给它洗澡都不愿意,吹头发很没耐心。 常以念摁住它吹了七成干,这才把它放走。 从浴室出来,她不由望了眼落地窗外,瞥了眼天空,出了会儿神。 大门忽然响动。 她咯噔一下,肉肉闻声冲出去迎接主人。 江序礼提着行李箱进来,先是摸了摸不停地跳起来要抱抱的偷偷,随后瞥了眼不远处呆站在原处的女孩。 她良久开口,表情变扭:“你回来了?” “嗯。” “那你好好休息。” 她说完就要往楼上走,江序礼叫住她:“你去哪?” “我回房间准备课件。”她冲他笑了笑,接着小跑上来。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江序礼眉头一皱。 回房间准备课件?她以前都是坐在楼下地毯上,一边弄电脑一边撸狗。 常以念坐在电脑桌前,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电脑上。 楼下隐约传来滚动打火机的声响,房子隔音效果好,因为她天性敏感,能听得细微声响。 过了一个小时,依稀能听到打火机的声响。 他抽了一个小时的烟? 常以念推开房门,默默走了出来,往下看去,只见他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烟,烟雾缭绕,茶几桌上的烟灰缸堆积着满满的烟头。 她一步一步从楼上下来走至他面前,语重心长的:“序礼哥哥,你抽这么多烟会对身体不好的。” 他掀眸,看向她,静默了几秒。 常以念被盯着微微不自在儿,睫毛颤动,放在身前的手手指捏在一块儿。 她咬了咬唇,就不该多管闲事。 下一秒,他将手中只抽了一半的烟摁进烟灰缸里。 常以念松了口气,冷不防,他忽得攥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她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他带有浓浓烟草味的气息紧紧包裹住她。 她喉结一紧,神经紧绷着,不敢轻易动弹,连呼吸都不敢。 男人嗓音喑哑:“你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就打算这样一直躲着我?” 常以念喉咙仿佛被掐住了一样,她说不出话来,他那烫人的气息侵入她的毛孔,惹得她全身麻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控诉:“我对你不好吗?你这个没良心的,就这么报答我?” 第37章 常以念咽了口唾液,她感到喉咙发涩,五味杂陈的情绪翻涌而上。 这段日子,是他收留了自己,对自己呵护有加,给她做饭,给她带好吃的,陪她过生日…… 再有十来天,她就能拿到钱,就要搬出去了。 她不该因为一些不确定的事情闹情绪,扭扭捏捏,还躲着他不理他,好没良心啊。 她垂了垂眸:“对不起,我保证不敢了。” 他叹了口气,没说话。 她推了推他:“可以让我起来了吗?” “不可以。”霸道的语气,他困住她,让她无法动弹。 她心头一紧,因为空间变得局促,因为他的怀抱太过炙热难忍。 “为什么?” “不相信你说的话,小骗子。” 常以念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的信誉度在他那儿这么低。 她挣了挣:“你这样抱着我不习惯。” “那就慢慢习惯。”他抱得更紧了。 她为什么要慢慢习惯,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算什么? 常以念无奈地呼了口气,质问他:“序礼哥哥,你这是在占我便宜吗?” 江序礼下颌抵着女孩单薄的肩头,扯了扯唇:“是又怎样?” 第30章 30整得跟偷情似的 “你为老不尊!无赖!”她脸蛋涨红,气得锤了他几拳,拳头落在胸口上,对男人而言就像挠痒痒一样。 “打得太轻了。” 听到这挑衅声,常以念原本不敢真打,只是做做样子,这下气得直接往他胸口狠狠砸了一拳。 奶凶奶凶地瞪着他。 江序礼倒抽了口气。 他攥住女孩细细的手腕:“你可真狠。” 常以念撅了撅嘴:“谁让你欺负我。” 男人低低笑了声,嗓音略显倦意:“乖,我有点累了。” 常以念顿了下,鬼使神差地安静下来。 她低头打量着趴在自己肩头男人的脸上神情,眼下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他刚降落,将一客舱的人平安送至地面,肯定很疲惫的。 可是,常以念总感觉两人这样很暧昧,不像寻常关系。 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点意思? 她不自在的说:“你可以回房间休息。” “不想动。” 常以念很无奈,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安静地任由他抵着自己的肩头休息了会儿。 直到一阵铃声响起。 她和江序礼不约而同地看向桌面上的手机,来电显示:苏言澈。 她好像看到了救星,警告他:“你就不怕我告诉哥哥,你欺负我?” 他哼了声,困着她的力度悄然松开,常以念得以解脱,从他身上起来,大大松了口气。 他漫不经心地接过手机。 不知道电话里的苏言澈说了什么,只听他回了几句。 “什么事?” “没空,在外地。” 待他挂了电话,常以念困惑地问:“你为什么要跟我哥哥说在外地?” “那告诉他我在家,让他上来找我?”他拿着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常以念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去抢他的手机:“别……” 男人拿着手机的手一扬,抵了抵腮:“正好,你顺便告诉你哥我是怎么欺负你的。” 常以念双手合十,眨着无辜的双眸,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用眼神祈求。 看着她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江序礼喉结一紧心下一软,放下手机,认栽了。 “不告诉也行,待会陪我出去吃点东西。” “你没吃饭?”是啊,他刚下飞机,哪有功夫吃饭:“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江序礼眯了眯眼,对于她的态度表示满意。 “不用麻烦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哦,好。” 京城十一月底的深夜,古街上,有年代感的建筑屋于两边延伸开来,灯牌亮着,清一色的火锅店,路上亦有各式各样的摊位,有古玩物和首饰等等。 因为是冬日深夜,街道上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几个人。 江序礼看着她:“想吃火锅吗?” 常以念早早吃过饭的,肚子并没有饥饿感,这会儿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吃火锅暖暖是个不错选择。 她点了点头。 “看看想吃哪家?” 常以念张望了眼,从店面来看大差不差。 “不如就近吧。” 江序礼知道她懒得走了,她似乎比较怕冷,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还被冻得哆嗦。 男人抵了抵腮:“听你的。” 常以念最不喜欢的就是京城的冬天,又干又冷的,把自己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走路还不舒服。 举步正朝就近的火锅店走去,快到门口时,有人推开火锅店的门走了出来。 男人穿着长款大衣,围着一条浅色围巾,气质儒雅,在看到面前走来的两人后愣了一下,脚步停下。 常以念和江序礼在快到苏言澈后也是一怔。 这个相遇属实在意料之外。 六目相对。 静默了会儿。 苏言澈疑惑得看着江序礼和常以念,眉头微微蹙起:“你们怎么在一起?” 他问的是在一起?而不是为什么在这儿? 江序礼插着兜,面上故作淡定,他瞥了某人一眼。 常以念内心早就慌得一批。 她怎么也想不到,出来吃个火锅还能遇到苏言澈,此刻的他脑子里一定闪过无数个问候。 比如她为什么会跟江序礼这么晚了出来吃饭?她和江序礼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而她住在江序礼家的事即将兜不住了。 千军万马从她大脑中经过。 看着皱着眉头的苏言澈和无动于衷的江序礼。 常以念只能自求多福,过了一会儿,她灵光一闪,先发制人:“哥哥,你和序礼哥哥是约好的吗?” 苏言澈:“???” 江序礼眼睛亮了亮,似乎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灵光。 “我朋友给我介绍这家火锅店,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序礼哥哥,没想到你也在啊?” 闻言,苏言澈眉头舒展了不少:“嗯,这家火锅店的老板是我朋友,叫我过来尝尝。” “哦,味道怎样?”常以念努力将话题越扯越远。 有人从里头出来,苏言澈往旁边避开:“味道挺正宗的,值得一吃。” 说完,他看向江序礼:“你不是去出差了吗?” 一个小时前打的电话,这才过了多久,出差的人回来了? 江序礼故作淡定:“这不刚降落,肚子饿了过来吃点东西。” 苏言澈若有所思,也想不出他会欺骗自己的理由。 江序礼清了清嗓音:“你这是吃完了要走?” “念念想吃的话,我可以再陪你吃会。”苏言澈看着常以念,眼神宠溺。 常以念忽然预想到,这顿火锅将吃得很有意思。 她心里悄然打了退堂鼓。 可人都站到门口了,头铁就完事了。 火锅店老板见苏言澈去而复返,还带了两个朋友,热情地引他们进入包间,想要亲自为他们点菜,苏言澈不想他过于客气,执意自己来。 老板这才退了出去。 苏言澈拿着菜单,看着常以念:“口味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变吧?麻辣锅,喜欢吃脑花和毛肚?” 以前苏言澈带常以念吃过几次老北京铜锅,常以念每次必点脑花和毛肚,锅底一般都是麻辣的。 这几年倒是吃得少了,主要是不常和朋友聚餐,而火锅不适合一个人吃。 她点了点头:“还是和以前一样。” 江序礼瞥了他俩一眼,表情有点不耐烦:“你让她自己点。” 苏言澈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把菜单递给了常以念。 常以念哪有什么心思吃饭,随便勾了几样菜。 锅底被端上来加热,点的火锅材料也陆陆续续地端上来。 苏言澈倒了杯饮料递给常以念:“念念现在住的地方还适应吗?” 常以念下意识地看了眼江序礼,对方意味深长地盯着她,饶有兴趣地等她回答 她拿起饮料默默喝了口:“挺适应的。” 江序礼长指放在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 苏言澈继续问:“和室友相处得怎么样?” 常以念咽了口饮料,她感觉到江序礼始终在直勾勾地盯着她,她不好意思地垂眸:“挺好的,他挺照顾我的,偶尔还给我做饭吃。” 江序礼扯了扯唇。 “既然这样,下次你把她叫出来,哥哥请她吃饭,答谢她这段时间替我照顾你。” 常以念眼皮霍得掀起,强装镇定:“不用了,我已经请他吃过饭了。” 这时,她听到江序礼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只有她听得出,他在对她的话提出了质疑。 第38章 常以念咽了口唾液。 她好像欠他那顿饭还没还清呢。 她暗示性地补了句:“我会请他吃的。” 江序礼嘴角弯了弯,心情看似挺舒畅的。 和常以念的如坐针毡,时刻担心露馅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苏言澈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这二人在眉来眼去的。 材料下锅,常以念吃了一点儿,胃口不大,她在想待会怎么撤。 以她对苏言澈的了解,他肯定会提出送她回家。 吃了一会儿,她放下筷子:“有点晚了,我先回去了,太晚的话会影响到室友休息。” “嗯,女孩子在外不要待太晚。”苏言澈起身:“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和序礼哥哥再吃点吧。” “我本就吃过了。”苏言澈看着江序礼:“阿序,你自个慢慢吃。” 江序礼磨了磨后槽牙。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常以念身上,那眼神仿佛在质问她:连你也要抛弃我? 常以念巧妙得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过身去。 从火锅店出来,为了不露馅,常以念只好让苏言澈送自己到丁昕雪家。 到小区楼下,常以念挥手跟苏言澈道别。 苏言澈目送着她,直至她进入小区,视野里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后。 常以念自然不会在深夜去打扰丁昕雪和陈凯情侣俩,她打算待苏言澈离开后就打个车回玺园。 她在小区里待了十分钟。 寻思着苏言澈差不多离开了,正要出来,电话响了,是江序礼。 “我在小区门口等你,现在出来。” 常以念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就挂断了。 哪个小区? 感应到什么,她走到小区门口,果不其然看到江序礼的车停在路边。 所以,他几乎是在她和苏言澈离开之后不久也跟着出来?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安全带时暗暗松了口气:“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转动方向盘掉了个头,嘟囔了声:“整得跟偷情似的。” “……” 第31章 31就要搬走了啊 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飞机降落后,双机组人员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机场出来。 为首的是江序礼和老徐。 老徐托着帽子,他看着江序礼,表情兴奋:“这次能歇三天,晚上找个酒吧一起喝酒吧?” 江序礼瞥了他一眼:“如果我记得没错,你老婆不让你喝酒吧?” 老徐年近四十,家里有两个娃,每次出差,家里那位查得很严。 “我人在纽约,她能管得着我?”老徐摊了摊手:“没事,她给我列了很多购物清单,把这些东西买回去,她就高兴了。” 江序礼笑而 不语。 老徐问:“你家那位不让你买东西?” 江序礼想到出发前,的确问过她要不要带东西,人家就说了一句:“不用了,祝你降落平安。” 他摇了摇头。 老徐闻言,羡慕道:“那小仙女挺会过日子的。” 上回聚餐,老徐因为有任务没去,倒是在公司闲聊群里看了一场聚餐直播,常以念的照片在航空公司流传开了,那可真是个清新脱俗的小仙女。 江序礼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她可以挥霍一点。” “是啊,以序爷的条件,可以大花特花。” 江序礼淡淡扯了扯嘴角,略带苦涩。 可惜人家还不算他的女朋友呢。 装着装着,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酒吧,老徐喝着喝着,就和一个空姐亲了起来。 江序礼见怪不怪,他滴酒不沾,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私密相册。 其中有一张照片,她似有察觉,看向镜头,眼睛乌黑圆亮,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抓拍时,手机险些掉到了地上。 江序礼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还干了很多次,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暗恋者。 他一度自我怀疑是不是心理变态,竟然也干起了偷拍的勾当。 哪怕一开始是苏言澈拜托他的,起初他有多不情愿,后面就有多打脸。 他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嘴角不自觉上扬。 忽然有人走了过来,勾上他的肩。 陈佳怡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怎么不喝呀?” 江序礼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今晚,可以来我房间吗?或者我去你房间也行?”陈佳怡凑近,暧昧地说。 江序礼拧眉:“我有女朋友。” “你看老徐都已经把房卡递给柳柳了,他还是有老婆和两个孩子的人呢。”陈佳怡手指不安分地在江序礼肩头划过:“干咱们这一行的经常出差,总有耐不住寂寞的时候嘛。” 江序礼不耐烦地推开肩上不安分的手,语气生冷:“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陈佳怡嘴角尴尬地抽了抽,不一会,她叹息了声:“小仙女可真是幸运,能被序爷这种帅气多金,还深情的男人喜欢。” 江序礼原本有些不爽的,忽然冷不防来一句:“被我喜欢,很幸运?” “拜托,像你这种条件的男的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如果我是她,我就牢牢抓着你一辈子都不放。” 这句话对于江序礼来说很受用,他咧开嘴,笑得很不值钱的样子。 江序礼出差的第三天,常以念再次向孙宵确认了会按约定时间还自己钱,闲时她开始关注网上的租房信息,并让丁昕雪帮忙考察,免得又出现像上次的闹剧。 小区里,常以念看着肉肉跟伙伴们一起玩爽,她在一旁坐着和丁昕雪通电话。 “你要搬走的事情跟太子爷说了吗?” “这个要特意说吗?我本来就是借住,都默认了等孙宵还我钱我就找房子搬出去的吧。” “不一定哦,他可能不舍得你搬走呢。” “你别乱说。”常以念:“我是一定要搬走的。” 她看着钻进洞里从另一边跳出来的肉肉,忽然有点舍不得这个小东西呢。 常以念握着手机,看着头顶上的天空,一想到只剩一个星期就要搬走了,她就想做点什么,住在这儿快两月时间里,她除了遛狗什么也没做,想想就惭愧。 江序礼晚上九点降落,到家快十点,常以念坐沙发上等着快睡着了,听到开门的动静,她和肉肉争先恐后出来迎接。 她兀自从鞋柜里找出男士拖鞋,放到他脚边。 江序礼踢掉脚上的皮鞋,狐疑地看着她,今天这么积极? 常以念双眼清澈地看着他:“你吃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了点。” 微微失落的语气:“哦。” “怎么了?” 她吐了口气:“我炒了几道菜,本想让你尝尝的。” 江序礼眯了眯眼,“正好没吃饱。” 她咧开嘴。 常以念炖了鸡汤,炒了份排骨和蒸了份梅菜扣肉和两道简单的青菜,其中这梅菜扣肉,她蒸了快两个小时。 “序礼哥哥,这梅菜扣肉是我的拿手菜,你尝尝。”常以念夹了块扣肉放进他碗里。 “今天怎么这么好?”他夹起肉咬了口,肉软烂可口,与梅菜的味道完美相容,他点头:“味道不错。” “接下来这一个星期,只要你在家,我都可以做饭给你吃。”她又舀了碗鸡汤,递给他。 “那一个星期以后呢?” “一个星期以后我就要搬走了啊。” 江序礼拿勺子舀汤的动作顿了下,望着她眼睛晶亮晶亮的模样,似乎挺高兴的,男人嘴角抽了抽:“这么着急搬走?” “这段日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等孙宵还我钱,我就出去找房子。” 事实上已经开始找房源了,也筛选出几个好的,她打算有空了去看看。 江序礼是忙坏了,把这事给忘了。 常以念又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碗里,真诚地看着他:“序礼哥哥,谢谢你。” 她托着腮看他吃,咧着嘴,两眼晶亮晶亮的,心情似乎不错得很。 江序礼忽然觉得碗里的菜不香了,吃的全是郁闷。 他默不作声的。 常以念看着他的神情,想到丁昕雪说的话。 若有所思。 这郁闷吃得饱饱的,大部分吃光了。 常以念将剩下的一点菜打包放冰箱,端着盘子去水池清晰。 江序礼挽了挽袖子:“我来吧。” “你飞了十五个小时肯定累了,去休息吧?” 常以念微微一笑,嘴角的笑还勾着,他忽而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怔了一下,望着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包裹着纤细的手腕,力度不大,却足以叫她心弦荡漾。 “念念。”他唤了声。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嗯”了声。 “你有想过不搬走,继续在这住吗?” 第39章 常以念抬了抬眸,讶异地看着他:“可是,我没有理由继续在这住了。” “既然你要出去租房子,那就当做我把房子租给你,这样你也不用费心思找房,你也能顺便帮我照顾肉肉。” 是为了肉肉? “可是,你这房租太贵,我付不起。” 她神情太过认真,他低笑出声:“友情价,不贵,算你一个月两千。” 常以念自然知道他不是为了那点房租,又不像是单纯的为了让她照顾肉肉,就像丁昕雪怀疑的那样,好像他别有意图似的。 她脑子有点乱,她听到自己说:“我再想想。” 周六,常以念下午四点就上完课了,她将自己的烦恼告诉丁昕雪。 “你是怎么想的?” “过去的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因为习惯,可是这段时间,我发现回去有人跟我说话,有狗狗陪我玩,这种感觉也挺不错的。” 她发现自己,渐渐依赖上这种感觉了。 “既然你不排斥,那你为什么不接受试试呢?像太子爷说的,你交房租,帮他遛狗,而你有住的地方,还是这么好的地方,对你来说没有坏处啊。” 丁昕雪的分析没有毛病,但常以念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丁昕雪看着她纠结的神情,竖起手指,一语道破:“你怕他对你图谋不轨?” 常以念哑然,下意识去否认:“我怕我哥知道,他不会同意,到时候我还是得搬出去。” “你就是想太多了,你都成年了,你哥凭什么管你呢?诶,还是你自个好好想想吧。”丁昕雪叮嘱:“记住我的一句话,跟随自己的内心。” 常以念沉思了会儿,脑子里的乱七八糟思绪并没有得到缓解。 她提起包:“嗯,那我先走了。” 丁昕雪目送她离开,摇了摇头,“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啊。” 丁昕雪待在前台,用电脑处理了点事儿,常以念前脚没走多久,苏言澈后脚就跟着走进店里。 丁昕雪眨了眨眼:“苏医生?” 苏言澈笑容温和,叫人如沐春风:“念念在吗?” 丁昕雪指了指外边:“她刚走,有五六分钟?” 苏言澈微微惋惜,来的时候并未遇到人,现在追出去估计也赶不上了。 “她是住你那是吧,谢谢你这段时间收留她。” “她不住我那了,她在太子爷……”丁昕雪连忙捂住嘴,怎么看到帅哥脑子就不好使了!差点说漏嘴! 苏言澈神情严肃起来:“她不住你那,那住哪儿?” 丁昕雪避开他的目光:“你还是自己问她吧。” 苏言澈从店里出来,他故作平静,拿出手机给常以念打电话。 电话连拨两次皆是未接通的状态。 他面色沉下,不由想到丁昕雪话里的漏洞。 太子爷…… 第32章 32老子不想忍了 常以念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她上课时习惯给手机调静音,从离开语贝后她就心事重重的,一路上也没怎么看手机。 十二月寒冬,窗玻璃上覆盖上一层雾气,来时是炎热的暑假,转眼这一年就要结束了。 公交车在玺园附近停下,她拢了拢围巾,慢慢走回去。 进入玺园的车辆,就连保姆开的都得八九十万起步。 转眼,在这儿住了两个多月,常以念不由感慨。 如今真要搬走,江序礼舍不舍得她不清楚,可她内心似乎是有点不舍的。 进入小区,走进单元楼,她在电梯口等了会儿,楼层显示的数字一层层往下减,她心不在焉的。 不一会,电梯门缓缓打开,常以念举步正要往里走,抬眼看到里面的人后她微微愣了一下。 江序礼牵着肉肉,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一头爽利的微分前刺发型,两边刘海略长,打理得很有造型感,耳垂处,依旧戴着黑玛瑙耳钉,脖子上戴着装饰的链子和牵着狗绳的手修长漂亮,食指上的宽戒无不彰显着这个人冷贵不羁的个性,让人眼前一亮的。 肉肉看见常以念激动地跳了几下,爪子不住往她身上抓。 江序礼歪了歪头:“正打算去溜它,一起去?” 常以念长睫扑扇两下:“呃,好。” 电梯半步没踏进去,跟着他往外走,常以念抓着包包肩带,似有若无地打量着前面牵着狗绳的男人,就算是冬天,他也能把臃肿的衣服穿出模特走t台的效果。 肉肉很喜欢两个人一起带它出来玩,围着他们转圈,尾巴激动地甩来甩去的。 小区里有专门遛狗的地方,到了之后,江序礼松开狗绳,让它自个玩去,肉肉朝小伙伴跑去,几个汪星人追逐玩闹起来。 寒风掀起常以念的长发,她拢了拢围巾,看了他一眼,不由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养肉肉的?” 他双手插着外套口袋,轻描淡写的语气,“两年前,它是一只流浪狗。” “流浪狗?”常以念不敢相信,像主人一样养尊处优的肉肉竟然是一只流浪狗,她曾一度认为自己过得不如一只狗,肉肉住的穿的吃的都是常人不能及的。 “我是在酒吧街的后面捡到它的,那时候它身上的毛脏兮兮的,完全看不出是一只奶油法斗犬,它的品种很纯正,能看出之前的主人条件也不错,至于为什么会流落街头不得而知。”他回忆着,“刚带回来那会儿很瘦,身上的毛病也不少,带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它遭受过殴打和虐待,几乎调理了半年,才慢慢养回来。” 常以念讶然,不由得看向正开心玩爽的肉肉,流浪,遭虐待,难怪它不太喜欢别人接近它,浑身带刺的。 从第一次见到肉肉开始,她就觉得很有亲切感,原来是他们的遭遇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常以念望着江序礼那轮廓分明的俊脸:“你把它养得很好。” 肉肉是不幸的,同时又是幸运的,因为它遇到了江序礼。 相处这一阵以来,常以念发现了这个外表冷贵难接触的男人身上很多优点,他是一个温暖细心,又有爱心的人。 “你也把它养得很好。”他扯了扯唇,目光注视着她:“所以,之前的提议考虑得怎样了?” 他指的是继续住下来的事。 常以念纠结了一天了。 直至刚刚,听到肉肉的遭遇后,心里的天平在悄然地往一边倾斜。 “也不是不行的。”她小声嘟囔了句,几乎下意识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就脱口而出了。 她声音细微,江序礼没听清:“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她别扭起来:“还有几天呢,到时候再说。” 他抵了抵腮,无奈一笑:“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一个女的敢吊着爷了。” 常以念撇了撇嘴。 她明明已经想清楚了,想要留下来,跟肉肉报团取暖的。 而江序礼,是一个不错的合租室友和大方的房东。 像丁昕雪说的,她一点也不亏。 可由于性子腼腆的原因,在他期盼的眼神下,她就是羞于说出口。 她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孤勇感。 在外面待了半个多小时,肉肉玩得不尽兴,被套上狗绳时很不情愿。 常以念牵着它走在前面,江序礼插着兜慢悠悠跟在后面,不知不觉走到单元楼下。 “慢点。”常以念扯了扯狗绳,视线前方,冷不防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顿时扯住狗绳,怔住了。 后方,江序礼也注意到单元楼下站着的男人,面色微微一变。 苏言澈一贯的温和儒雅气质,然而此刻脸上神情微微复杂。 他看着前方这个令他困惑不解的画面,眉头微拧,对常以念说:“过来。” 常以念没想到,自己担心的事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慢吞吞走了过去,像犯错的小孩一样,低头:“哥哥。” 苏言澈看向江序礼,面无表情的:“我想跟我妹单独聊聊。” 江序礼没说话,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狗绳,看了她一眼,默默进了单元门。 苏言澈对着常以念,压低声音:“怎么回事?” 常以念捏紧手指,当苏言澈出现在这一刻开始,意味着她住在江序礼家的事兜不住了,同时也就意味着,上次在火锅店偶遇,那一系列的谎言也随之被揭开。 这么多年,常以念还是头一次对苏言澈撒谎。 他一定对自己失望透了。 面对苏言澈质问的眼神,她只有坦白从宽:“我在外面租房子,被人骗走了租房钱,没地方住,在序礼哥哥这借住了一阵。” “被骗了,为什么不来找哥哥?”他说:“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我?” 常以念长睫掩住半边眼,小声嘟囔:“我怕你让我回苏家。” 说完话,她听到苏言澈深吸了口气,不由心提了起来。 苏言澈神情落寞,表情看起来很受伤,语气中带着自我怀疑和质问:“苏家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堪吗?你在那里没有一点点值得回忆和怀念的地方?包括我,因为我姓苏,所以连我你也要疏远了?还不惜撒谎欺骗我?” 第40章 看着这样的苏言澈,常以念不禁咬舌,无形之间她好像伤害到了一个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哥哥,我应该告诉你的。” 苏言澈低头沉默,这段日子他腹背受敌,面对着家里所带来重重的压力和温婉那边的关系需要周旋,然而这些都不及她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刻意的回避和欺骗所带来的伤害的一半。 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站到江序礼那边,却对自己这个哥哥避之不及。 “哥哥……”常以念拉了拉他的手,就像六年前那个小常以念对苏言澈一样。 看到他如此落寞的模样,她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苏言澈感受到了她的内疚,佯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然而对接下来说的话所持的态度很严肃:“阿序虽然是我的好兄弟,可你一个女孩子在这住始终不合适,你必须搬走。” 他语气坚定,不似在商量。 “嗯。”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搬回苏家,第二,我在外面有闲置的房子,你去那住。”他看着她:“你怎么选?” 常以念想说,再过几天自己就可以出去找房子,或者,她做出第二个选项,却又怕他受伤,让他觉得苏家在自己眼里就这么不堪,包括他。 无论苏家待她如何,但苏言澈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哪怕她极力想要摆脱,她 和苏家的羁绊却无法轻易斩断,既然逃避不了,不如直接面对。 这六年来,她孤身一人都撑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她面对不了的呢? 她看出了苏言澈眼中的期待,这一刻,她忽视了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声音:“我回苏家。” 苏言澈欣慰地笑了下,眉毛舒展开:“那我们现在上去收拾行李。” 常以念点头,想到一事,开口:“哥哥,是我不让序礼哥哥告诉你我住这里的,你别怪他。” 苏言澈淡淡道:“我知道怎么做。” 上了楼。 电梯门一打开,就见到蹲在电梯门口等常以念的肉肉。 因为她没有跟着回来,肉肉到了家就一直不肯进去,直到看到她回来,高兴地吐着舌头,两眼发光。 一想到往后就不能经常见到肉肉了,常以念心里头五味杂陈的,她摸了摸它。 江序礼听到动静,慢悠悠走了出来,手里插着兜,脸上没什么表情。 苏言澈对常以念说,“先上去收拾东西吧。” 常以念颔首,她看了眼江序礼,低头从他旁边走过去。 苏言澈看着江序礼:“谢谢你这段时间收留念念,但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住着终究不合适,所以,我带她走。” 江序礼的视线从女孩离去的背影中收回,冷嗤了声:“回苏家?” “回苏家有什么不妥吗?” “你要真了解她,你就应该知道她宁可一个人在外面住也不想回去。” 苏言澈深吸了口气:“那是她的家,那里有她的亲人,哪怕以前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我相信今后,都会弥补回来的。” 江序礼神情轻佻,懒得辩解。 “我上去帮她收拾行李。” 苏言澈说完,往楼上走去,江序礼没过多久也上去了,但他回的是自己房间。 常以念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她听到隔壁的脚步声,心头也跟着咯噔一下。 苏言澈翻开她的另一个箱子:“念念,很多东西家里都有,就带些必要的就行。” 常以念心不在焉的,直到苏言澈再唤了她一声,她方才回过神来:“好。” 从粤城带来什么,常以念就收走什么。 她起身:“我下去看看还有没有要带的。” 她床上堆着一些东西,苏言澈帮她收拾:“好。” 常以念从房间出来,她看着江序礼房间半掩着的门,迟疑了下,推开门进去。 江序礼坐在房间沙发上,两指夹着烟,烟雾缭绕,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抬眸瞥了她一眼:“有事?” 常以念走到他面前:“序礼哥哥,谢谢你这段时间收留我,真的很谢谢你。” 江序礼沉沉呼出口烟,嘴角的弧度自然地上扬,夹着一丝苦笑。 他沉默半晌,将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忽而起身,步步向她靠近。 他高大的身影很快笼罩住她,常以念下意识后退,他步步紧逼,她一个踉跄,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墙角里,退无可退。 她睫毛颤动,不解地看着他:“序礼哥哥……” 他双掌撑在她的脑袋两侧,俯身,烫人的目光盯着她:“老子不想忍了。” “你真以为我收留你,对你好是别无所图吗?” 第33章 33我喜欢你 安静的房间里,男人嗓音深而沉,清晰可闻,似一块石子扔进常以念的心湖。 她垂下颤动的眼睫,手指不觉攥紧。 她不肯抬头,身体往墙上缩了缩。 他霸道地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往上一抬,迫使她的目光看着自己。 “抬起头,看着我。”带着命令的语气,男人目光炙热且直接地盯紧她:“我不信你一点也感受不到我的心意。” 被迫抬起脸,常以念目光依旧不敢直接落在他的脸上,她咬了咬唇:“别说了。” 如果之前只是猜测,那么这一刻,她都清楚了。 被他困在这局促的空间里,被男人强大的气息笼罩着,她感到不安,心乱如麻却又无处可逃。 她只求他不要说下去,目前她没有勇气去面前这份沉重的感情。 江序礼骨子里的不羁与叛逆在此刻被激了出来,她越是想逃避,他越是要她清楚。 捏着女孩白嫩下颌的手指力度一紧,他的气息滚烫带着烟草的气味喷薄在她的脸上:“念念,我喜欢你,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明明已经清楚他的心意,可当听他亲口说出时,她心跳剧烈跳动着,这个男人用一种很深情的眼神看着她。 她感到慌乱无措。 她想到在隔壁的苏言澈,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她又怎会懂,因为她即将离开,他面对着散失主动权的那种恐慌。 他目光如灼:“要不要跟我?” 女孩紧抿着唇,没有回应。 他急躁:“行不行,给个回应。” “你别说了,哥哥在外面。” “喜欢你是我的事,要不要答应我是你的事,不要考虑别人。” 怎么可能不考虑。 常以念此刻脑子乱得要爆炸了,忽然,苏言澈在她隔壁房间叫了她一声。 她心下一惊,当即伸手欲推开他。 女孩的手碰触在自己的胸口,那一刻,江序礼胸腔里爬起一阵恼火。 因为她要推开他的动作,他重新将人摁在墙上,修长宽大的手掌轻轻扣住她那纤细娇嫩的脖子,低头吻上去。 这次没有喝酒,没有酒精的作用,常以念清晰地感受到男人唇齿的温度,以及压在脖子上男人掌心的温度。 女孩瞳孔撑大,一时间怔住了,身体仿佛被施了咒似地无法动弹。 任由男人霸道辗转。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几欲跳出胸口。 这种感觉,太要命了。 “念念……”外面,苏言澈的叫声越来越近,他从房间走了出来。 常以念霍得清醒,猛得,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推开他,江序礼也懵了一下,女孩看了他一眼,落荒而逃。 苏言澈站在走廊上,他往楼下看了眼找寻常以念踪迹,下一秒,便见她从江序礼的房间跑了出来,神情慌乱,脸色通红,尤其是那双唇,红得似滴血一般,上面有似有若无的齿印。 苏言澈目光一凝,克制着语气:“怎么了?” “没事,我来跟序礼哥哥告别。”常以念目无焦距,她小跑进房间。 当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才会不做他想就从房间跑出来,让苏言澈撞见这副狼狈的模样,要是他误会了怎么办? 似乎也没有什么误会。 江序礼慢悠悠从房间出来,苏言澈看着他,眼里一阵寒意:“今晚,老地方。” “行。” 副驾驶上,常以念望着在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玺园,心情沉重既混乱。 她的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江序礼的声音,以及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为什么是她呢? 她呼了口气。 她亦是心烦意燥,自然也没察觉驾驶座上的苏言澈沉默寡言了好久,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车子在苏家别墅前停下,许韵笑容满面地出来迎接,亲昵地拉住常以念的手:“念念,我听言澈说你要回来住高兴坏了,赶紧让下人把你房间收拾干净,厨房给你备了一桌子好菜,你苏叔叔听说你要回来,把晚上的应酬都推掉了,赶着回家一起吃饭呢。” 许韵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常以念不禁想到上回在苏家听到的苏兆辉和苏言澈在房间里的对话。 第41章 她自心底发出一阵轻笑,这样的 好不过是建立在“别有目的”的基础上罢了。 她看着许韵,语气轻松:“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会跟你们安排的任何人结婚的。” 许韵怔了一下,略显尴尬:“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苏言澈将行李箱推进房间。 “念念,如果感觉还缺什么跟哥哥说,我帮你准备。” “没有了。”常以念摇了摇头。 苏言澈微微俯身,注视着她:“你放心,不会有人逼你结婚的。” 如果有,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他连反抗自己的婚姻都这么艰难。 常以念垂了垂眸,不语。 晚上这顿饭,常以念吃得如坐针毡,餐厅里静悄悄的,连刀叉的碰撞声都显得小心翼翼,苏兆辉往那一坐,他不开口,便没人敢说话。 常以念倒是莫名怀念起苏言妍在时,一言不合便将餐厅搅得鸡飞狗跳的场面。 苏言妍天不怕地不怕,就连挨揍了也不记打。 常以念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就悄悄回了房间,大概九点来钟,她听到楼下佣人喊了声:“少爷要出门啊,慢走啊。” 她站到窗前往院子里看,只见苏言澈的迈巴赫扬长而去。 不知为何,她心头生出一种不安感,右眼皮没来由跳了几下。 酒吧里的灯光比平日里的暗沉,酒吧小哥将啤酒上到江序礼和苏言澈面前,二人面色隐匿在黯淡的光线里,阴阴沉沉的。 半晌,桌子上的酒没人动,只有低低的气压萦绕在桌子周围。 不知过了多久,苏言澈开口,“什么时候开始的?” 无需多加赘述,江序礼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加掩饰,“不知道,也许是飞粤城那几年,也许更早。” 苏言澈置于暗处的拳头攥紧,他努力克制:“你喜欢谁都可以,但不要碰我妹妹行吗?” 江序礼同样严肃地看着他,目光坚定:“如果我只认她呢?” 苏言澈的胸脯起伏的频率加快,拳头攥得指关节咯吱咯吱响。 霍得,他起身,飞扑过去,揪住江序礼的衣领,一记快拳砸在了男人俊脸的脸颊上,怒吼了声:“你明知道我对她什么心思,你敢抢兄弟的女人?” 江序礼淡定地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邪魅地扯了下唇,下一秒,他挥起重拳砸向苏言澈的脸颊。 苏言澈后背撞向桌子,桌面上的酒水杯子剧烈晃动起来。 江序礼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拎回来,目光如炬:“别他妈搞笑了,你问过她对你什么心思吗?她宁可住我这都不去找你,懂吗?” 苏言澈又是一记重拳挥过去。 酒吧里这动荡的一角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酒吧老板知道这二人身份,看到这个场面无不惊讶,带着小哥过来阻拦,适才将扭打在一块的二人拉开。 江序礼甩开抓着自己的服务员小哥,他整理一下衣领,走至苏言澈面前,盯着他,字字坚硬:“苏言澈,我们公平竞争,如果她说她喜欢你,要跟你在一起,老子就退出。” 苏言澈瞪着他,双拳攥紧,灯光闪过,指骨处皮肤有明显擦伤,他咬牙:“你等着。” 常以念了无睡意,她翻了个身,点开手机,快十一点了。 她望着窗户的方向,注意力时不时被外面的动静勾走。 终于,她听到楼下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 不一会,是上楼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她从床上下来,打开门那一刻,发现苏言澈就站在门外,举着手正纠结要不要敲门。 “还没睡?” 常以念注意到他脸上和手背上的擦伤,一惊:“哥哥,你怎么受伤了?” 苏言澈一脸轻松地笑了笑:“没事。” “快进来,我给你上药。”常以念拉他进来,兀自去翻药箱,她收拾行李时收拾了些常用的药,其中就有碘伏。 常以念用棉签沾着碘伏,轻轻擦着他手背上的伤口:“这是怎么弄的啊?” “没事,就是找人打了一架。” “和谁?”常以念心脏莫名一紧。 果不其然,他说出了她意料中的那个名字:“江序礼。” 常以念顿住,她注意到苏言澈对将江序礼的称呼从“阿序”到连名带姓。 她睫毛颤了颤。 他们反目了,是因为她吗? 一时间,心酸和愧疚还有害怕等复杂的情感攻占她的内心。 她感觉眼眶内有湿热的东西在打转,不一会,眼泪就滚落下来,滴在苏言澈的手背上。 苏言澈皱眉,反握住她的手:“哥哥没事,别哭。” 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抽了抽:“为什么要打架,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认真地看着她:“念念,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常以念看到他眼神中堆积的情绪,撇开视线。 “我一直在等,想等到合适的时机,所以变得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如今才知道,再等下去我恐怕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他抱住她:“念念,我对你的情感早不是哥哥对妹妹那样,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常以念闭了闭眼,任由苏言澈抱着自己,这个拥抱,还是像以前一样熟悉。 却也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一天之内,遭受两次表白,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哥哥的好兄弟,而他们却因为她反目打架。 她感到疲惫的同时,还有恐慌。 她深吸了口气:“哥哥,你知道的,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是我哥哥。” “可我们不是亲兄妹,为什么要因为父母的关系而捆绑住我们原本应有的情感?”苏言澈抱紧她:“我想过了,如果家里不同意,我们就私奔,去别的城市,那里总不会再有人拦着我们。” 因为苏言澈大胆的言论,常以念内心一惊。 私奔? 她从未想过这种结果。 “念念,你什么都不用怕,什么也不用操心,你只要答应我,我会安排好一切,哥哥以后再也不会和你分开了。” 第34章 34只把你当哥哥 苏言澈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牵引着常以念的心,她心乱如麻。 她闭了闭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 “念念,好不好?” 苏言澈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的回应。 他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这一刻他是认真的。 同时,他有很大的自信,她会选择自己,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深深的依赖,那种感觉不会轻易舍弃的,如今她只是需要一个勇气,和他坚定不移的态度。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身体往后退了退,缓缓地从他身上离开。 她鼓起勇气去看苏言澈的眼睛:“对不起,我对你真的只有对亲人的依赖,我只把你当哥哥。” 苏言澈定了一下,不愿相信:“那六年前的那封情书算什么?” “那是苏言妍的恶作剧,不是我写的。” 苏言澈错愕住,仿佛被一盘冷水兜头浇下。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自以为胜券在握,自以为她早对自己情根深种,结果到头来只是个恶作剧? “以前我确实对你很依赖,一开始我也分不清那是种什么感情,可能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可你不是我的亲哥哥啊,我在想,如果你是我的亲哥哥该多好,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你对我很好很好,我很感谢,在我上大学那几年,你能来看我,默默陪伴我,在下雨天给我送伞,在我生病时给我送药,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订蛋糕,在跨年的时候匆匆而过的那声祝福,这些我都记得。”女孩细数着这些过往,眼里充满感恩之情。 苏言澈感觉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因为她说的这些都不是他做的。 他才晓得,原来那个人在背后做了这么多。 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常以念握住他的手,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哥哥,谢谢你一直这么照顾我。” “你可不可以不要着急拒绝我?”他神情低落。 常以念不忍看他如此受伤的神情,可是没办法,她必须得说清楚了,免得更多人受到伤害。 “对不起。” “那你对他呢?”他说:“你喜欢 他吗?” 常以念脑子紊乱无绪,她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 那可是哥哥的好兄弟啊,以前他们那么要好,如今却因为自己反目成仇。 她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她拿起棉签蘸着碘伏,继续给苏言澈上着涂药。 他的脸部颧骨处有轻微擦伤,看着这个伤口,常以念思绪不由乱飘。 江序礼是不是也受伤了? 偌大的客厅里,浓浓的烟味弥漫着。 江序礼不知抽了第几根烟,烟灰缸里堆积着满满的烟头,他沉沉呼着气息,轻咬着烟蒂的唇,唇角的伤痕没有处理,现在是凌晨三点了,肉肉都熬不住趴垫子上睡着,他心事烦躁,了无睡意。 第42章 他点开手机相册,屏幕了浮现出女孩的照片。 苏言澈回去后会跟她坦白心意吧?那么她会答应吗? 江序礼胸口一颗心悬着,他远没有被苏言澈对峙时那么的信誓旦旦,和兄弟喜欢同一个女人,这从来不是他的行事作风,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他控制不了。 如今无论是苏言澈还是他,都处于被动的位置,选择权在她。 江序礼不是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人。 然而这一刻,他就是高高悬着一颗心,只有抽烟以解自己的烦躁和恐慌。 常以念翻了个身,她双睫颤了颤,望着窗外蒙蒙亮的天。 直到现在她也没有睡着。 今天是周日,早上九点半的课。 她索性起床洗漱,打开电脑备课。 到了七点来钟,苏言澈敲门叫她下楼吃早餐。 他的故作轻松自若,眼底的疲惫显而易见,常以念就当昨晚的事没发生过,依旧将他视为哥哥对待,像以前一样。 她努力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早啊。” 苏言澈被她的笑容治愈,也笑了,问:“今天几点上班?” “吃完早餐就出发。” 搬了家,离商场的距离也变远了,通勤时间要比平时需要多花十五分钟。 “我正好顺路去医院,我送你去。” “好。”常以念咧开嘴。 苏言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她没有躲,脸上挤着天真烂漫的笑,笑眯眯的眼。 苏言澈知道,她在用自己方式试图缓解昨晚的尴尬。 迈巴赫在隆正商场楼下停下。 常以念解开安全带,冲苏言澈笑了笑:“哥哥,谢谢你送我来上班。” 苏言澈视线无意瞥到后视镜里后方停着的一辆兰博基尼。 车牌号那串数字他认得。 “等等。” 常以念刚拿起包,挤了挤笑脸:“还有什么事吗?” “我给你开车门。” 苏言澈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他绕到副驾驶座,绅士地打开车门。 常以念挎着包包下来。 苏言澈挡在她面前,“头发有点乱,我给你整理一下。” 他的手指,轻轻撩动她额前的,微微俯身,距离很近,动作亲昵。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虽然苏言澈平日里也很温柔体贴,今日却温柔得略显刻意。 兰博基尼车上,江序礼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狠狠收拢攥成拳头,他紧紧盯着前方迈巴赫车旁,紧密相拥的男女,男人的身影挡住了女孩瘦弱的身板,男人俯首的动作,无不惹人遐想。 江序礼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食指上的宽戒散发出幽幽的寒光,却不及他瞳孔里的色彩要冷。 “好了。”常以念往后退了退,“我先上去了。” “好。” 常以念抓着包径直朝商场大门走去,转身那一瞬间,余角瞥到了路边停着的那辆兰博基尼,脑门仿佛被什么东西敲了一记,待她回头要看清楚时,那辆车忽而发动油门,绝尘而去。 紧接着迈巴赫也启动,朝着兰博基尼相同的方向跑去。 常以念垂眸思索。 那是他的车吗? 两辆豪车在相邻的车道超速行驶狂飙,相互追逐,将一辆辆车辆甩到后边,最后迫于红灯,在斑马线前停了下来。 两边驾驶座的车窗几乎同时降了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一个挑衅一个得意,隔着两个车厢相互较量着。 苏言澈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江序礼冷冷扫了眼手机屏幕,拿起接听,他透过车窗看向苏言澈,压抑而低沉的嗓音:“你跟她表白了。” 他说的是肯定句,没有疑问。 “还不够明显?知道我的伤是谁处理的吗?”苏言澈扯了扯唇:“你可以死心了。” “哼。”江序礼挂了电话,前方绿灯亮起,他启动车子,兰博基尼以暴躁的姿态扬长而去,将迈巴赫狠狠甩在后方。 医院。 苏言澈往手上喷着消毒液。 温婉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瞥了眼他的手背:“作为医生,还是第一次见你把手搞成这样。” 苏言澈望她一眼,没说话。 他要走,她跟在后面抱怨:“你不用一直对我这么冷淡吧,连我的关心都视若无睹。” “谢谢。” “真是客气。”温婉叹了口气:“我们聊聊吧。” 苏言澈驻足:“如果还是那些话,我觉得没必要了。” “会是你爱听的。” 苏言澈来了一丝兴致:“你说。” “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强扭的瓜不甜,对你我放弃了。”温婉摊了摊手,用轻松的口吻说着这句话,努力挤出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大度得体。 苏言澈微微讶异她忽然转变的态度:“你真想清楚了?” “苏言澈,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吗?一个男人而已,好男人多了去了。” 苏言澈愣了愣:“是,以你的条件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温婉深深看了他一眼,坦荡道:“你放心,我会跟我爸说,是我腻了你烦了你,是我甩的你,他不会为难你们苏家的,你父母应该也不会为难你。” “温婉,谢谢你。” “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表白啊?” 苏言澈苦笑:“昨晚已经表白过了。” 温婉打量着他脸上的伤:“你该不会表白不成被揍了一顿吧?” “表白不成是真的。”男人眼底染着落寞,笑容苦涩,抬起手背,看着上面的伤:“这个伤是和情敌打架搞的。” “你这个情敌是江序礼吧?” “连你都看得出来?” “旁观者清,太子爷对念念的态度就是与别人不同。”她揶揄加挖苦:“你这个情敌挺强大啊,不过你也怪不得别人,是你一手促成的。” 苏言澈苦笑着摇了摇头,温婉说的没错,是他一次次将自己喜欢的人推给江序礼,无论是三年前,还是常以念回京后。 可笑的是,他竟然就那么放心,认为江序礼不会对常以念动心。 他兀自说:“他还没得逞呢。” “你要是失恋了,别期待我会回心转意,我可不做你的备胎。”温婉挥了挥手,双手随即插入白大褂口袋,潇洒地转身。 苏言澈望着她的背影,眼里透着欣赏的光。 常以念目送完孩子,收起脸上疲惫不堪的笑。 转身往回走。 丁昕雪拉住她:“我刚刚就想问你,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没睡好?” 常以念呼了口气:“彻夜未眠。” “那个,昨天苏医生来店里,我差点说漏嘴了,他没去找你吧?” 常以念看着丁昕雪,无奈地笑了下,难怪昨晚苏言澈忽然来玺园呢,原来罪魁祸首在这。 她轻描淡写地说:“我搬家了,现在在苏家住。” 丁昕雪愧疚地戳了戳手指:“那要不我还你点钱,你出来找个房子?” 常以念摇了摇头:“还没回本,你先留着吧。” 她算了下时日,距离孙宵还钱的日子也不远了。 正想着,手机忽然收到一条信息,她漫不经心地拿起看了眼。 银行卡到账32500! 孙宵提前还钱了? 这无疑是意外之喜,可是她才刚搬到苏家,也不能立马就搬走,先缓一阵子,等找个合适的理由再跟他们说吧。 常以念忽然想起一事,问:“雪雪,我昨天上课有没有落下一本英语资料书?我今早找了很久都没找着?” “不知道啊,你有在办公室找过吗?” “找了但没见着。” “那你会不会是搬家的时候忘拿了?” 常以念定了一下。 昨晚狼狈地从江序礼房间逃出来后,她收拾行李的时候脑子乱糟糟的,一味地往行李箱里塞,塞了什么不知道,落了什么也不一定。 要不打电话问问? 她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感到一阵紧张。 她提着的这口气很快松了下来,因为电话根本没人接。 细算了下,他昨天休息,今天应该已经起飞了。 所以现在家里没人? 常以念想了想,决定回去一趟。 第35章 35关心我做什么? 常以念成功刷脸坐上电梯,直达顶楼。 电梯门打开那一刻,大厅里传来几声狗叫,肉肉闻声追了出来,闻到她熟悉的气味后,激动地绕着她转圈,不停摇晃着尾巴。 常以念蹲下来,揉了揉它:“你一个人在家吗?有没有人给你喂饭,带你出去玩啊?” 肉肉可怜地哼哼两声,忽然咬住她的裤脚,试图拉着她往里走。 汪星人是很有灵性的动物,昨晚见她拖着行李箱离开,肉肉一直追到门口,对着在电梯里的她连连叫着。 当时常以念心事重重,也没好好与它道别。 第43章 常以念任由肉肉咬着自己的裤脚往里走,这时,她的目光被鞋柜前放着的一双红色高跟鞋吸引住了。 家里有人? 从玄关进来后,常以念看到客厅茶几桌上,有两个刚用过的茶杯,其中一个杯子上印着女人的红色唇印。 她神情微微恍惚。 “肉肉,谁来了?” 楼上传来一道男声,是那种冷贵中带着一丝不羁,拉满了磁性的嗓音。 常以念定睛看过去,只见江序礼和一个女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身高腿高,帅气逼人,而他旁边站着的女人,穿着低胸吊带,身材性感火辣,面容妖艳,是一个气场很强大的女人。 江序礼望着不请自来的常以念,漆黑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意外之色。 他旁边的花岚岚,抱胸,目光在二人间游离,神情玩味。 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这个场景,常以念尴尬至极,当下冒出一个想法,转身就走,她就不该过来! 肉肉一边叫,一边着急地跟出来,试图用胖乎乎的身体拦住她。 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常以念刚到玄关门口,手腕被人攥住。 江序礼看着她,目光发烫:“怎么突然来了?” 她撇开视线:“我有东西落这了。” “那怎么不去拿?” “你有客人,就不打扰了。”她撇着嘴,脸别到一边,抽回自己被攥着的手腕。 察觉到她的情绪,他试图解释:“你别误会,她……” 话未说完就被从里头走出来的花岚岚打断:“误会什么?我和你不本来就挺亲的吗?” 花岚岚走路婀娜多姿的,朝江序礼抛了个眉眼。 暧昧无比。 “你有病吧?”江序礼咬了咬牙:“你给我走。” 花岚岚不紧不慢地穿上自己的高跟鞋,随手拿起墙上挂着的貂皮大衣穿上。 走过来时,伸手抚过常以念的脸蛋:“小妹妹,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被他这张会迷惑人的好皮囊给骗了。” 说完,她朝江序礼抛了个肆意的眼神,走进了电梯里。 江序礼后槽牙几乎要咬碎了,他感受到一道不善的眼神。 常以念幽怨地瞪着江序礼,一想到他昨晚故作深情款款的告白,就觉得可笑。 她只是他整片花园中不足为奇的一朵花罢了。 “骗子。” 她啐了声,要去按电梯。 下一秒,江序礼抓住她将人扯进自己怀里。 “你放开我,别碰我!”她推了推他,她越是使劲儿,他抓得越紧。 “如果我说她是我小姨你信吗?” 常以念气呼呼地看着他,眼眶一片湿热:“江序礼,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这个女人看起来与他年纪相差不远,哪里看着像长辈了! “是挺好骗的。”他顿了下,在她羞恼瞪着自己时赶紧补了句:“但真没骗你,不信,你去问我妈。” 谁要去问你妈了!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察觉到刚刚的情绪有点过于激动了。 “她只比我大五岁,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货真价实的亲姨。” 她胸腔渐渐趋于平静。 也许真是她误会他了吧。 可就算不是,她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知道了,你先松开我。” 见她不闹了,他适才松开她。 常以念缓了会儿,抬眸,目光落在他的嘴角上,那儿有明显的破裂伤,一看就没有处理过。 “你,没事吧。” 江序礼知道她注意到了自己的伤口,抵了抵腮:“你不是已经跟他在一起了吗?还关心我做什么?” 男人语气中充满幽怨。 常以念不知道他是从哪听说的,她忽然想到早上在商场门口看到的那辆兰博基尼。 她终于明白苏言澈的行为为何会如此刻意。 原来两人在暗暗较劲。 所以,他误会了她跟苏言澈在一起了。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好,眼周一圈黑黑的,看着疲惫而憔悴。 他若是长期这个状态,开飞机是很危险的。 她咬了咬唇,脱口而出:“我没有。” 女孩声音不大,江序礼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他抓住她的肩头,俯身与她平视:“再说一遍。” “我没有跟哥哥在一起,我说过,他是我哥哥,只是我哥哥。” 他咧开嘴,抑制不住地开怀大笑起来。 那模样,春心荡漾的,很迷人。 不一会,他注视着她:“那你对我呢?喜不喜欢我?” 她垂眸,张了张嘴:“不喜欢。” 江序礼怔了一下。 倒也不气,至少她也没答应别人。 她推开他:“我上去拿点东西就走。” 江序礼插着兜,看着她逃跑的身影。 常以念回到自己房间,翻翻找找,发现真落下不少东西,她着重将资料书放进包里,其他的不是必要的可以不带走,却又怕留下来给他添乱,就索性全塞进包里。 她挎着鼓鼓囊囊的包从楼上下来。 江序礼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的烟抽了半根,嘴角轻扯间,牵带着伤口隐隐作痛。 他嗤了声。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向他走过去:“你们以后别打架了。” 他夹着烟,眯眼看她:“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怕我打伤你的好哥哥?” “我也不希望你受伤,你们俩都是我的好哥哥。” 好哥哥…… 这是故意避嫌? 江序礼感觉胸口被温柔地扎了一刀。 他将烟头摁进烟灰缸里。 忽而抓住她的手腕,轻轻将人扯到自己跟前。 他坐在沙发上,拉着她两只手,目光自下而上注视她,常以念不习惯他这种直勾勾的注视,胸口一紧。 她试图抽手,却被抓得更紧。 他总是这样,霸道劲儿一上来,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对他束手无措。 “他的伤口是你给处理的吧?”他拉了拉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儿:“妹妹怎么好偏心,只给一个好哥哥处理伤口?” 常以念喉咙发痒,低眸看他:“我给你处理伤口,你以后就不打架了吗?” “嗯,以后,他要揍我,我就站那让他揍,然后,你再给我处理伤口。” “……”她说:“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 “我去拿药箱。” 常以念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大概知道药箱的放置位置,她提着药箱过来放至茶几桌上,自个坐到了他旁边。 她拿出棉签蘸了蘸碘伏,他迫不及待将那张俊脸递了过来,微微抬着下颌,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常以念拿着棉签轻轻擦拭他的伤口。 注意力总是不经意被男人这双性感的唇所带走。 他唇形生得极好,唇角是往上翘的形状,轻轻一勾,勾人心魄。 她脑子里不禁浮现出昨天的吻。 江序礼一直盯着她,看见她双颊渐渐染上两抹娇羞,出声:“想什么呢?” 常以念连忙收起棉签和碘伏。 她翻出一个创可贴,粗鲁地粘了上去:“没什么。” 她这慌乱的样子就像做贼心虚一样。 “好了,我先走了。” 她欲起身,江序礼抓住她的手:“再陪我待会儿。” “我不要……” “我昨晚一晚上没睡,知道你今天早上有课就去隆正楼下等,就想看你一眼。” 常以念哑然,原来她看到的那辆兰博基尼真的是他的。 他这副深情即卑微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冷贵骄傲的江序礼。 他真的就那么喜欢她吗? 常以念很快收住自己的想法,她想到林诗画。 他可是有白月光的人,对她应该也是一时兴起,不会长久的。 她毅然撇开他的手:“那你就好好休息。” “你不在,我休息不好。” 应该说,她突然离开,他感觉生活轨迹都变了。 屋子里变得空落落的,无论是他还是肉肉,都是一筹莫展的,大多时候,他和狗呆呆坐着,相对无言。 浑身提不起劲来,就连出去遛狗也觉得无趣,肉肉也没心思跟伙伴玩,整天蹲在玄关,电梯前等,望眼欲穿的。 常以念才不会被他这种故作深情的鬼话给骗了:“那我以前不住这的时候,你也休息不好吗?” 江序礼低低笑了声。 可不是,从三年前开始就魂牵梦萦了。 可她又怎会懂那种感觉。 他忽然问:“孙宵还你钱了吧?” 常以念讶异地看着他,她也才刚收到钱没多久,难道是因为他从中推动了? “是你催促了?” “嗯。”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住在苏家,现在拿到钱了,会搬出去吧?房子我可以帮你找。” 第44章 “暂时不会搬出去。” 江序礼拧眉:“为什么?” “我……”总不能告诉他,她不想让苏言澈太难过,决定再住一阵子。 她心虚的眼珠子转悠着。 “我想陪我妈妈一阵子。” 江序礼才不信她这鬼话,气笑了。 “你不会是舍不得你的好哥哥吧?” 常以念不喜欢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她对苏言澈心怀不轨似的。 “是又怎样?”她气呼呼看着他:“你凭什么管我?” 空气忽然变得异常安静,她不敢去看江序礼,他的脸色很冷,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骇然的压迫感。 良久,他语气生冷中带着自嘲的意味:“呵,老子,是没资格管你。” 第36章 36修罗场 晚上常以念打车回的家,她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娟姨在院子里浇花,见了她慈和笑了一下:“回来了?” 娟姨在这个家干了十多年,常以念以前就见过她,她不是个势力的人,不会因为她不姓苏而区别对待。 常以念微笑回应,娟姨提醒一句:“对了,妍妍小姐回来了。” 大概是六年前娟姨没少见她和苏言妍掐架,准确来说,她被苏言妍单方面压制,这才好心提醒。 可她早不是十五六岁的常以念了,现在的她比以前能豁得出去。 她进了屋,苏言妍胳膊提着个lv包,从楼上一扭一扭地下来,走至她面前,苏言妍将手中的包扔给她。 常以念没接,包撞在她身上后掉在了地上。 苏言妍抬了抬下颌,施舍的语气:“这是我不要的包,送你了。”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 真是见不惯她这副刁蛮跋扈的嘴脸,恨不得扇一巴掌上去。 她看着地上的lv包,思索片刻,伸手捡起,她看着苏言妍,用平和的语气说:“谢谢,还有吗?” 苏言妍捋了捋发:“我包多的是,倒是有几个背腻的。” “那都给我吧,我拿去卖了,把钱捐给孤儿院,就当帮你这个大明星积德行善了。” 苏言妍脸色大变:“别不识好歹,我是看你要和刘擎结婚的份上,怕你这寒酸样丢了我们苏家的脸。” “那你挺会操心的。”常以念:“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跟他结婚的。” “这事由得了你,你应该是好多年没回来了,都不知道这个家现在是什么氛围了。” 常以念满不在乎的神情,苏家如何与她何干。 苏言妍清了清嗓子,拿捏腔调:“听温婉姐说,她和我哥彻底分手了,你挺有本事啊。” 常以念捏紧手里的包。 “既然他们都如你所愿分手了,你还吊着我哥做什么?我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跟他在一起呢。” 常以念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果苏言妍知道江序礼也跟她表白了会不会气疯? 会的,她只要一句话就能让苏言妍发疯,但她忍住了。 不与傻子论长短。 她将手中的包扔给苏言妍:“这包我不要了,送你的。” 苏言妍被包砸中胸口,错愕地看着上楼梯的常以念,竟然拿她送出去的包又送回来! 她真是小瞧了这朵小白花,骨头比六年前硬多了。 晚上十点,常以念见苏言澈房间还亮着灯,迟疑片刻后敲了敲门。 “请进。” 苏言澈坐在窗前作画,地上堆积着许多颜料盒和绘画工具。 常以念走过去,看着画板上的未完成的作品,画的是一个女孩,而画板左上角夹着一张照片,常以念定睛一看,那是十六岁的自己,青涩,不谙世事的模样,留着齐刘海,瘦瘦小小的。 他在画她。 苏言澈看着她,笑容温和:“我记得以前,你总是坐在我旁边跟我一起画画。” 常以念不想听他回忆:“哥哥,你跟温婉姐彻底分手了?” 他轻描淡写地应了声:“嗯。” “温婉姐那么好的女人你不觉得可惜吗?” “她那么好,会遇到比我更好,更懂得呵护她的男人的。”他神情释然,望着她,“而我,也会有自己的追求。” 常以念看着他瞳仁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读懂了他的眼神暗示。 “可是我……”她垂着头,她感受到有湿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她嗓音带着哭腔,泪珠如断弦的珍珠一般滚落。 苏言澈站起来,握住她紧紧攥着的双拳:“别怕,你知道的,我不会强迫你什么,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切慢慢来好不好。” 常以念抿着唇,含泪看着他。 诸多复杂的情绪包裹着他,有替他感到惋惜,也有无助和愧疚。 辜负一颗真心,原来是如此痛心的感觉。 可她已经看清楚自己对苏言澈的感情,除了亲情别无他意。 苏言澈抬手温柔地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我答应你,只要你一天不愿意,我就永远是你的哥哥,只是哥哥。” 哪怕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舍得让她为难半分。 他还是当初那个哥哥。 常以念在语贝带的第一批学生正式结业了,有百分之八十的孩子决定跟她走入下一个阶段,而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继续跟着。 给孩子们颁发了结业证书,小冉给每个孩子拍照留念,最后她跟孩子们来了个大合照。 目送走孩子后,常以念其实没有什么课了,她坐下,一边整理东西,时不时就发起呆来。 丁昕雪站在她后方观察了她一会儿,她的视线总是似有若无地看着手腕处的银白腕表。 “想什么呢?”她突然出声,吓了常以念一跳。 常以念拍拍胸:“你什么时候站那的?” “好一会了,你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丁昕雪将一旁的椅子拉过来坐下:“今天不着急走?” 常以念摇了摇头:“回去挺没意思的。” “你有没有发现,你住太子爷家的时候,你每次上完课就可积极收东西回去了。” 常以念长睫扑扇两下,掩住眼里的色彩:“可能是因为我要遛狗吧。” “你没次都要遛狗吗?” 常以念怔了一下。 “诶,我发现你这几天情绪挺消沉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情绪消沉?”常以念意外地看着丁昕雪。 “嗯,我们旁观者看了你跟平时的状态不太一样,你搬走之后,是不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可太多事了,一天之内遭受两段告白,好兄弟为了她反目成仇打了一架。 常以念郁闷地吐了口气。 “这段时间太子爷有找过你吗?” “我好像惹他生气了。” 常以念垂了垂眸。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那次大抵算是不欢而散吧。 常以念从江序礼的脸上看到怒火和受伤的表情。 没有隐忍,语气冰冷带着自嘲。 他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这种状态。 当时,她有点不知所措,拿起包说了句“我走了”,他也没拦着,她去按电梯,肉肉追了出来,眼巴巴地看着她,满眼是不舍的情绪,但江序礼却无动于衷。 他是真的生气了,之后也没再主动联系过她。 常以念想着,或许他很快就会认清,对她的感情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发现她有多无趣和不识好歹之后,就不会再缠着她了。 那样,也挺好。 常以念心情很复杂,她和丁昕雪描述了当时发生的情况,和江序礼和苏言澈向她告白的事。 丁昕雪下巴要惊掉了,望着天花板幻想起来:“你确定你们三不是在演偶像剧吗?” 她忽得看向常以念:“所以,请问这位幸福的女主角,你心里那道天平是倾向哪边的?” 常以念摇了摇头:“你不要太夸张。” “我说真的,你该不会傻到谁都不选吧?” “发现那件事情之后,序礼哥哥已经不再联系我了,也许人家对我已经没那心思了呢,而苏言澈,他是我哥哥,我跟他不可能有别的感情。” 丁昕雪听明白了:“你要是在意,你可以主动联系太子爷呀。” “我才没有在意,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怕被继续追问,常以念将资料书塞进包里:“我还是先走吧。” “诶……” 晚上,常以念百无聊赖,看到小冉发在群里的照片后,她突发奇想,将那张和孩子们的合照保存下来,发朋友圈。 配文:一路见证你们成长的脚印,最棒的小孩们! 这条动态发布没多久,就有不少人给她点赞或评论,有语贝的同事,也有家长,还有以前的同学朋友。 不一会,常以念看到一个熟悉的头像,心里头咯噔一下。 第45章 江序礼给她点赞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两人几乎零交集,常以念几乎以为他再也不会管自己了,正如她所质问的那样,你凭什么管我? 这个赞在她心湖掀起淡淡涟漪。 不一会,微信叮得一声,江序礼发来一条消息:[在墨尔本,有需要带什么吗?] 原来他飞墨尔本了。 常以念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复:[没有。] 但凡他问,她就只会说没有。 对方没再回复。 常以念看着简短的两句交流,忽而打了几个字:[平安降落。] 十二月中旬,迎来了第一场雪,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往外看,雪花飘飘,常以念临时给孩子们普及了下雪天相关的英语知识。 课间休息,要几个小孩兴奋地拉着家长要出去看雪,常以念从教室出来,小冉抓住她,神情耐人寻味:“bella老师,外面有人找你。” “谁啊?” “两个大帅哥,你自己出去看吧。”小冉推了推她,羡慕的语气:“真是好命的女人。” 两个大帅哥?两个? 常以念带着疑惑出来,赧然看见走廊围栏边站着的江序礼和苏言澈。 两人身材高大,相貌气质出众,往那一站就是一道风景,把走廊上坐着等孩子下课的女家长,以及附近门店的不少顾客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常以念本还讶异这两人为何同时过来找自己,可看到他们互看不顺眼的表情,她打消了一些关于他们和好的念头。 她走过去,先是看像距离自己最近的苏言澈:“哥哥,你怎么来了?” 苏言澈笑容温和,叫人如沐春风:“我来等你下班。” 常以念又看向江序礼:“序礼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这是距离上次在玺园见面后的第十天,常以念以为他不会再找自己了。 江序礼插着兜,语气略显刻意:“我来接你下班,吃饭。” 接着两人互瞪了一眼,暗暗较劲。 常以念感到头疼,吐了口气:“你们俩别闹了,这是我工作的地方。” 苏言澈收回较劲的目光,看向常以念又是一副温和的态度:“没事,你忙你的。” 江序礼也冲她笑了笑:“我在外面等你。” 常以念一脸沮丧地走进店里,丁昕雪刚从教室出来就看到一场好戏,连忙拉着常以念调侃:“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头疼,实在是太难选择了,如果我能替你分担该多好。” 呵呵。 “我快上课了。”常以念扔下一句就朝上课的教室走去。 外面走廊上,江序礼和苏言澈同时捡了个空位坐下。 江序礼拿出手机点开游戏,嘴角僵硬地扯了扯:“苏医生挺闲啊。” “江机长什么时候飞国际航班?” 江序礼听出苏言澈的言下之意,上个星期他有意让自己忙起来到处飞,今天下午刚刚在京城落地,换了衣服就往这赶了,刚进商场就碰见苏言澈,倒像是约好的。 “目前没有飞国际的安排。”江序礼打着游戏,头都没抬:“看样子告白没成功,苏医生连病人都不管了这么着急过来献殷勤。” “彼此彼此了。” 苏言澈瞥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告白成功了似的,你不着急? 不一会,他摆出一副轻松的神态:“我这近水楼台倒还好,每天都能见面,江机长估计比我急些。” 江序礼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冷哼了声。 第37章 37非她不可 常以念头一次想拖堂,恨不得再上一节课。 可事与愿违,家长们还等着接孩子回去吃饭,而她也要去面对外面那两个男人。 下课后,家长过来接孩子,忍不住八卦。 “bella老师,门口那两个帅哥跟你什么关系啊?” “长得老帅了,看着都挺有钱的呀,都是追你的吗?” “bella老师肯定很难选择吧,是我也不好选啊。” …… 常以念被问怕了,躲进办公室里。 过了一阵,家长走得差不多了,她拿着包从办公室出来,和前台几位老师挥手道别,那几人送给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果不其然,江序礼和苏言澈依旧在走廊上等着,见她出来,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 如果有后门该多好,她保证逃。 苏言澈上前,拉住她的右手腕:“回家吃饭?” 江序礼见状,拉住她的左手腕:“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苏言澈瞥向江序礼:“不好意思,家里阿姨做好饭了。” 江序礼反问:“你们家阿姨哪天不做饭?” 苏言澈噎了一下,坚持道:“总之,我妹妹要跟我回家,吃饭。” “行啊,那我跟你们一块回去,吃饭。” 苏言澈多情绪稳定一个人啊,被江序礼气得磨了磨牙,递给他一个“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的眼神。 常以念垂着头,任由他们拉着自己的手,安静地站了好一会。 听着他们争论不休的声音,她感到脑袋疼。 “够了。”她出声后,二人静了下来,她深吸了口气:“我想吃楼上的粤菜。” 她知道江序礼等了这么长时间,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总 不能真让他跟回苏家,然后两人又在餐桌上暗暗较劲,争论不休,苏言妍要知道不得发疯? 江序礼得意地扯了扯唇。 苏言澈听她如是说,换了口风:“那我们吃完再回去。” 常以念抽了抽手,没抽动,分别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俩松开我,我自己走。”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甘地先后松开。 常以念愤愤往前走,两人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江序礼要了间包间,偌大的圆桌,大半的座位空着,常以念坐中间,江序礼和苏言澈分别坐她的左右手两边。 紧紧挨着。 她正襟危坐。 不一会,一道道粤菜被端了上来。 烤乳鸽,烧鹅,蜜汁叉烧,白切鸡,老火汤…… 看到这一道道大菜,常以念暗暗后悔,早知道去吃碗面就行了,速战速决。 当菜上齐后,新一轮的战争又开始了。 苏言澈舀了碗汤递给常以念:“念念,先喝点汤。” 江序礼夹了块烧鹅放进她面前盘里:“这家烧鹅很不错,尝尝。” 苏言澈不甘示弱,又夹了块白切鸡放进她盘里。 江序礼紧接着夹了块乳鸽。 接着是叉烧,菠萝咕噜肉,脆皮烤肉…… 常以念看着面前白色盘里满满当当堆积的菜,不由咽了口唾液。 不行,她得喝口汤压压惊。 当她几乎没有多想喝了口汤后,她察觉到餐桌上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因为这碗汤是苏言澈给她舀的,苏言澈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而江序礼,俊美的脸庞上很是吃味儿。 常以念心思敏感,她感受到了什么,低头闷闷地吃饭。 对,闷闷地吃米饭,偶尔夹个菜,她也分不清是谁给她夹的,实在是太多了。 苏言澈心情愉快,吃饭香香的。 江序礼食不知味,不一会,他摸出烟和火机:“我出去抽根烟。” 常以念看着他冷着脸离开的背影。 生气了?莫名其妙。 “还要再喝碗汤吗?”苏言澈柔声问。 “不了。”常以念摇了摇头,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往包间门口瞥。 苏言澈注意到她的分神,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常以念放下筷子:“哥哥,我出去上个厕所。” “好。”苏言澈看着她起身离开,其实他想提醒她一声,包间里是有厕所的。 江序礼站在走廊窗前,背抵着窗玻璃,站姿随意,两指夹着烟,烦躁地吐出口烟雾,透过烟雾,他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女孩。 乖乖的安安静静的。 他闷闷开口:“来找我?” “不是,我出来上厕所。” “包间里有厕所。” “……”这个她真没留意。 他没再说话,闷闷地抽着烟。 她也没挪身去上厕所。 听着她长长的呼吸声,她忍不住开口:“你烟瘾这么重,飞长途能忍得住吗?” 他吐了口烟,将烟蒂扔进旁边垃圾桶上边的凹槽里,嘴角淡淡一扯:“你管我。” 她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上次,当她说出那句“你凭什么管我”时,他是不是也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但这一刻,她真的不想管他,也许是因为赌气,她转身要走。 他叹了口气,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常以念本想甩开,就听到他用一种很委屈的语气说:“我生气了。” “你生什么气?” 常以念是能感觉到他在生闷气,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 “你没吃我夹的菜。” 第46章 “我吃了。” “你没有第一口吃。” “……”常以念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因为这点小事闹脾气,一时无言以对。 他又拉起她另一只手,面对着她,目光黏在女孩恬静的脸上,撒娇的语气:“你能不能再多在意我一点?” 常以念心头一软,喉咙涩涩的痒痒的,仿佛被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男人目光灼热既深情地盯着她,她心尖一颤,不知如何回应他这份深情。 江序礼在她眼里一直是一个冷贵骄傲的人,他是天之骄子,生来就有泼天富贵罩着,可这一刻的他,是卑微的。 常以念没处理过如此棘手的感情,她微微慌乱,避开他的目光:“我们回去吧,哥哥还在里面等着。” 他松开她的手,心头恼火,又不得不压制着,酸酸的语气:“哥哥哥哥,你就知道哥哥。” 这顿饭之后,常以念又有一个星期没见过江序礼。 办公室里,她单手托着腮,左手搭在桌子上,手腕处的心月手表在白炽灯下,银光闪闪。 丁昕雪从资料书里抬起头来,瞥她一眼:“我发现你最近老爱看你的表。” 常以念睫毛扑扇几下,直起身:“待会有课,看看时间。” 丁昕雪意味深长地“哦”了声,眼里有笑:“被两个极品帅哥追挺烦恼的吧?” 常以念翻了翻书,没说话。 “一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一个是哥哥的好兄弟,无论选择谁都会伤害到另一个人,所以你才这么纠结。” 常以念心不在焉地看着书,丁昕雪说中了她的心事。 丁昕雪手指转动着圆珠笔:“旁观者清,我看你的心早就偏向送你这块表的那位男士了。” 常以念张了张嘴,剪水双瞳看着丁昕雪,讶异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医院。 苏言澈查完房出来,与迎面走来的温婉相遇。 温婉在他面前停下:“太子爷来医院了。” “他怎么了?” “最近流感盛行,他也中招了,咳得很厉害,偶尔会出现低烧,他本来只是打算开点药,被我逼着挂吊瓶,现在人在我安排的病房里。”见苏言澈眉头不觉紧蹙,温婉试探性地问:“你要去看看吗?” 江序礼半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插着针挂着吊瓶,他单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干啥,就百无聊赖翻开私密相册。 他扯了扯唇:“可爱死了。” 苏言澈推门进来时,就看见他勾着嘴角,时不时又咳几声,痛并快乐着。 听到脚步声,江序礼瞥了他一眼,揶揄了句:“没想到最关心我的人还是你。” “你想的美。”苏言澈走近,看了眼吊瓶,调整了下线头:“都发烧了还看手机,离死不远了。” 说着,他面无表情地抢走他的手机。 苏言澈的目光随意落到手机屏幕上,看到屏幕上熟悉的照片后,眉头一蹙。 他点返回箭头,相册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同一个人的照片,有一部分是他见过的,也有一部分他见都没见过。 根据照片背景,能看出都是在粤城拍的。 照片上显示的时间,去过去三年。 苏言澈捏紧手机,愤愤地看着江序礼,质问:“为什么有这么多照片你没发给我过?” 江序礼平静地回视他:“因为爷不想跟别的男人分享自己喜欢的女人。” 苏言澈磨了磨牙,那会儿他在非洲做医学支援,闲时无事就等着他给自己发照片,起初江序礼很不情愿,虽然如此却还是在飞粤城时抽空去看她,拍了照片发给他,后来,照片越来越少,他要么说航班不合适,要么说没空,苏言澈一度以为他是不想替自己干这种偷拍的事儿了,以他对江序礼的了解,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是不情愿也不屑干这种事,哪怕是为了兄弟。 万万没想到他竟藏了私心,真是防火防盗防兄弟。 “苏言澈,那个时候,你有跟我说过你喜欢她吗?”江序礼反问。 苏言澈恍神,那个时候,他整天面对的就是急救室,看着一个个被推来的病人需要他去解救,他没来得及去问自己的心。 那个时候他对常以念的感情是模糊不清的,被种种道德枷锁禁锢住,想都不敢想。 江序礼看着他,坚 定地说:“但那时候的我已经确定非她不可了。” 所以,谈不上是抢好兄弟的女人,只是惦记上他的妹妹而已。 第38章 38他是不是睡过你了? 病房里,一卧一站的身影,相互对峙的两个男人。 苏言澈眼中暗波流转。 他没想到江序礼是那个时候喜欢上的常以念,所以,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苏言澈看着江序礼,问:“你对念念有几分真心?” 江序礼苦笑:“你见老子什么时候搞过暗恋?” 在他身上的确没发生过,别说暗恋,就连追女孩也是头一回。 他向来,只需要随意勾一勾手指,就会有一群迷妹前赴后继地想占有他。 “既然这么坚定,当初又为什么要偷偷的,连面都不敢露,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去看她的人是你。” 江序礼目光飘忽:“那段时间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对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也许她根本不在意,我本来打算,她毕业了如果留在粤城,就转去粤城的航空公司,堂堂正正的站到她面前。” 但她回来了。 苏言澈若有所思,她未必不在意啊。 她似乎挺在意的。 他关上手机,放进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 “喂,这是老子手机。” “先休息,睡醒了还你。” “我他妈就咳嗽发点烧,还整上住院了,矫情。”说着忍不住咳了几声。 苏言澈严肃地看着他:“这次流感,因此引发并发症去世的不少,你要试试?” “少咒我,爷身体倍儿棒。”他拍拍自己的胸脯:“你要试试吗?” “滚。” 晚上,常以念百无聊赖,在院子里跟娟姨一起浇花。 她不由看了眼院子门口:“哥哥每天都回来好晚。” “少爷是救死扶伤的天使,那么多病人需要他的治疗,当然忙了。” “嗯,他很忙也很累,回来以后肯定会饿,我去给他准备点点心。” 常以念放下浇花壶,转身往屋里跑,娟姨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欣慰地笑了笑:“真好,少爷和念念小姐还是这么要好。” 常以念端着切好的水果沙拉出来,苏言澈刚好换鞋进屋。 “哥哥,我给你准备了沙拉,你饿不饿,想吃吗?” 她准备的沙拉,苏言澈就算不饿也是要吃的,他做了一天的手术,浑身疲惫,在看到面前这张恬静美好的脸后,感觉轻松了不少。 “好。” 餐桌前,常以念双手托腮看苏言澈品尝自己的沙拉,随口一问:“哥哥,最近医院很忙吧。” “嗯,最近流感盛行,每天医院都挤满了病人,严重的还需要住院。” 常以念点了点头:“嗯,我店里有两个老师也感染了,孩子们上课都戴着口罩。” 苏言澈看着她,迟疑开口:“今天,阿序也传染上了流感,来我们医院了。” 常以念睫毛颤动了下,托着腮的手不由放下来:“他没事吧?” “他自己没当回事,温婉强制让他住院观察两天。” “哦。” 常以念没再说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眉头无意识地拧着。 苏言澈默默吃着她做的沙拉。 第二日,早上苏言澈用了早餐,准备出门,他穿上鞋,常以念从后方慢吞吞走来,手里提着两个盒饭。 “哥哥,我给你准备了午饭。”她提起其中一盒饭:“顺便给序礼哥哥也准备了一份粥,你帮我拿给他。” 苏言澈接过来,没有多问:“好。” 江序礼住了一晚,无聊得要死。 这流感整得他头昏脑涨的,刚醒没多久,又觉得困意连连,他打了个哈欠。 苏言澈推开房门进来。 他没好气:“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苏言澈懒得与他争辩,将手里的饭盒搁到床头柜上,饭盒有两层,他打开上面一层的盖子,牛奶薏米粥正冒着热气。 “喝吧。” 江序礼瞥了眼:“谁做的?” “我做的。” 他嫌弃道:“谁要吃你一个大老爷们做的粥。” “那你想喝谁的?” “这还用说吗?” “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借机跟她卖惨?以她的同理心肯定会来看你一眼。” 江序礼拳头放唇边,咳了两声:“最近流感这么严重,医院里全是病号,别给小姑娘传染了。” 苏言澈讶然,想不到他会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江序礼坐起来,他打开下面那层饭盒,里面是几块糕点,还放了一张卡片。 第47章 他拿起一看:早日康复。 后面附带一个笑脸。 这字迹不是苏言澈的。 他想到什么,咧开嘴,忽觉心情大好,拿起勺子喝粥。 苏言澈看到他前后态度反差明显,由嫌弃到真香,感到无语。 江序礼抬头看他:“这粥,明天还有吗?” “你今晚就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我感觉我还能再住几天。” “江序礼,你也就这点出息。” 江序礼抵着腮,脸上容光焕发,挂了一天吊瓶也没有这碗粥效果显著。 常以念坐在电脑前备课,忽而收到一条信息。 江序礼:[粥很好喝。] 这么多天,他终于主动给她发消息了。 常以念嘴角上扬,但没有回复,将手机放一边专心备课。 不一会,她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稀碎的争吵声。 她从房间出来,循声走到书房前。 许韵刚好从里边推开了门,她头发凌乱略显狼狈,常以念一眼注意到她脸上醒目的巴掌印。 她透过门看向书房里边,看到苏兆辉的身影。 她严声问:“他打你了?” 许韵眼眶通红,没说话。 常以念攥起拳头,作势要进去与苏兆辉争论。 许韵见状连忙拉住她,一路连拖带拽,扯回了她的房间。 常以念义愤填膺:“他凭什么打你!” 许韵关上门:“你小点声。” 常以念看见许韵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又可笑又心疼。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苏家和温家解除婚约丢了资源,他生气也正常。” “他生气就对你动手?”常以念后知后觉:“是因为我?” “言澈和温婉本来感情挺稳定的,你苏叔叔觉得是因为你的出现才让这段联姻发生了变故,现在苏家的生意也不好做,集团面临巨额资金困扰,他本来就很头疼。” 常以念不想听这些,她看着许韵:“他是第一次对你动手,还是经常对你动手?” 许韵眼神闪躲,常以念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段看起来风光亮眼的婚姻,背后承受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清楚。 一直以来,常以念觉得母亲是自私的,为了荣华富贵不惜一切抛夫弃女,她一直诉说自己有多不容易,常以念始终不理解,可这一刻,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常以念理解了一些。 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许韵抓住她的手:“念念,和刘家的婚事你不能再任性了,就当为了妈妈,你至少不要反抗得太明显好吗?” 这一刻,常以念变得异常冷静,她看着许韵:“如果我不从,他又要打你是吗?” “这一切都是为了苏家,如果苏家倒了,我以后也过不上好日子。” “苏家倒不倒关我什么事,我不姓苏。” 许韵错愕住。 “我知道了,你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没人逼得了你,可这次是刘擎看上你,他主动提的亲,说白了这人是你招来的,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常以念感受到被攥着的那只手格外用力,许韵看着的眼中带着一丝狠意。 隔日中午,一辆法拉利停在了苏家别墅门口。 许韵敲了敲常以念的房 门:“念念,刘少爷来接你出去吃饭了。” 常以念坐在梳妆镜前,听着这温柔无比的女声,心中发出一阵寒笑。 不一会,她拿着包出来,许韵一路“护送”她坐进刘擎的副座。 刘擎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色眯眯地盯着她:“小美人终于想开了,跟了本少爷,我保证让你以后享尽荣华富贵,过得醉生梦死的。” 常以念在心中冷哼了声。 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 二十分钟,刘擎领着她来到一家西餐厅。 坐下后,刘擎张嘴就让服务员上最贵的菜,一副纨绔子弟奢靡挥霍的臭德行。 常以念打量着他,不禁联想到江序礼和苏言澈,心想明明都是富家公子哥,为什么气质区别却如此天壤之别? 她一本正经地看着刘擎:“刘擎,我们谈谈吧。” 刘擎晃着手里的玻璃水杯:“看样子,小美人今天不是单纯地跟我出来吃饭。”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上门提亲这件事,我只是苏家的继女,我父亲是很平凡很普通的一个人,以我的身世和刘家并不匹配的,你可以考虑一下与你们门登户对的别的小姐。” 常以念今天决定跟刘擎出来吃饭,就是想跟他正式谈谈,一味地躲下去也不是办法。 另一方面,她希望许韵在苏兆辉那儿能好交差一点。 对于这个母亲,哪怕她已经心灰意冷,不敢再期盼一丝一毫的母女之情,可她也不想看到十月怀胎生自己下来的人过得太狼狈。 刘擎慢悠悠地喝了口柠檬水:“小美人你多虑了,上次我父亲见了你,觉得你再适合不过了。” 适合什么?是看她性子软好拿捏,掀不起什么大浪,好让他的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你喜欢我什么?” 刘擎表情轻浮,送给她一个飞吻:“一见钟情。” 常以念头一次因为别人对自己表达爱意而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个人看她的眼神,就像要扒光她的衣服一样,轻浮夸张。 服务员推着餐进来,上了几道菜和瓶红酒。 刘擎迫不及待地倒上两杯红酒,递给她一杯。 常以念往外推了推,没有要喝的意思。 “听说苏言澈为了你都跟温婉分手了。”刘擎慢悠悠地饮着红酒,眼神挑逗:“你们俩是不是早就在一起过?” 常以念拧了拧眉头。 刘擎忽然起身,绕过餐桌走至她面前,贴近,用十分暧昧的语气说:“他是不是睡过你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常以念怒火中烧,挥起巴掌,狠狠甩在刘擎脸上。 “啪”得一声,响彻包厢。 刘擎手指捏着红酒杯,红色的液体剧烈摇晃溅出。 他脸色阴沉,猛得抓住常以念的肩膀:“臭婊子,搁我这装清纯是吧?今天我就要看看你是真的纯还是装的纯!” 第39章 39我会弄死他 暴戾声在包厢里回荡着。 刘擎紧紧抓住常以念的肩膀,俯身就要亲上来,常以念忍住心中的恐惧,极力挣扎和躲避:“放开我!” 忽然,包间门被人踹开了,苏言澈冲进来,一把拽起刘擎,将人用力一推,刘擎整个人撞在了餐桌上。 常以念起身,她躲在苏言澈身后,浑身发抖。 “刘擎,你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吗?!” 苏言澈抓住常以念的手安抚她,此刻他浑然不见平日里的温和,怒目瞪向刘擎。 刘擎重重撞了一下桌子,后腰酸疼,他堪堪站起来。 “行,老子可以再等等,我这就回去准备提亲,你们苏家就等着乖乖把她给我送过来!” “少白费心思,念念不会嫁给你。” “那你们苏家就等着破产吧!”刘擎竖起手指,恶狠狠地指向苏言澈:“苏言澈,你真以为你能护得住她?你们苏家都苟延残喘了!” 苏言澈面色阴沉,身侧两只手攥得咯吱咯吱响,终于,他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刘擎脑门上。 他拽起刘擎衣领:“听好了,苏家就算破产,也不会卖她。” 在刘擎骂骂咧咧加威胁声中,常以念被苏言澈拉着往外走。 出了餐厅,她拉了拉苏言澈的手,示意他停下:“哥哥,公司现在的情况很严峻吗?” “这两年是有些不景气,但也没有刘擎说得那么夸张。” 女孩长睫垂落,掩住眼里的担忧:“他不会放过我。” “放心,京城不是他刘家一手遮天的。”苏言澈嗓音柔和起来,叮嘱:“你以后不要单独跟他出来,他这个人玩得很花,不是什么好人。” 若不是他正好有事回趟家,娟姨跟他说了她被刘擎接走这事,他找人查了地址一路找了过来,若是晚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常以念点了点头,好奇地看着苏言澈:“那谁能治得了刘家?” 她回想起温婉生日那晚,她在别墅后院被刘擎调戏,江序礼踹了刘擎一脚,刘擎怂成那样。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治得了刘擎。 果不其然,她听到苏言澈回:“江家。” - 下午的课,常以念上得心不在焉的,几次走神,她强行将状态拉回,直到课堂结束,她感到精疲力竭。 她坐在教室里发会儿呆,刘擎的事情,她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苏言澈的态度很让她有安全感,宁可苏家破产也不会把她卖了,可苏家是苏兆辉说了算,苏言澈的话又有几分力度呢?她这个哥哥,从小就对商业上的事不感兴趣,一直也没插手苏家企业上的事,哪怕二十八了依然心安理得地当着医生,苏兆辉为此着急上火过,有种后继无人的感觉。 第48章 没有人愿意看到苏家一跌不振,而刘擎盯上苏家确实也是冲着她来的,常以念无法做到独善其身。 常以念烦恼地吐了口气,手机叮得一声,收到一条信息,她随手点开看了眼,下一秒整个人一个激灵。 江序礼:[肉肉生病了。] 常以念眉毛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迅速敲字:[它现在在哪?] 江序礼:[在家躺着。] 常以念快速收拾东西,和同事们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她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 坐车往玺园赶时她还在想,现在流感已经卷到宠物界了? 一路上常以念心情不宁,每一秒像被拉长了,等待到达的过程变得无比煎熬。 下了车后,她步伐似箭。 从入户电梯出来,她顾不上换鞋,从玄关直接冲进去。 江序礼坐在沙发上,一身休闲家居服,肉肉趴在他的腿上睡觉。 看见她焦头烂额地冲进来,压了压眼睑。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时间,距离通知她到现在过了不到二十分钟。 他闷闷地说,语气里带着一股醋味:“肉肉生病你这么着急,我生病都不知道来看我一眼?” 常以念直接走过去,懒得与他较劲。 这人,现在连狗的醋都要吃了吗? 原本趴在江序礼腿上睡觉的肉肉,灵敏的鼻子嗅到熟悉的气味,当即抬起狗脸,看见常以念,两眼发光,吐着舌头,汪汪叫了两声。 常以念过去摸摸它,见它这精神头看着并不大碍,疑惑地问:“肉肉它得的什么病?” 江序礼唇角勾起,露出的上排牙齿整齐洁白:“相思病。” 听到这个答案,常以念大脑待机一秒,随后双颊浮现出一层红晕,气恼地瞪着他:“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她跺了跺脚,“我走了。” “别。”江序礼着急地拉住人,把人按在沙发上坐下,连哄带骗的语气:“自从你走了之后,肉肉整天茶饭不香,连出去玩都没兴致了,每天就是在家里躺着郁郁寡欢,这不是相思病是什么?” 常以念拧着眉,噘着嘴,半信半疑。 “我找来照顾它的 人它都不喜欢,不是被它赶跑就是被它咬伤的,不信你看监控。“他拿出手机打开客厅的监控递给她看。 监控里,一个男人蹲下试图给肉肉戴狗绳,肉肉猛得朝人脸上扑过去,那人吓得后退几步,自我防范地用手挡住脸,肉肉呲牙咧嘴的,时不时发出狠戾的叫声,直到将人逼退。 常以念先前只是听江序礼口头描述肉肉不喜欢亲近人,如今亲眼看到监控才知晓是这般情形。 她抓住肉肉两边腋下抱进自己怀里,心疼地抚摸它:“你要乖啊,不乖不好好吃饭,是真的会生病的。” 肉肉在她的大腿上蹭了蹭,心安理得地躺在她怀里。 江序礼看着眼前这副和谐安乐的画面,心里头没来由发酸,嘴角抽了抽。 死狗,比他都会装可怜。 常以念看向他,始终担心:“要不带它去检查一下吧?万一真的哪里不舒服呢?” 常以念想到肉肉曾经的遭遇,流浪街头被人殴打,如今待人偏激生人勿近,说不定早就落下病根随时复发也不无可能。 “我去换身衣服。” 江序礼换了身牌子的大衣,内搭一件高领毛衣,依旧是简单的首饰装饰,帅气逼人的。 常以念抱着肉肉出门,抱着肉肉坐车,一路都是抱着。 江序礼这一路后槽牙也磨碎了。 到了宠物医院,繁冗的一套检查流程,起初肉肉不肯配合,需要江序礼和常以念在旁边安抚,很快检查出结果,肉肉也患了流感,医生说可能是忧郁成疾导致的,安排了病床,也挂上了吊瓶。 挂着吊瓶的肉肉不知不觉睡着了。 常以念和江序礼坐在床边等,常以念悄然打了个哈欠,她这人一紧张,不是低血糖或者贫血就是犯困。 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过去,醒来时,她发现自己靠在江序礼的肩头,就那么自然而然的。 熟悉的诱人气息侵入她的毛孔,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明明已经睁开了眼睛,可她就是觉得这个肩头很有安全感,不想起来。 耳边传来滚烫的气息:“占便宜不够是吧。” 他抵在她耳边,用极其暧昧的语气调侃。 常以念耳边肌肤一阵酥麻。 脸蛋瞬间红得似猴屁股似的,从他肩头起来,没说话。 他问:“饿不饿?”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常以念摸摸肚子,真感觉饿了,点了点头。 “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混沌。” 他起身出去。 江序礼走没多久,肉肉也醒了,怕它压到挂吊瓶的手常以念轻轻按住。 它圆圆的两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别难过了,我以后会经常去看你的好不好?” 听到她说的话,肉肉眼里适才有了点亮光。 不一会,江序礼提着混沌和几瓶饮料回来。 怕她饿极了,他不敢走远,就在附近买了点。 他打开一次性餐盒盖子,刚出锅的混沌,上面冒着腾腾热气。 “有点烫,我帮你弄凉点。” 他在旁边桌子上顺了本书,对着混沌扇着凉风,神情专注。 常以念看着他这般细心体贴的举止心中动容。 他冷贵帅气,是出生即巅峰的上帝宠儿,此时此刻,却因为怕她烫着而在给混沌扇风。 常以念依稀记得第一次见江序礼的情形,在苏家,听到门铃声的她前去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江序礼,她先是被这人的惊艳皮囊给看直眼了片刻,他站在她面前,足足高出她一个脑袋,少年垂眸低低睨着她,眼里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傲和疏离。 从那以后,她就对这个人产生了距离感,每次和苏言澈出去参加他们的兄弟聚餐,她就躲在苏言澈身后,不敢和江序礼搭话。 而如今竟是另一番情形,她能心安理得地靠着他的肩休息,能随意差使他去帮自己买东西,包括现在,他细心地帮自己弄凉混沌。 “好了。”江序礼将弄凉了些的混沌端给她,只见她看着自己失神,不由调侃:“又趁爷不注意偷偷盯着爷看?” 常以念被戳破后一脸窘迫。 微微撅着嘴接过混沌。 她吃东西的样子温吞吞的,一个混沌要嚼不知多少次才咽进去,喝口汤也是细细缓缓的。 江序礼看着女孩蠕动的红唇,扭开瓶盖,喝了口汽水。 常以念瞥向他:“你不吃吗?” “刚刚还不觉得饿,就没买。” “那……”她看了眼自己的混沌,声音略低:“我们一起吃?” 她饭量不大,这么一大份混沌必然是吃不完的。 江序礼眯了眯眼:“你先吃,吃剩下的我吃。” 常以念心头咯噔一下。 总觉得这个行为怪怪的。 她“嗯”了声。 一份有二十个混沌,常以念吃了七八个就吃不下了,汤倒是喝了不少。 她将剩下半碗混沌递给他。 江序礼接了过来,拖着一次性餐盒的手修长漂亮,他拿着一次性勺子,舀了口汤喝。 常以念终于意识到哪儿不对了,那勺子是她用过的,共用一个勺子,吃同一碗混沌,好暧昧的感觉。 不知不觉,她耳尖染红,脸蛋绯红绯红的。 忽觉口干舌燥,她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打开喝了口。 他吃东西不像她那样细嚼慢咽,一口一个,没几分钟就吃完了。 餐盒连同袋子扔进垃圾桶里。 他视线回到她身上,她别扭地仰头喝水。 刚刚如果没吃饱,水也让她喝饱了。 她盖上瓶盖,看着江序礼,开口:“序礼哥哥,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突然,却是她酝酿很久的。 江序礼一本正经,眼神透出一股狠劲:“我会弄死他。” 第40章 40一直都是他 挂着吊瓶的肉肉一个激灵,因为主人突然严肃狠厉起来,它因病迷糊以为主人要弄死自己,一脸委屈的表情。 常以念安慰似的摸了摸它,“没事没事,不是说你。” 常以念看着江序礼一本正经的样子,抿了抿唇。 他这样子,由内而外散发出强大而骇人的气场,很不好惹,也难怪刘擎会怕他。 江序礼眉头依然拧着:“谁欺负你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 知道他的态度,她心里也有了底气。 他半信半疑:“真没事?” “嗯。” 不一会,医生走了进来,肉肉吊瓶挂完了,开了点药叮嘱回去按时吃。 回去这一路,肉肉也是焉了吧唧的。 到了玺园,常以念看了眼手表,快九点了。 第49章 “那我先回去了。” 江序礼转身要跟过来:“我送你。” “不用了,肉肉不舒服需要人陪伴,我打个车就行。” “就生个病死不了。” “……” 常以念要说点什么,手机响了,是苏言澈打来的,她看了江序礼一眼,谨慎地接了电话。 苏言澈到家没见着她,问她行踪。 常以念不想说谎,就老实交代了。 电话里,苏言澈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变化,只说让她等着,他开车过来接她。 常以念挂了电话,看着江序礼:“我哥哥过来接我。” “听到了。” 啊,她手机音量这么大吗? 常以念心思敏感,总感觉他脸色有点臭。 不让他送生气了? 她扭了扭身:“那我,先下去了。” “急什么,他过来得十来分钟呢。”他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提溜到自己跟前,目光注视着她:“跟爷聊几句。” 他又用那种灼热的看猎物的目光看着自己,常以念睫毛微颤:“聊什么?” 男人宽大的手掌抓着她纤细的胳膊,软若无骨的,似握一团棉花似的。 “我跟你表达心意也过了好些天了,你就打算这样吊着我?” “我没有故意吊着你。” “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 常以念掀了掀眼皮,看着面前这张俊美无双的脸庞:“你身边那么多优秀的女孩子,你怎么不去喜欢她们,我那么普通,你喜欢我干嘛?” 身边那么多…… 江序礼捕捉到了重点。 他手移至女孩肩头,微微俯身,直视她的眼睛:“我承认,以前因为跟家里闹点别扭,又是叛逆期,确实有过一段混蛋的过往,给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我发誓,这几年,我身边没有别的女孩。” 身边没有,心里呢? 他忽而贴近,气息烫人又温柔,带着一丝哄:“信我好不好?” 常以念感觉胸口的心跳每一次都清晰可闻。 她感觉喉咙有点干,支吾了声:“我回去想想。” 在江序礼听来,这就是她的撤退战术。 什么回去想想,跑了就不理他了。 他又能怎么办。 虽然有过几段短暂的感情经验,但那些在他这都算不得真,也是对方主动的。 他也是第一次追女孩。 眼前这个磨人的小仙女性子又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她性格敏感又没有安全感,霸王硬上弓只会把人吓跑,他只能慢慢磨,慢慢哄。 所以,从骗她住进来那一刻起,他就蓄谋已久。 让她慢慢习惯自己的接触,让她发现自己温柔的一面,让她渐渐褪去对自己的距离感。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无奈的语气:“小骗子。” 苏言澈打电话来告知已到楼下时常以念方才得以逃脱。 她气喘吁吁地坐进车里。 苏言澈看着她跑得红彤彤的脸:“怎么跑这么急,他要把你吃了?” “没……” 苏言澈没再追问,他目光看着前方路况,忽而开口:“念念。” “嗯?” “过两天我要去粤城的医院和专家做学术交流。” “粤城?” “本来是半年月前定下的事,要一个月后才出发,不知为何提前了,总感觉现在去不太合适。” 半年前…… 那时候她还没回京城。 “有什么不合适呢?” 苏言澈看她一眼:“我怕刘擎再来骚扰你。” “可是,和专家做学术交流也很重要,这对你来说是专业提升的机遇,哥哥你去吧。” 苏言澈仍有顾虑。 常以念继续说服他:“刘擎能直接把我绑去结婚吗?现在是法治社会,他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苏言澈叹了口气:“我不在这几天,有什么事直接找阿序。” 常以念两指尖相互戳了戳:“好,出发的时候,我送你。” 苏言澈是后天中午的航班,常以念正好是下午的课,一大早起来给他准备飞机上吃的东西,送他去机场的路上喋喋不休地介绍粤城有什么好吃的,哪家店的味道比较正宗,有时间就是尝尝等等说了一堆。 到了机场,苏言澈行李托运完,手里拿着机票,对她笑了笑:“好了,哥哥要过安检了,你回去路上小心一点。” “嗯,你也记得好好吃东西,我给你推荐的几家餐厅有空去尝尝。” 她跟个老妈子似的不停唠叨,苏言澈无奈笑了笑:“知道了。” 常以念挥了挥手,转身要走,苏言澈忽而又叫了她一声。 “念念。” “怎么了?”常以念弯了弯唇。 苏言澈脸上的笑容收起,变得正经起来:“有件事,我一直藏着私心,现在觉得应该跟你说清楚。” “嗯。” 他忽然变得严肃,常以念也莫名紧张起来。 苏言澈缓缓开口:“三年前,你上大二,阿序第一次升机长飞粤城,他在那偶遇了你,回来就跟我说了这件事。” 听到这,常以念手指悄然捏紧。 “我因为不久就要去非洲进行医学支援,就拜托他飞粤城的时候顺便帮我去看看你,他拍了很多照片发给我,这几年,我不知道他飞了几次,但这三年里我有两年待在非洲,回来那一年忙着晋升主治医师,一次也没去过粤城。”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瞳孔吃惊地扩大。 过去几年,苏言澈没有去过一次粤城。 所以,那个默默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她的人,下雨天给她送伞,生病了给她送药,生日给她买蛋糕,跨年夜跟她说“新年快乐”的人是江序礼? 他才是那几年照进她的生活里的那束光。 可他一次也没有对她提起过。 常以念一时消化不了这个真相,不敢相信江序礼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何时将谁放在眼里过。 而过去那几年,他频繁地飞往粤城,是因为她吗? 常以念强装镇定:“哥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好了公平竞争,但我发现,哪怕我占有这些不属于自己的功劳,你的注意力也总是在他身上。”苏言澈苦笑了下,温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挫败感。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心里头那个天平早已悄然向一边倾斜。 常以念垂了垂头:“对不起。” “好啦,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快回去吧。” 常以念执着地看着他:“你先走。” 苏言澈无奈,他买的头等舱,过安检不需要等,很快就进去了。 常以念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兀自消化了会儿。 拿出手机拨打了江序礼的电话。 他的电话是关机状态。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常以念感觉鼻子酸酸的,想哭。 下午,她强迫自己调整好状态给孩子们上课,一节课下来,她始终让自己脸上挂着充满善意的笑容,热情活跃地跟孩子们互动。 上完课之后,看着空空如也的教室,她感到心里头一阵发虚。 她时不时就看看手机。 直到晚上九点半,常以念期待的电话才响起。 电话接通后,她兀自开口:“喂,你在哪?” “温哥华。” 这么远…… 她算了下,京城这边九点半,那么温哥华那边就是凌晨两点多。 他应该是刚降落没多久。 “怎么了?想我了?”他语气虽调侃,但能听出一点疲惫感。 “没事。” 常以念原本有很多很多话要问他,现在顾虑到他那边的时差,怕说出来影响他休息。 她转而问:“肉肉呢?” 男人无奈叹了口气:“没良心的,在你眼里我还不如一条狗值得惦记。” 可那是一条病狗啊。 她解释了句:“我怕它又咬人。” “它放我妈那了,我妈那暴脾气分分钟治住它。” 呃,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妈妈啊? “阿姨,脾气很暴躁吗?” “你放心,她分人,对你暴躁不起来。” “你怎么知道,阿姨又没见过我。” “那我带你见见我妈?” 男人坏坏的语气,常以念明白他的意思,娇嗔:“不要。” 他低低笑了两声。 听着他的笑声,常以念内心平复下来,她看了看窗外的夜空:“你那边很晚了,好好休息。” “好,记得想我。” “嗯。” 常以念挂了电话。 后知后觉,她刚刚说了什么? 嗯?就是会想他的意思。 他肯定会这么想。 果不其然,江序礼又打来电话,常以念不用猜也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挂了,把通红的脸埋进枕头里。 第50章 电话打不通,江序礼直接发来微信:[敢挂我电话,等我回去收拾你。] 第41章 41我男朋友是江序礼 周六,丁昕雪早上八点来开门,刚到就店里灯开着,常以念坐在前台,盯着自己左手戴着的表发呆。 她放下包,投以疑惑的目光:“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 常以念没看她,视线继续盯着自己的手腕处。 “睹物思人?” 常以念收回目光,尴尬地笑了笑:“我没有。” “这表是太子爷送的吧?”丁昕雪戳破,常以念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她继续调侃:“怎么?爱上了?” “我跟你说件事。” 常以念将苏言澈告知自己的那些事说给丁昕雪。 丁昕雪震惊了会儿,缓了缓:“我知道太子爷喜 欢你,但没想到会这么早,这是蓄谋已久啊。” 蓄谋已久…… 丁昕雪猛得抓住常以念:“那还等什么!这么优质的极品,不好好抓住你要留给谁啊?!” 常以念都来不及说话,丁昕雪拽起她往外推:“去去去,今天给你放假,你现在去找他,不在一起别回来上班。” “他现在在温哥华。” “哦。”丁昕雪终于消停下来,她还是不放心,叮嘱道:“感情这事,喜欢就上,你千万别想太多,苏医生能把这件事告诉你,说明他已经释怀了,不会成为你和太子爷在一起的阻碍的。” 常以念睫毛扑扇两下,没有反驳。 她气馁地回到座位坐下:“你真的觉得我们合适吗?” 常以念吐了口气,她始终想不明白,江序礼为什么要喜欢自己,尤其是在过去那三年里,那可是她活得最狼狈的一段时光,就像一根野草一般无家可归,独自顽强不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丁昕雪抓狂:“想那么多干什么!” “我是习惯多想的人。”常以念说:“你知道的,我的原生家庭并不完美,我爸妈很早就离婚,给我示范了一个错误的婚姻观,所以在感情方面,我是个谨慎的人。” “我当然知道,但咱不能因为父辈的经验教训而因此裹足不前,导致错失良人吧?” 常以念怔了一下。 - “念念小姐回来了。”常以念刚到家,就收到娟姨舒心的微笑问候。 她心情舒畅,笑了笑回应,往屋里走,刚进大厅,看到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的苏言妍后,好心情戛然而止。 苏言妍冲她高傲地哼了声。 常以念不耐烦:“你怎么又回来了。” 苏言妍今日不知咋滴,格外宽容,也不跟她计较,“家里有喜事我当然要回来了。” 常以念故作惊讶的表情:“你要结婚了?” 苏言妍娇娆造作地抓了抓头发:“你怎么知道序礼哥哥会娶我。” 常以念翻了个白眼。 “你的粉丝知道你挺蠢的吗?” “常以念,如果不是知道还要用你这张脸,我现在就恨不得把你的脸给抓花了。”苏言妍气愤地从沙发起来,手中的苹果直接砸向常以念脚边地板上:“你现在长本事了,开始嘲讽我了?” 门口传来苏兆辉的严厉声:“吵什么?!” “爸,你今天这么早回来啊?” 听到楼下的动静,许韵从楼上下来,急促的脚步:“发生什么事了?” “我无论你们以前有多不对付,这两天给我消停点。”苏兆辉颐指气使的。 自从知道他对自己母亲有家暴行为后,常以念见到苏兆辉一点没给好脸色。 面对如此大的官威,苏言妍哼哼两声,消停了。 苏兆辉大手一挥:“吃饭吧。” “我吃过了。”常以念留下一句,面无表情的上楼。 许韵警惕地看了眼苏兆辉的脸色:“要不我叫她下来再吃点?” “随她去。” 直到第二天,常以念才明白苏言妍口中的喜事是何事。 周日是十点的课,才八点来钟,她听到楼下传来稀碎的噪音,不一会就有人敲动她的房门。 她抓了抓头发出去开门。 许韵装扮庄雅,穿戴奢侈:“念念,下楼一趟,记得好好打扮一下。” 常以念眯了眯迷糊的眼:“谁来了?” “你下来就知道了。” 常以念就简单洗漱一下,换上待会上班要穿的衣服,白毛衣加白羽绒服,头顶上带着一个粉色的针织帽,挎着大大的包不紧不慢地从房间出来。 刚走出来没多久,她就想撤回了。 楼下有一场灾难在等着她。 大厅里,刘家父子坐在沙发上,苏兆辉和许韵热情款待,就连平日里喜欢睡懒觉的苏言妍,也一大早盛装等在楼下。 他们很快看见楼上的她。 许韵温柔地招手:“快下来呀。”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她知道有什么事情在等着自己,躲起来是没有用的,所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下了楼,许韵连忙拉着她过来坐下。 苏兆辉严肃地出声:“还不快叫人,这是刘伯父。” 常以念面无表情的:“刘伯父。” 刘胜打量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旁的刘擎,看着她的眼神色眯眯的,常以念脸上笑不出来。 “不错,温顺乖巧,教书育人,是我们刘家想要的儿媳妇。”刘胜眉开眼笑:“既然这样,这亲事就这么定下了,这是我们刘家准备的诚意,你们看看。” 刘胜示意在他后边站着的助理,将一本红色的册子递给了苏兆辉。 上面写的是刘家提亲的彩礼。 有几处房产,有一千万现金和首饰等密密麻麻的。 苏言妍伸长脖子看,眼睛发亮,常以念无动于衷。 刘胜承诺:“成了亲家,我们刘家自然会好好帮衬苏家的企业,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话说到了苏兆辉的痛点,他立马来了精神:“那,刘兄,你打算何时订婚?” 刘擎翘着二郎腿,直勾勾盯着常以念,兀自回答:“先领证,订婚流程慢慢走。” “哦。”苏言妍添油加醋:“这速度我喜欢,那刘少算什么时候去领证?” “还等什么,你们苏家要同意,我们就把彩礼落实,今天就去领证。”说到后面这句话,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常以念。 常以念悄然攥紧拳头,她淡淡出声:“我不同意。” 她这话一说出来,许韵就疯狂地使着眼色。 所有人纷纷看向她,一个个难以置信和讨伐的眼神。 “你不同意?”刘胜眼神变了变:“小姑娘,你可知道,两家联姻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往往,小辈的意见不是很重要。” “伯父误会了,我只是不想欺骗你们而已。” “欺骗?” “因为我有男朋友了。” 刘胜一脸轻松地摆了摆手:“男朋友不算什么,分了就是了。” 苏言妍翻了个白眼:“什么男朋友,这不过是她想推掉这个联姻的说辞。” 许韵拉了拉常以念:“念念,刘家多好的亲家啊,别人想嫁还嫁不进去呢。” “要不你嫁?” “……” 苏兆辉不耐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男朋友是谁?” 他倒是觉得苏言妍的话有几分真实性,常以念不过是为了推掉这门亲事才找的说辞。 常以念扫了苏兆辉一眼,目光转而看向刘家父子,镇定开口:“我男朋友是江序礼,你们刘家想娶我,先问问他同不同意吧。” “江序礼?”个个面面相觑。 苏言妍霍得站起来:“胡说八道,连序礼哥哥的瓷你都敢碰,信不信我撕烂你。” 苏兆辉:“妍妍,不得无礼。” “爸爸!她竟然敢拿序礼哥哥当借口!”苏言妍哐哐走到常以念面前,一把将她扯起:“你们现在就拉她去领证去!” 刘擎搓了搓手掌,起身:“这个主意好,我看民政局也差不多开门,小美人,等领了证,我今晚就把你接回家去。” 一群傻子,不知道被威胁领的证是不做数的吗? 常以念心中讥讽,可此情此景,她做不到完全淡定。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手机呢? 她要打电话。 常以念略微慌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 常以念刚拨了电话,苏言妍霸道地抢走她的手机:“怎么,你还想给序礼哥哥打电话?让我们现场听听看你是怎么被打脸的。” 苏言妍兀自点了声音外放。 电话里是忙音的状态,最后提示已关机。 常以念心头绷紧,他手机关机,是不是意味着他在飞机上? “噗,这电话怎么打不通啊。”苏言妍的讥笑声在耳边萦绕。 常以念抢回自己手机,拿起包要走。 苏言妍挡住她:“你去哪儿?” 第51章 常以念咬牙切齿:“我要去上班!” “请个假吧。”苏兆辉吭声:“嫁给刘家,有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这个班辞了算了,以后就留在刘家相夫教子。” 常以念怒火中烧:“你算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被她这么反问,苏兆辉顿时急眼:“我是你继父!是你父亲!” 常以念冷冷一笑:“我叫常以念,我姓常,我爸爸 是常德,而你,从来都不是我父亲,你不配。” 许韵心中忐忑,暗示她住口:“念念……” 在刘家父子面前,苏兆辉觉得颜面扫地,她指着常以念鼻子,怒道:“常以念,这婚,就算是绑,我也把你绑着结了!” “诶,岳父大人,不要对我老婆这么凶。”刘擎抓住常以念的手,手指不安分地在她手背皮肤上摩擦:“要温柔点。” 常以念起了一身一声鸡皮疙瘩,用力甩开,刘擎索性抱住了她整个人:“跟我回去再闹腾。” “放开我!” 常以念抗拒地挣扎,由于力量悬殊,她根本挣脱不开刘擎,她求助地看向在场的各位。 她的母亲许韵,默默低下头,在者就都是冷眼旁观和幸灾乐祸的,尤其是苏言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啊。 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竟然强买强卖! 此情此景,常以念感到绝望而恐惧,她浑身发抖。 “我要报警,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刘擎吸了吸她秀发的香味:“今天我就要办了你,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这时,大厅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所有人循声望过去。 江序礼匆匆赶来,他眉头紧拧,眼里盛着怒火,看着眼前这一幕。 看到他,常以念仿佛看到了救星,她感觉刘擎身上的劲儿松了松,用巧劲挣脱开,撞开挡在前方的苏言妍,朝他奔跑过去。 她猛得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 第42章 42被偷袭一个吻 苏家大厅,因为江序礼的出现,氛围发生了变化。 常以念紧紧抱着他。 她几乎没有思考,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从绝望中找到了希望的光。 江序礼怔了一下,他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他按了按她颤抖的手掌,轻声呵护:“没事,我来了。” 她霍得抬起脸来,泪眼汪汪瞪着他:“你怎么才来!我打电话给你都不接!” “对不起,手机在路上没电了。” 他刚下飞机,就接到苏言澈的电话,他猜测刘擎会在他离开京城这几天有所行动。 江序礼立马找人打听刘家的动静,果不其然,正如苏言澈猜测的那样,他第一时间就往苏家赶。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她被刘擎困住欺负,而一旁的所有人冷眼旁观。 他感受着怀里的女孩浑身忍不住颤抖,眼眶通红,可想而知,她刚刚有多无助。 江序礼怒火中烧,手指紧紧攥着。 苏言妍看到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cpu**烧了,她崩溃地抓了抓头发。 苏兆辉连忙站起来,对上江序礼笑呵呵的:“序礼怎么来了?” 许韵脸上写着一丝不敢相信和一丝庆幸:“难道念念说的是真的?序礼真的是她的男朋友?” 江序礼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江序礼附到常以念耳边:“你说的?” 她扯了扯他的衣领,泪眼无辜惹人怜:“帮帮我。” 他眯了眯眼,摸了摸她的头:“在这等着我。” 江序礼徐步走向他们,他面无表情,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可逆的寒气,浑身散发着强大而骇人的气场。 他径直走到刘擎面前,刘擎下意识后退,没躲开,江序礼拽起他的衣领,一个用力,狠狠砸在了茶几桌上:“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如果你再敢动她,我跟你没完?” 刘擎痛得低呼了声。 刘胜几乎是腾得一下屁股脱离了沙发:“江少你在干什么!把人给我松开!” 江序礼目光犀利地射向他,低吼了声:“现在是我在找你们算账。” 周边人也被江序礼这个气势给吓着了。 刘胜好声好气:“贤侄,什么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先来后到?”江序礼嗤笑了声:“那你们得排到三年前去。” 说着,他拽着刘擎的衣领,又用力往茶几桌撞了撞。 遭受二次撞击的刘擎感觉后背的骨头都断了,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刘胜急了:“什么意思?!” 江序礼的声音清晰地落下:“三年前我就决定要娶她。” 常以念呆呆站在那儿,睫毛颤动着。 她明明知道,他可能只是为了唬住这些人才故意这么说。 可她的心弦就是忍不住颤动着。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是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苏言妍抓着头发,崩溃地叫了起来,“三年前她都不在京城,你跟她怎么会有交集?!” 江序礼不跟她废话,看着她的眼神像看白痴一样。 他看向刘胜,面露狠色:“你们刘家,确定要跟我们江家斗吗?” 刘胜深吸了口气,默不作声。 “哼哼。”苏兆辉拳头放嘴边清了清嗓子,他抱歉地看着刘胜:“刘兄,我也不知道是这个情况,今天真的不好意思了。” 刘胜冷哼一声,作势拽起茶几桌上的刘擎,气愤地往外走。 江序礼看到它表明的态度,没拦着。 刘擎狼狈地跟着后头,路过常以念时,不甘地看了她一眼。 到了院外,刘胜越想越气,抬脚狠狠踹在刘擎大腿上,怒斥:“连江序礼的女人你都敢抢,还忽悠老子过来给你求亲,刘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刘擎抱着大腿痛呼了声:“我他妈也不知道他们俩在谈啊!” 这边,苏兆辉酝酿了会儿,对着江序礼解释;“序礼,刚刚这事就是一场误会。” “误会?”江序礼冷嗤了声:“我再来晚点,我的女人都要被你给卖了。” “这笔账,我留着慢慢跟你们算。” 江序礼没有给苏兆辉再开口的机会,他大步流星向常以念走去,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外边,刘家的车队已经走了,江序礼焦急地为她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待她坐进去后,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坐下,一套动作下来略显急切。 “我上班要迟到了。”她说了声,伸手摸到安全带要系上。 心态转变得倒是快,明明刚刚还在里边哭鼻子,现在就想着上班了。 江序礼忽而按住她的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常以念掀了掀睫毛,看着忽然俯身靠近的他。 男人盯着她,缓缓开口:“不解释一下吗?” 因为他的靠近,她身体下意识紧绷,手被他按着,无法动弹,她张了张嘴:“解释什么?” “不是都跟大家承认我是你的男朋友了吗?” 男人目光灼热,盯着她无处遁逃:“刚刚那种情形,我没办法只能拿你的名字出来用一下了。” “哦,利用我,可我从来不被人白白利用。” 常以念被他盯着心头一紧,忽而,她听到车门被锁上的声音,心头咯噔一下。 他右手搭在她的肩上,以包裹着她的姿势靠了过来:“今天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就休想从这辆车里下去。” 常以念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咽了口唾液。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她启唇,嗓音细微:“那我们试试。” 男人眯了眯眼,语气带着引诱:“试试什么?” 她感觉舌尖烫得吓人:“谈恋爱。” “我不试。”他说:“试这个说法让我听起来像个备胎。” “那算了。”她撇开脸。 他捏住她的下颌,掰过来,迫使她正视自己:“要谈,就好好的谈,全心全意的,从今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只能是我,懂吗?”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 他十分霸道,毋庸置疑的语气。 她感到有点无措,良久,听到自己细微的声音发出:“嗯。” 江序礼听到她的回应,内心涌上抑制不住的狂喜,咧开嘴,他低头就要亲她,她推了推,面红耳赤的:“我真的要迟到了。” 他急不可耐的:“亲一下,就 十分钟。” 还十分钟?! 他想要亲十分钟?! 常以念想都不敢想那是个什么画面。 “不行!”她佯装生气,拧着眉。 江序礼抵了抵腮,看着满脸通红又羞又恼的她,告诉自己不能太急。 “行,这就送你去上班。”他坐正,摸过安全带系上。 常以念松了口气。 车子缓步前行,常以念算了下时间,起码要迟到十分钟。 第52章 “可以再开快点吗?” 得到指令的江少爷加快油门。 半路上,常以念收到丁昕雪的微信消息,问她到哪了? 她解释了下今天早上遇到点事,出门晚了,如果赶不上就麻烦丁昕雪先帮她带几分钟的课。 前方进入六十秒的红灯,车子在斑马线前停了下来。 江序礼长指欢快地在方向盘上敲动着,他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女孩。 坐姿端正,两手拿着手机,两个拇指在屏幕键盘上敲字,长发披肩,两侧的发随意撩到耳后,露出白净的半张脸,美好恬静,乖得不行。 江序礼又瞥了眼红灯,还有四十五秒。 常以念编辑好一条消息发送过去,忽而,她感到一只手扣住了自己的后脑勺,她讶异地抬起脸看向他,下一秒,后脑勺那股劲在用力往前推,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吻落了下来。 轻柔缓慢,带着技巧。 常以念眼睛瞪圆,脑袋发懵,身体下意识绷紧。 辗转于唇齿间那股湿热的温度仍在继续,他以一种温柔的态度试探性地深入。 常以念眼前一阵晕眩,头皮发着麻。 拿着手机手指点在键盘上的动作像被定住了。 她仰着脸,迷迷糊糊地承受他的吻。 前方,红灯进入五秒倒计时。 5,4,3,2…… 在最后一秒,他松开她,无缝衔接松开刹车,车子汇入前行的车辆中。 常以念脑袋一片空白,她眨了眨眼。 咬了咬烫人的下唇,上面残留着男人的气息和温度。 她回过神来,她刚刚,是被偷袭了一个吻?! 她瞪着专心开车的男人,他好整以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以至于她开始自我怀疑刚刚发生的事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江序礼,你无耻!” 江序礼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没有反驳,“嗯。” 看着他这副回味且享受的神情,常以念气呼呼的。 车子停在隆正商场门口。 常以念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气了一路了。 “几点下班?” “不告诉你。”她推开车门。 “行,那我就去你店门口等着。” 闻言,她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许去!” 上次他和苏言澈在门口夹枪带棒对她又争又抢的情形常以念记忆犹新,那天过后,她只要来上班,附近的商户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他明显没有妥协的意思,她无奈:“下午三点,不许上来!” “怎么那么霸道,那可是我家的商场。”江序礼欲哭无奈。 常以念甩了下车门给他回应。 江序礼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摇了摇头,只是情难自禁亲了一下,不成想把人惹急了。 这小兔子脾气也不是一直温顺嘛。 “老子喜欢。”他扯了扯唇,拿起正充电的出 手机,看已充了百分之五十的电量,拔掉充电线,拨了个号码。 “兄弟,通知你一件事,我有女朋友了。” 苏言澈从粤城医院的会议室走出来,单手插在白大褂里,单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所以,你这通电话是打过来炫耀的?” 江序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动着方向盘:“我也没办法,谁叫我女朋友当众承认我是她男朋友呢。” 苏言澈呼了口气,想骂人,奈何素质不允许,忍住了:“刘家的事你搞定了?” “这种事你应该早点跟我说,老子弄不死他。” “你怎么保证,你们江家就能完全接受念念?” 江家比起刘家权势更大,不是苏家能高攀得上的门槛,更何况,常以念只是个继女。 “这个你放心,老头老太太着急抱孙子呢,只要我找的不是个男的,他们一般都能接受。” “阿序,如果我发现你对我妹妹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 “你错了,我自己,第一个不答应。” 第43章 43亲这里 迟到了五分钟,常以念匆匆忙忙走进教室,对正在替自己上课的丁昕雪说了声“谢谢。” 丁昕雪比了个嘴型问她怎么回事啊? “下课再说。” 她拖了五分钟的堂,总算讲完了这节课的内容。 下了课,丁昕雪拉着她问东问西,常以念无奈,将刘家上门提亲的事情说了。 “我去,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逼亲的!仗着他们有权有势就无法无天是吧!太没天理了!”丁昕雪义愤填膺,挥舞着愤怒的拳头骂了一会儿,尔后看着常以念问:“那你是怎么脱身的?” 常以念眼神躲闪:“我……跑出来的啊。” 丁昕雪捂胸悲痛:“什么时候开始,你竟然对我不诚实了。” “行了。”常以念说着耳根子红了:“我谈恋爱了。” 丁昕雪两眼发光:“是太子爷帮了你,你决定以身相许?” “差不多。” “终于修成正果了,我期待好久了,你必须得请我们吃饭。” “行。” “不过今天还轮不到你请,今天是熊猫老师的生日,他说晚上请大家一起吃饭。” 正说着,熊猫推门进来,对常以念说:“bella老师,今天我生日,下班先别走,我请大家一起吃饭。” “哦,谢谢。” “一定要来哦。” “好。” 熊猫走了之后,常以念纠结起来:“怎么办,我没准备礼物?” “没事,我知道你刚来不记得熊猫的生日,我帮你准备了,来的时候已经一起送给熊猫了。” “雪雪,你太会来事了!”常以念感动地抱住她。 今天周日,常以念的课安排到下午三点结束,介于还要聚餐,她索性下班不走了,正好把第二天的课再备备,再好好看看孩子们最近的打卡作业,总结一下问题,下次统一讲解。 常以念坐在办公室专心地翻阅资料,忽而,手机响了,她随手接起。 江序礼百无聊赖地坐在车里,他看着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一束香槟,是他来时进花店精心挑选的:“男朋友已经在下面等了半个小时了,什么时候下来啊?” 常以念一个激灵。 她竟然忘了江序礼要来接她。 他竟然真的乖乖在下面等着也不上来。 想到今晚要给熊猫老师过生日,常以念支吾开口: “你回去吧,我晚上还要跟同事聚会。” “……”江序礼挪了挪坐酸的屁股,磨了磨牙:“我等了半个小时,你就让我这样回去?” “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了,语贝一个老师生日,大家都去,我不去不好。” “男的女的?” “……”重要吗? 以常以念对这个男人脾性了解,他真的会在意。 上次就因为她先喝了苏言澈倒的汤,他就出去抽烟生闷气。 她没有正面回答:“你看我们店里有几个男的?” 这样不算骗人吧? 他闷闷哼了声,呼吸略沉,应该在生闷气。 “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常以念长长呼了口气。 今天的课最晚排到六点半,家长知道熊猫老师要过生日,都很自觉地带孩子离开。 在店里的老师直接出发,不在店里的也到点去餐厅汇合。 语贝老师加上销售顾问和前台一共九个人,一起吃的自助,吃完后又转战ktv唱歌。 结束时十点多了,一伙人从ktv出来,有的开车,有的蹭车,也有的蹭不到车需要打车的。 常以念不善言辞,想到今天还没单 独跟熊猫说生日快乐,她憋了半天才说了出来:“熊猫老师,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bella老师,今天有大家陪我过生日,是挺快乐的了。”熊猫喝了点酒,皮肤红红的:“bella老师,你怎么回去,需要我送你吗?” “不了,我们不是一个方向,我打个车就行。” “那好吧。” 这时,有人叫了声:“你们看,那有辆兰博基尼,好酷啊。” 听到兰博基尼时,常以念下意识地抬了抬眼,前方路边停着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在她看过去的时候,车前灯闪了下,接连按了两个喇叭。 她眯着眼,透过刺眼的灯光,看到坐到驾驶座上的男人。 哪怕隔着距离远,男人身形轮廓也是极其优美好看的。 他怎么在这啊?! 丁昕雪也认出了江序礼,用手肘戳了戳常以念,一脸坏笑。 常以念咬了咬唇:“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常以念跟大家道别,径直走到兰博基尼那,在一双双讶异和羡慕的目光下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那是bella老师的男朋友吗?”有没见过江序礼的老师问。 “不是男朋友能开着兰博基尼来接她啊,我上次在语贝门口见过他,那颜值绝了,男明星都没他长得帅,关键是身材还好。” 第53章 有人酸溜溜地补了一句:“关键是还有钱。” 丁昕雪小声嘀咕了句:“那不是有钱,是巨有钱啊。” 在众人议论声中,兰博基尼“嗖”得一下从他们面前开了过去。 常以念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瞥了眼驾驶座上闷闷不乐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他语气闷闷的:“航空公司一个朋友在ktv碰见了你。” “哦。” 常以念回忆起来了,刚进ktv时,与那位叫徐朗的空少迎面碰上,他朝自己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转头就跟江序礼联系。 以前在他公司的同事面前装男女朋友,以后不用装了,仔细一想,他那会儿是不是就有私心,才故意让她假装女朋友的? 驾驶座上的男人忽然嘟囔了一声:“小骗子。” 从上车那一刻常以念就开始心虚,此刻涨红脸据理力争:“我骗你什么了,我有跟你说过生日的是女的吗?” 她反应略微过激,江序礼盯着她:“不打自招了?” “……” “就算是男的也没事,跟爷比差远了。” “那你干嘛要问是男是女的?” 自相矛盾! 前方红灯,江序礼瞥了她一眼,她脸涨红,看着比自己还上火。 “去后座帮我拿样东西。” 他冷不防转移话题,常以念嘟着嘴,往后看,适才发现后座上放着一束鲜花。 “下午买的。”他握着方向盘,继续往前开。 所以,他下午买了花,等了她半个小时,而她转头就去给男同事过生日且不敢直接跟他说。 常以念从后座上接过花,低头嗅了嗅上面的香味:“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香槟?” 上大学时,若觉得累了,她偶尔会给自己一点小小的奖励,比如买一枝香槟插在宿舍的小花瓶里,就一枝,花期很短,养个一星期就枯萎了,但这足够治愈她一阵了。 “你的事我知道多着呢。” 常以念若有所思:“序礼哥哥,这几年你去粤城看过我很多次,为什么一次都不让我知道?” “你知道了?” “嗯,哥哥跟我说的。” 难怪突然答应跟他谈,早知道她会因为这事转变态度,他当初就该早点捅破。 他清了清嗓音,反问:“如果,你当时就知道是我,你会怎么样?” 那个时候不比现在,如今能修得正果,是因为他蓄谋已久,让她习惯了自己的接触,若换以前,她会躲自己远远的,就像六年前,每次见面她都是躲在苏言澈身后,不敢看他。 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常以念被问住了,她垂眸思索了下。 车子在苏家别墅门口停下时。 她声音细细传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那段时间照进我灰暗生活中唯一的一束光。” 江序礼注视着她,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抬到唇边亲了一下手背,“以后不会了,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这话,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常以念感受着男人的唇印在自己手背上的温度,因为他说的话睫毛颤了颤。 良久,他松开她的手,问:“你住哪个房间?” 常以念指了一下边上的窗户。 “在这住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别忍着,别怕惹事,有我给你撑腰知道吗?” “嗯。” “那是要现在上去还是陪我再待会儿?” “你明天要飞吗?” “中午有趟航班。” 常以念看了眼手表,都十一点多了,明天周中她下午才有课倒没事,可不能影响他休息,他可是掌握着一客舱人的性命。 “那我先上去了。”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前,她迟疑了下,转身看向驾驶座,他正目送着她,她仰起脸在他右嘴角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很轻很迅速,蜻蜓点水一般,江序礼恍神片刻就没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中间:“亲这里。” 刚刚那个嘴角吻耗尽了常以念所有的勇气,她脸蛋羞红,摇了摇头,抱着花果断推开车门下车。 江序礼目光追随着女孩走进院子的身影,舔了舔嘴角。 顿时感到心花怒放,心情无比舒畅。 他没有立马离开,他看着二层最左边的那个窗户亮起了灯。 常以念抱着花环视了圈,房间里并没有花瓶,她正要出去问娟姨拿个花瓶,苏言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她一脸怨气,目光幽怨地盯着常以念抱着的花。 “啪~”常以念毫无防备之时,苏言妍上前暴力抢走花,狠狠摔在地上,她像个抓狂的疯子一样:“你连我的男人都敢动,你是想死吗!” 常以念看着躺在地上的香槟,底下的几枝由于受到重摔脱离而出,花瓣摔得四散。 她心头涌上浓浓的委屈和酸涩感。 那是他送的花。 她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蹲下去要捡。 一只脚踩在了花瓣上,用力碾压,常以念亲眼看着花瓣在自己眼前被碾烂。 这个情形似曾相识,恍如十六岁那年,许韵拿着情书过来质问她,她看着被撕碎的情书,蹲下去捡,正是这只脚无情地踩在她面前。 手指悄然紧攥成拳,指骨被攥得咯吱咯吱响。 常以念缓缓站起来,霍得,她抓住苏言妍那头卷发,苏言妍瞪圆眼,下一秒,只感觉后背重重撞在了硬邦邦的橱柜上,好痛! 常以念一手拽着她的头发,一手用力掐上她的脖子,她没有了往日的安静和温顺,眸子里透出一股骇人的冷:“以前你就是这样掐我脖子的是吧?” “你……”苏言妍刚要开口说话,常以念松开她的头发,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房间里响起清脆的耳光声。 第44章 44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充满着少女气息的房间里。 苏言妍懵了,她感觉脸蛋火辣辣的,脖子被狠狠掐住。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判若两人的常以念。 常以念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脸蛋儿:“明星是吧?如果我把你的脸划烂了,是不是更有意思?” “你怎么敢?”苏言妍试图使劲,却被压制得死死的,她只要一说话,常以念掐着她脖子的手劲便加重,她感到一阵窒息。 常以念眼里冒着怒火,狠狠瞪着苏言妍,要将她剔骨剜肉般:“我怎么不敢!以前我胆子小寄人篱下,你欺负我我忍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我现在就一条命,大不了跟你拼了!” 苏言妍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常以念。 这还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吗? 简直就 是一只疯批豹子。 苏言妍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软,浑身在忍不住颤抖。 “爸……”她绝望地看着门口喊了声希望搬来救兵,因为被掐着脖子,声音发不出来,急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言妍,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再找事,后果只会比今天更严重。”常以念两手掐住她脖子同时用力,狠狠警告:“记住了,江序礼是我的男朋友,你连想都不要想。” 苏言妍感觉脖子上那股劲松开了,她腿一软,后背顺着衣柜滑下来,跌坐在地,她两眼一花脑袋发懵,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言妍眼睛亮了亮,以为是救星来了。 破门而入的人是江序礼。 江序礼在车里,透过常以念房间的窗户隐约看到有人在打架,他心头一紧第一时间冲了上来。 跑得有点急,男人胸口微微起伏,他目光掠过地上被摔烂的花束,接着看向呆呆站定,双拳攥紧,脸色紧绷的常以念,然后是跌坐在地的苏言妍,苏言妍脸上和脖子上有明显的红印。 看到江序礼,苏言妍哇得一声哭了:“序礼哥哥,她打我!你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吗?她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清纯,她就是个泼妇!” 常以念喉间一紧,刚刚的一切发生得太急了,她几乎是脑子一热,冲动之下的反应,如今冷静下来,连她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有这么狠厉泼辣的一面。 她垂下双睫,不敢去看江序礼。 江序礼缓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拿起来仔细看看,轻声问:“手疼不疼?” 常以念和苏言妍几乎是同时愣住了。 常以念委屈地撅了撅嘴:“有点酸。” 江序礼目光冷冷扫向苏言妍:“是你把我女朋友手弄酸的?” 苏言妍难以置信地瞪圆眼,她脑子卡了片刻,随即扯了扯自己头发,抓狂地叫了一声,这叫声几乎将房顶给掀开了。 这一声,终于把在睡梦中苏兆辉夫妇引了过来。 夫妇俩身上穿着睡衣,脚步急冲冲地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状况。 苏兆辉先是对江序礼点了点头:“序礼也在啊?这怎么回事啊?” 第54章 苏言妍指着常以念控诉:“常以念这个泼妇欺负我!” 许韵迷糊的眼皮疑惑地弹开:“泼妇?” 很显然,许韵和苏兆辉都无法将常以念和泼妇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这两个字倒是和刚刚控诉的苏言妍有几分贴合。 看到大家不相信的表情,苏言妍越发抓狂:“你们不信是吗?她扇我巴掌,掐我脖子,你们看看,这些都是证据。” 那的确是很明显的红痕。 常以念在苏兆辉许韵看过来时,悄悄躲到了江序礼后面。 江序礼握紧她的手,他瞥了眼地上的花:“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我倒想问问,我送给我女朋友的花为什么会被糟蹋成这样?” 常以念故作委屈地抽搭两声:“我刚回来,她就到我房间里找事,不仅摔了我的花,还把它们踩烂了。” 这倒像是苏言妍会做的事。 夫妇俩对视了眼。 “我女朋友住在这里就是这样被欺负的?”江序礼看向苏兆辉质问:“如果你们做不到善待她,那我就把她接走。” “序礼,你别着急。”苏兆辉好声好气:“你放心,这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苏言妍绝望地叫了声:“爸!” “你先闭嘴。” 苏兆辉狠狠给她使了个眼色。 常以念知道,苏兆辉是碍于江序礼在不好发挥。 她晃了晃江序礼的手:“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江序礼知道,说到底这就是他们的家事,好在这次她也没让自己受委屈,只有他走,苏家才方便处理这件事。 “有事给我打电话。” 江序礼往外走,许韵在后头叮嘱:“序礼,下次我让阿姨准备一桌好菜,记得过来吃哈。” “这个你放心,我会多光顾的。”他话下有话。 院外,江序礼的车离开。 房间里的所有人,仿佛都默契地等到这一刻。 苏言妍顶着一张大花脸哭诉:“你们什么意思,是她打我,你们不教训她给我一个交代吗?” 苏兆辉气愤地挥了挥手:“你就是咎由自取,为什么要主动找事?” “爸!序礼哥哥是我的!她抢走了我的序礼哥哥!” “我知道你喜欢江序礼,但他不喜欢你是事实,不管是你还是念念,谁能抓住江序礼,傍上江家这个靠山,这都是属于我们苏家的荣誉,你以后不要再闹了!”苏兆辉指着苏言妍警告。 常以念在心底冷笑了声,说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 很显然,苏言妍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又开始发疯了:“我不服!我不甘心!序礼哥哥必须是我的!哪怕他现在喜欢的是你,他在跟你谈,我也会想办法把他抢过来!” 常以念早已默默拿出手机,对着她这副鬼样子录像。 苏言妍注意到她的动作,立马收住:“你在干什么?” 常以念没说话,静静拍。 “你给我删了!我可是明星!” 苏兆辉吐槽了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明星,你看你还有个明星样吗?” 苏言妍上手要抢手机,常以念连忙收起。 “都这么晚了,你们可以先从我房间离开吗?我想要休息了!” 苏言妍咬牙切齿:“你给我删了。” “放心,我刚刚只是吓唬你的,什么也没拍。” 苏言妍半信半疑。 “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我弄死你。” 苏言妍话落下,脑门上受了一记巴掌,苏兆辉拎着她领子往外走。 最呱噪的那个走了,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常以念看着还没离开的许韵,用眼神示意她离开。 许韵看着她:“念念,你跟序礼在一起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这样妈妈就不用逼着你跟刘擎结婚了。” “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跟谁在一起,你们只会在乎,我的婚姻能不能给苏家带来便利。” “念念,我是你妈,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过得好。” 常以念想到今天早上的一幕幕,她被刘擎困住无助地向她这个亲妈求助,可她如以往在苏家的每一刻一样,只是默默地低下头颅,躲避这一切,让她去受这个委屈。 这份母爱,在常以念这彻底消失了。 “这下好了,我看序礼对你挺上心的,你也可要好好对人家,不要像平时一样不咸不淡的,要热情主动一点,只有真正嫁进江家,才可以放松知道吗?”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出去。” “那行,妈妈就先不打扰你休息了。” 玺园。 江序礼刚进门,就对上一双幽怨瞪着他的狗眼,他环视了圈乱七八糟的客厅,地毯底被掀起来,地上散布着被撕咬过的稀碎纸巾。 他再晚回来一点,这狗就要把家给拆了。 “抱歉,这就带你出去溜。”江序礼从玄关储物柜里翻出狗绳,给肉肉戴上的时候,对方怨气满满地闹腾了几下,他安抚着:“体谅一下,今天你主人美梦成真了,一时激动把你给忘了。” 肉肉一边被拖着往外走,一边不满哼哼。 遛完狗,江序礼洗了个热水澡,他拨弄着湿漉漉的碎发,对着镜子呲牙,看着自己满面春风的这张脸。 活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这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 再看手机,已是凌晨三点多。 常以念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机铃声响了,她翻了个身想继续睡,铃声锲而不舍的。 扰人清梦,可恶啊! 她迷糊地接了电话,迷糊地听到一个男声:“睡了吗?” 常以念眼皮掀开一条缝隙,眯到手机上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有病吧。” “你怎么还骂人呢。” “你把我吵醒了!” “原来你睡着了啊。” 这是什么话,凌晨三点多,不睡觉能干嘛? 常以念的起床气顿时上来。 江序礼听到电话里女孩崩溃的闷哼声,连忙哄:“好好好,那先挂了,宝贝晚安。” 哪怕状态混沌,常以念也听到了他那个“宝贝”,心头一软,嗯了声:“晚安。” 第45章 45情郎哥哥 翌日,常以念起床时已是日上三竿,她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正好见家里佣人抬着苏言妍的行李放进车里,苏言妍胳膊上挂着包,抬起戴着墨镜的脸,朝她窗户这边看了眼。 看见她站在窗前,苏言妍红唇张合,比了个嘴型。 给我等着。 不一会,她钻进车里,商务车扬长而去。 “总算走了。” 常以念吐了口气。 下午,常以念闲得无事,提前出发去商场。 刚从商场进来,只见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迎面走了过来,她红唇妖艳,踩着高跟,走起路来胸前两颗球一颤一颤的。 常以念认出了她,是江序礼的小姨? 对方走近时也认出她来,停下脚步:“是你。” “你好。”常以念抓着挎包点了点头,在这种成熟性感的女人面前,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小女孩。 “上次你跟阿序怎么样了?” “呃,挺好的。” “我跟你说,像他这种皮囊好的男人最坏了,你可要小心点,这些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被他给蛊惑了,为他死心塌地的,可他就是负心汉,没一个真心的。” 常以念故作严肃地看着花岚岚:“你不是他的小姨吗?为什么要这样说他?” 花岚岚尴尬地笑了笑:“他跟你说了啊,小姑娘,我也是为你好。” 常以念疑惑。 “你跟他身边出现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你太乖了,一看就没有感情经验,我这也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免得你到时候哭鼻子。” 常以念又怎会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像江序礼这种惊艳的男人,哪怕站在那什么也不做,就会有一堆蝴蝶朝他飞来。 她似乎也是其中一只被招引过去的蝴蝶。 花岚岚看了眼常以念复杂忧郁的表情,话锋一转:“不过呢,我看他对你也挺不一样的,这么多年,我还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上心着急过。” 闻言,常以念心里头稍稍有了安慰。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吗?” 常以念对着花岚岚微微一笑:“嗯,我们在一起了。” 花岚岚一副意料之内的神情,拿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他若敢欺负你给我打电话,小姨替你揍他。” “谢谢你。”常以念捋了捋舌头:“小姨。” 加了联系方式,花岚岚朝她挥了挥手,走了。 她迈着性感的步伐,昂首挺胸大气凌然的。 常以念忽然好奇,像她这种成熟妩媚的女人,又阅人无数的,什么的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呢? 十二月底,天气预报显示有雨夹雪,出门前,常以念翻出了那把黑色长柄伞。 第55章 从出租车下来,她撑着伞朝商场走去,进来后收起伞,小心翼翼地整理好,刚从扶梯上来,常以念远远便见到语贝门口座椅上坐着的安安姥姥,她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中规中矩的长相,不难看也不算好看。 安安姥姥眼尖地注意到常以念,笑呵呵地站起来:“bella老师来啦?” “嗯,安安进教室啦?” “是啊,一听说来上你的课可激动了,早早就从家里出来了。” 常以念笑了笑:“就是因为有这个上课的热情,所以安安一直学得都挺好。” “那是bella老师教得好。”安安姥姥拉了拉旁边的年轻男人,介绍道:“对了,这是我儿子何道。” 那男人站起来,个子挺高,刚刚安安姥姥和常以念交谈时,他就一直盯着常以念看,这会被介绍后,略微紧张:“你好。” “你好。” 常以念自然知道安安姥姥把儿子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没等对方说话,她连忙道:“那我先进去了,有点教材需要再整理一下。” “行行,你先专心上课。” 常以念进去后,安安姥姥看到儿子的目光仍在追随门口的方向。 “我的眼光不错吧?早叫你过来还不肯了。” 何道摸了摸头:“是我愚钝了。” “看你平时那么聪明,在bella老师面前怎么就跟傻了似的。”安安姥姥絮絮叨叨:“你可要上点心,这么好的女孩,老多男人盯着呢,不过你有优势,你可是江氏集团的经理,前途无可限量。” “她真的能看上我吗?” “你主动一点,等她下课后请她吃饭,多争取争取不就行了。” “好。” 教室的墙是可视玻璃的,走廊上也安放着几个凳子,有的家长会坐在那儿看孩子上课的状态,常以念上着课,见安安姥姥拉着何道坐在外面,全程没有离开。 前台,熊猫戳了戳小冉:“那就是安安姥姥的儿子,听说是江氏集团的经理,冲着bella老师来的。” “那咋了,bella老师的男朋友也很有钱啊,关键是长得还帅。” “你不知道,帅的男人不靠谱,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美女最后都嫁给了长相一般但很踏实的男人的原因。” “那你怎么就知道长相一般很踏实的男人就不会变心?”小冉说:“要我说,男人没一个靠谱的,还不如找个帅点的,至少每天看着心情好点。” 熊猫感觉被内涵到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常以念上完课。 从教室出来,有家长拉着她问孩子的学习问题,安安姥姥倒是不着急,坐旁边等别的家长咨询。 待家长都走得差不多后,她拍了拍自个儿子,示意他行动。 何道扭捏了几下,走到常以念面前:“bella老师,我能请你吃饭吗?” 丁昕雪有点事耽搁,刚到店里,看到眼前这一幕,对前台两人比了比嘴型。 小冉和熊猫都在安静看戏。 常以念早有预感,对于何道说出的话并不惊讶,怕伤到对方的自尊,她酝酿出很轻柔的语气:“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他比较容易吃醋,所以我不能跟你出去吃饭。” 何道愣了一下,有点尴尬。 安安姥姥站了起来:“bella老师,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常以念双眸清澈,真诚地看着安安姥姥:“就前几天的事。” “这么巧,你不会是糊弄我们的吧?” 丁昕雪连忙上前:“这个我可以证明,她男朋友我见过。” 安安姥姥依旧半信不疑。 常以念牛仔口袋后兜上的手机忽而响了,她拿出看了眼,是江序礼,她朝安安姥姥倒了声抱歉:“不好意思。” 接了电话,软蠕“喂”了声。 “下班了吗?我在楼下。” “你回来了?!” “嗯。” “我这就收拾东西下去。” 江序礼两天前飞三亚,去机场前还特意开车到苏家见她一面,她刚从楼上下来,上了他的车,男人就二话不说摁住她亲,亲够了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常以念折回挎上自己的包,拿着伞,跟大家打了声 招呼,就往楼下走。 走到商场门口,常以念远远便看到停在路边的兰博基尼,门口本不让停车的,只有他这辆车,整天大摇大摆地停在那儿。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其中夹着雪花飘落,空气朦胧。 车上的男人远远看见了她,忽而着急推开车门下车,颀长帅气的身影在雨幕中走来,连个伞都不打。 常以念见状,打开伞小跑过去。 走近时,她撑着伞遮住他,皱眉:“都淋湿了。” 他顺势单手接过她的伞,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滑到她的腰后,扣住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往自己身上一带。 常以念倒抽口冷气,因为他这自然亲密而毫无征兆的动作。 他紧扣着她的腰,她的身体紧紧贴向他。 空气里弥漫着雪松橙子的香味儿。 冬日里,两人都穿着厚厚的衣物,冷空气无孔不入地钻进来,偶有从伞外溅进来雨和雪。 然而在他怀里,常以念感觉不到冷,只有那被紧紧包裹着的温暖。 男人灼热的目光低低睨着她,眼神仿佛会拉丝似的,下一秒,低头,烫人的唇焦急地就要压了下来。 常以念撇开脸,面红耳赤:“这是在路上,会被看见的。” 这人,怎么一见面就要亲她呀,还不分场合,她都不好意思了。 他将宽大的伞面往下一压:“伞挡着看不见。” 话毕,常以念感觉腰间有股力往上推,她被迫踮起脚,胸脯贴着他,她在分析他的话合理性有多少时,男人的吻焦急地落下。 常以念心惊肉跳的,她想到自己是站在商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也可能会遇到家长和孩子。 可她抗拒不了他。 这个男人强势霸道,吻得肆无忌惮。 她只能心惊肉跳地跟着他的节奏走,脑子昏昏沉沉的。 “bella老师?” 这熟悉的声音! 常以念脑子一懵,猛得推开江序礼。 她双眼迷离,双唇被吮吸得暂时性失去血色,懵懵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安安姥姥和站在她旁边给她撑伞的何道。 他们都看到了,她为人师表啊! 江序礼被扰了兴致,微微不耐烦地看向那两人。 安安姥姥认出了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是bella老师的哥哥吗?你们怎么,怎么……” 常以念从安安姥姥语无伦次的表情中仿佛看到“不要脸”几个字。 她硬着头皮解释:“是哥哥,情郎哥哥。” 第46章 46课间十分钟 淅淅沥沥的雨和雪拍打在常以念厚厚的奶黄色羽绒服袖子上,江序礼单手握着伞,另一手紧紧扣着女孩的腰,他眼睛微微一亮,舔了舔嘴角,兀自回味着:“情郎哥哥。” 常以念也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这种话,领子往上皮肤都红透了。 “bella老师,你既然早有喜欢的人,干嘛不早点跟我们解释清楚,害得我和我儿子白费心思。” “不好意思。” 她婉拒了很多次,可你不听啊。 “我儿子这么优秀,失去他,你会后悔的。” 何道自从看到江序礼后就觉得在哪儿见过。 当他听到自个妈又要极力推荐自己时,他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我儿子可是江……” “妈!”何道连忙捂住他妈的嘴,对着江序礼点头哈腰:“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江序礼眯了眯,有点眼力劲儿。 常以念则看着何道强硬拉走安安姥姥感到困惑不解。 江序礼手指划过女孩下颌,拉回她的视线:“继续?” 继续什么?!接吻! 常以念炸了:“你,以后不许乱来了!” 他舔了舔唇,揶揄道:“可你刚刚吻的挺起劲。” 一句话,将人惹得更急眼了,她跳脚:“江序礼,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她气急败坏,满脸涨得通红,江序礼觉得好玩儿,想继续逗她,却又怕真把人惹急了,他连忙哄道:“好,我们先上车,那么多人看着呢。” 常以念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看了眼还没走远的安安姥姥和何道。 她刚刚那抓狂的样子十分有损形象。 她为人师表啊。 远处,看着坐进兰博基尼里的二人,安安姥姥不甘地推开儿子,恨铁不成钢的:“你做什么不让我说完!” “你知道那男的是谁吗?” 安安姥姥不屑的表情:“谁啊?” “我们董事长唯一的儿子,将来整个江氏都是他的。” “江氏集团的太子爷?”安安姥姥适才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 第56章 “你刚刚再说下去,让我以后怎么在江氏混?” 安安姥姥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嘴:“还好你拦住了我。” 何道点了点头。 安安姥姥看着兰博基尼远去的方向,发出惋惜的叹息:“但这也说明,你老娘的眼光是真好啊,可惜了,我的儿媳妇泡汤了。” 餐厅里飘荡着轻缓而浪漫的音乐。 “两位这边请。” 常以念和江序礼在服务员恭敬的指引下坐下,服务员细心专业地帮忙点上餐。 常以念脱掉奶黄色羽绒服外套搁到旁边的座椅上。 她里边是一件白针织衫打底,女孩皮肤雪白细腻,在白针织衫的衬托下,透着一股干净和清纯感。 江序礼最喜欢她那双眼睛,睫毛微翘,眼神清澈无辜,像小鹿的眼睛一样,看人总是真诚的,一眼就能望到底的单纯。 他忽然起身,缓缓绕到她的身后。 常以念感觉到什么东西落到自己脖子里,带着一点点凉意。 她低头一看,是梵克雅宝的白贝母项链。 她回头看他,男人俯身,贴得很近,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总觉得你的脖子上缺了点什么,喜欢吗?” “嗯。” “喜欢就好。”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上,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颈部那块皮肤,因为有了项链的点缀,多了丝色彩。 对她来说,这些首饰不过是锦上添花,以她的气质,不适合戴太艳和太花的饰品,她本身清新脱俗的气质才是最吸引人的。 常以念摸着白贝母项链,又看了眼腕骨处的心月手表,迟疑了声:“我老是收你的东西是不是不好?” 她这人就是这样,受了人的好就会有负罪感,会忍不住想自己配不配。 “有什么不好?” “会显得我很虚荣。” 江序礼看着她这副罪恶感满满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那我把钱给你管,你自己买?” “那还不是一样?” “你要习惯我对你的好。” 她睫毛颤了颤:“嗯。” 在情侣间显得太客气似乎也不好,大不了,她也给他买点东西,也对他好点。 可他的好不仅仅是在物质上,还有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早在没交往前,他就将自己的一些习惯注入到她身上。 比如孜孜不倦地给她做饭,连碗都不舍得让她刷,她头发没吹干会担心她感冒亲自给她吹头发,无论飞哪儿都会给她带些特产回来。 如果双方时间合适,他一般都会过来接她下班。 在感情这一块,他主动而体贴,甚至有一点霸道,霸道却又尊重她,会耐心哄她。 想到这些,常以念感觉自己很幸运,被这样无可挑剔的男人喜欢着。 菜陆陆续续被端了上来。 常以念慢慢嚼着牛肉:“我碰到小姨了。” 江序礼眯了眯眼:“她是不是又说我坏话了。” 常以念嘴角忍不住上扬,不言而喻。 江序礼叹了口气:“为老不尊,就知道给小辈添堵。” “我觉得小姨挺有趣的啊。” “她加你联系方式了?” “嗯。” “少跟她混,别被她带坏了。”江序礼越想越担心:“现在就把她删了。” 常以念摇了摇头,狐疑地盯着他:“你怕什么?” 江序礼故作轻松:“我没什么好怕的,行得正坐得直。” 话 虽如此,以江序礼对花岚岚的了解,她就是那种故意给人制造感情路上的绊脚石,还扬言是为了考验你们,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不如趁早分了。 这不纯纯的有病吗? 吃饱饭足,江序礼开车送常以念回去。 车子停在苏家别墅门口,江序礼拉着女孩的纤细嫩手,恋恋不舍的:“明天几点上班?” “下午四点半的课。” 他微微蹙眉:“这和我出发去机场的时间有点接近。” 元旦快到了,这几日航班公司正是忙的时候,江序礼明天有个的航班要飞,过了这一阵倒是能好好休息一下。 偏偏他白天还要回趟集团,老爷子严厉要求的,若不去,就将他踢出族谱。 江序礼倒无所谓,可仔细一想花女士说的话也没错,总要为以后的孩子考虑考虑,让孩子一出生人生既巅峰,赢在起跑线上。 “那你别管我了。” “课间有没有休息时间?” “十分钟。” “好。” “怎么了?” “没事,想在走之前见一面,好好把握这个课间十分钟。” “……” 不见也可以的。 常以念怕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会被打。 她不是那种在恋爱中很粘人的人。 “好。”她解开安全带。 江序礼清了清嗓音,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暗示。 常以念脸又不争气地红了,扭捏着:“今天亲过了。” 说完,她推开车门下了车。 无法得愿以偿的江序礼叹了口气。 上楼的时候,常以念也在想,是不是自己要更勇敢一些,她老是这样别扭,会显得很无趣吧? 在这段感情里,一直主动的那个人是他,他总会有觉得累的时候的。 她不是不想回应,可她本来就是这种拧巴的性子。 丁昕雪在前台和熊猫对出勤情况。 江序礼身上穿着机长的冬季制服,外面披了件厚厚的长外套,男人大摇大摆走进来,身高腿长,面容俊美,气质冷贵不凡,一时间,将店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小冉眼睛都看直了。 “太子爷!您怎么来了!”丁昕雪扔掉手头的工作,热情相迎。 太子爷?小冉和熊猫对视一眼。 江序礼目光在店里搜寻了一圈。 丁昕雪拍了拍手:“bella老师十分钟前刚进教室上课。” “没事,我坐着等会。” “嗯,可能要等个三十分钟,您这边坐,我给您倒杯水。” 丁昕雪将江序礼引到教职工的座位上坐下,那儿人少安静。 她又很利索地倒了杯水放到江序礼面前的小桌子上。 “谢谢。”江序礼瞥了丁昕雪一眼,对方杵在跟前,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有事?” 丁昕雪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就是,我们这快交下一年的房租了,我知道隆正是江氏集团旗下的商场,想问问太子爷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减点房租。” 江序礼抬了抬眉:“给你减房租,对我们念念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了!您有所不知,我在创业之处资金紧张,当时念念借了我几万块钱呢,然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就当这笔钱是入股的,所以,念念是语贝的原始股东,语贝赚的越多,念念的股东分成也就越多啊。” 江序礼适才拿起丁昕雪倒的那杯水慢悠悠喝了口。 丁昕雪见他有点动容但不多,她当然知道,这点分成在江序礼眼中不算什么,她脑子疯狂转动了下,眼睛一亮,小声说:“还有,以后念念要是有什么情况,比如,有什么追求者啊,我会第一时间跟您说。” 江序礼抬了抬眼,看着丁昕雪的眼中多了丝欣赏:“上道啊。” “嘿嘿。”丁昕雪瞥了眼常以念上课的教室:“咱们的教室是可以看到老师在里面上课的画面的,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或者进去听一下也行。” 江序礼抬了抬眼,他倒想进去听听,他尚未见过她工作时的样子,就怕被人赶出来。 他心里有点数:“我远远看一眼就行。” “好的。”丁昕雪不好再打扰。 江序礼起身,插着兜,慢悠悠地走到其间一个亮着灯的教室。 外面坐着不少家长,他远远站着,透过玻璃墙,注视着里面正上着课的常以念。 她扎着一个低低的马尾,额头两边几缕碎发,女孩面容美好,学着屏幕里的动物,做着夸张却可爱的表情,元气满满的,孩子们被她带动着,一个个积极主动,热血沸腾的。 江序礼喉结滚了滚,看得入迷。 她从未在自己面前这么放松自然过,她只有在上课的时候才有这种状态。 在课堂里全情投入上课的常以念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闺蜜卖了。 她看了眼腕表,差不多该休息了,拍了拍手:“小朋友们,该喝水的喝水,该上厕所的上厕所哦。” 孩子们撒欢似的往外跑。 常以念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温水,视线前方是教室外,她看到江序礼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差点被嘴里这口水呛到。 他穿这一身制服就是行走的诱惑,太招摇了。 常以念放走水杯走过去:“你怎么来……” 话未说完,他抓住她的手,二话不说往外走。 在一双双目光的注视下,常以念被他牵着走,经过走廊,出了语贝,又走了段路,他推开楼梯通道的门。 第57章 忽然间,常以念感觉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楼梯通道里光线黯淡,静悄悄的。 慌乱间,常以念感觉自己被他抵在了墙上,男人一双眸子灼热地盯着她:“我待会要走了,抓紧时间。” “干嘛呀……” “记得看手表。” 他说着,急切的吻就落了下来。 是那么急躁而让人猝不及防的。 第47章 47查岗 楼梯间的光线黯淡,静悄悄的空间里,那喘息声听得人心惊肉跳的。 不一会,他烫人的唇移到她耳边,带着诱引的语气:“还有几分钟?” 常以念只感觉头皮发麻,哪还有心思看手表,但她没有忘记自己还要回去上课,抬起手看了眼腕表,嗓音低哑:“五分钟。” 随即,他又亲了下来。 沿着她的耳后皮肤,顺着她的下颌,撬开她的唇齿。 “唔……”常以念要疯了,她待会怎么回去上课啊:“不要……” 她的娇嗔听在他耳中似撩拨。 她感觉下唇被啃了下,嗤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脑子一片空白的常以念听到他问:“宝宝,为什么想当老师?” 她迷迷糊糊的:“啊?” “你上课的样子真美。” 她听清了,张了张干涩的唇:“我喜欢孩子。” 男人气息略长:“那我们也生个孩子玩玩。” 下一秒,江序礼感觉自己的小腿被狠狠踹了一脚,嗤了声,女孩撅着红肿的唇瞪她:“你想的美。” 回教室前,常以念去了趟厕所,她看着镜子里满面通红的自己,嘴唇肿得吓人,脸颊和颈部皮肤有轻微的红痕。 她洗了把脸,回去的路上,越想越生气。 她可是被他当着很多人的面从教室带出来的,结果回去是这副模样,这让人看了怎么想啊! 她为人师表啊! 常以念捂着脸进的店。 所有人都在看她,她将丁昕雪拉到一边:“有没有口罩?” “噗。”丁昕雪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转身去给她找口罩,不忘调侃:“看样子亲了很长时间啊,这课间都快十五分钟了。” “别说了。” 常以念戴上口罩,要羞死了。 耽误的时间,她肯定是要补回来的。 但人她也是肯定要收拾的! 江序礼在三亚降落时是晚上九点。 他下了飞机,随着大队伍往外走,拿起迫不及待给某人打电话。 后面张晶调侃:“太子爷又给女朋友打电话啊?” “没办法,家里管得严,不接到我的电话她不放心。” 江序礼微微得意,拨了电话,结果电话没响几秒,被挂断了,没错,是直接被挂断的。 他又试图打了一次,依旧是没响几秒就被挂断,速度之快足以见得那头之人有多不满。 后方,张晶还在看着他,他尴尬地解释:“差点忘了,她一般 习惯早睡。” “是哦,才九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太子爷平时也是这么早睡吗?” “我随她。” 江序礼快有点装不下去了,一伙人坐上接驳车去酒店。 他忍不住改发微信:[宝宝怎么不接我电话?] 常以念躺床上,愤愤不平地敲着手机键盘:[不想理你!] 江序礼:[生气了?] 常以念索性关掉手机,连微信也不回了,她生气又怎样?他下次还不该怎么乱来就怎么乱来! 江序礼不在的第二天,常以念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因为她连挂了他几个电话不接后,他也就不再给她打电话了。 早上醒来之后,她不知不觉地坐在床上发呆,看着窗外无意识地想,三亚那边是什么温度?那边的海很漂亮吧?她一次也没去过。 常以念在家待着很无聊,索性拿着资料书去语贝备课。 她到时,不少老师在店里坐着了,店里没客人,小冉坐前台刷手机,也不知道她刷到了什么,气得咬牙切齿的:“小三可耻,我见一个撕一个!” 丁昕雪抬起头来:“什么小三?” “苏妍在直播间哭诉,她喜欢的男生被亲姐妹撬走了。” “苏妍喜欢的男生……”丁昕雪不由看了常以念一眼,她淡定地翻着资料书,置身事外的态度,丁昕雪突然get到另一个信息:“不对,亲姐妹是怎么回事啊?苏妍,苏……,苏医生……” 丁昕雪恍然大悟,常以念淡定地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你猜对了,苏妍是我的继妹。” 小冉的嘴巴惊讶地能塞进一个鸡蛋,没想到吃瓜吃到了第一线,她连忙从前台绕出来,走到常以念旁边坐下:“bella老师,那苏妍说的是怎么回事啊?你真的撬了她的男朋友?” “纠正一下,是她喜欢的人,但不是她的男朋友。” 丁昕雪得出结论:“所以是苏妍爱而不得。” “可是你知道吗?苏妍有意引导舆论说是她的姐妹撬走她的男朋友,她的粉丝都在替她感到不平,现在网上都在讨伐这个姐妹,骂得可难听了,按照这个趋势,你的信息很快就会被扒出来的。”小冉将手机递到常以念面前:“要不你自己看看?” 常以念推开手机,摇了摇头:“我不看,就不会影响到我。” 小冉有点担心,对丁昕雪说:“bella老师不了解网络,心放得太宽了。” “没事,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这个苏妍太心机了,我要脱粉!” “我也是,以前还觉得她开朗活泼挺讨喜的一个女孩,怎么还造谣呢!” “不行,我得在网上评论几句,以微薄之力扭转舆论!” 看着义愤填膺这两人,常以念忍俊不禁。 不一会,丁昕雪戳了戳常以念,问:“对了,今晚跨年,明天元旦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大概是好好睡一觉吧。” “太子爷不在京城?” “他们航空公司,逢年过节是最忙的。” “你说他家这么有钱,怎么还去给人打工呢。” “我也不知道。”或者是因为某些原因,因为某个人也不得而知呢。 常以念想到苏言澈之前说的话,林诗画喜欢飞行员,然后他就报了航空专业。 不知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小冉听到她们的谈话,凑过来:“我听说有些机长玩得可花了,常天在外出差,和空姐的关系乱得很,bella老师,你可要好好盯紧你男朋友,以他的条件,不知道有多少女的主动往他身上扑呢。” 丁昕雪:“我相信太子爷不是那种乱来是人。” “男人都有把控不住的时候,比如,喝醉了,意识不清时,不就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你看新闻上有多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酒后乱来的,还因此惹上官司,被讹了很多钱的,他们也很爱老婆,可奈何他们管不住小弟弟呢。” 常以念听到小冉吧啦吧啦说这通话,若有所思。 今晚的跨年夜在苏家过,常以念感觉很无聊,苏言澈还在粤城不知何时能回京,苏言妍参加跨年晚会没有回来,所以,这个跨年夜的晚餐只剩下常以念和许韵苏兆辉三人吃。 全程无交流,常以念吃完后早早回了房间。 窗外,夜空中不停得有烟花绽放。 她思绪不由放空。 这个时候,他还在三亚那边中转休息吧? 他在干什么呢? 她鬼使神差地就给江序礼拨了个视频,视频响了会儿,她打了退堂鼓要挂断时,那边接通了。 他那边环境很嘈杂,光线很暗,像是在酒吧。 屏幕里浮现出男人无与伦比的俊脸,他穿了件单衣,能看出来三亚的气温不低。 她是第一次主动给他拨视频,他有点得意,咧开嘴:“不气了?” 常以念在意地问:“你在哪?” “和同事在海边一家酒吧玩。” 酒吧,他好像很爱去酒吧。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怎么了?” 旁边有人拿起酒杯,和他的碰了一下,不忘调侃:“女朋友查岗啊?” 江序礼拿起酒杯凑到嘴边:“嗯,我女朋友管得严。” 说着,得意地看了眼屏幕,不出意外,这点调侃都能让她脸红。 常以念看着他抿了口酒,她想到小冉说的那些话,咬了咬唇:“你不许喝酒,不许喝多了。” 江序礼晃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她是第一次用这种霸道并带着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心中暗爽:“好,你不让我喝我就不喝,行不行?” “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常以念的心思被他看穿,脸蛋浮现出一丝红晕。 她不自在地转移话题:“三亚,好看吗?” 他将镜头对准玻璃窗外海滩,夜晚,不少人在海滩上玩耍,有的穿着比基尼,有的在进行海边探戈或篝火活动,这边的跨年夜也狠热闹。 第58章 空中绽放着绚烂多彩的烟花,各种屏幕,常以念也能听到那热闹的声响。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传来:“好看,这边暖和,下次带你过来玩。” 常以念心动了,她不由感叹:“序礼哥哥,我很多地方都没去过。” 她的这一生,就是在溪镇粤城和京城这三座城市游走徘徊,好像从未好好享受过生活。 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的女孩们,一有假期就制定旅行计划,国内国外都走了个遍,只有她,除了上课就是去兼职,为了赚那点生活费和学费四处奔波。 那边,江序礼沉默了半晌,嗓音听起来有点心疼;“没事,以后,我会带你去很多地方。” 常以念嘴角不自觉咧开,她幻想着以后,开始期待未来的每一天了。 江序礼将镜头转换回来,他看着屏幕里的她:“宝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常以念笑了笑。 两人隔着屏幕对视着。 不一会,常以念想起一件事:“两年前的跨年夜,你是不是去粤城看我了?” 大三那年的跨年夜,常以念站在人群中,看着墙上的倒计时,依稀听到有人跟自己说了声“新年快乐”,待她回头时,只看到那道高大而熟悉的身影转眼即逝般消失在人群中。 曾经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那种感觉又是如此的真实。 她看着屏幕里的江序礼。 男人隔着屏幕,深情地望着她。 “嗯,我陪你一起跨年了。” 第48章 48再亲个十分钟 语贝只有元旦当日放假,第二天又开始忙活起来。 有部分孩子因为有元旦活动或出去去旅游请假了,大部分的孩子都是能如约过来上课。 常以念在家中待着无趣极了,来上课于她而言是喘息间隙。 看到她来这么早,丁昕雪调侃:“你说人家假期都恨不得在家里待着,就你着急来上班。” “我敬业嘛。” “早知道你来这么早,我就把钥匙给你让你来开门了,京城的冬天真的很适合睡懒觉。“丁昕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那下次你给我一把备用钥匙,我早来的时候给你打个电话,这样你就可以睡懒觉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影响你谈恋爱,惹太子爷不高兴了可不好。” 常以念嘟囔了声:“他比我还忙。” 细细想来,她有三天没见过他了,除了跨年夜那晚和他视频外,他在三亚休息了一天,又飞到了广西那边,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呢。 “想他了?”丁昕雪盯着她,一脸姨母笑。 常以念嘴角不自觉勾起,没有否认,“嘿嘿”笑了起来,笑得很不好意思。 不一会,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手机,嘴角甜蜜地勾起。 接了电话。 电话里是男人熟悉而好听的嗓音:“今天几点的课?” “十点半。” 常以念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上课了。 “现在在哪?” “我在店里。” “我去楼梯通道,你过来找我。” 他回来了…… 常以念又惊喜又担忧。 一方面是因为可以见到他,另一方面是她想到上一次在楼梯通道的情形。 脸不自觉红了起来:“不要。” “嗯?” “你先回去吧,我下课去找你。” “不行,爷想见你,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找你?” 他的语气很霸道,常以念真信他能直接过来找自己。 她呼了口气:“你等我。” 挂了电话,常以念起身,想到什么,看向一脸八卦的丁昕雪:“有口罩吗?” “太子爷又来了?” “不是,去上厕所,厕所味重。” 丁昕雪才不信她那鬼话,从抽屉里摸出口罩给她:“都是过来人,懂的。” 江序礼站在昏暗的楼梯间,黯淡的光线将男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不一会,楼梯通道的门被推开,常以念站在那儿。 两人目光对上。 透过黯淡的光线,能感觉到彼此眼神中所传递出的那股灼热而缠绵的气息。 “过来。”男人倚着墙,抬了抬手向她招了下。 常以念关上楼梯通道的门,慢吞吞地进来。 他自然而然地张开怀抱,抱住走过来的她。 男人下颌抵着她的肩头,嗓音低沉而缠绵:“想不想我?” 常以念感受到男人的气息萦绕在自己颈肩,他的声音略显疲惫,她抿了抿唇:“想……” “有多想?” “就是想。” 她不习惯表达思念。 江序礼低低笑了两声,抬起头来,他点了点自己的唇:“亲我一下。” 常以念目光落在男人指腹按着的唇角,听到他的要求,脸红了红。 她踮起脚尖,在男人唇上快速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她想抽身,而他却不打算放过她,顺势扣住她的腰,保持她原本踮着脚的动作,双唇辗转,气息纠缠着。 他吻得有些急,她推了推他,找到喘息的瞬间:“我还要上课呢?” “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上课。” 常以念看了眼手表,不知为何,每次看到这个表,她觉得很羞愧:“还有十三分钟。” 男人手指勾起她的下颌:“那再亲个十分钟。” 又是这样。 他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他就是要这样做。 勾着女孩的下颌,又吻上来。 意乱情迷间,楼上传来脚步声,常以念如同受惊的小鹿般,她原本站在外边,他转了个身,将人带进墙的方向,用高大的身体挡住她。 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抱着她的脸继续亲。 下来的是一对情侣,有说有笑的,看到墙边,男人身材优越高大,怀里隐约护着一个女人,动作暧昧,引人遐想,那对情侣对视了眼,加快步伐离开。 而常以念,她用力推开他,缩在男人怀里,早已面红耳赤,听到脚步声远去后,也没敢出来。 江序礼低低笑了声:“继续?” “不要了。” “我们是正经情侣,不用偷偷摸摸的好吗?” 常以念也不想,可他老是跑到她工作的地方。 她为人师表,总要注意点形象。 她推了推他:“你先回去吧,我要上课了。” “我等你下课。” 常以念抬了抬眼,想象到他大摇大摆地在语贝晃荡的画面。 “我今天有好几节课呢,你可能要等我到下午五点钟。” “那好吧,我先回去一趟。” 常以念暗暗松了口气。 她看了眼手表,还有两三分钟,真不能再待下去了,她从口袋里摸出口罩,戴上。 江序礼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挑眉。 这是有多见不得人…… 江家阳光玻璃房里,花富珍一边撸狗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江序礼缓缓走进来,趴在花富珍腿上的肉肉看见他后两眼放光,想从花富珍怀里跳出来,随即收到对方一个警惕的眼神,它又乖乖趴了上去,可怜巴巴地看着江序礼,等待他的解救。 “我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花富珍一下又一下抚摸着肉肉,肉肉瑟瑟发抖。 她这话一语双关,看似对着狗说的,实则是说给江序礼听。 江序礼装作听不懂:“看你把我狗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伸手欲去接肉肉,花富珍巧妙地往旁边挪了挪,不让他碰。 花富珍掐着肉肉脖子后那厚厚的皮:“想接回去可以,先给我找个女朋友,把人带回来。” 江序礼不假思索:“行。” “今天这么痛快?”花富珍半信半疑地看着儿子:“不会是敷衍你老娘吧?” “怎么会,不就是找女朋友吗?以我这条件这是什么难事?” “我得提前跟你说,虽然我催你找女朋友,但你别给我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妖精,江家的大门,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进的。” “放心,给你找一个乖的小仙女。”江序礼趁老妈放松警惕时,一把抱过肉肉:“走,回家咯。” 解救的肉肉两眼放光。 在这待的这几天,它可谓是大气不敢出,对花富珍言听计从,有怒不敢言。 花富珍在它眼里就是个女巫婆形象。 “小仙女?乖的?”花富珍看着江序礼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越想越不对劲,这小子今天也太反常了吧? 给肉肉备好吃的喝的后,江序礼看快到点了,摸了摸肉肉叮嘱:“待会你主人要出去约会,等我回来再溜你。” 肉肉跟着走出来,摇晃着尾巴。 江序礼严肃地跟它说:“你看谁约会还带个电灯泡的?你要在,她光顾着照顾你,可没空管我。” “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溜你的。”他信誓旦旦地说。 第59章 江序礼接到常以念后,一起去吃了顿饭。 饭后,两人在外面逛了会儿,看时间不早了,他开车送她回家。 到了苏家门口,江序礼仍然不舍得放她走。 他看着她:“陪我下午走走散散步,再聊会天。” 这大冬天的,谁稀罕散步啊。 常以念是真心不想动弹,但还是照做了。 刚下车,她冷得一哆嗦。 江序礼抬头看了眼月色,一脸惬意:“今晚月亮真亮。” 见她没反应,低头看她:“你觉得呢?” 常以念怀疑自己眼瞎了,她连月亮的影子都看不见,她拢了拢围脖:“我觉得冷。” “冷?”他打开大衣,罩住她:“男朋友抱抱。” 常以念被他搂在怀里,男人胸膛温暖,可她还是感觉脚底一阵凉意。 他说:“陪我聊聊天。” 常以念觉得今晚吃饭加逛街,已经聊得口干舌燥了,只想回去洗个热水澡睡着。 可他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她随便找了个话题:“你下次飞哪里?” “伦敦。” “伦敦很漂亮吧?”她说:“我都没出过国,一次也没有。” “要不跟我一块去?” 常以念是心动的,复又气馁道: “算了,我还得上课呢。” “等你有假期的时候跟我说,我带你去玩。” “嗯。” 常以念和江序礼的工作性质在某方面挺相似的,都是别人休息的时间,他们才真正忙活起来。 “那你们飞行员平时除了出差,还会有什么事?” “偶尔会开会,休息时间不够的话可以不参加,也会有模拟机训练,每年两次考试,事挺多。” 常以念眨了眨眼,所有的行业都很卷,都需要奋发图强才能不被淘汰。 可以他的条件,明明可以不用这么累的。 “你很喜欢这个行业吗?” “谈不上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干呢?常以念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你干这个行业,是因为某些人的原因吗?” “算是。” 她从他怀里离开,闷闷的语气:“要不咱们回去吧?” “风花雪月的夜晚,在外面散步多浪漫。” 有病吧。 她被冻得头皮发麻,脚都僵了。 “那你自个风花雪月吧。” 江序礼察觉到她情绪变化:“怎么了?我又那句话惹到你了?” “没”她呼了口气:“肉肉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序礼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他把狗子忘得一干二净。 估计这会家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 他清了清嗓音,故作淡定,“那我们往回走。” 而此刻,在玺园的肉肉。 愤怒地撕咬开一张纸巾,绝望地怒吼了声。 第49章 49跟我一起住 元旦假期,商场里人满为患,假期过后,显得空荡不少。 下午,常以念只有一节课,但丁昕雪召集几个重要骨干开会,她很早就来了。 语贝开会的氛围很轻松,有说有笑的,忽然有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是商场经理。 丁昕雪见状,笑着上前:“郑经理,我正打算去给您交下一年的房租呢。” 郑经理抬了抬下颌:“我来是提醒你一下,咱这的房租涨了,涨到了百分之五十。” 丁昕雪懵了,如同五雷轰顶,她明明跟江序礼打过招呼的,他当时虽未正面回应但那神情看着像默认了,怎么不减房租反而涨了呢? 竟还是百分之五十! “郑经理,你这种涨租额度不合理吧,而且,你应该提前一个月跟我们说,我们明天就到期了,你这样太突然太不厚道了吧?” “总之,你就两个选择,要么按照涨了百分之五十的价格交租,要么直接搬走,给你一个晚上考虑。” 郑经理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他高傲的头颅,说完插着裤兜神气地走了。 丁昕雪气急败坏:“不是!他拽什么啊!” 小冉分析道:“我感觉他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是不是有人看上了咱们这个店面,所以他故意刁蛮我们想把我们赶走?” 熊猫赞同:“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丁昕雪眉心紧缩,看向常以念:“念念,你快打电话给太子爷问问是怎么回事啊?” “好。” 常以念神情严肃,赶紧打了个电话,然而那头是关机的状态。 他这个时候在伦敦,而这个点他那边是凌晨啊。 她握着手机:“你们别着急,我想想办法。” “好,都想想办法。” 不一会,常以念就要进去上课了。 丁昕雪趁机翻看合同,合同里写了三年内不得随意涨租,可现在刚好过了三年了。 不一会,小冉从外面打听回来:“我都问过周边的商铺了,就咱们这涨了,郑经理是故意赶走我们。” 丁昕雪百思不得其解:“不合理啊,他肯定受什么人指使了,不然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 “我刚刚听郑经理跟一个男的说话,郑经理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还说什么保证让我们好看,那个男的好像叫什么……刘公子!” 常以念从教室出来时,正好听到这个。 刘擎? 如果是他出手的话,那这件事只有江序礼才能处理了。 她拧了拧眉,又给江序礼打了个电话,又是关机状态。 他在伦敦距离实在太远了,不能指望他,可她又能找谁呢。 看着丁昕雪焦急的样子,如果这事今晚处理不了,她估计一晚上睡不着觉了。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忽然想到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 常以念醒来看到江序礼发的微信:[宝贝,你看到信息时我已经登机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她深吸了口气,不由吐槽了句:“等你回来店都没了。” 好在她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本来下午才有课的常以念,一大早就要来店里帮丁昕雪处理续租事宜。 九点钟商场开门,小冉和熊猫也早早来店里一起商讨。 小冉说:“像他们这种临时通知的,我们就算拖着不搬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若他们敢强行行动,我们就告他们,赔我们的误工费和损失费!” 熊猫:“还不明白吗?这根本就是故意针对我们,他们总有办法来刁难的。” 丁昕雪拧眉不语。 常以念看着她头疼的样子说了句“抱歉”,这事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没事,语贝的全体员工都是一家人,谁也别想欺负我们,他也就趁着太子爷不在敢作妖,太子爷回来了,能饶得了他?不知好歹。” “放心吧。” 才开门没多久,郑经理插着兜趾高气扬地过来了。 这次,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保安。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是续租还是搬走啊?如果要搬走,只限你们在一天之内,人手不够,我们可以帮你。”郑经理一脸嚣张和得意。 丁昕雪受不了他这副嘴脸,上前就要理论,常以念挡在她面前,她淡定地看着郑经理:“我要见刘擎。” 郑经理大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到刘擎是背后之人,调整了下领带,哼了起来:“刘公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整我吗?” 郑经理不感兴趣的表情,他只知道刘擎承诺给他的好处,是让他心动的。 常以念兀自说:“因为他想娶我我不同意,我的男朋友是你背后的老板江氏集团的太子爷,你被人拿着当枪使了知道吗?我劝你现在收手,不然到时候被收拾的就是你。” 郑经理半信半疑。 “别听她的。”刘擎从后面走了出来,“就她这种货色,你觉得江序礼能看上?序爷是我的好哥们,今天就把他们赶走,你不但不会被收拾,还会得到奖励呢。” 刘擎郑重地拍了拍郑经理的肩膀。 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穿得花里胡哨地。 郑经理备受鼓动,清了清嗓音,开始拿腔拿调:“好了,合同已经到期,我们不租给你们了,现在马上收拾东西走人!” 郑经理颐指气使,刘擎得意地冲常以念吹了个口哨。 “你做这些不觉得毫无意义吗?他不会放过你的。” “没事,我就是想给你找点事,恶心一下你。等他回来,你们这早就人去楼空了。” 常以念哼了声:“目光短浅。” 郑经理见自己的话不好使,每一个动的,他冲两边保镖喊:“还愣着干什么,替他们收拾。”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高跟鞋急急走来的声音。 一个鳄鱼皮包狠狠砸在了郑经理脑门上,伴随着一个凌厉的女声:“收拾?收拾你吗?” 第60章 “谁啊!”郑经理抱头怒目 看过去,看到气势汹汹的花岚岚,下一秒毕恭毕敬起来:“花总!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发现你干的这等蠢事!”花岚岚胳膊勾着包,她胸脯气得上下起伏不定,她伸手拉常以念过来:“看见没有,这位小仙女,是你未来老板娘,你收拾她,你脸挺大啊!” 说着又是一个鳄鱼包砸了过去。 郑经理后知后觉,惊恐地看着常以念,没想到她说的是真的。 “花总,我也是受人指使啊,是刘公子,他说他跟太子爷很熟,太子爷授意过了。” 郑经理指向刘擎。 花岚岚转身看过去,刘擎见情况不妙,正打算悄无声息地溜掉。 “你给我站住!”花岚岚吆喝了声,刘擎作势要跑。花岚岚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揪住刘擎耳朵:“是你故意来找事的是吗?你们刘家都能找江氏的茬了厉害啊?刘总知道你干的蠢事吗?” “你知不知道,江氏旗下的商场是我在管,你在我的地盘为非作歹,是在找我的茬是吗?” “小姨,我知道错了,你放手,疼。” 紧接着鳄鱼皮包重重砸在了刘擎脑门上:“谁是你小姨,叫我姑奶奶!” “姑奶奶饶了我吧。” 常以念看到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感到讶然。 没想到刘擎在花岚岚面前会这么怂。 小冉捧脸花痴妆:“这姐姐好帅!” 熊猫哈喇子都要流了:“不仅仅是帅,还性感,且妖。” 丁昕雪见事情得意解决脸色明显轻松了下来,她凑近问:“念念,这漂亮姐姐是谁啊?” “江序礼的小姨。” “她看起来好年轻。” 这头,花岚岚并不打算放过刘擎,她拿出手机联系刘胜,让他过来把自己家的蠢儿子领回去。 刘擎在一旁乖乖站着摸耳朵,郑经理低着的头几乎要埋到地上了。 不一会,刘胜火急火燎怒发冲冠地赶了过来,一来就是一脚踹在刘擎的腿上:“尽出来惹祸,再不消停,我就把你赶到国外去,刘家的产业你一分都别想得到!” 刘擎被拖走了,顿时大快人心。 事还没完,花岚岚挺着胸脯走到郑经理面前:“你去做一下交接,明天不用来了。” “花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滚。”花岚岚烦不胜烦,指挥郑经理带来两个保镖,“把他弄走,让我耳根子清净一点。” 她气势太强又果断,一般人不敢违抗命令。 “谢谢你,小姨。”常以念在想怎么答谢她:“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了,我待会有个会先走了哈,下次有事还找我。” 花岚岚挥了挥手,提着鳄鱼皮包包,踩着高跟扭着翘臀走了,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小冉顿时倾倒在她的魅力之下:“好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啊,又美又飒。” 虚惊一场,语贝正常营业。 常以念索性在店里待着备课,小冉和熊猫因为还有事就回去了,等下午语贝正式上班时间再过来,丁昕雪昨夜一夜难眠,趴在办公室补了个觉,中午两人在楼上找了家餐厅吃饭,不知不觉就到了上课时间。 大概下午五点来钟,常以念收到江序礼的微信:[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常以念抽空回了个信息:[不用了,我想肉肉了,下班后我去看它。] 江序礼:[那我在家等你。] 常以念目光落在这行字上,在家等…… 就好像那是她的家一样。 不一会,江序礼又发了条信息:[我来做饭。] 常以念:[好。] 常以念下课后快速收拾东西打了个车往玺园走,一路上,她心情抑制不住的愉快起来。 她坐电梯上楼,远远就闻到了从中岛台飘来的美食的香味。 肉肉听到动静,总是第一个摇着尾巴出来迎接她。 “想我了吗?”常以念换上拖鞋,抱着它往里走。 肉肉高兴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的,常以念差点没抱住它。 江序礼刚好做完最后一道菜,端着菜放到餐桌上,他身上穿着围裙,板板正正的围裙却禁锢不住他身上那股野劲儿,穿出了一股别具一格的风味。 “过来洗手吃饭。” 他摘掉身上的围裙挂起来,兀自洗了个手,常以念放下肉肉,也过去洗手。 江序礼擦干手,待她走近,转身自然地抱住了她。 男人硌人的下颌抵在她的肩头,声音略显疲惫:“想不想我?” 常以念感受着他的温度,明明已经抱过也亲吻过那么多次,可每次只要他贴近,她就忍不住紧张,心跳就莫名加快。 没等她开口,他霸道地说:“不许说不。” “想。” 他适才低低笑了两声。 “小姨打电话跟我说了,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你的电话。”他的气息喷薄在她的颈间皮肤上,惹起酥酥麻麻的触感,“下次再有这事,打不通我电话就先留言,我开机后看到会第一时间处理的。” “没事,都解决了。” 他叹了口气:“哎。” “怎么了?” “忽然不想到处飞了。” 她张了张嘴:“为什么?” “我说过,我没有多喜欢这个行业,当初因为某些原因,才读的这个专业。” 是因为林诗画,因为她喜欢? 所以才放着好好的太子爷不做去当个机长到处飞? 这个想法再次冒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常以念感觉心情烦闷得很。 他拉开距离,看着她:“快洗手吃饭。” 常以念心不在焉地洗了手,坐到餐桌前,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一看就是按照她的口味准备的。 江序礼往她碗里加了些菜,她吃得很慢,也不怎么说话。 他兀自夹起一道菜尝了尝:“味道还行啊,你怎么吃着不开心。” 常以念怔了下,她看起来很不开心吗? 她努力笑了笑,夹起碗里的鱼肉放进嘴里,一脸享受的表情:“好吃。” 江序礼望着她若有所思。 常以念的手机搁在餐桌边上,忽然跳出一条消息,她点开看了眼。 丁昕雪:[啊!太子爷说要给我们免租,你说我要是接受了会不会不太好?!] 常以念抬了抬眼,看向江序礼:“你要给语贝免租?” 男人端着碗,手指修长漂亮,点了点头。 “不用的,便宜点就行。” “对我来说,这是很小的事情,你们机构正在发展期需要资金支持,等你们以后赚钱了,再交租吧。” “哦,那谢谢。” 他放下碗,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准备怎么谢我?” “我请你……” “请我吃饭?” 常以念窘迫,她似乎欠了好多顿饭了。 “那你要怎样?” 他目光灼热:“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她脸涨红:“我才不要!” “别紧张,可以像以前一样,只是同居不是同床。” 听到“同床”这两个字,常以念面红耳赤的,她咬了咬唇:“你休想。” 就平时,他每次见面已经够肆无忌惮了,若是同居,指不定他会有多过分。 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江序礼哭笑不得。 女孩脸涨得跟个河豚似的,吃饭都气呼呼的。 没吃几口,她放下碗就就去找狗玩。 江序礼起身,走到正在逗狗的女孩身后,抱住她,他唇抵在她的耳边,无奈的语气:“干嘛生气?我只是想跟你有更多待在一起的时间而已。” 后背贴近的温度和耳边烫人的气息令常以念心尖一颤。 他的声音穿入耳膜,就像一片羽毛拂过一般。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 她看起来很生气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自己的心情变得莫名其妙的。 他从伦敦飞回来,一到家就给她准备晚饭,本就疲惫不堪了,还要平白 受她的气。 常以念感觉自己挺没良心的。 她缓缓回头,要看他,男人本就是贴近的姿势,她这一回头,鼻尖与他的轻轻摩擦撞上。 她的视野里,是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她一下子掉了进去。 她捏紧手指,闭上眼,他的吻在意料之中亲了上来。 不知亲了多久,常以念听到自己的心跳激烈地要跳出胸口。 与他分开时,她气息喘得不行。 她双眼迷离地看着他,“序礼哥哥,你好像很喜欢亲我?” “傻瓜,我在热恋期。”男人指腹擦着她的唇角:“你呢?” 常以念被问住了,就好像这场恋爱只有他一个人是头昏脑热的,她从头到尾都是冷静淡定的那个。 她算不上冷静的,只是不习惯,多出个亲密无间的人。 第61章 可是她总要慢慢习惯的。 有他陪在身边的感觉很好。 她主动亲了上去:“我也是。” 第50章 50造谣 周末一大早醒来,常以念看到两万的微信转账,眼花了。 她连忙给丁昕雪拨了个电话:“你怎么给我转账了啊。” “这不房租免了之后,省下这笔钱咱们已经回本了,以后就是盈利状态了,念念,我们好好干,以后就等着赚大钱,两年内买房不是梦!” 买房…… 常以念眼里充满了希冀的光,没忍住咧开嘴:“好。” “你这女人就不用着急买房吧,你想要,太子爷手指一抬就给你送一套过来。” “那如果有一天我跟他吵架了,我又不想回苏家,我能去哪?” 总不能去他送的房子里住? 丁昕雪仗义道:“来找我。” “我去找你,影响你和陈凯的……”她顿了一下:“夫妻生活。” “坏念念,你可以说得再直接一点,我就知道你听到了。” “好啦,不跟你说了,我十点还有课,准备出发了。” 常以念洗漱完,苏兆辉吩咐家里的司机送她去上班,自从她和江序礼谈了之后,苏兆辉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之前还买了辆奔驰送给她,说给她当上下班的代步工具。 常以念没时间考驾照,就让那辆奔驰放在车库离喂灰尘了。 常以念从车上下来,小冉忽然打电话过来,她一边接听一边往商场里走。 “bella老师,你的信息已经在网上曝出来了,你的照片,连在语贝教英语的信息都被公开了,这几天小心一点,免得被苏妍的粉丝报复。” 常以念皱眉,跟小冉说了声谢谢。 她站上扶梯,点开小冉发过来的新闻链接。 疑似撬女明星墙角的好姐妹身份曝光,好一朵清纯的小白花。 还是英语老师呢,为人师表,教小孩撬墙角,当小三? …… 常以念面色阴沉,看了一半就关掉了,不难想象评论有多不堪入目。 她深深吸了口气。 到了三楼,常以念往店面的方向走,远远看到店门口站着不少人,有不少生面孔,都是些年轻女孩,她隐约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那些女孩看见她,嚷嚷起来:“就是她!死婊砸!” 一群人气势汹汹围了上来,常以念反应过来想走已然来不及。 慌乱间,有人扯住了她头发,也有人拿着手机在录像。 她的视野里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被不断拉扯,耳边传来不堪入耳的骂声。 “就是你敢抢妍妍的男朋友?!” “就你这样还当老师呢,就不怕把小孩教坏了。” “死婊砸!当小三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 “下辈子少干点亏心事多积点德吧!” 丁昕雪带着店里的员工过来拦,奈何那些追星女孩跟疯了似的,把人围得密不透风根本救不出来。 不一会,小冉带着商场的保安拿着棍子上来,这才将那群人驱散开。 常以念紧紧抓着包,头发凌乱,身上不少抓痕,肩膀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丁昕雪抱住她:“没事吧?” 常以念从口腔里挤出两个字:“报警。” 一早都在警察局折腾,课也上不了了,丁昕雪帮忙代课,并命小冉陪着她回去。 车里,小冉担心地看着常以念:“bella老师,你要不要在网上解释一下啊?” “你觉得解释有人听吗?” “那就告诉太子爷,让他去解释,你在警察局的时候就应该打电话给他,不要一个人撑着。” “小冉,你不知道,这是我跟苏言妍两个人的恩怨,而且这段恩怨已经持续很多年了,我不想一有什么事就找他,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 更何况,他的工作是承载着一个客舱的人生命,他今天就要飞去杭州,她不能告诉他这些事情让他分心,她只愿他平安降落。 小冉好奇地问:“苏言妍是苏妍现实中的名字吗?你们俩不是姐妹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恩怨?是因为男人?” 表面上看似是因为男人,以前是因为苏言澈,现在是因为江序礼。 然而根上,从她住进苏家的第一天,苏言妍见了她就已经很不待见了。 也许她们就是天生的水火不容。 常以念不知如何回复小冉,沉默了。 回到苏家,苏兆辉今天难得不去公司,和许韵坐在客厅聊天。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许韵看见她提前回来感到讶异,看到她脸上,脖子上的抓痕后,惊道:“怎么这么多伤,怎么弄的?” 常以念没回应许韵,看向苏兆辉,一本正经:“苏言妍在网上抹黑造谣我抢她的男朋友,引导粉丝过来我工作的地方闹事,这事你管不管?” 苏兆辉闻言,手重重拍在沙发上:“这丫头反了天了!” 他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给苏言妍打电话,电话接通后开骂:“网上的事情你立马给我解释清楚了,要是因为这些舆论影响到了江家,你知道什么后果吗?!” 常以念看苏兆辉愤愤不平以为是个明事理的人,本还感到一点欣慰,听到他这番话,被气笑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一个利己主义者。 很显然,苏兆辉的话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苏言妍装起无辜,将事情推给了粉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常以念不难预料是这个结果,她回到自己房间,坐下来冷静思考,这件事该怎么弄。 这事不能拖太久,不仅会影响到她还会影响到语贝,搞不好还会影响到江家。 过了半晌,常以念想清楚了,打给小冉:“小冉,如果我要澄清,要怎么去弄?” “你有微博吗?” “有的。” “重点是,你得有足够有说服力的证据,如果文字表达,你一个素人的说话力度是很轻的。” “我手头有视频。” “是什么样的视频啊?可以发给我看看吗?” 常以念将上次和苏言妍打架时偷拍下的视频发给小冉看。 小冉看完后,在电话里激动地叫出声:“我去,我从没见过苏妍这么丑的样子!bella老师,这个视频绝对可以扭转舆论!” “那我发了。” “好,你想想怎么编辑吸睛一点。” “不用了吧,有这个视频就够了。” “哈哈,狠人话不多。” 常以念将视频发到网上,过了半个小时的传播期,终于被更多人看见,不少人转发并评论。 [我去,这是苏妍,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听的没错的话是苏妍要抢人家的男朋友吧?] [所以是苏妍爱而不得,还造谣抹黑报复,这也太恶心了吧?] [我听说苏妍的粉丝都闹到人家工作的地方去了,小姐姐实在是忍不了了才出来发声的吧。] 常以念看着越堆越多的评论,在其中一条问“这是英语老师本人吗”下回复:是的。 才过了一个多小时,这条微博就被推上了热搜,发酵速度比常以念预想的要快。 因为视频没有合成的痕迹,真实可靠,苏妍一度陷入舆论压力。 一时间,关于“苏妍人设崩塌”“苏妍恶意造谣”“苏妍道歉”等词条冲上了热搜。 常以念心情舒畅不少,她随意翻着评论,看到一条她喜欢的。 [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小姐姐长得比苏妍还好看吧?] 下面盖了不少楼。 [同感同感!她气质好干净啊,就是个清新脱俗的小仙女,如果我是男的,我也会选她,苏妍表里不一,太能装了。] [我是男的,我支持楼上的说法。] [有没有人有小仙女和她男朋友的同框照啊,我要磕这对cp。] …… 常以念默默点了个赞。 屏幕上跳出一个来电信息,是苏言妍,常以念淡定 地接起电话。 “你竟敢骗我!你竟然拍我的视频,你是想毁了我吗?” “是你先惹我的,这不过是你咎由自取罢了。” “你……” 常以念直接挂了电话。 她能想象,现在的苏妍一定抓狂到发疯,抓起身边的东西乱砸一通。 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根本不配当公众人物。 舆论扭转后,常以念心情轻松不少,但丁昕雪依然不建议她明天过来上课,预计会有不少记者和好奇八卦者围剿而来。 又被迫休息两天,常以念关掉了闹钟,打算明天睡到几点就是几点。 早上醒来,太阳透过纱窗晒到她眼睛上,她眯了眯眼,睁开,下意识地去摸手机看。 有一条留言,时间显示早上五点。 江序礼:[醒了给我打个电话。] 这么早就给她发消息,应该是关注到网上的新闻了。 第62章 常以念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趴着给他打电话,嗓音软蠕,没睡醒的声线“喂”了声。 “我在楼下,下来吗?” 常以念来个鲤鱼打挺,小跑到窗前,扒开窗帘往下看,赧然看见院子外停着的大g,驾驶座上的男人手持电话的身影若隐若现。 “好,我马上下来。” 挂了电话后,常以念没来得及换衣服,套了件针织外套,踩着棉拖啪啪啪下楼。 娟姨见她下来连忙上前:“念念小姐,江少爷天还没亮就在外面等着了,我让他进来也不肯。” 天还没亮,难道是给她发消息那会儿? “好,谢谢娟姨。” 秋末,风有点凉,常以念拢了拢外套走出来。 江序礼瞥到她的身影,推开车门下来。 常以念小跑到他面前,仰着脸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凌晨两点下降。” 凌晨两点下降,从机场出来应该也要耽搁一个小时,五点就在她这儿等着,那岂不是一整夜没休息。 常以念看着他,眼底浮现淡淡的黑眼圈,脸色略显疲惫之意,而此刻,他目光注视着她的脸,眉头拧着,他抬手,指骨轻轻触过她脸颊触的抓痕。 那是昨天被苏言妍的粉丝用指甲抓出来的,昨天事多,她都没管伤口。 男人喉结滚了滚,嗓音压得很低:“疼不疼?” 常以念看出男人眼里的担忧,轻松地笑了笑:“现在没感觉了。” 他沉沉呼了口气。 她笑了笑:“我也没有吃亏的,那些人被行政处罚了。” 江序礼面色严峻,沉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 “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一次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第51章 51吃醋 面对男人的质问,常以念睫毛往下垂了垂:“我怕影响你的心情,你开飞机要心无旁骛的。” 江序礼手扣在女孩后脑勺那,将她轻轻按在自己怀里。 昨天在杭州,准备出发时,好几个人联系他,比如丁昕雪,自从免租后她总要争个机会积极表现,还有航空公司的一些朋友,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可唯独她没有联系过他。 她在网上上传视频,如果不是他在背地里找人顶上去,是不会在如此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内被推上热搜,苏言妍的工作室对此肯定做过相应的防范措施,她那边上一个,他找人扯一个,压制得死死的,舆论才得以一边倒。 常以念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声说:“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也能处理好的,现在网上都是骂苏言妍的,没有骂我的。” 这个时候,她还在试图安慰他。 江序礼下颌抵在她的头顶,轻叹了声。 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孩,竟然被别人给欺负了。 他都不舍得让她疼一下,而那些人竟然给她抓出了这么多伤痕。 江序礼隐忍着心头的怒火。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段记忆。 那是在三年前,她上大二时,他刚好在粤城,五六月的天气炎热,她站在一家奶茶店前,犹豫很久,买了一个甜筒。 她舔了两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低头一边吃着甜筒一边走,忽然一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从后方快速冲了上来,那人骑得摇摇晃晃的,不慎撞到她,她跌坐在地,手中的甜筒掉在地上,冰沙贴在烫人的地面上很快融化开来。 而女孩的膝盖撞在地面时,皮肤擦伤一片。 看着地上的甜筒,她愣了一下,忽而,就旁若无人地哭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甜筒毁了,也许是因为膝盖痛的原因。 她哭得很伤心,坐在地上,抱着受伤的膝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 江序礼坐在停在路边的车里,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 他知道,她是因为委屈,因为生活的艰难,因为无人可依靠,她连买一个五块钱的甜筒都要犹豫半天,可没吃几口,甜筒就被毁了。 这份委屈,比起膝盖上的伤带来的还要难受。 那一刻,他想过冲下去安慰她,可又想到她自尊心那么想,不一定希望认识的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他忍住了。 小伙子明显被她的反应给吓到了,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钱,他也是学生,没多少钱,口袋里仅剩的六十块钱都给她。 她哭够了,摇了摇头,没有收钱,抹了把眼泪,起身走了。 江序礼看着她离开时单薄的背影,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动了心思,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了。 这么多年过去,她变得越来越坚强,哪怕受了委屈也不会轻易流露出来,哪怕在他面前。 他抱紧怀里的人儿。 常以念出来匆忙穿的衣服不多,但因为被他抱得紧紧的,她感觉不到冷。 她呼了口气:“可惜我这两天没法上班了,发生这事,肯定会有不少媒体围在语贝门口,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学生上课。” “这个你放心,我会让人守在语贝附近,非学生和家长都不能靠近,包括商场门口也会做相应的措施,疑似媒体记者或者别的有备而来的人都会被拦下。” “那就好。”常以念闻言松了口气,忽而想到一事,问:“那这事对你有没有影响啊,你的身份也被曝出来了,对你们江家……” 能有什么影响,事情一开始矛头指向的是常以念,后来舆论反转后又指向苏言妍,作为这事件中的男主角,他全身而退了。 被拿起来议论的只有家世和长相,这点小事对于江家更掀不起什么风浪。 因为他自身的光环,因为江家的势力,没有哪家媒体敢轻易招惹,除非他不想干了。 “没有,你就放心吧。” “嗯。” “序礼来了?”许韵在里头关注外面的状况很久了,迟疑半天决定出来打个招呼:“要不要进来吃个早餐?” 常以念从江序礼身上抽离,望着他:“你肯定没吃东西,我们进去吧?” “嗯。” 许韵豁然开朗,立即令阿姨再添几份早点,招呼两人进来。 这边江家,花富珍和花岚岚也正享用着早餐。 花岚岚单手挖着粥,一手拿着手机浏览。 “噗,那两小孩上热搜了。” 花富珍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谁啊?” “就你儿子和你未来儿媳妇。” “我儿媳妇!” 花岚岚点开网上一张常以念被偷拍的照片,递给花富珍。 照片里,常以念穿着白衬衫,头发扎得高高的丸子头,面容恬静美好,皮肤细腻雪白,她站在教室里和孩子们互动,模样灵动。 “序礼喜欢的是这个类型的?这女孩看起来很乖啊。” 上次江序礼说要给她找一个乖乖的小仙女时,花富珍是质疑的,直到现在看到常以念的照片。 “人是英文老师,很正经的。” “老师好,不像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孩。”花富珍点头,下一秒,狐疑地盯着花岚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花岚岚看天花板,摸了摸头:“我其实也是看热搜才知道的。” 花富珍半信半疑,将手机还给花岚岚,反手拿起自个手机打电话,一边嘀咕:“这小子真是好样的,他有女朋友全网都知道了,老妈还被蒙在鼓里。” 苏家餐厅,满餐桌的早点,五花八门的,常以念活这么久,头一回见这么多花样的早餐,哪怕是苏兆辉在家时都没有这么丰盛过。 江序礼胃口一般,简单吃了几口,花富珍的电话就轰炸而来。 他懒懒接了电话。 “有女朋友了不告诉我,想死啊?” 江序礼掏了掏耳朵:“为什么要告诉你?” 花富珍深吸了口气,“这个看着不错,比你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庸脂俗粉顺眼多了。” 江序礼捂住手机,忐忑地看了眼正端坐着慢条斯理喝着粥的常以念。 他起身往外走,低声提醒:“别乱说话。” 以前那能叫女朋友,顶多就是逢场作戏,他连名字都记不住。 “什么时候把人领回来,我跟你爸爸好好瞧瞧。” “太早了,慢慢来,你们也不许乱来,她胆子小,别把人吓跑了。” 常以念瞥了眼在客厅接电话的江序礼,鬼鬼祟祟的。 忽而,她的手机也响了,是苏言澈。 自从他去粤城交流学习后,两人已经好些天没联系了。 “念念,还好吗?” 听到这温柔的关切声,常以念便知道苏言澈也关注到网上的新闻了。 “我很好啊,可能苏言妍会不太好。” “哎,让她受点教训也好,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会顺着她的心意来的。” “嗯。” “我待会去机场,大概中午能到京城。” 第63章 “你要回来了!”常以念喜出望外:“什么时候降落,我去接你。” “大概十二点半,你要来吗?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我这两天休息,有时间是时间。” “好。” 江序礼拿着手机回到餐厅,看见她满面春光,神情愉悦。 “怎么了?” “我哥哥要回来了,我中午要去机场接他。” 江序礼眯了眯眼。 常以念将剩下碗里的粥扒拉完,起身:“我先上去洗漱换衣服。” 江序礼看着她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呼了口气。 常以念在卫生间洗漱一番,换了身外出的衣服,她坐到梳妆台前护肤化妆。 听到敲门声,她应了声:“进来。” 她手里拿着刷子,回头看江序礼:“你待会要跟我一块去机场吗?” 他闷闷“嗯”了声。 “那你坐下等我一会。”说完,转过身去,对镜继续梳妆。 江序礼坐到床上,看着她认真对镜梳妆的模样感觉胸口一阵气闷。 常以念不太会化妆,就简单上了点粉底液,描了下眉,涂个颜色不艳的口红,眼妆不会画。 她这点化妆技术,化跟没化没啥区别。 常以念将化妆品放到相应的位置,身后不知何时没了动静,她回头看了眼,发现他躺倒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她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江序礼睡着的样子。 他阖着眼,睫毛又密又长,双眉浓墨一般,鼻梁很挺,皮肤白皙,性感的唇周有淡淡的胡渣。 这张脸,无论看几次都是叫人惊艳的程度。 常以念想到第一次见到他时,首先就是被他这张脸吸引住了目光,呆呆看得愣了好一会儿。 那时候的他,目下无尘,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过。 可是现在,他躺在她的床上,睡得祥和。 常以念手肘抵在床单上,撑着下颌去看他。 手指不由得伸过去,点了点男人的鼻尖,一路往下,轻轻触动着他的唇,轻放在上面,感受着那份柔软。 倏然,他张开嘴,咬住了她的手指。 常以念倒抽口凉气。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里夹着一丝朦胧感,嘴角得意地往上扯了扯。 常以念脸蛋窘迫得涨红,像做了亏心事被发现一样。 她抽回自己的手指,手指皮肤上面印着男人的齿痕。 他忽而扣住她的脖子,往下拉,两张脸近在咫尺,呼吸紧密交织,她不敢乱动,稍一乱动,就会亲上他。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偷看我?” 常以念往上挣了挣:“这样累,你放开我。” “哦,累啊?” 他嘴角坏坏一扯,抓着她翻了身,反下为上。 常以念被压在了下方。 还没反应过来,他急躁的吻就又席卷而来。 “唔……”常以念感到呼吸困难,捶了捶他的胸口,直到他松开自己。 男人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舌尖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回味着:“口红不错,可惜不是为我涂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常以念感受着脸上烫烫的温度,以及心脏加速的变化,撇开脸。 男人拇指指腹轻轻按在她那被吻得暂时失去血色的唇上:“你都没有去机场接过我。” 又来了…… 常以念又羞又恼:“苏言澈是我哥哥。” 很显然,她这个解释并无法令他释怀。 他低头又啃了她几下,这次是脸颊,和下颌,逐渐往下。 常以念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妥协道:“那我下次也去机场接你。” “晚了。” “那你想怎么样嘛?” 他唇凑到她耳边,用极低极暧昧的嗓音说:“让我摸一下。” 第52章 52你保证不乱来吗 听清楚男人说的话后,常以念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泡在油锅里炸似的,瞬间炸了,她咬了咬下唇:“你休想。” 她感觉身上的男人没了动静,呼吸略低。 不知是不是被拒绝了失落了。 深吸了口气,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妥协:“就一下。” - 说好的一下,是不可能的。 几分钟后,常以念坐着整理着凌乱的上衣。 她脸蛋通红,心跳疯狂地跳着。 江序礼从后方撩了撩她的发,呼吸又低又急促。 常以念听着他的呼吸声感到心惊肉跳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嗯。” 妆白化了,口红被吃没了。 上了车,常以念胸口依旧起伏不定,她不敢看他。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拉她的手。 一路上一直握着。 直到她心跳渐渐平稳,呼吸也平顺下来。 常以念努力不去回想房间里发生的事,压下那股尴尬和变扭劲儿。 车子很快开到机场,来早了,距离苏言澈降落还有十五分钟。 两人就在出口处等着。 来接机的有不少人,忽然周遭传来一阵骚动。 “快看,是不是他们啊?明星机长和仙女英文老师。” “那帅哥可不仅仅是明星机长,还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江氏太子爷哦。” “妈呀!这是什么神仙颜值,也太般配太好磕了吧!” 常以念注意到有人拿相机拍自己,连忙躲到江序礼怀里,喃了声:“有人拍我们。” “让她们拍,没事。” 从小被拍到大的江序礼早就习惯了。 他忽而低头在她额发上吻了下。 故意的。 常以念羞得要死,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不敢见人,他听到周围传来女生是尖叫声。 “啊——!!!好甜啊!他吻她诶!” “这两人可不可以一起拍部戏啊,必曝啊!” 常以念实在受不了了,拉着江序礼往人少的地方走,直到那几个女孩走了,机场里大部分人还是正常的,不是每个人都八卦。 不一会,苏言澈拖着行李箱出来,男人身上穿着长款风衣,气质温和儒雅。 “哥哥!”常以念撒开江序礼跑过去迎接他。 苏言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注意到她脸上的抓痕,随即皱眉:“怎么还受伤了?” “没事,不疼的。” 后方,江序礼慢悠悠走过来,表情有点吃味儿。 苏言澈瞥了他一眼:“你不叫人?” 江序礼皱眉:“阿澈?” “叫哥哥。” 看苏言澈那一脸得意的神情,江序礼脱口而出:“我操。” 竟然还能被他占了这便宜。 “不叫是吧?我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把我妹托付给你。”说着,拉着常以念的手就要走。 那两个字在此刻让江序礼感到无比烫嘴,看着苏言澈拉着常以念头也不回的走,他硬生生挤了出来: “哥哥。” 常以念是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窘迫和难为情的神情,忍俊不禁。 她的笑落入男人眼中,顿时收到一记警告的目光。 苏言澈嘴角咧开了:“还挺好听的,再叫一声。” 江序礼咬了咬牙:“滚。” 他上前,抓住常以念胳膊,将人扯到自己身边,低声警告:“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女朋友,还敢跟他一起取笑我,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我哪有。”常以念嘟了嘟嘴。 到了停车场,苏言澈放好行李后,径直走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江序礼长长的胳膊挡住了他要上车的动作:“不好意思,我副驾只有女朋友才能坐。” “要不,我跟哥哥坐后面。”常以念支吾了声。 江序礼不悦的目光瞪过来:“你们拿我当司机?” 常以念终究坐到了副驾,车子从地下车库出来,得以重见天光。 车厢里氛围怪异得很,谁也不说话,驾驶座和后座上的两个男人皆是静默不语的,常以念感觉自己是被夹在中间的夹心饼干。 她咽了口唾液,试图找点话题打破车厢里的怪异和静谧。 她扭头往后看,用轻松的语气聊天:“哥哥,我给你推荐的餐厅,你有去吃吗?” 苏言澈笑了笑:“吃了家粤菜,味道还不错。” “你吃的粤烧记吧?” “嗯,就是这家。” “这家的烧鹅可好吃了,我跟我室友去吃过几次。” 苏言澈笑容宠溺。 常以念还要说什么,车子在红灯前来了个急刹车,常以念堪堪抓住安全带,看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 只见他脸色有点臭,他瞥了她一眼:“坐好了。” 常以念撅了撅嘴,身体回正。 忽而,他的手伸了过来,抓住她的,与她的十指紧扣,男人缓缓抬起她的手拉到唇边,于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第64章 因为有第三个人在,常以念不习惯,耳朵赤红,别扭地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他不放,就这样拉着她的手,单手握着方向盘往前开。 时不时对着后视镜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幼稚。 苏言澈无语。 车子很快到了苏家,常以念第一个解开安全带下车,好好松了口气。 苏言澈从后备箱抬出行李箱,他走到驾驶座车窗旁,对着车里的男人说:“谢啦,没事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江序礼磨了磨后槽牙。 真把他当司机了。 他踹开车门下车,对着车另一边的女孩勾了勾手指:“过来。” 常以念捏着手指磨磨蹭蹭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江序礼扫了眼苏言澈:“我跟我女朋友说悄悄话,你要听?” 苏言澈无奈笑了下,叮嘱常以念:“哥哥在屋里等你。” 然后拖着行李箱往屋里走。 苏言澈进了院子后,常以念抬眸看着江序礼,他眼底疲意明显,她不由关心:“你今天很累了,记得回去多多休息。” 他醋意满满:“你还知道关心我。” “你别这样。”她撇了撇嘴,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江序礼拉起她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这是他第二次提这件事了。 早在他第一次提起时,她心中有所动容,回去后想了整晚。 这一次,她更是摇摆不定。 “我搬过去住,你保证不乱来吗?” 他似笑非笑:“乱来什么?” “真的就像以前一样?” “嗯,就像以前一样,就当做跟我一起合租的,不乱来。”他一本正经的。 常以念半信半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你知道吗?” “嗯?” “最近肉肉怨气很重,因为我满脑子都是你,经常跑出来见你,常常把它忘家里,不带它出去玩。” 满脑子都是你…… 不对,重点是肉肉也太可怜了。 “那肉肉不会抑郁吧?” “差不多了。” “是你做得不对,你应该多陪陪它。”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你搬过来,它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常以念有所动容:“那我和家里人商量一下。” 江序礼皱眉:“你不会是要跟苏言澈商量吧?” 常以念小心点了点头。 这很有必要啊,当初是苏言澈将她从玺园接回来的,如今再要搬回去,总要说一声吧。 她能感觉到江序礼的无奈,按了按他的手:“你先回去吧。” “反正过几天就要过年了,最晚过完年给我答案。” “嗯。” 他无奈地钻进车里,表情算不上好看。 常以念回到屋里。 她没有第一时间跟苏言澈提这事,体谅到他刚回来,需要收拾行李和休息。 到了晚上,用完饭后,苏言澈沏了一壶茶,让她坐下来喝。 “这是粤城带回来的普洱茶,尝尝。” 苏言澈拿着茶壶往她面前的茶杯里倒了杯茶。 常以念品了口点了点头:“好喝。” 苏言澈睨了她一眼:“有话跟我说?” 常以念眼睫上下扑扇了下:“哥哥,我想搬到玺园去住。” “是你想,还是他提的?” 常以念抿了抿唇:“都有。” 苏言澈眸光流转,他放下手中茶杯,注视着她:“你很喜欢他?” “嗯。” “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对她好?可是如果这也算一个理由的话,那她也就可能喜欢上别人。 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喜欢。” “念念,如果你自己想好了就去做,自己的幸福自己去争取,哥哥只会帮你不会阻拦。”苏言澈说:“阿序是我信任的人,把你交给他比交给别人放心。”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点了点头:“谢谢你,哥哥。” 苏言澈:“不过很快就要过年,不如等年后再搬?” “好。” 也不差这几天了。 苏言澈才刚回来,常以念想好好陪陪他。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初二是阿序的生日。” “初二……” 不知道他能不能休息呢。 年关将近,正是航空公司最忙的时候。 年三十,江序礼是在空中过的,他要飞南京,初二转飞大理。 要在大理待一天才往回飞。 零点在南京降落时,江序礼回到酒店后,给她发了条微信:[睡了吗?] 常以念刚刚和苏言澈跨完年,在别墅外放烟花,冻得她实在受不了了就早早回到屋里,她一直在等他降落,其间轮流和各个朋友们拜年。 等等凌晨,她困得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收到微信后眯了眯眼。 当即拨了视频过去,视频接通后,江序礼身上的制服没来得及脱,屏幕里浮现出女孩那张恬静而治愈的脸。 她咧开嘴:“新年快乐!” 江序礼本来感到很疲惫的,看到这张脸,轻松了不少:“嗯,新年快乐!宝宝。” 他在手机里敲敲点点,下一秒,叮得一声,常以念收到一个红包。 8888。 屏幕里,女孩表情讶异地放大。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新年红包。” “太多了。” 多吗?他还担心发多了她不收,刻意控制在四位数里。 “不多,平时我妈给我的零花钱都是直接给卡的。” 一般都不低于七位数。 “那我是不是也该给你准备个新年礼物?” “你给我开开心心的,就算回礼。” 第53章 53生日“惊喜” 开开心心的…… 常以念眸光烁动。 他对她太过包容和宠溺了。 她不能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的。 初二是他的生日,她一定要做点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转飞大理,在大理休息一天,得初三才能回来。” “哦。” “怎么了。” “没事,我就想跟你说,我决定搬过去了。” 闻言,他毫无遮掩地笑出声。 听到他的笑声,常以念也跟着莫名高兴起来。 “你好好休息,好好开飞机,一路平安。” “好。” 挂了视频,常以念拿着手机回味,心情舒畅儿。 可初二毕竟是他的生日呀,不由想到自己过生日那晚,他从法国带回了黑森林蛋糕和礼物。 她的目光不由看向左手腕表,心想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 不如去大理那边陪他过生日吧。 想着,常以念拿出手机来看票。 想给他惊喜,她定了别的航空公司的航班。 买好票后,她开始幻想,明天他在大理看到自己的反应,是惊喜还是惊吓呢? 常以念凌晨两点多才睡着,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又收到了不少年初一的祝福。 当她点开丁昕雪微信时,很巧的,对方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她伸了个懒腰接:“雪雪,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宝贝,我都不知道大过年的要不要跟你说这件事。” 丁昕雪神秘兮兮的语气,常以念越发好奇:“什么事啊?” 主要是丁昕雪自己憋不住。 “你有没有看苏妍的采访视频?” “没啊,有什么稀奇吗?” “采访内容还是那些,就是那个美女主持人,她在节目里暗示,自己是太子爷的初恋。” 常以念怔了一下。 初恋…… 是林诗画吗? “要不,我转发给你看看吧。” 常以念的理智驱使自己去拒绝,感性却让她脱口而出:“好。” 挂了电话,常以念收到丁昕雪发来的视频链接。 她紧绷着神经点开。 演播厅里,林诗画穿着中式服装,优雅端庄,面容姣好。 她问起苏言妍感情问题:“妍妍,我算是老相识了,你哥哥跟我还是同学,关于前阵子网上拍到的你和一男子在巴黎街头约会的照片,这是网友们最关心的话题,对此,妍妍有什么要跟观众们解释的吗?” 苏言妍摸了摸头发,一副娇羞模样:“我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吧,懂的都懂。” 林诗画莞尔一笑:“关于和你约会的男子,网上对其身份也有揭露,其实,我跟他也挺熟的。” 苏言妍嘴角抽了抽,强颜欢笑:“当然啦,他跟我哥哥是同学,跟你也是同学。” “不仅仅只是同学哦。”林诗画欲言又止,那神情似在回味什么,眼眶泛红,她眨了眨眼睫毛:“往事不堪回首。” 镜头里,苏言妍嘴角肉眼可见抽动得明显。 第65章 正是林诗画欲言又止的一句话,引起了网友们的猜测,很快便有声称是高中同学的知情人透露,林诗画和江序礼在高中时谈过。 常以念翻动着评论。 [美女主持人是我们高中的校花,当时可多富家子弟追她了,可她眼光挺高的,最后跟太子爷在一起,太子爷为了她考了航空公司,只因为她说飞行员很帅。] [好一段才子佳人的美妙佳话啊,楼上的后来呢后来呢!怎么分开了?] [好像是林诗画要出国留学,就不欢而散了。] [难不成太子爷是被分手的?如果是,那林诗画对他而言岂不是白月光的存在。] [你们有没有发现英语老师和林诗画气质挺像的?都是那种长相美好,书卷气很重的形象?] [楼上你真敢说,我也这么觉得,总感觉太子爷对初恋还恋恋不忘,所以照着同类型的找一个。] [那英语老师相当于替身一般的存在了。] 常以念果断关掉评论。 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到了中午,阿姨叫她出来吃饭。 并好意提醒她,苏言妍回来了。 常以念从房间出来,迎面与苏言妍对上。 她面无表情,双手环胸。 常以念还在想,她会不会为上次视频的事找自己算账,可今天苏兆辉和苏言澈在家,苏兆辉就算看在江序礼面子上也会护着自己,苏言澈就更不用说了,因此,苏言妍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她瞥了苏言妍一眼,径直往楼下走去。 苏言妍走上前来,阴阳怪气的:“托你的福,本来我今晚有个活动的,被临时取消了。” 常以念脚停在台阶上,淡定地看向她:“你那是咎由自取。” 说完,她欲转身往下走,苏言妍不依不饶的。 “你以为和序礼哥哥交往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林诗画回来了,她可是序礼哥哥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啊,除了她以外,序礼哥哥没有谈过哪个超过三个月的女朋友。” 常以念捏起拳头,她深吸了口气,目光带着一丝凌厉,盯着苏言妍:“然后呢?” “然后你就等着被甩吧!”苏言妍咬牙切齿,她得不到的人,就算被别人占有,但那个人绝对不能是常以念。 从十五岁那年,常以念初来乍到的那一刻起,苏言妍就看她不顺眼。 她外表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轻易就能勾起别人的保护欲,果不其然,哥哥才见她第一面,就说会保护她。 那可是她的哥哥,他凭什么去保护别的女孩。 从那一刻起,苏言妍就决定与常以念不共戴天了。 常以念攥起拳头,嗤笑了声,没有跟她多废话。 然而她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的。 因为苏言妍的那句,林诗画回来了。 她没有把握能守护好一段感情,尤其是和江序礼谈恋爱这件事,从最初开始,她就有种十分梦幻的不真实感。 就像在做梦一样,仿佛随时会醒来。 第二日,常以念简单收拾了下行李。 拖着行李箱下楼时正好与苏言澈撞上。 苏言澈疑惑:“去哪?” “大理。” “去找他?” 常以念眼睛水汪汪的:“我想给他个惊喜,哥哥可以先别告诉他吗?” 苏言澈笑了笑:“念念,你变得越来越勇敢了。” 常以念睫毛微颤。 似乎是这样的,以前她不会这么主动。 “走,哥哥送你去机场。” “嗯嗯。” 常以念定的下午的航班,因为是临时决定的,只有那个点的航班有余票,她知道江序礼是早班的,候机时,她看了眼时间,给江序礼打电话。 “喂,你那边降落了?” “嗯,刚到酒店。”江序礼单手解开身上的外套,脱下扔到床上,修长的手持着电话。 “你在哪个酒店?” “机场附近的,星空酒店。” 常以念当即搜索了下,机场附近的星空酒店,看到还有房间,她笑了笑,继续问:“那你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男人倒在床上,呼了口气:“下午开个会,晚上和同事出去聚餐玩耍。” “在哪儿聚餐?” “问这么清楚,你这是在查勤?” “我……”她支支吾吾。 “放心,爷现在心里只有你,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我没有乱想。” 他低低笑两声,唤了一声:“宝宝,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知道呀。”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知道。”她重复。 “那你有没有什么表示?” “祝你28岁生日快乐。” “……”他很介意的语气:“爷就比你大五岁,你不用特意强调年龄。” 她嘿嘿笑了声,机场广播忽然响了,她连忙捂住手机,跟他说了声,匆忙挂了电话。 江序礼下午和机组人员就第二天的飞行开了个小会议。 晚上的聚餐其实是同事特意为他庆生准备的。 自从当机长以来,几乎每一次的生日都是在旅途中度过的,他一直没怎么当 回事,就像平常一样跟同事们吃吃喝喝,因为第二天一早还要起飞,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喝酒。 才九点来钟就往酒店赶。 晚上大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很多人没带伞,从的士车下来,就往酒店屋檐下跑,江序礼站到屋檐下,拨弄了下头发,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阿序。” 他回头一看,是林诗画,他脸色很平静。 林诗画身上裹着白色的羽绒服,脸上妆容淡雅,挂着甜美的笑,上前来:“好巧,我来大理出差,刚好在这个酒店过度,没想到碰到你了。” “嗯。”江序礼没有叙旧的意思,转身跟其他看热闹的人说:“走吧。” “阿序。”林诗画又喊住了他,“可以跟我聊聊吗?” 江序礼没开口,其他人倒是起哄起来。 “这是那位美女主持人林诗画吧,是序爷的白月光?” 什么鬼? “序爷,我们先上去了,作为绅士,不冷落美女是基本的礼貌。” 其他人起哄完就前拥后继地走了。 电梯口,几个女乘务员看着酒店门口的方向议论。 “你们说,太子爷跟她会不会旧情复燃啊?”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听网上说的那些,太子爷应该挺在意她的。” “网上说的你也信啊,之前苏妍不也在网上造谣太子爷是她男朋友。” 空少:“太子爷这么风流的男人,一般女人可抓不住,当初你们这群女人还自不量力地想爬他的床呢。” “我们也不一定想跟他天长地久,一夜情也不亏啊。” 一群人边聊边进了电梯。 江序礼手揣进外套兜里,看着面前的林诗画,语气决绝:“不好意思,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而且,老子可不是什么绅士。” 他说完,转身走了,林诗画安安静静地跟在后头,随他进了电梯。 江序礼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记起她也住这个酒店,也就闷闷地没说什么。 他从电梯出来,林诗画也跟着出来,走到自己房门前,他终于忍无可忍:“你在跟我?” 林诗画笑了笑,从包里摸出房卡,指了指对面的门:“我住这。” 江序礼呼了口气,这他妈叫什么事! 算了,大不了待会找人换房间。 他掏出房卡,刚要刷卡时,忽而,林诗画从背后抱住了他:“阿序,生日快乐。” “我很想你,我真的很后悔当初跟你分手。” 江序礼脸黑了,冷声:“撒手。” “就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了。” 江序礼不耐烦,一个转身,粗鲁抽身。 他似有所察,看向走廊的尽头。 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很快消失了,以至于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第54章 54发火 “林小姐,请自重。”江序礼目光冷冷地看着林诗画,声音没什么温度。 “毕竟我们曾经交往过,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林诗画眼中泛泪,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若是别的男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可能就要心软了。 江序礼懒得与她纠缠,随手拨了个电话:“跟我换个房间。” 林诗画错愕地看着他。 明明过了这么久了,可他似乎一点都没变。 依旧是那样冷贵疏离,让人难以接近,哪怕是当初短暂交往那段时间,他也让人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江序礼换了房间后,静坐下来,他呼了口气,看了眼手机,到现在某人都没有给他打个电话和发条信息。 当真就打算说一句“祝你28岁生日快乐”糊弄他? 第66章 江序礼叹了口气,编辑条信息发过去:[好好收拾行李,明天落地我直接去苏家接你。] 他颠玩着手机,想到明天开始就又要恢复同居生活,顿时喜不胜收,嘴角情难自禁地咧开。 她迟迟没有给他回信。 江序礼等得焦急,不知为何,他今日格外没有耐心,兀自拨了视频。 视频响了很久没人接听。 他又打了电话。 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看了眼时间,眉头拧着,才九点多就睡了? 江序礼复又打了苏言澈的电话,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埋怨的语气:“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言澈轻描淡写地送上一句:“生日快乐。” “就这?” “我以为你今天会很开心,应该不会想搭理我。” “我想归我想,你做归你做,几乎每年都是你第一个给我送上祝福,今年不一样了忽然感觉有点不习惯。”江序礼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长腿一晃一晃的。 “不是有人已经把我的祝福带过去了?” “什么意思?”他拨了下头发:“算了,我打电话给你也不是问你这些,念念呢?这么早就睡了?” “你还没见到她?” “老子在大理。” “她下午坐飞机去大理找你了,按理来说飞机早到了。” 江序礼从床上坐起来,脸色凝重。 凌晨一点,常以念从京城机场出来,苏言澈在到达厅等她。 见她出来,一筹莫展的,上前接过她的行李箱。 “还好吗?” 常以念闷闷地点了点头,没说话。 从机场往苏家开这一路上,她都是缄默不言的状态,压抑着情绪。 她就是这样子的,从父亲去世后,她慢慢演变成了,有什么事藏心里,不倾诉不发泄,压抑着自己。 可她这个样子让苏言澈很担心。 在进房门前,苏言澈拉住她:“念念,有什么事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万一有什么误会呢。” 她抬眸,眼神异常得平静,却了无生趣的:“哥哥,我累了,想睡觉。” 苏言澈很担心她的状态,“好,睡一觉醒来心情能好点。” 可是,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常以念几乎睁眼到天亮,在床上静静躺着时,她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在酒店看到的画面。 她买了小蛋糕,在自己的房间里做了简单的布置。 从房间窗户,看见江序礼和同事从车上下来,她料想他不久就能上来。 她和他的房间隔着一个走廊。 她在走廊尽头等着,结果看见他和林诗画一同出现。 看见林诗画抱住他那一刻,常以念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她承认自己胆子很小,不敢冲上去质问是什么情况。 可是还能有什么情况呢? 他们碰巧在大理偶遇?碰巧住在一家酒店?碰巧住在对门? 常以念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她的出现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几乎回到房间后,她第一时间订了回程的机票。 酒店离机场近,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坐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前,她看到手机有很多未接来电,有江序礼的也有苏言澈的。 她只给苏言澈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在回去的路上。 她没有接江序礼电话,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跟他吵架,今天是他的生日,明天他还要起飞,一切,等回来再说。 外面天蒙蒙亮,她尚未合眼。 鬼使神差的,她点开微博,输入林诗画的名字,点进她的微博。 她的微博是很文艺的画风,偶尔会晒晒自己的工作环境,和一些自拍。 常以念不受控制地往下翻阅。 [今天回母校看了,感慨良多,在这里,我遇见了惊艳一生的人,那是短暂而美好的回忆,铭记于心。] 常以念在这条微博上停下。 林诗画配了几张图,几张学校的风景照,和几张自己和学校的合影。 常以念 点开她的照片,女人躺在校园草坪上,抬起左手,正脸对着镜头,沐浴着阳光。 常以念目光落在她手腕上戴着的心月手表上,以及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条梵克雅宝的白贝母项链。 和她的是同款。 这也是巧合吗? 常以念感觉呼吸很紧。 崩了一夜,终于绷不住了。 她想现在就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连送给她的首饰都跟初恋是同款。 是不是真相网上说的那样,她不过是他用来缅怀初恋的替身? 她到底是忍住了,压抑着心痛。 从爸爸去世后,她好久没有感觉到如此难受的情绪。 谈恋爱没意思,不如单身一个人。 很快,外面的天彻底亮了,不知过了多久,苏言澈敲了敲她的房门:“念念,出来吃点东西吧?” “哥哥,我不饿。” “那想不想跟我聊聊?” “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本以为苏言澈离开了,门外又听到苏言妍嘟囔了声:“她怎么了?” “与你无关,你管好自己。” “切,我才懒得管她的事。” 苏言澈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脸担忧,他本是早班,终究放不下心,跟同事换了晚班。 他坐立难安,却不得不等,等江序礼在京城降落,给他一个说法。 快十二点的时候,苏言澈等到了江序礼的电话。 电话里男人嗓音略显焦急:“人怎么样?” “关在房间里,不吃饭,也不肯交流。”苏言澈叹了口气:“这几年她一个人在粤城是不是也是这个状态?在大理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序礼嗓音低沉:“等我到了再说。” “序礼来了。”许韵坐在客厅喝茶吃着点心,见江序礼匆匆忙忙走进来,一脸焦急。 江序礼冲她点了下头,径直上楼。 苏言妍听到动静,从房间冲出来,一脸惊喜,可江序礼看都没看她一眼,目标很明确。 苏言澈站在常以念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念念,阿序来了,要见他吗?如果你不想,我把他赶出去。” 江序礼瞪了他一眼。 他现在可管不了什么礼节,想直接打开门冲进去。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才传出微微沙哑的女声:“让他进来。” 房门没锁,江序礼扭开门进去。 常以念蜷缩着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昨晚回来后,她只脱了外套,身上的衣服没换。 乌黑长发搭着肩垂落,略显凌乱。 下眼皮一圈乌青,脸色苍白无色,眼中无神看着他走进来。 江序礼坐到床边,下意识去拉她的手,嗓音柔和:“你昨晚去大理找我了?” 下一秒,她用力撇开他的手,下颌抵在膝盖上,闷闷地“嗯”了声。 江序礼被甩开的手僵在半空中。 感受到了她前所未有的脾气,女孩脸蛋白净,两颊气嘟嘟的,在努力压抑自己。 江序礼语气很轻:“昨晚,你都看见了是吗?” “对,我都看见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常以念霍得看向他:“你是不是想跟我说,那些都是巧合,你们在酒店偶遇,恰好住在对面,恰好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江序礼噎住。 可那的确是事实。 他看着她:“你不信我?” “江序礼,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好骗,难道连你给我买她的同款手表,同款项链也是巧合吗?”她说完,愤愤地将早已摘下放在床头的手表和项链抓过来,塞进他手里:“还给你!” 江序礼感到一阵无厘头,看着手里无辜的手表和项链,感受着女孩的怒火与不满。 他有解释不通的无奈和一股无名火。 他注视着她,女孩眼眶通红,透明的液体在眼眶里打着转。 楚楚可怜的。 这一次,她是因为自己哭的,江序礼心头猛得一揪,喉结一紧。 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想抱住她,安抚她的情绪。 他往前一寸,她有所防备地往后退,有意躲避他的拥抱。 她呜咽一声,眼泪啪啪地往下掉:“你惦记着她你去追她就是了,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看着她哭花的脸,以及对自己的防备和抗拒的态度,江序礼心头仿佛被一只无形手狠狠揪住。 他伸手霸道且强硬地抱住她。 她极力挣开,挣扎间,指甲狠狠划过男人颈部皮肤。 男人嗤了一声。 常以念背靠着床头,已退无可退,她看着他脖子上那一条红痕,哽咽一声,指着门口方向:“你出去。” 第55章 55追过来 第67章 江序礼脸色阴沉地从房间出来,手里抓着项链和手表。 他看一眼苏言澈:“陪我去抽根烟。” 二人来到楼顶,二月的风片片寒冷。 江序礼用手挡住风点了根烟,沉沉地呼了口烟雾,将烟盒递给苏言澈,苏言澈推拒了,着急地问:“到底什么情况?她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江序礼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她的指责她的发泄点都莫名其妙的。 什么叫做给她买林诗画的同款? 什么叫他惦记着林诗画? 他始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轻描淡写地解释:“昨晚我和林诗画在酒店遇到,被她看见了。” “林诗画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酒店?” “我他妈哪知道?她说是出差,就那么刚好,又住在我对面。” “你跟她真没什么?” “连你也不信老子?” “念念不会无理取闹,她一向只会委屈自己,这次这么生气,你得想想你自己的原因。”苏言澈道:“我一直没问你,你跟林诗画是怎么分手的?” “我跟她就谈了不到一个月,差点连这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一个月?”苏言澈疑惑:“学校都在传,你们是毕业后,林诗画要出国才分的。” “你知道她为什么能当记者吗?” 因为造谣是一把好手。 江序礼隐约记得,分手的时候林诗画不愿意,苦苦哀求他要求到毕业后再公开,他当时觉得无所谓就默认了,结果在这期间,她各种作妖,制造出他对她情根深种的谣言,知道他要读航空专业,就又到处说自己喜欢飞行员,误导周围人。 这也是他当初要分手的原因。 他这人对真纯和装纯还是十分介意的。 江序礼重重地呼出一口烟。 苏言澈打开手机,点开一条视频,递给他:“这段采访你可以看一下,尤其是评论,念念应该看到多想了。” 苏言澈给他看的是林诗画采访苏言妍的视频,江序礼看完视频点开评论,眉头一度越皱越深。 苏言妍推开常以念的房门,双手环胸,慢悠悠地走进来。 常以念依旧保持着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的动作,听到动静,布满血丝的眼瞪着苏言妍。 苏言妍进来的目的很明显,她是来挑衅和幸灾乐祸的。 她表情很得意:“看,我说的话都应验了吧?你也不用太难过,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条件,如果你不是苏家的继女,你连跟序礼哥哥说话的资格都没有,趁早认清现实对你来说是好事。” 常以念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滚出去。” 苏言妍摊了摊手,放肆大笑起来。 待她走出房间后,常以念霍得下床,将房门重重甩上,从里头反锁住。 隔日,丁昕雪焦急地跑进苏家,苏言澈在门口迎着她:“来了?” “苏医生,念念还好吗?”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肯跟我们聊天,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你。” 找丁昕雪过来陪常以念,这个主意是被赶走的江序礼提的。 “哎哟,她上大学那会也是这样,总喜欢封闭自己。” “那麻烦你帮我们劝劝她。” “好说好说。” 丁昕雪走进常以念房间,只见她人坐在窗边,双脚放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天。 听到动静,回头看丁昕雪,一脸憔悴:“雪雪,你怎么来了?” 丁昕雪往年都是回老家过年,今年家人来京城过年,便没回去,看到常以念这副模样,她心疼地抱住她:“想不想出去转转?我们去逛街,喝点东西,吃点点心。” 常以念蹭着她的胸口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力气。” “你不能不吃东西啊,你别忘了,孩子们还等着你回去上课呢。”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 过年期间,语贝放了九天假,如今假期过半了。 是啊,孩子们还等着她呢,她得调整好状态回去上课。 丁昕雪松开常以念:“走,跟我出去,就算晒晒太阳都行。” 正值中午,春日阳光温暖。 常以念没力气走远,就在院子里坐下,娟姨给她们准备了茶点。 常以念拿起一块点心放嘴里,终于进食了,丁昕雪松了口气。 “念念,是不是我给你发的那段视频,让你多想了?” 常以念气息很虚弱:“没有多想吧,我都亲眼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 常以念把自己去大理从准备的惊喜到演变成一场惊吓的过程跟她说了。 丁昕雪感同身受:“站在你的角度确实会难过,但你当时应该冲上去质问啊,为什么要逃跑?” “可能我比较懦弱吧,我不敢那么快接受事实。” “太子爷有没有解释?” “他说是误会,我不相信。” “那如果真是误会,你们因此生嫌隙散了,那岂不是趁了一些人的心?”丁昕雪抓住常以念的手,苦口婆心:“念念,你太单纯了,你都不知道有些心机婊为了上位不惜浑身解数,手段层出不穷。” “你说林诗画?” “看着不像吧,那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冒出来。”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眉头拧着尽显纠结。 丁昕雪握紧她的手:“有时候,如果连眼睛也不敢相信,那就屏蔽一切,跟随自己的内心,用心去感受。” 丁昕雪走了之后,常以念待在房间里静静思考了很久。 她目光望向墙上的挂历,看着上面的日期。 这么快又到了。 她拿出手机看票。 买好票后,翻出行李箱收拾行李。 不一会许韵推门进来。 “你收拾行李做什么?”许韵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这是要搬到玺园去住?对嘛,你这几天跟序礼闹别扭让我提心吊胆的,在我看来都是些小事,人能过来找你解释,说明还是在乎你的,你见好就收,别闹得太过分。” 常以念定定地看着许韵:“我回溪镇。” “你回溪镇做什么?” 常以念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是一点也不记得。” 许韵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我怎么会忘,你爸的祭日快到了,你是该回去看他一眼。” 常以念望着她,平静地问:“这么多年,你有去看过他一眼吗?” 许韵目光回避:“不是我不想,只是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行了,不用解释了。”常以念打断,她看着许韵,眼中透露出一丝失望:“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江序礼吗?因为你让我看到,一个昔日爱人可以做到多绝情。” 不爱了是那么简单。 转身走只需要一个动作。 她忘不掉许韵跟父亲离婚后,收拾行李头也不回离开的场景,她哭着喊妈妈,要追上去抱她,父亲拉住了她,挡在她面前,当时的常以念并不清楚,是许韵主动放弃抚养权,她要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她对这个家,对自己的孩子早不留恋了。 许韵错愕地看着常以念。 她咬着下唇,静默无言。 常以念出发之前和在医院的苏言澈打了一声招呼,苏言澈担心之余提出请几天假跟她一起去溪镇,常以念拒绝了。 这趟旅程,她想独自前行。 先是坐飞机到粤城,然后转火车,历经七个小时,终于到了溪镇。 一层楼的独栋住宅,门口种着合欢树。 她从石缝里拿出钥匙,打开门,灰尘扑面而来。 自从父亲去世后,常以念就很少回来了,顶多一年在祭日那段时间回来一次,她会害怕一个人待在这栋楼房里,怕被平白勾起以往的记忆。 迎接高考那段时间,她守着这套空落落的房屋,客厅里摆着遗照,每天晚上睡觉她都会做梦,梦到父亲离世前的种种画面,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湿了枕头。 亲戚几乎没再来过。 屋子里落满了灰尘和到处挂着蜘蛛网。 常以念的首要任务是收拾屋子。 房子很久不住人,燃气早就断了,她的手泡在冰冷的水里,拧着抹布,小心翼翼擦拭父亲的遗照。 从天亮收拾到天黑,常以念累得不行,躺在床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听到肚子叽里咕噜叫了起来。 这几天没好好吃东西加上下午收拾房间运动量过大,起床那瞬间,她感觉低血糖那股劲又犯了。 溪镇晚上不好点外卖,她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出去找吃的。 常以念推开门,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合欢树下,男人拿着手机,正要打电话,见她出门,怔了一下。 她掀了掀眼皮,是饿晕了吗,竟然出现幻觉了。 她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忽得,被人猛得打横抱起,她惊叫一声,眼皮弹开,惊恐地看着江序礼。 第68章 不是幻觉,真是他。 “你怎么在这?” 他皱着眉头,不答反问:“又低血糖了?” “嗯。” “在屋里等着,我给你出去买吃的。”他抱着她径直往屋里走,将人放置在客厅沙发上,伸手跟她要:“钥匙。” 常以念有点恍惚,从兜里摸出钥匙递给他。 直到听到关门声,她脑子都是飘忽忽的。 不难猜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从苏言澈那得到她离开的消息,知道她回溪镇了。 可她依然不敢相信,他会不管不顾地追过来。 第56章 56洗个冷水澡 屋子里没有暖气,常以念感到阵阵凉意,抱紧自己。 怕她等太久,江序礼就近买了点东西,看到什么买什么,归心似箭。 他匆匆忙忙拎着一袋袋东西进来,拆开其中一份混沌的餐盒盖子,坐到她旁边:“来,吃点混沌。” 常以念从沙发上爬起来坐着,伸手要去接。 他动作往回缩:“要我喂你吗?” “不用。”她窘迫道:“我有力气。” “哦,没看出来啊。”他上下打量着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 “你再这样我不吃了。” “好好好,怕你了。”他无奈地将混沌递给她:“这世上能威胁到爷的人只有你一个。” 常以念没说话,闷头吃着混沌,喝了点热汤,身体慢慢回温,也有了力气。 江序礼就坐在旁边,身体往回斜,手搭着沙发背,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吃,啥也不干。 忽而烟瘾犯了,摸出烟,下一秒又顾虑到什么,将烟又塞进了兜里。 常以念看着他一进一出的动作,将吃了一半的混沌放在茶几桌上。 “你来这干嘛?” “找你。” 毫无悬念的对话。 她又问:“你不用上班吗?” “辞了。” 听到他如此轻描淡写的回答,常以念震惊地看着他:“你辞职了?” 他轻松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女朋友都快跑了,哪有心思上班。” “你正经点。”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读航空专业吗?”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林诗画呗。 她赌气道:“不想知道。” 江序礼摸出不锈钢打火机,手指转动颠玩着,时不时按动火机喷出火舌。 常以念看他憋了很久,无奈道:“你可以抽。” “打算戒了。” 这人怎么回事?又是辞职又是戒烟的。 他一边把玩着火机,兀自说了起来:“从我初中那会开始,我父亲在拓展江氏集团蓝图,事业开始忙起来,他开始全球各地飞,我妈妈是他的贤内助,两人形影不离,无论到哪儿都要一起,唯独我被他们扔下来,就好像我是他们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面。”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她看着男人看似平静的神情,专注地听他说。 “慢慢的我就开始叛逆起来,我知道他们在找人监视我,三天两头就给他们找点事,让他们操心一下,打架,谈恋爱,逃课无一落下,把他们惹急了,才舍得从国外飞回来看我一眼,他们让我出国留学,顺从是不可能的,我非要留在国内读书,大学选了航空专业,是因为我知道等我毕业后,他们的蓝图也拓展得差不多了,会回国长期定居,可我却不想在一个地方待着,我想到处飞,像他们当初一样,离他们远远的。” 常以念讶异:“所以你选航空专业只是为了气你爸妈?” “可以这么说。” 不是因为林诗画……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辞职呢?” 男人颠玩打火机的动作停住,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坚定而深情:“因为我不想跟你长期异地,我希望当你有事情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能帮你处理问题的那个人也是我。” 常以念心尖猛得一颤。 她眼珠转动间,泪水浮动着,声音带着哽咽:“可我们都快分手了。” 他猛得抱住她,将人紧紧困在自己怀里,任由她愤愤不满地挣扎几下,他将下颌抵在女孩的肩头:“分手,是不可能的。” “念念,我跟林诗画交往才一个月,没有发生任何实质关系,这么多年也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你不能因为她单方面对我贼心不死就给我判刑吧?” “一个月?” 常以念疑惑,她依然记得苏言妍挑衅时说的话。 林诗画是他交往唯一超过三个月的女朋友。 “嗯,接触过几次后觉得没意思,她觉得没面子,分手后一直没公开。” 常以念咬了咬唇。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从一开始都在误会他,误会他喜欢自己的动机,误会他对自己的情感的真实度。 可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序礼哥哥,你知道吗?我有想过去相信你,可我发现我并不适合谈恋爱,在两性关系里,我不是主动的那个人,我生性敏感多疑,我不知道怎么去解决情侣间发生的问题,跟我在一起你会很累的。”她嗓音中夹着一丝哽咽:“我没有多好,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人,而我,更适合一个人。” 她闭了闭眼,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在男人肩头厚厚的外套上。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要替他感到不值。 他那么骄傲和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喜欢上她? 她有什么好的。 一个连亲生妈妈都不爱的小孩。 江序礼抬起头,唇吻上她脸颊处的泪痕上,女孩睫毛颤了颤。 他那烫人的唇,沿着她的脸颊,一路顺延到她的耳畔:“念念,你知道吗?在喜欢你的人眼里,你就是最好的那个。你很好,而且,爷认定了你,这辈子就只能是你。” - 晚上,常以念蜷缩在被窝里,被冻得睡不着,头脑中思绪风暴,一团乱麻。 这一个晚上,她的情绪起起伏伏的,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江序礼被安置在隔壁客房。 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对这儿简陋的居住环境应该很不习惯吧? 到了凌晨,她听到有人敲门,爬下床去开门。 江序礼站在门口,双手踹在兜里,疲惫的眼皮耷拉着。 “你怎么还没睡?” “冷。”他抖了一下。 “南方没有暖气,老房子也没有安装空调,你将就一个晚上吧。” 他看着她,冷不防开口:“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常以念脸涨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说完就要关门,男人抓住她的胳膊晃了晃,撒娇的语气:“念念……” 常以念咬唇:“你会不会乱来?” “不会。” 常以念半信半疑,可不知为何,就是心软了。 黑暗的房间里,一米五的小床上,常以念感觉空间十分逼仄。 同一个被窝下,她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往床边挪。 “再挪就掉下来了。”男人闷哼了声,命令:“过来。” 常以念慢慢往里挪了点,就一点。 她背对着他,听着他低沉的喘息声,胸口处的心脏疯狂跳动。 “转过来。”他霸道地命令。 “你快睡吧。”怎么那么多事啊。 “转,过,来。”他一字一顿,命令道。 常以念呼了口气,翻身转过去,他早在悄无声息间挪到了她旁边,她转身那一瞬间,感觉到一股烫人的体温贴面而来,手在无形间仿佛碰到了什么。 她听到江序礼到抽了口气,压着嗓子:“你往哪碰呢?” 后知后觉的她,感觉整个人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热得快熟了。 她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黑暗中,男人嗓音带着蛊惑的气息:“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不是故意的。” “你再这样乱蹭,我可忍不了。” “别说了……”她的声音,被男人猛烈而来的吻吞噬掉。 她感觉双手双脚无处安放,男人扣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两人侧对着。 她仰着下颌,去承受他突如其来的吻。 她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幽怨地嘤了声:“你说过不乱来的。” “没有乱来啊。”他咬住她的唇,肆无忌惮,慢慢滑到她的耳边:“亲一下也算乱来?” “你强词夺理!” 他搂紧她:“那,就这样抱着可以吗?这样暖和点。” 常以念听到自己“嗯”了声。 被他搂着虽然不冷了,但很难入睡,被窝里静悄悄的,两人的呼吸声如此紧密,体温交织。 心跳呼之欲出。 常以念紧绷着神经,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手脚不敢乱碰,生怕又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第69章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抽身起来。 他从床上下来要往外走。 常以念喊了声:“你要干嘛?” “去个洗手间。”男人嗓音喑哑。 他离开后,常以念得以大胆呼吸。 不一会,她听到外面传来男人的低呼声:“水怎么是冷的?” 他该不会去洗澡了吧? 常以念小跑出去,站到洗手间门外:“家里一直没人住,没弄燃气。” “那怎么洗澡?” “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洗澡?” 在她问出这句话后,洗手间里的人忽然沉默了。 下一秒,洗手间的门打开,冷不防,她被一把拽住往里扯,跌进了男人怀里。 他没有穿上衣,她手掌撑在他的胸口,感受着男人结实而硬邦的肌肉上。 她不忍直视,当即闭上眼睛。 他贴到她耳畔,气息烫人:“你说为什么?老子被你弄得浑身浴火无处发泄。” 常以念感觉耳边几分酥麻瘙痒:“我什么也没做。” “你就算什么也没做,只要躺在我旁边就是在拱火,知道吗?” 她咬了咬唇,想了会儿:“那我们还是别睡在一起了。” 良久,她听到他说:“念念,跟我做一次。” 常以念眼皮弹开,她感觉舌尖发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目光炙热地看着:“你知道。” 她睫毛颤动着,微微慌乱:“我没准备好。” 江序礼感觉到女孩的身体在发抖,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哄着:“好,别 害怕,我不会强迫你的。” 把人惹急,麻烦得还得是他。 江序礼是个霸道的男人,可他的霸道不能在这个女人身上使上半点。 他拍了拍她:“你先出去。” “那你怎么办?” 常以念担忧地看着他,她没谈过恋爱,但听宿友夜聊时提起过,男人在那方面忍着是很难受。 他说:“我洗个冷水澡。” “别。”她那纠结的神情让江序礼差点以为她下一秒就要从了自己,冷不防听到她说:“我用烧水壶给你煮点水。” “……” 第57章 57家传的,没有同款 洗完澡的江序礼好受多了,他钻进被窝里,从后面抱住她。 男人被热水泡过的身体,体温还是烫人的,顿时让缩在被窝里的她温暖起来:“你怎么还敢来。” “大不了再去洗个澡。” “……” 那今晚还能睡吗? 显然,有他在旁边躺着,常以念无法像平时一样正常入睡,她翻身,面对着他:“我睡不着,我们聊天吧。” “乐意奉陪。” “你辞职之后打算做什么?” 他思考了几秒:“回江氏集团,学习接手公司,然后大干一场,赚钱养念念。” 从他出生开始,继承家族企业本就是他的人生预设好的剧本。 哪怕途中,他偏离了轨道,也只是暂时的。 常以念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后,心中动容,低喃了声:“我很好养,不需要很多钱,而且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 黑暗中,男人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们念念得富养。”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埋藏在心灵深处的一个记忆被唤醒。 她犹记得,自己过八岁生日时,父亲花了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买了她心念已久的钢琴,许韵因此大动肝火,骂他奢侈乱花钱,父亲笑笑着摸了摸常以念的头说:“我们念念得富养。” 父亲赚得不多,可是只要她想要的,她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她。 许韵一顿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女儿奴,对女儿比对老婆好,而常以念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在降低她的生活质量的基础上,常常对此感到不满。 可她却看不见,其实父亲也为她做了很多,不舍得让她下厨,承包了家里的一切家务,也会攒钱买她喜欢的化妆品,只是许韵看不上这些,她野心勃勃,心思早已飞往大城市,幻想着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并为此付出了努力,也成功得到了。 而至于哪架钢琴,被许韵私自卖掉,成了她远走高飞的资本。 自从回到家以后,哪怕常以念刻意压抑着某些情绪,可到夜深人静时,那部分情绪依然无孔不入地钻进来。 她心头涌上一阵酸涩。 不由抱紧了他,寻求安慰。 房间很暗,江序礼依然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怎么了?” “序礼哥哥,你明天跟我去见我爸爸吗?” 常以念很想很想爸爸。 “好。” 快到天亮时,两人实在困得不行,就睡着了。 醒来时快到中午,洗漱完好,就想着出去找点吃的,然后去墓地。 “要不要开车?”江序礼掏出车钥匙,在手里颠了下。 常以念讶异:“你怎么会有车?” “和林特借了辆。” 所以,他是粤城开车过来的,那至少五个小时。 墓地有点远,开车是必要的,常以念在出发前买了些早点,两人随便应付了点,然后又买了束鲜花。 车子在墓园下方停下来,接下来要走上去。 从下车那一刻起,常以念抱着花神经不由绷紧,心情沉重。 “念念。” 常以念恍神,回头看他。 “在见你爸爸之前,有样东西给你。” 江序礼从口袋里摸出一条绿宝石项链,成色不凡,应是有些年代的。 “这个是家传的,没有同款。”他尤其强调后面那句。 常以念愣了下。 想到之前他送的白贝母项链和心月手表,因为那次的情绪激动,当做出气筒一样扔给了他。 他拿着项链,从头顶往下套进去,常以念感受着脖子上多出的重量,她用手去摸宝石:“家传的,太贵重了。” 江序礼扯了扯唇:“戴上它,你就是我江家未来儿媳了。” 常以念闻言瞳孔撑大:“那怎么行,我……” “不许摘下来。”江序礼给她个严厉的眼神。 常以念要摘项链的动作顿住。 往上走时,她不由看着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若有所思。 不一会,走到了墓地前,她将手中的花放下来,拿出纸巾,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 “爸爸,我来了,我带了一个……”她看了眼江序礼:“男朋友,他叫江序礼,是哥哥的朋友。” 听着她简短的介绍,江序礼似笑非笑的,眯眼看她。 男人拉住她的手,兀自对着墓碑,自我介绍起来:“叔叔,我叫江序礼,我是念念的男朋友,也是将陪伴她一生的终生伴侣,您放心把她交给我,我向您保障,我今后半生,身边只会有她一个女人,我会至死不渝,且暴烈地爱着她……” 听到这,常以念惊恐地打断:“你当着我爸爸的面,不要乱说话。” 江序礼注视着她,神情严肃认真:“如果我说谎我去死。” 常以念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 他顺势扣住她腰,强势地拉近距离:“那你信不信我?” 他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绿宝石项链上:“这条项链是我们江家传给儿媳妇的,你戴上了,就是我们江家的媳妇,你,我是认定了,就算当着叔叔的面,我也敢做这个承诺。”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一股酸涩从底处涌了上来。 她听到自己点了点头。 当着爸爸的面,常以念忍着没哭,从墓园下来后,她终于忍不住,肩膀一颤一颤地抽泣起来。 江序礼见状,慌了,心疼地抱住她:“怎么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逼你的,不要哭好不好?” 她哭得胸脯一颤一颤,脸埋在他的胸膛,摇了摇头:“序礼哥哥,我没有爸爸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江序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也很快揪了起来。 小心翼翼地摸着女孩的头:“哭吧,发泄出来。” 常以念放声大哭,上一次这么哭,是在父亲去世那段时间。 苏言澈过来看她时,她靠在他怀里都没有哭得这么大声过。 她的哭声凄厉,江序礼听着心都要碎了,他什么也做不了,任凭她依偎着,默默守护着她。 - 江家,花富珍在首饰柜挑选首饰,忽然发现少了样东西,皱眉:“我家传的绿宝石项链呢?” 她再次翻动寻找,没找着。 江旭东一边系着领带,伸长脖子看了眼:“昨天序礼回来一趟在屋里乱翻,应该是他翻走了。” 花富珍攥了攥拳:“臭小子,拿老妈的传家宝跑去追女孩。” “反正你迟早是要送给儿媳的,就当是提前送了。” 花富珍叹了口气,似乎是这个理:“没用的小子,这么久了还哄不好,什么时候才能把人给我带回来。” 第70章 - 从墓地下来后,常以念哭得没力气了,江序礼开车,意图找些吃的。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我们初中附近的牛杂了。” “帮我导航一下。” 若说常以念回溪镇,最想念的味道是什么,就是七中门口的牛杂店,小时候觉得实惠又好吃,可长大后,在外尝遍各种美食,再次尝起小时候的味道,感觉并没有记忆里那么美味了,可就是忘不掉,那是青春的回忆。 到了牛杂店,老板娘一眼就认出她来,不由看了眼她旁边的江序礼,调侃:“带男朋友回来了?” 常以念脸颊绯红,“嗯”了声。 江序礼抵了抵腮,心里美滋滋的。 老样子,点了份牛杂和几份青菜。 常以念看着江序礼吃,关注地问:“好吃吗?” 牛杂店就是很普通的苍蝇小店,环境一般,男人气质冷贵,坐在里头有种王子去到平民窟的违和感。 常以念担心他不习惯。 奈何江序礼心情好,看什么吃什么都是好的。 “还不错。” 常以念 笑了。 饭后,她带着他在校园里溜达了几圈。 常以念爸爸是七中的教师,保安还是以前的保安,干了一辈子了,认出她来就没拦着。 正值上课时间,操场里,有上体育课的学生在跑操。 常以念走到台阶上坐下,静静看着眼前这青春焕然的一幕。 七中不算大也不漂亮,可都是承载着她记忆的地方,她看向江序礼,带他这一路走来,走过她成长的轨迹,以为他会无聊,可他一直都很有耐心,话不多,静静陪着她。 “序礼哥哥,你的初中是什么样子?” “想知道?”他勾着嘴角:“回京城带你去看。” 常以念在京城上过一年学。 她其实知道,京城的学校是什么样儿。 那儿的校园又大又漂亮,学生一个个都是家里开着豪车接送的。 “你高中毕业前,谈过几段恋爱?” 她冷不防一问,江序礼尴尬地清了清嗓音,抬头望天:“今天太阳不错。” “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不会介意的。” 你确定? 江序礼闭口不谈。 这一天,常以念带着江序礼去了溪镇的很多地方,晚上,两人在外面吃了顿饭,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 洗漱后,江序礼自然而言地进入她的房间,常以念默认了他是要跟自己睡在一起的。 这难道又是一个不眠夜? 躺下后,常以念辗转反复,主动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序礼哥哥,谢谢你。” 江序礼喉结滚了滚,因为女孩的主动投怀送抱,惹得他心头一阵发痒,嗓音低哑:“谢我什么?” “谢谢你来找我,自从爸爸去世后,我都不敢一个人在这个家待着,总是忍不住难过,每次睡觉都会梦见爸爸,我想他。” 江序礼撩开女孩额前的发,心疼地吻了下女孩的额头:“那以后你想回来,我都会陪着你好不好?” 这一刻,常以念宁愿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她相信自己找到了幸福,并在爸爸的验证下。 “好。” “睡吧,昨天没好好睡,今天在外面待了一天,累了吧?” 黑暗里,常以念睁开眼睛,生涩地挤出一句:“你要吗?” “你说什么?”江序礼以为自己幻听了,还是他理解错了什么? 哪怕看不见,常以念的脸已经红透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忍着挺难受吗?” 江序礼喉间一紧:“你准备好了?” 第58章 58同居 这种事情,怎会有准备好的时候呢,可也不是事事都需要准备好。 “我不想你太难受。”她再一次问:“想要吗?” 她仰着脸,透过黑暗中微弱的光线看他。 她这一声声撩得江序礼心头发痒。 “想要。”他顿了下:“但今天算了,屋里冷,怕你着凉。” “哦……”难得主动一次,但被拒绝了。 常以念感到相当地社死。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儿闷闷的:“很失望?” “没有。” “别急,等回去,我会马上把你接回玺园。” 她窘迫道,一个拳头狠狠锤到他的胸口:“我不急!我是怕你难受!” 江序礼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拳头:“好好好,我懂,不用解释。” 这人,他可不就是懂么,却偏要调侃她,弄得她害羞难堪。 她哼了声,转过身去,不理他。 这一夜,江序礼又去洗了个冷水澡,自己烧的水,常以念睡得踏实,一夜无梦。 第二天,启程回京。 江序礼开了五个小时车,在粤城转飞机,兜兜转转大半天,终于在京城落地。 苏言澈站在接机口,看见两人拉着手一同出来,如胶似漆的,眼露欣慰之色。 上了车,苏言澈看向后座上的二人:“去哪?” 常以念看着闭目休息的江序礼:“你这几天累坏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江序礼没睁眼:“先把你接回去再休息。” “我还得收拾东西呢。” “没事,我陪你收拾。” 苏言澈看到江序礼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要接我妹走,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常以念心想,你不是早同意了吗? “你不同意也没辙,我已经经过我岳父大人同意了。” 常以念:“……” 苏言澈:“……” 车子启动前,苏言澈露出一个违和而狡猾的笑。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江序礼与常以念十指紧扣,双目闭着,差点睡着了,他睁开眼,看见车子停在玺园门口。 他磨了磨牙:“苏言澈,你敢耍老子。” 常以念也不知道苏言澈是何用意,但既然到这了,怕二人起冲突,她拍了拍江序礼的手背,劝说:“要不,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来接我?” “不。” 这人怎么这么犟,非得今天,这般猴急? 苏言澈重新启动车子,漫不经心地说了声:“只是路过。” 呃…… 好幼稚啊。 到了苏家,常以念没让江序礼跟着自己上来收拾,让他留在下面休息。 虽然之前做好心理准备要搬走了,当真正收拾起时依然感到苦恼。 后细细想了下,玺园那儿什么都不缺,而她也不是不回苏家住了,就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和工作上要带的东西,想到什么下次再回来拿就是了。 她打开衣柜,往行李箱里叠放衣服,房门没关,许韵走了进来,试图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我帮你收拾。” 常以念避开她的手:“不用。” 许韵无奈:“念念,妈妈只是想帮你做点什么。” 常以念没好脸色:“我早不需要了。” 许韵愣站着,如同被一盘冷水浇透,十指慢慢攥紧,她知道,如今这份母女情走到如此冷淡的境地,全是她咎由自取。 常以念去溪镇这几日,她反省过,忏悔过。 那颗被虚荣蒙蔽的心,有了丝清醒的迹象。 可当她想要做点什么弥补时,已没有机会了。 她脸上浮现出失落的神色,无奈地转身要走。 常以念忽然开腔,声音平淡,情绪难辨:“如果他再打你,你跟我说。” 许韵被狠狠触动到,一时间感觉心情五味杂陈的。 一股心酸翻涌而上。 她点了点头,走了出来,眼睛含泪,却极力掩饰。 江序礼刚上楼,恰好碰见她掩面无声哭泣,淡声问:“你没事吧?” 许韵故作无事,摇了摇头。 江序礼没再过多关心,正要从她身边经过,去找常以念。 许韵忽然叫住了他。 她感慨着:“我这些年挺对不起她的,我心里一直后悔一件事,就是当年卖了她最喜欢的钢琴,她其实弹得挺好的。” 江序礼皱眉。 “序礼,你可不可帮我个忙。” “说。” 常以念就收拾了一个行李箱,拖着行李箱出来时,楼下只有苏言澈。 “阿序出去办点事,待会过来接你。” “哦。” 常以念倒也不急,在楼下,陪苏言澈喝了 点茶,吃了些点心,大概一个小时候后,江序礼开着自己的车过来。 肉肉坐在副驾驶座上,见常以念出来,扒着窗激动地上下跳着。 “滚后面去。” 江序礼扒拉它,弄到后座去。 苏言澈帮忙将行李放到后备箱。 常以念坐进副驾驶座,“你别凶它,我们可以坐一起。” 说完,向肉肉伸手,肉肉一下子跳到她身上,坐在她的腿上,吐着舌头,享受着女主人的抚摸。 第71章 江序礼摇了摇头,低低抱怨了声:“就你惯着它。” 常以念挥手和苏言澈道别,她看了眼站在远处地许韵,没说话,收回目光,透过后视镜,她看到许韵脸上浮现出失落的感觉。 常以念撸狗,问:“你特意去接它了吗?” “办了件事,顺便回我妈家把它接回来。” 常以念没有追问他去办什么事。 车子很快进入玺园地下车库,不一会,江序礼拉着行李,常以念牵着狗,一起进了电梯,电梯直接入户,在顶楼到达那一刻,她感受到那股熟悉而温馨的气息。 明明之前也才住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却对这个地方莫名的熟悉和依赖,就好像它就是自己家一样。 江序礼从鞋柜里拿出她的拖鞋,依然是之前那双。 她轻车熟路的给肉肉消毒,拍了拍它的屁股,放它进去。 走了几步,常以念看了他一眼,问:“我还是住之前那个房间?” “什么意思?”江序礼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想跟我睡一间房?” “我没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也不是不可以。” “才不要。” 又被他给逗弄到了,常以念郁闷地往里走。 刚进客厅,目光被落地窗前放置着的一架钢琴吸引住了。 她眼睛雪亮,看向他:“我记得以前这里没有钢琴的呀?” 江序礼见她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好了,跟着心情舒畅起来:“嗯,刚弄的。” 所以,他刚刚临时去办的那件事是置办钢琴? 为什么这么突然,是为了她? “要不要去弹弹?” 常以念点了点头,朝着哪架钢琴走过去,江序礼放下行李箱,跟着走过去。 女孩坐到钢琴前,小心翼翼地掀开琴盖。 这是一架全新的钢琴,上面连灰尘也没有,黑白键干净整齐。 她手指落在上面,从一头滑到另一头,拉出规律的旋律。 江序礼于她旁边坐下:“会弹哪首?” “以前喜欢弹久石让的summer,就是《菊次郎的夏天》的主题曲。” “弹给我听听。” 常以念试着找回那个旋律和感觉,十指放在黑白键上,慢慢进入状态,弹奏起来。 在很小的时候,她在父亲的陪伴下看完《菊次郎的夏天》,然后就在mp3上下载了summer这首曲子,单曲循环了几个月。 后来,她站在琴行的门口看着里面,听要买钢琴的小孩子坐在那儿试琴,她眼里充满了羡慕,久久不肯离开。 当她在饭桌上提起自己想要一架钢琴时,许韵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买了钢琴还要报名学习,那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没能完成心愿的她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同时也能体谅父母的不易,就没再提起,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后,父亲不仅买回了她心心念念的钢琴,还决定给她报班。 常以念自己学会了弹奏summer这首曲子。 有一阵子,时常能听到从她家院子飘荡而出的轻快旋律,有钢琴的那段日子,四季如夏。 这首曲子对于常以念而言已形成一种肌肉记忆。 她弹得很顺,眼里有光,嘴角轻扬,神情舒展。 一曲作罢,她看着江序礼:“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钢琴?” “这架钢琴是你妈妈给你买的。” 常以念顿住,放在琴键上的手下意识地收回来,眉毛低垂,心情转变得复杂起来。 江序礼轻声问:“怎么了?” “她想弥补,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当时执意卖掉钢琴作为远走高飞的资本的可是她啊。 说出去打工就去打工,再回来时,家都不要了。 许韵不仅剥夺了她的梦想,连她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的心愿也打碎了。 江序礼注视着她,女孩的心情由晴到阴转变得如此之快,他说:“不原谅也行,但钢琴是我亲自去挑选也是我付的钱买的,可不可以不要嫌弃它。” “那你为什么要说是她买的?” “一开始她确实是执意要出钱,我这不是基于对你的了解嘛,若是你因为赌气让我把钢琴抬走,那我岂不是来回折腾。” 闻言,常以念眉头舒展开来,没想到他还挺了解自己。 “我买的你喜不喜欢?” “喜欢。” “再弹一首给我听听。” 常以念指尖触碰在琴键上,她回忆着《梦中的婚礼》那首曲子,试着弹了几下,卡住了。 娇笑着看向他:“我忘了。” 女孩不好意思地轻咬着舌尖,明眸皓齿,此刻的模样清纯可人。 江序礼心中异动,忍不住捧住那巴掌大的小脸,低头吻住,她来不及收回的舌尖,就这样被纠缠住了。 情到深处,江序礼抵着女孩鼻尖,语气带着明显的暗示:“这个家不冷。” 常以念面红耳赤,不能再红了,支吾了声:“我……” 男人指腹擦拭过她湿润的唇瓣:“还想拒绝我?” “我,先去洗个澡。” “我也去。”他松开她:“一起?” “不要。” 他低低笑了声。 迟早都要坦诚相见,以各种方式。 第59章 59摔伤 江序礼帮常以念把行李拎上楼。 两人各自回了自己房间,肉肉蹲坐在楼下,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幽怨地叫一声,有没有人管管它? 明明已经分开了,常以念依旧心跳如雷,她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试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她暗示自己,这是个美好的夜晚,她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它。 她从行李箱里翻出睡裙,去卫浴。 江序礼这边,从头到脚干干净净洗了遍,吹完头发,他又对着镜子刷了遍牙,呼了口气兀自闻了闻,没有问题。 他简单穿了套好脱的居家服出来,敲了敲她的房门,喊了声:“好了吗?” “我还没好,你再等……啊……”她话未说完,只听得一声惨叫。 江序礼第一反应就是破门而入,冲到卫浴门前,手触碰到门把手上:“怎么了?” “我摔倒了,好疼。” “能起来吗?” “起不来。” “我进来。” “别!”她羞怯道:“我没穿衣服。” “你今晚本来就是要给我看的。”江序礼顾不得其他,兀自推门进去。 “别……”常以念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狼狈地躺在湿滑的地面上,身上**,手脚发麻无法动弹。 在他冲进来那一刻,她紧紧闭上眼睛。 不一会,一条浴巾盖在了她身上,将她身体紧紧包裹住,隔着浴巾,她能感觉到那只手的动作和温度,心惊肉跳的。 被抱起的那一刻,常以念倒抽了口气,一边是因为身体的疼痛,一边是因为身上那松松垮垮的浴巾,形同虚设,她大部分的皮肤是裸露在空气中,皮肤上有水蒸气带来的湿润感,在灯光的映照下白得发光。 她始终闭着眼睛,屏住呼吸,脖子以上皮肤红透了。 她依稀听到了男人异常的心跳声和时不时咽唾液的声音,他也在紧张吗? 江序礼抱着她走出浴室,将人放到床上坐下。 她紧紧提着胸口处的浴巾,生怕掉下来。 男人开腔,嗓音喑哑:“哪里疼?” 她掀了掀眼皮:“脚扭到了,屁股也……” 她连忙咬住下唇,住了嘴。 屁股疼,后背疼,头疼,那一跤摔得她浑身疼。 江序礼眯了眯眼,眉头皱着,检查她的脚,男人指腹捏在她的右脚脚踝处,随之带来的疼痛感令她倒吸了口冷气,她拧紧眉头。 右脚脚踝有明显的肿胀。 江序礼皱眉:“换衣服,去医院。” 她洗澡前打开行李箱就这样随意敞开躺在地上。 他从中挑出几件厚实的衣物。 “自己可以穿吗?” “我可以。” “不行别逞强。” 不然咋地, 你帮我穿? 常以念涨红脸,欲言又止。 接过他递来的衣服,长长的睫毛掩着眼眸,始终不敢直视他:“你出去。” 江序礼只是转过身去,嘀咕了声:“又不是没看过。” 常以念胸口被扎了一刀。 她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可不想以这种窘迫狼狈的方式! 她又恼又羞地穿好衣服。 “好了?” “嗯。” 他转过身来,抱起她往外走,常以念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嘟囔了声:“我不想活了。” 他低低睨着她:“被我看到就不想活了,我有这么差劲吗?” 女孩两颊绯红,窘迫又难堪的:“丢人。” 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忍俊不禁,到了玄关,她放下她坐在换鞋凳上,俯身贴近她耳畔,气息诱人:“你很美,如果不是现在要送你去医院,真想就地办了你。” 第72章 鬼知道,他冲进浴室看到她那一幕,他极力忍住自己的欲望那种感受有多难受。 常以念心头咯噔一下,耳朵红得似滴血。 他从鞋柜拿出鞋,半蹲下来为她穿上。 常以念望着他,细致入微,动作小心,生怕弄到她的伤口。 心想他应该也挺无语的吧,明明都去洗完澡做好准备了,本以为是个浪漫心动的夜晚,不成出了这档子事。 从家里出发去医院,常以念就像江序礼身上的挂件一样,挂在他身上下楼,下车后依然挂在他身上。 苏言澈提前接到她摔倒扭伤的电话,早早和骨科医生约好了面诊时间,她刚到医院,就坐在轮椅上被推着去拍片子。 江序礼临时接了个电话,是花岚岚打来的。 “我听说小仙女搬你那去住了,我还想去找她玩呢,那我去你家好咯。” “你消息还挺灵通,找人监视我了是吧?” “我有朋友也住玺园,这不正在停车场看见你了。” “呵呵,你不用来了,她扭伤了在医院拍片子。” 电话里花岚岚语气急了:“哪家医院啊,你怎么看的人,会不会照顾人啊真是。” “……” 骨科医生看着拍好的片子,如实转告:“脚踝有明显扭伤,每天要定时擦药,虽然没有骨折,但这大半个月都需要注意一下,不要做剧烈运动。” 医生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序礼:“男女之事也需要注意。” 明明被提醒的是江序礼,脸红的却是常以念。 江序礼也略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嘀咕了句:“老子倒是想。” 苏言澈推着常以念从门诊出来,终于忍无可忍,收起温和的态度,质问江序礼:“你怎么照顾人的?才搬到你家第一天,就搞到医院来了。” 从在医院碰头的第一刻,常以念就感觉到苏言澈气压很低,他不是个擅长发脾气的人,这次愠怒只是因为担心和心疼她。 “哥哥,不关序礼哥哥的事,是我不小心……” 苏言澈置若罔闻,继续盯着江序礼:“如果你照顾不好她,我就把她接回来,这种事情,我希望不要有下次。” 常以念忐忑地看着江序礼,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被冤枉却没有半句辩解,被质问,就静静听着闷不吭声的。 前方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音,常以念下意识看过去,只见花岚岚全副武装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她身上穿着貂皮大衣,胳膊上挎着包,气场十足。 走过来后,她上下打量起常以念:“小仙女没事吧?” “我没事,小姨,你怎么来了?” “这都缠上绷带了还没事啊,医生……”花岚岚抬眸扫向推着轮椅的苏言澈,下一秒,一双媚眼亮了亮。 苏言澈点了点头:“小姨。” “你也叫我小姨?” 江序礼闷哼了声:“他是苏言澈。” “苏言澈。”花岚岚打量着他:“几年没见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上次见你,还是你们上高中的时候。” 花岚岚眼神勾人,似会放电一般,苏言澈不敢直视她目光。 “你们留在这叙旧吧,”江序礼接过轮椅:“我们走。” 他推着常以念往外走。 苏言澈后知后觉,他莫名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他朝花岚岚点了点头,就要从她身侧和墙面之间的空间离开,下一秒,花岚岚挂着包的胳膊一挥,漂亮的手掌撑在墙上,挡住他的去路。 女人胸脯挺直,抬着精致的下颌看着他:“你跑什么?你也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 不满的语气。 苏言澈咽了口唾液:“您是来看念念的吧?他们已经走了。” “哦。”花岚岚扫了眼江序礼推着轮椅消失的方向,无动于衷。 “小姨,您还什么事吗?” “我也就比你大五岁,不用叫我小姨。” “……”苏言澈一头雾水,他记得以前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么叫的啊。 她的包挂在撑着墙面的那条胳膊上,她抬起另一只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抬起卷翘的睫毛扫他一眼,命令的语气:“手机拿出来。” “怎么了?”苏言澈从白大褂兜里摸出手机。 “加个微信。” 花岚岚说的话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苏言澈照做。 扫到微信后,花岚岚勾着红艳唇角邪魅地盯着他:“以后我有事找你,不会故意不理我吧?” “不会,小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全力以赴。” 到了医院门口,江序礼撇下推车抱起常以念往停车场走,常以念勾着他的脖子:“小姨还在里面,我们这样走会不会不好?” 留在那等着继续挨训?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前后被花岚岚和苏言澈训了一顿。 “没事。” 常以念感觉到他心情沉闷,想到他被苏言澈质问却默默承受的情形:“序礼哥哥,我哥哥说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解释啊?” “他说的也没错,的确是我没照顾好你。” “可是,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那也是我的责任,明天我就叫人把那间卫浴拆了。” “……”常以念:“那我房间不就没有卫生间了。” 江序礼低低睨着她,目光灼热:“去我房间。” 果然,兜兜转转又睡在一起了,江序礼给出的理由是晚上方便照顾她。 到了家,她被放到了床上。 江序礼的房间属于主卧,户型和空间以及设计都是最好的,两米的大床,床垫柔软舒适。 他抬起她受伤的腿放到床上:“饿不饿?” 常以念摇了摇头,今天来来回回地折腾,只觉得疲乏。 “那关灯睡觉?” “嗯。” 他先是小心扶着她躺了下来,自己掀起另一边的被子躺进去,房间的灯是智能声控的,一声“关灯”房间即可进入黑暗之中。 因为她的脚受伤了,他不敢离她太近,怕睡着后无意间踢到她的伤口。 由于太累的缘故,常以念没多久就睡着了,到了半夜,被尿憋醒,她挣扎着起床。 她明明弄得很小心,可还是把他惊醒了。 “要上厕所?”男人刚睡醒,嗓音有点沙哑。 “嗯。” 他起身,一把抱起她,径直走到卫生间,将她放到马桶上。 “好了叫我。”他去外面等着。 常以念感觉自己就是个三岁小孩,连上厕所都需要人照顾,这种感觉很怪异,还有一点点难为情。 再次躺下,灯灭了。 常以念侧了下身,没受伤的那边身体往下,对着他:“序礼哥哥,等你以后走不动了,我也这么照顾” 他揶揄:“这么快就幻想跟我白头到老了?” 若是平时,她会羞怯地制止他再说这种话。 这次,竟然破天荒地应了声:“嗯,我想。” 她这一声,将男人胸口那股浴火从新勾起,黑暗中,他捏住女人窄小白嫩的下颌,嗓音磁力满满:“那还想不想做点别的事?” 常以念窘迫,瞬间领悟到他的意思:“医生说,不可以做那种事。” “哪种事?” “就你想的 那种,男女之事。” “没做,只是前戏。” “什么叫前戏?” “你待会就会亲身感受到什么是前戏。” …… 第60章 60今晚一步到位 第二天,到了中午,常以念依然赖在被窝里,枕边人不知何时早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他的脚步声,她迅速用被子蒙住头。 江序礼坐到床边,拉下盖住她脸的被子,只见她闭着眼,努力装出没睡醒的样子。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饭好了,下来吃吗?” 男人嗓音温柔似水,常以念睫毛颤动了下。 为什么一大早会这么别扭。 实在是昨晚那场前戏太久了,只差最后一道防线没突破。 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受。 甚至为自己会忍不住发出那种声音而羞愧不已。 “不饿。” 她刚说完,肚子就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狠狠地打她的脸。 他低低笑了两声:“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 她羞恼地拍了拍他。 “好了,我抱你起来洗漱。” 在她没睡醒的时候,他就将她的一些洗漱用品搬到这个房间来。 常以念单脚站在镜子前,一边被他搀扶着,洗漱完,下了楼,一桌营养餐,江序礼舀了碗汤递给她,特意提醒:“这是猪脚汤。” “……”她气恼道:“我只是扭伤。” “嗯,脚扭了,需要补补。”他扯着唇:“需要我喂你吗?” “不用,我手没伤。” “手确实没伤到,昨晚抓我抓得挺紧的。” 第73章 常以念七窍生烟,愤愤地拍着桌面:“你再胡说我就不吃了。” 看着她气嘟嘟得跟个河豚似的,江序礼玩味地抵着腮。 没再逗她,怕她气到掀桌。 养伤这几天,常以念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坐在客厅逗狗玩,没有多余的活动,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一段漫长前戏,这场前戏持续了一个星期。 常以念保守和前卫那道底线被一次次突破。 养了一个星期的伤,她去医院复查,伤虽未好透,但能适度地下地走路了。 常以念准备回去上课,她请假的这段时间是由丁昕雪帮她代课,丁昕雪平白多了不少工作量,一天天忙得焦头烂额的。 刚到店里,丁昕雪见她脸圆润不少,皮肤白里透红,气色不错,不由调侃:“哟,我怎么感觉你胖了一点,是被爱滋养的?” “一个星期没运动了。”常以念抬了抬受伤的脚。 “没事吧,之前问你也没跟我说是怎么摔的,也不让我去看你。” 常以念没说是嫌丢人。 难不成告诉,自己是在浴室里洗澡时摔的? 以丁昕雪八卦的性子,必然刨根问底,她有脸问,常以念却没脸回答。 “就是不小心摔的。” “那你脸红什么。”丁昕雪盯着她通红的脸蛋,突发奇想:“不会是你们俩做那事时动作太猛了扭到的吧。” 常以念慌张得四处看看,确认没人听到后气恼地看着丁昕雪:“你为人师表,怎么能开这种玩笑!” “都是成年人,都懂得的。”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挪着受伤的脚去教室,远离八卦区域。 下班后,江序礼来接她,今日他换了辆劳斯莱斯,站在车子旁,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依旧是冷贵气质,由于着装所带来的形象变化,少了平日里的少年气,多了丝成熟男人的沉稳。 常以念听到自己胸口突突跳动声。 江序礼迈着长腿过来扶她上车,待他贴近后,常以念闻到他身上有一种新的香水味,那味道与他如今商界人士的气质很符合。 上了车,她默默系上安全带,看向他:“你去公司了?” “嗯。” “还习惯吗?” “没什么不习惯的,以前经常去。” “那就好。”她手指在大腿上百无聊赖地敲动着,漫不经心地问:“你以后还会开飞机吗?” 虽然晓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个赢在起跑线的人,人生有很多选择,可突然辞职这件事,常以念觉得挺可惜的。 “开。” 常以念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 “开直升机,带你去玩儿。”他望着她,“以后,爷就是你的私人机长。” 她眸色烁动,心脏猛得跳了一下。 心里美滋滋的。 私人机长,多么浪漫的事啊。 晚上是在外面用的餐,到了家,江序礼出去遛狗,常以念在家休息,脚没好全,活动了一天是挺累的。 他遛完狗回来,站在房间衣帽区域,手指勾着领带松开,动作流利帅气,他脱掉身上的西装挂起,接着解衬衫纽扣。 常以念跛着脚过来,从后面抱住他。 感受着背后那一团柔软,他伸手握住腰前那双手:“怎么了?” 她的脸在他后背蹭了蹭:“你今天的样子我很喜欢。” “你喜欢霸总类型的?” 她抿开唇,“就是感觉,你很强大,只要待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害怕。” 他转过身来,长指轻轻勾起她的下颌:“念念,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常以念没说话,踮起脚,主动吻上他的唇。 江序礼愣了一下,她很少这么主动。 他扣着女孩那纤细的腰肢,回应她的吻。 她松开,双眼迷离地望着他:“前戏有点太长了,今天想一步到位。” 江序礼喉结滚了滚:“不怕脚疼?” “我相信你会小心的。” “在这件事情上,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多隐忍克制。”他打横抱起她:“可今晚,我一定要将你吃干抹净。” 因为经历过漫长的前戏,常以念在初夜并未感到不适感。 终极的体验陌生而刺激。 她骨子里那股保守的线被彻底突破。 与一个人紧密难分的感觉,让她上瘾。 半夜,两人身上布满密汗,他凑到她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喘:“再来一次?” 常以念咬着干燥的唇:“嗯。” 翌日,常以念睁开眼时,枕边已经没了人,她起身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嗤”了声,腰好疼。 下一秒,她的视线瞥到不远处垃圾桶里的某样东西,她露出一个甜蜜而娇羞的笑。 她拿出手机,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江序礼推门进来时,见她对着手机发呆,脸上带着痴笑。 听到动静,她下意识关掉手机藏到身后,做贼心虚的表情。 男人眯了眯眼:“你不会是偷偷拍了我的床照吧?” 常以念永远意料到不到,从他嘴里能冒出怎样惊人的词语。 这次她学聪明了,撅了撅嘴没说话,懒得与他争辩。 “快吃饭,待会去医院复查。” “没到复查时间呀。” “还是检查一下吧。” 他神情略显变扭,常以念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点了点头。 到了医院,医生见他们提前来,有意问:“最近没做什么剧烈运动吧?。”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医生也沉默了。 好在检查的结果没什么问题。 江序礼提着的心松了下来。 晚上,常以念横坐在沙发上,拿着资料书看,受伤的脚放在江序礼腿上,他帮她轻轻按摩伤口处。 一阵铃声打破此刻的宁静,江序礼拿起手机看了眼,是花岚岚。 花岚岚在电话里头醉醺醺的:“喂,我喝醉了。” “你喝醉跟我毛事,让你的追求接你。” “怎么打给你了,这不是苏言澈电话吗?” “苏言澈……”江序礼脑子转得很快,拧眉:“我警告你,不许打他的主意。” 常以念目光从资料书上抬起来,疑惑地看着他。 花岚岚醉醺醺的语气:“你还管不到我头上。” 江序礼咬牙切齿:“你比他大五岁,人家叫你姨,你怎么好意思,老牛吃嫩草。” “老娘就喜欢弟弟,怎么了?这么多年,老娘还没谈过年龄比我大的呢。” 听到花岚岚如此理直气壮的语气,江序礼后槽牙几乎咬碎了。 “总之,你不准打他主意,叫他哥哥也就算了,你想要我以后叫他姨夫?” “叫他姨夫都算便宜你了,少给老娘添堵!”花岚岚硬气地挂了电话。 江序礼深吸了口气。 常以念见他被气得不清,眨了眨眼:“那个,是小姨吗? 她喝醉了?” “嗯。” “那去接她呀,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恐怕她想要接她的另有其人。”更何况像她这种狡猾的女人,一般只会是她欺负别人,别人是欺负不到她头上的。 “是我哥?”常以念从自己听到的信息中判断:“小姨看上我哥了?” 江序礼嘴角抽了抽,默认了,他越想越愤然,咬了咬牙。 “这事绝无可能。” 苏言澈不能当他的姨夫!这辈分乱套了! 常以念支吾了声:“那个,你也比我大五岁来着,所以,你也是老牛吃嫩草吗?” 江序礼:“……” 苏言澈今日本是白班,因临时加的一场手术,拖到九点半才下班。 他脱掉身上的无菌手术服,换上常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放在柜子里的手机响了,拿起来看了眼,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即刻进入一种备战状态。 他清了清嗓音:“喂,小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咦,电话打到你这了?就你了,我喝醉了,过来接我!” “我?”苏言澈略微慌乱:“要不我帮您叫阿序。” “怎么?叫你来接我,还委屈你了?” “不是,您把地址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第61章 61一次主动换来一生自闭 苏言澈收到酒吧地址,马不停蹄开车前往。 花岚岚趴在吧台上,醉醺醺的,女人打扮性感身材傲人,面容美艳,无疑是酒吧里一道亮眼的风景。 一个男人拿着一杯酒走了过来:“美女,一起喝一杯?” 花岚岚掀了掀长睫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换个方向继续趴着。 “喝醉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睡觉啊?”男人坏笑着扯了扯唇,手不安分地搭上女人的后背。 花岚岚浓密睫毛下的眸迸发出凌厉的光,正想发作,忽而,那男人不安分的手被人截住。 第74章 苏言澈目光冷冷看着那个男人,不苟言笑:“不好意思,她有人送,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甩开对方的手,那男人自讨没趣,呐呐地走了。 花岚岚脸压着胳膊,偷偷扯了扯唇:“苏医生,你怎么才来啊~” “小姨。”对上花岚岚,苏言澈又是那副谨慎和唯命是从的态度:“您住哪?我送你回去。” “先扶我起来。”花岚岚递给他一只手,虚弱无力的。 苏言澈扶住她,花岚岚从高椅子上站起来,下一秒,晕乎乎地倒在了苏言澈怀里,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子。 苏言澈僵住,他深深觉得这个距离很危险,可他又不能将人推开。 花岚岚对着他的喉结,吹了口气:“尚都城,谢谢。” 苏言澈被她这有意无意的撩得喉结发紧。 半个小时,苏言澈扶着花岚岚进入她的公寓。 她将人放倒在沙发上。 女人红唇微张:“渴~” “我给您倒杯水。”听到指令的苏言澈连忙行动,倒了杯水递给她。 花岚岚咕噜咕噜喝完一杯水,水杯还给他:“谢谢啊。” 苏言澈将水杯放到桌子上,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花岚岚不紧不慢地喊住他:“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 花岚岚掀着狐媚一般的眼看他:“苏医生,我有点不舒服,你帮我看看呗。” “哪里?” 她指了指那傲人的左胸口,嗓音带着诱引的气息:“这,我感觉心跳有点快,你帮我听听。” 苏言澈目光在女人胸部注视一秒后迅速转移,他咽了口唾液:“小姨,我是外科的,要不我请心脏科的同事帮你看看?” “别的医生我信不过,就你。” “我真不……” 话未说完,花岚岚猛得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往下扯,苏言澈倒抽口冷气,女人抓着的手,一路移到她的胸口处,那团柔软而浑圆的触感。 “苏医生,你当真要见死不救吗?” 江序礼搂着女朋友睡意正浓,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吵醒。 他不耐烦地接电话:“你他妈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出来喝酒吗?”电话里,苏言澈嗓音低哑不自然,天知道,他是怎么从花岚岚家逃出来的。 “没空!我现在是有对象的人。”说着,他亲了下怀里的人儿。 常以念也被铃声惊扰到,奈何她太困了,眼皮死死阖着。 电话里头,苏言澈语气无比委屈,差点要哭的感觉:“小姨调戏我。” 江序礼愣了一下,鉴于之前被打过预防针,所以他并不难想象苏言澈此刻的无奈和无助。 作为好哥们,他憋了半天,挤出一句话:“你,自求多福。” 苏言澈坐车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由深吸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夜空,孤零零挂着的那轮月牙。 一大早,苏言澈看着花岚岚打来的电话,犹豫再三要不要接。 他屏气凝神,细细想了想后果后,终究接了电话。 酒醒的花岚岚,语气正常:“苏医生啊,我昨晚醉得不省人事,没对你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竟然忘了,苏言澈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委屈。 他撇了撇嘴:“没……” “那你没对我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what?苏言澈没遇到如此倒反天罡的行为! 嘴角撇得更深了:“没……” “那就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苏言澈做了个深呼吸,敢情我还得谢谢你咯? 大半月过去,常以念的脚彻底痊愈了。 近日,她将重心投入到工作中,江序礼刚回归集团,也有许多事物要接触,每天有看不完的资料和开不完的会议,两人在各自的领域努力。 上完一节自然拼读课的常以念点开手机,看到丁昕雪又给她转了一笔钱,疑惑地拿着手机去小办公室找她。 “你又给我发钱了?” “咱们赚钱了呀。”丁昕雪今早整理手头账目时,看到盈利的数目后就激动不已,“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上过热搜的原因,顺带给语贝做了宣传,最近咱店来咨询的家长越来越多了,报课的孩子不少,一下子多开了几个班。” “所以,我算是因祸得福?” “嗯,你可是孩子们眼中的仙女老师呢,虽然一开始你被动上热搜的姿态略显狼狈,可是现在舆论都扭转了呀,只要你好好跟太子爷在一起,无论是苏妍还是林诗画,都是居心叵测的跳梁小丑,网友不是傻子,谣言都不攻自破了。” 这段日子,江序礼一有空就来接她下班,并不避讳任何人,她也告诉自己要坦荡自然,有心之人拍了他们的照片发到网上议论,他们不屑做任何澄清,清者自清。 如若当初,常以念真的被网上的舆论影响到和江序礼闹分手,就会正中某些人下怀,舆论也不会扭转。 “嗯,自从心态好了之后,我感觉什么都顺了起来。” “心态好?”丁昕雪打量着常以念的红润饱满的脸色,一脸姨母笑:“我看你是吃得好吧。” 常以念懂得她口中的此“吃”非彼“吃”。 脸瞬间涨红。 丁昕雪贴近,暧昧地问:“诶,你跟太子爷之间都是谁主动啊?” 常以念由一开始的完全不能聊这种话题,到现在能聊一点儿:“这还用说吗?他主动得多点。” “他主动是你体验好,偶尔你也需要主动一点,让他也体验好点,这样才公平。” 常以念懵懵懂懂的:“还有这种区分?” “你可以试试,看看他的反应。” 常以念眼珠子转了转,若有所思。 这几日,江序礼忙起来后,常以念很少让他过来接自己下班,他大多时候回来得比她晚,有时她一个人出去遛狗,有时等着他回来一起出去遛狗。 常以念刚到楼下,就收到江序礼发的微信:[我到家了,你还没回来?] 今天他竟然这么早。 常以念:[快了。] 坐电梯往上走,常以念在思考丁昕雪说的话,自从他彻底投身集团事物后,每天在书房待到很晚,等她睡着了才回屋睡觉,他们已经很久没做那种事情了,所以,今天她要不要主动一点呢? 常以念挥了挥拳头,暗自鼓舞着。 电梯门一打开,她踢掉脚上的鞋,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进厅里,江序礼听到动静正好要出来迎接她,只见她冲进来,忽而摘掉肩膀上的包扔地上,猛得扑到他身上。 女人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急切而热情地亲了上来。 她亲了会儿,分离开,双眼迷离地盯着他,似在探究他的反应。 咦,这跟丁昕雪形容的不一样啊,他神情怎么怪怪的? 是她还不够主动? 常以念不甘心,手指摸上他的领带,一把扯下,着急地去解他的衬衫扣子,一边解,一边亲他。 江序礼被她弄得胸口浴火阵阵燃烧,他滚了滚喉结:“宝宝,你确定要在这里?” “在这里怎么了?又没有外人。” 常以念下意识往右边瞥了眼。 下一秒,她僵住了,解纽扣的动作顿住。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对夫妇,气质形象俱佳,一看就不是平凡人物,他们目光不约而同地看着她,表情不约而同地惊呆。 江序礼凑到她耳边说:“我爸妈来了。” 常以念宛如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 她刚刚做了什么? 都被看见了?被他的爸妈看见了?! 啊!!!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想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江序礼玩味地欣赏着她闭眼咬唇懊恼不已的表情。 扯了扯唇。 常以念揪着他的领子,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这一刻,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自己,面对坐在沙发上的花富珍和江旭东,整颗脑袋红通通,七窍生烟的。 她听到自己的内心在疯狂呐喊。 忽而,江序礼将他打横抱起,常以念不知他意欲何为,只是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不敢见人。 江序礼看向沙发上的父母,嗓音夹着一丝哑:“你们自便吧,我现在有重要的事需要解决。” 重要的事?什么事? 常以念正想着,江序礼抱着她径直上楼。 她听到房门推开又关上的声音。 很快,她陷入了柔软的床垫上。 她努力掀开眼皮,只见江序礼正解开剩下的几颗纽扣,动作急躁,她瞳孔扩大:“你要干嘛?” “把爷的火都供起来了,你说要干嘛?”他甩掉衬衫,俯身压向她。 常以念后背贴在床垫上,男人动作急切,她想到楼下的花富珍和江旭东,慌乱不已:“快停下,你爸妈还在楼下呢。” “放心,他们最有眼力劲了,会自己走的。” 第75章 是这回事吗?是她已经在未来公公婆婆面前形象破裂,崩溃懊悔,哪有心思做那事! 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做了。 江序礼咬着女人的耳垂,忽然感觉到她的身体剧烈颤动起来,接着就听到她的抽泣声。 他抬起头来,只见她泪眼氤氲。 他收住动作,慌了:“怎么了?” 她哭着肩膀一颤一颤的:“好丢人,我没脸见人了。” “没事,他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都不算事。” “他们一定觉得我是那种饥渴难耐,开放**的女人。” 江序礼听她形容的这两个词,感到哭笑不得。 “不会。” 常以念定定看着他,怒火中烧:“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爸妈来了!” 她气不过,几个巴掌接连呼在他身上。 “是我的错,你再多打几下。” 江序礼主动将脸凑上去。 常以念不打脸,巴掌在他的身体上不停地呼:“我打死你!都是你害的!” 江序礼也不躲,任由她泄气,常以念打得起劲,忽而,听到门口有人清了清嗓子。 “序礼,我跟你爸先走了,你找个时间带女朋友回家吃饭。” 常以念顿住,再次五雷轰顶。 她刚刚揍江序礼的声音是不是被听到了? 啊!!! 第62章 62想给他生孩子 “好。” 江序礼应了声,戳了戳女人僵硬发白的脸蛋。 外面两人的脚步声走远。 常以念人没回过神来,她不想清醒,希望自己死了算了。 不一会,又哇得大哭起来。 江序礼欲哭无泪,抱住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哄:“好了好了,没事的。”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我现在在你爸妈眼里的形象一定特别糟糕,不仅放荡还彪悍。” 江序礼没忍住低笑出声,常以念气得在他左肩处狠狠咬了一口。 力度不小。 男人嗤了声:“你放心,只要是我看上的人,无论什么样,我爸妈只会喜欢,懂吗?” 常以念摇了摇头,她才不信。 长达一个星期,常以念都没从这次社死的状态中走出来。 花富珍再三打电话催促,终于定下回家吃饭的日期。 当知道要回江家吃饭后,常以念就越发焦虑了,拉着江序礼去商场挑礼物。 一路上喋喋不休:“你爸妈喜欢什么啊?我应该买点什么送给他们?” 江序礼被她念叨得耳朵都长茧了,按住她焦躁不安的身体,再次强调:“你买的什么他们都会喜欢,不买也行。” “老说这种话。” 对于他的解释常以念感到不满意,瞪了他一眼,往旁边店里走去了。 “……” 江序礼不晓得自己又怎么踩到兔子尾巴了。 叹了口气。 正要跟着走进店里,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阿序……” 听到这个声音,江序礼眉头不由皱起。 林诗画手里提着购物袋,从隔壁店里出来,看到他,神情讶异又惊喜。 见鬼了,这都能碰见。 他瞥了眼在店里专心挑选女士衣服的常以念,想了想,觉得直接无视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于是,他转身就要往店里走。 “阿序,你先等等。”林诗画提着购物袋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让开。”江序礼面色阴沉,略微不耐烦。 常以念手里拿着一条披肩端详,听到店外的动静,定睛一看,睫毛颤了颤。 她放下手中的披肩,腰杆挺直走了出去。 看她出来,江序礼莫名紧张,正欲解释,她忽然笑笑地走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老公,怎么了?碰到朋友了?” 她笑得亲密可人,眼儿弯弯的。 老公…… 江序礼眯了眯眼。 林诗画定定地看着常以念,强装镇定。 常以念淡淡地迎上她的目光:“你是哪位?” 林诗画嘴角微妙地抽了抽,面上维持优雅:“我叫林诗画,是阿序的……的高中同学。” 林诗画轻咬自己的舌尖,方才不知怎的,在常以念不卑不亢的目光的直视下,她莫名心虚了。 “哦,原来是高中同学啊,熟吗,要不我请你吃顿饭吧。” 林诗画摆了摆手,刚要说不要了,江序礼就率先开口:“不熟。” 林诗画面露尴尬之色。 常以念瞪了眼江序礼:“你这样很不礼貌。” 江序礼反手扣住她的腰,俯身,语气暧昧:“老婆,除了你,我不想跟别的女的同桌吃饭。” 夸张了吧。 常以念挤出一个甜蜜的笑。 林诗画哪怕脸皮再厚,看着眼前这5 20胶水似的黏在一起的两人,眉来眼去的,她也片刻都待不下去了。 “那个,我只是偶遇,就先不打扰你们逛街了。” 常以念目光回到她身上:“这样啊,过段时日,我们举行婚礼,你有空记得来参加啊。” “呵呵,我看情况。” 林诗画灰溜溜地走了。 见林诗画走远后,常以念立马撒开江序礼的胳膊,脸上的笑容被面无表情取代,变脸比翻书还快。 江序礼拉住她的手:“老婆,怎么又生气了,刚刚不是表现得挺好的吗?” 常以念嘟了嘟嘴:“不许叫我老婆,我还不是你老婆。” “别,咱们来商量一下,过段日子的婚礼怎么举行。” 常以念忍不住对着他这个得意的神情翻了个白眼。 在商场上下楼逛了个遍,常以念最终挑了一条围巾和领带。 晚上,一想到第二天就要去江家,她坐立难安,对着衣柜发愁,不知明天穿什么衣服才好。 她拿起手机,盘着腿坐下,在宿舍群里发了条消息求助: 常以念:[姐妹们,明天要见家长,该穿什么衣服?速回!] 刘盈盈:[这么快就和机长帅哥修成正果了!] 明子:[要见家长了,吼吼,这速度可以啊。] 艾希:[意料之中。] 常以念:[你们怎么就那么确定是他啊?也可能是别人啊。] 刘盈盈:[热搜都上了好几次了,跑不了。] 明子:[回到正题,以我的经验,家长都喜欢温柔美好,不乱来的女孩,念念,你就是很多家长喜欢的儿媳妇的样子,所以你不用特意打扮,就跟平时一样就行。] 温柔,不乱来…… 常以念咽了口唾液。 这每一个形容都宛如一把匕首扎进她的胸口。 她再次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完了!第一次见面就毁了形象,这以后可怎么挽回。 刘盈盈:[切记不要紧张,落落大方一点,什么时候结婚,记得通知我们。] 艾希:[等你的好消息,有什么问题随时在群里@我们。] 看了群里的建议,常以念放弃了挣扎和纠结。 隔日,她就按照平时的穿着打扮,想着尽量呈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让花富珍和江旭东见见自己真正的样子! 可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上车后,常以念始终紧绷着。 江序礼操控着方向盘,拉起她僵硬的手,揉了揉:“别紧张。” 她担心地看着他:“叔叔阿姨不喜欢我怎么办?” “那是不可能的。”为了安抚她,江序礼抬起她的手,在那白嫩的手背上落下一下吻:“不用管他们喜不喜欢,我喜欢你就够了。”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他的话有一定的镇定作用,常以念放松了一点。 当然,当真正到了江家,从车里下来后,常以念又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花富珍和江旭东早早出门迎接。 想到她可能会尴尬,花富珍一见面就满脸热情:“来了,念念是吧,早就叫你回家吃饭了,怪这小子一直推脱。” 常以念莞尔一笑,提起手中精心准备的礼物:“叔叔阿姨,这是我给你们带的礼物。” 花富珍接住:“哎呀,来都来了,还买什么礼物。” 江旭东清了清嗓子:“是啊,人来就好,饿了吧,快进来吃饭。” “好。” 餐桌前,常以念正襟危坐,脊背挺得直直的。 她不知道江家是个怎样的餐桌礼仪,尽量让自己安静不说话,连动筷子的声音都控制到最小。 “念念。”花富珍唤了一声,常以念立马紧张起来:“听序礼说,你是英文老师是吧?” 常以念紧绷着神经,谨慎回应:“对。” “当初怎么想着当老师呢?” “我喜欢跟孩子相处。” “哦,那结婚以后,有没有想过要孩子?” 这话题跳跃跨度过大,常以念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序礼不乐意了,放下筷子:“妈,我们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要什么孩子?” 第76章 花富珍开怼:“生孩子也不影响你们过二人世界啊。” 江序礼咬了咬牙:“她才二十三。” 花富珍牙磨得比她更硬:“你快三十了。” 母子两左右开弓,江旭东一味得点头附和老婆的话。 “那个……”常以念弱弱地开口,目光清澈地看着他们:“我挺喜欢孩子的,所以我想结婚后就要孩子。” 江序礼愣住了,花富珍和江旭东眼睛纷纷亮起。 花富珍:“哦,当真?” 常以念镇定地点头。 “那你打算要几个?” 她思考了下,认真回答:“至少两个,也可以三个。” 江序礼一脸懵逼。 花富珍闻言不亦乐乎:“好好好,我这就找大师算算,你们最早什么时候结婚合适。” 常以念张了张嘴,她只是说结婚后可以早生孩子,可没说这么早结婚啊。 见花富珍和江旭东在兴头上,她也不好多说什么,算了,等回去再和江序礼解释。 吃了饭,花富珍拉着她,又是聊生辰又是聊八字的,还提前给她分享生孩子的经验。 在常以念无数次向江序礼投去求助的目光后,终于得以脱身。 返程时,天已经黑了,花富珍和江旭东热情地送他们上车。 车子开出一段路后,在幽静无人的路边停了下来。 江序礼忽然解开安全带,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把拉近就是一阵热吻。 他不安分地滑入她的衣物内。 常以念羞红脸,推开他:“哎!你干嘛!这是在车里!” 男人一双眸意乱情迷地看着她:“不是想跟我生孩子吗?现在就生!” “我说的是结婚后……唔……”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低喘着抵着她的鼻尖:“宝宝,你真的想跟我结婚,给我生孩子吗?” 常以念心惊肉跳的,微微泛肿的唇张开,发出一声呢喃:“嗯,我想。” 想跟他结婚,想给他生孩子,生很多个。 她迫切地想要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放在以前,常以念想都不敢想,回京这短短的半年内,她的生活轨迹和思想因为与他有了牵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好。”他张嘴,咬住她的鼻尖:“那就结婚,明天就上门提亲。” “……”常以念推了推他,是她表现得太急切了,连他也误会了?她解释说:“我没想这么早结婚的,不急,我们再谈谈。” 他低低笑了声:“怎么,还想再考验考验我?” 她撅了撅嘴:“怕你太早得手了不珍惜。” 男人手指移到她的脸颊处,捏了捏:“可真会小瞧人。” 第63章 63以后都是你的 办公室里,江序礼懒散地靠着真皮座椅,手随意翻看公司资料,一目十行,快速翻动着。 花富珍电话不合时宜地打来,他按了扩音:“说。” “我找大师算过了,八月适合举行婚礼。” “少操心了,人姑娘还没答应。” “不是都答应生孩子了吗?你个没用的,肯定是你没表现好。”花富珍:“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把人哄好了,这个好日子不容错过。” 江序礼烦躁地挂了电话。 是他不想吗? 助理容和推门进来:“江总,公司食堂那边已经弄好了,您是要现在下去用餐吗?” 江序礼今天中午吃饭定在公司食堂,用意是亲身体验食堂环境,和观察员工中午休息的状态。 “嗯。”江序礼合上文件。 江氏集团的食堂一直以来菜品干净,菜色丰富又美味,每到饭点,皆是座无虚席的。 江序礼随容和来到食堂,于安排好的桌子坐下。 食堂管理员带着主厨亲自迎接,端上几道特色菜,也是员工 们最爱吃的让他品尝,然后介绍了制定菜谱,和定期更换新品的想法,江序礼提出几个疑虑,管理员和主厨一时摸不清这位新官的脾性,谨慎作答。 江序礼了解得差不多后,示意他们退下。 他慢悠悠地品着面前的菜,殊不知,当他进入食堂那一刻,早是最瞩目的存在。 他刚上任没多久,公司很多人未曾在现实中一睹他的真容,如今见到,都悄悄议论。 “那就是太子爷啊,好帅啊。”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好想追他。” “死心吧,人有女朋友了,还挺漂亮的,是个英文老师。” “英文老师?原来他也喜欢平民啊,我们这群灰姑娘又有做梦素材了,只是女朋友而已,又不是老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江序礼慢悠悠地夹了块猪排放进嘴里,正前方有个高大的男人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是谁,点了点头回应。 容和疑惑:“江总,那是广告部的经理何道,您认识?” “见过一次,眼光还不错。”下一秒:“他妈妈是个积极的媒婆。” 差点就把他老婆拐跑了。 “媒婆???” 见容和这惊讶的神情,江序礼调侃:“怎么,你需要啊?” “不,不需要。”容和露出甜蜜的神情:“我结婚了。” 江序礼倒是没想到,容和比他还要小两岁,平时工作忙起来是随叫随到,完全不像有家庭的人。 容和解释:“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她是我的同学。” 江序礼思索了下,大学毕业,岂不是跟她一个年龄。 江序礼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来说说看,你怎么哄人家女孩子年纪轻轻就嫁给你的?” 容和没想到老板会对这事感兴趣。 莫非有这方面的烦恼? “就是细节,从我决定娶她开始,我就每天跟她表白一次,可以是简单地发个红包,也可以是送一束鲜花,或者晚上睡觉的时候,无孔不入。” 江序礼聚精会神的听,就差拿本子出来记了。 “我铺垫了很长时间,当我真正要跟她求婚时,她就答应了。” 江序礼对这个助理另眼相看,看起来老实正经的一个年轻人,没想到在男女之事上比他还会。 “江总,您这么优秀,只要你想结婚,您的女朋友肯定会答应的。” 江序礼扎心了,咳了声,再次拿起筷子吃饭。 “好啦,小朋友们,下节课再见啦!”常以念合上书本,跟小朋友挥了挥手。 “bella老师再见!” 一个个活泼可爱的小孩,收拾书本往外跑,有的还冲过来抱住她,闹了一会儿才舍得跟家长离开。 “小朋友们也看颜值的吗?我代课的时候就没见对我这么热情。”丁昕雪走过来吐槽。 常以念笑了笑,她下意识地摸出手机看了眼。 一般上课她会静音,才发现半个小时前,江序礼给她发了两个红包。 数目分别是520和1314。 她拧了拧眉,打字:[什么意思?] 不一会他就回了:[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 丁昕雪瞅了眼她的手机屏幕,一脸姨母笑:“哎呀,就是我爱你想和你一生一世的意思。” 常以念嘴角弯了弯,继续打字:[心意领了。] 她继续在键盘敲着,想说收钱就不必了,也不是什么节日,她不习惯收人钱。 虽然这点钱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她消息还没发出去,下一秒,丁昕雪蠢蠢欲动的手指伸到屏幕里,点了几下,迅速帮她收了红包。 “诶???” 丁昕雪戳破她:“你不会觉得收男朋友的红包很羞耻吧,你们以后都要结婚的,他的就是你的,你这么见外可不行。” “我……” 常以念始终觉得不好。 “我知道,这些年你独立惯了,可是在男女之间,一定不能太客气,凡事别区分得太开,不然就会生异心,男人嘛,他不给你花钱也会给别的女人花的,再说了,人家太子爷是在示爱,你拒绝了多不好。” 常以念抿了抿唇,认真思考丁昕雪的话,把方才编辑的字逐一删掉,最后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想着太简单了,又随手敲了一句问候:[你今天几点下班?] 江序礼:[要加班,会有点晚。] 江序礼:[要过来吗?来公司找我。] 常以念倒是没啥事,她下午只有一节课,已经上完了。 常以念:[好。] 江序礼发了个定位给她。 常以念从商场出来,站在路边等车,忽然一辆奔驰开了过来,朝她按了下喇叭。 车窗降了下来,驾驶座上的男人摘掉脸上的墨镜,看见她有点惊喜:“小仙女?” 徐朗? 江序礼以前的同事。 “你好。”常以念朝他礼貌地微笑一下。 “去哪儿?” “我要去江氏集团。” 第77章 “去找序爷?” 常以念点头。 “我们顺路,我送你吧?” 常以念迟疑了下,她不习惯坐不熟的人的车。 “快点,这儿不能停车。” 常以念看了眼后方,终究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系上安全带,道了声“谢谢。” “自从序爷辞职以后,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你们可以经常聚呀。” “我倒是想,他现在挺忙了,不过好在不用经常到处飞了,不用老惦记着你,上次还差点出事了。” “你说什么?”常以念神情严肃起来。 “他没跟你说吗?”徐朗讶异:“也是,他怎么可能会跟你说。” “快告诉我是什么事?” “就是上次从大理往回飞的时候,他状态不佳,差点操作失误,但好在最后调整过来了,除了副机长,别人都没发现失误。” 常以念心情沉重,从大理回来那次,是因为她。 当时他降落后第一时间就赶到苏家找她,想要跟她解释误会,却被她狠狠泼了盆冷水。 那时候的他一定身心俱疲吧。 “这事发生不久,他就提出辞职了,赔了不少违约金。” 航空公司培养一个机长需要花很多经费,所以如果贸然提出离职是需要付违约金的。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没事,就是觉得像序爷这样的男人挺难得的,你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有些机长玩得很花的,以序爷的条件,不知道有多少女的惦记着他,每次出差,敲他酒店门想爬上他床的不在少数,但他愣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线,一次也没破戒过。”徐朗感慨:“同样身为男人,我是打心底佩服他。” “嗯。” 常以念心情微微复杂。 到了之后,徐朗停车放她下来,就又走了。 江氏集团的大厦坐落在京城金融中心,最高的一栋大厦,高耸入云。 初次来,常以念被江氏的阔气程度震撼到,她看着进进出出的精英人士,每个人都是一副奋斗向上的精神面貌。 她站在门口,先是给江序礼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到了。 他可能在忙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消息。 她索性走进去,不料被门口两个保安拦住了。 “不好意思,不是集团员工不能随意进入。” “我找江序礼。” “江总?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女朋友。” “小姑娘,最近冒充我们江总的女朋友可不少,这招在我们这里早就不新鲜了。” 诶?冒充江序礼的女朋友,很多吗? 常以念正纠结如何证明自己是个正牌时,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be lla老师。” 常以念定睛望过去,脑子卡壳片刻才想起来。 安安姥姥的儿子? 叫什么来着? 常以念想不起来,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你好。” 差点忘了他也在江氏上班了。 何道走过来:“bella老师,你来找江总吗?” “是的,但保安大哥不认识我,我进不去。” “两位大哥,她确实是江总的女朋友。” 保安大哥闻言,惊慌失措,接连说了几次抱歉,立马放行。 “bella老师,你第一次来吧,我带你上去找江总。” “那就谢谢了。” 常以念刚往里走没多久,就收到江序礼的回信:[我下来找你。] 她回复:[哦,也行。] 常以念对何道笑了笑:“谢谢你,他下来接我,就不用麻烦你了,你去忙吧。” “这样啊,我不忙,现在是休息时间,正打算出去吃饭呢。” “吃完饭还要回来加班吗?” 何道摸了摸头:“都这样,想要往上爬,就只能比别人努力。” “我听安安姥姥说,你在这混得挺好的呀。” “哪有,像我这种级别的经理,在江氏有一百多个,不算什么。” 常以念张了张嘴。 电梯门开了,江序礼从里边出来。 看见常以念和何道站着聊天,眯了眯眼,他走过去,自然地搂住女人的腰:“聊什么呢?” 何道毕恭毕敬的:“江总。” 江序礼微微颔首。 “他刚刚想送我上去找你,后来你回消息了,就没上去。” “哦。”江序礼意味深长地看着何道:“在哪个部门干?” “广告部,我是何道。” “知道了。” “那江总,bella老师,我先走了。” “去吧。” 常以念又说了句谢谢。 常以念搂着常以念走进私人电梯,宽阔的电梯里只有两人,常以念不由想到旁边那几部电梯人挤人的情形。 江序礼瞥了她一眼:“第一次来,感觉怎样?” “江氏很有钱吗?” 江序礼忍俊不禁,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 “以后都是你的。” 第64章 64以后会好好爱你的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 她对于金钱没有特别大的欲望,只要能管她温饱够她生存便足以。 可当她听到一个男人对自己说这种话时,心底难免有所触动。 她捏了捏手指,随口一提:“刚刚,保安大哥说,有很多冒充你的女朋友的?” 江序礼视线看向天花板:“有吗?不是很清楚,我的办公室不是谁都能进的。” 看着他这副心虚的表情,常以念嘴角扯了扯。 电梯门打开,他搂着她径直朝办公室走去。 容和在门口侯着,看见常以念,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是容和,我的助理,你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直接找他。” 江序礼介绍了下。 常以念朝容和点了点头。 江序礼的办公室十分宽阔大气,无处不彰显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 他目前是代理总裁,江旭东让他逐渐接手集团事务,待他彻底熟悉后将由他全权管理。 常以念好奇地走到办公桌前,看了眼他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切身感受到他近日加班到十一点才回家的重压了。 江序礼坐到真皮办公椅上,拉住她的手,将人带到自己腿上坐下。 哪怕已经亲密接触过很多次,可每一次她都会忍不住紧张,身体绷紧。 “宝宝。”他凑到她耳边,呢喃:“我爱你。” 常以念心头咯噔一下。 他今天怎么了,又是发红包,又是这么直白的告白。 她感觉耳边肌肤酥酥麻麻的,心头也发痒。 他说:“给点回应。” “嗯。” 就嗯? 江序礼张嘴,轻咬女人耳边软骨,不依不饶:“再给点回应。” 常以念痒得缩了缩脖子:“我也爱你。” 他终于满意地咧开嘴。 常以念想到徐朗在车上说的那些话,一股酸意涌上鼻头。 江序礼看了眼她垂着的眼睫:“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就是觉得,遇见你是我莫大的幸运。” 江序礼受宠若惊:“怎么突然有这觉悟?” 常以念坐在他腿上,紧紧抱着他:“序礼哥哥,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 江序礼眼睛亮了亮,乘胜追击:“那跟我结婚?” “你别闹。” 在这件事情上,她一点也不好忽悠。 江序礼叹了口气。 不一会,他电话响了,是工作上的。 他也没松开她,一边接电话,一边捏着她的手指玩。 一个电话刚挂了没多久,又来了一通。 常以念坐在他腿上,静静地听他和人聊天。 深刻意识到他换了工作后的性质变化。 他真的挺忙的。 待他挂了电话,她欲站起来:“要不我先回去吧?肉肉在家里等我。” “我待会要出去参加个局,顺便送你回去。” “嗯,你少喝点。”她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一定要保持意识。” “怎么,怕我喝醉了乱来?” 也不是不可能啊。 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我就算喝醉了,也只认你。” 江序礼用实际行动验证了自己的话。 凌晨零点,常以念感觉枕边空空的,始终睡得不踏实,听到楼下动静,知道是他回来了。 他醉醺醺地推门进来,呼了一口混浊的酒气,开始解领带和身上的西装。 常以念从床上下来,还没走近就闻到那浓郁的酒气,皱眉:“你喝了多少?” “忘了,都是些倚老卖老的老油条,爷把他们一个个喝趴了。” 常以念不由拧起眉毛,帮他解衬衫纽扣。 他握住她的手:“这么着急?” “你快点换衣服睡觉吧。” “是不是吵到你了?” 第78章 “没事,反正我下午才有课。” “既然这样。”他霍得将她打横抱起:“那再折腾晚点再睡。” 他把她放到床上,滚烫的气息包裹着她。 常以念感到一阵窒息,拍了拍她:“喂,你别喝醉酒就乱来。” “能有你乱来?” “……” “你知道那些老东西喝醉了都干嘛吗?” 常以念摇头。 “点小姐。” “那你是不是也……” 还没说完唇就被人堵住了,他急躁地吮吸了会儿,才松开她,微微喘着:“我说了,我喝醉了只认你。” 哪怕昨晚折腾再晚,第二天一早,江序礼按点起床去公司,走之前,常以念迷迷糊糊地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了句“我爱你。” 最近也知道他受了什么启发,疯狂且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 下午常以念到语贝时,意外收到了一束卡布奇诺。 毫无疑问,是他送的。 他明明可以送到家里,或者亲自给她,却偏偏送到了她工作的地方。 看到语贝老师和在店里的家长纷纷羡慕的样子,常以念终于搞清楚他是什么用意了。 他就是要让人羡慕她。 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个幸福的女人。 对于江序礼接二连三的操作,常以念有点招架不住了。 晚上,等他到了家,关灯后,她忍不住说:“你能不能别再给我送花了?” “怎么,不喜欢?” 容和不是说这招挺好使吗? “喜欢,就是不要往店里送。”她支吾了声:“有点太高调了。” “你知道我这么高调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她翻了个身:“睡觉。” “……” 看来是做得还不够。 第二日,常以念醒来时感觉腰酸背痛的,因为她昨晚被报复了。 醒来,她看到苏言澈发来一条信息:[念念, 今晚叫上阿序,一起吃顿饭吧。] [好,我订地方。] 细细想来,自从她搬到玺园后,就很少跟苏家那边联系了,许韵倒是时常打电话让她领着江序礼回去吃饭,她都以工作忙为由推拒了。 至于苏言澈,从上次脚伤在医院见过之后就鲜少联系了。 他那边似乎也挺忙的。 晚上,在常以念选的一家中餐厅。 苏言澈和常以念先到的,江序礼姗姗来迟。 苏言澈知道他辞职回归集团了,看他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吃顿饭,关切地问:“回集团还适应吗?” 江序礼拿起常以念舀好递过来的汤喝了口缓缓:“还行。” 他瞥了苏言澈一眼:“你呢?” “我。”苏言澈吞吞吐吐:“我决定去美国继续学业了。” 常以念闻言,瞳孔放大:“哥哥,你要出国留学?” “嗯。” 常以念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提出今晚出来吃饭了,这是要跟他们道别啊。 她一时接受不了:“怎么这么突然?” “是本来就有的打算,学无止境,我年纪也不小了,不想再拖下去。” 常以念一脸不舍:“那我以后是不是很难再见到你了?” 苏言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怎么会呢,我只是去学习,又不是不回来了。” 江序礼摸着下颌,若有所思,不一会,他冷不丁开口:“你该不会是被吓跑的吧?” 苏言澈刚喝了口柠檬水,听到江序礼的话后被呛得不轻。 他这个夸张的反应让江序礼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苏言澈缓了缓,干笑:“怎么会,我能被谁吓跑?” “我小姨没继续调戏你?” 常以念像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嘴巴张大。 苏言澈那神情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她真看上你了,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常以念瞳孔再次扩大。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知道花岚岚看上了苏言澈,却没想到会这么猛。 她观察着苏言澈的神情,表情微微不自在。 “哥哥,小姨喜欢你?” “她可能只是觉得新鲜吧。” “小姨应该不会随意玩弄别人感情吧,况且还是……”自己外甥的好朋友。 此话一出,苏言澈和江序礼都沉默了。 “对了,刚刚出发的时候,小姨刚好给我打电话,我就跟她说我们要出来吃饭,她还特意问了下哥哥有没有来。” 苏言澈双眼瞪大。 说时迟,那时快,包间的门被人推开,花岚岚挎着包踩着高跟鞋迈着猫步走了进来。 她径直绕到苏言澈旁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怎么出来吃饭也不叫我?” 大手一挥,包放在了旁边的座椅上,接着身体往前倾,手肘抵着桌面,托着腮,对着苏言澈笑。 苏言澈咽了口唾液。 他感受着那股熟悉的气场,透着狐媚的气息,浑身不由紧绷起来。 常以念仿佛能感觉到苏言澈的紧张,眼珠子随着他们谨慎转动起来。 江序礼正好坐对面,看着花岚岚毫不遮掩直勾勾盯着苏言澈,开腔:“花岚岚,你能不能收敛点?” 直呼其名,花岚岚皱眉瞪了江序礼一眼:“请问你能做到对你的小仙女收敛吗?” 江序礼噎了半晌。 不能。 常以念清了清嗓子:“我们吃饭吧。” 好像干坐着更尴尬啊。 江序礼为了配合老婆,夹了块排骨放进她碗里。 花岚岚见状,看向苏言澈,意有所指:“哎呀,人家也想吃块排骨。” 江序礼翻了个白眼。 苏言澈置若罔闻。 花岚岚拖着尾音喊:“阿澈~” 苏言澈激灵了一下,连忙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放到花岚岚面前的餐具里,眼睛都不敢直视对方。 “谢谢。”花岚岚眨了眨眼。 常以念是第一次见苏言澈紧张成这样,就像当初的自己见到江序礼一样。 苏言澈放下筷子:“我医院还有点事先走了。” “坐下。”花岚岚的话似有魔力一样,苏言澈的身体定住了,花岚岚眼神危险地盯着她:“你是在躲我吗?” 江序礼差点没脱口而出。 都躲到美国去了。 “不是的,小姨,医院真有事。” “请问,谁是你小姨?” “……” “好吧,正好我也要走,一起。” 花岚岚放下筷子,提起包,妖娆地站了起来。 苏言澈:“……” 不走的话结局也不会改变,所以,不如提前回医院。顶多是路上尴尬一点。 他看向江序礼和常以念:“你们走不走?” 花岚岚用眼神警告他们:你们不许走。 江序礼送给苏言澈自求多福的眼神:“我们还没吃完。” 第65章 65私藏相册 这就是所谓的好兄弟,苏言澈绝望地离开。 花岚岚紧跟其后,性感的臀扭动着,身姿妖娆。 常以念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讨论起来:“小姨,为什么会喜欢哥哥呢?我以为她会喜欢比她成熟的男人。” “她这年纪,要喜欢成熟的,就都是老男人了。” 常以念无语了一阵,竟觉得他说的也没错。 “那她是真心的吗?” 常以念内心是纠结的,小姨和苏言澈都是她眼里很优秀很值得信任的人,她希望他们幸福。 自家人了解自家人,花岚岚行为虽然浮夸,可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玩不起的。 “不假。” 假倒是不假,问题在于,苏言澈的接受度。 很显然,目前苏言澈的接受度很小。 苏言澈出国的日期定在了这周末晚上。 常以念执意让江序礼带自己去送机。 见了面,她就恋恋不舍地抱住苏言澈,哭了起来:“哥哥,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面?我会想你的。” “想我了,可以让阿序带你来找我,或者我有假期就回国看你。” “嗯。” 苏言澈拍了拍常以念的背,瞥了眼站在后方表情很吃味的江序礼:“好了,再抱下去,某人醋坛子打翻了。” 江序礼插着兜,那眼神活生生地要撕开他们。 常以念哭得两眼昏花,耳朵听不见苏言澈的话,也没心思管后方的人。 苏言澈想到什么,附在常以念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常以念水润的眸子浮现出一丝异样的色彩。 江序礼看着他们说悄悄话的画面,抓住常以念的胳膊,一把将人扯到自己怀里。 他咬牙切齿的:“抱够了没有?” “时间差不多了。”苏言澈望着他们,眼中情绪复杂:“我会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第79章 江序礼自信满满的神情:“那你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 常以念瞪了他一眼,想得倒是挺美。 苏言澈最后叮嘱一句,不苟言笑的:“好好对她。” 江序礼也认真起来:“放心。” 搂着怀里人儿的力度更紧了。 苏言澈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朝安检口走去。 常以念泪眼氤氲地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以前也不是没分离过,这一次,是不一样的,她身边有了他。 常以念又在语贝收到了一束花,第一次写明是为了安慰她,因为苏言澈的离开。 “幸福的女人。”丁昕雪羡慕地看着她“我发现太子爷最近很积极啊。” “可能是,他着急结婚吧。”常以念补了句,“他爸妈也着急抱孙子。” 丁昕雪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见过家长了?” 常以念点头。 丁昕雪一百个震惊到,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亲爱的,我怎么感觉过不了多久就要给你当伴娘了,你的速度也太快了。” “不会,我不打算那么早结婚,我才二十三。”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结?” “计划二十八。” “你二十八那太子爷都三十三了啊。” “那最快二十五,这样他刚好三十。” 丁昕雪觉得悬,呵呵两声:“我感觉他等不了那么久,他似乎挺着急的。” 常以念摊了摊手。 江序礼正开着会,收到一条信息,是丁昕雪发来的。 二十八? 他拧了拧眉。 烦恼地呼了口气。 难搞。 晚上,常以念端着一 杯牛奶,推开书房的门,江序礼靠着椅背,眼睛盯着手里的手机,嘴角温和地扯着。 见她进来,男人关掉手机,放到一旁。 常以念隐约瞥到,他好像在看什么照片。 竟然笑成那样,见她来了还收起来。 她将牛奶放到书桌上,正经的语气:“你刚刚在看什么?” 江序礼拿起牛奶喝了口:“邮箱。” 她狐疑地看着他,压根不信。 江序礼扣住女人的腰,拦到怀里:“怎么?你以为我在偷偷看别的女人?” 她最近有点反常,总是格外关注他看手机。 这种状态似乎是从去机场送机回来以后,也不知道当时苏言澈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常以念的确是有点心事。 她想到苏言澈跟自己说的话:阿序手机里有个私密相册,里面全是美女的照片。 他竟然还私藏美女照片,他竟然是这种人。 她深吸了口气:“我先睡了,你别忙太久。” 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好。” 江序礼忙到零点,回到卧室时,床上的人儿睡得踏实。 为了不吵醒她,他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轻手轻脚地躺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规律的呼吸声。 常以念睁开眼睛。 她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听他平缓的呼吸声,确定他已经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床上下来,绕到他那一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坐到床边地上。 屏幕亮了亮,有密码锁。 一般密码锁都是生日吧? 她先是尝试着输入他的生日,不对。 又倒着输了一次,还是不对。 她抱着侥幸的心理,输了自己的。 竟然解开了。 她点开手机相册,翻找那个私密相册。 果不其然,确实有个被锁起的相册。 也要密码。 这个密码该不会也是她的生日吧? 她输了一下,解锁失败。 又输了一下他的,依然失败。 她拧了拧眉。 忽而,有一股气息贴到自己耳边,男人低哑的嗓音响起:“要我帮忙吗?” 常以念一个激灵,手中的手机惊掉到地上,哐得一声响。 她诧异地回头看着江序礼。 他什么时候醒的? 她第一次干这种偷偷摸摸偷看人手机的事儿,就这么被抓包了? 她心虚且尴尬地冲他笑了笑。 男人伸手捡起地上的手机:“想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没有什么事是需要对你隐瞒的。” 她嘟囔一句:“那你为什么还有私密相册?” 他解开相册,递给她:“自己看。” 常以念接过手机,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瞳孔渐渐放大。 相册里,全是她的照片。 常以念心情复杂地往下划,她认出了各个时期的自己,从大二到现在,都有。 “这……”她诧异地看着他。 “不给你看,是怕你觉得我是变态。” “变态?” 他捏了捏她的脸儿:“嗯,偷偷拍了你那么多照片。” 虽然一开始是苏言澈要求的,并非他的主观意识。 常以念咽了口唾液,她的心情很复杂。 不是因为他口中所说的偷拍,她不觉得有什么,以前宿舍里的女孩,也会拍很多帅哥的照片,发到群里分享和花痴,而他拍的这些都是很正常的照片,不像真正的变态一样偷拍女孩裙底什么。 她只是觉得,像他这般骄傲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暗恋一个女孩三年,为了见她不停得飞往一个城市。 像其他普普通通的暗恋者一样,会收藏喜欢的人的照片。 他对她的情感,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细腻得多。 这一刻,常以念的内心是无比震撼着,她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照片,在他镜头下的自己,有悲有喜,是最真实的她。 是招人怜惜的,也是勇敢的。 常以念捏着手机,愧疚地垂眸:“对不起,我还怀疑你。” “苏言澈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的手机里有个私密相册,藏了很多美女的照片。” 江序礼磨了磨牙,既无奈:“说得也没错,确实是很多美女的照片。” 他强调了下美女。 “序礼哥哥,你就那么喜欢我吗?” 江序礼从后面抱住她,脸贴着女人的脸蛋:“嗯,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虽然我从小抱怨我的父母生了我却不管我,可他们的爱情是我羡慕的。” “叔叔阿姨很好,你也很好。” “既然我这么好,还等什么二十五二十八岁,不然快点从了我?” 他环住女人的脖颈。 与她呼吸紧促交融。 “你怎么知道?雪雪告诉你的?” 一不小心把卧底出卖了。 他不否认,常以念在心里暗骂一句叛徒。 竟然胳膊往外拐! 他清了清嗓子:“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从了我?” “你又来,干嘛这么着急,就两年,你等不起吗?” “……”江序礼说:“不是我急,是我爸妈急,他们连日子都算好了。” “每年都有好日子的。” “那你去跟他们说?” “……” 常以念不想这么早进入一段婚姻的原因是,她认为自己还不够成熟,尚未拥有能经营好婚姻的能力。 换言之,她没有足够的底气和勇气。 江序礼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这天,熊猫从外面进来,忍不住八卦:“我刚刚上厕所时,听说楼顶停了辆直升机,本来想去看的,结果被拦住了。” 小冉吐了口气:“这又是哪个土豪,有钱人那么多,多我一个能咋滴?” 常以念事不关己,检查包里的资料,课上完了,该回去遛狗了。 丁昕雪忽然挽上她的胳膊:“念念,走,我们也上去看看。” “好像是不让看的。” “没事,那是因为他们不够格。” 我们就够格了? 丁昕雪今日不知哪来的自信,她忽而打量起常以念。 “等会,我先给你补个妆。” “不用吧。” 常以念有点摸不清她的意图。 丁昕雪拉她坐下,拿出化妆包,在她脸上来了一整套化妆流程。 “好了,你不适合浓妆,淡妆就很好。” 常以念眨了眨刷了睫毛膏,卷翘的睫毛:“不是上去看看而已吗?” 丁昕雪领着常以念坐电梯上第五楼,然后转走楼梯去楼顶。 楼顶门口,确实有几个像保镖一样的男人在把控着。 但他们对于常以念而言形同虚设,完全没有要阻拦她上来的意思。 快到楼顶门口时,丁昕雪忽然拉住她,她手里拿着手机看了眼:“念念,你先上去,我下去接待一个家长。” 常以念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我跟你一块下去吧,我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第80章 “不行,你都到这了,必须得看,还 得给我拍照。” 常以念是被丁昕雪推上来的,推她出来后,丁昕雪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跑了。 常以念脸上疑惑的神情在下一秒看向外面时当即被惊喜所替代。 傍晚,天际像被蘸了玫瑰色的毛笔晕染开来。 楼顶被精心布置过,她的眼前呈现出一片烂漫的花海,一条路在花海的中间延伸开,花海的另一头停着一辆直升机直升机上贴着几个字体“爱的专机”。 江序礼穿着机长的制服站在直升机前,身姿笔挺,肩上的黄色四条杠在暮光的浸透下险些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方向。 脸上笑容专业,俯身,伸手,做了请的姿势,低沉的嗓音在暮色四合时分显得无比生动:“小仙女,欢迎乘坐爱的专机,我是你的专属机长江序礼,今晚将由我来为您服务。” 第66章 66求婚专场 暮色下,男人颀长的身体,冷贵而帅气。 他的嗓音飘荡在空气,从另一头传递过来,动听悦耳,直敲她的心头。 常以念心尖一颤,她感觉到眼眶一片湿热。 她缓缓地沿着花海走过去。 鼻息间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直升机前的男人。 他始终保持着那个专业的姿势。 等着她一步步靠近。 待她走近前来,他手掌朝上,递到她面前。 常以念反应过来,将手放了上去。 男人直起身,领着她一步一步走上飞机。 走进客舱内,常以念眼前一亮,里面也是精心布置过的,暧昧的光线和摇曳的烛光,与餐桌上的红酒杯光芒相得映彰。 在飞机上吃烛光晚餐,常以念是第一次体验。 坐下后,江序礼为她细心切好牛排,瞥了眼女孩泪眼朦胧的样子:“感动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情人节? 常以念特意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 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啊。 “嗯,很特殊的日子。”男人扯了扯唇:“日历上写着宜求娶。” 常以念脸蛋涨红。 所以,这是一场求婚专场? 莫名地紧张起来,她拿起红酒杯,抿了口红酒。 “待会我得开飞机,所以不能陪你喝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先吃饱。” 由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常以念吃东西有点着急,很快放下刀叉。 江序礼命人将餐具收拾好。 再次将手递给她:“走吧。” 常以念乖乖地,任由他牵着自己来到驾驶室。 他倾身靠近,为她系好安全带。 “准备好了?” “嗯。” 江序礼先开apu供电,然后启动主发动机。 飞机缓缓升起。 坐在驾驶室自空中往外看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夕阳染遍云霞,直升机盘旋在空中。 常以念倍觉新奇地望着外面,脸上笑容舒展开。 她时不时看向江序礼,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视角去观摩他开飞机的样子,魅力值疯狂的往上涨。 她心跳无法控制地加速起来。 不知飞了多久,往下降了不少。 江序礼提醒她:“宝宝,往下看。” 常以念讶异地从窗户往下看,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一片海的上面。 海面上有一艘船,快速划过海平面,划开有规律的浪花,待常以念看清楚时,瞳孔睁大。 海面上的浪花形成五个字——我们结婚吧。 她睫毛颤了颤,哪怕已经知道他的意图,待看到海平面上这一幕时,心弦难以抑制地剧烈颤动。 浪花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晕染开来,可那震撼的一幕已深深烙印在常以念心里。 她收回目光,感动地看着江序礼。 “帮我从旁边拿样东西。” 他示意她位置,常以念伸手进去,摸出一个精致盒子。 “打开看看。” 常以念照做,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呈现在她眼前。 她眼里的泪珠映着钻戒的形状。 在她内心感动期间,飞机缓缓降落,停在一处草坪上。 江序礼接过她手中的首饰盒,拿出钻戒。 另一只手托过女孩纤细嫩白的左手,钻戒缓缓穿过她中指。 尺寸刚刚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晚上偷偷量的。” 常以念闻言,喜极而泣。 “这是答应了?” 她没有抗拒自己戴上戒指,江序礼心中又是庆幸又是忐忑。 目光注视着她,等待回应。 “江序礼,我本来是打算二十八岁,最早二十五岁结婚的。” “嗯,现在改变主意了吗?” 她掀了掀睫毛,瞳仁映着他的俊美轮廓,认真地说:“等我学会开飞机,我就答应你的求婚。” 就算是,学会一个她自认为很厉害的技能,给自己积攒点勇气,步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江序礼眼中迸发出希望之光,咧开嘴:“好啊,我来当你的教官,保证让你三个月内学会基本飞行的理论知识和单飞。” 他算了下时间,三个月后,也就是花富珍看好的日期,一切都显得合理多了。 她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钻戒,久久未缓过神来。 今日惊喜连连,她内心冲击极大,同时又做了一个令自己意想不到的决定。 被他的真诚打动到,她妥协了。 - 常以念坐在电脑前准备明天上课的材料,哐,厚厚的一叠资料放在她面前。 江序礼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这是飞行理论知识,重点已经圈出来了,这两天看完,到时候我带你去现场学习认识。” “这两天……”常以念看着那厚厚的一叠资料,咽了口唾液,顿时打了退堂鼓:“可不可以不要太急,我想慢慢学。” “不是我急。” 难道是我急吗?常以念在心里犯嘀咕。 “是花女士,她已经问过大师,算好了我们办婚礼的日期。” “……”常以念:“阿姨算的是什么时候。” “今年夏天,七八月份。” 常以念笑而不语。 所以,不出意外,她今年夏天就要结婚了? 很荣幸,她刚刚得到消息。 “一直以来我理科都不算好,对于驾驶类的东西毫无天赋,我现在连汽车驾照都没考下来,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可能不会学得很快。” “怎么会,我们念念最聪明了。” 江序礼信心满满,捧住她的脸蛋儿猛亲了一下。 很显然,两天根本看不完资料,常以念逾期了一个星期,然后才到飞机上进行实物研究。 兜兜转转一个月,常以念终于可以坐到驾驶座上实操了。 常以念紧张兮兮的,重重呼了口气,安全带都系好了,江序礼认真地看着她:“航前准备了吗?” “哦。”她后知后觉,解开安全带,检查飞行包,和性能计算。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冲江序礼笑了笑:“开始吧。” 江序礼皮笑肉不笑:“安全带。” “哦……” 这只是一开始。 之后,他不断地提醒她。 “注意滑行速度,不要过快。” “直行不是转弯。” “哦,转弯……” “我说的是直行,请认真接听命令。” “……” 不一会,飞机滑行十米远,常以念将飞机停了下来。 她一脸沮丧地解开安全带,赌气的语气:“不开了。” 见她要下机,他连忙拉住她的手:“怎么了?每天至少练习四个小时。” 常以念幽怨地瞪着他:“你太凶了,我不想学了。” 江序礼扯了扯嘴角:“我刚刚很凶?” “是的,江教官。” 江教官…… 她脸鼓得跟个河豚似的,看着气得不轻。 他开始认真反省自己方才的态度:“对不起,我刚刚是有点急了,因为开飞机是一件很严谨的事情,如果操作失误,就会有性命之忧。” “那看来我不是很适合学这个,我很不严谨。” 说着,她又要解开安全带。 “诶……”江序礼又将人拉了回来:“也不是这么说,你只是刚开始学太紧张了,念念很严谨,很努力的。” 常以念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真的,我江序礼看上的女人,小小的飞行技术还难不倒你,相信我,我们再试试。” 他拍胸脯保证。 “如果你再凶我,我就再也不学了。” “保证不会。” 终于把人哄好了,接下来的教学时间,深深地考验了江序礼的耐心,因为紧张,她频繁出错,他只能陪着笑脸,语气不敢有半分提高。 第81章 教了一个星期。 江序礼被气出内伤。 实在没辙,他请来一个教学经验资深的教官。 “这是赵教官,接下来,由他来教你。” 常以念看着江序礼认真地问:“你不教我了吗?” “我这几日事比较多。”江序礼心虚地解释着:“赵教官经验比我丰富,他教的比我好。” “这样,那好吧。”常以念对着赵教练伸出手:“赵教官,以后请多多担待。” 赵教官握了握她的手。 “常小姐,请放心,包在我身上。” 江序礼目光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目光不由犀利起来。 常以念朝江序礼挥了挥手:“你快去忙吧。” 转头就上了飞机,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可能是拿钱办事的原因,赵教官不仅耐心,还是个夸夸怪,哪怕常以念有些操作上的失误,他一律耐心指导加鼓励,但凡她有点小小的进步,他就借机夸她,常以念信心倍涨,每天都开开心心又主动地来学习。 短短几天,她进步飞快。 一个星期后,常以念来到飞行场地,迟迟不见赵教官。 常以念看着江序礼:“赵教官今天怎么没来?” 江序礼表情变扭:“他有事,今天我教你。” “那以后还会来吗?” 江序礼咬了咬牙:“以后都不会来了。” “啊……”常以念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好像还挺遗憾。” “是挺遗憾的。” 江序礼看着她惋惜的表情,压了压眼睑。 察觉到他幽怨的目光,常以念收敛起来。 不一会,坐上驾驶座。 她已经学了快三个月了,今天不出意外就能单飞。 起飞前,江序礼看着他:“做好单飞的准备了吗?” 常以念深吸了口气:“嗯” 他鼓励道:“要相信自己,你完全没有问题。” 常以念又深吸了口气。 她让自己保持专注,一一进行脑子里记下的每个操作步骤。 江序礼坐在旁边,观察着她的操作没有出声。 此时此刻,他比她还要紧张。 但他没有表露出一丝担忧。 一切进展得很顺利,飞机往前滑行。 缓缓地上升,盘旋于空中。 上升到一定高度后,朝着预设好的航线飞去。 平稳,没有一丝失误。 常以念看着面前一望无际金灿灿的云朵,五官惊喜地放大:“我成功了!” 江序礼眼中充满欣慰的色彩,嘴角咧开:“嗯,你成功了。” “我很棒!” “嗯,你真的很棒。” 她看了他一眼,眸光烁动,一切尽在不言中。 常以念独自飞行了半个小时,在一处宽阔的地界停下。 常以念脸上余喜未消。 “现在可以答应嫁给我?” “再等等。” “小骗子,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想耍赖?” “没有,我会答应的,只是在这之前,我想做一件事。” 第67章 67(正文完)江序礼,你可…… 学会开飞机,比常以念预想的时间要早。 不知不觉已到五月底。 因为她迟迟没有答应求婚,江序礼无奈既没辙,偶尔生着闷气,而她性子迟钝,完全置之不理。: 晚上,常以念靠着床头拿着手机浏览,江序礼拿着本管理类书籍看。 她瞥了他一眼:“我想请我的同事们吃饭,你有没有推荐的地儿?” 男人视线没有从书上移开:“为什么突然要请客?” “不是突然,本来我们交往的时候就该请的,现在我们都快结婚了,还没请呢。” 江序礼眯了眯眼,他听到了重点。 现在我们都快结婚了…… 生了几天闷气,此刻心情终于舒畅了会儿。 他清了清嗓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请他们?” “周一吧,那天机构休息。” “那我让容和来安排吧,这两天把地址发给你,你跟他们说一声。” “哦,好。” 常以念相信,容和在这方面比她更为周到擅长,也就放下心来。 容和的办事效率又高又快。 第二天就选好的地点发给她。 是一处庄园,他说这个地方是江序礼和一些老板经常前往谈事的地点。 常以念特意问了句:“那周一,他会不会去哪?” “周一江总有个局,刚好要去。” 常以念若有所思。 隔日,她跟丁昕雪说了自己要请客的事。 “可以啊,等你这顿饭等了好久了。” 常以念怪不好意思的。 的确早该请人吃饭了。 “你打算请我们去哪吃啊?”丁昕雪蠢蠢欲动。 常以念将容和发给她的地点转发给丁昕雪:“你看看这个地方可不可以。” 丁昕雪看了眼:“我去,皇家庄园!我有资格说不可以吗?像我们这种人,平时可不敢去这种地方消费,最低五位数起。” 常以念讶异地眨了眨眼,关于这个消费水平常以念倒没考虑过,因为江序礼说会让容和安排好一切,她什么也不用管,只需要把人带去就行。 想想也是,那可是他跟老板谈事的地方,逼格低不到哪去。 “你觉得行的话,我就发到群里问问大家的意见,看看有几个人能去。” “你发吧,我保准,就算有人腿断了坐着轮椅也要去的,这种高大上的地方,平时都去不起,有人请客傻子才会错过呢。” 丁昕雪一语中的。 常以念在群里跟大家说了要请客的事,并发了庄园的链接后,大家的反应都被丁昕雪说中了。 一个个都很激动,有的老师都感冒几天了,说就算发烧也要爬过去,去一次皇家庄园,够他们在朋友圈装逼很久了。 “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我就跟那些定下了。” “有一个问题。”丁昕雪突然认真地说:“我可以带陈凯吗?” “当然可以。” “以后你就是我的娘家人了,陈凯要敢怠慢我,我让他看看我的靠山有多大。” 常以念笑了笑,她想到一件事:“我其实还有一件事,你能帮我参谋一下吗?” 常以念跟丁昕雪描述了自己的想法。 丁昕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想试试。” 丁昕雪激动地抓住常以念的手:“亲爱的,你变得越来越勇敢了,不仅学会了开飞机,竟然还打算求婚,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太子爷已经跟你求过婚了。” “我也想让他开心一下。” 这就是常以念为什么没有在学会开飞机的那一刻就答应跟江序礼结婚,因为她觉得在答应之前,自己也得做点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迁就自己。 自己为他做过的事情少之又少。 所以,她听说周一那天江序礼也会去皇家庄园,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正好可以在朋友的见证下实施这件事。 “他肯定会开心的,我们大家都会帮你。” “好。” 周一上午集合,语贝十几个人凑出了几辆轿车,一起前往皇家庄园。 到了之后,庄园管家知道常以念的身份,从进门之后便有专人招待,服务态度没得说。 中午,大家在庄园里的五星级大酒店吃了顿豪华大餐。 常以念没看过菜单,但每端上来一道菜,无论是食材还是味道,都是能惊艳到她的程度,大家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拿着手机不停得拍照。 饭后,庄园里有很多活动项目,有高尔夫射箭骑马等,每个人都去找自己喜欢的运动去了。 而丁昕雪和小冉在跟常以念商量晚上求婚的事儿。 她没有什么特别花里胡哨的布置,只是趁他睡着时,偷偷量了下他的指围,买了个求婚时要用的戒指。 她希望在朋友的见证下,做出这件勇敢的举动。 晚餐依旧是在庄园里进行的。 周二是周中,语贝下午才有课,所 以周一晚上,大家会在庄园的五星级酒店里住下,第二天吃完早饭后才离开。 晚上,常以念在酒店大厅遇见了一个人,正是帮她找到孙宵的谢洲。 “嫂子玩得开心吗?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才有时间过来看你,如果有什么体验不好的地方,告诉我,我让内部调整一下。” 常以念讶异:“皇家庄园是你的?” 谢洲笑了:“正是谢家的小产业。” 小产业…… “哦,我感觉都挺好的,我的同事们玩得也很开心,谢谢你的关照。” “客气了,以后还得序爷和嫂子多关照我呢。” 他一口一个嫂子的,叫得常以念都不好意思了。 第82章 “正好,您待会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帮我个忙吗?” “我哪有什么事,嫂子尽管吩咐。” 江序礼是晚上九点才到的庄园。 他和几个老总在包厢里谈事儿。 谢洲推门走了进来,悄声问:“嫂子问你什么时候结束?” “这么快就想我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我。” 江序礼扯了扯唇,满脸写着得意。 谢洲感到无语,他才说了一句话,对方自个脑补了一场戏。 江序礼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谈完了。” “行,那待会我再过来一趟。” 江序礼压了压眼睑,不知他意欲何为:“有事?” 谢洲欲言又止,可不就是有事,足够你炫耀一辈子的事。 江序礼这头完事后,谢洲带着他来到一个总统套房。 推开套房的门,里面有很多人,大多是语贝的同事。 屋子被简单布置过,氛围清新浪漫。 常以念站在中间。 等待他的到来。 江序礼站在门口,淡定地观察了下屋子里的氛围。 目光最终落在常以念身上,她略显紧张,眼珠子清澈而无辜地看着他,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道藏着什么。 男人抬腿走至她跟前,轻声问:“怎么了?” 后方,谢洲倚着门在那看戏。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常以念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跟你求婚。” 她声音轻软细绵。 江序礼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常以念抬着下颌,音贝拔高:“我说,我想跟你求婚。” 江序礼听清楚了,微微怔了一下。 女孩胸脯微微起伏着,脸蛋羞红,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不知暗暗鼓了多大的勇气。 江序礼的内心是震撼的,从进套房的第一刻起,他就预感有事情在等着自己,但没想到会是,她要跟自己求婚。 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 这不像她的性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抚了抚女孩的头发,声音柔和:“傻瓜,婚我已经求过了。” 他特意强调这句话,是为了说给周围的人听的。 他有意让他人知道,他与她的这段干系,她是占据高处的。 她是主导者。 她摇了摇头:“不算,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她有点固执。 江序礼无奈笑了笑。 她背到身后的手伸到前方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盒子,她缓缓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她精心给他挑选的戒指。 她将戒指盒递到他跟前:“江序礼,你可以娶我吗?” 她的求婚仪式很简单,没有特别豪气的布置,比起他的专机求婚差的不是一个档次,唯一的特点就是在众人的见证之下。 江序礼此刻内心很受触动。 男人深邃的眸子里映着眼前这个勇敢的女孩,美好而恬静的脸。 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嗓音低而哑:“求之不得。” 她暗暗松了口气,明明知道结果,可还是莫名紧张,她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和粉粉的牙龈:“那我们结婚吧。” “好。” 她取出戒指,戴到他的手上。 周围人见状起哄起来,顿时套房里闹哄哄的。 江序礼握着女孩的手,看向众人:“你们可以出去一下吗?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谢洲立马会意:“都出来吧,别影响小两口办事。” 大家立马都懂了,纷纷配合地往外走,走之前,不忘给常以念投去一个不言而喻的暧昧眼神。 常以念后知后觉,脸蛋蹿红。 最后走的那个人,自觉地将房门给她带上。 江序礼捧住女孩的脸蛋,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常以念感觉在不知不觉下,自己的后背陷入了柔软的大床上。 “你知道你刚刚的样子有多可爱吗?” 她双眼迷离,迷糊地“唔”了声。 男人扣住她的十指,紧紧握住。 他咬着她的耳朵,蛊惑的气息传来,是那爱意满满的三个字。 伴随身体里被填满的一股推力。 常以念知足闭了闭眼,呢喃了声:“我也爱你。” 第68章 番外一彩礼 那场在皇家庄园的求婚过后不久,常以念就收拾东西从玺园搬走了。 她回到了苏家。 接下来的短短两个月里将是她最忙也是人生中很重要的时刻,她要做好准备踏入婚姻殿堂。 当她拖着行李回苏家时,苏言妍刚好也在。 上次热搜对苏言妍影响很大,她因此失去了很多工作,闲来无事就在家里待着。 见常以念拖着行李箱进来,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常以念被甩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苏言妍就抑制不住得意和嘲讽:“我就说嘛,你不要得意太早,兜兜转转,还不是收拾东西滚回来了。” 常以念看着她,表情很无辜:“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苏言妍咬了咬牙:“我现在能在家里坐着,全是拜你所赐。” “既然我这么厉害,你最好别惹我,不然有你好看。” “你神情什么?还不是被甩了。” 常以念静默几秒,不明白苏言妍为什么看到自己回到苏家就不假思索地认为她被甩了,只能说明,这是苏言妍内心深处的渴望,自己的不幸则是她认为的大幸。 她懒得与她争执,很快,苏言妍就会被狠狠打脸。 晚上,餐厅里,正静悄悄得用着餐,苏兆辉接到了一通电话,整个人开怀大笑起来。 见他挂了电话,许韵忍不住问:“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苏兆辉双掌放在桌面上,郑重开口:“明天,江家过来提亲。” 常以念早就知道江家要过来提亲的事了,她淡定地吃着饭,反倒是苏言妍,潜意识中希望自己听错了:“哪个江家?提什么亲?谁要结婚?” 常以念冲她挑衅地笑了笑:“我。” “你说序礼哥哥要跟你结婚?”她气得拍桌子:“这绝不可能!你什么东西啊!你凭什么?!” 苏兆辉拧眉,严厉地呵斥道:“苏言妍,这就是事实,你不接受也没办法,如果明天你敢造次,我就把你锁在房间里不准出来。” 苏言妍怒摔筷子:“我不服!” “你以为这是在比赛吗?还非得争个输赢!你给我滚上楼去好好反省!” 苏言妍气呼呼地上了楼。 常以念全程淡定地吃着饭。 许韵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她碗里:“妈妈真替你高兴。” 常以念将那块肉夹起放到一边:“我最近减肥,不吃肥肉。” “说的对,要当新娘子,是应该控制一下体重,这样穿婚纱才好看。”许韵:“妈妈跟你一起减肥,我也要以最好的 姿态参加你的婚礼。” 常以念没说过。 苏兆辉说:“念念,你放心,和江家结亲,你的嫁妆我们苏家是不会亏待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苏家住着,等着江家过来接亲。” 关于嫁妆的事,常以念没有好好想过。 单凭她一个人的实力是拿不出什么好的嫁妆的,但她清楚,江家是不会因此而为难她。 可既然苏兆辉这么说了,她也不会推脱什么的,和江家结亲给苏家带来的利益要比他给的那点嫁妆多得要多。 晚上,常以念听到不远处的屋子里传来凄厉的哭声。 她循声走出来,推开苏言妍房间的门。 苏言妍披头散发的,哭花了一张脸,抬起脸看向她那一刻,常以念深吸了口气。 “你来做什么?你要你假慈悲过来安慰我!” 看着苏言妍撒泼打滚的样子,常以念又被无语到,她淡淡地说:“你吵到我。” “这是我家,嫌吵你可以滚啊。” “放心,过不了多久我就不会回来了。” 因为,她很快也要有自己的家了。 “你还是人吗?这个时候还要刺激我,你是故意过来冲我炫耀的吧?” “……” 常以念忽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想转身就走。 苏言妍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你站住。” 她站定,深吸了口气,听着她怨声连连:“因为你,我爱情事业全毁了。” “你想怎样?” “我能当你的伴娘吗?” 她冷不防来一句,常以念没跟上她的脑回路,脱口而出:“你有病吧?” 苏言妍泪眼汪汪地看着她,竟然没有反驳。 “你是想借我的婚礼炒作吧?” 爱情没有了,事业总要挽留一下嘛。 而最好的扭转舆论的方法,就是在媒体面前塑造出,与姐妹重归于好,大方祝福,一副坦荡和悔过自新的形象。 第83章 “江家的婚礼,我还不敢随意造次。” 也许她说的是真的,她不会在婚礼上惹祸,可让苏言妍当自己的伴娘,那种感觉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可太吓人了。 这些年,她视自己为眼中钉,刁蛮跋扈不讲理的。 常以念与她不共戴天。 从未想过与她重修于好过。 她没有给出回应,转身离开了。 这晚,常以念真的做了一场噩梦。 在她的婚礼上,浪漫的教堂里,苏言妍穿着伴娘服,送她出嫁,并露出一副难舍难分的表情,紧紧地抱住了她,送上了祝福:“你一定要幸福!” 常以念被吓醒了,她满头大汗。 快天亮的时候,她才勉强再睡着过去。 江家订好十点一刻过来提亲。 常以念睡醒后,早饭也来不及吃。 在许韵的催促下,梳妆打扮。 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被提亲,第一次是刘擎,那次只有惊吓没有惊喜,她避之不及。 可这一次,她感到紧张,心底隐隐有期盼。 会时不时地透过窗户去看院子外,提亲的队伍有没有来。 花富珍是算好时辰的,说好十点一刻,就是十点一刻。 快到时间时,苏兆辉和许韵拉着常以念在门口等着了,苏言妍也难得地早起,在被锁在房间和安分之间,她选择了后者,不一会,几辆豪车远远开了过来。 常以念手指不由捏紧。 几辆豪车在院子前停了下来。 苏兆辉上前,为江旭东和花富珍那辆车打开了车门。 一个人的权势地位决定了一个人的气场,在这一刻,常以念深刻认识到了。 江序礼坐在第二辆车,司机为他打开了车门。 常以念的目光追随着他,和江旭东花富珍打完招呼后,慢慢挪到他面前。 今天他穿得很正式,西装革履的,可以想象他对这个日子的重视。 两人目光纠缠了会儿,常以念在犹豫场合刻意隐忍自己,而江序礼可没想那么多,直接上手拉住她的手,扯到自己怀里。 “想不想我?” 这么多人看着呢,常以念脸上神情很不自然。 “我们才分开一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要不要这么夸张。 他毫不掩饰,把几个长辈给逗笑了。 苏言妍看着他们亲密难分的样子,心里头像吃了一整个柠檬一样酸酸的,但她忍住了。 在江家面前,她可不敢随意造次。 花富珍带来的几个助理,从后备箱搬出了很多礼品,涵盖了古董和首饰等等…… 一一搬进了大厅里。 在大厅里坐下后。 助理拿出一个帖子,打开后,拉出有两三米长。 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彩礼。 有房产,有江氏股份,有私人飞机和游艇等等等等,听得常以念脑袋晕乎乎的,而许韵苏兆辉和苏言妍惊得下巴都掉了,而花富珍强调了,这些都记在常以念一个人的名下。 常以念还搞不懂这些财产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文数字。 事实是,她结一次婚,暴富了。 苏兆辉哪敢惦记常以念的彩礼,只要能和江家成为亲家,将苏氏从水火中拯救出来,他就谢天谢地了。 于是,两家很快确定了婚期。 后面的内容,江序礼懒得听,拉着常以念出门转转去了。 常以念久久没从那天价的彩礼所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怎么还有私人飞机呀?” “这是我爸订下的,他听说你学会了开飞机,就二话不说跟国外订了一架。” “彩礼是不是太多了,我受不起。” 是受之有愧。 自己什么也没有,怎么担得起这么厚重的彩礼呢? 常以念垂了垂眸。 “又开始说丧气话了。”江序礼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爷结婚,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最基本的排场还是要有的,我爸妈是想以此来约束我,怕我婚后对你不好,因此给你足够的底气。” 常以念内心深受感动:“叔叔阿姨,对我真好。” 江序礼语气酸酸的:“嗯,很快,他们眼里就只有儿媳没有儿子了。” “怎么会呢。” 江序礼很坚定地告诉她:“会。” 江家这种家庭娶媳妇,从来不是随随便便的,在最初,花富珍肯定会在背地里将常以念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哪怕她没有说,但这些在上流圈是被默认的手段。 常以念的背景很简单,她就是一张白纸,没有乱七八糟的恋爱经验,本人勤勤恳恳的,在安分守己这一块是花富珍欣赏的。 然而她的遭遇也是花富珍所心疼的。 若非如此,她不会在提亲的时候就如此花心思,给足了女方尊重。 让她感受到江家对她的重视。 这里的每一笔彩礼,都是花富珍亲力亲为亲手书写,再由江旭东和江序礼过目,再进行添加。 可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几行文字,这背后要落实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叔叔阿姨对我这么好,那以后我也要好好对他们,我会把他们当做我的亲生父母一样孝顺。” 江序礼知道,原生家庭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他抱了抱她:“嗯,以后,我们是一家人,我爸妈就是你爸妈。” 第69章 番外二婚前焦虑 距离婚礼举行的日子八月八日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而婚前有很多繁琐的事情需要一一搞得,比如订婚,比如拍婚纱照,还要给亲朋好友寄请帖等等。 这些对于常以念而言太繁琐,单单听着她便感到焦头烂额的。 然而定下这个日子的花富珍却早有准备。 请帖她早就找人弄好,拍婚纱的团队也提前预定好,一个庞大而高效的团队,将以最快的时间做出最好的婚纱照。 有个女强人婆婆的常以念省了不少事,她和江序礼需要做的就是挑婚纱试婚纱,定拍摄地点等。 当这些一步步在进行时,常以念越来越焦虑了。 就连丁昕雪也注意到她情绪不正常,她对孩子依旧是充满热情,然上完课送走孩子后,她则表现出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态。 “你这个准新娘子怎么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啊?” 常以念乏力地坐下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点内心恐慌。” 丁昕雪端详着她:“你不会是婚前焦虑吧?” “婚前焦虑……” 常以念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却是第一次将这个词与自己联系到一起。 丁昕雪大胆猜测:“最近你睡眠质量是不是也不怎么样,睡觉时总是胡思乱想一些东西?” “嗯。” “那你就静下心来,好好观察自己的内心,听听自己到底在焦虑什么?” “嗯,那我这两天好好想想。” 常以念郁郁寡欢地走进别墅,进玄关时,她看见了多出来的一双熟悉的男士休闲鞋。 她蓦地想到什么,换上拖鞋激动地进去。 苏言澈听到她的脚步声,兀自走出来迎接,男人依旧是那副温和儒雅的模样。 “哥哥!”常以念看见他激动不已,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你终于回来了。” 苏言澈笑了笑:“念念要结婚了,我当然得回来一趟。” 听到结婚二字,常以念抬起头来,看着他,细眉拧着:“我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什么事儿?” “我感觉自己陷入婚前焦虑了,我最近有点不开心。” “既然不开心,那不如不结了?” 常以念微微讶异,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婚前已经定下来了,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了,想取消没有那么容易吧。” “没事,如果你真心不想结婚,哥哥帮你去谈。” 欸…… 今天的苏言澈怎么怪怪的? 正所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常以念印象中的苏言澈才不是会干这种事的人。 “也不是……” 常以念想解释时,听到大厅里有人不满地咳了两声。 那熟悉的声音令她豁然将视线射过去。 江序礼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轮廓俊美的脸庞上脸色有点不好看儿。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对,他都听到了。 常以念整个人愣住了。 她讳莫如深地看了眼苏言澈,终于知道他刚刚为什么说那么奇怪的话了。 哥哥你坑我啊。 江序礼起身,高大的身躯慢慢朝她走了过来,脸上面无表情的。 常以念不自觉咽了口唾液:“你怎么在这啊?” 男人阴阳怪气的:“送你的好哥哥回家。” 他好心去机场接机,结果人家在这想撬他老婆。 江序礼看到苏言澈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又想到刚刚他们的对话,咬了咬牙:“走,我们去聊聊去。” 第84章 他是对常以念说的。 常以念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回到了二楼的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她心脏不安地跳动起来。 江序礼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上,低头看她:“想悔婚?” “没有。”她哪敢啊。 他霸道地说:“想不都不要想。” 常以念撇了撇嘴。 “来,跟老公说说,你在焦虑什么?” 老公…… 他已经自称老公了。 “我也不知道。” 近几日,常以念睡眠质量很差,每次躺在床上,关了灯闭上眼,她的脑子里就不停地冒出各种各样的想法。 有时候,所想的事情毫无关联,有在溪镇生活时的一些画面,有父母离婚时翻脸决绝的画面,也有她幻想出来的,她跟江序礼结婚以后,在一起生活,褪去新鲜感后,争吵不休。 她脑子乱得不行。 “没事,坐下慢慢想。” 他拉着她坐到床边,他大大咧咧地**,作势要跟她一聊到底。 常以念端坐着,双手不安地纠缠在一起。 长睫低垂。 不一会,她眼里蓄满了泪,泪水一滴滴滚了下来。 听到她的抽泣声,江序礼愣了一下,再次看向她时,女孩眼睫上沾着泪花,白皙的脸蛋儿水洗了般,哭得肩膀和胸膛一颤一颤的。 男人略微慌乱,抱了抱她:“怎么还哭了。” 她靠在他怀里,一抽一抽的。 “是我刚刚态度不好,吓到你了?如果是这样,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他抬手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爷心疼。” 常以念摇了摇头,开口时,声音带着哽咽:“我想到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感情有什么不好,可随着我长大了,慢慢看清,昔日爱人,当感情破裂时可以翻脸无情,转身就走,对曾经的家毫不留恋。” “所以,你是在害怕我们以后也会变成这样?” 常以念点了点头,这大概就是她婚前焦虑的原因了。 “你放心,我们不会变成那样。” 很显然,这一句话不足以攻破她的焦虑。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你不用想太久远的事情,你只要知道,现在的我深爱着你,而你也喜欢我,我们深爱着是真实存在的,无论以后我们的感情发生什么变化,这一段深爱着的记忆都不会被时光抹灭。”他轻声说道。 常以念睫毛颤了颤,内心有所动容。 是啊,毕竟曾经爱过,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不必怀念曾经,也不必焦虑以后,活在当下。 她的眼泪慢慢止住了。 江序礼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蛋儿:“你现在是个幸福的准新娘,要开开心心的。” “嗯。” 第70章 番外三领证 一大早,江序礼就开车来苏家,这次他没有在外面等着,直接破门而入。 常以念睡觉一般不锁门,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不一会,她陷入一个宽大而温暖的怀抱里。 熟悉的男士气息袭来,她抬了抬眼皮,模糊的视野里浮现出一张轮廓俊美的脸。 江序礼不知何时躺在她的旁边,并紧紧搂着她睡觉。 她张了张嘴:“你怎么来了?” “待会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什么事啊?” 没有睡醒的常以念,脑子如同一团浆糊。 “还早,先睡觉。” 你也知道早啊,这么早过来扰人清梦。 常以念在心里嘟囔着,由于太困了,不知不觉又睡着了过去。 江序礼搂着她睡了会儿,自从她搬走后,他一个人睡得很不习惯。 几次让她过来陪自己都被她推拒了,美其言曰是保持新鲜感。 不知不觉,窗外天光大白,初夏炙热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常以念惬意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江序礼托着腮看她,好看的脸上很愉悦。 “醒啦?” 常以念略懵:“你什么时候来的?” “……” 看到男人无语的表情,她摸了摸头:“我想起来了,还以为在做梦呢。” “嗯,起床吧,待会有事?” “什么事啊?” “领证。” “为什么是今天领?” “今天是七年前我在苏家第一次见到你的日子。” 常以念怔了一下。 她犹记得那个瞬间,她听到门铃声跑出去,打开门的那一刻,被那个大男孩惊艳到的瞬间。 “都那么久了,你怎么还记得?连日期都记得那么清楚。” 常以念或许记住了当时初见时的画面,可具体的日期她早就想不起来了,因为太过久远。 “那天是我姥姥的生日,中午给她过完生日后就来找苏言澈,所以记得很清楚。”他深情地望着她:“对我而言,那是个很幸运的日子。” 常以念眸光烁动:“对我来说也是。” 他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唇,很轻的一个早安吻。 “我还没见过你的姥姥呢。” “走了,在我大学毕业那年。” 男人眼神黯淡下来,常以念轻咬舌尖:“对不起。” “没事。” “你跟姥姥亲不亲?” “很亲,以前我爸妈很少在国内,我大多时候都是住在姥姥姥爷家,姥姥对我很有耐心,算是陪伴我最长的一个亲人了。” “那姥爷呢?” “姥爷原本身体还健壮,因为姥姥去世后日渐虚弱,没过两年也走了,走的那 天还是我姥姥去世的日期,我们都知道,他是想自己的妻子了。” 常以念内心暗暗震撼,她握住他的手:“我发现,你们家的夫妻都好恩爱。” 无论是花富珍和江旭东,还是姥姥姥爷,对待婚姻的态度都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一直是常以念羡慕的。 “我们以后也会这样。” “好。” 用了早饭,常以念换上一件白色衬衫,拿着户口本和江序礼去民政局。 路上,她翻动着户口本,看着上面那孤零零的一页。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不久她就成年了,也没有迁户口,而许韵离婚后就把户口迁到了京城,所以,她一直孤零零地待在这个户口本里。 江序礼发现她清楚低落,瞥了她一眼:“以后,你跟我一个户口行不行?” “那可不可以快点。”她说:“我不想一个人了。” “领了证,马上去办。” 繁琐的登记结婚证环节。 到最后,印章在结婚证上落下后,看着两人的合照,常以念终于有了结婚的实质感。 从民政局出来,她拿着结婚证端详沉思,两人都穿着白衬衫,面容般配,她感慨道:“没想到,结婚证上的合照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江序礼扯了扯唇,“是啊,都没时间拍合照,等拍了婚纱照,我们会有更多合照。” “嗯。”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挺有夫妻相的?” “啊?”经他一提醒,常以念又看了眼两人的合照,神奇地发现,两人的面容越来越相似了,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为什么呀,我们以前一点也不像呀。” “也许是,接吻接多了。” “……”她脸蛋涨红:“胡说八道。” 下午,常以念在语贝上课,等下了课,她收到江序礼发来的一张照片。 并配上一条文字:[这才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她点开,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张照片。 她坐在一个广场的台阶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书,江序礼从高处拿着,对着自己和后面的她来了张合照。 照片里,男人的脸怼得很大,然而轮廓线条依旧无可挑剔,依稀可见他拿着手机高高举起的那条胳膊。 她在后方,身影略显渺小,低垂着头看书。 看到这张照片,常以念微微讶异。 她记得自己身上那件白色裙子,是在大四第一学期花五十块钱在路边摊买的。 而照片里的地点是粤城比较有名的广场,所以这张照片是在她大四那年拍的。 她内心深受触动。 她看着照片里男人那张帅气的脸,微微扯起的嘴角,眼里露出一丝得意的色彩。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一次次为她突破底线,甚至露出卑微的姿态。 常以念沉思了会儿,在手机键盘上敲了一行字:[如果我知道你当初那么喜欢我,而以后我们会结婚,那我一定会在十五岁那年对你一见钟情。] 江序礼坐在办公室里,看到这条消息,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他喉结滚了滚。 [这是表白吗?] [嗯,我爱你,老公。] 江序礼喉结发痒,他松了松领带。 第85章 妈的,真想现在就把她接回来。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