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女爱豆守则》 第1章 [现代情感] 《（娱乐圈同人）[娱乐圈]女爱豆守则》作者：酒青【完结】 简介： 春宁是顶级女团的人气top，只可惜人前人后两副嘴脸。 直到有一天，她被迫绑定了一个好人系统，如果不及时执行系统发布的指令，就会晕倒，随时随地的那种。 ps：篇幅不长 作者wb：草莓和珍珠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娱乐圈 日韩 系统 一句话简介：女爱豆守则 立意：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都不要迷失本心，要坚守自己的底线和立场，始终追求成为一个真诚善良的人。 第1章 签售 矛盾 首尔时代广场一楼，ugirl组合迷你二辑签售会 奢华的商场中央用红色围挡辟出一片宽敞空地，中间摆着长桌签售台，上面铺着红丝绒桌布，台上坐了四个年轻貌美的女爱豆，妆容精致，衣着华丽。 签售台另一侧，等待签售的粉丝手里拿着专辑和各种礼物有秩序地排队，轮流上台，以签售台为中心围了里三圈外三圈，聚集的粉丝和路人都拿着手机拍照，或者举着横幅，人山人海，尖叫声不断，但仔细观察就知道，这些人无论是手里拿着的应援横幅，还是嘴里尖叫喊着的人，都是一个名字，春宁。 ugirl组合是jyp娱乐公司在2015年推出的女子组合，从未出道时公司就开始营销，全团神颜，加上出道曲口水歌加持，可以说是刚出道就在歌谣界荡起水花，超越同期出道的女子组合一大截，但此时具有知名度的还是ugirl这个名字。 可如果随机找一个路人让他说出这个组合具有代表性的成员却是没有的，而打出组合知名度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让其中一个成员成为这个组合的标签，当提到ugirl时，粉丝最先就会想到这个具有代表性的成员，无论是靠脸还是靠身材，让国民们记住才是最重要的。 ugirl热度再上一层楼后，公司开始着重主推队长雪晴，用好资源堆砌，只可惜以失败告终。 与此同时，春宁却凭借kbs电视台的独幕剧文集，用清新形象，正统的天然美人脸杀出重围，加上后续的一波维他命饮料广告巩固了人气，火速走红，甚至有人称她为国民初恋秀智的接班人，也就是小国民初恋。 有了人气之后，便有好的资源主动上门，公司见到春宁发展势头猛，就逐渐把一些重要的资源向她身上倾斜。 两年的时间，春宁几乎全年无休，除了跟组合一起活动外，还有各种电视剧电影综艺的邀约，广告拍摄，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 她也足够争气，成功摘掉了秀智接班人，小国民初恋的名头，正式成为新一代国民初恋，路人好感度爆棚，过去两年jyp公司盈利收入，她一个人挣的钱就占了百分之三十，当然这也不乏秀智合约到期改签新东家，got7不续约，jyp内部青黄不接，除了twice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组合的原因。 可粉丝们疯狂追捧，真心爱护的春宁却不像他们以为的那样心地善良，温柔真诚，两年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身边人的纵容，粉丝们狂热的追捧，让人飘飘然的名气和金钱已然腐蚀了她，和清纯貌美总是挂着笑的外表不同，私底下粉丝们看不到的地方，春宁脾气暴躁，性格恶劣，再不见刚出道时真诚善良的模样。 此时的春宁正坐在签售台上，埋着头往专辑上签名写祝福语，唇角挂着营业式笑容，但实际上她心里已经在飙脏话了，相当不耐烦。 她很虚伪，但是不傻。 春宁很清楚，她贩卖的就是国民初恋清纯美好的形象，无论如何，人设不能崩，所以表情管理她是练了千万遍的，哪怕此刻笑容不是出自真心，无比敷衍，可依然毫无破绽，在粉丝们看来就是真心实意的，甚至带着温暖让人感动的力量。 签完这张专辑好不容易送走一个粉丝，又来下一个粉丝。 春宁低着头，最先入眼的是握在专辑上有些粗壮的手指，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勒出来一圈肉，还做了黑色的美甲，可能是想要显得手白一些吧，还真是滑稽又可笑，她几乎不用抬头就知道肯定是个满身赘肉的女粉丝。 为什么喜欢她也一目了然，无非就是看她长得美，把她当成美好的幻想，寄托自己在生活中因为满身赘肉受到的歧视和挫折，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变成她这样的美人。 春宁慢悠悠地抬头，睫毛纤长卷翘，穿着身白色雪纺鱼尾裙，黑色长卷发拢成低马尾，皮肤白腻没有瑕疵，像清晨挂着露水，从花苞绽成一瓣一瓣的白山茶，看着便觉得清爽舒服。 她抬头也把眼前捧着专辑的女粉丝看了个清清楚楚，果然是个胖子，五官好像都挤在一起，多看一眼都觉得腻歪，春宁眼底浮过一丝轻视和不尊重，但一闪即逝，很快就消散，没人捕捉到。 其实她每次看到这样的女生，心里都会生出一种优越感。 看吧！ 这就是普通女生和女爱豆的区别，女爱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她真想让那些躲在键盘后诋毁中伤女爱豆这胖那胖的人出来看看什么才叫胖。 女粉丝可能是第一次来签售会，也是第一次看到春宁本人，被她的美貌所震惊，紧张的手有一些抖，因为春宁是淡颜系美人，即使上镜已经非常好看了，但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真人，依然会被惊艳到，因为她皮肤非常细腻，可以说是完全看不到毛孔，像婴儿肌，是让化妆师最省心的那种皮肤，比例好，体态优雅，从头发丝儿精致到了脚趾甲，让人看了就心生向往，或自惭形秽。 春宁虽然心里腻歪，但面上依然笑得清纯又好看，甚至用指腹握住女粉丝，有些颤抖的手，轻声细语：“别紧张，是第一次来参加签售会吗？” 女粉丝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温柔，腼腆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把专辑推到春宁面前，像是怕惊扰了她，整个过程都只是偷偷看她，甚至没说一句话，最后签完专辑，要换到其他成员位置之前，才很小声夸了她一句：“春宁，我喜欢你很久了，你长得真的好漂亮，以后也会努力为你应援的。” 春宁冲她笑了一下，像是春天花芯里裹着的蜜，一下子甜到人心里边去，随即微微低下头，薄薄的刘海儿遮住她漂亮的眼睛，盖住那一丝暴躁和恶心。 下一位粉丝是个男生，普普通通的男生，穿着格纹衬衫，不太会打扮，但整个人还算干净清爽，可春宁依然觉得他油腻，大概是因为自出道以来遇到了太多不怀好意的恶心男人，尤其是在签售会上，所以她特别抵触。 男粉丝除了手里拿着专辑，右手还拎着个纸袋，里面装着花环，雾紫色山茶伯爵掺杂满天星编的，很漂亮。 春宁诽腹，净拿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给她带点奢侈品呢！ 在签售会上这是约定俗成的，粉丝们可以拿一些饰品，现场给爱豆们戴上，既表达了粉丝对爱豆的爱意，双方也达成一种互动，且更容易出美图，方便后续的应援和安利。 春宁签完专辑，递回给男粉丝，他拿起手里的花环，想要给春宁戴上，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唇边漾开笑，微微低下头，往前凑了一下，乖顺的清纯模样像攀附而生的菟丝花。 戴好之后，春宁坐直身子，男粉丝看着她晃了晃眼，实在是太清纯漂亮了，瞬间红了脸，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否能和她握一下手。 春宁笑着伸出手，声音清甜：“当然可以。” 男粉丝很有分寸，仅仅只相握短暂的一瞬就立即把手拿开，他手心干爽，可春宁还是觉得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收回手后，不着痕迹地在红丝绒桌布上蹭了一下。 终于挨到签售会结束，成员们在粉丝恋恋不舍的哀嚎中退场，前往赞助方在商场十层给她们准备的特别休息室，先休整一下，吃个午饭，再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离开粉丝们视线之后，ugirl成员之间的氛围并不如粉丝们看到的那样和谐，反而有些压抑，在这个尊卑等级制度异常严苛的环境下，ugirl组合队长雪晴年龄并不是队内最大的，而是老三，春宁是老二。 论年龄，春宁是姐姐，她又是队内人气top，所挣的钱也是组合里面最多的，公司规定组合出道前两年成员们所挣的钱全部平均分配。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春宁在外边辛辛苦苦的跑行程，甚至有时吊瓶还没打完，下一秒就要去拍摄广告，她们在家抠脚，就有钱花，未免心虚。 这也就导致了在队内春宁话语权很强，甚至已经超过了她这个队长，很多事情雪晴根本没办法强硬起来和她沟通，而队内年纪最大的成希对此很不满，认为雪晴太过纵容春宁，也不满春宁没大没小，总是盛气凌人的态度，因此看不上两人，只和忙内秀水稍微亲近些，秀水性格软弱温和，年纪又小，姐姐们关系紧张，时不时就要吵起来，爆发矛盾，她只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秀水在首尔艺术高中就读，同班也有已经出道的女爱豆，她很羡慕其他女子组合其乐融融，团魂满满的状态，也希望姐姐们能够多疼爱自己一些，可队内的氛围随着春宁姐名气越来越大愈发的压抑。 第2章 第2章 系统 绑定 成员们在安保簇拥下进入到休息室，虽然说只是短暂的休整一下，但赞助方给她们准备的休息室，比起ugirl在放送局录制打歌舞台的待机室还要更加舒适豪华，这里本就是给百货商场高端vip客户所准备的休息场所，布置十分奢华，真皮沙发，巴洛克花纹雕刻的桌椅，简直可以媲美总统套房。 春宁进去第一件事情不是坐下休息，也不是喝维他命饮料补充能量，而是去了补妆间洗手。 其他成员们四散开，各自找位置坐下，光看坐的位置就知道她们之间关系并不融洽，也并不像其他女子组合之间那样亲密。 见春宁一进来就往补妆间走，成员们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接着刷手机，她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签售会结束，她都要第一时间去洗手，一双雪白的素手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 只有成希冷嗤一声，她最看不惯春宁现在这虚伪的模样，明明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粉丝给她带来的，无论名还是利，没有粉丝，她春宁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只是签售会上和粉丝们互动一下，握个手，她恶心的跟什么似的，又没有人逼她。 既然这么不情愿，干脆退圈多好，成希看她就是又当又立，一边享受着粉丝给她带来的好处，一边又嫌恶粉丝。 春宁已经进去补妆间了，自然没听到她这声冷嗤，成希握着手机却没了再玩的心思，好看的眉眼微微蹙了起来，拢着一抹物是人非的怀念，细看还有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曾几何时，春宁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们一起度过了艰苦的练习生时期，那时的春宁真诚又善良，脾气也很好，甚至出道后半年的时间里也一直是这样的，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恪守礼仪，态度谦逊，成员们之间的关系也很融洽。 可不知何时起，她变了，私底下变得暴躁乖戾，稍有不顺心就会发脾气，一颗温暖的心逐渐变得冷漠，就连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水火不容，十分紧张。 成希不是没有想过去改变，也为之努力过，但春宁却像只竖满了刺的刺猬，每一次靠近，她都被春宁恶毒的语言刺伤自尊，遍体鳞伤，被刺伤的次数多了，渐渐的便也不愿意靠近，有时忍不住了多说几句便会被春宁以为她是嫉妒。 怎么会嫉妒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而且春宁的辛苦和努力，成员们都看在眼里，她们花着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又怎么会去嫉妒她呢？ 可春宁想不明白，现在的她满身戾气，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她身边的每一个人。 听到成希冷嗤一声，队长雪晴知道她是又对春宁不满了，怕一会儿春宁洗完手出来之后，她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再吵起来，连忙从自己的位置起身挪到成希身边，在她坐的沙发扶手上搭了个边儿，把手搭在了她肩膀上，轻柔地捏着，轻声细语：“成希姐，累了吧，昨天你录电台录那么晚，今天又一大早起来做妆造，辛苦了。” 成希冲雪晴翻了个白眼儿：“我这点辛苦算什么，再辛苦也没有春宁辛苦，她昨天拍画报不是拍到凌晨吗，两天才睡了三个小时，也不怕猝死。” 其实要说成希真的很讨厌雪晴吗？ 不至于！ 大家都是从练习生时期一起走过来的，那么艰难的时期都一起熬过来了，积累的感情并不是假的，她只是觉得她们组合的关系之所以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雪晴身为队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身为队长根本没能协调好队内关系，照顾好成员情绪。 春宁变成今天这个模样，雪晴有错！ 她身为队长没能约束春宁，没有及时关心她，疏解她在高压力环境下压抑的情绪，这也导致春宁的性格现在越来越扭曲神经质。 雪晴手上给成希按摩肩膀的动作没停，微微蹙眉，轻叹口气：“春宁最近真的很辛苦，不但要兼顾组合活动，还有各种广告拍摄，一会儿还要赶去电影试镜。” 她心里很难受，因为没有办法帮春宁分担，在这个圈子里能不能红起来，除了实力本身，运气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公司也捧过她，可就是红不起来能怎么办？ 春宁辛苦的模样她都看在眼里，心疼但也无能为力，她也很清楚自己这个队长做的很失败，原本好好的团队关系被她领导成了这个模样。 雪晴负担也很大，她经常会想当初公司选她来做这个队长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而她也不应该没有自知之明，窃喜地承担下这份责任。 难得两个姐姐挨在一起好声好气的说话，忙内秀水见了也挨过来，小心翼翼地开口搭话：“真希望春宁姐下午的试镜能顺利，听说思悼世子的男主演们已经确定下来了，有宋康昊前辈和刘亚仁前辈，如果春宁姐能成功拿到角色，说不定可以跻身忠武路，年末拿奖。” 雪晴勾唇，与有荣焉：“是啊，春宁这段时间剧本基本不离手，一直在研究角色，希望她下午试镜能顺顺利利的，如果真的能拿下这个角色，以后她电影资源肯定能更上一层楼，我们组合也能跟着沾光。” 闻言，成希开口嘲讽：“身为队长，你不想着怎么让组合里每一个人都发挥自己的优势，反而天天想着沾春宁的光，让她一个人累死累活，我们是吸血虫吗？可着她一个人吸血。” 成希话音落下，雪晴动作僵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强扯出一抹笑，艰难地开口，想说些什么反驳，可能吐出口的却只有几句不断重复地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她在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成希吗？ 不是！是对不起春宁。 经常会有粉丝开玩笑说ugirl是春宁和她的伴舞们，也有春宁的唯粉在网上发布恶评骂她们是吸血虫，想让春宁退出组合单飞，不光外人这么认为，听多了连她们自己也会这么想。 一开始春宁确实是偶然火的，可是当她真正有了人气之后，就不再是公司去找资源了，而是好的品牌方主动上门向春宁抛出橄榄枝。 春宁越来越火，公司向她身上倾斜的资源也越来越多，而落到她们几个身上的资源屈指可数，也都不是什么范围大的曝光，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她们也无力去改变这个现状。 这两年，春宁挣的钱一直是组合成员们平分，可她们花的也并不是心安理得，反而内心充满了负罪感和负担。 公司此举的初衷是想让组合成员们之间关系变得更加紧密，可对于ugirl来说天平倾斜的太厉害了，这也是成员们之间关系变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导。火。索，因为她们花着春宁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就没办法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和她沟通。 秀水性格敏感，很会看眼色，眼见着成希态度又变得恶劣起来，充满了火。药味，雪晴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怕她们两个又吵起来，连忙轻声开口岔开这个话题：“春宁姐最近行程太多了，都没能怎么好好休息，下午还要试镜，我打算让工作人员去给她买杯冰美式，成希姐，雪晴姐，你们要喝什么？” 成希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冲动就口不择言，其实刚才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又拉不下脸来道歉，面色有些僵硬，见秀水给她们俩搭了个台阶下，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掩饰尴尬：“我要杯拿铁。” 秀水眼睛湿漉漉的望着雪晴，希望她也不要再计较了，声音细细地问：“雪晴姐，你呢？” 雪晴沉默了几秒，终于扯出一抹细微的笑：“冰美式吧。” 说完，细细地打量秀水，语气感慨：“谢谢你，秀水，我们忙内真的长大了。” 秀水圆脸杏眼，脸颊边飞过一抹霞色，似乎因为得到姐姐的夸奖有些害羞，低头抿唇笑了一下，然后就去找工作人员让他帮忙买咖啡了。 而此时春宁还没从补妆间出来，一个人待在里面固执地洗手，大理石洗手台边上溅的都是水，水龙头开着，清水哗哗往外流，浇在她白皙修长的手上，像是漾在静水里的一块玉石，通透又干净。 美中不足的是这双素手的主人，正在十分用力地交叉揉搓着双手，动作暴力，似乎有发泄不完的恼怒，白腻的手背上已经出现大片红痕，如落在冬雪上的桃花瓣。 春宁眉头紧蹙，手上动作一点都没停，重复揉搓着双手，那种恶心的触感仿佛再怎么揉搓也挥之不去。 她真的是极厌恶签售会，更厌恶那些粉丝，手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这让她满腔情绪压抑到了极点，水流开的大，洗手池里积存了不少水，春宁突然砸了一下水面，细细的水珠四溅开来，溅的洗手台周边，地上到处都是，甚至溅到了她自己裙子上。 暴躁的情绪被撕裂开一道缺口，倾泻而出，她整个人慢慢没有那么紧绷了。 春宁缓缓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眉眼清纯好看却布满了戾气，一瞬间她控制不住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像是被这副模样的自己吓到了。 其实，她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 第3章 她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步一步变成了这副让人生厌的模样，乖戾暴躁，虚伪至极，扭曲神经。 春宁不记得了。 可每天身处这样高压的环境，她好像只有把负面情绪发泄身边人，才能得以喘息，松口气，继续面对第二天的生活。 她正怔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一道由远及近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好人系统加载中，正在检测速宿主契合度，请稍候……” 春宁被这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瞬间变成防备的姿态，甚至以为这个补妆间被人恶意安装了偷。窥的摄像头，警惕地四处张望检查，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最近行程排的太满，这两天只睡了三个小时，精神紧绷，压力大，春宁以为自己幻听了。 第3章 发泄 惩罚 春宁洗完手从补妆间里出来时，其他成员们已经围在一起吃饭了，她掀起眼皮随意扫了一眼，没什么胃口，也不愿过去，找了个空着的沙发坐下，朝经纪人招了招手，让他把剧本拿过来。 经纪人忙不迭把剧本递到春宁手上，翻开后上面密密麻麻的彩色笔痕迹都是标注，还有她对角色的分析。 为了这个角色春宁真是煞费苦心，做了不少努力，思悼世子这部电影目前男主演们都已经确定下来了，是宋康昊前辈和刘亚仁前辈，这两位的名字往这一放就是票房和口碑的双重保障。 春宁虽然火，但主要还是靠画报广告，电视剧和打歌舞台刷曝光度和国民度，她演过电影很少，而且大都是配角，她是爱豆出身，本来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之间都有极厚的壁垒，更何况她这个非科班出身，演技备受诟病的爱豆，能接触到这么好的电影资源实在难得。 这次春宁要争取的角色依旧是个女配，但和她曾经出演的电影女配份量却完全不同，光看男主演的咖位就知道，如果她真能试镜成功拿下这个角色，不光在拍摄过程中可以得到前辈们的演技指导，说不定真可以沾这部电影的光，年末拿个最佳女配的大赏之类的，跻身忠武路，为之后的电影资源铺路。 为此春宁丝毫不敢松懈，这段时间剧本基本不离手，只要是有空闲时间就会拿出来研读，虽然只是一个戏份不多的女配角，但依然有无数女演员和进行演技活动的女爱豆盯着，她虽然有名气，但演技水平还差的远，因此心里忐忑，并不安稳。 春宁翻看着剧本，不知想到了什么，捏着纸页的细白手指突然一顿，她脑海里回想起刚才在补妆间里那道莫名其妙出现的贱兮兮声音。 好人系统？ 春宁蹙眉，她想等忙完这段时间，打歌活动期结束，电影也拍摄完成，她一定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她最近到底是有多疲惫，精神多紧绷，才会幻听出这种东西。 好人系统？还真是荒唐！ 想是这么想，可是春宁心底却莫名浮过一丝不安和焦躁，粉嫩饱满的指尖紧紧捏着剧本纸页，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她轻舒口气，摒除乱糟糟的思绪，不再去想。 在一旁吃饭的秀水偷瞄了春宁几眼，想要叫她来吃饭，神态踌躇，雪晴看出她想法，微微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春宁在看剧本，别打扰她。” 雪晴有经验，春宁读剧本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饿了她自己会吃，不吃就是不饿不想吃，惹怒了她，又要发脾气，在这里吵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成希听见，瞪了雪晴一眼，一个组合的她们仨围在一起吃饭，单单把春宁晾在一边，纵然心里清楚是她不想吃，也不愿意亲近她们，但终究不是那么回事，好像她们仨抱团孤立人似的，就是这种小事的积累导致成员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她可不背这黑锅，都是雪晴的错！ 成希冷哼一声，放下筷子，冲着春宁的方向，没什么好话：“再不吃点东西，我都怕你猝死。” “到时候打歌在台上晕过去，出新闻可别冲我们发脾气。” 这话难听刺耳，但是细听能发现隐藏在深处别扭的关怀和在意。 春宁沉浸在剧本里，没空发脾气，面色冷淡地摇摇头。 成希还是担心春宁的，但她却丝毫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脾气倔，人又冷又硬，让人觉得一番好心都喂了狗，不禁恼羞成怒，拿起筷子忿忿地往嘴里塞饭。 爱吃不吃，饿死算了！ 瘦的身上没二两肉，风一吹都要飘走，难看死了！ 成希这可是昧着良心了。 春宁虽然身材纤细，但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胸鼓腰细，雪肤花貌，像是春日里微醺已经开出饱满花瓣的白山茶，清纯又诱人。 成希铩羽而归，讨了个没趣，秀水自然也不敢再去触春宁霉头，劝她吃饭了，埋着头老老实实吃自己的饭。 春宁坐在一旁沙发上，微微低着头露出一截曲线优美白腻的天鹅颈，乌压压的发别在耳后，研读放在膝盖上的剧本，静谧美好的像一幅画。 这剧本她已经翻看过好多遍了，此刻也只是在试镜之前再捋一遍，缓解心里的不安和焦躁，春宁这边从头翻到尾，成员们也已经吃完饭了， 她刚把剧本合上，就见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工作人员手里拎着几杯打包好的咖啡推门进来。 春宁冲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男工作人员连忙把咖啡放好走到她身边，低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是最近才入职到jyp公司工作的，是新人，年纪不大，看着面生。 在jyp的工作人员都要签保密协议，信息时代爆料艺人私生活很简单，但顺藤摸瓜想要查到爆料者的个人信息更是轻而易举，这个圈子里有不成文的规定，违背保密协议的人纵然离职，也很难继续在这个圈子混下去，毕竟哪个爱豆贩卖的不是人设呢，私底下龌龊事太多，所以当着身边这些工作人员，春宁从来都不掩饰自己暴躁乖戾的一面，甚至会把高压之下的负面情绪发泄给他们。 她面色冷淡地吩咐男工作人员：“去帮我买一块坚果巧克力，要快。” 大概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个小怪癖或者小信仰吧，春宁也不例外。 当初她是靠出演kbs电视台的独幕剧文集火起来的，粉丝们不知道的是文集试镜的时候，春宁因为长时间节食加上紧张犯了低血糖，身边一个工作人员给了她一块坚果巧克力，是哪个工作人员她已经不记得了，可能已经离职，不在jyp了吧。 但这块巧克力她却一直记得，后来春宁试镜成功，文集播出后，她凭借正统的清纯长相被誉为小国民初恋，自此开启了国民度满分的春宁时代。 她坚信是这块坚果巧克力给她带来了幸运，这个小习惯也被保留了下来，后来春宁每次参演电视剧或者电影去试镜之前都一定要吃一块坚果巧克力，否则她就会很不安，十分焦躁。 闻言，男工作人员并没有爽快地答应，反倒嘴唇动了动，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 春宁厌恶他这副不干脆的模样，眉眼更冷：“还不去？” 男工作人员是新人，对春宁的印象还停留在电视广告里温柔清甜笑着的那个她，此刻见到她高高在上的冷漠模样，很惊讶，像是被颠覆了认知，微微瞪大眼睛，怔愣住。 见他还不动，像是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春宁压抑着的暴躁情绪瞬间被引爆，猛然站起身来，狠狠地把剧本砸到他身上，骂了句脏话：“西八，狗崽子，听不懂我说话吗？” 见春宁突然发脾气，吃完饭正在补妆的成员们也都愣住，看了几眼之后默默转回头，默不作声。 这个时候的春宁情绪很暴躁，就像条疯狗，逮着谁就会咬谁，最初遇到这种场面时，她们还会上去劝几句，但现在不会了，只是会迷茫，眼前的春宁和刚才签售会上对粉丝温声细语笑着的春宁真的是一个人吗？ 怎么会有这么不表里如一的人，而且能瞒天过海，所有粉丝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狂热追捧着她，把她奉为最美好最清纯的国民初恋。 男工作人员刚入职，可能没有人提点过他春宁私底下真实的模样，尊卑等级制度分明的职场就是这样，刚进来的新人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被表象蒙蔽，被未知的信息磋磨。 剧本砸在身上的疼痛并不重要，更多是窥见春宁私下坏脾气的震惊和自尊被践踏的羞愤。 男工作人员为人教条，这种时候依然执着于践行公司划定给他的职责，声音很轻，但十分坚定：“你下午还要试镜，这个时候不能吃巧克力，脸会肿。” 说着，转身去拿了杯冰美式递到春宁面前，正是吃饭前秀水让他去买的咖啡：“喝这个吧，消肿，对下午的试镜有好处。” 春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压抑着，垂在身侧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扫了一眼递到她眼前，已经插好吸管，杯壁泛着水珠的冰美式，又抬头直直地看向工作人员，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冷笑。 第4章 她已经这么辛苦了，为什么身边的人还要和她作对！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涌至太阳穴的血液疯狂悸动着，让春宁只想发泄，她抬手恨恨地把那杯冰美式打翻，咖啡洒了一地毯，男工作人员的鞋和裤脚都被咖啡浸湿，春宁白皙的小腿上也被溅上星星点点，冰冰凉凉，她恍若未觉，只是狠狠盯着那男工作人员，恶狠狠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动手打人。 她脑海里却突兀响起那道贱兮兮的声音，语速极快：“好人系统绑定完成，现已生效。” 伴随着尖锐的警报声：“检测到宿主有违背好人准则的行为。” “现在发布指令，请宿主立即向面前的男工作人员道歉，三秒内请执行，否则将接受惩罚。” “开始倒计时！” “三……” 春宁惊恐地环顾四周，精神恍惚，狠声质问：“是谁？” “是谁在装神弄鬼！” 系统倒计时的声音依然在继续：“二……” 成员们和工作人员见春宁这副精神恍惚的凄厉模样，都觉得有些害怕，下意识后退一步，不禁猜想春宁最近是不是真的压力太大了，已经出现幻觉了。 系统：“一……” “宿主拒绝执行指令，现在实施惩罚。” 贱兮兮的声音刚落，春宁突然面色煞白，身体一软，直接晕倒了，重重摔在地上。 秀水惶恐地尖叫一声，大家这才回过神来，慌乱不堪，面色焦急地围上去。 第4章 医院 抉择 春宁毫无预兆地昏过去，这让大家一下都慌了神，场面混乱不堪，成员和工作人员惊慌失措地围在她旁边，摔在地上的春宁脸色煞白，毫无意识。 秀水半跪在春宁身边，双手捂着嘴，惊恐地睁大眼睛，眼尾泛红，害怕又恐惧，小声轻唤着：“春宁姐” “春宁姐……” “醒醒” 地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连一丝颤动也无。 其实对于爱豆来说这种突然间昏倒的场景并不少见，舞台上看见的暂且不提，私底下更是数不胜数，不外乎杀人行程休息时间太少导致的身体和精神双重疲惫，或者长期节食导致的营养不良低血糖，正常来说不会有什么大事，去医院吊个水就能恢复不少，但春宁最近实在太拼了，不但要同时兼顾组合活动，配合打歌期的舞台录制以及综艺，还要拍摄各种广告和画报，连间隙时间也要挤出来研读剧本，就算是铁人也禁不住这么熬，再加上吃饭时成希随口咒骂春宁的一句也不怕猝死，这无疑都加深了工作人员们的恐慌。 这种境况下，雪晴终于有些队长模样，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开口声音很轻，但带着些许安抚人心的力量，她抬眼看向经纪人：“叫救护车。” 经纪人对上雪晴视线却并未动作，反而看向昏在地上的春宁，略微沉思了几秒，就是这沉默的几秒让成希一下子就爆发了，狠声哽咽着质问：“怎么？又在想会不会出新闻？现在她晕过去了，可能会死也说不定，你竟然还在考虑形象问题。” “对你们来说，到底是春宁这个人重要，还是她的人设重要？” 这两句质问中含了说不清的嘲讽和悲哀。 成希眼前氤氲起一层湿润的雾气，只是觉得悲哀，替春宁悲哀，也替她自己悲哀，她们不像人，像没灵魂，没人权的商品一样，她生生把眼泪逼回去，动作迅速爬到沙发边伸长了手拿到自己手机叫救护车。 经纪人不叫，她叫！ 他总是有万般顾虑都优于春宁，但成希不在乎，在她看来没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她按着号码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抖，怕春宁真的会出事。 眼看着就要拨出去，成希攥在手里的手机却被一把夺走，经纪人看着她声音冷沉：“成希，你冷静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成希眼泪断了线地往下流：“叫救护车。” “叫救护车！” “求你了，叫救护车。” 她情绪不定，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这样只会让情况变得更混乱更糟糕。 经纪人抬手按住成希的头，强迫她直视昏倒在地上的春宁：“成希，冷静，你看清楚！春宁没事，相信我，她只是最近太疲惫了，才会昏过去！” “不是猝死！” 成希眼里都是泪花，雾蒙蒙的，她看不清春宁，只知道前一秒还在颐指气使发脾气的人突然就毫无意识地昏倒了，这让她不安又恐惧。 经纪人不光是说给成希听，也是说给其他成员和工作人员听：“你们应该清楚因为ugirl的签售会今天百货商场来了多少粉丝和记者，如果这个时候叫救护车肯定会出新闻，后续会很麻烦。” “都冷静点，听我安排！” 经纪人并没有征求成员们意见的想法，而是不容置噱，看起来冷静到了极致，确实很冷静，即使相处了这么久，春宁这个人依然并不是他最先需要考虑的，不引起公众关注就解决问题才是他最先需要考虑的，他扭过头直接吩咐已经被吓傻怔愣在一旁的男工作人员：“你去地下车库把车开到七号电梯口在那里等着，那个电梯是独立的，不会有人，我背春宁下去。” 说着扫了一圈在场的工作人员：“现在所有人关机，不允许泄露任何信息，如果出新闻春宁掉了代言，大家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那个上一秒还在被春宁霸凌的男工作人员早已经吓傻了，脑海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根本没听清经纪人在吩咐什么，依旧怔愣地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昏倒在地上的春宁，垂在身侧的手不停颤抖着，害怕又恐惧。 众目睽睽，春宁是和他发生争执之后，突然昏倒的，他没办法否认。 他才进入jyp工作不久，甚至上一秒还在为见到了仰慕已久的女神春宁而兴奋，觉得她是这世界上最温柔善良的人，和广告里一样清纯漂亮，可下一秒就窥见了她暴躁乖戾的坏脾气，甚至被她职场霸凌，现在她又昏过去了，这是他无法推脱的。 他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他刚刚开始的职业生涯会以怎样难堪的方式结束。 成员们哭哭啼啼，工作人员沉默不语像听不懂话一样杵在原地，经纪人心头噌的窜起一股火，高声斥责：“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听不懂我说话吗？” 男工作人员回神，匆忙推开休息室的门跑出去，连背影都透着慌乱。 见状，经纪人又看向成员们：“别哭了！” “雪晴，你帮忙扶一下，我背春宁。” 说着又吩咐另一个站在边上的工作人员：“你和江南那家私立医院的徐医生联系一下，确定好病房和要做的检查，全程走vip，务必保密，绝对不能泄露消息。” 经纪人一边嘱咐一边动作，抓着春宁的胳膊把她稳稳当当地背起来，一旁工作人员连忙脱下外套，给她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几缕柔润的黑发和一截粉嫩饱满的指尖。 经纪人背着春宁往外走，雪晴下意识也要跟上去，他却突然回头：“你们别跟着，在这里再等一个小时，然后让其他工作人员送你们回公司。” “分开走，否则容易被记者拍到。” “春宁不会有事，放心，回公司等消息。” 雪晴蹙眉，怎么可能不担心，但也很难违背经纪人的安排：“好，到医院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消息。” 经纪人嗯了一声没再耽搁，背着春宁转身就要往外走，步子刚迈出去，领口却被一股微弱的力量扯了一下，他低头，入目是少女粉嫩细白的指甲，攥着他的领口往下拽，指尖甚至因为用力有些泛白，随即耳边响起微弱细小的声音：“别去医院。” “我没事。” 经纪人听清了，一直绷着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从恐慌中脱身，因为春宁醒来而发自内心的欣喜，松一口气。 “春宁，你醒了？” “没事吧，到底哪里不舒服？” 春宁身上没力气，脑子昏昏沉沉，一片空白，甚至想不起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听到医院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就想拒绝，她不爱去医院，本能的抗拒排斥，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而是火了之后。 因为高压环境，工作强度，为了身材管理长时间节食，她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生病也是家常便饭，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时期还好，生病了最起码可以去医院，可火起来之后，她身边有无数记者在暗处环伺，死死盯着她，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密不透风地监视她的私生活，就连生病去医院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就知道，为了热度仅凭臆测就胡乱编排，相当荒唐。 最严重的一次是年初ugirl出席拼盘演唱会，天气寒冷刺骨，为了舞台效果造型师给她们安排的衣服依然是吊带短裙，当时春宁发高烧，带病上台演出，又冷又难受，一直在强撑，表演快结束的时候眼前一黑，胃里直犯恶心，下意识地干呕，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舞台上，工作人员把她扶下去后紧急送医，结果第二天国民初恋舞台上干呕，疑似怀孕的荒谬新闻就开始满天飞。 第5章 记者们为了点击率和热度不择手段，却不想这种报道和关联词对一个贩卖清纯形象的女爱豆来说有多致命，公司花了不少钱公关这些谣言，同步发表严正声明要追究造谣者责任，事件这才慢慢平息，不过切切实实连累春宁掉了好几个代言，未能按照合约要求维护好形象还赔了不少违约金。 从那以后春宁就变得十分排斥去医院，不是难受到了极致，绝不会声张，生病了也是自己挨过去，与其说是抗拒去医院，不如说是害怕暗处的记者，害怕满天飞的荒谬谣言损害她的清纯形象，挡了她的财路。 毕竟身体弱，经常去医院这种标签一旦被贴上，对她接触一些像运动品牌，维他命饮料这种需要代言人活力元气的资源百害无一利。 而此刻春宁不想去医院的理由又多了一层，她顾及下午的电影试镜，这是她跻身忠武路难得的好机会，是拼了命都想要抓住的电影资源，这段时间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她不甘心，就算爬她也要爬去。 经纪人一时之间难以抉择，他不知是该听春宁的，还是该坚持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春宁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我没事，不用去医院，下午还要试镜，试镜重要。” 经纪人还是妥协了，这次的电影资源难得，试镜结束他再送春宁去医院检查也是一样的。 第5章 验证 泼水 见春宁清醒了，成员们欣喜若狂地围上来，刚才精神绷得太紧，现在一下子松懈下来，身体都有些发软，手也在抖。 经纪人把春宁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就静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成员们也半蹲着围在她身边，个个眼尾泛红，握着她的手来回揉搓，控制不住地落泪。 秀水更是哽咽着，一双杏眼通红：“春宁姐，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们了，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成希微微仰着下巴，想把眼泪逼回去，恼恨春宁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你故意想让我们担心是不是？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吓人，全公司是只有你一个艺人能挣钱是吗？” “春宁，你自己都不爱惜你的身体，指望着谁在意你，照顾你？” “你身边的人？” “别天真了，大家只拿你当摇钱树！” 说着，成希深深看了经纪人一眼，冷笑一声，嗤之以鼻：“什么人性美管理，都是狗屁！” 这句话尾音落下的时候，成希已经有些哽咽，她连忙偏过头去，不想让春宁看见她这一面，觉得难堪又软弱。 春宁知道成希没有恶意，最起码此刻是真心希望她能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的，但她习惯了尖锐刻薄：“你也是我身边的人，也拿我当摇钱树？” 别扭的好意和关心被误解，成希恼怒又委屈，猛的起身，赌气道：“是，我也拿你当摇钱树，舒舒服服就把钱拿了谁不愿意？累死累活的又不是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只留下个怒气冲冲的背影。 总是这样，曾经的她们无话不谈，彼此取暖，现在却生怕这些布满利刃的话捅不进对方的心窝子，每每都不欢而散。 秀水看了眼春宁，踌躇几秒，小声说：“我去看看成希姐。” 她追上去后，又跟出去几个工作人员。 眼下最冷静镇定的人竟然是雪晴，这一刻倒真的像个队长了，勉强扯出抹笑，抬手摸了摸春宁头发，安抚意味十足：“成希姐也是关心你，她没有恶意的。” 顿了几秒，试图劝她：“春宁姐，试镜结束后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们都很担心你。” 春宁和雪晴即使是出道初期关系好时，也很少有这样亲密的行为，因为雪晴年龄比春宁小，加上性格内敛很难表达爱意，更别提后来成员们之间的关系变成这副模样，所以这还是春宁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她只顾着自己往女爱豆金字塔顶尖爬的时候，雪晴已经成长为可以依靠的人了。 不知为什么，春宁突然眼睛一酸，眼尾微微泛红，眼眶里漾起水，但她强忍着把眼泪逼了回去，不咸不淡地说了声没事：“只是晕倒而已，别大惊小怪，现在这不是醒……” 话音未落，春宁却突然一顿。 她想起来了，她为什么会晕倒！ 好人系统！ 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十分诡异的好人系统！ 她昏过去之前因为男工作人员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去买坚果巧克力，反而劝她喝冰美式消肿，所以她大发雷霆打翻了咖啡，脑海里却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要求她向男工作人员道歉。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没有按照系统的要求向男工作人员道歉，所以才被惩罚昏倒的吗？ 好人系统？ 这太荒唐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吗？ 还是说她又幻听了，晕倒也是因为最近太累了，休息不够，所以巧合晕倒的。 站在一旁的经纪人见春宁脸色突然又变得苍白极为难看，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她：“春宁，你没事吧？” “下午两点开始试镜，还有些时间，要不还是先去趟医院吧，江南那家私立医院全程走vip不会有问题的，别担心。” 春宁焦躁不安，语速很快：“说了不去医院！别再烦我！” “我换身衣服，提前一些去试镜场地。” 她的人设摆在这儿，善良谦逊，极有礼仪，就算是装也要装的无懈可击，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经纪人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再劝什么，点点头说好，冲角落里的造型师招手：“把备用的衣服拿来，给春宁换上。” 造型师动作麻利地翻出衣服，拿着挂烫机熨平褶皱。 春宁思绪混乱，怔怔出神。 经纪人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扫了眼来电显示，下意识看了眼春宁，划过接听键。 电话那头好像问了什么。 他回复：“春宁醒了，没事了，你先回公司吧，等我电话。” 没说两句就挂断。 是被春宁霸凌的男工作人员，他慌乱匆忙地把车开到了七号电梯口，忐忑不安地等着，却久久不见有人下来。 经纪人收起手机，望向春宁，试探地问：“春宁，那个工作人员你打算怎么处理？” 春宁沉默了半天：“找个有经验的前辈带带他吧，最起码学会闭嘴。” 她终究还是顾虑刚才发生在她身上的怪事。 经纪人一喜，这意思就是先放过那个男工作人员了，可随即又觉得诧异，按照他对春宁的判断，她该歇斯底里地咒骂，嚷嚷着要他把那个男工作人员开除才对，没想到这次竟然是这么温和的处理方式，一时间倒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能是她晕过去刚醒的缘故，身体不舒服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对这个男工作人员来说倒是件好事，要不然真是无妄之灾了，先是被职场霸凌，万一再莫名其妙丢了工作，负面情绪积压之下如果在网上管不住嘴乱说话，影响春宁清纯温柔，人美心善的形象，公司处理起来也麻烦。 春宁脑袋疼，低垂着头，细白手指在太阳穴上轻轻揉捏按压。 造型师很快把衣服熨烫好：“春宁，弄好了，你去更衣室换一下。” 春宁嗯了一声，从沙发上起身进了更衣室。 她进去换衣服，经纪人扫了一眼雪晴：“没事了，我送春宁去试镜，你和成员们先回公司，下午你们的个人行程会有别的工作人员安排。” 雪晴点点头，没再多待，出去寻了成希和秀水就在工作人员和安保的簇拥下离开了。 秀水哄了成希，她情绪稳定很多，但走的时候依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赌气恨恨地瞪了一眼更衣室的门，开口本想说点给春宁添堵的话，张开嘴后却又变成了：“下午好好试镜，别给ugirl丢脸。” 闻言，隔着厚重的雕花房门，已经换好衣服正在捋平裙角的春宁动作一顿，原本蹙着的眉头稍微放松了些，轻嗯一声。 声音虽然细微，但成希还是听见了，抬步离开时，嘴角轻微翘了一下，随即立刻扯平，别扭极了。 春宁换好衣服出来，休息室里面就只剩经纪人和造型师，成员们都已经离开了。 如果不是突然昏倒摔在地上，弄脏了连衣裙，签售会那条裙子她是要穿一整天的，毕竟衣服变了，妆容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春宁嫌麻烦。 新换的这条是造型师带来的备用衣服，烟紫色连衣裙，剪裁精致，春宁皮肤白，雪肤花貌，压住了这个颜色，不但不老气，反倒让清纯气质更突出，平添几分端庄，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经纪人静默，站在一旁暗自琢磨待会该怎么劝动春宁，让她同意去医院检查。 造型师配合衣服重新给春宁上了妆，卷了头发后才离开。 又等了半个小时，经纪人估摸着粉丝和记者们应该散的差不多了，两人这才坐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第6章 经纪人开着车，按照导航路线往试镜场所去，春宁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上微微低着头，碎发别在耳后，手里捧着剧本，像是在研读，可她手指捏着纸页却迟迟没有翻动。 春宁注意力根本就没在剧本上，她在想那莫名其妙的好人系统，还有那不知到底是幻听，还是真实存在的规则和惩罚。 她捏着纸页的指尖逐渐用力，甚至微微泛白，眉头紧紧锁着。 什么好人系统，她偏偏不信邪，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经纪人等红灯的时候，侧头瞥了一眼春宁，见她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有些不安。 火了之后的春宁，人前人后两副嘴脸，人前清纯温柔，人后歇斯底里，但就算是她压力最大的时期也没有过眼前这种沉默安静的状态。 这种状态比歇斯底里还可怕，对身边人歇斯底里地发脾气最起码还能宣泄，而独自压抑着最后的结局就是会生病，心会生病。 抑郁症在这个圈子里很常见，他怕春宁胡思乱想会做什么傻事，或者出格的事，斟酌着开口，轻声细语地询问，尽量降低她防备心：“春宁，在想什么？” 春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听到。 经纪人握着方向盘，略微提高了音量：“春宁？” “春宁，你没事吧？” 春宁脸色有些冷，像海水珍珠裹着氤氲雾气，让人看不清她神情，静默几秒后微不可察地摇摇头：“没事。” 只是不知是在回复经纪人，还是在劝慰她自己。 春宁不爱和他表露心事，这一点经纪人早就已经习惯了，可还是觉得失落。 成希怨他总是把公司利益形象摆在第一位，有万般顾虑都优于春宁，可春宁又何尝同他交心，下意识总会表露出防备的姿态。 经纪人勉强扯出抹笑：“春宁，再坚持一下，等电影拍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沉默几秒后，还是想说几句真心话：“春宁，你是ugirl的标签这众所周知，可你也要清楚ugirl是个组合，你有队友，并不是孤军奋战，别再一个人把所有责任和压力都揽在身上，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学会和成员们沟通。” 春宁不耐烦，啪的一声合上剧本，闭上眼睛，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 见状，经纪人只得作罢，闭上嘴专心开车。 他现在也拿春宁没办法，出道初期那个真诚善良，性格温柔的春宁在他印象里已经很浅薄了，只有当她为了维持人设，在人前换上假面营业的时候，才能在她身上找到几分从前的影子。 很快，经纪人开车到达试镜场所的地下车库，从电梯里出来就有工作人员负责登记引导，虽然只是个女配角的试镜，但因为电影本身是大制作，盯着这个资源的女演员和女爱豆不少，大部分也都是有名气的，所以设置的等待区较为私密，每个休息室只有两位女演员共用。 试镜顺序事先已经安排好了，春宁靠后，但为了维持谦逊有礼貌的人设，她还是提前来了，只是没想到竟有人来的比她还要早。 经纪人推开门后，春宁站在他身后，透过空隙往里面一瞥，坐着个清纯可人的女艺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像春夏交替之际在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带着股楚楚可怜的脆弱感，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是知丽，s.m公司旗下的女爱豆，也是比春宁早出道两年的前辈，那时秀智还稳坐国民初恋的位置，少女的清纯中杂糅着女人的妩媚，最是迷人，公司为了热度给知丽狂刷秀智接班人的通稿，虽惹得粉丝厌恶，但也尝到了不少甜头。 ugirl出道后，春宁的长相注定了她要和秀智走同样的路线，jyp能捧出一个国民初恋，就能如法炮制捧出第二个，加之她又是秀智的亲师妹，粉丝爱屋及乌，路人缘不知要比知丽好了多少，渐渐开始压过她的风头。 两人人设定位相同，资源方面必不可少会有冲突，私底下也时常有交集。 如果说那时的知丽是已经修炼满级的绿茶，那刚红起来的春宁就是个单纯的小白兔，知丽仗着前辈身份屡次磋磨春宁，而且手段很高明，都让她有苦说不出，当时只是委屈，后来是恨，**裸的恨。 越来越火的春宁备受品牌方追捧，人脉也越来越广，她私下里没少搞小动作，截胡知丽的资源，贿赂记者们发些子虚乌有的新闻给她添堵。 一开始知丽还能装的下去，俨然一副清高淡然的模样，可当春宁真的成为新一代国民初恋，人气爆棚，而她的事业不断走下坡路的时候，她开始坐不住了。 一时间，两人仿佛调转了人设。 春宁成了那个面上总是挂着假面，温温柔柔笑着，背地里捅刀子时却丝毫不会心慈手软的人，而知丽却乱了方寸，总是试图激怒春宁，像是想要以此来证明春宁还是那个任她搓圆捏扁，随意整治的新人后辈。 经纪人看见知丽的那一刻，不禁头痛，只觉得多半又是消停不了。 果不其然，春宁亲亲热热地走过去和知丽打招呼，对方却一脸冷漠地拂开她的手。 春宁并不恼怒，只是笑着望她。 知丽最恨她这副模样，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此一时彼一时，她们的地位调转了，仰起下巴，恨恨地盯着春宁：“你是觉得我很可笑吗？” 春宁温温柔柔笑着：“怎么会呢，歌谣界我最尊敬的人就是知丽前辈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却没用敬语。 知丽咬牙切齿：“春宁，你最近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春宁摇头，逼近知丽：“前辈，话可不能乱说，祸从口出。” 被曾经踩在脚下的后辈这么教训，知丽恨不得把眼前人生吞活剥了。 春宁却还嫌不够：“对了，前辈你最近在接触真露烧酒的代言吧。” “真是对不起，品牌方说我的形象好像更适合，所以……” 话虽然只说了半截，但已经彻底激怒了知丽，她拿起摆在桌边的杯子迎头泼了春宁一脸水，被气得手都在抖：“疯**，竟然敢这么无视我！” 春宁冷笑，思绪在沉淀，她很清醒，她要借着知丽确认一件事，确认好人系统是否真的存在，她的昏倒是否真的是因为拒绝指令而被惩罚。 她也不再笑了，水珠顺着眉眼滑落，眼神冰冷，染上戾气，抬手狠狠甩了知丽一巴掌：“我就是在无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听真话？” 果不其然，下一秒春宁的脑海里就传来尖锐的警报声，还有一道贱兮兮的声音：“检测到宿主有违背好人准则的行为。” “现在发布指令，请立刻向知丽道歉。” “三秒内请执行，否则将接受惩罚。” 听到警报声响起的时候，春宁心已经凉了半截，怔怔出神，她好像真的被绑定了一个处处限制她的好人系统。 接下来只需要再验证，如果她拒不道歉是否会昏倒。 春宁看了时间，在休息室时，从她昏倒到醒来，中间大概隔了十分钟。 她试镜顺序靠后，就算真的被惩罚昏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系统已经开始倒计时：“三！” “二！” 虽然不敢相信，也不想承认她真的被绑定了这么个让她处处受限，相当于枷锁的系统，可内心隐隐已经有预感，如果她不道歉真的会昏倒。 之前昏倒摔在地上，现在春宁的脑袋和胳膊还隐隐作痛，她身体更诚实，在系统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动作迅速地抽一把椅子，慌乱坐下。 系统：“一！” “宿主拒绝执行指令，现在实施惩罚。” 知丽只见春宁前一秒还眉眼冰冷，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下一秒却莫名其妙抽出一把椅子，慌乱坐下，然后就突然没了意识，脸色煞白，双目紧闭，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原本在一旁看戏的经纪人被吓懵了，一天之内昏过去两次，春宁的身体肯定出了问题，他也顾不得什么会不会出新闻的，会不会掉代言的顾虑了，慌乱又惊恐地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原本以为春宁是在做戏，想要诬陷她的知丽见经纪人害怕焦急的模样不似作假，也彻底陷入了混乱，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第6章 好人 认清 春宁再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已经是在医院里了，白茫茫一片，但并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馨香，她扫一眼就知道是江南这家私立医院的vip病房，所以格外安静，病床边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束鲜妍的花。 站在一旁正给春宁输液的护士见她睁开眼睛醒过来，露出惊喜的笑容，温声问：“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次醒来和第一次昏倒是有很大不同，在休息室里春宁醒过来的时候，脑袋空白一片，好半天才想起她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可这次却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回忆起来昏倒之前的事。 她的验证成功了。 第7章 她确实被绑定了一个处处限制她，无异于枷锁的好人系统。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绝望，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忘了维持人设，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应对护士：“没事。” 她有些虚弱，脸色苍白，如同清晨被雨水打湿的白山茶，楚楚可怜，有种支离破碎的脆弱美，没有丝毫攻击性，最大程度激发人的好感。 旁边经纪人见春宁醒过来也松了一口气，唇角下意识往上勾了一下，可随即僵硬在脸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又沉重下来，表情相当古怪。 他有事要单独和春宁说，而且不是什么好事，春宁一定会歇斯底里地发火，不方便有外人在场。 见护士给春宁输完液，他连忙上前：“辛苦你了，春宁醒了，应该没什么事了，你先去忙，有需要我会按呼唤铃叫你的。” 护士温柔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好，临走前又转头细心嘱咐春宁：“好好休息。” 她虽然不是春宁的粉丝，但是这么漂亮的人此刻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毫无攻击性，任谁都会生出几分怜惜之心。 护士离开后，春宁也不用再装，原本眉眼软和的漂亮脸蛋突然变得冰冷，她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晕倒之前春宁特地确认了时间，是中午一点二十分，而现在已经快下午三点半了。 这次从昏倒到醒来的时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比她在休息室昏倒那次不知要长了多久，这就意味着她的判断出现了失误，并不是她预料中的十分钟，而她现在又身处医院，略微一思索就知道经纪人那一脸沉重的表情是为了什么。 春宁缓缓开口问：“出新闻了吗？” 经纪人面色僵硬地点点头。 她又接着问：“试镜呢？错过了？” 经纪人很清楚这段时间春宁为了争取这个角色研读剧本有多辛苦，知道她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嗯，错过了。” 春宁已经猜到了，但不甘心：“有没有办法补救一下，再补一次试镜？” 经纪人叹了一口气：“春宁，其实和你错过试镜并没有太大关系，凭你的人气，公司运作一下补一次试镜不是大问题。” “是……是因为你晕过去了。” “你知道的，两位男主演的档期很难协调，拍摄进度紧张，加上条件艰苦，这个女配角的戏份又吃重，马虎不得，导演选择演员的第一要求就是身体素质好，绝对不能生病耽误拍摄进度。” “我想尽力隐瞒不惊动导演的，但你一天内昏倒了两次，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实在是害怕，担心你，那时候也顾不得太多，所以就叫了救护车。” 经纪人小心翼翼观察着春宁的脸色，谨慎开口：“公司这边探了导演口风，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婉拒了。” 闻言，春宁只觉得满心委屈和不甘，但又怨不得经纪人，眼角有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没入耳边乌发，消失不见。 她声音压抑对经纪人说：“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会儿。” 春宁这副模样像极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把所有的情绪都压抑着忍着，只待最后的爆发，经纪人不禁有些不安，尽力宽慰她：“春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角色已经错过了，是事实，没办法改变，后续公司会给你接触更好的电影资源的，别太伤心。” “你为这个角色做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但现在已经这样了，健康为重，在医院好好休息几天吧，你昏倒的事情出了新闻，粉丝们都很担心。” 恨极的春宁已经完全听不进去经纪人在说什么了，她一刻都不想再等，只想现在就质问那个绑在她身体里的好人系统，为什么是她！！ 她相当的焦躁不安，经纪人还喋喋不休，她一下子爆发，瞬间起身，一把拂开摆在桌旁的花瓶，玻璃雕花的花瓶碎了一地，水珠四溅，妍丽花瓣摔落几瓣，孤零零浸在水里。 春宁神色狰狞，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去，滚出去！！” “滚！” 经纪人知道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只能在尽量不激怒她的情况下，让她自己慢慢冷静，连忙定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好，我现在就走，春宁，你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千万别下床乱走弄伤自己。” 说完之后，一步一步后退着推门出去，在门口守着，碎了一地的玻璃，他不敢离太远，怕出事。 经纪人也想找人来清理下地面，但怕会让春宁情绪更恶化。 只能焦躁不安地在病房外来回踱步。 经纪人离开之后病房里面一片狼藉，春宁卸了一身戾气，双腿蜷缩着，头埋在膝盖里，双手紧紧捂着脑袋，冷声问：“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几乎她话音刚落，脑海里就传来一道的瑟缩的声音，小声埋怨：“宿主好吓人，你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啊？” “每天不是发脾气，就是摔东西，甚至还打人，真可怕。” 春宁怒火暴涨，一张清纯脸狰狞的不像话：“我问你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我要和你绑在一起，处处受你限制，做什么狗屁好人！” 系统似乎摸准了春宁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虽然有些瑟缩，但并不害怕她：“我们这个产品系列的系统专门服务于艺人，我从出厂之后就一直在歌谣界和演艺界寻找宿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这个圈子里的人要么已经坏透了，无药可救了，要么就是保持着初心，善良谦逊。” “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宿主你，虽然你脾气很坏，但其实你内心还是有很柔软的地方的，善良的品格也没有完全被恶意腐蚀，经过检测我们的契合度也比较高，所以我就绑定了宿主你。” 说到这里，系统的心情好像很好，声音里都透着愉悦：“宿主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改造成一个好人的。” 听完之后，春宁久久的沉默，紧紧裹着自己只想汲取到一点温暖，她看起来很安静，可实际上内心情绪跌宕起伏，经历了从崩溃到重塑的痛苦过程，才真正接受了这个事实。 其实春宁从第一次昏倒再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意识到不是幻听，她好像真的被绑定了一个好人的系统，只是抗拒不想承认罢了。 因为她所处的职场，是一个工作和日常生活根本没办法分开的高压环境，她的一举一动都活在国民和记者们的监视下。 春宁要精心维持人设这件事本身就注定她要做一个表里不如一的人，只有把所有的坏情绪都发泄给她身边的人，才能让她得以喘息，否则这些阴暗压抑的情绪会把她自己逼疯，像一座牢笼把她困死在其中。 平日维持假面就已经够累了，现在又极有可能被绑上了一个好人系统，让她做好人，做好事，无异于枷锁， 这让春宁怎么忍，怎么接受，所以她一直否认，认为这太诡异，太荒唐了，洗脑自己她只是幻听了。 她不想承认，也不想接受。 可现在的事实由不得春宁不接受，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了解这个莫名出现的好人系统，尽量让自己不那么被动，她问：“我和你说话别人能听到吗？” 系统笑眯眯的：“宿主放心，别人不会听见我们说话的，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哦。” “对了，宿主，我还没和你介绍我自己呢，我是好人系统（艺人版本），编号856，名字叫小好。” “是不是很好听？” 春宁沉默两秒，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但看嘴型依稀能猜出来是句脏话：“傻逼。” 她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也许系统检测不到，可没想到，春宁几乎刚飙完脏话，随即小好就委屈巴巴的控诉：“宿主骂人，违背好人准则，请在三秒内立即向小好道歉，否则将接受惩罚。” 钚荚樘暏蛱 春宁萎了，她清楚意识到她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约束自己的行为和脾气，没再顶嘴，语气冷硬地跟小好道了歉：“对不起，我不该骂你傻逼。” “你是很优秀的系统，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小好被夸的心花怒放：“我的眼光没错，宿主绝对有成为一个好人的潜质。” 春宁没接它的话，继续问：“我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你才会和我解绑？” 小好略微思索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绑定宿主没什么经验，不过根据使用说明书上说只要宿主成为一个真正的好人，我就会自动和宿主解绑了。” 春宁觉得这个答案界限很模糊，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她必须给自己找到个保持情绪不崩溃的盼头，才能继续这样没有自我的生活：“真正的好人标准是什么？” 小好似乎也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它故作高深地开口：“宿主，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这个标准很难界定，不过小好本身自带一套检测和判定的数据，我会在宿主的工作和生活中辅助你的，一旦你有什么违反好人准则的行为，小好都会及时提醒你的，只要宿主及时改正这样的行为，成为一个真正的好人指日可待。” 第8章 “如果宿主拒不认错，也不改正的话，小好会对宿主实施惩罚。” 春宁根本就不想做一个什么好人，在这个圈子里做一个好人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她刚刚出道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温暖善良的人。 她越听越冷静，试探着套话：“除了昏倒，还有什么惩罚？” 小好语气苦恼又自卑：“设计者只给我设定了昏倒一种惩罚。” 春宁松口气，还好，没有什么更过分的惩罚，她真的很怕痛。 她接着问：“为什么我第一次昏倒和第二次昏倒醒过来的时间不一样？” 小好解释：“虽然我只有让宿主昏倒一种惩罚手段，但是昏倒时间是可调节的，宿主做的事情越过分，昏倒的时间就会越长！” 春宁蹙眉，原来是这样，因为她打了知丽一巴掌要比她拿剧本砸了男工作人员过分的多，所以导致她昏倒的时间过长，经纪人乱了方寸这才叫了救护车把她送来医院，闹得人尽皆知，不但出了新闻，还害她丢了思悼世子的女配角色。 狗系统，误她大事！ 春宁恨得牙痒痒，可也毫无办法。 拿系统没办法，也拿导演没办法！ 执导这部电影的导演是出了名的刻板，又傲气十足，他认定的事情几乎没人能改变他的想法，既然公司那边已经试探过他口风，话里话外都婉拒了，那就证明春宁真的没希望争取到这个角色了。 她越想越觉得心酸可笑，这段时间的努力就这么化为泡影了， 小好没再说话，春宁也安静下来，平躺在病床上，出神地盯着天花板看。 她私底下放肆太久了，霸凌工作人员，排挤队友，咒骂粉丝，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做一个好人了。 第7章 出院 哭泣 新闻出了，电影角色丢了，经过验证也确确实实不是幻听，是真的被莫名其妙地绑定了个好人系统。 春宁觉得怨天尤人没用，索性躺平，接受现实，直接借着这次机会，在医院里休息几天，什么行程缺席，广告拍摄，画报拍摄，都去它的吧！ 让经纪人和公司处理！ 因为行程协调，还有舆论管控，jyp公关部的工作人员们忙得焦头烂额，而春宁天天睡在医院里琢磨着怎么钻系统的漏洞，只可惜她身在医院，很难做出出格的行为来试探，就算是私立医院，安全私密，但也是有护士有医生的，只要有外人在的地方，就是春宁需要戴上假面营业的场所，没有空隙挑战系统，所以跟它暂时也能和平相处。 一开始春宁昏倒刚醒过来，一副虚弱苍白的模样，楚楚可怜，那些护士和医生们也不好意思过来打扰她，可等到第二天，第三天的时候就陆陆续续有护士过来向她索要签名。 春宁一律好脾气的配合，她住的这间病房很快就变成了小型见面会现场，在医院没住几天，就收割了一大批小迷妹。 个个夸她人美心善！ 春宁在医院住了五天，期间缺席了一次sbs人气歌谣的录制，ugirl一共就四个成员，相较于其他女子组合来说，人数算是比较少的，而春宁又是队内人气top，所以她的舞蹈份量还有镜头份量格外多，她一缺席，整个舞台位置空出来一大块，空出来的舞蹈动作和镜头份量也要重新分配给其他成员们。 编舞老师把舞蹈重新编排，成员们紧急排练，原先春宁负责的舞蹈份量中有一段独舞，其中有一个翻跟头的动作，她身体柔软又有韧性，做起来灵动利落，又漂亮。 动作虽美，但很危险，一不小心就容易弄伤手腕，春宁练习的时候吃了不少苦。 她缺席，这个动作就被分配给了秀水。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紧张，练习不够，加之舞台上缺了春宁，成员们配合滞涩，秀水有些紧张，表演时发生了意外，在台上扭伤了手腕。 ugirl两个成员接连发生意外，让粉丝们十分揪心，一下子冲上实时搜索，连续好几天ugirl，春宁，秀水这几个词一直挂在实时搜索的前几位。 经纪人告诉春宁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她还是很担心的，但她自己被好人系统这件事弄得心烦意乱的，每天还要应付医院这些护士和医生维持自己的人设，加之圈内不少同僚和记者们打电话，发信息来询问。 她每天要应付好多人，而且还要滴水不漏，实在分身乏术，烦躁不堪，所以也只是简单地问了经纪人一嘴秀水的情况，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亲自给她打。 虽然一堆烦心事缠身，但出院时春宁的状态倒是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她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甚至觉得在医院这几天能睡好觉，吃好饭的日子都像是偷来的一样。 电影角色丢都已经丢了，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春宁索性不再烦心，放松精神，给自己放了个假，在医院养得精神饱满，白里透粉，愈发漂亮。 身为艺人出院的时间也和正常人不一样，人家都是大白天出院，而春宁却要大半夜出院，为了防止被记者拍，被私生拍。 任谁睡的正香时被叫醒，心情都不会太美妙，更何况春宁这种暴躁性子。 经纪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春宁，医生说你今天可以出院了，起来换身衣服，车已经在地下车库等着了。” 春宁脸色极为难看，但终究顾忌着现在是半夜，医院里安静地掉地上根针都听的一清二楚，如果她发火的话，肯定会招来其他人，所以只是强压下火气，低声说了句：“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经纪人出去后，春宁脱下病号服，匆匆换好衣服，披了件外套，戴上墨镜和口罩，裹得严严实实。 在她摸上门把手，即将按下，推门出去的那一刻，脑海里传来系统的声音，贱兮兮的，似乎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期待和喜悦：“宿主，你迈出这个门之后就要重新做人了。” 春宁动作一顿，表情僵硬住，随即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呵呵。” 小好继续没皮没脸地说：“宿主，你看在我的监督下这几天你过得多么平和，没发火，没骂人，也没打人，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当一个好人多好，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辅助你成为一个好人的，帮你找回丢掉的初心。” 如果系统有实体的话，春宁真的很想把它揪出来暴打一顿，只可惜它没有，而且她还是受人钳制的那一方，只能冷着脸，愤恨地反问：“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 小好可能有些迟钝，听不出来正反话，开口声音竟然还略显腼腆：“这是小好应该做的，宿主不用感谢我。” 一股邪火窜上来堵在春宁的胸腔，不上不下，气的她心肝儿疼，懒得再跟系统废话，一把推开门出去，把站在门口的经纪人当空气，走得飞快，带着满身的冷气和怒火，几欲把人灼伤。 经纪人只觉得春宁现在这会儿比刚起床那会儿还要吓人。 起床气愈发严重了，真可怕！ 连忙几步追上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敢随意出声。 ugirl住的公寓附近有很多艺人，所以经常有记者和私生过来蹲点，经纪人来接春宁的时候特地换了一辆车，没用平时出行的那辆商务保姆车。 回到宿舍时让春宁意外的是成员们竟然都还没睡，客厅的灯通亮，她跟在经纪人身后进去，成员们从沙发上起身，迎上来，脸上挂着的担忧神情在看见春宁白里透粉的脸蛋那一刻瞬间转为欣喜，都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大家这几天担心的憋了一肚子话，想要问春宁，可这会儿全都被春宁的冷脸给吓了回去，三人对视一眼，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春宁被系统气的一股火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实在是没什么好脸色，换完鞋，推开经纪人，就要回自己房间。 最后还是身为队长的雪晴开口叫住了春宁，轻声细语地关切：“春宁，你这几天怎么样？现在已经没事了吧，我们都很担心你，特别是秀水，哭了好几次。” 闻言，站在一旁的秀水默默垂下了头，眼尾泛红，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一方面是因为担心春宁，可她回来却还是这幅冷淡模样对待大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录制人气歌谣的时候顶替了春宁的舞蹈份量，才会受伤，可人家连关心她一句都没有，不禁带了一点小小的怨气。 雪晴没有注意到秀水的情绪，接着问春宁：“经纪人怕我们去医院会被拍到，被记者拿来做文章，蹭热度，所以才没能去医院看望你。” “春宁，试镜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突然晕倒？” 站在一旁的成希用胳膊肘碰了碰了雪晴，示意她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春宁丢了角色的事情她们都已经知道了，这种时候提起来，无异于往她伤口上撒盐。 成希微恼，雪晴这么说，春宁肯定又要发脾气！ 春宁可不想在外挂着假面，天天辛苦的要死，回到宿舍里也不能随心所欲，其实在她的潜意识里是把成员们划定为安全范围内的人，是值得信任的人，不会背叛她的人，所以才会在她们面前发泄压力和情绪。 第9章 现在她不想说话，也懒得说话，也就这么做了，冷淡地看了雪晴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打算，转身就要走。 小好却突然出现提醒春宁：“宿主，你身为一个好人，怎么能让身边的人为你担心呢，现在发布指令，请安抚成员们，不要让她们为宿主担心。” 听到这个狗屁指令的内容，春宁只想骂一句，妈的！ 她才是那个昏倒住院的人，安慰不也应该是成员们来安慰她吗？为什么要反过来让她安抚成员们，让成员们不要担心她。 好人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春宁咬牙切齿，语气恶毒又尖锐：“你真的是好人系统没错吗，你不正常，你的设计者精神也不正常！” 小好委屈巴巴的：“宿主现在涉嫌人身攻击，请立即执行指令，否则将在三秒内接受惩罚。” 春宁产生一种被桎梏的无力感，她刚从医院出来可不想又晕过去，缓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抹笑容，强颜欢笑，按照系统的意思安抚成员们：“我身体没什么事，你们不用担心，就是前段时间行程太多了累的，电影角色丢了过段时间再接触新的资源就好了，不要紧。” 雪晴和成希都因春宁态度的转变感到惊讶，但一瞬的惊讶过后是欣喜。 真的太久了！ 春宁已经太久没有这么温柔的和她们说过话了，她们也太久没有在私底下见过春宁这样平和的状态了。 雪晴甚至有些受宠若惊：“没事就好，春宁姐，肯定会更好的角色等着你，别伤心。” 春宁突然转变态度，像是在对她们示好求和，一向嘴毒的成希反倒不知所措，不知该拿出怎样的态度，别扭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时间不早了，赶紧回房休息吧。” 只有秀水站在一旁没出声，微微偏过头去，不和春宁有眼神接触，春宁瞥一眼就知道她在闹别扭，但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 完成了系统的指令之后，春宁皮笑肉不笑地问小好：“这回行了吧，我可以回房休息了吧？” 可系统还不依不饶：“宿主，身为一个好人是要时刻观察注意身边人情绪的，你没发现秀水很不开心吗？” 春宁不解，理直气壮的质问：“发现了又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每天接触那么多人，身边每一个人不开心了我都要去哄吗？大家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情绪，我每天这么累，谁来哄过我？” 小好也很固执：“宿主你这是强词夺理，这是不一样的，秀水是你的队友，你们是很亲近的人，不是陌生人，感情都是相互的，总要有人先示好，先向对方迈出一步，宿主你要成为一个好人，所以你要先迈出这一步。” 春宁感觉自己要被系统逼疯了，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她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肺不要炸，虽然挤不出来笑容，但眉眼还是略微软化，视线投到秀水身上，轻声问：“秀水，你的手腕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秀水还以为春宁会直接回房间，不会注意到她这些小情绪，却不想突然听到春宁的关心，委屈几欲化为实质快要从眼眶里流出来，她强忍着，小声说：“已经好很多了，但医生说还要再养养。” 这戏春宁实在是做不下去了！ 她大概能猜到秀水在闹什么别扭了，因为她住院，秀水顶替了她的舞蹈份量翻跟头才会受伤，所以迁怒她，但没人想过这些危险的舞蹈动作之前都是她来做的，就因为她没有受过伤，所以大家都觉得她做这些危险舞蹈动作是理所当然的。 可现在秀水受了伤非但不想想她之前做这些舞蹈动作有多危险，反倒因为顶替她的舞蹈动作受伤，所以迁怒，春宁只觉得心寒！ 关心这么一句，也算完成了系统的任务，春宁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匆匆回了房间，小好也没再出声阻拦她。 回到房间的春宁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觉得心冷，觉得她付出再多，也捂不热成员们的心，现在还要被系统控制，无力又窝囊。 后半夜的时候，她哭了。 春宁现在极少哭，因为没用，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还是凌晨两点她裹着羽绒服在室外拍摄画报，休息间隙，看见相约出去旅游的成员们发到聊天室里的照片时。 照片里留了她的空位，她也清楚成员们是想同她分享，可那一刻她是怨恨的，落寞的，她在这里辛辛苦苦的挣钱，而她们拿着她挣的钱，在外面开开心心的玩。 春宁不想再嘴硬否认了，她和成员们之前得关系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最根本的矛盾就是因为钱和资源分配的不平衡。 第8章 录制 相似 第二天醒来，春宁的眼睛略微有些红肿，但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她戴上帽子和口罩遮去所有情绪和心事，又恢复如常。 因为舞蹈动作重新编排了，成员们都要回到练习室重新排练，春宁一开始以为系统只是会制止她做一些暴躁乖张的行为和过激的语言，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发现系统也会发布指令让她去做一些主观的动作，比如说安抚成员们的情绪，这让春宁更加的崩溃，情绪比之前还要冷漠低沉。 她这些情绪周围的成员们都能感知的到，但她之前也一直阴晴不定的，成员们都习惯了，也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她一个人消化情绪。 以往她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开始排练的时候，春宁跟着音乐扭动，表情管理几乎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只要营业的时候就又会变成那个温柔清纯的春宁，在她要做翻跟头那个舞蹈动作的时候，编舞老师却突然按停了音乐，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音乐一停，成员们也跟着停了下来，春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疑惑地望向编舞老师。 编舞老师走过来解释：“春宁，以后的舞台这个舞蹈动作就可以删掉了。” 春宁不解：“为什么换掉？” 编舞老师的表情似乎有些歉疚：“你住院的时候，秀水做这个舞蹈动作手腕不是受伤了吗，还好没什么大事，她和公司提了一下，说这个动作太危险了，怕你也会受伤，我们研究了一下决定把这个动作替换掉，太危险了。” “春宁，我也很抱歉，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动作做起来会非常漂亮，而且你消化的也很好，所以才把它加到了整体舞台当中，但却没考虑到你的安全，还害秀水受了伤。” 听到这里，春宁有些怔愣，但面上表露的并不明显，只是觉得一颗冷硬的心突然裂开一道小缝，慢慢挤进去一股暖流，悄无声息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秀水。 秀水似乎若有所感，也扬起头冲春宁笑了一下，圆脸杏眼，可爱又天真，在释放纯粹的善意。 春宁眉眼微微软化了一些，冲着编舞老师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好。” 老师给春宁演示了新的舞蹈动作，她几乎是看了一遍之后就能做个八九不离十，而且比起编舞老师更多了股灵动韵味。 春宁身娇体软，配上这张清纯的脸蛋，跳起来美感十足，和歌曲本身也融合得非常好。 成员们配合着练习了几遍之后都香汗淋漓的，编舞老师暂停了音乐让大家休息一会儿，成员们还是按照以往的位置四散着分开坐。 春宁虽然心里有了那么一丝触动，但也很微弱，依旧远离成员们坐，拧开瓶水，小口小口喝着。 小好出来邀功：“宿主，怎么样我就说吧，你脾气这么坏，但成员们还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你现在把自己封闭了，像个刺猬似的逮到谁就扎谁，说话又那么恶毒，不光会刺伤你，也会刺伤真正关心你的人。” 春宁声音淡淡的，反问：“成为一个好人会怎么样，当一个坏人又怎么样？是你莫名其妙绑定了我，非要我变成一个好人。” 小好反驳：“不是的，宿主心底是想成为一个好人的，你想得到其他人的爱，想以你真实的样子得到其他人的爱，得到粉丝的爱，得到成员们的爱，得到身边人的爱，但是你被春宁的人设禁锢，所以才会生出反叛的心理，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坏透了的人，那小好也不会成功绑定你了。” “所以，宿主请你相信你本质还是一个善良的人，还有的救，我会帮助你的。” 春宁冷嗤一声，没再说话。 她独自坐在一旁，秀水反倒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没发出什么声响，不知不觉就挪到了春宁身旁，抬起手臂放在她面前，小声埋怨，还带着娇憨的鼻音：“春宁姐，你看我的手腕，是不是包的很丑，明天舞台录制怎么办啊？” 春宁扫了一眼她的手腕，包着厚重的纱布，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儿，她没回答秀水问题，只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很疼吗？” 秀水年纪小爱撒娇：“嗯，摔的时候很疼，现在虽然没那么痛了，但也挺疼的。” 第10章 春宁没说话，秀水顿了几秒之后，神色真挚地添了句：“我都不知道这个舞蹈动作这么危险，还好春宁姐你没受伤，你那么怕疼。” “我还记得之前练习生时期，有一次你扭到了脚，还抱着我哭来着。” “之前无论是排练，还是舞台录制的时候，这个动作感觉春宁姐你做起来都特别轻松，我还以为很简单来着，没想这么危险，这期间你没有受伤，真的很庆幸。” 春宁盯着秀水的眼睛，看着看着突然侧头避开，成员们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了太久，这样毫不遮掩，直面而来的纯粹善意让春宁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恼羞成怒：“别说了。” 她话音刚落，秀水表情一瞬变得僵硬，动了动嘴唇，喃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春宁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可能有些过激，放缓了声音：“去休息吧，一会儿还要接着练舞。” 秀水怏怏不乐的嗯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 春宁心情复杂，但她们之间的关系不是这么一两次善意的举动就能缓和的，没那么简单，她还是习惯封闭自己，习惯用尖锐的刺保护自己。 舞蹈动作重新编排，成员们从早上练到了晚上，在保姆车上就已经累得睡着了，回到宿舍后更没有什么时间沟通感情，互相打气，洗漱后匆匆忙忙就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春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系统在她耳边做一天的总结工作，声音开开心心，十分轻快，像是什么烦恼都没有：“宿主今天表现很好，没有违背好人准则的行为出现，你距离成为真正的好人又进了一步，真好！” 春宁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闭嘴，我要睡觉！” 小好被她恶狠狠的语气吓得有些瑟缩：“宿主，我刚夸完你，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春宁冷淡地嘲讽：“你要么闭嘴，要么直接把我弄昏过去，你不是会惩罚吗？直接让我昏倒算了，晕到明天早上。” 小好连忙闭了嘴，不敢再跟春宁顶嘴，没了声响。 春宁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做梦，梦到了很多练习生时候的事情，也梦到了很多出道之后的事情，醒来时心情差到了极点，匆忙洗漱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跟着成员们一起上了保姆车。 经纪人带着她们去美容室做妆造，今天要进行人气歌谣的录制，首尔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有名的美容室没几家，爱豆艺人们大多固定在某家。 在美容室会碰见很多艺人，在这种地方春宁必须要换上假面，她揉了揉嘴角，往上提了提，下车的时候就又变成了那个温柔清纯，从内到外温柔善良的春宁。 春宁是国民初恋，她的脸蛋是最正统的清纯长相，不光粉丝多，仰慕她的男艺人和男爱豆也不少，有的虽说达不到喜欢的程度，但见到她还是会脸红。 她跟在成员们身后从一楼往三楼走，碰见的男团后辈们和她打完招呼，个个都羞涩的红了脸。 春宁看着只觉得腻烦，因为喜欢她的人实在太多了，可脸上还是挂着温柔的笑，耐心细致地和每个人打招呼，论维持人设没人能比春宁做的更好，就像这种刚出道不久的后辈男团，她也几乎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十分周全，让少年们受宠若惊，把她奉为清纯，不可亵渎的女神。 她还是素颜，在清冷的白炽灯光下显得皮肤细腻，白的反光，黑发柔顺的垂下来，别在耳后，带着口罩，只露出精致清纯的眉眼，有种春夏交替之际的清冷感，又带着股花开的温柔。 ugirl行程排的满，这一天成员们就像陀螺一样飞快的旋转，做完妆造又匆匆赶到sbs放送局等待彩排。 这次和她们同期回归的几个组合都不怎么样，说句难听的就是都不能打，无论是音源成绩，还是专辑销量，ugirl都一骑绝尘，只剩一个男团帝国之子勉强能看，但也不是ugirl的对手，到目前为止，她们已经达成五连冠。 彩排结束，后辈要去前辈们的待机室进行问候，ugirl出道时间也不短了，这几个团里边能算得上前辈的就只有一个男团帝国之子，出道实绩不错，但后期因为成员们之间适配性不高，公司运营一塌糊涂，稍微有些名气的几个成员，进行演技活动的进行演技活动，发展综艺的发展综艺，组合整体更是难以挽救。 这次难得回归，可效果也不尽如人意，被后辈碾压。 春宁去拜访的时候收敛了一身高高在上的不屑和蔑视，伪装成名气比他们大，比他们红，但是依然温柔善良，乖顺谦逊的后辈。 帝国之子的待机室很热闹，成员们之间亲亲热热，似乎完全没有因为团队内地位人气不均衡而产生矛盾，变得生分，反而比春宁看到的很多组合都要更紧密，和ugirl像两个极端。 当中最显眼的是任时完，长相周正，少年感厚重，眉眼清俊好看，他从去年开始从爱豆转型演员，进行演技活动，成绩十分亮眼，现在可以说是帝国之子队内名气最高的成员，可和春宁的尴尬处境完全不同，他似乎备受成员们宠爱，脸上总是挂着腼腆真诚的笑。 春宁见了只觉得刺眼，嫉妒，也羡慕。 帝国之子的经纪人性格很强势，而且惯会捧高踩低，明明没有什么接触，却能一脸热切地对春宁嘘寒问暖，一副熟稔模样，反倒对ugirl其他成员们有些冷淡，这种难堪不是极为明显的，而是无声的，是漫不经心的忽视，侮辱性更强，让人坐立难安。 这种场面春宁习以为常，也并不会极富同理心的为成员们打抱不平，反而游刃有余地同他寒暄。 谁知这时，小好突然开口：“宿主，你感受不到吗？帝国之子的经纪人只抓着你一个人说话，把其他成员们都晾在那儿，她们很难堪，根据好人准则，你应该帮助她们。” 春宁一瞬间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唇角僵硬住：“难堪？” “是我让她们难堪的吗？” “是帝国之子的经纪人！是他捧高踩低的行为让成员们难堪，关我什么事！” 她越说越委屈：“为什么要我帮助她们，我被知丽羞辱的时候，又有谁帮过我！” 小好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考，觉得春宁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有些动摇：“这……” 人与机器的区别就在于是否有自己的思想，能思考，最终小好还是按照它被设置的判定数据执行：“现在发布指令，请宿主立即帮助成员们摆脱这样难堪的境地。” 春宁只觉得血液逆流，全都积压在太阳穴那里悸动，郁积的情绪让她快要崩溃， 为什么！ 为什么都在逼她！ 春宁想哭，又哭不出来，疯狂的想法转瞬即逝，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 她会摆脱系统的，总有一天她会摆脱掉这一切，桎梏在她身上的所有枷锁。 春宁冷静下来，即使心里扭曲压抑，面上依旧滴水不露，不准痕迹截断对方经纪人的话茬：“希望前辈们这次回归顺利，就先不打扰前辈们休息了。” 说完，把专辑交到他手里，没再多留，匆忙带着成员们离开。 关门时，隔着门缝，春宁对上任时完的视线，一张清俊的脸上毫无阴霾，眼底漾开真诚笑意望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春宁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恶意。 凭什么，同样的境遇，却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 第9章 帮助 烟花 从待机室里出来，走廊没有什么人，春宁脸色阴沉甩开成员们匆匆走在前面，脸色极为难看，成员们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也不知道她这是又怎么了，抽什么疯。 ugirl离开之后，帝国之子的成员们瞬间沸腾，七嘴八舌地感叹起来。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春宁真人，太漂亮了，完全是漫撕女啊！” “性格好温柔，真不愧是国民初恋！” “是啊，声音也好听，简直没有缺点，” 男团成员们讨论的热闹，只有任时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微微红了耳尖。 春宁干净的皮肤，清纯的眉眼，水色的红唇都成为了他们议论的焦点，显然不带任何亵渎，只是单纯的夸赞，但帝国之子的经纪人嫌他们吵闹，几巴掌拍到他们身上，把人驱散开：“行了行了，别议论了，该干嘛干嘛去。” 春宁回到待机室后，脸色极为难看，抽出把椅子往化妆台前一坐，看着就知道她心情极差，原本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 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一身**味。 一时人人自危，小心翼翼，生怕在这个时候触了春宁霉头。 这样压抑的氛围让人窒息，经纪人出面缓和：“先吃饭吧，吃完饭再确认一遍妆发就准备正式录制了。” 其他成员没说什么，但是春宁肺都要被系统气炸了，整个人憋屈的要死，**都要气饱了，哪还有心情吃饭，透过化妆镜和坐在她身后沙发上的一个造型师对上视线，勾了勾手：“你，过来，帮我整理下头发，发型乱了。” 第11章 和春宁对上视线的工作人员下意识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自己倒霉，但也不敢说什么，低眉敛目地轻嗯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到春宁身旁，拿起化妆台上的梳子，捧起她的头发，耐心细致地梳了起来。 经纪人瞥了一眼春宁，又安抚性地冲其他成员们招了招手：“你们先过来吃吧。” 秀水嗯了一声，然后挽住成希手臂，亲昵地往沙发上一坐，毕竟年纪小，长时间节食，虽然很清楚依旧是没什么油水的减脂餐，但听到能吃东西就很开心。 雪晴看了春宁一眼，到底没说什么，秀水年纪小很多事情看不明白，但她很清楚春宁带着她们匆匆离开，是为了帮她们摆脱那种尴尬的境地，任谁因为名气不够，被轻视，被冷待，心情都不会太好，她也不例外。 可她理解不了春宁，既然出手帮了她们，现在为什么又是这幅满腹火气的样子，如果不愿意帮她们，大可以袖手旁观。 到底是让她们领情还是不领情？ 真是个怪人！ 春宁透过化妆镜视线一错不错地盯着造型师看，意味不明，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阴测测的。 女爱豆的发质纵使平时再精心养护，但因为频繁烫染漂发，发尾的地方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干枯打结。 造型师顶着春宁阴冷的眼神和一错不错的视线，压力倍增，手上动作越发小心细致，可梳到发尾的时候，几根发丝勾缠在梳齿上，一不小心弄痛了春宁，她下意识皱眉痛呼出声。 造型师被吓到了，握紧梳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连忙卑微地道歉：“对不……” 她一句完整的对不起还没说完，就见春宁猛的站起身来，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声音，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会不会梳！” 啪的一声，很响，十分清晰，待机室里所有人都听到了。 成员们都被吓了一跳，旁观的工作人员敢怒不敢言，只觉得春宁越来越过分了！ 女造型师措不及防挨了一巴掌，本身也是懵的，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被打的脸颊泛起红肿，捂着脸震惊地望着春宁，无措又难堪。 春宁视线定在造型师身上，心里却在倒计时，果不其然还没查满三个数，脑海里就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和小好的声音：“检测到宿主有违背好人准则的行为，现在发布指令，请立刻向面前造型师道歉，在三秒内执行指令，否则将实施惩罚。” 听到这儿，春宁非但没有抓狂，眼底反而有古怪笑意一闪即逝。 她找到了，系统的漏洞！ 并不是不可以犯错，只要知错就改就好了。 谁说好人不会犯错，只是好人犯了错知道改，她可以道歉。 就见春宁上一秒还表情暴躁，恶狠狠地甩了造型师一巴掌，结果下一秒却无辜又歉疚地捧起造型师的脸，一副悔恨不已的模样摩挲着人家泛起红肿的脸颊，着急又担忧的问道：“怎么办！你没事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是我太冲动了。” 春宁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更让人觉得惊悚，甚至连经纪人都怀疑春宁是不是疯了。 造型师一脸惊惶望着春宁，捂着脸颊，下意识摇头：“没，没事……” 春宁抬手在她头上轻抚两下，一脸内疚：“真是对不起，你知道的，我最近太累了，所以脾气才这么差，希望你能原谅我一次。” 要知道在此之前，春宁私底下脾气也很差，十分恶劣，经常对身边的工作人员非打即骂，说发脾气就发脾气，可却从未低头道过歉，事后也只是由经纪人出面处理，而且她打都打完了，歉也道了，造型师就算再委屈又能怎么样，她还要在春宁手底下工作讨生活，像jyp这种大型娱乐公司的工作可不好找，她不能因为一时的意气冲动而丢了这份工作，只能选择忍气吞声，但心里的委屈却止不住，望向春宁时，眼底深处不可避免染上怨气。 气氛实在太诡异，经纪人出来解决，让被打的造型师先去休息整理一下情绪，替换了另一个人给春宁整理妆发。 春宁拉开椅子，又坐了下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眼清纯，大气清新，脑海里传来小好单纯夸赞的声音：“宿主这次很乖，没有死不认错，作为一个好人犯错并不可怕，但一定要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学会悔改。” “只不过宿主的脾气还是太坏了，下次希望宿主能改一改自己的脾气，尽量克制。” 春宁难得没反驳，嗯了一声，眼底闪过心满意足的笑。 系统主观发布的指令，她没办法拒绝，但是由她主导的恶劣行径却可以按照她的脾性来，就算违背了好人准则也没有关系，只要及时道歉，知错就改就好了。 成员们吃过饭后重新整理了妆发，就开始正式录制了，这是春宁出院后首次公开露面，所以这次人气歌谣录制来的粉丝比以往都要多，应援声音也更加激烈，看得刚出道的后辈们一脸艳羡，谁不想要这样的人气，谁不想要这样的追捧。 录制过程十分顺利，舞台结束后，ugirl成员们又被人气歌谣工作人员叫到一个单独的采访室，做了一个小采访和互动。 采访时间极短，一共十分钟，关于春宁的问题就占了八分钟，其他成员们就像是衬托她的背景板，只需要美美的坐在一旁看着她众星捧月就好了。 采访结束后大概又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公布一位的时间，所有爱豆们又重新回到舞台上。 有人气的，红的站前边，糊的，刚出道的站后面，一堆人挤在一起只为争夺一个短暂的镜头份量。 今天总成绩前两位pk是ugirl和另一个最近刚回归录制初舞台的男团，ugirl已经五连冠，如果这周还能蝉联第一的话，就可以达成六连冠，是实打实的火，丝毫不掺水分，这种成绩足够粉丝骄傲。 爱豆出现在镜头前的每一刻都是曝光在粉丝视线之下的，这种打歌舞台更是如此，站位极其有讲究，因为春宁本身就是队内人气top，无论资源还是名气与成员们比都是断层的，一骑绝尘，所以春宁在以团体活动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低调的，为了表现出自己善良谦逊的一面，会把c位让出来给其他成员们，自己站在边边角角的位置。 这次也是一样，雪晴站c位，秀水站在雪晴旁边，而春宁则站在秀水旁边，靠近舞台右侧的位置，但即使这样，摄像机也是追着春宁拍，她站在哪里，哪里就是最耀眼的位置，她有这个自信。 帝国之子是前辈，也站在舞台前方。 任时完就站在春宁斜前方很近的位置，近的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清爽的香气。 春宁扫了他一眼，视线又瞥向舞台前方布置的焰火装置，微微挑了一下眉。 ugirl火起来一半靠春宁，一半靠曝光，回归的极其频繁，一年下来泡在放送局的日子比呆在宿舍的时间还要长，因此春宁对每个放送局的舞台都十分熟悉，包括各种升降台的布置和冷焰火的装置。 就像任时完现在站的那个位置，因为多迈出了一步，一会儿主持人公布一位后，舞台随之喷出的烟花火星一定会溅到他。 可春宁没那么好心，毕竟关她什么事呢，心里甚至浮起阴鸷的恶意等着看好戏，她嫉妒任时完，同样的境遇，凭什么他过得那么得意，那么顺心！ 主持人正在公布两个组合直播，专辑，音源的成绩，春宁脸上挂着清新的笑，目光搜寻着舞台下站姐的镜头，努力营业。 最后两个组合的成绩按照百分比折算后，ugirl胜出，一位归属不言而喻，主持人按照节目流程公布：“本周人气歌谣ugirl音源分数578，专辑分数426……” 春宁静等结果，脑海里却突然传来小好的声音：“宿主，你看到了不是吗？” 春宁装傻：“什么？” 小好气鼓鼓的，控诉：“宿主，你还装傻，你明明知道任时完站的那个位置超出了安全范围一步，如果继续站在那，舞台焰火喷出来的时候，他一定会被火星溅到。” 春宁不咸不淡地问：“溅到又怎么样，舞台烟花用的是冷焰火，温度不超过五十度，不会受伤的。” 小好干着急：“宿主，你身为一个好人，怎么可以在知道身边有人会受伤的情况下，袖手旁观，冷眼看待呢，而且你知道吗，他站在那个位置，如果被烟花火星溅到受伤的会是眼角的位置。” “你也是艺人，应该最清楚不过，如果脸受伤了，有瑕疵，会是什么心情。” 春宁不顺心，也不想让小好痛快：“是他的脸，又不是我的脸！” 这边一人一统还在争执，主持人流程已经走到最后了：“折合成绩，本周的一位就是……” 小好吵不过春宁，只好采取强制措施：“现在发布指令，请宿主帮助任时完避开烟花火星，在三秒内执行，否则将实施惩罚。” 春宁咒骂了一句脏话。 第12章 “本周一位就是ugirl！”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舞台前的烟花装置开启，冷焰火喷了出来，金色烟花，星星点点，如同漫天星辰，绚烂异常。 刚抬起手，微微侧头想要鼓掌祝贺春宁的的任时完只觉得衣角被人用力拽了一下，随即被扯的后退一步，撞进馨香温软的怀里，细白指尖按在他腰上，温度透过薄薄布料蔓延。 他慌乱地站稳身子，只觉得眼尾好像被什么烫了一下，偏头撞进一双清灵的眼眸里，春宁松开捏住他衣角的手，指了指眼角的位置，轻声问了句：“前辈，你还好吗？没被烟花溅到吧？” 任时完抬手摸了一下眼角的位置，刚才还有些发烫，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余光是像漫天星辰一样绚烂华丽的舞台烟花，他认认真真地望向春宁，耳根有些红，轻笑了一下：“没事，谢谢你。” 他觉得春宁的眼睛更亮，像揉了细碎星光，比烟花更耀眼。 第10章 联络 录音 这一幕自然被收到了镜头里，这也是春宁第一次在镜头前和一个男爱豆有如此亲密的接触，虽然拍戏的时候也和男演员牵手，拥抱，接吻，但此刻不同，毕竟是打歌舞台。 捕捉到这一幕的站姐也很惊讶，不过镜头里的两人实在太相配，漫天灿若星辰，绚丽异常的舞台烟花氤氲成耀眼的薄雾，眉眼清俊好看的任时完冲着清新漂亮的春宁轻笑了一下，让人直呼神仙画面，磕到了，磕到了。 恨不得让他们俩现在，立刻，马上就合作一部小甜剧。 而舞台上的春宁在完成系统指令后就和任时完拉开了安全的距离，保持着男女爱豆之间需要时时刻刻避嫌的基本准则，以防被男方的粉丝黑，或者出什么暧昧的新闻，这是女爱豆最基本的生存之道，靠清纯人设吃饭的春宁最清楚不过，一向贯彻的也十分好。 任时完耳根微红，侧头鼓掌祝贺春宁和ugirl获得一位的时候，甚至也不敢直视她，只是偷偷抿唇羞涩地轻笑了一下，原本已经没什么感觉的眼角，好像又微微发烫了起来，从眼角细小的位置蔓延到四肢百骸。 下了舞台，春宁和成员们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捧着奖杯，抱着花束，往待机室走。 鲜妍花束在春宁怀里躺着，冰蓝色郁金香搭配粉色荔枝花，圆润饱满的花瓣上还挂着水珠，她一边走，一边用细白指尖拨弄了两下花瓣，笑的温柔又清纯，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样，可实际她刚在舞台上被系统强迫帮助任时完，此刻心情又会好到哪里去，心里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把怀里捧的这束花摔在地上，再狠狠碾上几脚泄愤，出了她心中这口恶气。 因为ugirl获得了本周的一位，所以要进行安可舞台，等她们从舞台上下来，往待机室回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其他组合都已经准备下班了，走廊上人很多，其中不乏故意等在走廊，想要偷偷看一眼春宁真人到底有多美的，也有一些和她相熟的女团成员平日里行程繁忙，好不容易遇见，想要和她打声招呼，叙叙旧。 春宁耐心应付，游刃有余地社交，可成员们不耐烦做她的背景板，尴尬地杵在一旁看她谈笑风生，礼貌地打断：“春宁，你们先聊，我们先回待机室了。” 成希，雪晴，秀水接连离开也没人在意，所有人都围在春宁身边，想同她说上一句话，仿佛这样就能在别人面前显示出和国民初恋关系亲近的优越感。 “春宁，你身体好多了吗？” “我看新闻说你最近在接触新的电视剧，定下来了吗？拍摄的时候告诉我，我给你送餐车。” “春宁，ugirl六连冠，恭喜你！” “和真露烧酒的代言签了吗，春宁？” “春宁，上个月女爱豆个人品牌价值你又是一位，真是嫉妒，也给我们点活路吧，组合活动，演技活动，画报拍摄，广告拍摄，有什么是你做不好的吗？现在就只差个solo了，你们所属社有计划吗？” 春宁脸上挂着笑，一一回答，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模样，她这个人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 因为她是队内人气top，也是公司的摇钱树，所以即使是组合活动，ugirl的经纪人也是以春宁一个人为主，就像此刻，她站在这里社交，其他成员们不耐烦提前回了待机室，经纪人并没有和成员们一同离开，而是站在稍远几步的距离等着她，这样的区别待遇渗透在她们的日常工作与生活中，无处不在，像呼吸一样正常，矛盾也由此在暗处不声不响的滋生。 等春宁应付完这些人，只觉得嘴角都已经笑的僵硬了，时刻挂着的假面让她密不透风，灵魂被桎梏，压抑又逃不开，她攥着花梗的手用了很大力气，指尖甚至都微微泛白。 经纪人在旁边提醒了一句：“春宁，该回待机室了。” 春宁侧头轻睨他一眼，做了个手势，然后轻轻勾了勾手。 毕竟在一起工作这么久了，身为经纪人要照顾的不仅是艺人工作，还有生活起居，经纪人和春宁不是一般的默契，他明白春宁意思，神色为难地开口劝道，声音很低很轻：“春宁，你已经很久没吸过烟了，忍忍吧，说不定这次能直接戒掉。” 春宁没作声，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经纪人看，态度很坚决：“给我一支。” 经纪人眉头紧锁，但还是拧不过春宁，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偷偷摸摸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还有打火机，借着繁密花束遮挡偷偷递给春宁，小声嘱咐：“只能抽一根！” 春宁细白指尖握在烟盒上，经纪人还在做最后挣扎，不愿松手，春宁瞪他一眼，他这才松开。 逋珈淌渎珈 春宁知道他也是好心，不希望她抽烟伤害身体，可是她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此刻因为系统钳制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是一种逃脱不掉的无力感，抽根烟能让她放松缓解一下。 经纪人看着春宁抱着花，摇曳生姿的背影，轻叹了口气，他现在真是拿春宁一点办法都没有，ugirl刚出道时每个成员都任他搓圆捏扁，随意呵斥，可现在不一样了，春宁火了，成了公司的摇钱树，无论品牌还是资源都点名要和她合作，ugirl的合约还有好几年才到期，可公司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打动春宁，让她提前续约，连社长见了春宁都笑的跟朵花似的，捧着她来，态度纵容，更何况他这么一个小小的经纪人。 现在，春宁的名气就是能反过来钳制公司的东西，也是桎梏在她身上的枷锁，火到这种程度，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已经不是她自己能说了算的了。 春宁对外人设和现在她私底下的模样着实相差太大，甚至可以说涉及到人品问题，经纪人每天也是如履薄冰的，跟在她后面擦屁股，生怕有一天她做的这些事被捅了出去。 她对身边的工作人员非打即骂，完全不尊重人，有的人可能会为了这份工作选择忍气吞声，可一旦有人真的被惹急了，又有实锤，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往出一捅，那春宁就完蛋了，公司也会损失巨大利益。 谁能想到清纯善良的国民初恋，私底下会是这幅模样。 春宁抱着花慢吞吞去了安全通道，没直接在五层吸烟，而是把烟和打火机夹在指缝间用花束遮挡，踩着高跟鞋，一阶一阶台阶往下走，悠闲的仿佛春日里捧着花要去见心上人的少女。 待机室和打歌舞台在五层，这里的安全通道虽然隐蔽，但并不完全安全，偶尔也会有男爱豆过来吸烟，或者暧昧期的男女爱豆过来说话，所以春宁打算去三层，三层是新闻局工作区域，马上下午五点，正是晚间新闻的彩排时间，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安全通道不会有人的。 春宁抱着花走到四层和三层的转角处时，隐约听到交谈声，她脚步一顿，没再动作，微微侧头，顺着楼梯缝隙往下望去，是任时完和帝国之子的经纪人，两人面对面站着，在说话。 春宁挑了挑眉，手臂倚在楼梯扶手上，正大光明的偷听。 任时完耳根微红，似乎有些羞于启齿。 帝国之子经纪人见他这幅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由得好奇：“怎么了，时完，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还把我叫到这儿来了？” 任时完轻咳一声：“其实也没什么事……” “就是……哥，你有春宁的联络方式吗？” 他话音刚落，帝国之子经纪人立马不敢置信地反问：“春宁？” “ugirl的那个春宁？我们大韩民国的初恋？” 任时完低低地嗯了一声，似乎觉得尴尬，垂眸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清爽新风卷过海面，微起波澜。 经纪人不明白自家艺人怎么突然就开了窍，甚至对象还是仰慕者无数的春宁：“你要春宁联络方式做什么，该不会是对她有好感吧？就今天见这么一面？” 说着，自己又摇头否定：“不对，不对，电视打开到处都是春宁，你该不会是之前在电视上看见就喜欢上了吧，今天见着人家真人，发现春宁本人更漂亮，就陷进去了？” 第13章 “时完啊，你知道这个圈子里光是男爱豆，还不算男演员每天想要春宁联络方式的有多少吗？” 任时完连忙红着脸否认：“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刚才公布一位的时候在舞台上出了点小事故，冷焰火的烟花火星喷出来差点溅到我，是春宁拉了我一把，舞台上不方便说话，我要她的联络方式就是想表达一下感谢。” 闻言，帝国之子经纪人有些急了，想要查看他情况：“烫到了？没事吧，溅到哪儿了？让我看看。” 任时完无奈笑着推开他手：“哥，没事，就眼角被烫了一下。” 经纪人嘟囔：“那也不行啊，你可是艺人，靠脸吃饭的，哪都可以受伤，脸不行。” 说着，上手查看了一下他眼角的位置，见连细小的红痕都看不见，这才放下心来。 任时完提醒：“哥，电话号码……” 闻言，经纪人沉默半晌，抬手摸了摸后脖颈，神色尴尬：“其实……我也没有春宁的联系方式。” 任时完有些惊讶，但也大概能理解经纪人为什么在待机室时装出一副和春宁很熟稔的模样，为了面子，而春宁也体贴的保全了行自家经纪人这份小小的虚荣心。 他想，春宁真是个善良细心的人。 尴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经纪人似乎觉得有些难堪，恼羞成怒地大声嚷嚷，似乎只要嗓门大，就不心虚：“你以为春宁的联络方式是谁都能有的吗？” 任时完乖顺地点点头，似乎十分认可自家经纪人说的话，可随即又陷入苦恼：“那我该怎么联系春宁？” 经纪人为了在自家艺人面前扳回一局，疯狂在脑海中搜索能和春宁搭上关系的人。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站着，安全通道里却突然响起脚步声，任时完侧身仰头看过去，入目是一双裸色高跟鞋，脚背白皙细腻，脚踝纤细骨感，白的几近透明，甚至能看见淡淡的青筋脉络，再然后是一截线条圆润漂亮的小腿和珍珠白的裙角，最后是从掩在花束后清纯的眉眼。 春宁抱着花，走下楼梯，神态落落大方，抿唇笑了一下先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只是刚好经过。” 说着，她视线投向任时完，温声细语：“前辈，如果你想和我交换联络方式，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虽然春宁帮助他是被系统强迫，可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帮了他这是事实，任时完想要她的电话号码感谢她，她求之不得，毕竟在电影资源和电视剧资源上任时完强了她一大截，大荧幕处女作就是和宋康昊前辈合作的辩护人，一炮打响，这种机遇和天赋般演技灵气让春宁羡慕又嫉妒。 她国民度好感度是真的，可演技平庸，撑不起场面，备受指摘也是真的。 春宁混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不光是运气，还有脑子，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利用的人和机会。 谁要像系统那样，当一个烂好人！！ 任时完和帝国之子经纪人完全没想到春宁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好像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到底听到了多少。 春宁抱着花，穿着珍珠白的连衣裙，弥漫着馥郁香气，像隔着一层薄薄的春雾，清丽又漂亮。 任时完生怕自己刚才的话让她觉得被唐突，被冒犯，慌乱解释：“春宁，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表达感谢，没有其他想法。” 春宁善解人意，轻笑：“我知道的，前辈，没关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交换联络方式。” 说着，她向任时完伸出了手，手心朝上，白嫩嫩的。 等任时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手机放在春宁掌心里了，他耳根通红，只觉得自己唐突。 春宁细白手指在他屏幕上点了几下，留了自己的kkt账号：“好了，前辈，已经添加好了。” 说完，她又看向帝国之子经纪人，微笑：“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随时联络我。” 帝国之子经纪人老脸一红，尴尬地点了点头，顿时没了待机室里和春宁寒暄时游刃有余的状态，干巴巴问了句：“春宁，你们安可舞台结束了？怎么就你一个人？” 春宁惯会骗人，随口扯谎：“嗯，结束了，我有个亲近的朋友在新闻局工作，过去打声招呼。” 因为尴尬，帝国之子经纪人也没心思探究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又寒暄几句后连忙扯着任时完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安全通道一下就安静下来，春宁原本温柔的脸蛋逐渐冷凝，攥着花梗处，把花束狠狠往墙上砸，花瓣落了一地，她踩着高跟鞋狠狠碾了几脚。 没什么，就只是单纯的发泄而已。 心头憋闷的一口气顿时消散了不少，春宁从花枝中翻出烟盒和打火机，把花往地上一扔，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她紧绷的神经随之变得松弛，这一瞬间，她竟然想着如果这时有个人进来就好了，看见被国民们奉为清纯初恋的她坐在这里吞云吐雾，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应该会很震惊吧，可能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把门关上，再重新进来一次。 想着，想着，春宁哑然失笑。 脑海里传来小好的声音，怯生生的：“宿主……” 春宁声音很低：“怎么，好人连抽烟也不许？” 小好委屈巴巴的：“宿主怎么对我敌意这么大，我也是为了你好啊，虽然好人准则里没有规定不许吸烟，但吸烟有害健康，还是不要养成这种陋习最好，而且你是女爱豆，女爱豆抽烟如果被人发现成什么样子。” 春宁被系统这番理论说的脑袋疼，恼怒异常：“闭嘴！” 小好被她这幅恶狠狠的模样吓到了，连忙噤声，不敢再这说话。 没人在耳边絮絮叨叨的洗脑，春宁安安静静，安安全全地抽完了一根烟，神态平和地从地上捡起那束花捧在怀里，馥郁香气遮掉不少烟味儿，慢吞吞地回待机室。 原本鲜妍饱满的花蔫了不少，花瓣也七零八落，可没有人会细看。 春宁回到待机室，经纪人没说什么，只是接过她手里的花看了两眼。 卸妆换好私服后就可以下班了，成员们坐上保姆车回宿舍，春宁戴着墨镜和雪晴一起坐在后排，她双臂交叠在胸前，往椅背上一靠，一副闭目养神要休息，然后不想被打扰的模样。 一路上雪晴好几次望向春宁，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犹犹豫豫的一直没动作，最后赶在下车前叫醒了春宁。 春宁刚睁眼，就见一部手机被递到她眼前，她不明所以。 雪晴表情有些凝重：“听听吧。” 说着，往春宁耳朵里塞了一个耳机，点开录音，声音很熟悉，是白天被春宁打的那个女造型师。 “我真的受够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把这一切都曝光出去！什么国民初恋，什么人美心善，真应该让粉丝们看看她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丑陋模样！” “我为什么要忍，我的工作只是负责妆发，凭什么？她凭什么打我！你知道她当着那么多人面打了我一巴掌，我有多难堪吗！” “她道歉了我就要原谅她吗，她是艺人就有特权吗，还要我怎么体谅她，只有她一个人辛苦吗，如果我每天能赚她那么多钱，别说只睡两个小时，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她到底有什么可委屈的，有什么难受的，要对我这样！” “我替她的粉丝们觉得可悲，被自己喜欢的艺人耍的团团转！” 春宁一脸平静的听完，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也并没有因为女造型师类似于威胁的话而惊慌失措。 雪晴解释：“经纪人和她沟通时我在门外录的。” “春宁，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吧，就算这次经纪人帮你解决了，用钱堵住她的嘴，可万一有一天钱不管用了怎么办，你有想过吗？” “你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些事情全被捅出来，你该怎么办，ugirl又该怎么办吗？” 雪晴真是不知道春宁到底是愚蠢还是有所依仗，难不成她真的以为一份保密协议就可以约束住所有人吗？ 春宁冷嗤：“钱怎么会不管用呢？你，我不都是为了钱才在这个恶心的圈子里讨生活吗？” 春宁蠢吗？ 当然不，就连发泄情绪，打骂的对象她也是看人下菜碟，挑公司好拿捏的，好掌控的。 第11章 伤心 旅游 果然不出春宁所料，经纪人很快就把那个女造型师给安抚好了，就算是雪晴偷偷录下的音频里她情绪再差，再声嘶力竭地叫骂着要把春宁私底下干的这一切事情都捅出去，可最后还是屈服于金钱之下，只要钱给够了，再大的屈辱也能忍下来，让她闭嘴。 之后ugirl的行程中她也一直负责妆发，一切如常，仿佛那天的不愉快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遇见春宁时也神态自然，并没有谨小慎微，或者满腹怨恨，让一些等着看热闹，盼望着春宁能受到点教训的工作人员顿时没了兴致。 第14章 说实话，伺候春宁在她那儿受了委屈，对她不满的工作人员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想做那个出头鸟，也没有人敢。 这次她做的实在是过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打了那个女造型师一巴掌，是极具侮辱性的行为，大家还以为这回这个女造型师应该不会再忍气吞声了，可能会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不顾一切地把春宁私底下恶毒的模样，包括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曝光出去，让她跌落神坛，身败名裂，而他们只需要等到春宁跌落泥里，再上去狠狠地去补上几脚就好了。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经纪人给解决了，看看这女造型师的神态和工作时态度简直比被春宁打之前还要认真，对待春宁的态度也更加耐心细致，像是吃错了药。 春宁自然也没有蠢得提起录音的事情，不过对待这个女造型师的态度倒是也温和了不少，最起码没有再乱发脾气，冲动的动手打人。 打歌舞台都是提前录制好的，并不是实时直播，而是延迟播放的，比录制的时间延迟一周，在这期人气歌谣播出前，春宁提点了一下经纪人，让他时刻注意着舆论，谨慎些。 春宁靠国民初恋这头衔吃了不少红利，立的也是清纯人设，她最讨厌的就是和男爱豆或者男演员传绯闻，那种蹭她热度，非要和她拉郎的，她更是极其厌恶，百害无一利。 上次在舞台上被系统强迫帮助任时完，虽然只要细看，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为了帮他避开冷焰火的烟花火星，可毕竟被收到了镜头里，镜头能放大一切东西，也能模糊一些东西，春宁害怕会有不利于她形象的声音出现，实在是这个圈子里她有太多定位相似的对手，和等着她跌落神坛的人，她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只有现任国民初恋过气，才会有下一任国民初恋，春宁要做的就是牢牢守护住这个位置，就算等她上了年纪，过了三十岁不再匹配这个称号，那也要完美的落幕，最起码现在，在她二十二岁这个年纪，她要守护好这个头衔，毕竟她是怎么摸爬滚打才爬上今天这个位置的，有多么的来之不易，其中的心酸与艰难只有她一个人清楚。 一开始春宁提醒经纪人等本期人气歌谣播出之后，时刻监测一下舆论的动向，他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舞台在电视上播出之后他才明白，但又不是特别明白，甚至有些困惑，因为他太了解春宁了，春宁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现在的她更是冷心冷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说任时完只是被舞台的冷烟焰火火星溅一下，就是他直接晕倒在春宁面前，她内心都不一定会有什么波动，这次竟然出手帮了任时完，在那么多镜头下伸手拉了他一把，还真是让经纪人意外。 如果说春宁是为了体现她的人美心善，想要给她自己多增加一些美谈也有点说不过去，春宁的性格他很清楚，如果在舞台上和任时完这种男爱豆接触风险很大，就算是善意之举也有极大可能会被男方粉丝追着骂，进行恶评，这样算来的话，完全是得不偿失的，春宁没有道理这样做。 经纪人摸不着头脑，也想不明白，但是也不敢问春宁，只能是春宁怎么告诉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提前和公司公关部的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加班加点监测着舆论走向。 果不其然，人气歌谣舞台播出的当晚，na.ver论坛就有一则热帖热度高涨，标题＃春宁历代级的善良＃ 帖子中贴了一连串的长图，就是人气歌谣舞台上春宁帮助任时完的前后经过，从她拉了他一把帮他避开烟花火星，到任时完侧头冲春宁轻笑一下道谢，灿若星辰的舞台烟花拢住两人，画面美好又漂亮。 发帖人在长图底下解释了前因后果以及当时发生的事情，发帖人并不是ugirl粉丝，而是帝国之子的粉丝。 各位ugirl粉丝们以及春宁的粉丝们，大家好，我是帝国之子的粉丝，上周末我去参加了人气歌谣的舞台录制，说实话，之前虽然一直知道春宁很漂亮，很火，但是我一直对她无感，甚至因为总是会在广告中看见她，觉得厌烦，存在一些偏见，现在想来真的觉得很羞愧。 上周末在人气歌谣现场，是我第一次看见春宁本人，她本人比电视放送中还要漂亮一百倍，皮肤白皙又细腻，像洋娃娃一样，当然到这里我还只是感叹了一句，哇，真的好漂亮！ 之后就一直在享受帝国之子的舞台来着，因为我站的位置是比较靠近舞台边缘的，所以将照片里发生的事情看得很清晰，公布一位的时候，所有爱豆全都回到舞台上，当时，时完站的位置是超出舞台安全范围的，舞台烟花装置喷出来的时候极有可能会溅到他，是春宁注意到，及时拉了他一把。 录制结束回到家的我做了一下功课，舞台烟花采用的是冷焰火，温度不超过五十度，但大家都知道，对于艺人来说最重要就是脸蛋了，身为帝国之子的粉丝真心感谢春宁对时完的帮助，我也为我之前对春宁有过的偏见感到羞愧，也希望各位爱豆们都能够在舞台表演的过程中好好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春宁的各位粉丝们你们的眼光真的很卓越，她是非常值得喜欢的爱豆！ 春宁啊，以后只走花路吧！ 帖子一开始一水的好评。 “ugirl的成员里我一开始就喜欢春宁，很清纯漂亮不是吗？在镜头面前也足够放松，虽然其他成员们也都各有魅力，但是我始终最喜欢的还是春宁。” “春宁真的是我见过所有爱豆里面最善良的，她之前不是经常去宠物医院做社工嘛，去年一年统计下来也捐了很多钱。” “春宁真的是很善良的人啊，不愧是我。们大韩民国的初恋。” 帖子热度渐渐起来之后，反倒多了一些磕cp的和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说实话，时完和春宁一起的画面真是温暖又明亮，感觉眼球得到了净化。” “感觉两个人走的路线差不多，都是爱豆转型演员，演技也都不错，什么时候能合作一部电视剧就好了。” “两人对视的画面，好甜蜜！”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春宁的面相就觉得她是挑逗型的，这撩一下，那撩一下，不过对她这个年纪来说也是合理，毕竟才二十二岁，也该谈一下恋爱了。” “希望春宁也在乎一下ugirl的其他成员们，不要总是和男人们制造绯闻，注意一下自己的举动，和男人们保持一下距离吧。”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经纪人和jyp公关部监测到这些舆论的时候倒是十分从容，毕竟对于春宁的国民好感度和粉丝基数来说，这些微弱的声音根本不可能晃动她的根基，就像雨珠滴进大海里，无声又安静，可也不能放任不管，毕竟路人对春宁的印象是空白的，如果看到这些不和谐的声音，也许会产生一些先入为主的偏见，这样对春宁不利，所以控评极其重要。 经纪人和公关部很快就把这些处理好，帖子热度和讨论度慢慢降下来，春宁和任时完绯闻这个角度的话题慢慢淡化，最终留在粉丝印象里的只有春宁善良帮助同僚的美谈。 在这期间ugirl本次回归的打歌期也顺利结束，其他成员们进入休息期，秀水年纪小高中还没毕业，打歌期结束后就要抽时间回首尔艺术高中上课，所以和雪晴成希约好趁上课之前去济州岛玩一趟，而春宁却闲不下来，行程依然排得满满当当，整日里一堆工作人员围着她转来转去，能够自己独处的时间很少，所以和小好暂时也能够和平相处。 之前任时完和春宁的事情上实时搜索的时候，任时完给春宁发过一次消息，表达了因为帮助他而给她带来困扰的歉意，春宁有意利用他，接触他在电影和电视剧圈里的人脉资源，故意亲近，一来二去两个人倒是相熟了些，而春宁也透过他得知了一个消息，之前她争取的那个思悼世子女配角色被知丽拿下了，已经签好了合约。 输给谁都行，输给知丽不行，春宁知道这个消息后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噼里啪啦的一顿打砸发泄怒气，甚至连粉丝送给她的手绘画像都砸碎了，当时官咖送了春宁这幅画像，她一点都不喜欢，但是为了媚粉，还是特地用玻璃金丝镶的相框裱起来放在房间里，后来故意在直播的时候不经意地作为背景露出来，粉丝们都直夸春宁宠粉，后来春宁便也没拿走，一直放在房间里了，可现下却连它都给砸碎了，脸色十分狰狞可怕。 小好甚至都没敢在春宁发脾气的时候出来制止她，而是等到春宁打砸完，碎了一地玻璃渣，她平静地坐床边上发呆时，才怯生生地出声：“检测到宿主有违背好人准则的极度危险行为，现在发布指令，请立刻清理掉地上的危险玻璃物品，不要让经纪人为你担心。” 经纪人在门外疯狂敲门，房间里一顿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音，他心里急，但春宁又把房门反锁了，他进不去，只能在房门外不停敲门，焦急地问：“春宁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第15章 “快开门！有事好好说！” ugirl这几年没少挣钱，虽然还住在宿舍，但基本已经搬到了爱豆水平线上最顶级的宿舍，每个卧室里都有附属的洗手间。 小好声音落下，春宁深吸口气，认命般起身去洗手间拿了扫把，把满地的碎玻璃清理好，装进垃圾袋里，然后在上面粘上碎玻璃请小心。 经纪人在外面疯狂的敲门，急得要死，就差砸门进来，身子往门上一撞，门却突然被打开，春宁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面色平静，经纪人一脸焦急箍住她肩膀：“春宁，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说着探头往她身后房间里望去，刚才他在门外就听见屋里噼里啪啦一顿摔东西的声音，生怕春宁情绪激动，失去理智，一冲动做出点什么傻事，可现下往她卧室里一看却干干净净，整整洁洁，地上别提碎玻璃了，地砖光洁的连根头发丝都没有，仿佛他刚才听到的声音都是幻觉，经纪人懵了，嘴唇动了动，喃喃了几句：“春宁，你……” 春宁看他一眼，指了指门边上摆放整齐的垃圾袋：“别找了，我自己已经收拾好了，待会你把它扔掉吧，里面都是碎玻璃，小心点，别伤到手。” 经纪人被春宁这套骚操作给惊呆了，自己发脾气噼里啪啦砸了一堆东西，然后又自己收拾好，这次脾气发的太过独特，和以往的风格一点都不同，让经纪人震惊的甚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愣愣的点头：“啊……好，知道了。” 经纪人拎着垃圾袋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春宁却冷不防开口问：“思悼世子那个女配的角色被知丽拿下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经纪人动作一顿，这才知道春宁为什么发脾气，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怪不得跑完行程回来就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发泄情绪，她和知丽之间的那些龌龊事他最清楚不过了，春宁晕倒错过这个角色她已经很不甘心，很自责了，如果要是别人拿下了，她可能还不会情绪这么激动，但偏偏是知丽。 经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个消息呢，纵使春宁错过了这个角色，但毕竟是块大饼，总得防备着有戏路或者人设相似的女演员上位，所以他一直在留意着这个角色的归属，最终敲定的是知丽这件事他好几天前就知道了，只是一直瞒着春宁，不敢告诉她，就是怕她知道了没办法接受，发脾气，经纪人见春宁一直也没提起这件事，还以为能糊弄过去，谁成想还是让她知道了。 经纪人面色僵硬，艰难地开口：“知道，前几天我就知道了，但是怕你伤心，还没想好该怎么和你说。” 春宁沉默了几秒没说话，不过也没为难经纪人，开口询问：“真露烧酒的代言谈的怎么样了？” 经纪人连忙回答：“大体没问题了，还差一些细节问题，应该很快就能签约了。” 春宁嘱咐：“尽快吧，知丽抢了我一个，我也抢她一个才公平。” “不对，一个烧酒代言不够，打听打听她那边最近还在接触什么代言，如果有符合我定位的话，你可以松松口风。” 春宁丝毫没有背地里使坏的愧疚感，经纪人也习惯了春宁的作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慎重应了一声，然后就拎着垃圾袋走了。 这边春宁刚关上门，脑海里就传来小好的声音：“宿主，你是要成为一个好人的女爱豆，怎么能在背后抢人家资源，这很不道德，要公平竞争，请立刻停止这样的行为。” 春宁反驳：“我什么时候抢别人资源了，打打嘴炮也不许？且不说我没抢，就算抢了也得抢到手才算违背好人准则吧，还没发生的事怎么称得上是违背好人准则呢？” 小好被春宁这套歪理邪说组合拳打懵了，竟然觉得她说的有一定道理，电流声滋滋响了半天，应该是在进行什么判定，最后半晌没作声。 春宁勾唇，这系统还真是意外的蠢，也不能说它蠢，应该是机械化，毕竟它系统里设置的是规范的数据，让它不懂得变通。 虽然现下大部分时间系统是能限制春宁的，但其实它也有挺多漏洞可以钻。 发完脾气春宁只觉得累，好不容易今**程少可以休息一下，便躺在床上睡着了，傍晚睡醒后，晚上就一直都没有睡着，因为她看见了成员们上传到聊天室里的照片，雪晴成希秀水去了济州岛，兴高采烈地和春宁分享美丽的风景，自由的空气，光看照片都能感受到那种愉悦，其实对于她们这种知名度的爱豆来说，能有闲暇时间出去旅游是极其难得的事情。 济州岛的海又清又蓝，白云软绵，透过咖啡厅落地窗看的夕阳温暖又美好，她们仨真的就像普通的二十代小女生享受着休闲又愉快的时光。 春宁甚至一张一张点开，接近于自虐地放大来看，看成员们笑靥如花，和之前一样，她们依然留了她的空位，仿佛在说她们也很希望春宁能来，也盼望着四个人一起的完整旅行，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可春宁就是觉得难过的要死，觉得自己好像被孤立，被排挤了，那种郁闷无力的感觉让她无处宣泄，因为她怪不了任何人。 难不成怪成员们出去玩不带她，可明明是她自己没有时间去，春宁也没有权利阻止成员们去旅行，她只能哭，因为确实是遗憾的，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春宁哭得可怜，小好也能感受得到，但很多事情它都不懂，悄咪咪地问：“宿主，你很想出去旅游吗？” 这种时候春宁居然觉得小好的声音也没有那么讨厌了，甚至愿意心平气和的同它说上几句话，可能是因为太孤独太伤心了吧，迫切的想有人安慰她。 春宁声音遥远又悲伤：“不是想去旅游，是想和成员们在一起。” 小好懵懵懂懂的：“可是你们不是每天都待在一起吗？” 春宁摇摇头，没作声。 小好又问：“宿主，那你这些工作不可以推掉吗？钱永远都挣不完，可是你二十岁的时光只有一次，没有重来的机会，ugirl的合约也只有五年不是吗？虽然我和宿主绑定的时间不久，但我觉得你们应该不会全员续约了，你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也并不多了。” 春宁不得不承认，小好虽然蠢，但它所说的基本上都是正确的，依照ugirl现在这种情况，其他成员根本不会续约，因为名气和人气实在是太断层了，而且公司资源分配的也不平衡，没有人愿意总想和其他人绑在一起，做一个背景板。 春宁默默的流眼泪：“推不掉的，怎么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有任性的权利，但那也只是在公司给我划定的安全范围内，是在能帮公司赚钱的前提下，就算我想不顾一切的把所有工作都推开，和成员们一起去旅行，公司不会同意的，经纪人也不会同意的。” 小好这一刻想的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坏人，只是单纯的觉得它的宿主有点可怜，但是它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干巴巴的说：“宿主，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我陪着你。” 春宁声音淡淡的，尾音带着些许哭腔：“你也不可能一直陪着我的，你不是说过吗，等我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你就会自动和我解除绑定。” 小好苦恼：“是啊。” 一人一统沉默良久。 第12章 骂战 合约 第二天春宁一切恢复如常，照常忙忙碌碌的跑行程，疯狂工作，甚至连眼尾泛红的痕迹都看不到，仿佛昨晚的落寞和伤心就像幻觉一样从不曾存在过。 成员们私下里去旅行虽然低调，但是也瞒不过记者的眼睛，躲不过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私生，很快就出了新闻和帖子，由此衍生出了许多报道，因为只有三名成员去旅行，独独少了春宁，新闻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开始流传起春宁被孤立的新闻报道。 报道里面包括配图还有编辑的文字都说的有模有样的，包括但不限于ugirl组合活动时合照春宁总是站在边边角角，或离成员们稍远一些的位置，还有ugirl团综里，春宁自己总是一个人独处的画面，无一不透露着春宁和成员们之间的疏远，故意保持距离，新闻配图和文字编辑手法与之前让公司前辈秀智陷入被孤立的报道手法如出一辙。 两个组合很相似，都是成员们之间有一个人一枝独秀，人气与名气和其他成员们之间形成断层，资源十分不平衡。 也由此为开端，在网上开启了一场粉丝之间的混战，不过不是ugirl和别家粉丝，而是自家内战，ugirl粉丝们之间的互相掐架，主要分为春宁派和其他成员们派，团粉两头劝架，两头不讨好，没有粉丝愿意自己捧在手心里喜欢珍之甚重的艺人去给其他人做背景板，雪晴成希秀水三个人的粉丝拧成一股绳，全力攻讦春宁，疯狂辱骂春宁能有今天的人气和地位全是靠公司强捧，独占了其他成员们的资源，是皇族，如果公司把资源平均分配给所有成员们，其他成员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查无此人的状态。 而春宁的粉丝也不甘示弱，战斗力疯狂，咒骂其他成员们现在这幅糊逼模样怪不了春宁，只能怨她们自己没有红的命，公司也不是没捧过她们，还不是没回报，反倒是公司一直往里面搭钱，春宁的资源都是品牌方和资源主动找上门的，要不是春宁一个人拖飞机，ugirl也不会有今天的知名度，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只知道做个吸血虫，趴在春宁身上吸血，春宁辛辛苦苦挣得钱还要和她们平分，凭什么，春宁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凭什么还要被她们孤立。 第16章 这场粉丝们之间的骂战疯狂发酵，发展的也越来越极端，甚至有人在jyp公司门口进行请愿，要求春宁退队solo，这中间如果没人推波助澜，浑水摸鱼根本不可能，可这种事情偏偏不能官方回应，否则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显得心虚，如果一个女团被贴上团内有成员被孤立排挤的标签，那就是致命的打击，更何况是国民度极高的春宁。 公司也很急，但最好的公关办法就是让成员们自己解决，非正面，不着痕迹地发声，表明成员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谣言就会不攻自破。 成员们还在济州岛没回来，经纪人给雪晴打了电话，劈头盖脸把三人一顿骂，怪她们偏偏要去旅行，惹来这么大争议，去旅行也行，倒是谨慎些，偏偏被人抓住把柄，拿来做这么大文章。 雪晴知道网上的争论，这两天也遭受了很多恶评，觉得委屈，但她身为队长知道轻重缓急，以大局为重，首先要把外界对于ugirl成员不和，她们孤立春宁的新闻解决掉，ugirl的核心是春宁，唯粉很多，但团粉的数量也不容小觑，在组合合约未到期前，维护好组合的形象才是最重要的。 雪晴问：“我们需要怎么做？” 经纪人语气冷沉，又严肃慎重：“待会登录你的社交账号，发一张你们旅行的合照，配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这次旅行虽然愉快，但缺了春宁很遗憾，期待四个人的旅行，类似于这种话，春宁会评论你，你好好回复，自然些，别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在营业。” 经纪人细心嘱咐，想了想，又连忙阻止：“算了，算了，你别自己想了，一会儿我让公关部的工作人员把配文发给你，你照发就行，记住了吗？” 雪晴慎重地嗯了一声：“好。” 经纪人吩咐：“让成希和秀水也照做。” 这样做就可以不声不响的攻破谣言，毕竟粉丝们能看的就只有摆在明面上的互动，只要在社交平台上亲密的互动，那成员们之间的关系就一定很好。 雪晴：“嗯，知道了，我会告诉她们的。” 经纪人皱着眉头：“给你们订了明天的机票，抓紧回来，出去旅个行，惹这么大麻烦。” 雪晴哪敢反驳，声音闷闷的：“嗯，明天就回去。” 在旁边从头听到尾的秀水有些闷闷不乐，毕竟好不容易出来旅行一趟，结果被人拿来做文章，让ugirl粉丝内战，互相攻讦，谁遇到这糟心事心情也好不起来，她很清楚春宁姐和她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别扭紧张，但绝对不是报道里写的那样，她们孤立她，这几天遭受了很多恶评，被人们说成是那样恶毒的人，她也觉得很委屈，也怕首尔艺高的同学们误解她，因为她是已经出道的艺人，平日里在学校本就已经被人排挤，现在她都不知道回学校会被人怎么说。 成希脑袋转的快，心思多，不用听雪晴打电话就能猜到经纪人大概说了些什么，想让她们做什么，所以也没像秀水一样凑到雪晴身边去听她打电话，而是坐在旁边刷手机，指尖不停向上滑着，一目十行地浏览那些胡编乱造，编的有鼻子有眼的新闻报道，越看越生气，胸腔弥漫起一股火，要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她们把春宁怎么样了呢。 她们之间的关系虽然剑拔弩张，但她们从来没想过抱团孤立或者排挤春宁，从来都是春宁不愿意好好同她们沟通，不愿意好好同她们说话，像个刺猬似的，竖起一身尖刺，逮着谁扎谁，再一个原因就是春宁实在是太火了，各种行程排的满满当当，除了团体活动的时候，春宁大多数时候都是独自一人跑行程的，所以就导致了她们三个相处的时间更多，关系更加亲密一些，时间久了便也默认是正常的，成希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种事情也会被拿来做文章。 雪晴按照经纪人的嘱咐上传了旅行时三人的合照，配文：是很愉快的旅行，济州岛的海很美，可因为不完整，所以觉得遗憾，期待四个人的旅行。 随即春宁点赞，评论发了三个哭哭的表情，配文：画报拍摄中，虽然没能和你们一起去济州岛，但通过照片也充分感受到了愉快的心情，下次一起去旅行吧，爱你们！ 两人之间的互动和日常生活里的小女生没什么区别，亲密自然，完全不像是新闻中说的那样春宁被孤立和排挤，如果真的被排挤怎么可能还愿意在社交平台上给对方点赞评论呢，肯定只是因为行程时间调不开，所以才缺席了这次旅行，ugirl成员们之间的关系好着呢，加上jyp公关部下场引导舆论走向，很快春宁被其他成员们孤立排挤的谣言就不攻自破，像一场闹剧，也有团粉打圆场，站出来解释之前新闻中配图春宁被孤立的画面都是恶意截取的，很片面，都是镜头角度问题，春宁这次没能和成员们系一同去旅行也是因为有重要的画报拍摄，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被孤立或者被排挤了。 其实唯粉们和明眼人都很清楚，ugirl成员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像镜头前表现出来的那样亲密无间，但大家都在粉饰太平，不希望假象被撕开来，摊到明面上，所以疯狂给路人洗脑ugirl成员们个个团魂满满，亲密无间。 第二天秀水成希雪晴三个人坐最早的飞机从济州岛飞回首尔，说实话出了这样的新闻，最尴尬的就是当事者本人了，尤其是这次粉丝撕逼，对方都有各自的理由攻讦，无论春宁还是其他成员们都收到了不少谩骂的私信，这次骂战又把其他成员们平分春宁收入的事情拿出来重新轮了一遍，引起争议，这也导致成员们见面的时候更加尴尬沉默，坐在代表办公室里，大家都低着头，没人开口。 最后还是社长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严肃：“这几天出新闻的事情大家应该都清楚，现在虽然已经解决了，但是以后还是要慎重些，不要被人抓住把柄，你们没事多在社交平台上互动一下，私下里你们怎么相处，粉丝看不到，也不知情。” 成员们低眉敛目地点头。 社长顿了顿：“我今天把你们叫到这里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商讨一下新一轮合约的问题，出道前签的那份合约上规定的是ugirl出道前两年所有收入除去抵偿公司前期在你们身上投入的资金债务，剩余收入公司抽成后，成员们平均分配结算。” 说到这里，社长看了眼春宁，有些心虚，报表数据就在他手里，这两年春宁一个人的收入占了ugirl整体收入的百分之七十，也就是说春宁不光偿还了公司前期在她身上投入的那部分资金债务，同时也偿还了其他成员们的那部分债务，这并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情，但他初衷是好的，是为了让成员们每个人都能为组合发展尽全力，让她们之间的关系更紧密，只是没想到因为春宁一个人的爆火，导致的资源人气断层太过严重。 社长见春宁没什么反应，继续说：“现在ugirl出道马上满两年，已经达到利益平衡点的话，所以要签署新一轮合约，接下来你们的收入就是个人年末清算了，收入不再平分，除去公司抽成，按照个人所得来结算。” 闻言，春宁眼底流露出一抹喜色，去年一年她一共拍了二十多支广告，除去偿还公司前期投入资金，在债务外剩余资金和其他成员们平分，她一年累死累活，结果最后拿到手的钱根本没多少，为了维持人设送给粉丝们的逆应援礼物，加之圈内社交送出去的餐车，她根本没攒下多少钱，这也是为什么春宁都已经火到这种地步了，还住在宿舍，没有搬出去的原因。 因为她攒的钱还不够买她理想中的公寓，现在好了等签了新一轮合约之后，她努努力，说不定年末清算后，就可以购入汉南洞的不动产。 其他成员们倒也没有因为不能再分春宁的钱而流露什么难过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们也并不想平分春宁的钱，可公司就是这样规定的，也许潜意识里也有同粉丝们一样的想法，春宁得到了更多的资源，所以挣得钱分她们一点也是正常的，理所应当的，但她们羞于承认自己是这样的人，也不敢，仿佛这样就能在春宁的粉丝骂她们是吸血虫的时候，能够理直气壮的否认。 就像前几天出去旅行出了那档子事，私信里收到了无数谩骂，骂她们怎么敢花着春宁的钱出去旅行，还排挤她，孤立她。 这个钱她们花着的并不安稳，也不舒服，甚至因为利益导致ugirl之间的关系变成这副模样，现在这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 等当前的新一轮签约完成之后，她们就只拿自己的那份钱，等粉丝们在拿这个攻讦的时候，她们最起码可以站出来理直气壮的说一声，她们不是吸血虫，没有春宁的钱，最起码可以和春宁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和他交流，不再需要因为花了她的钱而低她一等，忍气吞声。 社长扫视了一圈：“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过几天就准备签约吧。” 成员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完重要的事情之后，社长表情放松了不少，也从重利的商人老板变成了和蔼人性美的长辈，对成员们嘘寒问暖，询问组合打歌期结束后成员们的个人行程安排，问了雪晴她的音乐剧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始演出，又问了成希有没有接综艺的想法，嘱咐秀水回首尔艺高好好上课，配合公司给她准备的学霸人设好好营销，努力考上大学，最后关心春宁接触的电视剧机智的监狱生活有什么想法，准不准备去试镜。 第17章 jyp营销人性美管理，成员们也乐意配合老板做戏，一一都回答了，又寒暄半天，这才放她们回去。 可能是开会回来得知了即将要签新一轮结算合约，不用再和成员们平分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春宁心情十分愉悦，不再把成员们单独出去旅行觉得落寞和受伤的那点小情绪小心思放在心上，回宿舍后还主动开口和成员们说了一句，尽管并不亲密，但是语气还算温和：“你们去旅行拍的照片我看了，拍的很漂亮，济州岛的天气很好。” 这两年来长久以来背负在成员们身上的枷锁马上就要被解开，不要再背负吸血虫的骂名，成员们也觉得轻松自在的不少，没有太大的利益纠葛，最起码能和春宁处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交流。 雪晴微笑着：“嗯，济州岛很漂亮，不过你没去还是很遗憾的，春宁姐，记者们最爱捕风捉影，不要在意那些事情，我们的关系什么样我们自己清楚就好了，别影响了你的情绪。” “对了，春宁姐，我们给你带了伴手礼。” 这样平和自然的沟通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春宁也颇为配合的问：“什么？” 秀水年纪小藏不住事儿，声音轻快，微仰着下巴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是橘子干巧克力，这家店在济州岛很有名，主打手工制作的巧克力，这款最好吃，包装也漂亮，所以想带回来让春宁姐你也尝尝。” 雪晴本来还想卖一个关子，没想到直接被秀水给说出来了，嗔怪地等她一眼：“就你嘴快。” 成希一时改不了说话阴阳怪气的毛病：“这可是我们精心挑选带回来的，上飞机的时候都没舍得托运怕被压碎了，雪晴一路拎着的，就是想让你尝尝的，你可别扫兴的说什么吃巧克力会发胖，然后就扔到一边碰都不碰，糟践了我们的心意。” 不是成希杞人忧天，也不是她故意挖苦春宁，实在是春宁有前科，之前ugirl去泰国参加拼盘演唱会，因为春宁有单独的和其他爱豆的合作舞台，所以彩排时间更长，她们仨回酒店之后一起去逛了夜市，回来时好心给她带了芒果冰沙，结果人家冷冰冰的瞥了一眼，轻飘飘说了句会胖，连碰都没碰，更别提吃上一口了，凭白让人尴尬，还糟践了她们一番心意。 春宁并没有因为成希说话阴阳怪气而恼怒，反而伸出手：“知道了，拿来吧，我会吃的。” 雪晴笑了一下，拿起沙发上包装精致的礼品袋递到春宁手上，外包装是橘色和白色相间的礼盒，上面绑了同色系的蝴蝶结，十分精致。 春宁捏着丝带一头轻轻一扯，解开蝴蝶结，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橘子干白巧克力，一整片的橘子晒成水果干，纹理清晰，弥漫着酸酸甜甜的橘子香气，外面裹了一层白白巧克力。 春宁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很快就合上，并没吃，微笑一下，道了声谢。 她这不经意的一笑不要紧，像是春雨里的繁花吸饱了水，绽放出最清丽鲜妍的模样，听真诚的，不虚伪，也不像是假笑，给成员们看呆了，她很久没有对成员们这么笑过了，平日里要么是冷嘲热讽的冷笑，要么就是不屑的嗤笑，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接受的好意，然后微笑了。 春宁拎着伴手礼，转身要回卧室，雪晴沉默了良久，轻声开口叫住她，语气真挚又暗含期待：“春宁姐，下次一起去旅行吧。” 春宁转身，和雪晴对视，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礼品袋的绳子，指尖甚至都微微泛白，她点点头，应了一声：“好，如果有机会的话，下次一起去吧。” 真的会有机会吗？ 秀水这些事情感知的并不敏感，只是觉得这次没能全员一起去济州岛旅行，很遗憾罢了，于是连忙附和：“就是，春宁姐如果下次你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和我们一起去，出道之后我们都没四个人一起出去玩过，每次你都不在，真的很遗憾，总觉得像是缺了点什么似的。” 春宁不确定未来她们四个人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更不确定有没有机会四个人一起出去旅行。 也许会有吧，可能会是借着拍摄团综的机会，又或者是私下里她真的能挤出时间来和成员们一同去旅行。 春宁拎着伴手礼回到卧室的时候，心情很复杂，其实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一个需要被关注，被在意，渴望被爱的人，因为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出道了，她的青少年时期都是和成员们一起度过的，那时候的她们互相温暖，互相扶持，可是后来出道了，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把她打磨成了这副尖锐的模样。 她在意钱，钱能给她安全感，她停不下来，可行程太多，高压之下有的时候她都控制不住自己，急于发泄自己的情绪伤害身边的人，现在依然控制不住，只是因为有小好牵制着她，用惩罚威胁她，所以才稍微有一些改善。 今天春宁感受到了愉悦，不可否认其中有一部分缘故是因为成员们对她示好，但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辛辛苦苦挣得钱终于不用分给其他人了，没有利益纠葛，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她和成员们之间的关系之间也许也会因为新一轮合约而迎来转机，所有矛盾的根源都是因为钱，因为利益。 小好能感受到春宁的愉悦，声音十分轻快，开开心心的，它问：“宿主，你很开心是不是？” “你看就说做一个好人比做一个坏人强吧，做一个好人的话，你会接受到大家很多的善意，你也会感受到愉悦。” “而且我觉得成员们也并不是不在意你，你看她们去济州岛旅行也没有忘了你，还给你带了伴手礼，这橘子干白巧克力看起来好好吃。” 也就是小好没有实体，如果有的话，这会儿估计口水已经流下来了。 春宁看不惯小好翘尾巴，习惯性打击它：“你以为我开心是因为这个伴手礼？怎么可能，我最厌恶甜的，让我发胖的一切东西，我开心是因为终于不用再把我自己辛辛苦苦挣得钱分给她们花，友情这种东西对我来说只是附加的，有的话锦上添花，没有的话也无所谓，你懂吗？” 小好毫不留情的戳破春宁：“宿主说谎，你在骗人，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天晚上你就不会看着成员们旅行的照片自己一个人偷偷哭，你需要友情，也需要别人对你释放善意，可是感情都是双向的，你不敢付出真心，别人自然也不会。” 春宁恼羞成怒，发火吼道：“闭嘴，用不着你来指导我。” 小好不服气，但也不敢出声惹春宁，它想不通自己一个优秀的好人改造系统怎么就混到了这么憋屈的份上。 ugirl打歌期结束，成员们都进入了个人活动期，比起团体活动的时候，行程少了不少，也做了许多空闲时间，秀水就像普通的高中生一样回到首尔艺高继续念书，雪晴和成希除了忙自己的个人行程之外，剩余的时间就约着圈内相熟的艺人好友聚会，而春宁还在挑电视剧剧本。 递到她手里的剧本很多，其中她比较看重的还属机智的监狱生活，这部剧无论剧本还是导演演员的配置都属于顶配，编剧给的角色也可以说相当于女主了。 为什么说是相当于女主呢？因为这个电视剧是双男主，女主的戏份相比于两个男主来说并不出彩，会被压番，按照春宁现在的咖位和人气一般出演电视剧的话都是戏份多且重的女主，这部剧确认出演的配角也都是老戏骨，她也担心她接不住戏，暴露演技短板缺陷，会被网友诟病，所以一直在犹豫中，不过导演的态度但是十分真诚，邀请春宁私下里见一面，不必有太大的负担，就当是聊一聊对这个角色的看法，是非常诚挚和真挚的要求，在这个圈子里做事讲究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所以春宁也没拒绝，态度有些模棱两可，答应了说见一面，先聊一聊。 第13章 休息 早餐 春宁对待这部电视剧的态度并不积极，没有像之前争取思悼世子女配那个角色那么看重，所以并没有很大的负担感，导演约她私下里见一面，她事先也没有怎么准备，当日里拍完真露烧酒的广告后就直接去了，经纪人载着春宁去了一家咖啡厅，和导演编剧见面，是私下里的，并不正式。 导演把整体的前半部分剧本给春宁看了，挑了其中一小段，让她简单地试了一下戏。 剧本确实是好剧本，黑色幽默喜剧也是这个编剧最拿手的，加上双男主配置，两个男主演技都十分有保证。 春宁看完剧本后，倒是有些心动，在状态极为松弛的情况下试戏的效果也很好，导演再次的诚挚邀请春宁：“要一起吗？” 春宁轻笑了一下，遇见一个合拍的导演剧组并不容易，她真挚地说了声好：“那拍摄过程中就请导演多多照顾了。” 导演笑着时眼尾细纹堆积起来：“那应该不用说敬语了吧，毕竟拍摄的时候要天天见面，说平语可以吗？” 春宁笑：“当然可以。” 就这样私下里在咖啡厅并不怎么正式的一次见面，在春宁简单的试了一小段戏后，就决定答应导演的邀请出演，后续的一系列合约签署问题经纪人也很快就敲定，迅速完成了签约。 第18章 在真露烧酒的广告拍摄完毕之后，很快就在电视上投放，只要是提供烧酒的营业场所就能看到春宁的脸，加之兰蔻的新主题广告投放，只要出门，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春宁的人形立牌，无论是美食店还是美妆店，春宁拍摄的广告无处不在，就算是不认识她的人，对她无感的人也能混个脸熟，知道春宁是很火的女艺人。 春宁为了给知丽添堵，故意气她，特地把真露烧酒品牌方送给她的烧酒挑出来两箱送去给知丽，虽然没办法亲眼看到知丽被气的抓狂的模样有些遗憾，但还是觉得出了口恶气。 春宁幼稚的恶毒行为被小好发现，检测到她违背好人准则，提示她向知丽道歉，春宁也立马照做，装出一副真心悔改的模样给知丽发了条短信，说明给她送烧酒的理由。 “知丽前辈，拍摄过程中肯定会有觉得辛苦和感到压力的时候吧，如果觉得疲惫的话，可以喝杯烧酒，缓解一下压力，好好睡一觉，醒来后继续好好拍摄，加油，作为你的后辈，我会一直为你应援的，如果想喝烧酒了就告诉我，我和真露烧酒签了半年的合约，每个月品牌方都会送很多烧酒过来，前辈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开口。” 小好蠢判别不出来这些话里深层次的炫耀和恶意，还以为春宁是真的知道错了。 知丽道行也不浅，面对春宁的挑衅，从容回复。 “好的，谢谢你春宁，我会好好喝的，也会努力好好拍摄的，等思悼世子定档上映，我一定会邀请你过来参加首映礼的，到时候可一定要过来，我会给你留一个最好的位置的，毕竟你可是我最疼爱的后辈。” 春宁收到短信，看了后被气得嗷嗷叫，又要发脾气，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发泄，小好连忙阻止，春宁被脑海里尖锐作响的警报声吵的头痛，举旗投降：“好好好，我不砸东西行了吧，赶紧把这警报声关了，我脑袋要炸了。” 小好不信她，试探着问：“宿主你真的不发脾气砸东西了？” 春宁捂着脑袋：“嗯嗯嗯，不砸了，你快点把这警报声关了。” 小好很欣慰：“这就对了嘛，宿主，身为一个好人你首先需要做一点就是情绪稳定，你现在还差的远，先要稳定好你的情绪，有时候我都不懂你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开始发脾气了，就比如说现在。” 春宁皮笑肉不笑：“你管的还挺宽，你管我为什么发脾气，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不会砸东西了，把警报声关掉，然后闭嘴，别吵我！” 小好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然后关闭了警报。 春宁脑袋里终于安静下来，轻舒口气，面上也平静下来，实际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知丽生吞活剥了，暗戳戳琢磨着坏心思想要再抢她几个代言，让她在她面前嚣张，看她还敢不敢内涵自己。 当然小好并不知道这一切，还以为春宁这次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虽然还是有一些凶巴巴的，但最起码已经知道改变了，从心底里为她高兴，这样的话宿主就离变成好人又进了一步，它的工作是有效果的，它作为一个好人改造系统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春宁参与机智的监狱生活拍摄这件事情已经敲定，合约已经签妥。 真露烧酒和兰蔻的新主题美妆广告也都已经拍好投放，在进组拍摄前，春宁迎来了短暂的三天休息假期，说是三天，但其实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两天，因为第三天要去参加剧本围读会，和其他演员们见面。 春宁今天不容易有闲下来休息的时间，从昨天晚上七点多就开始睡觉，她本打算睡到第二天下午，结果第二天天还没亮脑海里就传来小好叫魂似的声音：“宿主！宿主！醒醒！快醒醒！” “宿主，快起床！” 春宁睡得正香，却被它喊醒，困得迷迷糊糊，暴脾气发作，眼睛甚至都还没睁开，张嘴就骂：“你有病啊，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好不容易休息，你叫我干嘛，跟叫魂似的，我求求你了，你直接弄晕我吧。” 春宁一张嘴跟激光枪似的，小好顿时蔫吧了，声音怯弱：“宿主，你快起床吧，我现在马上要发布指令了，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听到这儿，春宁无语了，飙了一句脏话，扯过被子蒙过头顶，破罐子破摔：“不做，惩罚吧，对了，惩罚时间延长点最好直接让我昏到明天，睡得更香。” 小好虽然只有一个昏倒的惩罚，但是它可以控制时间长短，它和春宁待久了，也学会耍心眼了，声音怯怯弱弱的威胁：“宿主，如果你再不起床的话我就让你昏倒后天，后天你不是还要参加剧本围读会吗，这个应该不能缺席吧。” 歩力口米唐 春宁还偏偏真不能缺席，她是女主角，缺席剧本围读会成什么样子了，偏偏还就真被系统威胁到了，她猛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写满了暴躁两个字，好像下一秒就要发疯打人，表情特别凶恶，和平日里电视广告里面那个温柔清纯的春宁相差甚远，是连粉丝看了都不敢承认是自家偶像的程度。 春宁异常暴躁，冷笑：“说吧，让我做什么？我倒要看看你大早上把我弄起来，是让我做什么重要的事？” 小好解释：“宿主，我昨天偷听到秀水和朋友打电话了，她年纪还小，是青春期，需要人关爱，父母不在身边，身边只有你们几个成员姐姐，她说她希望姐姐们能够多多疼爱她一些，很羡慕其他组合的忙内被全员宠着的感觉。” 春宁没有丝毫触动，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咸不淡地问了句：“然后呢？” 小好不解她这种态度：“你是姐姐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秀水还没成年，还是个小朋友，在青春期，你们要多多关心她啊，小小年纪出道她压力也很大，在学校肯定也会有辛苦的地方，你身为姐姐更是要多和她聊聊天，多照顾她一下。” 系统东扯西扯半天说不到正题上，春宁本就没睡醒，脾气异常的急躁：“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睡觉！” 小好哼了一声，切入正题：“现在发布指令，请宿主立刻起床为秀水准备早饭，熨烫校服，开车送她去学校。” “对身边人好，是身为一个好人最基本的品质，更何况你们又是一个组合的成员，本来就应该做这些事，秀水还小，渴望关注，应该让她感受一下姐姐们的疼爱。” 春宁听到这里已经无语了，荒唐的甚至脾气都发不出来，只是无语的冷笑：“你出厂设置是不是搞错了？我看你不是什么好人系统，是老妈子系统吧？” “我知道秀水年纪纪小，但是这些事情平日里她自己都会做，我跑行程累的要死，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了，接下来还要拍摄周期很长的电视剧，好不容易有三天的假期你还让我牺牲睡眠时间帮秀水准备早餐，熨烫校服，开车送她去上学，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想都别想！” 上一秒还放狠话，信誓旦旦地说着不可能的春宁，下一秒就趿拉着拖鞋，穿着睡衣，绑着头发，站在厨房给秀水准备早餐，给她煎了个蛋，用面包机热了两片面包，又热了一杯牛奶，还得兼顾女爱豆要身材管理的需求，煎蛋是无油的，面包是全麦的，牛奶是脱脂的。 春宁弄完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倚着餐台小口小口喝着，看着她给秀水准备的早餐突然就觉得有点恍惚，她刚出道的时候，年纪也不大，高中还没毕业，不跑行程的时候也要回学校上课，是成希为她做这些事情，给她准备早餐，熨校服，送她去上学。 可能觉得她不知感恩吧，成希被伤了心，觉得自己再怎么掏心掏肺对别人好也没用，后来她再也没为秀水做过同样的事情，原本该被姐姐们宠爱的忙内很早就学会了看姐姐们脸色生活。 第14章 误会 用心 秀水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口干舌燥，烦躁地蹬了两下被子哼哼唧唧不愿起来，又磨蹭了几分钟才翻身起床，趿拉着拖鞋，睡眼朦胧，半梦半醒地往客厅走，边走边揉头发，走到冰箱边上打开门，拿出来一瓶冰水，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几口往下咽，冰凉的水穿过嗓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喝完了，把冰水放回冰箱里，关上冰箱门，侧身伸了个懒腰，一转身侧头竟然瞥见一桌子丰盛的早餐，视线往上挪，是倚靠在餐台旁端着水杯站着的春宁，正盯着她看。 秀水动作瞬间僵住，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忘记动作，胳膊向上伸出，衣服跟着向上爬，露出一小截细腰，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还没醒，才会看见这么诡异又不现实的场景，眼睛紧紧的闭了一下子，又睁开，但还是眼前这幅场景，桌子上骨质瓷盘里摆着面包片，煎蛋，边上玻璃里放着牛奶，旁边站着正在喝水的春宁姐。 好像不是梦，又好像是梦！ 这种场景在ugirl宿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自从她们有了知名度之后，她们的行程基本上每天都排得很满，打歌活动期每天的早餐几乎都是在美容室或者在保姆车里边解决的，中餐也是在待机室或者练习室，晚餐的话因为她们要节食所以是不吃的。 第19章 平时不打歌的话，进行各自行程，春宁姐也很忙，行程排的满满当当，早出晚归的，像这样餐桌上有早餐的场景上次出现好像还是在出道初期，那时候春宁姐高中还没毕业，不跑行程的时候也要抽出时间回学校上课，那个时候成希姐早上会像这样做一桌子早餐。 秀水还在怔愣着，杏眼圆脸，眼睛瞪的大大的，表情凝滞，很可爱，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更不敢相信这桌子早餐是春宁做的，比起春宁做的，她更愿意相信是不见人影的经纪人早上买过来的。 春宁见秀水呆愣模样，放下水杯，冲她招了招手：“快过来吃早餐，等下不是还要上学吗？别愣着了。” 春宁姐都这么说了，显然这些早餐确实都是她准备的，可秀水还像是在做梦一样，她想不通春宁姐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试探着问：“春宁姐，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春宁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淡淡的：“嗯，我给你准备的，快吃吧。” 心里却在恶狠狠咒骂小好，这当然不是她心甘情愿做的，而是被系统强迫做的，春宁从不否认自己现在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她很不愿意做这种单方面付出的事情，当然她心里怎么想的，秀水并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接受最后成果的好意，然后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就好了。 闻言，秀水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有感动，也有细微的委屈，她小小年纪已经是大势女团的一员，但是在这个圈子艺人出道年龄普遍比较都小，她也有很多同龄的朋友都已经成团出道了，几乎每个都是组合里年纪最小的忙内，大家聊天的时候也会互相炫耀和攀比队内的关系，其他朋友们好像都是被团内姐姐们宠爱着长大的。 只有她因为队内关系紧张，早早就学会了看着姐姐们的眼色生活，而这些又涉及到ugirl的整体形象，所受的这些委屈还不足以为外人道。 春宁虽然只是准备了一桌平常到不能在平常的早餐，可却像是撕裂了一道口子，让秀水的那些辛酸和委屈都顺着缝隙倾泻出来，瞬间眼尾微微泛红，她趿拉着拖鞋，走到餐桌边坐下，手握住餐具，低声说了句：“谢谢你，春宁姐。” 春宁淡淡微笑了一下：“谢什么，快吃吧，我去帮你熨校服。” 秀水本以为春宁为她准备了早餐就已经是极致了，不敢再奢望其他的，没想到她竟然还要帮自己熨校服，连忙拒绝：“不用了，春宁姐，你快去休息吧，我自己熨就行。” 春宁摇头：“没事，我来吧，你快吃，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秀水这下更是直接楞了：“送我去学校？” 春宁真是装不下去了，她现在就想回卧室睡觉，谁要大早上送她去上学，费力不讨好！ 可在小好的强烈威胁下，只能艰难扯出抹清淡的笑容：“嗯，我送你去。” 秀水虽然觉得春宁今天很反常，但被喜悦冲昏了头，眉开眼笑，喜不自胜：“好，春宁姐，那我快点吃。” 秀水专心吃饭，春宁走到一旁衣架拿起经纪人昨晚早早就给准备好的校服，帮忙熨烫，在秀水看来，此刻春宁的背影温柔极了，仿佛笼罩着光环，耐心又细致散发着淡淡的温馨，和平日里那副暴躁乖戾的模样相差甚远，真的有姐姐的样子了。 这些关心也许对其他人来说微不足道，但对秀水来说很重要，也是她内心期盼了很久的场景，所以她喜不自胜，可同时也有一点点小小的委屈和心酸，喜悦和酸涩杂糅咕嘟咕嘟冒着泡，从眼里溢出来，手上撕着面包，一块一块往嘴里塞的时候，眼角泛红，泪珠就含在眼眶里，但是秀水不想被春宁看见她哭，趁着端起玻璃杯喝牛奶的时候，仰起头，把眼泪生生逼回去。 秀水现在看春宁就是自带滤镜，而实际上春宁并不会熨衣服，她是艺人，出道之后所有的衣服都有工作人员提前准备好，熨烫好，她只需要换上就好，所以动作十分生疏，她又怕水蒸气烫到自己，身子躲得远远的，显得十分滑稽，褶皱也熨烫的并不平整，只是因为她人长得漂亮，所以无论干什么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小好在春宁脑袋里絮絮叨叨，实时播报在身后秀水的状态：“宿主，你看你平时对秀水是有多忽视，多恶劣，现在只是稍微对她好上那么一点，她就感动的痛哭流涕的，你不愧疚吗？”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青春期，很敏感的，渴望关注，渴望被爱，你们又是一个组合，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比父母亲人都要多，你是姐姐，应该要像家人一样照顾她。” 春宁告诉自己别生气，因为和系统生气没用，她现在摆脱不了它，可每每一听到它这道德绑架的圣母婊说法，真是忍不了，语气暴躁又抓狂：“一个组合又怎么样，说到底只是职场同僚罢了！” “再者说，难不成只有我像个老妈子似的照顾她，才是对她好？这两年我累死累活，收入却全员平分，她花销中一大部分钱都是我挣的，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小好不服，反驳：“宿主，你强词夺理，物质上的好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好，秀水需要的是在意，是爱，你要发自内心的去关心她。” 春宁真想把这个傻逼蠢系统揪出来暴打一顿：“我到底为什么要在意别人？” “凭什么我就要对她好！” 小好语重心长：“因为宿主你要成为一个好人啊，一个好人是会照顾到身边所有人情绪的，真诚细心。” 春宁冷嗤：“你很清楚，我现在的举动也并非出自真心，是你强迫的。” 小好：“宿主，你要相信，虽然现在这些举动是我发布指令后，你勉强去做的，可等你做多了之后，就会形成一种习惯，习惯久了成自然，到时你就会下意识的关心身边人，那时就是真心的了。” 无力感，巨大的无力感！ 春宁真怕自己有一天就这么被小好洗脑了，真的变成一个毫无底线，为他人而活的圣母。 她不作声，小好也噤了声，留空间给她思考。 等春宁把衣服熨的七七八八了，秀水也吃的差不多了，她嘱咐秀水：“去洗漱换衣服吧，我也去换身衣服，在地下车库等你，弄好就下来吧。” 秀水精致小脸上满满的喜色，声音轻快：“好，春宁姐，我很快。” 春宁已经洗漱完了，简单换了身衣服后上了个裸妆，清新自然，拿着钥匙坐电梯去了地下车库，等着秀水下来。 她高中是在翰林艺高读的，秀水在首尔艺高，不一样，所以春宁对去首尔艺高的路并不熟悉，在等秀水下来的期间一直在研究导航，她生活当然能自理，但艺人当久了习惯了被人照顾，自己弄半天弄不明白就烦躁异常，随手打电话给经纪人视频指导。 经纪人一开始没接，挂了好几遍，春宁也不管人家在干嘛，忙还是不忙，锲而不舍地打，打到他接电话为止。 经纪人开车去宿舍接秀水，送她上学，春宁一直打视频来，他没办法只能靠边停，给她打回去。 接通后，经纪人一看她背景是在车里，下意识询问她去向：“春宁你怎么开上车了，要去哪儿？” 春宁细白手指暴躁地在导航屏幕上戳来戳去：“我送秀水上学！” 经纪人诧异：“你送秀水上学？你送秀水上学干嘛啊？我马上就到宿舍楼下了。” 春宁不耐烦，说着把镜头对着导航屏幕：“你回去吧，今天我送她，你帮我看看这个怎么调？” 经纪人眉头紧锁，愁的不得了，他真是不知道春宁这又是作什么妖，她那驾照下来刚一年多，总共没开过几次，他都怕她上路给人家撞了出新闻，他叹了口气，想要在挣扎一下：“春宁啊，我去送吧，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宿舍休息吧。” 春宁也想在宿舍休息，奈何系统不让，苦着脸，语气暴躁：“你别管了，回去吧，赶紧教我导航怎么调。” 经纪人看着视频那头春宁精致的侧脸，突然福如心至，寻思着她怕不是要营销组合团魂和善良细心的人设，毕竟能让春宁放弃休息时间做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行为，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便没再劝她回去，反倒耐心地教她调好导航。 挂了电话后，经纪人联络了相熟的记者，细细嘱咐了几句。 秀水很快下来，坐上副驾驶之后把安全带系好，手搭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脸上的喜色和欢快掩饰不住，薄薄的唇角微微翘起，似乎非常期待和春宁这一段路上的独处。 这是春宁姐第一次送她去上学，秀水真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开心，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路过一个芭比娃娃店，看到一个很喜欢的芭比娃娃，期待了很久，希望能有人送给自己，但是却一直等不到，一直在失望，在你收敛起情绪，以为自己已经不想要了，不再期待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内心其实还是很期待的，在得到的这一刻甚至是十分愉悦的。 春宁启动车子之前特地嘱咐秀水：“安全带系好了吧？” 第20章 她的驾校是成年之后趁着行程少的时候去考的，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年，但她平日里跑行程都是经纪人来保姆车送她，她也忙得很，根本没自己开过几次。 春宁也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开车技术有多烂，她自己死倒是不怕，主要是车上还有个秀水，心累的很，所以开的特别慢，特别小心，十分谨慎。 秀水本来想着这一路上可以和春宁敞开心扉的聊聊天，诉说一下自己在学校觉得辛苦和疲惫的地方，可眼下看着春宁蹙着眉专心开车的模样，也没好意思开口打扰她。 首尔本就不大，从宿舍到首尔艺高距离也不算太远，调好导航开车十分钟就到了，春宁开着车离学校还挺远时就见着学校门口围了好几个记者。 她轻叹口气，完了！ 春宁下意识看向秀水，果然就见秀水一脸不可置信，眼尾微微泛红，轻咬着嘴唇，委屈又伤心的看着她。 有眼尖记者看见春宁的车，喊了一声：“春宁来了！” 记者们一哄而上，扛起摄像机往这边跑。 春宁几乎可以说是看着秀水长大的，最了解她不过，她是个心思很敏感的孩子，看见这么多记者等在这儿，肯定要误会她今天为她做这些事别有所图。 第15章 做实 质问 前段时间公司确实说了让秀水回首尔艺高上课好好学习， 最好是能自主考上大学，配合公司给她的学霸人设好好营销，所以在秀水从济州岛回来后刚复课那几天， 首尔艺高门口每天都围着很多记者拍她，通告发出去连续营销好几天之后，公司觉得差不多了， 多了容易惹粉丝腻烦， 便就适可而止，而秀水也恢复了正常的学校生活像普通学生一样， 每天安安静静的上学放学。 首尔艺高门口也已经好多天没有记者围着了，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 在春宁如此反常坚持要送她来上学的今天门口蹲了这么多记者。 秀水看着窗外朝这边跑来的记者们，眼角泛红，冷笑了一声， 像是自嘲：“春宁姐，你今天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你的人设， 是吧？” “又是做给粉丝和记者看？” 她说着， 似乎伤心愤恨极了， 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像断了线珍珠一样。 春宁一大早上被系统吵醒， 又是做早餐，又是熨衣服，还送她来学校，什么好都没落着， 现在又被误会，简直憋屈极了。 秀水说的没错，春宁曾经确实干过这种事， 但她现在情绪暴躁，即使做过也嘴硬不承认：“我什么时候利用你炒过人设？” 秀水神情倔强：“每年我生日不都是吗？庆祝的时候你从来都是最后一个到，拍张合照上传到sns上营销一下就走，粉丝们还以为我这个忙内有多受宠，你对我有多好，可你根本连个完整的生日都没陪我庆祝过。” 这确实是春宁干过的事儿，她不否认，那个阶段她是最迷失自己的阶段，被粉丝狂热的追捧和金钱腐蚀，瞧不起成员们，洋洋自得，全身心都用在维持自己的人设，私底下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 她语塞，面色冷沉不说话。 记者们已经一窝蜂拥了过来，挤在车窗外面，秀水连忙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珠，动作迅速，轻轻吸了吸鼻子，进行表情管理，情绪恢复平静，除了眼尾还有些泛红，丝毫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淡淡地说了句：“春宁姐，谢谢你今天来送我上学，以后如果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说就好，不用绕弯子。” “你一直都是我很尊敬的姐姐。” 说完，秀水利落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头都没回，一下车她就被记者们围住。 春宁更郁闷，也更委屈。 看着秀水倔强的背影，她真的心累，也许正是因为艺人这个职业没办法将生活和工作分开，同组合成员们共同经历了很漫长又艰苦的练习生时期后出道，一起住在宿舍，一起跑行程，所以粉丝们包括爱豆本人都刻板地认为成员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亲如家人。 可又哪来那么多合的来的人呢，在这个圈子里又哪里有会一成不变的人呢？ 春宁自嘲地笑了一下，也许她一直寻找的，期待的，和她自己和解，和成员们和解的那条路根本就不存在。 如果单纯的只把她们当成职场同僚，还会总是在意，总是期待，总是失望吗？ 反正秀水已经误会了，她还不如直接做实，省着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曝光，上实时搜索的机会，等秀水进到学校里，春宁轻舒口气，整理好表情后，按下车窗，微笑着冲记者们打了声招呼。 ugirl打歌期结束后，春宁除了拍摄广告，就是研读剧本，已经半个月没出席过公开场合接受过采访了，记者们好不容易逮到她，杂七杂八问了很多。 春宁耐心地一一作答。 第16章 默认 虚伪 春节最擅长应付记者， 从头到尾都应对得体，态度自然，眼看着学校门口围了越来越多的学生， 朝这边不断张望，窃窃私语，好像发现了有艺人在， 记者们也不想多生是非， 被学生们围观，又问了几句， 拍了几张照片， 就匆匆结束了采访。 车窗缓慢升起， 把车内和车外隔成两个世界，而春宁温柔的脸逐渐冷沉，脱下假面， 紧紧攥着方向盘，神情并不轻松， 眼底溢满了暴躁情绪。 小好意识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声音怯弱的开口， 生怕春宁吼它：“宿主， 你找个时间和秀水好好解释一下吧， 她误会你了，这些记者们根本就不是你叫来的。” 春宁委屈又气极：“不用了，没必要。” 她已经想好了，等新一轮合约签订以后， 收入不用平分，进行个人清算，她今年要努力工作跑行程， 多拍广告和电视剧，努力攒钱，等年末攒够了钱，她就在汉南洞买一套公寓搬出去，不在宿舍住了。 虽然是同组合，但日久生不了情也没办法强求，她只求系统别再发布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指令，凭白让她陷入难堪境地。 春宁想通了些，走的路方向不同，渐行渐远是必然的，不必强求。 小好也愁容满面，它工作主旨一直都是希望春宁能做好人，做好事，但由于春宁现在的状态很自我，所以它第一步就是多多发布主观指令让她主动对身边人释放善意，主动迈出这一步，然后从他人的那里得到反馈的善意，形成一个正向良性的循环，让她知道主动付出爱和善意，会得到别人更多的好意和喜欢。 这样习惯久了成自然，她就会从一开始的被迫变为主动，下意识去关心爱护身边的人，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可系统没想到这会遇到了突发状况，被现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它今天发布的指令初衷是盼着秀水感受到春宁的关心后，可以主动拉近两人的关系。 可春宁一大早上被它从被窝里叫起来又是做早餐，又是熨衣服，又是送秀水去上学，非但什么好没捞到，反倒被误解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甚至比之前还要更糟糕。 小好也陷入了工作瓶颈，闷闷不乐，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工作方法出现了问题，可它就是按照出厂数据规则执行的指令啊。 它缩到角落里反思改进去了，也没跟春宁顶嘴。 春宁开车回到宿舍，雪晴和成希还在休息，她一回宿舍就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手机关机，被子往头上一蒙，睡了个昏天黑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三点多了。 春宁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伸长了手把手机拿过来，刚一开机，消息就像雪花似的接连不断弹出来，好几个经纪人的未接电话，还有公司公关部工作人员发来的信息。 她刚醒，脑袋反应慢，还在慢吞吞地想出什么事了，这么多人找她，后来清醒了回想起早上送秀水上学被记者堵到的事，大概猜到应该是出了新闻，春宁没急着看新闻，先给经纪人拨了个电话回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传来经纪人的声音：“春宁，怎么关机了？你在哪儿呢？” 春宁刚睡醒，嗓子有些喑哑：“在宿舍，你怎么打这么多电话？” 经纪人对她很了解，一听她这声音就知道刚睡醒：“刚睡醒？” 春宁嗯了一声。 经纪人没再闲聊，反倒说起了正事，邀功：“你看新闻了吗？怎么样，春宁，我和你配合的好吧，这也就是我了解你的想法，提前把记者们找去了，换成第二个人都没有我和你这种默契。” 春宁下意识问了一句：“记者是你找去的？” 经纪人语气轻快：“当然了，不然你以为呢，记者们好好的没事怎么会去那里蹲点，你好不容易能休息两天，牺牲了睡眠时间送秀水去上学不就是想要这种效果吗。” “春宁，要我说你能火到今天这个程度真不光是运气，你心思太细腻了，比公关部想的还周全，前段时间刚出了济州岛的事情，虽然勉强糊弄过去了，但粉丝们私下还是争论不断，总是掐架，暗地里也不知是哪家公司动手脚，浑水摸鱼，推波助澜想要攻讦你们关系不和，好让新女团上位。” 第21章 “你这个时间点选的也好，既能营销整体组合关系好，还能炒一下你和秀水的cp，巩固你温柔细心的形象，一箭三雕。”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粉丝什么都能磕，团内姐妹情更是重灾区，团粉最喜欢看到这种场面，新闻底下现在一水好评，毒唯也熄火了，平日里你行程忙，个人活动多，她们都说你不带其他成员们玩，看这回她们还怎么说。” 经纪人噼里啪啦，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堆。 春宁懒得发脾气了，也发不出来脾气，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反正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了维持她自己的人设，谁都能利用，就是这样浅薄自私又有心机的人。 她轻笑了一声，声音里有说不出来的悲凉和自暴自弃，春宁也没怪罪经纪人，更没和他解释自己根本就没有利用秀水炒作的想法，怎么解释？难不成跟他说自己莫名其妙被绑定了个好人系统，是它逼着她做的这些事情。 春宁：“你给我打电话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挂了，我去看一下新闻。” 经纪人回复：“没，没什么其他的事了，就是中午的时候出了新闻，想告诉你一声，但是给你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也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所以多打了几遍。” “行，你先去看一下新闻吧，看完之后就早点休息，趁着这两天好好养一下精神，开始拍摄后就辛苦了，但也别太放松，你后天还要去参加剧本围读会，抽时间把剧本好好看一下，还有其他主演们的个人信息我也都整理好了，一会儿发给你，好好看记一下。 “参演这部戏的很多都是前辈，你讨他们欢喜，进剧组拍摄的时候也稍微能过得轻松些，本身就是爱豆出身，容易被人歧视，退一万步说，你多结善缘，哪天这些演员前辈接受采访的时候顺嘴夸你那么一句，也是多一个美谈，多一个粉丝拿来安利你的优点。” 春宁听着只觉得好累啊，她现在过的人生真的无时无刻不都在盘算着，盘算着怎么维持现在的人气，盘算着怎么才能将她的人设经营的更完美。 有时她也会幻想，如果有一天她用自己真实的面目去面对粉丝们，还会获得像现在这样的喜爱吗？ 但幻想终究是幻想，这样疯狂的行为根本不可能，现在的春宁已经没有权利做她自己了，是个人，粉丝和公司三方博弈选择出来的最完美的人设。 春宁焦躁的嗯了一声，没有半点精气神儿，没再听经纪人絮叨，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了电话后，春宁刷起了新闻，她自带热搜体质，粉丝们做数据的能力也很强，加之公司营销，平日里做点什么事情都很容易变成实时搜索的热词。 今天也不例外，而且挂在实时搜索的高位，关联了好多关键词。 ＃春宁素颜＃ ＃春宁开车送秀水上学＃ ＃春宁神颜＃ 实时搜索的前十位，春宁一个人就快包揽了大半，当然这其中公司买的营销功不可没，这种营销对于那些对春宁无感，不喜，或者是讨厌她的人来说肯定觉得厌烦，可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曝光和流量，品牌方和资源看重的也是这些，归根结底热度为王。 新闻配图记者们在首尔艺高门口偶然拍摄到了ugirl成员春宁送秀水上学的画面。 春宁当然上了妆，但是是那种轻薄，妆感不强的裸妆，镜头又吃妆，所以粉丝们理所应当的以为她是素颜，通过镜头拍出来画面，皮肤白皙细腻，水润无暇，胶原蛋白满满，唇瓣粉嫩，光是看静态都清新初恋感十足，不愧于国民初恋这个称号。 光是春宁坐在车里微笑，极致清纯的这组图就引来无数粉丝惊叹夸赞，疯狂舔屏。 记者们又顺势帮春宁营销了一下温柔细心贤惠的队内姐姐形象，省着那些毒唯天天攻讦春宁瞧不起成员们，不和成员们亲近。 “春宁行程那么忙，竟然还亲自送秀水去上学，真是把她当成亲生妹妹在照顾，私底下也是非常值得爱的人啊。” “怎么会有这么温柔善良的人，笑起来真的好清纯。” “春宁真的是天使啊，秀水真是ugirl的团宠，被姐姐们的爱包围着长大。” “ugirl成员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好好啊，都是一些无聊的人在挑拨是非。” “她们一起经历了那么艰难的练习生生活，肯定很亲啊。” “做春宁粉丝是件骄傲的事情。” 首尔艺高这边刚下课的秀水被同学们团团为主，凑在她身边七嘴八舌地讨论。 “秀水，今天早上真的是春宁姐送你来上上学的吗？” 没等秀水出声，有人回答：“是，我看见了，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一堆记者围着春宁前辈的车。” 同学们露出艳羡的表情，感叹：“秀水，你真的好幸福，能天天看到春宁前辈，可以拜托你签名吗？” 首尔艺高里的学生们都是奔着出道去的，秀水小小年纪就出道，虽然她本身没什么名气，但身为大势女团ugirl的一员，也足以让人羡慕了。 有人问：“秀水，我之前看新闻说你们的收入都是平分，你什么都不用干也能充分活得幸福了，是吧？” 这话很刺耳，秀水握着手机的手逐渐用力，新闻底下的评论都是夸赞春宁姐人美心善，温柔细心的，对她这个忙内有多么宠爱，有多么多么的好，耳边嗡嗡响着同学们对春宁的狂热追捧，秀水真的好想歇斯底里的大喊一声。 虚伪！真的好虚伪！ 春宁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样子，那都是她的伪装，她的人设，她对她根本就没有那么好，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做给这些愚蠢的人看的。 可是她不能，她只能忍着。 小火靠捧，大火靠命，秀水虽然不甘心，但她也很清楚女爱豆花期很短，如果想转型也只有综艺和演员两条路走，可她都不适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组合活动期间多积攒一些粉丝，多攒一些钱，将来为自己谋出路，而ugirl的核心就是春宁姐，春宁完蛋了，她们也就完蛋了。 第17章 升级 信息 春宁和秀水陷入了冷战， 经纪人不知道为什么，雪晴和成希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没有摆在明面上激烈的争吵， 但是那种沉默又压抑的氛围，却是周围人都能感受得到的，没有人敢问春宁发生了什么， 只能去问秀水， 而秀水也一改往日里怯怯弱弱，藏不住心思， 所有心事都摆在脸上的性格， 一反常态， 什么都不愿意说，谁也撬不开她的嘴，只是憋在心里。 春宁也不想再管她们是怎么想的了， 只想努力工作，跑行程， 多挣钱多攒钱等年末的时候能在汉南洞买一套她喜欢的公寓， 然后抓紧从宿舍搬出去， 就算被唯粉骂她也不在乎了。 这两天， 春宁除了休息就是看剧本， 熟悉参演前辈们的个人信息，出演过哪些电视剧，有什么代表作，私下里脾气秉性怎么样， 争取剧本围读会那天给前辈们留一个好印象，这样拍摄的时候磨合得也能更好，更轻松一些。 爱豆和演员们之间的壁垒有多厚， 春宁再清楚不过，就她这种金字塔尖的女爱豆拍电视剧的时候仍然不可避免的被一些老戏骨前辈们歧视，或者被编剧歧视。 休息的时间太轻松了，所以过得总是很快，两天很快就过去，转眼就到了剧本围读会这天，成员们还在休息，而经纪人早早就到了宿舍，把春宁叫醒，等着她洗漱，载她去美容室。 剧本围读会这个场所，说正式也很正式，因为有专门的摄影师进行拍摄，也会出新闻报道，但毕竟不是正统的发布会，只是导演编剧，还有主演们私下里见面，对各自角色进行讨论，所以对穿着有很大讲究，不能太随意也不能太正式，要显得自然优雅。 剧本围读会这天要穿的衣服是造型师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的，一共准备了五套，分门别类地搭配起来然后拍成图片发给春宁看，让她自己挑。 春宁挑了一套粉白相间的鱼尾连衣裙，漂亮又清新，也不会显得过于隆重，正适合这样的场所。 去了美容室之后，造型师根据服装给她化了相匹配的同色系妆容，柔顺黑发拢了起来，用珍珠发夹夹起来，露出小巧白嫩的耳垂和一截白皙优雅的天鹅颈，漂亮亮眼。 经纪人载着春宁往剧本围读会场所去的路上，她还在翻看参演前辈们的个人信息，都是一些演技精湛的老戏骨。 春宁倍感压力，她也想借着和前辈搭戏的过程中提高自己的演技，但是也并不想被衬托的把演技缺陷和短板全都暴露出来，让自己太过难堪，被粉丝恶评，焦躁的又拽过旁边的剧本翻来翻去，研究自己戏份。 经纪人用余光瞥见春宁的情绪并不怎么好，温声安慰道：“春宁，别太紧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既然导演和编剧选择了你就证明他们觉得你很适合这个角色，而且有演技好的前辈带着你，也说不定你在拍摄过程中能发挥的更好，现在还没开始拍摄呢，先别想那么多，别给自己施加那么大的压力。” 第22章 春宁叹了口气，眉眼间掩不住的焦躁：“知道了。” 说着，啪的一声合上剧本，闭上眼睛，往椅背上一靠，放空自己。 这两天小好一直都没出声，也没发布什么指令，要不是那天春宁试探地叫了一声小好，它出声回应了，春宁甚至要兴高采烈地以为它和自己自动解绑了。 只可惜，是她想多了，这个蠢的要命，惹人厌烦的系统依然和她死死绑定着。 剧本围读会的场所离ugirl宿舍并不近，开车得开好一会儿，春宁也不想再看剧本了，越看越觉得焦躁，压力越大，索性抓住小好聊天，刺探军情：“小好，你这两天怎么都没发布过什么指令，是不是醒悟了，觉得逼我做一个好人也没什么好处？” 小好摇头：“不是的，宿主，我这两天去检查身体了？” 春宁眼角抽了抽：“检查身体，你有身体吗？” “你就是个系统，难不成也会生病？是中病毒了？” 小好和春宁绑定有一段时间了，和春宁呆久了，它快要以为自己也是人了，听春宁调侃，连忙红着脸改口：“不是的，宿主，我说的检查身体就是去检查了一下我出厂设置的数据，设计者给我重新升级了一下。” 闻言，春宁心下一惊，重新升级了？ 该不会升级了什么新的惩罚措施吧？ 一个昏倒惩罚就已经够她受了，春宁真的很怕痛，胆战心惊，甚至都不敢问系统升级了什么，如果小好真的升级了什么更加恶劣的惩罚措施，那她可能真的会疯。 春宁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沉默了半晌，试探着问：“升级？升级之后有什么新功能吗？” 见春宁问起，小好变得兴高采烈，兴冲冲给她介绍起自己升级之后的新功能：“当然有了，宿主，我升级之后，增加了好几种新皮肤，还有新的声音，很可爱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春宁提着的心依然没敢放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问：“就这些？” 小好单纯的点点头，声音欢快：“我上次不是发布指令让宿主给秀水做早餐，熨衣服，然后送她去上学吗，我以为宿主对她好，也会从她那里收到同样的反馈，可是没想到反倒让宿主被误解了，我以为自己的工作方法出现了问题，所以就回去检查了一下我的出厂设置数据，最终反馈回来的结果说我的数据没有错，为了奖励我这种自主思考，敢于质疑的精神，设计者还给我升级了一下，给我增加了新的皮肤，还有新的声音。” “宿主，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新皮肤，可好看了，是限定款的樱花粉。” 春宁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甚至被系统蠢的要笑出来。 还好还好，只要不是什么新的惩罚措施就好，她真的很怕疼。 可能是刚才听到系统升级了，一颗心瞬间提起来，怕它有什么新的惩罚措施，现在听到没有新的惩罚措施，连带着刚才因为剧本而产生的焦躁情绪都平缓了许多，春宁心情轻松了不少，给了小好个面子：“我看看。” 实则她心里不屑，这个蠢系统就是团雾气，升级有了新皮肤又能怎么样，变成团粉色的雾？ 小好开开心心的说了一声好。 春宁闭着眼睛，原本眼前的是一片黑茫茫的，角落里有一团白蒙蒙的雾气飘来飘去，缠绕着，小好没有实体，就是一团白茫茫的雾气，不过今天这团雾气倒是有些不同，白茫茫的雾气里面泛出一圈圈的微粉色光晕，闪烁着，白雾慢慢散开，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东西，圆嘟嘟樱花粉色的一团，像极了一颗裹着奶油馅儿的大福。 春宁看见小好的新皮肤没忍住轻笑出声，真的像一颗大福，感觉一口就能把它吃掉，自己天天就是跟这么个小东西较劲，被它威胁钳制，也是有些好笑。 小好糯米团似的身体弹了两下，蹦的老高，声音兴高采烈，十分欢快，好像在求夸奖：“宿主，你看我的新皮肤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它声音也不再像以往贱兮兮的，可爱好听很多：“设计者说了，形态和声音变得更可爱一些，有助于获得宿主喜爱，这样，宿主就不会再总对我发脾气了。” 春宁难得心平气和，看着小好糯米团子似的身体弹上弹下，淡淡问：“我经常发脾气吗？” 小好声音里带了点小埋怨和小委屈：“是啊，宿主总是发脾气，还总吼我，让我闭嘴，你发起脾气来很吓人的，噼里啪啦的砸东西，我都不敢出声。” 春宁同它斗嘴：“谁让你总是强迫我做一些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我根本也不想当什么好人。” 小好想不通，好奇地问：“宿主，你就那么不想变成一个好人吗？可是我看那些被系统绑定，最后被改造成功的人现在生活的都很幸福很快乐啊。” “宿主，我能感受到的，虽然你现在有很多钱，也有很多粉丝喜欢你，但你过得并不开心，不如你发自真心的尝试一下吧，变成一个好人，说不定到时候你会比现在要快乐很多。” 春宁无奈：“你是真的蠢，闭嘴吧！” 闻言，小好也不蹦了，缩到角落里又变成了一个安安静静的大福，委屈巴巴的：“宿主，你说我蠢，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春宁没作声，缓缓睁开眼睛，经纪人给她整理的前辈们的个人信息还摆在她膝盖上，她细白指尖在上面轻轻划过。 她现在快不快乐，开不开心，和她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不能做自己，没有喘息的空间罢了。 有时候，春宁都嫌自己矫情，只是牺牲一些东西，就能换来她同龄人可能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还可以每天都可以生活得光鲜亮丽的，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生活，她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可偏偏她就是觉得不开心，觉得很压抑，很累。 春宁原本放空的视线渐渐聚焦，看向她指尖按着的地方，是这次一同出演的男演员丁海寅，他年纪比春宁大，但出道比春宁晚，去年在和同公司的秀智前辈合作的电视剧当你沉睡时中崭露头角，成功出圈，演技自然细腻，现如今也能出演男主剧了，身后资源也不错。 他的信息下面有一行细小的标注，对花粉轻微过敏。 春宁指尖在上面划过，眼底闪了闪，记在心里。 第18章 虚伪 示好 经纪人载着春宁到达剧本围读会场所时， 编剧导演还有两个男主都已经到达了，春宁一下车就换上假面，微笑着进到会议室里面， 温和清纯，一进门就不停的弯腰鞠躬问候，无论对待导演编剧主演还是对待工作人员们都是一样真诚善良的态度， 落落大方， 不卑不亢。 春宁在工作人员给她安排好的位置上坐下，与两位男主演面对面坐着， 她事先研究过自己的戏份， 剧里和男主饰演情侣， 吻戏很多，她刚和饰演男主的男演员搭上视线，对方就微微红了脸， 礼貌地颔首。 春宁也礼貌地回以微笑。 其实这部剧除了吻戏多，一开始春宁刚答应出演时， 编剧还询问过她是否能尝试一下短发造型， 更符合剧中女主的形象和性格特点， 不过春宁婉拒了， 后又有经纪人唱黑脸， 代表公司拒绝，编剧这才作罢。 春宁不喜短发，公司也一样，国民们冠以她国民初恋的头衔， 人们心目中对于初恋刻板的印象一定是清纯的，皮肤白皙，笑容清透， 黑发柔顺。 剪成短发，粉丝们确实可能会有一时的新鲜感，可对于春宁维护这个头衔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她除了组合活动期会配合爱豆的华丽形象和专辑概念染发做造型，其余时间个人活动都是黑色长发，或直或卷，但一定是清纯的。 导演和编剧很喜欢春宁，抓着她聊天，这两位早就想和她合作，并不是因为春宁的演技有多么好，而是因为她在镜头前有着极度松弛的状态，这种状态是一个年轻演员最有灵气的部分，谁都想雕琢。 聊天过程中，其他主演们陆陆续续到达，各自落座，丁海寅被安排坐在春宁旁边，他长相清纯干净，人畜无害，到目前为止在剧中饰演的都是干净的初恋形象。 和屏幕上的小奶狗形象不同，私底下的丁海寅更加内向，沉默了许多，只不过笑起来的时候依然干净阳光，他微微颔首冲着春宁打了一声招呼：“你好，之前和秀智合作的时候她经常提起你，说你是她很疼爱的后辈，人很善良，希望这次能够合作愉快。” 春宁礼貌地回以微笑，清纯又温柔：“嗯，希望合作愉快，我很喜欢你的戏，拍摄过程中我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请多多指导。” 春宁作为秀智的接班人，最新上位的第五代国民初恋，再清楚不过丁海寅的上位历程，因为两人营销模式的概念差不多，首先是在大热的影视剧里饰演配角，靠刷脸夺得曝光度，再出演主角戏。 丁海寅就是这样先是在请回答1988，鬼怪里打酱油刷脸，然后在和秀智合作的当你沉睡时扮演了一个深情，人设出彩的男二号，赢得女友粉的怜惜，后又和孙艺珍搭档出演了请吃饭的漂亮姐姐，小奶狗形象深入人心，再次夺得姐姐粉们的喜爱，剧情甜的人嗷嗷叫。 第23章 他已经过三十岁了，虽然脸蛋依然鲜嫩清纯，可对于大多数男演员来说这个时期应该是打下基础后的沉淀期了，而他却刚刚红起来，自然也野心勃勃，主动配合公司营销，先是在国外买热搜，然后出口转内销，回韩国营造一种在海外是人气明星，很红火，备受追捧的假象。 春宁很清楚，他这个人并不像他的脸蛋和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清纯干净，人畜无害，他有野心，有欲望，且掩饰的并不完美。 春宁故意关注他也是有理由的，让丁海寅崭露头角的两部戏，一部是和秀智合作的当你沉睡时，一部是和孙艺珍合作的请吃饭的漂亮姐姐，秀智是第四代国民初恋，孙艺珍是第三代国民初恋，这两部戏最后出来的效果都不错，有热度，有口碑，可能是因为他演技自然细腻，也有可能是他阳光干净的小奶狗长相和清纯系淡颜的女艺人更有cp感。 剧运这种东西说起来玄，但春宁还是挺信的，她也是国民初恋，也是清纯至极的长相，所以还是比较希望和他合作一部戏的。 这次的剧本虽然没有多少对手戏，但是是个能给他留下好印象的机会，示示好，接触一下，也更加有利于后续的合作。 随着演职人员陆陆续续到齐了，剧本围读会正式开始，按照流程每位演员开始介绍一下自己，这个圈子虽然不大，但是艺人也不少，不可能每个人都互相认识，所以在剧本围读会正式开始之前，无论是前辈还是后辈都还要介绍一下自己的，当然前辈们咖位大话少一些，端着些，后辈的话姿态放的低一些，态度恭敬一些，多介绍自己几句。 机智的监狱生活是一个群像戏，本来就是双男主，还有各种配角老戏骨前辈，整个介绍的时间非常漫长，春宁并没有因为过程枯燥且乏味态度就变得散漫，反而坐姿十分端正，对每个人的介绍都神色十分认真的听。 长长的会议桌上大家围着坐了一圈，桌上摆着蓝白相间的雪山玫瑰，似乎还泛着微微的冰冷雾气，味道清淡又芬芳，坐在旁边的丁海寅因为对花粉有一些轻微的过敏，所以不着痕迹地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坐的稍微远一些，鼻子也觉得不舒服，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在旁边的春宁瞥见，轻手轻脚地翻开自己的包，拿出一个全新的口罩，从桌子底下递给丁海寅，丁海寅只觉得自己的手背被碰了，触感温软又细腻，他下意识侧身低头看过去，是春宁拿着一个口罩递给他。 丁海寅有些惊讶，他之前就听说过春宁人细心又温柔的评价，但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细致到这个地步，连他鼻子不舒服，对花粉过敏都能注意得到，还递给他口罩，而且这还只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能对身边的人如此细致，如此主动自然的释放善意，怪不得私底下跟她合作过的前辈都会夸她，好评很多，都说春宁是个善良的后辈。 丁海寅看着递到他手边的口罩，愣了一两秒钟，随即淡淡的笑了一下表示感谢，接过口罩。 他和春宁已经自我介绍完毕了，所以他这个时候把口罩带上也不会让大家觉得不礼貌，索性就轻轻把口罩的外包装撕开，然后挂在耳朵两边遮住鼻子，隔开让他觉得难受的玫瑰香气。 而坐在一旁的春宁给他递完口罩之后，就再没有同他交流过了，头发拢的温柔，神色真挚认真的听着其他的前辈介绍自己，说明自己对角色的感知和分析。 丁海寅对春宁很好奇，不着痕迹地看了她几眼，少女侧脸温柔精致，确实是极致的清纯，温柔如画，无愧于国民初恋这个称号，也确实符合男人们心中最理想的初恋这么一个形象，私底下性格竟然也这么好，这么温柔，这么细致，好像完美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缺点。 但是可能吗？ 在这个圈子里真的会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吗？ 会有这么温柔，这么真诚善良，这么完美的人吗？ 他不相信。 在这个圈子里，如果真的这么善良的话，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春宁她也爬不到今天这个位置，就算她今天名气和地位达到这个地位少不了公司的一路保驾护航，和喂资源，但春宁绝对不可能像表现出来的这么清纯，人畜无害。 就像他一样，都是伪装而已，明明已经过了三十岁迫切的想红，想的不得了，但还要伪装出一副淡泊名利，不看重外物的模样，就是为了维持他的人设，做粉丝心中最喜爱的小奶狗模样。 对方心里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反正春宁已经做了示好的事情，在这个圈子里就算情商再低的人也知道来做一些表面功夫维持社交，春宁只需要以后如果她做女主演的剧，编剧在筛选男主演时找到丁海寅，邀请他参演的话，他不会一口回绝，而是考虑到和她的关系，慎重地考虑一下这就够了。 春宁羡慕他的剧运，又和两位同她路线相似的前辈合作过，而且剧播出后都挺热，口碑不错，反响也不错，所以她还是挺想和他合作一次的，看看会不会给她带来相同的人气和热度。 轮到春宁介绍自己对角色分析的时候，导演编剧，还有其他的主演前辈们都一脸宠爱的看着她，毕竟清纯又温柔善良的女艺人谁不喜欢呢，春宁毕竟是国民初恋，就算演技有一定的缺陷短板，但是大家都还是期待着同她合作一次的。 每位主演还有配角前辈们，都对自己的角色进行了一遍阐述和分析，也颇有新意表达了自己对这个角色的看法，导演和编剧从中得到了许多灵感，整理过后，剧本围读会就算结束了，结束后全体演职人员大家一起拍了一张合照，方便后续新闻配图。 春宁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并没有提前离开，而是乖顺，低眉敛目地站在一旁，不停地弯腰鞠躬，和每个前辈都打完招呼，把大家都送走，非常有礼貌，极有礼仪地把大家都送走了之后，她才拎起包准备离开，可能因为丁海寅也是后辈，又或者是他对春宁好奇，想找机会和春宁道一声谢，说不出是什么心思，反倒和春宁一样留到了最后。 春宁拎着包正要离开的时候，丁海寅出声开口叫住了春宁，笑容干净清透，让人很舒服：“春宁，谢谢你的口罩，你怎么知道我有些不舒服的？” 春宁微笑了一下，像春雾繁花：“不用谢，我看你总是下意识的抽鼻子，还把椅子往后挪了挪，之前有一段时间我行程太忙，免疫力低就有点花粉过敏，就是这个症状，桌子上又摆了很多会议用的装饰的雪山玫瑰，所以就猜到你可能也是花粉过敏，正好包里有多余的口罩。” “不用在意。” 丁海寅看着春宁微笑，眼睛微微弯起，眼底渗出笑意，暗处意味深长，淡淡地夸赞了一句：“春宁，你真细心，谢谢。” 春宁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她颔首，微笑着道别：“那我就先走了，拍摄日见。” 丁海寅笑了笑，也是微笑颔首：“好，拍摄的时候见。” 春宁态度真挚，轻笑着嗯了一声，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丁海寅看着她娉婷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拿在手里的口罩，轻笑了一下。 他突然觉得他要向春宁学习，论维持人设春宁做的比他完美多了。 明明也完美的虚假，但偏偏就是不让人心生厌烦，不觉得反感，而他好像无论怎么装，都能让别人看出来和他这张脸蛋相悖的野心和欲望。 第19章 插曲 录制 剧本围读会正式结束后， 很快就出了各种各样的新闻报道，圈内很多艺人同僚也都知道春宁确认出演的机智的监狱生活很快就要开始拍摄，纷纷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过来恭喜她， 商量着说要给她送餐车。 春宁没矫情，笑着感谢了。 主要是在圈子里这种人情往来是很正常的事情，有来有往， 互相帮忙宣传应援的方法是很常见的， 也不需要太客套，毕竟这是毕竟有来有往大家才能够互惠互利， 今天我拍电视剧， 你给我送一辆餐车， 在sns上宣传一下，明个拍摄电视剧的时候，我也能帮你宣传一下， 这才叫人脉，要不然粉丝吹什么， 你拍个电视剧， 连个送餐车的好友都没有， 可想而知， 你这个人私底下根本没有什么朋友， 人品也不怎么样。 秀水依然不跟春宁说话，她这次似乎是铁了心打算倔强到底，也一改以往贴心的作风，原本以往成希说话阴阳怪气儿， 惹怒了春宁，两人关系紧张一触即发，眼看着就要争吵起来的时候， 秀水总会小心翼翼的出来打圆场，现在却不会了，组合活动期结束后现在没有什么个人行程，她除了回学校上学，回到宿舍之后就把房门一关，自己躲在卧室里面不出来。 雪晴身为队长肯定想调解这种场面，但是两个当事人谁都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去问经纪人，经纪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头雾水，就算再想调节，也抓不着这根导火线的头，也只好作罢。 春宁现在就只想着搞钱，懒得管他们怎么想，好在机智的监狱生活已经开始准备拍摄了，她提前进入了剧组，筹备工作，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宿舍，与成员们的作息时间也从来都是错开的。 第24章 经常都是她大半夜才回到宿舍，而其他成员们早都已经睡了，见不着面，自然也谈不上相处，小好也抓不着机会发布那些狗屁指令去求春宁对她们好，或者做一些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 广告拍摄结束，最近也没有什么画报的拍摄，春宁只剩一个拍摄电视剧的行程，而且电视剧前期她的戏份相对来说是比较少的，所以还算轻松，压力也没有那么大，发脾气也不那么频繁了，就前段时间组合活动和个人活动并行的时候，私底下暴躁乖戾，像炮仗似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爆炸了的模样比已经好很多了，缓和很多。 春宁身边的工作人员日子也好过了不少，偶尔也敢和春宁开开玩笑，和她打趣打趣。 其实如果不是处于高压的环境之下，春宁也不想每天都歇斯底里地发脾气，她那样狰狞的模样，她自己见了都讨厌。 眼看着春宁状态好了不少，发脾气的频率也降低了很多，最起码能好好同工作人员交流说话沟通，小好觉得都是自己的功劳，跑出来邀功舔着脸求表扬，樱花粉色糯米团子似的身体上下弹来弹去，蹦的老高，声音欢快：“宿主，你最近表现很好，你距离成为一个好人已经越来越近了，你看你现在最起码都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发脾气的次数也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你这样的状态，是不是觉得开心快乐很多，早知道这都是多亏了我，以后宿主你可不要再对我吼来吼去的了，很吓人的。” 春宁表情淡淡的，但声音凶恶：“你最好别蹬鼻子上脸，我最近的状态跟你一点关系没有，是因为我的工作压力减少了，没那么大压力了，别拿你那套圣母婊的说法绑架我，我明确告诉你，我根本不可能会像你想的那样成为一个没有底线，什么都无原则退让的烂好人。” “变成你要求的那样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是没有活路，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就像现在我每天安安静静在剧组里拍戏，但是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把我拽下神坛吗？有多少人发通稿明里暗里拉踩我，想要踩着我当垫脚石上位吗？” 小好嘟着嘴，满脸的不乐意：“宿主，你这个人真的是太倔强了，成为一个好人有什么不好的呀，不和你说话了，反正我发布指令你也逃不了。” 春宁气极，语气恶毒又尖锐：“你可真是有病，我看你也不配叫什么好人改造系统，你把我改造成一个好人有什么用，你自己这么卑鄙，每天就知道强迫我，用你那个破惩罚威胁我，自己都不是一个好系统，你凭什么要求我做一个好人，天天给我发布那些乱七八糟的指令，有能耐你自己去完成啊！” 小好瞬间被骂懵了，似乎没想到春宁会有这么恶毒又粗鄙的语言指责它，反应过来之后伤心的呜呜逃开，躲到角落里，变成了一颗安安静静躺着不动的大福，像是被春宁给骂抑郁了。 对小好一个好人改造系统骂它不是好人，简直是莫大的侮辱，沉痛的不能再沉痛的打击，小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春宁管它什么情绪，抑不抑郁，只知道她吵架吵赢了，怼的小好不敢出声，浑身舒畅，是每个毛孔都透开了那种舒畅，谁让小好平日里就知道拿昏倒来惩罚她，一直在威胁她，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春宁当然要出口恶气。 春宁圈内好友很多，虽然有一些不是真心的，只是表面朋友，但那也算是朋友，算是是圈内的人脉，表面社交功夫总是过得去的，圈内很多同僚都陆陆续续给她送来应援礼物，还有各种餐车咖啡车甜品车之类的，整个剧组有春宁在从来没有缺过这些吃的东西，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主创们都赞不绝口，圈内也有很多和春宁合作过的同僚们帮忙宣传她的新电视剧，ugirl成员们虽然在冷战，但是为了不让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拿来做文章，公司要求成员们也都给春宁送来了应援餐车。 春宁也挨个认证，都拍了照片上传到sns上面感谢大家的心意，几乎每天都要上传一张，其中拍照姿势，妆容，穿搭每次都要上热搜，被粉丝们舔屏，两周时间，春宁在实时搜索上常驻，几乎是所有人都认证的圈内好人缘，粉丝们逮着素材的也开始使劲吹春宁的人品有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善良温柔，值得爱，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圈内好友在她拍摄电视剧期间给她应援。 这样就能证明她们的眼光没有错，眼光很好，春宁无论是舞台上的业务能力还是私底下的人品都是值得人爱的，做春宁的粉丝是一件骄傲的不能再骄傲的事情了。 但拍摄期间唯一一件让粉丝们不满的事情就是和本剧的男主角吻戏实在是太多了，是那种很亲密的吻，虽然说是拍电视剧是工作，但是春宁的很多男粉丝还是十分的不满，进行抗议要求导演和编剧删除过度的吻戏戏份，编剧和导演也很刚，在征求了春宁和男主意见之后，并没有对剧本进行改动。 导演和编剧询问春宁的想法，春宁能怎么想，反正注定这个剧本里要有吻戏，只是多或者少的区别，就算粉丝不满，可毕竟是工作，就这么一件事也不会流失太多粉丝，可是如果得罪了导演和编剧那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在圈里混的，往小了说是被粉丝钳制，往大了说就是不敬业，春宁只能选择一方，表现出十分敬业的模样，就是说尊重剧中人物的性格特点和情感变化，她对吻戏并不抵触。 也正是因为这样春宁更加得到了导演和编剧的欢心，认为她是一个有主见不会被粉丝左右的人，工作态度很敬业，冒着开罪粉丝的风险也要完成规定的戏份。 就和春宁说的一样，随着电视剧播出了两周后，双男主的cp感和其他配角精湛演技以及化学反应的互动，让春宁这个女主的戏份反倒暗淡了许多，加之在剧中她和男主的吻戏确实是剧情要求，水到渠成的，那些反对的，抗议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随之而来的都是对这部戏剧的剧情，还有双男主的讨论。 播出两周一共四集后，整个剧的基调还有品质都已经定到在那儿了，春宁意识到自己这次注定是要给两个男主作配了，便也也不太在关心她自己在这部剧中的热度了，反而专心钻研和琢磨起自己的演技来，平时拍摄过程中经常拿着剧本向老戏骨们虚心请教，然后也用了更多心思在讨导演和编剧的欢心上，毕竟这两位才是大头，得了青睐，以后要是什么好的电视剧或者电影资源，也许会头一个想起她。 春宁拍摄电视剧期间，也即将迎来偶像运动会的录制，jyp公司旗下的艺人组合从来都没有缺席过偶像运动会的录制，每年都要出席参加，今年也不例外，就算春宁在进行电视剧的拍摄，也不例外。 不过因为她在拍摄电视剧，情况特殊，行程时间安排的比较紧张，所以公司特赦她不用抽太多时间练习，只有空闲时间抽点来简单练习一下就行，最重要的是全员参与录制。 春宁现在心思还挺复杂的，她一时之间不太想面对成员们，也暂时不想和她们有太深入的交流，所以故意和成员们去练习的时间错开，都是电视剧拍摄结束后，后半夜去体育馆练习，春宁擅长跑步，之前偶像运动会录制参与的项目也都是跑步，这次也不例外。 参加跑步项目春宁不觉得累，反倒是一想到录制的时候，一录就是两天，而且全天候都要在镜头，粉丝们还有站姐的监控之下，无孔不入，她还要和成员们还要配合做出亲密，团魂满满的模样，就觉得心累，实在是她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很尴尬，她还和秀水在冷战，这让她们怎么亲密啊。 电视剧机智的监狱生活播出两周之后，邀请各路歌手演唱的ost插曲也已经上线，原本邀请的rapper李星和制作一首插曲，编剧听过之后觉得太过低沉冷清，同电视剧的氛围有些不够匹配，需要一个温柔清甜的女声来中和一下，因为时间紧急，挑来挑去最后挑中了春宁，一是她本身就是爱豆出身，feat不在话下，清甜通透的声音也正合适，二是她本身就参与了这部电视剧的拍摄，更能了解这部剧的核心和整体氛围。 帮李星和feat的报酬是区别于电视剧片酬单独结算的，录个歌而已没什么难的，春宁满心想着搞钱，攒钱年末在汉南洞买套公寓，这种事情当然是多多益善，又怎么会拒绝。 第20章 完美 恼恨 春宁帮李星和feat， 配合电视剧的ost制作，也是赶在电视剧拍摄间隙抽时间救急，去他工作室录制的。 李星和身为aomg厂牌的艺人有独立的工作室， 和jyp这种大型娱乐公司中规中矩，常规做派的录音室不同，他身为rapper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不受拘束， 特立独行的差异审美， 所以他的工作室就是他审美表现的外化，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色彩， 整体是暗黑系的重工业风， 以黑色灰色为主调， 加以修饰，配合着深紫色的灯带，不像工作室， 倒更像是夜店。 春宁理解不了这样的审美，要是她整日整日待在这种地方， 别提迸发灵感写歌了， 可能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也尊重， 可能这就是rapper和她们这种普通爱豆的区别吧。 第25章 这也是春宁第一次和rapper合作，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作为正统爱豆出身，实际上对rapper也是有一些刻板的偏见存在，或许是因为圈内有太多地下rapper和男团rap担当的互相diss之战， 春宁对他们的印象就是好斗，爱挑衅，又或者私底下的模样也和舞台上一样狂炫酷拽吊炸天， 性格冷漠，很难接近，不好相处。 所以在去李星和的录音室这天，春宁还早早起来，特地打扮了一番，无论是穿搭还是妆容都尽力往更清纯更温柔的风格上靠拢，奶白色软糯的针织衫，搭配婴儿蓝长裙，黑色长卷发披散下来，显得皮肤更白更细腻，像透润的珍珠一样。 春宁希望自己这幅清纯，温柔到极致的模样能够尽力降低对方的攻击性，显得更温柔，更加亲和一些，清纯人畜无害的模样在初次社交拉近距离的时候事半功倍，就算是再冷漠的rapper对着她这幅楚楚动人的模样想来也要温柔上两分，不会轻易发脾气。 让春宁意外的是私下里的李星和并不像舞台上的他那样冷漠深沉，反而意外地正直善良，内敛清冽，五官端正，不像rapper，更像是演员，有一种独属于他的沉静氛围。 看见春宁也并没有因为她真人看起来比电视上还要惊艳，就脸红害羞，反倒一脸正直，非常礼貌地和春宁打招呼问候，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甚至显得格外生疏。 春宁还挺高兴的，因为她平日里遇见的男人，见到她要么就是害羞，要么就是大胆示好，她还是头一次遇到一个这么一个谨慎的保持社交距离的人，让她觉得很舒适。 春宁礼貌地回以微笑，皮肤通透，眉眼愈发清纯，水润润的：“希望这希望合作愉快，一起制作出好听的歌曲，我也是第一次和像你这样专业的制作人rapper合作，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你预期想要的效果，但我会尽力配合的。” 虽然春宁这样自谦，但是其实她对自己的声音条件还有唱功技巧都很有信心，她们公司录歌是出了名的严苛，有的时候一句歌词社长可能会让人重复录上几十遍，达到他满意的程度才会叫停，旗下艺人都叫苦不迭，可春宁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最多的时候也就是录上个五六遍就通过了，社长经常夸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声音清甜温柔，有辨识度，很容易让粉丝们产生共感。 李星和微笑了一下，清俊又带着点独属于rapper的漫不经心，像是在陈述事实，又很真挚：“我听过ugirl的歌，你声音条件很好，也有技巧，很适合中和这首歌沉郁的氛围，我相信合作出来的效果应该能不错。” 春宁收到夸奖，当然觉得开心，眉眼微微软和了，粉嫩的唇角翘起小小弧度。 然而她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等到了真正开始录歌的时候，春宁就开始抓狂了，李星和对歌曲的质量要求真的不是一般的严苛，甚至比她们公司的社长还要恐怖一万倍，所有的音律，还有情感都要在他的理想状态下，可每个人对完美的要求是不同的。 春宁站在录音室里边，抬手把着耳麦，透过透明的玻璃窗望向坐在录音台前的李星和，心里窝火，但为了维持人设还是强迫着自己进行表情管理，保持微笑，他透过耳麦在挑毛病，指出春宁这句歌词唱的哪儿不对，那句歌词哪里不符合他的要求。 春宁脸上笑的越甜，心里越烦躁。 她现在是jyp的摇钱树，组合活动出专辑的时候，春宁的歌曲份量永远是最多的，也有可能是因为ugirl的很多歌曲都是口水歌，旋律简单，容易上头的那种，加上社长怕她不开心，总是哄着她来，所以每次录歌的时候春宁根本不用录太多遍。 平时拍摄电视剧也是，虽然春宁演技有缺陷有短板，但是她会挑剧本，都在安全范围内，加上如果有前辈带的话，她也很容易入戏，自然也很少有ng次数太多的情况出现，所以春宁对自己的业务能力还算是自信的，甚至是有一点骄傲，小小的自负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让人烦躁的挫败感了，怒火腾然而起，堵在胸腔不上不下，可还要保持微笑。 李星和清朗的声音透过耳麦传到春宁耳朵里，对她来说就像是魔音一样：“春宁，最后尾音收的不够利落，再来一遍。” 春宁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好。” 李星和缓缓抬头，透过玻璃窗能看见春宁微微低着头，像隔着一层春雾，梦幻又迷离，耳麦里同步传来她清甜的声音，只是短短的一个字，却像羽毛轻轻柔柔地在耳边划过，酥酥麻麻的。 他咳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下伴奏音乐：“好，开始。” 春宁站在录音室里，手扶着耳麦，平缓呼吸，摒除掉暴躁的情绪，专心录歌，按照李星和的要求重新调整了一下声音和唱法技巧，又重新录制了一遍。 结束之后，春宁忐忑不安地透过玻璃窗观察李星和的神情，期待着他这次能够大发善心说句可以了。 然而让春宁失望了，他皱了皱眉：“不行不对，再来一遍。” 春宁真的崩溃了，她早上八点多到这儿，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刚录了两句歌词，暴躁的真想当即就撂挑子不干，她不伺候了！ 她就是个临时被拉来救急的，钱甚至都还没拿到手，凭什么这么要求她一遍又一遍的重来，嗓子都要哑了，明天她还要拍摄电视剧，现场收音，台词说不好，算谁的。 春宁十分不悦，可偏偏就是被她的人设坑了，即使不满烦躁也不能表现出来，被人抓住把柄，他又不是春宁身边那些好拿捏，用钱就能堵住嘴的工作人员，只能借着想要休息一下的由头，摘下耳麦，从录音室里出来。 李星和指节微屈在录音台轻扣了两下，轻声问：“累了？” 春宁娇气，抬手摸了摸嗓子，指尖粉润润的，修剪的圆润整齐：“嗓子疼，想喝点水。” 闻言，李星和视线搜寻了一圈，他这工作室里面根本没有水，准确的来说是没有用来招待客人的水，摆在录音台上的只有他自己的水杯，里面是加了冰块的冰水，很凉。 aomg社内都是一群男人，平日里也没什么讲究，来他这里录歌或者玩的话都自己拿水，或者喝他的。 李星和起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把鸭舌帽往下压了压：“春宁，你等我一下，我下楼去给你买水，便利店很近，稍微等我一下，很快就回来。” 春宁扯住他袖口，摇头：“算了，别麻烦你了。” 她现在只想快点录完，然后回宿舍休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这里耗着，春宁能理解李星和这种完美主义性格的偏执，但合作起来实在是痛苦。 李星和皱眉，神情显得有些冷：“那你的嗓子怎么办，不是不舒服吗？” 春宁因为烦躁和不满，即使伪装的再好，也不可避免地流露出小女生娇纵和小脾气，语气也有些冲：“说了没事。” 李星和语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春宁这种女生相处，只是觉得她不该蹙着眉，神情烦躁，她这张脸应该像雨后吸饱了水的花儿一样舒展平和，清纯水润的。 他略思索了一下，从录音台下面的抽屉翻出纸巾，然后拿起水杯沿着杯口细致地擦了一圈，递到春宁面前，看不出羞涩，神情坦然：“我擦干净了，不介意的话就用我的杯子喝吧，润润嗓子，很快就能录完了。” 春宁心里冷笑，又有些不屑，她没想到李星和会用这么低级的方法和她搞暧昧，还真是低级，早上初见的那几分好感全都磨灭了。 春宁虽然不屑，但李星和长得帅，而且她又急需这种暧昧的氛围帮她摆脱李星和录歌时严苛的要求，撒撒娇，稍微勾引一下就能让他对自己的要求放松一些，不再折腾她，那倒也没什么。 李星和见春宁沉默，以为她介意，刚要收回手，手里的杯子却被春宁拿走。 她说了声谢谢。 拿过李星和的杯子，唇珠含在杯口，喝了一口水，咽的很慢，水润过嗓子，冰冰凉凉的，确实舒服不少。 春宁把水咽下去之后，轻声问：“我嗓子不舒服，还要再录吗？刚才那遍我觉得很好了。” 李星和摇头：“再录一遍吧，刚才那遍不够完美，还能更好一些。” 春宁觉得自己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心中恼恨的要命，皮笑肉不笑把杯子塞回给李星和：“谢谢你的水，我好多了，接着录吧。” 李星和能感知到春宁的情绪好像有些烦躁，可见她面上还挂着清纯笑意，便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低头看向被塞回手心的杯子，杯口处印上了淡淡的粉色唇印。 他瞬间红了脸，连忙偏过头，不敢再看，紧紧握住水杯。 第21章 诡异 宽容 春宁进了录音室， 带上耳麦，认命地又准备开始录歌，而李星和丝毫没有因为刚才两人若有似无的暧昧举动而手软， 依旧是异常严格的完美主义者态度，但凡春宁哪里唱的不符合他理想中状态，就要暂停重来。 第26章 春宁到后面甚至已经开始麻木了， 一遍一遍机械性的重复， 状态也越来越差，她表现的越差， 李星和对她要求越严格，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电子表的数字在不断变换，都已经快到下午三点了，李星和却好像丝毫没有吃饭的想法， 显然也没有让春宁吃饭的想法。 春宁烦躁，对李星和不满， 心里又憋着一股气儿， 不想和他交谈， 只能忍着饥饿站在录音棚里继续录歌， 反正她节食也节习惯了， 少吃一顿也没什么的，这期间春宁唯一的休息时间就是李星和大发慈悲让她出来喝口水，润润嗓子，用的依旧是他的那个杯子， 和他喝同一杯水。 一整天下来，在他的录音室里没有窗户，春宁也不知道天黑没黑， 只能看手机，或者看墙上挂着的电子表确认时间，已经傍晚六点多了，她不光中饭没吃，看这样子估计晚饭也没戏了，录的磕磕绊绊，不断反复重来，春宁清灵的嗓子甚至都有一些沙哑了。 如果按照ugirl每次录歌的速度，她一天可能就能把一首歌自己的part录制完成，现在这可倒好，录了将近整整一天的时间，却连一首歌的三分之一都没录完，更要命的是坐在录音台前的李星和除了脸色微微苍白了些，好像完全不会疲惫，更没有透露出要结束放春宁回家的想法，估计是录不完就没个结束。 春宁站在录音室里憋屈的要命，密不透风，焦躁又难受，摘下耳麦，指了指录音室的门，示意李星和她要休息一下。 隔着透明的玻璃，李星和微微点了点头，修长白皙的手指顺着音轨往滑下，关掉伴奏音，他脸色有些微苍白，微微皱着眉，神色显得冷漠。 春宁推开门出来，轻舒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温和些：“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李星和望向春宁，嗯了一声，手往胃上按了一下，脸色变得更苍白了些。 春宁实在是没有心情注意，她嗓子哑的疼，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一眼都不想多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她录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一直润嗓子来着，喝了很多水，急着去洗手间，匆匆忙忙推门出去。 春宁一离开，李星和眉头皱的更紧，脸色苍白，身子缓缓伏在录音台上，手紧紧按在胃部上，一副极其难受的模样。 春宁上完洗手间，洗了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倚靠着洗手台站着，脸色冷冷沉沉的，像是疾风骤雨前压抑着的平静，跟李星和这样的人合作实在是太痛苦了，偏偏为了维持这个人设，她还要装出一副清纯温柔极的模样，连句重话都说不了。 她现在真的特别想抽根烟，可惜手里没有，只能站在这里拖延一会儿时间，拖延一会是一会儿，春宁实在是不想回去和李星和独处，更不想回去就录歌，被他指手画脚，实在是厌烦，她连装都装不下去了，害怕自己会崩人设，冲他发脾气。 花了好一会儿，春宁才调整好情绪，感觉自己还能够再忍受他一会儿，这边抬步出了洗手间，回到录音室。 从光亮的地方又回到录音室，春宁的心情一下子又压抑起来，李星和这录音室的审美，春宁实在不敢恭维，浓浓的夜店风，一进来之后就像进了夜店，没有窗户，又昏暗暧昧。 春宁这种正统爱豆出身的还是更喜欢她们公司那种中规中矩，普普通通的练习室，最起码足够明亮，让人心情舒畅，她精神也能更集中一些。 这里她真的是处处都不喜欢，不喜欢录音室的装修风格，不喜欢李星和这个人，不喜欢自己的业务能力被质疑，也后悔自己为什么为了挣这份钱而答应了来救急，帮忙feat，配合他制作电视剧的ost。 有这时间，她接个画报的拍摄好不好？ 何必在这里被他折磨，春宁推门进去之前脸色还是十分的冷沉，她指尖按在自己嘴角上往上提了提，轻呼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恢复成那个清纯的春宁这才推门进去。 她一进去看到的李星和和今天一整天看到的李星和都不一样，他没有rapper那些坏习惯，比如说坐姿放荡不羁，躺着歪着，坐没个坐样，从早上到现在，他的态度一直都很真挚，坐的也很端正，一本正经，不像是给别人写小黄歌的rapper，更像是下班时间被同僚叫来夜店的检察官，安安静静，正直内敛。 可这会儿他却趴在桌子上，像是累的睡着了，听她推门进来也没有动作。 春宁站在他身后，眼底暗沉，唇边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心中冷嗤。 她还以为李星和是什么铁人，不会累呢？ 从早上八点多录歌录到现在，一口饭没吃，春宁还以为他是什么不用吃饭的铁人呢，不会饿，也不会累，没想到趁她去洗手间这会儿功夫，竟还睡着了。 春宁也累了一天，拜他所赐连口饭都没吃上，凭什么他舒舒服服趴在桌子上休息，心下不平衡，秉承着她不好过，就不让别人好过的心态，开口：“李星和，醒醒，得接着录歌了。” 没想到她话音落下，录音室里一片寂静，感觉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 李星和并没有回应春宁。 春宁眼底闪过疑惑，睡得这么死？ 她踩着高跟鞋，抬步走到录音台旁边，凑到李星和身侧，微微弯腰看他，录音室里的淡紫色灯光映在他脸上，显得原本周正的五官轮廓更加分明，细看他唇色有些苍白，额头上附着一层薄汗，手指按在胃部，眉头紧锁，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春宁腰更弯了些，头发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垂在李星和的脖颈处。 春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问：“李星和，你怎么了？还好吗？” 其实他这幅模样春宁很熟悉，一看就是胃病犯了，她们爱豆长时间节食，吃饭不规律，都有胃病，一犯胃病就他这幅模样，疼的厉害，只不过李星和好像更严重，疼的对周围感知都不清晰了。 和他相处这么一天，大概也能知道是为什么，从上录歌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只是喝了几口冰水，不犯胃病才怪。 李星和可能是疼得厉害，虽然在强忍着，但还是不自觉从唇边逸出疼痛的呻。吟声，整个人显得脆弱可怜。 他疼的厉害，对周围感知都变得缓慢迟钝，更顾及不到春宁的表情。 春宁便彻底卸下了伪装，看着他疼痛的模样，清凌凌的眼眸流露出赤。裸的恶意，和看好戏的嘲弄神色，她的手却轻柔地搭在他肩膀上，轻声细语的问：“李星和，你还好吗？能听清我说话吗？要不要我……？” 其实春宁本想问的事要不要她送他去医院，可话只问到了一半，下半句话还没有说完，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僵，后半截话也跟着咽了回去，就这么沉默着，意味深长地盯着李星和看，眼底慢慢升腾起一丝诡异的兴奋。 系统！ 系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 按照小好圣母婊的性格，看到李星和在她面前犯了胃病，这么痛苦，不可能不发布主观指令让她照顾对方，或者是送他去医院，或者是给他买药。 这些行为都是小好这个愚蠢的烂好人系统会发布的指令，可现在李星和已经在春宁面前犯胃病，难受了好半天，系统却没有出现，一句话都没有说，什么指令都没有发布。 李星和手紧紧按住胃部，闭着眼睛，疼的更厉害了。 春宁勾唇，粉嫩的唇角翘起微小的弧度，温柔又古怪，她抽出把椅子，在李星和身边坐下，就这么沉默的盯着他的脸看，手搭在他背上，轻轻拍着，温柔又轻缓。 李星和胃疼的要命，疼痛恶心的几近晕眩，甚至有些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但却能感受到背上的温度，他知道是春宁，没有别人。 春宁轻轻拍着他，安抚，同时在脑海里和小好沟通，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小好，声音温柔的不得了。 没有人回应…… 巨大的惊喜快要把春宁吞没，她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小好，你在吗？” 依旧没有人回应…… 春宁水汪汪的眸子快要被喜悦填满，兴奋异常。 小好不在了！ 这个想法一浮上春宁的心头，几乎让她兴奋的快要尖叫出来，唇边弧度翘起来的更大，温柔又古怪，让她整张脸都显得有些诡异。 真的不在了吗？ 她真的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摆脱掉了这个圣母婊烂好人系统吗？ 根本毫无征兆！ 巨大的兴奋状态下，春宁反倒异常冷静下来，她手上动作没停，继续轻缓拍着李星和的背安抚。 春宁想要试探，确认小好是否真的不在了，和她解除绑定了。 平时出格的事情她没少做，可这会儿却一下子想不出该用什么事情试探小好了，视线搜寻了一圈，最后春宁的视线定在李星和的电脑屏幕上，想法瞬间成型，春宁也没怎么犹豫，一只手轻拍着李星和的背，另一只手已经握上鼠标，点开他记录创作灵感的文件夹，里面有一首已经编好曲但还没填词的demo，屏幕上的亮光映衬着春宁的脸蛋，显得她恶毒又兴奋，鼠标键停在demo上面，顿了几秒。 第27章 春宁祈祷着，毫不不犹豫地点击了删除键。 如果系统还在的话，她做出这样过分的行为，小好一定会蹦出来指责她，说她怎么能这样做，删除掉人家辛辛苦苦编曲的心血，然后逼着她给李星和道歉。 文件删除之后，春宁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像是在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她在等待，等待是否会有熟悉的尖锐警报声出现，可是她等了好半天都没有。 什么响动都没有。 春宁拍着李星和的手缓缓停下来，眼底是吞噬一切的兴奋。 小好不在了！ 真的不在了！ 她竟然真的就这么毫无征兆，轻而易举地摆脱掉了这个一直钳制她，强迫她的圣母婊系统。 春宁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前两天怒气冲冲指责小好的话，真的把它伤到了，它伤透了心，觉得她冥顽不灵，没救了，所以和她自动解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简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是意外之喜！ 巨大的兴奋和愉悦瞬间吞没了春宁，她高兴的甚至想蹦起来尖叫两声。 她终于又可以做回从前的自己了，不用再被这个什么烂好人系统限制，每天给她洗脑，强迫她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烂好人行为。 她终于从地狱里解脱出来了！ 春宁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在乎成员们对她的看法了，走的路不同，终究是要渐行渐远的，强求的话实在是没必要。 现在她又摆脱了这个好人系统，只要到年末她攒够了钱，在汉南洞买一套公寓，她就搬出宿舍，到时候她也许真的能过上她想要的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这种愉悦和兴奋，春宁无人能倾诉，只能压抑着，任巨大的兴奋快乐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春宁看向身旁的李星和，他的胃病很严重，比她们这些爱豆都要严重，可就算是这么痛，也努力忍耐着，下意识不想给身边人带来麻烦。 春宁越看他越顺眼，要不是他的话，自己可能到现在都没能发现小好已经不在她身体里，自动解绑了。 就连他从早上到现在一直苛责录歌的事情，在春宁这里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种兴奋甚至要冲昏春宁头脑，那是她做梦都想摆脱掉的梦魇。 她越想越兴奋，迫切地想要把自己这份愉悦的心和其他人一起分享。 春宁笑着捧起一旁李星和的脸，在他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笑容像极了夏日里白山茶的花粉，清凌凌的眼底一望到底，通透干净，她兴奋至极，眼睛亮晶晶的：“李星和，我爱你，谢谢你。” 李星和的胃病已经很久了，可能制作人都有这个毛病，灵感一来了就整天泡在工作室里面编曲作词，废寝忘食，忘了吃饭。 虽然是他是rapper，但他对于身材管理也是像爱豆一样严格，也要节食，所以才落下这样的毛病。 是老毛病了，只是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所有的感官好像都聚集在胃部，像有千万根针扎进去，密密麻麻的疼痛，不间歇。 他不想吓到春宁，尽力忍着，可实在忍耐不了。 当春宁的手搭在他背上轻轻拍着的时候，他的疼痛好像真的随之减轻了，人难受的时候总是格外脆弱的，春宁动作轻缓，他几乎要沉溺在这样的温柔当中。 他能感知到春宁握着鼠标摆弄了些什么，可他根本没力气睁开眼睛去看，手按在胃部上忍受疼痛的折磨时却突然被人拽了起来，随即捧起他的脸，在脸颊上落下一吻。 李星和整个人完全愣住了，落在他脸颊上的吻微凉柔软，似乎夺去了他所有触感，只剩那一小块肌肤滚烫，甚至顾及不到胃疼。 春宁说爱他？ 春宁被兴奋冲昏了头脑，迫切地想和人分享她的愉悦，那种如同重生的愉悦，她捧着李星和的脸，眼睛亮晶晶：“我现在很开心，是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这样扑面而来，浓烈的愉悦，让李星和难以理解，但又好像被感染了，因为春宁这股快乐兴奋劲，真的是从骨子里由内到外散发出来的，下意识想和她共享，他问：“为什么开心？” 春宁捧着他的脸一直都没有放开，越看越觉得顺眼，语气真挚：“因为你啊。” 她甚至没忍住，愉悦的笑出声来：“李星和，你记得去医院，看你这么难受，今天应该也录不了歌了，我就先走了。” “等你好了，再找个时间继续录吧。” 春宁在脑海里一声两声，肆无忌惮地呼喊着小好。 没人回应！ 她兴奋的快要飞起来！ 她终于自由了！ 春宁拎着包起身就要走，走出去几步，像是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在他头上摸了摸：“李星和，你很善良，如果我做了坏事，你应该也会原谅我吧。” 说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应该对我宽容一点的。” 第22章 失望 吵架 春宁匆匆出了李星和的待机室， 丝毫没有要管他死活的想法，实在是自从她被小好绑定之后，在它的强迫下出于非自愿的意志做了很多烂好人的行为， 现在终于摆脱掉了这个圣母婊系统，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甚至连私底下的伪装都不愿意去做了。 春宁在地下车库等待经纪人来接她的时候也一直处于亢奋的状态， 难以平静， 从骨子里由内到外的透着兴奋和愉悦，即使戴着口罩， 遮去了大半张脸， 也从一双清凌凌的漂亮眼睛里透露出来。 经纪人把春宁接上车的时候都发现了她异常兴奋的状态， 也被她这股兴奋劲给感染了，轻笑着开口问：“怎么了春宁，这么开心？” “跟李星和合作的很愉快？” “还是ost特别好听？” 春宁没办法把系统的事情诉诸于口， 别人只会觉得她精神不正常，所以顺着经纪人的话说， 用光明正大的理由宣泄她的兴奋和激动：“是啊， 和李星和合作很愉快。” “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虽然觉得春宁有些夸张， 但久违看见她的笑模样， 经纪人也开心， 欣慰地笑了笑：“你开心就好，我还担心你第一次和rapper合作会紧张呢，要磨合，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春宁眼睛亮晶晶的， 暗处有浓烈的兴奋：“是啊，我也没想到，意外地顺利。” 顺利的不能再顺利！ 她就这么轻而易举， 不费吹灰之力地摆脱掉了小好这个圣母婊的烂好人系统，这是春宁做梦也没能想到的。 因为心情愉悦，她还主动开口让经纪人放首歌来听，经纪人惊讶，春宁因为行程多，压力大，神经一直很敏感，每次在保姆车上的时候一点响动都听不得，所有人都必须要安静，别提放歌听了，他都得屏着呼吸，其他成员们也每每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复发出声音吵到她，要不然她就会冷脸，再不就是发脾气，这会儿竟然破天荒的主动要求放首歌来听。 看样子春宁跟李星和合作的是真的很愉快！ 他想着想着，思维不知发散到哪里去了，脸上露出一丝老父亲的微笑。 李星和人长得帅，又是rapper兼制作人，每年光版权收入就不菲，年轻有为，对于循规蹈矩的女爱豆们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他在想，两个人会不会有发展的可能。 思绪越飘越远，万一如果他们俩真的互相有好感，偷偷恋爱在一起了，他该怎么和公司交代，怎么帮他们的地下恋情打掩护，如果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做危机公关。 春宁不知道经纪人的思绪已经从如果她真的和李星和恋爱了，该怎么帮她打掩护飘到了到时候如果恋情被记者们曝光，该怎么做危机公关。 她顾及不到，一心沉浸终于摆脱掉小好的巨大兴奋之中，跟着音乐小声哼唱起来，把她无处倾诉的愉悦宣泄在歌曲里。 春宁兴奋了一路，直到快回到宿舍的时候心情才平静下来，其实在李星河的工作室的时候，她还一直都没有已经摆脱掉了系统的实感，直到这会儿，兴奋劲快过去了，春宁沉下心来，深呼吸，告诉自己小好已经彻底不在她的身体里了，她以后可以真的自由了，这才有了已经真正摆脱掉了系统的实感。 经纪人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停好之后，两人一起坐电梯上了楼，经纪人先开开门进去，春宁跟在他身后进去，手扶在门把手上低头换鞋，再一抬头的时候正好和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煮拉面的秀水投过来的视线对上。 两个人刚一对上视线，秀水很快就挪开眼，转过头去，穿着睡裙趿拉着拖鞋，不像舞台上华丽精致的女爱豆，像个普普通通的小女生，用筷子不停搅拌着拉面。 在春宁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的侧脸，粉嫩的唇角倔强的微抿着，杏眼圆脸，明明是一副乖巧软糯的长相，却偏偏要做出冷硬的神情，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和春宁冷战到底。 春宁懒得理她，夹在两人中间的经纪人却有些坐立不安的，也难捱，毕竟大家是同一个组合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在外面还要为了维持组合团魂满满的人设而作出亲密的样子，更何况过几天马上就要进行偶像运动会的录制了，私底下关系弄得这么僵硬，到时到全天暴露在粉丝们还有官方的镜头下再怎么假装亲密，也难免会泄露出来几分，到时候恐怕又要凭生出争议。 第28章 经纪人自然是想趁着偶像运动会录制之前的这几天趁机缓和一下秀水和春宁之间的关系。 可是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两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而冷战，一直摸不到头脑，明明那天春宁送秀水去学校，她还配合春宁炒作来着，这怎么一转眼说冷战就冷战了，而且还一直僵持到现在。 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打圆场，假意训斥秀水：“秀水，春宁录制回来了，怎么不打招呼？” 煮着拉面的锅里水咕噜咕噜的沸腾着，秀水听到经纪人喊他，身体僵住，搅拌着拉面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两秒后，关掉火，转过身看向春宁，唇角翘起一抹弧度，暗含嘲讽：“春宁姐回来了，只有你一个人有行程，还真是辛苦了。” 话里嘲讽意味和攻击性十足，经纪人脸一下子就沉下来，呵斥她：“秀水！” 闻言，春宁轻嗤一声，她还真是被秀水给挑衅气到了，且不说当时她做的那一系列事情都是被小好强迫的，加之经纪人曲解她的想法，提前叫了记者到首尔艺高门口蹲点，她也很委屈，更大的问题是秀水现在对待她的态度，就算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怎么差，她也是比她大两岁的姐姐，怎么敢这么轻视她！ 一股怒火腾然而起，这孩子真的是长歪了！ 春宁啪的一声把自己的包摔在地上，踩着拖鞋，朝着秀水走过去，穿着的长裙露出一截白皙骨感的脚踝，比所有的女爱豆都还要瘦，线条同她的脸蛋一样漂亮，只可惜粉嫩水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好听，甚至十分恶毒刺耳：“怎么，我有行程你嫉妒？” 蔀＋淌敕正王里 “我不跑行程，你吃什么喝什么？什么都不用干，平分我的收入就可以活的很好，不觉得羞愧吗？” “连怎么维持组合形象都不知道的人，你到底凭什么指责我？” 秀水委屈倔强的红了眼眶，狠狠的瞪着春宁，被逼急了，一字一句：“我不知道怎么维持组合形象？如果我不知道怎么维持组合形象，只要我出去随便说说，记者们就会像闻到肉腥味的鬣狗一样围上来，你以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吗，安安心心地躺在神坛上，做你的国民初恋？” “做梦吧，你！” 秀水眼神冰冷，冷嘲热讽，言语化为利刃往春宁心窝子里捅：“我们当中最没有资格指责别人不懂得为组合考虑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自私的令人发指，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你私底下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我们也不用每天胆战心惊的生怕有一天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被曝光出来，ugirl就完蛋了！” 秀水冷笑：“是，我承认，你挣了很多钱，我们平分你的收入，你心里有怨气，可是我们花了你的钱就要低你一等吗，明明就是公司把更多的资源倾斜到你身上，我们每天闲在家里面，被粉丝恶评骂是吸血虫，心情就好受？” 说着说着，秀水似乎一股脑回想起出道以后因为春宁而受的委屈，泪水溢满的眼眶，她生生忍着，可还是有泪珠滚落，顺着脸颊滑下。 春宁心寒的要命，她真的觉得自己搭在她们身上的那些钱，曾经为她们付出的真心都喂了狗了，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竟然都不知道，她心里会有对她有这么多的不满和怨恨，春宁也没想到自己为了组合每天累死累活，到头来只得到了成员这样的埋怨。 这让她极度愤怒，眼眶微红，微微仰着下巴，高傲又冷冽，抬手狠狠甩了秀水一巴掌，冷声质问：“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很可笑吗？” “我是因为什么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你不清楚吗？我疯狂的接通告，跑行程，有时候两天甚至都睡不到三个小时，打着点滴也要去拍画报，我是为了什么啊！秀水，如果你在我这个处境，你也会被逼疯的，你的样子只会比我更难看，” 春宁动手打人，经纪人吓了一跳，连忙站到两人中间，把两人隔开。 说实话，可能他更看重春宁，所以下意识偏心，他并不觉得春宁做的过分，反而觉得秀水做的更过分一些。 再怎么说春宁毕竟是年纪比她大的姐姐，在这个圈子里，后辈对前辈不尊重，被教训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不能让事情往更严重的方向去发展，所以必须要控制事态，站在中间把两人隔开，冲着秀水说：“秀水，你过分了，赶紧回房间去！好好反思，怎么能这么对春宁说话！” 这边春宁一巴掌刚落下，脑海里就传来熟悉的尖锐警报声，刺耳又吵闹，警报声响起来的那一刹那，春宁一下子就懵了，垂在身侧的手不停在颤抖，整个人如置冰窖，两条腿沉得像灌了铅一样。 小好怒气冲冲地指责春宁：“宿主，你怎么能打人呢？现在检测到宿主有违背好人准则的行为，现在发布着指令，请立即向秀水道歉。” 小好还在！ 它没有从自己的身体里离开，也没有和她解除绑定！ 春宁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满心的绝望和巨大的落差感，像是快要溺水的人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水堵住口鼻，有一种濒死的窒息感和绝望感。 伴随着尖锐的警报声，是小好的催促声：“请宿主立即执行指令，否则将进行惩罚，现在进入倒计时！” “三！” “二！” “一！” 春宁就愣愣地站在原地，神情麻木，这世上最难过的莫过于先把你捧到天堂，又狠狠的把你推入无边地狱，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当她满心欢喜的以为终于摆脱掉了小好这个圣母婊的烂好人系统时，又给她迎头一棒，告诉她只是短暂的错觉。 春宁能听到小好的声音，也能听清他发布的指令内容，更清晰的听到了它在倒计时，压迫她向秀水道歉，可她却一动都没动，丝毫没有想要执行指令的迹象。 随着倒计时结束，春宁身子瞬间软下去，脸色变得苍白，狠狠摔在地上，双目紧闭，纤长卷翘的睫毛连一丝颤动也无。 她突然昏倒，经纪人被吓了一跳，慌乱地蹲下身，托起春宁的头，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轻拍她肩膀：“春宁，春宁，醒醒。” 她脸色异常苍白，要不是呼吸依然平稳，这简直像一个死人一样，经纪人已经算是有经验了，还算镇定。 秀水也被吓到了，几步跑到春宁身边，半跪在她的身旁，眼眶泛红，握着她的手晃着：“春宁姐，春宁姐！” 经纪人看她这幅惹了祸又哭哭啼啼的模样，满心恼火，恨铁不成钢，指责秀水：“别哭了，你把她气晕的，现在又来哭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春宁每天为了组合有多累，你们非但不理解她，还一味的埋怨她，秀水你马上就要成年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说好听点是队友，说不好听就只是职场同僚罢了，你现在任性凭的不过是练习生时期那些情谊，你再这么继续下去，这点情分迟早会被磨灭没，秀水，到时候你不会后悔吗？” “别再任性了。” 经纪人这次很镇定，也没有把春宁往医院送的想法，那次因为晕倒进医院丢了电影角色后，春宁嘱咐过他，如果她突然晕倒，千万不要把她往医院送，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没什么大事。 经纪人看她呼吸平稳，只是脸色苍白，大概率是因为和秀水激烈的争吵，怒火攻心，情绪太激动了，一下子才晕了过去，一把将春宁抱回卧室，细心地给她盖上被子，就关门出去，一直守在客厅，这样万一春宁有什么状况，他也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秀水也待在客厅，就坐在离经纪人稍远一点的沙发上，低垂着头，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不安地绞动，神情焦躁的忐忑不安，眼眶红肿，一看就是已经是哭过了几次。 她没想到春宁姐会被她气晕过去，她现在已经悔恨的要命，觉得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能一时冲动，嫉妒心作祟说出那样难听的话，春宁姐为了组合付出了这么多，她却还这样伤她的心， 秀水垂着头，浓密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时不时抬头望向春宁卧室的门，期盼着却也害怕听到门里面传出响动。 期盼是因为她希望春宁能够快点醒过来，害怕的是不知道等春宁醒过来时，应该怎样面对她，她怕从春宁姐眼睛里看到针对她的冷漠。 雪晴和成希都不在，一个去彩排音乐剧，另一个去录制综艺了，客厅就只有经纪人和秀水在，两人心里都担忧着，没有人开口说话，安静的诡异。 经纪人该对秀水说的话在刚才春宁昏过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气急败坏地脱口而出了，在他看来秀水有的时候真的天真而又残忍，仗着自己年纪小，什么话都随意说出口，伤人而不自知。 卧室里盖着被子昏睡着的春宁，脸色苍白，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清凌凌的一双眼睛，现在却失了神采，黯淡无光，暗处是巨大无力感和绝望，甚至比第一次经过验证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好人系统绑定时的状态还要差。 第29章 春宁声音很轻，喊了一声：“小好。”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小好闷闷不乐得应了一声：“我在，宿主。” 春宁很绝望，认命般地轻笑一声，含着淡淡的悲凉：“你在啊。” 小好有些不解：“宿主，我一直都在啊。” 回答完这个问题，小好又恨铁不成钢地指责：“宿主，你说你脾气怎么这么倔，明明就是你先动手打了人，是你做错了，为什么就是不道歉呢，你打了人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秀水说话是有一些过分，但你身为一个好人，最重要的就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可以愤怒，但也要讲道理的，不能随随便便动手打人，你知道吗？” 春宁不想同它辩驳，却敏感地捕捉到它说的其中一句，小好说它一直都在，可明明在李星和的工作室的时候，她喊了它好几声，小好都没有回应她。 而且春宁和小好相处很久了，她对小好这个好人改造系统的判定数据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按照当时的情况，李星和在她面前犯了胃病，疼成那个样子，那么难受，小好这个圣母婊不可能不发布指令让她照顾李星和或者送他去医院，这其中最起码会发布一项，可它却一点响动都没有，甚至后来春宁删除了李星和创作灵感的demo，小好也没有出来指责她过分的行为，更没有强迫她向李星和道歉，按照小好的判定数据这绝无可能。 仿佛有什么在春宁的脑海里边一闪而过，但她刚醒过来，思绪有点混乱，模模糊糊的，抓不着那个能把这一切穿起来的线索，她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一些，试探着问小好：“你一直都在？” 小好觉得春宁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理所当然的回答：“对啊，宿主，我一直都在，要不然我能去哪儿？” 春宁嗯了一声，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今天跟李星和合作很开心。” 小好好像是不满她转移话题：“宿主，我知道你录歌录得很顺利，李星和那么善良的人肯定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会包容你，你先不要转移话题，我现在在说秀水的事情，宿主你真的是太顽固了，宁可自己晕倒也不想跟秀水道歉，难道还要继续和她冷战下去吗？她毕竟还没成年，还小，还是个小孩子，你是比她大两岁的姐姐，就多包容包容她不行吗？” 春宁没心思同它说秀水的事情，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为什么在面对李星和的时候小好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而且小好似乎完全不知道她和李星和录歌时候所发生的事情，包括她录歌录的并不顺利，李星和犯了胃病，她删除了李星和记录的灵感demo。 春宁不动声色，顺着小好的话说：“李星和确实很善良。” 小好果然上钩，趁机显摆起自己的检测功能：“当然了，我检测过，李星和比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还要善良，包容，正直。” 混杂的思绪被春宁逐渐一一捋顺清楚，她好像找到了系统真正的漏洞所在，李星和。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不会被小好监测到！ 也许是因为小好的系统数据判定为他比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还要善良，所以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春宁做坏事不会被监测到。 又或者因为他是极度善良的人，所以无论春宁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他都能原谅并且包容。 春宁越想越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眼睛亮了亮，又从巨大的绝望中窥到一丝光明和一线生机，能让她喘一口气的生机。 第23章 原谅 憋屈 卧室里， 春宁在不动声色的试探小好，它没脑子，又蠢又毒， 全凭出厂时设计者给它设置的数据运作，很多话它辨别不出其中的深意，只以为春宁是单纯的好奇， 抑或是附和它， 认可它，浑然不知她极有可能已经找到了漏洞所在。 卧室外， 经纪人身子伏着门， 耳朵贴在上面， 想仔细听听春宁在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醒没醒，可却什么响动都没有， 里面一片静悄悄的，他什么都没听到， 皱着眉头凑的更近了些。 秀水坐在沙发上，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安地绞动着， 微仰着头， 视线搁在经纪人身上， 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小心翼翼地问，声音很轻：“春宁姐醒了吗？” 经纪人站在门边上，神色沉闷又担忧， 缓缓摇了摇头，挪着步子又走回到沙发上坐下。 他担心春宁，怕她昏了这么久还没醒是出了什么状况， 但又怕她已经醒了，是因为不想面对秀水才故意不出声的，所以纠结又担心，却不敢轻易敲门。 秀水轻咬嘴唇，低下头去，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春宁醒过来，浑身弥漫着低沉消极的气息。 她是真的后悔了，后悔因为嫉妒而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更羞愧于自己竟然真的有那么阴暗的心思。 就在经纪人和秀水忐忑不安地坐在客厅等着春宁醒过来的时候，雪晴和成希接连结束行程回来。 雪晴回来的时候，客厅的灯甚至都没开，十分昏暗，她还以为宿舍没人，结果一打开灯，经纪人和秀水都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气氛压抑，两人几乎隐在夜色中，也不出声，灯一亮，突然出现两个大活人，给她吓了一跳。 一直沉浸在黑暗中的经纪人和秀水被突如其来明亮刺眼的灯光给晃到了眼睛，都微微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雪晴也被这突然出现在客厅，一点声都不出的两个大活人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小声惊呼，不禁后退了一步，轻轻拍着胸脯，小声埋怨道：“你们两个坐在这怎么不开灯啊？吓我一跳，也不出声。” 雪晴声音有点大，经纪人连忙从沙发上起身，几步走到雪晴身边，双手箍住她的肩膀，把她扯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抬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冲她嘘了两下，示意她小点声。 雪晴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放低了音量，眼底满是疑惑，小声问经纪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经纪人脸色不怎么好看，沉默了几秒之后，看了一眼秀水，轻叹口气，声音低沉萎靡：“春宁又昏倒了。” 闻言，雪晴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昏倒？怎么又晕倒了？春宁现在怎么样了？醒了吗？你把她送去医院了吗？” 她担心春宁身体状况，顿时失去冷静，一张嘴像机关枪似的，扯着经纪人手臂，接连不断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经纪人安抚雪晴，握住她手腕，半拉半扯的让她坐下来：“没送春宁去医院，她在卧室里呢，我也不知道她现在醒没醒，上午录完歌回来和秀水吵起来了，然后就突然晕过去了。” 雪晴听完急得又要站起身来：“我进去看看。” 经纪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别，先别进去了，我猜着这会儿春宁应该已经醒了，她没出声，也没动静，八成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我们就别去打扰她了。” 闻言，雪晴也没再冲动，怔愣了几秒，觉得经纪人说的有道理，便顺着他的力道坐了下来，反倒是把视线投到了秀水身上。 只见秀水双手交叠在膝盖上，不安地绞动着，像极了做了什么错事，雪晴的视线很扎人，秀水如芒刺在背，即使没和她对视也能感受得到，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小心翼翼的侧头望向雪晴，果不其然对上她责备的眼神，秀水连忙侧脸避开她的视线，头垂得很低，纤长卷翘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雪晴看着看着叹了口气，伸手扶住秀水的肩膀，抬起她的头，强迫她看向自己，和自己对视：“秀水，你已经马上就要成年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一向很懂事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还能和春宁姐吵起来，你要知道不管春宁再怎么样，她也是比我们年龄大的姐姐，而且春宁姐为了组合付出了多少你又不是不清楚，她很辛苦的，精神总是紧绷着，就算偶尔发一些小脾气，我们也应该去忍让她。” 闻言，秀水眼眶微微泛红，泪珠溢满了眼眶，眼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她一方面是为自己白天和春宁争吵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感到后悔，另一方面是觉得所有人都是这样，只要是和春宁姐相关的事情，她永远是无论青红皂白就被责怪的那一方，因为春宁姐比她更红，比她更有人气，比她更能挣钱，粉丝是这样的，身边亲近的人也是这样。 她同在首尔艺高念书，已经出道的朋友们在组合里面都是团宠，一向都是被团里的姐姐们宠着长大的，只有她是那个例外，明明是妹妹，却要无限包容坏脾气的姐姐。 她不喜欢这样，可她又无法辩驳，只能哭哭啼啼。 经纪人被秀水哭得心烦又急躁，本来白天时春宁录完歌从李星和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心情极好，要不是回来之后她非得找茬吵把春宁给气晕过去了，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现在可倒好，他本来还想着把春宁送回宿舍之后他能和女朋友去约会，这下全泡汤了。 没亲眼看着春宁醒过来，听她说句没事了，他怎么敢离开，离开了之后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 第30章 经纪人语气烦躁：“行了行了，别在这儿哭了，等春宁醒过来之后，你赶紧去给她道歉，让她原谅你。” 雪晴把手搭在秀水的手上轻拍了拍，语重心长：“秀水，听话，一会儿等春宁姐醒过来之后你去跟她好好道歉，她会原谅你的。” 她是队长，这种时候不可能坐视不理，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之前秀水和春宁姐冷战的时候她不知道两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冷战，摸不着头脑，也找不到那根导。火。索，所以无从劝起，缓和两个人的关系，但是现在既然两个人爆发了争吵，秀水年纪小，无条件应该是她主动去跟春宁姐道歉。 这样也好，也许吵了一架之后把情绪发泄出来，再好好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了，关系反倒能够缓和一下。 秀水轻嗯了一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点点头：“等春宁姐醒了，我就去和她道歉。” 虽然不知道秀水是不是心甘情愿的，但经纪人听了最起码心情没有那么烦躁了，态度也稍微缓和了一些：“这就对了，都是一个组合的，都互相体谅一点。” 等到成希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三个人坐在客厅，气氛压抑的不得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为了防止她待会儿又阴阳怪气的说话，惹的春宁心情不悦，所以经纪人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说了一遍，嘱咐她如果一会儿春宁醒了从卧室里出来，让她最好是不要说话，不要再激怒春宁了。 雪晴问的少，可成希没那么好糊弄，她听经纪人说春宁是和秀水吵架才昏过去的，一直在刨根问底的问秀水到底对春宁说了什么。 经纪人一直沉默，让秀水自己说。 秀水这会儿已经深刻意识到了她说的那些话有多伤人，简直是拿着刀子往春宁心窝子里捅，此刻成希让她重复，她实在是难以开口。 可是一向和秀水关系较为亲近的成希此刻态度却异常冷硬，视线一直盯着秀水，严肃异常：“秀水，告诉我，你到底说了什么。” 秀水顶着成希可怕的眼神，实在是承受不住，垂着头，艰难地开口：“我说……春宁姐自私。” “说她恶毒。” “说明明是公司把更多的资源倾斜到了她的身上，可我们却要因为平分她的收入而低她一等，我不服。” 说着说着，秀水声音哽咽起来，经纪人和雪晴都沉默着，只有成希像是失神，眼睫毛轻轻颤动两下，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秀水，你这次真的做错了。” “要知道，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成希这话不知道是在说秀水还是在说她自己。 她听着秀水重复和春宁争吵时脱口而出的恶毒言语，突然想到自己平时好像也是这样，总是将恶毒的言语化为利刃往春宁心窝子里捅，从来都不顾她有多痛，却还总觉得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内心深处还是关心她的，可是这些隐在暗处的关切比起那些明晃晃的伤人利刃似乎显得极其微不足道。 显然，她带给春宁的伤害更多。 成希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秀水，瞬间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一样，沉默半晌：“秀水，等春宁醒了好好和她道歉吧，她会原谅你的，你知道的你是忙内，春宁最宠的就是你，不管她对粉丝有多残忍，对那些工作人员有多恶毒，但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你理所应当站在她这边的。” “反倒是你，仗着练习生时期的那份情谊，总是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不是吗？” 闻言，秀水的脸皮已经红的快要滴血，她的眼眶也已经哭得红肿，羞愧地低下头。 春宁一直没有从卧室里出来，她们几个人就一直守在客厅里。 其实春宁一直没睡，她在不停地试探小好，小好蠢笨，又没有防备，她现在已经理顺的差不多了，李星和有极大可能就是系统的漏洞所在。 她跟李星和在一起的时候是不会被小好监测到的，但是她还是要找个机会再试验一次，再验证一次，才能准确的确定。 春宁她迫切的想要联系李星和，再见他一面，验证自己的猜想，验证他是否真的是系统的漏洞所在，验证他是否真的是自己的一线生机，验证自己在他身边是否真的能得到一丝喘息。 春宁无数次拿起手机又放下，她告诉自己不能太急躁，不能被小好察觉，也不能被李星和察觉。 她放下手机，趿拉着拖鞋，起身准备去喝口水，手搭在门把手，刚刚往下一按打开门，就见成员们还有经纪人都堵在她门口，见她突然开门出来，一脸尴尬。 春宁双手交叠在胸前，微微倚着门框，脸蛋白里透粉，完全看不出像是个昏倒刚醒过来的病人，她不咸不淡地问：“大半夜的不睡觉，都站在我门口干什么？有事？” 说着说着，她扫了一眼秀水，语气有些嘲讽：“怎么？来看我死没死？” 春宁说话阴阳怪气，气氛逐渐冷凝，经纪人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然后一脸关切的问：“春宁，你醒了？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你都不知道，你突然晕过去，差点把我们吓死。” 春宁今天的心情就好比坐过山车，原本以为小好解绑了，可后来发现根本就没有，从天堂到地狱，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看见秀水这张脸，就回想起两人吵架时她恶毒的目光，只觉得心寒，心冷，实在是不想和她们虚与委蛇，声音淡淡的：“死不了，还有事吗？” 秀水低垂着头，不敢看春宁，一副别扭的像是等着春宁主动开口说原谅她的模样。 经纪人用胳膊肘碰了碰秀水，然后推了她一把，勉强地笑了两声：“春宁，你昏过去秀水也很担心，守在客厅一直哭，说等你醒过来要和你道歉。” 经纪人给递了个台阶，秀水觉得张口道歉好像也没有那么难，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春宁，一双漂亮的杏眼红肿的像核桃仁一样，刚一开口，声音就有些哽咽，听着倒挺真挚：“春宁姐，对不起，我不该在气头上说那些伤人的话，真的对不起，那不是我真实的想法，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春宁姐。” 春宁冷笑，脸上写满了不屑，她还真不稀罕她的道歉，刚要开口，脑海里却传来小好这圣母婊的指令：“现在发布指令，请宿主接受秀水的道歉，身为一个好人是不会记仇的，要学会原谅。” 原谅你妈呢！ 春宁要是不及时深呼吸，肺都得气炸了！ 她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去李星和身边待着！ 她自己一个人是没法活了，早晚得憋屈死。 第24章 例外 迫切 春宁最后还是屈服在了系统的淫威之下， 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秀水的道歉，她真的快要被小好这个圣母婊道德绑架的做法给憋屈死了。 秀水难捱了一下午，好不容易从春宁口里听到了原谅她的话， 不禁喜形于色，露出了今天一整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身旁的经纪人，雪晴， 成希见春宁原谅了秀水， 都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快破冰，能有所缓和， 跟着松了一口气， 脸上浮上喜色。 好像所有人都很开心！ 小好开心， 因为春宁按照它的意愿接受了秀水的道歉，经纪人也开心，因为他自以为解决了眼前的矛盾， 雪晴也开心，身为队长队内和谐才是她喜闻乐见的， 成希也开心， 因为从春宁嘴里听到了她对秀水的宽恕， 就相当于原谅了自己以往那些带刺的言语。 可是只有春宁不开心， 压抑又委屈。 她不否认， 之前她也恶毒，在高压的环境下，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自私的发泄给身边的工作人员，还有亲近的人， 可那也是她唯一宣泄情绪的途径，而现在这条途径也被小好给堵死了，所有压抑的情绪现在她只能自己一个人消化， 可是这些情绪太多也太重，春宁一个人根本就消化不了，她现在连生气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她觉得自己迟早要被小好逼疯，被身边这些人逼疯。 春宁深深的看了一眼经纪人，雪晴，秀水，成希这几个人的脸，像是要把她们每个人此刻的神态都刻进心里。 她的眉眼很冷，声音也很冷，像是淬了冰：“歉也道完了，我也原谅了，还有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春宁下完逐客令，又看向经纪人：“我没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经纪人扯起唇角笑了一下，点点头：“好，春宁，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及时给我打电话，我就先走了。” 经纪人急着走，放了女朋友鸽子，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 他嘱咐完春宁之后，又望向其他成员们：“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你们没行程，春宁上午也没行程，我送你们去体育馆练习，后天就要进行偶像运动会的录制了，都抓紧点时间。” 成员们嗯了一声，乖乖回应，只有春宁没作声，砰的一声直接关上了房门，声音很重，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怨气，她这一下也砸到了人心里，站在边上的秀水被吓了一跳，心也跟着一哆嗦，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春宁姐已经说原谅她了，可她还是觉得很不安，觉得春宁姐好像还在生她的气。 第31章 春宁紧紧关上房门，厚重的房门像是把她们隔成了两个世界，经纪人盯着卧室门沉默了几秒，轻叹一口气：“行了，没事了，都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说完，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带女组合的心酸真是难以言说，女生之间的各种小心思还有小矛盾实在是太多了，他也很疲惫，经纪人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叹着气离开了宿舍。 成员们却还楞楞地站在春宁的房门前。 秀水想让春宁真心的原谅她，而不是做一些表面功夫，她后悔了，她还想让春宁用以前的态度一样对待她，疼爱她。 盯着紧闭的房门，秀水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几秒钟之后抬步向前抬起手又要敲响春宁的房门。 雪晴连忙拉住她，语重心长地劝：“算了，秀水，别打扰春宁姐休息了，先回去吧，春宁姐说原谅你了，那她就是不会再计较了，现在这事就当翻篇了，别再纠结了。” 秀水有些犹豫不决，看了看雪晴，又看了看成希，成希点点头：“雪晴说的对，听我们的吧。” 两个姐姐都这么说，秀水也没再坚持，又盯着厚重的房门看了几眼，卧室的门冰冷又沉重，像是彻底的把她们隔成了两个世界。 秀水觉得自己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春宁接受了她的道歉而轻快，反而愈发的沉重，可是她也无法奈何，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改变，她只能在日后的生活中尽量弥补春宁姐，让她看到自己的决心，她真的已经知错了，相信慢慢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肯定能恢复如初，中间那条裂缝她也会精心的修补好。 关上房门，回到卧室的春宁潮水一般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呆愣的坐在床边上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崩溃，鼻子酸酸的，随即眼眶跟着微微泛红，泪水抑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溢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她疯狂的揉乱头发想要发泄，侧头余光瞥见着枕边的手机，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动作飞快地解开屏幕，找到李星和的号码拨了出去，一丝犹豫都无。 电话拨出去之后，那头传来一声一声的等待音。 春宁安安静静的流着眼泪，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力气很大，甚至指尖都微微泛白，另一只手抬起来焦躁地啃着自己的手指甲，在心中迫切的祈求李星和接电话。 求你了，接电话！ 求你了！李星和！ 接我电话，好吗？ 可是上天好像没有听见春宁这样迫切的请求和期盼，电话那头传来了几声等待音之后突然被急匆匆地挂断。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冰冷的机械音，春宁顿时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攥着手机的手缓缓滑落，周身弥漫着悲伤和脆弱。 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为什么！ 春宁此刻突然觉得她现在就像是沉溺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海水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堵住她的口鼻，让她发不出求救的声音，而李星和就是她唯一的生机，让她能够得以喘息的生机，可现在那道生机也被堵死了，让她快要窒息。 她现在不光连发泄脾气的权利都没有，甚至还要被道德绑架，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春宁有苦说不出压抑到了极致，可现在的她没有办法，只能通过眼泪宣泄，因为和其他成员们同住宿舍，她不想被人窥探到脆弱的一面，连哭都没有办法歇斯底里，放肆的大声哭泣，只能默默的流眼泪。 春宁躺倒在床上，柔顺的黑发散乱在脸颊上，泪水疯狂从眼眶中溢出，濡湿了脸颊上的发丝，破碎而又疯狂。 与此同时，首尔江南区私立医院。 白茫茫的病房，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李星和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右手上扎着针输着液，脸颊苍白又难看，额上细碎的黑发都被汗水给濡湿了，像是睡着了。 身旁李星和的经纪人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了一擦脸，然后顺手把他额头上的碎发用手指给拢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周正苍白的五官。 李星和脸色极为难看，很虚弱的模样，即使是输液之后现在睡着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但依然眉头紧锁，一副极其难受的样子，经纪人也跟着心疼，给他擦完汗之后叹了口气，坐在旁边守着。 平时说让他好好吃饭也不听，一做起音乐来就一整天一整天的泡在工作室里边不吃饭，这会儿犯了急性胃炎也不奇怪，自己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他们身边这些人跟着干着急 经纪人对他是又气又急，气是气他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急是看见他这副生病痛苦的模样，又跟着着急上火。 他抬头看输液瓶里面还剩多少药的功夫，摆在病床边床头柜上李星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伸长了手拿过手机，低头扫了一眼，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备注。 没有艺人喜欢因为生病这种事情上新闻，更何况这会儿李星和还睡着，经纪人更没有闲心去应付一些杂七杂八的人，他也害怕是什么疯狂的私生饭打过来骚扰的，直接给按断了电话，然后麻利地关机。 关机之后，他一边守着病人，一边和公司汇报情况，弄好之后就一边看着输液瓶里面的药，一边看着李星和，楞楞的发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在乱想，突然想到春宁，他觉得很奇怪，明明今天是自家艺人和春宁一起录歌，可他去到工作室的时候，只剩李星和自己一个人了，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对周围的感知都很弱了，脸色极其苍白难看，是很严重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已经难受很久了，春宁不可能没察觉啊，可她什么都没做，没有帮李星和给他这个经纪人打电话，更没有留下来照看他。 之前私下里活动的时候，他见过春宁，是很温柔的人，善良有耐心，可今天春宁的所作所为还真是不同于以往的她。 这让经纪人觉得很奇怪。 经纪人想着想着又觉得可能是他在这个圈子接触的阴暗面太多了，总是第一时间把人往坏里想，他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给摒除掉，他也不知道春宁是什么时候走的，也许是自家艺人不舒服，觉得没办法再录下去，但也没表现出来，借口直接让春宁走了，春宁根本就不知道他胃疼这件事，毕竟春宁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如果看到自家艺人这幅难受的模样，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直接离开的。 春宁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红肿的厉害，好在她醒的早，经纪人还没到宿舍，自己趿拉着拖鞋，从冰箱取了一些冰块，然后用毛巾裹着冰块在眼睛上冰敷了好半会儿，又用冷水洗了脸，这才看着好了很多。 小好不懂，也不能理解春宁昨天晚上为什么歇斯底里的哭，即使她和秀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争吵，但是争吵过后，既然做错的人愿意主动道歉，她好好接受，两人和好如初，这不是一件很和谐，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为什么还会觉得伤心呢？ 小好虽然不懂，但春宁脾气太暴躁了，一言不合就开骂，它也不敢问，只能自己一个人暗戳戳偷摸摸的好奇。 春宁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情绪平静了很多，最起码不像昨天晚上那样崩溃和歇斯底里，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迫切地想要和李星和见一面，验证自己的猜想，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急躁。 春宁洗漱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经纪人也到了，挨个卧室敲门把其他成员们都叫醒，她洗漱好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白色短袖和灰色运动裤，戴了一顶鸭舌帽遮住泛红的眼尾，皮肤雪白，几近透明，胳膊上甚至能看到浅浅的青筋脉络。 她把帽子往下压了压，坐在沙发上，等着其他成员们洗漱好，春宁握着手机，视线垂下来，盯着手机屏幕，明明什么页面都没打开，却焦躁的上下翻来翻去。 经纪人坐在一旁看春宁一副心情不佳的低沉模样，也不敢和她搭话，就静悄悄的坐在一旁，时而催促着成员们一两句：“快点洗漱完好出发。” 等成员们都收拾好了，春宁收起手机抬步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先她们一步出了门去坐电梯，经纪人看了眼春宁的背影，又回头催促了一下成员们：“你们也快点换鞋，赶紧下来。” 说完就连忙转身去追春宁了。 春宁已经进电梯里了，眼看着电梯门马上要关了，经纪人连忙用手把住电梯的门，挤了进去，往春宁身侧一站，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春宁，我和你一起下去。” 春宁神色怏怏，双手交叠在胸前，垂着头，鸭舌帽遮去清纯漂亮的眉眼，嗯了一声：“好。” 经纪人抬手按了一下地下负一层的按钮，电梯门关上，随即缓缓下降，他关心春宁的身体状况，小心翼翼的问：“春宁，你身体还好吗？昨天醒了之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一会练习的时候少跑两圈吧，别累到了，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时候不拿金牌也没有关系的，你漂亮的脸蛋就是给粉丝们最好的福利了，粉丝们能在放送里多多看见你就已经很开心了。” 第32章 春宁只觉得经纪人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很烦，声音吵闹让她头痛，抬起细白的指尖在太阳穴上轻按了一下，声音有些不耐：“我没事，别说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闻言，经纪人连忙噤声，把嘴紧紧的闭上，生怕惹春宁不快。 两人到了地下车在车上没等多大一会儿，其他成员们就坐电梯下来了。 经纪人载着成员们前往体育馆练习，因为春宁还有电视剧的拍摄，所以她只能去练习半天，而且前段时间因为她和秀水一直在冷战，她不想面对成员们，所以每次去练习的时间故意和成员们错开，这也是近半个月来春宁第一次和成员们合体出行，只可惜车内的气氛压抑异常，春宁不说话，双臂交叠在胸前，帽子扣的很低，看不见她眉眼，浑身弥漫着低气压，成员们也不敢说话，都安安静静的。 经纪人开车最煎熬，尽可能的加快车速，只恨不能快点，再快点，他实在是要窒息了，被这氛围压抑的。 可能是因为他迫切的想要逃离车里压抑的气氛，经纪人开的很快，原本大概要二十分钟的路程，他硬生生给缩短到了十分钟。 把成员们送到体育馆之后，他也没进去，一个人跑到外边抽烟去了。 进到体育馆之后，春宁立马换上假面，因为偶像运动会后天就要开始录制了，所以临时来抱佛脚练习的爱豆不少，见到ugirl过来，大家视线都搜寻着春宁，她今天穿的低调，又戴了顶鸭舌帽，隐在成员们中倒是不容易捕捉，可她那身清纯气质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相熟的女爱豆都笑着过来和春宁打招呼，把她团团围住。 出于礼貌，成员们一开始也陪着聊了几句，但是春宁实在是众星捧月，她们杵在边上倒像是不识趣儿了，平白尴尬，便借口说想要去练习就都接连走开了。 春宁脸上依旧挂着笑，耐心地站在原地应付。 “春宁，你最近拍的那个机智的监狱生活我看了，很好看，收视率也很高！你这次角色的戏份虽然不多，但还蛮出彩的，很适合你。” “对了，春宁下周我给你送餐车，你想要哪家店的咖啡和甜品，最近ins上有家很火的店叫bboo，茉莉绿面包很好吃，很有名的，你剧组的工作人员应该会喜欢，我给你订它家的怎么样，只可惜你为了减肥从来都不吃这些东西，真的很好吃，偶尔吃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春宁，我看了新闻报道，说你要和李星和合作电视剧的ost，已经开始录了吗？” “春宁，你这次又报短跑，你已经连续好几次拿金牌了，也稍微让一让我们吧，我也想体会一下拿金牌的感觉，要不然在粉丝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春宁笑着应付，可视线落在她们每个人温柔的笑脸上，却觉得恍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如果有一天她所做的这些事情真的被曝光出来，这些熟悉的人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脸上还会挂着这样的笑容吗？ 她还会像这样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吗？ 她们还会这样亲切的对她嘘寒问暖吗？ 其实春宁心里是有答案的，不会的！ 没有人喜欢恶毒的人，不光是恶毒，如果她所做的事情真的被曝光出来，一定会引起巨大的争议，那么到时候她就是一滩烂泥，而现在这些以与她这个国民初恋关系亲近为傲的人，不会愿意再同她沾染上任何关系，生怕撇不清。 春宁想，也许有一个人即使见过她最恶毒的样子，也会包容她，李星和。 她现在不害怕了，不害怕在李星和面前露出马脚，无论如何，他毕竟是小好检测过的，是比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还要更善良的人，小好是个圣母婊做派的烂好人，而由它出厂设置时的数据判定过的比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还要更善良的人肯定是无底线的善良，能包容她的恶毒，她的暴躁，她无理由的歇斯底里。 爱豆们来体育馆都是为了练习，为了后天的偶像运动会录制做准备，各自有各自的繁忙行程，都忙得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都四散开来，去练习各自报的项目。 春宁报的短跑，有几个同样报名短跑的女爱豆也在，几人便聚在一起练习，走到跑道起点做热身准备，她心里积压了太多的情绪，现在只能借着跑步发泄出来，迅速做好热身运动之后就开始跑步。 春宁像是不知疲倦似的，来来回回跑了好几圈，停下来的时候香汗淋漓，身体上的疲惫几乎快要盖过心里的压抑。 第25章 恶意 疯子 偶像运动会正式录制这天， 经纪人早早就到了宿舍，挨个把成员们叫醒催促她们去洗漱，都收拾好后就开着保姆车载着她们去美容室做妆造， 好在这会儿录制的不是春节版的偶像运动会，偶像运动会一年举办两次，春节期间录制的那次才叫一个遭罪， 大冬天的天还没亮， 摸着黑就要去美容室做妆发，裹着羽绒服站在室外供记者和粉丝们拍照， 冻得脚都凉透了， 寒气蔓延到四肢百骸。 现在虽然录制两天也辛苦， 但最起码天气没那么遭罪，不炎热还算凉爽，爱豆们都穿着统一款式的短袖， 只是颜色不同，外面套了一件品牌方赞助的运动服， 单薄透气。 春宁虽然最近一直在拍摄电视剧很辛苦， 但她天生丽质， 皮肤状态依旧很好， 也是最让化妆师省心的艺人， 只要涂一层薄薄的底妆，抹点唇釉就显得气色很好了。 公司肯定是想着等出剧透或者新闻报道的时候，让春宁艳压各路女爱豆，稳坐住国民初恋的女神位置， 化妆师也是接受到了指令，还想着把春宁的妆容再弄得繁复些，帮她修饰的更精致一些。 但春宁不耐烦， 抬眸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皮肤白皙透亮，唇瓣粉嫩水润，上镜已经足够了，抬便抬手挡住化妆师的粉扑，唇边漾起一抹微笑，礼貌的拒绝：“可以了，就这样吧，刚刚好，修饰太过反倒显得刻意。” 化妆师为难的咬了咬唇，见春宁神色认真，态度坚定，只得向站在一旁的经纪人求助。 经纪人点点头，她这才笑着说了一声好，又场面话地夸赞春宁：“也是，你这张脸不需要太修饰。” 春宁礼貌地冲她笑了笑，而后扫视一圈，见其他成员们还在做妆发，她握着手机起身去了vip休息室。 见状，经纪人连忙跟了上去，走在她身侧，小声问：“春宁，你累了吗？要休息一下吗？” 春宁嗯了一声，点点头：“不用跟着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闻言，经纪人缓缓停下脚步，没再紧跟，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觉得奇怪，如果说原先的春宁是歇斯底里地发泄自己的情绪，那现在的她就是孤僻又安静，这段时间以来她和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不用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去威逼利诱堵住那些被她职场霸凌的工作人员的嘴。 春宁在休息室没有做别的事情，而是拿着手机执着地给李星和打电话，打一遍没接，就接着打第二遍，终于在打到第三遍的时候，等待音嘟嘟响了两声，电话那头终于被接通。 也许是太过期待执着，当李星和真的接通了她的电话时，春宁反倒愣住了，嘴唇动了动，喃喃几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李星和虚弱却又清朗的声音，他问：“春宁，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春宁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焦躁地理了理耳边的头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李星和，我们什么时候再录歌？” 闻言，电话那头李星和轻笑一声，温声解释：“这两天应该不行了，我身体不太舒服，周末吧，剧组那边已经先采用了别的ost，我们这边就不用赶太紧。” 他说身体不舒服，春宁脑海里瞬间回想起在李星和作室的时候，他脸色苍白的趴在桌子上，手指紧紧按住胃部，十分难受的模样。 春宁问：“是胃病吗？” 李星和嗯了一声：“急性胃炎，我现在在医院，输了液之后已经好很多了，但医生说还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春宁，请帮我保守秘密吧，你知道的这个圈子里消息流传的很快，我不想出新闻，粉丝们会担心，身边的朋友们也会跟着担心。” 闻言，春宁在心中冷嗤，还真不愧经过小好检测过的比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还要善良的人，自己生病难受，不想出新闻竟然是怕粉丝和身边人担心，这种时候都还在为他人考虑，跟他一比，春宁觉得自己这个人好像已经从骨子里都烂透了。 不知是逆反心理，还是什么。 春宁故意问，掺杂着浅显恶意：“你不怪我吗？你那么难受，我却没管你，自己一个人直接就离开了。” 电话那头久久的沉默，春宁咄咄逼人：“怎么？觉得我很奇怪，和你认知中善良的国民初恋不一样。” “你现在一定很吃惊吧，原来我私底下是这么恶毒的人。” 第33章 假面被撕开的那一瞬间，春宁心里有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和放松感，她期待着李星和的反应，这个被系统认可是极其善良的人会拿出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她，就算她这样挑衅他，他也会包容吗？ 电话那头李星和的声音依然平和，却又平添了几分认真的郑重感：“嗯，你很奇怪，春宁。” “那天你做的事，说的话都很奇怪。” “你亲我很奇怪，说爱我也很奇怪。” 他认真的问，不带一丝轻浮，也不带一丝亵渎，像是单纯的好奇，又暗含一丝隐秘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春宁，你喜欢我？” 春宁没料到他的思路会歪到这里来，怔愣两秒后，语气冷静而又恶毒：“不，相反，我很讨厌你。” “但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可以吗？”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觉得春宁就是个疯子。 可李星和却没有，好像无论面对什么他都是一副内敛正直又包容的模样，听到春宁毫不掩饰地表达对他的恶意，他也没有生气，反而说了声好：“平时我没行程的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录音室，我的录音室很少有人来，如果你想过来的话随时都可以。” 这就是被小好认证的好人吗？ 真是无底线的善良啊！ 春宁想她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这个份上了。 春宁想，这种人就算用再恶毒的语言去伤害他，也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而又无力，可他是她的一线生机，她得紧紧抓住：“我会过去的。” 说完，春宁动作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第26章 受伤 逼迫 做完妆发， 经纪人载着成员们前往偶像运动会录制的场所，首尔竞技体育场馆。 时间还早，但天色已经透亮， ugirl到达的并不算太早，前面已经有许多爱豆组合拍完照入场了，见春宁出现， 现场的记者们纷纷躁动起来， 扛着摄像机对准她的顶级美貌接连抓拍。 春宁面带微笑，站在成员们身旁边边角角的位置， 抬手供记者们和站姐们拍摄， 她参与拍摄的电视剧机智的监狱生活播出到现在， 口碑飙升，连带着她近期女爱豆个人品牌价值也稳居第一，让暗处那些期盼着她掉落神坛的人彻底失望了。 能火起来不算什么真本事， 毕竟背后都有资本运作，但像春宁这样能一直维持良好的人气， 口碑， 国民好感度才最不易。 进入场馆后就有工作人员引路带成员们前往休息室， 偶像运动会拍摄期间因为参与录制的爱豆组合实在太多了， 所以不乏几个爱豆组合共用一间休息室的情况， 但这些都是针对那些刚出道的后辈爱豆或者小公司出身没什么名气的组合，像ugirl这种组合，主办方自然不会这样安排，她们的休息室足够宽敞整洁。 可她们并没能在休息室待太久， 按照传统，在录制之前，会有mbc电视台的高层以及下属领导过来视察， 所有爱豆都必须站在走廊进行问候，在绝对的资本力量面前，再红的爱豆都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中的一条小鱼，渺小低微，什么都不算。 连春宁都不敢使小性子，乖乖跟在成员们身后出了待机室站在走廊等待。 她任性，但她不蠢，该放低姿态的时候，她不会抗拒。 走廊里已经站满了爱豆，大家都早早地就从待机室里出来，样貌身材都无可挑剔，像掉进了花田里。 帝国之子待机室就在ugirl待机室对面，春宁从里面出来，任时完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她穿着烟粉色短袖，灰色运动裤，可能是为了待会跑步方便，头发拢了起来，皮肤清透白皙，像雨后吸饱了水的粉蔷薇。 他微微偏过头，像是没注意到她，可内心却在期盼春宁能主动同他打招呼。 那次舞台烟花事件被粉丝们热议后，他虽然开诚布公地和春宁聊过，对给她带来的困扰表示歉意，可那毕竟是在手机上，隔着屏幕客气又疏离，再之后ugirl结束打歌期，春宁进组参与电视剧的拍摄，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是没有任何理由私底下见面，即使偶有问候，也并没有变得更亲近。 可他想和春宁变得更亲近些。 任时完垂在身侧的手有些焦躁地颤动了一下，他想，只要春宁能主动向他靠近一步，他就能鼓起勇气去她身边。 他期盼着，渴求着。 很简单的，春宁，就像第一次见面那天在舞台上你做的那样，靠近他一步就可以。 不知是上天听见了他的祈盼，还是春宁待人太过周全，她竟真的同他打了招呼。 待机室面对面，距离并不远，春宁当然看见了任时完，自从进组拍摄电视剧后，她全身心沉浸在角色里琢磨演技，加上有小好这个圣母婊系统每天快要把她逼疯，最近又出了李星和这么个漏洞，她甚至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打着任时完背后电影资源和人脉，要同他交好的主意了。 这会儿遇见，自然要打声招呼。 春宁微笑：“时完前辈，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电影拍摄还顺利吗？” 他比上次见的时候晒黑了些，眉目间也更硬朗了，可能是因为电影不汉党的拍摄。 说实话，春宁真的很眼馋嫉妒他的电影资源。 同样是爱豆出身，并行演技活动，任时完已经是千万级的电影演员了，含金量高的电影奖项也拿了不少，反观她，还在偶像剧里打转，拿的也都是水奖，所以在那些老戏骨前辈们面前才总是抬不起头来，只能摆出最谦卑柔顺的低姿态。 任时完眼睛很亮，耳根有些泛红，他像是天生皮肤白，即使晒黑了，依然清俊：“嗯，很顺利。” 春宁点头，声音轻缓：“那就好，过几天我给前辈送餐车应援。” 埗稼樘犊颊 如果是别人，任时完会客气地推拒，可春宁提议，他不会拒绝，有来有往，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地维持关系，他抿唇笑了一下：“好，谢谢。” 待mbc的领导视察结束后，偶像运动会的录制也正式开始。 跑步项目和射箭项目并行，最先开始。 春宁和其他女爱豆们聚集在跑道边上热身，台上离得近的粉丝们小声尖叫着给自家爱豆应援，热身过程中她也不忘搞粉丝服务，笑着抬手冲高台上的粉丝们挥手。 粉丝们看见，捂着嘴，激动地回应。 春宁出道后，虽然因为昼夜颠倒，不规律的作息和饮食，体质变得较差，但像这种短跑，她爆发力还是很强的，枪鸣声响起，她第一个就冲了出去，憋着一股劲跑到终点。 跑的过程中，小好激动异常，聒噪地给春宁打气：“宿主加油！” “宿主加油！！” 春宁跑了个第一，它比ugirl的粉丝还激动，尖叫声震耳欲聋：“啊啊啊啊！！” “宿主，你跑了第一！” “好厉害！” 纵是春宁再讨厌小好，这会见它如此崇拜自己也不禁有些许洋洋得意，微微扬起下巴。 她的脸被收进镜头，映在大屏幕上，白皙水润，毫无瑕疵。 远处正在热身的任时完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大屏幕，唇边翘起小弧度。 好像没什么是春宁做不好的。 ugirl其他成员们都在准备自己的项目，春宁跑完步，也没人在终点迎接，她随手拿了瓶水，往女爱豆堆里一坐，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润嗓子。 见她过来，女爱豆们纷纷友好地同春宁打招呼。 “春宁，hi，好久不见。” “春宁，恭喜啊，跑步又拿了金牌。” “春宁，你皮肤怎么这么好，好羡慕，你看我最近长了好多闭口，粉都遮不住。” 春宁细心地捧起她的脸，仔细观察：“我有常去的皮肤科，推荐给你，不要担心很快就能好起来。” 女爱豆一脸惊喜：“真的吗？谢谢你，春宁！” 其他女爱豆们听见，也纷纷凑过来：“春宁，也推荐给我们吧。” 春宁耐心笑着：“好，当然可以。” 在她们这个圈子里，身为艺人靠脸吃饭，最重要的就是美貌，如果有好的，信任的皮肤科医生一般都掖着藏着，不愿分享给其他人，像春宁这样人美心善，大方分享出来的极少。 她们这边相谈甚欢，那边男爱豆们的短跑比赛也开始了，即使需要避嫌，但这种情况为了表示尊重，比赛还是要认真观看的，坐在边上休息的女爱豆们纷纷正坐，专心看起了比赛。 相比于其他腿长的男爱豆来说，任时完不占什么优势，但他跑的很快，甚至隐隐有要超过第一，拿金牌的趋势。 男爱豆们的体力和速度明显更胜一筹，画面感更紧张，也更刺激。 眼看着一个弯道，任时完即将要超过前面的男爱豆，他却突然摔倒了，摔的很厉害，整个人往前扑出去，手和膝盖在橡胶跑道上摩擦出血痕。 这种时候，即使有镜头在，但竞争和胜负欲的本能却让人无法停下来去查看他的伤势，满脑子只想着最先冲过终点线。 第34章 站在一旁的帝国之子经纪人满脸焦急，担心自己艺人伤势，可跑道上还有男爱豆们在比赛，速度很快，他不可能贸贸然冲上赛道去扶人。 任时完用手肘支着地，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掌心被擦伤，满是血痕。 他第一反应是看向坐在一旁女爱豆堆里的春宁，这一瞬间，他仿佛连镜头都已经不在乎了。 他不觉得在众人面前摔倒难堪，却怕春宁觉得他狼狈。 春宁和任时完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她脑海里小好开口发布指令：“请宿主立刻扶着任时完回待机室处理伤口。” 这一瞬间，春宁觉得她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荒唐无语，反问：“现在？” “在镜头前？” “我去扶他？” 小好不明所以：“对啊，宿主，我发布的指令说的很明白了啊，你现在扶任时完回待机室处理伤口。” “他受伤了，不是吗，而且看起来很严重，身为一个好人，你怎么能袖手旁观？” 春宁语气极差：“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一个女爱豆，我当着镜头面前，在粉丝面前，去扶一个男爱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小好不懂：“宿主，我不明白，会有什么后果？你帮助了他，是做好事，粉丝只会夸赞你，为什么你这么抗拒？” 春宁咬牙切齿：“好事也要分什么时候做？对什么人做，而且他有经纪人，他的经纪人会照顾他，轮不到我来操心。” 小好声音怯怯的：“可他的经纪人并没有去扶他啊，我觉得任时完现在很可怜，宿主必须帮助他。” 小好觉得它和春宁这个顽固的宿主说不通，只能强制：“请宿主立即执行指令，否则将在三秒内实施惩罚。” “三！” “二！” 春宁深呼吸，打断小好倒计时：“我做。” 她不想在这种场合晕过去，那她正在接触的维他命饮料代言就泡汤了。 去扶任时完，虽然暧昧，但事后还可以模糊成她人美心善，只是出于前后辈的同僚情去帮助，说不定还能固粉。 女爱豆们都坐着，见任时完摔倒，虽然担心，但也深知这种场合需要避嫌，捂着嘴小声惊呼，担忧从眼睛里透出来，可却没有一个人去他身边。 只有春宁站了起来，小跑着冲上赛道，跑到他身边，扶住他手臂，蹙着眉担忧地问：“时完前辈，没事吧？” 任时完本能地汲取她的善意，觉得自己卑劣又愉悦，下意识看向自己手心上被摩擦出来的血痕。 春宁好像会无条件到他身边来。 春宁顺着他视线望向他手心，血痕斑驳，颇为骇人，她最怕疼，看着便觉得喘不上来气。 任时完怕她害怕，瞬间攥紧掌心，摇头：“没事，不严重。” 座位席上的粉丝们一片哗然，女爱豆们和男爱豆们也都面面相觑，不明白春宁怎会如此大胆，高台上的主持人甚至都不知该如何解说这个场面，只能尽量打圆场。 男爱豆们都跑到了终点，赛道上没有人了，帝国之子的经纪人连忙跑过来，扶住任时完，向春宁表示感谢：“谢谢，春宁，麻烦你了。” “我先带他回待机室。” 春宁也想放手，可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一同去吧，时完前辈的伤看起来很严重，也许我能帮上忙。” 帝国之子经纪人顾及春宁声誉，怕她因为今天的事情会被恶意揣测，出什么奇怪的新闻报道，可见她这么说，也不好再拒绝。 春宁是真的很善良。 第27章 生气 对戏 春宁同任时完一起回了待机室， 他伤的不轻，膝盖掌心都是血痕，蹭掉了一块皮肉， 帝国之子的经纪人还有一堆工作人员围着他团团转，生怕他留下疤痕。 见小好发布的指令里让自己做的活都被人抢了，春宁便想着要走， 开口告辞：“时完前辈， 好好养伤，我还要去给成员们应援， 就先离开了。” 经纪人感激春宁， 连忙道谢：“春宁， 今天谢谢你，请放心，我们会第一时间发布声明公开致谢的， 不会让你困扰。” 春宁微笑，嗯了一声， 心里咒骂最好是这样。 她心里恶毒， 但面上却不显， 冲任时完颔首：“前辈， 那我就先走了。” 任时完五官清秀， 露出笑容时更显得又奶又善良，没有丝毫攻击性，他认真地望向春宁，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刚才春宁就是这样扶住他的：“好，今天谢谢你，春宁。” 与此同时， ugirl的经纪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工作人员找到他的时候，他顿时火冒三丈，不懂春宁在作什么妖，是不是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要放飞自我？ 平时那么恶毒的人，大庭广众之下去扶一个男爱豆，就她善良？ 就她圣母心爆棚，别的女爱豆怎么没去扶？ 她出道这么多年怎么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经纪人也顾不上陪其他成员们比赛了，马不停蹄地赶回休息室去找春宁，见她面就劈头盖脸地一顿斥责：“春宁，到底怎么回事！！” “众目睽睽，你怎么敢？” “你到底还知不知道你是个女爱豆？” 经纪人双目欲龇，就差指着春宁的脑袋骂了。 春宁憋屈，她被小好强迫，没有两全之法，只能取其轻，可依旧逃不过经纪人的斥责，她这种行为怕是只要是圈内人都会认为她是疯了。 春宁侧头，不欲多说，只想让经纪人闭嘴，吵的她脑仁疼，便随口扯谎：“我喜欢任时完这个理由够了吗？” “满意了吗？” “看见喜欢的人受伤，本能反应罢了。” 经纪人错愕，一时间被春宁的自白炸得头昏眼花，眼前直冒金星。 春宁身为国民初恋，谈恋爱是最大的禁忌！ 公司虽然一直有针对她恋爱的预警方案，但经纪人万万没想到这天会来的这么突然，还是以这种方式，深呼吸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春宁，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首先我告诉你，公开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回旋的余地，解释的空间，没有被狗仔拍到约会的实锤照片，公司这边是绝对不允许你公开的！” 经纪人回来之前，春宁本待在休息室，趁机背会儿台词，因此剧本一直搁在她膝盖上，此时用来挡住经纪人因激动而四溅的口水正好。 她模样淡定：“我没想着要公开，是我单方面暗恋时完前辈，他不知情。” “你也不用害怕。” “今天的事也很好处理不是吗，只要把舆论方向往我人美心善上引导就好了，比起要承认我和时完前辈有暧昧关系，粉丝们肯定更希望我只是善良，所以才会站出来帮助他。” ugirl待机室门外，任时完握在门把上的手缓缓松开，耳根漫上红色，似乎因为窥见春宁对他的爱意而惊讶愉悦。 刚才在帝国之子待机室人太多，不方便，他更想私底下向春宁道谢，却没想到意外听见她对自己的心意，惊喜之下，反倒踌躇，不知该如何面对春宁，犹豫几秒后，转身去了走廊的另一侧，冷静冷静再去见春宁。 经纪人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他不是不知道这事很容易公关，但最大的问题是现在春宁行事愈发没有章法了，让人猜不透，摸不着，谁知道她下次又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到时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只能再三劝诫警告。 春宁不耐烦：“有完没完，有骂我的这功夫，还不如赶紧联系艺人管理组的工作人员。” 经纪人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眼春宁：“你啊，春宁，别太过火！” 说完，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春宁恼怒，一腔火没处发，先是一顿咒骂小好，仍不解气，又撕烂了膝盖上搁着的剧本狠狠砸到门上。 砰的一声。 随即传来敲门声。 春宁瞬间整理好情绪：“请进。” 是任时完，他进来时顺手捡起地上被撕的稀巴烂的剧本，微微有些惊讶：“春宁，这是……？” 春宁尴尬地笑了一下，想掩饰。一时间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只能转移话题：“前辈受了伤，应该好好休息，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任时完摇头：“我没什么事，消毒也擦了药。” 他攥紧手里的剧本：“春宁，你的经纪人责怪你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春宁忍耐着，宽慰他：“不关前辈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低下头，喃喃：“是我的问题……” 小好这个傻逼！！！ 这幅神情在任时完看来更像是做实了他在门外偷听到的春宁说的那番话。 她喜欢他。 他也对春宁有好感，他喜欢善良的人。 任时完也是第一次陷入这种暧昧关系，不知该如何同春宁相处，垂头看了眼手里拿着的剧本，下意识问：“春宁，你在背台词？要我和你搭戏吗？” 第35章 春宁看见他就心烦，但这场戏是男女主确认心意的重头戏，情感细腻，对台词功底要求很高，她也在反复琢磨，白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 更何况，任时完的演技是圈内公认的细腻自然。 她笑着点头，唇边翘起的弧度似乎带着些许羞涩：“好，那就麻烦前辈您了。” 任时完抿唇：“别客气。” 明明是录制偶像运动会，两人却在休息室里对起戏来。 春宁演技缺陷很明显，但她又不愿在同等级的人面前露怯，尤其是任时完这种和她同样是爱豆出身，演技却远远甩出她一大截的人面前，因此格外敏感，始终入不了戏。 任时完足够耐心，一遍又一遍，像是对待她永远不会不耐。 有人带她入戏，春宁状态渐入佳境，甚至快要忘了是在背台词搭戏，沉浸其中。 她微微低着头，沉默，半晌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仰起头望向面前的男人，眸子水润真挚，像是有深不见底的黑洞，快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吞噬干净：“我爱你。” 说着，抬起手臂环住任时完脖颈，唇瓣凑过去，像是要吻上他。 任时完一下侧头避开，春宁唇瓣擦过他脸颊。 她瞬间清醒了，微微低下头：“对不起，前辈，冒犯你了。” 任时完耳朵红的快要滴出血，心脏砰砰直跳，快要窒息，他噌的站起身，匆忙离开，只留下一句：“春宁，抱歉，我先走了。” 春宁看着被关上的门，倒是没懊恼，也没羞涩。 她帮了任时完两次，也从他粉丝那里收到了不少恶评，收点利息也应该。 第28章 奶油 恋爱 果不其然， 偶像运动会录制结束后，还未等到播出，当晚春宁当众扶起任时完的事情就上了实时搜索， 所幸jyp公司先发制人，引导了舆论走向，加之帝国之子经纪人在sns公开向春宁致谢， 夸赞她心地善良， 这件事并未掀起什么大波澜。 春宁粉丝控评自家艺人心地善良，任时完粉丝感谢春宁的帮助， 路人见了也要夸一句不愧是国民初恋， 真是人美心善。 只是他们俩的cp粉似乎更多了， 但圈地自萌，也影响不到什么。 这件事处理的完美，但春宁却被公司管理层训斥了一遍又一遍， 警告她好自为之。 春宁逆反心理极重，且吃软不吃硬， 公司硬气， 她态度也极差， 偏偏想做些什么来反抗， 证明她现在再也不是初入公司， 任他们搓圆捏扁的那个小练习生了。 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谈恋爱，不被粉丝知道，却能让公司头痛，时刻紧张的那种恋爱。 和谁谈， 当然是李星和了。 借着恋爱的名义，避开小好的监视，可以正大光明地让他做自己的情绪垃圾桶。 春宁急躁， 但却又伪装出一副耐心的模样拨通了李星和电话，他已经出院了。 两人约好了再次录歌的时间。 这天，春宁打扮的和两人初次见面时完全不同，颠覆了她以往的清纯形象，烟粉的开叉露背长裙，黑长直烫成了波浪卷，清新妩媚两种矛盾的气质杂糅在一起，雪肤花貌，像深不见底的漩涡一样诱人深入。 李星和见到她时，似乎也并不觉得惊讶，包容正直，但多了一分微不可察的腼腆，客气疏离地夸赞：“春宁，你今天很漂亮。” 春宁温柔笑着，在他身旁坐下：“谢谢。” 仿佛那天留下生病的李星和，冷漠离开的人不是她。 坐下后，她像是在发呆，沉默，实则在心里呼唤小好，一声又一声：“小好？” “小好，你在吗？” “小好……” 没有回应！ 春宁唇边的弧度愈发勾起，明明还是那副清纯的眉眼，可渐渐变得有些可怖，像是极致压抑后的放纵。 她侧头望向李星和，问：“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吗？” 李星和撞进她幽黑的眸子里，嗯了一声：“好多了，不用担心。” 春宁凑近他，捧起他的脸，笑里泄露出些许恶意：“上次，我删除了你的demo，你知道吗？” 李星和和她对视，很平静：“知道。” 春宁问：“你不生气？” 他摇头：“生气也没办法复原，不是吗？” “我们还要合作，如果带着怨气，制作出来的ost效果也不会好。” 春宁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嘲讽：“还真是善良的孩子。” 李星和抓住她的手：“春宁……你现在很奇怪。” “你说过的，不喜欢我，相反，很讨厌我。” “为什么还总是对我做出这种暧昧的行为？” 春宁一只手被他禁锢住，却并不在意，凑近他，单手勾住他脖颈，下巴隔在他肩膀上，示弱撒娇：“我收回上次的话。” “那是气话，谁让你一直让我重复录那么多次。”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这次同你合作的机会也是我主动争取的。” 假！ 春宁说的这些话听在李星和耳朵里只有一个字，假！ 很虚伪，辨别不出丝毫真情实意。 他被很多人示好追求过，可却没有一个人像春宁这样敷衍虚伪，但他偏偏不愿承认，手下意识就想抚上春宁乌黑的发，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才突然惊醒，攥紧了掌心。 春宁退开身子，仰头望着李星和：“我们偷偷谈恋爱好吗？” “只要小心一点，不会被拍到的。” “你也喜欢我，对吧，你没有推开我。” 李星和沉默着：“春宁，我……” 春宁怕他拒绝，绝对不能被拒绝。 只有女朋友这个身份，才能正大光明地经常和他见面，摆脱小好的监视，甚至可以对他做任何恶劣的事。 在李星和开口之前，春宁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唇瓣贴上去，辗转反侧，像是急切又恳求，甚至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浑圆处放。 暧昧的灯光闪烁，让人沉沦。 李星和即使不清醒，也挣脱掉她的手，没有冒犯她，支在身后，和她唇齿分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多余的话，只说了一句好。 春宁笑起来，落网了！ 就这样春宁和李星和恋爱了，她故意让经纪人知道，让公司知道，看见高层领导气的发疯，却又拿她没办法，还要拼命帮她隐瞒的样子，简直爽的要命。 春宁与李星和合作的ost正式公布后，音源成绩也相当不错，因为两人外貌实在是太般配，由此也衍生出一大波cp粉，cp粉舞的越厉害，公司越害怕心虚，只能不断控评压评。 机智的监狱生活拍摄到中后期，收视率不断攀升，这周甚至创造了tvn电视台的收视率记录，剧组举办聚会，除了主创，工作人员，功不可没的ost歌手也被邀请到场，包括李星和。 春宁官咖粉丝集资送了烧酒，还有特制的应援蛋糕，奶油刮花点缀玫瑰，极其漂亮。 剧组大多是男主演，就春宁这么一个小姑娘，大家便让她捧着蛋糕站在c位拍了张合照。 春宁本以为李星和一个制作人兼rapper在这种场合会因为没有认识的相熟的人而感到难堪和拘谨，谁知他竟和丁海寅相熟。 这倒是让春宁那些阴暗的心思没处施展了，她就是想让李星和难堪，只能依赖她。 毕竟人是会变的，现在小好检测他比真正意义上的好人还要善良，可谁知道以后呢，她把所有阴暗差劲的一面都毫不掩饰地展露在他面前，万一有一天他变了，她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要牢牢把控住他！ 合照之后，导演便招呼着演员们吃蛋糕，毕竟是春宁粉丝送来的蛋糕，其他演员们只是意思意思地吃了一两口，其他都留给了春宁。 春宁讨厌蛋糕，讨厌一切会让她发胖的东西！ 可这么多人看着，如果她不吃成什么了？ 无视粉丝心意的恶人？ 她只能接过蛋糕，用叉子挖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强忍着咽下去，仿佛一堆肥肉已经长在了她身上，止不住地反胃。 真是不爽啊！ 春宁端着蛋糕盘子，望向远处正在和丁海寅寒暄的李星和，他似乎若有所感，转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笑了一下。 春宁回以微笑，侧头吩咐经纪人：“把剩下的蛋糕都拿去我的休息室。” 经纪人知道春宁不爱吃蛋糕，以为她是要分给工作人员，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丁海寅知道李星和与春宁在秘密恋爱，可见她刚才望过来的那眼神实在不像是含情脉脉。 他低声问李星和：“你和春宁相处的还好吗？” 李星和笑了一下：“嗯，很好。” 丁海寅见他笑容不似作假，也放下心来：“那就好。” 也是，春宁可是大名鼎鼎的国民初恋，无论名气还是咖位都压了李星和一头，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同他恋爱呢。 第36章 是他天然站在了亲近的朋友这边，所以才想太多。 聚会到中期，大家都喝了些酒，气氛活跃起来，四散开来，同亲近的人谈心，各有社交目的。 春宁却在休息室里躲清静。 更准确的来说，是在等李星和。 李星和收到春宁的短信之后，就和丁海寅分开来找她了。 他不知道的是丁海寅一直跟在他身后。 说实话，丁海寅很好奇恋爱中的春宁会是怎样的？ 和她平时一样虚伪吗？ 也摆出那副给粉丝看的清纯善良面貌？ 应该很无趣吧…… 聚会的场所是露天的，主演们有单独的休息室，但也是用花棚支架和薄纱划分出来的，影影绰绰。 李星和同春宁恋爱的事，剧组里的人不知道，但她也没想刻意隐瞒，更不怕被圈内人发现，反正有公司给她收拾烂摊子。 李星和过来的时候特地避开了人群，春宁见他来了，清纯眉眼漾起笑意，起身去迎他，主动挽住，把他拉到沙发旁坐下。 李星和坐下，问：“这样的场合我们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没关系吗？” 春宁双手交叉抵住下巴：“没关系。” “你看官咖粉丝送过来的蛋糕，好看吗？” 李星和顺着她视线望向玻璃雕花桌子上摆着的奶油刮花蛋糕，点头：“很漂亮。” 春宁笑盈盈，用叉子挖了一块，送到他嘴边。 李星和看了她一眼，对上她看似甜蜜，实则晦暗的目光，缓缓张开嘴。 春宁一口接一口地喂他，动作越来越快，表情古怪，几近发泄。 李星和来不及咽下去，她的叉子已经递到了嘴边，他嘴里堆满了奶油，胃里也甜腻恶心，快要吐出来。 晚风吹过，撩起薄纱，擦过躲在暗处丁海寅的黑色西裤。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春宁，果然是伪装吗？ 第29章 假面 心情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春宁恋爱了， 她甚至带着报复心理，经常往李星和住的公寓跑，被记者拍到过一次， 公司拿钱压了下来，狠狠训斥了她一顿。 她知道自己该收敛些，可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发泄的途径， 让她怎么放弃。 在宿舍待着， 小好总是发布一些圣母婊指令，让她体谅这个体谅那个， 只有在李星和身边， 她能喘息一会儿。 她对他没有爱意， 可却自私地把他拽入泥沼，接收她所有负面阴暗的情绪。 有时春宁也觉得他可怜。 这天，春宁拍完戏又去了李星和那， 不是工作室，而是他家。 车里， 经纪人停稳了车， 手握方向盘， 眉头紧紧皱着， 在春宁要下车之前， 缓缓开口警告：“春宁，希望这是你近期的最后一次任性，记者最近盯的很紧，如果你不想完蛋的话， 最好谨慎些，不要再这么任性了，我不会害你， 公司也不会害你，都是为了你好。” 闻言，春宁动作一顿，却也没激烈愤懑地反驳，她最近在李星和身边待着，几乎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给了他，现在她可以再度换上假面，变回那个清纯善良的国民初恋。 春宁嗯了一声。 经纪人见她松口，态度也缓和了不少：“明早我来接你，你和李星和别太胡闹，注意分寸。” 身为经纪人带一个没谱又胆大的艺人也是操碎了心，连床上事也得跟着嘱咐，上次春宁在脖子上留下暧昧红痕，连着好几天他都跟着提心吊胆，特地吩咐造型师细细遮掩好，全部用的防水粉底液，生怕被粉丝或者高清摄影机捕捉到。 春宁觉得被冒犯，没回应，下车砰的一声重重关上车门。 经纪人也来气，看着她背影，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启动车子踩下油门，飞奔出去。 李星和在家和在工作室没区别，无休止地工作，作词作曲，写歌。 春宁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情绪稳定多了，在外人面前扮人设也更得心应手了。 李星和这个人确实同小好判定的一样，很善良，正直又包容，好像无论春宁做什么，他都能为她的行为找到合理化的理由。 春宁越来越爱和他待在一起了，甚至因为有人能在见过她这么丑陋自私的一面后，还依然能喜欢她，爱她，而感到无比幸福。 李星和坐在电脑面前，上面是花花绿绿的音轨，春宁用手捂住他眼睛：“别工作了，陪陪我。” 李星和笑了一下，拉下她的手，转头：“好。” 春宁拉着他聊天，什么都说，从机智的监狱生活杀青，说到过两天要去宠物医院做护工。 因为平时没人肯听她说这么多话。 就算说，也是在脑子里百般斟酌过的，不能惹争议，不能得罪人。 可眼下这刻就不用，她想说什么都可以。 李星和问：“去宠物医院？你自己吗？” 春宁摇头：“不是，还有其他两个要好的女爱豆。” 他点点头，接着问：“春宁，你很喜欢小动物吗？我们要不要也养一只？” 她轻笑，像是自嘲，毫不顾忌地揭开自己丑陋的一面：“不，相反，我不喜欢，甚至还对动物的毛过敏。” 李星和沉默几秒：“为了人设吗？” “春宁，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 春宁抿唇笑：“粉丝喜欢。” “算了，别提这些事了。” “这么愉快的时间应该做些快乐的事情。” 说着，她身子凑近，抬手勾住他脖颈，微微仰头，同李星和对视，声音里填满了笑意：“不是吗？” 这个圈子里人人都有两副面孔，见多了便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了，只是没人像春宁展现的这么赤。裸，毫无保留。 李星和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只有他能看到的，国民初恋的另一面。 比她清纯善良的模样要更迷人。 他低头吻了上去，春宁热烈地回应。 缠绵一夜。 春宁倒是没忘了经纪人的嘱咐，没在明显，可能会露出来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第二天经纪人来接她时，她心情都好了不少，面色含春，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每次同李星和在一起的时候，小好都被屏蔽了，它到现在也不知道春宁和李星和的相处过程，只以为春宁平日里脾气变好是自己的功劳，对春宁多有夸赞，知道她明天要和关系亲近的女爱豆一起去宠物医院做护工，别提有多开心了。 “宿主，你终于变得善良了。” “你知道嘛，一个喜欢小动物的人心肠不会坏的，宿主你距离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已经很近了。” “请继续加油哦！” 春宁笑了一下：“好。” 小好沉默了两秒，却有些闷闷不乐：“可是等宿主彻底变好时，我就要和宿主分开了。” “我会想念宿主你的。” 春宁没说话，心里想的是趁早滚吧，你！ 第30章 幻想 打破 春宁和另外两个要好的女爱豆去宠物医院做护工这件事是很久之前就开始的， 并且一直保持着的习惯。 另外两个女爱豆确实是因为喜爱小动物并且心地善良才自发的去做这件事，而春宁则是偶然被邀请加入她们的，这让她意外尝到了甜头， 发现和她们一起去宠物医院做护工，不仅可以树立自己人美心善的人设，获得粉丝们的夸赞， 还可以和另外两个女爱豆一起组成姐妹团， 刷一刷友情，互相蹭一下对方的热度， 互利共赢。 基本上她们每次去宠物医院做护工只要在sns上传认证照， 就会上实时搜索， 所以就算知道春宁对宠物毛过敏，另外两个女爱豆也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劝了她一下，之后便默认她同她们一起。 这个宠物医院很大， 收容了很多流浪的猫和狗，进行治疗和养育， 她们去做护工的时候主要就是照顾这些小动物， 春宁提前吃了抗过敏的药， 又戴了两层口罩， 呼吸甚至都有些困难了， 才跟着另外两个女爱豆一起进去。 只不过今天和往常有一些不一样，春宁进去的时候才发现任时完也在，还有他同公司的一个后辈男爱豆，清秀俊朗， 眉眼精致。 春宁心底掠过疑思，却飞快按住，做出温和礼貌的模样， 同他打招呼：“前辈，你也来这里做护工吗？” 任时完看着她腼腆地笑了笑，垂下眼睛，似乎有些不安，故作镇定：“对，因为最近不在活动期，没什么行程。” 春宁表面微笑点头，实则不相信。 做善事可以，为什么偏偏是这家宠物医院。 这种行为让她想起了无时无刻不在她公寓门口蹲点的记者们，还有密不透风监视着她生活的私生饭，让春宁觉得极其抗拒和厌恶。 简单打过招呼后春宁没再同他交谈，和另外两个女爱豆一起去拿了工作服换上，然后就开始给宠物猫宠物狗洗澡，吹毛发，剪指甲。 第37章 可能是因为宠物医院里全都是猫和狗掉落的毛毛，春宁即使戴了两层口罩，提前吃了过敏药也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不舒服，手臂还有大腿也也很痒，但是她能忍耐。 不过任时完带来的那个后辈男爱豆却好像有些忍受不了，给宠物狗吹毛的时候一直在打喷嚏。 春宁动作顿了顿，转头看向他，放下手里的剪刀，朝他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他肩膀，然后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抬步朝着储物柜走去，后辈男爱豆红着脸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任时完看着两人的背影，眸子深了深，沉默一会儿之后，借口要喝口水休息一下，同另外两个女爱豆打了声招呼也起身离开了。 他追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春宁递给男爱豆一盒药，声音轻缓：“给，治过敏的药，看你好像不太舒服。” 男爱豆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害羞地抬手摸了摸后脖颈，红着脸向春宁道谢：“谢谢，前辈。” 春宁随口扯谎：“不用谢，这是我前几天过敏吃的药，一直放在包里没拿出去，举手之劳，没什么值得谢的，对宠物毛过敏的话，下次就别来了。” 男爱豆轻嗯了一声，攥紧了手里的药。 本来今天时完前辈叫他来宠物医院做护工的时候，他还满心的不情愿，因为他对宠物毛过敏会非常难受，可是碍于前辈的吩咐，不得不来，没想到来了宠物医院，却有意外之喜，不光见到了自己的女神春宁，甚至还和女神有了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春宁前辈还这么的细心，注意到他不舒服，拿了药给他。 他现在比吃了蜜还要甜。 此刻的春宁在他心里就像笼罩了百层滤镜的女神，他心甘情愿把她供奉在神坛上。 春宁细心嘱咐：“先去把药吃了吧，会好受一点。” 男爱豆点点头，拿着药往另一侧走，去倒水吃药。 春宁回身锁好储物柜，转身往回走，经过门侧的时候，手腕却突然被人攥住。 她被吓了一跳，抬眼望去，是任时完。 春宁很快镇定下来，语气不由得带上冷漠：“时完前辈，有什么事吗？” 任时完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慌乱松开她手腕，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酸涩，盯着她漂亮的眼睛看了几秒，开口问：“春宁，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前两次同任时完的交集都是被迫于小好发出的圣母婊指令，此刻小好没作声，也没有发出任何指令，春宁不耐烦哄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还不忘官方地遮掩：“嗯，因为从粉丝们那里收到了很多爱，所以想回馈给身边的人。” 这话假的要命！ 任时完心中酸涩难忍，艰难开口：“我也是这些人其中的一个吗？” 他都这样赤。裸地问出口了，春宁哪里还看不出来他对自己有了超出前后辈同僚情的想法，可偏偏今天他的行为触碰到了春宁的底线，她想此刻就算撕破脸应该也算不上她人品有瑕疵，顶多是拒绝求爱，于是她嗯了一声：“前辈对我来说就只是前辈。” “前辈你呢？对我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春宁神情变得咄咄逼人：“前辈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做护工呢，是翻了我的sns所以特地来偶遇吧？” 因为被戳破心思，任时完觉得有些难堪，还在倔强的辩驳：“不是这样的，春宁。” “偶像运动会录制的时候，你在休息室不是这样说的。” 听他这样说，春宁一时之间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当时自己为了敷衍经纪人，不想听他絮叨，所以我随口说她喜欢任时完。 他偷听！ 这让春宁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简直踩在她所有讨厌的点上蹦迪，春宁大概能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好感，无非就是因为她帮助了他两次，善良又漂亮的人谁不喜欢呢？ 想同他了断，只能撕破自己在他心中的美好印象。 春宁：“前辈，随口说的你也信？你出道这么多年了，不会这么天真吧？” 她笃定任时完身上没有什么录音的工具，也相信他人品不会低劣到那种地步，所以不怕撕破了脸，抬手挽起袖子给他看，白皙手臂上因为过敏而引起的红肿，她皮肤白，一小片一小片的连在一起。 春宁只说了两句话，模棱两可，但她相信任时完能听得懂。 “我对宠物毛过敏。” “很多事情都是假的。” 说完，春宁放下袖子，转身就离开了。 任时完沉默的站在原地，他出道很多年了，怎么可能理解不了春宁话中所说的含义，她对宠物毛过敏，可却还坚持来宠物医院做护工，每次都会发认证照在sns上，评论下粉丝一水儿的夸赞，为了什么可想而知。 她说很多事情都是假的，也就是说善良是表象，包括曾经对他的帮助也只是顺势而为。 任时完能听懂却难以接受，他喜欢的是那个善良的，温柔的，会在他难堪时，走到他身边，向他伸出手的春宁，可现在她亲手打碎了他的幻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也许是太过冲击，他没有继续留在宠物医院帮忙，而是匆匆拉着后辈男爱豆离开，甚至都没再看春宁一眼。 春宁嗤笑自嘲，怕是所有人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之后，都会像他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 有一个例外，李星和。 即使见过她最自私最恶劣的一面，他依然爱着她，想到这儿春宁竟然觉得有些如释重负，心情轻松了很多。 bjtzl 机智的监狱生活杀青，丁海寅人气更上一层楼，身边朋友也为他开心，组了个局给他庆功。 身边朋友都知道李星和同国民初恋春宁在交往，借机打趣他，他招架不住，连忙扯着丁海寅救场：“快别说我了，主人公在这！” 丁海寅笑着把人轰走，李星和这才松口气，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半张脸隐在阴影里，清俊中又多了几分性感。 他按着太阳穴的手白皙修长，骨节明显，很好看，只是指节处有明显咬痕，红了一圈，有细细牙印。 丁海寅盯着看了几秒，没头没尾地问：“春宁咬的？” 闻言，李星和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地抬头望向他。 丁海寅握着酒杯：“你的手” 李星和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指尖控制不住地蜷缩了一下。 是春宁咬的。 她在拍摄机智的监狱生活期间，因为饰演角色有个紧张时爱咬手指的设定，所以她漂亮的指甲还有指节被咬的到处都是痕迹，她觉得难看，很不开心，所以咬了他。 李星和低下头红了耳根，羞于承认，便一直沉默着。 丁海寅思考良久，不知自己是否干涉太过，可是从好朋友的角度出发，他还是想劝他：“春宁不适合你。” 闻言，李星和身体僵住，沉默半晌才口，很坚定：“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就适合。” 朋友之间相处也有界限，丁海寅知道自己越界了，便也不再提，转移了话题。 李星和是个善良包容的人，话说过就过了，他也没什么情绪，愉快地玩到了最后。 只是晚上回去时，却按耐不住地给春宁打了电话。 “春宁，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春宁觉得莫名其妙，却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敏感低落，和她很像。 她说：“会啊，会一直在一起。” 李星和对她来说终究是特殊的，无关于小好。 春宁自己都不知道她说出这句话时，眼神有多温柔，和她拍摄画报时假意维持的笑容不同，格外真诚。 李星和笑了：“好。” 第31章 结局 解绑 春宁与李星和的恋爱一直持续着， 也许她自己不知情，可身边工作人员最能感受的到，春宁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很多， 变得更温和更包容了，当然这一切都是相较于从前的她自己而说。 下半年，春宁没敢休息， 拍完机智的监狱生活后， 立马投入到了广告画报的拍摄中，年末她也成功实现了自己的心愿， 在汉南洞购入了一套不动产， 从宿舍里搬了出来。 因为没有组合活动， 春宁和成员们相处的机会大大减少，小好顿时像是没了用武之地，整日里缩起来不吱声。 她从宿舍搬出来后， 和成员们的联系渐渐减少，年末是签署新一轮结算合约， 收入不再平分后首次结算， 成员们看见打进账户里的收入愈发认清了她们和春宁之间的差距。 她们注定做不了朋友， 也注定渐行渐远， jyp企划推出了新男团， ugirl的组合活动遥遥无期，春宁便专心投入演技活动。 新年初，青龙电影节即将举办。 春宁没有电影资源，自然也无缘入围或提名， 只是受邀作为颁奖嘉宾。 颁奖礼举行这天，造型师给春宁借了件高定，连带配套的高奢珠宝。 第38章 白色薄纱裹胸仙女裙， 黑色长卷发盘起来，戴了圆润的珍珠耳环和项链，清丽中多了几分端庄优雅。 走完红毯，她才知晓和她一同颁奖的搭档是丁海寅。 两人共用一间待机室，明明有着李星和这个共同话题，却没人开口打破沉默，就这样一直僵持着，直到开始颁奖。 春宁和丁海寅要颁的奖是最佳女配，青龙电影节的最佳女配可不是什么水奖，相反，很有份量。 让春宁恨得牙痒痒的是知丽凭借思悼世子的角色被提名。 这明明该是她的！ 春宁提着礼裙，在心中祈祷，只要不让知丽获奖，她愿意以后都不再发脾气，做个好人。 光是想想知丽万一获奖了会在她面前如何趾高气昂，她就快要窒息。 输给谁都行，输给知丽不行。 快要上台的前一刻，工作人员才把写着获奖人的手卡递到春宁手里，是用蝴蝶结系起来的鎏金信封。 她捏得紧紧的，指尖泛白，在心里哀切恳求，拜托了，只要不是知丽就好。 丁海寅撑起手臂，看了春宁一眼，示意她挽住自己。 春宁深呼吸口气，挽住他。 两人走到舞台上，按照颁奖礼的一贯套路，先卖关子，吊起观众胃口，由大屏幕对准被提名的四位女演员，最后再公布获奖者。 春宁解开蝴蝶结的手甚至都有些发抖，她实在不想看见知丽春风得意。 信封被打开，获奖者的名字清晰可见。 青龙电影赏，最佳女配，知丽。 春宁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站在台上念出这个名字的，明明隔着遥远的舞台，可知丽从演员席站起来的那一刻，春宁还是看清了她眼里的得意和嘲讽。 她提着礼裙，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向舞台，来从春宁手里接过这份大赏。 春宁看着知丽越走越近，缓缓捏紧了手卡，她不甘心。 明明是那么坏的人，比她还坏，也是把她磋磨成今天这幅世故模样的罪魁祸首，到底凭什么！ 春宁语气焦急地唤醒小好：“小好，小好。” “快把我弄晕。” 小好莫名其妙：“宿主，你疯了，你不是最讨厌这个惩罚吗？这怎么还主动要求上了？” 春宁又急又气，怒斥：“别问那么多了，快把我弄晕。”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在这个场合晕过去，出新闻，她也不愿意亲手给知丽颁奖。 小好被春宁吓到了，瑟缩地说了声好，然后就开始倒计时。 “三！” “二！” 春宁微微后退一步，站在远离收音麦的地方，身子不着痕迹地往丁海寅身侧倾了倾，声音很轻，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要晕倒了，接住我。” 知丽刚走到舞台中央，捧着奖杯的春宁却突然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还好丁海寅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看着她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丁海寅恨铁不成钢，李星和怎么就找了这么个女朋友，任性到在颁奖礼上装晕，可他偏偏还得配合她做戏。 国民初恋突然昏倒，这可是大事，工作人员急匆匆把她抱下舞台，送往医院，知丽的颁奖环节也草草结束，她恨得咬碎了牙。 这天晚上，知丽的获奖新闻全都被春宁昏倒住院的新闻覆盖。 丁海寅也跟着来了医院，等李星和来了他再离开。 他去吸烟室抽了支烟，紧绷的神经这才缓过来。 起初他以为春宁是装晕，可来了医院才知道是真晕，到现在还没醒。 丁海寅回去的时候发现病房的门没关严，顺着门缝看过去，春宁正抱着李星和哭。 哭的很伤心，梨花带雨，眼眶红肿。 她手勾着李星和脖颈，哭着埋怨：“凭什么是知丽啊。” “她就是个捡漏的，当初要不是我错过试镜，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坏。” 李星和温柔又耐心，抬手轻抚春宁发丝，一下又一下。 他甚至不用说话，就能抚平春宁所有愤懑不平的悲伤情绪。 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容不下多余的人。 门外，看见这一幕的丁海寅轻笑一下。 这两人好像比他认为的要适合。 都挺胡闹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转眼间ugirl已经快一年多没有回归了，团粉们还在期待，而春宁的唯粉只希望自家正主独美，她的事业在公司支持下确实也风生水起，solo活动，演技活动都开展的很好，投资她一个人比策划ugirl整体回归收益率要高的多，完整体回归一拖再拖。 没有团体活动，成员们之间生疏了很多，春宁渐渐也有了新朋友，没有利益交缠相处起来简单又轻松，可能是事业整体重心向演员方向偏移了，又有李星和陪在身边，她也不再像当爱豆时那样忙碌焦虑了，整个人平和很多。 ugirl出道五年周年的前两个月，组合迎来了回归，再聚到一起的成员们，好像只有春宁变了许多，她不会再因为其他三名成员有意无意地冷落孤立而歇斯底里，默默伤心，反而能笑着同她们寒暄。 大家心照不宣地维持着表面平和，其实每个人都很清楚，这是ugirl的最后一次回归了。 除了春宁，其他三名成员都不会续约。 这次回归很顺利，也让团粉们看到了希望，所以在有ugirl近期正在与jyp企划商讨续约事宜的新闻报道出来的时候，大家都陷入了狂欢。 可这种快乐并没能持续太久，很快jyp就发布了官方声明，旗下组合ugirl除春宁外，其余三人不续约，jyp对其他三名成员们的决定表示尊重，真心希望她们能重新出发。 ugirl就这么解散了，秀水，雪晴，成希都取消了在ins上对春宁的关注。 成员们之间的关系被记者们当成攻击春宁利器，在各种场合反复向她提及。 春宁能说的只有那几句：“现在只是因为想走的路不同了，我会为成员们的梦想应援的。” 其实春宁也很感谢她们，再怎么对她不满，也没有毁了她，把她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曝光出来。 她真的后悔了，也很后怕，后悔曾经那样轻视粉丝的心意，那样粗暴地对待身边的工作人员。 也许春宁永远也无法成为小好口中那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可她已经学会忏悔了，但因为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只能把曾经犯过的那些错误拼命隐藏。 小好和她解绑那天来的很突然。 那天，春宁受邀前往巴黎看秀，同往常一样，机场挤满了粉丝，争着抢着往她手里递礼物，塞手写信。 有张信被挤掉了，她蹲下身捡起来带上了飞机。 飞机起飞，她把手写信一封一封打开看，其中有封信说：“春宁，听说巴黎香榭丽舍大道景色很美，因为经济原因，我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去巴黎了吧，请多替我看看漂亮的风景吧，即使是为了工作才去的，也要度过愉快地时间啊。” 后来，看完秀，有额外的一天休假时间，春宁同工作人员一起去了香榭丽舍大道，她拿手机拍了漂亮的风景，在sns上私信给那位粉丝。 [香榭丽舍大道很好看，即使无法前来，也不值得遗憾，因为你人生中还有很多更漂亮的风景。］ 返程的时候，春宁正在休息，小好突然开口：“宿主，经过检测，你已经99.999999％符合好人标准，准备解绑。” “倒计时准备，宿主再见。” “三！” “二！” “一” 解绑的过程和小好当初出现时一样莫名其妙。 春宁轻唤了一声：“小好……” 真的没人回应了。 春宁自由了，却也不是真正的自由，因为她隐瞒着过去的错误，生活在粉丝们的视线之中，只能小心再小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