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难杀》 第1章 《他好难杀》作者：以桁【完结】 简介： 疯批控制欲强喜欢调戏受的攻x可爱美人卧底受 季祁川【攻】x萧陌凛【受】【后期强、制爱，囚jin（金屋藏娇）】 季祁川，江湖中势力最大的月川阁阁主，武功高强，阴晴不定，无人能敌。 萧陌凛，暗影组织中最顶尖的杀手，他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杀了季祁川，完成后便可以离开暗影组织，获得自由。 为完成刺杀任务，萧陌凛决定在季祁川身边当手下，找准时机下手。 但两人日久生情……后来，萧陌凛的卧底身份被人揭穿，但季祁川对此并不意外。 就在萧陌凛想要仓皇而逃时，季祁川将他带回屋里。 然后…… 萧陌凛：“季祁川，我错了……” 季祁川：“嗯。道歉没用。” 这似乎不是去杀季祁川的，而是把自己送给了他。 （超甜超甜，快来。） 第1章 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有这样的一个杀手组织，鲜少有人知晓其背后势力及具体情况。 只知半年前的夜阳城事变，便是他们所为，神秘又危险。 不过，有传闻道，这个杀手组织一直想暗杀江湖上势力最强大的人——月川阁阁主季祁川。 季祁川此人，杀人如麻，冷漠无情，且武功高强，无人能敌。 偌大的江湖中，无人会蠢到与月川阁以及阁主季祁川作对，除了那神秘的杀手组织。 所以被派去的杀手无一幸免，都落得个生不如死的结局。 毫无疑问，月川阁即是江湖众多势力中的王。 —— “萧陌凛，你最后的任务便是杀了季祁川。”黑夜里，一个穿着隐蔽的老人对面前的少年说道。 风穿过树梢，一阵“呜呜”声响起。少年抿了抿唇，开口道：“你们的人不是早就试过杀他么？全部失败了。” 少年的声音清冷，与这带着些冷意的月光有些相衬。 老人沙哑的嗓音让人感到头皮发麻。“不，你是组织这么多年以来最顶尖的杀手，组织的人都希望这次你能成功。” 老人给了他一张纸条，又说道：“当然，如果任务完成，你会获得很多奖励，以及你的自由。” 萧陌凛在心中叹了口气。 只要这次任务完成便能离开这肮脏的地方，他愿意一试。 “我答应你，不过……”萧陌凛顿了顿。旁边的老人立即问：“不过什么？” “我的计划是去月川阁当卧底，找到机会时再动手。” 萧陌凛毕竟是最顶尖的杀手，老人听了他的计划也没有什么异议。 “对了，组织之所以一直想杀季祁川是因为他曾经杀了我们首领的弟弟。” 萧陌凛闻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些事情他早就找人打听过了，况且季祁川杀的那所谓的首领弟弟，十恶不赦，什么龌龊事都干过，也是活该的。 —— 一个月的时间，萧陌凛在月川阁内部挑选手下时，混进去后当上了季祁川的手下。 第2章 夜晚，萧陌凛坐在屋檐上，看着天上闪亮的星星。 当了卧底后，他连季祁川的人影都没见到过，更别说杀他。 萧陌凛心情有些复杂，索性直接躺下。 突然，他听见屋檐下有脚步声，立马坐起，随手扯下旁边绿树的叶子用力甩了过去，叶片划破长风，笔直地钉在屋檐下的那棵树的树干上。 萧陌凛皱了皱眉，翻身一跃，出现在刚刚有脚步声的位置。 可这里没有任何人，宁静的有些不太对劲。 忽然，萧陌凛身后传来一道短暂的轻笑声。 他转过头，一个雪衣黑发，身材修长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 这人很高，萧陌凛微微抬头，只见那人好似深潭的黑眸正慵懒地看着他。 “嗯？我不过几日不在，你们便嚣张到见了人也不知行礼么？”他声音低沉，虽然眼里含着笑意，但萧陌凛从他含笑的眸子中看到了危险。 毫无疑问，这人便是月川阁的阁主，江湖中人人惧怕的季祁川。 萧陌凛立刻跪下来说道：“请主人恕罪。” 季祁川挑了挑眉，垂眸看着跪在他身下的人。 也许是刚刚躺在屋檐上，发带不小心散了，墨色长发如瀑布般搭在他单薄的脊背上。 这人怎么看也才十几岁的样子。 季祁川弯腰，用手挑起萧陌凛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 “你是新来的？”季祁川的声音在自己耳旁出现，萧陌凛一顿。 难道这么快季祁川便发现了他吗？ 萧陌凛有些紧张，挣脱开捏着他下巴的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又低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季祁川眯了眯眼，突然更用力地捏住了萧陌凛的下巴。 “没人告诉你，我的命令不容违抗么？” 萧陌凛的瘦削的下巴被捏的生疼，不得不和季祁川对视。 季祁川的眼神十分冰冷，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骤然降了下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季祁川会突然生气。 不过他知道，季祁川生气一定会让他不好受。 或许他还会直接被杀死。 萧陌凛示了弱，眼巴巴地望着用力捏着他下巴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可怜，仔细看看，眼眶中还有因为被捏疼而流出的生理眼泪。 季祁川“啧”了一声，松开了手。 萧陌凛没想到这招这么管用，愣了一下。 “起来吧，跪着很舒服么？”季祁川转过身，往月川阁阁主独住的宫殿——影月殿缓缓走去。 萧陌凛站起身，快步走上前跟在季祁川身后。 走到了大殿内，华丽的装饰看得人晃眼。萧陌凛这才反应过来，他只是季祁川的手下，又不是随时跟随主人的影卫，他根本没必要跟上来。 想到这里，萧陌凛觉得自己今晚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哪哪都不太对劲。 况且，刚刚哪里是什么示弱，分明是江湖上那帮人常说的“美人计”。 萧陌凛越想，心情越不好，薄薄的嘴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季祁川的寝殿前。 萧陌凛转身，准备离去。 “去哪？以后你就是我的影卫了。” 季祁川懒懒地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陌凛。 第3章 晚风轻轻拂过，正值夏季，周围葱葱郁郁的树木上传来此起彼伏的鸣叫。 萧陌凛垂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季祁川见他久久不回应，便走到了萧陌凛的面前。 “怎么不说话？” 萧陌凛跪下说道：“既然手下已经是您的影卫，那手下必当竭尽全力地保护阁主。” 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成为季祁川的影卫。 所以，他或许很快就可以获得自由，离开那是非之地。 季祁川轻笑着，摆摆手示意萧陌凛起身。 —— 萧陌凛站在床边，季祁川正在沐浴，他在寝殿内四处转了转。 虽然外面的大殿很华丽，但寝殿内却很朴素，抛开季祁川这个大魔头的身份，这里就像是给高洁隐士居住的地方，干干净净。 等他自由了，他也要住在这种干净又朴素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 那时，他或许会很开心。 萧陌凛闭上眼，清冷的面容终于变得有些柔和。 …… 萧陌凛睁开眼，季祁川正朝他走来。 也许是有些热的原因，季祁川只穿了件很薄的黑色里衣，腰腹处壁垒分明，宽肩窄腰，肌肉紧实有力。 萧陌凛赶紧转过头，看向了别处。 这一举动被季祁川看在眼里，他觉得有些有趣，便缓缓靠近站在墙角的萧陌凛。 季祁川往前一步，萧陌凛便要往后一步。直至萧陌凛退无可退，季祁川便直接将他逼在墙角处。 萧陌凛最终还是开口道：“主人……您要做什么……” 清润的嗓音让季祁川感到很舒服。他笑了笑，在萧陌凛耳旁吹了口气，说道：“怎么？没事不能这样么？” 萧陌凛觉得组织给的关于季祁川的情报可能有误。 季祁川见这小影卫要被自己欺负的不行，有些忍俊不禁。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萧陌凛看了眼季祁川又立马移开视线，回答道：“萧陌凛。” 季祁川扬起嘴角，伸出手，轻轻揉捏起萧陌凛泛红的耳根。 “那我以后叫你陌凛如何？” 这突然的亲密称呼，萧陌凛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恢复。 不过还是被季祁川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神变得晦暗不明，不轻不重地捏着萧陌凛雪白柔软的耳垂。 “不可以么？”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第2章 萧陌凛偏过头，说道：“主人，这样的称呼有些过于亲密了。” 话音刚落，他被季祁川用力地掐住了脖子，萧陌凛顿时感到脚底一轻，喘不过气。 “咳咳咳咳--”萧陌凛被掐得难受，可季祁川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萧陌凛快被掐的失去意识时，他用尽浑身力气踢向季祁川。 但是这样没有任何用，反而踢季祁川的那条腿的脚踝还被他用另一只手给捏住了。 “请……主人息……怒。”萧陌凛用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季祁川减小了掐他的力气，他踮起脚尖勉强能碰到地。 “求我。”低沉的声音时而在他耳旁，时而在他身下。 萧陌凛被掐的满脸通红，他咬了咬唇。 季祁川更用力地掐了起来，那让萧陌凛心头一颤的嗓音又出现。 “求我。”季祁川掐的萧陌凛无法思考，但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听从季祁川的话。 他一定会死，那他再也没有自由了。 这真是个疯子。 “求你……”萧陌凛的声音微弱，不过季祁川听见了。 第4章 季祁川松开了手。刚刚被他掐着的人终于得以正常呼吸。 他看着靠在墙边大口呼吸着的人，脖子上被掐出了一道明显的红痕，与白皙的皮肤十分突出。 不知过了多久，萧陌凛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稳。季祁川看着他脖子上的红痕，神情意味不明。 突然，他往前走了几步，萧陌凛下意识往后靠了靠，现在几乎是贴着墙壁的。 季祁川感受到他有些害怕，微微弯腰，对他说：“好了，不欺负你了，别怕。” 萧陌凛一顿，他这是在安抚自己的情绪？ 他没有看季祁川脸上的表情，而是站起身，走到季祁川的床榻的旁边。 面无表情地对季祁川说：“主人，夜深了，睡吧。” 据萧陌凛所知，月川阁阁主入眠时，需有影卫在一旁保护，一整夜都是如此。 季祁川从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伤药，坐在榻上。他看向萧陌凛，手指敲了敲他旁边的位置。 萧陌凛会意，缓缓坐在了季祁川的旁边。 “衣领往下拉。”只见那刚刚还使劲掐他的男人，现在已经拿起伤药和工具了。 萧陌凛本欲说些什么，但是想到前两次季祁川突然生气的时候，他还是点点头，将黑色衣领拉至锁骨的地方，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季祁川的喉结滚了滚，开始给萧陌凛上药。 —— 刚才季祁川掐的力度不小，他一直在给萧陌凛慢慢地涂。 床榻很软，坐着很舒服，给他涂药的人动作放得很轻，冰冰凉凉的药涂在刚才火辣辣的红痕上，顿时舒服许多。 萧陌凛偷偷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男人。 虽然季祁川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但是萧陌凛曾经在执行任务时，月川阁第一美人季祁川这些类似的话，听过不下百次。 男人的单薄的里衣已经有半边落到了肩膀处，性感的喉结时不时会上下滚动。 “在看什么？”季祁川和他对视。 “没看什么，谢谢主人帮我涂药。”萧陌凛移开视线。 他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有些烫，季祁川靠他很近，从远处看去，还以为季祁川抱着萧陌凛。 男人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脖子上，酥酥麻麻，让他觉得有点热。 这样的动作好像有点暧昧了，萧陌凛耳垂变得更红。 —— 不知过了多久。 季祁川才放下伤药。 萧陌凛迅速站起来走到一旁将伤药放好。 “我困了。”季祁川掀起被子准备躺进去。 萧陌凛熄了灯，便站在床边。 夜晚的宁静让人感到舒适，月光柔和，无限美好。 季祁川又想到刚才给萧陌凛涂药的时候。 脖颈的皮肤白得晃眼。 “下次乖一点，就不会被我欺负了”躺在床上背对着萧陌凛的男人缓缓开口。 闻言，萧陌凛“嗯。”了一声。 好像季祁川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凶神恶煞。 —— 次日清晨，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像一曲歌谣，优美动听。 季祁川睁开眼，往床边看去，和刚好投来视线的萧陌凛对视。 “早。”季祁川眉眼微扬，许是刚睡醒的原因，慵懒的嗓音带着些沙哑。 经过昨晚季祁川睡觉时，萧陌凛复盘了昨晚的两次风波。 第5章 第一次，萧陌凛挣脱了季祁川捏他下巴的手，所以季祁川生气了。 第二次，萧陌凛不想让季祁川喊他“陌凛”，于是季祁川又生气了。 所以就是要绝对地听从他的话才行，萧陌凛有些头疼。 真麻烦。 萧陌凛打算先取得季祁川的信任，再趁他不注意杀了他。 昨夜他能感觉到季祁川周身流动的力量一直未收起，说明季祁川对他有戒心。 想要取得信任这无疑是个非常困难的问题，萧陌凛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嗯。”萧陌凛回应季祁川的早晨问候。 季祁川见身旁不知在想什么的手下还站着一动不动。 他觉得，这月川阁他也不过几个月未管，如今的手下都变得如此不知礼数了吗？ “你真是个不合格的手下。”季祁川扶额。 萧陌凛愣了愣，跪着说：“主人，属下第一次服侍您，您有何吩咐？” 季祁川站起身，没有回答萧陌凛，去换了身衣服。 萧陌凛继续乖乖跪着。 等到季祁川换完走到他身旁，他才抬起头看着季祁川。 季祁川伸出手玩弄着身下人柔软的发丝，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现在知道要干什么了么？” 萧陌凛任由男人抚摸他的头发，回答：“嗯，为您更衣。” 萧陌凛感受到季祁川带着些许凉意的手从他的脑袋上移开，接着便听见他说：“乖。” 萧陌凛身子一僵，沉默了。 季祁川挑眉，问道：“怎么不起身？” 萧陌凛慢慢地站了起来。 “跟我出门，小影卫。”季祁川边说边往外走去。 闻言，萧陌凛快速跟上季祁川。 等他跟着季祁川走出了月川阁，往城外的方向去时，萧陌凛问道：“主人，您要做什么？” 季祁川慢悠悠地走着，回答道：“带你去杀人，如何？” 萧陌凛立刻说：“不如何。”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季祁川喜怒无常，他这样回答，定会使他生气。 不过季祁川只是笑了笑，便没说什么了。 萧陌凛看着蔚蓝的天空，心想：果然是喜怒无常。 —— 许久，萧陌凛跟随着季祁川来到城外的树林里。 此时已是黄昏，日轮半陷在暗红的灰烬里，愈沉愈深。 道路旁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萧陌凛皱了皱眉，握紧了尚未出鞘，挂在腰间的长剑。 “小影卫，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季祁川双手抱胸。 话音刚落，那灌木丛中窜出来一个黑色人影，手上握着刀向季祁川冲去。 萧陌凛看到那人拿着的小刀，感到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便消失。 “你们暗影这窝老鼠这么喜欢放卧底到我身边来么？”季祁川轻松躲开，说道。 暗影便是杀手组织的名称。 萧陌凛拔出剑，朝那人跑去。 那人是个中年男人，虎背熊腰，脸上有道深深的疤痕。 萧陌凛没有去了解暗影的所有成员，而且他不知道暗影除了自己，还派了其他人混进来当卧底。 萧陌凛脸色不太好，拿着长剑便上去把人杀了。 反正暗影里没几个好人。 愚蠢的首领。 刀光剑影之间，那中年男人倒在地上。 第6章 萧陌凛刚杀完，季祁川便叹了口气。 “这么凶啊，原本要留着问点事情呢。” 萧陌凛一顿，赶忙跪下说：“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当然是不能给季祁川带回去审问的了。 只是不知道季祁川会不会生气。 “的确要罚，但是我想问。” “身为影卫，你怎会不知不能杀了他？” 季祁川问话时语气温柔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对萧陌凛说一些露骨的情话。 可萧陌凛现在却是有些紧张。 是啊，明明是影卫，为何会不知。 季祁川笑了笑，继续说：“莫非，你也是暗影派来的卧底？” 萧陌凛心中一惊，立马说道：“属下对主人一片真心，是为了主人才来的月川阁。” “是吗？我们之前见过吗？”季祁川像是在回想之前的事。 当然没见过。 萧陌凛咬咬唇，说道：“主人，我之前常常听说您的事迹，很仰慕您，也很……喜欢您。” 第3章 说完“喜欢”萧陌凛便后悔了。 这样说不是更会让他生气吗？ “喜欢？”季祁川用手勾起萧陌凛的下巴，使他仰视着自己。 残阳的光辉照在季祁川脸上。 萧陌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嗯，喜欢您。” 季祁川眼神晦暗，问道：“什么样的喜欢？” 萧陌凛不知道季祁川希望是什么样的喜欢。 但如果是像月川阁里的那群手下那样的喜欢和敬佩，季祁川怎么会捏着自己下巴这样问，况且还是这样的神情。 萧陌凛决定赌一把。 “我爱您。” 萧陌凛虽然不懂爱情这些东西，但他知道，表达爱意时，要看着对方的双眼。 真诚的诉说是用眼睛。 季祁川看着对他说出爱意的少年，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某根弦似乎被触动。 萧陌凛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乖乖地任由季祁川捏着他的下巴。 许久，季祁川才松开他，往城内走去。 萧陌凛悄悄松了口气，跟了上去。 —— 一路上，季祁川没有说话。 二人走到了热闹的街巷中。 夜晚的街巷格外美丽，到处灯火通明。 “娘亲，我想要这个。”萧陌凛身旁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卖糖葫芦的摊子说道。 “好，咱们去买。”那小女孩的娘亲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萧陌凛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小女孩。 等他自由了，要天天逛集市。 虽然他没有亲人陪伴。 萧陌凛收回视线，就见季祁川笑着看着他。 为什么这人总是笑，他又不是真的高兴。 萧陌凛没有理会季祁川的目光，闷闷地想。 “你想要？”季祁川将脸贴近。 萧陌凛怔住，一张俊美的脸在他眼前放大。 路过的几个人看见他们，偷偷笑了笑便快步走了。 萧陌凛注意到行人纷纷投来目光，脸变得有些红，用手轻轻推了推季祁川。 “主人……” 季祁川装傻继续贴近萧陌凛，“怕什么，你刚刚是想要糖葫芦？” 萧陌凛点了点头。 季祁川这才慢悠悠地把头转回去，朝糖葫芦摊走去。 等萧陌凛回过神，季祁川已经拿着两串糖葫芦走了过来。 第7章 萧陌凛看着出现他眼前那串像红玛瑙般的糖葫芦，怔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买糖葫芦。 或者说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买东西。 季祁川见萧陌凛迟迟没有动作，叹了口气。 一只手捏住萧陌凛柔软的脸蛋，使他嘟起了嘴，季祁川心里赞叹着这脸蛋能掐出水来，另一只手将糖葫芦轻轻放到他嘟起的嘴里。 “发什么呆，吃吧。” 萧陌凛挣脱开季祁川的手，说了句“你不要捏我脸”后。 他拿起糖葫芦吃了起来，然后又轻轻说了句：“谢谢。” 季祁川心情不错，“嗯”了一声，没和萧陌凛计较不让捏他脸的事情。 二人继续走着，过了一会儿，季祁川突然停在花灯铺前。 萧陌凛也停下来，打量着五彩斑斓的花灯。 季祁川随意拿起一个兔子形状的花灯，在萧陌凛眼前晃了晃，问道：“想不想要？” 萧陌凛拿起一个小猫形状的花灯，对季祁川说：“主人，我能要这个么？”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手上小猫形状的花灯，挑了挑眉，说道：“你喜欢猫？” 萧陌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季祁川给了钱，萧陌凛拿着花灯，心里有些开心。 季祁川见萧陌凛得了个花灯便那么高兴，笑了一声，说道：“我的小影卫好可爱呢。” 萧陌凛听见“我的小影卫”，耳垂泛起红，不知说什么。 季祁川见他的小影卫两只耳朵都红透了，就没再说什么。 —— 逛了许久，已是深夜，萧陌凛有些疑惑。 还不回月川阁？ 正准备问季祁川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家客栈。 季祁川对小二说：“两间客房。” 小二见面前的两个人，气度不凡，擦了擦汗，说道：“不好意思啊客官，今夜的人太多了，就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萧陌凛对季祁川说道：“主人，我不用睡。” 季祁川随意点了点头，对小二说：“那就一间吧，带我们去。” 小二高兴地带着他们去到房间里。 季祁川和萧陌凛进了房间后，小二笑着走了。 季祁川坐到椅子上，萧陌凛去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主人，喝茶。” 季祁川接过，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你和我睡一起吧。” 萧陌凛正准备给自己也倒一杯，愣住了。 是他听错了吗？ 好像没听错。 季祁川“啧”了一声，将人用力拉了过来。 萧陌凛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季祁川的怀里。 萧陌凛的脸紧紧地贴着季祁川温热的胸膛。 他呼吸变得有些不均匀。 “不愿意？”抱着他的人说道。 萧陌凛怕季祁川突然生气，便点了点头，红着脸说道：“愿意……” 听见满意的答复，季祁川这才放开手。 刚放开，萧陌凛便赶紧脱离季祁川的怀里。 季祁川笑了笑，没说什么，就坐在床榻上看着刚刚从他怀里出来的人，仿佛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呼吸变得正常后，萧陌凛注意到床上的人的目光。 他先是去喝了口茶水，然后才慢慢往床边走去。 “不是爱我么？怎么不想和我一起睡？”季祁川用手托着下巴，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第8章 季祁川注意到他说这话时，正朝他走来的人身子僵了僵。 萧陌凛怕露馅，干脆利落地坐到季祁川的旁边，又说了句“我爱您。”，眼神和动作都很坚定，在外人看来一定会觉得萧陌凛很爱季祁川。 但是季祁川会不会这样觉得那就不得而知了。 季祁川听到后觉得心情愉悦了几分。 “想睡里面那头还是外面那头？”他用手捏着被子，像是在等待萧陌凛的回答。 萧陌凛没想到季祁川会问这样的问题。 “怕黑么？怕黑就睡里面，不怕黑也能睡里面。” 听到季祁川的话。 萧陌凛感觉心情有些微妙，他做过许多任务，其中要独自睡在漆黑且危险的自然环境中也有许多次。 其实萧陌凛是恐惧黑暗的，黑暗中总让人胡思乱想，想到一些无形的危险，那样过于寂静环境，让人们恐惧，感到孤独。 还是第一次有人会问他怕不怕黑。 他感觉心里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紧紧捏住，闷闷的。 “那属下睡里面，谢谢主人关心。”他回答时，声音有些沙哑。 萧陌凛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赶忙往被窝里躺，不想让季祁川发现。 一进被窝，萧陌凛就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背对着季祁川。 好温暖。 萧陌凛眨了眨眼，心想。 突然，身后的人发出一声轻笑，随即，萧陌凛便感到被褥撑了起来。 原来是季祁川躺了进来。 萧陌凛有些脸红地往墙边靠了靠。 但是身后那人又挨了过来，两人的距离比刚才还要近。 算了，还是就这样吧。 萧陌凛没有再动。 身后的人也未再做些什么。 被褥上有种好闻的气息，让人感到安心。 一夜无梦。 …… 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微风带着一丝草木气息。 春日和煦，一切事物都有新的开始。 人随春好，春与人宜。 萧陌凛一向睡眠浅，也许是因为经常处在危险，陌生的环境中吧。 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一夜睡得很踏实。 他揉了揉眼，听见了门外的人在说话。 突然，季祁川翻了个身，与刚睡醒的萧陌凛对视。 季祁川明显还有些睡意未完全消散，看着萧陌凛没有说话。 萧陌凛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被子，想要出去。 因为这房间本来是一个人睡的，所以他和季祁川只能一起睡在同一床被褥里。 萧陌凛觉得季祁川这样的人一定会有起床气。 但是他刚掀开一小部分时，季祁川下了床。 萧陌凛见状，也下了床。 季祁川睡眼惺忪地站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萧陌凛看着季祁川，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抿了抿唇，开口道：“主人，属下帮您更衣。” 季祁川听到了令自己满意的话，缓缓睁开眼，懒懒地“嗯。”了一声。 第4章 给人更衣这种事情，萧陌凛从来没有做过，虽然月川阁的影卫都要学会为主人更衣，但他还来不及学就被季祁川给弄到他身边做影卫了。 但如果被季祁川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萧陌凛只能先硬着头皮上前。 季祁川眯着眼看着萧陌凛僵硬又缓慢的动作。 萧陌凛在摸到季祁川结实的胸膛后，红着脸，跪了下来。 “主人，属下愚笨……” 萧陌凛有些紧张。 “真笨，等回了月川阁，我亲自教你。” 季祁川带有笑意的回答让萧陌凛脸上的红一路蔓延到脖子。 亲自教？ 那还是先不要回月川阁了。 “客官，需要来些糕点吗？”外面传来敲门声，小二问道。 萧陌凛不敢看季祁川的表情，去开了门。 门刚打开，小二夸张的笑脸映入萧陌凛的眼里。 但很快又被走过来的季祁川挡住了。 “不用了。”小二看着眼前英俊高冷的男人，又看了看被这男人挡在身后的有些清瘦的人。 顿时，小二好像明白了什么。 一副“我懂，我懂。”的眼神看着季祁川和萧陌凛，然后站到一旁。 两人走了出来。 确实般配。 小二看着已经走到楼下的背影，心中默默地想。 —— 萧陌凛以为季祁川有事要办，或许还能探查到更多关于月川阁的秘密。 但是。 他想错了。 第9章 季祁川哪里有什么正事。 “唉，这江湖又要出事了，前几日啊……” 只见嘈杂的人群中央有个身穿白衣的说书人，正滔滔不绝地讲着些什么东西。 萧陌凛心中无奈扶额。 竟然来这些地方。 还以为要去干什么。 …… 从见到季祁川时，萧陌凛的任务便正式开始。 可是直至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 萧陌凛瞥了眼身旁坐着正饶有兴致地听着说书人滔滔不绝的人。 季祁川似乎是心情还不错，嘴角微微挑起，眼里也含了些笑意。 看起来有些慵懒。 萧陌凛收回视线。 他需要想想究竟该如何杀季祁川。 第一步真的得是取得季祁川的信任吗？ 那昨日，季祁川还在怀疑他。 到底要怎么办？ 萧陌凛正想着，耳畔传来熟悉的那个词。 “听说暗影最近又派了人到月川阁去杀季祁川。”说书人捏着他乌黑浓密的胡子，说道。 “他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暗影已经派过很多人了吧，最后的下场不都很惨吗？” 台下有人大声问道。 说书人笑了笑，“其实也有传言道，暗影首领的爱人被月川阁阁主杀害了。” 萧陌凛皱了皱眉，这江湖的传言还真是只能半信半疑。 “不过，我还听说，暗影这次派出去的人，实力非常强悍，且模样凶神恶煞，身材壮实，像老虎一般强壮，也许能成功。”说书人又说道。 萧陌凛听了说书人的描述，他不觉得自己长得凶神恶煞。 心中还没感叹完，身旁的人就传来低沉的笑声。 萧陌凛身体有些绷紧。 “萧陌凛，如若那说书人描述的凶悍之人来杀我，你会保护好我的吧？” 那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 萧陌凛听见季祁川喊了他的名字，脸有些烫。 季祁川喊他名字时，仿佛已经是在告诉他，不容拒绝。 很有震慑力。 萧陌凛红着脸轻轻点了头。 好奇怪的感觉。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红透的脸，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等萧陌凛冷静下来后才想到，他自己怎么对付自己？ 他觉得有些头疼。 “走吧，带你去别的地方。”季祁川碰了碰萧陌凛的手。 萧陌凛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 “是，主人。” …… 到处弥漫的胭脂味和浓浓的香水味让萧陌凛打了好几个喷嚏。 季祁川竟然带他来了这种地方。 萧陌凛跟在季祁川身后，默默想着。 “季大人，您今日想做点什么啊”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走到他们面前，问道。 “喝茶吧，和之前一样。”季祁川定然不是第一次来。 萧陌凛心里有些复杂。 莫非季祁川还是好色之徒？ 上了二楼，萧陌凛发现这里的的装饰品中有很多闪闪发光的石头。 他很喜欢这样的石头，在漆黑的森林中发亮，陪伴他，对于他来说，这样温暖而又微小的光亮像朋友，像家人。 他忍不住去碰了碰一颗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石头，冰冰凉凉的。 “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季祁川看见萧陌凛听见自己的话后，手放了下来，视线也收了回去。 好像有点委屈的样子。 季祁川挑眉。 竟然喜欢石头。 第10章 萧陌凛好像感受到周围姹紫嫣红的女人们在偷偷地笑。 摸个石头是能怎么的了，怎么不让摸。 他捏捏自己的手腕，心想：“难道这些石头上有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季祁川走到了一个装饰风雅的房间里。 一踏进来，萧陌凛便觉得一股刺激的香味扑鼻而来。 他皱了皱眉。 季祁川似有所感，笑了笑，吩咐一旁正恭敬地站着的女人，“把窗开了。” 萧陌凛转过头，与季祁川对视片刻，他的脸色又变得有些不自然。 忽然，一道紫色的光芒在萧陌凛的眼前转瞬即逝。 萧陌凛看向紫色光芒闪来的方向。 那是一颗石头，紫色的石头，虽然被罩在玻璃中，但还是难掩其光芒。 萧陌凛又起了兴趣，他很少看见过紫色的石头，而且它的光芒还这么耀眼。 他朝紫色石头走去。 在手即将触碰到玻璃的那一瞬，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不要碰那个！季阁主可没说你是来……” 但为时已晚，萧陌凛的手已经放在玻璃柜上。 那里面的紫色石头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散发出更多的光芒，有些刺眼，仿佛要将它所有的光亮都在此刻释放出来。 萧陌凛闭上了眼。 但是过了几秒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萧陌凛睁开眼，看见季祁川意味不明地看着自己。 萧陌凛一顿，说道：“主人，属下知错，不该乱碰。” “你想碰便碰吧，过会儿有你受的。” 季祁川漫不经心地说着。 萧陌凛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让他有些好奇的是，刚刚的女人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陌凛看了看四周，那个女人好像已经离开了，是被季祁川弄走的？ 季祁川正坐在木椅上喝茶，动作缓慢，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萧陌凛准备朝季祁川走去，但他突然感到脑袋里有一股电流闪过，有种眩晕感，但很快便没了。 他站在季祁川身旁守着，看他悠悠地喝茶。 萧陌凛感觉自己身体有些热起来，头也变得有些重。 是站太久的缘故吗？ 还是说，季祁川等的就是他现在的这种反应。 他心想着。 没过多久，身体的异样感更加厉害起来，他感觉身体酥酥麻麻的，还有点喘不上气来。 萧陌凛微微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吸入空气，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身上还热的不得了。 季祁川的茶终于是喝完了，他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砰”。 萧陌凛热的实在受不了，手不自觉地便放上了黑色衣领，但因为没有力气，只扯下来一点，露出了白皙的锁骨，喉结那里还有点红红的。 季祁川站起身，一转过来就看到他一向不爱说话的影卫正看着自己。 萧陌凛的眼睛好像覆了层水雾，带着些水的光泽，眼尾处的泪痣泛起红，纯黑的影卫专属的衣服还被他自己给弄的有些凌乱。 现在的萧陌凛整个人都很柔和。 季祁川滚了滚喉结，伸出手摸了摸萧陌凛的头发。 萧陌凛感觉被摸的地方好像不那么热了，他的身体就像久旱逢霖般，不自主地往季祁川身上扑。 季祁川看着这么主动的萧陌凛，心中泛起波澜。 那紫色石头带来的异样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变得愈发厉害，萧陌凛身体变得有些软。 最重要的是，萧陌凛感觉自己身下之物有了反应。 他开始大口喘气，脸更加红，眼里更是一片潋滟。 第11章 季祁川挑了挑眉，用手捏住萧陌凛的下巴，迫使萧陌凛与自己对视。 “热……”萧陌凛轻声呢喃道。 第5章 季祁川没听清，用指腹摸了摸萧陌凛的脸颊。 出奇的软。 “你说什么？”季祁川笑问。 萧陌凛没有回应，而是抓着季祁川的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放在自己刚才使劲扒拉不开的衣领上。 季祁川眼神晦暗不明。 手也软。 “到底想干什么？”季祁川加重捏着萧陌凛下巴的力道。 “热……帮我……扯。”萧陌凛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来不及去想自己刚才说出了什么话。 季祁川看着眼前柔软的人，心里生出一种邪恶的想法。 “求我啊。”季祁川松开手，挑眉说道。 听见这句话，萧陌凛身形一顿。 “求我，我就帮你。”季祁川重复了一遍。 萧陌凛没有说话，只是闷闷地摇了摇头。 季祁川眼神变得危险。 过这么久了，还挺能撑。 季祁川悠悠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到时就不是求我那么简单了。” 说着，他打算继续坐下喝茶。 突然，身后的人像是终于站不住身，快要倒在地上。 季祁川皱了皱眉，赶忙捞起快要倒在地上的人，将他搂在怀中。 萧陌凛感受到季祁川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凉凉的。 他不自主地往季祁川怀里蹭了蹭。 由于身高差，且萧陌凛是微微弯了点腰靠在季祁川怀里，所以季祁川低头就看到了萧陌凛乱蹭的脑袋，以及…… 以及圆润的臀部。 只听季祁川“啧”了一声。 然后萧陌凛就已经被放在床上了。 或许是坐着的原因，萧陌凛身下的异样更明显了。 这种莫名的欲望以及身上的燥热快要把萧陌凛给弄得受不了。 萧陌凛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清冷的声音，现在带着些情欲。 看着萧陌凛越来越呼吸不上来，季祁川伸手，轻易地将萧陌凛的衣服给扯开，露出了因为呼吸不顺而正大幅度起伏的胸膛和平坦的小腹。 季祁川的第一感受就是，皮肤很白，白得晃眼。 萧陌凛感受到自己的衣服被扯开，刚想说话，一股酥麻的电流感直冲大脑，原来的话被代替，变成了“嗯啊……” 季祁川克制住自己体内的躁动，问道：“想不想要？” 萧陌凛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才没有让刚刚那样的声音出来，眼眶已经流出了几滴生理性眼泪。 “再咬就要出血了。”季祁川捏住萧陌凛的脸颊说道。 萧陌凛仿佛没有听见，仍旧死死地咬着。 季祁川用力地吻住萧陌凛。 萧陌凛眼睛微微张大，但他来不及想别的。 不知为什么，这个吻让他的身体更加兴奋，反应更加大了。 “算了，说什么你也不回应……”季祁川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才把后半句给说出来。 “要不直接强上了你。” 萧陌凛听到后身体一僵，重重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主人……能不能……给我解药。” 季祁川已经有些按不住体内的躁动，说道：“没有解药。” 说完，他伸出手，漫不经心地在萧陌凛的喉结上打圈。 萧陌凛红着眼扯了扯季祁川的衣摆。 季祁川挑眉，心情好了一点，心想：“还会撒娇啊。” 季祁川又吻了萧陌凛，然后说道：“此时此刻，我就是你的解药。” 第12章 萧陌凛的唇很软，很好亲，季祁川亲了许久都还未分开。 季祁川边按头亲着萧陌凛，边看着萧陌凛此刻的模样。 萧陌凛像是已经被亲的眼冒金星，天花乱坠了，眼神有些迷离地不知在看什么。 季祁川觉得萧陌凛这副乖巧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漫长暧昧的吻终于结束。 “好难受……”萧陌凛轻声呢喃道。 季祁川想了想，说道：“快求我吧，这么长时间了，你已经到极限了。” 季祁川说这句话时，刻意说得很慢，到了萧陌凛耳里，就像是摄人心魂的咒语，在引导着他做出什么选择。 萧陌凛被折磨得难受，但是让季祁川帮自己，他做不到。 这太荒谬了。 他是来杀季祁川的啊，怎么能有这层关系。 不行的。 季祁川终于还是没了耐心，他粗暴地将原本坐在床上的萧陌凛拉起来，拉着他转了个身，使萧陌凛脸朝下的压在床上。 季祁川有力的手臂掐着萧陌凛的脖子使其动弹不得。 萧陌凛的后背更瘦，白皙的后颈处有颗小小的黑痣。 萧陌凛的脸紧贴着柔软的被子，更加呼吸困难了。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瞬间，“啪——”的一声回荡在整个厢房里。 萧陌凛被季祁川不轻不重地打了屁股。 他觉得自己的屁股应该会有红印了。 “乖一点，不然再打一次。”季祁川轻轻摩挲着萧陌凛单薄的背脊，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觉得这样不合适吧？你是我的属下，如果今日我做了你，若被传出来，你会有杀身之祸。” “放心，我保你平安，无人敢动你。你若不接受做这样的事，就当是我季祁川自愿帮你的。” 季祁川说的这些铿锵有力的话竟真的让萧陌凛感受到安心，甚至无形之中好像给了他莫名的动力。 窗外暗红色的夕阳快要落山，街道上传来各种嘈杂的说话声。 季祁川松开手，看了看窗外，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今夜的月亮也许会很圆。” 刚收回视线，萧陌凛的手臂便搭在了季祁川的脖子上。 这让季祁川挑起眉梢。 “主人……帮我……”萧陌凛脸红地说出这句话，说完还低下了头。 季祁川勾起嘴角，将萧陌凛压在床上。 第13章 【小剧场】 【请问季阁主您爽了没有？】 季祁川似是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说道：“爽了，怎么？” 【请问陌凛宝宝还敢乱摸漂亮石头吗？】 萧陌凛咬了咬唇，脸色有些不太好，无奈地说道：“再也不摸了，来历不明的东西果然危险。” 【那么季阁主和陌凛宝宝的那一下午应该很不错吧？尤其是季祁川……】 萧陌凛脸上泛起红晕，垂眸不语。 季祁川笑意更甚，说道：“他很可爱，也很美味。” “在床上的时候啊……”季祁川还欲再说。 萧陌凛实在受不了，小声地说：“主人……” 季祁川不说了，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 【啧啧啧啧……】 季祁川皱眉，淡然说道：“困了就睡，饿了就吃，不高兴了就去做高兴的事，别来问这么多。” 【行……】 第14章 一下午的缠缠绵绵，香汗浸湿了二人的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陌凛身上的热意才逐渐消失，“解药”生效。 季祁川已经帮萧陌凛清理过身体，此时此刻，萧陌凛睡得很沉，呼吸绵长。 季祁川抱手懒懒地倚靠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睡着的萧陌凛。 也许是情事刚过，萧陌凛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散。 季祁川回想起刚刚二人在床上的时候。 萧陌凛在做的时候总是不肯看季祁川的眼睛，所于是季祁川会弄的更狠，让萧陌凛受不了，转过头来。 然后季祁川会托着萧陌凛的脑袋往上一抬，低头用力地亲他的嘴唇。 真可爱。 季祁川想到这里，笑了笑。 …… 萧陌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刚睁开眼便看见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的季祁川。 季祁川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朝萧陌凛走来。 萧陌凛正望着天花板出神。 甚至没察觉季祁川已经来到床边。 季祁川挑起眉，抬手碰了碰萧陌凛温热的脸颊。 萧陌凛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季祁川。 季祁川从萧陌凛明亮的眼睛中看到了后悔，不高兴，还有一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怎么了？”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萧陌凛缓缓从床上坐起，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主人。” 季祁川英俊的脸庞越来越靠近萧陌凛。 萧陌凛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季祁川一把抓住萧陌凛的手，乌黑的眼睛看着萧陌凛，说道：“你在害怕。” 季祁川看破了萧陌凛的内心，所以用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没等萧陌凛开口，季祁川已经走到门后。 萧陌凛一愣，随即听到那人说：“别怕，我保护你，下楼用早膳。” 萧陌凛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保护他的话。 但是，这句话竟然是季祁川说出来的。 萧陌凛叹了叹气，没再想什么，下楼随着季祁川用早膳了。 第6章 …… 此后季祁川带着萧陌凛到处游山玩水，一连过了两个多月，终于，季祁川才好像有了什么事情要办，回了月川阁。 这两个多月里，萧陌凛明显感觉到他和季祁川变得熟悉，信任。 任务进度已经快要到一半了。 萧陌凛原本是要随着季祁川一同回月川阁。 但在后来收到了暗影寄来的信，需要回趟组织。 于是萧陌凛借口说有家人要探望，不能随着季祁川一同回月川阁，没想到的是，季祁川最后真的答应了。 虽然萧陌凛在同季祁川说这件事时，又巴巴地看着季祁川，手里还轻轻扯着季祁川的衣摆。 不过这些也没什么重要的，能先回到暗影就可以了。 第15章 在无尽黑夜之下的宫殿，映照出紫色的诡异光彩。 路上的人都身着黑色衣裳，包括萧陌凛也是。 萧陌凛步子加快，来到了殿前。 大殿的牌匾上刻着“暗影”二字，萧陌凛走了进去。 里面有几位老人，是暗影组织里的长老。 张长老见萧陌凛来了，赶忙上前，正欲说些什么。 萧陌凛先一步开了口：“长老们，要我回暗影是有何要事吗？” 一旁的李长老咽了咽口水，缓缓开口：“陌凛啊，此事说来话长……” 张长老与李长老对视，二人欲言又止。 萧陌凛垂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陈长老叹了口气，说道：“听说月川阁里有个宝物，稀世珍宝，名唤海鸣珠，据说，若是有了此宝物，便可掌管大海。” 陈长老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首领那边的意思……是想让你杀季祁川时，顺便带回海鸣珠，那东西就在季祁川手里。” 萧陌凛听见后，脸顿时黑了下来。 大殿内的几位长老都不约而同的咳嗽起来。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响彻着空旷的大殿。 “恕我做不到。”萧陌凛缓缓回答道。 张长老听后，立马说道：“哎呦，陌凛啊，我们知道这不容易。” 李长老紧跟其后道：“是啊，杀季祁川这个任务本就难如登天。” 陈长老也附和道：“唉……再从季祁川那里偷个宝物，简直是难上加难啊。” 萧陌凛听后，沉默不语。 几位长老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在暗影里唯一有本事能做到这件事的最强杀手。 萧陌凛行了礼，说道：“请长老恕罪，但我这件事情我做不到，季祁川怎会让我偷得此等宝物？” 陈长老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长老说道：“不偷也可以，首领还说了，你需要快些对季祁川下手，不得过慢。” 萧陌凛抿了抿唇，心情有些复杂。 哪里有这么容易呢…… 堂堂月川阁阁主，实力就摆在那里。 “知道了。”萧陌凛回答道。 李长老笑笑，说道：“还需要给出具体完成任务的时间，这也是首领的意思。” 萧陌凛强忍着怒火，思索了一下，说道：“一年，给我一年时间。” 几位长老听后，欣然地点了点头，都感叹道：“陌凛啊，你的实力一直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号称最强杀手，首领他也是信任你，才会这样做的。” “以后你就不用亲自跑来暗影了，以后飞鸽传书就好。” 萧陌凛点了点头，向几位长老告辞后离开了。 …… 出了暗影的宫殿，萧陌凛缓缓地朝月川阁的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途径一片森林。 漆黑，孤独，寂静，又占据了萧陌凛的内心。 有什么好怕的，明明之前也这样过惯了。 萧陌凛叹了气，有些疲倦地靠在一旁的树上。 现在已是初秋，微风每每拂过，都带有凉意，不再温暖。 好累…… 我做这些事有意义吗…… 好想永远沉睡在寂静的森林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萧陌凛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不好。 第16章 脑袋昏昏沉沉，还有一种莫名的忧郁。 他抬头望去，没有去想任何事情，只是静静地望着。 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又低下头，心里堵满了各种消极情绪。 突然，萧陌凛的脑海里出现一道声音。 “怕黑么？怕黑就睡里面，不怕黑也能睡里面。” 萧陌凛想到这里，轻轻地笑了笑，心情好了一点。 他现在很想见到季祁川。很想很想。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月川城内。 依旧如上次萧陌凛和季祁川来的那般灯火通明，热热闹闹。 只是这次来的只有自己，没有季祁川。 萧陌凛缓缓地走着。 突然，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打闹着不小心撞到了萧陌凛。 正出神的萧陌凛被撞后，身形不稳，眼看着整个人将要摔在地上。 一道白衣身影将萧陌凛稳稳打横抱起，走到路的一旁。 萧陌凛由于失重，清瘦的手臂紧紧抱着那人的脖子。 萧陌凛在那人怀里，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很熟悉。 忽然，萧陌凛清晰地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他抬起头，对上了季祁川那双含有淡淡笑意和温柔的眼眸。 萧陌凛愣住了。 终于见到了想见的人。 或者说，想见的人终于来了。 他先前积攒的负面情绪，在此刻发泄了出来。 萧陌凛眼眶一热，晶莹剔透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滑落下去，终点是季祁川白色的上衣。 见状，轮到季祁川愣住了。 萧陌凛无声的流泪，好像是在把情绪一点一点地慢慢发泄出来，而不是一下子就哭的要死要活。 季祁川感受到萧陌凛滚烫的泪珠浸湿自己的衣裳。 他抬手将萧陌凛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怀里。 小声地用气音问道：“怎么了？哭成这样，谁欺负我的小影卫了么？” 街上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季祁川脚下轻轻一点，便跳到了屋檐上。 季祁川抱着萧陌凛施展轻功，很快便回到了月川阁。 季祁川将萧陌凛轻轻放在床上。 萧陌凛用手臂挡着自己哭红的脸。 萧陌凛还是在哭，不断地无声地缓缓地哭。 甚至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在睡觉。 季祁川倒了杯水，坐在萧陌凛旁边问道：“喝水么？” 萧陌凛捂着脸摇了摇头。 季祁川用手拨开萧陌凛挡住脸的手臂，说道：“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季祁川不断地说，因为他知道萧陌凛需要这些话。 “不是去探望家人么？吵架了？” “下次不让你去了，一回来就哭成这样。” “不哭了就奖励你糖吃，好不好？” 萧陌凛的泪珠逐渐变少，哽咽的声音变大了。 季祁川抚起萧陌凛的脸颊，亲了下去。 又分开，又亲，又分开，又亲。 萧陌凛彻底不哭了之后，季祁川才停下。 季祁川将水递给萧陌凛，说道：“乖，先喝点水。” 萧陌凛接过杯子，缓缓地喝起来。 季祁川静静地看着萧陌凛，随后说道：“你遇到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哭？” 刚说完，季祁川又补充似的说道：“可以告诉我么？” 第17章 萧陌凛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在自己要刺杀的的人面前流泪。 刚刚好像还抱着他，不停地哭。 季祁川见萧陌凛眼角泛红，沉默不语，便抬手轻轻拍着萧陌凛的背。 萧陌凛感觉自己的情绪被安抚，呼吸越来越平稳。 “只是有些事情罢了，属下没事，多谢主人关心。” 听到萧陌凛的话，季祁川眯了眯眼。 “什么事情？”季祁川问道。 “和家人吵架了。”萧陌凛打算随意编造一个谎言糊弄过去。 毕竟绝对不能让季祁川发现自己去了暗影。 萧陌凛小心翼翼地看着季祁川此时的神情，他无法确认季祁川是否相信自己说的话。 季祁川似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真的么？” 萧陌凛立马紧张起来，僵硬地点了点头。 殊不知自己的小动作早已被季祁川看透。 季祁川没有说话，萧陌凛抬起头，看着季祁川的眼睛。 那双眼睛深似潭水，让人捉摸不透。 季祁川轻叹了口气，手扶上萧陌凛的脑袋，意味不明地说道：“爱撒谎的小孩该怎么惩罚呢？” 话音刚落，季祁川感受到手抚摸着的脑袋的主人身形一顿。 萧陌凛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下来，压迫着呼吸。 季祁川的手顺着萧陌凛的脸往下，轻轻捏住了萧陌凛的脖颈，大拇指在凸出的喉结处缓缓按压。 第7章 萧陌凛只能被迫抬头，与季祁川对视。 怎么办？ 萧陌凛脑内不断思考着如何应对。 突然，他神使鬼差地说道：“他们要我赶快成家……” 这个“他们”，毫无疑问就是萧陌凛编造出来的“家人”了。 说完后，萧陌凛便后悔了。 季祁川磁性的笑声传进萧陌凛的耳朵里。 萧陌凛呼吸停止，他万分希望季祁川这笑声是相信，而不是讥讽他破绽百出的谎言。 “所以你是不肯成家，然后吵架了，就哭了？”季祁川似不经意地问道。 萧陌凛缓缓点了点头。 季祁川又说道：“确实该成家了，有相中哪家姑娘么？” “或者，相中了哪家公子。” 萧陌凛硬着头皮说道：“暂……暂且没有。” 刚说完，萧陌凛又后悔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季祁川捏他脖颈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本座不算么？”季祁川眼神晦暗地说道。 萧陌凛第一次听见季祁川自称“本座”，这两个字好像有千斤重一般压迫着他。 萧陌凛赶忙说道：“算……算，只是……属下配不上主人……” 萧陌凛突然感觉自己呼吸顺畅了许多，原来是季祁川收回手了。 “睡吧。”季祁川躺在萧陌凛身边说道。 萧陌凛一愣，这意思是，让他和季祁川睡一起？ 但最终萧陌凛还是乖乖躺了下去，因为怕再次惹怒季祁川。 …… 早晨时的秋风特别大，许是昨夜没有关窗，风拂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萧陌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不知是怎么了。 季祁川躺在萧陌凛身边，并未醒。 萧陌凛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还在睡的季祁川。 第18章 薄薄的嘴唇…… “在看什么？”忽然季祁川睁开了眼说道。 萧陌凛一惊，脸顿时红了起来。 偷看被发现了。 季祁川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起身准备下床。 萧陌凛见季祁川在更衣，自己也下了床，转过头去。 “待会儿我有事，跟我一起去。”季祁川已经换好了衣服，说道。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萧陌凛疑惑地问。 “找人。”季祁川和萧陌凛朝月川阁的议事堂快步走去。 萧陌凛没有理解季祁川的意思。 到了议事堂，这里有许多月川阁的人。 季祁川一走进去，原本吵吵闹闹的议事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参见阁主。”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 “嗯。”季祁川淡淡地回应道。 “所有人站在阁主左侧，站好不能乱动！”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彻整个议事堂。 女人名唤林夜，是月川阁的长老之首，其修为虽远远比不上月川阁阁主季祁川，但也是月川阁里十分强悍的人。 林夜深红色的短发十分引人注目，她强势彪悍的性子也令月川阁很多人感到惧怕。 众人听到林夜的话，赶忙都跑到季祁川的左侧，站的整整齐齐。 萧陌凛站在季祁川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季祁川开口说道：“听说暗影派来了人，我们在那边的卧底说是确有此事，可至今都仍未找到暗影的人。” “今日，本座便要好好找找这人。” 萧陌凛闻言，攥紧了手指。 也许是太过紧张的原因，萧陌凛额头都出了些冷汗。 众人开始嘈杂起来，林夜一声怒吼“都给我闭嘴！” 议事堂又立马安静了下来。 季祁川眼神示意林夜可以开始搜查。 林夜恭敬地点了点头，随后，月川阁的八位长老开始一个一个仔细的看，仔细的寻。 但并没有朝萧陌凛走来的意思。 萧陌凛在心中松了口气。 但是，季祁川转过身，笑着说道：“你由本座亲自检查。” 萧陌凛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接着他就听到季祁川“啧”了一声，说道：“躲什么？” 萧陌凛低下头，沉默不语。 季祁川的手指抵在萧陌凛的唇间，笑着问道：“怎么了这是？莫非你便是暗影的人。” 萧陌凛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属下忠诚于主人。” 季祁川挑起眉梢，继续说道：“可是你用的招式并非是月川阁内的啊。” 这悠悠的一句话，让萧陌凛不知道怎么回答。 季祁川昨夜还哄他不要哭呢，怎么今日便要这般相逼了。 九死一生。 萧陌凛回答道：“招式是小时候别人教给我的。” 季祁川见萧陌凛脸色越来越苍白，便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继续看着长老们的行动。 萧陌凛不清楚季祁川究竟是知道了还是没知道。 但起码他现在暂时还不会死。 但迟早会被发现，他需要换一个计划来杀季祁川了。 原先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而且还要让暗影的人找出那个卧底，否则自己的任何行动将毫无意义。 萧陌凛在心中默默地想。 第19章 林夜与另外七位长老犹豫地说：“阁主，并未发现暗影派来的刺客。” 季祁川似乎并没有很意外，点了点头，说道：“本座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大家不必对此事感到惊慌。” 季祁川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人前些日子就已经被我抓住了，此次搜查只是想确认是否还有那人的同伙在这里。”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可萧陌凛的心却是一直悬着的。 最后，季祁川说道：“可以了，大家各司其职吧。” 乌乌泱泱的人群都散去后，已经是夕阳西下，黄昏时分。季祁川才对萧陌凛说道：“走吧，回去。” 刚说完，萧陌凛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一丝慌乱的神情出现季祁川的脸上，他扶着萧陌凛的腰，却感觉萧陌凛的身体有些烫。 季祁川一把抱起萧陌凛，朝卧房大步流星地走去。 萧陌凛迷迷糊糊地靠在季祁川的肩上，轻声呢喃着什么。 季祁川将萧陌凛放在床上，随后，他用手背探了探萧陌凛额头的温度。 很烫。 季祁川皱了皱眉，心想着下次一定不让萧陌凛一个人出去，又是哭又是病，不让人省心。 就该把他关在房间里的吧。 季祁川叫来侍女翠翠，让她打了盆凉水来。 翠翠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家主人在给一个侍卫擦脸，弄这弄那。 主要是因为他家主人不让翠翠来。 看着这一幕，翠翠好像一下子就懂了什么。 翠翠壮起胆子说道：“阁主，发烧了会出汗，身体也要擦的……” 季祁川挑了挑眉，笑着说道：“你觉得他会让我擦他的身体么？” 翠翠看着季祁川俊美的脸庞，红着脸说道：“但是不擦会很难受的……” 季祁川似是思索了一会儿，接着摆了摆手，示意翠翠出去。 翠翠脸更加红，因为她知道季祁川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她赶忙跑出去，轻轻关上门，逃离现场。 屋内，季祁川又给萧陌凛的脸擦拭了一遍，因为一直在出汗。 萧陌凛的脸很软，随便的轻轻戳一戳就会陷下去。 季祁川已经用手指戳过好多遍了。 过了一会儿，季祁川抬手拉开萧陌凛的衣领。 果然很多汗。 季祁川心想：自己要出这么多汗的，那就别怪我了。 季祁川开始褪下萧陌凛的衣服，很快就褪完了，一丝不挂的萧陌凛躺在床上。 季祁川打量着萧陌凛白而瘦的身体，背后有几道伤疤，季祁川心下明白，不甚在意。 季祁川坐在床上，将萧陌凛抬起，手一按，萧陌凛的脑袋往季祁川肩上靠去，胳膊靠着季祁川的手臂。 季祁川摆好后，开始为萧陌凛擦拭身体。 沾了凉水的毛巾是会有点凉意的，而且现在是初秋，气温还是有点低的。 毛巾刚碰到萧陌凛的脖颈时，萧陌凛往季祁川肩窝缩了过去。 季祁川一边擦拭萧陌凛的脖颈，一边说道：“乖一点，别乱动。” 但是发着烧的萧陌凛怎么会听得见呢？ 季祁川一直擦，从脖颈到锁骨从锁骨到胸膛。 一擦到胸膛时，萧陌凛就无意识地到处躲。 第20章 季祁川摸了摸萧陌凛的脑袋，说道：“乖。” 刚说完季祁川又惩罚性似的拍了拍萧陌凛的屁股。 萧陌凛呢喃了几句，便没有再乱动了。 季祁川擦到萧陌凛胸前的两颗“红豆”时，他轻轻地在上面落了一吻。 擦到腰部的时候，季祁川觉得萧陌凛太瘦了，以后要喂胖些。 第8章 再继续往下擦…… 季祁川先是擦了萧陌凛的屁股，还顺便捏了捏屁股上跟面团似的软肉。 到了男人的象征，季祁川一边轻轻地擦，一边笑着心想：真小。 继续往下，季祁川的喉结滚了滚。 萧陌凛的腿很白，很细，还很长，尤其是此时此刻他没有穿任何衣服，一眼望去最突出的就是腿。 季祁川擦拭的时候，发现萧陌凛脚踝处有颗小小的黑痣。 真可爱。 于是季祁川亲了亲那颗可爱的黑痣。 全部都擦完后，季祁川找来了一件他的衣服，给萧陌凛穿上了。 但是萧陌凛没有穿亵裤，第一，因为季祁川起了逗他的心思，第二，季祁川觉得这样睡萧陌凛会更加舒服。 睡前，季祁川给萧陌凛喂了碗汤药，是翠翠煮好送来的。 被窝里，季祁川抱着熟睡的萧陌凛，心情很是愉悦。 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 早晨，萧陌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季祁川的睡颜。 萧陌凛觉得自己头有点疼，不太记得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了。 忽然，萧陌凛的额头碰上了一只冰凉的手。 是季祁川的。 随后，萧陌凛便听见季祁川说道：“不烫了，今日带你去晒太阳吧。” 萧陌凛微微张大嘴巴。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诧异的神情，笑了笑。 “昨夜你出了很多汗，我帮你擦拭了身体。”季祁川边说边看着萧陌凛。 萧陌凛没有说话，只是转过了身。 他想起来了，昨夜季祁川的确为自己擦拭了身体。 季祁川抬手，将萧陌凛又拉回来。 萧陌凛抿了抿唇，小声说道：“主人……我们不能这样……” 季祁川挑了挑眉，示意萧陌凛继续说下去。 萧陌凛用被子遮住自己红透的脸，闷闷地说道：“我只是您的属下……” 季祁川打断道：“所以？” 没等萧陌凛回应，季祁川便一把扯开萧陌凛盖着脸的被子，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 没等萧陌凛反应过来，他的脸就已经贴在了季祁川的胸膛上，隔着布料也可以感受到季祁川的身材一定很好。 萧陌凛想挣脱，反而被季祁川更用力地按住了脑袋，他的整张脸已经完全贴着季祁川了，不仅呼吸有些困难，鼻子还被压的生疼。 季祁川丝毫没有放开萧陌凛的意思。 季祁川看着已经放弃挣扎的萧陌凛，说道：“敢不敢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磁性的声音让萧陌凛有些头皮发麻。 萧陌凛觉得季祁川生气了。 一定是。 没等萧陌凛思考完，季祁川就温柔地抚摸着萧陌凛的脊椎骨说道：“如果你真是那样想的，那还是把你关起来好了，这样才会乖一点。” 萧陌凛听见这话的时候，再次体会到了什么叫阴晴不定。 疯子。 第21章 【小剧场】 萧陌凛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准备倒茶给自己喝。 季祁川捏住萧陌凛伸到半空的手腕。 萧陌凛有些不解，看着季祁川说：我想喝水。 季祁川笑意盈盈地回答：求我。 ……然后就是。 萧陌凛：我有点饿。 季祁川：求我。 …… 萧陌凛：我想睡觉。 季祁川：求我。 …… 最最过分的是。 萧陌凛拿着干净衣裳朝浴池走去，准备沐浴。 季祁川抱着手挡在萧陌凛的身前，还是那笑容：求我。 虽然这些时候，季祁川都是半开玩笑地逗萧陌凛(老婆)。 但是。 季祁川生气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笑容，也是这两个字——求我。 不过，到了这时候，萧陌凛再说：求你。 这已经没什么用了。 然后就懂得都懂吧。 第22章 季祁川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萧陌凛，想着：还是要忍着些，不然被吓跑了。 季祁川突然凑近，亲了萧陌凛的脸。 萧陌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季祁川说：“乖一点就好。” 足足过了许久，萧陌凛才明白季祁川究竟想表达什么。 掩饰他那非常人的控制欲吧…… “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床？”季祁川看着还窝在被子里的萧陌凛说道。 没等萧陌凛回应，季祁川又说道：“怎么了？难道是有喜了？需不需要我叫林夜来看看？” 萧陌凛打心底里佩服季祁川的变脸速度。 上一秒才黑着脸说要将自己关起来，下一秒就又恢复正常的笑容，甚至还能说出男人有喜的鬼话。 但是现在自己是影卫的身份，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自家主人刚刚那荒唐的话。 “没……属下现在就下床，还有……主人您不要拿属下开玩笑了……” 季祁川笑着点了点头，倚在门边等着萧陌凛的动作。 萧陌凛现在早已和季祁川睡惯了，衣服物品什么的也都是放在季祁川的卧房里。 萧陌凛从柜子里找出自己另一套纯黑的衣服，准备穿上。 季祁川突然问道：“你只有黑色衣服么？款式还都是一样的。” 萧陌凛一顿，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回主人的话，这是您安排影卫穿的衣服，没有别的。” 听见萧陌凛的回答，季祁川挑了挑眉，似是想到了什么，没有说话，继续看着萧陌凛了。 没过多久萧陌凛就换完了，他走到季祁川面前，低了低头，说道：“主人，属下换好了。” 看舒服了的季祁川高兴地点了点头。 二人一直走到月川阁的院外，有一辆马车。 车夫在前面朝季祁川行了礼，“阁主。” 季祁川随意点了点头，拉着萧陌凛上了马车。 看见这一幕，车夫不由得在心里想：被阁主带着的男人是谁啊？模样俊俏的都能与阁主比较了，莫非…… 车夫还沉浸在自己的奇妙想象中，突然被季祁川冷不丁地说道：“快点启程。” “驾——”车夫捏了把冷汗，生怕季祁川生气。 但过了许久，也没有听见马车里有什么动静。 车夫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季祁川要去的地方不近，但也不是很远，路上遇到了金黄色的麦穗，秋风拂过，泛起点点波澜，就像金灿灿的大海。 马车里，萧陌凛坐在季祁川对面，季祁川的手撑在一旁的小桌上，正看着萧陌凛。 萧陌凛一直看着马车外连绵不断的金黄麦穗，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没有察觉季祁川一直在看自己。 原本想着一直看着对方，看看他究竟要多长时间才能发现自己的目光。 但是萧陌凛的眼睛就没有从马车外的风景移开过。 季祁川只好开口说道。 “漂亮吧？” 萧陌凛仍未将视线收回，只是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季祁川心下叹气，实在不理解他家小影卫怎么这么陶醉外面的风景。 看来以后将人关在屋子里一定会憋坏他…… 所以…… 等他乖了就带出去游山玩水。 季祁川这么想着，心情愉悦了几分。 而萧陌凛根本不知道季祁川在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第23章 马车外的人声越来越喧嚷，他们到了临阳城。 临阳城，同月川城一样繁华的地带，两城的城主据说是至交好友，有着不一般的联系。 “吁——”车夫扯了扯手上的绳子，马车停在一间府邸。 上面刻着几个大字——沈府。 季祁川下了马车，抬头看向马车上的萧陌凛，伸出了右手说道：“小心些。” 萧陌凛犹豫片刻，将手放了上去，扶着季祁川的手下了马车。 他的手。 车夫站一旁心想：我寻思着这马车也不怎么高啊，这…… …… 萧陌凛行走江湖多年，也听说过月川阁阁主季祁川与临阳城城主沈澜的关系。 过命的交情。 在早些年时，两人都还不是江湖上的大人物，他们就已经是如此。 萧陌凛边走边想着，但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和季祁川的手还是牵在一起的。 指尖的温度让萧陌凛的脸烧起来。 他收了收手指，结果是季祁川牵得更紧，还挑眉看了萧陌凛一眼。 萧陌凛放弃了要收回手指的想法。 牵便牵吧。 府中花花草草甚多，看得出，这府邸的主人沈澜还是个风雅之士。 “季阁主。”一道陌生的男声从他们眼前的屋里传来。 季祁川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句，便拉着萧陌凛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身形修长，手举扇子的男人坐在桌旁的椅子上。 第9章 这无疑就是沈澜。 沈澜笑了笑，拿着扇子指了指他对面的两个椅子，说道：“坐吧。” 季祁川这才松开那只牵着的手。 萧陌凛站在季祁川身旁。 萧陌凛看了看沈澜，这男人的容貌虽比不得季祁川，但也是一等一的好。 突然，萧陌凛感觉自己后颈被人捏住，酥麻感涌上心头。 他转头看向季祁川。 季祁川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萧陌凛一愣，问道：“主……主人，您干什么……” 季祁川又笑了一声，贴近萧陌凛的耳边，轻轻吹气道：“一进来就盯着沈澜看，想干什么？” 萧陌凛的耳尖一热，用力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没有……” 沈澜本想默默地喝茶，但是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他呛了呛，说道：“哎哎，干嘛说到我啊，真是的。” 季祁川欣赏完了萧陌凛红透的脸后，转过头，看了看沈澜。 沈澜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正事：“月川阁的卧底找到没？” 萧陌凛顿了顿。 季祁川喝了口茶，说道：“嗯。” 沈澜“哦”了一声。 萧陌凛紧张地等待他们下一句对话。 可是季祁川依旧在喝茶，喝了一口又一口。 有那么渴吗？ 沈澜用手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道：“暗影是越来越好了大胆了啊……” 沈澜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如临阳和月川阁一同灭了它，如何？” 萧陌凛咬了咬唇，余光不自主地瞥向身旁的季祁川上。 但是，季祁川给的却是无比狂妄的回答。 “不必，我一人便可。” 萧陌凛看向季祁川，后者也投来视线。 二人对视，季祁川挑了挑眉，没说话。 第24章 “怎么了？”季祁川笑问。 沈澜闻言，也看向萧陌凛。 萧陌凛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萧陌凛已经是打算跟暗影的人汇报这次事情。 毕竟以季祁川的实力，想要杀进暗影其实不难，虽然说暗影的人并非全是季祁川三下五除二便搞定的废物，但是他季祁川不是只有实力，他还有谋略。 所以如果季祁川真的要做，那保不准暗影只剩下零星几个的顶尖杀手了。 那真是，强大至极。 想到这里，萧陌凛垂眸，手心渗出了一些冷汗。 “萧陌凛……萧陌凛。”季祁川低沉的嗓音将萧陌凛的思绪拉了回来。 季祁川的手背碰了碰萧陌凛的额头，问道：“前些天的病还未好么？” 刚才还说出一人对付整个暗影的季祁川，现在竟然有些担忧地看着萧陌凛，眼神中不失温柔。 萧陌凛看着季祁川的眼睛，仿佛已经沉溺其中。 额间手背的温度很高，很温暖，就像冬日的旭阳。 可是好像不能这样。 眼前的男人才说完要灭了暗影。 是真的把自己当月川阁的人了？萧陌凛自嘲似的笑了笑。 沈澜“啧啧”了几声，随后说道：“我府上有一些药，需不需要叫下人取来？” 萧陌凛往后退了退，额间的温暖消失，说道：“不用了，多谢。”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的动作，轻轻地皱了皱眉，很快便消失。 季祁川对萧陌凛说道：“我会在临阳城待些时日，有些事情要处理。” 萧陌凛点了点头，回答道：“主人，属下陪您。” 沈澜招呼了几个下人过来，说道：“住我府上吧，我让她们带你们去卧房收拾收拾。” 季祁川和萧陌凛没再说什么，去了卧房。 二人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只是萧陌凛没有再放下那根紧绷的弦了。 他终究还是暗影的人，是季祁川的敌人。 临阳城的夜晚很热闹，和月川城的一样，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但是又很寂静，因为萧陌凛不属于这里，他终究只是个外人。 —— 翌日，萧陌凛打开房门时，第一眼看到的是季祁川睡眼惺忪地靠在门边，似乎在等他。 萧陌凛一愣，说道：“主人，您怎么在这儿？” 许是刚睡醒没多久的缘故，季祁川的的嗓子有些沙哑，带着些许慵懒地说道：“等你。你应该还不熟悉临阳城，今日带你去逛逛，熟悉一下。” 萧陌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季祁川牵着手朝府外走去。 路过的下人边行礼边问好“季阁主”。 萧陌凛甚至能听见一些婢女在偷偷地笑。 萧陌凛脸红了起来。 季祁川只是笑了笑，假装不知道，继续拉着人往外走。 —— 临阳城的白天，人更加多，到处是吆喝声。 “先去吃些东西吧。”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手指说道。 萧陌凛点了点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季祁川笑而不语，带着萧陌凛来到了一家叫做“美味早点”的店铺。 萧陌凛有些疑惑地问：“您经常在这里吃吗？好像很熟悉这里的路。” 季祁川“嗯”了一声，又说道：“这里的早点味道不错，带你来尝尝。” 第25章 “四个包子，一碗粥，谢谢。”季祁川对着“美味早点”的老板娘林姨说道。 美味早点这里的名字虽不风雅，但其实整个店铺也不风雅。 萧陌凛打量了片刻，还是疑惑。 季祁川那样的人，会到这种大街上摆个架子就能做，吆喝几声能有客的店铺？ 况且季祁川说是之前在临阳城久待便经常会来。 季祁川抱手看着萧陌凛。 路上的行人瞧见季祁川，有些女子的小脸儿都红了，不停地给身旁另一个女子讲着些什么。 “季大人，您的早点。”面容和蔼的林姨弯腰行了礼，将早点递给季祁川。 季祁川点了点头，接过早点。 萧陌凛仍在思考，季祁川用食指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买好了。” 林姨“哎呦”一声，立马走到萧陌凛跟前。 萧陌凛愣了愣。 林姨比萧陌凛矮一个头，她仰头看着萧陌凛，眼神里像是放了光。 半晌，林姨说道：“季大人每次带来的人都生的好看。” “每次”？“带来的人都生的好看”？萧陌凛的心似乎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疼了一下。 她感叹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小伙子，有媳妇了没？” 萧陌凛还没缓过神，摇了摇头。 季祁川察觉到萧陌凛的异样，跟林姨说了些什么，林姨便两眼放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季祁川和萧陌凛，随后便又卖早点去了。 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手腕，问道：“怎么了？” 萧陌凛摇了摇头。他好像没有资格管这些，凭什么立场呢？ 季祁川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先带着萧陌凛先后去了“良心午饭”“下午好茶”两个店铺。 萧陌凛一路上虽兴致缺缺，但他察觉到了什么。 他感觉季祁川并不是单纯地带他去这些地方。 但萧陌凛还不知道季祁川究竟意欲何为，也不知道这些店铺的特别之处究竟是什么。 —— 夕阳西下，已是傍晚时分。 萧陌凛不想再去思考任何东西。 他听见林姨说的那句话后，他没有生气，没有恼火，他只是有点难过，没错，只是有点而已。 但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疼。 嘈杂的人声传进萧陌凛的耳朵，变为了“嗡嗡”的耳鸣。 路上的人都在行走，都有各自要去的地方。 萧陌凛停下脚步，垂眸低声道：“主人，我有些累了，能回去吗？” 季祁川其实一整天都有看见萧陌凛很难过的样子，但白天时的确是要带萧陌凛了解那几处地方。 不过现在已经去完了，所以季祁川打算晚上带萧陌凛去玩。 季祁川上前，轻轻抱住萧陌凛，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累？” 季祁川的声音和平时完全不同，这一刻的声音温柔似水，好似将一块糖放在手心，生怕那糖化了。 可是萧陌凛的心更加难受，心脏就像是被人用锤子重重地砸了一下又一下，闷闷地疼。 萧陌凛没有回答。 月亮不是只需要一颗星星，而是无数的星星来组成夜晚璀璨的天空。 你这样温柔地问我怎么了，那你还对多少个人这样过呢？ 第26章 季祁川叹了叹气，手掌虚遮在萧陌凛眼睛上。 萧陌凛的视线被遮住，正欲开口。 耳旁就传来季祁川温柔的声音：“乖，给你变个戏法。” 萧陌凛点点头，忽然，季祁川搂住了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因为闭着眼，其他地方就灵敏多了，萧陌凛逐渐闻到属于秋天的味道。 第10章 金黄的果实，成熟的麦穗，泥地里刚出头的芳草，以及凉爽的风。 萧陌凛的心情好了几分，像是被秋风吹散的。 秋月澄明，群山宴我，我与我的生命共饮此秋。 “好了，睁眼吧，笨蛋。”季祁川收回手，说道。 萧陌凛缓缓睁开眼，脸有些红，问道：“您……为什么喊我笨蛋……” 刚说完，他愣在原地，嘴巴还是微微张开，保持着刚刚说话的样子。 眼前的景象，是整个临阳城！ 季祁川带他来了临阳城最高的地方上。 “好漂亮……”萧陌凛情不自禁地说道。 他已经陶醉其中。 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拉着萧陌凛的手坐在这座高楼之上。 一坐下来，萧陌凛就抱起自己的膝盖，靠在上面，歪头看着季祁川。 季祁川也看着萧陌凛，挑了挑眉。 “第一次有人这样对我。”萧陌凛对季祁川说道。 季祁川的心像是被揪住，神情出现异样，很快隐去，消失不见。 随后笑了笑，说道：“我在哄你，等你高兴些了便同我说，好吗？” 萧陌凛静静地看着季祁川，红了眼眶，为什么他会愿意对自己这种卑微之人这么小心翼翼。 值得吗？ 自己明明是来杀他的。 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脸，想了一下，说道：“萧陌凛，我会护着你，只要你是萧陌凛，那我便不管是你什么身份。” 季祁川平常冷淡孤傲的眼睛现在正与萧陌凛对视，炽热无比。 就算是暗影的人，只要是萧陌凛，他就要护着。 萧陌凛的心终于放下来，他抿了抿唇，尽力将自己的情绪收回去。 “那，早上的时候……”没等萧陌凛的话说完，季祁川便打断了他，问道：“是吃醋了吧？听见她那么说。” 萧陌凛别扭地往前方繁华的临阳城看去。 “之前去那买早点，沈澜都会让几个婢女跟着，其实每次去，都是同样的婢女，但是林姨那眼神许是不太好使，所以觉得每次跟我去婢女都不一样。” 萧陌凛扯了扯季祁川的袖子，表示他误会了季祁川。 季祁川突然抬手，往萧陌凛的屁股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然后笑着说道：“惩罚。” 萧陌凛只好默默地受着。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说道：“主人，那您早上对她说了什么？” 季祁川思索了一下，墨黑的长发被风吹过，他想到了什么。 “想知道？”季祁川意味不明地问道。 萧陌凛点了点头。 季祁川用手拢了拢几根发丝，然后说道：“回去把裤子脱了给我打屁股，我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季祁川自己先笑了起来。 萧陌凛咬了咬唇，终究没能做些什么，生气地丢了句“不要”。 然后纵身一跃，长风划破天空，稳稳落地。 第27章 随后，季祁川也一跃下去，站在萧陌凛身边。 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后颈，说道：“好了，我跟你说便是。” 萧陌凛停下脚步，等待着季祁川下一步动作。 季祁川笑了笑，贴近萧陌凛，在萧陌凛耳旁说道：“我早上说，你是我的人。” 萧陌凛的脸顿时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怎么能那样说……” 季祁川将萧陌凛的神情尽收眼底，说道：“为什么不能？” 还没等萧陌凛再说话，季祁川搂着萧陌凛的腰，揉了揉，轻声说道：“睡都睡过了，小影卫想不负责任？” 萧陌凛没有回答，他的腰很敏感，被季祁川这么一捏，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季祁川迟迟没有听到回答，便在萧陌凛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说话。” 萧陌凛小声道：“知道了，会负责的……” 萧陌凛抬头，突然觉得今夜的月亮很好看，晚风也很舒服。 或许是因为某人吧。 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使周围事物，风景都变得赏心悦目，那这个人太重要了。 谢谢，虽然我们注定只能是敌人，萧陌凛在心中默默道。 被乌云遮蔽的月光好像忽然之间散开了，皎洁的月光流泻而下。 二人彼此的羁绊也愈来愈深。 —— 一晃眼又是两个月过去，已是秋末。 萧陌凛在上次与季祁川一起回府时，从季祁川的话中明白了那几个店铺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几家店铺皆是临阳城的秘密暗点，是沈澜用来打探消息，守护临阳百姓的。” “若你以后在临阳城遇到什么事情，而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便可以找沈澜和那几家店铺。” “知道了么？” 季祁川的话又浮现在萧陌凛的脑海之中。 不过萧陌凛好歹也是暗影的顶尖刺客，不至于需要去找几家店铺帮忙的。 但是能够打探消息这一点却对萧陌凛来说十分有用。 萧陌凛其实一直想不明白，季祁川竟然会把这样重要，堪称机密的事情告诉了自己。 他心里其实一直会出现一种愧疚心虚的感觉。 但是按照季祁川那脾气，要是知道了萧陌凛是暗影派来的的卧底，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一片真心付出，赤诚可见，但是却给了他这样的人，值得吗？萧陌凛靠在门边，静静地望着夜空，想道。 对于季祁川，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良久。 萧陌凛仍旧未想到答案，他叹了口气，准备回屋。 霎时，府中突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不好了！府中进刺客了！” “迅速护好季阁主和沈城主！不得有任何差池！” “刺客数量庞大，大家小心！” 方才萧陌凛站的位置只剩一片缓缓落下的树叶，人早已不见踪影。 他飞快的往季祁川和沈澜议事的地方赶去。 不能有事，他不能有事，萧陌凛的心正在“砰砰”的跳，仿佛下一秒便要冲破那薄薄的肌肤。 他跑的很快，沈澜的府邸也是真的很大，耳畔只是不断传来争斗的声音，可是却一直看不到想要见的人。 第28章 再快点，再快点。 萧陌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个转弯。 终于，他见到了自己想要见到的人。 好巧不巧，季祁川正对付着前面五个黑衣人的袭击，后方突然来了个人，准备拿刀刺进季祁川的背后。 季祁川嘴角轻扬。 但是，他一剑解决完前面的人后，转过身看到的确实那道熟悉的身影。 季祁川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突然鲜红的血溅在了季祁川的脸上。 萧陌凛被那人刺中了胸膛。 萧陌凛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挥舞着剑往前冲去，一剑给了那人一个痛快。 季祁川黑着脸，轻功一跃上了屋檐，血色般的衣裳在空中随风飘逸，只见他的食指和中指并拢，从剑柄摸到剑刃，嘴里念了一句话，整个府邸的地面出现一道散发着金光的圆形阵法。 突然，袭击的黑衣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未发出，眨眼间便化作尘灰，消散在空中。 灰飞烟灭。 高挂于夜空之中的月亮似乎也被血色所染。 萧陌凛只来得及看季祁川施展阵法后众多刺客皆爆体而亡，随后他便坚持不住地倒了下去。 空气中充斥着灰尘和血液的气味，季祁川冷着脸走到萧陌凛面前，抱着人回了卧房。 府内的下人都忙碌起来，一些熬汤药，一些弄热水，还有一些清理刚才狼狈不堪的场面。 屋内，微弱的烛火都似乎在瑟瑟发抖。 一位白发医师正在给躺在床榻上的萧陌凛把脉。 季祁川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萧陌凛，出了神。 沈澜虽同季祁川有着过命的交情，二人都彼此了解，但是今夜，季祁川的脸黑成这样，沈澜真的是第一次见。 沈澜看向萧陌凛，心中默默地道：这个萧陌凛究竟是什么来历，能让他这么在意。 “城主大人，汤药熬好了。”一个婢女端着药对沈澜道。 季祁川站直身子，走向前接过冒着热气的汤药。 “给我吧。”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是。” 医师为萧陌凛包扎了胸前狰狞的伤口，只再深片刻，萧陌凛的性命便是连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医师对沈澜和季祁川行了礼，缓缓开口道：“这位公子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但何时能够醒来，这说不定。他需要长期的静养，最近要忌辛辣，忌疲劳，等病人醒了，就带着人多出去走走，不然会闷着。” 季祁川点了点头，坐到萧陌凛旁边，将人抱在自己怀中。 医师犹豫了一下，到了屋外，关门时才说出：“近几日也不要做什么剧烈运动啊，忌房事。” 第11章 话音刚落，医师便匆匆逃离。 季祁川“啧”了一声。 沈澜则是憋也憋不住地大笑。 “听见没，忌、房、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没等沈澜笑完，季祁川皱眉瞥过来一眼，沈澜便自觉地灰溜溜走了。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胸前原本狰狞的伤口现在被纱布裹得紧紧的。 脑海中又浮现出萧陌凛义无反顾地为自己挡下一剑的画面。 真是笨蛋。 屋外忙碌的身影一直不停，季祁川原本是想用勺子喂给萧陌凛喝。 奈何萧陌凛一直不肯喝，或许是药太苦了。 折腾了几番，愣是只喂进去了一勺汤药，还流下来几滴。 萧陌凛的情况扛不住这样慢慢的喂，终于，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柔软的脸颊，说道：“别乱动。” 第29章 随即，季祁川轻轻拍了拍萧陌凛的后背，哄人似地说道：“乖一点。” 但是这当然没有用，萧陌凛还是动的厉害。 眼看着，汤药撒出来不少。 季祁川托着萧陌凛的后颈，将汤药一口闷进了自己嘴里。 贴近萧陌凛的嘴唇，将汤药渡了进去。 唇瓣相碰，鼻息相缠，每渡进去一点，季祁川便用指腹按一按萧陌凛的凸起的喉结，示意他咽下去。 渡了一些汤药时，萧陌凛还哼唧了两声。 半晌，终于喂完了，季祁川惩罚性似的敲了敲萧陌凛的额头，接着说道：“让你冲上去帮我挡。” 手底下最笨的影卫，上赶着去挡伤。 说完，季祁川无奈地摇了摇头，给萧陌凛掖好被子，随意拿了套被子，去床边的长椅躺下了。 —— 萧陌凛醒来时，屋内空无一人。 萧陌凛的脑袋有些重，伤口有撕裂般的疼痛。 他躺在床上，静静地端详着自己手掌的纹路，回想起昨夜的场面。 一道阵法便解决了全部敌人。 实力强悍究竟到何种地步。 萧陌凛叹了口气。 良久，他突然又想到，那昨夜的刺客究竟什么来路？ 与此同时，府内主厅中，沈澜和季祁川正讲述着昨夜之事。 “昨晚那拨刺客是来刺杀你的，还是来刺杀我的？” 沈澜喝了口茶，说道。 季祁川一只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闭目养神，缓缓说道：“不出意外，应该是我。” 沈澜贱贱地笑了笑，说道：“出了意外的话也是你吧。” 季祁川睁开眼，瞥了瞥沈澜。 沈澜“咳咳”几声，表情变得严肃，说道：“能猜的出那伙人是吗？” 季祁川这回直接地确定道：“合欢楼。” 沈澜挑起眉，一拍大腿，哈哈道：“不是，暗影追杀你就算了，怎么合欢楼的逮着你不放？” “啧啧啧啧，江湖排名第五的合欢楼，楼中人皆是女子，你难道是什么香饽饽，都抓着你不放。” 季祁川不理解地问道：“你想要？你来。” 沈澜悻悻然地收回话，摇了摇头。 “萧陌凛如若有什么意外，要你临阳全城百姓的命。” 季祁川看着手中青色的茶，说道。 ！！！！！ 沈澜立马冲到府外，吆喝了几声：“去给我把临阳的全部长老叫来！快点！正午前要看到人！” 说完后，府上又开始忙起来。 沈澜回椅子上坐好，小声抱怨道：“至于么……真是的……见色忘友，见色忘友啊……” 季祁川置之不理，说起别的事：“临阳不是出了点状况么，说来听听。” 沈澜回想了一下，说道：“也是合欢楼干的好事，给我的人弄失踪了几个。” 沈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说道：“失踪了三名，皆是女子。” 季祁川点了点头，说道：“地点在哪，我去看看。” 沈澜殷切的眼神快要贴在季祁川身上，他高兴地说道：“真的？你能出手我属实没想到，那麻烦你了啊。” 话音刚落，沈澜喊了一声：“去把美味早点的人喊几个过来，快点。” 几道黑影从窗外掠过，只留下轻轻的一声“是。” “失踪的几名女子是美味早点的人，林姨还因为此事跟我闹了好几次呢。” 沈澜捏了捏眉心，说道。 “她们还活着么？”季祁川问道。 沈澜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应该是还活着的，前几日传来了信件。” 第30章 沈澜继续说道：“说来奇怪，她们明明被合欢楼的人给掳走了，却还传信过来报平安。我初步判断，合欢楼的人目标不是那几名女子，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季祁川点了点头，问道：“信上除了报平安，还有别的内容么？” “没了，但是有另一封合欢楼之人寄来的。” “信上说，今日的傍晚，会将那几名女子带到临阳城的酒楼之中，说要赎人，就得拿宝贝换，如果届时带去的宝贝并非是她们想要的，那几名女子就会当场丧命。” 沈澜顿了顿，说道：“难办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具体是哪家酒楼，而且，合欢楼的人究竟想要拿什么宝贝去换我也不清楚。” 季祁川将清茶喝完，问道：“信是何时寄来的？” 沈澜不带情绪地笑道：“这才是最巧的，正好是我们遇袭的前一天晚上。” …… 摆明了她们要的宝贝就是季祁川。 可是在哪家酒楼？ 季祁川淡淡道：“傍晚时分，临阳最热闹的酒楼是哪家，便是哪家。” 沈澜正思考着。 突然，季祁川站起身，准备离去。 沈澜“哎”了一声，问道：“去哪啊？” 季祁川没回头，继续往外走去，说道：“萧陌凛应当已经醒了。” 沈澜“啧啧啧啧”的几声，出府办事去了。 —— 卧房内。 季祁川看见萧陌凛苍白的面色，冷声道：“不需要你来给我挡剑，知道么？” 萧陌凛明白季祁川是在担心自己。 他扯了扯季祁川的袖摆，看着季祁川说道：“主人，属下知错。” 紧接着，萧陌凛又说道：“但是，属下并不想让主人受伤……” 窗外的聒噪的鸟鸣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甚至没有一丝凉风，整个世界安静的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季祁川心中微微悸动。 很少有人这样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真挚而坚定的光芒，炙热如同凛冬中的暖阳。 触动着他内心的最深处。 季祁川喉结滚了滚，掐着萧陌凛的脖子，将人用力往自己怀里一拉，亲了下去。 缠缠绵绵的吻，彼此交换着对方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和季祁川接吻这件事，萧陌凛现在一点也不抗拒。 其实答案是什么，他心知肚明。 只是他还想继续这样下去，继续这样自欺欺人。 萧陌凛的呼吸变得急促。 要是季祁川永远都不知道我是暗影的人那该多好。 季祁川松开手，用指腹抹了一把唇角，眼神中意味不明地说道：“你有伤在身，这次先放过你。” 萧陌凛耳根子一热，放过他什么，他也心知肚明。 “今日傍晚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你在府中好生静养，不用跟我去。”季祁川给萧陌凛倒了杯水，说道。 “主人有何事？属下还是随您一同前往吧。”萧陌凛接过水，说道。 季祁川摇了摇头，说道：“一帮杂碎，不算什么事情。” 萧陌凛愣住，如此狂傲之人，也只有季祁川了吧。 虽然他发觉季祁川现在好似不会再对他阴晴不定了。 也不知为什么。 季祁川拉开萧陌凛的被子，说道：“我看看伤口。” 因为刚上好药，萧陌凛没有穿衣服，雪白的肌肤映入季祁川的眼帘。 季祁川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并无大碍，多谢主人关心。”萧陌凛看了看自己胸膛上的伤口，完全没有注意到季祁川的眼神。 季祁川移开视线，“嗯”了一声。 “具体发生的事情我会在今夜告诉你，你不用太过好奇和在意，好好养伤即可，知道了么？”季祁川又将被子盖到萧陌凛身上，仔细压好，说道。 第31章 萧陌凛点了点头，说道：“您小心。” —— 临近傍晚之时，季祁川才慢悠悠地从临阳府出发。 正午时，沈澜的人终于查到了一些消息，傍晚时分最热闹的酒楼当属临阳城中心的桃夭楼。 季祁川的心情很不错，因为某个正在养伤的小影卫。 桃夭楼，合欢楼，季祁川边走边想。 忽然，来了几个身穿盔甲的男人，笔直地站在季祁川面前。 季祁川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他们，心中冷笑了一声。 第12章 “季阁主，我们是沈城主派来保护您的，您是要去桃夭楼吧？”其中站在最前面，为首的一个男人说道。 过路的行人纷纷投来眼光，依稀可以听见讨论八卦的声音。 季祁川抱手，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几个男人。 他们被季祁川的眼神盯得身上汗毛直竖，这强大的气场让他们不自主地低下了头。 “保护？就凭你们？”季祁川漠视着这群尴尬地无地自投的男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咬了咬牙，抬起头对上季祁川的目光，说道：“季阁主，你是否有些太不尊重人了。” 季祁川恍若未闻，捏了捏手腕，说道：“合欢楼的人脑子都这么不好使么？” “破绽百出。”季祁川嗤笑了一声，继续慢慢地往桃夭楼的方向走去。 那几个男人见自己被识破，纷纷冲上去，想要拿下季祁川。 季祁川徐徐的脚步未停，只听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几个蜂拥而至的男人瞬间倒地，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冲出喉咙。 季祁川看了看天色，尚且不算晚，他不慌不忙地向前走，无视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很快，那几个男人被沈澜派去的人带走，现场的狼藉被收拾干净。 只是烦着了这位正忙得不可开交的临阳城城主，只得抱怨道：“几个神经病去打季祁川，真是病入膏肓了。” “城主，人带来了。”一个侍卫说道。 “还活着的押入牢中，其余的丢回合欢楼，他们的人，自己埋。”沈澜冷然道。 —— “桃夭楼的酒可是整个临阳城数一数二的，大家快来瞧瞧。” “这酒我上次喝过，好喝的不要不要的，走走走，哥请你喝。” “行啊，一醉方休，喝个畅快！” ……喧嚷的人群堵在桃夭楼之下。 季祁川踏进桃夭楼时，到处皆是喝的烂醉的人。 “季大人，我们合欢楼楼主有请。”一位婀娜多姿的女人朝季祁川走来。 季祁川看了眼楼上，笑了笑，看不出什么表情，说道：“带路。” 那女人转身，朝楼上走去。 楼上皆是贵宾，与楼下的场面大不相同，这里琴声悠扬，对诗之声偶有传来。 “哎呀呀，季阁主，可让奴家好等。”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从前面传来。 女人名叫白沁，是合欢楼的楼主，其身材丰满，衣裳穿得很少，似遮未遮，洁白的肌肤皆裸露在人前。 季祁川挑眉，他家小影卫比这女人还要白上几分。 想到这里，季祁川心情又好了不少。 白沁见季祁川的态度明显缓和不少，心想月川阁阁主也不过如此。 白沁更加放肆，她走到季祁川面前，纤细的手正欲放上男人的胸膛。 第32章 季祁川眯起了眼，冷漠地警告道：“滚。” 白沁一愣，收回手，说道：“看来季阁主并不想要回沈澜的人。” 季祁川看了眼白沁。 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一阵微风拂过，他已经拿着剑抵在白沁喉间。 白沁咬了咬唇，眼神暧昧地注视着季祁川，缓缓吐气道：“季阁主，刚才是奴家冒犯您了，奴家给您赔个不是。” 刚说完，白沁又朝着季祁川抛了个妩媚的眼神，补充似地说道：“奴家可以给您暖床啊。” 下一秒，白沁右手一挥，往季祁川眼睛撒了把粉，然后脱身去到到人质旁边。 她握着小刀，指在那几个美味早点的女子头上，观察着季祁川。 一阵香气弥漫的烟雾还未完全散去，雾中的季祁川将长剑一横，往白沁方向挥出剑气，动作的迅速让白沁甚至还未看清。 她双眼睁大，正欲躲开，剑气便已经朝她袭来。 霎时，原先给季祁川带路的那个女人冲到白沁前面。 白色的剑气一碰到那女人，其瞬间吐血，倒地不起。 白沁吓出一身冷汗，若是没有她的手下替她挡住，她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她咬牙切齿地看了眼季祁川，一转身，化作一团虚物，逃走了。 季祁川无心追人，看了看外面已然降下黑幕的天空。 那几个美味早点的人见季祁川救了她们，赶忙自行松了绑，不敢麻烦季祁川。 其实先前也是因为有白沁和那个女人在，她们才一直不敢自己松了绑。 季祁川留下一句“回去吧。”便往楼下走去。 快要踏出桃夭楼时，季祁川余光扫到了一旁堆成山的桃花酿。 他停下脚步。 萧陌凛应当是会喝酒的吧。 季祁川收起剑，隐到袖口之中，找了个小二，淡淡说道：“三壶桃花酿。” 桃夭楼能经营得如此好，自然也是有其他原因的，比如刚才在二楼时，来来往往的桃夭楼贵客对白沁等人都视若无睹。 这就是为何桃夭楼的一楼和二楼有如此大的差别。 小二咧着嘴笑道：“好嘞，季阁主您等等，很快给您拿来。” 楼外，一轮明月已经悄然升起，风吹动树叶带来的“沙沙”声动听悦耳。 没过多久，小二便拿着五壶桃花酿急匆匆地跑到季祁川面前。 “季阁主，这是我们楼主送您的，咱桃夭楼今夜能有您这般的贵客，实乃我们之大幸，您就收下吧。” 季祁川没说什么，拿了酒便回临阳府去了。 ——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中，闪烁着微弱的光亮，里面隐隐约约有些人声。 “可恶！这世上还没有本座拿不下的男人，季祁川他给我等着！”白沁坐在一张干净的椅子上咬牙切齿道。 “白楼主啊，要我看，您还是没有抓着他的把柄。”一旁靠在茅草堆边的中年女人说道。 白沁皱起眉，没好气地说道：“哟，这么说，你谭碧儿就有他的把柄了？” 那中年女人叫做谭碧儿，是合欢阁里的大长老，合欢阁中鱼龙混杂，谁对谁也没好气，各个都心怀鬼胎。 第33章 谭碧儿勾了勾那涂抹着鲜红胭脂的唇，说道：“白楼主啊，您别这么大火气啊，他月川阁阁主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一定会有把柄的。” 是啊，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会有牵挂。 他季祁川定然也是有的，而这，就是他的把柄。 白沁笑了笑，看向谭碧儿，抬了抬下巴道：“说来听听吧，大长老。” 谭碧儿走到白沁身边，低声道：“季祁川的把柄，如今就在临阳府中呀……” —— 几日过去，临阳府中的医师叮嘱萧陌凛的伤还未完全恢复，仍需静养。 季祁川带回去的五壶桃花酿也没喝成，一直留着。 自合欢阁的事处理完后，季祁川几乎都不怎么出门，整日待在临阳府里。 具体点说，是整日待在萧陌凛身边。 “闷不闷，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玩玩？”季祁川一手托着下巴，懒懒地说道。 萧陌凛点了点头，正欲掀开被子下床，便听见季祁川又说道：“求我啊。” 萧陌凛顿了顿，收回刚才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季祁川。 后者忍俊不禁，笑了大半天才起身说道：“都敢这么凶地盯着人了？有长进。” 萧陌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盯着的人究竟是谁。 结果被盯的人一点愧意也没有。 但是他不会生气么？不会下一秒就要被掐脖子了吧？想到这里，萧陌凛又乖乖地看着自己身上雪白的棉被。 看见这一系列的小动作的季祁川笑而不语，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 季祁川看着一动不动，任他揉捏的萧陌凛，心中似乎有一块地方陷了下去。 小小个的，可爱死了。 白皙脆弱的脖子仿佛一只手便可以控制，季祁川滚了滚喉结。 萧陌凛对季祁川心中邪恶的想法没有丝毫的察觉，他任由一只冰凉的手心揉着自己的脑袋。 “有件事要同你说，前几日我去处理了合欢阁的人。她们应当不会就此罢休，临阳城内皆有危险，你不要乱跑。” “免得被人拐了去做夫君。” 季祁川的这番话让暗影第一刺客轻轻皱起了眉。 什么叫“不要乱跑”？ 什么叫“被人拐”？ 还有，拐就拐吧，怎么会讲到被拐去做夫君？ 季祁川装作没看见，说道：“原先还带了五壶桃花酿，你好好养伤，过些天再喝。” 萧陌凛点了点头，回答道：“主人，属下的伤并无大碍，您不必放在心上。” 季祁川“啧”了一声，突然，将萧陌凛压在身下。 萧陌凛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便被季祁川一只手捏住了。 只来得及“唔”一声，嘴唇便被人亲上，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布全身。 两人呼吸相交，萧陌凛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思考，季祁川沉重的气息近在咫尺。 第13章 季祁川的手扶上了萧陌凛的腰，让萧陌凛颤抖了一下。 “主人……”萧陌凛的手推了推季祁川的胸膛。 换来的却是更深的吻。 萧陌凛的最后一丝理智快要消散，屋内只剩二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不……”萧陌凛红着脸小声嘀咕，话还没说完，季祁川放在他腰上的手用力起来，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 第34章 “不可以么？”季祁川边用力地亲边看着萧陌凛问道。 萧陌凛身体软得不行，加上有伤在身，没有力气，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季祁川，说道：“主人……” 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他和季祁川算是什么关系？ 他萧陌凛来月川阁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想完成最后的这个任务之后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吗？ 他为什么这段时间会对季祁川产生依赖的想法，他自己也不清楚。 答案呼之欲出，早已是如同只隔了一层薄纱般透明地摆在人的眼前。 但是萧陌凛不能接受这个答案，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红了眼眶，浓密又黑的睫毛根根分明，轻轻颤动似乎能带起风，喉咙有些哽咽。 屋内寂静无声，良久，季祁川松开了放在萧陌凛腰上的手，起身，下了床。 萧陌凛的肩膀有些颤抖，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不敢看季祁川此时的神情。 偏偏那人一直未说话，只是站着床边缓缓地整理衣襟。 半晌，萧陌凛手心不断地渗出冷汗，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主人……您……是生气了吗？” 季祁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说道：“生气了又能如何？” 萧陌凛闻言，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清扬，喉咙有些发干，胸口很疼，像是被针扎了似的，随之而来的是心脏中巨大的空虚感和落寞感。 季祁川一定很生气吧，自己怎么配呢？ 他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吧。 深秋的树早已落光了叶，从前萧陌凛没有固定的安居之所时，深秋与冬日对他来说，每晚都是煎熬，太冷了。 季祁川拿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时，往前面看了眼，某个刚刚才将自己推开的人，现在垂眸不语。 看起来还有些委屈。 季祁川放下茶杯，靠在桌角前，看着萧陌凛说道：“我没生气，看你这么不愿意，便先放过你……” 话还未说完，萧陌凛泛着泪光的眼睛对上了季祁川的目光，眼中好像在期待什么，嘴唇还有些红肿，季祁川顿了顿。 季祁川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下不为例。” 萧陌凛又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季祁川叹了口气，走到萧陌凛身边，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这么委屈啊？” 原本在心中默默高兴的萧陌凛，闻言先是一顿，然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季祁川皱起眉，拿起挂在一旁的厚外袍，披在了萧陌凛身上。 “穿多点，知道了么？”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后颈说道。 萧陌凛被包裹在厚大的外袍之中，哪哪都暖和，点了点头。 遇见季祁川之后的深秋，不冷了。 —— 跟着季祁川来临阳府，萧陌凛是有需要完成的任务的。 那就是打探到沈澜在临阳城中的手下聚集点。 就是“美味早点”，“良心午饭”，“下午好茶”这三家店铺。 萧陌凛问过张长老查到这些想要干什么。 张长老是这样说的。 “沈澜作为季祁川的至交，若是沈澜能落到我们手里，对你杀季祁川的任务大有帮助，首领那边就能放下心来。” 第35章 萧陌凛蹙起眉，他并不觉得沈澜会落到暗影手里。 恰恰相反，这也许还是季祁川和沈澜给暗影下的陷阱。 张长老捏捏自己黢黑的胡子，观察着萧陌凛的神情，然后说道：“陌凛啊，你如今和季祁川的关系如何？他有没有怀疑过你？” 萧陌凛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 张长老眯起眼，眼角的皱纹显现出来，他看了看萧陌凛。 面前的人虽是暗影第一杀手，但也是个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肤白如雪，五官清秀，身材又高又瘦。 张长老脑子闪过一丝奇特的想法，他咳了咳，说道：“陌凛，你……季祁川莫不是……” 季祁川莫不是？ 萧陌凛微微蹙起眉，依稀可以明白张长老的意思，说道：“怎么了？” 张长老清了清嗓子道：“你若不做杀手，定然是会有许多小姑娘追捧的，你容貌清秀，我觉得……季祁川会不会看上你了？” 话音刚落，萧陌凛就明白了张长老的言外之意。 萧陌凛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脸，耳根已然红透。 张长老欲言又止，看着萧陌凛的神情，思考了片刻，又问道：“真的？” 萧陌凛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季祁川对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一向喜怒无常的人，或许是觉得找到了乐子呢？ 萧陌凛也不明白。 萧陌凛看了看远方的夕阳，故作自然地应付道：“天色不早了，张长老，告辞。” 张长老明白，若是回去太晚，定然会出乱子，只来得及应两声，萧陌凛的人影就已经不见了。 张长老叹了叹气，但这也走得太快了！ —— 翌日，临阳府中的下人们突然到处忙，府中上下到处都在走动。 季祁川不甚在意地坐在屋内喝茶，萧陌凛虽不是很好奇，却也用余光看了几眼。 火红的灯笼…… 应当是什么节日，萧陌凛收回视线，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在暗影里过节时的样子。 其实没什么好的，暗影里哪有真正可以交心的人呢？不过是表面上为了打好关系罢了。 这么一想，其实根本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季祁川喝完茶后，又自己倒了一杯，朝萧陌凛递过去，说道。 萧陌凛还没反应过来，淡淡的茶香已经入了鼻，青色茶盏的杯沿抵在唇边。 屋外的桂花树已高过了屋檐，迎风招展，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 季祁川微微扬起嘴角，一袭白衣胜雪，墨发散在腰间，慵懒缱倦。他握着茶盏的手指在杯身敲了敲，发出清脆的一声，示意萧陌凛喝下。 萧陌凛的手正欲碰上茶盏，季祁川将萧陌凛的按了下去。 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手腕，说道：“张嘴。” 萧陌凛只好微微张开了嘴，片刻，清茶入了喉，清香充斥在齿间。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的双唇，湿润而柔软，他轻轻笑了笑，说道：“如何？” 萧陌凛注意到季祁川的目光，但他并不知道季祁川现在在想什么，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回答道：“好……好喝，谢谢主人。” 季祁川随意“嗯”了一声，收回视线，又说道：“前几日我带了酒回来，今夜就给你尝尝。” 萧陌凛舔了舔嘴唇，点头。 屋内气氛正不断变得暧昧，萧陌凛一直不敢与季祁川对上视线，季祁川索性直接将人拉到怀里。 第36章 此时，好巧不巧，沈澜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 萧陌凛一看见有人走了进来，便赶忙用力地推开了季祁川。 季祁川蹙眉，扶着萧陌凛的腰说道：“别动来动去，伤还未养好。” “啧啧啧啧……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你们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干什么呢？羞死个人啊。”沈澜一副看戏的模样站在门边，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萧陌凛放弃挣扎，只好被季祁川搂在怀中，不愿抬起头。 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腰，心道：真软。 萧陌凛闷闷说了句什么，但季祁川没有听清。 沈澜拿着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饶有兴趣地看着。 季祁川看了眼沈澜，没有理会。 沈澜咳了几声，收起扇子说道：“说正事说正事……今日是中秋，临阳城会举办灯会，地点是墨雨街，晚上记得去。” 沈澜说完后，立马溜了出去。 萧陌凛挣开季祁川的怀抱，说道：“原来今日是中秋，那定会很热闹吧。” 季祁川想了想，说道：“晚上我自会带你去。” 萧陌凛点了点头，又说道：“谢谢主人。” —— 已是傍晚时分，倦鸟归巢，天边是一片如火烧般的云。 萧陌凛正欲找季祁川时，却收到了暗影寄来的飞鸽传书。 萧陌凛心下一沉，心道：“定然不会是好事。” 他缓缓地展开薄薄的书信。 上面写着：中秋佳节，临阳定热闹非凡，季祁川会醉于玩乐，你伺机动手，无需再等。 萧陌凛的手指颤了颤，片刻，他的指尖出现一团火，将书信烧成了灰烬。 第14章 萧陌凛闭上眼睛，又睁开，喃喃自语道：“看来今夜是必须要行动了……” 第37章 此刻的秋日应当说是凉爽，但是萧陌凛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暖和的。 那人好歹还帮过我几次，萧陌凛心道。 如果刺杀时被他发现，以他的脾性，我恐怕会生不如死。 萧陌凛抿了抿唇。 罢了，本就不是同路人。 他大步地向屋内走去，自从来到临阳府，季祁川便一直是让萧陌凛和他一起睡，从未变过。 晚上的时候，季祁川喜欢说逗人的话，直到萧陌凛脸红起来，季祁川才会停下。 记得有一夜，萧陌凛闭眼假寐，但他依稀可以感觉到，季祁川的目光好像一直在他的脸上，像是在细细端详着。 那时，萧陌凛紧张起来，身体僵直，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躺着。 没过多久，他就听见，季祁川开口说道：“你的样貌比女子更好看。” 萧陌凛一听见，如轻羽般的睫毛便颤了颤。 他闷闷地说了句：“主人……” 季祁川笑了笑，便将人拉入怀中，拍拍萧陌凛的背。 “睡吧。” 就像一场梦，而现在是代价。 很快便到了，屋中的陈设让萧陌凛感觉很安心。他看了看桌子旁边一个摆放着许多盆栽的木架。 随后，萧陌凛走到几朵百合的盆栽前，用手打了个响指，盆中的泥土突然朝盆外飞去，飞到半空中，便一动不动了。 没有了泥土的伪装，这百合盆栽的底部的短刀显现出来，刀身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散发出冷冽而又神秘的光芒。 萧陌凛拿起那把短刀，手指摩挲着刀柄。 他又打了个响指，半空中的泥土全都回到盆栽中，微风从窗户闯进来，屋内的泥土气息散落到四处，带有淡淡清香的百合仿佛抖动了身子，摇了摇雪白的脑袋，可爱灵动。 忽然间，萧陌凛蹙眉，立马将短刀收起，往后转。 一个身披白衣的男人近在咫尺，萧陌凛差点要撞入那人的怀中。 是季祁川，萧陌凛心道。 萧陌凛心中一紧，他不确定季祁川有没有看到他刚才藏刀的动作。 萧陌凛甚至有些不敢呼吸，怕此刻紊乱的气息被季祁川察觉。 “在屋里干什么？不去看灯会了？”季祁川神色平常，眼中调笑意味如往常。 萧陌凛喉结滚动，手心出了些冷汗，他没有回答。 季祁川抬手捏了捏萧陌凛的后颈，俯身贴近他的耳朵说道：“想让我抱着你去？” 萧陌凛感觉自己后颈处被季祁川捏过的地方要烧了起来，很烫。 刚说完，季祁川站直身子，似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也不是不行。” 萧陌凛看着季祁川，片刻后，他轻吐出一口气，身体逐渐放松，说道：“不用了，多谢主人好意，属下自己走便是。” 季祁川“嗯”了一声，又捏了捏萧陌凛的腰，说道：“走吧，你应该会喜欢临阳的灯会。” 萧陌凛点了点头。 如果季祁川知道了我要杀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我吧，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明季祁川并未看见刚才的情景，萧陌凛心道。 第38章 也许季祁川对自己的好只是一时兴起，曾经的柔情缱绻也许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往日的种种只是对于自己来说重要，对于季祁川来说，也许只是多了些乐趣罢了。 萧陌凛感觉的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酸涩的痛。 临阳的街市确实如沈澜所说的那般热闹非凡。 夜晚的街市，华灯初上，在秋日凋零的落叶早已归入尘土，为深沉的大地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即使它的生命没有任何价值。 萧陌凛做不到把身旁的季祁川当作虚无，这人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了，以至于萧陌凛的心还是疼，手有些不自主地颤抖着。 秋天，一个拥有着甜美的悲哀的季节。 它可以给人带来希望，又可以给人带来绝望。 萧陌凛闭了闭眼，眼睛好像也有些难受起来。 “干嘛呢？走吧？”沈澜从一旁的马车上下来，看了看季祁川和萧陌凛。 季祁川轻轻地拍了拍萧陌凛的肩膀，说道：“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沈澜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小凛，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实在难受的话可以回府，大不了这中秋我们在府里过了。” 萧陌凛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说道：“不用了，属下还好，刚刚在想事情罢了。” 说完，萧陌凛看向季祁川，正欲跟他说“走吧”，却被季祁川眼中的深邃与寂静给愣住。 黑眸宛若深潭般沉寂，萧陌凛就这么与季祁川对视了许久，季祁川转过身，朝人群走去。 萧陌凛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心头。 刚才季祁川的眼神中，像是悲哀，又像是难过。 或许也是最后的警告。 “小凛？小凛？你主人都走远了，你愣着做什么？”沈澜摇了摇萧陌凛的肩膀，说道。 季祁川的那双眼，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萧陌凛垂眸，心道。 “萧陌凛，萧陌凛……”沈澜见萧陌凛没有反应，伸手在萧陌凛眼前晃了晃。 “还在干什么？”此时，季祁川竟然又折返了回来，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缓走出，神色平淡地说道。 沈澜向季祁川招了招手，说道：“快来快来，你家属下怎么不愿走了？” 萧陌凛看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出现后，很快回过了神。 萧陌凛不敢再去看季祁川，只对沈澜说道：“沈城主，走吧。” 沈澜震惊了一下，看了看季祁川，又看了看萧陌凛。 季祁川转过身，说道：“走吧。” -- 街道两旁，商铺挂起五彩花灯，灯光闪烁，宛若繁星坠落，偶有人表演杂技，引得众人纷纷欢呼喝彩。 小吃摊前香气四溢，引得人垂涎欲滴。 整个墨雨街仿佛变成一片璀璨星海，人潮涌动，灯火辉煌。 沈澜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临阳百姓都平安喜乐，人人都能安居乐业，我就很欣慰了。” 季祁川“嗯”了一声。 沈澜指了指前面不远的一家酒楼说道：“待会儿我们去那里吃月饼，他家的月饼就是最好吃的，甜而不腻，酥脆松软，如果是玫瑰花馅的，还会有淡淡的花香飘散出。” 第39章 路边的人们见了沈澜，纷纷行了礼，都很高兴。 临阳之繁盛，沈澜作为城主，出了不少力。 “城主哥哥真好看！”一个女娃娃在她母亲的怀抱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澜，说道。 百姓们都笑了起来。 “那是，在咱们心中，城主就是最帅的！” “城主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比潘安！” “城主娶媳妇儿了没？我家的闺女今年……” “我家的闺女也很好，长得特别漂亮，城主考虑考虑我家的！” “城主我这个月饼送给您吧……我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城主……” “城主……” 萧陌凛和季祁川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萧陌凛看着围着沈澜的热情百姓们。 沈澜是一个强大的人，如此年纪便可以坐上城主之位，况且还能够令百姓信服，尊敬，能够让临阳城如此热闹安定。 沈澜脸上漾着笑容，挥着手说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多谢大家，我暂时不打算谈婚论嫁，还请你们的闺女另觅良人。还有就是，希望大家能在这次的中秋灯会中玩得开心。” 沈澜刚说完，便小声对季祁川和萧陌凛说道：“快走快走，大家这么热情，弄得我都有点不自在了。” 季祁川拉起萧陌凛的手，说道：“直接去酒楼。” 萧陌凛任由右手被季祁川拉着，萧陌凛看着季祁川。 季祁川将萧陌凛的手拉得更紧：“人很多，别走丢了。” 像是在解释为什么要拉着他的手，萧陌凛点了点头。 秋蝉的衰弱的残声被人间烟火盖住，似有若无。 但是萧陌凛听到了，他听到了蝉鸣，也听见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此时的生命变得鲜活，生命的意义具象化，不再是游走在忙碌的世间，而是耐心地聆听自然与心声。 他真的要杀掉季祁川吗？ 沈澜“哎呀”一声，催促道：“快走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吃月饼了。” 季祁川转身，拉着萧陌凛的手，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季祁川走得很慢，似乎是怕萧陌凛摔了。 沈澜白了一眼季祁川，赶忙走去。 三人没走几步，便被“美味早点”的林姨给叫住。 “城主，有消息。”林姨的神情很严肃。 第15章 于是沈澜也收起先前的不着调，说道：“你说。” 林姨见萧陌凛和季祁川都是可信之人，便放了心，小声说道：“合欢楼那边有动静，那楼主白沁今夜似乎有所动作。”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皱起眉。 沈澜挥挥手，对林姨说道：“派人保护好百姓的安危，那女人应当是冲着季祁川来的，就是可惜，今夜不能好好的吃月饼了。” 萧陌凛正思考着，便听见沈澜的“冲着季祁川来的”，难道是季祁川的桃花债？ 萧陌凛咬了咬唇，不愿继续想下去。 林姨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 季祁川在一旁将萧陌凛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笑了笑。 沈澜叹了口气，说道：“那女人来找死的？今夜怕是赏不了圆月了。” 第40章 【小剧场】 【季祁川，你每每看到萧陌凛都想干啥？】 季祁川：想金屋藏娇。 【季祁川，你技术好吗？】 季祁川：你不应该去问某人么？ 【萧陌凛，季祁川技术好吗？】 萧陌凛脸红，难以启齿：武功技术……很厉害…… 【不是的，是车技，车技怎么样？】 萧陌凛不愿再说话，脸更加红了。 季祁川：让你别逗他，脸红得像桃子似的。 第41章 季祁川看向酒楼，说道：“先去吃月饼，萧陌凛今日未用午膳。” 萧陌凛一愣，看了看季祁川，后者的眼神则是有些冷，似乎有点生气。 沈澜“啊”了一声，一脸震惊地说道：“小凛，你还没吃饭？！你不早跟我说，走走走，快去吃，我跟你说啊，你长期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的。” 萧陌凛被沈澜推着向前走，他问道：“沈城主，不先解决合欢楼之事吗？” 沈澜摸了摸萧陌凛的脑袋，说道：“那女人与我们有何干系，不用管她，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是吧？季祁川？” 沈澜说完，没听见季祁川的回答，他往后面看了看。 季祁川正冷冷地看着他。 沈澜吓了一跳，说道：“放心放心，我和小凛会一起帮你的，正所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嘛。” 说着，沈澜又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看向季祁川。 季祁川的眼神变得更加冷，让人摸不透情绪，他嗓音低沉对沈澜说道：“你那只手可以别要了。” 沈澜吸了一口冷气，手立刻从萧陌凛的头上收回，整个人都离萧陌凛隔了几米远。 萧陌凛不知道说什么，笑了笑，心里却还在想着季祁川的“桃花债”。 那个白沁究竟是什么人？ 季祁川大步走上前，捏了捏萧陌凛的后颈，力气似乎还不笑，萧陌凛闷哼了一声后便听见季祁川说道：“别在心里胡思乱想。” 萧陌凛垂眸，点了点头，说道：“是，主人。” 沈澜看了看酒楼，说道：“走吧走吧，小凛肯定饿了。” 走到酒楼里，轩窗四敞，金光浮跃，风亭水榭，流杯曲沼，最是人间堪乐处，烟花炫目，灯影繁华。 店中的小二见了沈澜，行礼后说道：“沈城主，您来了，请随我上五楼，各样口味的月饼和酒已为您备好，您爱吃的玫瑰月饼备得最多，城主后面的二位也请上楼。” 季祁川看见走道边的一个小池塘，周围摆满了各种鹅卵石，池中的鱼儿游得甚是欢快自由。 季祁川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 跟在旁边的萧陌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说话。 但是，季祁川抬手捏了捏萧陌凛的耳垂，笑着说道：“萧陌凛，还想要去碰那些石头吗？它们看起来也漂亮，就像上次……” 季祁川的话只说了一半，但萧陌凛已经知道季祁川想说什么了。 萧陌凛藏在身上的刀告诉他，他要做的是杀了眼前这个人，而不是想着其他事。 萧陌凛咬了咬唇，说道：“主人，属下欠您的人情，一直记得。” 季祁川眼眸暗了暗，随意说道：“嗯。” 因为需要离萧陌凛远一些的沈澜，没有听见二人的对话。 沈澜心情愉悦地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说道：“张二，你们酒楼今日招待的女子如此多？一眼望去，怎的全是女子？” 萧陌凛闻声，朝楼下看了看，果然都是女子，且每个女子的打扮都精致美丽，不像是普通的百姓女子。 张二边走边说道：“沈城主您有所不知，今日啊，咱家酒楼有一个活动，叫作女子舞剑，哪位姑娘舞得最好，便可获得本店最新的香薰，那香薰可是我们前几日刚从若云掌柜那里高价买来的。” 沈澜若有所思道：“那香薰是什么稀罕物件吗？这么多人争着抢着要？” 张二笑了笑说道：“城主，您若是好奇，待会儿给您点上一个，您便知道了。” 已到了五楼，这里与一楼和二楼的喧嚷完全相反，此处倒是风雅别致，屋檐间偶有风铃晃动时清脆的碰撞声，假山处细小的水流哗啦哗啦，溅起的水花，顷刻便化作水雾，弥漫在假山之上。 张二俯身说道：“请三位上座，稍后将会有几位姑娘们上来舞剑，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听曲子。” 季祁川和萧陌凛坐的近，季祁川没有说话，萧陌凛亦是沉默着。 沈澜看了看他们，便对张二说道：“就舞剑吧，我倒要看看舞的是什么。” 张二点点头，对一旁的几个婢女说道：“给客人们点上前几日从若云掌柜那里买来的香薰，快去。” 婢女们行了礼后便匆匆去拿香薰了。 张二摸了摸自己的手，说道：“城主，还有二位城主朋友，请先享用月饼，香薰很快就来了。” 沈澜挥挥手，张二自觉地下楼了。 “小凛，快吃吧。”沈澜看向萧陌凛说道。 萧陌凛拿起桌上的一块月饼，回答道：“好。” 月饼的形状很好看，如同雕刻般，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萧陌凛咬了一口兔子形状的月饼，蛋黄馅的，甜腻的味道在他的舌尖上散开，再咬一口，又能吃到咸香的蛋黄酥。 沈澜也拿起一个来吃，一口下去，沈澜忍不住感叹道：“这家的果然不错！” 此时，婢女点燃了香薰，屋中弥漫起栀子花的香味。 季祁川眯了眯眼，噗嗤了一声，看向沈澜。 沈澜也正看向季祁川，蹙着眉。 二人对视，眼中意味不明。 萧陌凛注意到了二人的动作，但是萧陌凛还是低着头，装作不知情。 沈澜用下巴指了指萧陌凛，季祁川看了眼低着头的萧陌凛，沉默了一会儿，对沈澜摇了摇头。 沈澜看见季祁川摇头时，眼神中有些震惊，片刻间，便转回了头。 这时，笙歌起，几名婀娜多姿的姑娘上了场，面纱之下的花容月貌似有似无，细软的腰肢勾人心魂，白嫩纤细的手指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 几名姑娘对沈澜行了礼。 沈澜朝一旁的婢女招了招手。 婢女凑近沈澜的耳朵，不知听见了沈澜说什么，便下去了。 没过多久，那名婢女拿来两壶酒。 沈澜点点头，说道：“一壶给我，一壶给我右边的季公子。” 婢女递完酒后，萧陌凛注意到她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酒，为什么他没有呢？ 萧陌凛自嘲似地笑了笑，他本就不是季祁川和沈澜那样的人。 他深黑色衣服里紧贴着腰的短刀似乎变得更凉了，他好像有点不想拿起这把刀了，太凉了。 萧陌凛没有看沈澜和季祁川一眼，他不敢看，依旧是低垂着脑袋，脖子都有些疼起来。 沈澜喝了一口酒，挥了挥手，对舞女们说道：“可以开始了，姑娘们。” 萧陌凛这才抬起头，但却无心欣赏歌舞。 他将在今夜，拿起那把短刀，杀一个人。 尽管他的心不愿让他拿起，他的心早就背叛了他。 萧陌凛的手有些凉，似乎还在微微发颤，空中的栀子花香不是很好闻，今夜也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不知过了多久，沈澜和季祁川的酒已经喝完，笙歌戛然而止，拉回了萧陌凛飘忽不定的思绪。 其中为首的一名舞女说道：“三位公子，你们觉得这舞如何？这剑，又如何呢？” 萧陌凛感觉到那舞女似是看了一眼自己。 沈澜鼓起掌，说道：“跳得不错。” 季祁川似是心不在焉，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出了神。 那舞女高兴地笑了笑：“我们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三位，但是需要邀请其中的一位公子上来与我们一起。” 季祁川淡淡地看向舞女。 沈澜挑了挑眉，问道：“什么惊喜？还需要这样？” 舞女笑了笑，说道：“我们想让最左边的这位公子上来，不知这位公子，您可愿意？” 第16章 萧陌凛看向季祁川，想问问他的意见，但是一句“主人……”被咽在喉咙里，他对上了季祁川那淡淡的眼神，他已经不敢再看了。 萧陌凛抿了抿唇，缓缓朝那舞女走去。 舞女甜甜地笑了笑：“这位公子长得可真俊俏。” 萧陌凛走到舞女旁边时，突然从楼下又来许多女子，她们的穿着和面前的舞女的穿着是一样的。 沈澜看着被层层围住的萧陌凛，对舞女问道：“玩什么？这么多人？” 舞女又笑了笑，说道：“自然是……” “玩他的命啊……” 沈澜顿时张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遭了……” 季祁川站起了身。 一瞬间，所有女子都拿出了刀，为首的那个舞女拿着刀抵在萧陌凛的脖子处。 舞女的笑容简直称得上是诡异，她说道：“若你们还想要这位公子的命，那就明早临阳城外树林中的张氏客栈见，只能有你们两个在，若你们带了别人，那这位公子只好英年早逝了。” 舞女的刀轻轻的摩挲着萧陌凛白皙的脖子，又说道：“不过你们如果不在意这位公子的死活，那我把他带回去给楼主做男宠也行，毕竟这姿色……” 沈澜心中一团火盛起。 季祁川微微蹙起眉。 萧陌凛反而有些放松了身体，现在他被抓走也好，这样就有了借口不杀季祁川。 暗影和三位长老那边可以交代过去。 合欢楼的人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不会太麻烦，萧陌凛心道。 萧陌凛的心中有些高兴起来，完全没有听见关于“男宠”的那句话。 第42章 季祁川缓缓开口道：“合欢楼好大的本事，到这里来闹事。” 沈澜手中的扇子已经很想要往舞女脸上飞，奈何萧陌凛还在她手里。 萧陌凛偏了偏头，对舞女说道：“把我抓走吧。” 萧陌凛的话一出，其他的人，还有沈澜和季祁川都有些怔愣。 舞女手中的刀也颤了颤，不小心将萧陌凛的脖子划伤了一道，红艳艳的血珠缓缓顺着那道红痕流下。 沈澜握紧了手中的扇子，说道：“你说的什么话，小心你自己的安危。” 萧陌凛听见沈澜的话，点了点头，没有去看季祁川的神情。 或许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们楼主的手也可以废掉了。” 一句熟悉的声音响起，萧陌凛身体一顿。 一阵风拂过，季祁川的剑已经杀完了其他舞女，只剩将刀刃抵在萧陌凛喉间的舞女。 季祁川眼神冰冷地看着那舞女，长剑指向舞女的心脏，季祁川冷冷地说道：“松开你的手。” 萧陌凛一直看着季祁川，这人此刻的眼神比先前还要冷。 或者，先前萧陌凛看到的淡然的眼神与现在的冰冷的眼神是完全不同的。 萧陌凛心里似乎更加高兴了些。 舞女咬着的唇几乎要破了皮，她手中的刀还是死死地抵在萧陌凛喉间。 萧陌凛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对季祁川用力摇了摇头。 季祁川这才往萧陌凛那儿看去。 萧陌凛见季祁川看见了自己摇头，他用口型对季祁川说了两句话。 季祁川放下了剑，对舞女说道：“算了，抓便抓了吧，反正于我而言，此人也并非是什么重要之人，杀或不杀，跟我没关系。” 季祁川说完，眯起眼又说道：“倒是你们，愚蠢到抓了一个人便想来威胁我？” 季祁川噗嗤一声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楼下走去。 沈澜被季祁川这一系列操作弄得有些不明白，但是既然季祁川那样做，那就有他那样做的道理。 沈澜最后看了一眼萧陌凛，便匆匆下楼去找季祁川了。 舞女不明所以，她边给萧陌凛捆绑，边说道：“真可怜呢，公子。” 萧陌凛被捆绑时感觉身体有些软，使不上力气。 舞女用力压着萧陌凛被捆到背后的双手，笑着说道：“公子可不要再挣扎了，没用的。” 是那栀子花香的香薰，萧陌凛很快便想到。 所以季祁川和沈澜喝的那酒其实是类似于解药一类的东西。 萧陌凛其实是有些失落的。 他对舞女说道：“我有些头晕，今日一直未用膳，怕是快要晕过去了，凭你一己之力带不走我。” 舞女松开手，疑惑地说道：“那你想干什么？” 萧陌凛看了看季祁川还放在桌上没有带走的酒壶，对舞女说道：“我想喝些酒。” 舞女笑道：“公子可别骗奴家，你头晕，喝了酒有什么用？” 萧陌凛身子软的不行，他又说道：“我很渴。” 舞女压着萧陌凛的双手，带着萧陌凛走到季祁川的桌前，舞女说道：“喝吧，公子可要快一些。” 萧陌凛颤抖着手碰向酒壶，还好不是很重，不然可就真的拿不起来了。 酒壶里只剩一两口酒的样子，很少，萧陌凛费劲地将酒壶中剩余的酒一滴一滴喝完。 喝完后身上倒是有力气动了，但是身体还是很酥软，应该撑不了多久。 与此同时，沈澜和季祁川正在回临阳府的路上。 沈澜犹豫了片刻，还是对季祁川说道：“那酒……为什么不给他？” 季祁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快要到临阳府时，季祁川才开口说道：“今日清晨，我看到他拿了刀。” 沈澜心中大致有了猜测，但他还是说道：“万一小凛是为了保护你呢？” 季祁川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给过他一把刀，但他拿的并不是那一把。” 季祁川给萧陌凛的刀，萧陌凛用它护季祁川性命。 那换成了萧陌凛自己的刀呢，还是用来护季祁川性命的吗？ 沈澜都不敢看季祁川现在的神情，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但是，他怎么对付合欢楼的人？” 季祁川眼神晦暗不明，说道：“我的酒没有喝完。” 沈澜大惊，说道：“我去，还是你厉害。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把那舞女杀了救出他？” 季祁川回想起刚才，说道：“他让我明早去张氏客栈找他。” 沈澜点点头，说道：“好，那我们明早就去张氏客栈，先睡觉吧。” —— 舞女拉着萧陌凛跳下窗后，带着萧陌凛上了酒楼外一个马车，不久，二人到了临阳城外树林中的张氏客栈之中。 白沁和谭碧儿正在这等候着。 “楼主，人带到了。”舞女对白沁说道。 白沁点了点头，说道：“水月干的不错。” 萧陌凛被迫跪在地上，他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那窈窕的女人应该就是合欢楼的楼主白沁。 突然，白沁朝萧陌凛走来，打断了萧陌凛的思绪。 白沁用手挑起萧陌凛的下巴，调笑着说道：“长的可真好看，奴家都羡慕了。” 她又说道：“难怪季祁川看上了你。” 萧陌凛听见后，身体僵住。 白沁收回手，说道：“奴家明早可就盼着季阁主将您赎回去哦~” 萧陌凛淡淡说道：“你们抓我没用的，他不会来。” 谭碧儿听了此话，皱起眉。 白沁摸了摸自己深紫色的裙摆，说道：“你怎知他不会来？” 萧陌凛闭起眼睛，眼底有些湿润，他缓缓说道：“你们找错人了，季祁川堂堂月川阁阁主，不至于以自己的性命来换我的性命，你们抓我没有用。” 白沁握紧了拳头，生气地看了看谭碧儿，说道：“谭长老，你不是说此事一定能成的吗？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谭碧儿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萧陌凛，对白沁说道：“楼主，定然是他说谎，季祁川可在乎他了。” 白沁看了看谭碧儿，忽然她又笑着走到萧陌凛面前，说道：“公子，你可不要骗奴家啊，不过，既然季祁川不要你，那不如让奴家先好好尝尝你的滋味。” 白沁边说着，手已经放到了萧陌凛的胸膛上。 妩媚的眼勾的人心里痒。 但是萧陌凛十分抗拒地说道：“白楼主，请你自重。” 白沁一听，反而更加高兴，手开始扯萧陌凛的衣服。 萧陌凛很想挣脱，但还不是这个时候。 他想要转移白沁的注意力，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白楼主是对我家主人很感兴趣吗？” 白沁一听，停下了动作，说道：“我想和你家主人双修。” 萧陌凛愣住。 白沁捏了捏萧陌凛的脸，说道：“怎么？不行吗？” 萧陌凛低头说道：“主人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去管。” 白沁嗤笑一声，起身，说道：“你知道就好，我白沁看上的男人就必须是我的，谁也不能抢。” 说完后，白沁便进了客栈，合欢楼的人也跟着进去了。 第17章 秋夜里，一片片金黄的落叶安静地躺在地上，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月光洒在萧陌凛的身上，客栈之外只剩萧陌凛和两个看守的人。 萧陌凛实在没有多少力气，挪了挪身子，侧躺在了地上，地上本就有很多硬石子，肩膀硌得难受。 —— 秋风萧瑟，夜里更是冷，萧陌凛一夜被冷风吹的难受。 天空刚有些蒙蒙亮时，萧陌凛便醒来了，他艰难地坐起身，肩膀很疼，许是破皮流了血，不仅如此，肩膀还很酸痛。 萧陌凛没有在意这些，一个人坐着看朝霞，等天空完全被染成暖红色时，他才开始思考对付白沁等人的策略。 白沁的武功并不是很厉害，可她却能够打败江湖中的一些高手。 靠的，应该是她的迷药，比如昨晚的栀子花香薰。 白沁的迷药确实厉害，昨晚的迷药，直到现在都还有没有散去功效。 “公子昨夜睡得可还舒适？”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原来是白沁。 合欢楼的人已经准备着等待季祁川和沈澜的出现了。 萧陌凛缓缓站起身，说道：“睡得很好，谢谢。” 白沁拿出刀，抵在萧陌凛的脖子上，说道：“那就好，我可不希望传出去说我合欢楼不懂得招待人。公子，等待着你家主人来吧。” 萧陌凛不知道季祁川会不会来，但他昨夜跟季祁川说过，让他来。 但是季祁川真的会来吗？ 萧陌凛咬了咬唇，差点忘了自己的计划。 他用余光瞥了眼白沁，白沁正看着前方，像是在找季祁川的身影。 合欢楼其他的人也没有注意萧陌凛，只是专注着看前方。 萧陌凛控制腰间的刀飞到自己的手中，三两下便把手上的绳子割断了。 萧陌凛的腿用力一踢，将白沁踢至十几米远。 合欢楼的人都涌了上来，萧陌凛拿着短刀迅速将身上的绳子都割断，身体终于变得轻盈。 “快去给我打！留一口气就行！”白沁愤怒地喊道。 此时，整个场面变得非常乱。 第43章 萧陌凛身为暗影第一刺客，跟合欢楼的人打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一群人围上来，萧陌凛单脚一点，身子腾空而起，手上的短刀对准一扔，刺进了那人的心脏。 萧陌凛脚下又是轻轻一跃，跳到那人身上，将刀拔出，转身挥刀，连连刺向合欢楼之人。 不一会儿，这里只剩下了萧陌凛，谭碧儿和白沁。 白沁面容扭曲地咆哮道：“谭碧儿你是死人吗？！还不快去！” 萧陌凛皱了皱眉，手捏着刀柄，往白沁的心口扔去，白沁吓得一动不动。 忽然，短刀停在半空中，离白沁的心脏非常近。 “这疯女人现在还不能杀。”沈澜拿着扇子说道。 季祁川和沈澜出现在萧陌凛身前。 萧陌凛的心颤了颤，抿唇摊开了右手，短刀立刻飞到了他的手心里。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握在手里的刀，说道：“这不是我给你的那一把。” 萧陌凛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澜咳了咳，说道：“我去处理那两个疯女人。” 二人谁也没有动，就站在那。 良久，季祁川终是败下了阵，他上前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说道：“昨夜没有被欺负吧？” 高傲者低下了头，萧陌凛心里有些难受，他张开双臂，抱住了季祁川。 “你看到我拿刀了。”萧陌凛吐出这句话时，声音沙哑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这句话的语气是肯定的，萧陌凛很肯定，季祁川知道他的意图。 季祁川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萧陌凛的脑袋，仿佛想让萧陌凛的每一根发丝有属于季祁川的气息。 “嗯。”季祁川平静地说道。 萧陌凛从季祁川温暖的胸膛中抬起头，看着季祁川，欲言又止。 季祁川的手揉着萧陌凛的耳垂，与萧陌凛对视。 季祁川的眼神很温柔，那为什么昨天的眼神是那样的？萧陌凛心道。 季祁川瞥到萧陌凛脖子上的一道伤痕，是昨夜伤的。 “还有哪里受伤了？”季祁川轻声道。 萧陌凛想了想，说道：“左边肩膀可能破了皮。” 季祁川看向不远的沈澜，催促道：“快点。” 沈澜听见季祁川催促，看着白沁扬声说道：“赶紧说吧，你们还指望着什么？究竟是如何在酒楼的香薰里下迷药的？” 谭碧儿和白沁都沉默着。 沈澜笑着的脸冷了下来，他又说道：“谁先说，谁就可以活下来。” 谭碧儿本就遭白沁痛骂了不少，白沁出的错也都怪到了她谭碧儿身上。 谭碧儿攥紧了拳头，冲上前对沈澜说道：“我说，我来说，你不要杀我。” 沈澜冷哼一声，说道：“说吧。” 谭碧儿不去看白沁投来的恶毒的目光，缓缓开口说道：“酒楼和若云掌柜那里都有我们的人，但他们并不知道，所以我们编了一套谎言……” 沈澜挥挥手，说道：“可以了，闭嘴吧，知道了。” 白沁和谭碧儿被随后赶来的侍卫带上了马车。 萧陌凛突然感觉自己仅存的那点力气也没有了，他站不住身，向季祁川的怀里倒去。 季祁川连忙捞过人，将人打横抱起，右手紧紧的托着萧陌凛的腰，上了另一架马车。 马车上，因为空间不大，萧陌凛只能曲着腿，脑袋躺在季祁川的大腿上。 沈澜出声说道：“你留的那酒不太多啊。” 季祁川点了点头，看着萧陌凛睁开双眼，两只眼睛都透着惊讶，他笑了笑，说道：“故意的。” 萧陌凛愤愤地想要转过身，可是实在没有力气。 不行，必须要整一下他，萧陌凛心道。 季祁川将萧陌凛的小动作和小心思尽收眼底。 他按着萧陌凛的腰，一下子就将萧陌凛翻了个身。 变成…… 变成萧陌凛的脸直接对季祁川腰胯，而且很近，萧陌凛几乎快要躺到季祁川的大腿内侧了。 正常人怎么会这样！！ 头顶，季祁川悠悠说道：“想咬我？咬吧。” 萧陌凛看着眼前白色布料，布料的下面就是季祁川的男性象征。 这人就是故意的，萧陌凛没有说话，红了耳朵。 坐在二人对面的沈澜，看着窗外，对季祁川说道：“你这荤话说的……” 季祁川没有理会沈澜，心情很是愉悦。 —— 回到了临阳府后，季祁川抱着萧陌凛，大步进了屋内。 沈澜则是带着人将白沁和谭碧儿押入了地牢中。 屋内，婢女去熬了汤药，季祁川用膏药给萧陌凛脖子处的伤痕涂上药。 “疼的话就告诉我。”季祁川说道。 萧陌凛没有什么疼的感觉，这道伤已经是昨夜的了，况且只是一道小伤疤罢了。 冰冰凉凉的膏药涂在伤口上时，很舒服，又有些酥酥麻麻的痒。 很快，季祁川便涂完了脖子处的伤。 季祁川看着一动不动的萧陌凛说道：“怎么了？不是还有左边肩膀也受伤了么？” 萧陌凛抿了抿唇，说道：“主人，我自己来吧，不用麻烦您了。” 季祁川语气寡淡地问道：“你有力气么？” 萧陌凛顿住，他确实没有力气，现在坐在床上还是全靠季祁川扶在腰间的手。 “衣服。”季祁川的脸已经有些冷下来，说道。 倒也不是萧陌凛矫情着不愿意脱衣服给季祁川看见了什么的，毕竟萧陌凛和季祁川早就已经在那次因为石头引发的事件中睡过了。 萧陌凛不愿意脱衣服是因为，白沁昨夜在他左侧的锁骨处亲了一口，她的唇脂抹的很重，那里定然留下了印子，不过幸好被衣领遮住了。 可是现在，季祁川若是要涂左边肩膀的伤，就必须要将衣服从衣领处拉至肩膀处，但那样的话，红红的印子若是被季祁川看见了，后果不堪设想。 萧陌凛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属下可……” 话还没说完，季祁川一把将人推倒在床上，季祁川欺身而上，靠近萧陌凛的耳朵冷声道：“又不乖了？” 萧陌凛又摇了摇头，看样子，季祁川已经有些动怒了。 他小声说道：“您帮我脱吧……” 萧陌凛话音刚落，季祁川用力一扯，萧陌凛上半身的衣服都被脱了。 季祁川将衣服放到一旁后，拿着膏药便看到了萧陌凛左边锁骨处的吻痕。 萧陌凛皮肤白，吻痕虽然不是很深，但也足够明显。 萧陌凛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季祁川轻轻摩挲着萧陌凛的锁骨，沉吟道：“谁弄的？” 萧陌凛心下明白季祁川在说什么，小声回答道：“白……白沁。” 第18章 萧陌凛感觉自己被季祁川的指尖擦过的地方仿佛被电了一下。 萧陌凛自觉解释道：“她昨夜威胁属下，便不知怎的，在锁骨处亲了一口，没有做别的了，当时属下被绑住了，动弹不得。” 季祁川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将萧陌凛的双手压过头顶，看着萧陌凛的唇，用力亲了下去。 这次季祁川亲得非常狠，舌头强势地抵开萧陌凛紧闭的牙齿，交换着对方各自的唾液。 季祁川往下，含住萧陌凛凸起的喉结，咬了一口，力度不小。 萧陌凛闷哼一声。 很快，季祁川又咬上萧陌凛的锁骨，左边锁骨似是被咬出了血。 “主人……我……”萧陌凛正欲说话。 季祁川松开压着萧陌凛双手的那只手，片刻间，那只手掐住了萧陌凛的脖子。 萧陌凛张着口，却说不出话。 季祁川在萧陌凛受伤的每一处都吻了一遍，温柔而缱绻。 掐着萧陌凛脖子的那只手还没有松开，他只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萧陌凛的身体早已有了一些变化。 季祁川欣赏着萧陌凛清冷的脸挂上了淡淡的红，眼睛里带着些水雾。 真可爱，季祁川眯着眼心道。 季祁川的薄唇微微扬起，眉梢上挑，似是很喜欢萧陌凛这副表情。 季祁川修长白皙的手扯下萧陌凛的(不知道)，薄薄的布料上有着些水渍，许是萧陌凛刚才喝一些水时，不小心弄到这上面了。 季祁川用力将(不知道)也扯下，埋头(你猜吧)了那蓄势待发的(凛陌萧)。 萧陌凛突然被刺激，忍不住地叫了出来，那声音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季祁川的(学习？)还是很好的，一阵接着一阵爽意直冲萧陌凛的天灵盖，或许是因为这水太好喝了吧。 柔软滚烫的舌尖时不时滑过顶部，总会引得萧陌凛叫出声，尽管他已经尽力地忍耐了。 这是萧陌凛第二次接触到这种感觉，第一次就是在青楼和季祁川的那次。 这种感觉，好像让人身处云端，一切都变得不重要，身体被(什么啊)操控着。 不知过了多久，季祁川感觉到萧陌凛的腿开始抖。 季祁川笑了笑，松开口，站起了身。 如大海一般，涨潮退潮，萧陌凛此时仿佛就被浸没在海水之中，逐渐到达了高潮，却又被冰凉的海水冲刷而过。 萧陌凛实在难受，他看向季祁川。 季祁川用指腹抹过萧陌凛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萧陌凛这才知道自己哭了。 季祁川捏着萧陌凛的下巴说道：“有这么舒服么？” 低沉的嗓音在萧陌凛的耳边仿佛有魔力一般，萧陌凛大口喘着气，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 第44章 季祁川按了按萧陌凛的腹部，轻声说道：“但是这是惩罚，所以，乖乖忍着吧。” 萧陌凛一听见这句话，本就无法发泄的欲望更加难受，他摇了摇头。 季祁川不紧不慢地给他提上裤子，尽管裤子上有一个小帐篷，但他没有理会，拿起了药膏。 萧陌凛见季祁川真的打算让他憋着，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季祁川。 季祁川对萧陌凛笑了笑，将萧陌凛扶起，坐在床边，给他左边肩膀涂起了药来。 萧陌凛燥热不安的身体仿佛要将肩膀上刚涂上去的冰凉的药膏给融化掉。 萧陌凛大喘着气，但是季祁川好似没有听到，涂完药后，将药膏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季祁川竖起食指，抵在萧陌凛微微有些泛红的嘴唇上，季祁川小声说道：“小声点，不要被别人听了去。” 话音刚落，一个端着汤药的婢女正要跨进门槛，走进屋内。 萧陌凛浑身抖了一下，立马想要躺到床上，盖上被子，掩盖自己的欲望。 但是季祁川拉住了他的手腕，季祁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萧陌凛动弹不得。 萧陌凛急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季祁川勾起唇角，一把将人拉到怀里，另一只手扯来被子盖在萧陌凛的身上。 “季公子，您要的汤药做好了。”婢女刚进来便看见季祁川抱着满脸通红的萧陌凛，不知道是怎么了，便没有管，走上前说道。 季祁川点了点头，接过汤药。 婢女看了看萧陌凛，说道：“萧公子的状况看起来好像很不好，需要奴婢去叫大夫来看看吗？” 季祁川轻笑，摸了摸怀中人的脑袋，对婢女说道：“不必了，他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婢女看见了季祁川的动作，赶忙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边走边笑着。 季祁川这才将被子拉开。 萧陌凛的“小帐篷”还是没消下去，身上倒是更红了。 “怎么了这是？”季祁川拍了拍萧陌凛的背，轻声问道。 萧陌凛难受的不行，他觉得季祁川既残忍又温柔。 拍他的背，哄他的时候，温柔的让他沉浸其中，如同水一般温柔。 可是季祁川也是残忍的，萧陌凛现在全身上下都如饥似渴，可是季祁川竟然真的打算让他忍着。 “讨厌你……”萧陌凛脑子一热，说道。 季祁川眼神一暗，声音有些沙哑，说道：“讨厌我？你拿着刀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么？” 萧陌凛有些慌起来，才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萧陌凛摇了摇头，又说道：“不是……属下刚刚难受……胡说的……” 季祁川听见后，紧锁的眉终于舒展开。 季祁川叹了口气，心道：罢了，饶你这一回。 他将汤药放到一盘的桌子上，扶着萧陌凛的腰，轻松地将人转了个身，换成二人面对面的姿势，萧陌凛坐在季祁川的大腿上。 季祁川的手隔着“帐篷”布料，帮萧陌凛解决他的欲望。 屋内呜呜咽咽的声音不知持续了多久，才终于停下。 —— 季祁川扶额，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是应该带你去清理身子，还是喝药呢？” 萧陌凛还处于事后的刺激感中，那种快感直冲大脑的感觉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 季祁川抱着萧陌凛，心中突然想要让后者永远依赖自己，没有他季祁川就活不下去，无法正常呼吸，无法正常饮食……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一只眼里只有自家主人的小猫，要做的只有讨好它的主人。 而刚刚才缓过神的萧陌凛根本没有察觉到季祁川这偏执的想法。 季祁川收回思绪，打横抱着萧陌凛往浴池走去，对萧陌凛说道：“先带你去洗一下身子，不然会很难受。” 萧陌凛点了点头，然后将头埋在季祁川怀里。 季祁川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心道：幸好这只小猫已经很乖了，还不需要主人的惩罚。 —— 萧陌凛本以为季祁川只是抱着他去浴池而已，没想到季祁川还要帮他清洗。 萧陌凛用手抵住季祁川的肩膀，红着脸说道：“属下自己来便好，不必麻烦主人了。” 尽管萧陌凛已经用尽了全力，但是季祁川还是纹丝不动。 季祁川轻笑道：“迷药的效果还未完全消去，推不动的，乖。” “属下自己可以的，不麻烦您了……”萧陌凛还在垂死挣扎，不肯认命地说道。 季祁川眼底沉了下来，让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萧陌凛见状，知道季祁川已经生气了。 半晌，萧陌凛闭上眼，叹了口气，将头搭在季祁川的肩膀上，说道：“属下知错，请主人恕罪……” 季祁川亲上萧陌凛柔软的唇，舌尖用力撬开唇齿，久久的吻，强势而不容推拒。 不知过了多久，萧陌凛感觉自己的嘴唇都有些肿起来，季祁川这才停下。 随后，萧陌凛就听到季祁川说道：“不听话的小猫需要受到惩罚。” 萧陌凛心中预感大事不妙，季祁川已经将他的衣裳褪下，将他放进了温暖的浴池里。 浴池的水雾弥漫着，像轻纱，像烟岚，所有事物都变得朦朦胧胧，萧陌凛的思绪也是。 萧陌凛看着正在脱衣服的季祁川，好像明白了季祁川刚才说的“惩罚”究竟是什么了。 萧陌凛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烫，不知是浴池里太温暖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伸出手掌拍了拍水面，激起了水花。 他好像也没那么抗拒季祁川口中的“惩罚”吧…… 季祁川也进了浴池，搂过萧陌凛的腰，开始了惩罚。 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温暖而湿润。 已是申时，季祁川抱着没有丝毫力气，嗓子哑得不行的萧陌凛出了浴池。 季祁川将光着身子的萧陌凛放在床上，萧陌凛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季祁川拿起桌上的汤药，一勺一勺地喂进了萧陌凛的嘴里。 —— 喝完汤药之后，萧陌凛的力气倒是恢复了一些，却还是不想动，就那样躺在床上，身上尽数是季祁川的吻，还有一些暧昧的咬痕，私密处更是有着无法言说的肿痛。 第19章 季祁川坐在床边，手指玩弄着萧陌凛的发丝，萧陌凛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很软，仿佛真的就是一只小猫，拥有着柔软的毛。 晃眼的余晖照在两旁的大树上，将树影拉的很长，寒意袭来。 季祁川给光着身子的萧陌凛盖上被子，没有说话。 “对不起……”萧陌凛突然说道。 季祁川挑起眉，看向萧陌凛，随即便被萧陌凛清澈透亮的眸子给愣住。 萧陌凛好像很是坚定，继续说道：“我不该藏着自己的刀，更不该……更不该有想要伤害您的想法。属下罪不可恕，对不起您。” 季祁川收回放在萧陌凛脑袋上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世间想要取我性命的人数不胜数，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萧陌凛爬起来，跪坐在床上，看着季祁川说道：“但是对于属下来说，这很重要。我……我很希望您能平安……” 萧陌凛耳朵红了起来，心中很是紧张，甚至连礼数都忘了。 季祁川听见后，心中仿佛被什么所触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周围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陌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还要对您说谢谢的，您帮了我很多。” “好了……”季祁川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说完后，便弯腰吻上了萧陌凛的嘴唇。 萧陌凛也回应着季祁川的吻，主动张开了嘴。 许久的暧昧，季祁川原本托着萧陌凛的脑袋的手，不知何时，放到了萧陌凛的腰间。 萧陌凛身体抖了一下，有些不利索地说道：“不……不要了……主人……我太累了，不行了……” 季祁川将萧陌凛压在身下，继续亲吻着说道：“乖，就亲一会儿，不做。” 此话一出，萧陌凛放松了身体，双手抱住季祁川的腰。 又是漫长的缠缠绵绵，过了许久，二人的唇才分开，分开之时，唇间还有几根银丝落下，暧昧至极。 季祁川抱着萧陌凛，说道：“不听话是要受到惩罚的，知道吗？” 萧陌凛回答道：“知道。那……那您惩罚我什么？” 季祁川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笑了笑，说道：“我要没收你的刀。” 萧陌凛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惩罚。 “不行？”季祁川看到萧陌凛的神情，说道。 萧陌凛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只是那把刀是我的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自我出生起便一直陪着我，对我来说很珍贵。” 他想了想，从床边的枕头底下拿出了那把短刀，递给了季祁川，继续说道：“我愿意给您，但是，您什么时候才可以还给我……” 似乎是怕惹怒季祁川，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季祁川还是听见了，他接过萧陌凛手中递来的短刀，思考片刻，轻笑着说道：“等你我大婚之日，这把刀便还给你。” 第45章 萧陌凛愣住，说道：“大婚之日？” 季祁川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反应，说道：“嗯，大婚之日。” 萧陌凛垂下眼眸，心道：这怎么可能呢？和他的刺杀目标大婚？ 心里开始突突地跳，他发现自己竟然会有些隐隐的期待，他可能是被迷药迷昏了头脑。 但是，萧陌凛在这一刻，心中第一次有了新的想法——如果，只是如果，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季祁川，他可以退出暗影。 这样一来，季祁川就不是他的刺杀目标了。 但是，那然后呢？萧陌凛快要看不透自己心中所想，他难道真的是心悦于季祁川了？ 季祁川摸了摸萧陌凛的头，说道：“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你迟早会知道的。” 心中想法被季祁川猜中，萧陌凛有些窘迫起来，他点了点头，回答道：“知道了……” “困不困？”季祁川对萧陌凛说道。 萧陌凛揉了揉眼睛，好像真的有点困了，昨晚本就没睡好，还起的那么早。 季祁川站起身，说道：“困了就睡一会儿，用膳时我来喊你，乖。” 萧陌凛“嗯”了一声，钻进了被窝，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 季祁川走时关上了门，快步朝着临阳府中的地牢走去。 地牢的位置很隐蔽，是在府中花园处的凉亭地底。季祁川动了动手指，凉亭地面处的四块石砖飞到半空中，显现出了一条通往地牢的路径。 季祁川缓缓往下走，地底潮湿阴暗，只有窄路两旁的火烛散发出微弱的光。到达了地牢时，传来尖锐的女声，言语中尽是谩骂。 季祁川冷笑一声，那是白沁的声音。 地牢的道路很长，季祁川走到尽头时才看见被绑在刑椅上的白沁和谭碧儿。 “怎么这么会说呢？吵的我耳朵疼。”沈澜抱着手站在一旁。 站在白沁面前的临阳府侍卫一听，拿起刀，就等着沈澜发话，然后给那满口污言秽语的女人来一刀了。 沈澜注意到季祁川来了，站直身子对季祁川说道：“这疯女人，那些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我看她是真的疯了。” 季祁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沁，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眼神凌厉如刀锋，原本吐着脏话的女人被季祁川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给震慑住，白沁身体有些发软。 “说过要废了你的手。”季祁川薄唇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冷得掉冰，那俊美的脸上冷若冰霜。 沈澜原本笑着的嘴角立马拉下来，因为季祁川也对他说过这句话。 坐在另一个刑椅上的谭碧儿看向季祁川。 只见刀锋一出，白沁的惨叫回荡在地牢的每一处角落里，白沁的双手落在地面，鲜血喷涌而出，铁锈味弥漫在四周。 谭碧儿身体开始猛烈的发抖，临阳府的几个侍卫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季祁川。 “不！不……啊啊啊啊啊……”剧烈的疼痛让白沁大声地尖叫着。 季祁川神情淡然，将用完的刀丢到了桌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白沁似乎是疯魔了一般，大笑着说道：“他竟然还说你不会来，看来你真的很在意他……哈哈哈哈哈……可笑……你季祁川竟真的有了把柄……你的死期不远了！季祁川你等着吧！看看你的把柄会在何时害死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祁川漠然的脸终于有了些变化。 原来萧陌凛一开始是认为自己不会去救他的……季祁川心道。 沈澜朝那几个侍卫投向目光，几个侍卫立马心领神会地用一块布将白沁的嘴堵住了。 “接下来，该谁呢？”沈澜嘴角勾起，眼中却毫无笑意。 谭碧儿脸色煞白，表情扭曲，语无伦次地说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们不要砍我的手……” 沈澜满意地走到白沁面前，正准备说话，却发现，谭碧儿被吓晕了过去。 “啧啧啧啧……”沈澜一副欠欠的表情看向身旁的季祁川。 季祁川没理他，说道：“把她弄醒。” 侍卫们点点头，去接了一盆冷水，朝谭碧儿的脸上泼了过去。 谭碧儿被呛到，用力咳了几声，虚弱地睁开了眼。 沈澜冷笑了一声，说道：“合欢楼靠夺取年轻女子的血液来维持自己的面容，强抢民男都已经是常事，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你们合欢楼之人，一个也逃不了。” 谭碧儿身体不停地颤抖着，而白沁，早就已经昏了过去。 季祁川说道：“赶紧问。” 萧陌凛应该要醒了。季祁川心道。 沈澜轻轻地咳了咳，对谭碧儿说道：“你们合欢楼的余党躲在哪里？” 谭碧儿回答道：“躲……躲在桃夭楼……” 沈澜皱起眉，说道：“桃夭楼可是临阳城内最热闹的酒楼，你们的人怎会躲在那里？” 谭碧儿欲言又止，说道：“桃……桃夭楼早就被我们买通了。” 沈澜几乎要被气笑了，说道：“好一个桃夭楼，在我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找死。” 季祁川听完后，转身往外走去。 沈澜气的不想说话，示意了那几个侍卫处理好白沁和谭碧儿之后，便也跟着出去了。 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处处都是秋天的凉。 季祁川往萧陌凛的住处走去，看了看天色，对沈澜说道：“叫人做饭。” 沈澜点了点头，跟路过的几个下人吩咐了几句，便去处理合欢楼之事了。 —— 季祁川走进屋里时，萧陌凛还在睡。 他放轻了脚步，在床沿坐下了。 萧陌凛似乎睡得很沉，屋内的烛火柔和地照亮他宁静的脸庞，长长的黑发散落在枕头上，脸颊处有些泛红，许是被褥内很温暖吧。 季祁川伸出手指，在熟睡之人那浓密的睫毛间拨动，像蓬松的鸟羽在飞舞。 真可爱。季祁川心道。 第20章 良久，萧陌凛动了动，将双手伸到被褥外。 季祁川收回手，目光移到了那细而白的手腕上。 黑色的链子……戴在这双手上一定会很合适。 门外，一个婢女敲了敲门，说道：“季公子，晚膳准备好了。” 屋内传来一声“知道了。”婢女没再多问，离开了。 季祁川俯身靠近萧陌凛，说道：“萧陌凛，起床了。” 萧陌凛没有动静。 季祁川又喊了一声：“晚膳已经备好，起床了。” 季祁川的嗓音低沉，喊醒萧陌凛时怕吓到人，声音又刻意放轻了些，怎会喊的醒？ 季祁川伸出右手，将熟睡着的人往自己怀里一捞，被褥窸窸窣窣地从萧陌凛肩头滑落。 季祁川看了看，皱起眉头，萧陌凛还未穿衣…… —— 由于实在太慢，沈澜等了好一会儿，索性直接让人将晚膳送到了他们的住处内。 萧陌凛乖乖地坐在桌前，脸红的快要滴血。 季祁川一边欣赏着萧陌凛脸上的神情，一边看着婢女们上菜。 “这道菜拿走。”季祁川开口道。 于是，一道表面全是辣椒的鱼被移走。 萧陌凛根本无心去看这些。 因为，一刻钟前，季祁川看着根本不打算醒来的萧陌凛，以及他光着的身子，无奈摸了摸额头。 季祁川从屏风旁的木架上拿过衣裳，扶起萧陌凛的腰，开始给人穿上衣。 穿到一半时，萧陌凛的手抵住季祁川的肩膀，推了推，没推动，他这才缓缓睁开疲倦的双眼。 这一睁，看到了季祁川近在咫尺的侧脸，不知是萧陌凛的起床气还是条件反射，他直接使出浑身的劲，用力一推，季祁川被推的站起了身。 等萧陌凛反应过来时，便看到了挑着眉，眼神晦暗不明的季祁川。 他刚刚推的人是季祁川……萧陌凛心想。 萧陌凛咬了咬唇，不敢抬头去看季祁川。 “既然敢这样推你的主人，那你可要乖乖地承担后果啊。”季祁川似笑非笑地说道。 萧陌凛正欲开口，季祁川猛地将他压倒在床上，用枕边的发带轻松地捆住了萧陌凛的双手。 萧陌凛被自己的发带紧紧的捆着。 因为他还没来得及穿上衣裳，所以季祁川的右手在他的身下放肆地游走。 忽然，那只手摸到了萧陌凛身下的某处，萧陌凛的眼睛睁大，差点要叫出了声。 季祁川伸出左手食指抵在萧陌凛的唇上，轻声道：“乖，外面有人。” 萧陌凛的呼吸开始紊乱，意识不清时还要控制住自己不叫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萧陌凛浑身没了力气，季祁川亲了他一口，便又拿起衣裳给萧陌凛穿了起来。 —— “怎么不吃？”季祁川的声音拉回了萧陌凛的思绪。 萧陌凛拿起勺子，喝了一口面前热气腾腾的粥，说道：“属下刚刚……在想一些事情……” 坐在萧陌凛身旁的季祁川“嗯”了一声，拿起萧陌凛的碗，给他夹了许多菜。 萧陌凛喝完了粥，肚子有了些饱腹感。 季祁川将装满菜的碗放到萧陌凛面前，笑着说道：“全都要吃完。” 萧陌凛看了看碗里的菜，小声道：“太多了吧……” 第46章 季祁川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也罢，那我再帮你穿一次衣裳吧。” 萧陌凛捏着勺子的手一顿，随后拿起了面前装满了菜的碗，吃了起来。 季祁川笑了笑，开始用膳。 —— 睡前，季祁川又检查了萧陌凛的伤口，才放心地让萧陌凛躺上了床。 萧陌凛感受到被褥的温暖，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季祁川脱下外衣，手一挥，烛火熄灭，躺进了被褥里。 漆黑的夜里，萧陌凛往左挪了挪身子，之前他对季祁川说过喜欢睡里面，自那之后，真的每次都是睡里面。 但是萧陌凛突然又想到，为什么他一直是和季祁川睡一起的。 而且，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和季祁川一起睡。 萧陌凛想到这里，耳根子一热，将脸埋到被窝里。 季祁川转过身子，看着萧陌凛，随后闭上眼说道：“这样睡对身体不好。” 萧陌凛又将脑袋伸出来，佯装平静地闭眼假寐。 倏然，萧陌凛听见季祁川似是从被褥里伸出了手，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儿，季祁川似乎没了动静，萧陌凛这才放松下来。 谁知，身体刚一放松下来，就猛地被右边的人一拉，萧陌凛赶紧睁开眼，一看，他整个人被季祁川圈在怀里。 季祁川身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檀木香，萧陌凛感觉自己身上也快要散发出这淡淡的檀木香了。 因为他和季祁川实在贴得太近了，萧陌凛整张脸都挨在季祁川的胸膛上，甚至快要喘不过气。 季祁川感觉到怀里的人吸了些什么东西，呼吸时吐出的热气洒在他的胸膛上。 “主人！唔……”萧陌凛道。 “好闻么？”季祁川好似正在笑，萧陌凛能明显感受到季祁川的胸腔因为笑而在微微振动。 萧陌凛放弃挣扎，说道：“您放开我……” 季祁川没有回答，说道：“不好闻？那你的鼻子刚刚在吸什么？” 萧陌凛脸有些红，之前组织给的情报里怎么没提到季祁川还很喜欢捉弄人？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组织给的情报非常有误…… 至少从萧陌凛和季祁川相处这么多天来看，萧陌凛可以直接说，季祁川真的很喜欢捉弄他…… 萧陌凛还必须要受着，不然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 “您别这样……属下……属下呼吸不了了……”萧陌凛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缺氧了，有些难受地说道。 季祁川没有说话，手指拨弄着萧陌凛的头发，然后又抚摸上萧陌凛的脑袋，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猫。 萧陌凛见劝阻没有用，脑袋在季祁川的胸膛上摇了摇，像是在撒娇。 季祁川轻笑一声，伸手将萧陌凛整个人往上一抬。 萧陌凛的脸埋到了季祁川的颈窝里，这人怎么只吃这一套…… “谁教你的？”季祁川在萧陌凛的耳边说道。 萧陌凛闷闷道：“没人教，属下是无师自通。” 季祁川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拍了拍萧陌凛的背，就像哄小孩睡觉一样。 “睡吧。”季祁川说道。 —— 翌日，早膳时间过后，沈澜来找了季祁川，说是要一起去处理合欢楼与桃夭楼之事。 萧陌凛本欲跟着他们一起去，但是季祁川不让，原因是萧陌凛的身上还有伤，需要静养。 萧陌凛想了想，便听话地待在了府里。 “多休息一会儿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萧陌凛说道，拿起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站在门边的一个婢女见萧陌凛喝完后，准备将碗清理走。 婢女快要跨出门槛时，坐在床上的萧陌凛开口道：“我想要睡一会儿觉，你不用守在这里了，我会不自在。” 婢女应道：“是。”便走了出去。 良久，萧陌凛下床，穿好了鞋，往外屋内的书房走去。 他拿起毛笔，蘸墨，在一张纸上写了关于他刺杀季祁川未果的前因后果。 萧陌凛是高兴的，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而不用去刺杀季祁川。 没过多久，萧陌凛放下笔，清理了桌案，将纸折起来攥在手中后往屋外走去。 天空湛蓝而高远，院内的枫叶随风落下，纷纷起舞，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萧陌凛走到枫树下，用力将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纸张往天上一扔，一阵秋风吹过，带来凉爽的秋意。 只见，那纸张一飞到半空中，就出现一抹金色的灵光带着它往暗影的宫殿处飞去。 萧陌凛往后一倒，靠在枝叶茂密的枫树上。 “一年时间……”萧陌凛喃喃自语道。 上一次去暗影殿时，三位长老们要求萧陌凛定出刺杀季祁川的期限，那时，萧陌凛忍着怒火，说只要一年。 现在看来，一辈子都不行。 他不想杀季祁川。 可是为什么不想杀他。 难道是因为自己生病时，那人总是守在一旁吗？ 难道是因为自己为了博得信任而替那人挡下一剑，事后那人眼里难以掩盖的心疼？ 难道是那人独独对自己的温柔？ 太多太多了…… 可是我究竟为什么喜欢上他了…… 萧陌凛有些苦闷，他抬起头，看向天空。 之前总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刺杀任务，让他从未如此看过天空，大脑不用去想任何事情，内心如细水般平静。 第21章 但是在这座城内看到的安居乐业，美好生活的百姓，也让萧陌凛感到开心。 他看到了这世间的人间烟火气。 对，人间烟火气。 以前完成刺杀任务时，从未好好欣赏过这世间。 这最后一个刺杀任务，萧陌凛也是想着完成之后，就隐居下来，不问世事。 秋风拂过，许多枫叶都哗啦哗啦地从树上落下来。 萧陌凛张开手掌，一片深红色的枫叶落入他的手心。 萧陌凛看着这片枫叶，拇指细细摩挲枫叶表面的纹路。 有什么好隐居的……本来也没认识过什么人……早就已经算是隐居了吧……萧陌凛心道。 萧陌凛叹了口气，不愿多想，回了屋。 —— 回到屋内之后就更没有什么事情做了，萧陌凛随意走了走，观察了一下。 实在无聊的时候，萧陌凛还整理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给花草浇了一些水。 萧陌凛干这些的时候还挺高兴，手里拿的终于不是刀剑了。 他终于有了点人情味。 …… 许久，萧陌凛有些累，趴到了床上。 “为什么不让我去？这点小伤能影响什么……”萧陌凛把脸捂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道。 等到捂的脸都变红了，萧陌凛才从床上起来。 萧陌凛决定逛一逛整个临阳府，熟悉一下路。 他从季祁川住的这个院里出去后，往右走去。 是一些亭台水榭，中央有一个荷花池，池水很清澈，水中有许多锦鲤在游动，活泼快乐，自由自在。 萧陌凛看了好一会儿的锦鲤，想着自己如果是一条小鱼，似乎也挺不错的。 这么想完之后，萧陌凛往荷花池的右边看去，是一些长亭。 站在荷花池的左侧的萧陌凛，径直继续走，没有去看长亭，因为那里也没什么好看的，长亭的后面就是围墙了。 走了一会儿，便看见了正厅，再往前走就又是和刚刚差不多的荷花池了。 应当是园林的水景对称美吧。 往右走一会儿，过了荷花池，便是一个院子，应该是沈澜的住处。 —— 萧陌凛将府中都看了一遍，有很多院子，及亭台水榭之类的。 他停在了临阳府的后花园中。 因为这里实在是很美，踩上由鹅卵石铺上的小路，穿过两旁的木色小栅栏，隐约听见鸟鸣声，再往里走去，仿佛来到一片仙境。 这里五彩缤纷，有很多花，浅黄色的桂花，白色的菊花，蓝色的月季花，粉色的洋桔梗……虽然萧陌凛认不全这些绽放着生命的花，但他已经沉醉在这些花海中。 “当一个养花的闲人好像也不错……”萧陌凛又改变了心中的想法，说道。 要是我能认全这些花就好了。萧陌凛默默心想。 萧陌凛在这片花海中站了一刻钟，才继续前进。 过了花海，虽然一路上也全都是花，但是没有刚进花园时的那么多。 萧陌凛走到小路的尽头时，看到了一个小亭子。 这个亭子倒是和其他的亭子没什么区别。 萧陌凛走到亭子里。 “没有石凳么……”萧陌凛四处看了看，说道。 萧陌凛走到亭子中央，一瞬间，萧陌凛皱起眉。 他踩着的这里，似乎是空心的。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垂直向下，有别的什么东西。 萧陌凛正欲一探究竟，只听面前的石墙之上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在那！”萧陌凛抬起头，仔细打量着那声音的来源处。 因为有很多花花草草，萧陌凛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但那躲在墙角处的一定是一个人，因为萧陌凛看到那人露出了黑色衣袍的一角。 “没有带刀……”萧陌凛抿了抿唇，小声道。 他的那把短刀还有原本在月川阁的刀全都被季祁川给没收了，不知道季祁川放到了哪里。 第47章 “是谁！”萧陌凛缓缓朝那个神秘人走去，说道。 猛然，躲在墙角的那个神秘人冲过来，手中紧握着的刀往萧陌凛的脸上用力挥去。 看体型，应该是个中年男人，体型有些壮，但在速度上并不笨拙。 萧陌凛立刻侧过头，锋利的刀刃在萧陌凛的眼前划过，接着，萧陌凛的右腿逆时针划圈往那人使劲踹去。 神秘人的武功似乎也不弱，出手狠辣，但是他发现和萧陌凛打斗时自己竟然占了下风。 他咬牙切齿，出拳速度更加快。 萧陌凛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神秘人冷笑一声，并不理会。 萧陌凛没了耐心，说道：“你是只会出拳么……” 话音刚落，天空倏然变得乌黑，在萧陌凛的头顶处有一团黑色漩涡，萧陌凛整个人缓缓升到半空中。 神秘人似乎愣了愣，低头暗骂了几句。 萧陌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神秘人，面色冷峻地说道：“最后问一遍你到底是谁？” 神秘人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您可真厉害，能飞这么高，我说的话您听得清吗？我觉得呢，还是你跪在我面前听得更清楚。” 萧陌凛眉头紧锁，缓缓抬起左手，又猛地往下压。 神秘人吐出了一口血，被压迫地不得不单膝跪下。 萧陌凛轻轻落到神秘人面前，说道：“你的废话很多。” 神秘人不断地咳着，根本没办法说话。 这样的威压之下，那人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萧陌凛不予理会，食指动了动，神秘人的黑色衣袍飞到地上，露出了神秘人的面容。 萧陌凛仔细看了看，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好像见过你。” 神秘人边咳边感到有些惊异。 萧陌凛又抬起左手，往黑色漩涡的方向偏了偏头。 天空又变得湛蓝，一切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神秘人终于得以喘口气，但压迫并没有完全消失，他勉强抬起头，看了看萧陌凛的长相，嗓音十分沙哑地说道：“我没见过你，你认错了人吧。” 萧陌凛没有回答，看着神秘人的面容出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神秘人感觉他的膝盖都有些酸痛起来。 正当神秘人准备催促萧陌凛时，萧陌凛的眉头又皱起来。 神秘人有些惧怕，低下了头。 萧陌凛微抬左手，食指动了动，隔空让那神秘人的脸抬了起来。 “你是合欢楼的人。”萧陌凛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 神秘人十分惊异，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要是说忘记，不可能，因为萧陌凛的长相实在是太出众了。 若非萧陌凛现在束起了长发，面容又带着些怒火，不然这人平时定然是雌雄难辨。 神秘人说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萧陌凛神色不变，回答道：“忘记了，但我知道，你就是合欢楼的人。” 神秘人不敢相信，似乎在认真思考自己究竟何时见过这般人物。 萧陌凛见他思考的那么认真，咳了咳，心道：你当然没见过…… 因为，这个神秘人是两年前萧陌凛在做刺杀任务时一瞥便看见了，那时他急着完成任务，跑得很快，合欢楼的人并没有看到他，所以萧陌凛有过印象。 “萧公子……”一个婢女急匆匆地跑过来说道。 婢女话还没说完，被神秘人吓了一跳。 萧陌凛转过身说道：“怎么了？” 婢女看见萧陌凛的容貌后，有些害羞，结巴地说道：“季公子和沈城主回来了，季公子找您有事，您快去吧。” 萧陌凛点了点头，又动了动手指，随着神秘人“啊——”的一声，他飞到了半空。 “劳烦姑娘带路。”萧陌凛说道。 那婢女吓了一跳，听见萧陌凛的话后，害羞地往正厅走去。 萧陌凛一路跟着她，神秘人也是一路跟着，只不过他不用自己走，他是飞过去的…… 走了半刻钟，到了正厅，季祁川和沈澜正坐在里面。 婢女行了礼，说道：“奴婢告退。” 萧陌凛“嗯”了一声，将神秘人带了进去。 “主人、沈城主。”之前季祁川说他不用行礼，所以萧陌凛只是微微俯了身子，说道。 沈澜把玩着扇子，说道：“小凛客气了。你身后那是什么东西？” 季祁川看了看萧陌凛，对他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萧陌凛不说话，快步走到季祁川的身边，那神秘人则“砰——”的一声掉在了地面。 季祁川没有理会，看着萧陌凛说道：“伤好了么？敢这么乱跑？” 萧陌凛以为季祁川只是单纯的关心一下，便回答道：“多谢主人关心，属下的身体并无大碍。” 谁知，季祁川突然冷了脸，说道：“是吗？伤口消失了么？” 第22章 萧陌凛一愣，连忙跪下，低着头说道：“对不起，主人，属下知错。” 一旁摔的头晕眼花的神秘人一看见萧陌凛这副样子，直接愣在原地。 刚才把他压迫地不停吐血的人呢？刚刚实力强悍，让人不容小觑的人呢？ 现在这个是怎么回事？ 沈澜合上扇子，悄悄笑了笑，然后走到神秘人面前，说道：“好了，由我来审问你吧。” 萧陌凛用余光在沈澜的方向看了看。 结果季祁川直接用手掐住他的脖子，说道：“还敢分心啊？” 萧陌凛感觉脖子很疼，难以呼吸。 “您……怎么了……”萧陌凛被掐的难受，说道。 季祁川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萧陌凛被掐的越来越难受，说不出话。 神秘人好似对沈澜说了什么，沈澜听后，回答了神秘人。 萧陌凛耳边嗡嗡的一片，听不清沈澜和神秘人究竟讲了什么。 “主人……恕罪……”萧陌凛说道。 季祁川看着清澈透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后，掐在萧陌凛脖子上的手放松了力度。 “错在何处？”季祁川问道。 萧陌凛一连咳了几下才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属下错在……不听主人的话，没有好好养伤。” 季祁川收回手，俯视着萧陌凛，说道：“还有。” “不该在主人问话时分了心，更不该惹主人生气……”萧陌凛说道。 季祁川伸手摸了摸萧陌凛的脑袋，说道：“跟我讲话的时候不要想着其他男人。” 萧陌凛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季祁川指了指自己右边的椅子，说道：“坐着吧。” 萧陌凛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见季祁川杯中的茶喝完了，萧陌凛拿起茶壶，给季祁川又倒了一杯。 季祁川没说话，接过茶，轻抿了一口。 萧陌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道：“您……不让我查么……” 季祁川的神情没有变化，问道：“查什么？” 萧陌凛捏了捏手腕，说道：“跪在那里的是合欢楼的人，属下在后花园遇到的……” 季祁川点了点头，见小影卫好像很好奇，说道：“嗯，那人的确是合欢楼之人，名唤王大力，之所以会出现在临阳府的后花园，是因为白沁和合欢楼的长老谭碧儿关在那儿的地牢里。” 萧陌凛“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了。 季祁川看向萧陌凛脖子上刚刚被掐出来的红痕，萧陌凛的皮肤天生的白，所以红痕十分明显。 “好像不应该欺负你。”季祁川若有所思地说道。 萧陌凛听见后，又垂下脑袋。 季祁川继续道：“虽然你犯了错，但你抓了个人，按理来说可以将功补过，所以我是不是欺负你欺负有点过分？” 萧陌凛有些愣，这是在……反思？ 萧陌凛没有说话，季祁川刚才掐的确实很用力，很疼。 季祁川站起身，对沈澜说道：“你先处理，我有事。” 沈澜自然明白，回答道：“好。” 王大力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萧陌凛被季祁川打横抱起，往外走了。 沈澜伸出手臂，挡住王大力的视线，说道：“还敢看？眼睛不想要了？” …… 季祁川抱着萧陌凛进了院子里，将人放在床上。 萧陌凛乖乖坐在那没有动。 季祁川让几个婢女去拿膏药，见萧陌凛一动不动，他说道：“衣袍脱掉。” 萧陌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一脱下来，萧陌凛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的肩膀和脖子伤口处都发炎溃烂了，伤口周围都有些肿。 季祁川接过婢女手中的药膏，关上了门。 “主人……”萧陌凛想问问季祁川。 但是他怕季祁川又生气，欲言又止。 季祁川见萧陌凛不敢说话，轻笑了一声，说道：“怕我？原先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要乖一些？” 萧陌凛没有说话，低头认错。 季祁川叹了口气，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说道：“合欢楼的武器都沾了毒，你气息不稳，又跟王大力打了一架，毒素便争先恐后地积攒到你两处的伤口，所以你的伤口成了这样。” 认错的时候怎么像只猫儿。季祁川心道，又多揉了几下萧陌凛的脑袋。 萧陌凛任由季祁川揉着，那温暖的大手几乎可以包裹住他的脑袋，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很有安全感。 季祁川收回手，开始给萧陌凛上药。 第48章 —— 上完药后，萧陌凛和季祁川用了午膳，用完后，萧陌凛又喝了两碗汤药。 直到现在，萧陌凛的嘴里还是苦涩的味道。 季祁川坐在书案前饮茶，萧陌凛被季祁川要求躺在床上休息。 萧陌凛不敢翻身，但是浑身都不舒服，口中苦涩，因为刚吃过饭又喝了许多药，腹中很是饱。 萧陌凛偏过头，看向季祁川，说道：“主人，属下好难受。” 季祁川放下茶杯，问道：“哪里难受？” 萧陌凛抿了抿唇，说道：“属下可以先不躺着吗？” 季祁川点点头，对着萧陌凛招了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坐着。 萧陌凛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下床坐到季祁川的右边。 “吃吧。”季祁川边说着，边拿出蜜饯放到萧陌凛嘴边。 不知道这蜜饯是哪里来的，但是萧陌凛很想吃。 萧陌凛眼前一亮，伸出手，正欲拿起季祁川手中的蜜饯，但是季祁川拿着蜜饯的手却退了回去。 “主人……”萧陌凛看向季祁川，说道。 “我喂你。”季祁川笑着说道。 季祁川拿起蜜饯。 萧陌凛看去，蜜饯夹在季祁川的食指和大拇指之间，而且距离有点远。 萧陌凛脸红，说道：“你……又欺负我……” 季祁川这次直接笑出了声，传进萧陌凛耳里，酥酥麻麻的，像是电流经过一般。 萧陌凛的耳朵也红了起来。 季祁川说道：“好了，直接给……” 话还没说完，萧陌凛的身子往前一倾，微微张开红润的嘴唇，含住了季祁川手指间的蜜饯。 季祁川挑起眉，萧陌凛为了含住整块蜜饯，不小心也将季祁川的指尖也含了进去。 滚烫湿润的舌尖轻轻掠过季祁川的指尖，整齐干净的牙齿，咬住半块蜜饯。 季祁川眼神暗了下来，喉结上下滚动。 萧陌凛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动作有多暧昧，他伸手支撑住身体，刚往后挪了挪。 季祁川抬手掐住了萧陌凛的腰，力度不小，腰部又是萧陌凛敏感的部位，萧陌凛立马软下来。 季祁川将人推倒，蜜饯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俯身吻住萧陌凛，将蜜饯的甜分享给身下之人。 萧陌凛伸手抵住季祁川的胸膛，说道：“您做什么……” 边说着，萧陌凛边撑起右腿，因为二人隔的太近，季祁川身下的反应碰到了萧陌凛的膝盖。 萧陌凛一愣，说道：“是您让我好好休息的……” 季祁川解开自己的革带，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没有回应萧陌凛的话。 萧陌凛见此，真的有些慌乱起来，毕竟在床上的季祁川，对于萧陌凛来说，才是真的狠。况且昨日已经做过了，萧陌凛现在都还难受着，今日若是再…… “主人，不行……”萧陌凛的手死死地抵在季祁川胸口，说道。 季祁川单手握住萧陌凛的两只手腕，手腕被季祁川用革带捆住，举过头顶。 萧陌凛一番挣扎下来，毫无用处，他只好说道：“主人……属下肩膀上的伤好疼……” 季祁川没有停下动作，反而在萧陌凛的后颈上咬了一口，气息有些紊乱地说道：“不诚实的骗子……是需要受到惩罚的……” 萧陌凛又打算求饶，只说到“您……”，便被季祁川用嘴堵住。 只听季祁川嗓音低沉道：“乖，这次我会轻一点的……” 萧陌凛眼角泛起水光，闭上眼，点点头，只要轻一点的话，应该还是可以忍受的吧…… —— 不知这呜呜咽咽的声音持续了多久，季祁川抱着人清洗了身体过后，便把萧陌凛放在床上休息了。 萧陌凛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大腿处全是暧昧的痕迹。 他声音有些沙哑，软绵绵地说道：“主人……” 季祁川正在给他的那一处涂抹药膏，只是“嗯。”了一声。 “疼……”萧陌凛倒吸一口冷气，轻声道。 季祁川手上力度更加轻，安慰道：“很快就好，乖。” 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人似的，萧陌凛闭上眼，默默忍受着这难以启齿的疼痛。 —— 午后，萧陌凛本想着，反正季祁川也不让他出门，他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第23章 但是季祁川突然拿着一盘桂花糕坐在萧陌凛身边，说道：“明日早晨便启程回月川阁，在此之前，你想不想与我比试一场？” 萧陌凛吃到了一半的桂花糕，愣住了，他看向季祁川，说道：“主人……您……” 您是想杀了我吗？ 萧陌凛心中有些酸涩，自己今早才认清了对季祁川的感情，结果现在便要…… 季祁川看透萧陌凛的想法，无奈地摇头说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季祁川叹了口气之后，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来比试一场，要是你输了，就要受到惩罚。” 萧陌凛听后，很快便明白了，问道：“若是属下赢了呢？” 季祁川眼神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捏起萧陌凛的脸，缓缓开口道：“若是你赢了，我把命给你。” 萧陌凛眼睛睁大，从季祁川乌黑深邃的眼珠中看到了自己惊讶的表情。 季祁川在萧陌凛的眼角落了一个温柔的吻，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我的命么？明日给你一个机会。” 萧陌凛身体僵住，没错，一开始不就是他想要杀了季祁川吗？现在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可是，他现在不想杀了…… 萧陌凛连忙说道：“属下不想要了……属下现在只想好好地待在您身边……” 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季祁川没有回答，没有任何动作，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萧陌凛，冷漠而又决绝，好似刚才那般温柔的吻不是他的。 萧陌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无可否认的，他爱上了季祁川，但是季祁川爱他吗？ 他和季祁川之间对彼此的感情真的是一样的吗？ 其实，有爱可抵万难，萧陌凛也不管暗影的那几个长老和那愚蠢的首领了，就算他被江湖众人悬赏追杀，他亦不惧。 他唯独害怕季祁川不爱他。 萧陌凛眼角泛红，他吸了吸鼻子，垂下了脑袋。 屋内安静到了极点，两人谁都没有说什么。 半晌，季祁川伸手将萧陌凛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 萧陌凛也伸手抱住季祁川，萧陌凛哽咽着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句在心中默念过无数次的话：“季祁川，我爱你。” 爱是平等的，萧陌凛其实希望可以一字一顿地向季祁川诉说自己的爱意。 二人渐渐松开对方，季祁川看着萧陌凛的眼睛，眼睛里的真挚与热烈让他彻底沦陷。 “我也爱你，萧陌凛。”季祁川轻轻抚摸萧陌凛的脸颊，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宠溺和温柔。 萧陌凛此刻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的心情，他很想哭。 季祁川轻轻握起萧陌凛的手，将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那片跳动不已的炙热处。 “我的心为你跳动。”季祁川眼中含笑，说道。 萧陌凛眼泪再也憋不住，他死死地抱住了季祁川，哭泣声都消失在了季祁川的怀里。 季祁川轻轻拍着萧陌凛的背，哄道：“乖……不哭了。” 虽然这样没有什么用，季祁川无奈地摇摇头，心道：他就是一只爱哭的小花猫。 —— 等到萧陌凛哭完，情绪平静后，已是夕阳压山，淡红色的晚霞涌现出来，微笑着，露出了临阳城内恬静的黄昏。 “后花园的花……好多我都不认识……”萧陌凛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 季祁川挑起眉，说道：“我抱你过去，给你认。” 萧陌凛搂紧了季祁川，季祁川左手托起萧陌凛的臀部，右手搂着萧陌凛的腰，就像抱小朋友那样，将萧陌凛抱了起来。 萧陌凛把头埋在季祁川的颈窝里，蹭了蹭。 去后花园的路上，有不少婢女都看见了这一幕，但是都不敢当着面说什么，投来的目光不过片刻就被季祁川看见了，萧陌凛脖子很红，不断地把头往里蹭，生怕自己的脸露出来被外人看见了。 季祁川腿长走路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后花园。 季祁川把萧陌凛放下来，握着他的手，在花园里边走边聊。 萧陌凛发现，季祁川认识的花真的很多，整个后花园的花他都认识。 “这是迷迭香……那是木槿花。” “是木芙蓉。” “海棠花。” “金花茶。” …… …… …… 不仅如此，季祁川还给萧陌凛讲了这些花各自的寓意。 萧陌凛赞叹道：“你懂的好多……” 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说道：“月川阁虽然没有这么多花，但是城内有一处花园，比这里还要好看，等回去了就带你去。” 萧陌凛笑了起来，回答道：“好，谢谢你。” 季祁川抱着人亲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该去用晚膳了，记住，你身上的伤要好好养着。” 萧陌凛点点头，说道：“那明日的药也要你帮我涂吗……” 季祁川轻笑道：“你还想要哪个男人帮你涂？” 第49章 萧陌凛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祁川用手指挑起萧陌凛的下巴，眼中含笑地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萧陌凛的脸瞬间变红了，说道：“只是你每次给我涂药都不好好涂，总是要……” 季祁川在萧陌凛耳边低语道：“总是要什么？说完整。” 季祁川温热的呼吸全打在萧陌凛的颈窝处，萧陌凛轻轻推开季祁川，不敢直视他，小声道：“你……你总是喜欢逗我……” 季祁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充满温柔和爱意，伸手将萧陌凛拥入怀中，说道：“又不是欺负你，很委屈？” 萧陌凛不打算说话了，反正也说不过季祁川…… 季祁川笑而不语，牵起萧陌凛的手，往院子走去。 —— 次日清晨，沈澜早已为季祁川和萧陌凛准备好了马车，下人们也替他们二人收拾好了行李。 季祁川和萧陌凛坐上了马车，沈澜叹了叹气，然后又笑着说道：“下次再来玩啊，唉，住了这么久，我还真不习惯，以后又要一个人无聊死了。” 萧陌凛看着沈澜，微笑了一下。 季祁川则说道：“你这临阳城如今这么不太平，你一个城主也能无聊？” 沈澜一听，暴跳如雷，正欲找季祁川理论，结果马车已经走了。 “季祁川！”沈澜生气地大喊道。 府中的下人们都不敢说话，路过的百姓看着沈澜议论纷纷。 沈澜赶忙回了府里。 —— 路上林深叶茂，秋风萧瑟，萧陌凛一直趴着看外面的景色。 萧陌凛看了外面的景色多久，季祁川就盯着萧陌凛的屁股看了多久。 季祁川看着那圆润的微微翘起的屁股，内心思绪万千。 要是能将人永远关在屋子里，再好不过。 像他那样向往自由的人，若是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锁链困住，他会怎么样呢…… 此时，萧陌凛收回脑袋，看向季祁川，问道：“那我以后还要以影卫的身份与你说话吗？” 季祁川抬手替萧陌凛理了理落在额间的一缕头发，温柔地说道：“不用。” 萧陌凛看了看外面的景色，问道：“什么时候能到月川阁？” 季祁川似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可能是傍晚到，怎么了？心急了？” 萧陌凛又转过头，看向外面的天色，没有说话。 季祁川挑了挑眉，也没有说话。 马车上鸦雀无声，季祁川将手肘撑在左边的小桌子上，手掌托着脸颊，他眼神平静地望着萧陌凛的单薄的背影。 秋日的早晨，凉爽而清新，太阳刚刚升起，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草地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阵微风拂过，悄悄跑进马车内，萧陌凛感到无比的惬意。 “萧陌凛，你是想晚一些到达月川阁？”季祁川倏然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萧陌凛没有转头。 季祁川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阴郁，为什么萧陌凛不想跟他回月川阁呢？ 似是季祁川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冷笑一声，低下头，闭眼假寐。 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 萧陌凛不知该如何开口，看着帘外许久，才终于转身坐到季祁川旁边。 季祁川感受到坐来自己身边的萧陌凛，缓缓睁开了眼，眼底尽是冰冷。 萧陌凛看不清季祁川的神情，手指在衣袍上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片平坦的草地，我想带你去。” 季祁川收起冰冷的眼神，抬头看向萧陌凛，问道：“草地？” 萧陌凛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第24章 “那里有什么？”季祁川看出了萧陌凛的紧张，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萧陌凛顿了顿，说道：“在那里看落日，很美的……” 季祁川挑起眉。 原来是想留下来看落日。 “可以，那片草地在哪？我跟车夫说一下。”季祁川摸了摸萧陌凛的头发，说道。 萧陌凛的身体逐渐放松，说道：“还要好一会儿，等下到了我就告诉你。” 季祁川嘴角微微扬起，说道：“好。” —— 马车走了许久，正午时分，季祁川和萧陌凛在路边的一家客栈用了午膳，休息了片刻。 这之后，马车又走了好一会儿，萧陌凛才探出头对车夫说：“麻烦在此处停下，多谢。” 车夫拉住缰绳，“吁——”的一声，马车停下。 季祁川和萧陌凛先后从马车上走下来，后者是羞红着脸被前者抱下来的。 车夫识趣地拉着马儿到别的地方吃草休息去了。 季祁川看了一眼车夫，说道：“明日清晨再回来。” “是，阁主……”车夫和马儿都很快的溜走了。 萧陌凛拉着季祁川的手往马车的左边走。 穿过许多的灌木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平坦无垠的草地，风一吹，野草们都往一处方向弯腰，就像海浪一样翻滚着，绿色的波涛汹涌澎湃，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萧陌凛奔跑起来，他高兴地大喊，“这里让我感到很自由！” 季祁川也笑了，向萧陌凛跑去，“小心点，别摔了。” 季祁川觉得自己也许是疯了。 萧陌凛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竟然真的有一天会有人愿意和他做这样的傻事。 其实他想要的自由，正是如此。 或许并不是孑然一身称为自由，而是有一个可以分享任何事情的知己陪在身边才是真正的自由。 但是，萧陌凛没有想到，自己一个暗影的顶级杀手在这里瞎跑就算了，堂堂月川阁阁主也跟他一起跑。 虽然他是高兴的。 …… 不知跑了多久，萧陌凛和季祁川才坐了下来，两人彼此挨得很近。 “你也并不是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啊……”萧陌凛很开心，这时的笑都露出了洁白的牙。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眼角处的一颗黑痣，此时更显得萧陌凛皮肤白，清澈的眼神中尽是笑意，因为束起了发，甚至有了几分少年英气，是这样的耀眼夺目。 “传闻中的我是什么样？”季祁川将人揽入自己怀中，说道。 萧陌凛蹭了蹭，说道：“不告诉你……” 季祁川挑眉，胆子倒是大了点。 此刻，只有他们二人的世界，宁静而又浪漫，无需言语，就能明白彼此的感受。 秋风一来，耳边的风声让萧陌凛又往季祁川怀里蹭，季祁川身上的檀木气息很好闻，让人一下就能放松下来，很安心。 季祁川轻轻拍了拍萧陌凛的肩膀，声音低沉有磁性地说道：“怎么不穿多一点？若是又染上风寒了呢？” 萧陌凛的脸烫了起来，“下次不会了……” 季祁川“嗯”了一声，抬头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萧陌凛闭上眼睛，感受着季祁川带来的温暖，“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吗？” “睡吧，快要傍晚时我便叫醒你。”季祁川在萧陌凛的额间落下缱绻温柔的一吻。 季祁川一会儿看看远方，一会儿看看萧陌凛。 等萧陌凛的呼吸逐渐变成绵长，季祁川才轻轻抱起人往马车内走去。 深秋的风若是让萧陌凛吹久了，恐怕明日起来就要难受了。 季祁川将萧陌凛放到卧塌上，自己坐到一边，拿毯子给萧陌凛盖上了。 季祁川拉上帘子之时，似是在天空上看到了什么，拉完帘子后，走出了马车。 刚走出来，一只很肥的鸽子滑翔至季祁川的肩膀上停下来，爪子上还绑着一封小小的被卷起来的信件。 季祁川取下信件，鸽子很快飞走了。 是林夜的信。 信上主要是说，常恶门近几日趁着季祁川不在，总是来月川阁搞事情。 季祁川的黑眸微微眯起。 常恶门，是江湖中的大门派，其势力远远在合欢楼之上，行事作风也比合欢楼更加道德败坏，烧杀掠夺都是小事，尤其常恶门的掌门燕沣，男女通吃，经常调戏良家妇女，而燕沣的武功也不容小觑，不然常恶门也不会走到如今这地步。 季祁川脸上尽是冷漠，将信件随意一丢，上了马车，那信件自己在半空中烧成了灰烬。 马车上，萧陌凛依旧熟睡着，季祁川抚摸着萧陌凛的脸颊，方才眼神中的冰冷消失得一干二净，满眼都是温柔。 …… 说是让季祁川在落日时分喊醒萧陌凛，其实萧陌凛在傍晚之前便醒来了。 虽然萧陌凛醒了，但他依旧是躺着的姿势，不想坐起身。 “睡得怎么样？”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说道。 萧陌凛点了点头，回答道：“睡得挺舒服的，谢谢你。” 萧陌凛坐起身，抱住季祁川，在他身上蹭了蹭，“好温暖……” 季祁川看着在自己身上到处乱蹭的人，低声警告道：“不要乱动，否则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萧陌凛一听，不敢动了，小声嘀咕道：“禽兽……” 二人坐得很近，萧陌凛的话自然被季祁川听见了。 第50章 季祁川看向萧陌凛，似是没听清地问道：“什么？” 萧陌凛心虚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季祁川抬手掐住萧陌凛的腰，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 腰是萧陌凛比较敏感的地方，身上一下子就软了，瘫软在季祁川怀里。 季祁川又掐了一下，仿佛在催促着萧陌凛。 萧陌凛闷哼了一声，只得小声道：“刚刚……说你是禽兽……” “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你现在不怕我生气了？”季祁川眼神晦暗不明，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 谁知萧陌凛不仅没有怕，甚至还很平静，“就算你生气了……应该也不会掐我脖子的……” “为什么？”季祁川的目光转移到萧陌凛雪白的脖颈上。 “我们都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难道……你还要那样……”萧陌凛眼神中有些惊愕和难过。 但是话还未说完，萧陌凛便垂下眼眸，敛去了眼底的情绪。 好像一开始就是他先对季祁川说出自己的心意的，所以对季祁川来说，其实并不需要说什么真话吧。 只要敷衍了事就好了，但是为什么季祁川那时的眼睛炙热无比，为什么还要陪自己在草地上到处乱跑？ 萧陌凛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先去看日落吧……” 他几乎是逃出去的，刚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时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些。 换作平时，季祁川只需寥寥几眼便可分清谁黑谁白，心机之人打着什么算盘。 可是季祁川看不透萧陌凛。 季祁川也下了马车，走到萧陌凛的旁边。 但是萧陌凛似有若无地往旁边挪了挪，季祁川自然是察觉到了。 “欺负你就代表不喜欢你？”季祁川没有动，神色自然地说道。 萧陌凛身体一顿，没有回答。 季祁川坐到了郁郁葱葱的草地上，萧陌凛见状，走过去坐到了季祁川身旁。 “你很不信任我。”季祁川看着渐渐下落的太阳，似随口说道。 萧陌凛低头看着绿色的草，“只有我吗……难道你很信任我？” 二人没再说话，只有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云已被夕阳染红，季祁川好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萧陌凛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但是下一刻，季祁川站起身，回了马车上。 萧陌凛神色黯淡，整个人缩起来，脑袋埋进了膝盖里，一动没动。 这几日，萧陌凛活得一点也不像自己。 他本就只是暗影的一个杀人工具，竟然在这几日开始妄想自由，妄想有一个人的永久陪伴。 萧陌凛的心如同刀绞一般，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来越紧，直逼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肯罢休。 “我去拿个东西，就哭成小花猫了？”身后传来一到低沉的声音，是季祁川。 萧陌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季祁川从后面将人圈在怀里。 “别哭。”季祁川亲了亲萧陌凛的后颈。 萧陌凛其实没有哭，只是整张脸都通红通红，尤其是眼角，红得让人认为这已经是哭完之后了。 季祁川没有抱很久，因为萧陌凛的头紧紧埋在膝盖里，时间长了，呼吸会变得困难。 “你……拿什么？”萧陌凛微微抬起头，看向季祁川。 季祁川在刚才的位置坐下，将手中的食盒递给萧陌凛，“桂花糕。” 第25章 萧陌凛没有接过，而是沉默地将下巴抵在膝盖上，望着远方紫红色的晚霞，出了神。 季祁川看见萧陌凛因情绪起伏过大而通红的脸，片刻又收回视线，将食盒放到草地上，也望向远方的晚霞。 确实很美。 “有时候，我欺负你或许只是在逗你玩，你好像很在意这一点。”季祁川说道。 萧陌凛意识到季祁川是在解释，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季祁川见萧陌凛仍未说话，继续开口道：“你和我的秘密都很多，如果你想，我愿意将我的秘密告诉你。” “你的秘密……就等到你想告诉我的那一天再说吧，我不在这件事上逼着你。” 萧陌凛听完，转头看向季祁川。 季祁川竟然在耐心地解释。 “萧陌凛，我猜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前几日对你所说过的话，句句属实。” 萧陌凛的呼吸又变得不正常，眼看着泛红的眼眶就要蓄满泪水。 季祁川才不是猜不出萧陌凛在想什么，他猜出来了，他猜出来萧陌凛没有安全感，害怕自己在骗他。 萧陌凛身体都有些蜷缩起来。 原来是我一直在多想…… 季祁川轻轻搂住萧陌凛，“日落也看了，想哭就哭吧。” 此话一出，萧陌凛再也忍不住地流下了泪。 季祁川则是边拍着萧陌凛的背，边轻声地哄，像是在哄小孩。 不知萧陌凛哭了多久，也不知季祁川哄了多久。 暮色渐浓，夜幕快要降临之时，季祁川怀中的人停止了流泪。 “哭累了吗？小影卫？”季祁川似笑非笑的声音传入萧陌凛的耳朵。 萧陌凛挣脱开季祁川的怀抱，坐回去，看着季祁川欲言又止。 季祁川拿出手帕，替萧陌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打开了餐盒，“哭累了就吃些东西吧。” 萧陌凛看着季祁川拿起餐盒中的桂花糕，眼眶又红了起来，“你……对我太好了……” 季祁川闻言一顿，片刻又恢复正常，“先吃。” 萧陌凛拿过那块桂花糕，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周围，他咬了一口，口感软糯，很好吃。 “好吃么？”季祁川静静地看着萧陌凛。 “很好吃，谢谢主人。” 季祁川伸手在萧陌凛的嘴角抹了一下，收回手，紧接着季祁川舌尖一伸，将那只手指上沾的东西舔去了。 是桂花糕…… 萧陌凛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不敢去看季祁川。 “确实挺好吃……”季祁川轻笑着看向萧陌凛。 没一会儿，季祁川见萧陌凛被调戏的没了食欲，就停了手，让萧陌凛先把桂花糕吃完。 萧陌凛默默地看着季祁川，二人沉默对视了许久，萧陌凛才勉强相信季祁川，开始吃剩下的桂花糕了。 二人如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吃完了所有的桂花糕。 …… …… 季祁川将餐盒放回马车里之后，坐在了萧陌凛旁边。 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深沉的夜晚，群星璀璨夺目，密密麻麻的星斗闪烁着冷冽而神秘的光芒，交织成一幅绚丽多彩的星空画卷。 萧陌凛正专注地看夜空中的繁星。 季祁川不说话，看着萧陌凛。 倏然，萧陌凛转过头，对上季祁川的视线，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总是胡思乱想了……” 萧陌凛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在感情这一方面真是脆弱又多疑，也不知是为什么…… 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没关系，换一个思路来看，这是不是说明你很珍视我？” 萧陌凛的耳根子又热了起来。 一阵夜里的秋风吹来，“冷不冷？”季祁川问道。 萧陌凛刚想回答“不冷。”，季祁川便已经拿起裘衣盖在了萧陌凛的身上。 裘衣披在身上，驱走了寒意，温暖得很。 “你有时候对我很好……”萧陌凛直直地看着季祁川的眼睛，似乎想透过这双眼睛窥探其中的秘密。 “有时候？”季祁川的黑眸更浓，不知在想什么。 萧陌凛点点头，“嗯。” “我对你也不好……”萧陌凛伸出脑袋，额头在季祁川的左肩蹭了蹭。 季祁川的黑眸渐渐暗下来，“放心，等你反悔时也晚了。” 要是敢跑，就抓回来，绑在床上…… 萧陌凛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他沉默片刻，“如果……我做过一件事情，那件事情会让你非常生气……你……会杀了我吗？” 季祁川挑眉，“我会生气，但我不会杀你。” “可是那件事情关乎我们两个人的立场，生命。” “我不在乎。” 萧陌凛才不相信季祁川说的话，他扭过头，不去看季祁川。 哪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不在乎自己的地位。 季祁川如此强大，只会更加在乎。 …… 季祁川捏起萧陌凛的下巴，将萧陌凛的脑袋扭了过来，“你接受不了我的答案，那换我来问你。” 萧陌凛的眼角竟是又红了。 季祁川语气放得更加轻，“如果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敌人，你必须杀了我，你会动手吗？” “我……我不会……”萧陌凛抿唇，心道：季祁川或许都不知道，我和他真的是敌人吧…… 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脸，“所以你相信我了么？” 萧陌凛点点头，心中突然有些释然了。 季祁川的手往下，摩挲着萧陌凛的脖颈，“但你别想着逃离我……” 萧陌凛看向季祁川时，第一次从季祁川眼中看到那样的情绪。 像是找到了猎物，决不允许它逃走。 眼珠更加的黑，冰冷，危险。 萧陌凛手心冒出了冷汗，下一刻便要往后退。 幸好季祁川片刻间又恢复了平时似笑非笑的眼神，让人觉得刚才那一刻仿佛只是幻觉。 第51章 “乖。”季祁川似乎察觉到萧陌凛的紧张。 只是这样就把人吓到了，以后要是真做点什么…… “只要你不想着逃，就不会遇到传闻中的季祁川。”季祁川亲了亲萧陌凛的脸颊。 萧陌凛被亲的有些痒，“之前我遇到过……” “嗯？” “你之前经常掐我脖子，你忘了吗？”萧陌凛见季祁川挑起眉梢。 果然忘了…… “没忘，但是我掐你的时候，用的力气很小。”季祁川深深地看着萧陌凛，神情有些复杂。 不愧是江湖上人人惧怕的季祁川。 若是真的和季祁川打起来，那我必输无疑。萧陌凛心道。 季祁川见萧陌凛似乎很惊讶，“在床上的时候你感受不到么？” “还是说，你希望我更加粗暴一些？” 萧陌凛脸色都变得不怎么好看，“不要，你……” 前几日做的，让他直至现在腰都还痛着，要是更粗暴…… 那他根本就不用下床了…… 星星的光辉洒在草地上，被深沉的夜色所笼罩，微风轻拂，草地上的流萤也被星星所吸引，闪着微弱的光。 有几只流萤飞到了萧陌凛和季祁川的周围。 萧陌凛高兴得眼角都洋溢着笑意，他伸出右手食指，一只流萤轻轻飞到了他的食指上。 那一刻，他好像抓住了星星。 季祁川看着此刻的萧陌凛，出了神。 “你觉得流萤好看吗？”萧陌凛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 季祁川也躺下来，“嗯。” “你喜欢这个地方吗？”萧陌凛清澈的眼中倒映出闪亮的星星。 这里只有凉风，流萤和青草，没有其他。 季祁川没有回答，他看着身旁的萧陌凛，没有一处不让他为之心动。 明明是个男人，肌肤却比女子还要细腻白皙，在柔和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眼角处的黑痣，仿佛在诱惑着他。纤细的脖颈，凸起的喉结…… 季祁川转过头，望向夜空，不断地做深呼吸，克制自己的欲望。 就在季祁川快要平静时，萧陌凛靠了过来，紧紧地贴着季祁川。 “季祁川，你怎么不说话？”萧陌凛很快感受到季祁川的异样。 季祁川皱眉。 萧陌凛伸手探了探季祁川的额头，“不烫啊。” 下一刻，季祁川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身一扑，将萧陌凛猝不及防地压在身下，动作迅猛有力。 二人挨得很近，季祁川身下的反应被萧陌凛感受到。 “再乱动，后果就不仅仅只是压着你了。”季祁川的声音低沉而暗哑，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萧陌凛的身体瞬间僵住，“我……不动了……” 季祁川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的欲望几近喷薄而出。 萧陌凛猛地推开季祁川，“季祁川，你快去马车上吧……” 第26章 “现在倒知道怕了。”季祁川站起身，缓缓走到马车上。 草地上只剩萧陌凛一个人躺着。 萧陌凛都不知道季祁川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就只是躺着，什么也没干。 果然是禽兽…… 萧陌凛闭上眼，闻到了清新淡雅的小草味，沁人心脾，让人不自觉地安心。 等到季祁川过来时，萧陌凛已经睡着了。 萧陌凛的呼吸安静而绵长，看似毫无防备，但是别人一碰他，他就会立马睁开眼。 他们还在临阳府时的一个夜晚，萧陌凛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季祁川和沈澜说完事情之后，匆匆回了屋，走到床前看见被窝里萧陌凛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萧陌凛立刻睁眼抓住了季祁川的手腕，力量惊人。 …… 有防备之心是好事，毕竟在这腥风血雨的江湖，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所以季祁川只是在萧陌凛身旁轻轻躺下。 秋风轻拂，带来丝丝凉意，掠过这片宁静的草地，周围的世界仿佛静止，只有闪烁的星辰和浅浅的呼吸声，交织成一首静谧的夜曲。 —— 翌日早晨，萧陌凛是被季祁川抱上马车的，醒来时已经入了城。 季祁川是怎么将萧陌凛抱上马车的呢？难道萧陌凛不会立马醒来吗？ 萧陌凛自己都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睡了这么久。 又是那熟悉的景色，喧闹之声瞬间盈耳，人潮如织，摩肩接踵，男女老少皆穿梭其中，货郎们高声吆喝，这次兜售的都是新奇玩意儿。街边的摊贩们熟练地摆弄着手中的物件，卖力地招揽着过往的行人，酒肆茶楼中，欢声笑语不断传出，那是文人墨客们在高谈阔论，吟诗作对，杂耍艺人在街头施展着绝技，引得众人阵阵喝彩。卖花姑娘手提花篮，娇声叫卖，篮中的花朵娇艳欲滴，芬芳四溢。铁匠铺里，火星四溅，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绸缎庄中，绫罗绸缎琳琅满目，色彩斑斓，城中的热闹，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处处展现着繁华与烟火的气息。 马车停在一家包子铺，原来是车夫去买包子了。 季祁川本来是坐在软座上闭眼假寐，但是萧陌凛却在一旁有口说不出的样子。 “想问什么？”季祁川睁开眼，平静地注视萧陌凛。 萧陌凛顿了顿，“我为什么没有醒？” 难道他如今已经这么没有防备心了？ 季祁川挑眉，“我下了药。” 此话一出，萧陌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什么药？”他有些着急，下意识抓住了季祁川的衣袂。 “助眠的。”季祁川明显感觉到萧陌凛松了一口气。 “再抓着不放，就给你吃春、药。”季祁川眼神暗下来。 萧陌凛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立刻收回了手。 季祁川看向刚才被萧陌凛抓着的衣袂。 跑得倒是快。 其实季祁川有很多类似的药，刚才说的春，药也不是没有，之所以季祁川会有这些，就是给萧陌凛准备的，只不过还不能这时候用，不然可能真的会把人吓走。 此时，车夫买完包子回来了，“阁主，您要的包子。” 季祁川接过包子，递给萧陌凛，“吃吧，待会儿回月川阁有事要办。” 马车继续往月川阁赶去，萧陌凛看着手中的五个包子，“你不吃吗？” 季祁川听见后笑了笑，“我不爱吃这个，你吃吧。” 萧陌凛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包子是豆沙馅的，刚咬一口，便感受到了包子皮的柔软和弹性，接着便是豆沙馅的醇厚质感，豆沙馅在口中轻轻化开，细腻的豆沙颗粒均匀分布，带来沙沙的触感，甜度适中，咀嚼时，还能闻到豆沙的浓郁香气。 “真的不吃吗？这个包子很好吃。”萧陌凛吃了一个包子之后，问道。 季祁川有些无奈地想要点头，但是在看到萧陌凛眼中有些期待的时候，他还是拿起来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萧陌凛笑了起来。 他笑的时候，平时平静清冷的眼睛，此时有了些许笑意。 季祁川看了一眼，便缓缓吃包子，若是再看一会儿，这次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季祁川原本是不喜甜食的，这种豆沙馅的包子他之前吃过一次，便已不想再吃了，但是这次吃的时候，突然觉得也不是很甜。 …… …… 马车在月川阁的偏门停下了，萧陌凛和季祁川下了马车。 守在偏门的几个侍卫看见季祁川回来后，高兴地异口同声道： “季阁主好！” “季阁主好！” 季祁川点了点头，不疾不徐地往议事堂的方向走去，萧陌凛跟在后面。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祁川四处打量了月川阁，淡淡道：“常恶门的人来找死。” 萧陌凛皱眉，他知道这个江湖门派，实力比合欢楼不知道强了多少，但是常恶门所做之事，罪孽深重，无恶不作，视人命如草芥。 更可恨的是，即便这个门派恶名远扬，罪不可赦，却也有不少的门派违背江湖道义，勾结常恶门，与其一同为非作歹，比如黑心教。 暗影培养的刺客都是接客人的命令杀人，不论好坏，但是萧陌凛从不接非正义的命令，算是暗影中的一股清流。 “他们是在做什么的？”萧陌凛问道。 “不知道。”季祁川穿过月洞门。 一路上并没看见哪一处有变化，说明常恶门的人进不来月川阁。 “主人，您把我的刀都收了，我没有武器……”萧陌凛边走边小声道。 季祁川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等事情处理完了再给你。” 季祁川比萧陌凛高许多，从季祁川的角度看去，萧陌凛低垂着脑袋，好像很委屈的样子。 “乖。”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说道。 良久，二人到了议事堂，这里只有几个侍卫在守着，他们看见季祁川之后也是异常兴奋。 季祁川又缓缓往月川阁的大门走去，萧陌凛继续跟着。 不在议事堂，那就是连大门都没进了。 那几个侍卫连礼数都还没行完，季祁川便走了，他们开始议论道： “阁主回来了，那常恶门以后不敢来了吧。” “肯定不敢啊。” “听说今日常恶门又来了，幸好林夜长老脾气差，武功高，又将他们堵在了大门前。” 第52章 “只不过常恶门的掌门燕沣还没来，不然可能连林夜长老都打不过。” “哎呀怕什么！” “就是！反正季阁主现在回来了，常恶门肯定没好果子吃！” “可能还会被季阁主灭门！” “好期待！” “我也期待！” “我更期待！” …… 等到季祁川和萧陌凛走到大门时，只见常恶门的众人都站在门外，恶狠狠地盯着拦住他们的侍卫和林夜。 “赶紧给我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林夜手握长刀，大声道。 为首的是一个男人，长得贼眉鼠眼，身体瘦得像个竹子，“林夜！你个死婆娘！老子今天把话撂这儿了，我们常恶门的兄弟，没见过世面，想进月川阁瞧瞧金银珠宝，怎么？你还要拦着？” 站在林夜身后的一群侍卫，拿着剑，气得想要赶紧杀了眼前的人，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先按兵不动，等待林夜的命令。 萧陌凛看了看停下脚步的季祁川，“不去帮忙吗？” 季祁川摇摇头，“先看看。” 萧陌凛想了想，的确，或许季祁川一来，常恶门的人就不会表现出如此真实恶毒的一面了。 “喂，竹竿儿，我的话你听不懂吗？赶紧给我滚！”林夜的长刀一挥，刀刃指向那竹竿男人。 竹竿男人突然怒目圆睁，脸部肌肉非常扭曲，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既然林夜长老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休怪我们无情！兄弟们！给我上！” 常恶门的弟子一声怒吼，冲了上来，有百八十人的样子。 林夜咬咬牙，长刀紧握，准备迎敌。 此时，季祁川突然出现在月川阁众人的面前，“常恶门如今是有多闲？上赶着找死？” 萧陌凛站在季祁川身后，扫视着眼前众多的常恶门人。 看起来，当中一个强者都没有，他出手的话都能以一敌众，更何况季祁川？ “阁主！您回来了！”林夜有些惊讶，随后，朝竹竿男人抛去一个蔑视的眼神。 “是季阁主！” “太好了！” “阁主您终于回来了！” …… 竹竿男人万万没想到季祁川会在此时此刻出现，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原来是季阁主啊，我前些日子听闻您去了临阳，怎的回来这么快啊？” 第27章 季祁川眼中噙着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反倒隐隐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狭长的眼睛美而致命。 “我今日心情甚佳，希望你能让我的好心情持续下去……我只问，常恶门此番作为，为何？” 萧陌凛放在身后的手已经准备好随时释放出力量杀了那竹竿男人。 周遭的空气都仿佛瞬间凝滞，季祁川的目光，犹如冷冽的寒芒，让人不敢与之对视，无形的压力如汹涌的波涛般向四周蔓延。 竹竿男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即便是深秋，他的手心也一直在出汗，其余的常恶门人更不必说，有的都已经腿软，站不起来，有的甚至想直接逃走。 “我说，我说。”竹竿男人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退。 季祁川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竹竿男人。 “我们此行是来……”话还没说完，竹竿男人猛地将自己身后的人往前一推，自己慌忙地逃走，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一干二净。 常恶门的众人见状，纷纷乱成了一锅粥，四处逃窜。 “林夜。”季祁川眼神暗下来，语气冰冷道。 林夜感受到季祁川的心情变差，赶忙往外跑，去追人了，“影卫全部跟我走！” 萧陌凛犹豫片刻，决定留下来，他有些不理解，刚才那个竹竿男人的小动作，季祁川定然是看见了的，可是为什么没有出手？ 季祁川转身，看见就差把疑惑二字写在脸上的萧陌凛，挑起眉，说道：“他们人多，处理尸体有些麻烦。” 听见这个回答，萧陌凛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把季祁川给逗笑了。 季祁川闷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放几只老鼠回去给燕沣报信罢了，林夜她自有分寸。” 萧陌凛咳了咳，耳朵尖染上了窘迫的绯色，“知……知道了，主人。” “走吧，回影月殿。”季祁川不疾不徐地走往影月殿的方向走去。 萧陌凛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 影月殿这些天一直有人打扫，殿内十分干净，而且很暖和，走到寝殿内甚至还会觉得有些热。 季祁川脱下外袍，抬眸看向萧陌凛，“跟我去沐浴。” 萧陌凛一怔，缓缓接过季祁川的外袍，放到了一边的檀木桌上，回答道：“是……” 一路的舟车劳顿，沐浴过后终于让身体的劳累彻底消失了。 季祁川换上雪色外袍，“我有事要处理，你是要休息一会儿还是同我一起去？” “属下跟您一起。” …… 议事堂内，众人都在小声讨论常恶门的事情，林夜也是来回踱步，等着季祁川。 季祁川的脚刚踏进来，林夜眼睛好，赶忙大声吼道：“全部站好，闭上嘴！” 众人很快就站的笔直，异口同声道： “阁主好！——” 季祁川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然后缓缓地坐到了正中央的椅子上。 众人见季祁川没有说什么，纷纷松了一口气。 萧陌凛站在林夜的旁边，静静地看着。 倏然，季祁川薄唇轻启，语气平淡如水，“方才为首的男人甚至不是常恶门的长老，可你们却几日都任由其为非作歹，月川阁何时养了这么多无用之人？” 林夜抿了抿唇，随后，走到季祁川面前，跪下，“阁主，是属下办事不力，请阁主责罚。” 萧陌凛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林夜，忽然想到了什么。 月川阁应该有两位长老才对，林夜之所以不直接与那竹竿男人硬碰硬，或许就是怕被常恶门声东击西，导致月川阁背后受敌。若林夜这几日采取这样的办法，那就只能说明，月川阁的另一位长老此时并不在月川阁。 月川阁的消息常年都密不透风，经常为了办任务而混迹江湖的萧陌凛却是从来未听闻月川阁这两位长老的消息。 “喻月这些天还未回来？”季祁川问道。 林夜快速回答：“喻月他收到了消息，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应当是明日到。” 季祁川点点头。 林夜见状，开始汇报事情：“阁主，方才逃走的常恶门的人，属下只放了两个回去，那个竹竿儿还有跟着他跑的一个人，属下还安排了人暗中保护，确保他们能够回去给燕沣报信。” 萧陌凛闻言，他似乎知道季祁川想做什么了。 季祁川似乎是思考一会儿，说道：“明日-你和喻月带人去常恶门闹点事情，办完就回来，不用做其他的。” 林夜回答道：“是，阁主，属下一定办好此事，不负阁主所托。” 季祁川站起身，准备离去，看了看底下站的端端正正的人，随后说道：“给他们也找些事情做，真是越来越无用。” 林夜眼神凌厉地扫视底下的人，然后回答道：“是！属下定然好好管教他们！” 季祁川看了看一旁的萧陌凛，“走吧，去用膳。” 萧陌凛点头，跟着季祁川走了。 林夜有些疑惑地喃喃道：“影卫里好像没见过这人啊……竟然随时都跟着阁主……长得还挺好看……” 林夜摇摇头，眼神变得狠辣，对底下的众人道：“呵！若非阁主大人有大量，今日没有追究责任，否则我倒想看看你们当中能活几个！” 众人听见此话，都有些后怕和庆幸，幸好林夜长老为他们挡了罚，不然今日就真的要死了…… 林夜抱着手，冷哼了一声，又说道：“下次我可不帮你们了，从明日起，都多练三个时辰，要是谁敢偷懒我就把他丢到阁主那里去！” …… …… 翌日清晨，喻月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萧陌凛也是这时候才见到了月川阁另一位长老的模样。 一身蓝衣，迈着轻快的步伐而来，身如修竹，目若朗星，应当是一个阳光活泼之人。 喻月轻松跳下马，朝林夜走来，“阿夜，阁主回来了？” 林夜一脸嫌弃，“是啊，阁主说你是无用之人，正等着你回来要你小命呢。” 喻月的眉眼即使不动，也像是在笑。笑的时候就更不得了，唇边的一颗虎牙若隐若现，让月川阁内的许多婢女一见喻月便害羞，偏偏这人又开朗又温柔，还主动上前打招呼，所以喻月是月川阁众人一致认为脾气最好，而且最容易说话的人。 喻月听见林夜的话，无奈一笑，说道：“阿夜，你这话我可不信……” 林夜甩了甩手中的长刀，威胁道：“不信也得信！” 喻月脸上十分无奈，刚转过身，便立即行礼，“阁主好。” 林夜手中的刀差点掉了，看见季祁川和萧陌凛之后，赶忙也行了礼，“阁主好！” 萧陌凛在季祁川身后，静静地打量着喻月。 “赶紧去吧。”季祁川随意说道。 林夜回答：“是！阁主。” 第53章 随后，林夜和喻月都看了看萧陌凛。 萧陌凛抿唇，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们……怎么了？” 季祁川的目光立马到了林夜和喻月身上，林夜用力咳了咳，喻月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走吧。”季祁川对身后的萧陌凛说道。 萧陌凛轻轻点头，二人往后花园走去。 …… 喻月看向林夜，“阿夜，阁主身后之人是谁？” 林夜回答：“好像是阁主的影卫吧，那家伙挺强的，比我俩强很多。” 喻月若有所思地点头，“你怎会知道？” 林夜脑海里浮现出昨日萧陌凛差点就要动手杀了常恶门众人的那一刻，正好因为季祁川发了话他才没有动手。 “我昨日看到他要使的招式了，如果阁主让他动手，那帮人定然早就死透了。” 毕竟不能私底下议论季祁川，喻月看到正在到处准备的侍卫们，问道：“今日我们去常恶门要干什么？” 林夜顿了顿，然后笑了起来，“阁主要我们去常恶门搞事情。” 喻月愣了愣，“搞事情？” 林夜似乎有些兴奋，点了点头。 但是林夜看到喻月那不理解的神情后，她叹了口气，“走吧喻月，准备去搞事情……” 喻月莞尔，“嗯。” —— 常恶门的府邸前…… “后面的人走快点儿！磨磨唧唧干什么！再这么慢，给你们丢进常恶门里面去！”林夜看见后面的侍卫，眉头紧蹙地说道。 喻月转头看了看他们，然后对林夜轻声道：“他们许是有些害怕，听闻常恶门的掌门燕沣武功高强，手段毒辣，他们会害怕也是人之常情，阿夜你不必责罚。” 侍卫们简直要感动得哭出来，赶忙加快速度走到喻月身旁。 林夜见状，冷哼一声。 喻月摸了摸林夜的脑袋，“阿夜，你不惧燕沣，说明你是一个勇敢的姑娘。” 侍卫们都感觉自己的眼睛瞎了，平时凶狠的林夜长老，竟然…… 第28章 竟然被人摸了头，更让人惊讶的是，林夜她脸红了！！！ “喻……喻长老……”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侍卫，结结巴巴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喻月看着林夜的脸颊渐渐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有些娇羞的样子，便收回了手。 他闻言，转头看去，“怎么了？” 那侍卫，咽了咽口水，决定还是小命要紧，摇摇头，说道：“没有……属下没事儿……你们继续，继续。” 若是平时，林夜定要让这家伙知道有话不说清楚的下场，但是此刻，她只是冷哼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 跟在后面的侍卫们也不敢说什么，喻月望着独自走远的林夜，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神情。 “阿夜的性子依旧是如此啊……” …… 月川阁内，萧陌凛原先提到过武器之事，季祁川今日便带他去挑了。 看着兵器架前的各种刀剑，萧陌凛想起了他那把被季祁川收走的短刀。 “主人，属下的那把短刀……您。” 季祁川神色自若，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是知道了么？” 萧陌凛闻言，“知道什么？” 季祁川轻挑眉峰，“知道我会何时还你。” 萧陌凛似是想到了什么，耳朵泛红，不再说话了。 …… 林夜和喻月已经商量好了策略，此时正在常恶门附近守着。 “喻月，燕沣在不在里边儿？”林夜半蹲着躲在一个墙角处。 喻月隐藏在林夜的对面，他正在闭上眼睛感受。 “喻长老为什么闭着眼啊？”喻月身后的几个侍卫有些好奇。 喻月听见后，依旧闭着眼，对他们笑了笑，“我的能力是感知，闭上眼会比睁着眼更有用。” 林夜翻了个白眼，“喻月，你再和他们聊一会儿，燕沣都要来了。” “嗯，很快就可以知道了，阿夜你且耐心等等。”喻月不再说话，神情专注。 不知过了多久，喻月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是浅蓝色，如同宁静的大海，又如同蔚蓝的天空，给人一种空灵的美感。 “燕沣不在。不过常恶门的几个长老都在，好像是在商议事情。”喻月弯起眉梢，对林夜说道。 林夜看见喻月的眼睛，咳了咳，转身看向身旁的许多的侍卫。 “阁主要我们搞事情，肯定就是针对里面的那几个无脑长老了，所以待会儿，我和喻月去搞定他们，你们呢，就到这府里砸点东西，揍一些人。” 喻月没有说话，表示赞同林夜的做法，看着林夜的眼里尽是温柔。 “林夜长老，万一我们打不过怎么办……”有一个侍卫举手说道。 林夜立马皱起眉，脸上全是震惊和想揍人的神情，“就那些虾兵蟹将，你们若是打不过，就留在那儿吧！留在那里自生自灭也好，当卧底也罢！不用回来，反正回来了也是死！” 一群侍卫表情难看得简直要哭出来，于是他们齐齐地看向喻月。 喻月明白他们的意思，“看我没用，我也没办法，我是听阿夜的。” “喻长老……” “美色误人啊！！！！” 林夜上前，迅猛发力，右腿朝那群哭爹喊娘的侍卫们疾速踢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啊！！”他们赶忙闭上了嘴，躲到喻月身旁去了。 林夜抱着手，冷哼一声，“把身上一切跟月川阁有关的东西弄下来，比如令牌什么的，还有，找些黑布，把脸蒙上，如果有人问我们是谁，全部回答黑心教，听见了吗？” 喻月挑眉，随后温柔地笑了笑，“好主意。” “林夜长老这主意妙啊。” “嘿嘿嘿，早就看黑心教和常恶门不爽了……” ———— 事实上，月川阁的侍卫怎么可能打不过常恶门的。 常恶门的府邸倒是被砸了个干净，没几处是好的。 长老处，“咳咳咳！你们！你们是何人！敢跟我们常恶门作对，找死！”上次的竹竿男人捂着胸口，痛苦地喊道。 林夜和喻月蒙着脸，林夜鄙夷地打量着那竹竿男人，心道：你也配当长老，呵tui！ “我们是黑心教的，欢迎你们来！”林夜道。 常恶门有四个长老，高矮胖瘦，全都凑齐了。 那个胖长老怒喝一声，朝喻月冲来，“给我死！” 林夜玩了玩刀，上前一脚踹飞了那胖长老。 “神经病啊这常恶门……”林夜低声对喻月说道。 高的那个长老，吐了一口血，咆哮道：“列阵！快列阵！快点！必须要杀了他们！” “谁让你们惹到我们黑心教了！这就是下场！我非常期待你们冲进黑心教找我的时候，我很期待那一天！” 林夜说完，拉着喻月跳上了房檐，轻松地离开了。 只剩高矮胖瘦几个长老愣在那里。 “黑心教为何会突然派人来……况且，黑心教的教主一贯都是讨好掌门，今日怎么会……” “太邪乎了……” “肯定是他们黑心教不想干了！” “呵！等掌门回来，必须好好收拾他们！” …… 又悄悄折返回来，躲在屋檐处偷听的林夜和喻月，听到高矮胖瘦这几个无脑长老的对话后，林夜非常满意地和喻月离开了。 返回的路上，他们都兴奋得不行。 “林夜长老，常恶门的人真是菜鸡！” “就是，菜！” “我一下子就把他们打倒了！” “唉……好想再打一遍……” “上次常恶门的人来堵我们大门的时候，早知道我就直接冲上去揍他们了！” “就是！还害的我们被阁主说是无用之人……” 喻月笑了笑，让人瞬间如沐春风，心中温暖至极。 林夜见他们越讲越起劲，出声阻止，“好了都闭嘴，吵死了，待会儿回去还要给阁主汇报呢。” 众人纷纷闭上了嘴。 …… 到了月川阁后，侍卫们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林夜和喻月肩并肩地在府里走。 “喻月，你知道阁主身边的那人是谁吗？”林夜问道。 喻月摇了摇头，“没有见过。” 林夜有些苦恼，思考了半天，“长得那么好看……和阁主那么亲近……难不成……” 喻月注视着身旁这个面露惊讶的人，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柔情，问道：“怎么了？” 林夜转头，“难道那个人是阁主的……” “应该是，不过，还是先不要说这个了。” “那我说什么？”林夜冷哼道。 喻月伸手，碰了碰林夜额间的碎发，“某个人是不是忘记还要给阁主汇报情况了？再慢一些，可就要受罚了。” 林夜一顿，白了喻月一眼，赶忙往影月殿冲去。 喻月无奈摇了摇头，跟着她一起去了。 影月殿内。 “事情办好了？”季祁川靠在寝宫的窗边懒懒道。 林夜不敢打量四周，但是余光可以看出，季祁川和那个美人刚才一定是…… 到处丢在地上的衣袍，凌乱的床榻，还有隐隐从浴池那传来的水声，那美人应该是在沐浴。 少儿不宜的画面顿时进入林夜的脑海里。 季祁川见林夜迟迟不回答，看了看林夜。 第54章 “怎么了？没完成？”季祁川漠然的眼神对上了林夜。 林夜一惊，赶忙道：“完成了，而且……常恶门的人应该不会怀疑到我们，他们觉得是黑心教干的。” 季祁川挑眉，随后摆了摆手，“嗯。” 林夜识相地赶紧出去了，一出去就和喻月撞了个满怀。 “走路不长眼睛是吧？老娘给你挖了！”林夜捂着额头，一脸生气的样子喊道。 “阿夜，以后走路要看路，小心些，若是撞到其他人可怎么办？”喻月轻轻搂住林夜的腰，防止林夜摔倒。 林夜看了看喻月放在她腰间的手，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先赶紧走，别打扰阁主的好事。” 林夜抓起喻月的手，拉着人跑了。 —— 影月殿内，萧陌凛穿着浴衣缓缓朝季祁川走来，他的脚步凌乱而踉跄，走路姿势有些不自然。 季祁川见状，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上前，扶住了萧陌凛的腰，手臂绕到他的大腿后面，将人打横抱起，往床榻处走去。 “谢谢主人……”萧陌凛被放到床边，坐下了。 季祁川抬眸，许是刚沐浴完的缘故，萧陌凛的脸颊被热气蒸腾出一层薄薄的红晕，肌肤泛着温润的光泽。 再往下…… 原本按季祁川的地位，用的应当都是宽大的浴衣，但季祁川故意给萧陌凛不过膝盖长度的，短的浴衣。 所以，萧陌凛的双腿没有遮盖。 第29章 那白皙细长的双腿格外引人注目，肌肤似雪般纯净，修长笔直，脚踝细得可以被人一只手抓住。 季祁川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眼神晦暗不明，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还难受么？” 萧陌凛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很疼……” 季祁川俯身，脸贴近萧陌凛，沉重的呼吸打在萧陌凛的脸上，季祁川抬手抓住了萧陌凛的一只脚踝，“可以先不上药么？” “什么……”萧陌凛抬头，近距离地看到了季祁川眼中透露出一种压抑不住的欲望。 萧陌凛一惊，赶忙想要往另一边逃去，但是脚踝被季祁川抓住，根本没用。 “不要……我太累了……你也要休息。”萧陌凛只得低声求饶。 季祁川将人用力拉了过来，手又放上了萧陌凛的腰间，轻轻按揉，“真的很累了？” 萧陌凛的腰有些酥麻，全身都软了下来，“真的……真的……你就让我休息几天吧……” 季祁川没有回答，而是亲吻着萧陌凛的后颈，迷乱不堪，欲望在唇间燃烧。 萧陌凛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做就行…… 结果，萧陌凛悬着的心都还未完全放下来，就立刻提到嗓子眼里去了。 季祁川放在他腰间的手，缓缓向下，最终落在那挺翘的臀部上。 萧陌凛转身，猛地推开季祁川，声音有些颤抖，还带了些哭腔，“主人……属下求您了……再过几日吧……” 季祁川眯了眯眼，“不让你疼，乖。” 话音刚落，萧陌凛便被季祁川用力地压在床上，嘴里欲要发出的求饶声全被季祁川堵住，理智被烧成灰烬，只剩下本能的渴求与无尽的缠绵。 屋内呜呜咽咽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 —— 萧陌凛已经被季祁川抱去清理过身子，软绵绵地躺在床榻上，思考都费力气。 季祁川说的不让他疼，倒是真的收敛了几分，这次做的不是很疼。 但是也加剧了萧陌凛那一处的肿胀，甚至萧陌凛自己都不敢看。 萧陌凛想要坐起身，刚动一下，下身撕裂般的疼痛让萧陌凛倒吸一口冷气，放弃了动作。 “来上药吧。”季祁川不知何时出现在床榻边。 萧陌凛“嗯”了一声，将头扭到另一边去，像是在生闷气。 季祁川轻轻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小猫生气了。 “乖一点，待会儿送你一个东西。”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说道。 萧陌凛又将头扭回来，季祁川便立马吻了上去。 等到萧陌凛的胸膛起伏有些急促时，才缓缓分开。 季祁川轻笑着拿起药膏，蹲下身子，开始给萧陌凛上药。 良久，萧陌凛疼得眼角都泛出了晶莹的水光。 季祁川放好药膏，“可以了，先乖乖躺着。” 萧陌凛点了点头，“不是说送我一个东西吗？” 季祁川回答道：“嗯。” 季祁川从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中拿出了一样东西，萧陌凛看不到是什么。 走近后才看到，那是玉佩，但呈半环形，两端有小孔，上端的小孔穿了一条黑色的细绳，可见，这是戴在脖子上的。 季祁川将那块玉佩递给萧陌凛。 萧陌凛一愣，正欲接过。 季祁川拿着玉佩的手又收了回去，“你知道我送你玉佩代表着什么的。” 萧陌凛点头，他知道。 一心一意，永不分离。 “你若是接了玉佩，可就是我的人了。”季祁川笑着说道。 萧陌凛的眼神变得坚定而炽热，他没有说话，就那样看着季祁川。 季祁川将玉佩轻轻戴到萧陌凛的颈间，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 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萧陌凛摸了摸颈间的玉佩，质地温润细腻，晶莹剔透。 萧陌凛抬头看向季祁川，“你的呢？” 季祁川把自己的衣襟往下拉了拉，露出了里面的另外半块玉佩。 萧陌凛看着季祁川颈间的玉佩，眼睛突然有些难受，他低下头。 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好像身边除了自己，也还有另一个人陪着。 萧陌凛伸出手，抱住了季祁川。 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哭什么？” “不知道……” 季祁川又问，“玉佩喜欢吗？” 萧陌凛点头，“很喜欢……” 他想了想，又说道：“我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东西……” 季祁川打趣道：“定然要是第一次的，否则你不就成了别人的人？” 萧陌凛耳根子一热，脑袋在季祁川怀里蹭了蹭，不再说话。 “先睡一会儿吧。”季祁川说道。 萧陌凛点点头，被季祁川抱到了床上。 “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好……” 第55章 ……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闭上眼后，便转身去了议事堂。 常恶门的长老和手下之人虽然武功都不如何，但是他们的掌门燕沣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 议事堂内，林夜和喻月都在。 “燕沣何时会回来？”季祁川坐到一把木椅上，注视着喻月。 喻月恭敬地回答道：“我们的人探查过，燕沣现下在另一座城，收到常恶门的人报信之后，一直马不停蹄地赶来，应当是明日便能到。” 林夜走上前，说道：“阁主，黑心教只能扰乱常恶门那帮无脑长老的视野，这并非长久之计，若是燕沣归来，此计定然会被他识破，而后如果他领着常恶门的众人杀来我们月川阁，该如何是好？” 季祁川神色不变，“月川阁定然有燕沣想要的东西，因此，他才会派人来，就算他要报仇，也是获得了那样东西之后。” 喻月和林夜对视一眼，神色有些严肃。 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重要到让燕沣要忍着怒火先不报仇。 “阁主，您知道燕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吗？”喻月问道。 季祁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站起身，“海鸣珠。” 林夜和喻月闻言，皆是一惊。 海鸣珠，传闻得到海鸣珠的人便可以掌管大海，获得无穷的力量。 但是此物一直是在月川阁的禁阁内放着，所以林夜和喻月并不了解海鸣珠。 林夜很好奇，“阁主，这是真的吗？只要得到海鸣珠就可以掌管大海？” 喻月也看向季祁川。 季祁川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掌心朝上，手中汇聚了力量，突然，一颗深蓝色的珠子快速地飞到了季祁川手中。 这便是海鸣珠，晶莹剔透，纯粹而又空灵，像是大海的颜色，珠子内部有一团黯然的光，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仿佛真的可以掌管大海。 林夜几乎被海鸣珠吸引住，手指差点要碰上去。 喻月拉住林夜的手，“阿夜，小心些，不要乱碰。” 季祁川扫了扫林夜的眼睛，黯然无光，是被海鸣珠神秘的光给蛊惑了。 季祁川的手轻轻一动，海鸣珠飞到了半空中。 “如你们所见，海鸣珠并不拥有大海的力量，反而会蛊惑人心，祸害无穷。” 喻月看向半空中的海鸣珠，仔细端详了一番，林夜用力摇了摇自己的头，还是很晕，她缓缓坐到了旁边的一个椅子上。 “那此物定然不能让燕沣得手！”喻月走到林夜身旁，给她揉了揉太阳穴。 季祁川又说道：“此物应当还有别的力量，只是现下没时间去想这个了。” 林夜的头疼终于缓解了一些，她站起身，和喻月站到了一起。 季祁川见林夜的状况好一些之后，便说道：“我对你们二人皆有不同的安排。” 林夜和喻月立刻认真地听了起来。 “林夜带一些人去常恶门守着，燕沣若是回来了，需立即回来告知于我。” 林夜点头，“是。” “喻月带人先去黑心教看看情况，再一路观察常恶门交好的门派。” 喻月想了想，“阁主，属下可以调动一些您的影卫吗？” 喻月要做的任务毕竟难度较大，说不准常恶门的人还真的傻到去黑心教“报仇”了。 季祁川点了点头，“嗯。”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便走了。” “没有了。” “没有，阁主慢走。” …… 林夜和喻月立马便启程了，季祁川则是去转了一圈月川阁，四处看。 萧陌凛其实没睡多久，暗影给他送来了信。 信上的大致内容是，暗影已知晓合欢楼之事，既然有变故，那么杀季祁川的事情便往后延。 萧陌凛看完信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伸手将信放到烛火上慢慢烧成灰烬。 烧到只剩最后一角时，季祁川走了进来，恰好可以看到萧陌凛在烧信。 第30章 “主人。”萧陌凛连忙道。 “在干什么？”季祁川坐到萧陌凛身边。 看来季祁川看见了。 萧陌凛只好编了一个非常不真实的谎言，“我刚刚在写字，写的不好，就烧了……” 季祁川抬手，烛火熄灭了。 萧陌凛的喉咙发紧，双手不自觉地虚握成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只听季祁川毫不留情地点破萧陌凛脆弱不堪的谎言，“月川阁没有那种材料的纸。” 萧陌凛不再说话。 季祁川反倒笑了笑，“萧陌凛，你心里愧疚么？” 萧陌凛缓缓地点了点头，不敢与季祁川对视。 季祁川伸手，抚摸着萧陌凛的手腕，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疯狂，“做错了事，还撒谎，需要受到一点惩罚吧？” 萧陌凛没有察觉到季祁川的眼神，只是说道：“嗯……请主人责罚。” 季祁川挑起萧陌凛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让你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么？” “嗯……” 萧陌凛猜不到季祁川心里在想什么，但此事本就是他的错，接受惩罚简直太正常了。 “把你绑在床上和我做三天。”季祁川说道。 萧陌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季祁川，“什么……” 季祁川挑起眉梢，贴近萧陌凛的耳朵说道：“我要把你绑在床上，和我做三天，听清了么？” 萧陌凛脸瞬间就红了起来，“你……” “我什么？” 萧陌凛犹豫了许久，“主人，我……” 季祁川伸出手指，放进了萧陌凛的嘴里，随后在湿热的口腔里轻轻搅动。 手指的入侵，导致萧陌凛说不出完整的话，求饶声也变成了呜呜咽咽的声音。 “求我没用，不乖的人当然要接受惩罚。” 季祁川收回手指，起身走到书橱边，似乎在拿东西。 萧陌凛流出的几滴唾液残留在嘴角，泛着水光，他看着季祁川的动作，有些紧张地握紧了自己的衣裳下摆。 待会儿怕是连衣裳下摆都摸不到了…… 倏然，季祁川似乎是拿出了什么东西，寝殿内响起“哐当哐当——”的声音。 萧陌凛的双眼猛然睁大，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 季祁川手上拿着的东西，是…… (嘿嘿我不告诉你们，明天见~祝大家七夕快乐！) 第56章 (猜到了吗猜到了吗？嘿嘿) 是两条锁镣，由沉重的铁链组成，一端连接着手铐，另一端在季祁川手上，看起来，季祁川手上的那一端是用来固定在一个地方的。 萧陌凛在暗影里见过，但是…… 另一顿是固定在墙壁或其他重物上，用来限制犯人的行动自由的。 季祁川是打算…… 萧陌凛紧抿着唇，“主人……” 季祁川坐到萧陌凛身旁，黑眸注视着萧陌凛的神情，暗了下来，“不愿意？” 萧陌凛咬了咬唇，心一横，直接把双手放到季祁川眼前，“愿……愿意。” 要是说不愿意，他可能连脖子上都要戴着铁链了。 季祁川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意外。 倒是乖巧。 “你不锁了？”萧陌凛抱着侥幸的心问道。 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寝殿内格外刺耳，再一看，手铐已经扣在了萧陌凛的手腕上。 随后，季祁川将他手中的那一端固定到了床榻的粗实木柱上，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萧陌凛看了看铁链的长度，愣住了，那铁链短得把他的活动范围完全限制在了床榻上，如果他手腕上的手铐不打开，他根本下不了床。 而钥匙，在季祁川手里。 “那属下怎么如厕……”萧陌凛的脸忽地涨红了，嗓音里夹杂着羞怯。 季祁川轻笑着，慢慢凑近，贴在萧陌凛耳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憋着吧。” 萧陌凛身体一颤，“不要……” 季祁川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双乌黑的眼眸中透着炽热与玩味，“求我。” “求你……”萧陌凛害怕季祁川真的让他三天都呆在床上，那可真的是完了。 季祁川眯眼，“现在倒是学乖了。” 萧陌凛不知道季祁川这是放过他了还是没有。 他主动地伸出双臂，攀上季祁川的脖子，动作带着几分急切。 季祁川难得的愣住了，片刻，他回应着萧陌凛的拥抱。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身上的衣裳全部都到了地上。 萧陌凛躺在床上，闭着眼等待季祁川。 半晌，季祁川把萧陌凛从床上捞起来，抱住他，“这次换个姿势。” 萧陌凛还没反应过来季祁川的话是什么意思，便一阵天旋地转，被季祁川抱到了他的大腿上。 萧陌凛感受到自己的屁股抵着季祁川身下的……(懂得都懂)。 “什么……”萧陌凛从小在暗影长大，黄本子倒是在地摊上见过不少，这种姿势，其实萧陌凛是知道的。 但是，黄本子里画得都很夸张，这样的姿势，真的不会很难受吗！ 何来的什么享受，天伦之乐？？？ 倏然，“啪”的一声，萧陌凛的屁股上毫无征兆地挨了一巴掌。 “刚才在分心？”季祁川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萧陌凛闷哼了一声，他感觉那一下让他的半边屁股都热了起来，有些颤抖地求饶道：“主人……属下知错……” “自己来。”季祁川道。 萧陌凛只好自己(那啥那啥)，然后扶着季祁川的(懂得都懂)缓缓地往下坐，奈何季祁川的(懂得都懂)实在是太(big)了……萧陌凛半天都只是(那啥)住了前端。 季祁川原先看着萧陌凛自己坐下去，心情算是不错，时不时还会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对方的发丝，动作轻柔而暧昧，指尖划过，留下若有若无的温度，每每划过萧陌凛的后颈时，他便会身体一颤，季祁川的心情便更加好。 但是已经半刻钟过去了，萧陌凛小心翼翼地试探，折腾了许久，仍是未能完全吃进去，饶是季祁川心情再好，此刻也是没了耐心。 “乖。”季祁川在萧陌凛耳边轻轻吹一口气，说道。 而这句安慰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太阳，下一刻，季祁川便残忍地扶住萧陌凛的腰，用力往下一按。 “嗯啊！……”萧陌凛甚至分不清是舒服还是疼痛让他这么叫。 (反正让季祁川爽到了) —— 之后，季祁川只让萧陌凛自己动。 对于这种事情一窍不通的萧陌凛，只好缓缓扭腰，却始终找不到诀窍，但是季祁川却是被伺候得很舒服。 后面实在难受时，萧陌凛求了季祁川许久，该叫的都叫了，不该叫的也叫了，季祁川终于满意，才(你们自己脑补吧)。 …… …… 现在已经是初冬，院子里的树叶都落了个干净，只剩枯枝，草木凋零，山川寂静，只是还未落雪，不禁让人有些期待。 萧陌凛被季祁川抱着清洗过后，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季祁川看了看殿外的枯树，便缓缓到前院去检查月川阁内的侍卫了。 燕沣想要的海鸣珠既然在月川阁，那么常恶门或许会找些人悄悄混进来，探查海鸣珠的下落。 “阁主，属下都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之人，请阁主放心！”侍卫里的领头向季祁川汇报情况。 季祁川没有理会，扫视着眼前站成许多排的人。 “这些天，常恶门一直盯着海鸣珠，我已将海鸣珠放在禁阁内，但还是需要派人前去把守，保护海鸣珠。”季祁川打量着他们的神情，淡淡道。 众人似乎都有些犹豫。 季祁川又说道：“愿意前去禁阁把守的人可以领更多的月钱。” 一下子便有几个人站上前，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 其中一个比较高大的男人，咳了咳，说道：“阁主！既然您说可以涨月钱，那我去！哦不！那让属下去！属下保证会保护好海鸣珠的！” 话音刚落，另一个站上前的人说道：“属下来！属下做的一定比他好！” 两人争得很激烈，但是未站出来的众人都在小声议论。 “这两个人脑子有病吧？敢这么跟季阁主说话。” “阁主的脾气他俩不清楚吗？果然是脑子有病。” “病得不轻啊……” “话说这俩傻子啥时候来的啊，没见过啊……” “我去！？你这么一说，还真没见过，哪家的傻子混进来了。” 第57章 “月川阁这几天也没有找新的人进来的……” …… 侍卫的领头也是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底下一片混乱，他额间几乎快要冒出冷汗，赶忙大喊着让众人安静下来，“全部安静！阁主还在这儿呢！干嘛啊！”然后看了看季祁川的脸色，没变，还好，他松了一口气。 第31章 换作平常，若是敢随意议论季祁川的人，都得当场飞出月川阁，怎么今日季祁川竟然没有生气，气色看着也不错，难道有喜事？ 那侍卫领头赶紧咳了咳，甩掉了心中的想法。 “好，那就你们几个人一起去。”季祁川神色寡淡，说话的语调也平淡至极。 “是！” “好！我一定会保护好海鸣珠的！” “请阁主放心！” 季祁川没有理会，而是跟侍卫领头交代道：“派人盯着他们，若有异常便立刻拿下，不得出差错。” “是！”侍卫领头挺直了脊梁，表情严肃而庄重地回答道。 季祁川点点头之后便走了。 侍卫领头目送季祁川离开，然后走到刚才愿意去看守禁阁的人身旁，仔细地从头到尾地打量了好几遍。 他心道：这两个人看起来这么傻，真的有必要派人看着吗，感觉像是会平地摔跤的吧，要是林夜的话，应该会骂他们几句，我要骂吗……好纠结…… 那个比较高大的男人见侍卫领头面色凝重，心里一阵慌乱，赶忙说道：“咋……咋啦？我可可可厉害了，您就放心地交给我们吧！” 另一个男人赶忙附和道：“是是是，有我们，您放心！” 那侍卫领头没有理会，自愿看守禁阁的人有五个，他去看了看另外三个人，“乐儿？阿薇，肖亮？” “我们在啊领头儿。”那三人回答道。 他用余光冷冷地瞥了另外两个人一眼。 看来这两人才是阁主要我盯着的目标了。 那两人发现不对，赶忙跑到侍卫领头面前道：“还有我们呢。” 侍卫领头冷笑一声，心道：既然你们喜欢演，那我就陪你们演，演个够。 “叫我领头就行，我想问问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啊？以前从来没见过。” 比较高大的那人说道：“领头你叫我大柱就行。” 另一个人也说道：“叫我小柱就好了。” 领头额头冒出三条竖线，心道：俩大小柱子怎么像有病似的，常恶门的人能不能靠谱一点，林夜这任务根本没有难度吧…… 阿薇说道：“领头儿，先让大家散了吧。” 领头点点头，对眼前的众人说道：“大家回各自的岗位去吧，记住，一定要认真巡逻，好好防备！” 众人很快散去。 “你们跟我来吧。”领头带着那五人往禁阁的方向走去。 他边走边说道：“这次的任务阁主非常重视，你们都要严加看管，时刻注意着，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明白了吗？” 乐儿，阿薇，肖亮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明白！” 领头欣慰地点了点头。 许久，他们来到一座楼阁，楼阁外观古朴典雅，整座楼阁高耸入云，飞檐高高翘起，宛若展翅欲飞的凤凰，走近之后，檀香木的气息弥漫在空中，朱漆大门紧闭，门环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铜锁沉重，唯有持有特殊钥匙之人方能进入。 那个自称小柱的男人突然问道：“领头，海鸣珠放在第几层啊？” 侍卫领头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好奇这些干什么，只管守在这儿就好了。” 小柱悻悻然地往禁阁方向跑去，说道：“我想去看一看这禁阁，很快就来。” 大柱见状，赶忙也跟着小柱去“看一看”禁阁了，“我也去看看，领头，我们很快就来了。” 肖亮皱眉，看向乐儿，说道：“他们是不是有啥大病啊？禁阁是能随便看的吗？” 乐儿耸了耸肩，“谁知道呢？领头儿，你快说要求吧，我等不及想拿月钱了。” 侍卫领头靠近他们三人，有些严肃地低声道：“他们二人是常恶门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为了得到禁阁里的海鸣珠，阁主命令我派人好好盯着他们俩，你们三人替我盯着点儿，不要杀他们，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套出点话，我等一下会再派几个人过来协助你们，不用担心。” 阿薇若有所思，然后小声地说道：“可是他们看起来那么蠢，哪里需要这么多人盯着，简直毫无杀伤力啊……” 侍卫领头咳了咳，觉得有些好笑，“谁当奸细像他们两个那么当的，太明显了啊。” 乐儿翻了个白眼，“就是就是，我就说我们月川阁何时进了两个傻子，原来是常恶门的人啊，那没事儿了。” 肖亮早就捂着嘴闷闷地笑了许久。 侍卫领头正色后，说道：“好了，我继续说了……肖亮，别笑了。禁阁里放着海鸣珠的事情，常恶门那边儿定然也收到了消息，虽然林夜已经带着人守在常恶门附近了，但是这几日，你们除了盯着那两个傻子，还要注意有没有其他的可疑之人靠近禁阁，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 “明白。” 侍卫领头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好大柱小柱也看完了，跑了过来。 小柱问道：“领头有什么吩咐吗？” 大柱同样也看着侍卫领头。 侍卫领头说道：“这几日很重要，你们二人必须要听从阿薇的指令，不得擅自行动，否则，下场就是死。” 阿薇观察着眼前的大柱小柱。 大柱道：“是！领头！” 小柱问道：“领头，您看，我们光护着这大门有什么用，这个禁阁这么高，万一有武功高强之人飞到半空中闯进去了，那不就完蛋了，就比如暗影啊！他们那帮家伙可是对海鸣珠虎视眈眈的，所以……” 侍卫领头皱眉，手握上腰间的佩剑，冷然道：“你在质疑季阁主的命令？” 话音刚落，阿薇，乐儿和肖亮的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 大柱赶忙帮着小柱道：“不是不是！我们绝对不敢啊！那季祁川是何等……” 阿薇的刀已经抵在他们的脖子上，“放肆！竟敢直呼阁主的名字！” 第58章 “别别别！阁主！阁主！手下留情啊……我错了……”大柱被吓得快要哭出来，赶忙说道。 侍卫领头深吸一口气，才缓了缓，“阿薇，刀放下。” 阿薇闻言，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刀，狠狠瞪了大柱一眼。 小柱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好，再说了，我们只是想想问问禁阁的钥匙在哪里，没想干别的啊……” 侍卫领头觉得无语，“禁阁的钥匙在哪不是你们应该操心的事情，你们两个……就站这里别搞事情就行了。” 大柱“啊？”了一声，然后说道：“什么别搞事情？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侍卫领头就捏着眉心朝前院走去了。 只剩大柱小柱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 阿薇瞪了他们俩一眼，“愣着干什么？说你们是傻子，你们还真就是傻子不成？赶紧站好啊。” 大柱和小柱立马站直了，旁边的乐儿和肖亮都不想说什么了，等待阿薇发话。 阿薇说道：“我们五个人先守着门，等领头待会儿带人来了，再分配别的。” 乐儿和肖亮点了点头，便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情况。 五人站了好一会儿，小柱观察的余光就没停过。 他心道：领头的不好问，你们仨还不好问吗？ 小柱突然的说话声，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薇薇姐，您知道钥匙在哪里吗？” 他脸上挤出了一个谄媚至极的笑容，嘴角夸张地上扬，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那笑容中满是虚伪与讨好，仿佛一张精心绘制的丑陋面具。 乐儿在一旁小声地跟肖亮咬耳朵：“常恶门就不能找点靠谱的人吗？你看他，这问得也太明显了吧……阿薇又不是傻子……要不是咱仨为了拿到更多的月钱去喝酒，哪还需要在这里苦逼地守着。” 肖亮用肩膀撞了撞乐儿，小声说道：“你就给我闭嘴吧，小心祸从口出。” 乐儿瘪了瘪嘴，不再说话。 只听阿薇瞥了瞥小柱，说道：“叫我阿薇就好，不过我并不知道禁阁的钥匙在哪里，我们三人只是想拿到更多的月钱，仅此而已。” 真是竹篮子打水，到头来一场空。 小柱也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阿薇想了想，对着大柱小柱交代道：“你们就好好待着就行了，不要打其他的主意，不然我和乐儿肖亮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们二人表面上笑着点了点头，但是放在背后的手却是紧紧地攥起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可也只能先忍着。 侍卫领头带人来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不过领头再三交代了要看好那两个常恶门派进来的奸细，所以最终阿薇三人一直守在大柱和小柱的身旁。 他们俩想干点什么也不行。 —— 夜幕悄悄降临，萧陌凛竟是一觉睡到了现在，也许他运动太过激烈了吧…… 肚子的空虚感让萧陌凛掀开棉被，想要下床。 第32章 “啊……”身下那一处地方的肿痛让萧陌凛立刻清醒。 掀开棉被后，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冷汹涌而至，寒意顺着四肢百骸疯狂蔓延，让他身上更加难受。 萧陌凛赶紧钻到被窝里面，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穿上衣裳。 堂堂暗影第一杀手，如今却是连这点冷都忍受不了了吗？ 萧陌凛感到有些头疼，正欲捏一捏眉心，手腕上突然响起的“咣当——”的声音。 他还被锁着…… 难道真的要被锁三天吗？ 萧陌凛正内心复杂地想着，结果罪魁祸首自己来了。 季祁川看到呆呆地坐在床榻上的人，挑了挑眉，“坐着不会难受么？” 萧陌凛的脸顿时涨红，单膝跪在床榻上，“主人。” “看来不难受，又坐又跪的，那我下次就再做狠一点吧？”季祁川雪色的衣袍下摆长至地面，似乎是沾了点泥土。 “不是……”萧陌凛想要解释，心中有些后怕，再做的狠一点，那他会死在床上的吧…… “行了，别跪着。”季祁川开口道。 萧陌凛便便缓缓地坐在床榻上，低着头。 “再涂点药吧，趴着。”季祁川拿起桌子上用过的膏药。 “属下自己来便好……”萧陌凛没有动，说道。 依照平时，季祁川定然已经有些动怒，不过不知为何，他现在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眼前乖乖坐着的人，皮肤白皙，细细的手腕上戴着结实乌黑的手铐，脖颈还有些泛红，锁骨和胸口上还有几处暧昧的牙印。 若是脖子上再戴一个…… 季祁川拿着药膏的那只手动了动，声音有些克制地说道：“乖一点，不然我们继续做……” 萧陌凛闻言，什么也没有，立马乖乖地趴在床上，等候着季祁川上药。 “怕什么，你还不如继续说让你自己来。”季祁川愉悦的心情都已经传到了萧陌凛这里。 “混蛋……”萧陌凛将自己的脸埋在松软的丝枕里，闷闷地小声说道。 季祁川当然听见了，不过鉴于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便没有说什么，开始为萧陌凛上药。 因为那样的体位入得很深，季祁川又是几乎往死里做，于是萧陌凛就连涂药时也感觉非常疼，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 看来忍受疼痛的方面也变弱了…… 萧陌凛极力地想要将声音隐藏在丝枕里，便更加用力地将自己的脸死死埋在丝枕里，可是身后的季祁川将他的一举一动看的很清楚。 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温柔地包住萧陌凛的下巴，微微一用力，将萧陌凛的脑袋轻轻托起。 只听季祁川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蛊惑地说道：“乖，别把自己闷坏了……” 于是屋内只剩下萧陌凛的喘息声…… “啊……” “嗯啊……” “呃啊……”(只是涂药而已，我们都是纯洁的孩子，请不要想歪。) 萧陌凛平时的清冷如寒泉的声音，此刻也变了味。 季祁川听着觉得非常悦耳，甚至想让萧陌凛多这样叫一会儿。 而后他也确实那样做了。 季祁川涂药的力度放得更加慢，还说想让萧陌凛好得更快，故意地多涂了好几遍…… 第59章 …… 折腾了好一会儿，涂完药之后，萧陌凛的嗓子都有些哑。 季祁川把萧陌凛手腕上的手铐解开，允许他到外面走动一会儿，免得闷坏了。 但是没一会儿就又给萧陌凛戴上了手铐…… 随后就是用晚膳，季祁川不停地夹菜到萧陌凛碗里，后者看着他的碗里都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季祁川甚至故意以运动太过剧烈，要多吃一点为理由，不停地夹菜。 晚膳过后，萧陌凛简直撑得不行。 结果季祁川笑盈盈地摸了摸萧陌凛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看来是有喜事了啊。” 萧陌凛生气得脸都有些红，本想着不回答季祁川的话，但是又怕季祁川做出些别的事情。 休息了一会儿，萧陌凛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手中把玩着青瓷杯的季祁川，问道。 “只要属下一直这样，等到过了三日之后，主人就可以消气了吗？” 季祁川正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那就要看小影卫的表现了。” 萧陌凛有些不明白季祁川说的是什么意思，却是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轻轻地眨了眨眼，“什……什么表现？” 季祁川一把抱起萧陌凛，往寝殿走去，“你觉得呢？” “不要！……”萧陌凛用手抵住季祁川的胸膛，他终于知道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是来自哪里了。 季祁川亲了亲怀里拼命挣扎的人，低声地温柔道：“不要就是要，乖一点。” 这个冬天，不知何时才会落雪。 —— 次日清晨，林夜等一伙人火急火燎地赶回了月川阁，原来是燕沣回到了常恶门。 一路上，他们都不敢慢了一点，生怕燕沣派人来追了。 “林夜长老，你观察得可真及时……哎啊……累死我了……”林夜身旁的一个侍卫气喘吁吁地说道。 其他侍卫也跟着说了起来。 “我觉得如果我们刚才再慢了一点，现在估计尸体都凉了。” “少说这些晦气话，待会儿他真的派人追上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我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燕沣。” “不得不说，他刚踏进常恶门的时候，看见正在修缮的一片狼藉的常恶门之后，那表情啊，爽死我了。” “燕沣要是追上来，看你还爽不爽。” 林夜边飞速地踩在树叶上跑，边抬头看了看天色，低声暗骂了一句，然后又看了看身后还在叽里呱啦说闲话的侍卫们，她觉得有些无语，朝身后大喊道。 “赶紧的！吵什么吵！正午之前要是没有到达月川阁，我肯定要了你们的狗命！快点！”话音刚落，林夜加快了速度，甩了后面的人一大截。 “遭了，逃得过燕沣逃不过林夜长老的魔爪！” “说半天还是要死啊……” …… 于是一行人在林夜的话说完后都加快了速度，竟然赶在正午之前就到达了月川阁。 月川阁内，林夜将侍卫们解散，她赶忙大步流星地冲去影月殿找季祁川。 “阁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 寝殿内，萧陌凛听见林夜的声音后，身体抖了抖，想要推开季祁川，“殿外有人……” 季祁川抬手给萧陌凛擦了擦汗水，身下速度猛地加快。 没过一会儿，萧陌凛就瘫软在了床榻上，有些昏昏欲睡。 季祁川穿好衣裳之后，给萧陌凛盖上了棉被，亲了亲萧陌凛的额头，“我先走了，你好好睡。” 随后，他朝殿外快速走去。 林夜看见季祁川后，鞠躬之后神情严肃认真地说道：“阁主，燕沣在今日清晨时回到了常恶门。” 季祁川点点头，往议事堂的方向走去，林夜跟在季祁川的身后。 她不经意间瞥到了季祁川脖子上的吻痕，人都吓得差点要跳了起来。 不会是那个美人影卫留下的吧！太刺激了！ 难道我刚刚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话说，那个美人影卫和阁主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啊？ 林夜一系列的内心想法让她热血沸腾，快要激动死了。 “阁主，您身边的那个影卫去哪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季祁川似乎心情还不错，回答道：“被我藏起来了。” 林夜在后面的脸色爆红，心道：太刺激了！ “阁主……你们是……在一起了？”林夜又壮着胆子问道。 季祁川淡淡地回了一句“嗯。”之后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林夜整个人已经乐死了。 她曾经和喻月说过，季祁川既然不近女色，那他有很大的可能是喜欢男人。 喻月当时还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林夜，阁主的事情不可以肆意议论，小心被阁主听见了。 此时，林夜正有些沾沾自喜。 到了议事堂，季祁川伸出手，海鸣珠出现在他的手心上。 林夜赶忙收起刚才的心思。 “我散步了一些假消息，现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海鸣珠在月川阁的禁阁内，我昨日已派了人去把守禁阁，其中有两人是常恶门派来的恶奸细。”季祁川缓缓道。 林夜认真地听着，然后问道：“阁主是想让我也去看守禁阁吗？” 季祁川颔首。 林夜想了想又问道：“阁主，散步这条假消息是为了燕沣吗？” “燕沣不会这么容易上当，但一定会派人。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看看，江湖上究竟有多少方势力胆敢觊觎月川阁的海鸣珠。” 季祁川眼底变得冰冷，说道。 第33章 林夜攥紧了拳头，“属下一定办好此事！请阁主放心！” 季祁川又说道：“我会派出一些影卫来协助你。” 林夜点点头，“放心吧阁主。” 她准备离开去禁阁时，突然又转头，看似内心很平静地问道：“阁主，喻月他……他回来了没有啊？” 季祁川只答：“还未。” 林夜“哦”了一声，有些失望地离开了。 …… 禁阁门前，林夜远远地就看见好几个人守在那里。 她走近后，阿薇等三人赶忙行了礼。 “林长老好。” “林长老好。” “林长老好。” 林夜点了点头，看到了三人身后呆呆傻傻地愣着的二人，皱了皱眉，“哪来的傻子？” 第60章 “噗……”乐儿听见后直接笑出了声。 林夜又看向眼前的三人，乐儿赶忙抿住嘴，忍着笑意。 林夜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大柱小柱赶忙上前有样学样地说道。 “林长老好。” “林长老好。” 林夜有些愤怒地打量着二人，“我好个屁。守禁阁是你们这样守的吗？成何体统！” 阿薇，乐儿和肖亮三人都有些愧疚地低下了脑袋。 大柱和小柱也跟着低下脑袋。 林夜想起季祁川方才说过的话，心道：看来这两人就是阁主说的奸细吧，常恶门的人果真都不靠谱。 阿薇突然上前，对林夜说道：“林长老，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您别生气。” 林夜挥挥手，又朝四周扫视了一番，“行了，知道了，怪不得你们，南零呢？人到哪里去了？” 南川是那侍卫领头的名字，不过侍卫们大多都直接喊领头。 阿薇松了一口气，回答道：“领头在禁阁最高层的飞檐上，他负责看着半空中的情况。” 林夜“哦”了一声，又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好好守着吧。” 大柱和小柱见林夜要去找那侍卫领头，他们刚准备放松身体，就听见林夜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说道：“你们几个别把自己搞得像傻子似的，否则就不只是找南零了。” 阿薇等三人都垂头丧气地应道：“是……林夜长老。” 大柱和小柱也使劲点头道：“好的，林夜长老。” 仿佛那声傻子叫的不是他们俩，而是别人…… 林夜双脚一点，整个人笔直地朝禁阁上空飞去。 “好厉害……我都还没学会这个……”肖亮喃喃自语道。 乐儿唉声叹气地说道：“林夜长老说话有点毒了，她骂那两个奸细是傻子我非常赞成，但是怎么把我们也一块儿给骂了……” 阿薇拍了拍乐儿的肩膀，“好啦，林夜长老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最惨的应该是领头啊。” …… 禁阁最高层的飞檐处，南零正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看见底下有一个人影飞速地往自己这里蹿，他赶忙握紧了腰间的剑，朝那人影大喊道：“是谁！” 林夜右手一挥，一道红光朝他的脸袭来，南零腰一扭，躲开了，他认得这招式，是林夜的。 “林夜？你回来了？”他说道。 林夜轻松跳上了飞檐，“怎么？你也成傻子了？” 南零脸色垮下来，无语道：“什么呀？你好好说话行不行？难不成是阁主派你来帮忙的？” 林夜不回答他的话，说道：“关你屁事，老娘爱干嘛干嘛。” 南零气得不行，说道：“也就喻月管的住你。” 林夜眼睛瞪得滴溜圆，怼了回去：“你这人怎么闲？是不是被下面的那两个傻子给传染了？” 南零“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说话了。 林夜噗嗤一声，笑了笑，然后掀了掀衣袍下摆，坐在了飞檐上。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瞥了一眼，看见南零还在生闷气，偏着头故意不想看见自己。 林夜挑眉，“嘁”了一声，然后她轻飘飘地说道：“你好像有病似的，真幼稚。还有，喻月也管不住我，你少把他拿出来吓我，我可不听他的。” 南零鼓了鼓腮帮子，小声道：“看在喻月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哼。” 林夜神情变得认真，问道：“有来过人吗？” 南零摇了摇头，“没有，还挺奇怪的。” 林夜望向天空，“应该喻月一路上把人都给处理了。” “喻月？他不在府里？”南零一脸疑惑。 林夜点了点头，“阁主派他去看着与常恶门同流合污的那些门派，有动静的话就立刻处理了。” 南零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 —— 影月殿内，萧陌凛一个人趴在床上。 有些无聊，他心道。 萧陌凛叹了口气，怎么还不下雪呢…… 自从和季祁川确定了关系之后，他感觉自己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影卫了，更不像是一个杀手。 像什么呢？…… 反正很闲，闲得他都快要废掉了。 没几步路是他自己走的，都是季祁川抱着的。 萧陌凛抿了抿唇，心道：都怪他。 倏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萧陌凛一惊，不是季祁川的气息。 他握紧拳头，警惕地盯着门口。 “萧公子，奴婢给你带了点吃的。”一个身子比较娇小的婢女，端着一盘糕点朝萧陌凛走来。 萧陌凛记得她，她叫翠翠。 之前自己染了风寒那会儿见过。 “谢谢……翠翠？”他对翠翠说道。 翠翠高兴地微笑了起来，看着很是活泼开朗，“不客气不客气！这都是阁主吩咐的啦，呐，这是栗子糕，可好吃了，您快尝尝。” 萧陌凛刚伸出手，他手腕上的手铐与铁链便不小心碰撞了，发出了响亮的“哐当”声。 “咳咳……”萧陌凛的脸一红，咳嗽了起来。 翠翠倒是见怪不怪，看着萧陌凛咳地越来越用力，她关心地问道：“公子，您有没有事啊若是身体哪里有不舒服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奴婢，奴婢去帮您叫阁主过来。” 萧陌凛摇了摇头，拿起了栗子糕，“不必了，谢谢你。” 确实有些饿了…… 萧陌凛咬了一口，细腻的糕体在唇齿间轻轻化开，栗子的浓郁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口感细腻，香甜美好。 萧陌凛继续吃着，但是翠翠竟然还站在旁边不走。 萧陌凛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不走吗？” 翠翠猛地摇了摇头，“公子，您怎么这么快就想赶我走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翠翠松了一口气，说道：“您一个人不无聊吗？翠翠可以陪您说说话，或者玩一些小游戏呀。” 萧陌凛回答：“好，谢谢你。” 翠翠又笑了笑，“公子太客气了，您可是阁主的人，不用这么客气啦！话说，您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或者想吃的东西？奴婢可以帮您。” 萧陌凛耳朵变得有些红，“我倒是有些想去赏雪……” 第61章 翠翠赶忙跑到窗前，到处地张望了一下，又跑回来，有些失望地对萧陌凛说道：“公子，可惜了，今日好像没有雪……” 萧陌凛看向窗外，“没事的，不怪你，以后也能看到，不急于这一时。” 翠翠点点头，“公子，您还要再吃一块栗子糕吗？或者您想吃点别的糕点，奴婢帮您去取来，阁主还为您准备了芙蓉糕，枣泥糕，核桃酥……” 萧陌凛打断她，轻轻笑了笑，“不用了，我就吃栗子糕，不麻烦你了，多谢。” 他又拿了一块儿，边吃边问道：“主人他……去哪里了？” 翠翠思考了一会儿，“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阁主先前跟着林夜长老去了议事堂。” 翠翠眼睛瞪大，“公子，难道您是想念阁主了？奴婢这就帮您去找！” “不用不用！”萧陌凛扶额叹气道。 翠翠正准备飞快地跑出去，被萧陌凛拦住了。 “我只是问问罢了，主人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我不便叨扰。”萧陌凛静静道。 翠翠顿了顿，“是……” …… 季祁川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萧陌凛刚坐在床上用完晚膳，门前便站了一个身形修长，举着纸伞的人。 萧陌凛一顿，单膝跪在床上，“主人。” 季祁川将伞交给了门边的翠翠，便径直朝萧陌凛走去。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不必多礼。” 季祁川坐到萧陌凛的身边，手里拿着钥匙，插到孔中，缓缓给萧陌凛解开镣铐，“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主人，现在倒是在乎这些，下次不要这样叫了，生疏。” “知道了。祁……祁川哥哥……”萧陌凛闷闷地说道。 这个称呼是今日早晨，季祁川边做边让萧陌凛喊了不知多少遍的…… 第34章 萧陌凛坐在床上，乖乖让季祁川解开镣铐，他的耳尖泛红，无处安放的目光随意地瞥到了翠翠手中的那把纸伞。 萧陌凛看向季祁川，问道：“外面……下雪了？” “哐当”一声，镣铐被解开，落在柔软的床榻上，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语气温柔地说道：“嗯，带你出去赏雪。” “好。”萧陌凛回答得很快很干脆，许是早就已经想出去看看了。 萧陌凛正拿着发带束发之时，季祁川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 才关这么几天，小猫就闷坏了。 稍微整理了一会儿，季祁川和萧陌凛一起往外走去。 “阁主，公子，你们的伞。”翠翠站在门边，将纸伞递给季祁川。 季祁川微微颔首，接过了伞，撑在二人头上，对萧陌凛说道：“走吧。” 萧陌凛回答道：“好。” …… 冬夜，漆黑的天幕上点缀着稀疏的寒星，冷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是寒冷与寂静的交织。 季祁川和萧陌凛肩并肩地漫步于府中，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他们的脚步在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寒风凛冽，吹拂着二人的发丝与衣摆。 “冷不冷，你穿得很少。”季祁川突然开口对萧陌凛说道。 萧陌凛穿得确实很少，只穿了一件黑色的影卫袍，看起来很薄。 他摇摇头，“不冷。” 常年为暗影办事，这些早已是家常便饭，萧陌凛并没有多少寒意。 相反，第一次不是独自一人在黑夜里赏雪，心中倒是有些暖和。 “下次穿多些。”季祁川卸下自己身后的披风，转身，抬手轻轻地拂去落在萧陌凛肩头的雪，将披风盖在了他的身上。 萧陌凛呼吸一滞，披风还残留着季祁川的体温，以及一丝丝的檀木香。 季祁川单手将人搂在怀里。 四周万籁俱寂，二人都没有说话，唯有雪花飘落的簌簌声和他们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 萧陌凛很清楚，他爱上了站在自己对立面的敌人，爱上了自己的刺杀目标，爱上了季祁川。 从前，萧陌凛总会听别人说季祁川是一个冷漠无情，杀伐果断的人。不论何时，江湖众人对于季祁川的评价自始至终都未变过，无非就是那些个听到耳朵起茧子的词，萧陌凛休憩时听是如此，他为了任务四处奔波时亦是如此。 可是，萧陌凛觉得季祁川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很温柔，很好，好到萧陌凛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季祁川是萧陌凛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关心过他的人。 他心甘情愿。 就算季祁川迟早会发现他是暗影的人又怎样？ 生命的长河里确是有好有坏啊，可他萧陌凛不想留命去尝尝坏的滋味儿。 他尝够了，以前的坏。 他知道季祁川迟早有一日会将剑抵在他的脖子上，他才不要这样。 他要提前死去，这样的话，自己就不会难过了，季祁川也不会发现。 “怎么哭了？”季祁川感受到自己的衣裳布料被一股热流给打湿了，怀中的人还因为哭泣而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萧陌凛没有说话，更加用力地去忍住自己的泪水。 季祁川将纸伞随意丢在雪地上，抬手将人抱了起来，二人面对着面。 “别哭了，乖。”季祁川见萧陌凛真的哭了，语气放得更轻。 可萧陌凛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他便只好边拍着背边哄。 这才被禁在屋里几天，就哭成这样了，以后怎么办。季祁川眯了眯眼，心道。 季祁川这想法一下子就飞走了，因为萧陌凛哭得有些不太对劲。 “乖，不哭了。”季祁川便探过头去，一直亲萧陌凛的嘴唇，边亲边哄。 萧陌凛被亲得呼吸越来越乱，泪水打湿了整张脸，细长的睫毛也沾满了泪珠，嘴唇都被亲得有些红肿，像桃子似的。 这副样子惹得季祁川心思有些乱了起来。 “怎么这么可怜……”季祁川从嘴唇亲到眼角，还探出舌头舔了舔萧陌凛眼角的泪水，有些咸。 渐渐的，哭声都变了味。 萧陌凛的眼睛被泪水弄得有些模糊不清，他轻声喊了喊，“季祁川……” 季祁川感受到萧陌凛的情绪的异样，他搂紧了后者，“嗯，我在。” 第62章 没等萧陌凛说些什么，季祁川便又说道：“想到什么了？这么难过。” 萧陌凛不说话，脑袋埋在季祁川的颈窝里使劲蹭了蹭。 季祁川叹了口气，说道：“有点痒。” 萧陌凛立马不蹭了。 季祁川闷闷地笑了一声，萧陌凛甚至可以感受到季祁川胸腔的微微振动。 他抱着萧陌凛，缓缓蹲下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纸伞，“你来拿着纸伞吧，我的两只手都要用来抱着你。” 萧陌凛接过季祁川手中纸伞。 纸伞撑在二人的头顶，冰凉的雪花终于不再落在头顶。 “可不能让我的夫人摔着了。”季祁川笑着看着萧陌凛。 萧陌凛的脸彻底红透了，手撑着伞，整个人窝在季祁川的怀里一动不动。 他也不知道季祁川在往哪里走，他现在只能感受到季祁川的体温，很温暖，是以前独自一人时从未有过的安心。 “你要带我去哪里？”萧陌凛问道。 季祁川语调平淡地说道：“今夜有客来访，带你去禁阁玩会儿。” 客？ 萧陌凛被锁在床上两日，对外面的事情和消息浑然不知，不过月川阁内的禁阁他倒是听说过。 里面放着许多宝物，也许，萧陌凛被季祁川收走的那把短刀此时正放在禁阁的某一处。 …… 萧陌凛不愿多想，意外总会突然降临，或许明日他就会被人发现卧底身份。 他很珍惜和季祁川的每时每刻。 不知走了多久，季祁川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人好似在微微颤抖，他捏了捏萧陌凛的后颈，手指一路沿着脊柱往下，在萧陌凛的后背轻轻摩挲，“手举酸了？我放你下来？” 萧陌凛没有说话，默认了。 季祁川抱着萧陌凛的屁股的那只手先慢慢地松开了，萧陌凛的腿渐渐地着了地，随后，扶着他的腰的那只手也松开了，萧陌凛站在了雪地上。 季祁川拿起萧陌凛手中的纸伞，“我来拿着，走吧。” 季祁川感受的到萧陌凛的心情不佳，二人一路上并未说什么，只是季祁川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萧陌凛。 —— 与此同时，禁阁果真出了事情。 来的敌人皆是从半空飞来的，因为没有人会傻到从禁阁的大门闯入。 禁阁在月川阁内，若是想要直接闯入大门，就要先能够进入月川阁，难度很大，毋庸置疑。 禁阁顶楼处，林夜与南零都看到了从半空中不断飞来的黑衣人，数量庞大，约有数百人。 “草，这么多人，待会儿记得留几个活口问话，你别全杀了啊。”林夜抽出腰间的长鞭，准备迎战，对身后的南零说道。 南零翻了个白眼，“首先，这句话应该是我跟你说，其次，这么多人你确定我们能搞定？非死即伤啊。” 那群黑衣人还差几步飞到禁阁的第九层，也就是顶楼的下一层。 林夜甩了甩鞭子，瞬间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周围的空气中仿佛似乎也被这强大的力量搅动起来，形成微微的气流，“那也不一定，要看他们是谁派来的了，若是暗影的人，那就不好办，不过我早就想和暗影里的那位号称第一杀手的人打一打了，不知道人来没来。” 话音刚落，二人皆往下跳去。 “我解决第九层！你往下！记得注意有没有人到阿薇他们那儿去！”南零跳到第九层，开始厮杀。 林夜则是跳到第八层，“老娘今夜弄死你们！” 眼前的黑衣人皆是一惊，随后举起手中的刀，朝林夜冲去。 林夜举起鞭子，鞭身突然被红光包裹住，似是有熊熊烈火在鞭子上，片刻，林夜手用力一挥，速度之快，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黑衣人们甚至来不及躲闪，一道灼烧感的鞭痕便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胸前。 “啊啊啊啊啊啊……” “好烫……烫死了……” “啊啊……痛死我了！” 黑衣人捂着伤口在四处打滚，灼烧感甚至蔓延到了全身，仿佛要被大火吞噬了一般。 林夜看着才挨了一鞭子便倒在地上四处嗷嗷叫的黑衣人，满头的黑线。 这么弱，看来这些人并不是暗影的。 目前只能确定这些，林夜一只脚随意挑了个幸运儿，踩上他的伤口，问道：“喂，你们是谁派来的，老实说。” “啊啊啊——”那人发出哀嚎，脸上毫无血色，额头不断冒出冷汗，他吐了一唾沫到林夜的脚边，“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告诉……你的……啊啊啊啊——” 第35章 刚说完，林夜皱着眉，脚下使劲儿踩了踩，美艳的容貌瞬间黑了下来，“数百人呢，老娘不是只能逮着你问，你以为你是什么大英雄吗？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就勉为其难地成全你们了。” 不等他们再说些什么，林夜已经又一鞭子落下，送他们安详地去了西天。 林夜冷哼一声，大步走到雕栏处，翻身一越，到了第六层。 南零则是在第七层，他手中的长剑如灵蛇般肆意舞动，时而刺向要害，快如闪电，时而横斩而出，似狂风呼啸。 剑影交错间，南零招招致命，片刻，第六层只剩一个黑衣人，他面色严肃，剑刃指向那人的心脏，缓缓问道：“何人指使你们来？” …… 刚才半空飞来的黑衣人并不是全部都在各个楼层，有许多的直接到了禁阁的大门处。 大柱和小柱原先时人都吓傻了，但是看了看这些黑衣人之后，便笑着隐匿到了黑暗里。 乐儿和肖亮正拼命地与黑衣人厮杀，南零派来的侍卫只有几十人，此时的情况非常焦急。 “我去，我们不会要死在这儿吧！”乐儿手里握着剑，气喘吁吁地喊道。 肖亮余光一瞥，猛地用剑刺向想要从背后偷袭自己的一人，剑穿过心脏，肖亮脚用力一踢，将人踢飞了，“你别说这些晦气话了！乌鸦嘴！” 阿薇用的是长枪，她一顿猛戳，戳死了好几个人之后，她焦急地扫视了四周，然后看向乐儿和肖亮，“那两个傻子呢！他们不见了！” 第63章 乐儿“啊！”了一声，也朝四周打量了一下，“卧槽！他俩真不见了！” 肖亮咬了咬牙，一边躲避着敌人的攻击，一边说道：“我就说吧，应该早点把他们两个杀了！” 阿薇手腕一转，长枪如同一道旋风般飞速转动起来，带起呼呼的风声，仿佛能撕裂空气，长枪转动之快，让人看不清枪影，陡然间，她的长枪一挥，打倒眼前一大片的敌人，怒吼道：“若是因此被阁主责罚，等我抓到他们，我定要扒了他们的皮！” 乐儿和肖亮身体颤抖了一下，二人对视，心里不由得都蹦出一个想法：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 由于黑衣人的数量非常多，阿薇等三人也渐渐地应付不过来了。 “领头得加钱！”乐儿捂着胸前正在不断流血的伤痕，隐忍着痛苦。 阿薇和肖亮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身上的衣裳早已千疮百孔，脸上布满血污与尘土。 “再撑一会儿！等到领头和林夜长老来就好了！”阿薇手中的长枪从未停过，她看了看禁阁的上空。 乐儿和肖亮咬咬牙，心一横，直接拼了。 没一会儿，南零和林夜终于解决完了禁阁内部闯进去的黑衣人。 二人立马来到地面帮忙杀敌。 此时，南零原先派来的侍卫已经倒地了一大半，数量悬殊果然不容小觑。 仍旧站着的侍卫们看到林夜和南零之后都如同看到了救星，眼里的小星星，都快蹦到南零的脸上了。 “你去找阁主，这边我扛着。”林夜扬了扬鞭子，打飞了一个趁机想要偷袭的黑衣人，然后对南零说道。 南零正在犹豫当中，陡然间，有一个黑衣人大喊：“所有人给我速战速决！” 话音刚落，所有的黑衣人仿佛吃了什么药似的，战斗力更加厉害，拿到刀就是一顿的砍，半晌，又有几个侍卫倒地了。 南零举着剑，飞速地向敌人劈去，“情况紧急，你一个人扛不住的！” 林夜用力挥舞着火焰般的长鞭，“别逼逼，若是阁主问罪，你挡着！” 南零朝林夜笑了一下，随后二人开始狂暴杀敌。 阿薇，乐儿和肖亮自是一早就看到了林夜和南零，见长老和领头都在，所有人士气大增，毫无退缩之意。 —— 不知过了多久，禁阁前的黑衣人竟然所剩无几，阿薇感叹于林夜和南零二人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 乐儿又开始叨叨：“长老和领头的武功都这么厉害，那阁主的实力……都可以毁天灭地了吧……” 肖亮闻言，低头沉思。 而阿薇则是举着长枪，到处找大柱小柱，“人死哪去了！” 阿薇到处看，到处找，终于，她在旁边的一棵树下看到了他们的身影。 “原来在这儿！”阿薇此时的笑容看起来十分邪恶，眼睛盯着远处正抱头躲避的大柱和小柱。 只见一道银色虚影闪过，阿薇的长枪对准大柱和小柱二人，直直地扔了过去。 “啊啊啊……阿薇姐饶命啊……” 他俩到处乱窜，扔过去的长枪深深地刺进树干里。 阿薇飞速跑过去，准备收拾那二人。 突然，夜晚变得更加乌黑寂静，禁阁旁边的灯瞬间被熄灭，月亮被云朵笼罩住，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过分的寂静。 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又有一群人从天而降，看不清有多少人。 林夜蹙眉，警惕地朝那帮人说道：“此为月川阁的禁阁，何人胆敢擅闯！速速报上名来！” 南零敏锐地察觉到那帮人身上的气息很怪，他后退几步，悄悄对林夜说道：“不对劲。” 而阿薇正好站在那帮人的面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肖亮一惊，对阿薇大喊道：“危险！薇薇姐快回来！” 可是已经晚了，云朵又散开了，月光冷冷地洒下来，只见阿薇被掐着脖子，整个身体腾空，双手无力地垂下，仔细看去，她的眼球凸出，直勾勾地盯着夜空，一动不动。 她被活生生地掐死了。 而一旁的大柱小柱也逃不掉，被一刀刺穿了大脑，倒在了地上。 “找死！”乐儿眼眶猩红，像是疯了一般拿着刀冲了上去。 肖亮的瞳孔微微长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在原地，甚至没有发现冲上前的乐儿。 林夜眉头皱得更紧，那群人一定不是这些侍卫可以对付的，她朝着那乱冲上去的乐儿，怒喊道：“给我滚回来！” 南零已经跑过去拉住了乐儿的手臂，然后飞速地将人扔到了身后，“不得莽撞！” 乐儿被摔得腿骨折了，但他感受不到，他只感受得到心中的绞痛，乐儿吸了吸鼻子，无声地流泪了。 南零伸出手臂挡着身后的肖亮和乐儿，他静静地观察。 他们竟然只有十人。 是对实力何等的自信，才会只有区区十人。 其中的一个额头上有一道刀痕的男人开口道：“别跟他们废话了，我们快动手！” 林夜走上前，打量着眼前的十人，问道：“你们是何人。” 倏然，一个身姿妩媚，手握扇子的女人笑了笑，嗓音魅惑妖娆地说道：“都是死人了，怎么还这么多话，听说萧那家伙在你们这儿，待会儿我要找他玩玩。” 又一个女人说道：“他是我的，你别抢。” “什么叫我别抢，你想死了？”两个女人就这样吵了起来。 林夜没有动手，反而问道：“阁下有朋友在我们这儿？” 她要拖到支援的人来。 因为眼前的十人，气场很低，甚至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即使这两个女人吵起来，林夜也根本没有感到一个放松，反而更加紧张。 眼前的人强大到在敌人面前吵架。 “这可不能告诉你呀，不然他可要被发现了。”那妩媚的女人将扇子抵在她的唇间，眨了眨眼。 和她吵架的那个女人翻了个白眼，其他没有说话的人都是男人，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那女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漂亮的狐狸眼弯了弯，仿佛能魅惑人心，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第64章 “唉，没办法，萧长得太漂亮了，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女人越说越兴奋，甚至走到了林夜身旁去说。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二人有多熟。 林夜手中的鞭子紧了紧，她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叹息了了一声，又说道：“他很可爱，接任务接得很勤，虽然他是最强的，可是有时也会伤痕累累地回来，那样隐忍着痛苦的他，更可爱了……”她的眼神中透着疯狂与痴迷，语速也不断加快。 暗影的人大多数都心术不正，怪癖，恶毒，那些人的骨子里都透着腐烂的气息，他们的乐趣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哀嚎和怨恨使他们兴奋，痛苦和悲愤刺激他们的神经。 女人近似癫狂，眼睛都有些猩红，她嘴角弯起的弧度简直要到耳根处，突然，她抓了抓空气，说道。 “若是我告诉你们他的身份，他是不是会被季祁川弄个半死不活的……到时候，那副漂亮的身体上，一定会有很多的伤，太可爱了。” 突然，一个男人咳了咳，低声道：“老大，他的任务……领主很看重。” 第36章 “你闭嘴！要不是因为领主，他早就是我的人了。”女人愤怒地转头看向男人，男人也识趣地闭上了嘴。 南零扯了扯嘴角，心道：这些人也是傻子吧…… 离女人最近的林夜看着这场面也有些无语，不过根据女人说的话来看，月川阁内有卧底。 林夜蹙眉，就算有卧底，被揪出之后也理应是交给林夜和喻月去处理，让季祁川亲自解决奸细几乎不可能。 可女人说得很自信，若她说的话是真的。 那么，在月川阁内的那个奸细一定是离阁主很近的人，而且此人已经取得了阁主的信任。 林夜甚至都不敢继续去想。 忽然，眼前一黑，女人的扇子抵在了林夜的脖子上，扇子的顶端竟然冒出了锋利的刀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林夜手一挥，鞭子猛地往女人身上抽，随后，她往后退了几步。 其他的人见状，飞速地冲上来朝林夜砍去。 十人瞬间围住了林夜，突然，南零握着剑冲了上来。 剩下的侍卫看见自家的领头和长老都冲上前了，也鼓起勇气朝那些人杀去。 林夜的火鞭在乌黑的夜晚中成了唯一一抹光亮，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实力居然如此强悍。 扇子顶端的刀片可以精准地对着人发射，刀片中还有致命的毒液，林夜一人对付五人，南零亦是。 眼看着侍卫们几乎全都倒了地，林夜和南零也不抵眼前神秘的十个人。 倏然，林夜看到眼前不远处有人正朝这边走过来，她奋力躲避着眼前的攻击，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 那人的样子……是阁主！ 林夜眼睛微微张大，随后将全身仅剩的力量汇聚到了鞭子上，鞭子瞬间朝四周泛出火花，“给我死！” 林夜用力地朝那些神秘之人挥去，但是鞭子离他们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林夜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了。 南零挥出的剑也被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 可恶，林夜咬牙切齿地说道。 “大半夜的，闯进月川阁，还打我的下属，你们活腻了？”季祁川低沉的嗓音传入所有人耳中。 原来不止林夜和南零被定身了，那神秘的十个人也被定了身，而且洁白的雪，落下的叶，归巢的鸟儿……一切都被静止了。 除了季祁川和萧陌凛。 萧陌凛此刻正站在季祁川的身后，静静地扫视了四周，他一眼便认出，这些人都是暗影的刺客，而且实力都不差。 先前那妖娆的女人直勾勾地盯着萧陌凛，眼神都快拉丝了。 萧陌凛注意到了女人的视线，他随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跟季祁川说道：“我去帮你处理一下这些人？” 季祁川慵懒地抬了抬眼眸，眼神晦暗不明，“去吧，不要弄伤了自己。” 说罢，林夜和南零发现自己被解除了定身，刚才强行被停止的攻击，又随着一道巨大的响声，打中了二人前面的敌人。 而被打到后的幸运敌人，脸都紫了，连血都吐不出来。 “活该。”林夜给了眼前那男人一脚，然后径直地朝季祁川走去。 她要赶快告诉季祁川月川阁里有卧底的事情。 而这边，萧陌凛直接走到了那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女人，神情冷漠地问道：“你们是来拿海鸣珠的？” 女人望着萧陌凛，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深情。 萧陌凛抿了抿唇。 萧陌凛一直记得还在暗影的时候，他有一次外出的任务，那一次的敌人非常强悍，他再回到暗影的时候，满身都是伤，结果那一日的夜晚，眼前的疯女人带着几个男人找到萧陌凛，趁着萧陌凛最虚弱的时候，打了他许久，当时，萧陌凛根本无法反抗，打完之后，他更是奄奄一息，差点被那女人玩弄了身体。 萧陌凛握紧了拳头，幸好当时身上有迷药，迷晕了这女人，否则，事后萧陌凛是定要找女人报仇的。 “海鸣珠你们拿不到的，滚回去，告诉长老。”萧陌凛淡淡道。 却不知，季祁川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主人，要杀吗？”萧陌凛转头看向季祁川，刚好对上了季祁川的视线。 季祁川笑盈盈地说道：“不是让你杀，回来。” 萧陌凛“哦”了一声，走到了季祁川身旁，他还注意到了旁边的南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林夜已经去处理晕倒在地上的乐儿和肖亮了。 这俩人好像是哭晕的。 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温柔地问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 萧陌凛表面平静地摇了摇头，“属下愚钝，不知。” 季祁川的手往下，捏了捏萧陌凛的脸，“是暗影的人。” 话音刚落，季祁川打了个响指，解除了静止，那十人的头颅落了地，鲜血猛地喷出，禁阁前血流成河。 “我去。”南零看得直起鸡皮疙瘩，身体颤抖了一下。 第65章 林夜倒是冷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从前就已经见过季祁川杀人的样子了，这次的都不算什么。 她处理好了哭晕的乐儿和肖亮之后，去叫来侍卫们清理满是血的现场，以及到处躺着的尸体。 季祁川随意看了看情况之后，便带着萧陌凛走了。 …… 回了影月殿之后，萧陌凛坐在床上，等着季祁川给他戴上镣铐。 结果等了许久，季祁川挑着眉，说道：“我去沐浴，你要一起么？” 萧陌凛一愣，转头看向原先绑着链子的粗实木柱上，竟然什么都没有。 “你……” 季祁川笑了笑，说了句“再闷在床上，你就要坏掉了。”然后便去沐浴了。 萧陌凛觉得他口中的“坏掉了”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向后一倒，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女人的神情。 萧陌凛皱起眉头，转身，趴在床榻上，将自己的脸埋在被褥里，闷闷地自言自语道：“真是一个恶毒的人……” 床边的烛火渐渐变得模糊不清，两只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不知何时起，他已经熟悉了季祁川的气息，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他便活不下去。 胸前的玉佩被萧陌凛的体温捂热，似是一块暖玉。 —— 等到季祁川回来时，一眼便看到某个小影卫趴在床榻上睡着了，毫无防备心地将雪白的后颈漏出来。 有些勾人。 季祁川喉结滚了滚，走到床边，抱着人躺在了榻上。 …… 翌日清晨，冬日的暖阳照进屋，萧陌凛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发现季祁川不在旁边。 人去哪了…… 萧陌凛掀开被褥，冷风趁机钻了过来，他打了个喷嚏，赶忙披上衣裳，准备出去找季祁川。 “您去哪呀？翠翠跟您一起去吧。”翠翠看向萧陌凛，说道。 萧陌凛摇了摇头，“不用，我去找主人。” 翠翠犹豫了一下，“阁主有事商谈呢，今日喻长老回来，阁主临走前吩咐我看着您用早膳，您确定要去吗？” 喻月回来了。 萧陌凛“嗯”了一声，往外走，又转头对翠翠说道：“不必跟着我。” 翠翠刚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是。” 等到萧陌凛走远之后，翠翠才一脸委屈地小声道：“若是被阁主知道，要挨罚了……” …… 萧陌凛没有直接去找季祁川，而是在月川阁里随意逛了逛，之前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把整座府邸都观察了一遍，所以萧陌凛对月川阁的路很了解。 他去了荷花池。 冰雪已经冻住了池水表面，但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里面正在游动的鱼儿。 萧陌凛看了看眼前的木栏上的积雪，半晌，他伸出指尖，沾了一点雪，又伸回来，静静地看着指尖上的雪慢慢消融。 似是一场无声的告别，水珠沿着指尖缓缓滑落，仿佛是雪留下的最后一抹痕迹，带着丝丝凉意。 萧陌凛放下手，又看向池里的鱼儿，出了神。 他不知道季祁川如何处理常恶门的事情，也不知道昨夜在禁阁发生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对季祁川好像一无所知。 这几日的早晨总是见不着季祁川，睡醒之后，床榻上也只有自己一人。 萧陌凛抿唇，不愿继续往下想。 季祁川现在应该在议事堂吧。 他转身朝议事堂的方向走去。 萧陌凛心道：应当是在议事堂与喻月商讨事情。 这样的自我安慰，是期待多一些，还是酸涩多一些呢。 未知的结果总是那么的不尽人意，萧陌凛匆匆去到议事堂时，刚踏进去，便已知道里面没有人。 萧陌凛缓慢地走到一个椅子前，坐下，看起来有些呆滞。 半晌，萧陌凛垂下脑袋，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喃喃道：“果然……” 第37章 果然猜错了，又猜错了，他根本不知道季祁川去了哪里，他永远不可能猜的对。 没一会儿，萧陌凛走了出去，随便找了一个侍卫，问道：“你知道阁主去哪里了吗？” 那侍卫立马便回答道：“今日喻长老回来了，阁主和二位长老在后院。” 萧陌凛道了谢之后，正欲离开，那侍卫又补充道：“阁主和二位长老要商讨的事情很重要，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免得阁主动怒。” 萧陌凛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知道了。”便朝影月殿走去。 …… 影月殿内，翠翠见萧陌凛又回来了，问道：“公子，您没有找到阁主吗？” 萧陌凛随意点了点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朝寝殿走去。 翠翠疑惑地跟上了，自言自语道：“是我的错觉吗……感觉萧公子的眼神……好像有些黯淡。” 忽然，翠翠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惊讶地看了看前面的萧陌凛，又看向地面。 难道阁主……找别的男人了……？！ 萧陌凛一进寝殿，便整个人往床上倒去，什么话也不说。 看着萧陌凛这么伤心，翠翠越来越确信自己的想法。 她端了一盘枣泥糕来，站在床榻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您要吃这个枣泥糕吗，很好吃的。” 萧陌凛摇摇头。 翠翠又问道：“公子，您多少吃一点吧，您都还未用早膳呢。” 萧陌凛终于开口道：“不用，我不饿，谢谢你。” 声音有些沙哑。 他清了清嗓子，侧过身，眼眶里的一滴泪悄悄流到被褥上。 翠翠看着有些于心不忍。 萧陌凛平时脾气很好，季祁川不在，他也不爱说话，寝殿里是宁静的，到了饭点就用膳，一天下来没说过几句话。 翠翠一直觉得，阁主对待萧陌凛竟然如此好。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萧陌凛有些孤单。 不说话也是因为没有人和他说吧…… 翠翠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说道：“公子，您这是怎么了？若是心情不好，奴婢就去找阁主来，您看可好。” 萧陌凛哑然道：“不用了。” 翠翠有些急切，问道：“公子，莫非阁主是弃了您，找别的人去了……您不要太难过，伤身子的啊……” 第66章 说罢，翠翠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萧陌凛此时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心里重复了翠翠的话好几遍。 良久，萧陌凛突然开口道：“我对于季祁川的好处是不是只有床上的？” 翠翠被问的有些突然，听完后又有些羞红了脸，“您和阁主的关系，怎会需要谈起于对方的好处呢？您这样说，心里很难过吧……” 萧陌凛的心又是一疼。 怎会谈起这个呢？ “我也只能靠话本子里说的床上功夫来吸引他了。”萧陌凛淡淡道。 不是我对他一无所知，是我一无是处，不配知晓罢了。 萧陌凛缓缓躺在床榻上，盖上被褥，合上了眼睛，对翠翠说道：“我有些累，你出去吧。” 我能做的也只有乖乖在床上等你了。 如果我越界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大不了去换一个人。 翠翠摇摇头，还是出去了。 萧陌凛的睫毛有些湿润，他吐了一口气，过了许久，才缓缓睡去。 …… “……不过是利用罢了……” “真以为我心悦于你？” “阁主……不如……直接……” 耳旁的嘈杂声让萧陌凛缓缓睁开眼。 可周围是一片空白，只听的见一些声音。 很熟悉。 萧陌凛有些不清醒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看了看四周，一片空白的世界，他有些错愕，“什么……” 萧陌凛刚转过身去，突然有一张无比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刺客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一脚踢去，却穿透了眼前之人的身体，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待他抬头看向那人时，他一愣，这人竟然是季祁川。 不等萧陌凛说什么，季祁川面色沉沉地开口道：“你不过生的一副好皮囊，我于你的好，也只是看上你的容貌罢了，不要自作多情。” 这般熟悉的声音，却让萧陌凛听得喘不过气。 自作多情…… 他咬了咬下唇，脸上有些难过，后退了几步。 季祁川却不依不饶，又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道：“若是被我发现你的龌龊心思……” 萧陌凛突然捂住自己的耳朵，声音有些颤抖，“你不要再说了……” 季祁川好似没有听见萧陌凛的话，“那你就可以死了。” 萧陌凛的瞳孔微微张大，单薄瘦弱的身子开始颤抖，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变得毫无血色。 生死对于一个刺客而言，早已看淡了吧…… 可为什么季祁川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换作平时，萧陌凛定然能够第一时间察觉这个季祁川的古怪，但现在，他还是觉得难过，就算他知道，季祁川不会说这些话。 萧陌凛觉得他是卑微的，卑微地渴求季祁川的爱。 这样的渴求又怎么会得到回应，或许一切真的只是他的自作多情。 终于，他流了泪，止不住地流，哽咽可怜的声音却没换来眼前的季祁川的任何怜惜。 不知何时，季祁川也不在了，这一片空白的世界只剩下萧陌凛一个人，在深沉的痛苦之中，独自流泪。 …… 傍晚时分，季祁川刚处理完事情回来，一回来，便看见了正在床榻旁焦急打转的翠翠。 萧陌凛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但是若是被季祁川看见她碰到了萧陌凛，那就完蛋了啊。 幸好季祁川这么快就来了。 季祁川走上前，看见躺在榻上睡着的萧陌凛，眉头舒缓了一些，却又见萧陌凛脸色有些不好。 翠翠甚至都忘记了行礼，直接跟季祁川说道：“阁主，公子是不是做噩梦了，方才一直嘀嘀咕咕的，奴婢瞧着，好像还有些发热……” 季祁川蹙眉，翠翠立马跪下了。 季祁川缓缓坐到萧陌凛手边，抬手摸了摸萧陌凛白皙的脸蛋。 第一反应是好软，其次才感受到有些烫。 他又探了探萧陌凛额间的温度，更烫。 季祁川难得地有些急切，“你去找大夫，再找人去端一盆凉水来。” 翠翠赶忙出去后，季祁川一只手托起萧陌凛的腰，一只手托起萧陌凛的脖颈，将人搂在自己的怀里。 萧陌凛出了许多汗，脸上也有很多。 季祁川在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手帕，他在萧陌凛的脸上慢慢地擦着。 不擦不知道，一擦吓一跳。 萧陌凛额头上的倒确实是汗，但脸上的，似乎全是泪水，眼角有些泛红，早已干涸的泪痕都可以清晰看得见。 季祁川轻轻地擦着萧陌凛柔软的脸蛋，嘴里小声道：“怎么了这是……” 半晌，季祁川擦完之后，随意地将手帕扔到了桌上。 谁欺负他了？季祁川面色有些阴沉地心想。 忽然，萧陌凛的嘴里好像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季祁川将萧陌凛的脑袋抬高了一点，方便听得更清楚。 “不……不要……”萧陌凛的声音染上了一些哭腔。 做噩梦了？ 季祁川抱得更紧，将萧陌凛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 季祁川轻轻地拍了拍萧陌凛的后背。 萧陌凛猛地睁开眼，大口喘了喘气，发现自己正被人抱在怀里。 季祁川似是感受到了，“醒了？” 虽然梦境里是那般，但是看到抱着自己的季祁川，萧陌凛还是放松了身体，往后退了退。 脱离了温暖的怀抱，萧陌凛感觉自己好像又热又冷的。 季祁川拿起被子，盖在萧陌凛的背上。 盖完后，他明显地感觉到萧陌凛此刻很悲伤，而且有些刻意躲避自己的视线。 萧陌凛的眼眸低垂，黯淡无光。 季祁川放轻声音，望着萧陌凛的眼睛，问道：“怎么了？为什么难过？” 萧陌凛没有说话，不去看季祁川的投来的目光。 季祁川也不恼怒，反而很耐心地继续说道：“做噩梦了？你梦到了什么。” 声音沉稳而有力，比平时更加温柔。 萧陌凛吸了吸鼻子，依旧沉默。 季祁川想了想，决定先不问这个，“你有些发热，身上全是汗，大夫过会儿就来为你诊病，应当快要到了。” 萧陌凛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沉默。 第67章 屋内变得十分安静。 季祁川无奈地摇了摇头，“抱一下。”，然后伸手准备抱起萧陌凛。 第38章 萧陌凛赶忙想躲，却还是慢了一步，整个人被季祁川抱了起来。 这姿势，像是在抱小孩。 萧陌凛抿唇，推了推季祁川。 季祁川勾起嘴角，“真是不乖啊……”，然后亲了亲萧陌凛的脖颈处凸出的喉结。 萧陌凛感觉浑身都酥酥麻麻的，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痒……”，于是推得更用力。 季祁川“啧”了一声，抬手在萧陌凛的屁股上轻轻地打了一下，“乖一点。” 萧陌凛被打的闷哼了一声，放弃挣扎。 萧陌凛还生着病，方才季祁川打的力气非常小，虽然他很想用力一些。 “又不疼，撒什么娇。”季祁川的大手在萧陌凛的屁股肆意揉捏着。 萧陌凛一愣，脸又变得红，“没有撒娇。” 季祁川装作没有听见，看着萧陌凛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之后，才开口问道：“为什么难过？” 这一问，萧陌凛又回想起梦里发生的事情。 他紧闭着嘴，不愿开口，也不愿和季祁川对视。 季祁川垂眸，回想了一下自己做过的事情。 似乎也并未做过什么。 良久，季祁川看向萧陌凛，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停住了。 萧陌凛乖乖被抱着，一副委屈难过的模样，脑袋撇到一边，只见那白玉般的面庞，细腻而光洁，微微泛红，那高挺的鼻梁下，淡粉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从那如同羽扇般的睫毛下滚落，白皙的脸颊上还残留着几道未干的泪痕，宛如春雨洒落在花瓣上，凄美而动人。 季祁川的双眸深邃如夜，靠近了听，便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略显急促，透露着隐忍克制的情欲。 萧陌凛没有察觉到季祁川的反应，一想到梦里听到的那些话，他就止不住地流泪。 眼看着萧陌凛的脸颊像是变色一般，越哭脸越红，甚至一路到了脖颈处也是泛着红晕的。 “别哭了。”季祁川的欲望就快要压制不住，他沙哑地说道。 萧陌凛用手使劲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但还是在不断地流泪。 萧陌凛边抹边断断续续对季祁川说道：“我……我停不下来……” 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哭腔。 季祁川抬眸看着萧陌凛哭。 哭得还挺好听。 身下之物竟又涨大了几分。 季祁川蹙眉，一把抓起萧陌凛的手，放在“小帐篷”上，“再哭，它可以再大一点。”，季祁川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似有两团暗火在眼底深处燃烧，透着内心那汹涌的情欲。 萧陌凛感受到自己手中的触感，止住了哭声，先是一愣，而后又羞恼起来，像是碰到了火一般，赶忙想把手伸过来，但是却挣脱不了，“你……” “还哭不哭。”季祁川的语调平稳，努力压抑内心情欲的痕迹。 萧陌凛又扯了几下自己的手，根本扯不动，他略微急切地看向季祁川，“我现在已经不想哭了，你快放手呀……” 没等季祁川说些什么，殿门外传来翠翠的声音：“阁主，大夫请来了，现在可以进来吗？” 萧陌凛被吓到了，还放在“小帐篷”上的手猛地收紧，让季祁川倒吸一口冷气。 “主人，我知错了……”看着季祁川眉头紧皱，萧陌凛立马小声道歉。 季祁川闭上眼。 是先解决“燃眉之急”呢，还是先让这爱哭的家伙诊病…… 到底还是身体重要。 随后，季祁川放开了萧陌凛的手，萧陌凛一下子溜到床尾，季祁川挑了挑眉，朝门外道：“进来。” 大夫走了进来，翠翠则是去端凉水了。 季祁川身下的反应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难受倒是真的很难受。 大夫见季祁川似是有些不耐烦，给萧陌凛把脉的速度也加快了。 “这位公子受了些风寒，再加上情绪有些不稳定，这才导致发热，我待会儿去开方子，这位公子好生静养几日就没什么大事了，记得还要保持心情舒畅。” 大夫说完，迅速开了方子，将处方递给季祁川后，赶忙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了。 刚踏出一步，大夫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萧陌凛潮红的脸。 “还有什么事情。”季祁川淡淡地瞥了瞥大夫。 大夫迅速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忌……忌房事啊……不要太过了……” 季祁川面色沉了下来。 萧陌凛不敢说话。 “你很难受吗……”萧陌凛看了看那“小帐篷”，大得有些过分。 幸好刚才那个大夫不敢乱看，眼观鼻鼻观心的就诊完了病。 “如果我说难受，你会怎样。”季祁川注意到萧陌凛飘忽不定的视线。 萧陌凛又想起了梦里的事情，果然，季祁川只是看上了自己的样貌和身体罢了。 季祁川静静地看着萧陌凛脸上情绪的变化。 “再不乖乖告诉我，我就只好违背医嘱了。”季祁川慢悠悠地说道。 萧陌凛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季祁川的意思。 季祁川看似在缓缓让萧陌凛做出抉择，其实倒也是因为心下明白萧陌凛不会说出口。 “我不想说……可以吗。”萧陌凛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季祁川笑了笑，“也罢，不欺负你，养好病再说。” 养好病再欺负。 萧陌凛没想到这么容易，似乎有些蹊跷…… “阁主，凉水端来了。”翠翠将那盆水放到了桌上，说道。 季祁川颔首，“出去吧。” 翠翠赶忙出去了。 萧陌凛预感大事不妙，看了看那盆水，旁边还有一条干净的布巾。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力气吗？我可以帮你把衣裳脱了。”季祁川似笑非笑地朝萧陌凛俯身靠去。 萧陌凛刚说了一个“不”字，腰间便被季祁川捏了一把，力道不小，萧陌凛闷哼一声，全身软了下来，差点向后倒去，但又被季祁川捞起来。 偏偏这个罪魁祸首还装作有些惊讶的样子，“看来是没有力气了，作为你的夫君以及主人，便帮帮你。” 萧陌凛正欲挣扎，两只手腕却被季祁川反剪到自己的背后，动不了。 第68章 萧陌凛眼睛睁得大大的，被反剪到背后的手腕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我自己可以……”萧陌凛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季祁川，像是在眼巴巴地望着。 季祁川有些被逗笑了，伸手弹了一下萧陌凛的脑门。 “唔……”萧陌凛的脑袋往后缩了缩。 就这么下意识闭上眼睛，闷哼了一小下，再睁开眼，萧陌凛看见自己的衣裳已经被放到了丝枕边。 虽说萧陌凛穿的只是一件薄薄的外衣，但是季祁川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下次要穿得厚一些才行，不然随随便便就被…… “我不过忙了几日，你便不好好吃饭了？”季祁川皱眉，平静地扫视了萧陌凛的腰。 又瘦了。 萧陌凛起初还因为季祁川的眼神而有些羞怯，但季祁川什么也没说，拿起布巾沾了些水之后便直接开始给萧陌凛擦拭。 力道并不算轻柔，甚至有些粗暴。 萧陌凛感觉到季祁川好像有些烦躁，于是萧陌凛就乖乖地任由季祁川擦拭着上半身。 沾了凉水的布巾贴在发热的身体上时，萧陌凛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季祁川擦拭的很快。 而后，他将布巾随意丢到桌上，松开了手。 萧陌凛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萧陌凛伸手准备拿过丝枕旁的衣裳，准备给自己穿上，却猛地被季祁川按倒在床榻上。 周围的气场似乎都低至极点，萧陌凛心中大感不好，似乎能想到季祁川接下来想做什么。 “季祁川……”萧陌凛不知发生了何事，惹得季祁川如此不快。 他还在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哪里惹到了季祁川。 可是手腕却被季祁川用力捏住，力道很大，萧陌凛的手腕上都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呃……”萧陌凛被捏得生疼，眼角也泛了红，再疼一些，怕是眼眶中要流出几滴泪水。 这个样子的季祁川，萧陌凛可太熟悉了，八成是季祁川动怒了。 虽被压着，看不到季祁川此时此刻的眼神，但不用想也知道。 所以季祁川究竟是为什么发怒了…… “倒是悠闲？还有心思想别的事情？看来捏得也不是很疼。”季祁川语气晦暗不明地说道。 话音刚落，季祁川掐了一把萧陌凛的腰，力道也不小。 萧陌凛闷哼一声，疼死了…… 什么难过不难过，什么梦境不梦境，都先放后边去了…… 季祁川掐得真的很疼啊…… 简直是…… 太混蛋了…… 萧陌凛脸上有些泛红，小声地对季祁川说道：“季祁川……能不能别这样……你捏疼我了……” 第39章 说罢，萧陌凛尝试挣脱开季祁川的手。 却换来更糟糕的结果。 季祁川捏着他的手腕的那只手更加用力。 “啊……”萧陌凛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断了，他的额间出了许多冷汗，眼神中带着难受痛苦的神情。 “不爱用膳？” 季祁川在萧陌凛耳旁毫无感情地冷声道。 看见萧陌凛疼得快要哭出来后，手上力度又减弱了几分。 竟然是因为这件事？萧陌凛顿时醒悟了。 难怪季祁川刚刚用那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但是他的眼力这么好？一下就能看见我没好好用膳？ 萧陌凛陷入沉思。 看来季祁川的眼力真的很好…… 身后的季祁川则是将萧陌凛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声音慵懒带着一丝磁性地说道：现在还愿意用膳么？ 说罢，季祁川又掐了掐萧陌凛的腰。 必须好好教训。 (省略省略省略，非常抱歉) 萧陌凛大口呼吸着空气，如同久旱逢甘霖般。 季祁川终于放过了他。 萧陌凛抿了抿唇。 季祁川这人怎么这么凶…… 哼…… 方才，季祁川还会时不时地贴在萧陌凛的耳边问：需不需要我教你如何用膳？ 而后萧陌凛的耳朵尖就会迅速地变红，让季祁川更是愉悦。 萧陌凛不知道季祁川有没有受伤，但自己的肯定受伤了…… …… 之所以季祁川在最后能够停手，不是因为季祁川又大发慈悲了，而是萧陌凛……的时候，抓紧时机向季祁川发誓。 发誓自己日后定然会好好用膳。 季祁川起先还有些生气，而后就是静静地挑着眉听萧陌凛的发誓。 萧陌凛见自己都已经这般了，季祁川竟还是一副漫不经心，不讲道理的模样，他终于还是流了几滴泪。 然后他就解脱了。 萧陌凛自己是很懵了，不过刚逃离季祁川的魔爪，他便立刻离季祁川远远的。 “现在应该做什么？”季祁川笑了笑，看似温柔地问道。 萧陌凛有些怕了，乖乖道：“用晚膳……” 这副可爱的样子让季祁川甚是高兴，轻轻捏了捏萧陌凛的脸，“走吧。” 萧陌凛立刻下床，就像落荒而逃似的跑到桌前，端正地坐着。 菜肴很快就上齐了，都是一些清淡的菜。 季祁川悠悠地走过来，坐到萧陌凛的身边，“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萧陌凛假装没有听到，开始专心用膳。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这乖巧样子，方才欺负萧陌凛的时候。 萧陌凛脸颊中透着可爱的红晕，原本清秀的脸庞却有些可怜，嘴唇轻轻颤抖着，眼角泛红，眼睛里满是无助与委屈，如同受伤的小鹿，让人看了心疼不已，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更增添了几分可怜的模样。 季祁川竟看得有些动容，便缓缓松开了手。 …… 此刻，季祁川没吃几口就不吃了，静静地看着萧陌凛吃。 萧陌凛注意到季祁川的目光，余光瞥到了季祁川已经放下的木箸。 知道季祁川在看自己吃饭，萧陌凛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季祁川察觉到了，他勾起嘴唇，伸手捏了捏萧陌凛的腰，“怕什么？” “没有怕。”萧陌凛一顿，然后说道。 季祁川眯眼，凑近道：“那真是可惜了，我喜欢你惧怕我。” 萧陌凛打算不说话了，默默地吃。 季祁川则是逗弄着萧陌凛的发丝。 “为什么难过。”突然，季祁川问道。 萧陌凛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伤心了，被问到，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又不是孩童，竟然还哭了。 “那我可以不吃了吗？”萧陌凛看向季祁川，问道。 季祁川看了看桌上的菜，“吃饱了么？” 萧陌凛点点头。 “可以。”季祁川回答。 萧陌凛顿了顿，又说道：“我能不能不坐着说。” 季祁川眯眼，而后又笑了笑，目光投向萧陌凛的屁股，“疼？” 被季祁川猜中了的萧陌凛强装镇定，“是有一些……” 季祁川走上前，将人拦腰抱起，朝床榻走去。 “做……做什么……”萧陌凛问道。 季祁川悠悠回答：到床上了还能做什么？ 萧陌凛当场在季祁川怀里石化了。 逗完了人，季祁川才说道：“想什么？不过是给你上药罢了。” 萧陌凛听见后，这才放下心。 季祁川将人轻柔地放到床榻上，“趴着。” 萧陌凛乖乖脱了衣裳，而后趴在床上。 季祁川去找了找药膏，很快便找到了，看着萧陌凛屁股上红肿的软肉，开始上药，动作轻柔。 萧陌凛咬着唇默默忍着。 “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难过。”季祁川边涂边问道。 萧陌凛眨了眨眼，掩饰自己的情绪，“你总是不在。” 季祁川抬眸，似是有些明白了原因，“对不起。” 萧陌凛没想到季祁川就这么道歉了。 “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你就乱道歉。”他有些急迫，季祁川竟然真的不问清楚缘由便已经道歉了，这道歉是真心的吗…… 季祁川见萧陌凛动来动去，便按住了后者的腰，“先不要动，你慢慢说。” 萧陌凛这才停了下来。 “哼……”萧陌凛抿了抿唇，有些生气。 季祁川简直像是听见了小猫在叫，挑眉笑了笑。 “我不是你的影卫吗，不应该形影不离吗，为什么早晨起来的时候你都不在……”萧陌凛说着说着就有些难过，声音越来越小。 气氛变得越来越静谧而凝重，萧陌凛低垂着头，又生气又难过。 季祁川边上药边听，神色专注而认真，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凌厉与冷意。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谋划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萧陌凛委屈地说道。 上完药了，季祁川将膏药放在桌上，自己坐到床榻上，温柔地将萧陌凛抱在自己怀里。 “不要难过，此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季祁川说罢，吻住萧陌凛的唇。 “我不把谋划告诉你，是怕你陷入难以做出抉择的地步，那般的话，会很痛苦。”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 难以做出抉择……萧陌凛抬头看向季祁川，对上了那温柔的视线。 萧陌凛一愣，赶忙又垂下脑袋，脸颊又开始泛红。 “你之前说过的，如果我们的敌人，该怎么办。”季祁川说道。 萧陌凛意识到了这件事，原来季祁川是怕自己无法从暗影和月川阁中坚定地做出选择，而陷入痛苦。 但是这么说，不就说明了季祁川知道他是外人了？ 第69章 萧陌凛的手抓紧了季祁川胸前的衣裳布料，“你……” 季祁川眯眼，深邃的眼中似乎闪烁着微光，“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但我希望你不要逃。” 萧陌凛有些意外，季祁川竟然没有追问下去。 什么逃…… “月川阁和常恶门免不了一战，最近是在谋划这个。”季祁川抱紧了萧陌凛，笑着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季祁川的眼神好似有一团烈火被压制在内，像是想要包围住萧陌凛。 让人感觉害怕，不由得想逃避。 “高兴一些了吗？”季祁川感觉到萧陌凛的身体往后缩了缩，又装作不经意地将萧陌凛禁锢在自己怀中。 “你是不是只想上我，对我根本没有过爱”萧陌凛舔了舔嘴唇，直接开口问自己内心深处在意了许久的问题。 原来是因为这个。 季祁川揉了揉萧陌凛的腰。 真是笨死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成天胡思乱想，梦里的听见的就是这句话？”季祁川在萧陌凛的腰间用力捏了一把。 萧陌凛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季祁川按住萧陌凛的脑袋，嘴唇凑上去，柔软舌头狠狠地在眼前之人的口中侵略。 暖黄的烛火见证二人的缠缠绵绵，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这一吻，萧陌凛仿佛感受到了季祁川的无尽眷恋与渴望，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炽热而暧昧。 渐渐的，萧陌凛眼角泛红，有些喘不过气，他伸手推了推季祁川的胸膛。 季祁川缓缓松开贴合的嘴唇，其间有几丝津液从嘴角流下。 “唔……”萧陌凛的眼神中仍带着未消散的情愫，微微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方才的那一吻，如同璀璨的星辰坠入心海，泛起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季祁川温柔地笑了笑，握住萧陌凛的手，“我并非贪恋美色之人，但在你面前，却一次次心动不已，于我而言，你是最心爱的存在，我渴望与你携手相伴，直至白头，共同度过此生，不知你是否愿意？” 第40章 萧陌凛微微一怔，双眸瞬间睁大，对上了季祁川温柔似水的黑眸，他的呼吸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滞。 是从未见过的，如此温柔的季祁川。 窗外，雪落无声，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残月高悬于苍穹之中，摇摇欲坠，屋内的暖黄光晕与清冷雪色相映成趣，雪夜之静美，充满无尽的诗意与爱恋。 季祁川抬手，轻柔地在萧陌凛的耳垂处摩挲，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地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 倏然，萧陌凛感觉到自己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流过，他缓缓地伸手去碰。 原来是泪。 “别哭。”季祁川吻上萧陌凛的眼角，伸出拇指轻轻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 “呜呜呜……”萧陌凛一哭就怎么也停不下来，他用手背遮住自己的脸，不让季祁川看见。 季祁川叹了口气。 这么哭下去，这风寒又要好几日才能好了。 季祁川站起身，“我先去给你拿汤药。”，而后便往外走去。 …… 等到季祁川端着汤药回来时，萧陌凛正躺在床上，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似是在静静发呆。 季祁川一进来，萧陌凛便转头来看着他。 “喝药了。”季祁川挑眉说道。 萧陌凛坐起身，双眸之中，雾气渐渐弥漫，只见他张开双臂，看向季祁川。 “以前怎么不知道，我的小影卫这么爱哭？”季祁川将汤药递给萧陌凛，示意后者喝下去。 萧陌凛眼巴巴地盯着季祁川。 季祁川抬手弹了萧陌凛的脑门，“喝完了抱着你睡。” 萧陌凛接过汤药，慢慢地喝了起来。 季祁川心里有些愉悦，但也有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此次的事情，当他看到萧陌凛小心翼翼地和自己说话时，卑微，无助，好似一只不被主人宠爱的野猫，每日只能谨慎小心的活着。 若非他今日来的时候发现了萧陌凛的异样，依后者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自己说出口的。 季祁川第一次心中生出了这样的情绪，愧疚而悲伤。 “我喝完了。”萧陌凛将碗放到桌上之后又坐到了床榻上，向季祁川说道。 “嗯，你先躺到里面，盖好被褥，别着凉了。”季祁川开始换寝衣。 萧陌凛挪了挪身子，躺到了里面，盖上被褥后悄悄地看着季祁川。 又白又结实的胸肌在薄薄的寝衣中若隐若现，可惜只看到了这个，季祁川便转身走了过来。 萧陌凛立马闭上眼。 忽然，萧陌凛感觉身旁似乎往下一塌，淡淡的檀木香便传入了萧陌凛的鼻中。 “现下光明正大地看不是更好？”季祁川伸手抱住萧陌凛的腰，将人拉入自己的怀里。 烛火被季祁川熄灭了。 黑夜里萧陌凛感受着布料下传来的心跳，蹭了蹭，温暖又舒适。 季祁川用气音跟萧陌凛轻轻地说：“还没有答应我呢，你可愿与我白头偕老，共度此生？” 虽然没有烛火，但萧陌凛还是看得到季祁川眼中的真挚与微光。 好似一位深情郎。 念及此，萧陌凛闭上眼，又睁开，“我愿意……” 季祁川亲了亲萧陌凛的头发，“这可是你说的。” “嗯……”萧陌凛回答。 季祁川又抱紧了几分，“那就不要难过了，以后若是有事，定要第一时间找我。” 萧陌凛点点头，闭上了眼，睫毛微微颤动，几滴泪珠悄然栖息，在黑夜中闪烁着不再有的忧伤。 这是第一次，萧陌凛觉得一切事情就这么解决了，心中没有任何的困恼。 …… …… 次日清晨时，翠翠来找萧陌凛，意外地看见季祁川还在，替萧陌凛高兴了几分。 但季祁川醒来时，萧陌凛依旧在熟睡，许是风寒所致。 于是季祁川又躺回去，搂着萧陌凛继续睡。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萧陌凛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见季祁川没有走，内心止不住地窃喜。 翠翠悄悄在门外望进来时，正好看见萧陌凛微微勾起的嘴角。 翠翠终于放下心来，心道：公子许久都未如此笑过了……我心甚慰…… 而后的几日里，季祁川几乎寸步不离萧陌凛，处处悉心照料，萧陌凛的病便也很快养好了。 翠翠也是心中直言：从未见过如此宠溺温柔的阁主，真是情爱让人变了一副模样啊…… —— 但是大敌在前，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便被黑心教给捣乱了。 正午，季祁川带着萧陌凛朝议事堂走去。 在外人面前，萧陌凛还是需要有一副影卫的样子的。 “主人，我没有刀。”萧陌凛转头看了看季祁川。 季祁川这次穿的是黑色的衣袍，如墨的色泽在一片银白中格外醒目，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身姿挺拔而冷峻，有着神秘的疏离感，也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萧陌凛咳了咳，又目视前方。 季祁川挑眉，将萧陌凛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待会儿帮你准备一把。” 萧陌凛有些失望，还以为季祁川会把之前收走的那把短刀给他。 季祁川笑而不语。 二人很快便到了议事堂。 林夜和喻月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阁主。” “阁主。” 季祁川微微颔首，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了。 萧陌凛则是站在季祁川身后。 “阁主，黑心教似乎已经洗清了嫌疑，燕沣应该已经知道是我们干的了。”林夜说道。 喻月神情有些严肃，说道：“阁主，昨日传来消息，黑心教的教主在常恶门呆了一整日，傍晚才出来，而且黑心教的教主看起来很高兴。” 萧陌凛抿唇。 这是准备一起来找月川阁报仇的吧…… 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怪季祁川之前一直那么忙。 季祁川眼里看不清情绪，似是在思索。 林夜提议道：“不如……咱们再给他们挑拨离间。” 喻月则是摇摇头，“行不通，现在再去，反倒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进去，生怕别人不知那事是我们干的。” 季祁川微微点头，“喻月说的有理。” 林夜瘪了瘪嘴，不说了。 毕竟是月川阁的内部事宜，萧陌凛不打算插手进去。 只是怕暗影那边恰好也知道了月川阁和常恶门的事情，然后……传信来让萧陌凛趁机对季祁川下手。 想到这里，萧陌凛眉心一跳。 既如此，常恶门，黑心教和暗影的目标都是季祁川乃至整个月川阁，那么，暗影很大可能会在推波助澜，帮助常恶门对付季祁川。 萧陌凛蹙眉，若真是这样，月川阁要对付的，可就太麻烦了。 季祁川缓缓道：“免不了一战，我们要做的，是在月川阁与常恶门开战前，尽可能地缩减对方的实力。” 林夜想了想，“明白了。” 喻月也点了点头。 季祁川眼眸暗了暗，“放些人到常恶门里，以便动手。” 林夜说：“南零去吧。” 喻月看向季祁川，“阁主，属下的能力也助于探查常恶门的内部情况，属下也去吧。” 季祁川淡淡地“嗯”了一声。 第70章 “那属下去黑心教看看？”林夜说道。 季祁川道：“你去一趟暗影，不要让那群人到了常恶门内。” 喻月和林夜皆是一愣。 暗影？ 季祁川身后的萧陌凛也是一怔，他没想到季祁川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这样一来，萧陌凛倒也不用太担心如何帮季祁川又帮暗影了。 “阁主，莫非暗影也会插手此事？”喻月问道。 季祁川似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冰冷地说道：“不仅会插手，暗影定然会确保常恶门在这一战中完胜。” 喻月蹙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林夜突然想到了前些阵子禁阁发生的那件事情，她还记得那个疯癫女人，明确指出月川阁内有他们的卧底。 后来林夜问了季祁川，才知道那些人是暗影的。 所以，暗影早就在月川阁放了奸细。 “阁主，我有一事要禀告。”林夜道。 “说吧。” 喻月仔细地听。 “禁阁那一晚，有一个疯癫女人，说月川阁内有暗影的卧底，而且……”林夜欲言又止。 季祁川神色不变，“继续。” 林夜点点头，“而且那人许是您比较信任之人。” 季祁川挑眉。 喻月一愣，看向林夜，“当真如此？” 林夜拍了拍喻月的肩膀，“你信我，真的，那个女人自己说的。” 萧陌凛咬了咬唇，握紧了拳，手指深深地嵌入掌心，几乎要流出血。 第41章 那人竟然敢直接暴露卧底的事情。 先不说她的胆子大，长老和首领的话她竟敢不放在眼里。 那女人这么说，直接将萧陌凛置于险境，九死一生。 林夜又回忆了一下，突然道：“我想起来了，那女人把卧底叫作萧，我猜测，当然是名字中有萧这个字的人。” 萧陌凛心脏骤停，甚至不敢大口呼吸，怕让季祁川想到自己。 季祁川勾起唇角。 “阁主，您还是小心一些为妙。”林夜道。 喻月也说道：“阁主，可要属下替您查查，揪出那卧底。” 季祁川摆摆手，“不必，那人既是我身边之人，也不敢做些别的事情。” 林夜小声道：“也是，依阁主的性子，若非那人乖巧，定然早就死了。” 刚说完，林夜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阁主，指不定您可以让那卧底吐点暗影的秘密来。” 林夜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在萧陌凛的耳朵里。 所以，季祁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萧陌凛看了林夜一眼，又低下脑袋。 季祁川抬手，在椅把上轻轻敲了敲，余光处静静地看着萧陌凛的神情。 “嗯，我可以试试。”季祁川说道。 萧陌凛闻言，急得心都快要跳出来。 林夜没注意到萧陌凛的异样，又说道：“阁主，等您处理好了，可不可以让那卧底跟属下一起去暗影，他或许会熟悉路。” 季祁川瞥了瞥林夜，“自己去。” 喻月闻言，笑了笑。 季祁川站起身，朝身后几乎要变成雕塑的萧陌凛悠悠道：“走了。” 萧陌凛这才低垂着脑袋跟上季祁川。 喻月疑惑地看了看萧陌凛。 林夜的胳膊肘撞了撞喻月，“听说这几日阁主一直没来，是因为那影卫染了风寒，阁主要照顾他，啧啧啧。” 喻月握住林夜乱动的胳膊，“不要议论阁主，走吧，去找南零商量任务的事情。” 林夜暗暗地“嘁”了一声，“无趣。” …… …… 季祁川出去后，径直朝后花园走去，萧陌凛缓缓在后面跟着季祁川，不敢抬头。 如果季祁川知道我就是暗影的那个卧底，会不会很生气……萧陌凛边低着头边走，越想越有些后怕，好不容易和季祁川一起说好白头偕老，怎么今日便成了这样子…… 萧陌凛叹了口气。 我运气真差。 走着走着，脑袋便突然撞到了一个结实温暖的东西，而且很硬。 “什么东西……”萧陌凛嘀嘀咕咕地抬起头来看，季祁川正看着他。 “走路怎么低着头，前面有树都看不到。”季祁川面无表情地看着萧陌凛。 见眼前的人一直捂着脑门，季祁川看了看自己的胸膛，有这么疼？ “对不起……”萧陌凛低下头，小声道。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乌黑的发顶，盯了一会儿。 于是萧陌凛感觉到自己脑袋上放了一只温热的大手，正在不停地揉。 萧陌凛身体一僵，任由季祁川揉脑袋。 季祁川看着眼前规规矩矩地站着让自己揉脑袋的人，微微眯起双眸，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爱，越看越想欺负。 季祁川的手指微微蜷起，内心生出了欺负萧陌凛的想法，但很快，理智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瞬间拦住了这股冲动。 “抬头，看着路走。”季祁川收回手，说道。 萧陌凛立刻抬起了头，“好……” 季祁川牵起萧陌凛的右手，“带你去赏花。” 赏花？ 萧陌凛心道：竟然还愿意带我去赏花？ 季祁川握紧了萧陌凛的手，“不喜欢？” 萧陌凛有些慌，急忙解释道：“不是！只是在想一件事情罢了……”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清澈的眼睛中透出一丝慌乱，轻轻地笑了笑，“嗯，那便走吧。” “好。” …… 月川阁的后花园在后院里。 后花园叫作幽梦苑，园门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刻着。 还未进入幽梦苑，便已经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雕花的的月洞门古雅而庄重，透过月洞门可以窥见另一处的美景。 “好漂亮。”萧陌凛的眼中满是喜悦的光芒。 幽梦苑竟是比临阳府的花园还要好看上几分。 季祁川无声注视着眼前之人，心中默默道：高兴得像个孩童…… “有些好奇你的过去。”季祁川抬手挑起萧陌凛耳旁的碎发，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说罢，萧陌凛一怔。 他的过去？ 没日没夜地为了任务而浑身沾上鲜血，背负着数不清的人命。 曾经，萧陌凛有过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他早已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了。 从未有过自己的家，世间之大，万家灯火竟没有任何一盏是属于萧陌凛的。 睡过最多的地方便是树上了，那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没什么值得好奇的……”萧陌凛装作平静地说道。 他紧抿着嘴唇，细长的睫毛似乎在微微颤抖，眼神中不经意间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哭包。”季祁川伸手拨弄了一下萧陌凛的睫毛，轻轻地对萧陌凛说道。 萧陌凛被弄得有些痒，眨了眨眼。 季祁川抬起牵着萧陌凛的那只手，俯身，在萧陌凛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表示着珍爱与保护。 萧陌凛脸上泛起绯色，原本失落的情绪立刻烟消云散。 季祁川就这么保持着俯身亲吻萧陌凛手背的姿势，他抬眸看了看萧陌凛的神情，害羞又可爱。 季祁川伸出舌尖，在刚才的那一吻之上，轻轻舔舐了一下。 萧陌凛感觉被舔到的那一处像是触电了一般，让人全身酥软。 好奇怪的感觉…… 这下，萧陌凛脸颊上的绯色蔓延至了脖颈处，还在继续往下蔓延。 季祁川直起身，注视着萧陌凛的反应，而后笑了笑，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你……”萧陌凛脸红的甚至说不出话。 季祁川眼眸一暗，片刻又恢复正常，揉了揉萧陌凛红透的耳垂，“好了，该去赏花了。” 萧陌凛还未从刚才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小声道：“嗯……” “低着头还赏什么花，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的小影卫这么可爱？”季祁川贴在萧陌凛的耳边吹气道。 “你不要……唔……”萧陌凛话还没说完，就被季祁川用嘴给堵上了。 没亲一会儿，季祁川就分开了。 他怕再亲一会儿，就要出事了…… 毕竟来赏花是为了萧陌凛高兴，总不能亲着亲着便将人拉回去。 季祁川瞥了瞥萧陌凛微微肿胀的唇，像是熟透的樱桃。 手也软…… “好了，走……走吧，我真的想看……”萧陌凛甩了甩二人牵在一起的手，说道。 “嗯，走吧。”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手，回答道。 罢了，小猫高兴就好。 …… …… 走过月洞门，青石小径蜿蜒曲折，在脚下延伸向远方，小径两旁繁花似锦，色彩斑斓。 “那一朵是什么啊？”萧陌凛甩了甩季祁川的手，另一只手缓缓指向右边的一簇白色的花，宛如一位优雅的女子，亭亭玉立。 季祁川也望去，然后说道：“那是山茶花。” 萧陌凛在心中默念了几遍，二人继续往前走去。 青石小径似乎很长，但两旁的花却不重样。 萧陌凛看到了一朵花瓣向上反卷，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的花，那朵花是粉红色，叶子呈心形，翠绿欲滴，与花朵相互映衬，萧陌凛又指向那一朵，问道：“那一朵呢？” “是仙客来。” 萧陌凛似乎对这些富有生机的花朵很感兴趣。 “这个是什么？” “茶梅。” “那个呢？” “长寿花。” 第71章 待到二人回影月殿时，萧陌凛一路上都高兴得不行。 “幽梦苑里的清泉和石桥都很漂亮，那里的树长得很高！”萧陌凛一进了寝殿，看见没有人后，便坐到桌前，开始给季祁川分享。 季祁川见萧陌凛这般开心，也微微勾起唇角，缓缓给萧陌凛倒了杯茶，“先喝些茶。” 萧陌凛接过茶，一顿，发现有什么不对，然后他猛地站起身，看向身旁站着倒茶的季祁川。 是不是反了…… “你……你坐着吧，我替你倒茶。”萧陌凛站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季祁川按住萧陌凛的肩膀，将人往下按，“坐着吧，继续说。”，于是萧陌凛又坐着了。 不过季祁川也在萧陌凛的身旁缓缓坐下了。 第42章 萧陌凛喝了一口茶，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好喝，萧陌凛又轻轻抿了一口。 “怎么不说了？”季祁川轻轻蹙眉道。 方才还那么活泼跳脱，眼里似乎有星星在闪烁。 “我……”萧陌凛扶了扶额头，方才一直不停地说幽梦苑的事情，似乎有些愚蠢…… 季祁川难道还不了解幽梦苑吗？他可是这座府邸的主人…… 但是季祁川这么问，是何意…… 萧陌凛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莫非季祁川真的愿意听。 季祁川似是看透了萧陌凛的心中所想，淡淡道：“慢慢说，我喜欢听。” 喜欢听？ 萧陌凛转头看向季祁川，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讶，“当真……？” 其实只要有一个耐心的听众，何人不想说上几句自己的感受。 只是…… 他没想到罢了…… 萧陌凛抱紧季祁川，像是良人，“喜欢那里……” 季祁川伸出手搂住萧陌凛的腰，低声问道：“我也喜欢。” 季祁川拍了拍萧陌凛的背，“同我说说你为何喜欢幽梦苑吧。” 萧陌凛坐直身子，这下有话说了。 季祁川依旧是搂着萧陌凛的姿势，怀中却空无一人，季祁川挑了挑眉。 跑这么快。 “我……我。”萧陌凛不知道怎么跟季祁川说，自己打算做完了这最后一个刺杀任务便退隐去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但是…… 向往那样的生活固然没有变，可他喜欢上了季祁川。 季祁川会愿意吗……会愿意和他一起去过那样无趣的生活吗…… 萧陌凛将手放在胸前，隔着布料捂住那枚玉佩。 好像捂住的是心脏似的。 “怎么不说了。”季祁川从自己的衣领里拿出了一模一样的半块玉佩。 萧陌凛一怔，难怪自己戴的这个只是半块，萧陌凛一直以为就是如此的，没想到原来季祁川有着另外一半。 我自始至终都只拥有半颗心脏，直到我遇见了你。 你将另外半颗心脏完璧归赵，你属于我，我亦属于你。 萧陌凛轻咬了下唇，鼓起勇气道：“我以前一直是想……以后要一个人生活，悠闲自在……” 季祁川将玉佩放回自己的胸前，目光深邃地看向萧陌凛，问道：“一个人？” 萧陌凛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继而又说道：“不过那都是没有遇见你之前的事情了，现在……” “现在什么？” 季祁川用一只手托着腮帮，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萧陌凛回答。 “哦？那现在你想做什么？”季祁川的视线瞥到萧陌凛雪白的脖颈。 要是又说些离开的话…… “想和你一起……” 话音刚落，季祁川抬起头，眼底有些惊讶但又很快恢复正常，笑盈盈地说道：“那就一起。” 萧陌凛闻言，一愣，随后他才反应过来，手搭在季祁川肩膀上：“你真的愿意吗！” 声音听起来欢悦极了。 “当然。”季祁川扶住萧陌凛的腰，防止眼前的人太过高兴，从椅子上摔下去。 “抱……”萧陌凛伸出手臂蹭着季祁川。 季祁川被蹭得喉咙发紧，呼吸不自觉地微微急促起来，“这次可是你主动的，待会儿不准哭。” 说罢，季祁川一把抱起萧陌凛，朝榻上走去。 “现在还未入暮，怎能如此！”萧陌凛挣扎着。 季祁川心情甚好，又拍了拍萧陌凛圆润挺翘的屁股，“谁让你勾引。” “谁勾引你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没有误会，你就是这个意思。” “混蛋。” “叫得好，待会儿就叫不出来了。” …… …… 季祁川的体力充沛，于是二人硬是从白天到晚上才从榻上下来。 但萧陌凛下不来榻，腰和屁股都很疼。 “季祁川，你太混蛋了……”萧陌凛疼得快要哭出来。 季祁川坐在旁边，揉了揉萧陌凛的腰，“嗯。” 萧陌凛一开始还有些生气，但是渐渐地便没了脾气，趴在榻上静静地任由季祁川揉腰。 揉得还挺舒服……萧陌凛脑袋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准备睡了。 但是季祁川突然停了手，凑在萧陌凛耳旁道：“不要趴着睡。” 温热的气息拂过萧陌凛的耳廓，他瞬间感觉一阵酥麻从耳畔蔓延至全身，心跳陡然乱了节奏。 “你干嘛……”萧陌凛迅速坐起身，跑到床尾，离季祁川远远的。 季祁川勾起唇角，“我什么也没做啊。” 萧陌凛随意搓了搓自己的耳朵，“登徒子。” 季祁川挑眉，“你说什么？” 萧陌凛咳了咳，“没有，你听错了。”，该怂的时候当然要怂，若是真被季祁川给听见了，依他的性子，就算不动怒，也会狠狠地教训萧陌凛一顿。 至于用什么法子教训，季祁川这人什么都想的出来…… “登徒子？”季祁川坐在床边，笑盈盈地看着萧陌凛。 萧陌凛看了看季祁川，又低下头，这眼神看着就不太对劲。 “过来。”季祁川朝萧陌凛勾了勾手指，说道。 萧陌凛咬了咬舌头，“你生气了？” 季祁川微微眯起双眸，“你再慢一点，或许会。” 萧陌凛闻言，在柔软的床榻上缓缓地膝行到季祁川身边。 “有点生气。” 季祁川修长的手指轻轻扶过袖口，慵懒地开口道。 “那你别生气……”萧陌凛扯了扯季祁川的衣袂。 “嗯，越来越生气了……”季祁川笑了笑。 萧陌凛抿了抿唇。 “快要忍不住欺负你了。”季祁川又说道。 萧陌凛挺直了腰，抱住季祁川的脖子，埋头吻了下去。 季祁川睁着眼满含笑意地注视着眼前的萧陌凛。 萧陌凛闭着眼，丝毫没有察觉季祁川的动作。 半晌，萧陌凛这才缓缓松开嘴唇，眼尾湿漉漉地看着季祁川，“这样呢，可以消气了吗……” 季祁川舔了舔干燥的唇，“如果我说还没有呢？” “主人……”萧陌凛只好小声道。 季祁川叹了一口气，“别勾引我了……” “你别生气了。”萧陌凛松开了勾着季祁川脖子的两只手。 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手指，“嗯，不生气了。” 毕竟某人都撒娇了。 …… …… 一晃便是好几日，季祁川和萧陌凛这几日一直待在月川阁内，不是饮茶闲谈便是赏花虚度，好不快活。 后院的湖中凉亭里—— “话说，你……不查查那个卧底吗？”萧陌凛今日才想起那回事，坐在石凳上看着季祁川道。 翠翠在一旁倒茶。 季祁川端起茶杯，“什么卧底。”而后轻轻抿了一口。 萧陌凛眨了眨眼，也喝了一口茶，“就是……林夜长老说的。” “哦……”季祁川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萧陌凛。 萧陌凛赶忙像是犯了错的孩童，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不必如此，既然他能得到我的信任，说明他很乖。”季祁川的手指在茶杯的边缘处划圈，说道。 萧陌凛的脑袋越来越低，耳根子有些热。 季祁川这是什么意思…… 除了林夜和喻月，和季祁川接触最多的就是我了吧……甚至还整日都在一块儿，这句话不是说我还能是说谁…… 萧陌凛感觉天都要塌了…… 萧陌凛此时的脑子正在飞速运转。 翠翠在一旁有些懵，公子这表情有点不对劲啊…… 季祁川则是慢悠悠地喝茶。 眼看着萧陌凛的脑袋就快要撞上石桌，季祁川微微皱起眉头，伸手托住了萧陌凛的额头，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脑袋。 “坐直。”季祁川语气有些冷。 萧陌凛闻言，立马坐直了身子。 季祁川收回视线，继续喝茶。 萧陌凛也跟着喝了一口。 所以，季祁川这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打算装作没看见吗…… 也好，这样他就不用再苦恼了…… “好喝吗。” 季祁川淡淡地看着萧陌凛，问道。 这是生气了吗……萧陌凛回答道：“好喝。” “那就别想其他的，方才若是额间磕出了伤……” 季祁川捏紧茶杯，神色凛然地说道：“十天半个月也别想出影月殿。” 萧陌凛一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 他往季祁川身旁凑了凑，轻声道：“我错了……” 季祁川看着身旁毛茸茸的脑袋，抬手摸了摸，心情愉悦了几分，声音低沉道：“求我。” 第43章 第72章 萧陌凛蹭了蹭季祁川的手，声音软软道：“求你……” 旁边的翠翠人都快要晕倒了，心想：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季祁川则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翠翠，“退下。” 翠翠点点头，风火轮似的飞速跑了。 萧陌凛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脸有些泛红。 季祁川则是又摸了摸萧陌凛的喉结，小声道：“看来你是真的不想下床了。” “不要……我每日都要出门……”萧陌凛现在每日都很想在月川阁内逛上一逛。 “为何？”季祁川觉得现在的萧陌凛仿佛换了个性子。 倒也不错，毕竟是自己养出来的。 “就是想……若非常恶门处处盯着，我还想到街市上玩。”萧陌凛动了动手指，如果他已经退出了暗影的话，他一定会帮季祁川早日拿下常恶门。 季祁川的手深深埋进萧陌凛的头发里，萧陌凛是长发，不过平日里都会束发。 但萧陌凛的脑袋却是意外的柔软，很好摸。 “若是想去，那便去，常恶门还管不到我头上。”季祁川捏了捏萧陌凛的耳朵。 “还是算了吧，挺麻烦的……”萧陌凛坐起身，“要不回去吧，有点想睡觉了……” 萧陌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早已经把季祁川方才突然生气了的事情抛在脑后。 其实他亦感受到自己性格的变化，以前睡两三个时辰便足矣，可现在却是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现下竟然又有些困了。 当真是每日两眼一睁便是睡啊…… 季祁川打横抱起萧陌凛，“好。” 然后萧陌凛靠在季祁川的怀里睡着了。 …… …… 季祁川看着躺在榻上熟睡的萧陌凛，微微眯了眯眼，去门外跟翠翠交代了几句后，便轻轻地躺到萧陌凛的身旁，搂着人缓缓闭上了眼。 这一觉，睡得安心。 ——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有些乱起来，凌乱的脚步声令人烦躁，莫名的心慌。 季祁川缓缓睁开眼。 翠翠突然跑进来，“阁主！阁主！喻长老有急事禀告！” 结果一进寝殿，转头便看到季祁川脸色阴沉地坐在床上。 翠翠赶忙跪下，“阁……阁主息怒。” 季祁川替萧陌凛盖好了被褥，仔细掖好了每一角，而后下了床，“让喻月去议事堂候着。” 翠翠终于呼出一口气，“是，阁主。”朝殿外走去。 寝殿内只剩下季祁川和萧陌凛，寂静得可以听见萧陌凛细微的呼吸声。 季祁川眉头舒缓了一些。 还记得一开始和萧陌凛睡的那一夜，萧陌凛的呼吸几乎是没有，若非季祁川后来蹙着眉探了探萧陌凛的鼻息，才确定了萧陌凛还活着。 待季祁川闭上眼后，季祁川却又感受到萧陌凛缓缓睁开了眼，应当是刚才探鼻息时便吵醒了他。 而现在，倒是只要熟悉的气息还在身旁，便不会再被轻易惊醒了。 季祁川整理了衣领处后，便打算往议事堂走去。 但若是萧陌凛醒来了又难过怎么办。 就在季祁川在想要不要叫醒萧陌凛的时候，床榻上的人似乎动了动身子，哼哼唧唧了几声，像是小奶猫在叫似的。 “季祁川……” 萧陌凛揉了揉眼睛，瞧见身旁没有人，他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季祁川走到床榻边，轻轻捏起萧陌凛白嫩的脸，“你可要再睡会儿？” 萧陌凛一下便清醒了，他赶忙开始穿衣裳，“出什么事情了吗？” 季祁川“嗯”了一声，替萧陌凛理了理衣领。 “我没那么困的，下回你唤醒我便是。”萧陌凛又开始为自己束发，手法娴熟，三两下便好了。 …… …… 议事堂内，林夜气得到处踱步，喻月怎么劝也不行。 “是黑心教么。”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林夜和喻月见状，行了礼。 喻月平静地说道：“阁主，黑心教不知是不是狗急跳墙，现已派人往月川阁赶来，而且人不少。” 季祁川沉下脸，“胆子倒是挺大。” 林夜则是朝季祁川身后穿着影卫服的萧陌凛望了一眼，片刻间便收回了视线。 阁主和这影卫定然是真的！ 喻月看着身旁一脸激动的林夜，疑惑地歪了歪脑袋，“阿夜这是……” 萧陌凛万万没有想到，前几日才探查到常恶门和黑心教已经合伙准备对抗月川阁。 如今却是黑心教自己先动了手。 究竟是燕沣的战术，还是黑心教为了一己私欲，两面三刀，阳奉阴违，为了海鸣珠，打算先下手为强。 不过如果真的是后者，那黑心教未免有些愚蠢了。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 “不过是燕沣的阴谋罢了。”季祁川淡淡道。 林夜陷入沉思，美艳的面容中带着一丝不解，似是在好好消化季祁川的话。 喻月捏了捏眉心，忽然恍然大悟，“调虎离山之计。黑心教来势汹汹，想借此逼得您调动整个月川阁的势力去对抗，那常恶门便是……盯着禁阁里的海鸣珠了……” 林夜睁大眼睛，小声嘀咕道：“原来是这样啊……” 萧陌凛垂眸，月川阁的人果然都不一般。 季祁川颔首，“嗯，黑心教不必放在心上。” 继而，季祁川看向喻月，说道：“喻月带些人去对付黑心教，林夜随我去禁阁迎客。” “是。” “是。” 萧陌凛轻抿下唇，轻声跟季祁川说道：“主人，属下可否与喻月长老同去对付黑心教？” 季祁川听见“与喻月长老”之后，眼神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林夜一脸激动，但又捂着脸不敢被季祁川发现。 喻月则是静静地看着季祁川和萧陌凛二人。 阁主对待这影卫似乎有些不同…… “我可以帮你……”萧陌凛的手伸到林夜和喻月看不见的地方，扯了扯季祁川的衣摆，声线清冷带着些许哀求地说道。 季祁川收回被萧陌凛扯在手中的衣摆，虽未说话，但回答已经显而易见。 撒娇也不管用。 萧陌凛紧抿的双唇微微颤抖，清润透亮的眼眸中波光潋滟，似有怒意如涟漪般荡漾开来，他偏过头去，那白皙的面庞因生气而泛起淡淡的红晕，一副倔强又委屈的模样，让人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春水。 林夜此刻，瞧得眼睛都亮了。 阁主是忍者吧…… 喻月有些郁闷，小声道：“阿夜……” 季祁川见此，微微挑起眉。 撒娇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没用，你同我去禁阁也不是不行。”季祁川轻笑道。 “你实力如此强大，再加上有林夜长老，何必再让我去……”萧陌凛没想到季祁川竟然还不允许，难过得声音又软上了几分。 季祁川伸出手，指腹在萧陌凛柔软的唇瓣上抹了抹，“什么都能答应你，但你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萧陌凛转过头来，泪光闪烁地看向季祁川，“我只是想帮帮你。” 前阵子一直没能帮上季祁川的忙，萧陌凛本就愧疚到现在。 他与季祁川的关系都已是这般亲密无间了，怎能什么事情都要季祁川一人去面对。 季祁川无奈地哄道：“你好好待在我身边，乖。” 萧陌凛见季祁川好似真的下定决心不让他去，心中有些焦急。 季祁川的控制欲怎么如此的强……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但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萧陌凛微微踮起脚，贴在季祁川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软软地说道。 “夫君……” 那还是萧陌凛第一次看见季祁川耳朵微微泛了红。 最终，那深不见底的黑眸还是败下阵来。 …… …… 萧陌凛和喻月正骑着马往黑心教过来的方向赶去。 “黑心教是在城郊吗，喻月长老。”萧陌凛边骑马边往旁边看了看喻月。 喻月点点头，“嗯，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喻月便是。” “好，喻月。你身上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吗？”萧陌凛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武器。 喻月一顿，“你不是阁主的影卫吗？你……没有武器？”他打量了一下萧陌凛。 萧陌凛也觉得这有些不妥当，“啊……是的。” 喻月见萧陌凛窘迫得脸都有些红，他温柔地笑了笑，“我有一把刀，如果你不用刀，可以找其他侍卫暂时先换一换。” 萧陌凛看着喻月的笑容，突然想到，林夜这人还真是不开窍啊…… “不必，就用刀了，多谢。”萧陌凛也笑了笑，这般同行的伙伴比暗影的那些人不知好了多少。 喻月将腰间插着的一把短刀，用力朝萧陌凛那边丢去，萧陌凛稳稳接在手中，“谢谢……” 第44章 喻月道：“不必客气。” —— 当喻月和萧陌凛二人以及此行来的一些侍卫赶到城郊时，却发现黑心教还没来。 一片空旷的草地，周围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空无一人。 喻月皱眉，下马后扫视了四周，轻轻抬起了手，示意后面的侍卫先不要轻举妄动，“不太对劲。” 萧陌凛缓缓下了马，而后，侍卫们也纷纷跳下马。 一个侍卫走到喻月身旁，小声问道：“喻月长老，什么不对……” 喻月打断了他，“不要说话。” 第73章 那侍卫识趣地闭了嘴。 萧陌凛仔细打量了周围，似乎有些……安静得可怕。 忽然喻月的眼睛泛着浅蓝色的光芒，像是淡蓝的大海。 萧陌凛上前，看了看喻月的眼睛。 原本就是蓝色的，但是泛着光芒时，似乎颜色更深了一些。 是在观察周围的情况吗…… 萧陌凛从前在江湖上听闻过喻月的能力，据说能够极目远眺，远方动静尽收眼底；又可以洞察细微，花瓣纹理，尘埃飘动皆清晰可见。 果然还是百闻不如一见。 “没有人……”喻月一愣，眼中淡蓝的光辉渐渐暗下去。 萧陌凛闻言，脸上显现出微微惊讶的神情。 怎么会…… 就算没有杀气，此地也定然有古怪。 喻月身后的那几个侍卫有些后怕，但还是冷静下来，仔细地盯着四周的情况。 喻月往前走了一步，准备亲自去看看这些树林中究竟有什么。 萧陌凛拦住了他。 “不要去。”萧陌凛低声道。 喻月一愣，看见萧陌凛坚定的目光后，又站了回来，“为何？” 萧陌凛垂眸。 他在想，依现在这个身份，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脑海中突然又浮现出季祁川温柔的黑眸。 应该说。 萧陌凛拉了拉喻月的手臂，喻月见状，也明白了萧陌凛的意思，凑近了仔细听。 “能让我们两个人都觉得有古怪，可你的能力却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古怪，而且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 萧陌凛小声说着，又朝四周瞥了瞥。 “季祁……主人派出人探查回来的消息几乎不可能会有错，黑心教也许先前是在赶来的路上，但那或许都是为了故意给我们看的。” 萧陌凛斟酌了一下，又说道：“也许……是故意给主人看的。” 喻月眼睛微微长大，片刻又恢复正常，他轻轻问道：“故意给阁主看的？这是何意……” 萧陌凛神色有些凝重，说道：“这才是真正的调虎离山之计……” “你……应该能明白的。”萧陌凛又说道。 喻月怔了怔，随后开始细细地思考。 萧陌凛看着喻月，感觉自己这像是在卖关子似的。 萧陌凛讨厌喜欢说话卖关子的人。 于是，他又压低声音跟喻月解释道：“是燕沣。” 喻月又一次睁大眼睛震惊了，虎牙都露了出来。 真是不知道先震惊哪一个…… “常恶门的掌门？……”喻月神情变得严肃。 喻月的反应如此平静已是不易。 当喻月耐心地跟每一个侍卫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些侍卫差点要晕倒过去。 常恶门的掌门……燕沣在这里……？ “喻月长老，我们还真是天堂有路咱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啊……”一个侍卫嘴唇颤抖着说道。 喻月捏了捏眉心，“身为月川阁的侍卫，莫非要我来哄着你们别怕？” 侍卫们都咳了咳，忽然有一个人道：“那我们可不敢，林夜长老太吓人了啊……” 喻月想到林夜，总算心情好了一些，“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不能确保你们每个人的命，甚至……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萧陌凛闻言，看向喻月。 这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萧陌凛摩挲着手中的短刀。 燕沣的话倒还不至于。 之前似乎跟燕沣交手过…… 比起季祁川，差远了。 想到这里，萧陌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从前萧陌凛和燕沣交手时，是以暗影第一杀手的身份。 那时没有还没有打完，萧陌凛便有事离开了。 燕沣当时暴怒，似乎觉得萧陌凛瞧不起他，当时还带着人追杀萧陌凛。 不过杀手的轻功自然是一等一的好。 燕沣没追上。 但是此时，若是在月川阁当卧底的身份被燕沣揭穿…… 萧陌凛皱起眉头，他才不愿意继续往下想…… 倏然，树林周围突然发出沙沙声的细微动静。 萧陌凛的目光如利剑般瞬间投射过去，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锐利至极，似有无形的力量汹涌而出。 喻月还没反应过来。 萧陌凛的手飞速地朝那动静挥去，几乎有了残影。 再一看，喻月给萧陌凛的那把短刀刺透空气，直直地往方才树林中发出动静的声音来源飞去。 喻月看向萧陌凛。 这影卫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不过又想了想，影卫的速度快倒也是正常，能被阁主看上，自然是一等一的厉害。 喻月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赏之情。 “啊啊啊啊！！！！！”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一道哀嚎声。 从声音上可以分辨出被刺中的是一个男人。 喻月眼神一凛，同身后的侍卫说道：“拿下他！” 说罢，侍卫们顷刻间便朝那被刺中的男人冲去。 树林处的那男人被萧陌凛刺中腹部，迷迷糊糊地瞧见一群黑影正朝自己冲过来，顿时吓得跌倒在地上，“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传遍整片草地。 “救我！救我啊！你们这群死人！还不滚出来！……”那男人大吼着，脸色苍白，狰狞的肥肉都挤在了一块儿。 萧陌凛看向男人身后的树林。 看来有同伙…… 萧陌凛转头看向喻月，“你现在能看到树林里的人吗？” 喻月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看不到……” 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燕沣压制了他的能力…… 可他为何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回事…… 萧陌凛垂眸，拍了拍喻月的肩膀，“没……没事的。” 喻月轻轻眨了眨眼，看向萧陌凛，与后者略微不好意思的眼神对上。 喻月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嗯，多谢。我只是有些奇怪罢了，先不说这些，眼下的情况更为急切。” 萧陌凛点点头，看向树林。 果然，被刺中的那男人的同伙都冲出来了。 “黑心教的人。”喻月拿出剑，话音刚落，便挥着剑跑了过去。 场面一阵混乱，幸好月川阁的侍卫不是吃素的，黑心教即使再多人，亦能一挡。 萧陌凛见喻月和那群侍卫占了上风，便没有插手。 他在找另一个人。 一个压着喻月的能力，且能够让人感觉不到的强者。 说不定正在某一处静静地看着…… 天空变得有些暗沉，乌云压着整片天，仿佛被灰色的纱幔笼罩着，压抑的氛围让人也随之沉闷，喘不过气。 正打斗成一起的人，都顿时愣了下来，疑惑这天气变化的古怪。 反观黑心教那边，似乎并不意外，反而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 “你们死定了！都给我死！！！！！”腹部中刀的那男人咆哮道。 喻月心中预感不对劲，立刻转头看向一脸懵朝侍卫说道：“撤退！回月川阁！” “在看什么啊？” 忽然，不知是从哪一处传来了声音。 黑心教的人都开始狂笑。 萧陌凛身后的一群马都好似疯魔了一般，一声啼叫后便四处乱窜。 “全部往城中退去！”喻月冷静地指挥道。 “是！——”侍卫们都开始往回跑。 萧陌凛看向天空，咬了咬唇。 这是燕沣的声音。 果然…… “故弄玄虚。”萧陌凛平静地回应道。 “哈哈哈哈……”不知是为何，此人大笑起来。 喻月准备布下阵法，却瞧见萧陌凛还没走，暂时停了手，对萧陌凛说道：“你先走，我需要布阵，此地危险，速速离去。” 萧陌凛摇摇头，“他没打算杀我们。” 喻月闻言一愣，而后迅速走到了萧陌凛身旁，“这是何意？” 萧陌凛没有说话，朝四周瞥了瞥，看到了黑心教众人手握着许多剑。 借一下…… 萧陌凛伸出手，掌心朝向黑心教众人的方向。 “啥意思啊这……啊啊啊啊……我的剑……” 第45章 “我的剑也是……” “咱仨的剑去哪了？？？！！！” 黑心教里的其中三人一脸震惊，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 而那三把剑飞到了的萧陌凛的眼前。 喻月看见后，下意识问道：“你这是……” 话音刚落，随着萧陌凛轻轻从口中说出的“破……”之后，那三把剑如有破万军之势，朝天空猛地飞去。 喻月倒是勉强可以看清。 但是其余众人，一头雾水，不知这是在做什么。 而后，转瞬间，原本阴沉沉的天，像是被利剑猛地撕开了灰暗的纱幔，光芒瞬间照亮了大地，天空也随之变得明朗，澄澈而高远。 黑心教的人一愣。 “怎么回事！” “快给我杀了他们！！” 萧陌凛向喻月解释道：“这只是燕沣的虚影罢了，不足为惧，我破了他的虚影，他的本身定然也受到了影响，现下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 喻月没想到此人如此厉害，心中不禁有些钦佩，“这次多谢了你，我去同他们说，而后迅速离去。” 萧陌凛点点头。 那三把利剑又到处的飞来飞去，扰乱了黑心教正冲过来的众人的视线。 “这是谁的剑！快点给我收回去！” “我……我收不回去啊……” “我也是……” “这怎么办……我的也是啊！！！” 第74章 “你们这帮废物！”黑心教的众人当场脸都绿了。 等剑终于停下，“啪啦——”几声地掉在了地上后，月川阁的人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但是却因为计划，不能追过去。 “废物！！！！！……”其中有一个人朝自己的手下吼去，声音响彻云霄。 …… …… 喻月等人正朝月川阁走去。 “此次多亏了你……”喻月朝萧陌凛道谢。 “不必客气，这是我的分内之事。”萧陌凛回答。 喻月轻轻笑了笑，“你应当是阁主众多影卫里最厉害的吧，你的身手很不错，阁主其他的影卫我都见过，没那么厉害。” 萧陌凛闻言，咳了几声。 喻月不知这是怎么了，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萧陌凛摆摆手，“不……不是。”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月川阁内的影卫…… 若是想和季祁川长相厮守，季祁川身边的人也应该处理好关系吧…… 萧陌凛便继续说道：“你的能力很好，我很钦佩你，总是以大局为重。” 这句话真真切切，萧陌凛还有些钦佩喻月，不论是喻月发现不对劲时，没有轻举妄动，亦或是当萧陌凛告诉喻月，古怪的源头是燕沣时，也没有任何的慌乱。 到了最后，还会先让侍卫们先逃，自己断后。 瞧见萧陌凛没走时，竟还会留下来询问…… 这和萧陌凛从前在暗影时遇到的同伴完全不同。 “应该的，大家都是同伴。”喻月说道。 同伴…… 一路上，喻月和萧陌凛聊得很投缘。 萧陌凛对喻月的印象很好，就像是有了泛泛之交。 也许以后可以更加要好…… —— 到了月川阁后，萧陌凛和喻月刚踏入大门，林夜便焦急地走过来，朝萧陌凛说道：“呃……这位公子，阁主命你回来后第一时间影月殿找他。” 萧陌凛点点头，大步地朝影月殿走去。 喻月则是看向林夜，瞧见林夜方才因急切而在额间流了许多汗，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了林夜，“阿夜，出什么事情了吗，怎的流这么多汗水……”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日啊…… 喻月身后跟着的一群侍卫见状，立刻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溜走了。 林夜白了他们一眼，接过喻月递来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摆了摆手，说道：“无事，先前同阁主对付了好多人，打上头了。” 喻月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夜的能力是火属性，即便在极寒之地亦不会感受到丝毫的寒冷，现下之所以流了汗，许是方才抽鞭子抽得太尽兴…… “阿夜，以后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常恶门，黑心教以及暗影，他们有各种手段，你若不提高警惕，会遭人暗算的。”林夜这副性子，喻月不知说了多少遍，但还是没有用。 次次都是这样…… “论武功，你可比不过我，我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保护你。” 林夜收好了喻月的手帕，又说道：“洗干净了还你。” 喻月按住林夜的肩膀，声音有些急迫，“阿夜，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很担心你……” 林夜点点头，敷衍道：“好好好，我明白了，我懂了，我知道了……喻……月……长……老……” 喻月抿唇，垂眸，平时闪烁的星眸在此刻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回了自己的居所。 …… …… 影月殿内，萧陌凛刚进去，便看到了站在殿前的季祁川。 还没等萧陌凛说些什么，季祁川便听出了这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向萧陌凛。 “此行可有哪一处受了伤？”季祁川边说着边上下打量了萧陌凛一番。 看见没有什么异样后，似是松了口气。 萧陌凛上前抱住了季祁川，“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 季祁川的双手也搂住了萧陌凛的腰感受着属于怀中人的温度，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涌上了心头。 “我也没事。” 两个人抱了好一会儿。 季祁川抱着抱着便亲了起来，而后将人打横抱起，朝寝殿走去。 萧陌凛靠在季祁川的胸膛里，轻轻蹭了蹭，“季祁川……我有事情要同你说……” 季祁川看了萧陌凛一眼，随后在后者的腰间惩罚似的轻轻掐了一下，“一定要这个时候说？” 萧陌凛全身发软，但是想到燕沣的事情又觉得不可耽搁，他点点头，说道：“真的有事情……” 季祁川也是没了脾气，将人抱到寝殿内的书案上。 萧陌凛坐在书案上，季祁川则是站着，俯视着萧陌凛。 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萧陌凛觉得这姿势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说吧，何事比我重要。”季祁川淡淡道。 萧陌凛闻言，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季祁川。 对上了后者深沉如墨的黑眸，不知是不是萧陌凛看错了，季祁川微微眯起的眼眸中仿佛有两团暗火在跳动，隐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是生气了吗…… 萧陌凛低下脑袋，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地微微蜷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毛茸茸的脑袋，伸手揉了揉，声音放轻了几分，说道：“嗯，不生你的气，说吧。” 萧陌凛的脑袋蹭了蹭季祁川温热的手心。 “城郊处有燕沣的残影，黑心教朝我们杀来的假象是故意给你看的，我和喻月去时，差点中了燕沣的计。”萧陌凛如实说道。 说罢，季祁川挑了挑眉，“燕沣的计是谁识破的？” 萧陌凛似乎对季祁川这个反应不太满意，没有回答，抬头看向季祁川，问道：“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季祁川则是回答：“我很意外。” 萧陌凛一顿，轻抿着唇，学着季祁川的语气道：“哦。” 根本看不出来季祁川哪里意外了…… 真讨厌…… 季祁川看着自己手底下有些生气的萧陌凛，勾起了嘴角。 真可爱。 其实此次黑心教的事情，季祁川确实不知道有燕沣的残影。 这说明，燕沣根本没有冲着禁阁去。 季祁川挑起萧陌凛头顶的发丝，细长的手指圈起发丝，又松开。 此次的事情，燕沣就像是专门给他看的。 所以这根本不算是威胁。 若是真伤了萧陌凛…… “我识破的，怎么了！”萧陌凛理直气壮地说道。 季祁川捏捏萧陌凛的脸，“很厉害。”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愧是我的人。” 萧陌凛被夸得脸有些烧起来，红扑扑的。 真是…… 这点事情有什么好夸的…… 萧陌凛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脸上笑意渐深。 不过，我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但这次是我大意了，下回，我不会让你再出府的。” 季祁川轻啄了一下萧陌凛的嘴唇，说道。 萧陌凛一听，脸上显现出不悦，他扯了扯季祁川的衣衫，“为何？我可以打败燕沣，我能帮你。” 季祁川抬手，在萧陌凛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只是不让你独自出府罢了，没说不让你帮我。” 第46章 萧陌凛想了想，好像也挺对的…… 两人又缠缠绵绵了许久…… 翌日清晨，季祁川和萧陌凛一同去了议事堂。 而喻月和林夜早已等候多时。 “阁主，昨日城郊黑心教一事……”喻月看了看季祁川身后的萧陌凛。 季祁川微微颔首，“我已知晓。” 林夜则是一头雾水，“什么啊？” 她看向喻月。 喻月仿佛没有看见林夜似的，继续同季祁川说道：“昨日之事多亏了这位影卫。” 季祁川听见萧陌凛，黑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夜见喻月不理自己，顿了一下。 她心道：“难道是因为昨日之事……” 喻月可真幼稚。 季祁川开口道：“眼下的情形，月川阁与常恶门，黑心教的大战之日已然不远，便早些做好准备吧，常恶门那里要仔细盯着。” “是。”林夜回答。 虽然季祁川在安排手下人做事时看似认真，但是萧陌凛看得出，季祁川并不把燕沣当一回事。 果然如传闻中所言，武功高强，无人能敌…… 萧陌凛抬眸，看向外面。 又落雪了…… 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不知为何，萧陌凛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像是不久之后，会有大事发生…… 心口都有些沉闷。 待到萧陌凛吐出了一口气，再移回视线时，与季祁川的黑眸对上了。 “你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季祁川抬手，手背贴在萧陌凛的额头上。 发现萧陌凛没有发热后，季祁川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喻月看见后，面无表情地独自走出了议事堂。 林夜看见喻月自己走后，也跟着出去了。 “怎么不等我啊……”她小声嘀咕道。 昨日真的惹他不悦了？ “我好像有些喘不过气……”萧陌凛深呼吸了几下，还是没有用。 忽然，一只长臂揽过萧陌凛柔软的腰肢，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季祁川蹙起眉，“就不该让你出去。” 萧陌凛闻言，想要辩解，心中一急，喘气更加急促。 第75章 “不是！咳咳咳……”萧陌凛气得话都说不完整，咳了几声后，干脆直接扭过头，不理会季祁川了。 “好了好了，乖，先回影月殿。”季祁川说罢就要将人抱起来。 萧陌凛躲开了，由于喘不过气而脸颊泛起红晕，眼角处也有些红，水光潋滟。 季祁川沉沉地看向萧陌凛，声音带着些暗哑，“又不乖了是吗？” 萧陌凛身体颤了颤，他慢吞吞地看向季祁川。 后者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悦。 萧陌凛咽了咽唾液。 罢了，自己若是耍些小脾气，最后回了影月殿，遭殃的也是自己…… 何必如此…… “那你不能……训斥我……”萧陌凛别扭地看向一旁，对季祁川说道。 此话一出，萧陌凛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季祁川见萧陌凛收敛了一些，声音也轻了几分，“我怎会舍得训斥你，方才也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萧陌凛抿抿唇，“好……”，他伸出双臂，抱住了季祁川。 季祁川也轻轻搂住了怀中之人，在萧陌凛的耳旁温柔道：“你身体有些不适，我们先回影月殿吧，可以吗？” 萧陌凛的脑袋埋在季祁川的颈窝里，季祁川隔着布料感受到了萧陌凛温热的气息。 季祁川呼吸变得有些不稳，身体开始燥热，季祁川滚了滚喉结，抬手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低声道：“乖，先不要靠着。” 否则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萧陌凛则是不满地哼了一声。 方才那么凶神恶煞地说他便罢了，毕竟季祁川也哄了，现在又不让靠着，这算什么啊…… 萧陌凛仿佛没有听见季祁川的话，使劲地蹭了蹭。 柔软的发丝似有若无地蹭着季祁川的肌肤，时不时还会划过季祁川的喉结。 季祁川的眼神瞬间一暗，突然感觉下腹一紧，他的脖颈间，青筋悄然凸起，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刺眼。 真是不乖…… 季祁川的下颌微微收紧，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更显冷峻，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季祁川原本平静的黑眸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炽热与克制。 那目光紧紧地锁着萧陌凛，带着几分隐忍的渴望。 最后，季祁川几乎动用了他全身的自制力，将人抱回了影月殿。 …… …… 在议事堂时，萧陌凛便察觉到了季祁川的不对劲。 到了影月殿，他被放到软榻上，搂紧季祁川的脖颈，听见了季祁川有些加快的心跳。 他怎么了…… 便微微垂下眼眸，试图遮掩那突如其来的羞涩，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却更凸显出那抹红晕的动人。 真是个流氓…… 季祁川在萧陌凛身前站定，他眯着眼，注视着萧陌凛眼神中流露出的些许慌乱，不知所措而又带着别样的可爱。 那微微发烫的面庞，如同被阳光温暖过的白玉，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内心竟是更加的振奋起来…… “陌凛……”季祁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克制的暗涌。 萧陌凛冷不丁别这么一喊，身子僵了一下，“这般喊我做什么……”，他仍是不敢去看季祁川，目光盯着旁边的书案。 季祁川闭上眼，又睁开，黑眸中带着一抹暗色。 眼前人的身体重要…… “身体可还有不适？”季祁川的话语简短而有力，却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渴望。 萧陌凛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有了……先前不过是有些胸闷……” 后来被季祁川那么一哄，倒是安心了不少。 季祁川闻言，缓缓朝萧陌凛走去。 萧陌凛一顿，往后坐了坐。 “你……” 萧陌凛咬了咬唇。 季祁川这是打算做什么…… 季祁川没有理会，因为隐忍克制着欲望而燥热不堪，似是快要冲破理智的防线。 “别……再靠近了……”萧陌凛又往后坐了坐，软塌本就不大，他已经坐到了底，单薄的背紧贴着冰凉的墙面。 萧陌凛抬头望去，季祁川竟还在靠近。 “陌凛，我心悦于你”季祁川的声音充满磁性，话语间的克制与隐忍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壮阔。 “怎么突然说这个……现在……不应该说这个吧……”萧陌凛的眼神微微闪烁，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眼前的季祁川……仿佛是一头饿了许久的狼…… 一定很不好受吧。 想到这里，萧陌凛还是抿唇道：“你不能太过分……” 季祁川勾起嘴角，应承下来，“好。” —— 不久后，萧陌凛眼角泛着红，“混蛋……”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 季祁川狡黠地笑了笑，问道：“陌凛，你心悦于我吗？” 萧陌凛此刻根本听不清季祁川在说什么。 “你这个混蛋……大混蛋！……呜呜……” “我知道了，你亦心悦于我，真乖。” 不知过了多久，而后便是季祁川怎么哄都不管用。 萧陌凛又羞涩又生气。 这个人怎么能如此无耻！ 混蛋！ 最后，季祁川又是亲又是抱，还一直耐心温柔地哄。 萧陌凛终于还是消了气，他揉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脸都红了……流氓…… …… …… 之后，萧陌凛知道自己为什么喘不上气了。 因为感受到了未知的变故。 萧陌凛宁愿自己是生了病，而不是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了预测…… 隆冬时节，天幕如墨，星星似被冻在了遥远的虚空，闪烁着微弱而清冷的光，寒梅在这腊月的寒夜中傲然挺立，月川阁内的点点红梅，如燃烧的火焰，在冰雪的映衬下格外醒目。 影月殿前，林夜同殿外的翠翠焦急说道：“快去禀告阁主，我有急事！” 翠翠见林夜满脸急切，便快速地跑进寝殿找季祁川。 一柱香前，林夜准备睡下，却收到了飞鸽传书，是潜伏在常恶门和黑心教的卧底传来的消息。 林夜皱眉，预感不妙，赶忙取下信件，打开一看。 她顿时感觉背后一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与后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赶忙跑到影月殿去找阁主禀告情况。 此时，季祁川从殿内走了出来，他淡淡地看向林夜，问道：“何事？” 林夜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季祁川。 季祁川伸手接过，翻开一看。 第47章 “阁主，常恶门和黑心教倒是会挑时候，竟还打算晚上来偷袭……”林夜咬牙切齿地说道。 季祁川看着信件的脸也是越来越冷。 此时，喻月走了过来，“参见阁主。” 林夜疑惑地瞥了瞥喻月。 他怎么也来了…… “林夜长老如此大的动作，就算是睡着了，也能感受得到。”喻月说道。 林夜翻了个白眼。 季祁川看向林夜，语气一贯的沉稳，说道：“召集府中的所有侍卫，在前院候着。” 林夜低了低头，“是，阁主。”说罢，她赶忙去了。 季祁川又看向喻月，“你去观察常恶门和黑心教的情况。” 喻月点了点头，“是。” 等到人都走了，季祁川捏了捏眉心。 萧陌凛悄悄地从季祁川的身后走来。 还没吓到季祁川，后者便已经转过头来。 人没吓到，倒是把自己给吓着了，萧陌凛清了清嗓子，朝季祁川说道：“方才我听见你同林夜和喻月的对话了。” 季祁川挑了挑眉，“所以呢。” 萧陌凛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所以我也要去。” 话音刚落，季祁川的眼神便冷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不行。” 萧陌凛见季祁川的脸色似乎有些不悦，他又说道：“季祁川……我这次跟在你后面，你出手我便出手，你站着我便站在你身后，可以吗……” 萧陌凛眼巴巴地看着季祁川。 季祁川似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了看萧陌凛，“此次定然会有暗影的人掺和进来，你确定？” 萧陌凛闻言，身子僵了一下。 季祁川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确不确定，有没有暗影的人我都会跟你去的……”萧陌凛小声道。 季祁川将萧陌凛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你或许会趁乱逃了。”季祁川的黑眸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危险而又神秘。 萧陌凛一愣，眼神坚定地发誓道：“什么逃不逃，我保证，打完之后，我依旧站在你身后，可以吗……” 季祁川没有说话，而是望向不远处的梅花树，月光洒在梅枝上，泛着冷冷的银光，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梅树的枝干扭曲伸展，隆冬的夜晚，寒梅成为黑暗中最璀璨的存在，给这冰冷的世界带来了一抹温暖。 萧陌凛随着季祁川的目光，也看过去。 好好看…… 不知过了多久，季祁川依旧是一言不发。 萧陌凛抿了抿唇，扯了扯季祁川的袖口说道：“我发誓……你信我。” 季祁川抬手，温柔地抚上萧陌凛的脸庞，“我不想拿这件事来赌，你乖一点。” 萧陌凛抱住季祁川，在后者温热的胸膛里闷闷道：“若我真的逃了，你再把我抓回来，就……就像之前那样……把我锁在床榻上……” 第76章 良久，季祁川叹了口气。 萧陌凛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好，这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萧陌凛咳了咳，回答道。 …… …… 萧陌凛拿了一把季祁川给的短刀。 虽然这把短刀用起来不比之前的那一把差，但还是可惜，不是之前的那一把…… 他正跟着季祁川往前院走去，整座府邸，灯火通明。 “你可以回来了。”季祁川似乎是在跟喻月用能力交流。 萧陌凛大步跟上去，“他们快来了吗？” 季祁川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说道：“暗影的人不在他们那里，他们打算两面夹击。” 萧陌凛边走边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此次暗影的人会来，定然是受了那三位长老的指使。 “燕沣的实力在我之下，此战倒是没什么危险的。”季祁川见萧陌凛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 萧陌凛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 燕沣。 遭了…… 燕沣认得我，若是不拿点什么东西遮住脸，肯定会被他揭穿！萧陌凛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季祁川……你身上有没有面纱……”萧陌凛看向一旁的季祁川问道。 季祁川挑眉，黑眸中带着些许不解，“你要面纱做甚？” 萧陌凛咽了咽口水，目光不自觉地到处乱看，“我从前……和燕沣有过仇，我不太想被他发现。” 不确定季祁川究竟信还是不信，萧陌凛悄悄地打量着季祁川的神色。 却见后者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哦？什么仇？你做了什么。” 萧陌凛咳了咳，耳尖泛了红，“就是……有仇。” “耳朵红什么。”季祁川伸手捏了捏萧陌凛的耳朵，又软又烫。 突然，季祁川又冷下脸，“是情仇？” “啊……啊？”萧陌凛猛地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惊讶，“怎么可能啊……季祁川，你想什么呢？” 这人的醋坛子真多…… 季祁川缓缓走着，原本沉稳的气场此刻却透出一丝压抑，眉峰微微蹙起。 “真的是有仇……”萧陌凛轻轻地说道。 季祁川不想揭穿他的谎言。 若是直接说出来，又要委屈了…… 季祁川淡淡道：“没有面纱，只有丝帕。” 萧陌凛眼睛一亮，点点头，“丝帕也行，谢谢你……” 季祁川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条浅黑色的丝帕。 萧陌凛伸手接过。 那丝帕质地轻柔，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泽，萧陌凛迅速将丝帕绑在脸上。 浅黑色的丝帕轻覆在萧陌凛的脸上，与他的白皙面庞形成鲜明而诱人的对比，微微上扬的眼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眼角处的那颗黑痣仿佛也在勾引人。 季祁川瞥了一眼过去。 只见丝帕下，隐约可见萧陌凛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 季祁川的喉结滚了滚，转过头，不去看萧陌凛。 还不如不遮。 如此妖媚…… 萧陌凛浑然不知季祁川此刻的想法，绑好了丝帕之后，便默默地跟在季祁川身后。 …… …… 前院，侍卫都已经站好，南零和林夜站在最前方。 季祁川来了之后，所有人行了礼。 南零对季祁川说道：“阁主，所有侍卫都召集在这里了。” 季祁川微微颔首。 林夜握着鞭子，也走了过来。 季祁川微微启唇，朝他们二人说道：“我的影卫先行去拦截常恶门和黑心教了，我会为月川阁设下结界，你们先去支援喻月。” 季祁川的语调不紧不慢，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稳的力量，话语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场散发开来，让众人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萧陌凛明白，这是强大。 “是！” “定不负阁主所托。” 说罢，林夜和南零便带着侍卫们翻身上了马，动作干净利落，如同一道道闪电，骏马嘶鸣，蹄声如雷，扬起阵阵烟尘。 林夜紧紧握住缰绳，身姿挺拔如松，俨然就是一位女中豪杰的模样，“阁主，放心吧！” 话音刚落，林夜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风在耳边呼啸，吹起她的披风。 他们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决心。 萧陌凛目送他们而去，心中五味杂陈。 难怪月川阁是江湖上势力最大的门派，并不是因为其阁主是季祁川。 从前还总听到一群说书人议论着月川阁只要没了季祁川坐镇就是一盘散沙…… 现在看来，不以为然。 “还愣着做甚，走了。”季祁川见萧陌凛一直望着门外，轻轻拍了拍萧陌凛的肩膀，说道。 萧陌凛下意识地回答道：“啊……好。” 随后才疑惑地看向季祁川，“你……你的结界布置好了？” 季祁川点点头，“嗯，怎么了？” 萧陌凛一脸震惊。 这么快…… 莫非是他刚才发愣太久了？ 也不对，哪有那么久…… 就连萧陌凛布置结界都需要一柱香的时间，莫非季祁川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 萧陌凛的神情变化让季祁川看的有些好笑。 “小结界罢了，用得时间短一些。”季祁川解释道。 萧陌凛闻言，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好，那就走吧。”萧陌凛清了清嗓子，说道。 季祁川微微颔首，而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轻功过去吧，不过你需要快一些，跟上我。” 萧陌凛一听，神色又变化多样了。 季祁川看了看天色，“或者我抱着你。” 萧陌凛咳了咳，“不必，若是让外人瞧见……不太好。” 第48章 季祁川见萧陌凛拒绝了自己，眯了眯眼，“嗯。”，而后抬脚一点，便朝门外飞去。 好似有黑影闪过，萧陌凛见状，连忙也跟上了。 二人踩在光秃秃的枝干上飞，萧陌凛一直追不上季祁川。 他小声嘀咕道：“生什么气……” 说罢，他更加用力地飞，脚下力气用得更大。 不得不说，季祁川方才的那句话是真的…… 萧陌凛用尽全力，也只是堪堪跟在季祁川身后罢了。 好快…… …… …… 待到季祁川和萧陌凛二人赶到时，常恶门与黑心教等人已经和林夜他们开始对峙了。 “嚣张你大爷！别吵吵！”林夜甩了甩鞭子，朝眼前的人骂道。 喻月抿唇，冷着脸看着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男人。 南零则是在想对策。 突然，喻月捂住自己的眼睛，闷哼了几声。 他几乎要站不住，眼睛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进去了一样，钻心的疼痛朝大脑袭来。 “啊……”喻月大口大口地喘气。 林夜发现了喻月的不对劲，她迅速翻身下马，朝喻月走去，“你怎么了？” 喻月摇摇头，表情有些痛苦，额头出了些冷汗，“我的眼睛……很疼……” 林夜一愣，扶住喻月，小声道：“到后面去，你怕是被燕沣那死家伙盯上了。” 喻月摆摆手，“不行。” 南零瞥了瞥林夜和喻月，又看了看眼前虎视眈眈的敌人。 若是也去看喻月，怕是会被敌人趁虚而入。 也不知这燕沣怎么想的，打又不打，就干瞪着。 季祁川轻轻地从树枝上跳下来，走了过去。 虽然天很黑，但是大家都认得出那是季祁川。 常恶门的人赶忙跑去告诉了燕沣。 “海鸣珠我不会给，倒是你们，三番五次地来找麻烦，活腻了？”季祁川走到跟前，看似漫不经心地冷声道。 明明常恶门和黑心教的人都骑着马，季祁川只是站着，却还是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感。 燕沣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季阁主，好久不见。” 燕沣身形壮硕，但比上季祁川，还是矮了一些，他的下巴有一处伤疤，穿着黑色的衣袍，看起来凶神恶煞。 萧陌凛静静地观察了当前的情况，悄悄地溜到了喻月和林夜的身旁。 “是么，我好像没有见过你，你们的掌门燕沣在哪？”季祁川懒懒地抬了抬眸子，朝燕沣身后一瞥，掠过常恶门与黑心教众人。 被季祁川一眼扫过的人，都感觉毛骨悚然。 只是一个眼神，便让人觉得身处地狱。 燕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而后又大笑起来，“季阁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萧陌凛帮着林夜扶起喻月，林夜看见戴着面纱之人，差点还没认出来。 不过勉勉强强看得出来这是萧陌凛。 长得很有辨识度。 萧陌凛没有注意林夜的目光，低声地朝喻月问道：“是燕沣伤了你的眼睛吗？” 喻月点点头，“呃……应当是他……我方才……呃呃！一直……在看他……” 林夜见喻月神情非常痛苦，她有些急切，愤怒地低喊道：“燕沣找死！” 如果林夜的眼神能化为实质，那么此地已经起了雄雄烈火。 “喻月兄，可否让我瞧瞧你的眼睛。”萧陌凛轻轻说道。 喻月闻言，缓缓松开了手。 林夜一见，顿时一愣，“喻月……你的眼睛……” 喻月听出林夜的声音有些颤抖。 倒是难得…… 萧陌凛也是愣了愣。 怎会如此…… 第77章 “我的眼睛……怎么了？”喻月依旧是那一副温柔的模样，不愿让别人担心自己。 林夜咬咬唇，偏过头，流泪了。 萧陌凛不知道如何向喻月说出口。 他的眉毛轻扇，心中也有些堵塞。 喻月原先淡蓝色的眼睛，如今成了灰色的，看起来毫无生机。 他看不见东西了。 什么都看不见。 偏偏喻月的眉眼弯弯，再没有了从前的少年郎模样。 “阿夜，不要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喻月气息虚弱地对林夜说道。 喻月大概也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林夜朱唇紧闭，眼角红彤彤的，与平时妖艳飒爽的她浑然不符。 喻月叹了口气，自嘲似的说道：“那我如今，便只是个废人了……” 浅蓝色的大海，如今被黑云覆盖，一片灰蒙蒙。 而喻月如今，再不自由。 “你的眼睛虽然变成了这般，但或许还有办法，你先好好休息吧。”萧陌凛朝喻月说道。 喻月朝萧陌凛淡淡地笑了笑，“好。” 林夜闻言，吸了吸鼻子，同萧陌凛一起将喻月扶到了侍卫们的后面。 一路走过，看见的侍卫们都仿佛心被针扎了似的。 他们最喜欢的喻月长老竟然受伤了！ 喻月长老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可恶…… 一个个的都眼神凶狠地看向对面的常恶门和黑心教众人。 对面的被盯的有些发怵。 我们还什么都没干呢…… 将喻月扶到后面之后，林夜朝靠后的几个侍卫吩咐道：“你们好好保护喻月，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那几个侍卫也是委屈，“是……林夜长老……” 喻月扯了扯嘴角，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萧陌凛抿了抿唇，朝喻月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和林夜先去前面了。” 喻月点点头，“好，小心些，不要受伤了。” 萧陌凛突然又想了想，若是到时打得团团乱，谁会注意的到喻月。 要不要给喻月设个结界…… 萧陌凛看了看眼前数不清的侍卫。 罢了，以现在的情形，哪有时间给他设结界。 萧陌凛抽出放在腰间的短刀，朝前方走去。 蹲在树上隐匿在黑暗里几个影卫瞧见了萧陌凛，有些疑惑。 这人穿着影卫的衣裳，怎的不奉命行事…… 而且好像没见过啊…… 季祁川和燕沣这边，明显是季祁川更占上风。 萧陌凛刚走过去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也配让我用全力？”低沉的，漠然的，亦是不可一世的。 萧陌凛勾起嘴角。 结果又听见一道粗糙的声音。 “季祁川！赶紧把海鸣珠交出来吧。” 萧陌凛的嘴角又拉了下去。 跳梁小丑…… 越看越不顺眼…… 萧陌凛站在季祁川背后，贴在萧陌凛耳旁，“喻月的眼睛被燕沣伤了，喻月看不见了。” 燕沣看见萧陌凛，总觉得似曾相识。 他皱紧了眉头，却又想不起究竟是何时何地见过此人。 萧陌凛感觉到燕沣的目光，他也皱眉看了过去，季祁川则是一直冷冷地盯着燕沣。 燕沣咬了咬牙，手一挥，一团黑色旋风朝季祁川袭去。 “敢这么看着我的人，坟头已经长草了……”燕沣笑了笑。 萧陌凛正欲出手，季祁川抬手，动了动指头，像是在扫灰尘，那团竟然朝燕沣吹去了。 萧陌凛微微侧身，紧紧地握着短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眼神瞬间一冷，如寒夜中的冰霜，透出无尽的决绝与冷酷。 好时机！ 待到黑色旋风飞到燕沣眼前时，便迅速出手！ 季祁川挑眉，看了看萧陌凛，后者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犹豫，只有坚定的杀意。 那黑色旋风的速度极快，片刻间，便已经逼近了燕沣。 “完了！” “怎么办……！！” 到了！ 萧陌凛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出去。 “啊……” 刀都已经刺挥舞起来了，他发现自己还在原地。 原来是一只长臂揽过他的腹部，将冲出去的人拦住了，因为惯性，他现在的脚都还未落地。 “季祁川！”萧陌凛看向季祁川说道。 “嗯。”季祁川随意地应付后，单手将萧陌凛放到了自己的身后。 季祁川勾起嘴唇，在萧陌凛耳旁欲言又止道：“我还没说出手。我的……”他捏了捏萧陌凛的耳垂，“影卫。” 像是在提醒萧陌凛似的。 萧陌凛垂下脑袋。 也是，现在的身份是季祁川的影卫，怎可擅自行动…… “你告诉我便是了，干嘛还那样拦住我。”萧陌凛瘪了瘪嘴，说道。 “小影卫的速度太快了，我若是选择告诉你，你已经冲出去了。”季祁川笑盈盈地说道。 萧陌凛觉得季祁川的笑意并未达眼底，便老老实实地站在季祁川的身后，不再说话了。 第49章 燕沣的武功也不弱，那团黑色旋风并未对他造成伤害。 倒是侮辱性极大。 “季祁川，你难道觉得我是傻子？哈哈哈哈……”燕沣笑得奇怪。 但是此话似乎有深意。 燕沣没有说完。 但季祁川听明白了，他勾起唇角，眼底一片冰冷，“暗影既然喜欢插手，来日我踏平了便是。至于你，今日死。” 萧陌凛闻言，眼睛都睁大了，季祁川这话说的…… 好生飒爽！(好爽) 萧陌凛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完全忘记自己也是暗影的一员了。 他握紧短刀，想要立马冲上去与敌人厮杀了。 燕沣重重地哼一声，双眼圆睁，怒火在其中燃烧，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他的身体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拳，牙齿咬得咯咯响，他身后的手下都快吓得晕倒了。 季祁川究竟是个什么神仙，连暗影帮助咱们他都猜的出来…… “呵！你季祁川算个什么东西，还随身带着枕边人，真是好雅兴啊……”燕沣朝季祁川身后的萧陌凛瞥了眼，像是在嘲讽地说道。 话音刚落，萧陌凛从季祁川身后走出来，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燕沣掌门，你是如此多的废话，究竟是来抢海鸣珠的，还是来说书的？” 他将“废话”二字刻意重音。 季祁川笑了笑。 小猫还挺凶。 萧陌凛说罢，又转头看向季祁川，方才的愤怒与狠厉浑然不见，在季祁川看来，倒是有一些可怜巴巴的模样，“季祁川……你不让我打，那你就让他这般羞辱我吗……” 枕边人可不是什么好词…… 季祁川心中有些悸动，当着所有人的面，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轻声说道：“乖。” 在主人面前倒是变成了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周围的人，不论是常恶门的，还是黑心教的，亦或是月川阁的人，他们的目光几乎要化为实质，全部盯着萧陌凛。 萧陌凛耳根子一热，正要拿开季祁川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季祁川却已经收回了手。 燕沣倒是气得不轻，“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 说罢，他手中突然出现一个灰色的木盒子，从缝隙中可以看到，里面似乎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那光芒是紫黑色的。 萧陌凛一眼便认出了，这木盒子是暗影的。 果然出手了…… “季祁川，燕沣手上的那个盒子具有毁灭他人能力的效果。”萧陌凛小声地对季祁川说道。 而后，他似是恍然大悟。 喻月受伤的眼睛是因为这盒子！ 季祁川眯了眯眼。 燕沣将木盒子往天空一抛，木盒子里面的紫黑色光球脱离盒子，紫黑色光球在空中一动不动。 萧陌凛一愣。 遭了！ 他脚下一点，拿着刀正欲飞上去刺破那光球。 结果眼前白光一闪，萧陌凛又被季祁川捞了回来。 所有人得眼前都闪过一道白光，什么都看不见。 再一睁眼，萧陌凛看见那紫黑色的光球被一团白色光圈包裹住，散发的光芒也在里面熄灭。 萧陌凛被季祁川抱着，他顾不上别的，右手转了转，食指和中指捏住刀柄，猛地朝那紫黑色光球刺去。 和上次的招式一样。 黑心教有人便认出了萧陌凛。 “是他！” 话音刚落，那紫黑色光球被精准刺中，在空中散作一团雾气。 燕沣紧紧地盯着萧陌凛。 萧陌凛却看着那团雾气渐渐消散后才放下心来，丝毫没有注意到燕沣握着弓箭，对准了他的心口。 季祁川原先也看着那团雾气，而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又听见身旁的侍卫大喊“阁主小心！”，他刚偏过头来便看见了一根朝萧陌凛心脏刺去的箭。 季祁川皱起眉，周身的气场瞬间低了下来，“你找死。”，季祁川右手将萧陌凛使劲揽入自己怀中，抬起左手臂，轻轻地一推，吹来的风仿佛都被弹走了，那弓箭瞬间又朝燕沣刺去。 燕沣大惊失色，往旁边一闪，那弓箭刺中了燕沣身后的一个人。 那枕边人究竟有多讨得季祁川喜爱，这般护着。 待他再一转过头来，季祁川的剑已经快要刺中他的脖颈了。 季祁川的雪衣如同地上的雪一样白，衣摆在空中飞舞，长发随意披散，仿佛话本子中的谪仙人，可神色中却尽是冰冷的杀意，毫无仙人的半分怜悯。 第78章 “不！……”燕沣猛地往后退了退。 突然，一个身穿绿色长袍之人扯住燕沣的衣领，将人往旁边一甩，而后握着刀挡住了季祁川迎面刺来的剑。 萧陌凛仔细地打量着那人。 那身穿绿色长袍之人脸上戴着一个黑色面具，让人看不见他的脸，只能从身形勉强推断出这是个男人。 萧陌凛在脑海里寻找这个男人的身影。 绿色…… 是他！萧陌凛一愣。 他想起了此人…… 挡住季祁川攻击的人名唤春青，在暗影的刺客实力当中，他虽居于萧陌凛之下，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力。 此人很是喜爱穿绿色的衣裳，因为暗影大多数人都是穿着玄色的衣裳，萧陌凛亦是，所以春青走在暗影里十分显眼，不过萧陌凛也只见到过此人一面罢了。 萧陌凛的左手攥成了拳头。 春青都派了过来，当真是对海鸣珠心心念念啊…… 萧陌凛抿了抿唇，右手伸了出去，方才刺了光球之后掉在地上的短刀又飞回了他的手里。 季祁川神色淡淡，长腿一转，朝春青的腹部踢去。 春青见状，长刀一挥，整个人朝后面退了好几步。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燕沣大声向身后的人吼去，旋即从地上站起来，衣裳上沾了许多雪。 季祁川已经和春青打了起来，常恶门和黑心教等人便直接绕过季祁川，去打月川阁其他人了。 “杀！”黑心教的教主开始指挥。 林夜的鞭子瞬间被一团火包围，她冲上前，身姿矫健，长鞭毫不留情地挥舞。 “冲！”南零一声令下，月川阁的人也骑着马开始厮杀。 黑夜如墨，浓稠得化不开，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定，刀剑的碰撞声和喊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在这混乱的局面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前冲，地上已经躺着了许多人，鲜血在黑暗中流淌，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黑暗的厮杀仿佛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混乱与激烈，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萧陌凛孤身而立，手中紧握着短刀，刀刃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而腿边躺着好几个人。 倏然，敌人又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萧陌凛微微侧身，脚尖轻点地面，短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刺中敌人的要害，血花飞溅，被刺中的那人应声倒地，他没有丝毫停顿，身形一闪，又迎向另一个方向扑来的敌人。 萧陌凛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每一次挥刀都带着致命的力量，如同一叶在暴风雨坚定前行的扁舟，不为所动。 林夜的武功到底是没有萧陌凛的强，虽稳占上风，却花的时间更多。 萧陌凛看了看季祁川那边，却没看见春青，只见季祁川也在杀敌，长剑随意一挥，动作间可看的出有些许的慵懒，杀的人却是堆成了山。 春青莫非已经死了？ 但是陈，张，李那三位长老应该不会蠢到只派一个来吧…… 萧陌凛一路飞速朝季祁川跑过去。 到了季祁川身边之后，萧陌凛边拿到短刀砍人边问道：“方才那个绿色衣裳的人呢？” 季祁川快速扫视了萧陌凛全身上下，没有受伤，他似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而后回答道：“逃了。” 萧陌凛眉心一跳，“你……” 打不过春青？？？ 也不可能啊…… 季祁川怎么可能打不过。 萧陌凛狠狠地瞪了季祁川一眼。 定然是骗我的！！！ 季祁川挑了挑眉，“待他找来同伙，我一起杀了更方便。” 萧陌凛闻言，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 倒是误会他了…… “对不起……”萧陌凛垂眸，开口道歉。 没等季祁川说些什么，萧陌凛眉头一皱，身形瞬间一转，右手的短刀狠狠地刺了下去。 那个想偷袭萧陌凛的人倒地了。 接着，萧陌凛好似没有看见般，转回来，看向季祁川。 季祁川有些失笑，抬手揉了揉萧陌凛的脑袋，“没事。” 又加了一句，“身手不错。” 萧陌凛脸都泛了红。 季祁川倒是无所谓，只要萧陌凛不逃…… 而后，春青果然带了人来。 一共有二十多个人。 第50章 萧陌凛心道：倒是对此事志在必得了，派这么多人…… 要知道，暗影的每一位刺客杀手的身手都是不凡的，一人可抵百人这都是常见的。 若是像萧陌凛和春青这般的，那便是以一敌千人了…… 燕沣似是又说了些什么，突然一堆人朝季祁川冲过来，包括黑心教的教主，以及常恶门的长老。 季祁川微微抬眸，眸子间皆是冷意，他抬手将萧陌凛护在身后，“站在我身后。”语调不高不低，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沉稳。 萧陌凛闻言，往季祁川的身后退了退。 身前是多到数不过来的敌人，这道修身姿挺拔修长的背影却护住了他。 萧陌凛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湖如同被投进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月色如水，周围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世界，可是萧陌凛却听不见，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每一下都似在诉说着内心的悸动。 季祁川手中的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动作果断而决绝。 待到萧陌凛渐渐平和了内心的悸动后，他认真地看着眼前之人的背影。 如此多的人，还真是没一个能碰到萧陌凛的…… 萧陌凛微微扬起嘴角，清润透亮的眼睛此刻仿佛闪烁着光芒，如同夜空中乍现的星辰，格外的璀璨。 我觉得我可以高兴很久…… 但是想到这次暗影派来的人这么多，萧陌凛抿抿唇，注视着眼前挥剑之人。 就算不会受伤，那也会累的吧…… 萧陌凛朝季祁川问道：“季祁川，我能不能帮你？” 说罢，萧陌凛就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被喊杀声给盖住了。 好吵…… “你很想帮么？”结果便听见季祁川淡淡地问道。 萧陌凛眼睛一亮，竟然听见了…… “我想。”萧陌凛回答。 季祁川勾了勾唇角，微微颔首，似是默许了。 下一刻，萧陌凛便拿着短刀开始砍了。 季祁川心情愉悦了一些，黑眸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朝季祁川和萧陌凛冲过来的那些小喽啰都是死的死伤的伤，全都倒地了。 那些个什么黑心教的教主，还是常恶门的长老，死得透透的。 不过，令萧陌凛有些不安的是，迟迟不见春青等人冲过来。 季祁川随意瞥了瞥，轻轻拍了拍萧陌凛的肩膀说道：“他们在燕沣那边。” 萧陌凛望过去，果然。 燕沣和春青等人似乎是在商讨着什么事情。 恐怕是他们的后手。 眼下的情形已经是常恶门，黑心教以及暗影占了下风。 自然会狗急跳墙。 “得阻止他们！”萧陌凛说道。 话音刚落，萧陌凛便要冲出去了。 季祁川拦住了他，说道：“不急，先去看看喻月的状况，他们不足为惧。” 听到喻月后，萧陌凛点了点头。 喻月此次伤得严重，的确要让季祁川去看看。 二人转身朝喻月的方向走去。 却不知，远处的春青直勾勾地盯着萧陌凛。 燕沣见状，问道：“你可是认识季祁川的那个枕边人？我觉着他好生熟悉，可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春青“呵呵”几声，嗓音尖锐刺耳，说道：“他可是暗影的第一刺客，萧陌凛。” 燕沣一听这名字，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脸上非常震惊，“是他！！！？” …… …… 走着走着，季祁川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算上方才的那一次，今夜我已拦了你三次，事不过三，若是下次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擅自行动。” 萧陌凛身子一僵，回答道：“知道了……” 季祁川看着黑色面纱之下的红唇，他的喉结滚了滚，眼神晦暗不明地说道：“以前喊主人的时候多乖，现在如此不听话。” 萧陌凛脖颈间蔓起了红色，声音软软道：“那是两码事……以前和现在又不一样……” 季祁川有心去逗弄萧陌凛，只是后者太容易害羞，只是随便说了几句，便脸红得不行，于是季祁川便暂且饶过了萧陌凛。 “阁主！快来看看！”林夜站在喻月身旁，她看见了季祁川和萧陌凛，只是他们走得也太慢了！这种时候适合他们调情吗！！！ 萧陌凛听见后，拉起季祁川的手，朝林夜快速走去。 都怪季祁川…… 林夜扶着喻月，勉强地站着，季祁川走到喻月身前，左手一挥，喻月全身便被一道光圈给包裹住，像是方才季祁川对付那个紫黑色光球的招式。 萧陌凛看了看喻月的无神的眼睛，竟是生出了一些不忍…… “此光圈可护住你，林夜便一直扶着他吧。” 季祁川说完后，林夜犹豫片刻，问道：“那……常恶门他们……怎么办？” “无事，一群蝼蚁罢了。”季祁川淡淡道。 喻月则是低着脑袋，轻声说道：“阁主千万小心……” 第79章 “不过那边还有南零那家伙，眼下瞧着倒是也没剩多少个敌人了，阁主小心应对，切莫伤了身子。”林夜也说道。 不仅敌人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 月川阁的人倒是还有许多，只伤到了几十余人，这倒是多亏了南零。 一直观察指挥着全局。 见季祁川要走了，林夜咬了咬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阁主……属下想问问，喻月他的眼睛……究竟是怎么了……” 她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声音有些哽咽。 季祁川看着喻月黯淡无光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我亦不知。但日后我会亲自去暗影问问，不必担心。” 低沉稳重的声音，倒真让人有些安心下来。 月川阁之人向来都很信任季祁川，而林夜，喻月以及南零就更甚，无他，因为武功高强。 季祁川在江湖上称第二，那么无人敢称第一。 唯一能在季祁川手底下斗几个来回的，没几个。 比如暗影的首领，此人在江湖中极为隐秘，无人知晓他的姓名，只知此人手中有众多法宝。 而后便是萧陌凛。 其实若真论武功，或许暗影的首领应当排在萧陌凛之下。 不过萧陌凛亦很少在江湖透露出自己的名字，这些都不重要了…… —— 萧陌凛也安慰林夜道：“喻月兄的眼睛应当是能治好的，放宽心。” 说的不是假话，令喻月的眼睛变成这般的东西在暗影有许多，那紫黑色的光团便是萧陌凛见过的最常见的。 那暗影首领就喜欢研究这些…… 阴毒的东西。 林夜闻言，闷闷地“嗯”了一声，又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萧陌凛咳了咳，说道：“我从前去过几回暗影，对那里比较了解……就知道了……” “哦……好，那日后之事，便拜托你了……”林夜眼中一闪，感激道。 萧陌凛点点头，“好。” 喻月突然道：“多谢，喻月日后定会报答你。” 林夜也说道：“谢谢你啊！” 萧陌凛摆摆手，清澈的眼睛看了看他们二人，“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喻月轻轻笑了笑。 林夜则是微微躬身，“阁主杀敌时千万小心，这位影卫亦是，当心些。” 季祁川大致瞥了瞥眼下的情形，“嗯”了一声之后，便反手握住萧陌凛的手，朝南零那边走去。 “为何是去那边？”萧陌凛警惕地看着燕沣和春青那边，问道。 “让他们玩会儿，我待会儿想看看他们耍的什么把戏。”季祁川边走边说道。 “哦……” 萧陌凛从来没见过这么狂的人，但是季祁川那一身武功，倒确实可以如此狂傲。 南零在不远处指挥着部分侍卫们，“你们待会儿从后面突袭，其他人则是直接从正面……” 季祁川来之后，侍卫们便抓紧去杀人了。 “阁主。”南零行了礼。 “嗯。”季祁川回答。 旋即，南零看见了季祁川身后的萧陌凛，“这位是……” “我是主人的影卫……”萧陌凛立即回答。 南零悠长地“哦——”了一声，又说道：“影卫……是这任务吗？” 他指了指不远处几个黑衣人的身影，由于天太黑，只看得清那几个人穿的衣裳和萧陌凛的是一样的。 没等萧陌凛回答，季祁川便说道：“话这么多？” 南零自觉闭嘴不再说这个了，“阁主，那暗影的人和燕沣怎的鬼鬼祟祟，一肚子坏水的模样。” “不知道。”季祁川回答。 南零瘪了瘪嘴，挥了挥剑，“那属下去杀敌了。” 阁主这脾性…… 根本没话说。 南零走后，季祁川和萧陌凛就站在了原地。 第51章 不知多久，春青缓缓地朝季祁川和萧陌凛走来，眼神有些诡异。 “季阁主，海鸣珠在哪儿？”那尖尖的嗓子似是要穿透人心，春青眼中尽是嘲讽。 春青的嘲讽是给萧陌凛看的。 萧陌凛感受得到，但是不以为意。 在暗影，争夺这第一的位置，腥风血雨，谁也不待见谁。 春青这副样子，倒也情有可原。 毕竟暗影的哪个人不是这样的，觊觎着这第一。 “再看他一眼试试。”季祁川抬眸，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神情淡漠，只有彻骨的寒冷，仿佛能将人瞬间冻住。 春青与季祁川对视，好似感受到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他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萧陌凛神色不变，看着春青，冷声道：“滚回去。” 春青勉强地直起身，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字，“呵呵呵……首领让你办的任务你办了么？废物，不如让我来。” 萧陌凛皱了皱眉，眼神瞬间慌乱起来，瞳孔微微放大，似是没想到春青会直接说出口。 他的手握紧成拳，眼神四处游移，不敢去看季祁川的神情。 季祁川向来洞察力惊人，决策总是果断而又准确，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萧陌凛咬了咬唇，低垂着脑袋，等待着季祁川的问话。 而后便听见—— “哦？暗影派来你这般的废物，是来为我助兴的么？……”季祁川露出一抹笑吟吟的神情，可笑意却并未达眼底，隐隐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萧陌凛一愣，抬头看向季祁川，那人正笑看着春青。 “你！”春青的眼神变得凶狠而恶毒，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刺耳的嗓音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强烈的恨意。 季祁川目光依旧看着春青，像是在看跳梁小丑一般，他却抬手抚上了萧陌凛的头发，揉了揉。 萧陌凛知道季祁川是在安慰他…… 可若是让季祁川知道，他真的是暗影的人，是不是辜负了季祁川的一番信任…… 萧陌凛脸色变得苍白，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他宁愿从春青说完那句话之后，季祁川手中的剑刺入他的心脏…… 能死在季祁川的剑下，也不错吧…… 燕沣和其他暗影之人见春青脸色不对劲，便直接冲了过来。 南零在不远处瞧见一堆人朝季祁川冲去，“燕沣你找死！给我滚回去！”，而后也立马向季祁川冲去。 季祁川余光瞥见自家小影卫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顿时沉下了脸。 他站在原地，左手微微抬起，掌心向上，手指轻轻弯曲，又缓缓伸直，而右手则在空中快速地勾勒着复杂的图案，线条流畅而又精准，仿佛在编织着一张神秘的网。 “那是什么！？”燕沣愣在原地，看着季祁川手中的复杂图案渐渐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南零对自己阁主的招式就算不明白，但也不意外，他见还有一段距离才能跑到季祁川那边，手中的剑转了转，“敢动喻月，你死吧！”，说罢，南零对准燕沣的心脏，手中的剑用力扔了过去，像是在投壶。 “阵法！遭了！快逃！”其中一个暗影的人一眼便认出了季祁川手中的图案，声音浑浊粗糙地喊道。 燕沣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刚一转过头来便看见一把银剑朝自己飞来，“可恶！”，极短的距离容不得他思考，燕沣赶忙往旁边一蹿，那剑只刺中了他的手腕。 “啊啊啊啊！……你找死！”燕沣捂着自己的手腕，痛喊道。 “死你大爷！废话真多！”南零的食指动了动，那剑又飞了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救我！快……快救我！……”燕沣的手腕血液喷发出来，止都止不住。 …… 季祁川和萧陌凛这边—— 春青自然也认出来了，可他离季祁川太近了，根本来不及逃。 季祁川手中的那图案散发出来的金光像是包住了整个世界，所有人的眼睛中只有金光一闪，除了季祁川。 而季祁川抬手将捂着眼睛的萧陌凛往自己怀中一揽，在后者耳旁温柔地说道：“乖，别怕……” 说罢，他抬眸看了看不远处大喊大叫的一群人。 没有注意到萧陌凛从眼角划至下颌的两滴泪。 金光闪过之后，春青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可身上多了无数条金线，组成了一个图案，和方才季祁川手中的那图案是一样的。 “怎么回事！” “我身上怎么了？！” “完了……” 萧陌凛默默地挣脱开季祁川的怀抱，季祁川也没说什么，手上力度松了松。 萧陌凛走到季祁川身后，身体微微佝偻，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不配…… …… 原来不止春青身上有那金光闪烁的图案，暗影派来的人，以及燕沣，他们无一例外，都有。 春青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开始颤抖，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突然，他朝身后那群刺客疯狂大喊道：“不要再等了！快！快开启！否则我们都会死！！！” 那群刺客一怔，方才那个认出了季祁川的图案的刺客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颗血红色的珠子，与常人的头颅一般大小，向外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那是！”萧陌凛脑海里出现了这颗血红色珠子。 他的身体如同被冰封住一般僵硬，瞳孔剧烈收缩，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仿佛被定住了似的，无法移开。 第80章 那颗血红色的珠子…… 萧陌凛曾亲眼所见，这珠子是被暗影首领亲自炼化而来。 当时，整个暗影城内，血月当空，似有冤魂来索命，有亡灵来扰生。 不过萧陌凛一向不信这些。 他只知，里面沾了暗影首领的心头血，以及当时也在场的陈，张，李长老的部分功力。 后来才得知，这珠子名唤镇邪珠。 说起来倒也好笑，这暗影首领自己用这么邪门的方法炼制而成，竟还管它叫镇邪珠？ 这珠子难道不会镇住首领自己吗？ —— 季祁川似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人的动作。 而萧陌凛明白，若是这镇邪珠真的弄出点什么阵法，那在场的所有人，就就都凶多吉少了…… 倏然，那群暗影刺客都开始往镇邪珠内注入力量。 顿时，血红色的月光照耀着地面，雪都染成了血色，所有人都齐齐地看向天空，皆是一愣。 “怎么回事！” “这天……怎么……” “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你们快看那月亮！” “月亮快要变成红色了！” “我去！怎么回事！！！？？？” 众人顿时慌乱起来。 南零抿了抿唇，看着天空，面色凝重。 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甚至还有些压抑，令人喘不过气…… “什么玩意儿？？”林夜扶着喻月，看到了这血月之后，不禁脱口而出的疑惑。 “什么，阿夜？”喻月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能依稀地感受得到周围的人都开始慌乱。 “暗影那伙人有绝招，他们手中拿着个血红色的大珠子，现在月亮也快要被染成血红色的了。”林夜解释道。 —— 萧陌凛连忙抬头往夜空上看去。 果然，血月当空…… 只是还未完全染成红色。 说明事情还有转圜的地步…… “季祁川，若你依旧信我，便快阻止那些暗影之人的动作。”萧陌凛看向季祁川，缓缓说道。 季祁川闻言，微微颔首，而后又说道：“怎会不信？” 话音刚落，季祁川便握着剑朝燕沣和那些暗影的刺客劈去，一道无形的剑气飞去荡去。 萧陌凛听见季祁川的话之后，愣了愣，而后莞尔一笑。 对不起，季祁川…… 我无法面对你…… 我必须离开，甚至无法向你赎罪，黑夜便已经降临了…… 季祁川的剑气没有劈开镇邪珠，因为春青将燕沣猛地拉了过来，挡住了季祁川的剑气。 尽管前面有一个人垫着，但季祁川的剑气实在强悍，可见其人内力之深厚，春青甚至受到了些许透过燕沣而传来的剑气的影响。 真是强悍的对手啊…… 春青抹了抹嘴角的血，将燕沣的尸体随意丢到了一旁。 眼眶猩红，眼神中尽是癫狂。 季祁川眯了眯眼，握着长剑便向他们冲去。 南零见状，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他连忙往那边赶去，而后大声地朝所有的月川阁侍卫说道：“所有人都去攻击那颗珠子！速度要快！” 侍卫们听见后，纷纷举着刀剑朝那些暗影刺客冲去。 “春青哥你快拦住他们！”那些刺客见众人都在朝他们冲来，顿时慌了神。 第52章 春青咬牙提刀抵挡住季祁川的攻击，可身后却无法顾及。 “啊啊啊啊！！！！”春青的刀突然开始散发绿色的光芒，他朝天一声大吼，旋即他手中的刀变大了许多。 季祁川好似没有看见，眼神漠然，手中的长剑一转，又朝春青刺去。 这回，春青倒是硬生生地接下来了。 萧陌凛见状，朝春青身后的那群刺客冲去。 毕竟是刺客，速度会比一般人要快许多。 血月已经染了一半…… 萧陌凛此刻眼中只有那颗镇邪珠，春青往后一瞥，眼神狠厉，来不及了！他猛地一转身，手中的刀对准了萧陌凛刺去。 季祁川见状，眼神中难得的出现一丝慌乱，他快速向萧陌凛跑去，掠过春青的时候，春青整个人都碎成了肉块。 原来是季祁川方才在他们身上留下的金色图案。 萧陌凛似是感应到了一般，盯着眼前的镇邪珠，双脚一点，身体微微倾斜，腾空向上跳去，整个人迅速跳到了那群刺客的身后。 “我去？”那群刺客甚至没来得及看见萧陌凛的身影。 再一看，血月褪去，黎明将至。 “啊啊啊啊啊——” “呃呃啊啊啊啊——” …… 原来是春青自己刺过来的刀砍中了镇邪珠，那珠子瞬间破裂，红光一闪，只听见那群刺客和春青的叫声…… 红光闪过之后，季祁川朝四周看了看，迟迟没有看见那人的身影，他蹙起眉，握紧拳头，手上的青筋凸起。 萧陌凛不见了…… 季祁川此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让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此刻的不悦。 天空泛起鱼肚白，那是一种柔和而又纯净的色彩，仿佛是大自然在黑夜与白昼交替之际，轻轻挥洒出的一抹淡雅画卷，淡淡的白色中透着微微的蓝色，如同一片宁静的湖水在晨曦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远处的山峦在这朦胧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似是笼罩着一层透明的面纱。 南零一眼便瞧见了季祁川的不悦，他走到季祁川身旁，“阁主……您……怎么了？……” 那幽深的眼眸中，冷得让人胆寒。 南零见季祁川不回答自己，便自觉地去处理现场了。 林夜自然也瞧见了自家阁主的神情，“好可怕……”，但是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便只是扶着喻月骑上马，往府内赶去。 …… …… 萧陌凛仓惶而逃，脚步凌乱而急促，脸颊上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季祁川给的那丝帕已经收到了袖口里，好好放着。 我逃了，在黎明之际…… 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被泪水模糊，他不敢往回看，害怕身后空无一人，又害怕身后……有心悦之人。 他伸出左手，抚上胸前的那枚玉佩。 萧陌凛的眼中似有化不开的哀愁，原本的眼睛此刻失去的光彩。 季祁川，我对不起你…… —— 不知萧陌凛跑了多久，他实在的双腿疲软，缓缓靠到一棵树下。 他的眼眸中似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抬头看向远方的天际，眼神中没有焦点，只有茫然。 或许那天喘不过气……是因为今天吧…… 也是……迟早要面对的。 萧陌凛站直了身子，继续朝暗影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却心不在焉。 一直都在自言自语。 “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季祁川了……” “那是不是只能跟在他身后，悄悄地看他。” “他那么厉害，一定会发现的吧……” “若是被他发现我逃了，他是不是会杀了我……” “一定会的。” …… …… 暗影距离月川阁很远，一路上有好几家客栈。 萧陌凛没有停留在第一家客栈，而是继续赶路。 瞧见了第二家客栈时，便走了进去。 比起腿的疲软，他觉得心更累。 他随意坐到了一张木桌上，点了几个菜。 其他桌的人似乎有意看向萧陌凛这边。 有十来个人。 萧陌凛察觉到了，但他身上没有武器，不能硬拼…… 现在走的话又太明显了。 —— 菜很快便上了。 萧陌凛皱了皱眉，若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上菜的小二也瞧了他一眼。 眼神不太对劲…… 萧陌凛默默地坐在桌上，看着摆在桌上的几道菜。 菜里面怕是有东西…… 小二站在一旁，盯着萧陌凛。 “客观您怎么不吃呀……咱家客栈的菜可好吃了！您这必须要尝尝啊！”小二咧着大牙笑道。 萧陌凛摆了摆手，“我想等一下吃，现在还不是很饿。” 小二挠了挠自己的脸，“哦……这样啊……” “那……那客官渴不渴啊？咱家的茶也好喝！酒也是！您可必须要尝尝啊……！这只吃菜恐怕有些干巴了，不如我去帮您弄点茶水来？您看如何啊？” 这么明显……还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萧陌凛摆了摆手，“不……不必，我不渴，多谢。” 其实他很渴，但是这茶水恐怕也喝不得。 旋即有人悄悄地出了客栈。 萧陌凛的余光瞥到了。 他抿了抿唇，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诶诶诶！客官您怎么一口都没吃啊！！！？？？”那小二抓住萧陌凛的手臂，说道。 “我突然有事，先走一步，钱放到桌上了，你自去取吧，多谢。”萧陌凛继续往前走。 小二见拦不住，“您别走啊！！！” 突然，客栈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朝萧陌凛走去。 差不多有二十来人，没想到这整家客栈的人都是一伙的。 萧陌凛警惕地看了看他们，咬了咬牙，“这是做甚？” 小二又笑了笑说道：“客官，只要您喝一口茶水，我们便放您走，说到做到，如何？” 萧陌凛抿唇，偏头看向方才的那木桌上的一杯茶。 “茶里放了什么？”萧陌凛问道。 小二“嘿嘿”的笑了笑，说道：“怎么会呢，肯定没有放什么啊！这茶可好喝了，您就快点尝尝吧，难道您不赶路了？” 第81章 萧陌凛缓缓走向那木桌，俯身拿起了茶杯。 小二笑嘻嘻地跟在萧陌凛身后，“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客官快尝尝吧……” 手指在茶杯边缘摩挲片刻，萧陌凛静静地用余光看着周围的人。 旋即，他猛地将茶杯往身后那小二头上砸去，而后连忙朝门外冲去。 “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死我了！”小二摸着自己的脑袋，大叫道。 客栈的其他人赶忙冲过去，想要擒拿下萧陌凛。 有几人见萧陌凛跑的实在太快，根本追不上，“好家伙！跑这么快！”，于是他们拿起自己手中的暗器朝萧陌凛射去。 “我去！你们这群猪脑子！要是把人弄伤了怎么办！！要是那人追问下来，我们都得死！！”小二急得直跺脚。 萧陌凛闻言，身体顿了顿，但是没有停下步伐，眼看着就快要跑出去了。 “愣着做什么，赶紧追啊！！！”那帮人突然怒吼着，加快了速度。 萧陌凛跑出门，正欲转个弯甩开客栈的人，结果一下子便撞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中。 很熟悉的气息…… 萧陌凛瞳孔忽然放大，檀木香…… 是季祁川…… 季祁川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萧陌凛，墨色的眼中有怒意，有淡漠，也有失望。 季祁川没有动，萧陌凛也没有动。 “我嘞个娘啊，太能跑了，累死我了……” “人呢？去哪了？” 那帮人追了出来，看见萧陌凛后正打算冲上去，但又看见了搂着萧陌凛的季祁川，便默默地退去了。 …… 良久，寒风吹过，萧陌凛吸了吸鼻子。 “可以了么。”季祁川淡淡道。 “什么……” 萧陌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 萧陌凛赶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果然。 一团黑色雾气形似锁链一般捆住了萧陌凛的手腕。 再一看，脚腕也被捆住了。 “季祁川……你！……”萧陌凛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挣扎。 奈何根本无法破除这黑色雾气，晃来晃去的还差点摔着了。 季祁川拦腰抱起萧陌凛，双脚一点，便开始朝月川阁飞去。 “季祁川！季祁川！……”任萧陌凛怎么挣扎都没用，季祁川依旧抱的很稳。 没过多久，萧陌凛停下了动作。 静静地躺在季祁川的怀里，脑袋靠着他的胸膛，望着天空出神。 第53章 冬日的太阳悬挂在灰暗的天空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没有一丝温度。 萧陌凛的脸色有些苍白，肉眼可见的疲倦。 眼角处还有些红肿。 “我以前都是骗你的……”萧陌凛抿了抿唇，眼眶又盈起了泪水。 两旁的树木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季祁川沉稳的脚步声和萧陌凛微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良久，季祁川都未曾开口说些什么。 世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萧陌凛吸了吸鼻子，睫毛微微抖动，不奢望季祁川的回应，只是脑袋轻轻地在季祁川的怀里蹭。 好卑微…… 萧陌凛一蹭完，便自嘲地笑了笑。 鼻子有些酸，萧陌凛闭上了眼。 “那你喜欢我也是骗我的？”季祁川瞥了一眼缩成一团的萧陌凛，压着内心的怒火，淡淡问道。 “不是……可我是暗影的人……”萧陌凛的眼神黯淡无光，说道。 季祁川看着萧陌凛如此，心中也有些动容。 “不过是因为这个罢了，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个。”季祁川说道。 萧陌凛闻言，缓缓抬头看向季祁川，声音带着些许哭腔，听起来有些软，“真的吗……” 季祁川眉心跳了跳，“嗯。” 萧陌凛仿佛又有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小声地问道：“那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季祁川一顿，神情变化莫测地看了看萧陌凛，而后皱着眉朝萧陌凛说道：“你有些愚钝。” 萧陌凛瘪了瘪嘴。 “那你不杀我吗……我是卧底……”萧陌凛想了想，又问道。 “杀你做甚？愚钝。”季祁川不知道怀中这人是如何想的。 这世上怎会有人舍得亲手将自己的心悦之人杀了。 但是萧陌凛好似有什么病症一般，又不甘心地说道：“我留在你身边一点用都没有……我是一个很没用的人……” 他很期待季祁川给出他心中的那个回答。 但是很奇怪，萧陌凛的内心深处并不是想要这样的回答。 可是…… “说你愚钝还不承认。”季祁川只是回应道。 萧陌凛意识到季祁川给出的回答是什么，心中仿佛释然了。 “季祁川……那你是要把我绑回去吗……”萧陌凛说道。 季祁川想了想，而后微微颔首。 萧陌凛轻轻“哦”了一声，结果又听见头顶的声音说道：“聪明。” 萧陌凛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这有什么好夸的…… 孩童似的。 但是萧陌凛不知为何，真的高兴了许多，心里得到了一丝慰藉。 季祁川感受到怀里的人逐渐放松了身子，没有说什么。 …… …… 当萧陌凛被季祁川放到床榻上时，萧陌凛才开始有些慌张。 “就不能不禁足我吗……这样太难受了。”他向季祁川求饶道。 而季祁川没有回答，卸下衣裳后便朝萧陌凛缓缓走去。 “闭嘴。” 萧陌凛这一刻才意识到季祁川一直压抑着的怒火。 之后便是…… “季祁川……你别……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萧陌凛眼中满含泪水，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但是季祁川却没有丝毫留情地说道：“嗯，道歉没用。” …… …… 半载过去—— 那短刀，最后季祁川还给了萧陌凛。 但好似没有意义了…… 二人早已约定终生，即便是刀山火海，亦不能阻拦分毫…… 不过这把短刀见证了许多事情，它有自己的价值。 季祁川和萧陌凛时不时一同漫步于山间小径，看那云雾缭绕，听那清泉潺潺，在静谧的夜晚，相拥于窗前，共赏那明月高悬，繁星点点。 又或是一同去幽梦苑赏花，种花。 萧陌凛不仅过上了他最喜欢的日子，身旁还有季祁川相伴。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繁华渐息的世间，萧陌凛终是瞧见了。 他不是一个人…… —— 但是其间也有一些不速之客的叨扰，比如暗影。 萧陌凛被季祁川带回月川阁之后，暗影的首领和那三位长老便已经有些急切了。 许久都没有萧陌凛的回信，他们便派人去月川阁想要一探究竟。 结果无一人归来。 其实萧陌凛是劝阻过季祁川的。 “季祁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倒不如让我传一封书信给他们，好让他们消停一会儿。” 季祁川则是说道：“不必，日后我自会解决他们。” 萧陌凛没想到季祁川这话是真的。 但是这人也从来没有空口说过大话吧…… 季祁川当真还去灭了暗影…… 不过暗影的根基深厚，和月川阁有得一比，所以季祁川不是一个人去的。 他还带上了沈澜以及临阳府的人。 沈澜则是提出要搜刮一些暗影里面的珍宝，而后欣然同意了。 于是这一战，不言而喻，季祁川胜了。 从此，民间又多了对季祁川的传言。 一传十十传百，夸张至极。 什么季祁川徒手劈开暗影的整座宫殿，亦或是什么……季祁川一只手便杀掉了暗影的所有人。 而后说书人还说季祁川其实是一只神兽的化身…… 萧陌凛听见时，不知是应该先笑还是先帮季祁川解决一下这些谣言。 只是可惜季祁川去打暗影的时候，萧陌凛没能去。 因为季祁川不允许…… 后来萧陌凛十分后悔，说他当时就应该撒泼打滚着要跟着去，竟是错过了这么一番好戏。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至于喻月的眼睛，季祁川去暗影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果真是可以治愈的。 只是需要的时间很长。 短则三五年，长则六七年。 而林夜一直陪着喻月，几乎是寸步不离。 也不知这二人是何时开始的…… 只知有一夜过后，有个侍卫开始传…… 月川阁内的妖艳火辣美人，竟和府内最温柔体贴的喻月在一起了…… 但也实属是一段佳话。 …… ……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古色古香的庭院中，季祁川和萧陌凛坐在院子里，浅笑安然。 往日一直没能同饮的桃花酿，此刻终于得以完成。 “季祁川……我们要一直这样。”萧陌凛喝得小脸有些红扑扑的，他眨巴着眼，说道。 季祁川点了点头，“嗯，会的。” 世间有两人，得以彼此救赎于深渊…… 爱，当真是个神奇的感情…… 在尘世喧嚣里，可以紧紧相拥。 季祁川起身，抬手为萧陌凛轻轻拂去肩头的落花，眼神中尽是爱意。 晚霞将天空染成绚丽的色彩，萧陌凛靠在季祁川的怀里，二人静静地凝视着天边的残阳。 从此岁月流转，季祁川和萧陌凛于这纷繁世间，寻得了一方宁静与幸福，相伴相守，直至白头……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