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射弧长点怎么了》 第1章 《反射弧长点怎么了》作者：零二【完结+番外】 简介： 【反射弧很长情绪稳定犹如水豚攻】 【爱撩嘴欠耐心十足看狗都深情受】 杏知，斯林高中有名的高冷大帅哥，永远的第一名，拿奖拿到手软，在斯林高中是众学子敬仰称颂的学神。 他还有另一层身份—— 最热门枪械类端游《精英》高端局选手中人人相传的哑巴医疗兵、哑巴淘汰王口口，之所以被这么称呼，是因为匹配到他的人从来没有见他打过一个字，开过一次麦，人狠话不多。 杏知对这一切并不知情，打游戏只是他放空大脑思考难题解法的一种方式。 不回消息是因为他反射弧有点长，等到准备打字，游戏里已经开始打架来不及了。 直到有一天，他打游戏总能排到同一个人，这个人就像是特意蹲他的点，还总发一些莫名其妙的消息。 ——哥们，你真的是哑巴吗？ ——你怎么不打字？是用脚玩的不方便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很励志。 ——你看你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我想邀请你加入我的战队。 ——难道你是女孩子吗？你放心，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是666战队的队长凌识，我们可以视频证实我的身份。 ……（省略消息99999999+） 杏知从来没见过话这么多还这么密的人。 也由于这个人的坚持不懈，杏知一个月后第一次在游戏上回复一个人。 杏知：不是哑巴。 食用指南 1.人设原因，前期受单箭头追攻，攻需要时间反应，后回箭头互宠。 2.游戏为和平精英的超体对抗模式改编，不玩不影响看文，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3.攻受绝配顶配超级配，官配不拆不逆，非完美人设，婉拒各种控党、极端党、考究党，婉拒！婉拒！婉拒！弃文不必告知，禁止辱骂主角和作者。 内容标签： 年下 豪门世家甜文 成长 电竞 主角视角：杏知 凌识 一句话简介：点击收看水豚吃零食 立意：学习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第1章 【kk又输了，对得起这个名字吗？这是第几年丢脸丢到国外了？】 【一神带三菜鸡，不输才怪。】 【外网都嘲疯了，铁打的第二，流水的冠军，还不如让老子上，用脚打都比那三个玩意打得好。】 【在键盘上撒把米，鸡都比他们会玩，别侮辱菜鸡了。】 【0神就不能转会吗？是有多贱啊，偏要待在kk？kk老板救过他的命？】 …… 医院的豪华vip病房内，穿着单薄病号服的杏灿正捧着平板看视频，看见上方的弹幕，义愤填膺道：“这些网友太过分了，世界第二明明就已经很厉害了！” “kk战队对00有知遇之恩，他不转会是重情重义，你们这些网友懂什么？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一只冷白清瘦的手横过来收走她的平板。 杏灿下意识想要夺回来，然而抬起头，撞进一双淡漠无波的杏眼里，瞬间缩起脖子，弱弱喊了声：“哥。” 来人的身上还穿着校服式西装，长身玉立，显然是刚从学校赶来，听见杏灿的叫喊，杏知清隽凌冽的面容微微松动。 他将平板放至一边，拉过椅子坐下，门外的管家适时递来书本和笔。 杏灿瞪了管家一眼，拿着平板举到杏知眼前撒娇：“哥，你今天能不能别在我旁边做题？陪我看一会儿视频嘛。” 视线被平板遮掩，杏知的思绪却未断。 笔尖在纸上的游走声响起，他慢条斯理地在纸上落下最后几笔，将只写了一半的题目解法补全，才掀起眼睑，瞳孔在平板的画面聚焦。 视频里，摄像头恰好给了一个特写，男人低着头，双手插兜，姿态懒散不吝，红发张扬明艳。 杏灿兴奋得两眼冒光，“哥，你看他帅吗？这可是我男神！” 杏知：“……” 杏知推开面前的平板，“不帅。” 善意的谎言并不存在于他们兄妹之间。 杏灿对于亲哥的耿直习以为常，仍不放弃卖力推销。 “你都没看他的脸！你再看看，再看看，真的很帅，我超级喜欢他，还有这个，黄头发的也很帅，我也很喜欢他！” “我跟你说，他们都是kk战队的首发，可厉害了，已经拿了五年的全国冠军了。” 说着说着，杏灿又露出愤怒的表情，“不就是错失了世界冠军，网上至于骂那么凶吗？世界第二也超级厉害好不好！” 杏知一边发散注意力算下一题，一边听杏灿说话，脑海中很快便分练出重要的信息。 杏灿碎碎念一分钟后，才等到自己反应慢半拍的哥哥说话。 杏知面无表情发问：“喜欢他们？” “……”这个反应速度，十几年了，杏灿还是习惯不了。 她用力点头。 “他们没拿到第一肯定是有原因的，比赛我都看完了，除了00，其他三个队友状态都不好，说不定是有人给他们的饭菜里下毒了！之前就有这种恶性事件……” 杏知思索片刻，再次看向屏幕，记住了她喜欢的战队和人物。 “哦。” 杏灿泄气地坐回床上，满脸生无可恋。 “哥，你以后谈恋爱，千万不要谈个急性子，我感觉你能把我未来嫂子急死。” 在杏灿眼里，杏知什么都好，又高又帅，情绪稳定，就是反射弧太长，回话巨慢，以后的嫂子最好也是个温吞的。 杏知的大脑自动过滤掉杏灿的废话。 他出病房叫来自己的私人管家，让人将杏灿刚才说的那两个人请来陪杏灿说说话。 转头透过病房门上狭小的窗口，里面的杏灿浑身没二两肉，瘦得像是块直立于平面的硬币，风一吹，便要倒。 她手背上是针头扎出来的青青紫紫，唯有一张脸，苍白也掩饰不住的明媚皓齿，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 杏知低下头，抿了抿唇。 “让他们管好嘴，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他偏圆的杏眼微垂，鸦羽般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拓出浅浅阴影，将眼底的晦暗难测尽数敛去。 “是，少爷。” * 江城，kk电子竞技俱乐部。 距离精英的s12赛季全球总决赛epl已过去一周，俱乐部里仍是一片愁云惨淡。 一楼的休息区内，呜咽声此起彼伏，来源于不同的三个人。 “呜呜呜呜呜，我好难过，凌哥，她说我没素质，我改还不行吗？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我真的那么没素质吗？” 屈盼是队内的首发突击手，被粉丝戏称嘴臭哥，每次直播都会打开嘲讽模式，将敌人的技术贬低得一无是处。 平日里嚣张的他此时正抱着枕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不停念叨。 “你前女友只是说你没素质，我，我，我……”辅助萧景居眼泪鼻涕糊一脸，支支吾吾半天，忽然咧开嘴大哭，“我那个，更可怕！呜哇哇哇哇哇！对不起，凌哥，我真的不是故意失误的！” 卓阳倒是没有哭嚎，只是默默流泪，小声抽泣，偶尔也会冒出几句对不起。 他们每天都这样坐在凌识的对面进行忏悔和辩解，一周过去，凌识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心里再大的气，最终都化作憋闷和无奈，还有那么些恨铁不成钢。 “一群恋爱脑，分个手把你们的命也分走了？”凌识懒散地倚靠在沙发上，语气轻蔑。 他染了头张扬明艳的红发，面容冷白俊美，神采奕奕，整个人的状态和其他几位完全不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能拉出去走秀。 屈盼鬼哭狼嚎：“凌哥，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呜呜呜呜呜呜呜！” 萧景居接道：“就是啊，凌哥，你要是我，你也会崩溃的！” 卓阳崩溃地用手疯狂挠头，哭声大了点。 凌识：“……” 他确实不懂。 但再怎么说，也不是他们在世界冠军总决赛坑他的理由。 这三个人的分手原因，一个比一个离奇。 卓阳有个谈了七年的女朋友，本应该从校服到婚纱，结果一周前，女方忽然失联，只留下一条分手的短信，疑似断崖式分手。 屈盼则是有一个网恋对象，本打算和网恋对象奔现，当天凌晨收到了一条来自网恋对象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为——还记得三年前2月5日凌晨0：41分的那把游戏吗？我就是被你嘲讽的那个闪电尖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你这种没素质的人还想谈恋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拉黑删除一条龙，再也不见！ 而萧景居的故事就简单了，他对一个女生一见钟情，穷追猛打三个月，好不容易把人追到手了，结果第一次约会，看完电影后，对方和他进了同一个卫生间。 第2章 掏出来比他还大。 三个人同一天失恋，还全都是初恋，这打击不可谓不大，以至于三天前的总决赛失利，只有凌识一个人状态好。 凌识揉了揉眉心，又气又好笑，“行了，别哭了，一个个两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丑死了。” 这几个人根本不听，一个哭得比一个凶。 “不就是失恋吗？有什么好哭的，明明是你们一个自己嘴臭遭报应，一个连性别都没搞清楚就谈恋爱，纯活该，跟着卓阳搅和什么？” “我，我也没想到，一个穿着超短裙的长发御姐，会是男人啊！”萧景居想起个中细节，哭得更加死去活来，“我说他的声音怎么那么奇怪！我还以为他是感冒了声音才那么哑！” 凌识想起他恋爱脑上头的样子，反驳到：“你当时明明说人家的声音性感有磁性。” 萧景居羞恼捂脸，“胡说，我，我没有！” 屈盼一把将萧景居抱住，疯狂摇晃：“呜呜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嘴臭了，我要当一个有素质的人。” 凌识对他们很表示无语，站起身将略长的红发用橡皮筋扎出一个小揪揪，吩咐道：“卓阳你收拾一下，等会我们还要出门去见粉丝。” 泪眼朦胧的卓阳抬起头，嗓音沙哑得不成调，“什么，粉丝？” “俱乐部有新的注资，最大的股东已经换人了，对方让我们今天下午去陪一位生病住院的粉丝说说话，”凌识伸出两根手指，“开的这个价。” “不去，”卓阳哽咽道：“我没有心情，我，我好想，她……” 凌识眉梢微挑，“二十万，你买房的钱刚好差这个数，你要不再考虑下？” 卓阳：“……” 三小时后。 凌识带着垂头丧气的卓阳出现在圣光私立医院的门口。 “别苦着张脸，你是见粉丝，又不是让你下海挂牌，就聊聊天而已。” 卓阳表示自己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本来有专车接他们过来，但由于卓阳太过浑浑噩噩，凌识婉拒了大股东，这一路上都在调整卓阳的状态。 “行了，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问问前台路要怎么走。”凌识拍了拍卓阳的肩膀。 前台护士小姐刚给一位孕妇指完路，正好空出时间，看见凌识过来，挂起职业笑容。 “您好，这位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凌识点了下头，手肘撑在台子上，笑道：“您好，我想问一下v101病房的具体位置。” 他长着双潋滟勾人的桃花眼，灵动风情，看人接物仿佛都有几分情意绵绵，笑起来更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护士小姐很快就通过凌识惹眼的红发认出他的身份，没忍住在心底尖叫，但面上依旧冷静，很有职业操守地询问：“您能否报一下您的姓名？我这边需要核对预约信息。” “凌识，凌冽的凌，知识的识，还有一个卓阳，卓越的卓，阳光的阳。”凌识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卓阳。 然而护士小姐循声望去，却瞧见了一个眼熟的少年，眼睛瞬间亮起，手指向了一个位置。 “凌先生，这边查到您是受杏灿小姐哥哥的邀请来病房陪护，那位就是杏灿小姐的哥哥，您可以跟他一起上去。” 凌识下意识转过身，准备捞着卓阳认认大股东的脸。 第2章 凌识没回过头，顺着护士小姐指的方向，只看见一位穿着浅白衬衫背心的少年。 对方身形挺拔颀长，柔软黑发下的那张脸纯稚俊秀，一双偏圆的杏仁眼目不斜视，就这么从凌识身边走过。 “现在小孩都发育这么好了？”凌识挺直了腰，揽住旁边卓阳的肩，小声嘀咕：“这都吃什么长大的，看上去还是个高中生，居然跟我差不多高，不过长得还挺可爱的。” 卓阳止住忧伤，忍不住道：“哥，这是重点吗？” 凌识也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跑偏，回过神在周围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自己和想象中的大股东有半分相似的人，转过头问：“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卓阳也跟着点头，“是啊，没看见有什么其他人。” 护士小姐：“……” 人明明刚才就从你们眼前过去了好吗！ 护士小姐对自己喜欢的职业选手祛魅了，怀疑他们眼睛不太好使。 即便如此，她还是微笑着道：“他已经走过去了，不过没关系，v101病房就在顶楼，顶楼只有这一间病房，出电梯口后会有人指路，很好找的，你们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好，谢谢。”凌识对护士小姐礼貌一笑。 护士小姐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被那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眼勾了神。 在凌识走后，她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朋友发消息。 护士小姐：啊啊啊啊啊！我今天见到凌神了，网上说的果然没有错！他好会勾引人！ 朋友：他找你要联系方式了？用脚勾你了？还是撩你下巴了？ 护士小姐：都没有，他用他的桃花眼电我！ 朋友：……6。 凌识和卓阳一块乘坐电梯上了顶楼，出门果然看见护士小姐口中指路人。 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像是门神一样守在电梯门口，盯着凌识和卓阳仔细辨认好半晌，这才充当起指引的角色，还给他们仔细消了一遍毒。 …… 病房内装有监控，杏知坐在隔壁便能知晓里面的一举一动。 杏灿见到自己喜欢的职业选手到来很是高兴，激动得差点晕过去，缓了半天才能正常说话，倒是将凌识和卓阳吓得手足无措。 他们讪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始聊天。 那名染着张扬红发，名叫凌识的男人很快将气氛活跃起来，把杏灿逗得咯咯直笑，而黄头发的卓阳就沉默太多，像是有什么心事，一直垂着头。 杏知用笔点了点凌识，“给他加十万，每周请一次，另一个下次不用来了。” “是，少爷。” 杏知不打算每次都这么盯着，剩下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做就可以了。 他低头认真算题，一切吵杂逐渐远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黄昏的余晖斜过纸张，留下一抹橘黄的暖意，杏知这才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本，准备离开医院。 监控画面里，凌识和卓阳也早已离开，杏灿依旧开心地捧着平板观看视频，嘴角上扬，似乎是在回味刚才和喜欢的职业选手见面时的场景。 “大少爷，回春澜水湾吗？”私人管家将他的书包拿起来，亦步亦趋跟在杏知的身后。 杏知走到地下停车场，才道：“今天老师发了卷子，我去学校做完再回家。” “是，天气预报说半小时后会下雨，需要我为您撑伞吗？”私人管家为他拉开车门，自己坐进副驾驶后，拿着手机操作了半天。 杏知从后面能清晰地看见私人管家正在给谁发消息，并汇报他的所有行踪和一举一动。 他挪开视线，望向逐渐阴沉的窗外，脑海中的琐事逐渐被一道道高难度的题目取代。 半小时后，杏知拒绝了私人管家的跟随，独自踏入学校大门后从另一道小门离开。 雨滴砸在水坑里荡起层层涟漪，一圈一圈向外扩散，霖沥不绝。 初春的江城总是如此。 潮湿与青草的苦涩蔓在空气中蔓延，风过的凉意入骨，刺得脸颊如刀刮般疼痛，却又无处不显得生机勃勃。 杏知撑着把黑色的大伞从朦胧雨雾中走出，在学校附近一条老旧巷子的深处停下。 他身上染着寒气，雨水浸湿衣衫却恍若未觉，只是收起伞，抖落掉残留雨滴，踏入狭窄逼仄的楼道。 “哟，杏大少爷，您今儿怎么有空大驾光临？”站在网吧门口的绿毛青年看见杏知，吹了个长长的口哨，“半个月都没见着你，还以为你换网吧了呢。” 这家网吧开在居民楼的内部，上下两层被打通，走道环境脏乱，墙面因潮湿的阴雨天而脱落生霉。 杏知不用低头，也能精准避开地上的陈年老垃圾，目不斜视与绿毛青年擦肩而过。 绿毛青年名叫赵宏远，是网吧老板的儿子，长得眉清目秀，只不过被长长的锡纸烫遮住大半张脸，远看画风潦草，b格一下子就从帅小伙变成了精神小伙。 今天老板不在，他负责看店，正打算下楼买包烟，不巧撞上了杏知。 赵宏远快速跟上杏知的步伐，双手插兜自以为摆了个帅炸天的姿势，“你这段时间不来，我家老头子可念叨你了，你可是我家网吧的大金主，要是跑了，老头子能杀我泄愤。” “哦，对了，你喜欢玩的精英，前几天职业比赛结束了，开始新赛季，我已经帮你更新好了，你等会直接玩就行。” “听说最火的那个kk战队输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最近网吧里天天都有人嚎，跟哭丧似的，真搞不懂，这游戏真这么吸引人？要不我也去下载一个玩玩？” 第3章 赵宏远话多得像个哔哔机，杏知自动屏蔽。 他上了网吧二楼，走到最角落处靠窗的位置，那里被防尘布覆盖着，周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连窗户都被擦得跟没装似的。 杏知熟练地将防尘布揭开，赵宏远立马殷勤地过来接住，一台豪华配置的电脑映入眼帘，差点闪瞎了旁人的眼。 他坐到网吧独一张的电竞椅上，按下电脑的开机键。 1、2、3、4、5，开机了。 这个速度把旁边的赵宏远羡慕得牙都要咬碎了，“艹，我爹什么时候能赚大钱给我也配一台这样式的？” 杏知打开游戏，直接进入新赛季，无需更新，这才回答道：“没有换网吧。” 赵宏远：“……” “哈，哈，哈。” 他们认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赵宏远还是不太能习惯杏知这慢好几拍的聊天方式。 这家伙什么都好，个子高，长得帅，还特别有钱，妥妥的高富帅，就是说话……太他爹急人了。 杏知戴上耳机，隔绝掉外面的一切声音，进入游戏查看新赛季数据更新。 《精英》是一款火爆全球的tps类游戏，百人一局，四人一队，共有五个职业供玩家选择。 正式进入游戏后，三号的麦克风亮起，咋咋呼呼的稚嫩声音从耳机内传来，听起来就年龄不大，连变声期都没过。 “队友开麦，我要玩火箭小子，谁跟我抢我就退游戏！” 大多数人都有一个飞翔梦，火箭小子是《精英》里唯一有长时间飞行技能的职业，正因此，这样的抢职业环节几乎每局都会上演。 杏知并未理睬，直接打开职业选择界面。 角落灯光偏暗，电脑屏幕的光明明灭灭，他恍有星点跳跃的杏眸中，是一片死寂的淡然。 “一号，我哔你爹，你这个哔哔，老子哔哔你哔哔！” 没抢到火箭小子的三号小朋友炸了，对着抢了火箭小子的一号就是一通国粹输出，只不过许多脏字眼被精英的系统屏蔽，听起来像是没学好普通话的发电机在骂人。 一号的麦克风闪了闪，显示打开状态。 “李耀瑞，你骗你妈说写作业，居然敢偷偷打游戏，还骂人，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含着几分愠怒，听起来很能唬人，特别是唬小孩。 杏知脑海中关于新数据的整合断了一瞬，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三号的游戏名上。 果然，名字是李耀瑞。 “你，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三号说话都结巴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我是谁你不知道？”一号冷嗤了声，“李耀瑞，你小的时候，叔叔我还抱过你，这你都不记得了？直接问你妈吧，我找找你妈电话，哦，找到了，你妈的电话是......” “小花，我，我先下了，我们下次再约。” 三号不等一号说完，匆匆丢下这么不负责任的一句，快速退了游戏。 一号的声线发颤，差点憋不住笑，“四号小花是吧，你也不写作业玩游戏，等着我告诉你们班主任。” 听闻此话，四号也迅速逃跑，退游戏的手速比刚才的三号还快。 成功忽悠到小孩的一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听筒里一片噼里啪啦的响声，似乎是笑得东倒西歪，撞倒了身旁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连飞机起飞的提示音都盖过去了。 杏知摘下耳机，揉了揉泛痒的耳朵，直到飞机进入航线，才重新戴上耳机进行降落地点标记。 耳机里，一号勉强止住了笑，却仍在说话。 “奶妈，跟我一起跳超体中心，我带你飞。” 杏知标记了超体中心旁边的p城，这条航线跳超体中心纯粹是送死，不如先落p城，等到超体中心打得差不多了，再进去收割一波。 “奶妈，奶妈，奶妈，跟我跳，跟随我，你去p城会死得很惨，相信我，我保证带飞你。” 一号嘟嘟囔囔，锲而不舍地给杏知发邀请跟随的消息。 “口口，口口，口口......什么鬼名字，哈哈哈哈哈哈，晋江看多了？”冲浪选手一号说着又自顾自笑起来。 第3章 口口是杏灿给杏知取的游戏名，取自他名字中的两个口字。 杏知没听过一号口中说的晋江，也不理解对方的笑点在哪里，在飞机靠近p城时直接跳伞。 他认真观察p城的跳伞人数，脑海中的战术打法逐渐清晰，一号的絮叨也如过往云烟，消散在枪林弹雨之中。 【玩家口口使用kar98k击倒了爱好烤红薯！】 【玩家口口使用s686击倒了不爱吃红薯！】 【玩家口口使用s686击倒了梦里咬老虎！】 …… 《精英》有复活机制，杏知杀了一批人，又有源源不断的人复活回来报仇，直到p城的复活基站熄灭，整个p城才陷入宁静之中。 “口口，我来救你了！” 一号将超体中心的人都杀干净了，哼着小曲开着车，兴致勃勃地到达p城，却发现自己想象中杏知躲在厕所瑟瑟发抖的场景并未出现。 大街上是满地的盒子，穿着最新款白礼裙的短发少女正在弯腰捡物资，没有枪声，没有敌人，若不是看见那少女头上显示的二号口口，一号都要以为这里在唱空城计。 “嚯，你有两把刷子啊，居然把p城全杀干净了。” 一号的游戏人物也是女性角色，只有套初始的小白衣，对比起来朴素至极。 这款游戏无法通过角色性别，去辨认玩家性别，因为男性角色建模太丑，所以无论是男玩家还是女玩家，都偏爱女性角色的建模。 杏知搜完盒子，看见一号跟散步似的慢慢走过来，站定在他面前，脚边倏然多出一堆晶体。 满级的一号吊儿郎当道：“怎么样，我从超体中心给你带来的，喜欢吗？” 晶体可以用来提升等级，增加战斗力和防御力，杏知手很快，捡起后立马升到十二级。 本打算道谢，偏偏正在此时，细微的鸣笛声响起，他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附近玩家的麦声也同样传入耳中。 “老板，超体中心应该不剩下几个人了，我们现在过去刚好能搜一波晶体。” “老板，我刚才看播报，发现这把匹配到口口了，前期打稳一点，等决赛圈咱们再好好跟他刚。” “口口是谁？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名字被屏蔽了？很厉害吗？” “板板，口口是战神局的一个高kd医疗兵，独来独往，没有固定队友，我之前匹配到他过，技术还行吧，没我厉害。” “你就吹吧，不知道上次是谁被口口救了，激动得喊人家爸爸，人家鸟都不鸟你。” “艹，滚啊，别揭我底，这次我肯定把他打得叫我爹！” …… 一号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话，转过身面对杏知，左右摇晃，没有情绪的建模愣是被他营造出一种打量人的感觉。 “口吧啦，你很有名啊。” 杏知没理他，快速上了旁边房子的三楼。 “等等我啊，人家三保一，陪玩带老板，还打算把你揍得哭爹喊娘，你怎么能自己凑上去送死？” 一号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上了三楼。 其实这并不是明智之举，毕竟两个人不在一块比较好拉枪线，但一号现在对杏知充满了好奇，忍不住跟上去瞧瞧杏知的操作。 一辆泛着流光的粉色玛莎拉蒂驶入p城，招摇过市，还有两个人举着枪探头出来查看情况，车里的人悠哉悠哉地聊天。 “这p城怎么静悄悄的？” “我记得口口就喜欢跳p城，应该是他杀完人走了吧。” “你怎么就确定他走了？” 这人话音刚落，测算好距离的杏知立马开枪，一枪打中其中一人的头。 【玩家口口使用s686击倒了at保安花河！】 “我艹，口口还没走！他在三层楼，赶紧跑！别管我，找个基站把我复活，快跑！” 敌方大惊失色，连倒地的队友都不管了，开着车就想从教堂绕走。 可惜，已经太晚了。 【玩家口口使用s686击倒了总有刁民想害朕！】 3号保护位的老板被击落，剩下两个陪玩无法擅自离开，火箭小子跳车悬停，快速飞到另一边的房子上，幻影猎手则是以最快速度隐身跑到围栏处，并连抛几枚烟雾弹。 对面的麦没有了声音，想来是不敢再如此猖狂。 霎时间，烟雾四起，倒地的人被掩盖在白茫之中。 一号低笑道：“这下可不好打了，开麦说句话，我帮你，怎么样？” 这笑声像是天上翱翔的鸟落下的一片轻盈羽毛，与路人的耳畔擦过，含着看好戏的促狭。 若是旁人，只怕此时已然羞恼。 杏知直接下楼，视角扫都不带扫他一眼。 第4章 战地医师，最擅长的可是贴脸近战。 敌方火箭小子腾空飞起，一颗颗榴弹从天而降，杏知灵巧避开，朝着幻影猎手的方向奔去。 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耳朵上，仔细辨认幻影猎手的位置。 在即将靠近一个转角时，第二个人的脚步声轻微响动，杏知立马开枪。 又是一枪爆头！ 【玩家口口使用s686击倒了at保安小城！】 隐身的幻影猎手瞬间显现出自己的全貌，跪趴在地，同时打开了全部麦大喊。 “口哥，饶命，饶命！我错了，哥，哥！真错了！” 杏知转身的动作没有停顿一秒，子弹同时上膛完成，对准了即将降落的火箭小子。 “别，别杀他，口哥，口姐，哦不，口神，口爹行了吧！别杀他！我们带老板的，给个面子，纯路过，真不想打……” 幻影猎手的求饶声未完，震耳欲聋的枪声先行响起。 爆头！灭队！ 【玩家口口使用s686击倒了at保安晚安！（团灭）】 …… 这一把游戏毫无悬念夺得了第一名，屏幕上跳出“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字样，杏知摘下了耳机。 他揉着耳朵，感觉自己的听力都要下降了，不过并非是游戏的枪声造成，而是一号队友话太多了，一边biubiubiu杀人，一边叭叭叭个不停，吵得他都有些头疼。 自从拿下at陪玩俱乐部带老板的那一队后，一号就像是打开了动物世界的大门，跟观察动物习性一样，一直绕着他转不杀人就算了，还说要跟他加好友，以后一块玩，并且疯狂逼迫他说话。 杏知打了这么多把游戏，匹配过各种各样的队友，有叫他大神求带飞的，有撒娇卖萌想处什么cp的，就是没见过这种疯了一样想撬开他嘴的。 有点像他小时候看的西游记里的唐僧，不过唐僧是教训徒弟，一号是倒反天罡。 “今天就打一把？这才半个小时呢，”赵宏远从旁边冒出头来，“刚才我看你杀得挺嗨啊，要不我也下载一个精英，你下次带我一块玩呗？” 杏知忽略掉屏幕上疯狂弹出的好友申请和最近队友组队邀请，白净的手指下滑，抓住了脖颈上挂着的纯黑耳机。 就在赵宏远以为他要摘了耳机下线时，杏知又将耳机戴上了，并开启下一局游戏。 赵宏远：“……” 看不透，他真的看不透杏知这个人！ 杏知也有看不透的人。 上一局游戏中的一号，再次出现在了这一把的一号位。 杏知看着在上一局疯狂骚扰他的熟悉身影，大摇大摆地走到他的面前，展示了一段骚气的热舞。 “口口，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号笑得放肆，像是奸计得逞的张狂小人。 杏知：“……” “为什么不同意我的好友申请？为什么不跟我组队？口口，你说话啊，口口，口口，口口！” 杏知：“……” 杏知的目光停留在一号的名字上。 11，很简单的名字，他记住了，并决定等会同意好友，下次要在这人不在线或者已经开局的情况下玩游戏。 这一局和上把一样，队友抢不到火箭小子直接退游戏，他和一号一起顺利拿下第一名。 杏知再次摘下耳机揉耳朵，旁边的赵宏远不吭声了。 吃一堑长一智，他觉得杏知肯定会再开一把。 然而，杏知直接将电脑关机，起身就走，轻飘飘留下一句，“不带。” 赵宏远：“……” 赵宏远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中指。 与此同时，kk电子竞技俱乐部的训练室内，三个因失恋而泛着淡淡忧伤的无志青年，齐刷刷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在场唯一没有失恋的有志青年，体会到了什么叫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凌识已经在电脑前狂笑了一个多小时了，跟拉了发条的机器钟似的，就算笑声停止了，嘴角也没落下去。 “这就是不通过我好友申请的下场，哈哈哈哈哈哈，最后还不是得乖乖通过。” 凌识看着游戏小号的好友列表里多出的人，心情愉悦，就连发现对方已经下线游戏，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得意洋洋。 给新加的好友发出去几条消息后，凌识想起过几天还要早起出门，最近要调整作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去睡觉，转过身就发现自己的三名队友像是怨鬼一样望着他。 “……” 凌识曲指挠了挠脸颊，后知后觉训练室里的气氛有些冷，“你们怎么都坐在这儿？” 失恋三人组静默了三秒，同时垂下头。 屈盼长叹一声，“哎……” 萧景居又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卓阳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悄然滑落。 有病。 凌识在心里吐槽，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像屈盼和萧景居这两个缺心眼一样为了情情爱爱要死要活。 大好青春年华，就应该猛搞事业，而不是沉迷虚假的情爱！ “你们要真没事干，去把这个月的直播时长刷一刷，给自己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凌识揉了揉自己略长的红发，边想着明天要找个时间去理一理，边往外走去。 其实已经缓过来一点的萧景居抬起头，见他要走，没忍住疑惑道：“凌哥，你去哪？” “回楼上睡觉。”凌识勾着橡皮筋转圈，回头看了他一眼，姿态懒散随性。 屈盼也没忍住插嘴，“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早？以前你都是通宵到四五点的。” 凌识即将走出门，举起手挥了挥，示意再见，“过几天我要回母校斯林高中参加活动，最近要调作息，你们晚上上楼的时候轻点，别吵着我睡觉。” “斯林高中？”萧景居震惊地张开嘴，眼泪全流进了嘴里，咸咸的，“呸呸呸……” “就咱们本市最有名的那个私立高中？据说那里一年学费上百万，我去，凌哥以前这么有钱？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之前没提过？” 凌识歪头回来，轻嗤了声，“也就那样，有什么好提的？” 说完他又快步离开，回宿舍美美睡觉。 不能跟几个怨鬼在一起待太久，否则被传染就不好了。 第4章 斯林高中，高三（1）班。 “今天下午三点电竞社举行活动，邀请了kk战队的队员当裁判，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地点在风娱厅。” 班长在黑板上用粉笔写下活动详情后，立马有同学大声提问和议论。 “班长，请的是kk战队的谁啊？” “要是moon那几个白痴，我才懒得去。” “就是，打那么烂，要不是我调查了一下，真要以为那三个人收了钱打假赛。” 班长将粉笔丢进笔筒，走下讲台回座位，“电竞社那边说是要保密，没透露具体是谁，老师就更不知道了。” “啊，怎么这样啊，我要去找他们问清楚！” “我也去，等我！”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去！” 好奇心驱使大部分学生一窝蜂跑出教室，班长倒是不慌不忙，转过身笑盈盈看着低头写试卷的人。 “杏知，今天还需要我帮你交试卷吗？” 杏知落笔的手未停，仍在反推题目的过程，现在脑子里呈现的是格林公式，压根没听见班长的话。 班长也不气恼，一手搅弄着自己新做的波浪卷发，灼热的视线下移落在试卷上。 她的眼里没有爱慕，全是对知识的渴求。 杏知写完试卷后，会让她转交给老师，每到这时候，班长都会拍照保存，回去让家教老师讲解给她听。 不过自从杏知已经拿到国外名校的录取offer后，就已经很少来学校了，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杏知学到哪里了。 瞧瞧，杏知现在做的题目，她都看不懂了。 过了十分钟，杏知反推完所有一眼看出答案的题目，放下了手中的笔。 “不用。” 班长不死心，“为什么？你打算自己交给老师吗？” 她面上化了精致淡雅的妆，因得不到杏知的试卷，震惊得漂亮脸蛋都有些扭曲。 杏知再次抽出一张试卷。 又过了十分钟后，他轻微摇了摇头。 这张试卷不是老师出的题目，不需要给老师批阅。 班长：“……” 要不是一直盯着杏知，她都没有看见这个“渺小”的否决。 很快，班长心中再升一计，“你玩不玩精英呀？下午有比赛，要不要去看？” 去看去看！杏知去看后，她就可以偷偷拍下杏知的试卷研究了！ 十分钟后。 杏知：“不看。” 午休时间就这么过去半小时，班长深吸一口气，丧气离开，不过她感觉自己也不算蹉跎了时间。 好歹她今天跟杏知说了几句话，这要是传到杏知那群迷妹迷弟耳朵里，她就是众人羡慕的对象了。 第5章 两个小时后，教室里的全部走光，杏知已经做完了一沓试卷，收拾东西离开，出门却撞上了一群人。 好几个中年男人穿着行政夹克，簇拥着一名红发青年，正在介绍近几年来学校的改变。 “凌先生，您之前所在的班级也是高三（1）班吧？” “嗯，是，就在这儿。” 凌识抬起头朝着高三（1）班的门口看去，目光却被一名清隽的少年吸引。 对方将书包背得板正，姿如长竹，惊艳出挑，像是校园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眼熟…… 这不就是他那天在医院遇见的那名少年吗？也太巧了，读的还是他的母校。 “杏知！”校领导看见杏知，双眼发亮。 杏知被这群人挡住脚步，只能稍作停顿，却被误认为是被校领导叫住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凌识，我校的优秀毕业生，也算是你的学长，你们年轻人应该知道的，要不要说两句？”校领导殷切地望着杏知，讨好的意味十分明显。 凌识挑了挑眉，旋即潋滟的桃花眼微微弯起，露出一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笑容。 他伸出手，嗓音和煦温柔，“你好，学弟。” 杏知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凌识，心里罗列出公式，计算着巧合的概率。 好半晌，他才伸出手，只是跟凌识轻碰了一下指尖。 “你好。” 恰在此时穿堂风过，从走廊护栏处探头进来的迎春花轻摆，给杏知腾出一条不宽不窄的走道，与众人擦肩。 他能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带着探究与打量，像是产生了浓烈的好奇。 “校长，他的名字叫杏知是吗？”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是这届高三的年级第一，各项成绩优异，平时只专注学习，说来也巧，他也是高三（1）班，只不过是现在的高三（1）班。” 凌识笑道：“这样啊，我看这学弟确实挺有意思的。” 杏知将他们的议论收入耳中，并未在意，只是在他即将坐电梯下楼时，旁边的楼道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杏知！杏知！” 一个男学生大喊着跑上来，看见杏知，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你，你……” 杏知侧过头，一双漆黑的杏眸看着他，眼底无波无澜。 “你，你快去，快去风，风娱厅！”男学生脸胀得通红，一副随时都要撅过去的样子，“那里，有人，有人要跳，跳楼，叫你，叫你过去！” 他磕磕绊绊，总算将事情简单说完，直接瘫坐在地上给自己顺气。 “什么？有人要跳楼？” 没走远的校领导们听见这句话，顿时也跑了过来。 男学生本就喘气艰难，被这么一围住，空气都变稀薄了，更加喘不上气，但看见这么多校领导，他还是努力点点头，“在，在风，风娱，厅……” * 风娱厅顾名思义，一个学生们闲暇娱乐的地方。 洛可可建筑风格，远处看富丽典雅，像是一座辉煌浮华的城堡。 不少学生都围在门口，仰着头看上面。 最高处的尖塔下坐着一名少年，也不知是如何爬上去，晃荡着脚，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消防员已经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现场，有几个去了楼上，还有几个正在下面疏散人群，给消防气囊打气。 杏知跟在校长这群人的身后，在到达楼顶前，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最近风娱厅举办活动，需要装饰建筑，新来的转学生不知是怎么得来的消息，摸清楚了工人的工作时间和设备使用，偷偷乘升降梯上了屋顶。 之所以叫杏知来，是因为对方上楼顶后一直叫着杏知的名字，具体的原因只有问了对方才知道了。 杏知一直低头认真看脚下的路，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学弟，你再不抬头，就要撞到人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蓦然抓住杏知的腕骨，暖意让冰凉的皮肤升不起任何抗拒的心思。 杏知抬起头，对上那双水光粼粼的桃花眼，并没有从里面感受到和体温相同的暖意。 对方分明没有说话，杏知却听到了许多声音，杂乱的、尖锐的、充满戾气的，正在指责他是罪大恶极的坏人，纷至沓来。 “发什么呆？该上升降梯了。” 凌识面对突如其来的对视，呼吸停滞几秒，抓着杏知的手渐渐松开，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染上些许玩味。 杏知敛住心神，面上无波无澜。 走上升降梯后，不动声色拉开了和凌识的距离。 谁知对方凑了上来。 升降梯开始运作，他们以缓慢的速度上升。 杏知低头看着下面逐渐变小的人们，仿佛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学弟，你是不是靠脸抢人家女朋友了？”凌识大喇喇盯着杏知的脸。 “……”杏知再次对上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只在里面读到了八卦二字。 凌识感受到他的无语，若有所思道：“难道不是吗？还是说，你成绩比他好，他觉得自己考不过你，破防了，所以要跳楼？” 他没有等到杏知的回答，升降梯已经到了楼顶。 紧张得手心冒汗的校长转过头安慰杏知，“杏知，你别怕，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会欺负别人的学生，你跟那个同学可能有什么误会，上去说开就好了，就是千万别刺激他。” 副校长也道：“对，多劝劝他，让他下来，千万不要想不开！” 楼顶的风很大，露面坎坷不平，还有未干的雨迹，校长几人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钢丝线上，好在有消防员搀扶着。 最前面坐着的身影似有所觉，回过头，定定地望着升降机的方向，直到肥头大耳的校领导们散开，露出两道颀长卓越的身影，忽然站了起来。 这动作将所有人都吓一跳。 “同学！你别冲动！你想找的杏知已经来了，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你还年轻！这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离他最近的消防员正在很努力地去劝，并且慢慢靠近他。 杏知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像是夜深露重的寒凉被用力撕扯，浓雾渐散，一切称不上谜团的真相浮出水面。 那人朝着这边大步奔跑过来，引得众人尖叫连连。 “杏知！你终于来了！” 他刚刚离开房顶的边沿，就被眼疾手快的消防员扑倒在地，疯狂尖叫：“杏知！杏知！你别走！” 杏知转身就上了升降机，没有丝毫触动和停留。 凌识在他启动升降机之前快速跟了上来，忍不住道：“哇，你速度也不慢啊，怎么之前跟我在网上看到的水豚一样。” “学弟，我懂了，是他对你爱而不得所以想不开吧？还是你们闹分手了？你们都是gay吗？” “放心，我不是歧视同性恋，换成以前我是想不到的，前段时间我有个朋友在外面逛街，对一个女生一见钟情，然后穷追猛打把人追上了，你猜怎么着？” “他说对方掏出来比他还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接受不了，天天跟我哭嚎，为了这事，我还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同性恋这个群体，哎，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好兄弟，只能理解尊重。” “看刚刚那位要跳楼的同学的架势，似乎对你爱得很深，这种极端分子，你一定要小心些，这次能用跳楼威胁你，下次指不定就直接拿刀威胁你了。” …… 杏知的心很平静，感觉自己跟着校领导来这一趟，浪费了很多时间。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做几套数学题。 还有…… 旁边这位学长，话真是太多了。 杏知转过头看向凌识，杏核般的双眼明亮澄澈，透着股纯稚的执拗。 “我不是同性恋。” 凌识：“……” 学弟，这个话题好像过去很久了吧？ 第5章 “你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凌识愣了一下，偏头笑起来。 杏知没有说话，望着下方，在心里计算距离到达地面还要多长时间。 头顶有很多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尖叫的“跳楼者”、无奈的校领导，对他漠视态度感到愤怒的消防员。 杏知一个都不想管。 他要做的是远离喧闹的人群，去到安静的收容所，避开这场无妄之灾。 升降梯触碰到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杏知快步离开。 他仍然身姿挺拔，步伐从容地走出汹涌的人海，大家不约而同地为他让步。 “你要出学校？”凌识在他身旁问：“现在这个时间点，你应该上选修课，或者去找间娱乐室玩。” 斯林高中每周五的下午是学生们的放松时间，可以随意安排自己喜欢的活动，或者学习任意自己想学的知识，如果学校没有专业对口的老师，只需要上报，学校会为学生提供最好的教学资源。 第6章 杏知一路走到校门口，发现凌识还跟着自己，停下脚步。 凌识也跟着停了，还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怎么不走了？你要在这儿待着？” 杏知：“……” 杏知问：“你为什么跟着我？” 凌识显然也是刚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心虚到眼神飘忽了瞬，很快理直气壮，用完美的笑容掩盖自己跟人的事实。 “谁说我跟着你了？我也要出学校，”凌识在心里找好理由，笑得更加灿烂，“你们学校出了这档子事，活动肯定办不成了，我回家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他就是觉得杏知很有趣，身上似乎有很多未解之谜，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杏知的身上。 不过凌识嘴上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杏知直接出校门了。 凌识紧随其后。 他以为杏知会在路边停下来等车，或者是找车站，然而杏知像是反侦察一样，过马路后在车流的遮掩下消失不见。 凌识扬了扬眉，忍不住弯唇轻笑。 这位学弟回话慢，动作倒是一点都不慢，情绪还稳定得惊人。 性情有点像他最近在网上刷到的水豚。 凌识伸了个懒腰，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揉了揉自己被风吹乱的红发。 他揉到一半，手突然停住。 三秒后，凌识转身想要折返学校，却被一米八、虎背熊腰的健壮保安拦住。 “您好，非本校学生入内，请出示证件。” “大爷，不是，大哥，我的车在停车场，你让我进去开个车，”凌识尝试勾起保安大哥的回忆，“而且我刚从学校出来，你没看见吗？” 保安大哥手持警卫叉，面容严肃，岿然不动，“外来人员进入本校，请出示证件。” “我是这个学校的毕业生，今天来参加活动，现在只是想走了，要去地下停车场把我的车开出来。” “外来人员进入本校，请出示证件。” “要不你调监控？中午你们校长亲自出来接我，我开车进去根本没有用到任何证件。” “外来人员进入本校，请出示证件。” “大哥，我没有证件，你们校长没给我，不然你给你们校长打个电话也行，我只想进去开个车。” 保安大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就在凌识以为他要松动时，保安大哥摇了摇头。 “你可以让校长来接你。” “你们校长现在在处理学生跳楼事件，哪有闲工夫来接我，这样，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你们在电话里说。” “电话里说不行，必须要出示证件，现在ai那么发达，谁知道你会不会伪造通话混进校园。” 凌识无奈：“大哥，你这安全意识强过头了吧，再说，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保安大哥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半个脑袋，还染了一头红发的凌识，用力点头，并且目光变得异常坚毅。 他掷地有声，“别说是校长，就算是校董来了，也必须出示证件，这是规定！” 凌识：“……” 杏知根本就没有走远，一直在不远处观察凌识，将凌识和保安的对话一字不漏听进耳里。 后续他没有再听了，放心离去。 这位学长的智商和情商，看上去并不像是他母亲派来监视他的人。 * 电竞社的活动理所当然推迟到下周五。 杏知周末两天的生活一如既往，各种补习班，看望生病住院的妹妹，忙里偷闲去网吧玩一会儿游戏。 与众不同的是，游戏里那名叫11的玩家，对他展开了惨无人道的“追求”。 11：今天玩不玩？咱们配合挺好的，一起组个队。 11：口口，口口，口口，玩游戏，玩游戏，玩游戏，开麦玩游戏，你老是不说话，不会是哑巴吧？ 11：你为什么老是不在线，不会是拥有防沉迷系统吧？难道你是小学生！ 11：我不相信！ 11：我不相信小学生可以打出如此炫酷的操作！ …… 杏知打开游戏，消息框上鲜红的九十九加数量提示令人触目心惊。 他没管消息，看了眼发现11不在线，立马开局一把游戏。 大概是被11缠到有了淡淡心里烙印，杏知下意识看了眼队友名字，确定没有叫11的人才选择自己的角色。 四号：哇，这把运气好好，匹配到口口了。 三号：ok，这把可以安心当老六打人机了。 一号：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看，我撞见了谁？ …… 杏知没有看到队友的聊天，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降落点和打法全都安排好，关闭地图，飞机起飞，他再次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口口！口口！口口！你怎么背着我玩游戏！” “口口，说话，为什么背着我玩游戏？快说话，快说话，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杏知：“……” 杏知完全没有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每次都能精准加入他的对局。 “口口，你要跳哪里？不理我我等会就来追杀你。” 杏知自然不会理他，到了标记的地点就立马跳伞，然而身后紧紧跟着一个人。 “你怎么又不理我？我真的会追杀你。” 11的声音阴魂不散，像是找一个极阳之体的妖精，穷追不舍。 他们都是高端局玩家，会速度最快的落伞方式，杏知前脚刚落地，后脚11就追了上来。 杏知玩的职业依然是战地医师，而11的选择同样是之前每次玩的火箭小子。 11一个飞跃便先他一步进入房子里捡枪，杏知当然不会傻傻地跑过去撞枪口，果断选择进入旁边的楼房。 可惜的是，他捡到的是一把对操作有极高要求的弩箭。 这种射击工具，换箭的速度相当慢，面对11这种操作顶尖的敌人，只有一击打中他的头部，才有获胜的可能。 杏知跟11打了几局，这人总是喜欢偷偷躲在他的身后观察他，只有自己被打得快没血了才会出手。 11的打法激进、轻敌，若不是对敌人有着恐怖如斯的精准迅猛打击力，早就死了一万次了。 如此想来，杏知的脑海中已将这场对局演练了数次。 “口口，你躲在哪了，快出来。” 11没有选择飞起来绕房子寻找杏知的方位。 他知道以杏知的能力，只要他飞起来露一角就得落地成盒。 他进入了房子里，试图言语诱哄杏知出来，“你出来嘛，我不打你。” 杏知当然不会信他的鬼话。 将二楼面对楼梯的门打开，进入阳台卡11的视角。 11一边开枪放偷袭一边搜查，很快便来到一楼的楼梯口，却没有直接上去。 “口口，你赶紧换个位置吧，别卡阳台视野了，我已经看见你的衣服角了，花里胡哨的小粉裙。” 杏知紧紧盯着楼梯口，即便11说中他的位置，目光至始至终也没有挪开一分。 “你怎么不听劝呢？” 11说着打开榴/弹，朝着阳台砰砰砰就是射。 门被打得稀巴烂，杏知看着血条一点点变少，丝毫不慌，连药都不打。 11的第一轮试探结束，见杏知没有被打死，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笑得很开心。 “你没躲在阳台就好，这么俗套的卡视角位置，你要是真的躲在这儿，那就是笨蛋，现在该去坐飞机了。” 说完，11探出头，又快速缩回去，对阳台就是一顿疯狂扫射。 杏知饶有耐心地松开鼠标，端起赵宏远给他泡的铁观音，浅浅品了一口。 电脑屏幕上，11仍然在疯狂试探，换着枪来来回回折腾了五遍，大抵是子弹快用完了，这才停止。 于是乎，在他放松警惕，露头的第一秒。 一根长箭伴随着破空的呼声，“唰”地一下，击中了他的脑袋。 【玩家口口使用弩箭击倒了00！】 “口口！你，你，你……我靠！”他气笑了。 杏知看了眼通报弹幕，这才明白为什么开局前分明看见这人不在线，这把却还能碰上，原来是换了一个账号。 或者说，这才是对方最常用的游戏账号，之前叫11的就是个无聊消遣的小号而已。 “这算什么？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1v1，有本事堂堂正正来一场solo。”00不服气。 再不服气，也被杏知又一发弩箭给补去坐飞机了。 杏知看着他变成一个小小的盒子，毫不犹豫地快速捡他的装备，继续自己的刚枪之路。 没有00的絮絮叨叨，世界终于安静了。 想到这个游戏的复活机制，杏知在心里纠正了一下。 世界暂时安静了。 第6章 击杀一次00的后果很快就诞生了。 杏知发现自己无论在哪里，这家伙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并且强制要求1v1。 第7章 这局的队友被00顺手杀了n次，完全没有了最开始匹配到口神时的快乐，只觉得生无可恋，甚至不再想复活。 一号：哥，能不能别救我了，你和0神一局定胜负。 四号：也别救我了，我觉得观战挺好的。 三号：+1，相爱相杀，好看，爱看，嗑了。 一号：三号在说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四号：三号可能被虐傻了。 三号：嘻嘻，你们猜。 三号：0神在直播，快去看！ 杏知看了眼队友们的聊天，又看了眼地图上的基站标识。 所有的基站标识全灭了，就算是想救，他也救不了。 一局最多刷八个圈，这才第三个，整个地图就被他和00杀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确实是一局定胜负。 杏知自然不可能在大草地上跟一个火箭小子打架，那完全是送死，果断选择进入房区范围。 “杏大少爷，你的书包掉了。” 杏知刚走到一栋红色的双层楼边，身旁的赵宏远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将自己的书包捡起来，耳边恰好响起极其轻微的飞行声。 这是一个视角盲区，杏知没有立即进入房子，而是等到正在飞行的人落地，并且脚步声逐渐变近的时候，直接闪身开枪。 【玩家口口使用p90冲/锋/枪击倒了淘汰王00！（团灭）】 游戏结束。 恭喜吃鸡，大吉大利！ …… 另一边，kk电子竞技俱乐部。 “我去！凌哥，你被人六啦！” “什么？凌哥被人六了？这不得复活杀回去？” “杀不回去了，这把结束了，他们对掏了一整局，最后凌哥输了。” “哇，居然有人能跟凌哥对掏一整局，牛啊，什么神人？” “那人id名叫口口，不重要，关键是凌哥掏输了。” 屈盼和萧景居在旁边一惊一乍，凌识本来心情很好，听见他们的话，弯起的嘴角渐渐落下来。 “你俩闲的是不是？没看见我在直播？” 凌识转过头，恨不得一人给一脚。 “你在直播？”萧景居欲盖弥彰地捂住偷笑的嘴。 刚才的一切都被镜头拍了下来，屈盼凑过去一看，直播间里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屈盼朝凌识竖起大拇指，憋笑道：“凌哥，你三百万观众看你被掏，不愧是你。” “滚。”凌识再也克制不住，借着桌子的遮挡，用力踹他们。 屈盼和萧景居没站稳，齐齐摔了个脸朝地，再也笑不出来了。 凌识转过头去看电脑，发现屏幕上除了“哈”和“ha”，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赶忙拿出手机，登录账号11的和平营地，见玩家口口还没有开始匹配，这才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凌识再次转过身，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那双桃花眼柔情似水，专注地望着屈盼和萧景居。 两人同时打了个激灵，后背发寒，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凌识开口道：“你们上线，和我一起匹配，追杀口口。” 萧景居：“……不想干活，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屈盼不屑道：“不就是个路人吗？能有多厉害？凌哥，你被单杀是因为你粗心大意，看我给他露一手，帮你报仇，保准帮你把他杀得哭爹喊娘！” 凌识嘴角的笑意愈深，“好啊，如果你不能把他杀得哭爹喊娘，我就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嘴臭哥。” 屈盼：“……” 屈盼瞬间想到自己的网恋前女友，嘴一撇，差点哭出来。 “凌哥，兄弟为你两肋插刀，你给兄弟两刀，”屈盼抬头望天，努力避开镜头，哽咽道：“你不厚道哇！” 凌识只当做没看见，“别废话，快上线。” …… 网吧内，杏知刚接完一通来自母亲的例行查岗电话，放下手机，准备再开一局游戏，却发现一个问题。 他的好友申请表爆了。 以前每把游戏结束，都会有人想要添加好友，杏知每次都会点掉提示的红点，但不会通过任何一个人。 这还是第一次，好友申请表有了九十九加的标记。 旁边时刻关注杏知的赵宏远凑过来，“怎么这么多人加你，你刚才排到主播了？” 听见他的问题，杏知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00刚才在直播，才会有这个效果。 不过不重要。 对方是职业选手，直播是俱乐部的任务，这很正常。 杏知点击进入游戏匹配，下一秒页面跳转，再次听见全部麦传来熟悉的声音。 “口口，口口，口口！” 杏知淡定地喝了口茶，继续做自己的本局规划，打算直接降落在超体中心。 那里房子多，好打。 也许给00打服了，这家伙就不会再缠着他了。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杏知跳伞后镜头一转，开始数跳超体中心的人。 一队、两队、十三个人、十五个人……九十六个人。 一局游戏一百人，除了他的三个队友，所有人都降落在超体中心。 这盛况，绝无仅有。 杏知落地后发现，这些人居然全部都是冲着他来的。 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拿了枪就朝着他冲过来，更有甚者连枪都不捡，直接拿拳头招呼他。 …… 毫无疑问，杏知没能走出超体中心，并且开局就在超体中心复活。 一号：口口，你的id在0神的直播间爆了，现在0神的粉丝和队友都在追杀你，你赶紧躲躲吧。 二号：口哥，你放心死，我会复活你的！ 四号：你们不是0神的粉丝？什么挤进这把游戏的？ 一号：我是啊，但我不想掉分！ 二号：我也，好不容易排到口哥，我也算是天选之子了，才不要这么早结束游戏。 三号：好吧，我也是…… 杏知看见队友的聊天，证实了心中的推断。 他操控着游戏角色降落到超体中心附近的学校，此处的房子楼层高，房间颇多，很适合战地医师这个职业打架。 只不过他前脚刚到，后脚00就追了上来。 “口口，你快出来，我是来帮你的。” 对方一如既往的热情，就是毫无信用值。 杏知捡了六十发子弹，从窗口看见更多人涌来这边。 “真的，他们太过分了，看你技术好，就这么多人欺负你一个，你等着，我帮你干他们。” 00落下这么一句，又快速飞走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激烈的枪响，游戏通报也开始疯狂弹送弹幕。 【玩家00使用m762突击步/枪击倒了kk最牛！】 【玩家00使用榴/弹发/射器击倒了00的小猫！】 【玩家00使用榴/弹发/射器击倒了盼盼小面包！】 …… 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剩余人数不断变化。 杏知放空双手，吃了一块巧克力，耳朵认真辨别有没有脚步声靠近。 正在看直播的一号队友没忍住打字：0神还是一如既往残忍，从不对粉丝手下留情。 二号：还好我不在，我就知道会这样。 三号：不对啊，追杀口口的不应该是0神本人吗？现在0神帮口口杀粉丝是怎么个事？ 一号：也许是想跟口口对掏吧。 二号：跟口哥单独对掏，为什么还要叫盼盼和小猪？ 杏知没有疑惑，沉静如水。 他觉得00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五分钟后，圈都刷了一个，00才姗姗来迟。 “口口，你看吧，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00的语气听起来还挺高兴。 他道：“他们都不讲武德，特别是那两个叫盼盼和小猪的，不过你放心，我刚才已经挫过他们的锐气了。” 杏知没理他，看了眼自己已经上好膛的子弹数量，一颗不少，绝对能在00出现时，一梭子就将他给秒掉。 00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嗓音也变得格外轻柔温和，“我现在把枪丢了来找你，你别打我，我们组队一起杀他们。” “谁打你，我就帮你揍谁，我们和之前配合得一样天衣无缝。” “你的技术最厉害了，我就想和你一起，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落在杏知耳里，跟哄小孩似的。 可惜，没用。 杏知不信他，闪身出去秒开枪。 【玩家杏知使用ump冲/锋/枪击倒了00！】 真的没有背枪的00倒地，身上只有一件单薄朴素的小白衣套装，看上去像是没刷枪跑出来的人机。 杏知认真听有没有别的埋伏，顺便给子弹上膛。 他白净的指尖落在换枪键上，随时准备切换枪械进入战斗。 00轻笑，“别补我，我就知道你不信，没事，我有自救器，附近也没有别人了。” 第8章 00刚说完这句话，他们的头顶就传来降落伞触地的声音。 楼顶飞来了人，还是两个。 “我艹！凌哥！你这个哔哔哔！居然卖队友！啊啊啊啊啊，我回来报仇了！”屈盼抓狂。 萧景居怒吼：“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终究是错付了！今天我就要跟你割袍断义！” 杏知顺手就把“骗人”的00补了，上去一打二。 00：“……”好想骂人。 当晚，几条吸人眼球的热搜冲上前几名的位置。 【爆：00精神分裂！】 【热：某些人口前一套，口后一套，粉丝一套，队友一套！】 【热：0神直播背刺粉丝和队友，色/诱对手！】 【热：0神夹子音！】 【热：为盼盼和小猪发声！】 第7章 杏知周六一旦上线游戏就会被人追杀，即使将罪魁祸首00拉来当队友，也没有幸免于难。 只不过是从单人逃亡，变成双人逃亡。 逃着逃着，每一把都逃成第一名，kd也直线飙升。 看着莫名其妙就上了的“无敌战神”段位，杏知觉得这段时间都不用打游戏了，这些分足够杏灿在网上显摆很久。 他退了游戏，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巧的是来电人显示杏灿。 赵宏远原本正在骂骂咧咧，听见铃声安静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杏知毫不犹豫拿起书包便走。 就算赵宏远不说话，键盘的敲击声也会暴露。 直到离开网吧，走在阒无一人的深巷，杏知这才接通电话。 “哥！你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杏灿活泼开朗的声音传来，给寒凉的春夜增添了一丝暖意。 杏知垂下眸，避开脚下深深浅浅的水坑，才道：“没干什么。” 杏灿完全没有被他的态度冷到，滔滔不绝道：“哥，你还记得上次，你帮我请来的凌识吗？就是红头发，很帅很帅的那个！” “他今天直播上热搜了！据说是和一个游戏id叫口口的人有冲突，好奇怪，这个人的游戏id和你的游戏id一模一样，现在精英可以重名了吗？我居然都不知道！” “还有，你怎么突然就上无敌战神啦？” “你打得好快，有没有帮我截图？我要拿到我小姐妹的群里炫耀！我的哥哥太厉害啦！” “你是不知道，她们有多羡慕我有你这么厉害的哥哥，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可爽了！” 杏知像是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不断给杏知分享自己的快乐，就好像每天都有许多的乐事。 杏知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直到他回家，正巧到杏灿需要给父母打电话的时间，杏灿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末尾，她小声道：“哥，你下次陪我久一点嘛，我不会打扰你学习的，下次肯定乖乖的。” 欢快的小鸟忽然情绪低落，杏知握着手机的手松紧，又逐渐放开。 手机屏幕已经变为一片黑暗，在室内璀璨的灯光下，倒映出他的面庞。 杏知的目光扫过镜面上精致立挺的五官，深浅分明的阴影，乃至利落的下颚线条，每一处都清晰可见。 除了表情。 因为，他自己也看不清。 “少爷，洗澡水放好了，按摩师也已经准备好了。” 管家走到距离杏知一米远的沙发旁，“今早到了一批新鲜的南非孔雀鲍，厨房更新了菜品……” 杏知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一会儿。 半晌后没有选择洗澡，也没有选择吃饭，去了健身房。 * 当晚，kk电子竞技俱乐部。 “凌哥，还得是你，直接冲上热搜了，”萧景居捧着手机，大声念评论，“粉丝们都说你不讲武德，要为我和盼盼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屈盼本来还在复盘之前的对决，听见这消息立马拿出自己的手机，“全网都在说凌哥不厚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可高兴的？”凌识见不得他俩笑得这么欢，一人给了一脚，“上一边儿犯贱去。” 他同样捧着手机，却没有看微博上自己的热搜，而是给id名为口口的人发消息。 可惜对方不在线，不会回复，就算在线了，多半也是当没看见。 “我就不懂了，你们说他为什么就不回我呢？”凌识邹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刚才几局都拉我一起揍你们了，这不是跟我统一战线的意思吗？” “怎么个事？”萧景居凑过来。 屈盼抬起头，质问道：“你不会在说那个口口吧？刚才我就发现你们不对劲了，凌哥，他是你的谁，你为什么要为了他背刺我们？” “不是我的谁，就前几天打游戏认识的，”凌识避轻就重，解释道：“我觉得他的技术还挺厉害的，不过肯定比我是差了点，想把他招来我们战队的青训营，你们不觉得他很有当二队队长的潜质吗？以后说不准能给我接个班。” “给你接班？凌哥，你开什么玩笑，你才二十三岁，最少都还能再打两年。”萧景居大惊小怪。 “就是，再说了，他把你单杀了好几次呢，你确定他比你差了点吗？” “嘴臭哥，你可以闭嘴吗？” 凌识扫了一眼屈盼。 后者立马伤心委屈起来。 “凌哥，我的网恋前女友嫌我骂人就算了，你怎么也嫌弃我？” “我一直都很嫌弃你，”凌识补刀，“嘴臭哥。” 屈盼：“……这兄弟没得做了！” 凌识点头，“好的，嘴臭哥。” 屈盼哭着跑开了。 凌识转头看向萧景居，“所以你说，口口为什么不理我？” 萧景居：“……” 萧景居看了眼屈盼哭着跑开的方向，淹了咽口水，身体坐直，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凌识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萧景居道：“凌哥，我觉得是你直播追杀他的事情被他知道了，生气所以才不理你。” 凌识否认，“不可能，我追杀他之前，他也不理我，不过你说的这个可以作为后续他不理我的参考因素之一。” 萧景居：“……那他也可能是因为害羞腼腆，不好意思说话，所以才不开麦。” “不好意思说话可以打字，他连打字都不打。” “那……他没有手？” 凌识无语，“没有手怎么打游戏？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萧景居更无语，干脆破罐子破摔，“他就是单纯不喜欢你，不想理你。“ 凌识立马反驳，“他要是不喜欢我，不想理我，怎么会邀请我打游戏？你会邀请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打游戏吗？” 萧景居：“……” 萧景居崩溃了！ 凌识捧着手机，叹气道：“算了，你连自己的对象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怎么能弄明白这么深奥的问题，我还是自己研究吧。” 萧景居：“……” 萧景居哭着跑开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凌哥，你王八蛋！” * 简单的白色背心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杏知的上身，勾勒出平日里看不见的薄肌轮廓。 他躺在软垫上，胸口剧烈起伏，努力平复着自己微乱的呼吸，拿起了旁边一直在响的手机。 之前走得太急，没有给杏灿截图自己的战神界面，所以杏知刚才下载了一个精英营地，不用电脑，绑定游戏账号后就可以在手机上查看游戏数据。 “少爷，你翻一下身，我为您放松肌肉。” 健身私教拿着筋膜枪走来，杏知翻身趴在软垫上，解锁了手机，然后就发现所有的消息全都来自于他刚下载不久的精英营地。 点开一看，有两个账号给他发消息。 11：口口，口口，口口，理我，理我，理我。 11：你一般都固定什么时候玩，我们处个长期游戏搭子。 11：快回消息！不准不理我！你不说话是哑巴吗？就算你是哑巴我也要跟你玩! ……（省略消息九十九加） 00：口口，口口，口口，你有没有打职业的想法？ 00：口口，你想不想当职业选手？想不想赚很多钱？想不想拿世界冠军？想不想走上人生巅峰？想不想迎娶白富美或者高富帅？ 00：快说想，说了我就满足你！ ……（省略消息九十九加） 杏知把消息全都看完了，并且很有感觉。 感觉浪费了生命宝贵的十分钟。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他发现了这家伙为什么每次都能精准地加入他的对局。 精英营地可以查看好友和近期匹配的队友的游戏状态，并且十分精准，想来这家伙就是一直用这个辅助软件盯着他。 “少爷，按摩好了，您早点休息。”健身私教做完工作后，恭恭敬敬地与杏知道别。 杏知关掉营地的展现状态设置，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 第9章 离开之前，他停顿了一下。 再次打开手机，把音量切换至振动模式。 …… 凌识要被口口折磨疯了。 他刚刚清晰地看见对方营地在线，还在线了好长一段时间，说明已经把他的消息都看完了。 既然看完了，为什么不回复！ 既然看完了，为什么不理他！ 难道真像是萧景居说的那样，口口没有手吗？难道一直都是用脚玩游戏？ 凌识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个不会说话，还失去了双手的残疾人的身影。 很励志。 用脚确实不太好打字吧？ 那他这样强迫人家开麦打字，确实是太过分了…… 凌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里涌上渐深的愧疚感。 残疾人的生活肯定很困难，治病也需要很多钱，这样的话，他更要拉口口一把了！ 凌识捧着手机，心绪汹涌澎湃，对着和口口的聊天框，打下一篇又一篇小作文。 …… “嗡——” 杏知从浴室出来，发现桌子上的手机被振得快掉下去了，快速伸手接住，塞到书堆里夹着。 家里有立体吹风机，不需要他自己吹头发，只用坐在椅子上等待就可以了。 他打开台灯，随手拿了一本还没看过的书，认真阅读起来。 两分钟后。 “嗡——” 六分钟后。 “嗡——” 八分钟后。 “嗡——” …… 毫无规律的振动频率，成功转移了杏知的注意力。 杏知拿起手机，打开一看，11发来满屏密密麻麻的文字。 还有一条消息是杏灿发来的绿泡泡。 灿灿：哥，你是不是网恋了！我刚刚不小心登录了你的精英营地，怎么有人给你发那么多小作文！你被渣了还是对方渣了你！ 杏知：“……” 还好11的精英营地名字不叫11，否则杏灿认出这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男神，他的手机今晚肯定要收到三倍轰炸了。 11一倍，00一倍，杏灿一倍。 第8章 “杏知学长，我……我喜欢你，请问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少女从楼道的拐角冲出，快速拦在杏知的身前，递出一封粉色的信。 她不敢直视杏知的眼睛，娇羞地低下头，却发现那双限量版的球鞋在她面前没有丝毫停顿地拐弯，绕过她就这么走了。 动作丝滑流畅，没有半点拖泥带水，可以称得上一次史诗级的反应力展现。 少女：“……” 不远处撞见这一幕，特意停下来看好戏的凌识：“……” 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水灵灵走了？ 他们的心中同时发问，心灵受到重大震撼。 旁边的其他同学倒是一派从容，早已司空见惯，没有丁点反应。 杏知的耳机里正在播放阿拉伯语听力练习，对此一无所知。 今天是周五，马上便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就可以放学了。 放学后他要去医院看杏灿，看完后上两节补课班，再去网吧打游戏放松一下，最后回家休息。 杏知走着走着，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没有多想。 下节课是体育选修，所有人都要去更衣楼换衣服，同一个方向走很正常。 很快，杏知就感觉到身后的人靠近，走到了他身边，似乎是要超过他，然而下一秒，他的肩膀被人轻拍了下。 杏知转过头，摘下耳机，对上一双熟悉的桃花眼。 “学弟，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凌识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 杏知：“……” 杏知重新正视前方，停顿的步伐恢复。 “为什么不理我？见到学长不打招呼，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凌识双手插兜，姿态闲散，“亏你们校长还跟我夸你是好学生呢。” “杏知，杏知，为什么不说话？” “耳机都摘了，你明明就听到我说话了。” 杏知消化了一下满脑子的阿拉伯语，这才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被道德绑架了。 “学长，有什么事吗？”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人要缠着自己，甚至从游戏走进了现实。 凌识下意识反问：“没事不能找你吗？” 杏知不说话。 凌识愣怔一秒，曲指蹭了蹭鼻尖，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是打算问路的，莫名其妙就变成怼人了。 都怪屈盼和萧景居那两个神经病老是气他，都给他气出条件反射了。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凌识诚恳认错，“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学校新修的朝阳厅怎么走，上次活动没办成，这次补办换场地，我找不到地方，又刚好看见你了。” 杏知刚刚又消化了一段阿拉伯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更衣室里，跟着自己的人仍在身边。 杏知刚想说让凌识出去，就见他垂下了浓密的长睫，叫人看不清表情，只觉得情绪似乎很是落寞。 凌识低声道：“我毕业了好几年，其他学生我都不认识，只认识你了。” “……” 杏知感觉自己再次被道德绑架了。 他摘下另一只蓝牙耳机，修长的手臂抬起，指向西南方，“出门右转下楼，直走两百米再左转五十米就到了。” 凌识抬起眼，一双桃花眼生动狡黠，笑意盈盈道：“谢谢学弟，你人真好。” 杏知淡定地转过身，去柜子里拿自己的运动装。 “学弟，你上体育课啊？”凌识眼尖，“选修的是什么？” 杏知拆掉衣架，把衣服放到沙发上，弯腰从下面柜子里拿出球鞋。 “你居然有这双鞋！”凌识看着杏知的限量版球鞋两眼冒光。 最后，杏知找到自己的棒球棍，转过身，漆黑的杏眸平静地望着凌识，“学长不用去参加活动了吗？” “原来是棒球课啊，”凌识眼神飘忽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蠢透了，“是要去参加的。”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门上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凌识大步冲过去拧门把手，大喊：“别锁！里面有人！” “啪嗒——” 门外的人毫不犹豫反锁，只留下一阵急促慌张的脚步声。 显然是故意为之。 “我……” 想到身后的人是个学生，凌识脏话没说出来，只得心里骂锁门的人有病。 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下三滥的霸凌招数还能使出来，真他爹的闲出屁了。 “小学弟，你这是得罪谁了？”凌识颇感无奈，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叫人，发现居然没有信号，“嚯，准备得还挺周全，信号屏蔽器都用上了，看来是打算关你个七天七夜。” 他收起手机，准备去窗户边看看能不能向楼下路过的人求救，转身却发现杏知似乎毫不在意，正在柜子里找棒球。 凌识瞬间脑补了很多东西。 比如杏知对这种霸凌习以为常，学校里有很多欺负杏知的人，再比如杏知其实只是表面看上去很冷静，心里却慌乱到想哭，只是用找棒球的举动来掩盖自己的难过…… 越脑补，凌识看向杏知的眼神变得温柔，还带上些怜悯。 反射弧这么长，杏知也许是有心理疾病，很有可能就是被同学霸凌的…… 杏知把自己的装备全都找齐全，抬头见凌识望着他的目光深情款款，仿佛情根深种，罕见地呆滞了一瞬。 这是个什么眼神？ 杏知不知道凌识脑子里在想什么，有点疑惑，但不多。 他抬起修长的手臂，袖口随着动作挪后，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上昂贵低调的黑色电子手表。 白净的指尖滑过屏幕，点了几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凌识阻止道：“这里没信号，被人装了信号屏蔽器，对方有备而来，你电话打不出……” “嘟——” 电话成功接通。 “带一个开锁的工匠来我的更衣室。”杏知吩咐完挂断电话，看向凌识。 他没有任何表情，凌识却总觉得他的眼神仿佛在问自己——你刚刚说什么？电话打不出去？ 凌识：“……” 嘶，脸好疼。 “你用的是卫星电话？”凌识找话题缓解尴尬，“你有往荒郊野岭跑的癖好？” 临近中午，外面日头正盛，杏知脱下了身上的校服外套，整齐叠好放入柜子里，连带着 这次凌识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说话，而是静静等待杏知的回答。 略有些急躁的性子在面对杏知时，变得极其平和有耐心。 “嗯，”杏知拿起耳机重新戴上，“再过五分钟会有人来开锁。” “你怎么知道是五分钟？学校这么大，就算是从老师办公室出发到这儿，起码需要十分钟，学校门口更是不用说。” 凌识不是故意杠精，就是单纯对杏知的一切充满好奇，“杏知，你在听什么？放出来我们一起听呗。” 第10章 杏知对于学习的事情比较敏感，平日里同学问他题目，他会直接在纸上给出答案，分享听力练习不需要他自己讲题，自然也可以直接给出反应。 他关闭耳机，打开外放，和凌识一起听。 …… 凌识没想到杏知真的会给他听，并且反应比之前说话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更没想到，杏知听的不是歌，而是他听不懂的鸟语。 不过凌识就算听不懂，也不会说出来。 五分钟后，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杏知关闭听力练习，第一次主动跟凌识说话。 “学长，你很会阿拉伯语吗？” 刚才有几个杏知没有学到的单词出现，而凌识却面不改色听完了所有，姿态一直很放松，似乎全都懂。 凌识第一个反应是恍然，哦，原来这是阿拉伯语。 第二个反应是震惊，卧槽，学弟主动跟他说话了。 凌识抬起头，对上那双漆黑纯稚的杏眼，心想学弟这么爱学习，怎么能欺骗学弟呢。 他诚实道：“浅会一点。” 阿拉伯数字怎么不算是阿拉伯语呢？ 杏知眼睛亮了下，“学长，我想问一下……” “等等！”凌识急忙打断，“你现在回话为什么这么快？” 杏知立马闭上嘴，无辜地望着凌识。 后面问题不属于学习的范畴，被他自动忽略了。 凌识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慌乱找补：“现在不是教学的时间，我等会有事，不能迟到，不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约时间我教你阿拉伯语。” 杏知点头，并亮出了自己的绿泡泡二维码。 外面的信号屏蔽器已经被人拆掉了，门也正好在此时打开。 凌识快速拿出手机扫描了杏知的二维码添加，逃似的跑了，像一阵赶着去下个季节鼓动的风，没留下任何多余的言语。 司机小刘差点被凌识撞到，一手扶住门框，尽量保持良好的状态，“少爷，这条走廊的部分监控被人恶意删掉了，我已经找到人来恢复，只需要半个小时便能给您一个完美的交代。” 今天的棒球课注定是不能上了。 杏知起身收拾东西，准备提前去医院。 杏知并不好奇为什么有人要把他和凌识关在一起，后续的事情会有人专门跟进调查，学校这边也会担责，不需要他操心。 唯一麻烦的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必然瞒不住父母。 他们马上就会回来了。 杏知的情绪温温吞吞，仍然平稳，另一边的凌识却是要炸了。 凌识先是心不在焉地走完斯林高中电竞活动的全过程，问了问校长关于杏知的事情，确保校长会好好调查“杏知被校园霸凌”的事情，随即开着车急急忙忙跑到书店。 他在书店里绕了一大圈，发现没有自己想要的书籍，直奔书店的前台。 “老板，学习阿拉伯语的书有没有？要那种速成的！” 优雅知性的前台女老板正在给客人泡咖啡，动作不疾不徐，“有半年速成，一年速成，两年速成，你要哪一种？” 凌识试探着问：“半天速成的有没有？” 女老板抬起头，扫视过凌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目光中流露出些许可惜，仿佛在说可惜了这张帅脸，怎么年纪轻轻，就得了幻想症。 “没有，不过你今晚在学习阿拉伯语的时候，砸一下脑子，也许忽然就会了。” 凌识太着急没动脑子，下意识反问：“真的吗？” 女老板弯唇一笑，在凌识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两个字，“假的。” 凌识：“……” 凌识扶额，为自己的犯蠢尴尬到想打个洞钻进去。 第9章 “哥，爸妈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们过两天就会回来，还说有礼物要带回来。” 杏灿仰着脸，和兄长如出一辙的杏仁眼亮晶晶的，像是一朵春日里迎风绽放的红樱，笑得明媚张扬，苍白的气色都红润了不少。 杏知早有预料，情绪平平。 “嗯，后天下午六点的飞机。” 杏灿期待地望着他，雀跃道：“哥，到时候你也会来吧。” 杏知在纸上默写单词的手未停，淡声道：“那天我要上课，晚点来。” “那我等你，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用晚餐？” 面对杏灿美好的憧憬，杏知没有说话。 杏灿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转移话题道：“哥，你最近在学阿拉伯语吗？我也想学，你能不能教教我？” 杏知刚想说自己还没有完全学会，就听见有人敲响了病房的门。 杏灿扬声，“进！” 门被从外推开，亮眼的红发刚冒出一簇，杏知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灿灿，我来看你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凌识看见病房里坐着的杏知，眨巴了两下眼，慢吞吞补上后面两个字，“一点。” “凌哥，我好多了，你能来看我，我真是太开心啦！”杏灿兴奋得手在半空中比划半天，“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哥哥杏知！” 凌识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杏知就是在医院，又想起他们同一个姓氏，顿时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蠢得没边，居然连这都没猜出来。 他开始纠结要不要跟杏灿说他们认识，杏知却率先开口。 “他可以教你阿拉伯语。” 杏灿懵住，“哥，你在说凌哥吗？” “嗯，”杏知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凌识，“学长，你昨天说有时间要教我阿拉伯语，现在可以连带我的妹妹一起教了吗？” 凌识：“……” 凌识现在才发现这兄妹两长得像，只不过杏灿的五官柔和甜软，杏知则更加立挺清隽。 他们像两个端端正正摆在面前的精致玩偶，齐刷刷看向凌识，看得他心里七上八下。 心虚。 太心虚了。 “凌哥，你居然和我哥认识！不过也对，你就是我哥帮我邀请过来的，”杏灿夸赞道：“你好厉害，居然还会阿拉伯语，网上的个人资料里根本没有这一项，我等会要帮你添加上去！” “不用……”凌识摆手，“没什么好放上去的，我主要还是打比赛。” 他现在感觉自己是被架在火上烤了，果然说一个慌就要用无数个慌去填。 杏灿的眼睛更亮了，完全是小迷妹的状态，“凌哥，像你这么厉害，还这么低调的人太少啦。” “没有，没有，我说的是事实。” “才不是呢，阿拉伯语很难学的，能学会非常厉害啦，我哥学了半个月都还没有完全学会呢。” 半个月…… 凌识忽然有了信心。 他昨天在网上报了一个阿拉伯语速成班，听了一整晚的课，早上才浅睡一会儿，应该比杏知这个高三生学得快吧？ 然而杏灿的下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 “之前我哥学西班牙语，可是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学会了！” “一个星期学会了西班牙语……”凌识下意识问：“你哥会很多种语言？” “是啊，他还会英语、法语、德语……” 杏灿掰着指头数数，凌识听得脑袋发昏。 杏知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要学会这么多种语言？又为什么能学会这么多种语言？ 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要这么卷吗？还给不给普通人留条活路了？ “只是很简单日常交流，并不算精通，”杏知阻止了杏灿继续数下去，“现在可以开始学了。” 凌识觉得不可以，非常不可以！ “妹妹生着病呢，还是好好休息，以后再学吧。” 杏知见他一直推拒，心里有了猜测，再次试探道：“我学，刚好有个问题。” “晚上回去，你在绿泡泡上问我，现在先陪妹妹聊聊天，好吗？”凌识走到杏知身边，笑容无懈可击。 杏知与他对视一眼，完全不被那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蛊惑，转过身不说话了。 骗子。 凌识自知理亏，想跟杏知说话，又怕杏知问自己问题，只能一边跟杏灿聊天，一边偷偷看杏知。 他觉得自己似乎打击了孩子的学习劲儿，实在是罪大恶极。 杏灿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觉得自己除了父母外最喜欢的两个人陪在身边，非常幸福。 “凌哥，我上次看你直播了，节目效果做得太好了，那天观看人数都破千万了。” 凌识想到那几个奇奇怪怪的热搜，没好意思说不是直播效果，尴尬得曲指蹭了蹭鼻子，“嗯……那天确实观看人数很多，直播数据还不错，后面几天都不用被老板念叨了。” “凌哥还怕被老板念叨吗？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哥就好了，他肯定会帮你的，”杏灿伸手在杏知肩膀戳了戳，“是吧，哥？” 杏知短暂分神应了声，“嗯。” 第11章 他可不觉得会有人能欺负凌识。 一张嘴那么能说，不欺负人家都不错了。 凌识心想杏知不被人欺负就不错了，还帮他？算了吧。 虽然杏知是杏灿的哥哥，有钱人家的孩子，kk俱乐部的大股东，但斯林高中那种权势云集的地方，还真就不好说。 凌识歪头凑到杏知旁边，小声说：“以后学校有人霸凌你，跟学长说，学长帮你揍回去。” 他说完就缩了回去，继续跟杏灿聊天。 杏知默写了一百单词，忽然反应过来凌识刚才是在跟他说话。 什么霸凌？ 杏知不懂但答：“不用。” 已经聊了半个小时的凌识和杏灿冷不丁被吓一跳。 杏灿：“哥，你在回哪一句？” 凌识感觉杏知在回复他刚才说的话，偏头等杏知承认，好跟他讲讲校园霸凌的严重性。 然而杏知继续默写单词去了，仿佛没有听见他们讲话。 凌识：“……” 杏灿看出凌识的沉默，小声解释道：“凌哥，你别多想，在我哥心里学习第一位，他只是反射弧长了一点，不是故意不理你。” “我知道，”凌识点头，“不过他有时候回消息也挺快的。” 杏灿分享自己的发现，“跟学习有关就回复得很快。” 凌识一回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下次实践一下。” 病房里的气氛其乐融融，凌识从杏灿的嘴里了解到了更多关于杏知的事情，全是杏知得过什么奖，学习能力有多强，人又有多么优秀。 凌识越听越咋舌，感觉在杏知面前装学霸，真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他又偷偷看了杏知一眼，心想自己应该已经被看穿了吧。 雨滴打在窗棂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杏知的耳边愈发清晰。 彻底从知识的海洋里脱离出来时，他抬头发现了窗外的一小片爬山虎，嫩绿鲜活，与珠串般的雨水正在做抗争。 夏天要来了。 杏知垂眸静静看了一会儿，再次低下了头。 还能写篇作文。 把这一幕全看在眼里的凌识：“……” 他还以为杏知要停止学习了呢。 * 金乌西沉时，杏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屋内只剩下杏知写字的唰唰声。 凌识坐在杏知的旁边，同样有些困，趴在桌子上歪头看他写字。 为了打起精神，他还试图去看杏知写的是什么，然而却发现杏知用的他看不懂的语言，只能放弃了。 不过他们这样坐着，凌识倒有种回到学生时代，跟杏知当同桌的错觉。 病房里光线昏暗，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窗外的雨声。 杏知写完放下笔，侧头正好看见凌识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弯着唇不知道在笑什么。 “……”这人真奇怪。 杏知看了眼睡着的杏灿，放轻手脚收拾东西。 凌识也跟着起身，还帮他搭了把手。 “轻点，妹妹刚睡着。” 杏知刚要将书直接放入书包，就感觉到凌识凑得极近，说话的声音比外面的雨声还小。 只是距离太近了。 他甚至能闻出凌识用的是什么花香的沐浴露、洗发水，在这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他形容不出来的香味，比其他香味都好闻。 是什么香呢？ 杏知陷入沉思，收拾东西的手都顿住了。 “你怎么不动了？”凌识凑得更近。 淡淡的香味没有因为凌识的靠近变得更浓，像是一股飘忽难捕的雾，杏知尝试在大脑里迅速识别。 “……你是不是故意偷懒？居然只收拾一半。”凌识快速把杏知的书包收拾好，本打算贴心地再帮杏知背上，转念一想，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他直接抓住了杏知的手腕，拉这人往外走，还嘱咐道：“不要吵醒妹妹。” 杏知无知无觉，跟上凌识的步伐，微微侧了一下头，目光落在凌识的脖颈。 到底是什么香味？ 像是从肌理中渗透出来的，极淡的……春天的味道，具体还没有分辨出来。 凌识一手提着书包，一手牵着杏知，有种接小孩放学回家的既视感。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自己都没忍住发笑。 “要不要跟我去kk俱乐部逛逛？学习一下午也累了，我带你去放松一下，怎么样？” “晚饭我也给你包了，想吃什么都能跟我说。” “晚点我送你回家，不过你需要跟我讲讲你在学校的事情，我之前问了你们校长，他什么都没说，是不是不打算替你出头了？没事，你都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 凌识说了一路，直到牵着杏知站在车旁边，这才发现，杏知就没说过一句话。 他没忍住转过头看看自己是不是牵错了人。 然而并没有，杏知就站在他身旁任由他牵着，抿着唇，一副沉思的样子。 看上去特乖，特可爱。 凌识有点手痒，想戳一下杏知的脸。 不过他现在更担心杏知的状况。 “杏知，学弟，小学弟？”凌识用手在杏知面前疯狂挥舞，“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 杏知还是不说话，垂着眼睛，目光落在凌识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凌识只能发信息给杏灿求助，等着杏灿睡醒给他回消息。 杏灿刚好被叫醒吃晚餐，秒回。 灿灿：凌哥，你不用担心，我哥就是想到自己解不开的题了，你等过一会儿，他解开就好了。 凌识：“……” 凌识盯着杏知这副被人卖了怕是都不知道的模样，忽然就笑了。 那就不能怪他偷偷把大股东带回去爆改俱乐部了。 大股东可没说不同意。 第10章 春夜的风景在车窗外倒退，沿途的路灯如同接力，偏爱于杏知的脸庞，让明灭的光影不断轻吻。 凌识在过红绿灯停车时，侧头看了一眼，发现杏知正望着自己。 澄澈的杏眸半点不受外界因素的干扰，干净得不参杂物，恍有星点跳跃。 凌识的心跳漏了一拍，异常尚未察觉，便被脱口而出的话掩盖，“为什么一直看我？我脸上沾东西了？” 杏知垂下眼，转而看窗外。 已经想出问题的解法，只是暂时得不到答案。 凌识见他终于有了点特殊的反应，没忍住问：“你刚刚在思考什么问题？被我拐上车了都没有反应，难怪要装一个卫星电话。” 想到昨天的卫星电话，凌识歪头笑起来，“学弟，你怎么不等被我卖了再反应过来？” 杏知不想理凌识的调侃。 他并不是真的反应很慢，只不过脑子里的事情多，需要一件件处理，不喜欢的人际关系排在最末位。 刚才凌识拉他出去，甚至带着他上了车，之所以没有反应，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凌识于他而言没有威胁。 再者，他确实不想这么早就回家，就算去网吧打游戏也会被凌识骚扰，怎么都逃不过，干脆就顺势而为，换个新环境。 视察自己名下的产业，是一个很合适的安排。 “为什么又不说话？还在想问题？你说出来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呢？” “因为我把你拐上车，所以你生气了？不高兴了？” “安全带可是你自己系上的，我也不算逼你吧。” 凌识想到刚才把杏知塞副驾时，准备弯腰帮杏知系安全带，结果杏知跟条件反射一样，自己把安全带系好了，坐得端端正正，那模样怪得让他差点没绷住捏杏知的脸。 凌识碎碎念：“杏知，杏知，学弟，你说句话啊。” “咱们后面要是坐着一个鬼，肯定要以为你是个哑巴。” 这个时间段正值下班高峰期，高架上车流汹涌。 杏知看着不断有车往前面加塞，提醒道：“好好开车。” 凌识弯了弯眉眼，“我的车技就和我打游戏的技术一样，六得飞起，放心吧，今天保准把你安全送到俱乐部，再安全送回家。” …… kk俱乐部曾经也算是一个豪门俱乐部，场地位于繁华的市中心，是一栋办公写字楼改造而出。 之所以称之为曾经，是因为后来老板投资失败，资产缩水，不得不上面半栋都租出去维持运转，战队的招牌也被撤了下来，现在看上去没有了以前的辉煌，反而像是借了别人的场地开的新俱乐部。 凌识带着大股东来参观，自然要将这些讲得明明白白，并且十分真诚地表示，希望俱乐部以后能在杏大股东的带领下越来越飞黄鹏达。 这一刻，杏知觉得他像是一只在商场上尔虞我诈的蔫坏狐狸。 下一秒，凌识就靠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笑盈盈望着他，还比了wink，看上去很不正经，像是一只花孔雀。 第12章 “学弟，要不要上去见识一下学长惊为天人的游戏技术，保准让你觉得投资我们俱乐部是你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 杏知不可否认的是，凌识的长相是极致的风流俊美，做出这种表情，不会让人觉得猥琐。 至于会觉得怎么样…… 他抿了抿唇，避开凌识的触碰。 凌识的怀里立即空了出来。 他并不在意，兴冲冲地带着杏知去了二楼的训练室。 “今天他们休假都不在，你随便坐，”凌识说完觉得不妥，拉了把椅子到自己的旁边，“算了，你还是坐这儿吧，看着我玩，这里最近。” 杏知坐下后，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 凌识原本想炫技术给他看的手一顿，“学弟，你不需要考察员工的工作吗？” 杏知慢吞吞把书翻到自己上次看到的那一页开始阅读。 好半天过去，发现旁边没有声音，这才抬起头，发现凌识满脸幽怨。 “等你开局我再看。” 他本来不打算看的，毕竟又不是没有一起玩过，但见凌识一副憋屈的包子样，莫名动了恻隐之心。 这家伙不打游戏，怕不是会一直在他耳边碎碎念 杏知对凌识重新下了定义。 这是一只必须要人看着才愿意开屏的花孔雀。 凌识立马弯唇笑起来，点击了开始游戏。 根据他的了解，杏知家教严苛，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在学校没有关系好的同学，身边也没有其他朋友，成日独来独往，年纪轻轻就沉闷得厉害。 凌识不是真的想强迫杏知看自己打游戏，而是看杏知学习了一天，想让杏知放松一下，这也是杏灿的请求。 只是让高中生看一会儿自己打游戏，不是让高中生自己玩，应该不算带坏吧？ “你帮我选一个职业。”凌识戳了戳杏知握着书的手，顺便把鼠标塞了进去。 杏知习惯性选择了自己常玩的职业——战地医师。 “你喜欢这个？”凌识问。 杏知见凌识一脸沉思的模样，还以为他察觉到什么。 然而凌识忽然兴奋了起来。 “我找你来其实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杏知干脆合上了书。 有凌识在旁边，他觉得自己很难专心看书。 “我在网上发现了一个种子选手，想招到我们的青训营，你觉得呢？”凌识解释道：“技术我已经考察过了，非常好，如果俱乐部的资金不够的话，我可以自己给他发工资。 若是以前的俱乐部，凌识作为小股东可以自己拍板决定，但现在杏知才是大老板，怎么说也不能越界。 “下周上任的职业经理人只负责战队运营和你们的商业活动，这种招人考察的事情，你作为股东比他专业，也更有分寸。”杏知对于这种问题回答得很快。 言外之意，凌识能做的就自己做，不想做的就丢给职业经理人。 “你这么信任我啊？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凌识凑过去试图从杏知脸上读出点别的表情。 杏知是一点都没看出来他不好意思。 不想理凌识的蹬鼻子上脸，杏知看向了凌识的电脑屏幕。 凌识挑了挑眉，尝试恶魔低语，“怎么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回答得挺快的吗？” “学弟，杏知，大股东，大老板，小老板，理理我。” “你不怕我把你的俱乐部干倒闭了吗？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这么信我，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 杏知毫无情绪波动，淡声道：“你要被淹死了。” “……” 凌识转过头去看屏幕，发现自己的人物角色不知何时降落在了海里，生命值正在减少。 “杏知！你怎么不早说！你学坏了！” 杏知再次翻开了书，垂眸敛下一闪而过的笑意。 虽然凌识话多还缠人，但出乎意料的，他并不讨厌凌识。 大概是有杏灿这个前车之鉴，他已经对话唠免疫了吧。 * 凌识原本想拉着口口打一把游戏，好在大股东面前露露脸，可惜等了半天，都不见口口上线，只能放弃了。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饭。”凌识关了电脑，偏头去看杏知手中的书。 这次倒是认出来了，是全英文的书，他也能看懂。 杏知合上书，“食堂。 既然视察工作，当然也要去员工食堂看一看。 “食堂？谁没事会去食堂吃，我都没吃过俱乐部的食堂，”凌识道：“以前刚组建俱乐部的时候吃过一次，特别难吃，我还是带你去吃点别的吧。” 杏知不说话，垂下眼睫，脑海中罗列出俱乐部需要整改的所有地方。 环境、设备、人员配置…… 除了这几名职业选手，全部都需要换新。 “吃烤肉怎么样？我知道江边有一家烤肉店特别好吃，”凌识拉住他的手腕，“我用我这双刚才大杀四方的手为你烤，怎么样？保证好吃。” 凌识看杏知这副样子，就知道杏知又陷入思考了，没指望能等到回答。 他将杏知塞到车里，见杏知再次快速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就知道杏知这是同意了。 “哎，”凌识叹了口气，“难怪你被人欺负，你这样我都想欺负你。” 他坐上驾驶位，继续碎碎念，“刚才我胡说了，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反抗，之前的事情我跟你们校长说了，但目前好像没什么调查结果，说是可能关错了门，也可能是别人的恶作剧，但我是不信的。” “当时我明明已经出声了，但锁门的那个人却跑了，肯定是故意的。” “你在学校注意一点，一旦遇见什么危险，及时拨打报警电话，或者求助可靠的家人，也可以找我。” “心情不好也可以找我，我还是很乐意当你的知心大哥哥的。” …… 杏知的脑子里有一个建模，将kk俱乐部整个焕然一新，顺带将未来的发展规划都做好了。 终于抽出空听凌识说话，慢半拍反应过来，问：“你为什么想欺负我？” 凌识：“……” 这聊的是哪一段来着？ 第11章 凌识挑选的餐厅环境优美，悠扬的音乐流淌在轻声的谈论声下，侧头便能看见波光粼粼的长江。 游轮从滚滚波涛划过，杏知能看见其上紧挨的游客，与他一同欣赏华灯初上的美景，放松的心情共享。 “所以，你为什么想欺负我？” 刚才凌识避开的问题被杏知重新提起，仿佛凌识才变成那个反射弧长点的人，到现在都没有给出答案。 “……”凌识为杏知烫洗餐具的手顿了顿，只觉得压力山大，“我就是说着玩，都忘记原话了。” 他哪敢真的欺负杏知，这人可是俱乐部的大股东，年纪轻轻就身价不菲，大抵只有学校里那些没出社会、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敢搞幼稚的把戏。 杏知新奇地看着凌识行云流水的操作，没有说话。 凌识这双能在世界大赛上大放异彩的手很漂亮，指甲被剪得整整齐齐，整体骨感修长，肌肤像是一层莹润通透的白玉，让人一眼瞧见浅青筋脉的分明。 适合泡茶，也很适合打针。 等到凌识放下水壶，杏知才道： “你原话说，难怪我被人欺负，我这样连你都想欺负我，我怎么样了？” 凌识显然没想到他竟然会刨根问到底，曲指蹭了蹭鼻尖。 总不能说是因为杏知反应慢，想逗他玩。 “以后再告诉你，别纠结了，先点菜。” 杏知接过菜单，看着上面取得花里胡哨的菜名，又看了看图片。 “……” 不看图片根本无法从菜名分辨这些菜叫什么。 他随便勾了几个，将菜单递了回去。 “吃这么少？你正长身体呢，要多吃点，”凌识把推荐的菜都勾了一遍，又选了几个之前尝过，感觉味道还不错的肉类，“等会你就负责吃，我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正常的话到凌识嘴里就变了味，跟调情似的。 杏知从书包里拿出没看完的书，不想理他，然而下一秒书就被人抽走。 “出来吃饭看什么书？都叫你今天好好放松一下了，我们聊聊天不行吗？”凌识看了眼书名，“你学得真是杂，下午还是阿拉伯语，现在就是经济贸易了。” 杏知仍然不想理他，开始在心里默背单词。 “杏知，别不说话，我知道你能反应过来，”凌识戳了戳杏知的手，“理我。” 好软的手。 再戳一下。 “理我，杏知，杏知，杏知。” 杏知脑海中的思绪被迫中断，垂眸看向不断作乱的那只手。 “聊什么？” 凌识噎了一下。 第13章 他只是想跟杏知多说说话，具体的话题倒是没想过。 眼看杏知又要陷入思考，凌识赶忙道：“聊你喜欢的！” 他陪杏灿聊聊天就能赚几十万，这钱赚得属实良心不安，所以在杏灿得知他和杏知认识的时候，悄悄发消息来央求他和杏知多说话，做朋友，没有半点犹豫就接受了。 毕竟他觉得杏知也挺可爱，身上处处都是疑点，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杏知避开凌识还在戳自己的手，“你说好了要教我阿拉伯语。” “……现在是吃饭，不谈学习。”凌识心虚。 杏知伸手去拿被凌识抢走的书，用行动表明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等等！”凌识把书抱紧怀里，“我们可以聊别的和学习有关的，为什么一定要是阿拉伯语？” 杏知收回手，静静望着凌识。 提到学习，他的眼睛都亮了。 “……”凌识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爱学习，大脑飞速运转，心里疯狂碎碎念。 死脑，快想啊，学习，学习，学习，杏知，杏知，杏知，学习，学习，学习。 看着杏知眼里的光逐渐黯淡，凌识的cpu都要烧干了，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你看过白蛇传吗？” 杏知回答问题还是很快的，立马点头，蓬松的头发也跟着晃动了下。 “有一天，许仙给白娘子买了一顶帽子，白娘子戴上之后，为什么会觉得头特别重很难受？” 杏知拥有超强记忆力，过目不忘，立马道：“白蛇传里没有这一段。” “……你把白蛇传背下来了？” 杏知望着他不说话。 看一遍就能记住，根本不需要背。 “你还真是……”凌识给自己找补，“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是不是答不出来？” 杏知明知道凌识在用激将法，还是忍不住跳了坑。 他一定要把问题弄懂，或者找出可以解决的方法，不然会一直想下去。 “许仙用雄黄酒泡过帽子。” 杏知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却在下一秒就被凌识否决了。 “不对，虽然你的答案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不是标准答案。” “标准答案是什么？”杏知问得很快。 凌识得意起来，“你要不再想想？” 杏知陷入思考。 一分钟过去，没有说话。 五分钟过去，服务员将菜上齐了。 十分钟过去，凌识烤好了第一盘肉。 凌识忍不住了，“别想了，先吃肉。” “许仙买的帽子其实是法海用法术幻化的。”杏知答。 “不对。” 杏知继续思考。 凌识把肉放进杏知的盘子里，“别猜了，快吃，我亲手烤的，你尝尝，给我个面子。” 下午没吃东西，杏知确实饿了，用筷子夹起一块肉蘸酱料，等到不烫了放入嘴里。 凌识期待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杏知腮帮子鼓起来，咀嚼得很慢。 凌识耐下性子等他品尝完给出答案。 一分钟后，杏知终于吃完了，并说出品尝后的第一句话，“帽子里其实藏了一个紧箍咒。” 凌识：“……” 凌识：“……………” 凌识：“……………………” “对吗？” 杏知澄澈微圆的杏眼执拗地望着凌识，势必要得到一个结果。 意识到继续让杏知猜下去会大事不妙，凌识赶忙说出正确答案，“因为许仙送给白娘子的是鸭舌帽。” 杏知：“……” 杏知低头认真吃东西，“味道不错。” 好愚蠢的谐音梗，他居然没有猜出来。 杏知不能接受自己没猜出来，遂陷入无边沉默，无论凌识怎么逗，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 凌识也没想到自己一个脑筋急转弯，会给杏知弄成长久性哑巴，只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疯狂给杏知投喂食物。 一餐烤肉吃完，旁边的客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凌识无法去深究，只能领着不说话的小朋友买单出门。 一顿饭吃完，把凌识气得牙痒痒。 日后他非得治治杏知这不说话、反应慢的臭毛病不可。 “杏知，你家在哪？” 凌识原本计划着带杏知去江边散散步，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只好将人送回去。 杏知坐上车就熟练地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春澜水湾8号。” “真有钱，”凌识嘀咕道，“我要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杏知问：“陈家要破产了吗？” 凌识诧异地看向杏知，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高兴地戳了戳杏知的手，“还想当朋友，就不准提陈家，也不准在背后调查我，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行了。” 杏知放在腿上的手没收回去，被凌识戳了好几下都没反应。 凌识没想太多，直接开了车。 这一路上他都在絮絮叨叨，想知道杏知都调查了些什么。 杏知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车停在了像是庄园的别墅门口。 凌识正想着有钱人的阶级划分也挺明显，陈家的老宅都没这么气派，身后的杏知忽然就传开了动静。 “凌识。” “嗯？”凌识震惊于杏知喊自己的名字，记忆里似乎是第一次。 “我们是朋友？” 杏知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无法解开的世纪难题。 “不是吗？”凌识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我们加了联系方式，聊了这么多次天，还一起吃了饭，怎么不算朋友？” 杏知眼里透着迷茫，红润的嘴唇半张，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今天问题与他而言不算多，可是每一个都似乎比理科题目难解。 他不想思考这些，不想社交，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给了凌识做朋友的错觉。 杏知解开安全带，动作迅速地下车，想要回家去做题。 “杏知！”凌识心想杏灿还真是了解杏知，这种情况都能预料，同时心里也隐隐意识到不能让杏知就这么跑了，立即下车追出去。 在杏知经过车前时，快速抓住了杏知的手腕。 “杏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凌识对上杏知那双毫无波动的眼，“我们是朋友，对吗？” “以后我们还会在一起聊天，吃饭，一起去看杏灿，也会一起出去玩，”凌识将杏知拉近了些，“我还可以陪你学习，帮你赶走那些欲行不轨的坏人，朋友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所以，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凌识的眼里没有笑，不同于往日的轻佻风情，倒叫杏知觉得他格外真诚。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杏知一点点顺毛，给予温暖的安抚。 他有些享受这样的安抚。 杏知停住想要给凌识一个过肩摔的动作，将手悄悄藏在身后，语气单纯地问：“朋友是这样的吗？” 第12章 原本寂静无声的春夜落了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眺望窗外，一片朦胧斑驳的剪影映入眼帘。 杏知重新坐回车里，在心里从立方和公式背到欧拉公式，可凌识的话总是从这些公式里见缝插针。 “杏知，你就和我交朋友嘛。” “和我当朋友有很多好处，以后陪你妹妹聊天，我不收你钱了，朋友之间不需要客气。” “杏知，好杏知，以后我能陪你吃饭逛街看电影，带你打游戏大杀四方，你想干什么，我都能陪你去，支持你的一切想法和决定，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相信我！” “就算你吃饺子拌酸奶，我也不会拦着你！” …… 凌识觉得自己真是豁出去了，吃饺子拌酸奶也支持的鬼话都能说出来。 他想不明白杏知怎么会听见交朋友就跑，杏灿也没说个详情，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杏知，知知，知知知知知——” 明明是春季，花孔雀却变成了一只结巴的知鸟，让杏知提前感受到了夏天的感觉。 他终于在心里背完了所有公式，重新正视起凌识。 “嗯。” 凌识准备无限念下去的“知”，蓦然卡在了喉咙里。 精巧的喉结轻轻滚动，良久才哼唧出一声，“知？” 杏知抽出一张纸巾，擦掉窗户上浅覆的水汽，朦胧霎时变得明清。 凌识脑子飞速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意识到杏知回复的是哪一句，顿时惊喜万分，“你同意了？” 杏知已经背上了化学公式，没有回答。 凌识也不急，轻勾着薄唇，笑得眉眼弯弯，继续：“知知知知知……” 他愣是“知”了十分钟。 “嗯，但是，有考察期，要是你和你说的不一样，我们就……”杏知对朋友这种关系很陌生，停顿了一下，才道：“绝交。” 第14章 “怎么跟谈恋爱似的，还搞考察期？”凌识小声嘀咕完，又扬起笑脸，“好，保证顺利度过考察期。”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年龄大了，对年轻人这些事情不太了解。 不过凌识自认为是一个很开明，也很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人，何况是对待杏知这样一个特殊性格的人，更应当休休有容、海纳百川。 杏知第一次正式交朋友，对此还算重视，将凌识在心里的地位往前挪了挪，回话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我要回家了。” 杏知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看这边的管家，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些淡淡的不舍。 凌识话很多，甚至算得上有些聒噪，总将他从思考中拉扯出来，杏知在他身边却感觉很踏实。 就像是一直飘荡的风筝被人拉回陆地，躺在草坪上享受着不同于高处的和煦晚风，不用担心会下雨和电闪雷鸣。 正常人会觉得被凌识打扰，想要远离凌识。 杏知非常清楚自己不是正常人。 “回去吧，早点休息，”凌识遵守诺言，从车后座捞了一把伞，下车绕到副驾驶那头，十分绅士地为杏知开门撑伞，“下雨了，我送你。” 杏知仰起头望他，柔软的发梢被风轻扬，露出油画般清隽温和的眉眼。 凌识的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冒出清纯动人这个词，随后有短暂的空白。 等回过神时，他已经站在杏知家的门口，仍撑着把黑色的大伞，而杏知，已走入另一个人的伞下离去。 “……” 凌识抬手按了按衬衫左边的口袋，没找到任何会发出声音的物品。 怎么回事？ 为什么雨没变小，雨声渐消…… * 杏知照常锻炼完趴在软垫上，打开手机，发现自己的游戏账号只收到了一条消息。 00：口口，有兴趣打职业吗？我是kk战队的队长凌识，真诚邀请你进入我们战队，不是骗子，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打视频通话证实我的身份，如果你同意，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薪资待遇都好商量。 原来凌识口中说的在网上发现一个种子选手，想要挖到战队的青训营，是在说他。 不过不重要，杏知没有打比赛的想法，就是觉得凌识只发一条消息很反常。 他退出精英营地，打开绿泡泡，顶尖配置的手机瞬间叮咚响个不停。 “……” 现在不反常了。 消息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杏知打开显示九十九加的聊天框，最上面显示凌识正在输入中，消息还没有发完。 他把聊天记录翻到最上面，一条条认真看起来，大多数都是凌识发来的周边游玩推荐。 可以躺着看电影的私人影院、五星好评的美食餐厅、全天畅玩的室内游乐场、预约大半年才能看的音乐剧…… 各种娱乐项目应有尽有。 话唠学长：在干什么？怎么又不理我？知知知知知！ 话唠学长：最近有没有考试？下周末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玩。 话唠学长：你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吧？那先不玩了，等你高考完了我们再去玩。 话唠学长：不过周末你去看完灿灿后，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话唠学长：你看看我给你推荐的餐厅，看你想吃什么告诉我，周末带你去吃。 …… 杏知慢吞吞打字。 知：刚刚在锻炼，马上去洗澡。 话唠学长：这么勤快？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练八块腹肌？好兄弟不能这么不厚道。 话唠学长：不过我已经有八块腹肌了，你现在练也赶不上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唠学长：给我看看你练什么样了，我们还可以一起约健身房。 杏知不想理他的不正经，盯着之前加上时给凌识的备注认真思考。 现在身份不同，他们是朋友，给朋友这种备注是不是不太好？似乎显得有些太陌生了？ 仔细考虑一番，杏知打算在网上搜了搜其他人怎么给朋友备注，刚输入几个字，弹出来一个词条“给朋友备注特殊的昵称”。 点进去一看，ai智能创作—— 甜心大狗屎、靈魂狗友、好友关系、杀马特成哥、朋友的味道…… “……” 杏知遇到了不是很懂，也不太想懂的问题，忽然觉得自己给凌识的备注也不错。 但话唠终归不是一个好词，杏知想了想，决定一切从简。 话唠学长被快速修改，消息的发送人也立马变了。 话很多：你怎么一直正在输入中，打字这么慢，以后怎么一起打游戏？ 杏知不疾不徐回复。 知：不给你看。 攀比身材是不良习惯，不能养成。 话很多：……好好好。 * kk电子竞技俱乐部。 “凌哥，你在跟谁聊天，笑得一脸淫/荡，谈恋爱了？” 屈盼和萧景居一同吃完烧烤，勾肩搭背地回来，刚进训练室就看见凌识正捧着个手机在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凌晨三点的海棠花开了呢，好一个春意盎然。 “凌哥这笑容，好像你之前网恋时候的笑容。”萧景居捏住屈盼的脸，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啧啧啧”。 “滚犊子，你之前捧着手机跟你的前女，哦不，前男友聊天的时候，才笑得这么淫/荡，”屈盼一把将萧景居推开，“死gay，离我远点！” “你才是gay！我直男！直男好吗？”萧景居气得用自己的头去撞屈盼的头，“我那是被骗了，你居然敢提起我的伤心事，嘴臭哥！你这个嘴臭哥！” “我早他爹改了，不骂人了，你才嘴臭！”屈盼被撞倒在沙发上。 他眼疾手快，将屈盼一起拽下来，并使出一招剪刀腿。 “嘴臭哥！松手！”萧景居攥着屈盼的头发怒吼。 “死gay！你先松！”屈盼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两人僵持不下，都在尝试用眼睛瞪死对方。 凌识：“……” 凌识本来想骂他们，但看他们这副小脑发育不完全的模样，觉得没必要。 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和培养出的默契上，他真想把这两个玩意换了。 凌识摇了摇头，本打算直接离开，忽然发现就他们两个人。 “卓阳呢？好几天没看见他了，没跟你们在一起？” “卓阳？不知道啊，我也好几天没见着他了。”萧景居本打算挠自己的头，想起自己还抓着屈盼的头发，便挠了挠屈盼的。 “我也没见着，我靠，萧景居你神经病啊，挠我头干什么？” “挠你怎么了，你还夹我脖子呢，快把你的脏脚拿开！” …… 眼看着这两个人又掐起来，凌识直接走了，干脆给卓阳打电话。 他刚才收到了精英娱乐的邀请，时间在下周五，需要战队所有成员到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busy……” 凌识没着急，等了一会儿重新打，却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换成绿泡泡语音通话，小企鹅语音通话，全都是拨出几声后被挂断。 凌识的眉头微微蹙起，干脆给卓阳发了一条语音。 “卓阳，下周五要参加精英娱乐的娱乐赛，你在干什么，收到赶紧给我回消息。”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一直挂电话的人忽然回复了。 卓阳：凌哥，对不起。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凌识的瞳孔骤缩。 第13章 杏知的手机忽然安静下来。 安静得有些不寻常。 一连几天，无论是精英营地还是绿泡泡，他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说好要跟他当朋友的凌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和私人空间，杏知的生活被各种补课和知识填得满满当当，并未想太多。 只当闹着要跟他做朋友、一直缠着他的凌识是一时兴起。 如愿以偿了，兴趣过了，自然也就冷淡了。 周四晚上，原本说周二便要回来的父母姗姗来迟。 杏知去医院的行程被取消，直接回家。 乘坐的车行驶过别墅区的水湾时，他看见了风扬起的波澜。 这是他在此见过的最大浪花。 司机出声道：“少爷，杏总和叶总正在医院陪小姐，大概十点到家，让我告知您等会先补课，家教老师已经提前到了。” 杏知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拿起手机给杏灿发了条消息。 司机早已习惯杏知沉默，继续道：“今天的课程安排是阿拉伯语和国际经济学，时间被安排在晚饭后的七点到十点。” “杏总嘱咐您……” “叮咚——” 杏知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以为是杏灿发来的消息，打开看，发现是消失了几天的凌识，紧接着消息接二连三弹出。 第15章 话很多：知知知知知！ 话很多：在干什么呢？ 话很多：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是吧？ 话很多：知知知，快说话，明天有没有时间？我有个比赛，邀请你来看。 话很多：知知，我最近有些事处理，不是故意不找你的。 话很多：学弟，杏知，知知，快回消息。 杏知一条条看完，刚好到家了，便只回了一条。 知：刚到家，要去补课。 …… 补课完正好十点，杏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凌识给他发来了很多消息。 可惜这次他没时间看。 杏知越过在门口迎他下楼的管家，走下楼梯时，便看见穿着整齐的父母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的父亲叶廷州正在为他的母亲杏琳泡茶，见他下来，叶廷州笑得虚假。 “知知，学习辛苦了吧？快下来坐。” 杏琳则是面无表情，等到杏知坐下，才出声质问：“杏知，你怎么可以让陌生人靠近灿灿？还是两个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 “好不容易回来见孩子一面，你别这样，”叶廷州打圆场，“情况我都了解过了，灿灿喜欢那两个打游戏的，见面只不过是说说话，聊聊天，能让灿灿开心，知知这个哥哥做得对。” 杏琳冷漠的神情在这一刻崩塌，怒喝道：“我教孩子还轮不到你插话！叶廷州，你先管好你自己，别在这儿假惺惺。” “好歹我是孩子的爸爸，当然应该参与到教育中，”叶廷州的嘴角仍然挂着笑，没受到任何影响，“我早说了，你那套教育理念不行，看看孩子都被你教育成什么样了？你还嫌害知知不够？” “我害知知？你管过知知吗？你连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都管不好，有什么资格说我！” “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敢做，凭什么不敢让他们知道！” “杏琳，你是不是疯了！难道你在外面就什么都没有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 杏知在心里回顾刚才所学习的知识点，顺便倒计时他们争吵的时间，完全没有将父母的争吵听到心里。 这么多年，他见父母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面的时间也相当短暂。 流程只有一个，那就是见面后父母开始争吵，最后不欢而散，各奔东西，去做属于自己的事业。 他们也就在病弱的杏灿面前，才会表现得像是一对正常的父母，其他时间都是在声嘶力竭的争吵。 杏知曾经为此还自修过心理学，认为自己的父亲是表演型人格，母亲有精神分裂症。 不过由于相处时间太短，叶廷州和杏琳不可能去看心理医生，杏知的诊断并没有得到过确切的证实。 这次杏琳和叶廷州吵得格外凶，开始互相砸东西，推诿作为父母的责任。 泡茶的案板被掀起，一个茶杯飞过来，杏知快速躲过，还是被边角砸中手腕，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疼痛也没能使他脑海中的思绪中断，反而让他思考的速度变得更快。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杏琳和叶廷州的秘书都来提醒他们时间到了，两人不再争吵，全都用充满愧疚的眼神望向杏知。 “知知，很抱歉，妈妈不应该这么冲动，只是担心你和灿灿年龄小，识人不清会被骗，”杏琳想要靠近杏知，却在看见杏知毫无波澜的眼眸时，停止了步伐，“最近海外有个大项目，这关乎到日后在海外的发展，等妈妈忙完这一阵，立马就飞回来陪你们。” “知知，爸爸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保证，你妈妈的项目结束，我那边也可以立马结束，到时候肯定回来好好陪你们，”叶廷州这次真诚了许多，“等你高考结束，灿灿应该也刚好做完手术恢复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出去旅游，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不好？” 他们说了一大堆，杏知一句也没听进去，早就在心里掐算好时间，面上乖巧地点了点头。 见状，杏琳和叶廷州都松了一口气，急匆匆地带着一大堆人走了。 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逐渐远去，家中恢复安静。 杏知拿出手机，回复之前没回复完的消息。 知：明天有时间。 话很多：…… 话很多：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话很多：我刚才发了八百条消息给你，要是不翻聊天记录，我都不知道你回的是哪一条消息。 话很多：你们家今天有客人吗？我看见好多辆车停在门口，刚刚才开走。 话很多：难道是你的家教老师？ 话很多：你到底什么家庭，这也太豪了，接送家教都这么大的阵仗。 杏知滑动消息的手停住，目光落在最后几条上。 半晌后，他忽然站起身，趁着别墅里的其他人都没注意，快速从花园的后门跑了出去。 杏知站在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给凌识发消息。 知：你在哪？ 话很多：在俱乐部啊，还能在哪？你爸妈回国的事都被狗仔直播出去了，现在全网都知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信那么大的阵仗是家教吧。 杏知：“……” 杏知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被愚弄了，刚准备放下手机回家，就看见新的消息弹出来。 话很多：逗你玩呢，快回头。 “知知。” 消息与带着笑意的声音一同发出。 杏知脑子里还在想凌识太坏了，总喜欢逗他，身体倒是更快反应过来转身。 凌识站在路灯下，举着手机对他挥舞。 那双桃花眼潋滟狡黠，含情脉脉，仿佛有万千情丝向杏知缠绕而来。 下一秒，凌识笑得如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将缱绻一扫而空，兴冲冲地分享：“知知，快看，我抓到了什么！” 杏知盯着他被光影临摹得深邃立体的脸，呆愣愣的，并未往下看。 “骗子。” 距离太远，凌识没听见他的小声嘀咕，也看不清杏知隐秘在梧桐树阴影里的脸。 “你说什么？” 凌识再次抬起手，向杏知大步走去。 杏知同样向前，这才看清凌识手里抓着的是什么。 “……” 是个人。 “知知，这个人在你家附近鬼鬼祟祟的，应该是狗仔，拍了很多你父母的照片，”凌识解释，“我感觉他不对劲，就先抓住了，照片也都删完了。” 被凌识抓着的人快要被衣领勒窒息了，疯狂蹬腿，“呀，呀，啊啊，放，咳咳咳，放开，我！” 凌识见到杏知太高兴，一时忘了自己手里提着的是个人，立马将人放下来。 狗仔的双脚终于触地，贪婪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凌识太高了，也太有劲了，居然能把他一个大男人单手揪着衣领提起来。 要不是法治社会，狗仔都要以为自己会被凌识勒死了。 杏知低下头，想去看狗仔的脸。 但这狗仔太矮了，只有一米四五，对于身高一米八七还在涨的杏知来说，不弯腰很难看见。 “知知，别看他！” 那狗仔忽然蹦起来，凌识眼疾手快，快速抱住杏知的腰往后拉。 没用头撞到人的狗仔跺了跺脚，举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想拍照，却又有些害怕刚才逮他的凌识，只得着急忙慌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 凌识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没忍住笑起来，“不愧是狗仔，跑得比兔子还快。” 杏知只穿了薄薄的两件，后背能清晰感受到凌识胸膛的颤震，还有一双上次被他定义为漂亮修长的手，正紧紧圈着他的腰，没有半点要松开的意思。 “他跑了就跑了，反正照片我都删完了，刚才也没有拍照，不用担心，”凌识贴着杏知的耳朵碎碎念，“你之前动作反应不是很快？刚才要是我没拉你，估计你都要被撞得流鼻血了，知知，你今天怎么回事？也太心不在焉了。” 杏知被独属于凌识的气息包围，痒意悄然爬上耳尖。 他想挣扎，又不知道从哪里挣扎起。 好半晌，杏知才转过身去捂凌识的嘴。 “你，别说话。” 他的杏眼黑润，眸光闪烁，白净的脸颊即使隐藏在梧桐树的阴影下，也没能遮掩住布满的红晕。 不过杏知自己并不知情，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脖颈。 凌识的呼吸太热太烫，说话的时候，让他的脖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大概是……酥酥麻麻？ 第14章 “唔……为什么不让唔说发？” 凌识被捂住了嘴，说话闷声闷气，含糊不清。 杏知顿时感觉滚烫的温度从脖颈蔓延至手心，只得将手收回。 凌识不明所以，“为什么不让我说话？你手上好香，涂护手霜了？” “还有，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对冷空气过敏吗？” 第16章 “前几天也不见你这样啊。” 凌识说着要去触碰杏知的脸，被杏知躲开了。 他的手悬在半空，指尖缓缓蜷缩，最终尴尬地收回。 只不过没尴尬三秒，凌识便笑起来，“知知，你不会是害羞了吧？被我刚才帅到了？” “是墨汁。” 杏知垂着长睫，轻轻贴了一下脸，发现自己的脸比凌识的呼吸还要烫。 “……”凌识已经习惯杏知这么回话了，只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克制不住噎一下。 “你晚上写作业还用毛笔？什么墨这么香？” 凌识低下头，凑过去还想再闻闻。 杏知快速把手往后藏，又忽然反应过来去推凌识的手，问：“你还要抱我到什么时候？” “啊，我忘了，”凌识双手举过头顶，“抱歉，我不是故意抱你的，刚才……是个意外，我怕他伤害到你。” 杏知望着凌识，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像是敏锐的小动物。 凌识没有再说话，维持着双手举过头顶的动作，气氛霎时间凝滞。 他的眼睛没有刚才有神，身体紧绷，看起来很是歉疚，杏知却捕捉到他的心不在焉。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杏知问：“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附近？” 凌识神秘兮兮道：“这几天的事情说来话长，你穿得少，我们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再说，至于我为什么来找你……秘密。” 其实算不上秘密。 知晓家中糟乱事的仅剩下杏灿一人，杏知稍微动了动脑子就想明白了，只是不知道杏灿说了多少，凌识又了解多少。 不过杏灿就算全说了，也不会是家中的全貌，毕竟那对夫妻在杏灿面前很会装。 “去医院吧，我答应了灿灿，今天要去看她。” 杏知记得自己出门前关了卧室门，不会有人发现他不在，只要明天早上之前回去就可以了。 “嗯，好。”凌识点头。 十分钟后。 杏知见面前的人神游天外，没忍住率先开口，“你没开车吗？” “开了，但没开进来，别墅区门口的保安不让进，我翻墙溜进来的，”凌识揉了揉头发，无精打采，“你们这儿太大了，要不是有那个鬼鬼祟祟的狗仔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差点迷路。” 杏知：“……” 半小时后。 沉默了一路的凌识指着围墙，高兴地分享：“知知快看，那里就是我翻墙进来的地方，我一下来就看见了狗仔，原本以为他是小偷，打算见义勇为，结果跟着跟着，他就蹲你家门口附近狂拍了。” 杏知望着装置了通电防爬网的围墙，难以想象凌识是怎么翻过来的。 凌识不需要他问，自己就解释道：“你们小区今天刚好维护防爬网，没有通电，我在小区门口被拦时，看见门口的公告了，当时我就随便找了面墙，一个起跳抓住最上面，凭借着超强臂力，轻松一百个引体向上，这个是为了锻炼身体，哦，对了，你放心，我的手在抓狗仔的时候就擦干净了，然后……” 四十分钟后。 在凌识夸大其词的形容下，他们终于走出春澜水湾，杏知一眼就瞧见那辆极其骚包的红色跑车，正大喇喇停在路边。 凌识赶忙掏出车钥匙，“快进去暖暖，我把空调打开。” 杏知不慌不忙地走近，果不其然，看见车窗上贴着张来自交警大队的罚单。 “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 凌识抓了抓头发，不太在意，“这不是想见你比较着急吗？不用管，明天我就把钱交了，问题不大。” 杏知耳尖动了动，钻到车里端正坐好。 凌识打开车门，看见他这副模样，轻笑了下，“知知，你这样好乖，不过你忘记系安全带了。” 杏知低下头，慢吞吞系好安全带，等到凌识将车开出去一公里，才反驳道：“乖是形容小孩子的，我马上就成年了。” 凌识打着方向盘，漫不经心道：“哦，是吗？那算是大孩子了。” 杏知：“……” 杏知：“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原本以为凌识对他一时兴起，所以这几天才不找他聊天，可这人今天分明出现，还一副热切的模样，就是话比之前少了。 这其中肯定有大问题。 凌识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纠结。 他觉得自己的烦恼不应该讲给杏知这个即将高考的高中生听，但杏知作为大股东，迟早会知道。 朋友之间，似乎也不应该有隐瞒。 凌识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这几天确实有些不在状态，等你看完灿灿，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到时候再告诉你，好不好？” 杏知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按理说学习以外的事情，他都不关心，但也许是今天的事情太多太杂，凌识的忽然出现，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这还是第一次，学习被排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后面。 杏知意识到这点，瞳孔微微收缩了下，拿出手机，默默看起来。 等红绿灯的间隙，凌识没忍住侧头看了一眼。 “……” 坐车还要学习，不愧是校长连连夸奖的大学霸。 等等，杏知反射弧这么长，不会是因为先在脑子里想题目，想完才回话吧？ 念头一闪而过，凌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猜到了正确答案，转而开始胡思乱想—— 知知会不会因为今天不小心和我抱了一下不高兴？ 知知看起来似乎有一点点的小洁癖。 大少爷有点洁癖也很正常吧？可以理解。 知知今天好像很关心我，问了好几次他这几天去干嘛了。 知知是不是想我了？ 肯定是，杏灿说了，知知以前被朋友背刺过，身边很久都没有朋友，好不容易有个像我这样英俊帅气性格好的正常人当朋友，不想也很难吧？ 知知今天到底有没有脸红？那梧桐树也太大了，弄得我什么都没看清，不过小男孩碰上英雄救帅，崇拜害羞很正常，要面子不肯承认也很正常，我还是不逼问他了。 知知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啊，杏灿也没说清楚，不过这样的话，知知应该不是因为我抱他所以不高兴吧？多半是因为家里，怎么可能是因为我，肯定不是！ 不行，我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知知心情不好，我作为年长者，等会要好好组织语言，不能只让知知接受我的负面情绪，应该沟通交流，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拐弯抹角去安慰知知。 …… 凌识脑子里拐了八百个弯，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杏知转过了头，正在看他。 “学长，你把心里想的都碎碎念出来了，”杏知温馨提示并解答，“我没有不高兴，想过你，没有害羞和崇拜，家里的事影响不到我，不需要你拐弯抹角安慰我。” 凌识：“……” 凌识尴尬得恨不得在车底凿个洞跳车。 不过他尴尬不到三秒，便快速找到了杏知话语里的重点。 “知知，你这几天想我了？” 杏知没说话，继续捧着手机学习去了。 “想我什么了？想我为什么不找我？”凌识胆大包天去戳杏知的手。 被轻轻拍了一下。 “想你为什么不找我，”杏知实话实说，“好了，好好开车，不允许打扰我学习。” 杏知往门的方向挪了挪，侧过身，划出一道无形的屏障。 他只是思考过凌识不找他的原因，没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要是不说，凌识怕不是得闹到天上去了。 “哦……这么想我啊，那你想我怎么不主动找我？”凌识嘟囔，随即抿住嘴。 他想，知知肯定没想他的好，不然怎么不找他？ 凌识想完一句，把嘴抿得更紧了些。 防止心声泄露。 * 医院。 “凌哥，你为什么一直抿着嘴？” 杏灿见到杏知和凌识的本来很高兴，看见凌识紧张的表情，不由愣了一下。 杏知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替将脸憋红的凌识解答问题。 “他怕自己把心声说出来。” 凌识用力点头。 杏灿好奇道：“哥，凌哥刚才在你面前吐露了很多心声吗？都说了些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凌识重新感受到那时候的尴尬，阻止杏知替他解答，“这几天没休息好，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个没留神就说出来被你哥听见了。” 杏知刚要开口，就忽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知知，你不是要学习？学习不能中断，我陪灿灿聊天就好了，”凌识低下头，在杏知耳边小声说：“求你，别让我在妹妹面前丢脸。” 杏知：“……” 那种痒意又来了，不过这次轻了很多。 第17章 杏灿看着他们几乎是抱在一起的举动，眼底的惊讶几乎要溢出来，“哥，你们现在的关系也太好了吧。” 凌识听见这话，尾巴得意得要翘上天了，高兴道：“是吧，我们现在天下第一好，你哥刚才还跟我说，这几天很想我。” 第15章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凌晨。 街道上人烟稀少，只有路边的烧烤摊满客嘈杂。 凌识的心情似乎有了好转，一直在杏知的耳边絮叨个不停。 杏知不得已从学习的海洋中抽出，认真倾听凌识的每一句话。 “灿灿好像很惊讶我们能处好关系，我刚才说你这几天想我，她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你以前到底拿的什么霸总剧本，我感觉你妹妹都要说我是你第一个想的男人这种台词了。” “知知，你冷不冷？现在晚上还挺凉，我里面穿得厚，把我的外套给你穿要不要？” 凌识早就想这么做了，只不过他这几天过得太混乱，虽然是洗完澡换了衣服才出门，但衣服是随手套的，也不知道杏大少爷会不会嫌弃。 杏知将手机揣进了兜里，“我不冷。” “你果然就是嫌弃我。”凌识嘟囔。 他这话一出，杏知都能猜到他在心里想什么。 自从听了半天凌识无意间流露出的乱七八糟心声后，杏知就觉得凌识在他面前像是个透明人。 杏知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碰了碰凌识的手背，证明道：“我真的不冷。” 他的手没来得及收回，便被凌识一把抓住。 “骗人，你的手掌是热的，但指尖是凉的。” 杏知：“……” “那是因为刚才我拿了瓶冷水喝。” “哦，”凌识完全不觉得尴尬，“那你身体挺好的。”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杏知认真地看路，绕过石子和努力爬的小虫，不小心踩到凌识的影子。 抬起头，发现凌识不知何时落在了他的身后，捧着手机，心情似乎又陷入了一团糟。 “现在可以跟我讲讲你这几天发生的事了吗？” 杏知其实有些犯困，毕竟平日里这个时间他早就休息了，但在外面他一向警觉，大脑时刻保持着清醒。 只是站在凌识的身旁，又不由有些松散。 凌识猛然回过神，“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说？” 杏知看向凌识的眼，从中辨别出了几样未曾在凌识眼里见过的情绪。 忧伤、难过，还有……挫败。 他记得杏灿给他看过凌识在领奖台上授予亚军的视频，里面的凌识红发张扬，笑容肆意，看向身旁队友时有生气无奈，却没有一丝丝的颓丧。 现在，是为什么呢？ 想法转了几圈，杏知才开口：“我吃过了，但你没吃的话，我可以陪你。” 凌识抓了抓头发，笑道：“那算了，我们去车里吧，等会说完，我把你送回去。” 杏知没有拒绝，快步上了车。 凌识没有一上车就开口，而是将车开回春澜水湾，让杏知露露脸，招摇地从正门进去，还对着门口之前拦他的保安做了个鬼脸。 差点没将保安无语死。 杏知也有一点点的无语，但不多。 他的情绪向来很淡，不会有很大的起伏。 “就在这儿说吧，真的有点说来话长。” 凌识将车停在湖边，窗户开了条缝透气。 江城的春天有冬日的寒冷，空调运作起来，又会有盛夏的闷热，只能通通风中和一下。 凌识担心杏知冷，也怕杏知热。 杏知没说话，静静地望着他。 凌识一见杏知这副乖乖端坐的模样，心就克制不住柔软下来，仿佛这几天的阴郁都一扫而空。 “卓阳你认识吧？就之前第一次来医院陪灿灿说话，跟我一起的那个人，”凌识的语气温和，缓缓道来，“他有个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 其实这个故事不算复杂。 卓阳有一个谈了七年的女友，凌识也认识，是一个很活泼俏皮的女孩，名叫任妙妙。 任妙妙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和小说中那些奋发图强逃离原生家庭的主角不同，没有人告诉她学习的重要性，也没有人教她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更好，她只想在当下，好好活着，努力活得好一些。 这个年龄的少年看不见现实的社会，自有一块小天地，只知道拳头够硬，装得够狠，别人才不敢欺负自己。 任妙妙便在初中就走上了一条假扮不良少女的不归路，学着抽烟喝酒打架，融入小团体，借助着朋友的力量去抵抗父母的打骂和压榨，虚张声势得小有成效。 而卓阳父母在外打工，照顾他的爷爷奶奶早就相继离世，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在高中父母给他买了手机方便联系后，就迷上了网络，后来被同学带着接触电脑，又变成一个网瘾少年。 任妙妙和卓阳的相遇，像是电影里男女主幸福的开端。 逃课去网吧打游戏的网瘾少年，碰上巷子里被真不良少年缠上的假不良少女，来一场英雄救美，让任妙妙春心萌动，就此缠上了卓阳。 卓阳了解过任妙妙的遭遇，两个缺爱又早熟的孩子一拍即合，就这么顺理成章走到一起。 任妙妙的父母知道后震怒，找卓阳索要三十万彩礼不成，便给任妙妙退学，想让她回老家嫁人换彩礼。 卓阳学也不上了，直接带着任妙妙逃跑到另一个城市，卓阳的父母知道后停了卓阳的生活费，切断二人所有退路，想将他们逼回去。 好在卓阳打游戏很有天赋，靠着在网上接单赚钱，而任妙妙也没闲着，找了个小饭馆打工，两个人凑合过日子也乐得自在，就这么相互扶持着。 更幸运的是后来卓阳的游戏天赋被凌识发现，一起拉人找投资组建了战队。 kk战队从城市赛走到epl的大舞台，卓阳和任妙妙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即使小情侣之间有矛盾，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也从来没有想过分开，当天吵当天好，分手是他们约定好永远不会提起的禁忌。 任妙妙曾经还笑着说自己应该是青春疼痛文学里的小说女主角，等到男主角拿了世界冠军向她求婚，他们就会走到幸福的大结局，开始甜蜜的番外日常。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小说主角，只觉得可惜，故事总是不尽人意，”凌识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缓缓摩挲食指和中指的指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断崖式分手，但我以前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杏知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剥开包装，塞到了凌识的嘴里。 “……” 凌识的怅然被打断，没有生气，诧异道：“哪来的糖？” 清爽的薄荷味在口腔蔓延，混杂着窗缝吹进来的冷风，凉得凌识头脑瞬间清醒。 “嗯……好凉，”他用舌尖将薄荷糖抵到左颊，含糊道：“居然还有点甜。” “杏灿给的，”杏知提醒道：“然后呢？你还没说完。” 杏灿怕他熬夜犯困，悄悄塞到他口袋里的，杏知还是刚才放手机的时候才摸到有颗糖。 他本人不爱吃这些，给了凌识刚刚好。 “然后……”凌识的情绪都被杏知造没了，重新酝酿也酝酿不起来，只能简述：“任妙妙在我们打世冠赛的前一天，跟卓阳提了分手。” “断崖式分手，只有一条简单的信息。” “卓阳一直在找任妙妙，前几天他绷不住了，差点想自杀，还好我过去得快，将他拦了下来，这几天我一直在他们之前住的城市陪他找人，到处跑。” 凌识歪头靠着椅背，卷翘的长睫微垂，语气低沉，“知知，我最近好累。” 他和战队队友的兄弟情义很深，否则也不能在次次失利后无奈包容。 杏知听完了这个故事并没有太多感触，只是看见凌识这副模样，忍不住抬手去摸摸凌识的脸。 触感细腻柔软。 没忍住又多摸了两下。 杏知问：“现在找到她了吗？” 凌识被杏知温热的手掌触碰得有些发愣，“还没有，只是刚刚收到消息，说她没有离开过江城，但就是找不到人。” 杏知拿出手机，在屏幕上飞快点击。 过了一会儿抬起头，“你放下椅子睡一觉就找到了。” 凌识提醒道：“知知，听完故事，你该回家了。” 杏知没说话，低着头，屏幕上是他看不懂的“乱码”。 凌识以为杏知在学习他看不懂的语言，干脆就这么侧身，静静地望着杏知。 他确实有些累，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但待在杏知身边，那些糟乱的负面情绪都被渐渐抚平，让他处于一种有些困，但舍不得睡的奇怪状态。 “知知，你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会。” 第18章 凌识的嘴角浅浅弯起，眼睛里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光。 “知知，你平时都几点睡觉，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困？” “知知，大晚上就别学习了吧？” “你想跟我聊天，现在主动把我晾在这儿，像话吗？” “知知，你的手好软，一看就没干过活，也不打游戏，我的手每天握鼠标都磨出薄茧了。” “知知，你真的不太会安慰人，一点也不合格，还占我便宜摸我脸，除非你等会让我摸回去，不然就当是考试，给你扣一分。” …… 凌识的骚扰现在已经对杏知有轻微的影响效果了。 以前十分钟就能做完的事情，现在拖到了十分半。 杏知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坐标，又看看凌识，轻轻抿了下嘴，最后干脆把手机递给凌识。 “我找到她了。” 第16章 “找到了？怎么做到的？” 凌识嘴角还挂着笑，但看见杏知的小动作，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杏知不知道怎么说，将手机塞到了凌识的手里。 凌识低下头，修长清瘦的手逐渐发抖，几乎要握不住手机。 正在这时，他的电话铃声响起。 “需要我帮你接听吗？”杏知按住凌识发抖的手，抽出手机，开始按摩凌识的穴位。 他不会安慰人，也没办法和凌识强烈的情绪产生共鸣，只能用这种方法去改善凌识的状态。 确实很有效，凌识很快便能自己拿起手机。 来电显示是卓阳。 他缓了一口气，才点击接听。 “凌哥，我在给妙妙的银行卡的流水账单里，找到一笔消费记录，来自于白山殡葬，你说会不会是妙妙家人去世，她受到打击，心情不好才会跟我提分手啊？我去那里找，也没有找到她，她到底在哪里啊……” 卓阳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完全抑制不住发颤。 “她一定是生气我那段时间训练太忙，没时间陪她，等我找到她，好好陪陪她，好好哄哄她，她是不是就会原谅我了？” 凌识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遮掩，让杏知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读懂凌识周身散发的气场。 杏知继续按摩他的手，发现凌识似乎有一点点腱鞘炎，顺带按压、摩擦、推拉、轻拨发炎的腱鞘…… 凌识：“……” 卓阳没憋住，吸溜了一下鼻涕，大哭起来，“呜哇哇哇哇哇，凌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凌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又不能跟杏知一样，直接把手机递到卓阳面前。 “卓阳，你别想太多，”凌识组织语言道：“现在先别急，在俱乐部好好休息。” 他说完就立马挂断了电话，不敢再说下去。 杏知还在认真地给凌识按摩。 凌识揉了揉眉心，没去管不断响动的手机，尽量温和语气，“知知，你先回家，我自己过去看看。” 杏知认认真真按完一只手，才道：“不回，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我要在旁边监督你。” 若不是他未满十八岁，没有拿到驾照，就自己开了。 凌识无奈，“知知，你早该睡觉了，陪我这么久也够了，听话，回去睡觉。” 杏知拉过他的另一只手开始按摩，完全不搭腔。 凌识开始施展魔法攻击，“知知，你不困吗？你应该有生物钟吧？” “知知，你不回去被家人发现会担心的。” “说不定他们会满城找你，念哪种很尬的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的台词。” “知知，等他们找到你，我就变成诱拐儿童的坏人了。” “你想看到警察把我抓起来去坐牢吗？” “知知，你舍得我去蹲大牢唱铁窗泪吗？” …… “你只需要在明早之前把我送回去即可，”杏知按摩完，抬起头道：“他们不会担心我。” 车灯朦胧了杏知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 他的眼尾微微下垂，杏眼的弧度偏圆润些，即使没有表情，也给人一种无辜可怜的错觉。 凌识心软得一塌糊涂。 “知知，他们不担心你，我担心你，”凌识给杏知放下了椅子，“你先睡一会儿，我开车，早上之前肯定把你好好送回来。” 杏知没反驳，安心躺下看他开车。 大抵是刚才杏知给他按摩了的缘故，这一路凌识开得都非常稳。 凌晨三点时，他们终于抵达白山墓地。 守墓人早就休息了，大门被锁着，显然里面空无一人。 “你要翻墙进去吗？”杏知将手机上新查出来的内容递到凌识眼前。 凌识心里早有预料，看到屏幕上的内容，仍止不住狠狠心颤。 他的电话在刚才被调成了静音，现在依旧闪烁着卓阳的来电。 凌识没有开车，但也不敢接。 “知知。”凌识轻轻唤了声。 窗外很黑，一边是茂密的树林，一边是阴森的墓地，有鸟叫，有风拂林冠的飒响，也许还有点别的，人的大脑总是会难以抑制地联想。 杏知转过头，目光里有些许疑惑，“你怕鬼吗？” 凌识想要挤出一丝笑，却怎么勉强都挤不出来。 他的心跳得很快，是人在极端焦虑中才会有的心悸状态。 凌识靠在椅背的最边上，也是最靠近杏知的位置，眉宇间终于浮现出疲惫的神色。 “有一点，”凌识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落针发出的声音，“所以你能不能把你的肩膀借朋友靠靠？” 他话音未落时，杏知便已经斜身过来。 其实杏知想说他看上去不像是怕鬼，但不知为何没能说出口。 大抵是不合时宜，又也许是凌识老哄骗他，他已经习惯。 杏知并不讨厌凌识撒谎，反正他可以看穿。 凌识小声说：“等一会儿，我缓一缓就送你回家。” 杏知看了眼他的手，确定没有再发抖，才应道：“好。” 杏知以前没有朋友，不懂这样的情感，现在有了，刚才顺带给凌识把过脉，身体没有大问题，他不担心，现在也就只能等凌识慢慢缓过来了。 “你还会医？” 杏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凌识靠得更舒服些，“跟着外婆学过一点，不精通。” 杏知的外婆是中医世家出身，小时候父母没时间管他，都会把他送到外婆那里，想着杏灿总是生病，所以他便学过一点。 凌识扯了一下嘴角，“知知，你好厉害，什么都会。”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闭上眼养神。 浓稠的夜色将车紧紧包裹，只有苟活的声音在寂静的旷野无限蔓延。 时间说快也快，眨眼便是半小时，但说慢也慢，每一分每一秒，凌识都感到无比难熬。 杏知的肩膀宽而直，靠在上面被硬邦邦的薄肌硌得生疼，却给了凌识十足的安全感。 他总算是理解为什么人在难过的时候，需要一个可靠的肩膀。 可惜，他只能难过这么一小会儿。 凌识是kk战队的队长，身旁有性格幼稚的队员，身后有带着支持他们的粉丝，下午还要带着他们的期许一起，打一场名为娱乐实为试探的比赛，无论如何也不能一蹶不振。 他只想在杏知的肩膀上靠一会儿，或许，还需要一个…… “要抱一会儿吗？” 杏知漆黑的眼眸仿佛看透了凌识的内心。 “要。”为什么不要？ 凌识最擅长顺着杆子往上爬，立马就抱住了杏知的腰，下巴依然搁在杏知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 香香的，但不是墨汁的味道。 杏知觉得哪种酥麻的痒意又来了，按住他的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凌识也不在意，拱了拱，找个舒服的地方贴着，难过仿佛突然就消失了。 没忍住夸夸，“你练得不错。” “……”杏知面无表情，抵着他的额头，分开这个短暂的拥抱。 “为什么不抱了？”凌识不解。 他的元气恢复了大半，虽然还是笑不出来，但不想再沉默下去。 杏知转头看向窗外，不搭理他。 原本只以为凌识会想哭，靠着肩膀不好意思哭，才会想着给一个拥抱，毕竟他查阅过交朋友应该为对方做的事情，在朋友难过时抱一下是很基础的事情，但他看凌识现在好得很，完全没有难过到想哭，就是压力有点大。 压力大也可以调理，用不着拥抱，所以拥抱取消。 凌识逗人也是想舒缓自己的心情，振作了不少，干脆开着车将杏知送回去。 至于怎么跟卓阳说，又要怎么安抚卓阳，凌识不知道，只能放在之后去想。 从白山墓地回到春澜水湾已经是早晨五点了。 凌识还想给杏知出出翻墙的主意，没曾想杏知下车后直接从正门走了进去。 第19章 管家和佣人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都以为杏知起这早是刚晨练回来，纷纷跟他打招呼。 远远看着的凌识：“……” 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他不懂。 * 杏知很困，但没打算在家里睡觉。 他吃完早餐，又洗漱一番后，直接去了学校专门为他提供的休息室睡到下午两点。 闹钟将他吵醒后，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爬起来去穿衣服。 他还记得今天下午要去看凌识的比赛。 凌识那个笨蛋没有给他票，好在他早上都安排好了，再过十分钟赵宏远就会带着票来接他去场馆。 杏知伸了个懒腰，打开手机发现果不其然九十九加，都是凌识发来的。 他一边走一边看，面前走过来的人也被他顺利绕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看消息。 奇怪的是凌识发了很多条消息，却没有一条和下午的比赛有关。 知：醒了。 话很多：好巧，我也醒了，我都在比赛现场了。 话很多：知知今天下午要参加学校的选修活动吗？ 话很多：你现在应该还在午休时间吧？ 凌识发了一长串，紧接着立马打过来一个语音电话。 杏知点了接通，发现凌识那边的声音很吵杂，估计是在比赛的后台。 “知知，这几天估计都没时间见面了，下周五你下午放假，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凌识的嗓音沙哑，不像是休息过的样子，说话的语气有点哄小孩的意思。 杏知想起之前忘了告诉凌识要去，刚要开口说，却听见凌识那边传来重物落地和电流夹杂的声音。 电话嘟嘟两声，忽然挂断。 似乎……是凌识的手机被砸了。 第17章 “卓阳！你疯了？” 凌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上卓阳那双猩红的眼眸，只觉触目惊心。 他的手机被砸得稀巴烂，飞溅的玻璃渣溅了满地，显然是再也修不好了。 周围的人通通被这一幕吓到，屈盼和萧景居下意识就去拉愤怒的卓阳。 “我艹，卓阳你他爹疯狗啊？朝着凌哥发什么脾气？出门忘打狂犬疫苗了？”屈盼骂骂咧咧，挡在凌识身前。 卓阳一把拍开萧景居的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嘶吼，模样癫狂至极。 教练常正颂起身，将发愣的工作人员扯出去，嘴里说着抱歉的话。 等人都散了，卓阳怒吼道：“妙妙到底在哪里？你肯定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凭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她瞒着我！”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卓阳这段时间浑浑噩噩，不停地给任妙妙的手机号码发短信打电话，没有任何回复，只能待在他们曾经住过的出租屋里睁眼到天明。 任妙妙于卓阳而言，就像是空气，不起眼，但不可或缺，离了就会死。 卓阳差点就死了。 他无法接受断崖式分手，想自杀时是凌识将他从天台上劝了回来，说会陪他找到任妙妙问清楚，求一个和好的可能。 可现在为什么，凌识没有再找，肯定是已经有了任妙妙的消息，但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卓阳的脑子里想过无数种可能，一一否定，又如此往复，已经在心里将自己逼疯了。 凌识见他这副模样，放在桌上的手指蜷起，像是卸了力般坐下，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叼在嘴里。 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他的眉眼，却没能遮掉眼底疲惫的颓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卓阳转向凌识，似乎也都在等一个答案。 凌识压低声音道：“卓阳，你先好好打完这场娱乐赛。” “我等不了了，凌哥，我真的受不了了！”卓阳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颤抖着身躯，膝盖一弯。 萧景居眼疾手快扶住他，高声道：“卓阳！” 凌识一晚上没睡，夹着烟的手又开始发抖。 杏知好不容易帮他舒缓了的神经，再次绷紧了。 “卓阳，你冷静一点！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告诉你？” “凌哥，我没办法冷静，你不是不知道妙妙对我的重要性，她就是我的命根子，没有她我活不了！”卓阳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去缓解心脏的疼痛。 “没有她，我早就废了，凌哥，我们这一路走来，你都是看到的啊！你怎么能不理解我，怎么能帮着她瞒我？” “卓阳，我也不想瞒着你，但是我不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她的消息，难道我会不希望你们和好吗？” 凌识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的卓阳还能靠一点找任妙妙的信念活着，凌识不敢想，也不敢赌自己说出来，到底要怎么收场。 而且那么多观众等着，那么多粉丝盼望着这场直播，战队不仅仅是凌识一个人的战队，也不仅仅是卓阳一个人的战队。 凌识不知道怎么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情感和理性的双重加持下，让他只能一瞒再瞒。 “我不信。” 卓阳推开扶着他的人，直接给凌识跪下磕头，“凌哥，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吧，我真的求你了，我感觉我的心脏要爆炸，我真的受不了，我想死，我好想死。” 他自虐的行为将其他人都看呆了。 凌识赶忙过去扶他，但卓阳现在的力气实在是大，屈盼和萧景居回过神帮他一起，这才把卓阳扶起来。 卓阳魔怔了，完全不管额头的红肿，双目失神，一直在念“想死”。 教练常正颂皱着眉，“他这种情况没办法打娱乐赛，粉丝那边不好交代。” “凌哥，这到底怎么回事？”萧景居看到卓阳这样有些害怕。 凌识抿了抿唇，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来，“之后再说，常正颂，你送卓阳去医院。” 屈盼：“那我们的比赛？” “让替补上，采访的时候说些场面话，挨骂也给我忍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凌识冷冷看了他一眼。 屈盼：“……” 屈盼：“行吧。” 卓阳被常正颂带着人悄悄从后门送走，凌识也跟过去盯着。 他们战队前段时间epl失利是被骂得最凶的一次，更有极端的粉丝跑到总部丢刀片、砸自制燃/烧/瓶，完全的恐/怖/分/子。 前四次错失冠军可以说技不如人，情有可原，第五次前期顺风顺水，分数遥遥领先，最后一天却像是失了智，三个队友一直给对面送人头，粉丝都气疯了。 期望多大，失望多大。 这次的娱乐赛备受瞩目是因为主办方邀请了在决赛上杀他们最多的国外战队，说是娱乐，事实上粉丝们都等着他们一雪前耻。 他们也都将这场娱乐赛看得比较重要，屈盼和萧景居已经振作起来，可惜卓阳打不了了，等会只能替补上场。 凌识看着卓阳坐车离开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凌晨送了杏知回家后，又折返去了白山墓地确认，给任妙妙烧了很多纸钱，说了好一会儿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凌识心想还好杏知没答应他过来看比赛，不然怕是要让大股东失望了。 凌识正这么想着，准备回去重新商讨一下战术，就发现不远处站着个熟悉的人影。 “……” 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夹着烟的手往后藏，焦虑转变为心虚。 杏知让赵宏远买的票是超级至尊vip位，可以从后门提前入场，结束后还能和选手互动，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了出来抽烟的凌识。 他的目光从凌识明显没休息好、有些憔悴的脸上淡淡掠过，落在凌识努力往身后藏的手臂。 又在发抖。 这等会要怎么打比赛？ “知知，你怎么来了？”凌识在背后掐灭烟，快速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试图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宏远挠了挠头，“你们认识？” 凌识这才注意到杏知身边还站着一名绿毛青年。 “知知，这位是？” 花花绿绿的头发对于打电竞这行来说挺常见，凌识自己都叛逆到染了一头红发，自然不可能去因为发色歧视赵宏远。 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赵宏远就有点不舒服，望向杏知的眼神都有些幽怨，仿佛在说：你不是说没交过朋友，只有我一个吗？ 杏知握住了凌识的手，指尖自然搭住脉搏，偏头对赵宏远道：“你可以走了。” 赵宏远比了个ok的手势，没有半点留恋地拍拍屁股走人，看上去还很高兴的样子。 凌识觉得自己没看懂他们的相处。 他脑子还没想清楚，便被杏知拉着手腕走入候场区，没有任何工作人员阻拦。 “知知，你怎么不理我？” 凌识快步走到杏知身边，“不说为什么来，也不说那个人是谁，要来怎么不叫我去接你？今天下午的选修课不上了？你……” 第20章 “住嘴。” 杏知找到自己的超级至尊vip休息室，将凌识推了进去。 凌识仰倒在狭小的沙发上，无辜地眨了眨眼，“可是我马上就要上场了，没时间陪你玩。” 杏知单膝插.入凌识的双腿中间，握住他颤动得厉害的右手，一边揉捏，一边思索。 凌识的腰压住了沙发上的软枕，左手撑了好几次，都没能撑住身子，只得放弃挣扎地倒下去，看杏知仿佛在认真学习的模样，毫不怀疑杏知把他的手当成了实践小白鼠。 凌识：“……” 就是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怪。 凌识动了动，几次试图把腰下的枕头抽出来失败，干脆将左手垫在后脑下，静静地欣赏杏知的脸。 真他爹帅啊。 这张脸不去演电视剧太可惜了。 凌识的手不抖了，杏知也按完了。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杏知问。 凌识：“……” 凌识：“你没答应我，我以为你不来了。” 杏知拉着他的手，将他拉起来。 距离没撤开，凌识下意识抱住杏知的腰，避免再摔回去。 杏知退后一步，平静道：“还有三分钟，如果你不上台，马上就是直播事故了。” “你没看表，你怎么知道？”凌识震惊。 杏知偏开头，凌识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墙上的挂钟。 凌识：“……” 凌识火急火燎地跳起来往门外跑。 “知知，等我打完第一场就来找你！” 杏知淡定地去了休息室的卫生间，慢条斯理地用洗手液洗干净每一根染上烟味的手指，这才不慌不忙地去前面看比赛。 他确实有点小洁癖，不喜欢烟的味道，但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毕竟从凌识去陪杏灿说话的那天起，有关于这个人的资料就明明白白摆在了杏知面前，公开透明，没有任何遮掩。 这两年凌识很少抽烟了，只有压力过大的时候才会抽烟。 所以，刚才又发生了什么呢？ 第18章 “欢迎大家来到星息tv频道，收看本次精英s12赛季后的第一场娱乐大比拼，我是本次娱乐赛的解说员小刘。” “我是解说员芳芳，我们将陪伴大家一起将娱乐进行到底！” 观众席传来一阵掌声过后，解说员小刘露出标准笑容，“你好，芳芳，你知道本次娱乐赛都有哪些队伍参加吗？请你为大家介绍一下。” “当然知道了，本次娱乐赛我们星息tv栏目组应大家期待，特意邀请了国内外人气最高的几支战队，分别是英国tdb战队、华国kk战队、西班牙rc战队……现在，便有请他们隆重登场！” 杏知坐在台下第一排的最佳观看区，手上捧着本词典，耳朵自动屏蔽掉了解说员的废话。 直到听见kk战队登场，他才抬起头，黑润的眼眸注视着从后台上场的人。 凌识仍然是一头张扬的红发，十分引人注目。 聚光灯也格外偏爱他，落在凌识身上的似乎都要比别人的更亮一些，将他那张鬼斧神工般的完美脸蛋展露无余。 凌识在台上的状态和台下时完全不一样，那双桃花眼潋滟风情，像是一汪会勾人的春水，惹得台下粉丝惊叫连连。 杏知：“……” 他不懂。 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刚才还在台下颓废，下一刻就在台上对着别人放电的？ “大家好，我是kk战队的队长00。” 凌识对着台下粉丝鞠躬，旁边的三位队员紧随其后地介绍并鞠躬。 杏知听见身后有粉丝窃窃私语，讨论卓阳的身影，台上的解说员也发现了这一点，担当起主持人的工作进行发问。 “00你好，这次kk战队只来了三位首发，相信观众朋友们也很好奇，moon怎么没有到场。” moon是卓阳的游戏名，含义为月亮，是任妙妙那段时间迷上奥黛丽赫本后，执意让他取的。 凌识很有作为明星选手的职业操守，笑容不变，“moon最近身体不适，没能来参加本次活动，我替他向大家聊表歉意。” 解说员芳芳调侃：“既然如此，那真是非常遗憾，也不知道00你今天没有了最佳搭档，会不会继续大杀四方呢？” “我会尽力的。”凌识说着冲台下眨眨眼。 粉丝很吃他这一套，立马尖叫起来，巧妙地化解了解说员的“刁难”。 坐在台下的杏知没有提前屏蔽，被这一波波声浪攻击到了耳朵。 最终他选择低下头背单词，连凌识也懒得看了，毕竟孔雀开屏这种场面，还是在动物园里看最合适。 选手们在台上自我介绍完后，便要坐到被分配的位置上调试设备，准备开始游戏。 今天的娱乐赛是重中之重，没有娱乐游戏类，不过导播会在台下抽选观众上台和选手们对战。 说是抽选，其实超级至尊vip票有优先选择权，杏知现在不想打游戏，自然拒绝了。 凌识在台上见杏知没被抽中，还有些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杏知应该不会打游戏，只是过来看他的，凌识那点失落便一扫而空了。 人要学会知足。 他提起精神，下定决心要把英国的tdb战队打得落花流水，在杏知和粉丝们的面前好好秀一把，给战队的名声做出一点挽回。 解说员小刘：“感觉00今天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看起来没休息好，会不会是因为担心生病的队友呢？” 解说员芳芳：“0神和moon的关系很好，我觉得很有可能，想来在epl的总决赛上，kk战队除了0神之外的其他人状态不好，很有可能是因为盼盼和小猪都知道moon生病而担心，只有0神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才会憔悴些。” 小刘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差点没绷住，“哈哈哈，芳芳你说得很有道理啊，不过我们还是要看选手们的赛场表现，相信00依然会给我们带来精彩的对战。” 芳芳：“期待kk战队一雪前耻，打败tdb！” 小刘：“……” 小刘：“期待所有选手的表现！” 杏知听这位解说员芳芳前面说的话，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半会想不明白，遂陷入沉思。 * “凌哥，这次我们能逮着tdb杀吗？我今天不把这群孙子揍得哭爹喊娘，我就不姓屈！” 凌识面对镜头笑容不变，“你这话要是被播出去，我不把你揍得哭爹喊娘，我就不姓凌。” 屈盼：“……” 屈盼怂怂地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毕竟凌识揍他，是真的会揍他。 萧景居有些忧心忡忡，“凌哥，卓阳他……” 凌识：“下场再说。” 萧景居：“可是……” “没有可是，这场比赛只能赢，不能输，如果你们不想在出门时被粉丝泼硫酸，就拿出你们一百二十分的敬业精神，”凌识的语气微冷，“近期俱乐部收到了很多威胁快递。” 萧景居的神色变得坚毅，“知道了。” 替补医疗兵只能装鹌鹑，在凌识面前根本不敢说话。 凌识：“嗯，所有人听我指挥，如果错了一步，回去自己开房练一千遍。” 屈盼嘟囔：“这也太狠了，会练傻的。” 凌识笑意不达眼底地扫了他一眼。 屈盼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手势，“凌哥，我错了，我一定好好打。” 萧景居活跃气氛，“盼盼你少说几句比什么都强，嘴臭哥。”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你等着，结束了哥揍死你。”屈盼趁着坐飞机的空荡去挠了萧景居一下。 萧景居没反击，脸上挂着笑，“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他们虽然在拌嘴，但一起打了这么多年比赛，早就培养出无与伦比的默契，都能看出对方心底的难受和不安。 卓阳的事情忽然爆发，将他们都吓一跳，怎么着都会有影响。 凌识深知这一点，可现在别无他法。 战队每次到面对这种重要的时刻，都是他一个人担着，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他揉了揉眉心，想着杏知在台下看着他，他应该更努力一点，提起精神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让杏知好好看看。 游戏正式开始。 凌识依然拿的是一手火箭小子，就是打起比赛来，看上去很正经，和骚扰杏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沉稳、从容，有条不紊地指挥分配。 杏知戴上耳机，点入直播间，切换到专属于kk战队的频道，可以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对话。 凌识：“盼盼，那边是普通玩家，放他们一马，我们全面围剿tdb。” 屈盼：“凌哥，你说晚了……” 凌识：“算了，去g港，前后高架上面各一个，大仓一个，集装箱一个。” 萧景居：“这么早就跟他们对上吗？” 凌哥：“这把不需要拿第一，只需要打tdb，替补，跟上我，一技能随时准备。” 第21章 替补：“好，好，好的，队长，我来了。” …… 杏知的目光落在大屏幕上。 游戏才刚开局，kk战队便和tdb战队对上。 凌识贴地飞行，避开高架上守着的人的视野，身后的战地医师明显跟不上，很快便暴露了，被狙击一枪爆头。 集装箱上的人立马围剿过来补人，凌识不得不丢烟雾弹拉枪线，和他们正面打起来。 好在屈盼支援够快，开大招瞬移到高架偷袭了一个。 而高架上的另一个早就去瞬移支援队友。 凌识现在面临的是一打三的局面，脸上两个，大厂顶一个，情况凶险万分，只能舍弃替补，让他直接去坐飞机。 卓阳的离开影响很大，替补拖后腿太明显，凌识没有补给，极限一换二，最后一个人被赶到的萧景居补掉。 解说员小刘：“0神不愧是0神，这一手枪线拉得简直是太棒了，无论是空中还是贴地，0神的能力毋庸置疑，单挑的情况下无敌，极限时还能带一个走。” 解说员芳芳：“如果不是moon不在，替补人员严重拖后腿，我相信以0神的能力，和moon配合二打四不在话下。” 解说员小刘：“话不能这么说，替补也挺努力了，只不过0神太厉害，他们没有配合。” 解说员芳芳：“哈哈哈，感觉tdb战队应该很疑惑，00今天怎么打得这么猛，肯定是为了给moon报仇，简直太man了。” 杏知觉得解说员真的很尬，节目组的人没有挑好，不过后面的粉丝倒是讨论得很起劲。 他身后坐着两个男生，说话阴阴柔柔，嘀嘀咕咕的声音不断传入他的耳朵里。 “就是呀，这个替补就是不行，我这次来就是想看00和moon，感觉解说员芳芳和我们是一个圈子的哎。” “本来就是一个圈子的呀，他也是gay，但他是打着cp粉旗号的0神梦男，大号嗑cp，小号当梦男，微博小号早就被扒出来得底朝天了，这你都不知道？” “我的天呀，他好恶心！” “他是有背景才能当上这次的解说员的，之前有在群里炫耀过。” “什么群？你居然不告诉我，快拉我，我也要进。” 旁边有个男生同样听了他们的话，没忍住骂：“你们恶不恶心？打游戏就打游戏，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还cp粉，梦男，什么东西？能不能滚啊！” “你才滚，我花了钱凭什么滚？死直男！” 两方就这么对骂起来了。 杏知：“……” 杏知小小的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 听不懂。 凌识没有让人失望。 前四场他打得顺风顺水，即使缺少了战地医师的辅助，也没有让他受到任何桎梏，反而越来越凶，引得粉丝尖叫连连。 他拿下的个人积分遥遥领先，甚至将队友都甩在身后，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但也正因为队友拖后腿，kk战队和tdb战队的分并没有拉开多少。 即使大家的注意力几乎全放在凌识身上，屈盼和萧景居的表现也还行，替补也被骂得相当惨烈，几乎是只要镜头切过去，就会遭到唏嘘和群嘲。 杏知见选手下台休息，便也起身回到工作人员为他准备的休息室。 身后似乎有人拦他，想要跟他搭讪，但他完全忽视，没有给别人任何下手的机会。 解说员喋喋不休的声音逐渐远去，杏知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一瓶水，转身时，差点撞上一个要急匆匆跑过的人。 “啊！抱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还好没撞到你。” 那人鸭舌帽压得很低，没仔细看路，跑到近前一个急刹，结果绊到了地毯，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嘴上却还很有礼貌地道歉。 就是嗓音很奇怪，有点像刚才杏知身后讨论着奇怪术语的两个人说话的调调，还一直低着头，没有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意思。 不过杏知就算化成灰，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丁飞文，你还没死啊。” 他垂下眼，语气平静到听不出任何一丝情绪。 若是凌识在这里，肯定会惊讶杏知竟然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但也很快会反应过来，杏知可能就是单纯觉得面前的人该死而已。 杏知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毕竟越狱是应该被枪毙的。 丁飞文愣怔了下，双手微微发颤，尝试了几次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杏知，你学坏了，怎么能想让你最好的朋友去死呢？” 他摘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苍白阴郁的脸，下三白眼直勾勾盯着杏知，嘴角扯出一抹上翘到扭曲的笑容。 杏知碰了碰手腕上的电子手表，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冷淡，“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早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若是换作其他人，早就被丁飞文这副模样吓傻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丁飞文将手中的帽子随意丢到地上，吊儿郎当道：“杏知，我们都没变，怎么就不能回到从前了呢？” 他后退两步靠在身后的墙上，高高扬起自己的下巴，仿佛这样就能高杏知一等。 可惜身高上的缺陷并非动作可以弥补。 杏知这几年抽条抽得厉害，比丁飞文高了半个头不止，跟别人说话总会有素质有教养地低头倾听，对待丁飞文，只是垂下眼，眼底毫无波澜，无形中透露出轻蔑。 他的情绪向来平稳，但这不代表没有情绪。 憎恨谈不少，他只是厌恶面前的人。 这种厌恶也并不深，就像是人在家看见一只满屋乱飞的苍蝇，只要弄死，便万事大吉。 “丁飞文，你知道吗……” 杏知依然垂着眼，走廊的灯光给他的脸庞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连声音都变得轻缓。 “我有朋友了。” 所以，谁说他没变？ 明明变化很大。 丁飞文还是那只阴沟里的老鼠，而他随着时间的推移长大，不再像过去一样封闭式沉迷在学习中，也试着走出来认识新的人。 确定了朋友关系的凌识也好，交集泛泛的赵宏远也好，他终归和以前不一样。 毕竟学习令他眼界开阔，让他在年岁中成长。 杏知看着丁飞文不可置信到瞳孔骤缩，像是完全接受不了的模样，好心提醒：“丁飞文，我想你应该多读点书。” 这份好心只有一半是真的。 毕竟杏知要是真的好心，会明言让丁飞文去看《关于费尔巴哈提纲》，多读几遍“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句话。 丁飞文作为一个精神病患者，轻而易举地被杏知激怒。 他的双目变得赤红，恶狠狠盯着杏知，手紧握成拳，随时都有可能往杏知的脸上招呼。 杏知没有一点慌乱的迹象。 他看了眼手表，发觉自己跟丁飞文浪费了很多时间，但有点小洁癖的他并不想出手将丁飞文制服。 一般人打苍蝇，都会使用纸巾亦或者苍蝇拍。 简而言之，他嫌丁飞文脏。 丁飞文盯着杏知良久，忽然再次狰狞地笑起来，嘲讽道：“杏知，你不会真的以为会有人愿意和你交朋友吧？别自欺欺人了。” “他们不是见你有钱巴结你，就是冲着你这张脸想睡你，你怎么会天真地以为有人单纯地只是喜欢你这个人？” “你能把谁放在心上，能把谁排在学习前面？哪个正常人会想跟一个不真诚的人当好朋友？” “就连你的亲妹妹在你心里都占不了多少重量，你这种表面光风霁月，背地里阴暗心思一大把的人，也只有我愿意接近你，不放弃你。” “杏知，你就承认吧，何必自欺欺人？明明我一直在帮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要跟我绝交，我不计前嫌原谅你，回国第一时间就是找你，你还要闹什么？” …… 杏知数着时间，一句话也没听进心里去。 丁飞文早就习惯了他这种回话很慢的性格，反而越说越起劲，眼里都透着兴奋的光。 他就这么自顾自说了半个小时，甚至口干舌燥到不自觉频频瞥向杏知手里的水也没停。 杏知的余光看见赵宏远领着好几个社会青年往这边来，松手让水瓶掉落在地。 丁飞文快速将水瓶捡起，拧开瓶盖大口喝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异样。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赵宏远带来的人团团围住，呆愣在原地。 “杏大少爷，怎么回事？”赵宏远满头雾水，想不明白杏知怎么好好看个比赛，会忽然发消息叫他带人过来。 进来的门票花了不少钱，他刚从杏知手里赚的，这就没有了，心疼得要死。 杏知不再耽误时间，快步离开，没有尖叫得撕心裂肺的丁飞文一眼，边走边低头拿出手机给赵宏远转了一笔钱。 知：逃犯，送去警局。 赵宏远：！！！ 赵宏远：？？？ 第22章 赵宏远：杏大少爷，你合理吗？遇到逃犯不打电话报警，居然叫我来处理，还在这跟他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天？ 杏知当然不会跟他解释自己不想闹出大动静暴露行踪，毕竟这种事要是上一秒报了警，家里人下一秒立马就能知道，还会限制他的出行，给凌识带来麻烦。 …… “啊……怎么这样啊。” “0神加油啊。” “唉，这状态怎么打？” “后面拉不回来就退票吧，我真服了。” “不想看了，什么心理素质，打个鸡毛的比赛？” 观众席一片愁云惨淡，杏知进场时发现了这一点。 比赛才开始了大半个小时，也就是刚打完一把，怎么还这样？ 杏知看了眼比分，kk战队的排名居然已经掉到了第四名。 他又错过了很多事情…… 第19章 偌大的场馆内寂静无声。 来这里的观众大多都是kk战队的粉丝。 他们来为kk战队加油助威，期待kk战队在娱乐赛上一雪前耻，可现在…… 来时高高兴兴，坐在这里，却是一脸不可置信和失望。 “退票！” 不知是谁高呼一声，紧接着四面八方都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 “退票！退票！退票！” 整齐划一，振聋发聩。 tdb战队的队员在经过翻译员的解释后有多么春风得意，kk战队的队员脸上就有多么的灰败。 而台上的凌识，面对粉丝的质疑，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摘下耳机直接走了，粉丝们的叫声更大了，甚至有人直接破口大骂，往台上丢砸东西。 灯牌、水瓶、鞋子……什么都有，站在台上最前面的解说员抱头鼠窜。 杏知以为这样，凌识大抵是不会等他了，结果他从后门出去，路过自己的vip休息室时，被一只横空出现的手拉了进去。 若不是嗅到凌识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杏知就要还手把凌识揍一顿了。 “……” 休息室的门被用力关上，杏知的腰被牢牢圈住，凌识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脸轻贴着脖颈，呼吸粗重。 “知知……让你失望了。” 凌识的声音沮丧，还有些轻微的发颤。 杏知下意识把上了他的脉，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将凌识从身上扒下来。 “发生什么了？” 凌识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尽是难过，往日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也没那么明亮了。 他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却半天挤不出来，只得轻声道：“没大事，就是有点累。” 杏知的神色始终平稳，一双漆黑的眼眸叫人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好半晌后，杏知才道：“你在为没有在我面前大展身手难过？” “是。”凌识低头看脚尖。 杏知的脑子里闪现过微动作分析，回忆完整本书，最终断定凌识这句话不算撒谎，但也不全是因为这件事难过。 “没关系，你可以把你以前打得好的比赛剪辑成一条视频给我看。” 凌识：“……” 他们就说了这么几句话，时间却已经过去了很久。 外面的粉丝早已被主办方安抚，顺利出场，工作人员也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连天色也渐渐黯淡下来。 “不能再抱一会儿？”凌识戳了戳杏知的肩膀，拉长尾音，“知知……” 杏知还在继续思考微动作心理学，看见凌识的这个动作，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思考。 “知知，我很难过，好朋友应该借借肩膀。” 凌识的脑子很乱，但本能地想要跟杏知说些什么，缓解心中的压力。 他拉着杏知的衣角，语气很低地开始碎碎念。 “刚才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接到了教练常正颂的电话，卓阳跑去了墓地，知道了任妙妙的事情，正在闹自杀。” “如果不是一直有人跟着，他恐怕就真的成功了。” “他现在肯定很不想见我。” “唉，我也不太想见他。” “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真见不得他这样，但完全可以理解……” 杏知安静听着他絮絮叨叨说很多话，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即使凌识的表面上再平淡，最后几局游戏也出卖了他内心的风起云涌。 杏知慢吞吞答道：“你头发油了，不给你靠……” 他话没说完，就被凌识咋咋呼呼打断。 “你居然嫌弃我？我一晚上没休息，今天又这么忙，头油了很正常好不好？” “不对！我这不是头油了，刚才化妆师给我抹了点精油，我昨天才洗了头，现在香着呢！” 杏知：“……” 不想理笨蛋。 难道昨天刚洗完头，今天抹了精油，混乱一整天还抽过烟，头发就不会油了吗？ 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工作人员询问里面是否还有人，告知现在该离场了。 凌识终于住嘴，将外套脱下来裹住头，跟做贼似的拉着杏知往外走。 工作人员满眼好奇地目送他们离开。 杏知：“你不需要这样。” 凌识小声道：“怎么不需要？被人认出来很麻烦的，万一有极端粉丝碰上，打我就算了，连累你怎么办？” “你穿的是战队队服，上面还印着你的名字，很好认。” 凌识：“……” 凌识尴尬地将衣服拿下来，试图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凌识：“知知啊，比赛看完了，我送你回家吧？你今天买票花了多少钱，我等会转给你，你早说你要来，我直接给你票多好，太浪费钱了。” 杏知不在意这点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怕我挨打啊？” 凌识噎了一下，“对啊，我关心你，怕你受到伤害，你这反射弧忒长了点吧。” 杏知思考了一下，才道：“他们打不过我的。” 凌识是他的朋友，如果要挨打，他会保护凌识的。 凌识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郁闷的情绪忽然就淡了，轻笑道：“那你挺厉害，什么都会，不仅是大学霸，还是拳皇。” 杏知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后知后觉地去分析凌识之前在他面前做的小动作表达的含义。 好奇、心虚、真诚、依赖、开心、撒娇…… 撒娇？ 杏知回忆了一下刚才凌识拉他衣角的动作，确实是属于撒娇的那一类没错。 不过面对朋友撒娇，应该怎么做呢？ 杏知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早已过时不候，只是认真地思考。 凌识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又不知道掉到哪个知识点里去了，自己嘀咕着碎碎念，也不在意杏知回不回答，反正他知道杏知肯定会听，就是接收得慢一点，毕竟杏知系安全带的速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他坐上驾驶座后，没有立马开车，而是坐了一会儿，静静望着杏知那张犹如油画般，细腻恬静的侧颜，心想杏知不拆他台的时候还是挺乖的。 大部分人交朋友，都是想要汲取情绪上的价值，需要得到回应。 这类人若是和杏知相处，大抵会觉得非常难熬，但凌识就完全不会。 他很喜欢杏知这种温吞稳定的性格，像是他在网上刷到的水豚被骚扰依然不动如山的视频。 凌识在其他人面前，会收敛所有的负面情绪，将事情都憋在心里，扛着自己肩上的担子装作风轻云淡地往前走。 他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小时候靠自己，长大领着一个战队大杀四方，他不希望别人被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所以从不诉说。 杏知却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凌识在杏知面前，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因为杏知完全不会受到他情绪的影响，而且也不会一点回应也没有。 他真的很喜欢杏知这个朋友，可爱又有趣，就算是没有杏灿的祈求，他也会挤入杏知的生活中。 “知知啊，我们去吃晚餐吧，现在我不想送你回家。”凌识无赖地要求。 杏知在身边时，他的焦虑和烦恼都明显减轻，没有谁会愿意一直挑着重担往前走。 他心知肚明，杏知离开后，那些负面情绪便会像潮水般涌来，压得他喘不上气。 要不怎么说苟且偷生呢，凌识现在就想偷这么点轻松舒缓的时光。 “知知，知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今天带你去吃一家海鲜自助，那里的海鲜可鲜了。” 他说是这样说，没等到杏知的回答，并没有真的开车往商场的方向走。 杏知看了眼时间，没有说话。 凌识悟了，赶紧发动车，还有点小得意，“知知，我们现在越来越有默契了，以后都不用有反射弧，哦不，都不用说话，我就会理解你的意思了。” 杏知：“……” 不信。 他之所以没有将这句直接说出来，是不想面对凌识新一轮的碎碎念。 第23章 杏知：“好好开车。” 这句话能让凌识安静会儿。 …… 凌识带杏知来的海鲜自助餐厅开在商场的侧边，有上下两层，内设包厢。 杏知发现凌识对吃这方面似乎很有研究，但不算品味并不算极致苛刻。 他带杏知吃饭的地方都是味道不错，却并不出挑。 至少比不上杏知家里的厨师。 杏知当然不会将这样的话说出来。 他默默跟在凌识身后，落座后，难得凌识没有骚扰他，而是捧着手机打字，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不过很快杏知就知道了。 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拿出来一看，精英营地又是新的九十九加。 “……” 杏知黑润的眼眸里有些许疑惑，“你在干什么？” “啊？你关心我啊？”凌识抬起头，笑容多出几分真心实意，玩笑道：“知知，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傲娇，明明很喜欢我一直跟你说话，面上还要嫌我烦。” 杏知不是很想理他的调侃，看起了菜单。 凌识又埋头发了好一会儿消息，才放下手机，嘟囔道：“这个口口怎么比你还高冷？难道是他的反射弧比你还长？我发了这么多条消息，他一条都不回，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不想理我？” “不应该啊，一般人知道我的身份，迫不及待就要主动贴着我了，毕竟我0神的身份响彻整个精英游戏圈。” “而且我都抛出给他首发的诱惑了，能和我一起上赛场，这可是别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事情。” “不是我吹，无论是我的粉丝、别人的粉丝还是黑子，绝对没有不想和我见面的，区别在前者想要我签名自留或者卖钱，后者想打我。” “所以这个口口肯定有毛病，知知，你说对吧？” 有毛病的口口本人：“……” 第20章 凌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杏知了，从刚才他吐槽口口开始，杏知就没再说过话。 问问题不理人，戳来戳去不理人，怎么样都不肯抬头正眼看他。 服务员一盘接一盘菜端上来，凌识没好意思开口，一直等到所有菜上完了，才想出一个绝佳的主意。 “知知，你知道吃饺子的时候，饺子馅冷了应该怎么办吗？” 凌识问完就悠哉悠哉吃起东西，时不时还抬头看一眼，欣赏豪门教导出来的大少爷吃饭的优雅动作。 真是赏心悦目啊。 杏知觉得这个问题很笨，不想理他。 凌识半天没等到回答，脑子稍一转弯，便知道杏知在想什么，补充道：“我猜你肯定想说热一热，但答案不是这个，你再想想？” 心中的答案被否定，杏知当真就认真思考起来。 结合凌识上次出的关于白蛇传的题目，这次必然也是个谐音梗。 有了思路，解题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杏知面无表情道：“拨打热线电话。” 凌识惊讶：“知知，你这次想的好快呀！” 杏知：“……” 低头吃饭。 “有一个人病了，吃了药却一直笑，这是为什么？” “药效一小时。” “什么动物只有母的？” “蜈蚣。” “什么地方不售卖套餐？” “丹麦。” “小狗过了独木桥，忽然就不叫了，为什么？” “过目不忘。” “海绵宝宝去体检，会检查出什么病？” “海绵宝宝是什么？” “……” 凌识震惊，“你不知道海绵宝宝是什么？” 杏知觉得凌识似乎给不了自己答案，还是要善用搜索。 他拿出手机搜索海绵宝宝，看到一个海绵的卡通人物形象，答道：“多动症。” “知知啊，你小时候没有看过动画片吗？” 凌识虽然也是豪门出生的孩子，但并不懂豪门。 难道大少爷小时候看的片子和我们看得都不太一样？ 杏知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童年，“不看。” 他从小就喜欢学习，看电视也都跟科教相关，从来没有看过动画片。 凌识瞬间就对他无比怜爱，殷勤地开始为杏知夹菜，“那等你高考结束可以看一看，我陪你重建童年！” 杏知觉得他似乎是误会了什么，不过没有解释。 “你多吃点，高三正是用脑子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要是跟不上，把身体熬垮了，那真是得不偿失，你要学会劳逸结合，学习的同时也要注重锻炼和放松……” 凌识絮絮叨叨嘱咐很多话，换成别人大抵会觉得他像是唠叨的家长，听在杏知耳朵里反倒觉得唠叨但新奇，毕竟生活中没有人会给他说这些话。 “我有锻炼，”杏知坦诚道：“学习的时候就很放松。” 学习的时候，算得上他的舒适圈了，不用面对外界的纷纷扰扰。 “哦，差点忘了，你还有八块腹肌呢，大学霸。”凌识扬起唇角，莫名有种孩子大了叛逆会顶嘴的感觉，这种想法一冒出来，他就忍不住笑。 凌识，“不过我没看到，不信，不算。” 杏知埋头吃饭，这次是真的不搭理凌识了。 凌识也不在意。 杏大少爷虽然高冷，但着实清纯可人，光看着凌识都能多吃两碗饭。 如果杏知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提醒凌识多照照镜子。 前些天杏灿得知他们成为朋友，给杏知分享了很多凌识的照片，甚至还有网友恶搞女装版。 有一张照片是网友抓拍的凌识在路灯下抽烟。 浅薄的烟雾模糊了凌识立挺的轮廓，唯有那双桃花眼在灯光下潋滟流转。 杏灿知道杏知不喜欢抽烟这种事，怕挨训立马就撤回了，不过杏知还是看到了，并且深刻地拓印在他的脑海中。 那天晚上的美术课上，杏知还画了一副被蒙了面纱的油画，老师惊叹，却不曾分辨出男女。 毕竟，美本身就是中性的。 …… 吃完饭，凌识要送杏知回家，一看时间晚上九点，顿时火急火燎。 杏知一点都不急。 “去医院看灿灿。” 虽然不是每天都去，但周五、周六、周日，这三天不能缺席，这是他和杏灿之间的约定。 “啊……”凌识有点踌躇，“那我给你放楼下，就不上去了吧。” 他觉得自己有些没脸见杏灿。 杏知坐在车上，用手机控制车载音乐，放了一首《圣母颂》，据说这首歌可以舒缓抑郁的心情，他觉得凌识很需要。 凌识不懂他的用心良苦，“你喜欢听的歌真是不同凡响。” 杏知没有解释，而是反应过来凌识今天不想见杏灿，问：“为什么？” 明明之前他们聊得很开心，而且就算今天不见，每天也会按照合同去见面当陪聊，否则需要赔付一大笔违约金。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杏知是不会对凌识心慈手软的。 “感觉灿灿今天应该不太想见到我。”凌识欲言又止。 杏知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曲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他没有经历过友情、爱情，对这方面会有迟钝和反射弧长的情况，但对于人情世故，和其他人的状况倒不会，反而可以很快反应过来。 就像是凌识怕杏知失望，也怕面对杏灿的失望。 杏灿和杏知不一样，她的性子鲜活热情，对待凌识是全然的崇拜，但这些都基于凌识的游戏技术。 凌识今天被粉丝骂得狗血淋头，不知这其中会不会有杏灿的一份灰心。 杏知回想了一下杏灿对kk战队的态度，肯定道：“她不会。” 杏灿很喜欢凌识，但杏知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喜欢。 必然不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不像是他和凌识之间这样的友情，至于爱情…… 杏知的脑海中浮现出父母的爱恨情仇，觉得应该也不是爱情。 嗯…… 他要再多学一点心理学相关的内容。 “为什么？”凌识不解，想从杏知的嘴里多听到些答案。 然而他等红绿灯的间隙转过头，就发现杏知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块kindle，已经开始学习起来了。 凌识：“……” 凌识：“不是，怎么又开始学习了？” 凌识：“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比学习更让你着迷的事情吗？” 凌识不难过了，反而无语到想笑。 他试探道：“知知，你知道good和better去洗手间，better先去了，这是为什么吗？” 杏知头也不抬，“better是比较级。” “知知，想不想吃烤肠，路边有卖，”凌识尝试拖延去见杏灿，“你以前没吃过吧？虽然不是很健康，但偶尔吃一次也没关系，要不要尝尝？” 五分钟过去。 杏知：“不吃。” 第24章 “那烤红薯呢？你看那老爷爷这么晚还在外面卖烤红薯多冷啊，我们去帮帮他早点收摊回家吧。” 又五分钟后。 杏知忽然反应过来，凌识在拖延时间，抬起头淡淡扫了他一眼，“我们刚吃完自助餐，如果你的胃还装得下的话，就去买吧，你再继续磨蹭下去，灿灿今天会很失落，你想让一个病患难过吗？” 凌识：“……” 凌识认命了，开着车快速往医院赶，心里泛起愧疚和自责。 他在“不懂游戏”的杏知面前，能厚着脸皮求安慰，在杏灿这样的粉丝面前，恨不得变成土拨鼠到处钻洞就是不冒头。 “对了，我一直都不知道灿灿生的是什么病，这个能说吗？” 应该不会是心脏病吧，要是真的把杏灿气到病发，他就该以死谢罪了。 凌识想到小姑娘那张明媚含笑的脸，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平时虽然浪，说话有时候也没个把门，但在女生面前总是束手束脚格外收敛，从花孔雀变成温文尔雅的沉稳男人，又不缺风趣幽默，像是变戏法，这一点杏知深有体会。 杏知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先天性肾衰竭。” 凌识愣住了。 他眼前的画面似乎定格在杏知的侧脸上，平静淡然，而窗外倾斜进来的斑驳光影又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直到医院明亮的光线将那张清隽而不失纯稚的脸照得清晰，凌识也未从其中窥探出分毫。 “哥，凌哥，你们来啦！” 杏灿的声音雀跃中又带着点小心翼翼。 她很高兴今天能见到他们，但又不敢表现得太高兴。 好消息：她哥和她最喜欢的电竞选手成为了朋友。 坏消息：她最喜欢的电竞选手今天赛场失利，大抵是非常难受。 杏灿的心处于一个极其纠结的状态。 “嗯，去看了凌识的比赛，晚上又吃了顿饭，所以来晚了。”杏知拉了张椅子坐下，解释完便闷不做声地掏出kindle学习。 杏灿早已习惯和自家亲哥的相处模式，慢吞吞将目光放到了凌识身上。 杏灿：“……” 不知道要说什么，怕提起凌哥的伤心事。 凌识：“……” 不敢说话，怕杏灿对他很失望。 凌识到底是比杏灿年龄大，很快调整过来，以长辈的姿态关怀。 “灿灿啊，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我看你气色比之前好多了。” 杏灿：“……” 凌哥啊！我们分明昨天才见过面！ 杏灿面上乖巧，“是，挺好，谢谢凌哥关心。” 凌识：“……” 杏灿：“……” 空气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凌识的cpu都要烧炸了。 杏知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不是每次见面都要说很多话吗？今天怎么变成哑巴了？” 提到哑巴这个词。 杏知忽然想起来凌识之前有在精英上给他发消息问他是不是哑巴，于是顺手就拿出手机进行了回复。 凌识感受到手机振动了下，赶忙拿出来看，嘴上打哈哈，“没有，怎么会是哑巴呢，就是感觉灿灿该睡觉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他发现消息来自于精英营地，疑惑地打开，看清楚发消息的人，瞳孔地震。 一个月了！将近一个月了！ 口口跟他说话了！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这必然是他们关系的巨大突破！ 凌识顿时有了话题跟杏灿说，势必要挽回一下自己在小粉丝心目中的地位。 但是…… 等等…… 凌识大脑有一瞬间宕机。 没记错的话，口口回复的是他一个月前提出的问题。 口口的反射弧居然比杏知还长！ 这条消息是—— 口口：不是哑巴。 第21章 杏知不和凌识见面，也能从凌识每天对他的消息轰炸里，对凌识每天做了什么都了如指掌、事无巨细。 他脑海中凌识的形象已经从花孔雀，进化成长了四只手的变异花孔雀。 毕竟普通人是没有做到同时对“两个人”发不同的消息轰炸的。 在杏知的视角里，凌识不会对他抱怨消极，只是碎碎念，可杏知还是能感受到凌识的苦恼，和对“口口”这个人求知若渴的野望。 卓阳自从知道任妙妙去世后，便经受不住打击，一蹶不振，几次想要殉情，就这么跟着任妙妙去了，都被队员和医生从鬼门关里拉出来。 最后还是凌识颓废地抽了许多根烟后，另辟蹊径对卓阳来了一句—— “妙妙那么爱钱，她家里人绝对不会给她烧，若是你要跟着她去了，还有谁会天天给她烧？” 卓阳不寻死觅活了，改成每天往墓园跑，把攒着准备买房的钱，全部用来买纸钱了。 要不是墓园不允许一次烧那么多，墓碑前也就那么大点地，卓阳绝对一口气把钱都烧完，顺带把自己也烧了。 凌识为任妙妙的离世难过，又为卓阳的状态颓废，还为战队未来的前途担忧。 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叠加在一起，导致凌识有些“黏人”。 根据凌识自己的坦白，他只有在打开和杏知的聊天框时，心情才会稍稍平复些许。 杏知并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原因，所以学习心理学学得更加努力了。 凌识倒是想得很开。 谁会不喜欢一个情绪稳定如水豚的朋友呢？既然喜欢，多说点话不是很正常？更何况杏知完全不会受到他的干扰，有时候还会帮他解决问题。 如果有时候杏知不理他，凌识就会开启脑筋急转弯模式，“钓鱼执法”。 只要杏知回一条消息，他就很高兴。 杏知不懂，但尊重，觉得这大概就是朋友的义务。 凌识最近很忙，没时间找杏知玩。 杏知的解压活动再次从被凌识“骚扰”，回归了打游戏。 一段时间不玩，他的无敌战神都没有了。 “哟，杏大少爷，好久不见。” 赵宏远在杏知跟前稍稍正经点，但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不过笑得见牙不见眼。 “最近有没有什么活给我干？上次你让我送去警察局去的逃犯，还真是个逃犯！当时我还不信来着，这个活就挺好的，警察局还给我搬了面见义勇为的锦旗呢。”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锦旗，警察叔叔送我家的时候，我爹还以为我犯事了，差点给警察叔叔跪下，结果掏出一张锦旗，哈哈哈哈哈，那场面！我爹都喜极而泣了。” “这种又有钱，又有好名声的活真是太棒了！” 杏知转过身，“有。” 赵宏远被他这措不及防的一下，吓得好悬没蹦到天花板上去。 “什，什么事？” 杏知试图回忆赵宏远的游戏技术，然而什么都没有回忆起来。 他想着凌识最近发愁的事情，慢吞吞道：“你可以苦练精英的技术，我推荐你进电竞战队，未来为国争光。” 赵宏远：“……” 赵宏远：“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也会开玩笑，我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还是这种会开玩笑的人！” 杏知不理他了。 帮凌识这件事，杏知尽力了。 但…… 杏知坐在位置上，打开了游戏，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 00：理我，理我，理我。 00：我们见一面，你要是女孩子，实在不放心，我们也可以先打视频电话！ 00：口口，说话！我看见你上线了！ …… 杏知放弃挣扎，干脆同意了凌识的组队邀请。 凌识怕他跑了，看见杏知进来就是一个秒开，拿出了单身二十三年的手速，要多快有多快。 “口口，你干嘛不理我？你到底想打职业，还是不想打职业，你说句话啊。” “你明明前几天还回了我的消息，”凌识嘟囔道：“你这段时间都在干什么？为什么不上线？” 杏知觉得自己很无辜。 为什么不上线？还不是因为被凌识挤得没时间。 抛开固定的学习时间，其他空档除了看杏灿，就是凌识偏要给他发消息或者打电话碎碎念。 通常是杏知在看书、背单词、做题、健身、画画，凌识在叽里呱啦。 周五周六周日闲一点，凌识还要找他一起出去吃饭。 所以，哪里有时间？ 杏知刚想给凌识打一行字，就见游戏开始了。 由于刚才发呆的功夫，他忘记选择角色职业，游戏给他随机了一个海洋之心。 凌识不可置信，“口口！你怎么选这个！不给我打辅助了吗？” 海洋之心这个职业，一技能是挡部分子弹，二技能是滑滑板快速出行，杏知给它的定义是辅助和高效救援。 杏知在地图上做完标记，见直接要跳伞了，便没有回凌识。 第25章 “为什么不当我的医疗兵了？口口，口口，口口！”凌识不依不饶。 杏知打游戏的时候，总是格外认真，会计算出各种数据，按照自己的推算去实践。 说白了，就还是在做题。 像是古代用沙盘模拟战场那样。 他们一如往常，清理完第一座城后，杏知要开车去超体中心捡晶体，忽然想起来自己不用开车。 他这局玩的海洋之心，完全可以滑滑板。 杏知踩着滑板一溜烟儿走了，独留悬在半空习惯等他把车开出来再坐进去的凌识。 凌识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大叫：“口口！你干什么？不开车了？不是，你等等我啊，我飞不了那么远！” 火箭小子的飞行续航能力，完全比不过想滑多久滑多久的海洋之心。 于是他们就这么，杏知一路滑，凌识开车一路追，还遇上好几个队。 杏知操控着海洋之心在地上吸引注意，凌识操控着火箭小子降维打击大杀特杀，配合得依然天衣无缝。 凌识：“……” 凌识：“哎，你玩海洋之心也很不错，下把再来一局？” 杏知没打算理他，但是有一通电话进来了，来电人显示凌识。 杏知不理解，这个人是怎么做到一边在游戏里缠着他玩，一边还能打电话过来想跟他聊天。 杏知接通了电话，屏幕上显示00关闭了麦克风。 “知知！”凌识雀跃的声音从连着电脑的耳机转至手机，“你在干什么？” 杏知觉得凌识跟他打电话了，应该不会继续玩游戏了，所以退出了组队。 谁知刚退出去，就显示00正在疯狂邀请他。 “……”凌识真够忙的。 “知知，今天又是美好的周五，你选修课几点结束，我等会去接你放学一起去看灿灿，然后我们再去吃饭看电影，最近有新上映的电影，据说评分很高，你一定会喜欢！” 凌识巴拉巴拉说一堆，嘴巴不停，手也不停。 杏知干脆继续跟他组队，游戏很快就开了。 紧接着他发现了新的问题。 上一秒—— 凌识闭麦，00开麦：“口口，这把也玩海洋之心给我看看呗，咱们配合得这么好，不多打几局造福队友实在是太可惜了。” 下一秒—— 00闭麦，凌识开麦：“知知，你要是不想看电影，我们也可以去听音乐剧，朋友刚送了我两张摇滚莫扎特的票，vip前排，还可以跟演员互动。” 再下一秒—— 凌识闭麦，00开麦：“口口，这把航线太适合去超体中心了，让我们一起去大杀四方吧！” 再下下一秒—— 00闭麦，凌识开麦：“知知，干嘛不理我？难道你现在在上课？不对啊，我掐着你的下课时间打电话过来的。” 杏知：“……” 杏知没挂断手机上的电话，顺手打开了游戏的麦克风。 统一回复：“在打游戏。” * 杏知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了解凌识。 他过去觉得人的行为逻辑是可以推算的，就像是一道拥有很多条件的数学题。 但他忽略了一点，数学题的条件都明明白白陈列在纸张上，而人的生活中，总是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 他预料中，当爆身份的那一刻，凌识可能会幽怨他的隐瞒、可能会兴奋地拉着杏知加入kk战队，也可能会愣怔到说不出话，但完全没有预料到耳机的麦和手机的麦撞到一起，爆炸了！ “滋——啦——滋啦——滋啦啦——滋滋滋滋滋滋滋滋——” “卧槽，我的耳朵！” 电流声伴随着凌识条件反射的惊呼，好似一根无形的利箭，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撞得东倒西歪，随后化为了死一样的寂静。 一秒…… 两秒…… 六百秒…… 凌识作为一个经常跟战队队友组队、一起开麦跟游戏队友沟通、总是会被电流炸的人终于反应过来。 “杏知！你在哪！” 凌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这还是杏知第一次感受到凌识生气，在他的推断里，凌识就算会生气，应该也不会气成这副炸了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应该跟凌识解释清楚不是故意隐瞒，于是乖乖地报了地名。 二十分钟后。 凌识开车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出现在了巷子口。 又过了五分钟后，他走入这家开在居民楼里的小破网吧，并快速找到了杏知。 凌识步履生风，双眸燃火，抓住杏知的肩膀愤怒至极，“杏知！你怎么学坏了？居然逃课来网吧打游戏！” 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不像是花孔雀了，倒像是抓到儿子干坏事的大公鸡。 第22章 杏知被凌识拎住了衣领, 黑润的杏眸中透露出一丝茫然。 “杏知！你怎么能学坏！怎么可以！不可以！不能！我不允许！” 凌识嗷的一嗓子，成功让网吧二层所有没戴耳机的人看了过来。 他一米八七，长得俊美无俦，还有一头张扬耀眼的红发, 总结, 十分好认。 有位通宵上网的好兄弟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卧槽！我没做梦吧？这人是……难道我已经上网猝死了？” 杏知的动作永远比聊天时要反应得快。 他一把将自己的领子从凌识的手中解救出来，再一把揽住凌识的腰，结结实实扯到了怀里。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么大一根电线杆, 咻的一下消失了。 n脸懵逼。 凌识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招摇，这无疑是在给潜在的黑子投放某种危险的信号。 他半边身子趴在杏知的怀里，头脑里正在展开极速的风暴。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一旁坐着的赵宏远蒙圈了好一会儿, 有点没搞清楚情况, 心里发出和凌识同样的疑惑。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他自然不会忘记凌识这张可以原地出道当大明星的帅脸，私心里也没觉得杏知这么个有钱的大少爷, 会认识一个有名的明星选手有什么稀奇。 但是…… 杏知当时可是花钱让他买的票, 应该说明这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送票的地步,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在这《精英》盛行的时代，他家这小小的网吧, 可容不下凌识这么一尊大佛。 “那什么……”赵宏远面对其他人想要过来一探究竟的目光，毅然决然站起来。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 但他必须站出来守卫金主爸爸的安宁！ 于是乎，赵宏远扯下身后的窗帘, 以人为柱，双手将窗帘努力展开，为杏知开辟了一块小天地。 他发现自己也被划到这块小天地里，尴尬地看了抱在一块的杏知和凌识一眼, 转圈翻了个面，顺带让外边的人散了。 赵宏远：“走走走，看什么看？你们认错人了！那不是那什么精英的职业选手00！” 众人：“……” 杏知：“……”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得不说赵宏远风骚的操作确实给了杏知一点缓冲的机会，但不多。 杏知的大脑飞速加载，垂眼看着半个身子趴在自己怀里的人，忽然又加载失败了，中途转去思考别的问题。 凌识身上到底什么味道这么香？ 把凌识抓去做一个基因检测，凌识会同意吗？ 凌识趴在杏知的胸口，感慨这胸肌练得真不错，还偷偷嗅了一下，也十分疑惑。 杏知今天又用墨水写毛笔字了？ 不对！ 这不是重点！ 凌识撑着座椅的扶手，艰难爬起来，压低声音问：“你为什么会在网吧打游戏？你还未成年！这是黑网吧！我要把他举报掉！” 他很愤怒。 但他愤怒的点，完全不是杏知以为的隐瞒身份。 杏知终于慢半拍意识到这点，解释道：“不算，这块地被我买了，电脑配置、桌子椅子，都是我花钱买的，我来上网不需要身份证，相当于我买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在上面放了套桌椅电脑，不算来网吧上网，至于逃课，我的选修课分早就修满提前结课了。” “你自己听听这合理吗？”凌识更加愤怒了，“你真是学坏了！都学会撒谎找借口了！知知！你快高考了！什么时候叛逆不行？偏要在这个时候叛逆？我不允许！” “……” 杏知对上他燃着熊熊火焰的眼睛，轻抿了一下唇。 如果杏知的大脑真的是一台电脑，那么他的头顶上，现在应该有一个正在缓冲的标志。 “你怎么不说话了？心虚是不是！这样是不行的，学长对你很失望，作为一个学生，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学习，逃课上网是不良爱好，必须杜绝！你不好好学习，难道以后想象我现在一样，天天在网上挨骂吗！” “你学习累了，可以休息，可以劳逸结合，可以玩游戏，但不能在上学的时候逃课玩游戏！” 第26章 “你现在都能逃课打游戏了，以后还要干什么？逃课打架？躲厕所抽烟？早恋？” 凌识越说越离谱。 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三好学生逐渐走向堕落的动画。 这动画是那么伤感、那么忧郁、那么令他胆寒！ 杏知的内心有点触动，但不多。 他抬起手，试探地放在凌识的头发上，摸了摸。 最近在学心理学，这样顺毛似乎会很有用，但…… 杏知问：“这些是你上学的时候干过的事情吧？” 凌识反驳：“胡说，我没有早恋过，我母胎单身二十三年了！” 杏知理解了。 就是除了早恋，其他都干过。 他顿时收回了自己的手，云淡风轻道：“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凌识头上被摸得顺起根呆毛，帅帅的造型变得傻气起来，执着道：“我不信！” 俗话说三岁一代沟，凌识比杏知大五岁，都快有两个代沟了。 以前杏知没有感觉，现在倒是反应过来，自己在凌识心里就是一个小孩，不过关心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 凌识是真的怕他走上一条歧路，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 “真的，我没有骗你，”杏知慢吞吞解释，“家里管得很严，不允许我玩游戏，所以我才会出来找个地方放松，但其实我玩游戏的时候，也在学习，只是换了一种学习方式而已。” 如果别人说这话，完全可以当作是在吹牛，但杏知说这话，很有信服力。 凌识的担惊受怕被刚才那个顺毛抚平了点，问：“没有不良习惯？” 杏知见他眼底的惊怒褪去，摇了摇头。 刚把自己撑起来没多久的凌识又塌下去了，将杏知抱得结结实实，说话的语气很低，“苦了你了。” 杏知：“……” 变脸有点太快了。 杏知对于友情的理解再次刷新，大脑陷入程序加载。 有点理解不过来了。 “我们先换个位置，你以后想玩游戏，就去我那里玩好了，这里的环境不好，那边还有人抽烟，弄得乌烟瘴气，”凌识愧疚道：“是我不好，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指责你，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杏知大脑加载宕机了。 凌识很顺利地拉着他走出了网吧。 * 昨晚刚下了一场春雨，巷子里的地面坑坑洼洼。 杏知低头盯着飞溅在凌识裤腿上的泥点子，有些想回家洗澡换衣服。 “知知。” 凌识忽然停下来，一个转身，熟练地把杏知塞进了副驾驶。 杏知条件反射，系好了安全带。 “你想玩游戏，我们去俱乐部玩，好不好？”凌识的语气温柔得能滴水。 杏知眨了眨眼，无辜道：“可是我的电脑在网吧。” 熟悉的配置会延续游戏的手感，特别是外设，作为职业选手，凌识不会不知道这点。 “我去给你搬下来。” 凌识说着便要起身回去搬杏知的电脑。 杏知的大脑还在继续加载，并没有阻止。 他不是不能理解凌识的行为，但是又做不到深层度的理解，因为将心比心，他自己绝对做不到凌识这般。 杏知乱七八糟地想着，手机上收到了来自赵宏远的消息。 赵宏远：哥！你怎么要把电脑搬走？你以后不来了吗？ 赵宏远：不要啊，不要啊，哥，你不要离开我！ 赵宏远：哒咩，雅蠛蝶，补药哇！ 杏知觉得他很吵，于是给他重新转了一笔钱，让他配一台新的。 赵宏远立马收下钱，闭嘴了，还很热情地陪着凌识一起搬。 凌识的车后备箱在前面，放一台电脑有些困难，捣鼓了半天才放好。 “谢了，兄弟。”凌识给赵宏远发了根烟，十分市侩地哥俩好了。 赵宏远也不推托，当场就抽了起来，凌识赶紧离他远远的，钻进车里。 凌识，“我们先走了。” 赵宏远摆了摆手，高兴道：“好勒。” 凌识嘴角噙着的笑在触碰到杏知目光的时候，忽然就老实起来。 他认真且严肃道：“我没抽烟。” 杏知刚才确实没有在凌识的身上闻到烟味。 他问：“你为什么那么怕我学坏？” “当然是不想看见你误入歧途了，”凌识挑了挑眉，“逃课上网打游戏，今天之前，我绝对不会将这个举动联想到你身上。” 杏知有点疑惑，但一时半会想不通。 要是其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被朋友逮网吧，还训一顿，早该发脾气绝交了。 杏知反倒是心里还有点暖暖的。 他不是正常人，凌识也不是，不能用正常人的脑回路去衡量。 …… 装修了一遍的kk战队变得辉煌气派，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大招牌，门口还有保安，楼层外的玻璃该修的修，全都擦得能被鸟撞无数次。 凌识是一点点看着kk战队从外形上变化得更好，现如今也没忍住搂住杏知的肩膀，小声问：“知知啊，装修花了多少钱？” “不多。” 装修花不了多少，请风水大师来看倒是花了不少，不过这个就没必要给凌识说了。 杏知不迷信，只是家族的产业总有这么一项规定。 “真的吗？俱乐部里面可是什么都换了一茬，就连宿舍都改头换面了。”凌识不信。 杏知直接戳穿他的小心思，“上次你带我来，不就是想让我改善俱乐部的环境吗？” 杏知忽然就福至心灵，“所以你这次把我带到俱乐部，还搬来了我的电脑，不会是想让我打职业吧？” 所以刚才那些怕他误入歧途的愤怒都是装的？ 不像啊。 “当然不是，”凌识叹了口气，“知知啊，虽然我很想把口口拉入我们战队，但是口口是你，我就不想了。” “你对打职业没有渴望，也不缺钱，应该也很有对未来的规划，”凌识拉住杏知的手往里走，“如果我以朋友的身份要挟强求，你答应了，会打乱自己未来的计划，不答应，可能我们之间会有隔阂，两种局面我都不想让你看到。” “让你置身于两难的局面，还算什么朋友？” * 杏知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刷刷写着数学题。 纸张上的字迹笔走蛇龙、矫若惊龙，凌识凑过来看了一眼。 看不懂。 他费心将电脑搬到了训练室，想着以后杏知要玩游戏可以和他一块，还特意将屈盼的桌子挪走了，打算去杂物间搬一套新的给杏知用。 杏知现在暂时就坐在他的位置上写作业。 太乖了，凌识心想自己以后要是结婚生孩子，真想生个杏知这样式的，乖乖的。 也不知道杏知的父母怎么想的，有这么乖个儿子还不满意，成天不着家。 一边想，凌识一边摇着头走开了。 杏知：“……” 杏知转头看向凌识的背影，“你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凌识：“……” 凌识脚底生风，溜得飞快。 杏知放下了笔，得出一个结论。 如果他尝试用一个小时去构架关于凌识的思维逻辑推理公式，最终会发现…… 他浪费了一个小时。 情感走向是一条让人费解的、难以用逻辑推理的无形之路。 凌识的情感走向，更是一条拐八百个弯的盘山公路。 杏知换了张纸，重新解别的题。 这次的字迹娟秀工整，一笔一划都写得十分清晰。 “唉，盼盼，你说卓阳现在这样咋整啊，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最近我们一直劝他，他也不听，要不我骂他一顿试试？说不定就骂好了。” “你还骂人，你忘了之前为什么被女朋友甩的了？” “滚蛋，别他爹提这事儿，再怎么样我也比你好，好歹我谈的真的是女的，而不是男扮女装。” “你再说我揍你。” “略略略。”屈盼正朝着萧景居做鬼脸，一转头发现训练室里多了个人，差点把舌头闪了，“你，你，你谁？” 萧景居转过头，看见有一个黑发少年端正地坐在凌识的位置上，旁边属于屈盼的桌子被挪走，空出来好一块，还以为遭了贼。 萧景居警惕道：“你是00的粉丝？00现在不在，你想干什么？” 屈盼小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00粉丝？” 萧景居小声答：“他坐在凌哥位置上，估计是什么狂热粉丝，想要跟凌哥的东西亲近亲近？有些粉丝可变态了，具体想怎样，我也不知道。” 屈盼一听那黑发少年有可能是个变态，立马正义感爆棚，上去就想给人扭送去警察局。 杏知的大脑还在解题，身体先一步反应过来，接住了身后冒出来的手，一拉，一扭，然后…… 第27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屈盼发出一连串惨叫。 “你们在干什么？”凌识大惊失色，完全看不见屈盼扭曲的脸，丢下手中的椅子，冲过来就想保护杏知。 他这一冲，像是头壮硕的斗牛，直接给屈盼撞飞了出去。 新伤加新伤，双倍的新伤，令屈盼发出更加惨烈的嚎叫。 “呜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啊啊哦奥哦！” 叫声都变调了。 萧景居捂脸：“……” 好丢人的队友。 “知知，你没事吧？”凌识抓住杏知的双肩，紧张地上下打量，“没受伤就好，屈盼刚才嘴臭，啊不，欺负你了？等会我帮你收拾他。” 此时倒地不起的屈盼听见这话，心都碎了。 他颤颤巍巍伸出自己唯一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救、救、救、救、救……” “他这个人一直都这么马马虎虎，嘴损，但心不坏，你千万不要多想，”凌识还在问：“他说你什么？” 屈盼：“命、命、命、命、命……” “知知，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凌识见杏知半天不搭腔，愤怒转头看向屈盼：“天杀的屈盼！你跟我们的大股东说什么？” 屈盼：“啊、啊、啊、啊、啊……” 萧景居实在没办法继续装看不见了，弱弱道：“凌哥，是我们误会了，我们不知道这位是新的大股东，还以为他是你的变态粉丝，过来偷你键盘的。” 凌识快速质问：“他长得这么乖，哪里像变态？哪里像小偷？” 杏知：“……” 杏知终于在脑子里思考完刚才那道题的解法了。 他转头看向宛若要索人命的千年水鬼般的屈盼，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道：“我没事，他比较有事。” 凌识顺着杏知的目光看过去，依然凶巴巴的，“屈盼！你装什么？还不快起来跟杏知道歉？” 实在不怪凌识没分辨出屈盼的异样，只怪屈盼平时不仅嘴臭，还很戏精，撞一下手背都能演出要死的模样。 屈盼哇哇大叫，“救命啊！救救救，命命命，啊啊啊！” 萧景居一脸为难，“凌哥，他好像没装。” 杏知挣脱开凌识的手，走到屈盼身边蹲下来，伸出了手。 望着那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出来的白皙双手，屈盼眼里满是恐惧，双腿蹬着向后缩。 刚才就是这双手，造就了他如今的惨样！ 杏知无视他的小动作，拉住屈盼软趴趴的那只手，一用力。 “咔嚓”一声，在屈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杏知淡然站起身。 “好了，只是脱臼而已，接好了。” 杏知说完，便慢吞吞走回去，继续写题了。 屈盼：“……” 凌识：“……” 萧景居：“……” 屈盼尝试活动了一下刚才完全动不了的手，惊奇地发现果真好了，没忍住又嗷了一嗓子，“卧槽！这也太他爹牛了！” * 杏知的坐姿小时候被严苛的双亲练出来的，端正挺拔，没有丝毫驼背的迹象，比教科书还要刻板。 他垂眸认真做题，握笔的姿势都是那么赏心悦目，但在他身后，除了凌识没有人这么觉得。 屈盼和萧景居两个大直男只觉得杏知恐怖如斯！ “凌哥，这真是咱们的大股东吗？忽略这身高，看起来像个初中生。”屈盼小声嘀咕。 那脸也忒纯了点，一看就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半分风霜都瞧不见。 萧景居摇摇头，“说不定是小学生，我表弟今年四年级，都一米七五了！” 屈盼，“是吗？现在的小学生发育都这么好了？” 萧景居小鸡啄米，“是呀，是呀。” “你俩有事没？没事就滚去训练。”凌识给他们的后脑勺一人来了一下。 “别啊，你还没回答问题呢，”屈盼八卦，“他到底怎么个事？现在在干什么？” 萧景居也朝着凌识投去好奇的目光。 “……”凌识无语，“他是高中生，不是小学生也不是初中生，今年高三，读斯林高中，是我的学弟，我们是在上次我回母校的活动上认识的，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他们俱乐部新的大股东。” “才高三？我勒个老天奶，才高三就收购俱乐部了？这么玩，家里人没把他吊起来打？” 屈盼是个小富二代，家里有点钱，身边的朋友也是富二代，对于投资创业这种事情并不感到多新鲜，但也没听说谁家这么支持儿子在外头玩票。 毕竟kk再怎么说也是全国最顶尖的俱乐部，就算原先的老板落魄，收购kk俱乐部也依然要花一大笔钱，这不是普通富二代能拿出来的。 “人家不是为了玩，你不懂就别瞎说。”凌识没有透露关于杏灿的隐私。 “哇，那这得是超级富二代了吧？”萧景居小声感叹。 他就是个普通人，家里的父母都是公务员，端铁饭碗，以前老听屈盼吹牛富二代的生活，却没见识过，现在发现屈盼吹的一点也没有杏知牛。 凌识翘起二郎腿，不自觉有点家长炫耀崽的做派，“嗯，是很有钱，但是人家有钱也没有玩物丧志，一直都有努力学习，你们看，这不出来玩还做题呢嘛？” 屈盼：“……” 萧景居：“……” 他俩看向凌识的目光，都有些一言难尽。 屈盼不解，“凌哥，所以你为什么要把我的桌子搬走，给他弄一张桌子，还弄个顶配电脑？” 凌识：“学习要劳逸结合，他学累了可以玩玩游戏。” 屈盼：“那也没必要把我的桌子搬走吧？训练室有这么多个位置呢，再说二队那里也有很多。” “我不想跟你挨着坐，”凌识问：“你一定要这么自取其辱吗？嘴臭哥。” 屈盼敢怒不敢言，抱着萧景居疯狂摇晃。 萧景居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好兄弟摇匀了，赶忙阻止，“你干嘛，不是已经从失恋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吗？发什么疯？” 屈盼幽怨地望着萧景居。 萧景居表示自己不能理解他这份幽怨。 其实kk俱乐部里给选手配置的电脑已经很好了，完全是按照职业赛场的配置给他们弄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适应，避免出现在赛场上感觉不对的情况。 但杏知的那台明显更好！ 没有游戏迷会不想要一台超牛的顶配电脑。 屈盼和萧景居羡慕得眼神都要拉丝了。 作为富二代的屈盼之所以这么羡慕，当然是因为他为了打电竞，早就跟家里人闹掰了，现在的身家还没有萧景居高呢。 所以萧景居总不太信他是富二代，觉得屈盼一直都是吹牛罢了。 “对了，凌哥，我们今天去医院看卓阳了，他……估计以后不能打了，今天还闹着要跟俱乐部解约。”萧景居欲言又止。 其实还有一句萧景居没说，那就是卓阳还说自己要清清白白地去死，没有束缚地去找任妙妙。 大家其实都能理解，毕竟卓阳和任妙妙的感情不是像是屈盼跟萧景居那样的小打小闹，但他们无法真的放任卓阳不管。 只能说老天太残忍，让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 凌识一听卓阳的事情，精致的眉眼便透露出一丝疲惫。 他揉了揉眉心，轻轻“嗯”了声。 早在知道任妙妙去世消息的那一刻，凌识就有这样的预感了，并不算太吃惊。 在他心里，现在的卓阳能活着就不错了，哪还能指望他去打比赛拿奖杯。 萧景居意识到气氛有些沉默，转移话题问：“凌哥，你之前说要找那个口口的事情怎么样了？” 屈盼眉毛一挑，“真要把那小子招进来啊？不过招进来也行，他上次杀了老子那么多次，老子还真想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再来一次，老子绝对把他打得哭爹喊娘！” 凌识意味深长地看了屈盼一眼，“你是说线上还是线下？” 屈盼嘴上就没把门，“甭管线上线下，我都把他打得喊爹！” “虽然把他招揽进来的机会没了，但是你想跟他线上线下solo的机会并不是不能满足你，”凌识手朝着前面一指，“他就在那儿，你只要不怕胳膊再脱臼一次，那就去吧。” 屈盼的脑袋跟没涂机油的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转过去，瞧见了那位玉树临风、清隽优雅的杏大少，顿时成了哑巴。 萧景居瞪大了眼，“啊？他是口口啊？” 凌识点头，“我也是刚知道。” 屈盼：“……” 萧景居：“……” 这两兄弟在心里对杏知发出了同样的震惊和疑惑。 不是大哥，你超人啊？ 长得帅家世好、身高腿长爱学习，能打架能接骨，居然游戏也打得这么牛？ 苍天啊，还没有没有天理，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28章 凌识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游戏，一眼就看出这两货心里在想什么，慢悠悠补充道：“他不仅会医，会打游戏，会学习，还会很多门外语，而且还有八块腹肌。” 屈盼和萧景居的目光又转向凌识。 屈盼没忍住问：“凌哥，你怎么知道人家有八块腹肌？” 凌识想到自己没见过，噎了一下，“你管我怎么知道，我就是知道。” 萧景居治治他们拌嘴，“好吧，那既然他不能打职业，我们剩下一个队友从二队调？” 三个人想到娱乐赛那天替补的表现，齐齐陷入了沉默。 * 杏知一直都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毕竟训练室中间又没有墙，只不过耳朵听见是一回事，大脑接收又是另一回事。 他做完题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凌识坐在他的旁边，支着头，杏知一抬眼就能和他对视上。 “知知啊，你写题的时候，我打游戏会吵到你吗？”凌识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那些繁复的数学公式他看不懂，光盯着杏知的脸又像个变态，凌识只能眼睛四处乱看，看着看着就困了，不过现在看杏知做完题，倒是慢慢的来了精神。 “你学习累不累？现在是不是饿了，带你去新食堂尝尝怎么样？你自己选的，应该会喜欢。” 怕打扰到杏知的学习，屈盼和萧景居被凌识赶到二队的训练室去训练了，现在训练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会吵到我，”杏知将纸张收起来，“去吃饭吧，等会你要把我送去学校。” 凌识蹙眉，“这时间都放学了，还回学校干什么？” 杏知：“……” 凌识：“……” 哦，杏知是逃课。 凌识眨了眨眼，大脑闪过一道灿烂的灵光。 杏知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暴露给凌识一个自己的小秘密。 可以说之前也爆出来了，但凌识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提点了一下，两个人都反应过来。 凌识发现自己似乎能够感知到杏知的一点小情绪了。 他弯唇笑起来，“知知啊，你放心吧，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家里人的。” 杏知无辜地望着他，表情要多纯良有多纯良。 凌识拖长尾音，“但是呢……” 杏知大脑飞速运转，心想，骗子，居然想拿捏他，朋友这个东西果然不可靠。 凌识拉住杏知的手，老干部式语重心长，“但是如果你以后想玩游戏提前告诉我，来俱乐部玩的话，我用我自己的冠军之路做担保，保证不告诉你家里人，怎么样？” 杏知：“……” 杏知：“就这个？” 凌识觉得他可爱，语气无奈，“就这，不然还能怎么样？让你再去那个乱七八糟的网吧？以后我们一块玩，我带你飞。” 杏知大脑宕机，心里浅浅的涟漪一圈圈荡开，没有说话。 凌识当他是默认了，高兴地拉着人去食堂吃饭了。 * 凌识说不强迫杏知，真的就没有在杏知面前提过，确实只是让杏知想放松的时候，到俱乐部来玩，不要再去那个环境脏乱差的网吧。 杏知接连几天，都没有再收到过来自精英营地的骚扰，绿泡泡倒是一如既往有很多消息。 凌识真的很缠人。 不过杏知不讨厌，就随他去了。 杏灿的手术被安排在周日，肾源已经准备好了，有国内顶尖专家操刀，手术成功的机率很大，主要担心的就是术后排斥。 这是家里的大事，但父母二人在外面忙碌，最终只有外婆赶了回来。 周五下午，刚抵达kk俱乐部的杏知被管家的一通电话喊了回去。 凌识只得将人送回学校后门，还跟上次那名在学校门口拦着他死活不让进的保安打了个照面。 保安已经被教训过了，看见熟悉的车，十分狗腿地跑过来，“老总，进去吗？俺给你开门。” 凌识目送杏知的背影远去，这才转头看向保安。 他不知道从哪捞来一副墨镜戴上，高冷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旋即开车扬长而去。 保安：“……” 保安队长走过来，拍了拍保安的肩膀，“你在这儿杵着干嘛呢？” 保安深沉道：“看人装x。” * 杏知的外婆是一名奇女子，名为杏英。 她承袭了祖辈的医术，父母早亡，一个人撑起偌大的家族，为了养活一大家子又搞实业经商，碰上时代的红利搞起来后，结婚怀孕一脚踹开负心汉，忙于工作且独自将杏知的妈妈、也就是杏琳抚养长大。 杏琳能独当一面后，这位手段雷厉风行的传奇女人，又退居幕后，捣鼓自己喜欢的中医。 倒不是杏知不想详细概括，而是性情古怪的老太太总不把社会残酷的一面讲给杏知听，反而最喜欢给杏知讲些情感史。 那些劳什子风花雪月、纵情声色，情啊，爱啊，总之都是杏知不能理解的东西。 老太太总喜欢当着杏知的面，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又喜欢抱着杏知念叨“我们家知知要是也不是个好东西就好了”。 杏知表示自己不是很懂。 总之，老太太本人很厉害，但性子，就很奇怪了。 …… “知知宝贝，快过来外婆抱抱！” 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健步如飞，朝着杏知扑过去。 杏知正在换鞋，见状快速将人接住，无奈道：“家家，你小心点。” 老太太抱着宝贝孙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到处看。 “知知啊，你又长高了。” 杏知不置可否。 他每年寒暑假都会跟外婆见面，这次见面虽然距离寒假没多久，但杏知确实又长高了。 杏英拉着杏知到沙发上坐下，开始了对孙子的关怀模式，第一句话就问：“知知啊，在学校有没有谈恋爱？” 杏知：“……” 又来了，每次见面都要首先问这个。 杏知摇头。 “我就知道！哎哟喂，”杏英拍着杏知的大腿，“乖孙哎，你这样可怎么办哟？你家家我啊，在你这个年龄，都谈了八百个了。” 这自然是一个夸张的说法。 杏知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道：“但是我交了一个好朋友。” 如果凌识在这儿，一定会在感慨杏知跟家人聊天会腾空脑子专心应付的同时，自豪于杏知口中说的这个朋友一定是他。 杏英睁大了眼，高兴地问：“玩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撒？” 杏知单纯答：“男朋友。” “哦哦哦，原来我们屋里知知喜欢男将。” 杏知意识到不对：“……” 杏英拉着杏知的手，语重心长，“哎呀，你放心，家家我很开明的，又不是清朝老古董，搞同性恋这种事情很正常的，你李爷爷家的孙子还喜欢穿女装呢，听说前段时间谈了个男朋友，结果两人一块去上厕所，还把人家给吓跑了，知知你可不能女装骗人家说自己是小姑娘，这是不道德的，不过你要真这么做……家家其实也支持你，但是感觉你这个性子吧，好像又做不出来。” 杏知纠正，“我是交了一个男性朋友，不是谈了一个男朋友。” 杏英选择性聊天，“有没有男朋友的照片？家家帮你把把关啊，你也知道我是个颜控，长得不好看，我可能不太能接受，哎，不过我不能对你太严苛了，你这个性子能找到对象都不错了，好吧，就算你的男朋友是头小猪，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杏英说的小猪不是形容身材或者外貌，而是真的猪。 杏知：“……” 恰巧在这时，担忧杏知和家里产生矛盾的凌识打来了电话。 事实上凌识一直在杏知家附近，虽然杏灿这次没有让他帮忙，但他也生怕遇到上次杏知的父母回来的情况。 那天杏知的情绪很平稳，但凌识能察觉到杏知跟自己在一起时更放松些。 杏知本以为是父母，拿起手机发现是凌识，刚准备挂断发消息说自己有事，伸出的手指就被杏英捉着移了个位。 “嘟——” 电话接通了。 “知知，你没事吧？”凌识关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有事的，有事的，怎么会没事呢？”杏英抢先说话，“你是谁啊？知知的男朋友吗？” 凌识：“……” 杏知：“……” 杏英致力于推动自家“木头”孙子的所有感情发展，除了亲情不变质，其他感情都可以变质。 “知知男朋友啊，是个人哎，能发张照片给我看看嘛？”杏英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要发大头照啊，我年龄大了，眼睛不好，发小了我看不清。” 杏知作为晚辈，又不好直接上手抢手机，虽然这是他的手机。 “家家，你别闹了，他是我的好朋友。” 第29章 凌识一声高亢的问安令人精神一振，“家家好！” “你好啊，你好啊，这声音真洪亮，不错，真不错，”杏英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凌识老实答道：“家家，我叫凌识，会当凌绝顶的凌，识是知识的识。” 杏英再次拍起了杏知的大腿，“哦，那和我们家知知还是情侣名啊，这个好啊，这个好，天生一对！” 杏知：“……” 凌识：“……” 凌识感觉到有点棘手。 遥想他从会说话起纵横四海八荒二十二栽，这绝对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同频道的人。 他正想说什么，杏英忽然站了起来，惊呼：“不对啊！” 杏知还以为老太太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立马站起来，“家家，怎么了？” 杏英眯起那双被岁月沉淀过的锐利杏眸，“我刚刚去看了灿灿，她给我看了她喜欢的人！还说了名字！就是这个名字！知知你怎么跟妹妹喜欢同一个人？” “难道……你们搞三角恋！” 这么大一口道德黑锅扣下来，凌识手足无措，慌忙解释：“不对吧，家家，我和灿灿没什么的，不是，不是，我和知知也没什么，不对，我们没有搞三角恋，不是……” 杏英偷偷勾唇，“没事的，小朋友，我刚才看你照片了，你长得挺好看的，能把这兄妹两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你的本事，我很欣赏你。” “家家，我真的没有，我们真的没有搞三角恋，什么恋都没有……” 杏英：“不用解释啦，我虽然老了，但我的思想一点都不老，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懂，我都懂，你都叫我家家了，这是外人能叫的吗？” 凌识觉得自己的嘴巴不会说话了，“不是啊，我，我，我……” 杏知淡定坐下，泡了壶茶。 第23章 “家家, 你不要逗他了。” 杏知将泡好的茶放到杏英跟前，拯救凌识于水火之中。 平日里的凌识能说会道，杏知不搭理也能自己唱一天的独角戏，现在被杏英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是可怜。 本来就不大聪明, 别弄得更傻了。 杏英瞪了杏知一眼, 幽幽叹了口气，“知知啊，你一点都不可爱。” 杏知拿回自己的手机, 毫不在意。 杏英之前还不是这么说的，小时候还成天抱着他夸可爱来着。 电话那头的凌识还在纠结，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要听我家家乱说话, ”杏知解释道：“她就是喜欢开玩笑, 逗小孩玩。” 杏灿小时候没少被老太太逗哭过，长大了, 接触网络了, 心理阴影才淡了。 “啊？啊, 哦，好。”凌识整个人都还有点不在状态。 杏知：“你也别在意她说灿灿喜欢你, 灿灿肯定给她看了很多人。” 杏英在旁边嘀咕，“有吗？反正我只记住了最帅的, 不就是这个凌识嘛？” 还好她说得小声，不然给凌识那只花孔雀听见, 屏非得开在天上不可。 “我知道了，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凌识长舒了口气。 杏知刚准备挂断电话，忽然听见凌识那边传来很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大喊大叫。 “那小子！翻墙进来的吧！站着别动！” 紧接着一阵风吹过, 凌识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知知，我这边有点事，我先挂了！” 听起来凌识是跑起来了。 杏知：“……” 杏知：“你在干什么？” 杏知没有等到回答，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陷入沉思。 “知知啊，被男朋友挂断电话不高兴啦？” 杏英将脸凑过来，就像是杏知初中时看见的，那群凑到哭泣的女生桌底，问是不是真的哭了的调皮小男孩。 看见杏知一脸平静，没有半分情绪波澜的模样，杏英叹息着摇摇头。 杏知：“……” 杏知站起身，“家家，我出去一会儿。” 杏英的眼睛倏地一下就亮了，“去哪呀？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家家陪你。” 杏知知道阻止了也没用，便快步出门去了。 只不过刚走到门口，他便看见了被保安追着到处跑的凌识。 保安狂追：“别跑！” 凌识狂奔：“不跑等你抓我啊？” 保安伸出尔康手，“我不抓你！” 凌识大喊：“我不信！” 保安震声：“真的！” 凌识反驳：“不信！” 这么大的动静，邻居家有不少居家的佣人探出头围观。 杏知：“……” 杏英拢着披肩，慢一步出来，见此情形“哟”了一声，“知知啊，那人好眼熟呀。” 杏知只能跑上前阻止，避免有人拍照发到网上。 杏知解决完保安，凌识缩头缩脑地用衣服遮着头，奈何再怎么遮，那头张扬的红发依然引人注目。 “知知，我不是故意被人发现的。”他跟在杏知的身后，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委屈巴巴的意味。 不过也确实，刚被杏知的外婆弄得一通紧张，又被保安追，发现在晕头转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就是凌识吗？”杏英忽然插入他们中间。 凌识被突然冒出来的老太太吓一跳，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只感觉在游戏里被人偷袭都没有这么惊悚过。 杏英将他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对着那张脸，越看越满意，“知知这男朋友找得不错，小伙子真帅。” 凌识：“……” 已无力辩解。 杏知看着又开始胡说八道的老太太，一本正经道：“家家，你不要逗他了，他快被你逗傻了。” 杏英捂嘴笑得十分优雅，旋即拉着凌识的胳膊就要将人带回家，“小伙子快来家里坐坐，瞧给累的，一身汗，等会去洗洗，今晚就在家里住下吧。” 凌识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奶奶好，我真的不是杏知的男朋友。” 杏英选择性忽视后面那句，笑呵呵道：“你也好，你也好，快进来坐，不要叫我奶奶，跟知知他们一起叫我家家就好了。” 凌识：“……” 不敢。 怕被说跟您孙子孙女搞三角恋。 * 凌识来过春澜水湾很多次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踏入杏知的家。 这栋别墅的占地面积非常大，凌识之前就绕过了，差点没把腿给走断。 不得不承认，凌识进过的别墅不少，但像是杏知家这样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里面却别有洞天的，还是第一次。 哇，这边是徐悲鸿真迹。 哇，那边是唐青釉瓷天球瓶。 哇，前面是好大一口金鼎。 …… 不过说真的，这个唐青釉瓷天球瓶不应该出现在博物馆里吗？ 还有这些名贵的东西就这样摆在客厅里合适吗？小偷来了都不用往里走就能笑得要死了。 凌识有点牙疼，人比人，比死人。 杏知家到底有多厚的家底，才能在客厅都摆满这种名贵的真迹古玩。 要不是凌识以前闲得没事刷了很多鉴宝视频，喜欢看这种直播，还真不一定看出来。 换成别人都要以为杏知家是去义乌小商店批发的了。 “识识喜欢哪件？家家送给你呀。”杏英笑眯眯道。 这就把识识叫上了，相当自来熟。 凌识顿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我，我就随便看看。” 杏知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还故意没给凌识那边留座位。 杏英在靠近凌识的小沙发和杏知旁边的位置纠结了一下，最终选择了靠近凌识。 毕竟自家孙子跟个木头似的，打小就自闭，长大正常点也没好多少，一点都没有凌识有趣。 更何况杏英是个颜控，对长得帅的人拥有天然的好感，自家孙子看了这么多年，就算不至于看腻，偶尔看看新鲜的也好。 “识识啊，你不要紧张，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杏英面上一副忧郁的样子，道：“我知道你和我们家知知是好朋友，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家知知啊，话少，都不愿意陪我这个老人多聊几句，我这心里难受的呀，你愿意跟我聊天吗？” 被cue到的杏知淡定喝了一口茶，老神在在，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凌识：“……” 妈妈呀，我该先回哪一个啊？ 思来想去，凌识决定一边回老太太的话，一边在手机上盲打给杏知回复。 “我愿意！” 话很多：知知啊，我担心你就过来了。 杏知看了眼消息，觉得凌识很像老太太以前挂在口边的渣男。 时间管理大师。 杏英问：“你今年多大啦？” 凌识坐得端端正正，像是回答老师问题的小朋友，紧张得手心冒汗，不自觉攥紧。 第30章 “我二十三岁，马上二十四了。” 杏英：“那比我们家知知大五六岁，好啊，真好。” 杏知低头回消息。 知：不要为难自己。 话很多：什么为难？ 知：早点回俱乐部。 话很多：我第一次来你家，你居然这么快就赶我走，你这么嫌弃我吗？我好伤心！ 知：…… 杏知把手机收起来了。 觉得凌识多少有点好心不识驴肝肺。 渣男。 杏英假装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继续问：“和我们知知认识多久了？” 凌识乖乖答：“认识一个多月了。” “哦，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是……呃。”凌识有点不知道怎么向长辈介绍自己的职业。 杏知在旁边帮道：“打电竞奥运比赛，为国争光。” 他抓住凌识的手，将攥着手心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往里面塞了一个不烫的茶杯，做完这一切后，打开平板学习去了。 “哎呀，这么厉害！”杏英笑道：“那以后要拿世界冠军下嫁到我们家的呀。” “没有，没有，不是很厉害，”凌识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 等等…… 什么鬼下嫁？ 杏英继续问：“识识啊，家里有几口人呐？” “家里，家里……”凌识有点为难道：“家里人都不太管我，有个妈妈。” “哎呀，有妈妈没有家家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家家，”杏英拉着他的手，热情道：“别客气，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谢谢家家。” “跟家家客气什么？”杏英拉着凌识的手，对他是越看越满意，“你和我们家知知是怎么认识的呀？把故事跟家家说一说呀。” 俊！ 太俊了！ 这男将比她最近追的电视剧里的男主还俊，杏英喜欢得不得了。 说实话，凌识还是很迷糊，完全跟不上老太太的聊天节奏。 东一下，西一下，打得人措手不及，搞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的什么话。 凌识将自己和杏知认识的经历说了一遍，为了哄老太太开心，他着重夸奖了杏知什么都会，游戏打得好、学习成绩好、还会医术…… 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仿佛在他心里杏知就是那九重天飞下来的仙女。 还是七仙女七合一版本。 当然他没有说杏知是去网吧打的游戏，魔改了一下，说杏知是在俱乐部打的游戏，学习之余浅浅放松一下。 杏英听得津津有味，末了问：“知知打游戏这么厉害的呀？那能跟你一起去奥运会拿冠军不？” 凌识：“……” 凌识解释：“家家，想要打电竞需要每天训练的，知知学习忙，没有时间打电竞。” “忙什么呀？不忙的，大不了休学一年嘛，”杏英拉着凌识热情推销自己的孙子，“识识啊，你别看知知平时聊天呆头呆脑的，那脑子其实很聪明的，小时候还做过智商测试，智商蛮高的呀，有他帮你，你们一定能拿世界冠军。” 凌识：“他要学习……” “哎呀，学什么呀，他早就被国外的学校录取了，根本不用学，大不了晚一年再入学。” 杏英抽走孙子手中的平板，“知知，走走走，现在就去打电竞，为国争光去。” 杏知：“……” 凌识：“……” 杏英见他坐着没动，贴心道：“你别怕，家家今年就在家里住下了，谁敢不同意，家家就抽谁。” 杏知表情木然，语气平静，“家家，你认真的？” 杏英笑盈盈，“当然了，有家家护着你的大男朋友，你在怕什么？” 她说着拍了拍凌识的肩膀，“难道你还怕家家镇不住那两个小混蛋吗？” 杏知沉思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点了点头。 他已经懒得纠正杏英，关于凌识不是他男朋友这件事了，反正杏英也就是过过嘴瘾。 杏知站起身，把凌识也拉了起来，“走吧，去俱乐部报道。” 凌识一脸懵：“啊？” 这次轮到杏知把人牵走了，凌识完全不在状态地跟着。 杏英在后头朝他们挥手，“知知，识识，晚上记得回来住呀，还要看灿灿的。” 第24章 “知知, 你真的要打职业吗？” 上车前，凌识担忧地问。 老太太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该不该信，毕竟真正能做主的人，只有杏知自己。 而杏知, 回答他的问题前, 先进行了一番思考。 从理智上看, 陪着凌识一起打职业，对于他是有利的，在杏英的帮助下, 可以短暂摆脱父母强烈的控制欲，换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去谋取更大的利益。 且凌识是他的朋友, 唯一的朋友, 能够有效地将他从自己的世界拉出来，时不时感受一下所身处的环境, 对杏知的未来发展有着极大的重要性, 待在一起多多益善。 从感情上看…… 杏知想帮凌识完成一次冠军梦, 没有任何原因。 心里想了很多后，杏知慢吞吞回：“嗯。” 他的瞳孔很黑, 眼睛微微睁大的时候，有点像圆圆的葡萄, 正常看人的时候，杏眼的弧度很明显, 单纯无辜又可爱。 现在，凌识感觉杏知的眼睛很亮，像是有两颗星星掉在里面了。 凌识被闪到了。 “知知……”凌识望着他欲言又止。 在杏知平静的目光中，凌识没控制住自己的手, 快速戳了一下杏知的脸。 “你好萌啊。” 杏知：“……” 杏知转过头，不想理他。 凌识闷笑起来，都不敢出声，快速发动车子，心情极好地朝着俱乐部开去。 之前屈盼在背地里悄悄跟他说，感觉杏知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放学校里，肯定是什么高冷男神。 凌识骂他小说看多了，滚一边去。 屈盼麻溜地润了。 凌识觉得如果这个场景重复，他可能要给屈盼补上一脚。 杏知明明就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情绪比较淡，没有太大的起伏，并且都悄悄藏在那张清俊的脸下，犹如风吹过阳台上精心呵护的花，花小幅度摇摆了一下。 凌识心想。 那是一朵很漂亮的花。 还香香的。 摘下叶子，可能会露出八块腹肌。 他被自己的想法再次逗到，没忍住发出爆笑。 一旁的杏知慢吞吞转过头，又转回去，微微蹙了一下眉，速度快得他自己都没发现。 他淡淡地想，不好了，凌识真的被家家逗傻了。 这样还能打比赛拿冠军吗？ 杏知低头在车上看kk战队前面五年的比赛，开的十六倍速，有的地方还跳过了，很快就看完了。 前面四次可以明显地看出对手太强，输了情有可原，可s12赛季的这一次，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前期凌识的技术在线稳稳当当，后期凌识更是在高压下的爆发，几波神操作，到现在都流传在各大视频网站，被营销号都吹上了天，但队友却从始至终，一直在拖后腿。 杏知思考起这三名队友被对手收买的可能性。 有可能是在打假赛，但如果打假赛演成这样也太假了，操作比路人局的淘汰王还不如。 杏知问：“s12赛季为什么没有拿冠军？” 凌识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扬起的嘴角慢慢落了下来。 “嗐，没打好呗。” 杏知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他知道凌识对队友有着很深的兄弟情，毕竟一起打了五年的比赛，可再深的兄弟情，也遭不住这样坑。 这段时间凌识为了卓阳的事情忙前忙后，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憔悴，在杏知面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嘻嘻哈哈的样子，杏知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于俱乐部里的事情了如指掌，凌识根本瞒不住他，只是他没说，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这是凌识和别人的事情。 现在，杏知马上就要成为kk战队的一份子，完全有权利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车厢内弥漫着诡异的沉默，凌识小心翼翼地看杏知的脸色。 没有变化，但他总觉得杏知不高兴了。 “我要知道。” 杏知看着凌识，眼里的光暗了些，凌识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知知，其实就是他们的私事影响了心情。”凌识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 今天应该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他不想让杏知不高兴。 凌识道：“这事说来也巧，他们三个人在比赛前同时失恋了。” “卓阳的事你差不多知道，任妙妙不想让卓阳知道自己去世的消息，提了分手，影响了卓阳的心态……” “屈盼他这人管不住嘴，之前打游戏的时候欺负了小姑娘，人家蛰伏许久勾搭上他，谈恋爱后在奔现前一天提出分手，还将他骂了一顿，他失恋难受……” 第31章 “萧景居就是眼神不太好，出门逛街的时候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穷追猛打三个月，谈恋爱后第一次约会，发现对方其实是个男的，备受打击……” 卓阳和任妙妙谈了那么多年，感情的意义早已不局限于爱情，忽然遭受打击，赛场失误，这事谁也不好评判对错。 屈盼和萧景居就太儿戏了。 一个是自己嘴臭惹的祸，一个是自己眼神不好，追了三个月才发现对方是男人。 杏知不说话，思考从别的战队挖新队友。 反正他有的是钱，完全不怕找不到人来打。 “知知，你现在别不说话，”凌识忍不住嘟囔，“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不说话，特别吓人。” 若是之前，凌识肯定以为杏知是在脑子里做题，现在聊这种事，必然就不是了。 杏知觉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想不想再换两个队友？” 凌识：“……” 凌识讪笑，“知知，你是在看玩笑吗？” 杏知又不说话了。 他读懂了凌识的意思——不想。 凌识见他又这样，自觉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拿冠军，也不是我对他们的兄弟情太深，以公谋私，我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反而很认真想过。” 凌识，“新赛季虽然才刚开始，但找新队友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还要磨练配合，万一磨练不好就白费了。” 凌识，“我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默契摆在那里，如果没有情爱影响心态，可以打得非常好。” 凌识，“我的节奏很激进，在打法方面，一直都是他们辅助我，如果换了人，战术要面临重新调整……” 杏知问：“如果他们再被情爱影响心态呢？难道你要一直妥协？” 凌识立马否决，“当然不会！” 杏知表情平静，“可是，你在追寻冠军的这条路上，有几个一年可以耗费？” 凌识觉得他用温吞的语气说出最戳人心窝子的话，却又无法反驳。 电竞职业吃的是碗青春饭。 通常电竞选手黄金年龄在16岁至23岁之间，少数人可以打到25岁，甚至是三十岁，一旦超过这个年龄段，反应速度和手速都会下降。 凌识今年23岁，马上就24岁了。 还有多少次机会可以去赌队友的心态呢？ 车子刚好抵达俱乐部的地下车库。 凌识停好车，沮丧地垂下眉眼。 他的语调软绵，“知知，你今天说话好伤人。” 大实话最伤人了。 杏知没感觉到，大脑还宕机了。 平日里的凌识一人挑担，跟屈盼对骂也都是浑身尖刺骂回去的样子，现在却说他伤人。 杏知在思考自己说话真的伤人吗。 凌识刚才那句话就是跑火车，完全不知道自己将杏知的大脑干宕机了。 他无奈道：“知知，我知道你说的都很对……” “我会帮你拿冠军的，”杏知侧过头，低声道：“可以不换队友。” 不换队友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其实无论哪条路，都有很多不稳定因素，只是看杏知想怎么做。 至于为什么杏知明明有其他方法，还要让凌识做一下选择，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凌识眨了眨眼，有点惊诧于杏知的妥协。 不过他刚才其实想说，要换就换吧，反正杏知是大股东，想怎么做都可以。 现在这样…… 凌识戳了戳杏知的手，“随便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能拿冠军。” 他很相信杏知，特别是自从发现杏知只用了三周时间就学完了阿拉伯语，且不是一直学习，而是空闲的时候浅学一下。 大学霸，恐怖如斯。 杏知将这句话理解为，他想对屈盼和萧景居干什么，凌识都不会拦着他。 * “什么？让我们出去谈恋爱？” 萧景居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屈盼自从上次被杏知摔了一次后，每次在没管住嘴阴阳怪气或者骂骂咧咧后，都会快速躲到萧景居的身后，生怕杏知再给他来一下。 现在也一样，畏畏缩缩地从后面抱着萧景居的腰，只露出一双眼睛，问：“凌哥，你什么时候干起拉皮条的活了？还有，当着人家未成年的面说这些好吗？” 凌识单手捂住杏知的眼睛，朝着屈盼竖中指，并做了个让他滚的口型。 “反正你们等会先去跟心理医生一对一聊天，然后就会有女孩约你们，你们就可以出去约会了，晚上回来加训两小时。” 约会其实就是单纯的约会，仅限于出去玩和普通的陪聊，没有任何不健康的其他业务，和拉皮条没有半点关系。 凌识感觉杏知像是把屈盼和萧景居当成了实验的小白鼠，在做什么社会实验。 不是很懂，但现在距离四年一次的奥运电竞比赛还有十一个月，时间还早，就随着杏知折腾了，不把人玩坏了就行。 不过他看向杏知的眼神有点疑惑。 杏知要给队友们找约会对象，上哪找？杏知认识很多女孩吗？ 萧景居万分不解，“你认真的啊？刚刚老常说要介绍新队员给我们认识呢，你这到底整的哪一出？” “凌哥，你到底在搞什么？你不会是被上个赛季打击到一蹶不振了吧，”屈盼嘴贱完，开始胡说八道式愧疚，“上个赛季是我们错了，真的，你别生气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不谈恋爱了，真的，我去大润发杀鱼十年，我的心已经凉了。” 杏知拿下凌识的手，“你们必须要去，这是我的安排。” 只要有足够的钱，他可以保证屈盼和萧景居在打决赛前不失恋，花重金雇佣两个恋爱对象而已。 一天一千的工资，出去玩的花费当作出勤可以报销，很少会有人不心动。 不至于太多，让人一次赚够就跑，也不至于太少，让人只当兼职不当工作。 如果干得好，还可以发奖金。 “大股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萧景居不可置信。 杏知平静道：“你们有感情需求，但是不够稳定，我找人给你们提供稳定的感情需求，这样即可以解决你们的问题，也可以排除我对俱乐部未来发展规划里的不稳定因素。” 萧景居：“……” 屈盼：“……” 好像懂了，但没有完全懂。 贱兮兮的屈盼没忍住问：“那凌哥呢？他不需要吗？” 第25章 “你也需要吗？” 杏知看向凌识, 目光澄澈无杂质。 凌识23岁，应该也会有这方面的需求。 “我不要！”凌识疯狂摇头，“我不会谈恋爱，现在不会, 以后更不会！” 恋爱这种事情太可怕了, 凌识看他们这几个人失恋的状态, 就有种想把他们全部掐死的冲动。 他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恋爱脑，但也不想去尝试。 屈盼反驳：“凌哥，话不要说得太满啊, 立flag注定是会被打脸的。” 萧景居小鸡啄米点头，“是呀，是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凌识斩钉截铁。 屈盼对凌识挤眉弄眼, “那我也不要了, 我才刚失恋不久，好不容易走出来一点, 而且你们说是恋爱, 其实就是陪玩, 这种感情是虚假的，用金钱堆砌起来的, 毫无真情可言。” 萧景居认真道：“我也不要，暂时不想谈恋爱。” 他们失恋, 失的都是初恋，打击太大了。 杏知认真问：“你们可以保证接下来的一年内, 都不被感情影响吗？” 这种情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屈盼有点恘杏知，虎躯一震，大声道：“可以！我发誓，再也不会让恋爱影响到我搞事业！” 萧景居也道：“我也可以。” “既然如此, 我们签订一个协议，如果接下来的一年内，你们因为感情问题影响到任何一场对局，损失战队的荣誉，都要赔付违约金。” 杏知从桌子上拿起两份早就答应好的协议，递到屈盼和萧景居的面前。 他们打开协议一看，被上面的违约金金额吓一跳。 屈盼：“这么多？” 凌识眼神威胁，“如果做不到的话……” 萧景居觉得凌识变了，曾经那个表面嫌弃实际爱护他们的队长已经消失了。 但毫无办法，这是他们自作自受。 “做得到，这就签。” 屈盼和萧景居的想法一样，两个人的目光都更加坚定了，再也没有一点对爱情的渴望，只剩下对违约金的畏惧，恨不得剃光头出家当和尚，青灯古佛一辈子。 解决完这件事，杏知才让凌识正式宣布他的加入。 经历过刚才违约金的震惊，他们对于这件事接受良好。 屈盼和萧景居都和杏知对手过，知道杏知有实力，之前虽然打嘴炮不服气，现在变成队友，就没什么好不服气了。 第32章 就算是有，现在也无力跟杏知来一局一较高下。 杏知补充，“不过你们还是需要进行心理测试，所有人都要做。” 屈盼和萧景居没有抗拒，乖乖去了。 队内配备了专门的心理医生，杏知的家庭医生也随时待命，还有营养师、保洁阿姨…… 杏知做足了完全的准备，全方位保障战队队员从里到外方方面面的健康。 凌识忍不住感慨，现在他们俱乐部是当之无愧的豪门俱乐部。 凌识用胳膊碰了碰杏知，小声问：“知知，我也要做心理测试吗？” 杏知查看完合同有没有其他遗漏，才“嗯”了声。 凌识问：“那你做吗？我们一起去？” 杏知沉默了一下，“我不用，之前做过了。” 凌识望着他平静的眉眼微愣，“做过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 kk俱乐部签约新人首发的事情发布出去后，全网哗然，仅用十分钟便冲上热搜榜榜一，热度居高不下。 kk电子竞技俱乐部：欢迎新首发成员口口的加入！[礼炮.jpg][礼炮.jpg][礼炮.jpg]@kk电子竞技俱乐部口口 众多网友顺着网线爬过去，发现这名叫kk电子竞技俱乐部口口的人，只有一个微博号，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 kk电子竞技俱乐部的评论区炸锅了。 【搞什么？哪冒出来的新首发？这是要替换谁？】 【卧槽，口口，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口口吧？】 【谁啊？很牛吗？看了这么多年比赛，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楼上一看就连无敌战神都没上去过，打标的谁不知道口口，lose。】 【怎么？认识这个叫口口的，还有门槛呢？不上无敌战神不配认识？多大腕儿啊？】 【不是，你们都不看0神直播吗？口口就是上次直播里那个啊！那事也上热搜了啊。】 【什么？0神什么时候开直播了？最近不上网，完全不知道！】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一开始单杀0神，被0神追杀，后来又跟0神勾结，让0神疯狂背刺粉丝和队友的那位。】 【我更好奇他为什么要叫口口，听起来有一股晋江文学城的味道。】 【楼上+1，晋江人对这个名字感到莫名幽默。】 【艹，哪来的瘪三上首发位置，kk你有病吧？换个名不见经传的，你是嫌kk的寿命太长了？】 【五年都没有换过队友，现在换，kk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出来给个说法！】 【kk给个说法啊，具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新人，粉了这么多年了，总要给粉丝一个说法。】 【呵呵，队友早该换了，0神一带三都多久了，要不是这三个队友早就拿世冠了，我只要求看看新成员的实力。】 【楼上的0粉别狗叫，这是团队游戏，又不是一个人的游戏。】 【三个队友就是垃圾还不让人说吗？我们0神都带了队友多久了？】 【我看这个口口也不怎么样，你们怎么不让精英改成单人游戏呢，这样你们0粉就爽了。】 【再怎么样原先的队友也应该比一个新人好吧，0粉能不能消停点？】 【支持换队友！】 【不支持换队友，这口口再厉害顶多也就打个路人局，打职业又不是过家家。】 【你们还真是精分，之前s12epl吵着换的是你们，现在说不换的也是你们，你们之前不是让moon、小猪和盼盼去死吗？网暴跳得那么凶，现在又是搞什么。】 【我只想知道，他们一起打五年了，要换谁，0神真的同意吗？0神你真的对他们没有一点感情吗？这可是五年啊，走了谁我一个粉丝都很难过。】 【楼上你id顶着0神总攻这个名称说这些话合适吗？】 【上次娱乐赛打得那么拉，你们恨不得把kk全员枪毙，现在到底在煽情什么，看不懂。】 【听说kk俱乐部换新股东了，这个口口不会是上面硬塞下来的关系户吧？】 【感觉楼上说的完全有可能，卧槽，关系户滚出kk俱乐部！】 【对啊，一点名气都没有，玩的还是医疗兵，kd说不定都是刷的，这样的人凭什么打职业？】 【口口滚出kk俱乐部！资本珲春kk俱乐部！我们不同意换新人！】 【口口滚出kk俱乐部！资本珲春kk俱乐部！我们不同意换新人！+1】 【口口滚出kk俱乐部！资本珲春kk俱乐部！我们不同意换新人！+2】 …… 凌识平时从来不看这些，但这次事关杏知，他就没忍住看。 越看越气。 那些骂其他三个人的他不在意，这三个人活该挨骂，但是杏知作为一个来救场的，做错了什么？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骂杏知，凌识忍不了一点。 他下场了。 kk电子竞技俱乐部00：欢迎我挖了好久才挖到的新队友[亲亲.jpg]//转发//kk电子竞技俱乐部：欢迎新首发成员口口的加入！[礼炮.jpg][礼炮.jpg][礼炮.jpg]@kk电子竞技俱乐部口口 【？？？】 【00你在干什么啊？】 【被俱乐部新高层胁迫了你就眨眨眼。】 【kk电子竞技俱乐部00回复楼上：眨你】 【00你是不是疯了？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你那个打法别人不知道，我们不知道吗？现在换新队友，我们给你站岗，你站对面，上次直播背刺粉丝就算了，现在这种情况你也敢？你有病是不是？】 【kk电子竞技俱乐部00回复楼上：呵呵，你才有病。】 【？？？？？？？？？】 【00是真的疯了。】 【00，你在干什么啊？以前装高冷，难得冒泡一次，就出来怼粉丝？】 【被盗号了吧？00以前不爱说话，但我线下见过，很温柔风趣的一个人，怎么会这样？】 【kk电子竞技俱乐部00回复楼上：只允许他骂我，不允许我反弹？】 【笑死我了，本来就是那个人先骂00有病的啊，你们到底在伤感什么！】 【不像是被盼盼盗号了，盼盼骂人绝对不反弹，感觉是被那个新人盗号了。】 【快来人管管00啊！@kk电子竞技俱乐部】 …… “祖宗！你在干什么！祖宗！” 原kk俱乐部老板、新公关部经理王大牛飞奔到训练室，圆滚滚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从凌识手里抢过手机。 他侧身落在了沙发上，飞快点击屏幕删除凌识刚在评论区发的回复。 凌识惊呆了，这胖子竟然有如此灵活的骚气走位。 “大牛，你干什么！抢我手机干什么？” 王大牛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才要问你干什么，你还嫌之前被骂得不够惨？居然敢怼粉丝！” “他们骂我就算了，但是他们骂……”气上头的凌识意识到杏知坐在旁边，忽然就哑了火。 他凑到王大牛旁边，小声讨价还价，“不行，我不能接受他们骂知知，你请水军整顿一下评论区，不然我就自己下场和他们对骂！” 正在调设备的忽然杏知看过来，淡定道：“我听得见。” 凌识：“……” 第26章 “知知啊, 你不要管他们，他们都有病，”凌识尽量语气温柔，“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训练和学习两手抓。” 杏知刚做完一张卷子, 脑回路还在之前凌识和王大牛的悄悄话上。 “你不需要为了我跟他们吵架, 我不看评论, 也不在意。” “知知，你能忍，我忍不了！” 凌识跑过去揽住杏知的肩, 在他头上摸了两下，“别怕！有我守卫你！” 他的神情认真且诚恳，一双水艳艳的桃花眼就这么望着杏知, 给人一种情根深种的感觉。 当然, 这种感觉只有旁边的王大牛有，杏知是半点没有接收到, 或者说他反射弧长, 感情迟钝, 没有察觉出来。 王大牛牙都要酸掉了，恨不得脚底一抹油就开溜, 但他这人作为现任公关经理，多少沾点八卦, 看向凌识和杏知的目光有了些玩味。 这两人怎么看都有点猫腻。 “真不需要，你别看那些评论。” 杏知能理解维护朋友, 但网上骂屈盼他们几个的多了去了，还有骂凌识自己的，也没见凌识这么维护。 “我不！我就不！” 凌识难得没顺着杏知的意，倔得像头牛。 杏知没什么表情, 写自己的卷子去了。 凌识凑到他旁边，小声嘟囔：“我见不得他们骂你，骂我就算了，之前我打得烂我认，他们又不了解你，就在一条官宣下面胡咧咧，我忍不了，就想怼他们。” 杏知将凌识的话理解为以前战队的人都菜过，他还没露过面，不该挨骂。 他写完一面题，慢吞吞道：“知道了。” 凌识见他没有不高兴，立马笑起来，就这么坐在杏知旁边怼起了那些人。 第33章 见到骂杏知的他就撇嘴角，抬头看一眼杏知又忍不住笑。 王大牛觉得这画面特别诡异。 凌识跟抽风似的，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怕不是有精神分裂？ 说实话，就凌识那双桃花眼，眸光似水，波光潋滟，看狗都深情，以前有不少粉丝线下跟他见了面后，回去都说凌识暗恋他们。 也不止粉丝，就身边的人都怀疑过这一点，但大家熟悉了，也知道凌识就是个表面上看上去渣的“暖男”，眼睛就长那样，像是看谁都放电，但事实上凌识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处男，别说纯不纯情，就连情都没有。 王大牛盯着凌识和杏知的相处，咂摸着嘴，心里调侃这次怕不是真的，但也没多想，瞅一会儿就盯着公关去了。 杏大少爷给钱是大方，说到底还是个资本家，活儿要是真干不好，他这工作就别想要了。 杏知有些事情要处理，这几天还没正式搬过来。 凌识在他旁边关声音不露脸直播，键盘敲得啪啪作响，时不时还要歪头跟杏知说两句。 一旁的屈盼和萧景居感觉牙都要酸掉了。 凌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嗯……不知道怎么形容……变得这么柔情似水了？ 他们不懂，但很会脑补，觉得凌识为了他们屈尊降贵去讨好大股东。 虽然这讨好看着像骚扰，但不重要，大股东没嫌烦就行。 这样想，他们内心分外感动，心目中凌识的形象更高大上了几分，练起技术来也格外卖力。 一时间训练室里的键盘被敲得震天响。 凌识训了他们一顿，让他们别吵杏知做题。 屈盼和萧景居的内心：难道不是在他旁边敲键盘还时不时勾搭人的你更吵吗！ 杏知没关注他们这些小九九，做完卷子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今晚杏灿要做手术，老太太肯定没办法熬一个通宵，他要在门口守着。 凌识这把游戏刚开局，见杏知起身，忙问：“你干什么去？” 杏知慢吞吞把一沓放进书包里，全部整理好，才道：“医院。” “去看灿灿？你等等我，我送你过去。”凌识要是在飞机上还好退，但现在已经跳伞了，退游戏得扣kd。 他们的账号kd和绩效挂钩，打世界排名，属于每个赛季的任务。 这次杏知脑子里刚背了二十个单词，回答得比较快，“不用，司机已经在楼下了。” 凌识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以为杏知就是单纯去看望杏灿，和平常一样，不知道杏灿要做手术。 杏灿怕他担心没说，他不主动问杏知，杏知以为杏灿说了，也不会说。 于是杏知就这么顺利地走了。 * 话很多：知知，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话很多：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就在我隔壁，这样你要有什么事找我也方便。 话很多：房间是有点小，但其实采光也不错，有还自带阳台，你搬进来看看缺什么，我陪你去买。 知：后天搬，不缺。 话很多：这个点你不补课了？回复得这么快。 知：嗯。 话很多：今天这个点改健身了？我刚直播完，也打算去练练。 知：没。 话很多：？？？ 话很多：你是谁？劝你尽快把手机还给失主，不然我报警了。 话很多：如果你不知道怎么联系失主，可以拨打177xxxxxxxx这个电话，我来拿。 话很多：？ 话很多：别装傻。 话很多：快回消息！ 话很多：[语音通话] 话很多：[视频通话] 话很多：[语音通话] 话很多：接电话！ 话很多：我真报警了啊！ …… 杏知接了一个来自家家的电话，简单交代了一下医院的情况，刚挂断，就接到了来自凌识的绿泡泡语音通话邀请。 他现在坐在手术室的门口，旁边是管家和保镖，不过都是杏英女士身边派来的，也就没避讳接电话。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赶紧把手机还给失主！我警告你，我已经报警了！” 凌识的质问声大得旁边人都能听见，不过出于职业素质，心里好奇却没人敢往杏知这儿看。 杏知语气平静地陈述，“你打错电话了。” “知知？”凌识诧异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你别以为你用ai模仿手机主人的声音我就认不出来！” 凌识恍然：“你不是偷手机，是盗号吧？想骗钱是不是？” 杏知：“……” 杏知：“我没有。” 凌识认定了，“胡说，你识相点，赶紧退出这个微信号，我已经报警了。” 杏知挂断电话，看了眼聊天记录，顺便申请视频通话。 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功夫，凌识再次对他进行了消息轰炸，全都是问他是不是偷手机的。 杏知不懂凌识的脑回路。 凌识很快就接通了，端详着杏知的脸，又盯着杏知身后的背景瞧，就在杏知以为他恢复正常的时候，凌识又开口了。 “呵呵，你以为你ai换脸，我就认不出来吗？还搞个医院的背景，想骗我钱没门。” 杏知：“……” 杏知眨了下眼，“为什么觉得我是骗子？” 凌识瞪眼，“哟，现在的ai已经进化到会眨眼了，但就算是这样也骗不到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为什么，休想从我嘴里套话，你赶紧退了这个微信。” 他不说，反倒是勾起了杏知对题目那般热忱的好奇心。 杏知开始思考。 杏知双目失焦，陷入自己的小世界里。 凌识：“……” 嘿，现在的骗子真聪明，模仿起知知像模像样的。 “喂，你别装了。”凌识嚷嚷。 五分钟过去，没有回应。 凌识凑近镜头，“你卡了？当骗子这么不专业？都不搞个好点的网？” 十分钟过去，没有回应。 凌识有点坐不住了，“你快点把微信退出还给微信的主人，这样我就撤销报警。” 正在这时，一旁的管家过来询问：“少爷，杏总和叶总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请问是否如实回复？” 按照杏英的要求，他们这些人现在都只听杏知的话。 杏知让他们往东，他们绝不敢往西。 杏知没说话，旁边跟了他十几年的司机充当翻译，表示杏大少爷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视频电话的那头，凌识看见眼熟的司机，总算是意识到这就是真正的杏知。 他感觉现在的骗子想要骗钱，还不至于弄一出情景剧。 凌识尬笑，“知知，真的是你啊……” 他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骗子？” 杏知没想出这个答案，干脆直接再问一遍。 “因为你刚才回我消息，回复得很快，完全不像是你的风格，”凌识摸了摸鼻子，“你这么晚还在医院不回家啊？灿灿不应该睡觉了吗？” “嗯。”杏知淡淡应了声，没有回答一个问题。 他今晚难得有些许浮躁，尝试了几次，都无法集中精力做题。 杏知抬头看了眼手术室的灯，眉头不自觉轻轻蹙起。 按理说杏灿的身体被养得很不错，手术两个小时就能结束，就算身体一般，三个小时也正常，可现在已经三个半小时了。 凌识见他皱眉，立马慌了神，“你怎么了？灿灿出什么事了吗？” “她在做手术，还没有出来，我……”杏知揉了揉眉心，“我有些担心。” 他和杏灿的相处，其实是近几年才多了起来。 小时候他要么一个人面对一屋子的佣人保镖，要么留在几位老人身边陪伴，而父母远程操控着他的生活，严苛地制定生活的各种细节，日子平凡单调，而杏灿一直都跟在父母身边，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约束，被娇宠着长大。 兄妹俩一年能相处的时间，大概也就几个月，但杏灿每次见了他，都会变成小跟屁虫追在后面跑，嘴里哥哥长哥哥短。 直到这几年杏灿生病，定居在江城，他按照父母的要求经常看望陪伴，他们的相处时间才多了起来。 大多数时候都是杏知在做题，杏灿分享自己的生活，或者自己玩自己的，相处得还算融洽，和小时候的相处模式没什么区别。 杏灿很喜欢杏知这个哥哥，毋庸置疑。杏知却从未思考过，自己跟妹妹的亲情深不深，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是关心杏灿的。 简化为一句话，他不想杏灿死。 虽然这种想法不是特别强烈，杏知没有以头抢地求医生一定要救救杏灿的想法，但总归是有这个想法。 换成别人肯定觉得杏知这种想法很正常，而且还会谴责杏知的感情太淡，太冷情。 哥哥关心妹妹，天经地义，多合理多常见。 第34章 杏知不觉得。 他是那种父母就算吊/死在他面前，他也能眼不眨心不跳地绕过去做题，等做完了他们也彻底死透了再报警。 学习大过天，他就是这么个不正常的人，可现在不但没心思做题，他还用凌识分散他的注意力，闹了这么一出乌龙。 凌识有点分不清杏知在担忧还是陷入思考，偶尔他也会看不透杏知。 “知知，我过来陪你。” “嗯。”杏知这次嘴上答得比心里快。 慢吞吞地想，凌识真是个可靠的朋友，他现在似乎？可能？也许？应该？好像？确实？需要凌识？ 反正凌识平时也把他当作碎碎念粉碎机，他现在反用一下，也不过分吧？ 杏知按了按快要熄灭的屏幕，对那头风风火火的凌识道：“快点。” 凌识一个不留神，绊到了旁边的椅子，差点脸朝地摔下去。 “……知知，你真的没有被盗号？” 还是说杏灿真的出大事了？手术有问题？给杏知打击得性格大变？ 不应该啊，要是真出大事了，杏知不应该好端端坐在那，看上去只是有点担忧的样子。 很符合杏知“人淡如菊”的海豚人设，但是不符合反射弧长的人设。 凌识边跑，边认真思考杏知的反射弧到底是什么样的触发机制。 第27章 “知知, 你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令杏知刚要转过头，下一秒却被人拥进怀中。 耳朵正好撞上凌识的左胸膛，被压得很紧，能清晰地听见凌识的心跳。 “噗通噗通噗通……” 这心跳声快而有力, 震得杏知的心跳也跟着快起来。 凌识赶来得很急, 只穿了件单薄的长袖, 身上还裹挟着些许凉意，不过他丝毫不觉得冷。 而是担忧地望着杏知，“撞疼你了？对不起, 我太着急了。” 他觉得杏知今天太反常了。 杏知望着他没有说话，鼻尖萦绕着凌识身上那股淡淡的、分辨不出是什么的香味，感觉脑子有些乱。 杏知在想, 杏灿什么时候出来？凌识居然来得这么快？凌识身上到底是什么香味？现在就在医院, 要不要带凌识去做一个基因检测？凌识的心跳声好快，为什么我没有跑步, 心跳也变快了？……如何证明黎曼假设？ 杏知暂时放弃了最后一个问题, 毕竟一时半会是证明不了的。 等他回过神, 发现凌识正在揉他的脸、揉完脸揉耳朵，揉完耳朵揉头发, 揉完头发揉脸……这套操作似乎要无限循环下去。 杏知问：“你干什么？” 凌识一本正经地答道：“我把你撞疼了，给你揉揉。” “我不疼。” “不疼你怎么会懵这么久？不会是脑症荡了吧？现在去做个脑部ct检查一下, 刚好在医院。” “没有，我没事。” “你还说你没事, 你要是没事，说话反应能这么快吗？你今天太有问题了。” “……” “你看，你现在又不说话了，更有问题了。” “真没事。” “你一下快一下慢的, 真让人受不了。” “……”杏知拉住凌识的手，问：“那你喜欢快，还是喜欢慢？” 凌识坐在他旁边，仔细想了想，“无所谓啊，你快也快不了多久。” 反正无论快慢，杏知都会回他。 一旁的管家和保镖们：“……” 这后面的对话怎么越听越奇怪呢？ 管家将他们的相处偷偷拍下来发给杏英，见杏知发现了没阻止，改成光明正大。 “真不疼？”凌识的手被压制，摸不到杏知觉得有点可惜。 杏知的脸好软，耳垂好软，头发也好软，是不一样的软，但都好软，让凌识爱不释手。 “不疼。”杏知不想再体会被当玩具的感觉了。 “好吧，”凌识看向仍然亮着的手术室，“灿灿进去多久了？你今天是不是因为这个事状态不对？” “三小时五十八分十三秒。” 凌识不是很懂，道：“正常做多久啊？我记得灿灿之前说这个手术还挺快的，没问题，绝对能好。” 之前杏灿说得信誓旦旦，夸夸其谈，什么专家多牛，一定会好，让人不要担心，凌识真就没担心。 他冥冥之中就觉得杏灿一定会好，听到杏灿做手术，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不是他冷情，这就是一种直觉罢了。 杏知：“一般二三个小时……” 手术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医生走出来报喜，“手术很成功，再观察二十四小时，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差不多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家属或者护工过来，交代一下后续事宜。” 杏知站起来，立马跟着医生走了。 凌识：“……” 好快的速度。 杏知真的没被人夺舍吗？ 凌识胡思乱想，不过因为杏灿手术成功，还是挺高兴，也跟过去听着。 他其实有点羡慕杏知和杏灿的兄妹感情，别看杏知平时不搭理杏灿，但有求必应。 谁家哥哥能砸几百万给妹妹找喜欢的职业选手当陪聊，还眼都不带眨一下，现在更是自己上场打了。 啧啧。 怎么办？他都有点想认杏知当哥哥了。 * 杏灿的手术很顺利，术后观察也没有任何问题，接下来在医院养半个月，就可以顺利出院了。 凌识陪着杏知熬了术后的二十四小时，第三天的早上陪杏灿说完话，就忍不住疯狂打哈欠。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休息。”杏知扶着凌识的肩，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那你呢？”凌识笑了一下，“我还没有困到那个地步，就是坐久了，有点腿麻，现在已经好了。” “我送你。” 杏灿已经脱离危险，杏知也不需要留在这里了。 “要不你今天干脆搬到俱乐部去住？” “东西还没有完全搬过去。” “好吧。” 凌识感到可惜，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和杏灿告别，一起去地下室坐车回去睡觉。 这还是凌识第一次坐杏知家的车，商务很宽敞，坐着比他那跑车舒服多了。 凌识琢磨着杏知平时坐他车真是受苦了，要不也买一辆商务？ 杏知打开车上的保温箱，给了凌识一瓶热牛奶，自己也拿了一瓶，插上吸管，慢吞吞喝着。 凌识看他那样，觉得确实应该换车了。 凌识问：“知知，你喜欢喝牛奶吗？” 杏知有些困，好一会儿才道：“不一般。” “那怎么不放点自己喜欢喝的？” “没有喜欢喝的。” 杏知对什么都淡淡的。 凌识仔细想了想，确实不见杏知偏爱什么。 “你现在是不是没劲学习了？”凌识凑到他旁边，难得在杏知脸上瞧见几分憔悴。 “嗯。” “所以你现在才回得这么快？” “嗯。” 凌识觉得自己懂了，“那你现在睡会。” 说着他便将杏知抱进了怀里，跟哄小孩似的，一下一下拍着杏知的后背，“睡醒了好好学习，好好训练，早点搬过来。” 杏知已经有点习惯凌识的拥抱了，刚才在医院，凌识就总说他是在难过，偏要抱他，杏知怎么反抗都没用，旁边的保镖也不管。 好吧，其实也没怎么反抗，他觉得没什么必要，毕竟凌识一片好心。 这次怀抱还是香香的，还有点消毒水的味道。 他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结果凌识就这么拍啊拍，杏知的意识还真就渐渐沉了下来。 分明这个姿势并不舒服，凌识的身上也因为肌肉的缘故有些硬，可杏知还是睡着了。 也许，是他太累了。 * 0神的小跟班：卧槽！朋友们！你们肯定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图片.jpg] 【哇，两大帅哥，楼主好福气。】 【0神的小跟班回复楼上：服气什么？我又不是腐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了眼博主id，这图片里的人不会是0神吧？】 【这绝对是0神，怎么回事？0神抱着的是谁？】 【moon把头发染黑了，还是说00和小猪才是真的？反正我绝不相信是盼盼那个嘴臭哥！】 【这怎么确定是0神？】 【博主可是0神的死忠粉，怎么可能认错，这绝对是0神。】 【所以这抱的到底是谁？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啊。】 【依稀可以辨认，是个大帅哥。】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kk战队加入了新人。】 【……】 【。。。。。。】 【不敢置信。】 【等等，为什么你们的关注点都在被抱着的人是谁，难道关注不应该是00喜欢男人？】 【……额，这有什么关系吗？又不是娱乐圈，选手喜欢男人，难不成还能把选手封杀了？】 第35章 【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呗，又不影响技术，我说某些直男别管太宽。】 【就是，就是，喜欢男人怎么了？又没喜欢你，看看人家多帅，自己照照镜子，顺直少担心。[翻白眼.jpg]】 …… “凌识！你又干什么了！” 王大牛一个滑铲，快速窜到凌识的电脑桌旁边，“你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又干什么？” 凌识莫名其妙地看了王大牛一眼，“我训练啊，能干什么？” “你刚才抱谁回来了！现在外面都在说你是男同！” “刚才知知在车上睡着了，我抱他回来的啊，这和男同有什么关系？”凌识的头顶都要冒问号了。 王大牛面对他一脸的单纯，颇感到无语，“你自己看热搜吧，真服了你了，三天两头上热搜，比那些明星还勤！” 凌识拿出手机。 “……” 这个需要澄清一下，不能败坏知知的名声呀。 凌识刚好打完一局游戏，直接站起来往楼上走。 王大牛问：“你干什么去？” 凌识坦然：“澄清啊。” 王大牛觉得有些古怪，但并没多想。 凌识坐电梯上楼的脚步很轻快，甚至还有些雀跃。 刚才杏知在车上睡着，凌识干脆直接将人抱下来了，安安稳稳地抱回了他的宿舍，就安置在他的床上。 原本凌识还挺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把杏知抱回去，看见杏知乖乖窝在他的被子里，他瞬间就精神了，心里还很高兴，甚至跑下楼训练。 他用指纹打开门，见杏知还在睡觉，拿出手机，挑选一个能把杏知拍得特别乖且看不清脸的姿势，按下拍摄……疯狂按拍摄。 凌识不同的角度拍了八百张，最后选出一张最模糊的，放在了微博上，并配文。 kk电子竞技俱乐部00：队友太累在车上睡着了，热心抱回俱乐部。[图片.jpg] 【？？？？？？？？？】 【不懂。】 【我就说了什么事都没有，00本来就是个爱帮队友的热心肠，kk里的大哥哥大家长。】 【反正张飞不会因为关羽在马车里睡着了，就把人抱回去。】 【00，你这是在澄清，还是在承认？】 【kk电子竞技俱乐部00回复楼上：很显然是在澄清，你们不要乱造谣，我和队友就是好朋友。】 【不信。】 【不信+1。】 【反正我好朋友要是在车上睡着了，我只会一脚把他踹醒。】 【……这是什么男友视角的照片，00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凌识不能理解他们在说什么，蹙起眉认真思索。 楼下传来王大牛尖锐的爆鸣。 “凌识！谁让你这样澄清的！” 第28章 “啪啪啪、哒哒哒、叮咚叮咚……” 杏知被乱七八糟的声音吵醒了。 他显然还没有睡饱, 愣愣地望着天花板，头上翘起两撮呆呆的额发，思考自己在哪里。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他被凌识按在怀里，然后…… 他就睡着了。 “啪啪啪、哒哒哒、叮咚叮咚……” 旁边的声音还没停, 仿佛要无限循环下去, 杏知辨别了一下这些是捣鼓手机的声音, 慢吞吞转过头，就看见凌识捧着手机，眉头紧锁, 手飞快敲击屏幕。 屏幕上的画面跳转得很快，凌识的脸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试图把手机放在下巴, 以诡异的角度照亮整张脸, 用于吓唬人。 此时正值金乌西沉，即将埋入黎明前的夜晚, 要不是那张脸足够帅, 也没扮丑, 就这情态，确实能吓人一大跳。 这个“人”, 不包括情绪稳定的杏知。 杏知意识到自己没有回家，反而应该是在凌识新装修的宿舍, 躺在凌识的床上。 床香香的，但不软, 却让他刚才睡得很踏实，如果不是凌识闹的这出动静，他大概能睡到饱。 杏知的内心没有波动，给自己出了几道物理题, 快速解开后，才转过头问：“你在干什么？” 凌识太专注手机里的内容，导致忘了关手机声音，也忘了自己在哪。 “我在测试我是不是男同性恋。” 杏知转回去，闭上眼决定继续睡觉。 半小时后。 杏知：“……” 杏知问：“测试需要这么久吗？” 凌识好吵，不说话的时候居然也很吵。 如果杏知是在学习，这肯定吵不到他，但他现在要睡觉。 “我还没有测试出来。”凌识头也不抬，仍然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杏知又自出自解了几道化学题。 他不是没有想过换个房间睡觉，但他在俱乐部的房间还没有床垫。 凌识的床不软，但肯定要比打地铺舒服。 杏知开始思考帮助凌识测试自己的性取向。 他从床上坐起来，又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洗漱，可是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也不知道凌识有没有别的床单。 “你可以看性/爱视频来确定自己的性取向，”杏知提醒，并问：“你有没有穿过的衣服，和换洗的床单吗？” “性/爱视频……”凌识猛地抬起头，看见正坐在床上面无表情望着他的杏知，陷入呆滞。 卧槽，杏知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对！刚才有人跟我说话，是杏知！ 我的天啊啊啊啊啊，我刚才都跟杏知聊了什么，这不是带坏小孩吗！ 啊啊啊啊啊啊不活了！脸都丢完了！ 杏知讲解道：“多数人的性取向在十至二十岁确认，不过也有很多人被主流的社会因素误导太久，很晚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四五十岁的时候意识到的都有很多，所以你也不用太着急。” 凌识脑子嗡嗡作响，嘴巴更快地问：“那你是什么性取向？” 杏知回忆了一下，很快给出答案，“我想我应该是无性恋。” “无性恋？这又是什么？”凌识更乱了。 “就是对性和爱没有冲动也没有欲望，无论对男人还是女人。” 凌识震惊，“怎么会没有冲动，你以前没有做过梦，然后那，梦，那什么的……” “正常的生理反应当然是有的。”杏知觉得凌识这个问题有些笨。 他现在高中，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正常的生理反应甚至会很频繁。 “那你怎么解决？” “等它慢慢消下去就好了呀。”杏知打了个哈欠。 “……”凌识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真是个狠人。” 杏知没说话。 凌识以为他在思考，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他们四目相对了一刻钟。 杏知问：“所以有没有新衣服和换洗的床上用品？” 凌识这才发觉杏知是在等他回答之前的问题，一拍脑门，“有，我给你去拿。” 杏大少爷有洁癖，这事他还记着呢。 杏知拿了一套凌识的新衣服去洗澡，原本准备出来换床单被套，却发现凌识已经换好了，又坐在之前的位置捧着手机不知道干什么，眉头比之前皱得更深了。 凌识见杏知出来，呐呐道：“我感觉我也是无性恋呢。” 杏知点了点头，不太在意，躺上床打算睡觉，瞧见凌识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问：“你不休息吗？” 凌识：“我等会睡沙发。” 他刚才按照杏知说的，去看了些帮助确认性取向的小电影，感觉早上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难受得紧。 杏知看了眼狭窄的沙发，感到疑惑，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凌识心里在想什么。 “你去洗澡。”他往床边挪了挪，让出一块位置，示意凌识上床睡觉。 他有少爷命，但没有少爷病，虽然以前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过，但杏知并不排斥跟凌识一块，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凌识的床。 哪有霸占别人的床，不让别人睡觉的道理？ 凌识眼睛亮了，人反而懵了。 他不知道以什么心态洗完澡，以什么心态出来看见已经睡着的杏知，又以什么心态爬上床，一套操作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凌识睡在床边，捞过头顶的娃娃，轻轻戳了戳。 这是一只他前段时间出门在橱窗里看见的水豚玩偶。 看见的第一眼，他就联想到了网络上很火的水豚视频，感觉和杏知很像，直接就买了回来，现在每天晚上都抱着睡。 不过说实话，这娃娃没有杏知好看，就是一副老神在在、情绪稳定的小表情和杏知很像，萌萌的，他很喜欢。 凌识看了看怀里的玩偶，又扭头看了看熟睡的杏知，还是睡不着。 他把娃娃放了回去，毕竟只有一床被子，他生怕杏知冷着，只往身上盖了一小半，要抱着娃娃，那不是他冻死，就是他睡着了抢走杏知那边的被子，杏知冻死。 第36章 凌识想多了。 他根本睡不着，嗅着杏知身上掺杂了他的沐浴露的味道，莫名有种杏知沾染了他的气味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 凌识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 他悄悄把手伸进被子里，按住年轻气盛，然而没有什么卵用。 凌识深呼吸，闭上眼，压根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又应该想什么，决定使用杏知刚才说的办法，自然消除。 这一自然消除，就消除了大半夜，五更天才困得不行，煎熬地睡着了。 他睡着前最后一个念头——卧槽，我好像不是无性恋！ * 早上八点，杏知醒了。 他习惯性起身去洗漱，却发现自己“孽障”缠身，被凌识用双手双脚捆得动弹不得。 换作其他人，肯定得惊讶一下，再嫌弃地将好兄弟一把推开，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而杏知只是慢慢将自己抽离出来，再把床头的水豚玩偶塞进了凌识的怀里。 熟睡的凌识没有反应，看来昨晚还熬了很久的夜。 杏知还是感觉有些累，可能是因为熬太久，也可能是因为睡太久，反正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太舒坦。 他洗漱完，去俱乐部新建的健身房锻炼，顺便在脑子里规划一天的行程安排。 从今天开始，他应该算是正式加入kk俱乐部，成为一名电子竞技职业选手了，所以行程安排应该是吃完饭就训练，训练完吃饭，吃完饭再训练…… 之后每天都如此枯燥。 杏知打了个哈欠。 锻炼完回去洗澡，这么会功夫，他的房间已经被人收拾好了。 * 凌识一觉睡到凌晨两点。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混乱，像是幽魂一样，洗漱完到处飘。 训练室内，屈盼和萧景居正训练得热火朝天，一个骂骂咧咧，一个正在直播跟粉丝聊天。 “知知呢？”凌识爬在门框，转头在训练室内看了一圈，也没看见杏知的人影。 “大少爷睡觉去了啊，”屈盼扭头看了凌识一眼，“卧槽，凌哥，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一天没见着你人就算了，怎么今天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 萧景居捂住麦，踹了屈盼一脚，“瞎说什么呢？我在直播！” 凌识揉了揉眼睛，坐到椅子上，问：“不是吧，我昨天早上回来的，现在几点了？” 屈盼：“你前天早上回来的吧？现在凌晨三点，你怎么过的日子？” 凌识懵了，感觉自己头晕眼花。 “我睡了一天啊？” “是吧，但我们又不跟你睡一起，怎么会知道？”屈盼无语。 凌识问：“那我睡觉的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 屈盼：“没发生什么啊，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练练。” 凌识瞥了他一眼，“我是说杏知，谁问你们了？” 萧景居凑过来道：“哦，我今天就看见杏知一次，七八点左右，他好像挺急的，跑出门了，卧槽，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跑。” “我见了他两次，一次是我吃早饭，他吃晚饭那会儿，他在跟一个女孩打电话，我听他们讨论结婚什么的，杏大少爷有未婚妻了？”屈盼自顾自说道：“还有一次就是十点下楼拿饮料，在电梯上碰到他了，他好像还挺狼狈，身上都湿透了，但我看天气预报，外面没有下雨，问他怎么了，半天就跟我说一句，要去睡觉。” 凌识：“……” 这对吗？ 除了屈盼最后说的，半天才回复一句，其他的点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说杏知。 刚吃完宵夜的王大牛路过，“你们怎么还不睡？搁这儿开会呢？” 屈盼道：“我们在聊杏大少爷昨天都干了什么。” “哦？”王大牛兴冲冲加入他们的话题，“昨天干什么了？我昨天也看见他了，没看出什么问题啊。” “你什么时候看见他的？”凌识问。 王大牛道：“昨天中午，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宿舍门口拉拉扯扯，那女人长得可漂亮了，我猜应该是他未婚妻吧？豪门联姻什么的，啧啧啧。” 凌识：“……”这还叫没问题？ 第29章 凌识听他们说杏知有未婚妻, 感到很不爽，但不知道是为什么。 关于杏知昨天到底干了些什么，他非常疑惑，于是也不训练, 跑到楼下的食堂端了两份宵夜上楼。 由于知晓职业选手的作息不规律, 食堂是全天开放的, 这个点也有工作人员在忙。 凌识脑子里乱七八糟，站在杏知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 终究还是隔着门口小声喊：“知知，你睡了吗？知知，知知, 知知……” 他希望杏知是在屋里睡觉, 又怕自己打扰了杏知睡觉，但还是想确认一下杏知是不是真的在屋子里。 屈盼、萧景居和王大牛三个人的话在他耳边荡来荡去, 荡得他心跳加速, 居然还有点紧张。 “啪嗒。” 门开了。 杏知那张清纯精致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头发有些乱，眼神迷迷蒙蒙, 显然是刚睡醒。 凌识松了口气，随即扬起笑脸, “知知啊，吃宵夜吗？” 走廊的窗户常年开着, 杏知感到有些冷，转身进屋，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凌识。 凌识端着餐盘进来，又手肘将门关上, 见杏知这副模样只觉得着实可爱。 “都是不辣的，晚上吃辣的对胃不好。”凌识将餐盘放到餐桌上，说话的语气不自觉温柔起来。 杏知揉了揉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倒头就继续睡。 这几天折腾得太困了，前天睡了很久，但今天还是很累。 凌识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这目光太过灼热，杏知逐渐没了睡意，睁开眼，侧头差点和凌识嘴贴嘴。 “……” 嗅着烤串弥漫的香味，他咽了咽口水，精巧的喉结上下滚动。 凌识嘴角的笑意愈发大，“饿了？吃点？” 杏知问：“为什么你要在我睡觉的时候，给我送宵夜？” 他不是很能理解凌识的行为，但仔细想想，好像一直都不能理解，就这么释然了。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我感知到你在梦中饿了，过来让你噩梦变美梦。” “晚上吃东西不好，和辣不辣无关。” “那你吃不吃？我听见你肚子叫了。” “我没有梦到我饿了。” “那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我没有肚子叫。” “那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在你旁边一个人吃两份。” “我没有做梦。” “不可能，我就是感知到了，肯定是你做梦了，但是你忘了。” “……”杏知感觉自己的肚子似乎真的要叫了，“吃吧。” 凌识捂住嘴，试图让自己的狂笑变得无声，然而却发出“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的笑声。 消音失败。 也不知是凌识回话太快，还是杏知反应太慢，他们就这样错频也能聊，也是相当神奇。 杏知去刷牙洗脸，凌识坐在地毯上，认真打量起杏知的房间。 不得不说，大少爷的房间和他们的完全不一样，精简典雅，布局方面有所改动，把旁边房间的墙打通，这里应该属于卧室，规划出了衣帽间，落地窗前，铺着厚厚的毛毯，放着一个茶台。 凌识大声问：“知知，我可以在你的房间逛逛吗？” 好半天，杏知才含糊地“嗯”了声。 凌识推开通往隔壁房间的门，发现那头被改造成了一个带有餐桌、沙发、电视的小客厅，还有一个小书房。 整体通透整洁，干净得一尘不染，就像是外头租的那种一室一厅，让人很难想象，这是电子竞技俱乐部的选手宿舍。 杏知将餐盘端到客厅边的餐桌上，将卧室的窗子打开透气，“在这里吃吧。” 他的眉眼如清晨远山，笼罩着浅浅的倦意，沿着立挺鼻梁往下，唇色润红光泽。 凌识想到了之前揉杏知的脸时，指腹无意间触碰到他的唇瓣。 那里比脸还要去柔软几分。 “好。”凌识坐过去，拆掉一次性筷子的包装袋递给杏知。 杏知注意到他几乎红得滴血的耳朵，并未多想，毕竟现在的春风仍夹杂着冬末的寒凉，被吹成这样也极有可能，就是感觉凌识忽然话少了，有点奇怪。 室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杏知将串一块块拆分到碗里，慢慢品尝，动作斯文优雅。 凌识以前就觉得，杏知吃东西的样子很赏心悦目。 他的心思也渐渐活络起来。 凌识笑着问：“知知，你昨天都干什么了呀？我听他们说你昨天的经历很丰富啊。” 杏知计算完这些东西一共有多少热量，才慢吞吞答：“昨天在训练。” 第37章 “除了训练呢？我听萧景居他们说，你昨天七八点跑出去一次，似乎很急，中午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晚饭时候跟人打电话讨论结婚，后来出门回来身上都湿透了，”凌识开玩笑，“这听着一点都不像你啊，你不会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吧？” 杏知陷入回忆。 他按照正确的时间线道：“昨天中午，丁飞文的妈妈来找我了，想让我撤诉，晚饭他的未婚妻又给我打电话，说他们要结婚了，让我撤诉，七八点跑出去应该也是在晚上，但我没有很急，就是跑一跑锻炼，至于后来回来身上都湿透了，是因为我在路上碰见了丁飞文的未婚妻，她站在湖边求我撤诉，被一辆失控的自行车撞湖里去了，我把她救上来，叫了救护车就回来了。” “……”凌识不知道应该为杏知不结婚而松口气，还是应该先震惊，“你昨天过得这么精彩？” 杏知吃到一块很大的猪脆骨，有点硬，咬碎才点头。 凌识担忧地抓住了杏知的手，“这个丁飞文是什么人？为什么他妈和他未婚妻都要缠着你撤诉，他以前伤害过你吗？” 杏知头顶仿佛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不理解凌识为什么突然要抓他的左手。 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 想着吃东西不影响，杏知就随他去了。 杏知：“他是上次跳楼的那个人，也是把我们锁在更衣室的那个人。” 凌识恍然，“你早就查清楚，还把他给告了？” 杏知吃饱了，开始思考是坐着消食，还是睡觉。 他太困了，感觉坐着也能睡着，还是去床上坐着吧，这样睡着了也是睡在床上。 杏知洗漱去了。 睡觉前，一定要重新刷牙洗脸，这样才能有一口能咬得动脆骨的好牙。 “嗯，对。” 凌识像是一个跟屁虫，宵夜也不吃了，跟着他到洗漱间，“知知啊，他会不会记恨你，以后出来找你，然后伤害你？他判了多久？要不我一直跟你待在一起吧，这样他报复你的时候，我还能保护你。” 他靠在门边，从镜子里看杏知刷牙洗脸，只觉得越看越可爱。 水豚洗漱，太萌了。 杏知没说已经出来找过了，“不用，我会保护好自己。” “不行，我担心你。”凌识后悔极了。 他前天就应该早点睡，这样第二天就能和杏知一直待在一起，不用让杏知一个人面对那么多。 但想到前天…… 凌识咻地红了脸，在心里骂自己。 卧槽，凌识，你真是个禽兽，胡思乱想什么？杏知可还没成年！ 杏知爬上床，躺好，闭眼。 “嗯，好吧，你赶紧吃了回去睡觉，晚安。” 凌识：“……晚安，知知。” 其实他还想问很多，但脑子实在乱，只能回客厅快速吃饭，然后回去尝试早睡，努力跟上杏知的作息。 * 杏知觉得凌识最近有些奇怪。 他洗漱好打开房门的时候，隔壁的房间门也会一同打开，明显没睡醒的凌识强撑着精神要跟他一起吃早饭、运动、训练。 说凌识像一块巨大的牛皮糖也不尽然。 上洗手间的时候，凌识就会磨磨蹭蹭地避开，要和他分开上，但要求杏知必须要在外面等着。 晚上休息时，就见不到凌识的人影，闷在房间不知道捣鼓什么。 要说这些，其实还算不上奇怪，毕竟凌识一直都挺黏人，之前没进俱乐部时，瞅准时间就会找上杏知，就算什么都不干，杏知也不理，也能自顾自在车里坐着说上半天。 奇怪的是凌识最近话不多，总是盯着他，在杏知看过去的时候，又匆匆转移视线，从脖子红到耳后根，桃花眼水汪汪的，眼神闪躲。 凌识一旦这样，杏知就会思考为什么，思考不所以然，就得出凌识本来就不合理的结论，感到浪费了时间。 所以这些天，他浪费了很多时间，但在凌识身上浪费时间，他竟然不觉得可惜。 杏知觉得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现在周六上午十点，旁边的凌识正在直播，杏知想跟他谈一谈。 可是杏知张了张口，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由于凌识经常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每次也都是由凌识开启话题，杏知发现自己除了刚认识那会儿叫学长，其他时候从来没有主动叫过凌识的名称。 “……”杏知切实体会到欲言又止这个词的具体含义。 叫凌识显得他们不熟，凌识多半会碎碎念说他冷漠，叫学长又显得太生疏，话很多是他被凌识的绿泡泡备注，00只在屈盼和萧景居开玩笑时听到过他们叫，11更不用说，那是凌识的小号，所以…… 杏知想到了大家平常都叫凌识为“凌哥”。 哦，这真是一个不冷漠不热切不褒不贬无特殊含义的好称呼，杏知淡淡地想。 于是他开口了，“凌哥，你直播完了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凌识的耳机很隔音，但平常为了防止杏知有什么动静他不知道，只别扭地戴一个耳朵听脚步。 此时，他很清晰地听见了杏知说的话，一个猛甩头，震惊地望着杏知，张大了嘴。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杏知眼睁睁看着他原本白白净净的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粉色从脖子开始迅速向上蔓延，爬上敏秀的耳尖，覆盖整张俊美无俦的脸。 杏知感觉有点像一只秒蒸熟的小龙虾，但小龙虾没有凌识长得好看。 “你刚刚叫我什么？” 凌识刚才用力过猛，耳机和鼠标都甩了出去，但他没空管。 杏知还在思考，为什么凌识能一秒红温。 “知知，你刚才叫我什么？”凌识拖动滚轮椅凑到杏知面前，甚至还主动张开双腿，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为了能离杏知更近一点，“你刚才叫我什么？” 一个问题问三遍，让这个问题变得无比重要。 “凌哥，他们都这么叫你，怎么了？” 杏知心想，凌识又开始奇怪了。 凌识的肤色更红了，也更像被蒸熟的小龙虾了。 第30章 “没, 没事，”凌识用手背抵着嘴，“怎么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杏知打量着他的神色，慢吞吞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其实杏知把脉没有发现凌识有什么郁结, 但他不是专业的中医, 不能断定。 凌识眼神瞬间更加飘忽, 紧张地攥紧手心，“啊？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杏知觉得他的心虚太明显了。 以前凌识有什么事情都会对他碎碎念，但这次没有, 会是什么样的事呢？ 杏知仍然望着凌识，思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了。 凌识心绪太杂，根本无法分辨出杏知是在用沉默逼迫他实话实说, 还是陷入了思考。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根本不知道怎么说啊！ 凌识的内心慌得一批，下意识话多找补起来。 “知知啊, 我没有心事, 现在每天和你在一起, 挺开心的！” “你怎么会突然这样想？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忽视了你？” “知知，为什么不说话？你这样我有点, 有点迷茫。” …… “骗子，你就是心里有事, 不告诉我。” 杏知没有想出来，回过神见凌识死活不承认, 干脆不管了，转回去打排名。 “……”凌识凑过去看他的脸，讪笑，“知知, 你生气了？” 杏知没有生气，觉得朋友之间也有属于自己的隐私，只是不打算过问了。 凌识无奈，“真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里怪怪的，找不出原因。” “没有生气。”杏知语气平静。 凌识松了口气，“那我们一起玩，我邀你组队。” 他知道杏知说不生气，是真的不生气。 其实他都没见过杏知生气，遥想第二次见面，他觉得杏知转头就走的举动也不是生气，只不过是单纯地觉得学习更重要。 杏知没有拒绝，等待着凌识邀请他。 凌识扭过头去看屏幕，发出表达震感的词语，“卧槽！” 【哟，终于发现我们了？】 【啧啧啧，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大一只虾。】 【第一次见人红温这么快，有人录屏吗？】 【好可惜，听不见旁边人声音，旁边是谁？汁汁？吱吱？芝芝？这又是谁？】 【哎哟喂，zz，每天和你在一起，挺开心的～】 【我就说活得久什么都能见到，有生之年居然可以看见0神哄人。】 【谁知道0神说的人是谁啊？小猪？盼盼？moon？他们的小名有叫zz的吗？】 【不是吧，小猪真名萧景居，盼盼真名屈盼，moon真名卓阳，哪有叫zz的？】 【小名不一定要和大名有关系。】 第38章 【00，谁允许你谈恋爱了？我不接受！女友粉不接受！啊啊啊啊啊！】 【这又不是饭圈爱豆，管你接不接受，咱们0神是靠实力吃饭，不是靠脸。】 【这个男人，明明可以靠脸，却偏要靠实力。】 【为什么没有人猜是新来的那个口口？】 【楼上滚粗！！！】 【口口只不过是一个资本塞进来的人罢了，别在这儿提，晦气，呸呸呸。】 凌识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直接怼道：“晦气你爹，你才晦气，我解释了八百遍了，他是我自己发现的，也是我好不容易挖过来的，管理员把这人踢了，以后我的直播间再有说口口不好的，直接踢，永久踢。” 【00你？你这样我要脱粉了啊，盼盼他们跟你一起打这么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谁允许你想要换队友？居然还是你自己挖过来的，那些天替你骂资本的粉丝算什么？】 【别谈什么情怀了，00被三拖一多久了？s12但凡换个队友早就夺冠了，口口有多牛，你们自己打到无敌战神匹配感受一下就知道了，谁没被他的医疗兵支配过？之前直播的时候还把盼盼和小猪按在地上摩擦，反正我支持换队友，搞不懂有些人一直在闹什么。】 【我说你们到底是希望kk拿冠军，还是希望kk四个人捆绑出去当明星？搞个组合出道得了呗？老子要看的是比赛，有些人别到处发神经。】 …… 正在弹幕吵得热火朝天时，一只修长白净的手伸入摄像头所视的范围，精准捂住了凌识的嘴。 随即，平静清朗的少年音响起，“凌哥，不要跟他们吵架。” 凌识的脸由红转黑，又重新转红了。 “不要看弹幕。”杏知打算直接给凌识关掉弹幕。 于是，摄像头所视的范围里闯入了一张清俊纯稚的脸。 杏知额发微散，眉目温润柔和，瞳孔的颜色极深，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五官轮廓如画笔勾勒般精致立挺，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玉面少年。 【啊啊啊啊啊啊，卧槽，卧槽，卧槽，这是谁？帅哥你谁？】 【好帅！！！！！！！！！！！！】 【我去，这帅哥谁啊？】 【妈妈，我坠入爱河了。】 【以前觉得0神美得雌雄莫辨，惨绝人寰，现在我觉得……妈妈！这个小奶狗才是我的真爱！】 【美人攻和奶狗攻，好难抉择。】 【楼上在说什么鬼话，当然是选年下！】 【疯了疯了，都疯了。】 【好帅好俊好清纯好可爱好有少年感，好喜欢！！！】 凌识瞥见弹幕，快速捂住摄像头，慌乱道：“知知，唔在志波，卡摄像头的辣肿。” 他的嘴还被杏知捂着，气息全都喷洒在杏知的手心，热热的，湿湿的。 杏知默默抽回手，在凌识衣服上擦了擦，淡定道：“哦，没关系，以后打比赛也是会露面的，但你不要为了我跟他们起冲突。” 这家直播平台在他的名下，有任何不利于他的言论，都会直接封号，根本不需要担心。 反倒是凌识，这样得罪粉丝，会遭到反噬。 杏知不是委屈自己。 他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第一，避免凌识被粉丝脱粉回踩挨骂，第二，避免粉丝流失而造成俱乐部的损失。 他后续要开俱乐部明星选手周边店，kk战队粉丝黏性很大，粉丝成分复杂，但都很有消费能力。 既然决定好好经营这家俱乐部，他就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做一个好职业选手的同时，也要做一个好老板。 凌识不高兴道：“可是我不想让他们看，他们刚才还说你坏话。” 好说歹说，凌识都不听，杏知干脆转移了话题，“玩就拉我。” “玩玩玩！”凌识快速邀请杏知组队，见杏知戴上了耳机，这才回应弹幕。 “你们把刚才的画面忘了，别在网上乱传他的照片，”凌识顿了一下，又道：“也不要对他有非分之想，他还是未成年人，才十七岁。” 【00，你真的是因为他未成年，所以才不让我们有非分之想的吗？】 【哟哟哟，把刚才的画面忘了，哪里是那么好忘？】 【我也是未成年，我可以有非分之想！】 【刚刚的小哥哥好帅，主播把镜头转一下，还想再看看。】 【帅得让我流口水，主要是00看多了，已经对00免疫了，想看点新面孔。】 “你是未成年也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你们都别想，一个都别。”凌识一边匹配，一边跟弹幕说话。 【所以那真的是口口吧，口口居然长这么帅。】 【我为我之前骂口口而感到抱歉，这个颜，我路转粉了。（心虚）】 【其实盼盼他们长得也还行，但是每次00一出现，就像是自带聚光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在终于有一个完全不会被00压制的帅哥了。】 【我们00反差萌美人攻的世界要变了，我爱年下。】 【口口到底叫什么，哪个z？】 “不要骂知知，他特别好，特别优秀，是我挖过来的，你们想骂就骂我，拜托了，拜托了，真的见不得有人骂他。”凌识做了个夸张求饶的搞怪手势。 “看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美人攻和年下是什么？我之前老在评论区看到。” 【00，你被人夺舍了吧，你何时为盼盼他们求饶过？】 【0神，我还是喜欢桀骜不驯的你。】 【某些奇葩cp粉不要跳了，很明显00喜欢的人是口口。】 【zz不会是知识的知吧？00真名叫凌识，口口叫知知？不多说了，谁攻谁受一目了然。】 【看不懂前面的人在说什么，我只想看游戏，00你要是再不选职业，就默认战地医师了。】 凌识看见最后一条弹幕，眼疾手快选了火箭小子。 杏知刚刚接了一个来自杏灿的视频电话，错过了选择职业的时间，系统随机了闪电尖兵。 这是一个可以瞬移和范围内从天而降的职业。 “知知，你怎么玩闪电尖兵？”凌识转过头跟杏知说话。 “系统自动，”杏知慢吞吞道：“灿灿在看你的直播。” “啊？她说什么了？”凌识莫名有点慌。 “夸你，还说等会给你刷嘉年华，”杏知回复的速度和以前一样慢，“跳伞了。” 凌识感觉自己晕晕乎乎的，一时间进入不了状态。 与此同时，医院。 杏灿的精神已经恢复了大半，身上也在一点点贴膘。 她和家家杏英靠在一起看凌识的直播，忍不住捂嘴笑。 “家家，你没我知道得早，我早就嗑上我哥和凌哥了，”杏灿庆幸：“还好我以前没嗑过凌哥和别人，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哥？” 老太太一脸不信，“真的吗？那你为什么最开始让你哥给你请两个人？” “嘿嘿，因为他俩长得最帅啊，不过我现在发现了，都是假的，只有凌哥和我哥的颜值是实打实的，”杏灿举起手，做出一个振奋人心的决定，“我决定了！我要当我哥和凌哥的cp粉头子，我为他们举大旗！” 杏英鼓掌，“好！家家支持你！打钱给你请水军找画师找写同人的作家！” 杏灿嘿嘿嘿：“家家，你真的好懂。” “那是，之前你上次给我说一堆，我就恶补了好多你们年轻人的事情。” “家家你真好，哎，我哥知道会不会揍我啊？” “不会的，他是个没有情绪的机器人，是个木头，我们这样做，本来就是为了帮他更加接近这个世界。” “不是没有情绪吧，我听管家伯伯说，我做手术那会儿，我哥挺难过的，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嘿嘿嘿。” “亲情是亲情，爱情是爱情，你想看你哥孤独终老吗？” “不想！不过说真的，家家你也太开放了，居然会撮合我哥和凌哥，我看别人家长都觉得同性恋是病呢。” “你哥别说找男的还是找女的，他就是能有稀罕物件或者动物，我都心满意足了。” 杏灿点头，“这倒也是！” 第31章 【淘汰王口口使用m416突击步/枪击倒了你还会想起我吗！（团灭）】 恭喜吃鸡, 大吉大利！ “卧槽！” 凌识推开键盘，惊喜地凑到杏知身边，“你闪电尖兵也打得这么牛？” 杏知没说话，打开世界排名查看, 见已经挤进前一百, 决定休息一会儿。 “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凌识兴奋过头了, “知知，你打把火箭小子给我看看呗，以后我的位置你来坐。” 杏知看了他一眼, “第一次玩这个，不难。” “哇，你这话要是给盼盼他们听到, 非得哭死不可, ”凌识乐得前仰后合，“太装叉了！” 这可是高端局, 刚才匹配的甚至有不少是世界各地的职业选手, 杏知就像是开挂一样, 背着把狙突突突，一枪一个。 第39章 被人发现位置, 就用大招换一个新的位置，悄无声息, 让人捉摸不透。 “只要记住所有的数据，善于计算测距和推演就可以了。”杏知觉得凌识太夸张了。 “所以你一边打游戏, 一边做题？” 杏知不想理他。 早在凌识发现他就是口口的时候，他就跟凌识说过，自己玩游戏也是换一种方式学习，可惜当时的凌识根本不信。 “知知, 弹幕都在夸你。”凌识笑道。 当然也有一些嘲讽的，不过都被正常人给怼回去了，这就没必要告诉杏知了。 杏知起身，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凌识问。 “嗯，卫生间。” 凌识这就不跟着了，和弹幕聊起来。 【到底是哪个z？】 “知识的知。” 凌识忽然想到杏知家家说，他和杏知是情侣名，天生一对。 知识，知知…… 当时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家家的胡扯让他棘手，而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加快，脸颊发烫，浑身都燥热起来。 【我靠，知识，我嗑到了，这是什么天选cp？】 【口口的游戏名叫知知，不会是因为他无的放矢吧？】 【楼上讲的什么冷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弹幕一片哈哈哈，凌识也没忍住笑起来，“知知很有目标，不是无的放矢。” 杏知回来的时候，凌识越想越好笑，趴在桌子上放声大笑。 “……”杏知觉得他真的奇怪。 凌识听见动静抬起头，抹了抹笑出来的泪，“知知，采访你一下，为什么取名叫口口？” 杏知淡淡扫了他一眼，坐下准备开启下一局。 凌识怕他跑了，赶紧开游戏，完了凑过去不依不饶地问，“知知，你就说嘛，为什么呀？” “我想知道，直播间的粉丝也想知道，你就说吧，你就说吧，你就说吧。” “知知，好知知，知知知知知。” 杏知，“灿灿取的，说是因为我名字里有两个口，干脆就叫这个。” “噢，我觉得这不是真实原因，我要去问问。” “先选职业。” 凌识猛地抬起头，见还有时间，直接抢了战地医师，旋即猛扑到杏知的身上，给他选了火箭小子。 “你给我秀把火箭小子，求求了。” 精英这款没有锁职业的规则，不需要像是moba类游戏一样需要练好几种，所以职业选手们只需要对一个职业精通即可。 这一个职业通常是选手们的本命职业，意义非凡。 但对于杏知来说，玩什么都一样，即便以前一直玩战地医师，对于这个职业，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不存本命之类的羁绊。 凌识见他不反抗，低头给杏灿发消息。 凌识：灿儿，你哥说他的游戏名是你帮他取的，是不？ 灿灿：对！我在直播间，你说什么我都听得见，但听不见我哥说的话。 凌识：哈哈哈哈哈，别给我刷礼物啊。 凌识：所以你给你哥取这名儿，有什么特殊含义？ 灿灿：偷偷看小说被我哥抓了，悄悄报复，你别跟我哥说啊，我哥不知道，以为我是照着他名字取的，不过其实也有这个意思，一半一半。 凌识：你看的不会是晋江吧？ 灿灿：…… 灿灿：凌哥，你怎么知道？难道泥。。。（ooo） 凌识：我不看，听粉丝说过这个梗，怎么了？ 灿灿：没什么，挺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识：“……” 凌识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晋江不就是个小说网站，灿灿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呢？ “跳伞。”杏知抽走他的手机，熄屏放到一边，对他们对话完全不感兴趣。 “哦哦哦。”凌识慌忙回神。 十分钟后，杏知救了凌识五次。 杏知：“你以后别玩战地医师了。” 凌识：“别介，你这不是能带飞我吗？” 二十分钟后，基站全灭，全是杏知救灭的。 杏知：“救不了。” 凌识：“……” 【00泥……】 【00你对得起努力杀敌的知知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晕了，口口救了00多少次，我都数不过来了。】 【0神这是打算用对比告诉我们口口的战地医师含金量有多少？】 【心疼知知了哈，00你反思一下。】 凌识双手一摊，脑袋往旁边一歪，靠杏知肩上捣乱去了，“知知，我死了，不能跟你一起努力奋斗了，我好难过。” “你也别玩了吧，我们一起跟粉丝聊聊天。” “知知，知知，知知，知知知知知。” “右边有个人，你打他。” “就那个人杀的我，就是他，我记得他穿什么衣服，快给我报仇。” “左边那个也杀过我，快报仇！” “哎，不对，你别玩了，咱们讲讲话嘛。” 杏知完全没有被干扰，将敌人一个个全干掉了。 最后的决赛圈，就剩下杏知和一个苟分的老六。 他侧头看了眼靠在自己身上的凌识，语气单纯地问：“这局除了人机，最后两圈的人谁没杀过你？” “靠！”凌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知知，你学坏了啊！居然刺我！” “砰！” 狙击枪的声音响起，屏幕上跳出结算画面，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了。 杏知把凌识的头推到一边，点开自己的世界排名。 果然掉出前一百了。 “知知啊，”凌识其实有点想笑，“我是真没想到，你还能被我干扰。” 见杏知不说话，他快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了眼全是“哈哈哈哈哈哈”的弹幕，原地下播了。 凌识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点忐忑、紧张，还有些微妙的……兴奋？ 卧槽，以前杏知可是只顾着自己，完全不理我，现在呢？现在呢？打游戏等于学习，那现在不就等于学习中还能抽空为我分个神？ 他扯了扯想要上扬的嘴角，安慰道：“知知，我等会帮你打回去，你别不高兴。” 其实他不觉得杏知会不高兴，大概是第六感，现在的杏知更像是常年第一的学霸忽然考了个第二，可能是有点震惊吧。 但也不好说，杏知的情绪总是很淡又很稳，除了杏灿做手术时外露过，别的时候凌识都没见着。 “知知，我现在帮你打，你去做会卷子，休息一下，我保证中午之前给你打回来。” “知知，好知知，乖知知，别不说话。” 他这话说得肉麻，不过在场的两位都没感觉到。 “我也没想到，”杏知望着屏幕，眼眸空洞，声音很轻，“没有不高兴。” 凌识：“……” 这前面回的哪一句来着？ * “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你这几天起得都比我早。” “大哥，我就比你早个五分钟，刷个牙抹把脸就去喊你了，我怎么知道凌哥最近在干什么？”屈盼无语。 “那奇怪了。”萧景居托腮。 “有什么好奇怪的？最近我也没看见杏知啊，他们两肯定在一起。” “不对啊，我刚刚看见杏知了，还跟他说话了，”萧景居疑惑，“我问他大半夜干什么去，他没理我。” “你们这也算是说话了？” “我跟他说了，这怎么不算？” 屈盼无语，“行吧。” 萧景居：“你说他这么晚出去是干什么？” “吃宵夜，约会，蹦迪，什么都有可能，”屈盼摊了摊手，“有钱人的夜生活都是很丰富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你说的这些，都不符合杏大少爷的形象，”萧景居站起身往外走，“我们去问问凌哥吧，真要是吃宵夜，还能一块呢，我们四个人，一个新的team，总该培养一下感情。” “卧槽，你来真的？谁他爹要和杏知培养感情啊，跟他说话我都能急死，两小时回我一句。”屈盼骂骂咧咧，但还是跟上了。 …… “凌哥，凌哥！你睡了吗！” 屈盼不耐烦地瞪着萧景居，用力拍打凌识房间的门，拍得震天响。 “萧景居你个怂狗，你要上来找人，凭什么让我敲，我草你爹，卧槽槽槽槽槽！” 凌识用力把门一甩，哐当一下砸到屈盼的额角。 “大半夜叫魂呢？干什么，干什么，弄这么大动静，吵到旁边杏知睡觉，我就弄死你们！”凌识低吼。 他显然刚刚在睡觉，发型凌乱，满脸缺觉的烦躁，身上的t恤还翘起一角。 屈盼揉着额角，蹲地上差点哭出来。 萧景居看看像是发起床气的凌识，又看看屈盼。 第40章 有点想笑。 “凌哥，杏知他不在啊，刚刚出去了，我们叫你就是想问你吃不吃宵夜，楼下开了一家新馆子。” “什么？杏知出去了？” 凌识不可置信地去敲杏知的门，真就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他转过身问：“杏知去哪了？” 萧景居，“不知道啊，他没说。” 屈盼揉着额角，满脸幽怨地嘀咕，“不是宵夜，就是蹦迪，或者出去约会，大晚上还能干什么？” “你滚一边去啊，你说的都不是知知会干的事，”凌识踹了屈盼一脚，转头问萧景居，“那你怎么知道他出去了？” “我看着的啊，就半小时前吧，我回房间拿东西，恰好看见他坐电梯下楼，睡衣套了个外套，手上什么都没拿，我寻思他下楼吃串呢。” “靠！”凌识飞奔回房间拿手机，给杏知打了电话。 电话拨出去的一瞬间，手机铃声在后面响起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同看过去。 杏知刚出电梯，手机在他的外套口袋里嗡嗡作响，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没看见这群人一样，慢吞吞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凌识对他这个状态很熟悉。 思考，解题，陷入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但又有些不对劲。 第32章 “你们先下去。” 凌识丢下一句, 跟着杏知的后脚挤进了门。 屈盼和萧景居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几分疑惑。 杏知关门的时候，像是压根没注意到凌识进房间一样，打开灯, 撕了张纸按在墙上, 席地而坐。 他自顾自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指尖用力到泛白，速度很快，完全没有停顿。 凌识脱了鞋, 蹲在他旁边看纸上的内容。 看不懂，笔画都连在一起，要不是一条条的, 还有数学符号, 凌识都要以为他在画画。 “知知。”凌识轻轻呼唤杏知的名字。 杏知没有反应，写完一张纸, 又撕了一张, 继续写。 他满脑子的解题思路, 这条不行换下一条，解不出来不罢休。 凌识蹲着有点累, 干脆也坐下来，凑到杏知的旁边碎碎念。 “知知, 你怎么大晚上想着做题？” “哎，算了, 你做题就不理我，我都习惯了，对吧？” “知知，你今晚出去干什么？看月亮啊？今晚月亮挺圆的吧？” “你一声不吭就出门, 吓我一跳，以后能不能打个招呼？” “我都要给你吓出心脏病了，你知不知道？” “你一个未成年小屁孩，到处跑什么呢？” “卧槽，你是个未成年，我可真是个禽兽……” “不是，咳，我的意思是，你未成年我就把你抓来打电竞，提前上班，真不是个好人，你别想多了啊。” 凌识停顿了一下，又继续，“知知，你什么时候成年啊？” “应该快了吧，马上都高考了，最晚应该也就年底，那我也不算太……嗯，反正，嗯，就是，这么个事吧。” “我上次测试了一下，感觉其实不那么，那什么，无性恋，我觉得这东西说不准，没碰上喜欢的人之前，谁知道自己什么恋呐？” “我感觉你也一样，你才十八岁呢，别那么早下定义。” ……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杏知缺纸的时候，贴心递上那么一张，总算在杏知面前多了一点存在感。 起码杏知缺纸的时候，会看他一眼。 凌识坐得腿都麻了，说得口都干了，杏知还没停。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题目，到底这么难。 他看了眼时间。 居然陪着杏知在这儿坐了两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知知，不能写了，你该睡觉了，明天起来再写，行不行？” 杏知自然是没理他。 凌识靠在杏知肩膀上，“你不停我就压死你。” 杏知沉默继续解题。 凌识想出脑筋急转弯，但知道杏知没做完题前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的，就放弃了。 他尝试把全身的重心都压在杏知身上，杏知不动如山。 凌识又去遮杏知的眼睛，结果杏知眼睛是闭上了，手根本没停，甚至在没纸的时候，准备直接写墙上。 凌识不得不采用非常手段。 他从后面圈住杏知的腰，直接将人提了起来。 杏知的笔尖落空，干脆松了手。 圆珠笔骨碌碌滚到了床下，杏知用手指在空中笔画起来。 “这是你逼我的。” 凌识脱掉杏知的外套，将人塞进了被子里，直接坐了上去，按住杏知的双手，不准他动。 杏知垂下眼，仿佛魂都被抽走了，就剩下一口气吊着。 凌识气得直瞪他，“睡觉！” 杏知闭上了眼。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睡，在心里解题呢是吧？”凌识俯身凑近杏知的脸，威胁道：“跟我说晚安，不然我生气了啊，大晚上你想折腾死我？” 头顶的灯光让凌识清晰地看见杏知脸上每一处细节，特别是颤动的长睫，像是欲展翅而飞的鸦羽，凌识也只敢把注意力放在这儿了。 其实凌识生不起气来，对待杏知总是心软，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换成屈盼他们，他早就抽人了。 凌识凑到杏知的耳边，“你现在回我一句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杏知的耳朵似乎动了动。 凌识再接再厉，故意压低声音道：“知知，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说自己不是无性恋？” “你想不想知道我喜欢谁？” 杏知觉得好吵。 耳朵被热气蒸腾到发烫，鼻息间全是那股从肌理渗透出来的香气，手被牢牢抓着，肚子上压着“重物”。 他喘不上气，心跳加快，耳朵痒痒的，还没法挠。 “砰！砰！砰！” 有人的心要蹦出来了。 杏知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凌识的。 但似乎是谁的都一样奇怪。 杏知觉得自己不至于真的被压死，凌识这个压人的也不该心脏乱跳。 他小声说：“凌哥，你压着我难受。” 凌识：“……” 凌识没忍住骂：“草！怎么没压死你呢？” 他收回之前心里想的话，杏知这会儿可真是太欠骂了。 不过骂归骂，他还是滚到了一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我起开了，你不能又继续解题吧？” 杏知坐起来揉自己的耳朵，大脑里一片空白。 刚才那些废弃的解题思路，被他自己清空了，也有可能是被凌识给“欺负”空了。 “没事。”杏知觉得脸也烫，浑身都烫。 兴许是凌识的体温太高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做题就做题，跑出去干嘛啊？大晚上做什么题？” 凌识还是不放心，见压着杏知有效果，贴过去搂住杏知的脖子，干脆挂人身上了。 杏知偏了偏头，“你别压我。” 凌识蛮横道：“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不压你了，不然我偏要压死你。” 杏知其实可以靠武力制服凌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放任了凌识压在自己的身上。 好在之前哪种感觉缓过来了，他没有那么难受了。 “我睡一半醒了，看见一道很长的题目，题目后面半段伸到了窗外，我看不见，就想看清楚，把题解开，”杏知慢吞吞解释：“在外面，可以看见完整的题目。” “所以你就下楼了？”凌识抬着头，在天上看来看去，“哪有题目呢？” 杏知也跟着看了一眼，平静道：“只有我看得见，你看不见。” 凌识无语凝噎，“你要说你有阴阳眼能看见鬼，这个我信，题目是什么香饽饽吗？还选择性看？” 他刚才酝酿了半天的感情被打断，现在都还有点气，这种气，大概沾点恼羞成怒。 但他也没说重话，更多的意思是自嘲，觉得自己跟个2b似的，自娱自乐，不是冲着杏知发火。 “一直都是，其他人都看不见，”杏知歪头看向他，如画的眉目舒展，看不出半点情绪，“没事的，我以前也经常这样，不信你可以问灿灿，不用管我。” “放屁……” “不要骂人。” 杏知以前可以自动屏蔽凌识克制不住的口癖，现在却有点屏蔽不了了。 被凌识强行拉扯回来，踏实地踩在地面，让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凌识。 凌识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此时都是他大脑里的首选处理项目。 “知道了，但我不可能不管你，你这样很危险。”凌识摸着他的后脖颈，一双桃花眼恶狠狠地盯着杏知，没什么气势，纯唬人。 凌识：“那题目要是长到湖里，你是不是还要边游泳边看？要是绕地球一圈长呢？你打算买多少香飘飘？要是穿透地心呢？你还要把地心人挖出来吗？” 第41章 “我跟你说，从今天开始，为了防止你跑出去，为了防止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动静，我就睡你房间，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凌识的脸有点红，说话的语气没那么硬气，“我是队长，把你拉来这个俱乐部的人，我有责任也有权利这么做，你不准拒绝我。” 杏知：“真不……” “你拒绝我，我就压死你。”凌识瞪他，作势往他身上压。 杏知没撑住，直接躺了下来。 凌识坐在他腰上，“不答应就这么睡。” 他的威胁完全是虚张声势，杏知看得出来，自己真要拒绝，凌识不能拿他怎么样。 今天的凌识也有点奇怪，不过对比起来，在凌识眼中的他要更奇怪才是。 杏知把凌识的奇怪当作过分关心他，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能把他从自我世界里拉出来的凌识，确实应该被他特殊对待。 “我答应了，你从我身上下来吧。” 凌识见他真的答应了，还有些发愣。 杏知想了想，补充：“晚安？” “你都听见了？”凌识从他身上爬起来，躺到一边。 杏知沉默地消化掉凌识之前的碎碎念，松懈下来的大脑又开始思考另一件事。 凌识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从忐忑不安等到心凉一大半。 他钻进被子里，用后背对着杏知，生怕听见什么不好的话。 “都听见了，只是才听进去。” 杏知终于开口了，回答的却不是凌识以为会回答的问题。 凌识在别人面前都能憋住事，但在杏知面前就不怎么能憋住，毕竟杏知是他特殊的“碎碎念接收机”。 凌识有什么话，都想讲给杏知听。 “你怎么不问我喜欢谁？”凌识问。 杏知心想，因为我不是很想知道。 有喜欢的人了，自然不会是无性恋，重点是在喜欢的人的性别上，至于具体喜欢谁。 杏知感觉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 不对…… 杏知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你要谈恋爱吗？” 凌识噎了一下，“不能吧，我还没表白呢，这得表白同意了，才能谈得上吧？” 杏知点点头，“那你不要表白，忍着一年吧。” 凌识：“……” 凌识震惊：“为什么！” 杏知一本正经，“谈恋爱会影响事业。”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觉得对方不会答应。”凌识无语。 杏知的表情很认真，“那就更不能表白了。” 表白失败，岂不是直接失恋了？那不就和屈盼他们一样？ 杏知不想看见那样的凌识。 虽然他不觉得凌识会被拒绝，毕竟从各项数据分析，凌识是一个妥妥的优质男，除非对方心有所属，亦或者取向非男，否则多半不会拒绝凌识，但是，杏知要扼杀所有可能性。 凌识：“……” 凌识生无可恋地躺床上摊肚子，“你睡觉吧，晚安，我想静静了。” 杏知半撑起身关掉灯，重新躺下的时候，被凌识抱住了。 他被压住了四肢，凌识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来。 这次没有之前那种难受的感觉，杏知就随他去了，闭上眼准备睡觉。 睡前杏知问：“你喜欢的人叫静静吗？” 凌识：“……” 凌识跟爬栏杆一样往上拱，凑到杏知的耳边，“你在逗我吗？你居然讲冷笑话！” 杏知慢吞吞反应过来自己会错了意思。 “晚安。” 凌识收紧双手，恶声恶气道：“晚安。” 第33章 一篇名为《求知若渴》的耽美同人文横空出世, 推广的视频内穿插杏知和凌识的聊天片段和露脸镜头，在各大平台掀起一阵热潮。 【求问，这是哪家cp？】 【没有穿□□还以为是小说推广呢，居然是同人, 蛙趣, 这两人也太帅了。】 【姐妹真的勇啊, 不怕被00和战队其他三个人的cp粉给冲了？】 【小说男主照进现实，年下先嗑为敬。】 【为什么要给食指粉推这个！愤怒离开！】 【美人攻固然很香，但年下更加诱人, 楼上退退退，逆我cp者吃我一箭！】 【这太太谁？谁？谁？风铃入梦！】 【哇靠，风铃入梦不是原创耽美的大手吗？怎么写起同人了？】 【不管了, 这也太好嗑了, 写得也太好了！两个男主也太帅了！】 【认领一下，这是我们精英圈kk战队的两名职业选手, 大家感兴趣可以去康康鸭～】 杏灿看着买了推广数据飙升的视频, 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她不会写小说, 但不代表不能找到一个会写小说的人！ 没错！风铃入梦就是她花高价请来写定制同人文的太太，这可是耽美圈的头部作者, 每本书都卖了很多版权，自带红火buff。 杏灿一开始联系她, 她还不想写同人，直到杏灿给出一个她无法抗拒的价格, 顺便讲了一下要写的内容，并给出杏知和凌识的照片履历等，太太这才愿意接下这个单子，自己还嗑上了。 “嘿嘿嘿, 有钱能使鬼推磨。”杏灿在病床上嘎嘎直乐。 她还买了一些水军，势必要让自家哥哥的cp火出天际！ “你悠着点，让你爸妈知道了，你哥日子就不好过了。” 杏英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叹了口气。 杏灿的笑容猛然消失，“啊啊啊！应该不会火到国外去吧？” “现在应该不会，”杏英道：“我给他们找了点事做，能拖几个月，之后就要看你哥自己了。” “家家，你能不能把爸妈一直流放国外啊？”杏灿郁闷。 杏英一听她这话乐了，“你爸妈最疼你，捧在手心都怕化了，让他们听见你说这话，怕是要伤心死哦。” “家家，我已经长大了，我都懂的。”杏灿苦笑了一下。 她本就瘦弱，这段时间养好了点，但也仅仅是一点。 杏英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道：“灿灿长大了，想做什么就去做，家家会支持你的，至少家家对你和你哥的疼爱是一样的，对不对？” 杏灿重新笑起来，用力点头，“嗯！我一定要帮我哥找到自己的幸福！” * kk电子竞技俱乐部。 凌识没睡好，蔫得像是没抓虫的白菜梗，白得发黑了。 他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半阖着眼，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好困，我想睡觉。” 大早上的训练室永远都只有凌识和杏知两个人。 杏知坐在旁边测试数据，头都没偏一下。 凌识歪头，斜睨着杏知，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是幽怨，仿佛在看什么负心汉。 “知知，你这几天睡得好吗？” 杏知测试完这段，才答：“好。” 凌识每天都像是八爪鱼一样扒着他，按理说动弹不得会很难受，但意外的是这几天杏知的睡眠质量很不错，也没有再出现题目悬在空中的情况。 “我一点都不好。”凌识戳了戳杏知的胳膊。 “那你回自己的房间睡。” “不要，我必须盯着你，睡都睡了，当然要对你负责到底。”凌识顺嘴说完这句，在心里默默骂自己禽兽。 他捏住自己嘴巴，像是想揪下来。 死嘴！管不住！乱什么说话！ 杏知完全没有多想。 他对凌识最近的奇奇怪怪已经习以为常了。 谁知道凌识刚说完这句，门口传来“咚”一声。 凌识往后看去，就见萧景居瞪大了眼，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大灯泡，震惊地盯着他们。 地上还有一份撒出来的豆皮。 “你，你们……” 萧景居支支吾吾，憋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 凌识有些心虚，但不敢表现出来。 他嚷嚷道：“你干什么呢？帕金森啊！食堂阿姨辛苦做的！保洁阿姨不难打扫吗？一碗豆皮你都拿不好！” 这副坦坦荡荡的态度让萧景居神情恍惚。 “起早了，没睡醒。” 凌识“啧”了声，“你压根没睡吧？” 萧景居：“……” 萧景居：“困傻了。” 凌识不管他了，打开游戏邀请杏知，“知知，陪我刷直播时长呗。” 杏知拒绝，“我要测试数据，你自己打。” 策划不知道发什么疯，昨天半夜忽然调整了数据，杏知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必须要挨个做实验。 凌识心里很紧张，干脆自己开了一把，完了发现自己忘记开直播了，手里顿时乱作一团。 萧景居收拾完地上的东西，步伐沉重地走到凌识的旁边。 他看了眼戴着耳机认真测试的杏知，凑到凌识旁边小声问：“凌哥，你，你和杏知……睡了？” 凌识瞥了他一眼，手都有点抖，面上风轻云淡。 第42章 “我们成天睡一起，怎么了？” 萧景居被他的态度搞得很懵，“你们谈了？杏知可还是个未成年，凌哥，你这不……那什么……” 禽兽吗！ 凌识低呵，“你想什么呢？就是因为他未成年，我才跟他一起睡，不然他又大半夜跑出去，走丢了怎么办？把咱们都卖了也赔不起。” “哦，这样啊。”萧景居尴尬地挠挠头，心想凌识刚才是跟杏知开玩笑呢，是他想多了。 凌识挑眉，“不然呢？” “没事，我也直播去。”萧景居迅速遁走。 凌识松了口气，悄悄用袖子擦手心的汗。 “你的腱鞘炎变严重了？”杏知摘下耳机，看向凌识发抖的手，很自然地拉过来。 正巧直播开启，早就准备好的粉丝们一股脑涌入直播间，开局就看见杏知和凌识一块出现在镜头前，两个人还手拉着手。 【啊啊啊啊啊！大早上的！这是干什么！】 【00，我原谅你直播来晚了，多拉会儿，我爱看！】 【哟哟哟，手控狂喜，双厨狂喜！】 凌识看见弹幕的时候，杏知已经帮他按摩起来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原因，凌识没吭声。 杏知低头认真地按摩他的手，还顺便给凌识把了个脉。 他认真道：“你最近的心跳总是很快，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杏知看不出凌识心跳快的原因，感觉很莫名其妙。 “我没事，我就是，就是，”凌识眼睛往斜上边瞟了一下，“就是直播紧张。” 杏知没抬头，光从语气就听出来他在撒谎。 “那也要检查一下。” “你不用这么小心，我一点事都没有，”凌识压了压翘起来的嘴角，“知知，你也太宝贝我了，这么关心我。” 杏知没说话，自动屏蔽了他的“调侃”。 凌识的嘴很飘，总喜欢开玩笑，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杏知知道是关系近了才这样，就比如凌识就经常会说一些要把屈盼他们打死的话，杏知从来没有当真过。 “知知，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报答你？”凌识压低声音问。 杏知答得很认真，“不用，我们是朋友，也是队友。” 凌识有些吃味，“你对别的队友也会这样吗？” “不会，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杏知垂着眼，纤长繁密的睫毛将眸中微微的波动掩盖得很好。 这个角度，杏知脸颊上的胶原蛋白多一些，也就一点点，估摸着再过两年就会消失，凌识看着，只觉得杏知格外可爱，让人想亲一口。 正当他心痒难耐的时候，杏知按摩完，王大牛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原本正神色复杂盯着凌识和杏知的萧景居赶忙挪开了眼。 “哎！今天早上到了三个呢，真不错啊，”王大牛一个健步，插入了杏知和凌识中间，“宣布个事啊，后天早上，其他几个战队跟咱们约了友谊赛，别忘了。” 凌识很不爽。 手指骨捏得“咔嚓”响，想捶人。 他还没捶呢，王大牛拉着他跑到一边，小声道：“你最近和杏知收着点，粉丝都闹翻天了。” 凌识一愣，“什么意思？” 王大牛一脸便秘地掏出手机，打开页面给凌识看，“你和卓阳他们cp粉，和你跟杏大少爷的cp粉撕得厉害，在网上展开了文学大战，虽然咱们这儿不是饭圈，但还是要注意点，现在的年轻人啊，火气大。” 凌识满头雾水接过了王大牛的手机。 看到他和卓阳他们的cp粉时，凌识一脸嫌弃和不可置信，看到他和杏知的cp粉时，凌识的表情转变成抽搐。 想笑又不敢。 “哦，我知道了，我自己研究一下，”他拍了拍脸，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交给我吧，我会解决的。” 王大牛：“……” 王大牛：“你现在特吓人。” 凌识不爽地推了他一把：“你还有事？” “卧槽，你特么背着我去蓝翔学川剧变脸了啊？”为了避免挨揍，王大牛风风火火地跑了，“别忘了跟盼盼说一声，我先走了！” 凌识：“……神经病。” 凌识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 晚上。 杏知躺在床上，被旁边凌识的手机屏幕亮光晃得睡不着。 “你在看什么？” 凌识下意识往旁边藏了藏，“看小说，怎么了？” “不睡觉吗？”杏知仰着头，眼眸清亮，语气真诚地发问：“你要不要回自己的房间看？” “不要。”凌识丢了手机，立马把杏知抱住。 杏知：“……” 杏知往旁边挪了挪，离凌识远一点，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小说啊，不都跟你说了吗？”凌识语气有点不自然，“你怎么回事啊？还睡不睡了？” 杏知沉默了一会儿，道：“你顶我了，你没感觉吗？”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顶……你……了……卧槽。” 凌识猛地蹬腿后退，一下摸空，身体直直往下坠，眼看着后脑勺要磕到墙角，杏知快速在床上滚了圈过去将他抱住。 “头，过来。”杏知语气冷静地说。 凌识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把头往杏知那边凑。 这个姿势，就像是要接吻似的。 正当凌识心跳加快到要爆炸时，杏知松了手。 “咚”的一声，凌识一屁股砸到了地上。 “卧槽！” 杏知慢慢坐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摆，顺手拿起了凌识丢枕头上的手机。 他倒要看看凌识在他旁边睡着看什么东西。 按亮屏幕，杏知发现凌识的锁屏壁纸是两个可爱的q版小人正在拉手。 这两个q版小人很眼熟，不管是人还是画风，都很眼熟。 第34章 杏知刚准备解开锁屏, 就听见凌识在旁边哎哟哎哟地叫唤。 他的视线挪到凌识身上，慢吞吞下床走过去，“怎么了？” 地上铺了地毯，就摔这么点, 应该不至于摔成怎么样。 “疼！”凌识往地上一躺, “疼死我了！” 杏知还真看不出来他疼, 不过还是伸手打算将人扶起来，“哪儿疼？” 凌识抓住他的手，躺地上不动。 “屁股疼, 还能哪儿疼？” “骨头还是肉疼？”杏知拉了一把，发现凌识暗中使劲，故意不让他拉起来。 “都疼！” 杏知弯下腰, 要把凌识抱起来, 反被凌识抱住了腰，直接摔在凌识身上。 他们交叠在一块, 紧紧贴着, 隔着薄薄的睡衣, 杏知能感受到凌识灼热的体温。 凌识大概是真的疼，那种被顶着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不过现在有复苏的迹象。 杏知的思维逻辑转了两圈，还没转出个所以然, 凌识就把他推开了。 “操！”凌识火烧屁股似的，爬起来一溜烟儿跑进了浴室。 杏知坐在地上, 思考被打断，慢慢爬起来，走到浴室门口。 他问：“是不是摔青了？给我看看？” 他其实挺想说凌识也太脆皮了，那么矮的距离摔地毯上, 居然能疼得躺地上耍赖。 这要换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肯定就直接说了，但现在凌识在他心里有了重量，情商这种东西自然而然就上线了。 也不对，若是刚认识的时候，杏知根本不会去防止他撞到头抱一把。 “没有！”凌识咬牙切齿的声音被淅淅沥沥的水声覆盖，变得闷闷的，“我洗个澡，你别管我。” 杏知还真就没管了，换了一套睡衣往床上一躺。 他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愣，旁边凌识的手机响了两声，拿起来一看，见是杏灿给凌识发的消息。 灿灿：凌哥，我又画了一张图，马上发给你～ 灿灿：[图片.jpg] 杏知打开看，发现这张图里的小人和凌识的锁屏壁纸一样，就是姿势不同。 这张图里，两个小人抱在一起，前面黑头发杏眼的那个表情呆呆的，后头那个红头发桃花眼的在笑。 很可爱。 但是…… 杏知翻了一下聊天记录，没有找到杏灿画这个的原因。 杏灿莫名其妙就画了，凌识莫名其妙就保存设置成锁屏壁纸了。 凌识的网名以前叫00，最近改成了识，说是要跟网名叫知的杏知用兄弟网名。 识：为什么画这个发过来？ 灿灿：…… 灿灿：怎么了？凌哥你不喜欢吗？ 识：不，我要知道原因。 灿灿：…… 灿灿：哥？ 灿灿：哥！我给你发消息你都不理我，怎么拿凌哥的手机回我消息？ 被认出身份了，杏知没有半点意外。 识：不要转移话题。 灿灿：啊，好晚了，我要睡觉了，晚安，亲爱的欧巴～ 第43章 灿灿：等等，这么晚了，你怎么跟凌哥在一起，还玩凌哥的手机，凌哥呢？ 识：回答问题。 灿灿：欧尼酱，你好冷漠，好无情，好残忍，好霸道，好狠心！这么晚你不关心我为什么还不睡觉就算了，还在这里拖延我的睡觉时间！ 灿灿：虽然你冷漠、无情、残忍、霸道、狠心，但因为我爱你！你是我的哥哥！所以即使我痛心疾首，也不会责怪你！ 灿灿：我现在要去黯然神伤一会儿，明天见，晚安。 杏知准备直接打电话过去问，凌识带着一身冰冷的气息出来了。 “你怎么玩我手机？”凌识扑过来，从杏知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机抢回来，脸上的心虚很明显。 杏知看了他一眼，“吹头发。” 屋内开了恒温空调，但不吹头发就睡觉，很容易生病。 “我知道了。”凌识揣着手机跑了。 杏知盯着他的背影，再次陷入思考中。 凌识平常也没少看他的手机，自己的手机也会随便他看，有时候玩小游戏过不去的关卡还丢给他过。 这还是第一次，凌识这么紧张，说明里面肯定有秘密。 杏知不是特别感兴趣，思考起之前的问题。 凌识吹完头发回来，心情也平复得差不多了，以一种很“安详”的姿态，躺在了杏知的旁边。 杏知侧身望着他，平和地问：“你最近需要一点私人空间吗？” 凌识心中警铃大作，“不需要，你又想跟我分房睡？我是不会允许你大晚上自己一个人出门的！” 杏知：“……” 杏知：“不是。” “那为什么这么问？你嫌我烦了？”凌识的语气里有点小委屈，“这才多久！你就嫌弃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杏知把他怎么了。 杏知对于他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心知肚明，但还是不自觉把声线放柔了点。 “我是想问你，需不需要一点私人空间解决你的生理需求。” 他问出来的目的绝对只是单纯关心凌识，没有其他含义。 凌识才二十三岁，各个身体器官发育成熟，年轻气盛很正常，不想找人，用手也行，不想用手，用工具也行，总之不用憋着。 凌识：“……” 凌识听懂了。 他原本打算抱住杏知的手僵住。 这是凌识自己的事情，杏知不会多管，给他留出思考的时间，安安稳稳睡觉了。 * “困死了。” 屈盼连打好几个哈欠，脚步虚浮地踏上大巴车，在最后一排站了五个座直接躺下。 萧景居坐在他前面，也是一副没睡饱的疲惫样。 “epl不能安排在晚上就算了，为什么友谊赛还要早起？我就不信捶捶他们每天早睡早起，保持优良作息。” 屈盼，“嘿，捶捶凌晨四点还给我的宵夜朋友圈点赞呢。” “也给我点赞了，还私下跟我打听关于杏知的事。” “他也问我了。” “那你说了吗？” “说个屁！我几乎连杏知的面都见不着，时间完全错开，能知道才有鬼。” 萧景居，“那后面咱们四排训练怎么办？” 屈盼翻了个身，“不知道，多半是咱俩调作息。” 凌识正好上车，“废话，不然你还想让我们两个作息健康的人，调整到跟你们一样不健康吗？” 他今天戴了和杏知同款的帽子口罩，露出的桃花眼里没有以往的含笑多情，反倒像是燃着两簇熊熊燃烧的火苗。 屈盼下意识呛道：“凌哥，你吃枪药了啊，火气这么大。” 杏知跟在后面，默默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凌识戳了戳他的肩膀，他淡定地往里面挪了一位，凌识自然地坐在了他的旁边。 后上来的教练常正颂见了，打趣道：“这么多座，你怎么偏要跟杏知挤一块？你俩连体婴啊？” “我乐意，”凌识压了压帽檐，歪头靠在杏知的肩上，“嫉妒吧，都没人愿意跟你们坐一块。” “哎哟卧槽，小猪，过来咱们抱团取暖！”屈盼坐起来，朝着萧景居张开双手。 “滚。”萧景居嫌弃。 “你变了，我去，你以前从来不骂人。” “近墨者黑。”常正颂笑道。 “是啊，嘴臭哥，近墨者黑。”萧景居朝着屈盼翻白眼。 “操！”屈盼被戳中痛处，倒回去自闭了。 凌识没管他们吵闹，从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杏知，“醒醒神？” 杏知不困，但还是接过来，没吃，放进了口袋。 他拿着平板看其他几个战队以往的比赛视频，认真地分析每个人的弱点和长处，也没管靠在自己肩上的凌识，已经习惯了。 感情的循序渐进是一种不对比就很难意识到的流程。 在杏知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凌识一点点侵占了他的领地，从话都不想多说，到现在纵容凌识拥抱他，像是没骨头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凌识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却很发愁。 凌识剥了颗薄荷糖丢进嘴里，晃晃脑袋，凑过去看杏知的平板，“你在看fng的视频啊，这个火箭小子是fng的队长捶捶，打得还行，但没我牛，你看他不如看我。” 杏知用的是八倍速观看，还是分屏同时看四名成员。 凌识对于他这种逆天的操作已经习惯了。 杏知看完，才道：“你的我早就看完了。” 凌识一愣，“每一期你都看了？” “嗯。” “怎么样？我是不是贼六？”凌识对于自己的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 “你本来就是epl单人赛的冠军，当然厉害。” kk战队拿了五年的亚军，凌识就在单人赛事拿了五年的冠军，这也就是这么多年，凌识没挨骂的原因了。 在大家眼里，他们拿不到冠军的原因有对手太强，也有凌识一拖三的缘故。 但其实，屈盼他们已经很努力在跟上凌识的脚步打配合，除了第五年是真的拉胯，前四年的表现都还行，可惜对手的团队意识太强，没有拿到过冠军。 毕竟凌识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激进打法，换几个队友就算磨合几年也跟不上。 他们前四年，凌识但凡收着点，或者屈盼他们但凡能完全跟上凌识的脚步，早就拿冠军了。 他们之间缺少一个纽带，而现在杏知来了，他很自信自己能完美的填补这个空缺。 杏知回过神的时候，凌识已经化身为花孔雀开了半天屏，吹牛要吹到天上了。 “知知，你是不知道，我在kk战队的第一年，所有战队都想挖我，开天价转会费的都有，但我一个都没去！因为他们战队其他人太菜了！” 这个杏知信不是吹的，因为战队有记录，他看到过。 凌识还准备继续说，结果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发现是fng的队长捶捶打来的电话。 凌识：“你看吧，现在就打电话过来跟我求饶了。” 凌识神气地接起电话，“捶捶，你现在向我求饶，等会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捶捶：“谁要跟你求饶了？我是想问问口口在你旁边吗？我想跟他说话话。” 凌识：“……” 凌识：“滚蛋！” 谁也别想勾搭我的口口！ 第35章 这次的友谊赛是星息tv官方组织, 现场直播，还会实时跟拍每个战队的情况。 凌识戴了一会儿帽子和口罩就嫌闷，摘了拿在手里扇风，却不准杏知摘下来。 杏知原本也没打算摘, 低头在群里回消息。 这个群里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杏灿和他, 没有杏琳和叶廷州。 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 奶奶：知知，我和你爷爷都在电视机前看你的比赛呢，但是怎么没看见你人呢？ 杏灿：我滴奶呀, 比赛还没开始呢，我哥他们现在应该在车上。 爷爷：灿灿在干什么呢？ 杏灿：爷爷，我也在等我哥露面呀。 外公：灿灿, 你家家在旁边没？拍张照我看看呗。 杏灿：家公爹爹, 家家不给拍。 杏灿：你来看我的时候不是见过家家了吗？你要是想她，就自己回味一下吧。 爷爷：哈哈哈哈哈哈你！ 外公：叶老头, 你笑个鬼。 外公：【转账给杏灿88888元】 外公：人老了, 不中用了, 记不住，你拍张给我看看。 杏灿：【已接收转账】 杏灿：谢谢爹爹～ 杏灿：[照片.jpg] 奶奶：怎么感觉杏英比前两天我去看你见到她的时候, 变白了？ 杏灿：家家昨天去美容院做项目了，今天有遗留效果吧。 奶奶：她去美容院居然不叫我？我要跟她绝交。 外婆：扯鬼, 我叫你你说你要在家做饭，你就守着你那臭老头过一辈子去吧。 第44章 爷爷：？？？？？？？？？？？ 杏知：马上就能见到了。 大巴车停在入口处, 杏知收了手机，跟在凌识后面下了车，摄像机立马堆了过来。 杏知立马感受到自己的手机振动个不停，想来是群里的长辈们正在对他进行各种慰问。 “0神, 口口真的是你挖进战队的吗？” “0神，为什么这次友谊赛moon没有出面？请问口口是否代替了moon的位置，成为kk战队新的首发医疗兵？” “00，你和moon当了五年队友，一点旧情都不念吗？仅因为一次状态不佳的失误便要将他赶出战队？moon现在在哪里？” “口口，看这里！你真的不是资本入场吗？” “口口，你是怎么加入kk战队的？” “口口，采访一下，你对于你还没有上场打过比赛，却收获了一堆粉丝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盼盼，你对于五年的队友悄无声息离开，换成一个闻所未闻的新人加入战队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盼盼，moon真的离开战队不会再回来了吗？” “小猪，你们队内和口口的关系好吗？为什么忽然换队友？” …… 无数个话筒怼过来，闪光灯此起彼伏袭击着kk战队每一个成员的眼睛。 凌识下意识护住杏知往里走，低声在他耳边道：“不用管这些人，直接走。” 屈盼倒是泰然自若，熟练地嘲讽道：“暂时无可奉告哈，赛后有采访，你们要是能进去，就赛后采访问。” 萧景居遮着眼睛往前走，差点还被地上有褶皱的红毯绊一跤。 好在这条路不长，他们很快就走入场内。 凌识无语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这都是哪个犄角疙瘩蹦出来的记者？问的全是八卦。” “以前又不是没遇见过，之前还有人问我我和小猪是不是一对的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屈盼乐得拍萧景居的肩膀。 “滚蛋，”萧景居看了眼前面的凌识和杏知，捂住屈盼的嘴，“开这种玩笑，你觉得很好玩？” “卧槽，你神经病吧，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你当时又不是不在场，之前还有cp粉管我俩要签名呢，你还不是签了？”屈盼拽开萧景居的手，翻白眼，“不都是闹着玩的吗？你瞎起什么劲儿？” 萧景居觉得自己跟屈盼说不通，懒得理他。 摄像头晃到屈盼跟前，屈盼才后知后觉这是在直播，朝着萧景居比了个嘘的手势。 萧景居还给他一个白眼。 “知知，你没事吧？”凌识握了握杏知的手，感觉有些凉。 杏知拿出手机，看了眼群消息，“没事。” 他根本就没在意那些人，这种场面在预料之中，不需要费什么心思，不理就行了。 “凌识！” 他们快到候场室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纷纷抬起头看过去，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肌肉猛男乐癫癫地朝着他们奔过来。 “你们挺大牌啊！来这么晚，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屈盼不可置信，“卧槽，捶捶，你怎么又膨胀了？” 他一开口，就让人想翻白眼。 fng队长捶捶也确实这么做了，“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我这是肌肉发达，有男人味，不是膨胀。” 屈盼，“有什么区别吗？” 萧景居用手肘捅了屈盼一下，“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 “你跑过来干什么？”凌识下意识挡在杏知身前。 “嘿，这不两个月没见了吗？想你了，”捶捶朝着他挤眉弄眼，又看向杏知，“这位就是口口吧，好俊的小帅哥。” 屈盼，“戴着帽子和口罩呢，你从哪看出俊？” 凌识：“他头发丝都比你俊。” 屈盼：“有这么夸张吗？” 萧景居点头，“有，你这个嘴……” 他看见镜头，没骂出去。 杏知慢半拍打招呼，“你好。” 捶捶完全没意识到不对劲，热情地伸出手，“你好，你好，你好，久仰大名，之前我们排到过，你可能不记得了，我还申请了你的游戏好友呢。” 凌识挡了一下，握住捶捶的手用劲，“你加他好友干嘛，想挖我墙角？” 捶捶一脸这都被你发现了的表情。 凌识笑得咬牙切齿，“别想，他是我的人。” “万一呢？moon不回来了？这么俊的小帅哥，留着当替补可惜了吧，我们队小天马上退役，刚好差个医疗兵呢。” “想得美，我下了让他上，也不把他给你。” 凌识揽住杏知的肩，“走了，拜拜。” 捶捶丝毫不在意凌识恶劣的态度，跟杏知挥手，“拜拜，赛场上见。” 凌识冷笑一声，揽着杏知快速进了休息室。 刚坐下，他就没忍住拉着杏知道：“知知，你离刚才那个人远点，千万不要被他蛊惑了，知道吗？” 杏知疑惑，“他蛊惑我什么？” 凌识一脸恨铁不成钢，“他想挖你去他的战队，你没看出来？” 杏知神情平淡，“我不会去的。” 凌识笑了下，“嗯，你是为了我才当职业选手的，不然早好好学习去了，是吧？” 他这么说也没错，杏知点了点头。 凌识笑容更深了，高兴道：“虽然这样，但你还是要离他远点，你年龄小，涉世未深，跟他这种老狐狸没法比，小心点别被骗了。” 杏知纠正，“我不小，快成年了。” “卧槽，我有时候都忘了你才十七，”屈盼凑过来，“凌哥，大股东看着可比你沉稳多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滚犊子。”凌识对着屈盼，很难温和地说出什么好话来。 萧景居满眼复杂地望着他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欢迎大家来到由星息tv冠名播出的国内精英联合友谊赛，我是主播小汤，也是这次的解说员，很高兴与大家在此见面。” “哈哈哈哈哈，小汤这边可以看见弹幕，大家尽管踊跃发言。” “友谊赛马上开始，现在是各个战队的队员入场阶段。” “现在呼声最高，也是小汤本人同样最期待的问题，kk战队的新成员口口今天会给大家带来怎么样的惊喜？这个现在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看见口口长得挺帅的。” “戴着口罩怎么发现长得挺帅？当然是因为我有一双发现帅哥的眼睛，你们镜头不直观，我给你们用肉眼播报一下，口口目测身高将近一米九，宽肩窄腰大长腿，气质就帅炸了。” “他和0神比谁帅？不是一个类型的帅哥，没法比，咱们0神应该属于美男，我个人感觉口口像是最近流行的清纯男高中生，这边资料显示他才十七岁，是货真价实的清纯男高中生。” “导播把镜头切一下，观众们想近距离看0神和口口。” …… “解说员是不是太闲了，不讲赛事，扒着人的体型和长相说？” 凌识有点烦躁，侧身挡住杏知，奈何摄像机太多，根本挡不住。 他不太想让太多人看见杏知，总感觉杏知是个宝贝，被很多人看见，就会被很多人争抢。 场内开了暖气，戴着口罩有些热，杏知直接摘了下来。 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主持人更是惊呼一声，兴奋地跟观众一起夸赞。 凌识转过头，震惊道：“你怎么把口罩摘了？” “等会打比赛的时候也得摘，”杏知慢吞吞道：“太热了，闷。” 凌识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满脸不高兴。 杏知如今对凌识的事总是敏锐点，没有那么迟钝，问：“怎么了？” 凌识抹了把脸，“没事，你会弄外设吗？我先帮你弄。” “不用，我会。” 凌识这段时间奇怪太久了，情绪很不稳定，倒是没影响过游戏，杏知还算放心。 屈盼和萧景居没有插话，相处这段时间他们算是了解了，杏知除了对凌识回话快点，跟其他人说话像是蜗牛过马路，什么时候到对面，什么时候才回答。 聊起天太费劲了。 “知知，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凌识弄好了坐下，歪头跟杏知聊天。 “没有什么都会。” “那你什么不会？” “很多，比如扬琴、琵琶、古筝……” “等等，这都是乐器吧，你是不是会其他乐器？” “会一点，学过钢琴、小提琴、吉他，还有二胡。” 凌识震惊：“其他三个就算了，你还会二胡？” 杏知解释道：“爷爷会，小时候教我的。” “你……”凌识还要说什么，台上的主播发话了。 “现在各个战队都已准备好，话不多说，游戏开始！” 凌识侧头看向杏知，问：“知知，第一次亮相，紧张吗？” “不紧张。” 杏知习惯性查看航线，想到凌识是队长，他应该听凌识指挥，有一点不习惯。 第45章 凌识看出他的停顿，轻笑了声，“知知，赛场下我听你的，赛场上你要听我的了，回去咱们还得磨合一下团队意识，等以后epl的时候，就不能这么随意了。” 杏知选了自己的职业，“嗯，知道了，你第一次上场的时候，很紧张吗？” “我是从城市赛打上来的，那时候只有兴奋，没有紧张。”凌识想起自己刚打比赛的时候，有点感慨。 那时候他也只有十八岁，前期顺风顺水，以为能一举夺冠，结果磕磕绊绊了五年。 这赛季经历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 凌识用小拇指勾了勾杏知的小拇指，低声道：“知知，我现在很开心。” 跟你一起打比赛，我很开心。 屈盼嚷嚷道：“凌哥，咱们现在是队友麦，都听得到哈。” 凌识：“……” 第36章 “落点p城, 小猪去l城守基站，知知跟紧我，盼盼拉枪线。” 正式开局后，凌识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截然不同。 沉稳、冷静、理智……年长者的气势显露出来, 犹如一根定海神针, 连带着屈盼和萧景居也面色严肃起来。 杏知拿的仍然是战地医师, 落地时分散在凌识的附近，快速捡晶体升到四级，便去找凌识集合, 丢了一个战地医疗站。 凌识捡起自救器，便一个旋转飞了出去，“左迷宫楼两个, 绿毛和奶妈。” 战地医师不能飞, 想要跟上火箭小子的节奏比较困难，所以大部分战队采用的是幻影猎手和战地医师的搭配。 像是kk战队这种采用火箭小子和战地医师搭配的少之又少, 这对战地医师的技术考验相当大。 人头都是火箭小子拿的, 战地医师要负责跟随队友及时补血、躲避敌人的偷袭、报点、救援、贴面打击……担负的责任要比其他职业多得多。 没几个人会喜欢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职业, 这也是杏知只玩这个的原因，没人会跟他抢。 杏知抄近路跟上, “嗯。” 迷宫楼顾名思义，就是弯弯绕绕像是迷宫一样的楼房, 新手在里面走很容易迷路。 这种楼最大的特点是卡位置偷袭人的地方多。 凌识绕圈报点完冲了进去，“二楼空地一个, 小房间一个。” p城的迷宫楼有两个，杏知从隔壁翻阳台跟进去，朝里面丢了颗烟雾弹，“你打小房间。” 他这边绕不过去。 敌人早就警惕戒备起来, 立马换位置准备迎接战斗。 杏知翻窗翻一半不翻了，敌人朝着这边连开半梭子，他直接开门进去了。 对方赶忙换枪，可惜换了把步/枪，就算是和杏知同时出手，也被杏知两喷子带走了，只不过凌识比他解决得更快。 【kk-00使用m726突击/步/枪击倒了mn-小桃！】 【kk-口口使用s12k击倒了mn-甜瓜！】 “知知，真棒。”凌识勾唇轻笑。 他的声音低而柔，像是羽毛一样扫过每个人的心尖，性感酥麻，听得屏幕外的观众都想尖叫。 杏知已经习惯了，一旁没和他们打过游戏的屈盼和萧景居一脸被腻歪到的表情。 此后杏知每杀一个人，都会换来凌识的夸赞。 大家从嫌弃到麻木，感觉吃到了满嘴的狗粮。 凌识和杏知的配合完全称得上天衣无缝，杏知从不给凌识落单的机会，双方倒一个人，都能激发对方最大的潜能，一打三一打四都成了常态。 kk战队凭借着出色的配合在国内本就没有敌手，如今moon换成口口，一个更能跟上凌识脚步的人，可谓是如虎添翼。 一场友谊赛，愣是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主场。 打到后面，其他战队几乎是摆烂的状态，浑水摸鱼对他们进行围剿，成了趣味大赛。 不过友谊赛本就不用太认真，娱乐性质为主。 fng战队和mn战队更是开全部麦调侃嘲讽，说几句场上的“下流话”，最后被呛回去，大家嬉笑成一团。 结束时，主播小汤大声宣布：“恭喜kk战队获得本次友谊赛的冠军！” 凌识打得相当爽，兴奋地抱着杏知狠狠吧唧了一口他的脑门，疯狂摇晃杏知的肩膀。 “卧槽，知知，和你打太爽了，我要跟你打一辈子！” 杏知：“……” 杏知愣怔了一会儿，心里泛起淡淡的涟漪，等待凌识摇完，才抬手擦了擦额头。 “知知，你高兴吗？”凌识的兴奋劲半天都消不下去，抱着杏知不愿意撒手。 凌识笑得张扬明媚，红发下白皙的面容仿佛熠熠生辉，桃花眼明亮璀璨，撒着星光点点。 杏知望着凌识，心里的那点涟漪一圈圈荡开，久久无法平息，仿佛有细水流入大海变成波涛的趋势。 他的嘴角幅度极小地弯了弯，澄澈的杏眸中有浅浅笑意，“嗯。” 很轻的一声“嗯”，差点让凌识尖叫出声。 “知知！你笑了！你笑了，我去，我手机呢，我要拍下来。” 凌识手忙脚乱找手机，等从口袋里摸出来想拍照时，杏知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的杏眸偏圆，面容清俊，即使没有表情，也总给人一种无辜单纯的感觉。 凌识就感觉杏知在装无辜，像是在说他看错了，分明就没笑。 “知知，你再笑一个，我拍一张，”凌识举着手机，诱哄道：“你笑起来好可爱，好好看，让我拍一张留纪念，这可是你第一次对我笑。” 杏知看了眼旁边怼着拍的摄像头，默默抽中凌识的手机装进自己的口袋。 “你该去接受采访了。” 凌识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兴奋劲渐渐降下来。 他不想让别人看见杏知的笑，想把杏知藏起来。 * 尽管没有正式进入epl的赛场，这次的杏知仍然狠狠打了之前嘲讽他的那些人的脸。 凌识作为队长，单独接受了友谊赛的赛后采访，也算是弥补了上次娱乐赛大家的遗憾。 主播小汤拿着话筒，先是走过场装模作样地问了几个关于比赛和未来规划的问题，才开始八卦。 小汤：“0神，粉丝们今天都很热情，有很多问题，我拿几个票数最多的，也是粉丝最关心的问题问你，你看可以吗？” 凌识端坐在沙发上，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矜持地点头：“问吧。” 小汤拿着提问小卡片道：“第一个问题，以后口口是否将彻底取代moon的位置，成为kk战队新的医疗兵？” 凌识：“不一定，我知道大家对于moon的离开有诸多疑问，我在这里解释一下，moon生病了，很严重的病，目前无法参加比赛，日后如果病好，还是会回到赛场与大家见面，他没有退役，也没有彻底和大家告别，至于具体涉及到隐私，希望大家尊重他、理解他，不要给予太多压力，去过分探究。” “好的，第二个问题，”小汤停顿了一下，差点没忍住笑，“请问你对于网络上新起的知识cp有什么看法吗？这个可以不回答。” 最后一句，小汤纯属是给自己和节目组一个台阶，以前这种娱乐性质的采访也不是没有人问这种问题，大多数选手会疑惑问是什么东西，然后满脸嫌弃地表示自己是直男或者直女，也有的会开玩笑，但凌识要么就嫌弃，要么就懒得搭理。 凌识听见这个问题，脸色复杂，有点欣喜，又有点想遮掩，毕竟自己的那点心思，目前还不适合见人。 “这个嘛，没什么看法，挺好的，粉丝爱嗑就嗑，不乱带节奏就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圈地自萌？” 小汤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呆了一下，“你看过求知若渴吗？” 凌识：“……” 凌识装傻：“什么东西？这也是粉丝的问题吗？” 小汤请了清嗓子，“最后一个问题，粉丝问你现在最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纯粹就是为了刚才冒犯赔罪了，给凌识放放水。 不得不说小汤主播还是很有当主持人的潜力。 凌识心想他现在最喜欢的肯定是杏知啊，可惜不能这么说。 他沉思了一会儿，没忍住笑：“我现在最喜欢卡皮巴拉，就网上很火的那个，很可爱，很萌。” 【妈妈，我好像嗑到真的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就是真的，这次是真的，00以前可从来不回答这种问题，这次不仅回答了，还支持嗑！】 【谁懂啊，我感觉00就是看过求知若渴，粉他这么多年了，我一看就知道他刚才在撒谎忽悠人，之前他忽悠捶捶说要单挑的时候就这个样子。】 【？？？看不懂，这是在说什么，不过口口技术确实牛。】 【所以无人在意的角落，真的没有人好奇moon到底怎么了吗？】 …… * 杏知看了采访直播，若有所思。 知识cp是什么？求知若渴是什么？卡皮巴拉是什么？ 第46章 这些问题，他一个都不知道。 杏知善用搜索，很快就在网上找到了答案。 知识cp是指有很多人认为他和凌识是情侣，并且支持这个想法，cp粉就是这些人组成的一个粉丝团体。 求知若渴是他和凌识的同人文，写的是他和凌识的爱情故事。 杏知想到了上次看娱乐赛身后人讨论的那些话，不是很理解，不过似乎也不重要。 他忽略了这件事，搜索卡皮巴拉是什么，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卡皮巴拉是水豚的外号。 杏知看着屏幕上长得像大耗子的啮齿目豚鼠科动物，觉得凌识的喜好还挺独特，不过网上似乎有很多人喜欢这个动物。 理解尊重，人类的喜好本就多变不一。 * 晚上是庆功宴，一场友谊赛其实没有庆功的必要，但kk战队颓靡已久，需要一场娱乐活动来激发成员们的意志。 这次二队的表现也还不错，拿了十七名的成绩，王大牛在俱乐部楼下的ktv定了一个豪华vip包房，把所有人都赶到那儿去了。 “凌哥，过来唱两首啊！” 屈盼把话筒递过来，台上二队的小队长还在尽情演唱一首撕心裂肺的王妃。 “夜太美！” “尽管太危险～” 破音了。 杏知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开始进来时的新奇已经褪去，现在只觉得吵闹。 “不去，我要陪知知！”凌识摆了摆手，把屈盼赶走了。 杏知听见这句话，侧头在凌识耳边低声说：“你去吧。” 凌识挑了挑眉，笑道：“你想听我唱歌？” 杏知其实没有这么想，只是打算把凌识支开，干点自己的事情。 “嗯。” “我唱歌跑调，你会不会嫌弃我？” “凌哥，你别谦虚了，你可以麦霸！”萧景居哈哈大笑。 “去玩，我要出去打个电话。”杏知推了推他，站起身准备出去。 凌识想问他给谁打，但感觉自己管得有点太多了，只能点了点头。 “好好玩，玩得开心，我等会直接回宿舍。” 杏知知道自己不应该离开第一次集体活动，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日后的集体活动还有很多，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凌识欲言又止，肉眼可见的失落，想要追上去，反被旁边的屈盼一把揽住了肩膀，怀里塞了个话筒。 “凌哥，快点，你的歌到了！快唱啊！我给你录个视频发网上去，你的迷妹们肯定要尖叫！” 凌识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接过话筒唱起来，目光总是忍不住往门口瞟。 …… 杏知出去后，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俱乐部的停车场。 “少爷，东西都带过来了。” 管家抱着一个大盒子从车上下来，“手续都办好了，其他的已经给你送到房间门口了，另一个房间也装修过了，但是……” 杏知接过大盒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没有理管家的欲言又止。 他抱着大盒子转身上楼，现在的俱乐部没有其他人，也就没有一个人会知道他要干什么。 到宿舍门口的时候，东西都贴墙摆放得很好，一长排满满当当，需要他动手的相当多。 杏知打开门，把大盒子放在地上，给凌识发消息。 杏知：今晚我要开一个视频会议，你十二点再回来。 话很多：？ 话很多：为什么！ 话很多：你之前开会我在旁边不也好好的？我又不吵你！ 杏知放下手机，开始动手把外面的东西都搬进来，进行自己的大工程制作。 第37章 凌识本要直接上楼去找杏知, 狠狠质问一番，结果被屈盼他们拉着不让走，说是凌识马上转点过生日，他们要当最先跟凌识说生日快乐的人。 其实凌识自己都忘了生日这回事。 自从养父母去世后, 凌识有好几年都没有过过生日, 直到进入kk战队, 生日被屈盼他们发现，每年的这个日子，就会变成他们好好放肆玩一天的日子。 凌识的心里荡着暖意, 没有拒绝，就这么待到了转钟，听屈盼他们闹了一通, 这才逃离。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电话铃声跟催命符一样急促。 凌识直接静音，快速回了宿舍。 杏知的宿舍门换了指纹锁, 有录入凌识的指纹, 随时都能进, 因为想快点见到杏知，凌识直接从卧室的门进去了, 但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看见杏知人在哪。 他瞬间慌乱, 来不及拖鞋，一边掏出手机, 一边大步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知知……” 打开客厅门的一瞬间，凌识看清了客厅的场景，瞪大了眼，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客厅中间多了一个小型打气水池, 有半米高，旁边是成堆的干草而杏知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啃草的小水豚。 凌识：“……” 凌识：“卧槽？” 杏知和小水豚一起看向他，同样的表情，平静得像是假人和假水豚。 半分钟过后，杏知抱着水豚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凌哥，生日快乐。” 说着，杏知将水豚捧起来，递到他面前，凌识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揪了一下自己的脸，痛得惊呼一声，确定了不是幻觉，迷迷糊糊地将水豚接过来抱在怀里。 掂了掂，有八斤左右的重量。 杏知问：“生日礼物，喜欢吗？” “啊……喜，喜欢。”凌识还有点懵。 杏知从旁边拿出一个小本子，“这上面是关于饲养水豚的详情，水豚是群居动物，我买了二十只，还有十九只没有带过来，考虑到养它们比较麻烦。” 杏知又拿出了一个房本，“这是我名下的一栋别墅，里面有适合它们生长的温泉和大水池，已经转让给你了，你可以签一下合同。” 凌识：“……” 做梦吧？一定实在做梦。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操心，别墅里我安排了专门的饲养员，日后的养殖费用我也会全部包揽，你想和它们玩的时候，直接去就可以了，也可以带到这边来，但最好一次不要带太多，这方面的内容我也了解过，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我。” 杏知做事非常认真，要了解就一次性了解透，安排得也非常周全。 杏知说完话，就静静地望着凌识，等待凌识的反应。 很多人被忽然庆生会觉得很惊喜，但凌识看起来不是觉得惊喜，反而像是受到了惊吓。 有点奇怪。 缓了半天，对着杏知清纯无辜的脸，凌识结结巴巴问：“知，知知，你怎么，怎么突然，送我这么多水豚？” “生日礼物。”杏知现在对凌识有很多耐心，所以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我是说，你怎么会想到在我生日的时候送这么多水豚？” “你的所有资料在你给灿灿当陪聊之前，我就已经调查过了，全都记住了，当然知道你的生日，至于送你水豚，”杏知眨了眨眼，有些许疑惑：“是你自己在采访时说喜欢，原本我没打算送这个。” “啊……”凌识想起自己采访，脸色复杂，“可是我说的卡皮巴拉是……是……是玩偶。” 事实上他说的卡皮巴拉是他觉得像卡皮巴拉的杏知。 不过，即使真的看网络段子，喜欢活体水豚，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养啊！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沉默，好半晌之后，杏知才有动静。 “哦，”杏知垂下眼，从他怀里抱起水豚，转身就走，“我知道了。” “知知，你去哪？”凌识慌了，拉住杏知的衣摆。 杏知回头看了他一眼，“先把它送走。” 凌识急了，赶忙绕到前面，“为什么？这不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你不是不喜欢吗？” 凌识震惊，“谁说的？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还是生日礼物，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杏知没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怀里水豚也跟着停止啃食的动作，咬着草，绿豆大小的眼睛呆呆望着凌识。 凌识：“……” 凌识：“卧槽。”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喜欢得要死，心脏在胸膛里怦怦乱跳，就是太震惊了，震惊杏知会记得他的生日，震惊杏知会给他准备生日礼物，震惊杏知……现在似乎在生气。 “知知？你生气了。”凌识看看水豚，又看看杏知，做了一番取舍，小心翼翼地把水豚接过来，放到了沙发上，又像是怕杏知跑了一样，快速抱住杏知。 杏知还是没说话，但也没挣扎。 他低着头，半张脸埋在凌识的肩膀，葱白的手指轻轻拉住了凌识的衣服，现在冷静下来，陷入呆滞的状态。 良久，杏知坦诚地开口，“我没有生气，只是刚才有一点不高兴，但我没有想明白不高兴的原因。” 第47章 很少的一点，但对于向来平稳的杏知来说，不逊于惊涛骇浪。 “对不起，知知，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只是有些惊讶你会送我活体水豚。”凌识轻拍着杏知的后背，就像是哄小孩，嘴角是压都压不住的笑意，“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这是我二十四年来，收到过最棒的生日礼物。” 杏知轻声问：“真的吗？” 这是他第一次给人准备礼物，原定的礼物准备了很久，从他和凌识当朋友起就准备好了，听到凌识说最喜欢卡皮巴拉，又紧急叫人换了一份新的礼物。 刚才看见凌识那副模样，他还以为自己弄巧成拙了。 “当然是真的！”凌识用下巴蹭了蹭杏知的脸，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我的心脏到现在都还因为高兴跳动得厉害。” 杏知抿了抿唇，小声说：“我感受到了。” 凌识是真的喜欢这份礼物，没有在骗他。 “知知，我好开心，谢谢你的祝福和礼物，我真的好开心。”凌识与他对视，桃花眼里盛满了盈盈的笑意。 杏知的心脏也莫名跳动得快起来，在因为凌识正面的回馈感到微微的雀跃。 他似乎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不高兴了。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心意被辜负，杏知也不落俗。 * 凌识坐在沙发上，摸着小水豚，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水豚的毛发偏硬，手感并不好，有点像在摸干掉的椰子毛，但胜在这小玩意情绪稳定，怎么摸都不急眼。 小水豚被摸得很舒服，倒下在凌识的腿上摊肚皮，凌识越看越喜欢。 他没忍住打嘴炮，“知知，你要是和它一样随便给摸就好了。” 平常这个点杏知早就睡觉了，今天下午又忙了许久，此时正在捂着嘴打哈欠。 他想到平时凌识老是抱他摸他，明明他都没有反抗过，凌识怎么能这样说？ 再说了，他又不是水豚，没有可比性。 “知知，它好可爱，但真的有必要一口气养二十只吗？而且你送我水豚就够了，送我别墅干什么？费用也不需要你负责，我自己也养得起。” 杏知慢吞吞道：“它是群居动物，你不能随时陪它，当然要给它找很多伴，否则它会抑郁的，至于别墅，准确来说，是送给它们的。” 水豚的性格温顺，但格外需要陪伴，很亲人黏人。 多的杏知没说，他知道关于凌识家里的事情，也知道凌识不缺钱，但同样猜测凌识不想用家里的钱，不然也不会早早搬出来也不怎么联系了。 凌识没多说什么，都是杏知的心意，他一点也不想拒绝。 “知知，你不觉得你和它有点像吗？情绪稳定，都很可爱。” 杏知看了眼像大耗子的水豚，陷入沉默。 他的心里没有波澜，但很想问问凌识什么眼神。 凌识看出他沉默之下的想法，没忍住狂笑，“我说的不是长相，是性格！” 杏知眨了眨眼，想到今天搜索的关于卡皮巴拉这个词的资料。 “你被网上的营销号洗脑了，它虽然情绪稳定，喜欢安静，但是也很黏人，我和它不一样。” 凌识点头，“这倒是，不过我希望你和它一样。” 一样黏人，只黏凌识一个人。 杏知没理解他的言外之意，站起身走入厨房，拿了一个蛋糕出来。 “你还要许愿吹蜡烛吃蛋糕，今天不需要工作，可以好好玩一天。” 作为学霸，即使是在给朋友过生日的事情上，也做足了功课，准备得格外周全。 凌识站起身，把小水豚放到一遍，刚准备起来，就发现小水豚忽然炸毛了。 凌识吓了一跳，“知知，它，它怎么了？怎么就炸毛了。” 杏知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走过去端详了一下，断定道：“生气了，因为你没有继续摸它。” 凌识：“……” 杏知站起来，认真道：“真的很黏人，对吧？” 凌识艰难点了点头，将小水豚抱起来继续摸，“走吧，我看看你给我买的蛋糕。” 杏知买的蛋糕也临时换成了水豚的卡通形象，不过蛋糕师大概觉得只有水豚太单调，在水豚身上加了点装饰品，比如手里的零食袋，头顶的荷叶，背后的小乌龟书包。 很可爱，可爱到凌识露出为难的神色。 “知知，这么萌，我怎么下嘴？” 第38章 杏知在水豚蛋糕顶着的荷叶上插了根蜡烛, 抬手关掉了灯，用手机放了首生日快乐歌。 “蛋糕就是用来吃的，许愿吧。” 房间霎时间昏暗下来，只剩下烛火摇曳, 给杏知英气的面部轮廓增添了几分暖意, 本就柔和的五官此时透露出几分温润。 凌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在生日快乐歌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中，缓缓闭上了眼。 杏知的大脑放空，没有思考题目, 也没有想别的，只是静静地望着凌识，目光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 临摹过凌识昳丽艳绝的面容。 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不自觉蜷起, 杏知忽然就很想拿起画笔，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这特殊的一幕。 …… 时间流逝得很慢。 每一秒都像是被魔法祝福过, 暂停、滚动, 如此反复, 直到凌识睁开眼，眉眼含笑。 “知知, 我许完了，你想知道我许的是什么愿望吗？” 杏知思考了一下, 认真问：“是我可以帮你实现的吗？” 如果是普通的，涉及金钱类的愿望, 杏知可以帮凌识实现，或者是在epl拿冠军也可以，但要是天马行空的，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是, ”凌识轻抿了下嘴唇，“也许，有点强人所难，但我想说出来。” 他不是一个能憋得住事的性格，别人的秘密可以帮忙保护，可换作自己…… “那你说出来吧，说出来我再考虑是否帮你实现。”杏知理智道。 今天的情绪有过一次意外的波动，杏知仍处于茫然的状态中。 看着凌识忐忑的表情，他没有在心里猜测凌识的愿望，只觉得奇怪。 最近的凌识，太奇怪了，杏知已经有了很多次这样的想法。 “希望未来，我们可以一辈子都不分开。” 凌识语气轻快，不细听很难感受到他内心的紧张。 这句话模棱两可，很是暧昧。 不会喜欢人类的思想先入为主，杏知的大脑自动识别成凌识想和他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完全没有察觉到其中的暗流涌动。 对上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杏知敏锐地发现凌识的眼尾泛红，脸颊也同样是淡淡的粉色，目光再慢吞吞挪回桃花眼时，杏知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此时的凌识像是不知因何，眸中水光涟涟，眼底的深情仿佛要溢出来，像是…… 像是什么呢？ 杏知一时间没想出好的形容词，凌识忽然吹灭了蜡烛。 杏知下意识打开灯，凌识垂着眼，又看不出任何端倪，好似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错觉。 “嗯，”杏知将塑料刀递到凌识口中，“切蛋糕吧。” “你帮我吧，我下不去手。” 恍惚间，杏知听到凌识呼吸粗重了几分，不知是叹了口气，还是松了口气。 吃完蛋糕，小水豚已经被凌识摸睡着了。 杏知洗完澡躺在床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认真地叮嘱凌识洗完澡一定要记得吹头发。 凌识笑了摸了下他柔软的头发，才起身去洗澡。 还是杏知摸起来比较乖，他漫不经心地想，要是杏知也和小水豚一样黏人就好了。 凌识洗完澡回来的时候，杏知已经睡着了。 他没有听杏知的吹头发，关了床头的小灯，坐在旁边，借着月光望着杏知的睡颜，心情复杂。 喜欢上杏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杏知很优秀。 万里挑一的外貌、渊博的学识、出色的家室、温和的性格，这种明面上的、说起来很肤浅的表象，被无数人趋之若鹜。 凌识最初被对方清丽的容颜惊艳，因性格吸引，探索的欲望越来越强时，便有了端倪。 也许是一见钟情，凌识分不清，只知道随着和杏知的接触，这份感情逐渐加深，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自然而然便被发现了。 他喜欢杏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只觉得杏知的每一处都是如此的可爱，令他着迷。 可杏知的优秀，无疑是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一道天堑，更何况杏知说自己是个无性恋，对待感情还那么迟钝，让多次暗示，甚至得寸进尺地爬上杏知的床，没有丝毫结果。 凌识靠在床头，精巧的下巴微微扬起，姿态居高临下。 望着对他毫无防备的杏知，嘴唇轻启，长叹了声气。 杏知敏感地感受到他的动静，习惯性地想要将凌识揽入怀里，迷迷糊糊，抱住了凌识的腿。 第48章 凌识僵了僵，没有动，胸口猛烈的起伏透露出他心里的不平静。 “知知。”凌识唤了声。 “嗯？”杏知被吵得睡眠浅下来，含糊地回应。 凌识弯了弯唇，良久又压下嘴角。 半天没等到后续的杏知渐渐睡熟，对一切无知无觉。 凌识弯下腰，手抓着枕着头，指尖泛着无力的苍白，一点点凑近杏知的脸。 在嘴唇即将触碰到杏知嘴唇的那一刻，凌识停住了。 玻璃般剔透无瑕的眼珠子转了转，被缓缓遮挡住月亮的乌云一同敛去了色彩。 凌识没再停顿，嘴唇触碰上杏知柔软的嘴角，伸出舌尖，轻舔了下。 就像是一只黏人又傲娇的猫咪，试探主人是否真的睡着。 杏知没有反应，这更加滋养了凌识难以隐藏的野心，贴上了杏知的嘴唇。 他从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 温润的皮披久了，他自己都开始恍惚了。 * 杏知早上起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凌识。 这倒是很新奇，毕竟凌识每天都起得晚，还赖床，一般杏知洗漱完，凌识才会慢吞吞爬起来。 杏知快速收拾好，走到客厅去看小水豚，思考着今天要不要把它送走，打开门就看见客厅中央的水池里多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多了一人一水豚。 凌识躺在水池里，后脑勺对着他，白皙鼓囊的胸膛上趴着一只啃草的小水豚。 听见声音，凌识转过头，立马笑起来，朝着杏知挥手，“知知，你醒了。” 水花溅了杏知一脸，还是温热的。 杏知没有用袖子擦，转身回了浴室重新洗脸后才出来。 杏知问：“你在干什么？” “泡澡啊，今天休息，我要陪小知好好玩！”凌识说着，举起小水豚吧唧就是一口。 杏知：“……” 杏知：“你打算这样泡一天？” 当自己是美人鱼吗？ “没有，我才刚泡进来，今天还想让你带我去看看其他水豚呢。” 房间里开了空调，杏知不是很担心凌识着凉。 他点了点头，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凌识瞄了他几眼，摸着小水豚，开始嘀咕：“小知，你看你的小爸爸，一点都不关注你。” “他昨天有没有摸你？” “哦，没有呀，他也没有摸过我。” “小爸爸很冷漠对不对？习惯就好，他就是这样的，我今天过生日，他都不陪我玩。” “唉，全都是命，我们哪有其他的事情重要。” 杏知合上书，抬头看过去，“你给它取名叫小知？什么小爸爸？” 凌识理直气壮，“不可以吗？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是大爸爸，你当然是小爸爸。” 杏知：“……” 不理解，但尊重。 他知道一些人会把宠物当孩子，但他没有这打算，不过也没有纠正凌识。 礼物已经送出去了，想怎么样都随凌识的便。 杏知把书放下，觉得自己应该尽作为朋友的义务。 “想让我陪你玩什么？” 他走过去，将凌识的身材一览无遗。 凌识确实没有骗他，有好好在健身，现在八块腹肌的下面两块已经若隐若现了。 肌肉线条流畅优美，属于精壮的类型，并不夸张，很有艺术美感。 杏知又有点想画画了。 凌识勾了勾唇，“陪我们一起玩水。” 杏知理智分析，“这个泳池太小了，容不下，想游泳去那套别墅，那里的泳池大。” 而且多个人挤进去，充气泳池的水溢出来，会把地板泡坏，很难清理。 “我今天过生日。”凌识撅起嘴，桃花眼眨巴，可怜兮兮地看着杏知。 “……” 按理说，杏知应该内心毫无波澜，不为所动。 但想到对方今天过生日…… “这里没有泳裤。” 凌识眉眼弯弯，跟表演川剧变脸一样，“那就穿内裤啊，或者不穿，反正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怕什么？” 杏知：“……” 今天凌识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善解人意了。 杏知的视线从他瓷白的肌肤和近乎完美的身材上挪开，跟正在吃草的小水豚对视。 “别墅那边比较方便。” 第二次委婉拒绝，并给出解决方案。 “唉。”凌识叹气，揉揉小水豚的肚子，低下头不说话了。 杏知：“……” 不是似乎，分明是故意。 杏知不知道凌识为什么忽然转了性子，脑子飞速思考。 凌识今天过生日。 网上都说过生日的人当天最大，也许凌识就是想在生日这天任性些，开心些吧，毕竟刚才凌识也说了他今天生日，意思就是希望杏知顺着他点。 想到凌识平日里一人挑大梁，暖心好哥哥的样子，杏知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想在生日时任性一天，很合理。 对待朋友，应该互相宽和、包容。 平常杏知经常因为各种事情忽略凌识，凌识却一直都围着他打转，很关心他，甚至还因为担忧，晚上陪着他一起睡，时时刻刻担心他犯病。 杏知想到自己和凌识做朋友的目的并不纯，而凌识对他满心满眼的真诚，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愧疚。 自从昨天不高兴之后，一些浅淡的情绪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杏知无奈道：“好，就一会儿，等下我们就去别墅的泳池。” 第39章 杏知回来时, 只穿了一条不过膝的运动短裤，大片如玉白皙暴露在空气中。 如今仍是春季，好在屋内开了空调，并不会觉得冷。 从他出现的时, 凌识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不曾挪开。 什么叫穿衣显瘦, 脱衣有肉, 这就是了。 杏知有一副单看外貌让人意想不到的好身材，自脖颈往下的线条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流畅优美，起伏的弧度透着艺术的美感, 肌肉不过分贲张，看上去紧实而富有弹性，极具男性魅力。 抬头对上杏知那张清稚而不失英朗的脸, 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只觉得又纯又欲。 凌识数了数，真的有八块腹肌, 块块分明, 杏知完全没有骗人。 “你很热吗？” 杏知站在凌识的身后, 伸手轻触了一下对方的脸，竟觉得有些烫手。 “啊, 嗯，嗯……”凌识低下头, 心脏跳动得厉害。 杏知的目光在他泛红的耳垂和脸颊转了一圈，把空调的温度调低, 才慢吞吞跨入水中。 水位逐渐上升，势必会溢出来，杏知思考着等会叫人来清理地板，没有注意到凌识的异常。 小水豚慢慢游过来, 杏知坐下接住，水立马荡湿一圈的地毯。 他和凌识同样身高腿长，挤在这个没有多大的池子里，肢体接触无法避免。 腿的外侧感受着比水温更高的体温和滑腻的触感，杏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他们每天都在一块睡觉，凌识要么抱着他，要么滚到他怀里，这样的肢体接触，他早就习以为常。 “知知……” 凌识动了动腿，有些后悔把杏知骗进来了。 “嗯？” 杏知摸着小水豚的毛，漫不经心地抬起眼。 凌识好像更红了，那双桃花眼也比平常更加水艳。 很漂亮。 想记录下来。 “我们来打水仗吧。” 凌识急需点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顺便想干点别的坏事。 不等杏知拒绝，他撩起水花往杏知的身上泼，身子也倾斜过去。 杏知下意识抬起小水豚去挡，一不留神，便被凌识钻了空子。 即使有水的浮力，但当另一具身体压过来的时候，杏知还是感受到了不可承受的重量，身体下滑沉底，只剩下一双偏圆的杏眼，湿漉漉地望着凌识。 凌识撑住充气泳池的池壁，低头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知知，你这是要投降吗？” 小水豚没有被吓到，绿豆大小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凌识，腮帮子一鼓一鼓，淡定地啃草。 直到杏知松了手，啪嗒一下，小水豚掉进水里，慌乱地往水下蹿，还没忘了叼着草。 他们的中间没有了小水豚的阻挡，氛围霎时间变得暧昧缱绻。 杏知的鼻尖满是凌识身上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比往日里更要浓郁。 他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把水拍在了凌识的脸上。 凌识：“……” 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 “知知！”凌识咬牙切齿，展开了无数水波攻击。 杏知低头潜入水里，一把抱住凌识的腰，把人拖了下来，翻身调换位置。 “咕噜咕噜咕噜……” 杏知冒了出来，坐在凌识的腰上，等凌识抬起头，浇头就是一捧水。 第49章 凌识挥动双臂疯狂挣扎，势必要还回去。 两人一时间你泼我，我泼你，泼得不可开交，直到杏知将凌识的双手钳制住，两人一同浮起来。 “呼……”凌识大口喘着粗气，拼命汲取新鲜的空气。 小水豚早就躲在角落啃草了，此时看着他们叠叠乐一般的姿势，慢慢游过去，趴在了杏知的背上。 杏知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折腾了一通，气都不带喘一下，撑着池壁，淡定地望着凌识发呆。 他在思考。 自己居然会这么幼稚地跟凌识打水仗。 凌识憋闷到不行。 现在的情况跟他把杏知叫进来的本意完全不符。 他一咬牙，抬起手圈住杏知的脖颈，双腿勾上杏知的腰，像是八爪鱼一样将人缠起来。 池子里水早就凉了，此时此刻，他们的体温在这样的温度中格外炙热温暖。 凌识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在杏知的耳边吐气如兰，嗓音沙哑，“知知，我好累。” 杏知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托住他的屁股，从充气水池里站起来。 “那就去休息。” 他踏出水池，也不管凌识身上是湿的，将人直接放在了沙发上，动作间不带一点狎昵。 反正家里都要打扫，这一圈都被水溅上了，杏知懒得再管，把家具全换一遍就好了。 他转身去抱水里的小水豚，回来放在了凌识的怀里，“去收拾一下，我们要去别墅了。” 凌识：“……” 凌识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媚眼抛给瞎子，虽然他没有抛媚眼。 凌识有点气，把自己气笑了。 杏知哪里是水豚，水豚黏人到不摸会炸毛，杏知就是块木头！ 杏知听见他笑，回过头看了一眼，目光微滞。 金灿的阳光透过窗帘倾斜而下，偏爱凌识玉白的肌肤，长睫上坠着亮晶晶的水珠，摄人心魄的桃花眼眼波流转，眼尾勾起一抹淡粉的霞红，嘴角的笑意漫不经心，衬得凌识像是一只五官昳丽秾艳的漂亮水鬼。 心脏仿佛狠狠跳动了一拍，杏知的手指不自觉蜷缩。 想记录下来…… 很想…… 这种念头再次冒了出来。 对绘画一向不太感冒的杏知，不知为何，忽然便变得如此热衷。 “看什么？被我帅晕了？”凌识挑了挑眉。 杏知问：“你冷吗？” 凌识不明所以，“不冷啊，热。” 刚才闹了那么久，就算刚出水，凌识也热得不行。 “嗯，那你坐着别动。” 杏知从书房里拿出自己的绘画工具，在客厅里找好一个角度，把画架摆好，所有工具准备就位，拉了张高脚凳坐下来。 凌识一脸懵，“你要画我吗？” 杏知在画纸上铺色，刚才那一幕的每一处细节都已经在心里记下，根本不需要凌识当模特，但他就想凌识坐在那。 毕竟凌识很闹腾，不找个理由将人困住，杏知会分神。 “嗯，你可以躺下来，找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杏知半垂下眼，拿着画笔，认真勾勒。 凌识第一次见杏知画画，而且杏知还是只穿了一条短裤在画画，觉得非常新奇。 那点暧昧的小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凌识话多起来。 “知知，你怎么忽然想画我？” “你之前怎么没说过你还会画画？” “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画得好吗？能还原我的帅气吗？” “算了，你画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知知，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当人体模特，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你以前找别人当过模特吗？我是不是你的第一个模特？” 凌识问完这句，停下来没说话。 耳边的碎碎念蓦然消失良久，杏知接收完他刚才说的话，抬眼淡淡“嗯”了声，“第一个，笑一下。” 凌识立马笑起来，眼睛亮亮的，显然很开心。 “那你把我尽量画好看点，给我们的第一次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笑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想的东西乱七八糟。 “为什么要我笑啊，我笑起来好看，还是你喜欢我笑？” “我说话会打扰到你画画吗？” “应该是不打扰，毕竟你的手都没停过。” “知知，你不会要画一下午吧？我们等会还要去看水豚群呢。” …… “知知，你居然真的有八块腹肌，没有骗我，之前为什么不愿意拍照给我看？我摸都摸了好多次了。” “知知，我看别人的人体模特都要脱光，我要不要脱光？” 听见凌识越说越离谱，杏知停下了笔，“不要，收拾东西，准备走。” 他最后欣赏了一遍自己的杰作，搬起画架送回书房，等干了打算将画裱起来，放进保险箱里。 毕竟这副画不太好放外面给人看。 杏知也不想拿给自己的绘画老师点评，自己满意就好了。 他出书房的时候，和急匆匆跑过来的凌识撞上。 “你怎么这样？我还没看呢！”凌识震惊。 “先走，等回来干了再看。”杏知面不改色。 “不行，我要现在看。” 大抵是刚才在水里打了一架，杏知现在有了对付凌识的新方法。 他捂住凌识的嘴，抱住凌识的腰，干脆地将人拖回了房间。 刚才分明缠人得紧的凌识忽然就安静下来，竟没有折腾，让杏知的行动无比顺利。 可就在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凌识一个巧劲，把杏知摔到了床上，跟在水里一样，手脚并用将人缠起来。 “你输了。”凌识坐在杏知的小腹，得意洋洋。 现在的他，又像是只躲在转角吓唬到主人的小心眼猫咪。 杏知躺在床上，心里划过一抹浅淡的无奈。 “嗯，你赢了，去换衣服吧。” 他想他不应该跟寿星计较，就是平时也没这个必要。 真实年龄十七岁的杏知，在心里给今天满二十四岁的凌识打上幼稚的标签。 虽然凌识以前不这样，但他很难不觉得，凌识是跟他熟悉起来所以暴露了本性。 凌识一点赢了的快乐都没有感受到，按住杏知的双手，视线快速划过杏知精巧的锁骨。 “知知，你好像很热，锁骨都红了。” 杏知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铺，声音平静，“应该是被你折腾的。” 凌识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今天已经够了，可人总是贪婪的，想要更多。 他看着杏知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神情，懊恼地从床上跳起来去洗澡换衣服。 不行，今天太过了，下次再说。 杏知还没成年呢！ 第40章 凌识不缺钱, 亲生父母也算得上豪门，但跟杏家比，着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随随便便出手就是一栋堪比庄园的别墅，地理位置在靠二环线很近的地方, 显然价值不菲。 杏知送的这栋别墅比二环内的杏家住的地方要大很多, 凌识开车来过, 却从来没有想过这里会属于他自己。 逛了一下午，参观完水豚群，他已经没有心思再游泳了, 回俱乐部后又被屈盼他们闹了一通，一天没有好好休息，洗完澡沾床就睡, 连看杏知给他画的画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凌识过生日的这一天, 同样也是杏知唯一没有学习的一天。 晚上, 杏知坐在自己的画前发呆。 和凌识在一起的时间即使不学习也很充实, 按照父母的说辞，这是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杏知却没有这种感受。 他不知道自己和凌识交朋友的举动是对是错，但并不后悔。 凌识于他而言, 已成为一个绝对特殊的存在。 杏知理了理思绪，收敛心神, 回到房间爬上床，熟睡的凌识就像是嗅到熟悉气味的猫，翻身席卷上来，把他牢牢圈在怀里。 早已适应凌识的气味, 习惯于凌识的怀抱，杏知升不起半点的警惕心和防备，舒舒服服地窝在凌识的怀里打了个哈欠。 闹腾一天，他也久违地感受到疲惫。 就在杏知即将睡着时，脖颈温湿的触碰又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 “……” 杏知转过头，发现凌识不知道何时埋在了他的颈肩，又是亲，又是蹭，柔软的嘴唇和脸不断贴近，发梢撩起的痒意四处蔓延。 “凌哥。” 杏知轻轻唤了声，想要抽离这个怀抱，避免这种太过亲昵的触碰，凌识却抱得更紧。 呼吸未乱，显然还在睡梦中。 杏知推了推，没有得到反应，无奈地偏开头，闭上眼，凌识又追了上来。 好在这种乱蹭乱亲没有持续太久凌识便安静下来。 困意上涌，杏知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睡着了。 第50章 第二天。 一觉好眠的凌识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发现杏知没叫他，揉着眼睛在洗漱间找到杏知。 杏知正站在镜子前抚摸自己修长的脖颈，缓缓扭动。 “知知，早安，你在干什么？今天怎么没叫我？”凌识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没有质问，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杏知偏过头看他，轻蹙了下眉，又转了回去。 凌识清醒了点，走过去疑惑地望着杏知的脖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能让杏知蹙眉的情况，凌识似乎还是第一次见，真稀奇。 “落枕了。”杏知的声音很平静，揉了揉扭头就疼的脖颈，拿起旁边的毛巾淋水擦脸。 “落枕？你昨晚吊脖子睡了？”凌识知道自己睡觉什么样，笑嘻嘻地凑上去，“你是不是趁着我先睡着，所以没有抱我睡觉？这就是不抱我睡觉的后果。” 杏知淡淡瞥了凌识一眼，“也许我们应该分被子睡。” 他昨晚确实没有抱凌识睡。 是凌识抱的他。 凌识脸色大变，不乐意道：“为什么？这天这么冷，两个人一起睡多暖和？再说了，要是不睡一块，你晚上偷偷跑出去我都不知道，说好了要看着你。” 杏知没理他，心想，你就是抱着我，睡得跟猪一样，我走了你也发现不了。 每天早上的赖床就是很好的例子。 不过杏知最近确实没有过分沉迷于学习的状态，梦里都没有题目了，全变成了凌识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地孔雀开屏。 昨晚，杏知梦了一整晚凌识在他面前摆姿势，要求他给他画画，不画就要强吻，杏知被迫画了一整晚。 想到这里，杏知不想看见凌识那张动不动就要强吻人的脸，洗漱完快速出去了。 凌识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倒是没觉得今天杏知奇怪，心态很好地洗漱去了。 他以为杏知没再说分被子的事情，就是默认两个人一块睡了，还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歌。 结果当晚，凌识和杏知训练完回到宿舍，就发现门口多了一个大箱子。 “知知，这里面是什么？”凌识问。 “新被子。”杏知打开门，将被子抱进去。 凌识震惊地追上去，“新被子？你真的要跟我分被子睡？” 杏知无情道：“要，你严重影响我的睡眠质量。”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凌识去拉他的手，“说清楚！我怎么了！” 杏知把箱子放下，一本正经道：“我觉得你需要发泄一下你过旺的精力。” “啊？”凌识联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好半晌才小声问：“我昨晚又顶你了？” “……”杏知想起之前被顶的事情，默了默，“没有。” 凌识松了口气，又理直气壮起来，“既然我没有顶你，那为什么要分被子睡？” 杏知平静地跟凌识讲道理，“你昨晚亲我脖子，头发撩得我很痒，为了躲你，我才会落枕。” 凌识的脸红了，支支吾吾道：“我今天不亲你还不行？” “你睡着了，不是你能控制的。”杏知把箱子打开，将里面的被子抖出来，放在了床上。 凌识盯着被子，眼珠子滴溜溜转，没再阻拦。 杏知以为他不闹了，铺好被子便去洗澡，结果洗到一半，听见了外面矫揉造作的惊呼声。 他以为凌识出了什么事，草草冲完穿上衣服走出去，就看见凌识拿着只剩下半杯水的杯子，坐在床边用遗憾的表情看着杏知。 “对不起，知知，我喝水不小心撒在你的被子上了。” 他说完低下头，看上去愧疚得不行。 杏知：“……” 骗子。 杏知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脸，“没关系，盒子里还有一条。” “是吗？我去帮你铺。”凌识说着就朝盒子走去。 快走近时，他自己绊了一下自己，水杯精准地投掷到盒子里。 待到站稳，凌识表演了一个拙劣的惊慌失措。 “啊！知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明天赔你两条新被子，你不要生气，好吗？” 杏知懒得搭理他，转身去擦头发了。 这家伙的小心思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看透，就算买两条新被子，也会被各种手段折腾得没办法睡。 还是不要糟蹋被子了。 凌识奸计得逞，躺床上偷偷乐，等到杏知吹干头发出来，却发现杏知的脖子上挂了一个u型靠枕。 “知知，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u型靠枕？”凌识疑惑。 杏知防备地按住自己的靠枕，绕着凌识走。 “和被子一起送过来的。” 本来准备以后坐大巴的时候，在车上用，谁知道这么快就用上了。 “哦。”凌识没有在意一个小小靠枕。 杏知见他没有其他动作，舒了口气，坐上床靠在床头看书。 凌识则躺在旁边刷《求知若渴》的最新章节。 这本书连载得很慢，三天一更，不过前面写得很精彩，追读的读者不少，评论区更是颜色段子满天飞。 凌识一个都没点赞。 因为这些段子里，他都是下面那个。 倒不是凌识对上下的问题有什么奇怪执念，就是单纯叛逆，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吃年下。 明明年上也很好嗑！年长者温柔地引导，多香啊！ 本质上是个幼稚鬼的他在评论区发出过这样的疑问，被一群高喊“禁逆cp”的粉丝给追着骂。 从那之后，凌识不仅不点赞，还给自己在下面的黄段子点踩。 最近他吸收了不少这种cp粉的文化，但凡事都有个过程，凌识并没有意识到《求知若渴》这本书，杏知是攻他是受，书暂时没写到那一步，所以还在乐此不疲地追更。 主要是没人知道他在看，也没人给他解释。 一知半解的凌识就这样愉快地在网上冲浪，暂时快乐得无法自拔。 杏知看完书，躺下准备睡觉，见凌识在看小说，没有直接关灯。 凌识看了眼时间，转过身来，“知知，你要睡了？” 很废话的问题，杏知闭着眼，“嗯”了一声。 “你要戴着这个靠枕睡觉？”凌识撑着身子，惊诧地望着杏知。 “嗯。” 防止再次被撩到落枕。 保护脖子，人人有责。 “这样舒服吗？”凌识关掉灯凑过来，习惯性抱住杏知的手臂。 “嗯。” 和枕头一样的材料制作而成，除了不能乱翻身，没有太大区别。 “可是我看你不舒服，要不还是枕枕头吧，我保证不乱蹭了，我们换个姿势睡就好了。” “不信。” 凌识是骗子。 “真的，你试试嘛，要是明天你还落枕，我就让你用u型枕，不仅让你用，我还给你买三十个，一个月一天一个都不带重样。” “不。” 杏知不需要那么多抱枕。 “知知，知知，知知，”凌识趴在杏知的枕头边，“知知知知知。” 杏知被他吵得睡不着，妥协道：“如果我明天还是落枕，你就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 其实他也可以直接把凌识赶走，但那样的话，也许凌识会化身为坏掉的八音盒子里，从早“唱”到晚不带停。 凌识犹豫了一下，咬牙道：“行！” 杏知抬起头，将u型枕放到一遍，把大枕头拉下来，问：“那要怎么睡？” “你过来，再抬一下头。”凌识朝着他勾勾手指。 杏知乖巧地听从了他的话，澄澈的杏眸有淡淡的疑惑。 凌识的手垫在杏知的脑后，将人往自己怀里按。 杏知顺着这个力道，贴上了凌识紧绷的胸膛。 肌肉硬硬的，枕着并不舒服，但能听见凌识急促的心跳。 房间内很黑，杏知看不见凌识的表情，倒是感觉到凌识的紧张。 “就这样睡。”凌识含糊地掩饰发颤的声线，下巴抵住杏知的头顶。 “有点硬，没有枕头软。”杏知中肯点评。 “……”凌识羞恼地嘴硬，“等会就软了。” 等明天他就去练得更软点！ 第41章 “啊, 困死爹了。” 休假结束后，kk战队正式进入磨合期，一大早屈盼跟失了魂一样挂在萧景居的身上，困得哈欠连天。 萧景居也没好到哪里去。 “早上的阳光, 可真好啊, 我感觉眼睛都要瞎了。” 杏知在座位上坐得端正, 已经开始一天的训练了。 他昨晚睡得不错，没有落枕，也算是默认了新的睡觉姿势。 奇怪的是凌识一大早就跑到健身房锻炼, 以前从来都没有这么勤快过。 “哎，大股东，我凌哥呢？”屈盼发现训练室内只有杏知一个人, 摇头晃脑到处看。 “稀奇, 今天居然没有在大股东旁边看见凌哥，一定是我还没有睡醒。”萧景居揉了揉自己的脸, 紧接着在屈盼胳膊上掐了一把。 第51章 屈盼发出杀猪般惨烈的叫声, 气得一巴掌拍在萧景居的背上。 “你要死啊？没睡醒掐你爹干嘛？掐你自己啊！” 萧景居一头栽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很快爬起来回击。 两个人就像是小学生一样，你来我往, 在沙发上打起来。 最后屈盼使出一招剪刀腿，让萧景居嫌弃到不行, 轻松取得了胜利。 闹了这么一通，他们两个人都清醒多了,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聊天。 萧景居：“上午先直播清醒一下吧，下午再练配合。” 屈盼：“爹的，粉丝都把我催死了，我这个月还有三十个小时的时长。” 萧景居：“那我比你好点, 我还有二十四小时。” 屈盼：“滚啊，你什么时候背着老子偷偷直播了？” “人不行别怪路不平，什么叫我背着你？你自己懒还怪我？” “吊毛，你完了，今天我要让我的粉丝去捉死你。” “呵呵。” “呵你爹。” “嘻嘻。” “嘻嘻你爹嘻嘻，再阴阳怪气老子揍你。” …… 杏知回答：“他去健身了。” 萧景居：“……” 屈盼：“……” 明明平时杏知跟凌识讲话回复得还挺快，怎么到他们身上就成了半小时回复制？ 他们忽然反应过来。 屈盼：“凌哥大早上去健身？犯什么病啊这是？” 萧景居：“会不会被人魂穿了？我最近刚看一本修仙夺舍文。” 屈盼：“去你爹的，你看小说把脑子都看坏了。” “说谁有病？”凌识的声音冷不丁在他们身后响起，把他们吓了一跳。 屈盼先发制人，“凌哥，小猪说你一大早上健身有病，还说你被人夺舍了。” 萧景居一脚踹向屈盼的椅子，椅子下的滚轮启动，给他踹飞出去很远。 凌识特别想对他们翻白眼，但在杏知面前有点包袱，没翻出来，悄悄对他们竖起中指，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杏知的旁边。 “知知，一起吗？” 凌识健身完洗了个澡，头发没吹太干便匆匆下来了，看向杏知的时候，眼睛发亮，嘴角忍不住上扬。 “嗯。”杏知没有回头，退出训练模式，等待凌识邀请。 一旁的屈盼和萧景居很无语。 他们都觉得凌识和杏知之间，有种他们融入不了的氛围。 距离epl还有八个月的时间，训练其实完全不着急，但俱乐部换了新股东，现在全员被勒令改掉以前的恶习，拥抱新的美好生活，就连二队也不例外。 他们私底下怨声载道，但随着作息的调整，精神面貌越来越好，俱乐部的各项设施完善，待遇提升，那些不满的声音也消失了。 后面一个多月的时间，凌识感受到俱乐部里的变化，追不到人的郁闷都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新奇和满足。 虽然没追到人，但每天和杏知黏在一起，睡觉还抱着睡，还有什么好遗憾的。 追到手，那只是迟早的事！ 凌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没有注意到自己望着杏知的目光愈发灼热。 杏知倒是感受到了。 他来俱乐部两个月了，凌识看他的眼神从一开始朋友的欢喜，到逐渐不对劲，每一处细节，杏知都感受其中。 不过他没有当回事，只当这是友情渐深的过程。 四月份的江城的气温迎来大幅度提升，不过仅限于中午和下午的时间段，夜晚和早晨的温度一如既往低。 换季最容易引发的，便是生病了。 最近俱乐部里大规模发烧感冒，像是流感一样可怕，喜欢到处嘚瑟的屈盼不幸中招，被凌识拎出去单独隔离了，没能靠近杏知半步。 杏知的身体素质很好，规范作息饮食，长期健身锻炼，无任何不良嗜好。 积极的生活态度连带着有自制力的凌识和萧景居也好了起来。 死活不愿意运动的屈盼只能透着一层玻璃，幽怨地参加他们的训练。 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动不动冒出几句脏话，然后被凌识骂一顿，给凌识骂人都骂烦了。 每次凌识骂人的时候，都会偷偷避着杏知。 其实杏知觉得没必要，因为这些脏话会在他的耳里自动屏蔽，根本听不见。 正如现在，凌识没忍住对坑队友的屈盼破口大骂，杏知的脑子里全是杀杀杀，一句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哈喽，亲爱的哥哥，接电话啦！啦啦啦啦啦！你善良美丽温柔体贴活泼开朗的妹妹给你打电话啦！啦啦啦啦啦！” 杏知的手机铃声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淡定地接起电话，并不为这个手机铃声感到尴尬。 杏灿自己录的歌，强制设置为专属铃声，对此，杏知毫无异议，纯粹是懒得管，不在意。 “哥！猜猜我在哪？”杏灿雀跃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杏知喝了口水，慢吞吞道：“kk电子竞技俱乐部楼下。” “你怎么知道！不愧是你，我的哥，不过我还没到，我刚和小姐妹逛完街，现在在后面的公园里，累死我了……”杏灿小嘴吧啦个不停。 kk电子竞技俱乐部的后面确实有一个公园，围绕着墨水湖建立，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晚上才会有附近的居民出来散步遛弯，不过最近有点小小雨，估计晚上也不会有人。 杏灿原本半个月就可以出院，结果被家里的几位老人强制多住了两个月的医院，愣是拖到昨天才出院，可给她憋坏了，一出院就安排好行程到处跑，有车不坐，偏要走过来。 “哥，我给你买了好多东西，给凌哥也买了，还有你的其他队友！” 杏灿一想到等会能见到杏知和自己喜欢的战队的成员们就特别高兴。 杏知：“嗯，还有多久到？” 墨水湖公园挺大的，绕着整个湖，也不知道杏灿是从哪里开始走。 “我不知道呀，我在成功路这边下的车，导航说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了。” “你走吧，天黑就到了。” 杏灿：“……” 杏灿：“这么远！现在才四点呢！” 杏知问：“带伞了吗？” “没有，天气预报没说有雨呀，李叔也没提醒我。”杏灿嘟囔。 杏知挂断了电话。 “灿灿？”凌识问：“这铃声她自己唱的？她等会要过来？” “嗯，”杏知操控着游戏角色坐上车便不管了，“我去接她，你记得把我带到决赛圈。” 凌识赶忙问：“她到哪了？” 刚才可是听说杏灿要天黑才会到。 “成功路那边的墨水湖公园，我让司机送我过去。” “好。” 屈盼好奇地问：“大股东，你居然有妹妹？妹妹多大啊？” 萧景居：“大股东才十七岁，妹妹肯定更小，你别想着动歪心思。” “滚寄吧蛋，老子就是随口一问。” * 墨水湖公园里，杏灿提着大包小包走了没十分钟，就累得想坐在长椅上休息。 可长椅上都是未干的雨水，和亲哥一样有点小洁癖的杏灿怎么也坐不下去。 正在这时，一名长得斯文俊秀的男人从后面走上前，用纸将长椅擦干净，又扑了几层报纸报纸坐下，拿了本书在那看。 杏灿投去羡慕的眼神，歇了会儿便提着东西继续往前走。 虽然她哥冷漠无情地挂断了她的电话，但是想看望哥哥的心是一点都没有减少，这种感觉别提多新鲜了，杏灿就喜欢有趣的事情。 往前走了没多久，进入一条挂着藤蔓的花棚走道，杏灿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刚才还坐在那看书的男人居然跟了上来。 她的警惕心瞬间拉满，没急着惊动对方，慢悠悠地往前走，假装没发现，掏出手机给她哥打了个视频通话。 杏知坐在车上，接得很快。 杏灿开口撒娇道：“哥，我马上就到了，但是我好饿啊，等会儿吃什么呀？我想吃番茄炒鸡蛋，这段时间清淡得我嘴里一点味都没有，要酸甜口的。” 杏知抬起头看向屏幕，问：“还想吃什么？我让食堂阿姨给你做。” “还想吃油焖大闸蟹和粉蒸肉。” “嗯，”杏知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还有呢。” “没了，你快去让人做吧，希望等我到了就立马能吃上。”杏灿眉开眼笑。 她没挂断电话，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杏灿掐了掐手心，转过头，那男人走到了她旁边。 男人局促地挠了挠自己的脸，看上去羞涩无比，“你好，我看你提着东西走了好一会儿了，一直想帮你，但没好意思说，那个，你需要帮忙吗？” 杏灿愣了下，惊喜道：“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第52章 男人长得很白净，脸颊绯红一片，略长的刘海几乎遮住半张脸，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阴郁纯情少年。 “不会麻烦，我，我刚好也是来锻炼的，就当锻炼身体了。” “谢谢，辛苦你了，刚好我还没打完电话，那你就帮我提一会儿，我打完电话就不需要麻烦你了。”杏灿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对方。 男人接过，羞涩道：“不麻烦，不麻烦，能帮到你，我今天功德加一了。” 杏灿点了点头，笑容甜美，拿出手机继续跟杏知撒娇，“哥，你跟食堂的阿姨说了没？番茄炒鸡蛋一定要多放点鸡蛋，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番茄！” 杏知看着屏幕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回答得很慢，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杏灿聊天，“已经说了，还给你准备了别的。” “还有什么？” “炸鸡可乐。” 杏灿撅起嘴不满，“我怕长胖，我要减肥！” “再减就瘦成皮包骨了。” “你懂什么，瘦点才好看！” …… 杏知一边说话，一边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报警、通知家里的保镖、调动所有能最快赶过去的人手。 杏灿对番茄不过敏，对鸡蛋也不过敏，唯独对番茄炒鸡蛋过敏。 这件事，只有家里亲近的人知道。 而且病刚好没多久，哪里能吃那些重油重盐的东西，只不过都是试探罢了。 第42章 走出花棚走道后, 杏灿假装挂断电话，把手机重新放到了口袋里。 她转过身，对男人伸出手道：“谢谢你，我打完电话了, 可以自己提, 辛苦你了。” 男人很自然地将袋子还给她一部分, “我也要沿着路走，帮你提一部分吧。” 杏灿笑了下，不好意思道：“好, 反正我一个人走也是无聊。” 她放慢脚步，走在男人斜后方的位置，假装看风景, 实则时刻关注着男人的举动。 在男人跟上来的时候, 杏灿就猜测到对方不安好心，后面的说辞面上看挑不出错, 但当怀疑心起的时候, 所有的行为和话语都变得极度不合理。 而当男人把全部轻的袋子提给她时, 她更是推测出这个人具体想要干什么。 杏灿的余光打量着男人瘦削的身形，思考着在对方将袋子往她头上砸的时候, 应该如何以最便捷的方式反击。 男人开口，“你也喜欢00吗？我看你的包上有挂他的周边挂件。” “嗯？”杏灿假装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挂件, 实则一直防备，笑道：“对啊, 我可喜欢他了，他好厉害，也很帅。” “这款周边是s7的时候发行的限量版，我都没有, 你看起来年龄不大，居然喜欢他那么早吗？” “不是啦，这是我后来高价收的，五年前我才十岁，还不懂这些。”杏灿的笑容凝滞了一下，将和男人的距离拉得更远。 “确实，这款周边现在的售价更高，有价无市，看来你的家境真的很好，”男人掏出手机晃了晃，“我可以拍照留个纪念吧？” “不用拍照留纪念了，你今天帮了我，我直接送给你吧，难得碰见同好，”杏灿将包上的周边取下，直接递给男人，“我家里还有一个，这个就当作谢礼。” 男人笑得很含蓄，垂眼接过那个钥匙扣，大拇指轻轻摩挲，“谢谢你了，你真的很财大气粗。” 杏灿蹙了下眉，“没有啦，是我哥哥给我买的。” 这个人对她无意间透露出的信息完全不感兴趣，准确来说，是对她不感兴趣。 到底是什么人呢？ 难道是看见她背包上的钥匙扣，才产生了接触的想法上来搭话？递给她轻一些的袋子，仅仅是因为绅士举动？ 不对，肯定不对。 男人问：“你哥哥也喜欢00吗？居然为你收集这些？还是说爱屋及乌？是为了你去做？” 杏灿捏了捏手心，道：“给我买这个钥匙扣，是因为我喜欢。” 男人叹息了一声，“你真的好喜欢00，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帅？” “不啊，我刚刚说过了，他打游戏也很厉害。” 杏灿觉得大事不妙，把手里的袋子换到另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走到里侧，让男人的位置更靠近湖边的斜坡。 男人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还在继续说：“你们这些女生真是肤浅，喜欢一个人不该只在意浮夸的外表，只要求男人陪自己，完全不顾男人的事业，仗着有钱胡作非为，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自私自利的有钱人……” 杏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悄悄取下自己的斜挎包捏在手里。 男人忽然看过来，让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你很害怕吗？”男人勾起嘴角，脸部的肌肉被拉扯得极其夸张，笑容十分诡异扭曲，“耽误别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杏灿被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强撑着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怎么可能听不懂？”男人猛地抬起手，将手里的东西砸向杏灿的脑袋。 正如杏灿所预料的那样，她后退一步躲过，把包丢了出去，转身就想跑，可孱弱的身体到底是让她慢了一步，男人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旁边的公共厕所拖。 杏灿疯狂挣扎，刚做的指甲毫不留情抓向男人的手臂，“你疯了吧！现在是白天！旁边有监控！” 手臂上的刺痛感没有让男人停止动作，反而让他的力气变得更大。 杏灿现在后悔得要命，保镖和司机都被留在了公园外。 自己到底作什么死，偏要一个人呼吸新鲜空气？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杏灿大声呼救，“哥哥哥！快救我！这里有神经病！” 周围没有人，她只能期盼手机里正在通话的杏知能听见她的求救快点赶来。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骚货，居然还有脸叫？”男人被她的求救激怒，反手一个巴掌想扇杏灿的脸，被杏灿抬手挡住。 杏灿学过防身术，可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支撑她去抵抗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尽管这是一个瘦小的成年男人。 “你才臭不要脸的骚货！你这个死变态！凌哥有你这种粉丝真是他的晦气！”杏灿找准时机，用力踹向男人的裆部。 男人吃痛下意识抓紧了杏灿的手，弓起腰去捂自己的□□。 杏灿握起拳，用力砸向男人的后脑勺，“松手！你给我松手！你这个刻板印象严重的私人渣，等我哥来了揍死你！” “有钱怎么了？女人怎么了？仇富厌女的傻逼！我打死你！”杏灿气得要死，疯狂砸男人的后脑勺，“我就是有钱！有钱我就是要花！单我哥给我的一个月的零花钱换成现金都能把你砸死！你这个死变态！” 男人很快缓过来，用另一只手去抓杏灿。 杏灿又是一脚踹过去，“死变态！你还想耍流氓！” “我肤浅你个大头鬼！呸！恶心！真恶心！变态的私生粉！” 男人用力将她扯到怀里，禁锢住杏灿的双手即将把她拖进厕所。 杏灿吓得要死，泪水再也克制不住顺着她的脸颊滚滚滑落，撕心裂肺地大叫：“哥！哥！哥！救命！杏知！” “死变态！你不准抱我！恶心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有种你今天就杀了我，不然等我哥来了就打死你！” 她的气愤比害怕要更多，甚至并没有那么害怕，但气得口不择言，也不想管会不会激怒这个死变态了。 她一边骂，一边试图找机会挣脱，往下蹲、掐男人的手心、踩脚……无所不用其极，努力拖延时间。 她知道她哥马上就到了，怕也只是怕这个男人的脏手。 杏灿的声音很大，大到盖住了疾步奔来的脚步声，直到“砰”的一声巨响，身边的禁锢骤然消失，重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也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还在泣不成声地大叫。 “啊啊啊啊啊！救命！哥哥哥！有人欺负我！有厌女的死变态欺负我！” 她的嗓音极具穿透力，仿佛要把人的耳膜撕裂，杏知面无表情抚摸上她的头顶。 “……别怕，我来了。” 杏知是从成功路的公园入口跑进来的，顺着路听见了杏灿的叫喊，跑得很急，此时还没缓过来，就感觉自己要被杏灿的尖叫给叫晕过去了。 “呜呜呜呜呜，哥？嗝……” 杏灿哭得直打嗝，听见熟悉的声音，泪眼朦胧地抬头向后看。 杏知难得温和地询问：“嗯，可以等会再哭吗？” “不行！”杏灿用力回抱住杏知，大哭大叫，“你怎么来得这么慢！呜哇哇哇哇！这个死变态欺负我！” 杏知轻拍着杏灿的后背，看见躺在厕所地上的男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松开杏灿将她推了出去，反手带上了门。 失去可靠的怀抱，杏灿一脸懵，反应过来用力拍门，“哥！你干什么！” 第53章 她又惊又怕，还没缓过来呢，她哥怎么就这么无情地把她推开了。 厕所里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拳头到肉一声声重重的闷响，紧跟其后的是男人撕心裂肺的尖叫，比刚才杏灿的叫声要大得多。 “小姐，您没事吧？” 慢一步赶来的保镖看见杏灿完好无损，全都松了口气，擦着额头上淋漓的大汗，各个对杏灿关怀备至，满脸苦涩。 “我哥在里面！快进去救我哥！”杏灿用力拍门。 “啪嗒”一声，锁上的门开了。 一股浓稠的血腥味混杂着厕所里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杏知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冷静从容，丢掉了手里正在滴血的碎玻璃。 “进去收拾一下。” 他的身后，男人像是死鱼一样趴在地上，双臂被折断后翻，血液沁透了衣衫，在地上向外扩散。 最可怕的是那双手，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掌高高举起。 而失去的手指，散落在血泊之中。 杏灿长大了嘴，目瞪口呆了一会儿，转而重新看向杏知，尖叫了一声。 “哥！你的手受伤了！你的手怎么能受伤！快打120救我哥！” “……”保镖们看着杏知手上那两道划痕，匆匆别开眼，进去收拾里面的残局。 杏知低头看了看，语气无波无澜，“不用打120。” “那怎么行？你这双手可宝贵着呢！不打120就快点去医院！”杏灿拉着杏知的手臂火急火燎往外边走。 “你不怕了？”杏知问。 “刚才怕，怕你来晚了，现在不怕了。”杏灿满脸着急地摇摇头。 她小时候经历过数次绑架，这次的对她来说都算是小儿科了，要不是身体没养好，她力气不够，自己都能把那死变态揍趴下。 现在主要是担心杏知的手，和被那男人抱过残留下来的恶心感。 “嗯，没事了。” 杏知的手机铃声在口袋里响起，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来查看，见是凌识打来的电话，淡定接起。 “知知，你接到人了吗？” “嗯。”杏知的脚步被杏灿带得向前跑。 他腿长，杏灿快跑他只需要慢跑就好了。 凌识不知道情况，笑道：“好，那你们快点，我等你们。” “尽量。”杏知挂断了电话。 “凌哥打来的电话吗？”杏灿气喘吁吁，“哥，那个人是凌哥的私生粉，在背地里偷偷调查我，以为我是对凌哥强取豪夺的恶毒千金大小姐，真的超级有病！” 这是她对于那个男人只言片语中得出的结论，而事实也跟她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不重要了，以后他不会再出现了。” “那不行！我还要揍他呢！”杏灿生气嘟囔：“他刚刚骂我，还想扇我巴掌，我都要还回去！” 杏知若有所思，“嗯，你应该早点说。” 杏灿咋舌，“……你不会还想拔他的舌头，剥他脸上的皮吧？” 杏知没说话。 他刚才都是正当防卫，是那个男人先对他动手的，他只是销毁了对方伤害他的武器而已。 杏灿感觉自己没那么生气了，倒不是心疼那男人，而是心疼她哥的手。 上车之后，杏灿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嫌弃地丢给前面的管家李叔，让他帮忙销毁。 她举着杏知的手，盯着左看右看，发现杏知的指骨上也有伤。 担忧道：“哥，你不会是用手把玻璃砸碎后拿的玻璃片吧？” “嗯。”确实如此。 杏知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那样做了。 他对手上的伤没有什么感觉，静静地观察杏灿。 确定杏灿没有因为这次突如其来的意外造成什么心理阴影，才认真思考起之前几句游戏的复盘。 杏灿怕杏知的伤口有玻璃碎片，也不敢随便清理，只能这样举着，另一手拿手机给朋友们群发消息。 杏灿：我哥好帅！！！ 杏灿：刚才有变态骚扰我，我哥把他的手都剁了！！！ 杏灿：哈哈哈哈哈哈！太牛了！！！ 这事儿是无妄之灾，但杏灿从小到大遭受的无妄之灾不少，这次确实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她现在想到杏知刚才犹如天神降临，解救她于水火之后，还很是兴奋呢，忍不住跟朋友们感慨拥有一个哥哥的安全感。 她就是很喜欢炫耀，有一个每个月给自己发百万零花钱，还又高又帅又全能的哥哥，谁会忍不住不炫耀？ 杏灿炫耀得理所当然，炫耀得心安理得。 她漂亮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把消息也发给了凌识。 她哥受伤了，这可不得发给未来哥夫好好让哥夫心疼一波？ 杏灿想到这些，乐呵呵地笑起来。 杏知：“……” 杏知：“你在笑什么？” 他不能理解。 明明刚才杏灿还因为遭受莫名其妙的骚扰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现在忽然就笑得跟中了八万万亿一样。 “没什么，”杏灿心虚地收起手机，讨好地看着杏知，“哥，你手疼吗？好可惜，我给你买的礼物都掉了。 杏知不知道她到底在心疼他的手，还是在可惜丢掉的礼物。 “不疼，到医院了，下车。” …… 正在打团战忽然收到群发消息的凌识：？？？ 凌识：怎么回事？？？ 第43章 医生将玻璃渣一一挑出, 细心地帮杏知包扎好，嘱咐了许多注意事项。 整个过程中，杏知一声不吭，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 淡然地望着窗外雨下摇曳的香樟。 “知知！” 凌识冲入诊室时, 医生已经交代完。 他满脸慌乱, 没刹住车，见到杏知直接扑了上去。 杏知下意识将人接住，反手搂上凌识的腰。 “哥！你的手！”杏灿也不管好不好嗑了, 拽着杏知那包得像是木乃伊的手拉开。 凌识反应过来，低头看过去，赶忙拉开距离。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他心疼地捧起杏知的手, 左看右看, 面露不忍，“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门！” 杏知慢吞吞道：“不严重, 只是看着吓人。” 其实缠两下就好了, 但不知道杏灿抽哪门子疯, 偏要医生给他包扎成这样。 “这还不严重？”凌识不可置信。 “很严重！”杏灿用手比划，“超级严重！血肉模糊的那种！” “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凌识眉头深深蹙起, “那个伤害你们的人呢？已经送警察局了吗？” 杏灿脸上闪过一瞬心虚，凌识并没有注意到。 杏灿夸大其词道：“凌哥, 我带了好多东西要去看望你们，结果走在路上被你的私生粉跟踪了, 他误会了我们的关系，想杀了我，还好我哥来得快救了我！还把那人揍了一顿！可惜那个人……” 凌识气得音调都扭曲了几分，“跑了？” 杏灿没回答, 挪开了视线，“那个人太坏了，我哥被他伤成这样。” “抱歉，我会去调查的，给你们一个交代，”凌识愧疚道：“那些粉丝天天往俱乐部寄恐吓物已经够过分了，我没想到会牵连到你们，我肯定会负责。” 杏灿大度道：“不用对我负责，对我哥负责就好了，我一点事都没有。” “医生怎么说？有没有伤到骨头？” “好像有，总之要静心照料，”杏灿站起身，“凌哥，我哥就交给你了，家家还等着我回家吃饭，我过几天再去看你们！” 她说完便开溜了，带着浩浩荡荡的保镖，像是要出去炸街。 “知知……”凌识低下头，轻轻抚摸杏知的手，“以后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 杏知：“……” 杏知感觉有点尴尬。 杏知单纯发问：“以后我洗澡，你也要跟着吗？” 凌识抿了下唇，觉得杏知就是个需要被人全天看顾的小可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杏知认真答道：“我介意。” 没有会想在洗澡的时候被人盯着。 “别闹了！我去问一下医生注意事项……”凌识话音未落，手机里就收了杏灿发来的消息，正是关于注意事项。 他关掉手机，拉起杏知没受伤的那只手，“灿灿把注意事项发我了，我们先回俱乐部。” 杏知不觉得自己的手有什么大不了，没伤筋动骨，只是两道划痕而已，过几天就消了，但无论他怎么说，杏灿和凌识都不会听，他已经放弃抵抗了。 凌识的手心都是冷汗，甚至在发抖，杏知能感受到他的担忧，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去缓解凌识的焦虑。 分明受伤的人是他。 杏知反握住凌识的手，安抚道：“我没事，只是两道划痕而已，过几天结痂就好了，不会耽误战队的训练进度。” 第54章 “这还叫没事？你的手现在有多金贵，你不知道？”凌识在心里把那个私生粉狂骂八百遍。 他五年没带着战队拿冠军，那些对他期盼过高的人，辱骂他忍了，寄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忍了，砸坏俱乐部的玻璃恐吓威胁他也忍了。 是他让一直支持他的粉丝失望，可这和身边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这次凌识忍不了，也不想忍。 一步退，步步退，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别人觉得他好欺负，得寸进尺。 当晚，凌识的微博再次冲上热搜。 kk电子竞技俱乐部00：某些极端人士不配被称为粉丝，日后每一个威胁恐吓都会报警处理，再也不会手软姑息，我可以接受批评，也可以接受建议，但绝对不会接受你们伤害我身边重要的人。 这次公关经理王大牛没再发出尖锐的爆鸣，还用kk战队的官方账号点赞转发，顺便买了一波水军支持凌识。 他会让出kk俱乐部的经营权，其中也不乏被威胁恐吓的理由，甚至有极端粉丝摸到他家里，对他的亲人造成心理阴影。 可有些人年龄小，根本无法接受法律的制裁，王大牛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这条微博只是一个警告，后续的每一个追责维权才是真正的制裁。 * 凌识给杏知申请了几天假期，即使杏知再三表示自己不需要，他还是固执地认为杏知需要修养。 “你的手必须要好好养，不然留疤怎么办？继续训练不利于伤口的愈合，说不定你训练太久，现在没伤到骨头，以后也会伤到骨头。” “不会。” 他只是简单的训练，怎么可能伤到骨头？ 凌识义正言辞：“会！我说会就会！我是队长，你必须听我的！” 杏知觉得他是笨蛋，不想说话。 “伤口不能碰水，还好只是一只手，要是两只手你上厕所都不好上，”凌识捧着他的手研究，“不对，你伤的是右手……” 杏知眉心跳了跳，制止凌识继续说下去，“我自己可以。” “不可以，你最近不能握笔，这只手什么都不能干，好好养伤，想做什么我帮你。” “我可以用左手，”杏知亮出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我练过，左手可以握笔。” “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吗？”凌识蹙眉，忍不住语气有些凶，“休息几天能闲死你？不是都保送了吗？” 杏知平静道：“对我来说学习就是休息。” “……”凌识嘴硬，“反正我不准。” 杏知不在意。 凌识又不能全天看着他，总归是要去训练的。 “我会一直盯着你，你别想趁着我不注意，悄悄学习。” 确实是这么想的杏知：“……” “知知，我给你换药，你忍着点疼。” 凌识小心翼翼地拆掉杏知手上的纱布，看着那两条几乎深入骨髓的血痕，心都漏了拍，巨大的恐慌席卷着他，让他几乎握不住杏知的手。 杏知真心觉得这只是小伤，但被人关心着，总不能说些风凉话，只得轻声道：“只是看着严重而已，真的不疼。” 凌识抿着唇一言不发，努力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慢慢给杏知上药包扎。 杏知的脑子里没想学习。 待在凌识的身边，他已经很少去想学习，注意力总是被凌识吸引。 这也让他回话更快，逐渐变成一个只面向凌识的正常人。 杏知活动了一下手指，“其实我自己也可以上药。” 下午他们去警察局做笔录时，凌识的状态就不太对。 像是惊弓之鸟，那双总是多情潋滟的桃花眼染上防备，一路上都盯着路边的陌生人。 偏偏杏知仍不知道怎么缓解这种情况。 向来将所有事情都看成题目轻松解决的杏知，在凌识面前变得很渺小，知识储备量压缩成幼儿园的宝宝，而凌识是一道热力学基本方程。 太难了。 做不出来。 凌识绕开他的伤口，轻轻抚摸旁边的纱布，“换好了，以后我每天都帮你换药。” “我要去洗澡了。” 杏知的衣服上还有血，折腾了一天，早就忍受不了。 他站起身往浴室走，凌识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门口时，杏知停了下来，“凌哥，我自己可以。” 杏知想自己又不是骨折要固定绷带，只需要举着一只手就能洗澡了。 凌识想到什么，脸颊逐渐升温，转过身却没有走远。 “你去吧，我在门口等你，有什么需要叫我。” 杏知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无奈道：“凌哥，我不是小孩子，真的不用这么……” 这么关心则乱。 他和杏灿都没什么事，怎么反倒是凌识ptsd了？ 朋友就是这样的吗？ “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孩，赶紧去洗，洗完了我还要洗。”凌识这次并没有因为杏知拥有情绪起伏而感到开心。 杏知只得进入浴室，慢吞吞地脱衣服洗澡。 其实浴室里有一个单人的小浴缸，杏知觉得麻烦从来没用过，倒是凌识泡过几次。 杏知的目光从上面淡淡掠过。 一只手洗澡确实有些不太方便，不过最多也就是把洗澡的时间延长一点。 杏知开始考虑要不要发明一个可以避开伤口的全自动洗澡机。 “知知，你还好吗？” 凌识提问的时候，杏知正在思考，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磨砂玻璃门传来拉动的声音，下一秒，探出了一个脑袋。 “知知，你没事吧？为什么突然不说话？” 杏知下意识用手捂住隐私部位，有些无措地望着忽然从门口探出的凌识。 凌识脸上的表情从紧张变成惊恐，“知知！你的手！” 杏知低下头。 “唔……你先出去，我马上……” 凌识直接拉开了门，杏知反应迅速，“唰”地拉了回去，更是难得地提高了音量，“你在外面等我！” 凌识也提高了音量，“你的手不能碰水！” 杏知不说话了，快速关掉水，套上了一件浴袍，也不顾手上的疼痛了，把腰带系得死死的，大步走出去。 凌识抓起他的手，气急败坏，“说好了不能碰水的，你怎么能把手上的手放在水下？赶紧重新换药。” 杏知看着他拆绷带，反驳道：“如果不是你突然冲进来，我不会把它放在水下。” 凌识气得要死，“如果不是你不理我，我怎么会突然进来？还不是关心你？再怎么样你也不应该放在水下！” 杏知不说话了。 刚才浴室里的水汽氤氲，蒸腾得他的脸有些红，配上一双偏圆无辜的杏眸，看上去像淋了雨的小狗，委屈伤心得不行。 凌识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霎时间软上一片，大脑没能转动思考，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亲杏知的脸。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你别不高兴。” 并没有不高兴的杏知：“……” 脸上柔软的感觉一触即分，他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些怪异。 凌识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试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咳，你这个手以后绝对不能再碰水了，什么都不能干，有什么事情我来做就好了，知知，你……” “我不是小孩了，”杏知擦了擦自己的脸，十分认真地说：“我马上就成年了，你不要把我当成幼稚园的小朋友看待，我懂的东西很多，也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凌识：“……” 好嘛，根本不需要掩藏，杏知的脑回路根本想不到别的地方去。 第44章 “没把你当小孩。” 凌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又不是禽兽, 怎么可能一边把杏知当小孩一边喜欢…… “你有。” 在杏知的记忆里，只在幼儿园的时候被亲过脸。 “真的没有，我拿你，那你当……”凌识给杏知换药, 绞尽脑汁地圆：“当最喜欢的朋友, 太喜欢你了, 所以才会忍不住亲你的脸。” 这理由放在哪里都站不住脚。 “真的吗？” “真的。” 杏知信了，半靠在沙发上，垂眸看着凌识给他换药。 好在凌识刚才给他包扎得厚, 伤口没有沾上水，只需要重新包扎一遍就好了。 浴袍的腰带系得很牢，但v字型的领口仍泄露出些许胸膛的光景。 凌识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偏移过去, 却仍止不住去留意。 杏知的皮肤很白, 锁骨精巧柔美，胸口处并不夸张的肌肉暗喻着优越的身材, 发梢的水珠滚落, 淹没在纯棉的衣领中。 凌识可以想象出这件单薄浴袍下, 是一具拥有怎样线条的躯体。 他见过的，从杏知容貌上看不出的精壮漂亮, 不乏少年人的青涩，又充满男性力量。 第55章 凌识从未想过, 自己会喜欢一个跟自己同样性别的男性，更从未想过他会对男性的身体有感觉。 对其他人没有, 只对杏知一个人…… 杏知出声提醒，“凌哥，再缠就把绷带用完了，伤口也需要透气。” 他举起自己臃肿的手, 在凌识面前晃了晃。 凌识猛然回神，拆了几圈给杏知系了个蝴蝶结。 “好了，我去洗澡。” 杏知望着他逃窜一样的背影，若有所思。 凌识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吹风机。 “我先帮你吹头发。” “我自己可以……” “不可以，快转过去。”凌识强硬拒绝。 杏知转过身，拿起旁边的抱枕乖乖坐好。 凌识快速给他吹完头发才去洗澡，短头发吹得很快，一点也不废事。 杏知趁着他去洗澡的间隙，换了一套睡衣，躺在床上搜索—— 朋友之间亲脸很正常吗？ 【我和好朋友亲过嘴，还是舌吻的那种，每天互相拍屁股，哈哈哈哈哈哈哈！】 【拍屁股基操，我室友有次喝多了，偏抱着我亲，最后还给我口了。】 【好兄弟就是在兄弟缺女人的时候，当兄弟的女人。】 …… 杏知把脸埋入枕头里，又抬起来，搜索第二个人说的口是什么意思。 …… 大开眼界。 朋友间的关系居然如此亲密无间，甚至会做一些情侣会做的事情。 这样的话，凌识确实没有将他当成小朋友。 杏知觉得交朋友也是一门学问，需要深入学习，开始研究朋友间会做的事情，并展开计划安排。 深入了解对方的爱好需求，陪伴彼此，当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一起出去玩、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上厕所这个就算了，杏知不习惯在上厕所的时候旁边有人。 他只有这一个朋友，当然是想建立长久的友谊，所以这份交友活动清单上的白头偕老可以保留。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本就形容战友情，他和凌识也算是战友了。 杏知在床上翻了个身，记录下可玩事宜。 这几天凌识不让他训练，也不让他用笔，下午训练完倒是可以出去放松一下。 “知知，你在干什么？不是说好了这只手不准用吗？”凌识洗完澡出来发现杏知正双手捧着手机，立马大步上前把手机抽走。 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内容，发现是游玩攻略，“你要出去玩？” “我的手指又没有受伤，”杏知懒懒地翻了个身，面对凌识，“嗯。” “不行，你哪都不准去，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凌识发现这是一份双人攻略，提高音量问：“你要跟谁去？” 他的表情愤怒惊诧，像是遭受恋人背叛的小怨夫。 杏知觉得自己想的形容挺有意思，抬手指了指，“你。” 凌识给他表演了一个变脸，又惊又喜，“怎么忽然想到跟我出去玩？” “训练完后再去，网上说朋友需要靠出去玩来增进感情。” “你想跟我增进感情？”凌识扑到床上，下巴搁在杏知的肩膀上，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怎么突然想跟我增进感情？” 杏知的脖颈被他逼近的气息搔得有些痒，歪头拉开距离，“嗯，网上说需要，你最近不让我训练，也不让我学习，当然应该找点事做。” 他愿意和凌识一起去尝试一些过去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更加融入这个世界。 凌识高兴到大脑一片空白，里头有烟花在疯狂绽放。 杏知补充：“等你训练结束后再去。” “你这样我都不想训练了。”凌识脱口而出。 “那不行，”杏知打开凌识的行程表，“你一周后有一个广告要拍摄，行程在上午，下午我给你放半天假，我们出去玩，这几天你还是好好训练吧。” “怎么能这样？”凌识抱住杏知的腰疯狂摇晃，“不行，不行，明天就出去玩！这可是你第一次邀请我出去玩！” 要不是知道杏知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凌识都要以为这是杏知在向他发出约会邀请了。 不过即使是朋友之间的出去玩，也足够凌识开心了。 大不了他用点小心思，把其变成约会。 “撒娇也没用。”杏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凌识见好就收，兴冲冲道：“那好吧，那天约会需要听我的安排。”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小心思说了出来，见杏知没有别的反应这才放心。 “嗯，随便。”杏知今天和凌识换了位置睡，避免自己被晚上会自己缠上来的凌识压到手。 之前有次凌识起得早，发现自己睡觉会缠人，见杏知习以为常，便更加大胆，直接抱着杏知睡觉。 对于杏知来说，晚上被缠上来的人吵醒，不如一开始就抱着，这样能安稳地度过一整晚。 大概是兴奋过头了，凌识闹腾到凌晨才捧着手机睡着，第二天却神采奕奕。 屈盼和萧景居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得知他们要趁着凌识拍广告那天出去玩，无语凝噎。 出去玩有什么好兴奋的？晚上训练完不是天天都能去？ 他们不懂的是，凌识高兴的是和杏知一起出去玩，不是出去玩本身。 * 一周后的拍摄场地。 “0神，换个姿势，拿着键帽笑一下。” 摄影师指导着凌识摆姿势，嘴角的笑怎么都压不住。 凌识那张脸得天独厚，比娱乐圈的明星还要出色，不少人都期盼着他退役后可以去娱乐圈闯荡一番，这也导致他的粉丝并不纯粹是因为他的游戏技术入坑。 他这次的代言是杏知挑选的，杏氏旗下的一个高端品牌，专门做电子产品，原本是要请一名有着爱打游戏人设的影帝，杏知加入kk俱乐部后，把代言人换成了凌识，当然也给予了那个影帝补偿。 杏知作为杏氏未来指定的继承人坐在这里，没有人敢怠慢，广告的拍摄进度变得飞快。 中场休息的时候，凌识顶着众人羡慕的目光坐到了杏知旁边，杏知顺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累死我了，我感觉拍广告比我打一整天的比赛还累，”凌识没骨头似的歪在杏知的肩膀上，拧开瓶盖大口喝水，调侃道：“唔，你怎么不帮我把瓶盖拧开？一点都不绅士。” 杏知举起了自己受伤的那只手。 凌识差点把第二口水喷出来，“咳咳，我错了，我给你拧。” 他拿起一瓶水拧开递给杏知，笑得眉眼弯弯。 这双桃花眼极具风情，对感情迟钝的杏知造成不了什么影响，旁边默默关注他们的几个小姑娘反倒是差点尖叫出来，想拍又不敢，只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谢谢。”杏知不渴，但还是接过轻抿了一口。 凌识贴心地把瓶盖拧上，嘱咐道：“你的手最近在结痂，会很痒，千万要忍住不能动！” “嗯。” “干得好，以后这种活都让我帮你，我给你当……”凌识想到了最近流行的网络词语，“男妈妈！” 杏知搜索完男妈妈什么，视线缓缓下移，认真评价道：“你应该还不够格。” “……”凌识捂住自己的胸口，脸红得要爆炸，“知知，你学坏了。” 杏知不理解自己实话实说怎么就是学坏了。 “你该去拍摄了。” 凌识火烧屁股一样蹿起来，“等我回来教训你，不能调戏老人。” “老人？” 杏知摆弄着手机，在网上搜索网络词汇大全。 凌识很喜欢在网上冲浪，嘴里总是会冒出一些和杏知认知有所偏差的网络词语，杏知觉得自己需要学习。 对于这方面的学习，并非没有必要。 日后继承公司，成为杏氏这个庞然大物的掌舵人，他现在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时代，跟上时代的脚步有利于他日后把握公司的发展。 汲取知识的时候，杏知敏锐地察觉到一道粘腻阴湿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 扭头看过去，一名穿着工作制服的青年男人正低头清理地上的杂物。 杏知从不怀疑自己的第六感，当即给导演发去消息，调查那名青年的身份。 不出五分钟，对方的基本资料便出现在他的手机里。 那名青年今年二十七岁，在这家子公司工作了五年，从毕业起就来到了这家公司，单从资料上看，没有任何问题。 可怀疑一旦升起，就很难消除。 杏知思考了一瞬，站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决定直接试探一番。 此次出行跟在暗处的保镖已经准备就位了。 第45章 杏知一个人在洗手间等了一会儿, 没多久那名工作人员果然跟了进来，却只是进来洗了个手，又走了出去。 杏知站在洗手台前，记住了对方的脸。 第56章 回到座位时, 刚才的工作人员已经不见了, 杏知很快就收到对方身体不适, 请假回家的消息。 这一举动不仅没能打消杏知的怀疑，反而让他更加确定对方的身份。 kk电子竞技俱乐部的极端粉丝，也许, 只是凌识一个人的极端粉丝。 一名保镖走上前，俯身在杏知的耳边低声询问：“少爷，需要跟踪那个人吗？” 杏知想了想, 道：“不用, 他们应该是一个群体，私下有联系, 着重调查前段时间袭击灿灿的那个人的社交软件, 挖深一点。” “是。”保镖顺从地点头, 快步离开去按照杏知的吩咐办事。 杏知没打算瞒着凌识，但也不准备今天就告诉凌识, 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出去游玩。 凌识卯足劲，很快就拍摄完成, 急吼吼地去更衣室卸妆换衣服，再出现时, 俨然一副清爽恣意的模样。 “知知！走吧！我们先去吃午饭！”凌识雀跃到语气都克制不住上扬。 杏知站起身，替他理了理翘边的衣摆。 凌识想牵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时，拐了个弯改成搂肩。 “知知, 今天下午都听我的好不好？就算我安排的行程很土，你也不能嫌弃。” 杏知不懂什么叫行程很土，但还是“嗯”了声。 他从未正常地出去游玩过，过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现在，任何游玩的项目与他而言，应当都十分新鲜。 午餐是一家味道极佳的私房菜馆，装横低调奢华，凌识显然是用心过了，连用餐的价格都提了上来。 凌识之前带他去的地方，都是些便宜卫生味道还不错的小菜馆，最贵的也就是之前那家海鲜自助餐了。 味道依然和家里高薪聘请的大厨没得比，但这餐饭杏知吃得心情愉悦，大抵是怀揣着对后续行程的期待。 吃完饭后，凌识纠结地望着手机里的清单，最终没忍住问出来，“知知啊，你想去游乐园，还是科技馆？” “你没有定好吗？” “我想带你去游乐园，但你这爱学习的劲儿……” “那就去游乐园，”杏知道：“我还没有去过游乐园，按照你的想法就可以了，我都可以。” “你没有去游乐园？”凌识震惊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满眼心疼，“知知，你这个设定好像小说男主哦。” 杏知觉得凌识对自己的生活有误解，解释道：“是我自己小时候不想去。” 凌识不信，“怎么会有小孩不喜欢去游乐园？” “我小时候就不喜欢，只喜欢学习。”杏知望着路边正在长出新叶的樟树，不知道会不会有一片和他一样，无法融入，却能嫩绿生长。 凌识想起了他们刚认识时的场景，转而问：“那你现在喜欢吗？” 杏知转过头，看向凌识小心关怀的表情。 “也许会喜欢。” * “杏知！好巧！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你！” 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在游乐园入口处看见杏知后，先是一愣，随即快步上前来跟他打招呼。 杏知正在看游乐园的地图，旁边的凌识倒是先回过神，但没说话。 女孩也没注意到凌识，十分认真地盯着杏知的脸等待回复。 又有几个出了检票闸口的女孩跟过来，看见杏知都是一脸兴奋，纷纷跟他打招呼。 杏知看完地图抬起头，“嗯。” 女孩问：“你最近怎么都不来学校啊？班上的同学都可想你了，他们说你进kk打比赛了，是真的吗？那个叫口口的人真的跟你好像。” “下个月去。”杏知把地图折起来，递给旁边的凌识。 望着杏知两眼发光的女孩们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个凌识，发出一声惊呼，注意力瞬间转移。 “0神！” “0神你怎么会在这里？杏知！你真的去打比赛了？” “我带拍立得了，能不能跟我合照签个名？” 凌识：“……” 原来是同学。 凌识顿时露出一个招牌笑容，温和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们需要小点声，我们今天是悄悄出来玩的，还不想被人围观。” “好好好！” “我也要拍，给我也拍一张。” “0神，我是你的粉丝，超级喜欢你！s13一定要加油哦！” 杏知还是第一次脱离万众瞩目的包围圈，被挤到了一边。 他倒是不在意，顺便帮他们拍了张合照。 凌识签完名，问：“能帮我和知知也拍一张吗？你们这个相纸很贵吧，我等会把钱转给你们。” 凌识看着他们手里的照片，只觉得自己太过失策，居然没有想到买一个拍立得出来！ “不用！这个不贵的。” “你们关系好好啊，两个人出来玩的吗？” 凌识拉过杏知，笑道：“嗯，他是我的老板，今天给我放一天假。” 女孩们对于杏知是凌识的老板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你们关系好好！看起来比网上表现出的还好。” “对，特别好，”凌识问：“可以拍了吗？” 他现在特别想要一张和杏知的合照。 “可以，不过你们要不要摆摆poss？” “摆什么，这样就很帅了。” “我感觉一个靠在另一个肩膀上会比较好。” “你说得对！” “0神，你靠一下杏知的肩膀？” 凌识歪头看杏知，没忍住戳了戳杏知的脸，“知知，可以吗？” 杏知疑惑地扭头看他，不理解这有什么好问的。 凌识平时靠少了吗？ 他们一对视上，那边拍照的咔嚓声便响了起来。 几个女孩兴奋地指挥，“再来一张，再来一张靠肩膀的。” 凌识靠在杏知的肩膀上，笑得像只翘尾巴的小狐狸。 “杏知，你笑一下。” “这有点强杏知所难了，我跟他做了将近六年的同学也没见他笑过。” “……有道理，那杏知，你的头可以往凌识那边靠一点吗？” 杏知从小到大的照片都是家里长辈抓拍，或者家族大合照，只需要站着不动就行了，这还是第一次体验被摄影师支配。 他的头往凌识的头靠了靠，想象不出来会拍出怎样的照片。 “哎，对对，再来一张经典的，比个耶，说声茄子！” “知知，这样比耶，就是剪刀手。”凌识伸出两根手指教他。 “……我会。”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杏知比了一个最普通的剪刀手，而凌识的剪刀手，比到了杏知的头上。 …… “知知，你有你同学的微信吗，给她们转点钱，这么多照片，太麻烦人家了。”凌识勾着嘴角，手里捧着一沓照片，笑得见眉不见眼。 “嗯。” 班长的绿泡泡他还是有的，对方每天都会找他问题，杏知不忙的时候就会解答。 凌识凑过去看了一眼他们的聊天记录，好一个学霸会谈。 “我们要抓紧时间玩了，晚上十点闭园，但是很多项目天黑后就玩不了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租一个车。” 租车的地方就在入口不远处，杏知坐在花坛上，看凌识塞给他的照片。 拍立得拍出的照片，给人一种时光悠远而不失鲜活的感觉。 照片里凌识一直在笑，杏知应该已经看习惯，现在却觉得百看不厌。 照片只有一张，他打算回去传真了放在手机相册里。 翻了翻，杏知没有找到比耶的那一张。 正低头查看照片会不会掉到地上的时候，凌识开着一辆双人游览电动车回来了。 “滴滴——” “快上车！” 他模仿游戏里的语音包，仿佛他们在玩一场换了地图的游戏。 “来了，好像有一张相片掉了，我没找到。”杏知站起身，在原地转圈寻找。 “在我这里，快上车！” 凌识从口袋里将那张相片掏出来晃了晃。 杏知想要伸手去拿，看看照得如何，凌识却在他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收回了手。 “这张是我的，你别想抢。” “我只是想看看。”杏知坐到后座，伸手去摸凌识的口袋。 凌识松开照片，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亲我一下就让你看。” 意识到说了什么，他整个人都僵住，装作若无其事地开车，“给你表演一个单手开法拉利。” 杏知挣脱了几下，没挣脱开，倾身在凌识脸上亲了一下，“好了，给我。” 凌识：“……” 这次杏知很轻易地就拿到了相片，没有注意到凌识越来越红的脖颈和脸。 这张相片拍得很好，说茄子的时候，他们的嘴角都弯了起来，看向镜头时，凌识的笑意满满，杏知因为角度的原因，看上去也在笑，比着剪刀手的姿势，让这张照片看上去青春鲜活。 第57章 杏知对这张照片格外喜爱，手指忍不住轻轻抚摸，“你为什么要在我头上比两个剪刀手？” 照得真好，杏知拿出手机，聚焦拍了一张，又给班长发去一个大红包以表谢意。 车忽然停了下来，杏知抬起头，对上“百鬼日行”的招牌，新奇地打量了一番。 照片上泼着红油漆，还装饰着好几个骷颅头，门口停留着几个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人。 “我们要玩这个吗？地图上标注的鬼屋？” “嗯……”凌识停好车。 他的表情整理好了，但脸上的热意克制不住，“今天太热了，鬼屋凉快点，我们进去转一圈。” 今天高达二十七摄氏度，但昼夜温差很大，他们都穿着轻薄的外套，这样说没什么问题。 杏知没有怀疑。 凌识只希望鬼屋能消灭一下他蠢蠢欲动想要表白的心。 第46章 这家游乐园的鬼屋做得相当用心, 所有的道具都格外逼真。 刚入内是一个灯光昏暗的展厅，中间的玻璃柜中摆放着血肉模糊的东西，看上去像是人类的肢体。 “那是什么？”凌识指着一个肉团一样的东西低声问。 杏知解答：“三个月大的胎盘，是真的。” 凌识：“……” 凌识的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杏知道：“不过其他肢体不是真的, 看上去很逼真，但都是道具。” “……”凌识感觉自己脑子都不会转了，后背凉飕飕的, “真正的胎盘？你为什么这么镇定！知知你在开玩笑吧？” 杏知认真道：“没有开玩笑，你不信的话，我们等会出去可以跟工作人员求证。” “你不觉得这很诡异吗？鬼屋里有真正的胎盘！”凌识抓住杏知的衣角, 声音变得更低了。 杏知慢半拍反应过来, 问：“你害怕了？” 凌识哽住了。 这是害不害怕的问题吗？ 正常人能不害怕吗？ 哦，他忘了, 杏知就不是个正常人！ “知知, 我们要不先出去报警吧？”凌识对害不害怕的问题避而不答。 杏知的脑袋上仿佛多了个缓冲符号, 转了许多圈。 “我做过攻略了，这个鬼屋的老板吹毛求疵, 里面很多道具都是真的，但都是合法的, 不用报警。” 凌识松了口气，没松一会儿, 心就提了起来。 “很多东西？还有什么东西？” “断掉的肢体、做成标本的人体器官、还有尸体，这具尸体生前喜欢吓唬人，愿望就是让自己死后在鬼屋里当npc，展柜的底下都有介绍, 你看。”杏知指着胎盘下面的指示牌让凌识看。 灯光这么昏暗，凌识眯起眼也没能看清上面具体写了什么。 “继续走吧，”杏知安抚道：“你要是还怕的话，就牵住我的手。” 凌识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鬼屋门口挂着禁止未成年人、有心脏病的人、孕妇、老人等入内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门口有那么多人想进又不敢。 等等…… “知知，我们还是出去吧，我忽然想起你是未成年，这里未成年人禁止入内。”凌识小声说。 “这里还禁止返回。” 杏知自然也看见了招牌，但禁止未成年人进入的这一条，是防止接受能力差的人在这里面惊吓过度，他毫无感觉，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进的。 他脸嫩，但长得高，刚才门口的工作人员并未阻拦。 凌识现在非常后悔，心想我作的什么死，偏要来鬼屋静心。 现在好了，心确实没那么躁动了，倒是凉了，拔凉拔凉的。 他果断拉住了杏知的手，还嘴硬解释：“我不是怕，你是未成年人，我要保护你。” 杏知没有理他的嘴硬，拉着他往前走。 凌识紧紧贴着杏知，恨不得钻到杏知的身体里去，跟螃蟹一样挪动着脚步，眼睛都不敢乱看。 他不怕鬼，否则刚才也不会提议进鬼屋，但不怕鬼不代表他不怕尸体！ 在凌识眼里，鬼和尸体是两码事，鬼是人的灵魂，拥有可沟通的意识体，他看不见也摸不着，属于未知，而尸体，代表是一个灵魂的离开，变成他看不见摸不着的意识体。 简单说，凌识恐惧的是生命逝去，往昔不复。 杏知不知情，但不会觉得害怕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每个人的喜好不同，恐惧也应该有不同的点，他不会因为一个人害怕他不害怕的事物而去讥讽嘲笑。 害怕又想去尝试，这也是很正常的心态。 “知知，我们还有多久……卧槽槽槽！有人抓我的脚！” 冰凉的手触碰上凌识的脚腕，他条件反射跳了起来，直接挂在了杏知的身上。 鬼屋里的通道本就狭窄，杏知将他托住，根本无法向前移动。 “别怕，抓你脚的是活人。” “我当然知道！只是太突然了，吓我一跳！”凌识都要被他这么一句安慰的话给气笑了。 成功吓唬到人的npc发出“桀桀桀”的笑声，默默收回了手。 凌识在心里又骂了一遍偏要作死的自己，刚打算从杏知的身上下来，耳边“噗呲”一声，有什么冰凉的气体往他耳朵上喷了一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凌识一个激灵，用力抱住了杏知的头，“卧槽槽槽槽槽！什么东西！” 杏知的脸埋在凌识的胸前，感觉要窒息了。 之前天天在一起没什么感觉，现在被压这么一下，他切实地感受到凌识最近健身的成果斐然。 杏知艰难地从凌识的怀里抬起头，含糊道：“凌哥，你抱得，太紧……” 凌识：“……” 凌识尴尬地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 杏知揉了揉自己的脸，感受到有人在抓他的脚，只是轻轻抬起了脚，没有特别的反应。 倒是低头讪笑的凌识看见这一幕，差点一脚踩上去保护杏知，好在杏知快速拦了下来。 “凌哥，那是npc，不能伤害他们。” 凌识感觉受伤害的分明是他，才不是什么npc。 这鬼屋的老板简直丧心病狂。 “我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凌识推着杏知往前走，只希望快点走出这个诡异的鬼屋。 “前面要低头蹲着走，你走前面还是后面？” “我垫后。” “嗯。”杏知半弯下腰，蹲着从狭窄的通道走过，衣角被凌识用力抓着，想走也走不快。 身后的凌识忽然惊叫一声，一头撞到了低矮的天花板。 “知知！有人拍我背！我的头！” 杏知看着前面突然出现的披头散发红衣npc，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让开。 npc见没吓到杏知，掏出手机，亮出自己的二维码。 “帅哥，加个绿泡泡？” 杏知没理他，快步钻出去，将凌识拉了出来。 凌识揉着额头，四处张望，“刚刚谁说话？谁要跟你加绿泡泡？” 那名npc见杏知不搭理他已经跑了，消失在旁边的小门里。 杏知按着凌识的后脑勺，“没谁，你低头，我看看撞成什么样了。” “我没事，刚才我想站起来的，忘了天花板矮，”凌识说完，想到什么，又改口，“好疼，撞到额头了，你给我亲亲就不疼了。” 杏知摸到他额头上的鼓包，道：“唾液不能治疗伤口。” 凌识抿着唇，眼睛不敢乱看，只直勾勾盯着杏知，半晌憋出一句“疼”。 杏知抬起头，避开伤口，在凌识额头上亲了亲，“等会出去买个冰杯给你冰敷。” 凌识心里那股燥热感又上来了，抱住杏知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你抱着我走吧，我害怕。” 嘴硬是追不到人的。 “那你闭着眼睛，要是有人抓你，别在意，也别害怕，我在这里。” 杏知把凌识按在怀里，慢慢往前走。 这个别扭的姿势想走得快也很难。 他不害怕这些，认真观察鬼屋里的布局，脑海中逐渐描绘出一副鬼屋的图纸。 看到鬼屋老板摆放在鬼屋里的真实肢体，杏知没有在跟凌识说，抱着他快速略过，遇上npc，就摆摆手让对方离开。 这次倒是没有npc再不识趣地凑上来要联系方式，他们很顺利地走出了鬼屋。 见到阳光的那一刻，杏知拍了拍凌识的背，“凌哥，我们出来了。” 凌识悄悄睁开眼看了一圈，但没松开手，“是吗？我不信。” “你感受不到光吗？”杏知偏头，发现他的小动作，问：“还是很怕吗？” “不怕，”凌识抬起头，不装了，“就是想抱会儿。” 杏知道：“回去再抱吧。” 凌识不太情愿，“为什么？” 杏知淡定道：“我们被人围观了。” 凌识：“……” 凌识面红耳赤地松开手，快步朝着小车那边走。 第58章 杏知慢吞吞跟上。 凌识的情绪总像是过山车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杏知觉得凌识才是更像小孩的那一个，还说他像小孩呢，他的情绪可没有这么不稳定，痛了还要人亲亲才能哄好。 要是换成别人，杏知大概会给伤口撒撒盐，但每次与凌识那双桃花眼对视，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妥协。 杏知将这种情况看待成对朋友和陌生人的区别，接受良好，从没有深想过那双桃花眼是有什么吸引着他。 “知知，我们去玩过山车吧？”凌识打开地图，寻找过山车的位置。 “嗯，极速飞车，掉头一直走就到了。” 杏知已经把地图记在脑子里了。 凌识想找回场子，“你会不会害怕？” “应该不会。” 杏知暂时还没有找到能让自己恐惧的东西。 “什么叫应该不会？” “没有玩过，不知道，所以是应该。” 凌识心疼地望着他，很快发动了车，“那我今天陪你把这里玩个遍！” 他们可是至尊vip票，免排队的那种！ 一小时后。 凌识面无表情地坐在车上，“好无聊，一点都不刺激。” 杏知感同身受地点头，“但这已经是游乐园里最刺激的项目了。” 凌识反驳：“不，刚才那个鬼屋才是最刺激的。” “游乐园里还有三个鬼屋，你想去体验吗？” 凌识：“……” 凌识：“不要，我们还是去玩大摆锤吧。” 杏知玩什么都行，虽然项目不刺激，但周围的人都挺有意思的。 他刚才看见一对好闺蜜，一个被吓得哭，一个因为旁边的被吓到哭而没忍住狂笑。 “我先去买两瓶水，你就坐在车上等我。” 车就停在小卖部的不远处，柜台站着的是名漂亮的小姐姐，正在帮人打冰淇淋。 凌识勾起招牌笑，询问道：“有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女生突然看见这么一个大帅哥有些脸红，声音都放柔了，“有香草味、巧克力味、哈密瓜味、草莓味、香芋味，您要哪种？” 杏知没有偏好，凌识挑了两个自己喜欢的，这样等会都可以吃到，“哈密瓜和巧克力，再拿两瓶矿泉水，谢谢。” 他夹着矿泉水，举着两个冰淇淋，一回头，人懵了。 知知呢？他那么大一个知知呢？ 凌识的脑袋转了一圈，目光最后锁定在被人群包围的位置。 他看到了小车的车顶。 “让一让，让一让，”凌识举着冰淇淋，夹着水，极其艰难地挤了进去，“这是在干什么？” 杏知坐在车上，面无表情地耍手机，看到凌识来，眼睛亮了亮。 “走吧，我们去大摆锤。” 凌识不明所以，凑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发现这些人都举着手机，以为他们是想加杏知的联系方式，只不过凌识来了后，都消停了。 凌识顿时明白过来，清了清嗓子，阴阳怪气道：“宝宝，你好受欢迎呀，我要吃醋了，不亲我一下哄不好了。” 杏知凑过去要配合他的演戏，凌识正好转过头要塞给他冰淇淋。 “吧唧”一声。 对上嘴了。 凌识懵了，只听见旁边的人激动了。 “啊啊啊啊啊，我就说知识cp是真的！快拍！嗑死我了！” 凌识：“……” 第47章 凌识自知闯了大祸, 晚上回俱乐部的时候都悄摸摸的，不敢让人发现。 杏知倒是安然自若，看着凌识鬼鬼祟祟的模样，不自觉弯了弯唇角。 “你不是在微博解释清楚是误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凌识在拐角处东张西望, 确定了没有王大牛的身影, 松了口气。 “解释是一回事, 王大牛做公关又是一回事，他那大嗓门太吓人了，我不想听。” “你说谁大嗓门吓人？” 王大牛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将凌识吓了一跳。 “卧槽，你从哪冒出来的？” “呵呵，你还知道心虚？你就不能少闹点动静吗？”王大牛摸着自己越来越少的头发, 满脸惆怅。 凌识和杏知不小心亲上的那段被粉丝发到了网上, 引起掀然大浪，短短一分钟就冲上了热搜榜第一, 把人家买了热搜做宣传的明星都压下去了。 好在大家都能看出来是不小心的, 视频里又没有别的内容, 评论都是嘻嘻哈哈的玩笑，偶尔有提出质疑, 也被王大牛买水军压了下去。 “辛苦了，辛苦了。”凌识后退几步, 往杏知身后躲。 王大牛狠狠地看着他，磨了磨后槽牙, 冷哼着走了。 这次的事情，参与者还有大老板，他敢骂凌识，但再怎么样也不敢骂老板, 那不是砸自己饭碗吗？ 凌识探头探脑好一会儿，确定王大牛真的走了，靠在杏知的背上整个人都脱力了。 “知知，你真可靠。” “快回去吧，明天要正常训练了。” 杏知的手已经可以加入正常的训练了。 他不属于一段时间不训练就会手生的类型，并不担心会给队友拖后腿，不过凌识今天心情起起落落，明天会不会受到影响就不一定了。 “好可惜，今天在游乐园没好好玩就算了，电影也没看成。” 凌识也说不准自己高兴还是不高兴。 说高兴吧，今天的约会行程没有走完，还在鬼屋里丢了脸，说不高兴吧，他今天亲到了杏知的嘴。 嗯……知知的嘴好甜，好软。 凌识偷偷瞥了好几眼杏知樱红的嘴唇，特别想上去再啃几口。 “等战队拿了冠军，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杏知的开学延迟了一个学期，精英s13赛季的epl总决赛在临近春节的时候，他有一个月的时间修整，等到过完春节再去学校报道。 凌识眼前一亮，“真的？” “嗯，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旅游。”杏知想到了那些关于朋友一起做的事情，旅游属于热门选项了。 凌识兴致勃勃，“去哪里旅游？”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杏知打开了宿舍门，慢吞吞换鞋准备洗漱，“费用给你全包，当作是你拿冠军的奖励之一。” “老板大气，”凌识踢掉鞋子，扑到杏知的背上，笑着问：“奖励之一？还有什么其他的奖励？” “之前没有送出的生日礼物。” “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杏知走进了浴室，凌识好奇得抓心挠腮。 他照例躺在沙发上用监控看了一会儿他的水豚们，用翻了翻微博评论，见大家都没有把白天的事情当真，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非常失落。 他和杏知多配啊？这些人真没眼力见。 在心里吐槽完，凌识又想到了自己的冠军礼物。 听起来是独一份，只有他有，别人没有，这可真是太棒了。 想到今天的亲吻，凌识又忍不住嘿嘿傻笑。 他不想跟杏知错开时间，飞奔去隔壁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杏知已经洗完了，在书房里做题。 凌识没打扰他，窝在抬眼就能看见杏知的地方追更小说。 《求知若渴》最新的章节，居然写到了他跟杏知表白。 最后的结尾，作者用杏知回答了一个带着疑惑语气的“嗯”字作为勾子，将所有追更人的心都勾了起来。 凌识急得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给作者疯狂打赏求加更，还备注让杏知一定要答应。 现实里目前还不敢想，上网还不能想了吗？ 他就想！ 杏知做完几套卷子，再抬头看凌识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沙发本就不大，他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脸颊搭在扶手上，被挤出了嘟嘟唇。 杏知抽出一张新的草稿纸，用铅笔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画完后起身放到保险柜里，握住凌识的双肩，将昏昏沉沉的凌识抱起来。 “知知，你现在好黏人哦。” 凌识半梦半醒中半看了杏知一眼，亲昵地蹭了蹭杏知的脸，主动将人缠住。 杏知觉得他应该在说梦话，单手托着他打开书房的门，一路抱回卧室，放到床上时，凌识却不肯松手了。 困到极致的凌识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勾着杏知的脖颈，含含糊糊道：“我要在上面，我是，我才是，攻。” 杏知没听懂，误以为凌识今天想趴在他身上睡觉，干脆也躺下来，让凌识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 杏知半靠在床头，怀里是凌识毛茸茸的红发脑袋，一只手压住凌识翘起的头发，一只手用手机搜索拍立得和相机。 “唔……嗯……”凌识抱着杏知的腰，蹭了好几下，含含糊糊道：“那我们，打一架吧。” 杏知低下头，见凌识还闭着眼，嘴上挂着笑，有点好奇他到底在做什么梦了，毕竟腿上的坚硬如此真实，按理说早上才该这样。 第59章 杏知已经选购好商品下单，关掉床头灯缩进被子里，凌识也跟着他调整姿势。 待到眼睛适应黑暗，借着清冷的月光，杏知偏头看见了凌识颤动的眼睫。 凌识抬起头，嘴唇在他脖颈轻吻，灼热的气息撩人。 杏知正准备偏开头，耳边再次响起了一句来自凌识的呓语。 “知知，我好喜欢你呀。” 杏知霎时愣怔，而凌识已经顺着脖颈，一路向上，攀咬住他的嘴唇。 “知知，知知……” 凌识咬了一会儿，在杏知柔软的唇瓣舔舐起来，像是干渴的人正寻找水资源，努力深入挖掘。 “凌……”杏知刚说话要将人推开，那柔软就滑入了他的嘴里。 舌尖相触，湿濡黏腻的陌生感觉，让杏知一时间没能挣脱开。 凌识也没亲过嘴，即使是梦境照入现实，他的实操也只是碰一碰，然后一直重复这个动作。 杏知大脑一片混沌，好半晌后，凌识把自己折腾累了，只剩下嘴唇贴着嘴唇，才终于反应过来，偏开了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意识到刚才的空白极有可能是因为缺氧，杏知大口呼吸，胸膛剧烈起伏，感觉浑身都在发烫。 他没办法将凌识口中的喜欢，和所谓的友谊连在一起了。 朋友之间固然也有喜欢，但绝不会升起x欲，并进行如此深入的接吻…… 杏知感受着身体悄然的变化，头一次感觉到茫然无措。 凌识喜欢他，是荷尔蒙和多巴胺分泌的那种喜欢。 意外吗？不意外。 杏知茫然的是自己跳动过猛的心脏，和本以为无欲无求的生理反应。 也许早就有端倪，只是杏知从没有观察过自己的身体，但此时此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因为凌识举动有种下坠般的兴奋，切实体会到了一把精神被苯基乙胺支配的感觉。 但可以持续多久呢？ 杏知抽出身，把脸埋在枕头里，慢吞吞消化着空白后脑子里汹涌杂乱的思绪。 感受到凌识即将贴近，杏知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去了浴室。 第二天，凌识照常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了个哈欠。 他面色红润，神采奕奕，昨晚做了个特别真实的美梦，让他现在都心潮澎拜。 整理了一下心情，凌识带着笑下床去洗漱间里找杏知。 洗漱间没有。 他又去了客厅，还是没有。 凌识脸上欣喜的表情褪去了一点，大喊：“知知？知知！” 书房里的杏知托着下巴，没有回答，手里的笔也迟迟没办法在纸上落下。 他一晚上都没能做出一道题。 从前看一眼就知道答案的题目，现在就像是成了天文，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杏知脑子里乱糟糟，有时候会想自己对凌识的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时候又什么都不想，看着题目发呆。 凌识推开书房的门，语气娇嗔，“知知！为什么不理我？大早上在书房干什么？” 他见杏知呆愣愣坐在那，上前抱住杏知的脖颈，靠了上去，“你怎么回事啊？起床不洗漱，也不叫我，穿着睡衣坐在书房干什么？这么早就做题？昨天不是做过了吗？平时不是晚上做吗？” 凌识一连串问题抛出来，杏知一句也没听进去。 脑袋被凌识按在胸口晃来晃去，感觉脑浆都被晃出去了。 尽管内心风起云涌，杏知的面上仍就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冷静。 “没事，去换衣服准备训练吧。” “哦，你今天好冷淡哦。”凌识偏头盯着他的脸。 就在杏知以为凌识要看出什么端倪的时候，凌识凑上来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快速跑走了。 “知知，你真可爱！” 杏知：“……” 杏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揉了揉左胸口，轻轻呼出一口气。 完了。 他也变得不对劲了。 该怎么办？ 杏知的思绪像是乱成一团的毛线，怎么都理不清。 凌识确实带着他逐渐融入这个世界，可是这个融入和他想象的融入完全不一样。 杏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谈恋爱，也没有想过要拒绝凌识。 他很明白，自己不想失去凌识这个朋友。 他感觉自己忽然变成了杏灿曾跟他吐槽过的小姐妹遇到的渣男…… 第48章 凌识觉得最近两个月的杏知有些奇怪。 这种奇怪是从他们出去“约会”的第二天开始的。 他们仍然住在一起, 训练、吃饭、睡觉，都不曾分开过，可他就是感觉杏知在躲他。 对视时，杏知总会率先挪开视线, 缠上去拥抱时, 杏知总会不着痕迹地避开, 晚上睡觉时，杏知总会睡在最边上。 可偏偏，杏知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面无表情，看不出一点端倪。 凌识内心焦虑，想要确定自己的猜想, 顺便寻找原因。 六月, 江城早已入夏，人们的衣衫清减为短袖短裤。 杏知一大早上给自己批了一天假期, 回学校参加誓师大会, 晚上还有一场毕业舞会。 这是斯林高中每年最重要的活动, 由校长给每一位学生发送请帖，杏知不能缺席。 临走前, 他趁着凌识迷迷糊糊的时候知会了一声。 本以为凌识还要赖床一会儿，结果听到他今天请假的消息, 凌识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知知，你要去哪？” 这还是杏知第一次见凌识清醒得这么快。 “过几天就要高考了, 今天是学校的誓师大会，晚上还有舞会，我今晚可能不回来，”杏知慢吞吞解释, “晚上要回春澜水湾一趟。” “誓师大会，哦……不对，晚上的舞会每个人都要跳舞，你已经找到舞伴了吗？” 凌识同样是斯林高中毕业，自然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他睡意全无，坐在床上忐忑不安。 杏知作为年级第一代表，同样是这一届家室最为优越的学生，还会被安排跳开场舞。 这几个月杏知都会回去参加月考，查看成绩单这种事，凌识一次都没落下过，每次都会在发现杏知考了第一名的时候，借机会带杏知出去吃顿饭庆祝。 “嗯，舞伴的人选早就订好了。”杏知颔首。 凌识睁大眼，诧异道：“什么时候的事？舞伴是谁？” “三个月前，舞伴是灿灿。” 凌识松了口气，“你去吧。” 杏知没说话，静静地看了凌识一会儿，忽然弯下腰，顺了顺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凌哥，记得吃早餐。” 说完，他转身离开。 凌识坐在床上发愣，好半晌挠了挠脸颊，感觉有点热。 等待杏知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后，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找到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 “少爷，造型师已经准备好了，何小姐那边也已经有专门的人过去跟进。” 私人秘书在杏知上车后，自觉汇报，“杏总和叶总已知晓您停学加入kk电子竞技俱乐部的事情，定了六月二十三号的飞机，落地时间分别是下午三点和晚上七点。” “您的外婆、外公、爷爷、奶奶，这几方已与我们对接工作，确定了股份赠予条款，将在成人礼上宣布您继承人的身份。” 秘书将一份文件递给杏知，接着说道：“成人礼的时间确定在六月二十五日晚上七点至十点，您成人礼的邀请函已经发出，已理好参与者的名单，请您过目。 …… 杏知一边查看文件，一边道：“不需要继续和何荞配合，舞伴的人选已经更换为杏灿，将我给予何荞的补偿落实即可。” 杏知早在三个月前，便定好了舞伴的人选为他们班的班长何荞，近期改了注意，对方也很好沟通，当即便同意了下来。 临期放了对方的鸽子，人情世故方面自然要做到位，给予补偿是必须的。 秘书对于这个消息有些震惊，不过很快便调整好表情，“好的，少爷，您的晚礼服是否也要更换？” “嗯，你去跟进。” 对于白天的誓师大会，杏知只穿了简单的白t黑短裤参加，晚礼服是成套的西装，若白天便换上，大概率会热到中暑。 杏知在台上作为年级第一激励同学时，台下不少人在拍照，由于大部分人都选择的是出国这条道路，誓师大会本身并未掀起多么热情的巨浪，所有人都更期待晚上的舞会，只有一些留在国内高考的学生在认真倾听。 结束后，有人出高价想要购买杏知的错题本和笔记本，被杏知婉拒。 倒不是不想给，只是他没有那种东西。 “杏知，喝水。” 班长何荞穿着一套香奈儿礼裙，看上清纯可爱，冲着杏知眨眨眼。 “谢谢，”杏知接过她手里的水，“但我确实没有错题本和笔记本。” 第60章 何荞做了一个囧囧的搞怪表情，“那你以前做的卷子呢？你不是说要补偿我，我要那个，再给我推荐几本书吧，暑假我要去我妈的公司打工。” 杏知喝了一口水，才道：“嗯，到时候发给你。” 何荞顿时笑起来，“你今天回话好快。” 杏知点了点头，“抱歉，父母那边我会解决，但我想日后我们的合作能继续发展。” “当然，”何荞眨了眨眼，“不会为了选择当人质，而放弃继承人的身份，不是吗？” “嗯，切实利益的捆绑才是平等的。”杏知点到为止。 何家的主营产业并不在江城，杏家的产业想要向外扩展，很早便敲定的扩展的方案，最便捷的方式便是让杏知与同样财权在手门当户对的何家联姻，进行资源互换。 这是杏知曾经默许的事情，而现在…… 杏知的余光看见有人在对他和何荞进行拍摄，原本不放在心上，奈何那鸭舌帽下露出的一缕红发太过显眼。 “失陪。”杏知转身朝着那个角落走去。 那人一见杏知过来，便撒腿想跑，却被杏知更快拽住手腕，拉倒了一旁教学楼的楼道里。 “凌哥，你怎么来了？” 杏知一手撑在墙壁上，挡住了凌识要离开的步伐。 凌识戴着帽子和口罩，甚至换了身杏知从未见过的新衣服，露出的那双桃花眼里满是心虚。 “咳，我是优秀毕业生，来参加母校活动，不行吗？” “可以，但你看见我跑什么？早上也没有告诉我。” 杏知刚才在台上发表宣言的时候，目光只停留在一二两排，根本没注意到角落里还藏着个凌识。 “你不也是早上才跟我说的吗？”凌识小声嘀咕了句，又理直气壮起来，“你也没有提前告诉我学校的活动，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才跟过来的，刚才是口渴了，想去买瓶水。” 杏知把手里的水塞到凌识的手里，没有解释自己临时跟凌识说的事情。 他确实是故意隐瞒，没什么好辩驳的。 “你把人家女生送你的水给我喝？不好吧？”凌识调侃了一句，打开水瓶，扯下口罩，咕噜咕噜将瓶子里的水都喝完了。 由于喝得太急，还有些许水滴从他的嘴角滚落，眼眶都开始泛红。 原本开口前不觉得有什么，说完后，凌识发现自己心里的酸意跟遇水膨胀的吸水树脂类物质一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杏知看着他这副模样，心脏居然有微微的刺痛。 “我和她只是同学和未来合作伙伴的关系，”杏知抬手，拇指从凌识的嘴角慢慢擦过，望着他通红的眼，有些无奈，“凌哥，我们之前说好的，拿到冠军前不会谈恋爱。” 凌识瞳孔猛缩，瞬间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如坠冰窟。 旁边有脚步声响起，杏知反应迅速地拉起凌识的手，打算先去自己的专属自习室。 凌识没再说话，垂头任由他拉着走。 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默又尴尬，这是从前不曾有过的。 好在大多数人都在操场和会客厅，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在上课，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碰上人。 到自习室的时候，杏知发现凌识红润的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面色也极为苍白。 “什么意思？”凌识哑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与张扬秾昳的外貌不同的是，内里温柔又敏感，平日里待杏知热情真挚，像是一个脱离轨道的小太阳，开始绕着一颗小行星打转。 这颗小行星最初便半死不活没救过来，后被小太阳的能量波及，竟然重新活了。 凌识给杏知的影响很大，大到让一个跟世界格格不入的人逐渐融入，让杏知不再屏蔽与世界交流，去倾听各种声音。 这样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人，在此时仿佛失去了自己的光彩，连手都克制不住地发颤。 凌识这次是真的确认了，杏知这两个月就是在躲着他，而且原因是杏知发现了他本就没能克制好的喜欢，刚才那番话，很显然就是在拒绝他。 凌识本是很直接的性子，好几次都想吐露出对杏知的喜欢，可一直强压着没说，就是在怕说出来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却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还没能藏好自己的喜欢。 凌识半天没听到杏知的答案，偏开头，小声嘀咕：“之前明明说好的是不能因为恋爱影响心情。” 他心里委屈得冒泡，恨自己怎么就没克制住。 “那天从游乐园回来，晚上你说梦话，被我听见了，就知道了。” 杏知面对这样的凌识，罕见地手足无措。 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内。 但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自从遇上凌识开始，杏知给自己规划的人生走向都有了偏移。 凌识是他生命中唯一一个会打乱他所有计划，还让他不想排除出未来的人。 “凌哥，别哭了。”杏知把凌识扯入怀中，试图将凌识的头掰过来，动作都有些急切。 他没想这么早捅破窗户纸，躲着凌识是想拉长一下两人之间的进展，但绝对没有想过不负责。 两个月的时间，那么久，足够让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心意，可当明白这份心意之后，更麻烦的是承担这份心意后的责任，还有对未来计划的各种改动。 杏知不觉得麻烦，怕的是凌识觉得麻烦，所以才会一拖再拖。 凌识就跟赌气似的，死也不回头跟杏知对视，眼泪跟串了线的珠子一样把衣服都打湿了。 太他爹丢人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凌识在心里骂骂咧咧，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毁了。 要是屈盼和萧景居知道了，肯定要笑话死他。 那两人好歹恋过，他还没恋呢就失了。 杏知也没太用力，怕把人掰疼。 他轻拍着凌识的背，偏圆的杏眼也开始泛红，显得有些委屈无辜，语气慌乱：“我没有拒绝你呀，我只是想，想晚一点，等到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等到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威胁，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对，是我的能力不够，你不要伤心了，为我伤心并不值得，不要哭了好不好？” 哭得我心都疼了。 第49章 凌识眨了眨眼, 渐渐止住眼泪，终于愿意偏头看向杏知。 “什么意思？” 他这才发现，杏知眼睛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似乎是被他的情绪影响, 也快要哭出来。 凌识的呼吸瞬间乱了, “知知……” 杏知擦掉凌识脸上的泪, 语气平缓了些许，“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不解决好, 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让你不开心，即使你现在向我表白, 我也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不想给你期待，怕我没有做好, 让你的希望落空。” 杏知第一次体会到害怕的滋味, 从前没有感知过去的情绪, 如今在凌识身上体验了个遍，让心脏跳动得如此鲜活。 凌识呆愣了好一会儿, 终于反应过来杏知话里的意思，但最在意的只有一个问题。 “知知,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 当然喜欢。 若是毫无心动，又怎么会做出改变？ 可凌识直白的问题，再次让杏知原定的想法落空。 即便如此，杏知还是在凌识期盼的目光下, 说出了对方想听的那四个字。 “我喜欢你。” 听见这句话，就像是有大大的烟花在凌识的心里绽开，一个接一个，经久不衰。 他终于破泣为笑，用力抱住了杏知。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会有什么麻烦让我不开心？我们不能一起面对？” 幸福来得太突然，凌识觉得自己的脑子还不是很能转明白，但听到杏知说喜欢他，他便觉得一切都够了。 凌识一高兴，嘴里就忍不住蹦出更多话，“你躲了我两个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刚才还说那样的话，让我以为你在拒绝的我心意，现在又说喜欢，找一堆不能在一起的借口，知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像只想玩暧昧不想在一起的渣男，一点都不负责！” “我没有不打算负责，也不想当渣男。” 杏知不知道这样也算是渣男的一种，澄澈的瞳孔里透着微微的茫然。 “那你跟我在一起，再解释清楚你说的、会让我不开心的麻烦，不然你就是渣男。”凌识就逮着杏知对感情的心思单纯这一点，可劲欺负人，毫无愧疚。 “可是我们现在在一起，没有办法公开，还要小心避着旁人，这会委屈到你，这才属于渣男行为。” 杏知还记得杏灿给他吐槽的话，自己也搜索求证过，正因如此，才一直试图拖延。 凌识诧异道：“你打算我们刚在一起就公开？” “嗯，不公开才属于渣男行为，”杏知的语气很认真，“如果现在公开的话，你会面临很多闲言碎语，我的父母也会找你的麻烦，我还没有解决掉他们。” 第61章 凌识仍然觉得不可置信，“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最近才躲我？” “嗯，我想等我打点好一切后，若你还喜欢我，我们便在一起。” 凌识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自己这两个月的担心受怕都白干了。 “不要，谁说暂时不公开就是渣男了？有那么多明星结婚生孩子了都不公开呢！我不觉得你渣，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如果你父母知道了，我们一起面对！” “你真的不会因为不公开，感到委屈和不开心吗？” 现在情况和他所学到的知识，完全不一样。 别人分明说不公开是一种很可耻的渣男行为，是不负责任。 杏知有一点意外，但这种意外放在凌识身上，似乎又没有了。 他从来都没有完全琢磨透凌识的心思过。 凌识现在看杏知，认为杏知单纯得可爱，又为自己的这两个月恨得牙痒痒，“知知，别人不公开是因为要钓鱼，用单身的身份欺骗很多人的感情，所以恋人才会感到委屈和伤心，可是你不公开是为了保护我，我怎么会不开心？” “原来是这样，我不会欺骗别人的感情，也不会欺骗你的感情。”杏知很聪明，一点就通。 “你不跟我在一起，我才会不开心，”凌识凑近杏知的耳朵，在耳尖亲了一下，“所以你现在要不要答应和我在一起？知知，我好喜欢你。” 杏知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凌识没忍住又亲了好几下，亲到杏知觉得痒想躲。 “嗯，我想……”杏知顿了顿，眸光微闪，脸颊开始有些发烫，“想和你在一起，之前也在计划和你在一起。” “知知，你好可爱，”凌识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用甜言蜜语蒙混过关：“好喜欢你，知知，我好开心，不对，现在应该叫你男朋友了，对不对？” 杏知低下头，把脸埋在凌识的脖颈，嗅着凌识身上的香味，轻轻“嗯”了声。 “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凌识将杏知抱得更紧了，“已经实现的生日愿望，现在说出来，应该不会不灵了吧。” “已经实现了，当然不会不灵。”杏知把脸埋得更低了些。 今天他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害羞、什么叫不好意思。 明明之前凌识也说过喜欢他，他一直当成朋友间的喜欢，没有哪次像是今天这样，听得他心乱。 “知知，怎么一直都是我亲你，你不亲我？” 凌识的心情调整得很快，一下子就进入杏知男朋友的这个角色了。 他等着一天都等了快半年了。 “……”杏知抬起头，嘴唇在他脸颊碰了碰，“恋爱的进程不应该这么快。” 他的脸还很红，总是明清的杏眼此时氤氲雾蒙，还不太能适应谈恋爱这件事。 可惜，凌识并不给他适应的时间。 “你之前也有亲我的脸，现在还是亲我的脸，进程哪里快了？”凌识把杏知按在门上，“你刚刚还壁咚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面对解不了的题，先放一放，之后再研究，这是杏知的习惯。 他有些想躲，但又无处可躲。 杏知有些理解了屈盼他们说凌识这双眼睛潋滟多情，在外面欠了不少的风流债。 至少现在，杏知觉得这双眼睛里的深情要将他溺毙了，根本不敢对视。 “凌哥，我还要回家准备晚上的舞会。”杏知试图找借口先走。 “你去吧，我晚上也要参加。”凌识退开一步，靠在一边的柜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杏知。 斯林高中的毕业舞会确实会请很多优秀毕业生前来，这也是一些学生实现跨越阶级的机会。 不过…… 杏知问：“谁是你的舞伴？” 这个舞会可是必须带舞伴才能参加的。 “想知道？”凌识勾起嘴角，笑得恣意又张扬，扬了扬下巴，“知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这次很显然不是简单的碰一碰脸。 杏知忍着羞涩，明知道面前这人耍流氓使坏，还是凑过去亲了亲凌识的嘴唇。 亲吻对于已经成为恋人的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接触，但对于感情方面一片空白，就连消化那些网络知识都消化得比题目慢一些的杏知来说，是一个从陌生当习惯的接触。 好在凌识也不懂太多这个中细节，两个初次恋爱的人，没必要太“为难”对方。 “和我的表妹一起，晚上带你见见，”凌识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亲表妹，但胜似亲表妹。” 杏知知道凌识的家庭情况，自然不会胡思乱想，点了点头。 刚才被凌识逼得想逃跑，真到分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 凌识也没打算这么快放杏知离开，拉着人又唇贴唇单纯地亲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知知，晚上见。”凌识勾唇。 “晚上见。”杏知点了点头，顶着张大红脸走了。 * 杏知到家的时候，杏英女士盛装打扮，穿着件湖蓝色的晚礼裙优雅地在花园里浇花，一旁的佣人弯腰提着她的裙摆，还有个摄影师在拍照，周围绕了一圈化妆师造型师。 杏灿今天请假了，正在楼上化妆，听见汽车的停下的声音，从二楼的窗户探出，高兴地朝着杏知招手。 “哥！你快上来！都等你好久了！” 杏知和家家打过招呼，快步上了楼，立马便被包围了起来。 杏灿选的款式是一件星辰系列的黑色鱼尾礼裙，杏知的衣服也就定下了同系列的星辰西装晚礼服。 杏知没什么意见，只是提醒旁边的佣人去告知杏灿加一件薄纱披肩。 他记得那套鱼尾礼裙是抹胸款，下半身是层层叠叠的黑纱，加披肩不会显得突兀。 匆匆去换了剪裁合身的西装，出来任由造型师摆弄他的发型，手机忽然响了几声。 杏灿得知了加披肩的消息，不满地跑了过来。 “哥！为什么要加披肩，你什么时候变成封建老古董了？” 杏知拿出手机，没有理她。 话很多：男朋友，拍张照看看你今晚穿什么礼服。 “哥！我不要加披肩！”杏灿蹲在杏知旁边，气鼓了脸。 杏知用非常死亡的角度，对镜子拍了一张发给凌识，慢吞吞地回答杏灿：“那就在上面加一条白丝绸。” “我不要！那样土死了！” 杏知淡定道：“加一件黑色薄纱披肩会更好看。” “真的吗？”杏灿站起来，有些心动。 杏知低着头，继续跟凌识发消息。 杏知：你穿的是什么晚礼服？ 话很多：你给我拍的这个我什么都看不见。 话很多：不告诉你，晚上你就知道了。 话很多：旁边那个蹲着的飞机头是谁？ 杏灿的发型还没弄完，乱糟糟的，这个蹲着的角度看确实像是飞机头。 杏知：是灿灿，她挑了一件抹胸晚礼服，不好看，我让她加一件披肩，在跟我闹。 话很多：辛苦你了，男朋友。 杏灿很不满她哥玩手机不理她，悄悄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看见了“男朋友”这三个字，也看到了对方的头像。 杏灿震惊地张了嘴，随即邪魅一笑，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跑下楼了。 第50章 “家家！我哥谈恋爱了！” 杏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 兴奋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杏英。 杏英此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品茶，听见杏灿的话并未惊讶。 “凌识？” “对！”杏灿拍了拍手，嘴角噙着笑，“太好了, 我哥真的谈恋爱了, 还是我最喜欢的凌哥！” “嗯, 不错，那应该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把他拉入我们的家族群里。”杏英感觉心里头有一件大事落地, 当即拿出手机在群里宣布了这个消息。 群里的众人都纷纷表示震惊，询问是谁。 杏灿挠了挠头，问：“家家,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不应该等我哥来宣布这个消息吗？而且他们应该才刚在一起, 这样做会不会吓到凌哥？” 别看杏灿年龄小，没谈过恋爱, 但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小说看漫画, 言情、耽美、百合, 什么都看，懂得可不少。 “不会, 以我对你哥的了解，他肯定对恋爱这种事情也进行了教科书般的学习, 谈恋爱要公开，但他们现在不能公开, 你哥就算喜欢，肯定也不是他主动，而是凌识主动，我们这样做是在帮你哥, 不能在你们父母面前公开，但可以先在我们这些长辈面前公开，这样他们都会好受一点。” 杏英继续道：“知知他肯定动了真情，否则也不能把原定的何荞换成你了，他这是在放着男朋友吃醋呢。” 不得不说杏英的推测完全正确，她看人极其通透，那凌识虽生了一副风流多情的面孔，但第一次聊天的时候，杏英就看出来那是一名同样单纯得好孩子，否则也不会放任杏知和凌识的交往。 第62章 比起那名叫丁飞文的，不知道好到哪儿去了。 杏英想到这个扫兴的人，眸光沉了沉。 杏灿似懂非懂，不过不妨碍她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杏英。 “好，那我等会就把凌哥拉进来，我先上去做造型。” 嘻嘻，嗑到了！ 杏灿乐癫癫地上楼，心想还是真cp好嗑。 楼上的杏知看见了群消息，瞬间明白了家人的意思。 杏知：凌哥，我家家他们等会可能要把你拉入家族群，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可以直接退。 话很多：？？？ 话很多：你不是说不能公开吗？怎么就要拉家族群了。 杏知：只是不能向父母公开，群里没有父母，有我的家家、爹爹、奶奶、爷爷和灿灿。 话很多：知知，我知道你怕我没有安全感，但也不至于公开得这么快吧，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话很多：【卡皮巴拉害羞.jpg】 杏知：不是我说的。 杏知：是灿灿刚才站在我旁边，看见了你发消息叫我男朋友。 话很多：那你也是故意的，我不相信你这么不小心。 杏知：嗯。 话很多：嗯什么？ 杏知：故意的。 杏知见凌识没回消息，动手给凌识的备注改了改。 给男朋友备注“话很多”，怎么看都不合适。 他要改一个表达特殊，但不容易让人看出来的昵称，既能隐晦表达喜欢，又能保护凌识。 改完后，杏知觉得有点土，却弯了弯唇，没有继续改的打算。 1:1.618：知知，你好甜，我好想你。 1:1.618：你什么时候才能成年？ 1:1.618：你现在是个未成年这件事，让我有点负罪感啊。 1:1.618：我都二十四了，你十七，这样算我比你大七岁呀，我上高中的时候你还是小学生呢。 1:1.618：这样看我好像确实有点禽兽，诱拐未成年。 杏知一个不留神，凌识的话就多了起来，依然是那个“话很多”。 杏知：马上就成年了。 1:1.618：什么时候？我还要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呢。 1:1.618：感觉太难想了，你平常最喜欢做题，我总不能给你买一沓卷子吧？ 1:1.618：不行，我要自己好好想。 杏知：我不需要礼物，什么都不缺。 1:1.618：那不行，必须要。 1:1.618：你现在回消息好快，我更喜欢你了。 1:1.618：【卡皮巴拉贴贴.jpg】 杏知：因为现在脑子里没有在想题目。 1:1.618：那你在想什么？ 杏知：你。 * 谈恋爱的感觉和杏知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在他的认知里，恋爱的前三个月为热恋期，应该是如胶似漆黏在一起的，随后是疑神疑鬼的争吵期、冷淡期…… 反正，无论如何不该是像现在这样—— 凌识穿着一件斜水晶印的深蓝排扣西装套装，头发定型成三七侧分，露出精致而深邃的眉眼，薄唇殷红，挺拔的身姿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望向舞伴的笑容宠溺至极。 跳完开场舞已经没事做的杏知和杏灿站在一旁，被人群包围着交谈，和凌识相隔了数十米远。 “杏知，你的妹妹好漂亮！” “妹妹多大呀？” “杏知，你们刚才的开场舞跳得好好。” 杏知穿的是碎钻镶嵌的西装，说实话镶嵌得并不牢靠，刚才跳舞的时候就掉了不少，看上去跟行走的银河似的，好在衣服上的钻多，够掉一晚上，感觉是设计师故意为之。 杏灿就不会有这个困扰了，她的鱼尾裙做出来就像是个特效。 “谢谢大家的夸赞，不过我和哥哥想要再去跳一舞。”杏灿笑得甜美，落落大方，拉着自家的不在状态的哥哥重新踏入舞池。 众人见状，纷纷也跟了进来。 “哥，我知道凌哥今晚很好看，但是你今天能不能正常一点？爸爸妈妈也在看直播呀！”杏灿踮起脚，凑进杏知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总不能让我白背锅吧？” 杏灿可是跟父母说，因为她胡闹，偏要跟着杏知参加舞会，杏知才会把原本何荞换了，变成她是舞伴。 “嗯，知道了，”杏知低下头，好好地跳交际舞，“但我感觉我的衣服上的钻石，可能会因为跳舞掉得更快，等会就没有了。” “不会的，”杏灿嘀咕：“再说了你好不好看不重要，我好看才最重要！” 杏知认真道：“我好看，也很重要。” 女为悦己者容，男也是一样。 杏知以前不在意形象，但他现在要努力遵循恋爱条款。 即使在一起了，时间久了，也要注意外形管理，否则一段感情很容易生厌。 杏灿疑惑，“你以前可是从来不在意这些的，你还是我那个为了做实验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哥哥吗？怕不是被人魂穿了吧？” “凌哥会看。”杏知小声说。 杏灿震惊地看着杏知忽然就有点红的脸，感觉恍恍惚惚。 “哥，你怎么谈恋爱还变个人啊？” 杏知没说话，注意力仍然停留在凌识身上。 凌识那边结束得要更早，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舞池旁，嘴角勾着笑，就这么直直盯着杏知。 杏知低下头，帮杏灿拉了拉裙摆，款款下场。 余光里，他看见凌识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凌识朝着杏灿伸出手，目光却似挑衅似暧昧地看了杏知一眼，“美丽的杏灿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荣幸邀你共舞一曲？” “荣幸至极。”杏灿搭上他的手，看了看他，又看看自己亲哥。 她感觉自己成了这对小情侣play中的一环。 凌识的表妹被别人邀请走了，杏知站在一旁，很快就有不少女孩蜂拥而至，被他一一拒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人的攀谈。 “知知，你的舞伴呢？” 杏英女士今天无聊，也来参加了这场舞会，和校领导跳完，看见自家孙子“孤零零”地站在这儿，没忍住逗了一嘴。 杏知不想说话。 杏英也不在意，看着众多邀请杏知的女孩，目光落在了何荞身上，缓缓勾起嘴角，伸出手。 何荞心领神会，将手搭了上去。 “奶奶，你要跳男步还是女步？” “邀请如此优雅的女士，男步自然由我代劳。” “谢谢奶奶夸我，您看着好年轻，像是杏知的小姨。” 杏知：“……” 有杏英和何荞的带头，舞会气氛逐渐变化成娱乐更多，不少人邀请自己同□□加入舞池。 杏知身旁的女生也三三两两地散了，转而围过来一些男生。 他都和女孩保持距离了，更别说和自己的恋人同性别的男孩，转身便打算直接出了舞池。 谁知刚走出去没两步，手腕猛地被人拽住，杏知下盘很稳，转头发现来人是谁，任由对方将他拉入舞池中。 为了配合凌识的舞步，他跳的是女步。 “多谢家家了，总算是能跟你一起了，这应该不会轻易暴露吧？” 凌识微微倾身，笑容狡黠又得意。 “其实学校以前也有男生和男生跳的先例，只不过那两位学长，后来结婚了。” 杏知其实没学过女步，但他没少参加这种宴会，每次都和杏灿一块，看也看会了，不至于踩凌识的脚。 “听说过，十八岁攻破hiv的天才和他的丈夫，很有名的一对，现在定居国外，”凌识回忆了下：“也许他们在国内的话，可以推动一下我国同性婚姻法的发展？” “嗯，不过也要不了几年了。” “你有内幕消息？” 杏知没回答，在思考推动同性婚姻法需要做什么。 凌识带着杏知的腰一个旋转，故意压低声音道：“知知，你知不知道每次看看你思考的时候，我都想做什么？” “不知道。”杏知的眼眸单纯澄澈，透着淡淡的好奇，很显然对凌识的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 凌识眨了眨眼，轻笑一声，不说话了。 杏知：“……” 第51章 《精英》s13赛季epl国内选拔赛将在七月一日正式开始, kk战队的训练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 杏知为此放弃了高考，决定专心准备比赛的事宜，只不过在六月二十二日至六月二十五日这几天请了假。 原本的计划里，高考结束后杏知将会进入自家公司实习一段时间, 暑假结束飞往加州斯坦福商学院入学, 用两年的时间修完所有课程, 毕业后顺利进入杏氏担任副总裁一职。 而现在，高考和实习的计划取消，入学推迟, 打比赛拿冠军和谈恋爱成为了他的首选。 舞会结束后的第二天一早，杏知来到俱乐部，但没见到凌识。 他问：“凌哥呢？” 屈盼和萧景居最近的作息被调整得非常健康, 再也没有那种挂两黑眼圈迷迷瞪瞪的情况。 第63章 屈盼震惊于杏大少爷主动开口说话。 萧景居毫不意外, 快速答道：“在青训室指导新人呢。” 杏知得到答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打开电脑。 一天没训练, 今天起码要加训两小时, 就算是大老板，也需要遵守俱乐部的规定。 萧景居问：“杏知, 要一起来吗？我们三缺一。” 杏知在思考父母回来要怎么应付的事情，慢吞吞道：“拉我。” 他没问还有一个人是谁, 进队伍就看见了，id名叫大捶, 很显然是fng战队的捶捶。 杏知正准备等待开始，忽然发现屈盼把正要开麦的捶捶给踢了。 “不跟捶捶玩，我重新拉个人。” 很快，一个名叫蜜桃乌龙的人加入组队, 屈盼秒开。 萧景居乐了，“盼盼，你是畜牲吧？重色轻友，捶捶已经开始发消息骂你了。” “让他骂呗，又不少块肉，”屈盼清了清嗓子，打开麦克风变得一本正经，“小桃，早上好啊，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他的称呼一出，杏知便知道这位名叫蜜桃乌龙的队友是谁了。 mn战队的队员小桃，之前在友谊赛上，他们杀的第一个队伍就是这个战队。 杏知记得这是一个全女战队，全国排名第三，实力很强，没记错的话，小桃的职业是战地医师。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看见对方选择了战地医师。 “昨天睡得早呗。”小桃打了个哈欠。 “卧槽，忘了说少爷在了，少爷，辛苦你玩一下别的职业。”屈盼做了个讨饶的手势。 “什么少爷？不是凌哥和小猪一起吗……哇！口口！”小桃的瞌睡一下就醒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抢你职业了，我们重开吧！” 杏知在最后一个选，玩什么都无所谓，自然不会有意见，“不用。” 他选了新出的雷枪少年，这个职业因为外型帅，还是白毛，最近很受欢迎，要是换成路人局的匹配肯定抢不到。 屈盼和萧景居想在小桃面前表现，选的都是自己最拿手的职业，雷枪少年就这么空了下来。 “没事，少爷玩什么都很牛掰。”屈盼安慰道。 小桃松了口气，好奇道：“你为什么要叫口口叫少爷呀？” “因为他……”屈盼还没说完，被萧景居用手肘怼了一下，改口道：“因为他帅，一身贵气！” “哈哈哈哈哈，我也觉得口口很帅，我们俱乐部的人都很喜欢他。” “你们之前不是喜欢凌哥吗？怎么这就移情别恋了？” “凌哥也帅啊，但都看了五年了，现在有新的，就看看新的，”小桃操作着角色蹦蹦跳跳到杏知面前，“这还是第一次跟口口一块玩呢，越看越帅！” 屈盼单纯怀疑人生，“卧槽，我不帅吗？” 小桃笑嘻嘻道：“没有凌哥和口口帅。” “你别自取其辱行不行？”萧景居忍不住朝着屈盼翻白眼。 “小猪也很可爱，”小桃又走到萧景居的角色面前，做了个抱抱的手势，“来，姐姐抱抱。” “别搞。”萧景居一个隐身跑了。 杏知认真规划航线，想要找个偏僻点的地方适应一下雷枪少年的技能，没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职业的两个技能分别是龙枪和雷暴，还有个三段跳的被动，操作很有难度。 他认真看完技能介绍，跳伞l城一边捡晶体一边练习，麦里的三个人已经不知道聊到哪里去了。 小桃：“口口怎么一直不说话呀？” “少爷生性不爱说话。”屈盼道。 萧景居解释：“不是不爱说话，他只不过在面对除了凌哥以外的人的时候，回答问题很慢。” 小桃兴奋道：“他跟凌哥感情好好呀，嗑到了！” 屈盼问：“什么嗑到了？” 萧景居：“……” 小桃笑而不答，“话说凌哥怎么不在呀？” 屈盼：“凌哥在下面练兵呢，最近有几个青训生不老实，太飘了。” 小桃：“噢，好想和凌哥、口口一起玩游戏呀，那一定很有意思。” 屈盼：“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们二打四就够了，根本不需要我和小猪。” 小桃：“你们躺赢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屈盼：“以我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躺赢。” 小桃：“……” 萧景居听不下去了，“我等会把凌哥叫上来，给盼盼踢了，咱们四个打。” 小桃：“小猪，你是我的神！” 屈盼不可置信：“我是房主！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萧景居：“你真的很二，希望你可以闭嘴。” 小桃疯狂大笑，一点形象也不在意。 …… 他们聊天的时候，杏知已经熟练掌握了雷枪少年的技能，开始大杀四方了。 他觉得这个职业还不错，可以替换战地医师打辅助，应该能跟凌识配合得更好。 * 与楼上欢快和谐的氛围不同，青训室内充满了肃杀的气息。 一群心比天高的少年抱团瑟瑟发抖，感受着被凌识支配的恐惧。 可怕，太可怕了！ 开团队竞技私人房间，一开始1v1，凌识虐得不过瘾，直接1v4，打得这群狂妄的臭小子吱哇乱叫。 “还有谁来？” 凌识摘下耳机，眉梢轻挑，望着这群小屁孩皮笑肉不笑。 这群孩子分明跟杏知一样大，没有杏知天赋高，还不知道天高地厚，训练不好好训练，每天光想着谈恋爱出去玩搞直播，就这样以后怎么上首发？凌识怎么能放心以后将自己的位置交给他们？ 别说是上首发了，他们连上二队的资格都没有。 少年们噤若寒蝉，全都蔫头耷脑一言不发。 “喜欢直播就去当主播，不想训练就趁早收拾收拾回家上学，”凌识站起身，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让他们连大喘气都不敢，“四个打我一个都打输了，就你们这样拿什么打职业？” 他嘲讽完，轮到常正颂表演了，转身离开了青训室。 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是常正颂想出来的办法，在凌识眼里这些少年无可救药，觉得觉得常正颂的做法毫无必要，但还是照着做了。 毕竟这些都是他气急了的想法。 想当初他自己拉人组建战队，求爷爷告奶奶，没日没夜地刻苦训练，就是为了一个冠军梦。 打电竞职业的谁没有个冠军梦？谁不为了自己的冠军梦去奋斗？这批青训生呢？觉得自己和kk战队现在的首发无缘，一个个就懈怠得不成样。 愚蠢，实在愚蠢。 首发的位置是谁强谁上，觉得当首发难，应该做的是迎难而上，直接放弃算怎么个事？ 凌识本来就因为杏知昨晚不在没睡好，看到了这群青训生的状态，心里更是烦闷得不行，手上疼痛也没能分走他的半分注意力，就这么颤抖着手回了训练室。 训练室里有药，没必要去医务室跑一趟。 凌识低着头捏了几下疼得厉害的手，进门时没看里面都有哪些人，大声道：“屈盼，你上次帮我从医务室拿的药放哪了？” 屈盼和萧景居正在跟小桃聊天，没听见凌识的话，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杏知听见了，转过头，一眼便瞧见凌识发颤的手。 他没再管游戏，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凌识走去。 凌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试图用按摩太阳穴的方法缓解疲劳。 杏知找到自己挂在衣架上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朝着凌识走去，坐在了旁边。 他将小包拆开，里面是一根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你坐下来干什么？药呢？” 凌识疑惑地睁开眼，发现来人是杏知，顿时露出欣喜的表情，“知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八点到的，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杏知拉过凌识的手，不轻不重地给他按摩。 “啊？我看了啊，你没给我发消息，”凌识拿出手机，发现是自己不小心关了网，所以没收到杏知的消息，顿时心虚起来，“现在看到了。” 杏知没说话，静静地垂着眼，缓解凌识的症状。 “知知，我……”凌识忽然想起来这是在训练室，不仅有监控，还有萧景居和屈盼，顿时改口道：“我们回宿舍吧。” 杏知认真道：“现在是训练时间，不可以回宿舍。” 凌识发现自己的小男朋友有时候挺轴，不过特别可爱。 他弯腰凑近杏知的耳边，轻声说：“可是我现在很想亲你，你想让我在这里亲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有点红，不过在发现杏知也脸红了之后，那是一点羞涩都没有了，只剩下调戏男朋友的大胆。 杏知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刚要说话，就被身后的屈盼打断。 “少爷，少爷！你在哪呢？你人呢？你怎么一动不动，快救我们，快救我们啊！”屈盼激动地站起来，脑袋四处张望，目光锁定最终锁定在沙发区，“咦，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对，少爷，少爷，杏大少爷，你怎么跑那去了，快回来找基站救我们！” 第64章 他们的距离很近，看起来非常暧昧，但凌识黑着脸，杏知除了脸红一点，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没有半点异常。 两个人的面上是一点暧昧都看不出来，端的是一副好医生和好病患的模样，屈盼和萧景居都没有多想。 “快点啊，少爷，小桃在呼唤你，快来救救我们！”屈盼的眼力见很少，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继续大声呼唤。 “你们在和小桃玩？”凌识冷不丁问。 “对啊，凌哥你来救场也行，最后一个基站了，雷枪少年你行吗？”屈盼道。 “你在玩雷枪少年？”凌识转头问杏知。 “嗯。” “哦，”凌识用幽怨的眼神望着杏知，“你还没有在我面前玩过雷枪少年呢。” 杏知：“……” 杏知感觉凌识吃醋了。 不过吃醋的方向似乎和正常人猜测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第52章 “那些青训生太不像话了, 一个个不好好训练，就想着直播谈恋爱，还有一个居然睡粉丝，他还没成年呢。” 凌识手上扎着针, 没感觉疼, 絮絮叨叨地跟杏知吐槽上午的事情。 杏知抬着他的手, 掐算好时间将针一根根拔下来。 腱鞘炎不难治疗，西医无法根治，但中医有记载的根治方法, 还有成功案例，杏知用起来很放心。 他昨晚在家住的主要目的便是这个。 “知知，还是你好, ”凌识说着说着, 就忍不住夸起自己的男朋友，“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性格好, 长得好, 哪哪都好。” “没有可比性，”杏知收起针, “以后每天都要扎。” “对！没有可比性！”凌识见他收拾好，立马扑上去将人抱住。 杏知被地毯绊了一下, 搂住凌识的腰，稳住身形。 “知知, 我好想你。”凌识将脸埋在杏知的脖颈间嗅了嗅，烦躁的心情彻底好转。 面对恋人直白的喜爱，杏知还不能完全适应，红着脸“嗯”了声。 “你不想我吗？”凌识抬起头, 水润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杏知。 倒不是杏知含蓄。 他就是不太好意思。 凌识就像是潘多拉魔盒，杏知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冒出来的东西，是能牵扯他情绪的神奇香氛。 特别是恋爱之后，杏知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了很频繁的波动。 这短短一天的波动，比他活着的前十七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我也想你。” 杏知脑子里想的是，谈恋爱应该善于表达自己的爱意，并且多多夸赞恋人，让其充满安全感，这样感情才可以长久。 “真的吗？看起来不像，”凌识勾起唇角，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除非你主动亲我一下，我就信。” 他太喜欢杏知害羞的模样了，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红着脸，纯情又可爱，很能激发人的劣根性，让人特别想欺负人、得寸进尺。 杏知主动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真的。” “不亲这里，”凌识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我想亲这里。 杏知听话地贴上凌识的唇，刚要分开时，凌识按住了他的后脖颈，不允许他后退。 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天凌识在迷迷糊糊撬开他的嘴唇时，滑入的柔软舌尖。 不过清醒着的凌识显然没有沉睡时想得多，只是唇贴着唇，将时间变得久了一点。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而杏知学习过知识，但没有实操过，也很茫然。 两人单纯，这个吻也格外单纯。 也不知贴了多久，凌识念念不舍地偏移去亲杏知的嘴角和脸。 “知知，不想去训练了怎么办？” 杏知长睫颤动，被他亲得很痒，但没有偏头躲开，理智和感性正在脑子里疯狂打架，最后双方都妥协了。 “晚一点再去。” 他也很喜欢和凌识单独相处的时光，但训练不训是不行的，之前他们可是有过约法三章，不能因为感情问题影响到训练。 “晚一点是多晚？” “……”杏知本想说十分钟，话到嘴边却变了，“下午再去。”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下午的训练两点开始，他们还有三个小时的独处时间。 凌识轻笑了声，心满意足地亲了亲杏知的嘴角，又没忍住挪到唇上。 特别简单的触碰，可就是好像怎么贴都不会腻。 若是以前，这些一定会被杏知规划成浪费时间的举动，而现在…… 他觉得使身心愉悦，也是为日后训练做有效铺垫。 很有必要。 他们没有贴三个小时，毕竟凌识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 他坐在沙发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着杏知，继续讲述杏知不在的时间发生的一切。 虽然只有一天，但事无巨细，连早中晚吃的什么都一一讲给杏知听。 杏知听得很认真，并且会给予回应。 以前的杏知也会给予回应，但不会回答得这么快，也不会回答得很全面。 现在凌识说什么，他即使没话说，也会“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句句有回应。 当然，这也是杏知在网上学的。 他看凌识越讲越兴奋的模样，就知道凌识很喜欢他这样。 凌识说着说着，就凑过来亲亲抱抱。 他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接触，之前只是朋友时，就总是往杏知身上挂。 杏知之前都习惯了，也没什么感觉，毕竟朋友之间的身体接触很正常，但现在换了个身份，凌识的每一次触碰，都会让他心跳加速。 这表明他也喜欢与凌识接触，这使他心动。 杏知接受良好。 他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在逐渐变成一个正常人，尽管他知道这份正常只单独对凌识。 “中午想吃什么？”凌识饿了，但舍不得跟杏知分开，“我们点外卖吧？不想去食堂。” “随便，我不挑食。”杏知刚将旁边的小毯子盖在他身上，就感受到脚上传来一阵凉意。 “好冷啊，知知，空调调高一点。”凌识得寸进尺地将自己的手也塞了一只在杏知的怀里。 杏知把空调的温度调成二十六度，没多久凌识又喊热。 想了想，杏知调成了二十三，把人抱进自己的怀里。 凌识美滋滋地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们吃炸鸡汉堡吧，好久没吃点不健康的了。” “嗯。” “趁着外卖还没到，我们再亲一会儿。”凌识仰头贴上杏知的唇，眼底的笑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就这么亮晶晶地望着杏知。 杏知扶着他的腰，认真地感受凌识嘴唇的柔软。 * “凌哥治个手，怎么还把人给治不见了？”屈盼吃饱了躺沙发上摊肚皮。 萧景居在旁边玩手机，“可能针灸要久一点吧。” “卧槽，我怎么感觉杏大少爷什么都会啊？学习成绩也好，不去学校也次次都拿第一，感觉他和我不是一个物种。” “那是，你是小面包，他是人，当然不是一个物种。” “你有病吧，你还是猪呢！”屈盼怼了一句，继续道：“不过说真的，你不觉得杏大少爷特别像小说里那种抢主角未婚妻的大反派吗？如此完美，终究是会被灭的。” 萧景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问：“你看的什么小说？” “最近在看洪荒啊。” “是吗？我觉得你看的是废材流。”萧景居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屈盼怒了努嘴，“反正杏知不像男主，男主哪有如此完美的？” 不都是屌丝逆袭？废材翻身？这样才有爽感！ “女频小说就有啊。” “你还看女频啊？”屈盼歪头挪过去，“好看吗？都是些什么内容？” “没看过内容，只看过简介。”萧景居神秘兮兮地朝着屈盼亮出屏幕。 屈盼定睛一看。 【他，是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霸道总裁，冷酷无情、邪魅狂狷……】 屈盼还真就认真思考起来，“我的爹，还真有点像，杏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钱，祖上都不知道富了多少代了，冷酷无情也很像杏知，这个是真的很冷酷无情，但是邪魅狂狷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反正就是形容霸总的，”萧景居道：“可惜这种文都是女主视角，看着太憋屈了，所以我没看，感觉要是男主视角的话，应该很爽。” 屈盼忽然来了兴趣，“女主都是什么类型？” “什么类型都有。”萧景居用的是一个很小众的阅读软件，里面全都是这种霸总加各种女主、从别的网站引流的免费小说。 “哦，你觉得杏知配什么女生好？”屈盼八卦。 “温柔的千金小姐？他这种家庭，不是都要强强联合，商业联姻吗？” “我觉得是御姐。” “那是你的取向吧，你说个屁。”萧景居想起屈盼网恋的事，忍不住哈哈大笑。 第65章 屈盼被他笑得恼火，“你他爹还好意思说我？这难道不是你的取向？御姐控？大街上看见就追上去的御姐控？” “屈盼，你想死！”萧景居猛地扑到屈盼身上揍他。 两个人就这么打起来。 杏知淡定地从旁边经过，对此习以为常。 凌识后脚跟进来，想骂一句“傻逼”，忍住了，快步跟上杏知。 “知知，我们今天双排吧，不匹配队友。” “嗯。” “你用雷枪少年，我要看你玩雷枪少年。” “嗯。” “话说你上午那把没打完，kd排名是不是掉了？我陪你打上去。” 杏知打开电脑看了看，“掉了十名。” “我看看。”凌识凑过去，把下巴搁在杏知的肩膀上，往后看了一眼。 见屈盼和萧景居还在打架，悄悄亲了一下杏知的脸，这个角度摄像头刚好拍不到。 屈盼和萧景居打着打着，就不打了，震惊地望着凌识。 “卧槽，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 屈盼已经翻身骑在萧景居的身上了，见此情形，低下头跟萧景居小声嘀咕。 “什么眼花了？”萧景居躺着没看见。 “我刚才看看凌哥亲杏知的脸了，用那种很深情的眼神。” “……”萧景居顿了顿，僵硬地转动脑袋看过去，“凌哥看谁不深情？看狗都深情。” “不是，他亲杏知脸了啊。” “亲了就亲了呗，可能杏知送他新出的跑车了，他报答一下。” “哦，有道理。”屈盼起身，目光还是忍不住往凌识身上瞟。 然后，他看见凌识照着杏知的嘴唇又亲了一下，杏知耳尖红红，没有动。 “……有道理个屁！”屈盼震惊。 这次萧景居也看见了。 他捂住了脸，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再为凌识和杏知找借口了。 第53章 “你有没有感觉, 屈盼最近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凌识凑到杏知的耳边说悄悄话。 “嗯，他应该是发现了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杏知理智地分析。 凌识纳闷：“啊？我每天都这么小心了，他怎么发现的？” 杏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凌识可一点都不小心, 各种小动作层出不穷, 只要屈盼不是傻子, 必然是能发现的。 主要是他们朝夕相处，换成接触少的人，多半是发现不了。 凌识托着下巴, 手指悄悄勾着杏知的手指，若有所思，“不过他既然发现了, 怎么没直接问？这倒是不像他。” 谈恋爱的事情被发现, 凌识一点也不慌，反倒是希望屈盼他们主动戳破, 这样他还可以秀一秀恩爱。 谈了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不能炫耀, 对他来说太憋屈了, 更何况屈盼和萧景居是两个钢铁直男，凌识没有任何危机感。 “萧景居阻止了他吧。” 杏知的推测便是真相。 那天屈盼撞见凌识亲吻杏知的嘴唇时, 大为震撼，当即便要上前询问, 但被萧景居拉走了，好一通说教才打消屈盼想要戳破的念头, 只不过他也是憋不住事的类型，怎么也无法忍住不去看凌识和杏知。 “知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凌识捏了捏杏知的小拇指，“好厉害。” 这哄小孩的语气由凌识说出来, 杏知耳朵微微泛红。 “结合他们的性格，很好猜。” “我就猜不出来，”凌识凑过去，快速亲了一下杏知的脸，“你好棒。” 杏知这下脸也红了，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们双排了一会儿，屈盼和萧景居一起走了进来。 屈盼在他们身上看了又看，一副快要憋不住的表情。 凌识转过头去，直接问：“你有话要说？” “没，没有。”屈盼摇了摇头。 凌识挑眉，“真的没有？” 屈盼：“……” 屈盼搓了搓脸，问：“四排来吗？” “行啊，你拉我们。”凌识勾唇笑了笑。 屈盼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心情复杂地邀请了凌识和杏知。 萧景居本来不想玩，但愣是被屈盼拉着一块。 “知知，你玩战地医师吧，这把我想玩次元极客，我们苟分。” 凌识以前的字典里从没有苟分二字，今天这话说出来，屈盼像是见了鬼，诧异地盯着他。 “为什么要苟分？”屈盼问。 凌识睁眼说瞎话，“咱们试试新战术啊，老是这么刚也不是办法。” 屈盼大惊失色：“凌哥，你被人夺舍了啊？你谁啊？” “滚。” 屈盼：“好的。” 次元极客这个职业，在epl的赛场上几乎没有人会选，相比较于其他职业，它的作用很小，一技能是放一个标点，走出去后可以闪现回到标点处，二技能是变出一个物资仓，随机刷，有可能刷出空投枪。 这个职业非常适合苟分，开局凌识便带着杏知跳了偏远的z城。 “知知，我四级了，你快过来，给你刷物资。” 杏知什么都不缺，但还是过去了。 这把显然是娱乐性质的游戏，杏知悠闲地走过去，就见凌识变出一个大物资箱。 “快来，有狗杂，”凌识得意道：“第一个就开出空投枪了，厉不厉害？” “厉害。”杏知捡了空投枪，站在凌识旁边没事干。 房子都搜完了，圈却还没刷，他趁着这个空隙还能做几道题。 “你还想要什么枪，我给你变。” 第一个就开出空投枪，这让凌识有些飘飘然了。 “p90。”杏知随口答。 “那要等冷却时间，我们这把苟分，现在这里等刷圈吧，”凌识找出舞蹈动作选择画面，“知知，你看我。” 杏知转过身，就见凌识操控着角色在他面前跳了段舞。 凌识道：“我们等会出去买一套情侣装吧。” “嗯，”杏知说：“我的账号上什么衣服都有。” 全都是杏灿给他买的，还有所有的车皮肤，杏知平常都不用，因为太过招摇了。 “我也想要。” “等会出去给你买。” “知知，你真好。”凌识托着椅子，凑到杏知旁边，极其响亮地亲了他一口。 屈盼：“……” 萧景居：“……” 屈盼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不是凌哥，你是谁！” 凌识挑起眉梢，转头看向他，“我是你爹。” 屈盼满脸纠结，看凌识跟见了鬼似的，想说又不敢说。 “你发什么神经？”凌识明知故问。 “我……没，没事。”屈盼燥红了脸，一屁股坐了回去。 凌识也不管他，继续跟杏知一起聊天苟分。 杏知将凌识的那点小心思全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配合。 打了几局之后，屈盼彻底忍不了了，借口肚子疼逃离训练。 萧景居无奈地看了凌识一眼，也跟了上去，凌识乐得埋在杏知肩头狂笑。 杏知摸了摸他的头，平静道：“你好像很喜欢欺负屈盼。” “他活该，谁让他老是犯贱。”凌识想到屈盼以前在赛场上坑他的行径，对屈盼没有丁点可怜之心。 杏知没再多说什么。 他不是很了解凌识与朋友们的相处方式，原本他也是有朋友的，但朋友忽然变成了男朋友，又变成没有朋友了，没有任何参考性质。 * 杏知和凌识的恋爱进展始终停留在牵手拥抱、贴贴嘴唇这一步。 凌识不懂亲吻和更加深入的交流，杏知全面了解过，但觉得恋爱应该慢慢来，也没有推动实质性进展。 不过即使只是这样，他们也非常满足，每天训练完了，就会贴在一起说一些悄悄话。 但甜蜜的热恋期总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杏知请假要回家的日子。 凌识只知道杏知的父母回来，不知道杏知马上要过生日，依依不舍地在前一天黏了杏知很久，即使杏知保证每天会抽空跟他见面，给他做针灸，凌识也还是不舍得将人放开。 杏知不会哄人，只能在凌识脸上亲吻以示安抚。 凌识最近总是被杏知亲出生理反应，但由于顾及着杏知是个未成年，都是自己悄悄摸摸解决。 今天却不一样。 杏知马上要离开好几天，凌识现在是一秒都不愿意跟杏知分开，忍着欲的不适，死皮赖脸地黏在杏知身上。 他们是坐在沙发上，杏知的目光一扫，便扫见了凌识的反应。 “……” 帮忙解决生理问题，似乎是男朋友的义务。 杏知蜷缩了下手指，脸颊逐渐升温。 年轻气盛的他自然也会被恋人的热情弄出些正常的生理反应，只不过他发现之前凌识总是自己偷偷解决，所以他每次也是等着反应自己消下去。 第66章 杏知是个很能忍的人，无论是对疼痛，还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但现在面对不逃避的凌识，他反倒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知知……”凌识难受地抱着杏知，想和杏知躺着紧紧相拥，但顾忌着自己的“狼狈”，只是低低唤了一声。 “该睡觉了。”杏知的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哦。”凌识眨了眨眼，快步扑到床上趴着。 他侧着头，桃花眼里波光潋滟，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就这么望着杏知。 杏知避开他的目光，慢吞吞上床，准备从凌识的身上越过，睡到里面。 自从上次手受伤之后，杏知就一直睡在里面。 谁知他刚迈出一条腿，凌识忽然翻了过来勾住了杏知的脖子。 “亲一下让你过。”凌识舔了舔嘴唇，不安分地揉杏知红红的耳垂。 杏知低下头的时候，凌识的舌头还没收回去，就这么舔上了杏知的嘴唇，随即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又舔又咬。 卧槽，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么亲呢？ 凌识觉得谈恋爱真让人降智，他每次亲上杏知的时候就脑袋空空，完全忘了有个词叫法式热吻。 杏知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张开嘴唇回应。 两人触碰格外青涩，你舔我一下，我舔你一下，还时不时嗑到牙齿，把深吻都变得纯情不已。 室内“啧啧”的水声令人面红耳赤，而更加粘腻湿滑的接触令人沉沦。 口腔内的温度很热，杏知感觉浑身都暖融融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唇舌在克制不住追逐。 他以前做过探究，甚至在脑子里记过笔记，关于如何亲吻能让恋人更加舒服，现在全都忘得干干净净，甚至都不会呼吸了。 凌识比他心眼子多，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直到发现杏知的脸越来越烫，越来越红，甚至还有点变成别的颜色的趋势，忽然意识到什么，撤开了身。 “知知，呼吸！” 凌识摸着杏知的脸，感觉都能煎个鸡蛋了。 他可不想把杏知送进医院，在医生问怎么回事的时候，跟医生说他们亲嘴差点把杏知给憋死了。 杏知的大脑缺氧，有些反应不过来，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 “你没事吧？怎么不知道用鼻子呼吸？”凌识吓了一跳，已经没有那些旖旎的心思了，双腿勾住杏知的腰将人拉下来。 “……” 凌识的脸色微变，低下头看了看，欲言又止，“知知……” 杏知额头抵着他的肩，在脑子里回忆起费马大定理，试图用学习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 凌识见他不说话，急了，捧起杏知的脸，大声问：“知知，你怎么了？” 思绪被迫中断，杏知发现自己的沉入式学习在凌识面前，已经一点用都没有了。 凌识变成了他心目中的第一位。 “我们，我们去医院看看！”凌识立马就要翻身起来穿衣。 去医院再怎么丢人，这点面子也比不过杏知重要。 凌识很是惆怅。 他不会给杏知亲傻了吧？ 第54章 “我没事, ”杏知慢慢调整呼吸，“不用去医院。” 凌识见他说话，也逐渐放松下来。 开玩笑道：“知知，你怎么这样啊？吓得我以后都不敢这么亲你了。” 杏知认真解释道：“我刚才忘记呼吸了, 下次一定不会忘。” 凌识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俯下身在杏知脸颊上蹭了蹭, “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接吻连呼吸都忘了。” 杏知也不知该如何说，绞尽脑汁地思考起来。 因为太舒服了？因为第一次这样深入接触不适应？ 他感觉都不是，也许和体内的某些细胞分泌有关系。 凌识绕有耐心地等着他思考, 白净手指抚摸着他红透的耳垂，嘴角一直挂着笑。 “多学习几次就好了。” 对于学什么都看一遍就懂的杏知，说出这样话还是头一次。 和那些过目不忘的文字或行为不同, 凌识的亲吻让他无法思考, 也许应该练出条件反射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凌识挑了挑眉，模样轻佻风流, “你就是喜欢我亲你, 想让我亲你。” 他明知杏知只是单纯地想要学习, 却还是故意逗杏知。 杏知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却没有反驳, 主动地俯身亲吻。 凌识切实体会到了一把求知若渴的含义。 事实证明，杏知很聪明, 第二次深吻抱着研究的态度去做，不仅会呼吸, 还会勾着凌识的舌尖更加深入地吸/吮缠绵。 反倒是凌识被他逼得逐渐喘不上气，眼中水艳氤氲，眼尾泛起一抹浅淡的薄红，当真如桃花盛开般秾昳。 杏知撤开身, 眸子里平静淡然，“我学会了。” “……”凌识大口喘息，见他这副模样，气得凑上去咬了下他的唇，“是不是还要夸夸你学习真棒？” “没有想要夸奖。”杏知有些疑惑，毕竟自己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不准把学习的劲儿放在这种事上，”凌识摸了摸他的嘴唇，“虽然也很可爱，但这会让我有挫败感。” “为什么？” “……”凌识无奈，“因为我在你眼里只看见了对学习的渴望。”没有丁点对我的欲/望。 后面的话凌识没说出来，觉得不好意思。 “没有的，这只是一部分。”杏知低下头，去看自己正常的反应。 凌识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就见两把未出鞘的宝剑仿佛要突破阻碍交锋了，尴尬地想要往后缩。 他的背后是床垫，躲无可躲，只能用手去阻拦自己的剑，这样一来，不可避免触碰到杏知的宝剑。 “……” 这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宝剑，坚硬程度堪比钻石。 杏知发问：“你要去浴室吗？” 凌识愣了下，反问：“我为什么要去浴室？” “之前每次你都会去浴室。” “你知道我之前每次都去浴室？” “嗯。” 杏知虽然有时候看不透凌识脑子里在想什么，但对于凌识平日的一举一动还是掌握得非常清楚的。 “……不去。”凌识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压根就没藏好。 杏知翻下来，躺到他的旁边，“嗯。” 凌识欲言又止，“你……” 杏知像是想起什么，撑着身子又凑过来，在凌识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晚安。” 凌识：“……” 凌识不可置信，“你就这样睡觉？你睡得早？” “睡不着，但如果你不乱动，等会就睡着了。”杏知闭上了眼，打算等和凌识说完话后，在心里思考一些能让人静下心的东西。 原本还顾及这顾忌那的凌识，忽然就“不爽”了。 他在这儿憋得浑身难受，杏知凭什么如此淡定？ 凌识钻到杏知的怀里，靠着肩膀，手悄悄从杏知的腹肌滑下。 “知知，可是我好难受，你帮我，我也帮你，好不好？” 现在的凌识像是一只艳鬼，勾引着不谙世事的少年没入欲海中。 杏知被他的指尖凉得轻颤了下，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清醒的大脑再次陷入一片混沌。 “凌哥……” 他从来没有自己尝试过擦剑，对此脑子里只有书面知识。 凌识的脸色有些古怪，吃力地将剑擦得面面俱到。 现在的小孩都发育得这么好了吗？ 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他本觉得自己已是人中龙凤，没想到这龙凤里还有超凡脱尘的翘楚。 “知知，你好热。”凌识亲吻着杏知的脸和唇，还忍不住说点调戏人的话。 “怎么这么热呀？是不是不舒服？” “不会是害羞才这样的吧？” “知知，你喜欢吗？” “之前我每次难受的时候，你有没有难受？有没有背着我偷偷解决？” “知知，你怎么不说话？” 凌识加快了擦拭的动作，想要将杏知的脸掰过来。 他觉得杏知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但现在还没过去多久…… 凌识灵光一闪，要求道：“知知，亲我一下。” 杏知果然乖乖地转了过来，侧低着头，在凌识嘴唇落下一吻。 凌识看着他潮红遍布的脸，氤氲雾蒙的眸，心中升起怜惜的同时，是更加得寸进尺地恶趣味。 他贴近杏知的耳朵，轻舔了一下，语气含糊：“知知，你好厉害啊？怎么身体哪哪都这么棒？吃什么长的？” 凌识话音刚落…… 杏知：“嗯……” 凌识：“……” 杏知缓了一会儿，才消化掉这种陌生的感觉，拿起纸去给呆愣的凌识擦手。 小声道：“对不起。” 他刚才很懵，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该反应过来，凌识夸得他太突然了，没有人不喜欢夸夸。 第67章 对此，杏知感觉自己又开始热了。 “没，没事，你不会是第一次吧？这速度也……唔……” 杏知堵住了凌识的嘴唇，依葫芦画瓢，将人牢牢禁锢在怀里。 对于这一点，他依旧学得很快，但两个人都没什么技术含量，不是专业对剑进行保养的人员，尽管如此，简单地擦来擦去，也足够让人兴奋了。 …… “凌哥，你也是第一次吗？”杏知毫无恶意、单纯发问。 “……”凌识恼羞成怒，恶狠狠咬杏知的嘴，“不准说！” “唔，你先去洗澡，我换床单。” 凌识被转移了注意力，“你会换床单？” “可以，这不是很简单吗？” 杏知没做过，不代表他不会。 “……一起去洗澡，不错开洗。”凌识又开始念念不舍了。 他要珍惜现在和杏知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嗯，好。” 他们双双在各自的浴室洗完澡出来，凌识回来的时候，杏知已经把床单被套都拆掉了，且正在看视频教学——《如何快速铺床》。 “大少爷，我来吧。” 凌识把杏知挤到一边，自己动手。 杏知抱着脏掉的床单被套去凌识的房间清洗了。 他自己的房间是没有洗衣机的，每天都有人上门将脏掉的衣服拿走，清洗好了再送过来，但这些床单被套显然不合适让别人来洗。 凌识铺好床去找杏知，发现杏知在可能洗衣机的说明书，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 他给洗衣机按了两下，洗衣机自动开始了。 “很简单，不用看说明书。” 杏知不是不会，只是有点想拆洗衣机再重新装一遍，但这样的想法显然不适合在此时说出来。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应该夸夸在他面前做实事的凌识。 “凌哥，你好厉害。” 凌识：“……” 如果是平时，凌识一定会洋洋得意，即使这只是很简单的事情，但现在…… 这句话他们刚才在床上说过啊！ 凌识面红耳赤，捂住了杏知的嘴，拉着他回卧室，“快回去睡觉，床单会自动烘干，不用管！” 杏知不懂凌识的恼羞成怒，不过不懂也很正常，毕竟凌识的脑回路异于常人，更何况思维本就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他躺在床上，拿着手机认真看，凌识发了一会儿呆，回忆着刚才的事情，忽然转过了头。 “知知，你在看什么？” 凌识感觉自己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教学视频。”杏知一脸平静。 凌识还以为他在学习，没在意。 他安心地躺在杏知旁边，念念不舍地抱着杏知的手臂，犯困又舍不得睡，一直昏昏沉沉。 杏知关掉手机，心中的茫然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完整的剑法。 他觉得自己虽然只用了短短几分钟修炼，但已经一脚步入了化神期。 不过是否真的从筑基飞升化神期，还是需要实操击剑一下才能确定。 杏知侧过身，亲了亲凌识的脸，“凌哥，我们再来一次吧。” 凌识被他这句话一下子就弄清醒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揉着眼睛不可置信，“你想干什么？” “我说我们再来一次，不需要你帮助我，我帮助你就好了。”杏知把凌识抱起来，让凌识的背靠在他的身上，手速很快地就要让凌识亮剑。 “等，等等……”凌识慌乱地护住自己的剑，避免被人抢走，“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突然？你想要？你也没感觉啊？” 杏知抿了抿唇，只是问：“你不想要吗？” 他越过凌识的肩膀，低头看过去，自问自答：“明明就很想。” “那是被你又摸又抱弄出来的！”凌识羞恼。 杏知不说话，侧头亲凌识的脸，慢吞吞去掰凌识的手。 凌识果不其然软化下来。 他受不了杏知这种像是小兽试探一样的亲昵。 这一次，杏知的剑法显然有了巨大的提升，这次的进步甚至比之前的深吻还要大。 凌识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艰难地运转出了真相。 “你刚才说的学习，是学习这个？” “嗯。” 杏知的眼里没有世俗的欲，只有对知识的渴求。 凌识：“……” 第55章 璀璨夺目的水晶灯照亮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却又凝聚着一股无形的阴霾。 杏琳面色凝重，坐在沙发上冷眼盯着杏知。 杏灿在旁边很着急，几次想要说话，都叶廷州阻拦。 “灿灿, 你先去楼上休息, 爸爸妈妈跟你哥谈些事, 等用晚餐的时候你再下来。”叶廷州温和而不失强硬地开口。 “爸爸妈妈，我好久没见到你们了，很想你们, 一刻也不愿意跟你分开。”杏灿试图用撒娇留下来。 杏英对待女儿的态度缓和下来，“灿灿，你跟你爸爸留在这里聊一会儿天, 妈妈和你哥哥去书房谈, 等会下来。” 她说完便站起身，看也不看杏知一眼, 率先上楼了。 “妈妈……” 杏灿的话音在叶廷州的阻拦下戛然而止。 “灿灿, 你哥哥也很久没有见你妈妈了, 我们不要妨碍他们母子单独聊天，爸爸先陪你。” 杏知看着叶廷州和杏琳的一唱一和, 内心毫无波澜。 不在意，自然引起不了他的任何情绪。 杏知更看重的, 是他们手里切实的利益，让杏知能把他们拍在沙滩上起都起不来的利益。 他慢吞吞站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手里还握着手机，给凌识发消息，心情还不错。 走到书房门口，他将手机调成静音, 这才推门进去。 “砰！” 一个茶盏朝着杏知飞来，他轻松躲过。 “杏知！”杏琳见他敢躲，顿时气得不行。 杏知站着没动，静静地望着杏琳。 大抵是他的神情太过冷漠，杏琳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自己的儿子。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杏知的语气毫无起伏，“你从来都没有关注过我变成什么样。” 也就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杏知，教给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你怎么能这样跟妈妈说话？”杏琳深深蹙眉。 杏知不想理她。 凌识让他听到了这世界很多不同的声音，联系变得更强，一些牛马蛇神也跟着一起蹿了出来。 “我以为你最懂事，从小到大没有让人操过心，现在你是在干什么？” “休学、停课、离家出走，学着那些纨绔子弟玩票，甚至连高考都不参加，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还记得你曾经给我的人生规划吗？” “舞会上为什么要推掉原本与何家约定好的安排？你真当我会信是灿灿偏要做你的舞伴？” “你作为哥哥，怎么能带坏妹妹撒谎骗父母？” “你还煽动你的家家他们给你打掩护，牵制我和你的爸爸回国，杏知，你还真是本事见长！”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啊！你说话！我最讨厌你这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怪胎！”杏琳被杏知沉默的态度激怒，一股脑地将桌子上的东西全砸向杏知。 杏知当然不会傻站着挨砸，直接转身出了书房的门，等里面安静了，才重新推门进来。 书房的地上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积在门口，门板上被砸得坑坑洼洼，由此可见杏琳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她的这副模样，杏知见多了，比这更疯的，杏知也不是没见过。 杏知记事很早，但童年对杏琳和叶廷州其实没什么印象。 在他的记忆里，幼时的故事是曼妙的天文、神秘的数学……总之没有父母，也没有任何人，只有满天飘忽的思绪。 他到现在都记得，陷入解开一道道题目带给他的安全感，就仿佛这些数字、标点、符号等组成了一个温暖的包围圈，让他在里面尽情地游荡。 关于父母的记忆，是在他被接到家家的家里才逐渐清晰。 他们见面就吵个不停，好不容易离世界近一点的杏知便会缩回去，如此反复，杏英便不许杏琳和叶廷州来了。 但他们的人不到，控制欲却一点都不少，特别是发现杏知的学习天赋后，以为了孩子更好的教育为借口，给杏知的每一天都排得满满当当。 各种乱七八糟的课程充斥着杏知的生活，他成了一块吸收知识的海绵，除了学习，也很难再想其他的事情。 即使是上课，老师也无需说太多，演示一遍，杏知就过了。 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有过正常的交流，也不想有交流，在书本上学到的社交和心理知识显得不伦不类。 第68章 父母明明时刻在监视，将他的行踪一字一句清晰记录，甚至连喝了几杯水，说了几句话，都吃了些什么，可从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关心过杏知。 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看过这些内容，只是要一份，提醒着杏知时刻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否则也不会这么久，才发现他们对杏知的掌控断了。 杏知还是不想说话。 他有点想凌识。 不。 是非常想凌识。 杏琳平复下情绪，良久地盯着自己忽然长大的儿子，冷笑了一声，“杏知，是那个叫凌识的混混把你带坏的吧？” 瞬间，杏知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面上一派平静，仿佛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波澜。 他的继续沉默让杏琳拿不准。 杏琳狐疑地看了眼自己收到的资料，其实很浅薄，但凌识绝对是带坏他儿子最大的嫌疑人。 医院的见面，学校的碰面，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可以查到，更加隐秘的接触却不行了。 关于凌识来家里的事情，被杏英女士抹去，他们私下网络上、网吧里、社交软件的交流，杏知都隐藏得很好。 可仅仅是明面上的接触，便让杏英觉得不同凡响，更何况杏知是一举收购了kk电子竞技俱乐部，还亲自休学去当职业选手。 杏琳拧着眉仔细思索，发现这些明面上的内容，还指向这款名叫《精英》的游戏，而这一切的起因，从这个方向看，明晃晃指向的是杏灿。 杏琳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最疼爱的小女儿带坏了当接班人培养的大儿子，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正当杏知要开口回答杏琳之前的问题时，杏灿忽然闯了进来。 “妈妈！是我的问题，是我让哥哥收购电竞俱乐部的，也是我让哥哥去打职业的，你要骂就骂我，别骂我哥，他只是听了你们的话，顺着我、宠着我，他有什么错？” 杏灿冲向杏知的身前，脚快要踩到瓷片时，被杏知一把抓住衣领提起来，十分轻松地放到安全的地方，跟抓娃娃似的。 杏灿酝酿好的情绪差点卡壳，茫然地扶着杏知站稳。 叶廷州跟上来，倚靠在门口，“灿灿，别胡闹，出来。” “我没有胡闹！”杏灿又把情绪找回来了，“本来就是这样，你们天天在国外飞，根本不管我和我哥，我哥帮我找人陪我玩有什么错？我想让我哥收购我喜欢的俱乐部有什么错？我哥为了我去争夺冠军有什么错？你们偏要觉得有人带坏我哥，那就是我带坏的！你们罚我吧！” 杏知不理解杏灿冒出来干什么，看见杏英再次拿起茶盏，下意识将杏灿护在身后。 如果对方还要动手，杏知不介意当一次不孝子，大不了以后自己不进杏氏也不进叶氏，自己创业或者搞科研就是了。 他想要权利是为了护住想护住的人，搞科研被国家保护起来，看起来似乎更可靠，就是和凌识见面的时间可能会减少。 杏知已经开始详细思考换别的路的可能性，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之前的谋划可惜。 “疯了！你们都疯了！今天一个都别吃饭了！滚回房间好好想想去！”杏琳头疼不已，干脆赶人。 杏知再次把杏灿提起来往外走，越过地上的瓷片碎渣，顺利出门。 杏灿：“……”哥，我不小了，能自己走啊！ “等等。”叶廷州叫住了他们。 杏知没有回头，漠然停住脚步。 “知知，灿灿，把你们身上的电子产品全部拿出来吧，反思就要有一个态度，对吗？” 杏知给出手机，摘掉手表，想了想还是没往地上丢，好端端递给了叶廷州。 叶廷州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笑起来，“不用交给我，自己放房间门口就好了，还有平板和电脑之类的，爸爸相信你们都是乖孩子。” 要是凌识在这里，一定骂他一句真装。 “我要和哥哥一起面壁思过。”杏灿毫不犹豫钻入杏知的房间里。 开玩笑，自己一个人没有电子产品也太无聊了，她去她哥房间里，还能把ps5抱进去玩玩游戏呢。 叶廷州没阻拦，只是在房间门口守着杏知把东西都拿出来。 “灿灿，你的也拿出来。” 杏灿蒙混失败，只能乖乖地把身上的东西都交出去。 杏知坐在沙发上，等杏灿关了门，淡声提醒，“记得锁门。” “好。”杏灿不懂，但还是乖乖听话了。 杏知的房间有三百多平，说是房间也不准确，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居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书房、健身房、小的实验室……什么都有。 杏灿锁上房门后，就看见杏知去了各个房间，带出来一堆零件，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进行组装。 “哥，你干什么？我们不一起玩游戏吗？”杏灿嘟囔：“我胡闹厨房后面都打不过去，你陪陪我呀。” 杏知组装完，空气中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半透明光幕，桌子上也出现了投影式键盘。 “没有时间。” 杏灿震惊地凑过去，“不是，哥，你这是……” 杏知登录自己的绿泡泡，给凌识发消息，慢吞吞答道：“你自己玩吧，我要和男朋友聊天。” 杏灿：“……” 第56章 杏知到底是没能跟凌识一直聊天, 毕竟凌识还需要训练。 杏灿看杏知闲下来，偏要拉着杏知打游戏。 “哥，太无聊了，你别学习了, 反正年后才开学, 现在还早着呢。” 杏知觉得学习更有意思, 表示不是很想理杏灿。 他不是没陪杏灿玩过，反而是正因为玩过，所以不想和杏灿玩。 还记得小时候他拼了一个比当时的他还高的积木, 被杏灿一个飞扑撞散。 除此之外还有被拆掉的乐高、提前推倒的多米诺骨牌、拽到水里的遥控飞机、没能长大的黄豆发芽实验、写到一半就没了的代码、未干被毁的油画等等。 若不是杏知情绪稳定，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们都不知道像是寻常兄妹那样干过多少次架了。 现在因为凌识的原因, 他整个人鲜活了不少, 感知到杏灿对他的好，连带着也感知到了杏灿从小到大惊人的破坏力, 杏知果断选择拒绝和杏灿玩。 “哥！一起玩嘛, 你之前不愿意带我玩精英就算了, 怎么连这个也不愿意！”杏灿嘟着嘴撒娇，“我刚刚还帮你了呢！哥！” 她到底是个玩心重的小女孩, 这会儿根本闲不住。 “……”杏知停止了起身的动作，静默地望着杏灿, 思考陪对方玩一会儿，还会损坏多少东西。 良久, 他回答杏灿之前的话，“不让你玩精英，是因为你心脏不好，不能玩。” 杏灿小脸皱巴巴的, 委屈道：“这次这个游戏不会吓到我，你就陪我玩嘛，我真的很喜欢玩游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吓人的游戏。” “可是我的房间没有游戏机。” “谁说没有？” 杏灿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立马扬起笑脸，快速从电视旁边闲置的酒柜里抱出一个大箱子，“噔噔噔噔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早就想跟你玩了！所以很早之前就在你的房间藏好了一个。” 杏知：“……” 杏知知道杏灿不会随意进入他的房间，多半是吩咐管家放进来，没有过多在意这个问题。 “玩吧，”杏知坐到沙发上盘起腿，“说明书给我。” “不用，我自己弄，我会弄！”杏灿兴奋得不行，拆开箱子把里面的ps5搬出来安装好，又递给杏知一个游戏手柄。 杏知用刚才自制的电脑搜索了一下用法。 “哥，你以后也可以和凌哥玩这个，这个游戏还可以测试情侣或朋友间的默契程度呢。” 杏灿没有说《胡闹厨房》这个游戏还有个名字叫分手厨房，毕竟她哥的情绪稳定得像是前段时间很火的卡皮巴拉，她完全想象不出来杏知和凌识吵架的样子。 杏知在心里记下了，这个也可以归类到日常活动。 未来的日子很长，他可以跟凌识一起尝试各种不同的新鲜事，保持新鲜感也是长期热恋的诀窍之一。 杏知本质上仍然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会被细胞的分泌物驱使，却依然会规划好一切。 “嗯，明天需要你给我打掩护，我要出门一趟。” “哦……”杏灿拖长了尾音，朝着杏知挤眉弄眼，“我懂的，我懂的。” 杏知：“……”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杏灿的脸上感受到一丝猥琐。 “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和嫂子公开啊，你是不知道我那群朋友有多惦记你，他们要是知道你和他们最喜欢的职业选手在一起了，脸上的表情还不知道有多精彩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了。” 杏知对那群小孩毫无兴趣，也不在意，谁是惦记，其实只不过是对优秀者的向往和仰慕，跟真正的爱恋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第69章 “咱爸妈这一关怎么过啊？” “别多想，好好打游戏。” 胡闹厨房就是一个分工合作做菜的游戏，杏知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很快他们就通过了杏灿一直打不过的关卡。 “不玩了，凌哥训练结束了。” 时间一到，杏知便把手柄丢到一边，去电脑前和凌识聊天。 杏灿：“……”好一个重色轻妹。 * 中午和晚上都有人送餐上楼，夜里杏灿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白天在到杏知的房间死过，过得还挺开心的。 难的是杏知要出门给凌识治手，他们得想办法出去。 第二天的早上，杏知和杏灿聚在一起开会。 杏灿：“我有两个方案。” 杏知：“嗯。” 杏灿：“第一，我们可以翻窗户从后门溜出去，如果爸妈不看监控，就不会发现了。” 杏知：“这几天应该时刻盯着，会发现的。” 杏灿：“那没办法了，我们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走出去吧。” 杏知：“……” “哥，你让一下，”杏灿站起身，活动自己的筋骨，“你做一下热身运动。” 杏知一起站起来活动胫骨，“你想要怎么做？” 他本打算直接让家家把凌识接过来的，但现在看杏灿似乎有别的办法，暂时放弃了这个决定。 “等等，我先用你的电脑给凌哥发个消息。” 杏灿用杏知的账号给凌识留言，杏知正想看她发了什么，就见杏灿将电脑往酒柜一藏，随即快步来到窗边，指着一名守着下面的保镖，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哥，哥，他，他脖子上的纹身好吓人！”杏灿尖叫一声，侧过头给杏知使眼色。 杏知和她怎么说也是兄妹，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快步上前把杏灿接住。 杏灿倒在杏知的怀里，故作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晕倒”了。 杏知抱起杏灿，从三楼跳到二楼的阳台，又从二楼跳到一楼，轻松落地。 “快点开车，送灿灿去医院！” 杏灿感受到杏知的动作，差点吓得跳出去，心里一万批草泥马跑过。 我勒个大豆，我哥是超人吗？ 杏知没办法做到表情和语气上的着急，只能用这种夸张的行为来表现了。 他们兄妹两演技都不好，但胜在聪明，保镖们一看这架势，顿时慌成一团，赶忙开车出来。 杏知一上车，就假装给杏灿做心肺复苏。 他们一个把脸侧着，一个低着头，都不让人看她们的表情。 杏灿是怕自己会憋不住笑场，杏知则是想掩盖自己的面无表情。 “等会你演技好点，别露馅。”杏知小声对杏灿道。 杏灿比了个ok的手势，“你放心吧，我躺聊天，给你争取够时间。” * “怎么回事？” 凌识慌慌张张赶到医院，在电梯门口被杏知拦了下来。 杏知拉着他进了一间空病房，“针带了吗？” “带了，你之前让我随时带在身上的，”凌识气息不稳，焦急地问：“为什么要来医院？你受伤了？” “没有，”杏知解释道：“灿灿为了让我们见面，在演戏。” 凌识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那就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出事了。” “没，你坐下，我先给你做针灸。” 杏知冷静的模样很能带给人感染力，凌识噗通乱跳的心平稳了一点。 他凑上去亲亲杏知的嘴唇，“知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了。”杏知按住他的后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凌识抱着杏知的腰，亲得格外用力。 “唔……病房里有没有监控？”凌识小声问。 “有，我会删的，别担心，”杏知松开他，快速从凌识口袋里找出针，“你坐好。” 凌识听话地坐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们出来，为什么要闹这么大的动静？你爸妈不让你们出门。” 杏知专心施针完，这才回道：“嗯。” “怎么回事？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不想让你担心，”杏知认真道：“你容易冲动，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冲过来找我。” “……”凌识皱起眉，“那你也不能瞒着我。” 杏知说的是实话，但凌识不高兴。 杏知仔细端详他的神色，思考起学习到的恋爱知识，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诚恳地道歉：“对不起，以后不瞒着你了。” 恋人之间应该坦诚，他应该在告知后，好好安抚凌识的情绪，避免凌识的冲动，而不是像这样瞒着。 这样瞒着很容易出现感情危机。 谈恋爱果然是一件比数学题还难解的事情，想要当好一个合格的恋人并不容易，杏知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需要学习改进的地方。 “我没有生气，你是为我好，不用道歉。”凌识见他这样，顿时心软得不行。 “不，我不能打着为你好的名义，去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这是不对的，”杏知歉疚道：“是我之前考虑不周。” 人总是习惯地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但恋爱显然应该换位思考，从两个人的角度出发去解决问题才是正确的思路。 凌识没想那么多，但听杏知这么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以后也不会像你这次这样做，如果我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瞒着你，你也会不开心的，对吗？” “嗯，”杏知绕到凌识的另一边将人抱住，“是我的问题，有很多情侣都是因为这些事情堆积成怨分手，我想跟你好好在一起，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你想要什么补偿吗？” 虽然杏知觉得自己会记得很牢，但凌识还是应该给他一点教训才对，如此轻飘飘地揭过，对凌识来说不公平。 他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杏知的学习劲头很足，连带着凌识也跟着端正态度。 凌识想了想，忽然笑起来，在杏知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将杏知说得面红耳赤。 凌识好整以暇：“就这个惩罚可以吗？” “嗯……”杏知亲了亲他的脖颈，声如蚊呐。 第57章 杏灿的装病很成功, 杏琳和叶廷州赶来的时候都非常狼狈。 她只是躺在病床上，面向窗口，修长瘦削的脖颈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便让杏琳和叶廷州方寸大乱。 医生已经被杏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收买过了, 谁能拒绝一个渴求父母关爱的孩子呢？当然除此之外, 还有一大笔钱辅佐。 杏琳和叶廷州成功被吓唬到, 对于把杏灿关起来这件事后悔不已，甚至还打算把锅推到杏知身上。 “和哥哥没有关系，”杏灿一听到这个, 委屈得不行，“我是被你们吓到，你们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开心起来？” “哥哥只是休学了半年, 替我做我想做但不能做的事情,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可能都活不了多久了，只有这一个小小的心愿啊……” 这话说得, 算是直接捅杏琳和叶廷州的心窝子了。 叶廷州：“我们让他去, 不阻拦了, 你别说胡话。” 杏琳：“是啊，灿灿, 爸爸妈妈就是怕你哥他被人带坏，走上歧路, 既然你都解释清楚了，那爸爸妈妈怎么会不让他去？” “真的？” 杏灿觉得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吸了吸鼻子，问：“你们不会骗我吧？不会回去偷偷把哥哥关起来？哥哥都是为了我，你们要罚就罚我吧。” 在杏琳眼里，其实本来就差不多是杏灿任性带偏了杏知, 不然也不会把他们一起关起来。 “真的，不罚，都不罚，爸爸妈妈只希望你健康快乐。”杏琳紧紧抱住杏灿。 杏灿佯装感动：“妈妈……爸爸……” 杏知站在门口，看他们三个人抱在一块，心知这是事成了。 他想了很多让杏琳和叶廷州妥协的办法，结果杏灿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杏知淡然地转过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家里全都在为杏知的成人礼忙碌。 杏灿用心情好身体也好的借口，成功回家，缠着杏知打游戏。 杏知也没别的事干，就随她去了，毕竟杏灿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呢。 “哥，能不能叫凌哥也来家里玩啊？我还想找他多要几份签名做我的微博粉丝福利呢。” “不能。”杏知不想让凌识出现在杏琳他们面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哼，那我自己约凌哥。”杏灿拿出手机，直接给凌识打电话。 “他在训练。” 杏灿打通了电话，“凌哥！你在干什么呀？要不要来我们家玩？” “你说什么？没听清，”杏灿眯起了眼，“你现在在外面吗？” 第70章 “哦，我哥说你在训练。” “有事啊，好吧，那你忙吧。” 杏灿说了好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杏知问：“他说他在哪里？” “没说，不过……”杏灿用平板导出一份江城地图，“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听见有服务员询问凌哥有没有什么想要，可以一起打包，说明一定是在需要配货的店铺，而江城需要配货的店铺不多，距离kk俱乐部最近的一家是……江城广场的hermès。” “他有说为什么会在那里吗？” “没有，”杏灿站起身，兴冲冲道：“刚好许久没买包了，我们去看看！” 杏知不置可否，也起身去换衣服了。 倒不是要去抓凌识，而是刚好也不想闷在家里了。 他干脆给凌识发去几条消息询问情况，并告知了自己要去的位置。 * 凌识戴着帽子，勉强遮住张扬的红发，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小识，过来帮妈妈看看选哪个包。” 被导购员包围在中间的女人走过来，眼里暗藏期盼，语气温柔。 凌识抬头看了一眼，“……右边那个吧，但你要是喜欢的话，都买。” 其实他感觉都很难看。 “小识的眼光真好，你弟就没你眼光好。” 女人名叫戈筠竹，是凌识的亲生母亲，嘴里的弟弟跟凌识毫无血缘关系，这是个狗血的故事。 戈筠竹书香门第里出来的一颗奇草，学习成绩不好，却格外有经商头脑，好在家族支持，她的创业之路格外顺利，在二十七岁那年，与陪伴着她一同走来的竹马温元良结婚，没多久便怀了孕。 戈筠竹怀孕后，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还差两个月临盆，坐着飞机去偏远地区实地考察。 她的丈夫，也就是年纪轻轻已是学院副教授的温元良担心她的身体，跟学校请了假坐火车赶过去。 结果就是，温元良下火车后被有心人盯上，遭遇到打劫，反抗无果后被残忍杀害。 得知这个消息的戈筠竹气急攻心，直接早产了，一时间兵荒马乱，人仰马翻。 偏偏给她接生的这家医院，有着阴暗的灰色产业链，无良护士把刚出生的凌识卖了，并告诉戈筠竹，她生下的是个死婴。 此时的戈筠竹沉浸在悲伤之中，人都傻了，可慌忙赶来的戈家可不是好惹的，要求彻查此事。 黑心医院慌了，毕竟凌识当时已经被他们卖出去了，这可怎么办？ 很快，黑心医院就想出招了，给人家孩子卖了，赔人家一个，换另一家霍霍，这样既没有损失，钱还赚到了。 于是他们把和戈筠竹同时生产的产妇的孩子换给了戈筠竹，说是医院之前弄错了，死的是另一家人的孩子。 就这样，不知情的戈筠竹在后来振作后，更加努力赚钱，也更加努力对亡夫留下的孩子好，直到九年前戈筠竹给亡夫扫墓时，看见和自己的亡夫长相七分相似的凌识，这才真相大白。 这时候的凌识都十五岁了，养父母为了保护他车祸去世，只留下一堆遗产，没有极品亲戚需要打，为父母的离开痛不欲生。 面对找上门来的戈筠竹，凌识的表现格外冷漠。 戈筠竹的到来只能从侧面说明养父母对他无私而伟大的爱，让凌识更加难过。 那时候的凌识，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好在有养父母的亲戚们帮忙，戈筠竹被扫地出门，直到凌识在亲情的治愈下逐渐好起来，他们才重新见面。 凌识对戈筠竹实在没什么感情，也不羡慕嫉妒那个被换的孩子，知道了事情经过，对方也是受害者，更何况凌识从小在爱里长大，养父母从来没有短缺过他什么，他一直都很幸福，怎么会去羡慕别人的生活？唯一羡慕的，大概是那个孩子的养母还活着，而他的养父母已经去世了。 凌识并非是养父母从人贩子手里买过来，当年那群人贩子因为戈家发怒，生怕沾染半点关系，卖出去的半道给凌识丢了自生自灭，好在被这对好心夫妻捡到，做了登记，发现没人认领就带回了家，后来又办了收养手续。 由于心疼凌识从小被拐，养父母一直都很疼凌识，出车祸那天，是一家三口在车上，养父母首先想的便是护住他。 凌识怎么都忘不了，那天满身是血的养父母眼中对他流露出的疼惜。 养父强撑着精神，呼唤着他的名字，“小识，小识，别睡！” 养母抚摸着他的脸，哭泣呢喃：“老天啊，我的小识怎么这么命苦……” 那时候的凌识不懂养母说的命苦，后来戈筠竹的出现才明白一点。 但他每年去给养父母扫墓时，都会絮絮叨叨一阵，再认真告诉他们，自己一点都不命苦，遇到这样一对温柔又宽容的父母，是他的幸运。 …… 戈筠竹挑好了包，坐到凌识的旁边，“小识，你有什么想要的？妈妈买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缺。”凌识摇了摇头。 戈筠竹一直都很想和他培养感情，可惜分开了这么多年，凌识心里的父母无可代替，何况戈筠竹还有别的儿子，这份感情培养起来的困难程度相当大。 目前为止，凌识对戈筠竹仍然没有什么母子情，但陪对方逛逛街，过节的时候陪对方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小识，妈妈给你买辆车好吗？你那辆lamborghini开好久了，给你换一辆ferrari，”戈筠竹说着，就掏出了车钥匙，“就在楼下，你等会可以直接开走，旧车我让人给你开回之前给你买的那栋别墅里。” 凌识：“……” 凌识无奈道：“我真不用，上次我过生日，你给我转的钱我都没用完，想换车的话我自己会买，再说那辆兰博基尼我只开了半年而已，不算久。” 他最近打算换suv了，跑车的空间太小，底盘还容易被刮坏，只能在城市里跑一跑。 凌识最近去看他的小水豚们，都没开自己的车，是杏知让司机开商务送他去的。 戈筠竹把钥匙塞到凌识的手里，“转账怎么能算生日礼物？那顶多是红包，这才是生日礼物……” * “哥，你男朋友是不是要被富婆包养了？”杏灿鬼鬼祟祟地蹲在hermès的门口。 “别胡说，那是……”杏知就这么站着，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意思，刚准备伸手把杏灿提起来，她自己就站起来了。 “哥，你别碰我，我的造型不能乱。” 杏知：“……” 杏灿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褶皱，眼尖的导购员立马出来迎接。 “欢迎光临hermès，杏小姐，许久不见。” 杏灿颔首，“我要给我的哥哥挑选一条领带，带我们过去看看。” 导购很有眼力见道：“是，杏小姐，杏少爷，里面请。” 杏灿瞥了眼戈筠竹手里一百多万的香奈儿永恒钻石，扬起了下巴，把自己手中价值千万的一千零一夜塞到杏知手里，“哥，帮我拿一下。” 杏知随手提着她的包，和诧异的凌识遥遥对视了一眼，没有上前贸然打招呼。 “杏小姐，杏少爷，请跟我上二楼，昨天刚到了一批领带，还有其他符合杏小姐喜好的物品……” 杏知转过头，帮杏灿提了下裙摆，跟着上去了。 第58章 1:1.618：你怎么来了？ 知：灿灿跟你打完电话后, 猜到你在这里，突发奇想要买包。 1:1.618：她这么厉害？怎么猜出来的？ 1:1.618：你别误会，这是我亲生母亲，今天突然叫我出来, 我本来打算晚上跟你说的。 知：她听到导购员的声音了。 知：我知道这是你妈妈, 没有误会, 不过灿灿好像误会了。 1:1.618：啊？什么意思？ 1:1.618：？？？ 凌识的目光茫然转了一圈，有点想上楼找杏知。 他的目光落在戈筠竹的身上，沉默了一会儿, 才道：“妈，我自己上楼转转，你先在这儿看。” 这还是凌识第一次喊戈筠竹喊妈, 以前都叫的是阿姨。 倒不是凌识以前拿着架子, 觉得他只能有一个母亲，而是戈筠竹没要求过, 他不太习惯, 也没改。 今天……他实在是想快点见他的男朋友了。 戈筠竹听见这声“妈”, 直接红了眼眶，哆嗦着嘴唇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凌识静静等着, 也不好提前走或者玩手机。 一滴泪水顺着戈筠竹的眼角滑落，她赶忙回过神, 用手去擦。 这把凌识也弄得手足无措，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抽出纸巾递给戈筠竹, “怎么了？我就是想上去看看。” 戈筠竹面对凌识一直都是以妈妈自居，可头次听见当事人喊，心里的触动到底不一般。 “小识，你刚刚叫什么, 再叫一遍？” 凌识懂了，无奈地又喊了声，“妈。” “哎，妈听到了，我，我，我陪你上去吧，今天你想买什么，就算是这个店，这个商场，妈也给你买下来。” 第71章 这话说得很大声，杏知都听见了，给凌识发了条消息。 知：恐怕不行。 知：这家商场是家家买给灿灿的，如果你喜欢商场的话，我可以给你新建一个。 1:1.618：…… 1:1.618：知知，你能不能不要捣乱？ 凌识是真的无奈了，而旁边的导购员们则是对戈筠竹肃然起敬。 “就上去逛逛，我要商场干什么？” 凌识扶着戈筠竹往楼上走，试图找到杏知。 杏知已经陪着杏灿来到待客厅试鞋了。 “哥，哪一双好看？”杏灿问。 她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帮他哥打擂台，反而完全沉迷在购物中。 “都买。”都很难看。 杏知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所有你看中的，不需要纠结，全都买。” 他的语气格外平静，长得清隽俊朗，看上去完全不像霸道总裁。 但导购员望着他的眼睛都要冒小星星了。 实际上杏知只是觉得挑选很麻烦，而杏灿明显想要，所以当一个合格的付钱工具人而已。 “我还想要一只玫瑰金凯莉。” “买，”杏知把卡递给导购员，自己出去了，“我去看看凌哥。” 他刚出去就看见凌识在被迫试皮带。 凌识平日里总是从容的，对待他还有点小流氓，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每次都只有面对长辈时才能看见。 杏知手里没有相机，便拿起手机拍了两张。 1:1.618：你举着手机干什么？ 1:1.618：去卫生间等我。 杏知收起手机，慢吞吞去了商场的卫生间。 这家商场走的是高端路线，卫生间都是花高价打造，甚至有单独的更衣室。 杏知来了没多久，就被快速跟来的凌识拉入了更衣室。 “知知，你刚刚是不是偷拍我了？”凌识揽住杏知的腰，直接吻了上去。 “……唔。” 杏知很快反客为主，熟练地勾缠住凌识的舌，激情地回吻。 现在他不止掌握了技巧，还学会了享受。 凌识不甘示弱，手从杏知的腰上滑了下去。 杏知停止了亲吻的动作，嗓音微哑道：“凌哥，这是在外面。” 凌识舔了舔红润的嘴唇，桃花眼里带着挑衅，“你别出声，上次说好的惩罚还没有实施，今天先来一次。” 杏知：“……” 杏知的脸到脖子都红透了，闭上眼，有点逃避的意思。 “快点，知知。”凌识抓着杏知晃了晃。 说到就要做到，杏知不得不伸出手，回握住凌识。 凌识干脆靠在隔板上，仰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杏知，动作也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知知，说好的你不可以。”凌识嘱咐。 “嗯。”杏知低着头，认真干事，没让人看见他抿紧的唇。 这家商场的人流量大，没多久就有人进入了卫生间，从更衣室门口过的时候，还在聊天。 “等会要不要去打台球？” “行啊，我叫几个小明星陪着。” “叫你爹个头啊，琛哥在，要是让梁哥知道了，你就等着天凉王破吧。” “我擦，那今天晚上就看着他秀恩爱？” “你叫你女朋友陪你不就行了？” “哎呀，前几天刚分了。” “小点声，更衣室有人呢。” “居然有人用这个更衣室，我看看……” “看你爹，死变态！” “不好意思，兄弟，我朋友开玩笑的，你慢慢换。” …… 凌识自己玩火，真碰上了特殊情况却是一动不敢动。 杏知看出他在想什么，体贴地放慢了手速。 等人走后，凌识难耐地催促道：“快点。” 杏知乖巧地点了点头，吻住了凌识的唇，防止他呼唤出声。 …… 凌识黑着脸，看杏知就这么生硬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来整理他的。 “一次，还有六次。”杏知严谨地计数。 “你就没有不舒服吗？”凌识试图用转移话题来掩盖他在杏知手里很快的事实。 “有，否则为什么会叫惩罚？” 杏知非常认真地在受罚。 “我帮你。” “不要，”杏知握住了凌识的手，“我们该回去了。” “我不想回去，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明天早上还会见面，后天我就回来了，”杏知这样说着，又再次抱住凌识，坦诚道：“我也很想你。” “那再抱三分钟。” “好。” 凌识：“顺便亲两分钟。” 杏知很上道地吻住凌识的嘴唇。 亲吻加拥抱，一共是五分钟。 * “杏小姐，这些都已经为您包起来了，请问下午三点送到您之前留的地址，是否可以？” “嗯，那两个墨镜先拿出来。” 杏灿伸出手，导购员立马将墨镜放到她手里。 杏灿转过头，“哥，哥？” “杏小姐，杏少爷刚才去卫生间了。” 导购员没说对方已经去了半个多小时的卫生间。 正好在这时，杏知和凌识一前一后回来了。 戈筠竹也是在这个时候看见的杏知，之前他都没有注意到。 戈家自然不如老牌豪门杏家有钱，甚至都不在一个阶级上，但戈筠竹是认识杏知的。 她不仅收到了杏知生日的邀请函，还知道凌识和杏知是队友，不过，凌识的关系是凌识的关系，戈筠竹只熟悉杏知的父母。 戈筠竹打招呼道：“杏少，您好，我是沉戈集团的戈筠竹，好巧，居然在这里碰见。” “戈总，久仰，”杏知颔首，“确实很巧，您这是？” “我带犬子来商场逛逛，犬子凌识，我记得您也认识。”戈筠竹笑道。 “哦，他人呢？”杏知脸不红心不跳。 凌识刚好回来，被戈筠竹拉过来的时候还一脸懵。 “你们这是……” 杏知思考了一下，继续装模作样，“凌哥，好巧。” 凌识挑眉，“确实很巧，你怎么在这儿？” 能不巧吗，两个人刚才还在卫生间的更衣室里，干了那种事呢。 “我陪妹妹来买东西。” 杏灿也正巧在这时跑过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杏灿，”杏知拍了拍杏灿抱住他胳膊的手，“这位是凌识，我战队的队友，和他的母亲戈筠竹女士。” 杏灿总算是知道自己误会了，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出去，打招呼道：“阿姨好，凌哥好。” 戈筠竹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个人，“这么巧，要不一起吃个饭吧？杏小姐买完没有？” “买完了。”杏灿小鸡啄米点头。 这可是她未来哥夫的妈妈，应该要好好表现……嗯……不对啊，不应该是她哥好好表现吗？ 杏灿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可惜这顿饭没吃成，杏家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家里的长辈都到了，杏知和杏灿必须要到场，只能匆匆告别了。 回去的路上，杏灿忐忑不安。 “哥，第一次见……丈母娘？你有什么感想？” 杏知平静道：“没有感想，明天还会再见面。” “啊？明天？明天凌哥会来吗？” “不知道。”杏知忽然想起来，自己忘记跟凌识说自己明天成人礼的事情了，立马拿出手机。 知：凌哥，明天我家里给我办成人礼，我们明天早上见。 1:1.618：？？？ 1:1.618：成人礼？ 1:1.618：你明天生日？ 知：嗯，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不重要。 1:1.618：这可是你的十八岁生日，怎么会不重要！ 1:1.618：杏知！你居然瞒着我这么久，你死定了！ 知：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之前是，但后来说好了要敞开心扉，就没打算瞒着了，只是忘了说。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凌识不听。 他气得要死。 一想到男朋友过生日，自己似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气不打一出来，偏偏他还不能拿杏知怎么样！ 这下可怎么办？邀请函没有，生日礼物也还没有准备好，距离杏知的生日，只剩下六个多小时了！ 第59章 极尽奢华的酒店大厅内, 一众达官显贵觥筹交错，攀谈声与悠扬的钢琴曲混在一起，给人一种既安静又很吵的矛盾感。 今天对于杏知和杏灿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一天。 杏知将在今天被宣布成为杏氏继承人的身份, 家里人同时也会给杏灿铺路, 为她日后进入红道铺路。 别看杏灿咋咋呼呼, 好似不靠谱，实则从小就跟在父母身边学习各种红道上的知识，每年寒暑假, 更是有位高权重的爷爷亲自教导。 第72章 “哥，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杏灿递过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杏知接下，拿在手里没拆, 吩咐佣人放到他的房间里去。 杏灿问：“今天凌哥来吗？” “不知道, 他没说，”杏知想到今天早上发现凌识一晚没睡, 淡然道：“应该不会了吧。” 这场宴会也没什么好玩的, 就是宣布完他的身份, 接着应酬认人而已。 凌识就算来了，杏知也抽不出空去陪他。 “好吧, 我还挺想知道凌哥送你什么礼物呢。”杏灿遗憾道。 他们兄妹二人今天倒是没有穿亲子装，毕竟是杏知的主场, 杏灿穿了件温婉的粉裙，站在杏知的身边看上去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好一副兄友妹恭的场景。 只是好景不长, 杏灿的朋友们将人拉走，只剩下杏知被父母一左一右夹在中间，更各种远道而来的富商和高官打招呼。 宴会的宾客也是分阶级的，需要杏知去认真攀谈的没有几个, 很快就到了杏琳和叶廷州宣布继承人的环节。 杏知站在台上，慢吞吞地扫视了一圈，没有看见凌识的身影。 等杏琳和叶廷州叽里呱啦说完，他切了蛋糕下去的时候已经是人人喝彩了。 很无聊的景象，不及凌识万分之一有趣。 杏知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心想今晚就要回俱乐部去，不在家留宿了，反正杏琳和叶廷州也是等会的飞机。 这一对父母像是游戏里的npc，只有触发到节点，才会出现。 杏灿仰头笑得明媚，“哥，你去后花园帮我摘一束玫瑰。” “哦。” 杏知刚好也想找个由头出去，也就没问杏灿要玫瑰干什么。 玫瑰依赖于阳光，现在这个时间，没有开花的，不过后花园里有早就采摘好的。 杏知拿了一枝，用剪刀修剪好茎杆上的刺，发现有人靠近，伴随着晚风吹过，他转身将花递了过去。 “送给你。” 凌识穿着一身正装，怀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见杏知的作态，很是诧异。 “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一点也不怀疑杏知是想把玫瑰送给别人。 “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 杏知将那枝玫瑰折了一下，插入了凌识的上衣口袋。 凌识低头嗅了嗅，“我好像是喷香水了。” “不是香水味，”杏知没有多说，接过了他手里的花，“这些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凌识笑起来，“九十九朵，代表我们长长久久。”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就是这个礼物收下了，他就不好拥抱凌识了。 “这只是礼物之一，等你的生日宴结束了，还有其他礼物。” 月光似乎格外偏爱凌识，让他的双眸熠熠生辉。 杏知静静地望着，又看了看四周。 小声说：“凌哥，你蹲下来好不好？” 凌识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蹲了下来，“怎么了？” 杏知跟着俯下身，在他唇瓣蜻蜓点水地一吻，诚实道：“突然很想吻你。” 这实在算不上什么高超的情话，却让凌识的心里如有小鹿乱撞。 “你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凌识看了眼时间，急促道：“距离你的生日结束，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现在就可以，你想带我去哪里？” “那跟我走！”凌识抓住了杏知的手，朝着杏家后门的方向奔去。 没多久，明亮的灯火和虚假的客套被他们抛在了富丽堂皇的宅子里，入目的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 夏至杨柳常青，枝条垂垂如发，天上明月落到冷寂的水中，成了圆圆的饼。 “其实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凌识牵紧了杏知的手，就如同他提起来的心，“所以只能从数量上取胜了。” 他的身家跟杏知的身家是完全比不了的两个阶级，但他不是拿不出杏知那样的大手笔，也不是不愿意，而是不知道怎么拿出来。 要说杏知喜欢什么，那凌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学习，除此之外，杏知仿佛别无所求。 他总不能买一堆题目送给杏知吧？ 凌识绞尽脑汁，才在戈筠竹的建议下想出了一个法子。 他还记得杏知有些喜欢拆东西再重新组装，俱乐部的洗衣机就被杏知下手过，所以凌识买了一批最高端的、不同公司的机器人回来给杏知拆，除此之外还有一艘游艇、一辆豪车加一辆直升飞机。 那种超音速私人飞机暂时还买不起，但是可以努力赚钱给杏知买。 可惜杏知的脑回路和凌识的脑回路没有对上。 游艇还没有开过来，杏知现在只能看见一湖水，结合凌识说的数量取胜…… 杏知转身抱住凌识，“谢谢你，我很喜欢。” 凌识：“……” 凌识：“啊？” 东西都还没到呢，杏知喜欢什么？ 杏知还以为是自己的反应太平淡了，让凌识误以为他不喜欢，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 凌识意识到不对劲，“你以为的礼物是什么？” 杏知也意识到不对劲，“不是这湖水吗？” “你在想什么？当然不是！”凌识不可置信，“你怎么会觉得我给你画大饼，送一湖水给你？” 春澜水湾这片湖可不是人工的，而是天然的，并且归属于国家所有。 “我没有觉得你在画大饼。” 杏知是很认真在喜欢这份礼物，甚至像是做语文阅读理解那样，给这份礼物的价值发散了思维，将这湖水当作是凌识想表达滔滔不绝的爱。 网上很多人都是这样说表白情话的，先拿一个东西举例，再跟情爱联系上。 杏知看凌识这反应，又环顾了一下周围，“你把这些柳树买下来送给我了？” 也许凌识以他的名义购买了一批绿化树植，建设美丽地球。 这样的话，可能种在沙漠会比较好。 “……不是。” 以前都是杏知佩服凌识的脑回路，现在两个人调换了，不过这件事主要还是凌识的问题。 “那……” “别乱猜了，还没到呢。”凌识一把捂住了杏知的嘴。 杏知乖巧地点头。 既然是来到湖边，礼物还没到，那要么是水运过来，要么是水运工具。 凌识嘀咕道：“不仅如此，还有别的，不过晚上太招摇了，这附近也不能停，明天陪我去看小水豚我给你看。” “好。” “还有一些，我以客人的名义交给你们家的管家了，你晚点回去看。” “好。” 杏知原本不打算回去了，但听凌识这么说，还是打算回去看一看。 就在此时，一艘被彩灯装扮得格外漂亮的游艇缓缓开来，上面还写着happy birthday和生日快乐。 “知知，生日快乐，快上去看看喜不喜欢。” 凌识让人把这游艇开到湖里来可不容易，明天就要运到海边了。 “喜欢，你送什么，我都喜欢，”杏知侧头看向凌识，弯了弯唇，“只要是你送的，不管是什么。” 他很少会笑，每一次笑起来显得少年气更足一些，也更加清纯可爱。 凌识被他这么一笑，迷昏了头，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送给杏知。 游艇停靠在岸边，操作的人快速下来，把空间留给他们。 杏知和凌识手牵手，一起参观。 由于准备的时间太紧迫，凌识是花了高价才弄过来的，其他东西有现成的就用现成的，没有现成的就高价买，反正凌识觉得自己算是凑了一份上得了台面的生日礼物。 男朋友太富了，他能怎么办？ “虽然这个外面不是我亲手布置的，但上面的是我亲手做的。” 凌识拉着杏知进了最三楼的舱房。 这是一架中型游艇，有三层，第一层开始驾驶舱和开party的地方，第二层是同样是party场所，还方便海钓，最高层是带床的休息室。 他们走到第三层，杏知看见了满床的玫瑰花瓣，还有床头上点燃的蜡烛。 凌识：“……” 凌识胀了红脸：“这个不是我布置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晚就迫不及待要把刚成年的杏知给办了呢，那跟禽兽有什么区别？ 凌识赶忙跑到冰箱里取出一个大盒子，小心翼翼端出来。 杏知帮他捧着，凌识快速拆开盒子。 “这个才是我亲手布置，啊不是，亲手做的。” 一个很简单的蛋糕映入眼帘，白奶油裹着蛋糕胚，上面歪歪扭扭挤出几个字——知知，生日快乐。 凌识相当不好意思，愧疚道：“抱歉，时间紧迫，我只做出来这么个玩意。” 第60章 “我真的很喜欢。” 杏知转过头, 一双偏圆的杏眸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期盼地望着凌识，问：“我可以不吃吗？” 第73章 凌识被他看得呼吸一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以, 但是要吹蜡烛、许愿, 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吃。” 杏知弯眸轻笑了下，心头暖暖。 要知道凌识可是个憋不住事的性子，却先答应了他, 最后才提问。 “因为我想把它收藏起来。” 就像是那些没忍住落笔的画，全部都好好收起来。 凌识挑了下眉，嘴角高高扬起, “那早知道我就多做一个了。” 一个用来吃, 这个用来收藏。 杏知没说他可能会想把另一个也收藏起来。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蛋糕。”他把蛋糕放在小桌子上, 主动亲吻了凌识的唇。 “那来吹蜡烛吧, 生日愿望很灵的。” 凌识的笑怎么都止不住, 被杏知亲得晕晕乎乎去找蜡烛和打火机，好半晌才插上点燃。 杏知每年过生日, 都会有蛋糕、蜡烛，可他从未许过愿。 这一次, 在凌识灼热的目光下，他闭上了眼, 许下了人生中的许一个愿望。 长久是人心操控，寄托于上苍虚无缥缈。 杏知唯愿凌识健康平安，好同他一起守护这份长久。 他睁开眼，快速吹灭了蜡烛, 似是希望能实现他愿望的人或神快点听到。 “知知，你许了什么愿？”凌识好奇地凑过来。 杏知认真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可是你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实现呢？” “我自己会努力实现。” 希望凌识不要突发疾病和天意有关，但将凌识照顾好，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你这样说我就更好奇了。”凌识把蛋糕小心装起来，立马抱住杏知腻歪。 “那也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那我猜猜，是不是和我有关？” 凌识望着杏知微红的脸、抿起的唇，忽然就笑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问了。” “不管你许的什么愿，我都希望它能实现。” 杏知有时候觉得凌识像个小孩，总是缠着他玩闹，会耍赖，还有点幼稚不正经。 但凌识确实是个合格的大人。 温柔、包容、有担当、知进退、懂分寸…… 杏知觉得这些都是凌识的优点，汇聚在一起组成一个杏知喜欢的凌识。 “和你有关。” 杏知轻轻亲了亲凌识的脸，就像是试探一样，准备朝着下一个目标亲去的时候，凌识已经主动追了上来。 唇舌纠缠，灼热湿濡，吻被热情地加深。 “我就知道。” 分开的间隙，凌识笑弯了眼，吐息的温度像是要将杏知蒸得滚烫。 他低低呢喃，“我就知道和我有关。” 杏知垂着眼，双颊满是醉酒般的红晕，去亲吻凌识的脸，想要躲避这份缱绻至极的暧昧。 凌识可太喜欢他这副样子了，偏要去追杏知的唇，还不闭眼，认真欣赏恋人害羞的模样。 “我们都亲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喜欢脸红？” 避无可避，杏知用高超的技巧堵住了凌识的嘴。 以前杏知寡情，现在是纯情，脸红逃避，又能说出声声喜欢。 十八年头一次经历如此炙热的感情，更何况是对一个反射弧长的人来说，有一个说话不把门的恋人，长久的羞涩再正常不过。 凌识故意往后仰，躲开杏知的亲吻，喘息道：“知知，你又不说话了，是不是现在心里没有把我放在第一位？” 杏知只想堵住凌识那张喜欢调戏人的嘴，可刚凑过去，就被凌识伸出手指抵住胸膛。 “不回答不准亲。” “不是。”杏知回答完，立马拉住凌识的手向后，拉力让凌识撞入了杏知的怀里。 这一次杏知把凌识的手抓在了身后，不准凌识跑。 凌识有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然总是说一些让人难为情的话，杏知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凌识要真是个这么安分的主就好了。 他偏开头，故意不让杏知亲，“知知，你学坏了，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这么如饥似渴？都要变成索吻狂魔了。” 杏知望着他修长白净的脖颈，在那精巧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 凌识的喉结猛地剧烈滚动，没克制住闷哼出声，不可置信地看向杏知。 杏知重新堵住了他的嘴唇。 喉结是很脆弱的地方，凌识……凌识…… 杏知不亲了，低下头，发现了一件事。 “卧槽。”凌识这下实在没忍住骂出声。 杏知抬手摸了摸凌识的喉结，刚才的发现被证实得更加可靠了几分。 他用研究的语气，认真道：“凌哥，这里是你的敏感点。” 凌识：“……” “你以前自己有摸过喉结吗？” 杏知觉得人类的身体构造果然很神奇。 “当然有，以前没什么感觉。”凌识面容古怪地挤开杏知的手，自己摸了摸喉结。 自己摸和杏知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哦。”杏知倒是知道，人的身体很多地方自己碰没有感觉，但是被别人碰的话会有很大反应。 杏知好奇地上下扫视，很想试探凌识有没有其他地方也会比较敏感。 “你的敏感点是什么？” 凌识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难受也太不公平了。 “不知道。”杏知诚实道。 “试试？”凌识虽是用疑问的语气，但手已经放在杏知身上开始摸索了。 杏知陷入思考阶段认真感受。 两人还没摸索出个所以然，凌识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暧昧的气氛一扫而空。 凌识不耐烦地拿出手机想要挂断电话，却在看见备注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抱歉，知知，我先去接个电话，是关于别人隐私的。” “去吧。”杏知点了点头。 他看着凌识匆匆出了门，便认真打量起这间舱房。 这件舱房很小，像是一个配有洗浴间的小卧室。 杏知看着满床的玫瑰花瓣，拿起一片嗅了嗅，辨认出这是很普通的卡罗拉玫瑰。 切花月季的一种，高芯卷边，花瓣圆润饱满，颜色鲜艳。 外面的脚步声急促，凌识大力推开门，满脸焦急，“知知，抱歉，我有些事，需要离开，我先送你回家再走。” “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家，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注意安全。” 杏知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 他的生日已经结束了。 * 玛利亚疗养院。 一名穿病号服的男人坐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 牢固的围栏阻隔了他的部分视野，黑夜中的树枝轻轻晃动，他没任何反应，只是手指毫无节奏地敲击着床板。 医生在门口记录他的情况，看着前面重复描述的记录摇了摇头，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病人这段时间一直是这个情况，近期没有自杀倾向，我们已经打算把他转到普通病房了。” 医生将病历递给凌识。 凌识接过来翻看了一下，眉头深深蹙起，“可是，你们不是说他刚才叫我过来？” “凌先生，不是我们告知您的，是病人让其他有手机的患者叫您来的，我们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见面吗？电话里的那个人说他受伤了。” “不可能，那应该是其他患者的说辞有问题，凌先生，病人在我们这里绝对的安全，您大可以放心，”医生站起身，“我现在去安排你们见一面，这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也许你们的见面有利于他病情的恢复。” “好，麻烦您了。” 凌识倒不是不信医生的话，只是心里仍然止不住担心。 医生叫来几个护士，带着凌识朝着病房走去，还嘱咐了几句不能刺激患者、补药背对着患者之类的话。 凌识心不在焉地听着，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感觉自己心里沉甸甸的，积压了很多事情，连气都喘不上来。 办公室离病房不远，很快便到了，凌识也见到了许久没见的卓阳。 对方比之前消瘦了太多，病号服穿在他身上空空荡荡，像是还能再塞下一个人。 “卓阳。” 凌识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叫出他的名字。 卓阳刚住院那会，一心求死，尝试过跳楼、撞柜子角、用水果刀把自己捅死、在洗漱间往自己嘴里插牙刷、咬舌自尽…… 什么能想到的方法都用过了，但一直有人看着，没能成功。 噗通医院没办法照顾得那么全面，他们一商量，把卓阳送进了这家专门治疗精神类疾病的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里有监控，他们可以实时查看卓阳的情况，不存在虐待病患的事情，照顾病患也非常周全，起码卓阳再也没有找到自杀的机会。 或许有人觉得，卓阳活得如此痛苦，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但站在朋友兄弟的角度来说，他们所有人都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卓阳去死。 第74章 就好比明明知道自己的亲人得了没办法治愈的绝症，每天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却还是大把的金钱投入想要延长亲人的生命。 想要放弃一条生命，还是一条跟他们有感情的生命，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情。 凌识看到这样的卓阳，又怎么会不心痛。 任妙妙既是卓阳的爱人，也是卓阳的亲人。 凌识也经历过失去亲人的至暗时刻，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养父母的病，怎么能不共情？ 卓阳听见凌识的声音，终于不再敲击床板，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般，一卡一卡地转过身来，空洞地眸子里重新有了聚焦。 “凌哥……” 他的嗓音沙哑，刺耳得像是破锣发出。 凌识骤然红了眼眶，“我在。” “凌哥，”卓阳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凌哥，我梦到妙妙了，她说想看我拿冠军，你带我回去，我们一起拿冠军给妙妙看！” 第61章 卓阳的话字字泣血, 如腐蚀的硫酸滴在凌识的心上，痛得他说不出话。 “凌哥，我要回去，我要拿冠军, 妙妙说了, 如果我不拿冠军, 她就不会来见我了，在昨晚之前，我已经好久没有梦到她了。” “求求你了,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俱乐部训练！” 卓阳崩溃地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不要在这里！我要去找妙妙！妙妙！妙妙！” 他突然朝着墙的方向冲去, 想要用头去撞击墙面, 一旁的护士眼疾手快将他拦住，早就准备好的镇定剂注射到卓阳的体内。 卓阳仍然呈疯癫状态, 摇晃着身体大吼大叫。 他的动静惊醒了旁边病房的病人, 砸墙和辱骂声接连响起,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医生对这种现象见怪不怪，镇定道：“凌先生, 病人现在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还是尽快离开病房为好。” 凌识抹了一把脸, 对上卓阳猩红的双眼，站起身说了一句好。 “凌哥！妙妙！让我去见妙妙！凌哥！你不准走！” “啊啊啊啊啊啊！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妙妙！” …… 凌识满脸茫然地走出玛利亚疗养院。 他面向的景色是一片黑暗的荒芜, 只孤零零地停着他的车，连颗树也没有，裹挟着热流的夏风就这样迎面吹来。 凌识觉得有些冷，还喘不上气, 仿佛身后有什么追着他一般，快速钻进了自己的车里，大口大口地呼吸。 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前方，仍是黑暗的荒芜，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在车内不停地巡视寻找，直到他的视线里多了一张可爱的贴纸。 出来得太着急，凌识现在才发现自己开的是要送给杏知的那辆车。 方向盘左侧靠近转向灯的地方，贴了一张可爱的卡皮巴拉贴纸。 凌识的手指抚摸上那张贴纸，轻轻摩挲，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 好一会儿后，凌识才驱车回俱乐部。 他很想杏知，打算回去尽快睡一觉，这样一觉醒来，就可以看见杏知了。 * 杏知到底是在春澜水湾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回到俱乐部，但当他看见凌识憔悴的模样，第一次体会到后悔的感觉。 他以为凌识需要自己的空间，但很显然，他判断失误了。 新的情绪涌现，看着凌识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杏知没有时间去思考，快速来到了床边，伸出手，贴在凌识的额头上。 凌识感受到熟悉的温暖，下意识蹭了蹭杏知的手。 “知知？” 凌识抬起头，桃花眼水蒙蒙地望着杏知，眼尾拖着一抹薄红，看上去好不可怜。 “你怎么回得这么早？现在几点了？” 杏知听这话就知道凌识没有吃药。 他没有回答凌识的问题，转身去了客厅电视旁的酒柜，在下面找出医药箱。 凌识见杏知不理自己，莫名情绪控制不住，觉得很委屈，抱着枕头跟过来。 “你为什么不理我？” 看见杏知手里的药箱，他又紧张地问：“你要吃药？你生病了吗？” “是你生病了。” 杏知见他光着脚跑过来，把药箱放到一遍，先把人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别乱跑，我去接水，你等会把药吃了。” 凌识不委屈了，抱着枕头看杏知为他忙前忙后。 杏知喂凌识吃了药，又拿测温枪重新量了一下凌识的体温，38.8c。 “好高啊，我好多年没有发过烧了。”凌识惊讶。 杏知给他头上贴了一个降温贴，“去床上躺着。” “那你抱我去吧，像刚才那样抱。”凌识张开了双手。 杏知感觉凌识心里有事，但也没逼他说，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凌识缠住了腰。 “你不陪我，去干什么？”凌识勾住杏知的脖颈问。 “调空调温度。”杏知望向客厅的方向，语气平淡。 凌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虚地松开了手脚。 杏知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客厅里冷得像是冰窟，还好是开的客厅中央空调，否则卧室里裹着被子的凌识非得冻死不可。 杏知去客厅调整了空调的温度，决定以后设定一道程序，让凌识没办法把空调的温度调到23c以下。 “知知，你是不是生气了？” 凌识好久没经历过杏知如此沉默的一面，虽然行动很妥帖，但凌识就是觉得不得劲。 他现在生着病，难免会情绪化一点，想黏着杏知，变成连体婴永远不分开。 “没有。” 杏知回到卧室，转身去了衣橱间。 就在凌识以为杏知这下该来抱他的时候，杏知又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凌识裹着被子，不高兴地哼唧了声，想了好一会儿，翻身下床，跑到浴室门口蹲着。 “知知，你为什么一回来就洗澡？这样很像在外面沾染了别人的香水味，回来心虚面对妻子的丈夫，”凌识咬着被子，声音含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做了亏心事？小说里可都是这样写的。” 杏知透过磨砂玻璃看见了模糊的人影，“去床上，不要在外面蹲着。” 他的声音被淅沥沥的水声冲到朦胧，仿佛有种示弱的意味。 “不要，”凌识把手放到玻璃上，“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杏知将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匆匆结束了淋浴。 穿好衣服拉开磨砂玻璃门，只见凌识裹着被子蹲在地上，茫然地仰着头，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 由于被子是像寿司卷那样滚的，杏知把人拉起来后，只得扛起来丢床上。 “刚才不是抱过了吗？我身上有没有其他人的香水味你不知道？” 凌识当然知道，刚才只不过是在撒娇而已。 他从像寿司卷的被子里拱出来，快速扑到了杏知怀里，答非所问：“知知，我好热，能不能把温度调低一点？” “不能。” 杏知昨天刚对着凌识的身体状况有了一番规划，今天就发现凌识打了他的脸，有种多选题没仔细看题只填了一个答案的感觉。 “为什么？” 杏知不想理他这种无聊的问题，给凌识掖好被子，打算去小厨房烧一壶热水。 只不过他刚离开，凌识就抱住了他的腰。 “知知，你要去训练吗？能不能亲一下再去？亲脸吧，不然我生病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今天不去训练，”杏知揉了揉他有些失去光泽的红发，“我去给你烧水泡药，你还有一袋冲剂需要喝。” 凌识可怜巴巴道：“我不想喝药，只想要你陪着我哪里也别去。” 杏知沉默。 杏知思考。 杏知单手把凌识抱了起来，走向厨房单手烧水。 凌识：“……” 凌识努力想把脸埋进杏知的脖颈，但因为姿势问题失败。 他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身体比刚才还要热。 好丢人。 可是心里甜滋滋的。 平时凌识就够黏人了，杏知没想到生病的凌识更黏人。 “你把药撕开。”杏知把药递给凌识，自己则是打开橱柜把杯子找了出来，用水涮一涮。 “没劲，”凌识这么说着，还是把药撕开了，“这个药苦不苦呀？” “不苦，甜的。”杏知冲好药，抱着人端着杯回到卧室，把凌识放下来后才开始搅拌。 “有点烫，你等会再喝。” 凌识重新裹住被子，伸长了脸，“你还没亲我。” 杏知在他脸上亲了亲，手指抚摸过凌识眼下的青黑，心知他昨晚没休息好。 “喝完药好好休息。” “那你能抱着我睡吗？”凌识抱住杏知的腰，仰着头看他。 “嗯。” 凌识纠结，“太近了会不会传染？” “不会。” 第75章 “那你抱着我。” “好。” “知知，你身上好凉。” “是你太热了。” “好吧，我已经很久没有生病过了。” “以后也不要生病。” “为什么？你嫌我麻烦了吗？” “没有，我喜欢你健健康康的样子。” 杏知把歪掉的退烧贴给凌识重新贴好，拿起了旁边的药，“好了，可以喝药了。” “啊，你喂我，”凌识张开了嘴，忽然想到药汁如果滴到床上，杏知肯定会要求换床单，改口道：“算了，我自己喝吧。” 凌识捧着药，不急不慢地喝着，眼角就盯着杏知看。 杏知给俱乐部的厨房发消息，让他们做一份清淡的食物送上来。 凌识喝完了药，趁杏知“不备”，凑上去偷亲杏知的嘴唇，“你骗我，明明是苦的。” 杏知尝到一点药汁，分明是甜的，过了一会儿，才发觉后味有些苦。 “知知，你确定不会传染吧？”凌识带着得逞的笑容，勾住了杏知的脖颈，撅着嘴唇像是在索吻。 杏知没有回答，主动吻上了凌识的唇。 唇舌交缠间，药的味道似乎不苦了，重新变回了甜的，还特别热，毕竟发烧时，需要通过鼻子和口腔进行散热。 凌识终于获得了亲亲，连被子都不要了，手脚并用地缠上杏知。 他们亲了好一会儿，杏知估摸着早餐要送上来了，结束了这个吻。 “你该去刷牙洗脸了，等会吃早餐。” “……我还没有刷牙洗脸。”凌识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置信地看着杏知。 杏知很自然地将他抱起来，朝着洗漱间的方向走去。 熟练地单手抱人，单手接水，缓慢地单手挤牙膏，“刷吧。” 凌识：“……现在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不行，你没有穿鞋。” 洗漱间的地板是冰冰凉凉的大理石，没有像卧室里那般铺满毛绒绒的地毯。 “那我要怎么漱口？” “那你穿我的鞋吧。”杏知把拖鞋脱掉给凌识穿。 “知知，你好夸张，我又不是小孩子，”凌识快速吐掉唾沫，“你快去外面穿鞋啊。” 杏知掀了掀眼睑，淡定地走出洗漱间去穿鞋。 也不知道刚才黏人黏得一秒钟都不愿意分开的人是谁。 他刚穿上鞋，凌识就在胡乱洗完脸出来了，扑到了杏知的背上。 杏知的底盘很稳，接住人转身放到了床上。 “知知，水好凉啊，我感觉自己降温了，”凌识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我刷牙了，牙膏是甜的，你要不要再亲一下？” 杏知看着他额头上湿漉漉的退烧贴，摘下来换了一个新的，低头在凌识的唇上亲了一口。 正在此时，大门被人敲响，显然是送餐的到了。 杏知刚准备去拿，手又被扯住，回头去看，凌识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杏知重新将人抱了起来，平静地朝着门口走去。 取餐时，凌识坐在玄关的鞋柜上，脚趾悄悄在杏知身后勾着衣摆，偏要有点接触才开心。 杏知端着餐盘关上门，凌识立马张开手，表示自己需要拥抱。 第62章 平日里的凌识精神奕奕, 生病仍然如此。 吃饭的时候要把脚搭在杏知的腿上，吃完饭要黏着抱，一会儿说太撑了不想睡，一会儿说好热睡不着。 药物的副作用还没有发挥出来, 杏知只能抱着他躺在一起说话, 主要是凌识在说, 他听着，内容很散，就像是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 不知道具体要聊什么，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知知，你成年了。” “嗯。” “我好热, 想脱衣服。” “不行。” “你成年了是不是要学车？” “嗯。” “知知, 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着的？” “凌晨一点。” “我想吃甜的。” “我下楼给你买。” “不要。” “厨房里有一袋没吃完的白砂糖，我去给你拿。” “我不是想吃糖。” 凌识抬起趴在他肩头的脑袋, 桃花眼里含着欲拒还休的控诉, “你怎么一点都不懂我？” 杏知陷入思考。 想吃甜的, 但不想吃糖。 “你想吃巧克力？蜂蜜？西瓜？” “都不对，”凌识捧着杏知的脸, 深情款款道：“想亲你。” “……”杏知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可以直接亲。” 男朋友有随心亲密的权利。 “那你会不会生气？”凌识舔了舔嘴唇, 又甜蜜又担忧。 “不会。”杏知对他的跳脱性思维已经接受良好了。 无法理解，那就接受。 凌识依然很忐忑, “那你昨晚有没有生气？” 杏知总算知道凌识刚才的跳脱聊天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生气，”杏知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唇，“你送的礼物我都很喜欢，会好好收好。” “为什么要好好收着？你不是喜欢拆东西吗？我是送给你拆的。” “不拆。” 凌识送的礼物在杏知心里就和昨晚的蛋糕一样, 应该好好保存下来。 “可是我就是买给你拆的。” 杏知不会纠结，只会思考着解决，“你想看着我拆了重新装回去？” “嗯。” “好，比赛结束拆给你看，”杏知给他掖好被子，“现在你该好好休息了。” 凌识的眼睛都没有刚才睁得大了，有些昏昏欲睡的意味，显然是药物的副作用发挥了作用。 “你陪我一起睡，”凌识半个身子都压在杏知的身上，“醒来我睁开眼就要看见你。” “好，我不走。” 凌识半阖着眼，困恹恹地问：“亲吻真的不会感染吗？” 杏知低头吻住他的嘴唇，动作极致温柔。 凌识舒服得哼哼唧唧，抱紧了杏知，安安心心地陷入沉睡中。 杏知也说不准会不会传染，毕竟感冒发烧也分为很多种。 他也许久没有生过病了，记忆里生病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思维迟钝，昏昏欲睡。 …… 凌识睡得断断续续，总是会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看杏知在不在，确定身下枕着的人没有离开，才安心继续睡去。 杏知也没闲着，用手机看拆游艇的教程，顺便学习其他知识，时间过得很快，下午的时候，凌识总算醒了，他的半边身子也被枕得发麻。 杏知起床活动，凌识趴在床上，睡眼朦胧地望着他，嘴唇被枕头挤得撅起来，嘟嘟囔囔道：“知知，你是不是嫌我压得重？” 杏知去拿体温计给他重新测量体温，“没有。” 37.9c，还是在发烧，但已经退了很多。 “那你怎么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活动？” “太久不动，局部神经供血变差，需要增进一下血液循环。” “哦，就是麻了，”凌识嘀咕：“是该麻的，现在都五点了，我怎么感觉自己变笨了。” “你不笨，你的智商比平均智商要高，”杏知认真道：“正常人的智商一般是85至115，你的智商应该接近145，即使被生病影响，也不是变笨。” “那你的智商是多少？我记得家家说你智商挺高的。” “应该是两百多，这几年没有去测过。” “……”凌识感觉杏知刚才说他不笨，完全是在安慰他。 “我要去给你泡药。” 凌识感觉奇怪，看了杏知一眼，“这个需要给我打报告吗？” 杏知：“……” 杏知转身出去了。 凌识正在纳闷智商的事情，在网上搜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提高智商。 他搜着搜着，忽然反应过来杏知刚才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冲进厨房。 “你怎么不抱我去？” 杏知淡淡扫了他一眼，“去穿鞋。” “不穿，你抱我，像是之前那样。”凌识病还没好，一点都不感觉害臊，毕竟生病的人就是容易情绪敏感。 杏知明知道他在无理取闹，还是将人抱起来。 杏知问：“饿了吗？” “饿了。” 凌识早上就喝了碗粥，这会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嗯，喝药，半个小时后吃饭。” “药苦。”凌识嘴角含着笑，一点都不像事怕药苦的模样。 杏知抱着他回到卧室，“等会亲你。” “知知，我都生病了你还不放过我，还要强吻我。”凌识躺在床上，用脚去勾杏知的膝盖。 杏知把药塞到了凌识的嘴里，喂了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那给你吃糖？” “哪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让人送上来的。” “不吃，”凌识喝完药，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过来强吻我。” 第76章 强吻这种事情，杏知做不出来，拉住凌识的衣领，倾身吻了下去，把凌识嘴里的苦味尝尽。 凌识被亲也不老实，手指悄然滑入杏知的衣摆，摸摸男朋友结实的腹肌。 他这段时间坚持健身，身材比以前更好，同样有八块腹肌，但摸着感觉还是比不上杏知。 杏知偏开头去拿手机，想叫人送饭上来，凌识却抓住了他的手。 “知知，我好热。” 凌识的语气暧昧，暗示意味十足。 杏知从抽屉里拿了张退烧贴，给凌识换了个新的，“给你降降温。” “不要这个，”凌识勾住了杏知松松垮垮的睡裤腰带，“要你。” 杏知不理解他怎么忽然想要，“你还在生病，代谢是混乱的状态，不可以。” “那我帮你不就行了？” 凌识一个翻身，将杏知压在身下，笑得像只得逞的狡猾狐狸。 “我现在不想……” 杏知的话音在凌识的动手能力下止住。 凌识挑衅地问：“不想吗？” 杏知抬起手臂，遮住眼和红透的耳朵，说不出话了。 “我们以前都是用手，好像还没试过别的，是不是应该有一点实质性的进展了？”凌识低头看着自己要做的手工作品，“知知，你是不是长大了？” 杏知之前都发育得够好了，现在怎么还发育？ “不知道，”杏知闷声道：“你在生病，不要太过……唔……” 发烧的人，需要散气的口腔会格外热。 不止热，还很柔软，湿润。 杏知忽然就说不出话了，下意识放下手臂看过去，将凌识在做什么看得一清二楚。 凌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鬼迷了心窍似的…… * “不想吃饭。” 凌识托着下巴，艰难地咀嚼。 杏知低着头，慢吞吞吃着自己的食物，耳根子比天边的晚霞还红。 “知知，我嘴巴好痛啊，”凌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嘴角都裂开了。” 杏知刚才给他上过药了，这会把头埋得更低了。 “知知，你刚刚是不是激动了啊？我感觉我嘴里现在都还有味。” 杏知吃饭的速度显而易见提升，劳什子矜贵优雅都不要了，只想快点吃完逃离餐桌。 凌识见他这样，说话愈发不知遮掩，“干什么不理我呀？让你尝尝自己的味道也不肯，要不我给你形容一下？” “……” “知知……” “别说了。”杏知吃完饭，直接回了卧室，还带上了门。 凌识：“……” 凌识：“噗……” 凌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识笑得好大声，卧室里的杏知听得一清二楚。 他涨红着脸，把床单被套全换了一遍，在凌识进来前，又从另一个门绕出去，躲进了书房。 凌识总算意识到自己把人逼急了，但问题不大，直接追了过去。 杏知打开电脑，面无表情，似乎在很认真地做些什么，红透的脸和耳朵却出卖了他。 凌识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杏知旁边。 “知知，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这个发烧的人还要热？” 杏知目不斜视，打开秘书发过来的财务报表。 凌识勾住他的裤腰带，“我好热啊，知知。” 杏知把他的手拍掉，继续看报表。 凌识举起一点都不疼的手，“你打我，这是家暴，我要报警抓你。” 杏知反驳：“我没有。” 凌识理直气壮：“你有，你把我的嘴巴都打裂了。” “……” 杏知真是拿凌识没办法。 他偏过头，根本不敢跟凌识对视，目光落在凌识的鼻尖上，弱弱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根本就没动过，是凌识自己强塞，但又确实是他弄出来的，杏知的理智在此时分析不出来该怎么办。 “不用道歉，其实我刚才没刷牙，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凌识见他这么乖，心软了一瞬，也只有一瞬，“我要法式热吻。” 杏知：“……” 第63章 凌识第二天就退烧了, 生龙活虎，只是嗓子有些发炎。 杏知督促他吃药、少说话，但凌识是个话唠，不是悄悄骂屈盼和萧景居, 就是悄悄凑到杏知耳边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 杏知戴着耳机, 最后还把衣服上的连体帽一起戴上了。 这几天的训练紧锣密鼓, 教练常正颂早已报了名，首发成员四个，替补两名, 就等着七月开赛。 赛事的规则是二十五进二十，二十进十五，十五进十, 十进五, 最后五进三，总排名按照积分算。 精英的积分制度是总名次减去所得名次加一, 再加上淘汰人数的总和后, 除以十, 总名次会根据单人赛双人赛四人赛而变化。 双人赛无疑将会是凌识和杏知一队，萧景居和屈盼一队。 凌识已经蝉联五次的单人赛世界冠军了, 可惜世界瞩目的只有四人赛。 “知知，这次单人赛, 你觉得我们谁会拿冠军？” 凌识觉得单人赛冠军已经是kk战队的囊中之物了。 杏知诚实道：“如果你不玩火箭小子，肯定是我。” 凌识：“……” 凌识感觉有被嘲讽到。 其实他其他的职业玩得也还行, 但战地医师这个职业怎么都玩不好。 分明是个奶妈，偏要冲在最前面跟突击手对刚，能好吗？ “晚上我们开把火箭小子1v1。” “等你病好了再打，你这段时间应该好好休息。” “病了也能把你吊打。”凌识口嗨完就后悔了, 小心窥着杏知的脸色。 杏知面色如常，认真训练。 凌识凑过去，“我瞎说的，我可不舍得打你。” 杏知觉得他这态度莫名，转过头道：“为什么不舍得打？难道我们以后打单人赛的时候，你要站着不动让我打吗？” 凌识松了口气，“得了，你是快木头。” 杏知不解，“我为什么是块木头？” “不解风情。” 杏知陷入思考。 凌识笑道：“我开玩笑的，你不是木头，你是小水豚。” “我为什么是小水豚？” 凌识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因为可爱，我喜欢。” 杏知认同了这个说法，“那你是凌识。” “我当然是凌识。”凌识挑了挑眉。 杏知点头，“嗯，你不用是其他的任何东西，我也喜欢你。” 凌识的脸顿时红了，捂着噗通乱跳的心脏，控诉道：“训练呢，你撩我，太违规了。” 想亲杏知又不能，凌识感觉自己要被憋死了。 “我没有撩你，只是实话实说。”杏知神情无辜。 一旁的萧景居和屈盼面面相聚，感觉自己的牙都要被酸掉了。 屈盼实在忍不了，骂道：“卧槽，你们这对死男男能不能收敛一点？六百六十六，演都不演了！” “谈恋爱竟恐怖如斯，为什么我当初谈恋爱没这样？”萧景居捂着腮帮子，一脸怀疑人生。 凌识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哟，终于不装不知道了？” “这想装不知道也很难好吧！”屈盼愤愤不平，“你们俩就不能收敛点？” “不能，”凌识一把将杏知熊抱住，得意地炫耀给屈盼看，“喜欢是藏不住的，收敛不了一点。” 屈盼无语了，转过头戴上耳机，把游戏声音调到最大，眼不见心不烦。 萧景居只得提醒道：“在训练室无所谓，别让其他人看见了。” 凌识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最近看的同人文还没有更新到他和杏知在一起，凌识有点不高兴，偷偷给作者偷鱼雷试图金钱贿赂加速。 他还想看看别人怎么写谈恋爱，自己也学一学呢。 正好到了午休时间，凌识拿出手机，在自己和杏知的cp超话打了个卡，突然发现置顶有一个同好群，名字叫求知若渴，想也不想就翻出自己多年未用的企鹅号加入。 【知识进入我的脑：欢迎新人～】 【钥匙已吞：欢迎新人～】 【口0口：欢迎新人～】 …… 杏知看了一眼正低头玩手机的凌识，“凌哥，我让食堂给你准备了海鲜粥，我们去吃饭吧。” 凌识发了个大家好，收起手机跟杏知吃饭去了。 等他吃完饭回到宿舍，再掏出手机，发现之前加的那个企鹅群已经有99+条消息了。 凌识躺在沙发上，好奇地前翻查看，想知道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口0口：姐妹们！你们绝对想不到我刚才发现了什么！】 【有零有口：什么！】 【树上有知鸟：什么！】 【天呐噜：什么！】 ……（跟队形加10086） 第77章 【口0口：我爸喜欢炒股，所以每天都会看财经相关的新闻，我刚才坐在客厅里无聊，也跟着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我就发现了……】 【口0口：图片.jpg】 【口0口：你们不觉得这个人的侧脸很眼熟吗？】 【钥匙已吞：这不是口口吗！】 【知识进入我的脑：杏氏和叶氏将在未来合并，继承人杏知！口口的大名叫什么？】 【第五启动：我只知道00成天叫知知，知知……】 【口0口：所以姐妹们……我现在的表情就是我的id名字。】 【养老中：我的天，这绝对是口口，我现场看过比赛，虽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口口，但是照片上这个模糊的侧影，从身高和体型，还有这个发型和脸，跟口口一模一样，我绝对不会认错！】 【水逆退散：我嗑的电竞文怎么突然变成霸总文了？】 【知识进入我的脑：所以00说，口口是他千辛万苦请过来的一点都没错啊，人家放着好端端的大少爷不当，跑来打电竞……天呐，更好嗑了！口口是什么品种的恋爱脑啊？】 【矢口八：没有实锤的事情，我们悄悄讨论就好，避免传出去挨骂。】 【二百五是你：脑子好乱，我要去理一理。】 【口0口：我要去问问我爸关于杏家更多的详情！】 …… 99+消息全都是围绕着杏知的身份进行展开，凌识真没想到杏知的身份这么快就露出马脚了，不得不感慨这群cp粉的火眼金睛。 凌识特意找出财经新闻看了看，根本没有一张杏知的正脸照，就算是侧脸，也是模糊得像用老年机拍的一样。 好在更多的资料没有被人扒出来，杏家把杏知保护得很好，网上根本查不到。 不过…… “知知啊，为什么你一个人继承杏氏和叶氏？那灿灿呢？” 凌识这么问只不过纯粹好奇。 要说重男轻女吧，杏琳和叶廷州这对夫妻看上去更喜欢杏灿，陪伴和关爱都给足了，要说不重男轻女吧，企业又都宣布给杏知继承。 凌识对这些事情的了解比较浅显，毕竟从前二十多年都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重男轻女，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 “她以后要走别的路。”杏知淡然回答。 “什么路？不会是联姻吧？你们家不会真的是重男轻女吧？高期待高要求你，却纵容女儿，”凌识托腮思考，“怎么有点像养扶苏和秦二世呢？” “我们家不重男轻女，她不会被送去联姻，路都是自己选的，”杏知解释道：“灿灿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梦想，而我们的父母只爱他们自己。” “啊？为什么？”凌识觉得自己一介俗人理解不了。 杏知有些无奈，“凌哥，你想得太简单了，一个家族的维系是盘根错节地扎根，我们家人口少些，所以要求更高，灿灿的压力只是还没来，她会有属于自己的前途，我父母宣布我是继承人这点事，算不了什么。” “可是我看小说里都是挣来抢去……” 杏知不看小说，不是很能理解，“古代联姻是拉拢的政治手段，但现代不需要，需要哪一路的人脉，让自家人去走那条路不就好了？灿灿要继承的是我爷爷的衣钵。” “我懂了。”凌识点头，这下是真的明白了。 杏知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详细告诉过凌识家庭情况，这似乎会让凌识很没有安全感。 “凌哥，之前灿灿说要拉你进我们家的群，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家里的情况，就拉你进去吧。”杏知抽走凌识的手机，打算认真跟凌识聊聊天。 凌识顿时紧张起来，“不是吧，我只不过八卦一下，你是打算让你一大家子解释给我听吗？” 主要是凌识一直都觉得杏知的父母神秘而奇葩，在杏知生日宴上远远看上去还挺正常的。 “不是，”杏知握住他的手，“我打算跟你一直走下去，肯定是要让你了解我家的。” “这么急吗？”凌识撑着身子坐起来，“好突然。” “我先给你简单介绍一下我家里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你了，你不知道他们，这样很不公平。” 凌识对于和杏知有关的所有事都愿意倾听，顺手拆了包薯片打算边吃边听，薯片就忽然被人拿走了。 “你感冒还没好，喉咙不舒服，不能吃薯片。” “……”凌识咬杏知的肩膀泄愤。 杏知见他坐好，便简述道：“其实我们家的情况不是很复杂，我父母是在耶大遇上并自由恋爱的留学生，毕业后二人结婚生下了我，但都打拼自己的事业，没时间带，所以我小时候都是跟着长辈一起住的。” “后来他们感情出现了问题，而我母亲恰巧在这时候怀上了灿灿，他们重归旧好，将灿灿示若珍宝，但其实也没有多宝贵灿灿。” “灿灿跟着他们的这些年，在国外经常遭遇竞争对手的暗杀、绑架，他们这对夫妻早就貌合神离，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装样子而已。” “如果不是灿灿生病，爷爷拍板决定家里需要一个挑大梁的人，灿灿可能还要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父亲没有走我爷爷之前安排好的路，偏要去行商，长辈们已经放弃了我和灿灿的父母，打算培养我们。” “所以，你不要想太多，家里的长辈对我和灿灿一样公平，而父母同样公平地不爱我们中任何一个。” 第64章 凌识被杏知拉入了家族群, 正式向长辈们介绍身份。 群里没有杏知和杏灿的父母，大家都非常热情，上来就给凌识发了好几个大额转账，甚至连杏灿也凑了这个热闹。 特别是面对杏知的爷爷, 凌识很难想象一个在电视上严肃庄重的老干部, 进入群聊居然如此活泼。 “我爷爷和奶奶感情很好, 是青梅竹马，家家和爹爹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就离婚了，但是没有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杏知指了指群备注, “如果你想知道他们的故事，可以去搜索他们的名字，我一时跟你也讲不完。” 凌识捧着手机, 被杏知强大的家庭背景所震撼, 有种吃到惊天大瓜的感觉。 “那我这算不算赘豪门？”凌识偏过头，朝着杏知挤眉弄眼。 “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杏知捧住凌识, 脸, 在上面亲了下。 “是我捡到宝了。”凌识翻身坐上他的腰, 缠着索吻。 杏知揽着他的腰，防止他摔下去。 故事没有说的那样简单, 其下的暗流汹涌，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体会。 想要得到一部分东西, 必然要舍弃一部分，好在凌识填补了他人生的空白, 让他有了新的寄托，同样也能帮杏灿开辟一条自由之路。 “凌哥，我帮你拿到冠军，你也实现我一个愿望吧。”杏知抓紧凌识的手, 十指相扣。 凌识被吻得眼神迷离，尾音上扬，“嗯？” “到时候再告诉你。”杏知把人抱起来，走向床边。 …… 凌识的嗓子哑得能冒烟，这当然不是因为杏知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纯粹是因为他自己话多，加上感冒还没好。 杏知给他泡了杯枇杷膏，督促他好好喝完，这才收拾着下楼训练。 凌识蔫蔫地到训练室时，发现屈盼和萧景居的表情都有些诡异。 他不想说话，扬了扬眉示意他们有话直说。 萧景居看了杏知一眼，见他好端端坐位置上开始训练，这才火急火燎地把凌识拉到一边。 “凌哥，卓阳给我发消息了。” 屈盼：“也给我发了。” 凌识点了点头，嗓音沙哑道：“然后呢？” 他本就生病没好，屈盼和萧景居也没有察觉出异样。 萧景居：“他说他想回来打比赛。” 屈盼：“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知道，我和他见过面了。”凌识点了点头。 萧景居：“……” 屈盼：“那……” 凌识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好好训练，让他好好治病。” 萧景居表情复杂，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难受。 和卓阳一起打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他们战队已经有了一位优秀的医疗兵了，杏知是被当作救苦救难邀请来的。 直白说，战队里已经没有卓阳的位置了。 屈盼就想得比较简单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想，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就训练去了。 * 国内赛一共五场，半个月一次。 二十五进二十的场地在苏城，kk战队全体提前两天入住酒店。 作为豪门战队，订房间自然是一人一间，房卡随机发放。 凌识晚上必然是要黏着杏知一块，但怎么着也要装装样子，乖觉拿了房卡。 “知知，你来过苏城吗？我晚上带你去逛逛？” “好。” 杏知小时候被奶奶带着来过一次，但当时并没有好好玩，这次倒可以四处逛逛。 第78章 战队所有人对于这次的比赛都不紧张，心态良好。 “你住哪个房间？”凌识凑到杏知旁边小声问。 “顶楼。”杏知把房卡亮给他看。 “这待遇……”凌识看了眼自己房卡，“唔，我晚上又不真睡，没必要定这么好的房间吧？” 杏知淡淡道：“这家酒店在叶氏旗下。” 凌识：“……” 这还是杏知和凌识第一次一起出远门，即使凌识已经来过很多次苏城，但依然觉得非常新鲜。 他们上楼放好东西，在酒店大厅碰上了同样出去玩的屈盼和萧景居。 凌识拉着杏知就想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但还是被拦了下来。 “凌哥，你们去哪玩？”萧景居问。 屈盼，“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找捶捶他们玩？” 凌识断然拒绝，“不去，我跟知知一块出去逛逛。” “你俩一块出去也太打眼了，我们也跟你们一块出去逛逛吧。”萧景居拉住想直接跑的屈盼。 凌识大概知道萧景居在想什么，也没拒绝。 “那出去吃饭吧，捶捶他们太吵了。” “行，我们俩都行。”萧景居狂点头。 屈盼很是不解，但也没多说什么。 然而事实证明，四个人一同出现远比两个人更招摇。 凌识那张如桃花盛开的玉面在人群中一露像，就引起了人群的骚动，更何况旁边还有屈盼和萧景居这两个老熟人面孔。 单一个人，粉丝可能不是很敢确定，但是冒出来三个眼熟的，那还能不确定吗？ 更何况粉丝们早就得知了今年epl国内第一期在苏州举行的事情，有的是本地的，有的是从外地来的，还有其他战队的粉丝，这片现在估计都要被玩精英的人占领了。 “00！是你吗！00！” 听见这声喊的时候，凌识第一个反应不是回头，而是迅速低下头，后悔今天嫌太热，没戴帽子和口罩。 “小猪！盼盼！就是他们！” “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别让他们跑了！” 本就拥挤的人群迅速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靠拢。 “卧槽，快跑！”凌识紧紧拉住杏知的手想要低头鼠蹿。 可惜没用，在男生普遍身高在165至175之间的江南水乡，他们两个将近190的人不要太显眼，完全就是行走的活指向牌，更何况人挤人根本不好跑。 “为什么要出来逛逛？我们刚才就应该跟着捶捶他们去会所玩！”屈盼对萧景居发出质问。 “你现在还说那么多？快跑！”萧景居恨不得一巴掌打屈盼脑门上。 屈盼没忍住笑，“卧槽，神庙逃亡。” 萧景居被他这话也逗笑了，“神经病啊！快点跑，回去绝对要被大牛哥骂死了。” “你们俩还笑，人都围上来了。” 凌识避无可避，干脆站直了身体，大声道：“不要挤，不要挤，小心脚下！出了这条巷子给你们签名！” 有粉丝大声问：“00，你身后挡着的是口口吗？” “你们先让我们出去再告诉你们，”凌识见人群被安抚下来，拉着杏知的手腕靠边走，“让一让，给我们腾个地方。” 好在这边的粉丝都是成年人，大家便顺着人流走出巷子，边拿起手机垫脚拍照，在网上发偶遇kk战队的视频。 “去前面那叫大酒店门口给他们签名。”杏知冷静地低头按了几下手表。 凌识听见了，刚要回答，旁边就有粉丝嬉笑。 “知知，你好帅！” 凌识一下子几乎要炸毛，“你怎么能喊知知，知知是我喊的。” “哈哈哈哈哈哈！”粉丝们顿时笑作一团。 凌识前段时间见多了极端的粉丝，许久没见过这种正常的小姑娘，还有点不适应。 “等会给你们签名，带纸笔了吗？” “带了！ ” “那行。” 杏知低着头，听凌识轻松地跟粉丝们聊天，只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灼热。 凌识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把他抓得很紧。 身后的萧景居和屈盼也在正常和粉丝们聊天，经常会有人喊杏知的id，或者喊知知，这种经历对于杏知来说很新奇，并不糟糕，像是小时候他沉迷画画时，家家一遍又一遍呼唤他的名字，把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 “凌哥，等会你想吃什么？” 嘈杂的人声中，杏知忽然开口，声音被凌识瞬间捕捉。 “好久没吃牛排了，有点想吃牛排，”凌识小声问：“前面那家酒店，是不是也是你家的？” 凌识已经看见酒店的大门了，远远看上去，像是电视剧里的王府。 他们来逛的地方，是被商业街围起来的小镇，这家酒店占了小镇很大一块地方，一看就知道住一晚不便宜。 “嗯，这里出行不方便，如果你喜欢这里的话，比完赛可以住在这里。” 凌识感觉自己有被豪到，“那我请你吃火锅吧，我妈是做这个的。” 杏知看了他一眼，“回去吃。” “00，口口，你们在聊什么，让我们也听听！” “是啊！让我们也听听！” “00，你能不能不要挡着口口，让我们拍张他的正脸照！” 凌识问：“你们拍他正脸照做什么？” “口口太帅了，拍回去当屏保啊！” 凌识：“……别想。” 酒店的工作人员早就准备好了，门口摆了三张桌子，拉了警戒线，执勤的工作人员出来维持秩序。 好端端的逛街吃饭成了粉丝签名会，凌识心里遗憾得不行。 凌识问：“怎么只有三张桌子，你不给粉丝签名吗？” “我也要吗？”杏知疑惑。 他都没有打过一场正式的比赛，哪来的粉丝？ “要！”旁边的粉丝替凌识回答，“太要了，口口，我们合个影！能比爱心吗？” “不行，”凌识实在憋不住，“不过可以我跟他比爱心，你站中间合影。” 粉丝一听更激动了，“真的吗？这更好了！” “当然，口口是我拉进战队的，是我的医疗兵，我的辅助，我们当然应该一起拍。”凌识强词夺理，拉着杏知一块坐下。 杏知面无表情端正坐在凌识旁边，共用一张桌子，实际上头顶冒着好几个问号，只能低头先解决其他事情。 加强安保，不能让有组织的极端群体混入。 第65章 “口口, 我看了你的娱乐赛，打得很棒，epl要加油哦！” “谢谢。” 杏知认真签好每一份名，有人要合影时, 凌识就会搂住他的脖颈, 来一张大合照。 奇怪的是有的粉丝会要求他和凌识一起摆姿势, 什么比个爱心，贴贴脸之类的。 凌识一开始很不熟练，后来就非常娴熟了, 不用粉丝说都一套三连。 直到一个凌识眼熟的大粉黑着脸排过来，苦口婆心地小声劝说：“00啊，你收敛一点吧, 俱乐部没有让你们卖腐吧？你想立马出柜给全世界吗？” 凌识：“……” 那大粉让凌识给自己签完名, 又让杏知也签，顺带说教：“知知啊, 你还小, 不要被00带坏了, 不要他说什么是什么，容易被欺负的。” 她看向杏知的眼神是满满的怜爱,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杏知不解，“凌哥没有欺负我。” 大粉看他一副乖巧懵懂的模样, 只感觉心都要化了。 凌识用腿撞了撞杏知的腿，“我当然不会欺负你, 别聊天，要不要合照，后面还排着队呢。” 大粉点头如捣蒜，“要, 你们比个心。” 凌识嘀咕：“你刚刚还说收敛一点。” 但凡换个粉丝，凌识也不会这么随性了。 “快点啦，我这是拍立得，你们等会在照片上也给我签个名。” 凌识还挺喜欢拍立得的，拉着杏知比了一个大大的心。 大粉小声说：“你们两个名字签一起，中间给我画个心。” 凌识比了个ok的手势。 临走前，大粉依依不舍，还嘱咐：“你们收着点啊。” 凌识：“照片别发出去。” …… kk战队又上热搜了。 这次上热搜的原因不言而喻，粉丝偶遇顺带摆摊签名，各种各样的远拍照片流出。 凌识趴在沙发上，翻找半天，愣是半天没找到一张他和杏知比爱心的照片。 “我的粉丝也太信守承诺了，说不发就不发！”凌识激动地坐起来，抱着杏知的脸猛亲一口。 “……吃饭，你想吃的牛排。” 杏知没有解释多少还是有些漏网之鱼，但都被他花钱删掉了。 “还真是，知知，你真好。” “不要上网了比赛结束后再上网，我让常教练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起来。” “为什么？” “避免影响心态，以后每次比赛都这样。”杏知回忆起他们上次没有拿冠军的原因，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有必要。 第79章 “我最后再玩十分钟！”凌识滚到离杏知远的那边，快速浏览起cp群的消息。 那些没有流传到网上的照片，全部都流传到cp群里了，凌识还发现自己那个大粉，居然从唯粉摇身一变成了cp群的群主，难怪今天会说这样一番话。 其实近照的比心虽然没有流传出去，但远远拍摄的视频其实不少，但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大家只觉得是粉丝要求这样拍的。 凌识觉得心里暖暖的，彻底把之前极端的□□和自己可爱的粉丝们区分开。 “好了，你收起来吧，反正没有手机我也不会无聊。”凌识勾着唇，把手机塞到杏知手里。 杏知不理解他怎么就突然这么高兴，把手机收好，递给门外的常正颂。 凌识盘腿坐在餐桌前切牛排，“知知，你吃什么？” “海鲜粥。” “我尝尝，啊。” “……”杏知舀了一勺喂给凌识。 其实想一想他们连舌吻都舌吻过了，共用一个勺子似乎也不是多大的事。 “你怎么看起来不情愿？”凌识叉了块牛排，“喂你一口。” 都递到嘴边了，杏知自然是吃下了，只不过低下头，耳根子红透了。 凌识闷头笑了会儿，不再闹他，好好吃饭。 * 七月一日，《精英》s13赛季epl华国选拔赛正式开始。 上午七点五十，kk战队全员精神奕奕地出现在会场，和一群没调整好作息的职业选手形成鲜明对比。 调整装备，商量作战计划，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他们的常用阵容为火箭小子、战地医师、幻影猎手、闪电尖兵。 第一局，使用常用阵容，四人全部活到最后，队伍排名第一，积分13.5。 第二局，常用阵容，火箭小子和战地医师配合得天衣无缝，幻影猎手和闪电尖兵止步前十五，队伍排名第一，积分10.3。 …… 第五局，开局遭到围剿，火箭小子迅速逃脱救下队友，收敛打法，遇到fng战队和mn战队打架，劝了一下没劝住，队伍排名第十，积分3.5。 目前kk战队总积分48.9，甩了第二名mn战队6.7分，后面还紧咬着一个差7.2分的fng战队。 “二十五进二十的比赛居然打得这么激烈。” 中场休息，被这节奏带得提心吊胆的屈盼回到休息室，没忍住吐槽，“这群人是疯了吗？追着我们咬？” “就算只淘汰一个队伍，也应该激烈一点。” “怪我，第五把太飘了，mn这个赛季好难缠。”凌识有些自责，皱着眉头认真思索。 mn战队这个赛季换了一个新突击手，玩的是雷枪少年。 凌识受到限制，第五局根本没有发出应有的水平，后续队友跟上也是送死，只有杏知一个人走到了前十名。 “mn新人露露打得太苟了，根本偷不到，之前一块组队的时候，小桃他们是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屈盼瘫坐在椅子上，“fng还是老样子，不过感觉他家指挥官状态不好。” 一直以来，kk战队在国内最大的竞争对手也就是这两家战队了，全是圈子里的老牌豪门。 杏知认真道：“注意这个露露，她不简单。” “怎么说？”萧景居问。 在他们眼里，这个玩雷枪少年的露露就是玩得苟了一点，似乎没有什么太需要提防的地方。 “她有你们没有的细心，”杏知分析，“其实不是她的玩法苟，而是你们太激进，从我们跟mn对上的每一处细节就可以看出来，她非常了解你们三个人的打法，绝对是仔细研究过，所以每一次放技能，都是在限制你们的行动。” 看完全场的常正颂说道：“不仅是你们，而是所有人，这个露露恐怕对所有人都了如指掌，但是她有一个很严重的缺点，那就是还没有和队友磨合好，她很独，她是mn战队在提交名单的前一天，临时替换的首发，能把一个新职业玩得如此恐怖，绝非等闲之辈。” 精英的四人赛是团队游戏，所以任凭一个露露有多厉害，也没有办法做到带领mn一整个队伍遥遥领先。 凌识听到这样的话，指尖发凉，缓缓蜷缩起来，却被杏知倏然握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她试探够了会隐藏自己的实力，所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聪明人最懂聪明人。 杏知既然会循规蹈矩地用常用阵容打前期赛事，对方自然也会在一次试探后收敛锋芒。 凌识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嗯，我们已经很有默契了。” 他们之前敲定好的作战方案才进行到第一步，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强大对手打乱。 …… 【终于结束了，搞什么？口口和00这是绑定了吗？完全不管小猪和盼盼的死活，就算是moon以前也没有这样吧？】 【二十五进二十，随便玩玩，还拿了第一，楼上屁事怎么还这么多？】 【我看口口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强，也就是中规中矩啊，比不上moon的万分之一。】 【傻x，你把moon的进二十赛拿出来跟口口的比，看谁更nb再来狗叫！】 【无人在意的角落，就没有人夸夸mn新上的辅助很美吗？】 【露露好美，游戏打得好好！】 【所以mn为什么要一声不吭替换掉原辅助绯兰？】 【跟kk学的。】 【你们有病吧，怎么什么都能扯到kk？】 【我宣布露露是我的新女鹅！】 【甜瓜，甜瓜，我爱你！】 【小桃今天好刚啊，换新打法了吗？】 【fng什么时候也换一换新人？】 【抱走fng，楼上滚粗。】 【二十五进二十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厉害的都在划水摸鱼，底层拼命争也争不过，精英职业都搞出阶级来了。】 【楼上说得轻巧，职业门槛都摸不到。】 【就没有人发现第二十名乘风战队的队长长得很帅吗？就是那个叫俺也一样的。】 【第十三名rou战队的海洋之心长的也很帅，第七名和平战队的闪电尖兵也很漂亮。】 【这是比赛，不是选美。】 【再帅能帅得过口口和00吗？在现场，这两位纯素颜，是进娱乐圈能秒杀一大片的程度。】 【抱走口口和00，拒绝引战。】 【再美能美得过精英女神甜瓜吗？在现场，纯素颜，绝美，是进好莱坞能秒杀一片的程度。】 【这个是真的，我确定，听说盼盼暗恋她很久了。】 【小猪，你能不能去死啊？造谣死爹！】 【？？？】 【？？？博主好大的脸，居然炸出了两名真职业选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凌识乐得肩膀直抖。 杏知和他靠在一起，侧眸看了一眼，好奇问：“屈盼真的喜欢甜瓜吗？” 他们可是有“禁止失恋协议”，如果之前打游戏没感觉错的话，甜瓜对屈盼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当然不是，屈盼一心只有他的前女友，据说最近好不容易重新加上，坦白身份道歉，重新追人了，真要闹出什么绯闻……”凌识顿了顿，又忍不住大笑，“他现在应该在跟小猪打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6章 “取乎其上, 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 “接下来这一周，你们每个人挤进世界排名前二十！加点加练, 不准有丝毫懈怠！” 常正颂今年才三十岁, 捧着泡了枸杞菊花的保温杯在四个人身后转来转去。 他们刚复盘结束, 针对mn战队的露露展开研究，可惜对方对局的资料太少，分析不出来太多信息。 屈盼：“听说fng的二队上来一个新替补, 补的是捶捶的位置。” 萧景居：“你怎么知道？捶捶的状态不是可以吗？怎么还来上替补了？” 屈盼：“我那天路过fng的训练室在门口听到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常正颂：“他们教练没说，估计是战队机密了, 你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杏知分神听他们说话, 旁边切了一个小屏复盘mn战队露露的操作，手中的游戏没停。 凌识习以为常, 还能摸出一块薯片送进杏知的嘴里, “知知, 看出什么了吗？” “她喜欢知道所有人的位置后再出手，有些克制你的激进打法, ”杏知慢吞吞道：“应该还会其他职业，雷枪这个新职业打得这么凶, 以前的职业更不好说。” “听起来很强啊。” “嗯，很细心, 她总能看见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还专门研究过你的打法，”杏知问常正颂，“她有申请过我们战队的青训吗？” 常正颂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战队上期的青训只有一个女生申请，结果因为国家新出台的禁未成年政策刷下来了，是个很不错的女生，我让她明年再来。” 第80章 萧景居：“一般女生都会申请mn，虽然其他战队也有女选手，但mn的福利待遇对于女选手来说好一点。” 屈盼：“哎，当年要不是凌哥拿着兄弟情逼我，我也去mn了。” 凌识朝着他竖了个中指，“你现在就去，看我拦不拦你。” 屈盼：“开玩笑，开玩笑。” “我们也应该跟进一下mn的福利待遇，mn作为老豪门，有很多值得kk学习的地方，”杏知打倒一个敌人后，道：“国内比赛结束可以联系一下露露，看看花高价能不能让她转会，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选手。” 杏知只会打这一个赛季，但既然买下了kk战队，他自然要对kk战队的未来发展负责。 常正颂理解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凌识有些沉默，又往杏知嘴里塞了好几口薯片。 繁重的训练让他们没有时间想多余的事情，表现最为出色的是屈盼，最近每天都会在加练后的情况下，再多训练一个小时，常正颂都忍不住劝他注意休息。 而正式开始比赛后，时间如流水一般飞速逝去，眨眼便临近二十进十五的比赛。 * 京城。 常正颂提前给他们放了半天假，让他们出去转一转放松心情。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凌识这次准备好了帽子和口罩，拉着杏知出远门。 “知知，你想不想看升国旗呀？” 现在的同性恋知识算得上普及，但在大街上两个男人手牵手还是很容易引起人围观的。 普及这件事还要多亏了当年某位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的年轻科学家，和他的恋人顾氏董事长轰动世界的世纪婚礼。 可惜目前国内的同性婚姻法依然没有推行，不过应该要不了几年了。 “可以看，”杏知侧头看着与他并肩前行的凌识，“我爷爷奶奶就住在京城，以前暑假来住的时候，奶奶每天早上都带我去看。” “那我们后天早起，看完升旗再回江城，你顺便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 杏知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似乎没什么有趣的，即使是那个时候，他也满脑子都是学习。 “知知，我们去划船吧，还没有一起划过呢！” 他们现在在什刹海，路过很多钓鱼的老人，便能看见一个划船的地方，玩的人还不少。 “嗯，我去买票。” …… 凌识原本想玩脚踏船，但杏知已经买了电动船的门票，只能将就着玩了。 为了保持平衡，他们还不能坐一块，凌识觉得自己还不如回酒店趴杏知身上呢。 最近训练太忙了，他都没有时间跟杏知亲热，只有早晚两个吻，其他时间不是在训练就是在睡觉。 “知知，你买了多久？”凌识坐在床上，看了一圈风景，拍两张照片，就一个劲盯着杏知瞧。 杏知尽职尽责地操控着电动船的方向，顺带研究，“三个小时。” “这么久？” “嗯。” “玩不了这么久能不能退啊？” “不能。” “那你花了多少钱？”凌识很想坐到杏知旁边去，但怎么想两个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坐在一块，都很容易翻船。 “一千三百二十，等会会退六百押金给我。” 凌识震惊：“这么贵？” “贵吗？”杏知算了一下这个船的价值和消耗，“如果按照人流量算，这确实是个暴利的行项目。” “当然贵了，江城这种电动的打破天一小时也就一百，脚踏的更便宜，我以前坐只要三十块一小时。” “这里脚踏一百八一小时，对比一下确实很贵了，不过京城物价确实比江城高一点。” “太贵了。”凌识放弃了提前上岸的想法。 “我小时候来这里玩过，但还是第一次坐船。”杏知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发现是爷爷打来的视频通话。 他给凌识看了一眼后才接通，那边很快出现了老爷子和蔼的脸。 “知知啊，听说你来京城了，什么时候来看看你奶奶，你奶奶想你了。” “后天上午，我现在在什刹海，和凌哥在一起。”杏知说着，举起手机，示意凌识看镜头。 “好好好，你们玩，爷爷不打扰你们。”老爷子喜笑颜开，和凌识挥了挥手就挂断了电话。 这段时间凌识在家族群也挺活跃的，和老人们关系都处得很好，但面对曾经立下显赫军功的叶老爷子，凌识多少有点发怵。 “我们还是早点上去吧，你陪我去商场挑选点东西。” 这里的风景确实很美，但是一想到后天要陪杏知回去见家长，凌识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放松玩，不要紧张。”杏知早已考虑到这样的情况。 “你早就准备好了？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跟你说了，但你这几天沾床就睡，应该没听到。” “……”凌识还是很紧张，“好吧。”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很不称职。 杏知明明年龄比他小，却处处忍让，体贴包容，凌识有种自己被宠成小孩的感觉。 自从谈恋爱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变得格外幼稚，就连逗人都带了一种撒娇的意味。 不过杏知也没好到哪里去，总是面红耳赤，一板一眼地回应他的热情。 凌识想了想，心里又平衡了。 他还是比杏知成熟一点的，起码他现在对于亲热已经能坐到面不改色了。 当然，这只是凌识以为。 什刹海的名字有海字，实际上是个湖泊。 风吹出粼粼波光，也撩起细软的发梢。 杏知拿出了之前买下的拍立得，眼疾手快按下快门。 “偷拍我？”凌识挑起眉梢，“给我看看。” 杏知把照片递给他，凌识却没收回手，杏知只得把拍立得也递了过去。 凌识举起相机，大声道：“知知，笑一个！” 杏知看见他弯起的嘴角，也不由自主流露出纯粹的笑意。 “真帅，”凌识放下相机，“再冲我笑一个。” 杏知的笑根本没有收回，偏圆的杏眼微弯，少年气十足。 凌识拉住一旁的扶手，倾身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低声道：“受不了了！” 杏知迷茫地眨了眨眼，“受不了什么？” “我给你一千五吧，咱们现在就回酒店，”凌识偏过头，用手半捂住嘴，耳根泛红，“好不容易休息，我就想跟你挨一块，就算是坐过山车也行。” 这样隔着距离，不方便亲也不方便抱，还要放防止被人看见，也太难受了。 杏知再次弯了眼，“好，不要你的钱。” …… 上岸的时候，凌识看见旁边的古建筑，忽然灵光一闪。 “知知，我们去火神庙吧，听说那里很灵验，还不用调剂。” “调剂？” “对啊，网上都说雍和宫求事很灵验，但是实现什么，就会用别的东西填补，火神庙就不用。” “好，我知道怎么走，我有印象。” 杏知记得小时候奶奶带自己去过，火神庙全称敕建火德真君庙，不需要预约，可以祈福和求签。 凌识好奇问：“你小时候来求过吗？” “没有，是我奶奶来求的。” 凌识点点头，又问：“如果我的愿望灵验了，以后你每年都可以陪我来还愿吗？” 需要每年来还愿的愿望是什么，不言而喻。 “当然可以。”杏知默默在自己的行程里规划出这么一天。 他用自己记忆里奶奶说的话，给凌识介绍了一遍，然而没想到的是，杏知在走入火神庙的那一刻，迎面撞上了手牵手出来的爷爷奶奶。 第67章 火神庙真的很灵验。 从庙里走出来的凌识不再焦虑, 心情变得很好。 杏知偏头，看向嘴角一直挂着笑的凌识，不用猜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将抽到的上上签叠成三角形，放入衬衫左胸的口袋, 眉目温和纯稚。 谁能想到十几年前的愿望在如今成真, 而想要许愿的他们碰上两位前来还愿的老人, 一对经年忧虑解脱，一对怀揣未来期许。 “所以真的很灵验，”凌识在川流不息的人海里, 悄悄勾了勾杏知的手指，“你看奶奶许愿你能走出自己的世界，现在你就碰到我了。” “不是的, ”杏知回握住他的手, 十指相扣，动作难得的强势, “世界的定义基于每个人的理解, 也有所不同, 也许他们希望我的世界扩大一部分，不是荣纳百川, 而是正好有你，有他们, 有我应该在意，现在也想在意的每个人。” 杏知忽然明白, 自己并不是走出了自己的世界，而是容纳了更多人，变相地融入了整个大世界。 也许这是很哲学的问题，可以有一千、一万个辩点, 但杏知不打算自己跟自己辩论到至死方休。 第81章 望着凌识懵懵懂懂的神色，杏知弯了弯唇。 他问：“凌哥，现在还紧张吗？” 凌识凑到他耳边小声问：“有点，这么多人，咱们要是被拍到牵手，你说官宣了你还能顺利继承公司吗？” 杏知学着他的样子，也凑过去，嘴唇轻擦过他的脸颊。 “我喜欢你。” 凌识的瞳孔猛缩，耳根子瞬间红了。 “你说什么？回去悄悄跟我再多说一亿遍。” 杏知认真道：“那也太多遍了，两秒说一遍，也要说两亿秒，将近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四分钟，将近五万五千五百五十六小时，将近两千三百一十五天，六年多，还是在不吃不喝不睡觉的情况下。” 凌识看他认真的样子，就忍不住扬起嘴角，“那你说吗？” 喜欢产生喜悦，喜悦带来笑容，看见杏知，他就非常开心。 杏知点头，“说，但如果我一直不吃不喝会死。” “那怎么办？”凌识挠了挠他的手心，“我只能宽宏大量让你慢慢说了，说一辈子，不过要和你爱我一起说。” 杏知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回答得很诚恳，“谢谢你，如果时间足够，那将会不止一亿次。” 他说完，好半天没有得到回答，回过头去看凌识，却见凌识抿着唇，脸色复杂。 他问：“怎么了？” 凌识捏了捏他的手，“快回去，我要听你在床上说。” 杏知瞥见了旁边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淡定点了点头。 * 二十进十五的比赛相当顺利，kk战队的晋级母庸置疑。 奇怪的是mn战队的露露在这次的比赛中被替补替换，mn没有揭露任何原因，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大招。 屈盼和萧景居就算是和mn战队的其他成员套近乎都没能成功。 萧景居：“上次二十五进二十的赛后见面，那个露露也没有出席。” 屈盼：“这也太神秘了吧。” 屈盼：“mn的杀手锏，要不我们也藏一个，先让替补上？” 凌识无语：“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滚一边去。” 没有杏知可不行！ 杏知倒是无所谓，最近凌识每晚抽出时间操练二队，他们一边崩溃一边提升技术，保住前十不是问题。 精英不乏天才选手，只是团队游戏更看重意识和配合，s4赛季的时候，甚至有一队全靠辅助苟分，苟到了第一名，就是那时，辅助才真正被人重视起来。 一局游戏的每个位置，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轻视，那么只会与冠军无缘，这一点在塔防游戏里，玩家们深有体会，fps游戏也一样，更何况杏知是辅助突击两手抓。 常正颂打断道：“别废话了，下一站淞沪，你们好好准备。” 国内的比赛相较于凌识来说，相当轻松。 他伸了个懒腰，毫无压力地拉着杏知回去睡觉。 最近太忙了，今天早点解放，他要好好黏一黏杏知。 高强度的训练对杏知来说，和以前成天学习而区别在于，他会的东西不会复习，而游戏让他每天都复习，其实有点无聊。 杏知很想做点别的事情。 于是他回到宿舍，洗澡之后便钻进了书房，翻开了巴斯克语书，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 杏知一旦沉浸式学习，就很难注意到外界的事情，除非凌识主动跑到他面前说话，一些细微的声音他不会去特别在意。 只是没过多久，他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有小动物在扒拉他的裤脚，又跳起来攀上了他的大腿。 六个元音，a、e、i、o、u、？…… 杏知在心里默念得磕磕巴巴，终于低下了头，措不及防，对上一双含着笑的桃花眼。 凌识不知何时坐在了桌子下面的地毯上，一只手的手肘搭在他的大腿上撑起下巴，另一只手拽着他的皮带。 凌识还没穿睡衣，就穿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这个角度，杏知轻松将所有光景一览无遗。 “……”杏知涨红了脸，小声问：“凌哥，你干什么呀？” 凌识扬了扬眉，笑容张扬，语气轻佻，“你学你的，不用管我。” 闻言，杏知不安地动了动，悄悄往后缩，试图继续好好学习。 半分钟后。 “凌哥，你……你放开我。” 杏知伸手去拉自己的裤子，但裤子卡住了，凌识已经低下了头，亲了亲他。 杏知的手骤然一松，浑身都烫了起来。 “你学你的，我学我的，”凌识捏了捏他，“我这也是学习，你不要打扰我。” “……”杏知都不敢低头看，用书捂住自己的脸，“你先起来。” 这个学习资料，他只在看教材的时候见到过，还是那种很高难度的教材前言。 他主要是学重点内容，和很多学生一样，对教材的前言一扫而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考试还会考到教材的前言。 杏知很想拯救一下自己的试卷，但是很可惜，现在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一道题目都做不出来，只能被动地让题目充斥大脑。 不得不说，这张试卷的难度非常大，比起之前的几套简单试卷，简直就是魔鬼的程度。 但好在有凌识这个老师教学。 杏知学得很快，想要把凌识拉起来，将试卷的难度降低到普通。 凌识老师完全不给这个机会，一通出题让杏知招架不住。 好在考试的时间很长，凌识老师讲得口干舌燥也没有将杏知击垮，杏知终于有机会发挥出自己学霸的潜质，好好给老师上一课。 凌识老师完全没有想到，学霸的反击竟然如此猛烈！甚至想出一道正无穷和负无穷的集合题。 由于没有趁手的笔，集合题目没有出成功，杏知只能用自己的笔在凌识老师的腿上画画，反过来给凌识老师上了一课。 第68章 淞沪, 十五进二十。 人声鼎沸中，kk战队不负众望，再次拿下第一名。 杏知和凌识的配合视频被剪辑下来流传到各大平台，精英本就自带热度, 越来越多人知道知识这对cp, 好在仅是嗑的人在传播, 杏家又有意在压，杏知的身份没有被挖掘出来。 凌识每天都会看群，从不发言, 偷偷潜水然后抱着手机傻乐，有时候也会很懵，因为这些粉丝会在视频里扣一些他看不出来的细节, 不过嗑到了也很甜就是了。 杏知洗完澡出来, 难得看见凌识经历了一天的训练还没睡，在床上滚来滚去。 原本整洁的床铺变得略微凌乱, 巨大的水豚抱枕都快被挤到地上了。 杏知将抱枕捞起来, 好好放在床头, 见凌识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拿起了一本书。 他最近是不打算在书房学习了, 只要一坐在那个位置，脑海里就不由自主浮现出凌识钻到桌子底下的场景, 根本无心学习。 凌识已经占据了他生活的百分之九十五，现在连最后百分之五也在慢慢侵蚀。 杏知调整了一下坐姿, 双腿叠坐，半靠在沙发边，确定这个姿势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这才开始看书。 他看的是推理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 讲述的是在一座名为“博尔弗斯岛”的私人小岛上，十个身份各异的人在岛上相继死亡的故事。 杏知的生活中并不完全只有课本上的知识，他喜欢一切动脑子的事情，以前在家的时候，睡前还会看一些迷点重重的凶杀案资料，自己推出结果才慢慢睡去，只不过跟人性相关的内容，他了解，却不理解。 聚精会神地沉浸在书里的世界后，他便很难去感知外界的一切，自然也就不知道凌识已经停止打滚，抱着水豚玩偶走了过来。 凌识没有打扰他，反倒是在他面前蹲下了。 确定书的封面是英文，他看得懂后，凌识坐在了杏知旁边跟着一起看。 凌识虽然有大学的毕业证，但其实没有上过学，以前都是在家自学后直接去参加考试，不挂科就可以顺利拿到毕业证。 英语好，得益于斯林高中的教育模式，每个学生都必须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还要修一个其他语种，至少会三国语言。 “我觉得凶手是这个人，”凌识指了指书上的名字，忽然道：“他很可疑。” 杏知还是第一次看书有人讨论，认真道：“我觉得不是他，应该是这一个。” “为什么？” “因为……”杏知看到墙面上的钟，话头一转，“我们该睡觉了，明天再说。” 凌识捧着手机已经开始搜索了，不过还没搜索出答案，他便发现这本书有电视剧。 “知知，我们明天中午边午休，边看这个电视剧吧！” “好。” “如果我猜对了，”凌识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那如果我赢了呢？”杏知对自己非常自信。 第82章 “那我答应你一个。” “你的要求是什么？”杏知想到恋爱中不能太计较胜负，开始思考要不要给凌识放点水。 “好困，睡醒了明天告诉你！”凌识跳起来，飞扑到床上，抱着水豚玩偶打了个滚。 杏知爬上床，凌识顿时将他抱住，按在怀里。 凌识黏黏糊糊道：“知知，最近训练好忙，我都没时间健身，你看我身材是不是没以前好了？” 杏知扫了一眼，诚实道：“没有，只是一小段时间不健身而已，没什么影响。” “不信，你一没看着，二没摸着，这么说就是为了哄我，”凌识抓着杏知的手往伸手摸，“人家谈恋爱恨不得每天都抱着，你都不主动抱我。”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但杏知能怎么办呢，只能红着耳尖，将人牢牢抱住。 “没有哄你，明天还要早起，你快点睡觉。” 杏知才十八岁，正是上课都会顶桌子的年龄，火气只会比凌识的大，一点都不会少，可他自制力强，在凌识看来就像是x冷淡一样。 “睡不着，我们说悄悄话吧，”凌识亲了亲他的耳朵，软下声音喊：“知知……” 杏知顿时有了反应，抿了抿唇，温吞道：“你想说什么？我用手帮你？” “不要，用手多没意思？”凌识想着同人文里的内容，语气暧昧，“如果我猜对了凶手，我们就having sex，我在上面。” 凭什么大家嗑的都是知识cp，他偏要识知！ 杏知秒懂凌识的意思，躺在凌识胸口的脸埋了埋，感觉呼吸都在发烫。 他轻声问：“我没想好要求，那如果我赢了呢？” 说实话，他对位置并没有执拗，如果凌识直接说，他想也不想就会同意做承受的那一方。 他喜欢凌识，喜欢和凌识亲密，只要是亲密，不管是怎么样的亲密，他都能坦然接受。 但现在凌识偏要在他擅长的领域比，之前猜测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无法更改，连给凌识放水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你赢了，让你在上面，”凌识的手指插入杏知的头发，“国内赛结束后，战队会有一周的假期，知知，你觉得呢？” 杏知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再说吧。” 是时候学习新的恋爱知识了。 杏知心里，恋爱是要循序渐进的，进一步的举动他本打算留到回国之后，可凌识似乎很期待，也很想要。 “为什么再说？你不想要我吗？” 凌识的想法向来都很跳跃，别人擅自定义他和杏知亲密事时，他不高兴，想叛逆一下，但现在杏知退一步，他的想法立马就动摇了。 杏知为什么不答应？难道他对杏知没有吸引力吗？ 凌识将杏知的下巴抬起来，凶巴巴地咬了一口杏知的嘴唇。 “不是，我只是没想过进程这么快。” “哪里快？人家还有谈恋爱当天就做了的，”凌识贴着杏知的脸，把嘴巴都挤得撅起来，“你对我不感兴趣？每次都是我主动，你一点都主动，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我？” 凌识的心里惴惴不安。 “很喜欢你，只是……”杏知顿了顿，才道：“怕你后悔。” 凌识知道杏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着急道：“不会，我绝对不会后悔。” 杏知摸了摸凌识脸，剔透的瞳孔里满是认真，“那如果以后你后悔了，记得告诉我。” “不会！”凌识将杏知紧紧抱住，“你也别想后悔。” “我不会。”杏知弯了弯唇。 两个都不希望对方离开的人，想必会走得很长久。 * 紧锣密鼓的训练仍在继续，杏知和凌识没有着急去揭晓书籍的答案。 他们默契的操作开始被许多博主剪辑宣传，甚至还有人将杏知和卓阳进行对比，这导致很多卓阳的粉丝跟杏知的粉丝掐起来。 这种事情不加以引导，会对战队造成恶劣的影响，而杏知作为战队的老板，王大牛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维护杏知。 当然，王大牛也不可能去踩卓阳一脚。 所有人都很好奇卓阳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粉丝道别，为什么突然宣布退役，至今都没有一个答案。 有很多带节奏搞阴谋论的人被杏知花钱解决，而凌识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最近卓阳来消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对方质问凌识为什么不来将他带走，为什么要找人代替他，为什么不让他实现妙妙的愿望。 凌识没有回答，只让卓阳好好治病。 这和杏知又没关系，就算没有杏知，凌识也不会让卓阳重返赛场。 卓阳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打比赛。 思既此，凌识叹了口气，上厕所的功夫不自觉从屈盼的口袋里磨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看着那些消息发呆。 “凌哥，好久没看你抽烟了，你烦啥？”屈盼凑过来看屏幕，见到卓阳那些话，也沉默了。 凌识站在窗边，声音沙哑，“有时间，你和小猪一块去看看他吧，让他调整好自己，下个赛季有机会。” 屈盼震惊：“少爷下个赛季不打了？” 凌识摇了摇头，将烟掐灭，沉默着洗了个手，涑口水也用上了，重新站在窗边散味。 他一直都很抗拒想这个赛季之后的事情，可不代表他真的没有想过。 不过现在想太早了。 “让卓阳好好治疗吧，起码停了药之后，他才有机会上赛场。” “哦……”屈盼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沉重。 凌识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味道后，这才慢悠悠转回训练室。 杏知正在看书，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抬起头看向来人，“你心情为什么不好？” 凌识微微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你抽烟了，我闻到味道了。”杏知有轻微的洁癖，对这些味道很敏感。 “我明明漱口洗手了。”凌识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什么都没有闻出来。 “又是不可以告诉我的事情吗？” 杏知放下书，正面对着凌识，仔细打量凌识的神色。 凌识犹豫了下，“倒也不是。” “那你说给我听。” “不想对你发牢骚，是我杞人忧天而已。”凌识低头亲了亲杏知的唇。 这会儿训练室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有摄像头，但没谁会跑去看，保安室里的大屏只会显示外面。 “那看来和我有关，”杏知搂住他的腰，“我想知道。” 他还记得凌识说他不主动，心里早已默默记下，打算日后主动一些。 凌识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哑声问：“知知，你什么时候出国？” 第69章 “知知, 你什么时候出国？” 这是凌识第一次提起这个问题。 他一直都知道杏知以后会出国，可从来没有深想过，也可以说是抗拒去想，但现在, 他有点逃避不了了。 距离epl结束, 仅剩下不到四个月, 国内的五进三结束后，他们就要面临三个月后的全国大赛，那时杏知可能就要离开了。 而这也正是杏知没打算进行最后一步的问题。 他答：“春节后。” 异地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很多情侣都没有熬过这一关。 “那岂不是比赛结束后没多久？”凌识扯了扯嘴角，努力想要露出一个笑，“知知, 我还不知道你上哪个学校呢。” “gsb, ”杏知垂下眼睫，“比赛结束的一个月后。” 其实他想上的是mit, 但即使是杏知, 人生也会有诸多不如意的事情, 至于耶鲁，绝对不在杏知的考虑范围。 “知道了, 我们去吃午饭吧。”凌识笑不出来就不笑了，牵住杏知的手, 特别想抱抱杏知。 杏知看出他的不高兴，淡定地回握住凌识的手, “我们带回宿舍吃。” “好。”凌识点头。 他一路上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 屈盼和萧景居那边也很低气压，路过的时候，屈盼总是欲言又止地望着杏知。 杏知觉得凌识的不开心，可能并不完全是和他有关, 也许也跟卓阳有关系。 虽然凌识一直瞒着他没说，但杏知一直都知道卓阳那边的情况。 倒不是他去调查凌识，而是王大牛什么事情都会汇报上来，和俱乐部的声誉有关就是私事了，不单单是卓阳个人的隐私。 杏知不会多想，他没有那么在意屈盼和萧景居，所以不会去深想他们是不是想让卓阳回来，至于凌识会不会这么想，杏知觉得不会。 凌识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如果出现一个更厉害的火箭小子，凌识甚至可以让对方代替他自己。 “凌哥，马上就是五进三决赛了。” 杏知回望这段时间，过得真的很快，最后五个队伍，几乎可以确定进入世界赛的队选了。 kk、fng、mn，连续三年都是这个队伍，大家不觉得会有什么改变。 第83章 “决赛的场地定在江城，是我们自己的底盘，”凌识点头，说话的语气毫无起伏，“世界赛的场地也定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在纽约。” “比赛结束要去我的学校看看吗？在加州。” “我不想吃饭了。” “嗯？”杏知疑惑地抬头看去。 凌识丢下了筷子，直接扑了过来。 “杏知，我现在就想跟你做。” 杏知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整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脸都红透了。 “下午还要训练，东西……也都还没买。” “用手，用嘴，反正现在我不想吃饭了。”凌识缠住杏知的脖颈，一个个吻从上往下。 杏知被缠得很快就有了感觉，抱着凌识不知道怎么好。 “我们先回卧室……” “就在这里。” “这里？”杏知看了眼餐桌。 这里涉及到了杏知的知识盲区，他还没有扩展过餐厅的知识。 “就在这里，抓着。” 凌识心里憋着一团火，拉着杏知的手，主动运动起来。 “凌哥，等会还要训练。” “别管，大不了请一天假。” “最近时间很紧，不能请假……” “知知，你好热。” 凌识的一句话，让杏知彻底闭嘴。 杏知已经对手指和手臂的运动习惯了，但凌识嘴里动不动冒出来的骚话，他很难习惯。 凌识如果只是用学习的态度去研究什么样的速度和姿势更舒服，杏知会很热情地与他讨论，但凌识总喜欢用挑逗的语气说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话，中间还会夹杂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凌识变得愈发黏人，他们也有很多次差点擦枪走火，好在理智尚存，顾及着后面的训练和比赛，都及时止住了。 * 五进三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他们乘坐大巴车来到现场，在粉丝们热情的欢呼声中走入会场。 “啊啊啊啊啊啊！00看这里！” “口口！今天好热，不要戴帽子了，很不舒服的！” “口口，要记得多喝水，你直播的时候都不怎么喝水！” “口口，晚上不要熬夜啊！早睡早起才是乖宝宝！” “0神，照顾好我们家口口！” 凌识越听这喊声越觉得不对劲，转过头看了那群粉丝一眼，没有cp粉的标识，应该是杏知的唯粉。 不过也是，cp粉都很低调，绝对不会如此大喊大叫。 自从发现自己喜欢杏知后，凌识就这方面的知识进行了恶补。 “知知，你的粉丝都好热情。” 凌识揽住杏知的肩膀，笑得一脸春光荡漾。 “你不觉得他们有些奇怪吗？”杏知疑惑道：“他们似乎把我当成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了，多喝水这种事情也要提醒。” “哎呀，粉丝是这样的，有一种粉丝群体是妈妈粉，还有女友粉、事业粉，反正什么类型粉丝都有。” “哦。” 杏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都是因为喜欢你，为你好，你可以感谢他们，但不需要为了别人去改变自己，变得不像样，我们这里是电竞圈，只需要好好打游戏就够了，”凌识比了个枪的手势，“游戏打得好才是王道。” “嗯，我知道的。” 杏知最近在练突击手的位置，战队需要尝试新的阵容，注入新的灵魂。 凌识似乎格外喜欢看他玩雷枪少年和海洋之心，这两个职业杏知练得格外多。 他在心里复盘之前游戏里的小失误，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看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杏知蹙了蹙眉，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绝对不会看错。 杏知低头给安保系统的人员发了一条消息，并且加派了更多人前来。 凌识见杏知一直在弄手表，问：“知知，怎么了？” “刚刚看见了很讨厌的人，加强一下安保。” “你还有讨厌的人？”凌识惊奇。 “应该算是，”杏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我不想看见他，应该算是讨厌吧。” “那确实是，”凌识点点头，“他对你做过什么，让你这么讨厌。” “他想跟我做朋友，”杏知慢吞吞道：“但是我不想跟他做朋友。” “所以他就一直缠着你？” “嗯，时不时冒出来一下，有些烦人。” “看到他了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不用，给他送进警察局就好了，之前把我们锁在学校更衣室的人就是他，可惜他潜逃出国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但只要一出现就可以抓起来。” “原来是他……” 凌识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想知道更多，但现在显然没有时间了，五进三的决赛宣布开始了。 * “欢迎大家来到华国epl决赛现场！我是主持人米米！” “我是主持人晚风！” “现场的粉丝朋友们不要激动，各个选手正在进场，大家可以抬头看一看大屏幕，寻找你们最喜欢的选手。” “是的，今天会有一个由星息tv赞助的特别奖项，这个奖项会颁发给人气最高的选手。” “请大家在手机上给自己喜欢的选手进行投票吧！” 【星息最近不是投了全息制造吗？怎么还来端游差一手？】 【引流呗，珍惜现在看端游比赛的时光吧，以后出全息了就可以站里面看了。】 【研究全息都多少年了也没研究出来，估计是放弃了才会跑到端游引流吧？】 【全息和端游可不一样，真出了全息，全员引进，那这些职业选手都要退役了。】 【放心吧，起码还要几年，急什么？】 【给0神上一票啊，我倒要看看这个特别奖是什么！】 【给口口投，最强医疗兵，真给我们奶妈挣脸，要不是有00，赛季淘汰王都该是我们家口口。】 【只有玩医疗兵的才知道口口玩得有多牛。】 【玩火箭小子的也知道。】 【真想被口口辅助一把，那样就死而无憾了。】 【楼上想得美，我以前在高端局老是碰见口口，他玩的一直都是医疗兵，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辅助任何人，永远是一匹独狼，不过排到一起是真有安全感。】 【是的，口口其实在高端局里面很出名的，毕竟高分匹配来去就那么几个人。】 【口粉别吹了，我王牌二十星，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口口。】 【你当然没听过，我们说的是战神局，全国前一百，你这个loser。】 【精英高端局的圈子很小，大家基本都互相认识，王牌二十星的那位，挤不进来的圈子不要硬挤哈。】 【怎么有一种王者六排的既视感？】 【别聊了，别聊了，游戏开始了！】 【怎么回事？口口怎么不拿医疗？拿了个雷枪少年。】 【露露好美，露露我爱你，露露你终于上场了！】 【mn的粉丝是有网络延迟吗，居然这么久才上来？】 【确实是网络延迟，你们这群笨蛋，每个战队是单个直播间！】 …… “知知，最后一天了。” 凌识在赛场上的状态很放松，还能说点私密话去逗一逗杏知。 杏知红着耳根，轻轻“嗯”了声，在地图上标记落点。 “什么最后一天？国内赛确实是最后一天，但是三个月后就要出国打全球赛了！” “屈盼，你能不能闭嘴？” “不能，明天就休息了，我明天要去谈恋爱，单身狗，你就等着被秀吧？” “我靠，你不是说拿了冠军才在一起吗？” “是啊，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冠军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你还真是不要脸，我去守基站，”萧景居特别想踹屈盼一脚，“你别之后因为骚扰女孩被抓到局子去，还要我捞你。” “不可能！”屈盼嚷嚷：“对了，凌哥，等会比赛结束了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还有少爷的，少爷的前面我也要一份，然后再来一份你们俩签一块的，我未来女朋友想要。” 协议说的是不能失恋，没有说不能恋爱，屈盼倒是一点都不心虚。 他未来女朋友可是说了，只要他能拿下世界冠军就原谅他之前骂人的事，屈盼最近每天晚上还会对着镜子联系说话，努力当个正人君子。 凌识笑了下，“行，今天拿了第一就给你签名，不过你女朋友为什么要和我杏知的签名合照？” “哦，她说她是什么知识cp粉，知道我是屈盼本人的人可高兴了，哈哈哈哈哈。” 凌识：“……” 你未来女朋友真的爱你吗？确定不是爱嗑cp？ 凌识只是随便想想，他以前看过屈盼和对象的聊天记录，知道那女孩肯定是喜欢过屈盼的，不过是屈盼之前不当人而已。 第84章 “好好玩吧，等会给你签名，知知没意见吧？” 杏知：“没有，mn落点p城了，注意。” 萧景居：“mn前期打这么猛吗？他们家守基站的呢？” 杏知：“全部都落p城了，fng落超体中心了。” 屈盼：“不是吧，都打这么猛，那我们还要去s城吗？他们这样打肯定会抢占积分啊。” 凌识：“按照我们自己的节奏来，不能因为别人而打乱我们原本的想法，前期稳一点，中期可以激进一点。” “嗯，凌哥，前面三层楼里有人，在二楼的小阳台。” “送积分的来了，”凌识安排道：“你走楼梯，我飞阳台。” 屈盼：“我过去吗？” “没必要。” 第70章 【牛啊, 捶捶在口口手里飞都不飞起来。】 【第一次看口口玩雷枪少年，居然打得这么好。】 【00好帅，我都不想看比赛了，只想盯着他的脸。】 【之前00直播的时候, 口口明明就有玩过雷枪少年。】 【露露的操作好秀啊, mn从哪里挖来的这个宝？】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露露是我前女友。】 【不信。】 【不信+1。】 【不信+10086】 【那盼盼还是我未来男朋友呢。】 【楼上好美，这个可信度高一点。】 【我去，评论区惊险a大校花, 校花也爱玩精英吗？】 【美女校花为何不喜欢00和口口，选择了盼盼？】 【解密了，校花是知识cp粉, 但……居然是盼盼唯粉？】 【美女怎么眼瞎看上了嘴臭哥啊？】 【咱们嘴臭哥最近都没有嘴臭了好吗？而且嘴臭哥长得也不丑吧, 虽然没有00和口口帅得那么惊艳，但也算是很帅了, 而且听说是个富二代。】 【好迷惑的行为？】 【我还是捶捶老婆呢。】 【真嫂子来了。】 【这是真的, 喷不了。】 【不是, 你们就没有人在意游戏吗？】 【前三会是谁都不用说，毫无意义。】 【对啊, 操作挺秀的，但是知道结果的赛事, 看起来总感觉差点劲儿。】 【别聊了，你们快看mn的总分！】 …… “不对。”杏知操作着人物跳到石头上, 半蹲下眺望外面的风景。 “哪里不对？”凌识目前感觉打得顺风顺水，没什么问题。 “总分不对，mn的总分比我们高，fng的和第四名tiger战队的总分离我们都不远。” “为什么？”凌识震惊。 “现在是最后一把了, 我们必须把mn的露露杀掉，她抓住了规则漏洞。” 今天的比赛仅有五个战队，也就是二十人，玩的是偏小的雨林地图，但基站可是一点都不少。 kk战队后期为了稳积分，如果不是正面碰上了，是不会参与到打架中的，但其他战队不一样，他们会为了积分而努力杀人，只需要留一个人守基站，就可以不停地刷分。 想必其他战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变得配合。 萧景居老远就听见飞行器的声音，“凌哥，他们来我这边的基站了！” “走吧，我也必须加入到他们的打架，五进三和其他的比赛不一样，战队少好控制，这个露露不仅游戏打得好，还很敢坐。” 这个漏洞以前难道无人发现过吗？自然不是，而发现了，能像mn露露这样操控得当的，仅有她一人。 如果kk战队真的如传闻中所说，每个赛季都会遇到一个强劲的对手，那么这一次，这名强劲的对手必然是mn的露露。 杏知隐隐觉得，露露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00”。 凌识：“盼盼，你去下一个基站救小猪，我和知知先过去。” 屈盼：“ok，他们好恶心，居然搞这一出！” 萧景居：“别骂人啊，被你女朋友听到了就不要你了。” 屈盼：“他们听不到的，我估计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他们居然刷分，这谁能想到！” 凌识飞到萧景居死的基站，看着炮火连天的周围，轻嗤：“他们演得还挺像那回事。” 杏知冷静道：“把他们都杀了，这把游戏就可以结束了。” “你想打谁？” “露露，我对露露，你打fng。” 同样是雷枪少年，面对强大的对手，杏知的心理非常平静，眼前出现的一片片别人看不见的光幕，快速拆析着露露的每一个动作和心理，甚至给出了各种预判操作。 接下来，露露的每一步，全都会落入杏知的圈套里。 “知知，准备好了吗？” “嗯。” “上！” 铺天盖地的乌云下压，将沉浸在刷积分的mn战队和fng战队包围。 杏知快速锁定露露，甩狙爆头击杀，三段跳进入基地，轻松解决所有被控得动不了的人。 “搞定。” “我这边也搞定了，”凌识笑得恣意，“小猪，解决一下守基站的人，不要让他们点到。” “收到！” 【我去，团灭了？】 【最后一把结束得好快，发生了什么，kk战队还是第一名。】 【啊啊啊啊啊啊！家人们，我看懂了！】 【看懂了什么啊？今天的比赛没拉开多少分。】 【kk差点连前三都拿不到了！】 【所以00还是刚枪吧，苟分什么的不适合你，差点把世界赛的入场券都苟没了。】 “恭喜kk战队获得epl全国总决赛的冠军！” 网络上吐槽的吐槽，现实中铺天盖地的欢乐声一点都没有少。 杏知淡定摘下耳机，似乎对拿到全国赛冠军这件事一点也不在意，首先去看凌识的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凌识的手现在就算参与高强度训练，也已经不会复发了。 “知知，我们现在应该兴奋地抱一下。” 凌识拿了很多次全国冠军了，一点激动的感觉都没有，但侧头看见同样平静的杏知，就是忍不住调戏一下。 “抱。”杏知张开了手。 然而下一秒，凌识捧起他的脸，在脸颊上用力吧唧了两口，这才用力将他抱住。 场内的欢呼声更加沸腾了！ “我们是不是也要亲一个？”屈盼看向萧景居，笑得贱兮兮。 “来来来！”萧景居把脸凑过去。 “滚啊，老子开玩笑的，我又不是……” “嘴臭哥，你未来女朋友看着呢，再骂一句试试。” “ok，ok，我闭嘴好吧！” 屈盼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子滴溜溜盯着摄像头，希望未来女朋友没有看到他这副样子。 前三的选手被请到台子上进行颁奖，姓朱第一次近距离看见露露。 对方有着一头柔顺的黑长直，戴着银丝圆框眼镜，凤眼锐利漂亮，薄唇轻抿，看见杏知时，主动伸出了手。 “口口，幸会。” “幸会。”杏知握上去，认真端详了一下对方的长相，感觉很眼熟。 “为什么盯着我？”露露挑了挑眉。 她穿着犹如中式校服般黑白色的队服，难掩高挑，站在杏知面前，气势丝毫不差。 “感觉你长得很像一个人。”杏知诚实道。 露露轻笑了声，没太在意，“好土的搭讪方式，不过我看你不是这种人，你觉得我长得像谁？” 杏知刚要开口回答，就被凌识拉住手扯了过去。 对上凌识写满了不高兴的桃花眼，杏知疑惑道：“怎么了？” “我知道她很漂亮，但你偏要盯着她看？”凌识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 “我没有盯着她，我只是觉得她很眼熟。” “很眼熟？你和她以前见过？” “没有。”杏知坦然。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觉她长得很像我高中的英语老师。” “……”凌识没忍住回头看了露露一眼，“你这是刻板印象。” 但还真是有点像。 等等，他应该和杏知是一个英语老师吧？ “好吧。”杏知是真的觉得很像，特别是造型和眼睛上。 “知知，你的英语老师是谁？” “李老师，李娜娜。” “……我高中的英语老师也是李娜娜。” “那你不觉得她们长得像吗？” “确实有点。” “嗯，我就说吧，你不要乱想，我只是觉得她们长得很像，所以和她说了一会儿话，多看了一会儿。” 杏知的表情没有任何心虚，语气也非常诚恳，凌识一点醋都吃不起来了，甚至忍不住笑。 在旁边听完全过程的露露克制住想要朝着凌识和杏知翻白眼的冲动，生气道：“你们这样讨论别人的外貌礼貌吗？” 杏知见她生气，解释道：“我们不是在讨论你的相貌，我是在跟凌哥解释刚才为什么看你。” 第85章 “对，没有讨论，只是单纯聊天。”凌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好笑了。 因为露露生气的样子，变得更像英语老师了。 露露双手环胸，无语道：“李娜娜是我小姨！你们觉得很像也正常，但是这有什么好笑的？值得00你笑这么久吗？” “……” “……” 杏知眨了眨眼，没想到露露和李老师真的有亲缘关系，所以才会长得像。 而凌识则是笑不出来了，他高中的时候有点叛逆，经常逃课，李老师还是他的班主任呢，虽然老师不在意逃课这件事，但是没少因为他的外语成绩跟他谈心。 无论是什么年龄段，学生听见跟老师有关的事情，还是会克制不住的心头一紧。 “杏知，我之前就知道你，我每次做错题的时候，我小姨都会拿你激励我，”露露转头又看向凌识，“凌识，我也知道你，我以前不想学习的时候，我小姨就会把你的事情拿出来给我举例鼓励我，你们两个以前都是我的榜样，但以后可不一定了。” 露露傲气地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队伍。 凌识有点懵，“所以我们俩是人小孩的榜样啊？” 杏知点头，“嗯，不止我们，她有很多个榜样，我想起来以前听到过李老师给她打电话，很喜欢说一些励志鸡汤，几乎所有人都可以是露露的榜样，主要是正面的。” “那还好，”凌识松了口气，“真没想到我也有给人当榜样的一天。” “这有什么没想到？”杏知疑惑：“你一直都是很多人的榜样。” “真的吗？你不会是单指游戏吧？” “当然不是，你可以自己去浏览器搜索一下。” 杏知还记得之前看到过小孩拿凌识当榜样不再闹着辍学打游戏的新闻。 好好学习的话，不辍学可以打职业，凌识确实带了一个好头。 萧景居凑过来，“你们聊什么呢？别聊了，开始颁奖了！” “冠军奖杯，凌哥快举一下！” “这次的奖杯好小好沉啊。” “我不举，我等会还要接受赛后采访，让知知举，知知还没有举过。” 沉甸甸的奖杯被推三阻四，杏知有些无奈。 “这次的比赛有杏氏的投资。” “所以呢？”凌识不明所以，站在杏知旁边冲镜头笑。 杏知慢吞吞道：“奖杯也是杏氏旗下的黄金品牌做的。” 凌识震惊地看向奖杯，“……” “卧槽！”屈盼没忍住爆粗口，“这是真金啊？” 萧景居：“难怪这么沉，你们都不举就给我，我举！” * 赛后采访。 主持人米米；“00你好，可以问一下kk对接下来世界赛的规划吗？” 难得在赛后采访遇到如此正常的问题，凌识都没忍住愣了一下。 “你确定你要问这个？我就给三次提问机会。” 米米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她当然不想问这些，反而是想问一点刺激的东西来增加节目的曝光率，但是节目组不让啊！背后的大老板投资人不让啊！ 米米微笑道：“是的哦，我相信观众们也很期待您回答这个问题。” 【观众：？】 【一点都不期待！】 【这主持人新来的吧？不会是00的粉丝吧？都舍不得对他提问。】 【奇怪，我看其他直播间挺正常的啊，为什么这个主持人提这么正常问题？】 【你们是不是有毛病，主持人提正常的问题你们还觉得不正常？】 【以前的主持人好像都是kk战队的粉丝吧，每次提问都带了很浓厚的个人情绪，不是问私生活，就是问为什么这么多次比赛，kk战队都没有拿冠军。】 【所以你们真爱粉想看的就是这个啊？】 【无语，好好看直播吧，有本事你们去当主持人去。】 米米就好像看不到直播间的吵闹一样，面对凌识的笑容保持不变。 凌识不知道今天的主持人抽什么风抽得如此正常，淡定回答：“嗯，接下来kk战队的目标自然是拿世界赛的冠军。” “好的，第二个问题，同样也是粉丝朋友们很感兴趣的一个问题。” 凌识听她这样说，心想来了，终于来了，原来前面是一个烟/雾/弹，现在这个问题才是米米主持人的目标。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米米主持人道：“其实粉丝朋友们一直都很想知道，你们接下来的三个月还会安排直播？星息tv，期待你们的加入。” 凌识：“……” 这还是个广告呢。 什么破问题？ 你见过哪家职业选手马上要比赛了，还要完成直播kpi！ 凌识木着脸道：“不直播，但比赛结束后会立马直播。” 米米有点维持不住笑容了，“那么第三个问题，0神在精英的职业赛上，最喜欢哪一位选手呢？” 米米主持人的心里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这是什么破问题？ 这问题就好像在问人家，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连小朋友不屑于回答，为什么会搬到游戏比赛的赛后采访上来！ 凌识却反而对这个问题很满意，毫不犹豫答道：“最喜欢口口。” 【哦哦哦哦哦哦哦！】 【最喜欢口口！】 【现在怎么不叫知知了，这么收敛，可不像你！】 【暴露了吧！男同！】 【这和当众求婚有什么区别？】 与此同时，知识cp群。 【啊啊啊啊啊！00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这不就是当众出柜吗？】 【怎么办啊？他不会被封杀吧？】 【应该不会吧，他是游戏选手，又不是娱乐圈明星。】 【00怎么就这么藏不住事啊！】 【姐妹们，别慌，你们快去看弹幕！】 弹幕。 【我诡秘说得果然没错，直男麦麸最为致命。】 【我现在相信00和口口是真的直男了，真gay敢这么玩吗？】 【我敢保证，这两个人直得不能再直了。】 【笑死，我和我好兄弟还在不喜欢的女生面前演过gay呢，真心感觉00和口口是直男，那些腐女能不能别嗑了，别瞎搞啊。】 【……六百六十六，演都不演了，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米米主持人也看不懂弹幕在说什么了。 “好的。”米米感觉自己嗑到了，想激动，又想到这是在工作不敢激动，只能憋在心里。 “你要不多问几个？”凌识心情很好，对待主持人也宽容了些，更何况是一个难得正常的主持人。 “不用了，我们规定是三个。” “好吧，那我走人了。”凌识表示很遗憾。 他转身出去，拿出手机，却发现自己每天就多得爆炸的微博私信更加爆炸了，知识cp群也在疯狂刷消息，弹的他根本看不清。 “怎么回事？”凌识嘀咕着点开，却发现铺天盖地全是粉丝们的劝诫。 【凌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要出柜啊，我们好不容易帮你堵的柜门，知道你很喜欢你的知知了，能不能注意一点？】 【00，你想被封杀想疯了，还想带着口口一起被封杀？不准到处秀恩爱！】 【拜托！你到底在想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知知在一起了吗？人家知知才刚十八岁，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 …… 凌识看着粉丝们的这些话，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 其实他刚才回答采访的时候，真没想那么多，只是单从职业的角度去表达自己的喜欢，但没想到粉丝们先炸了。 凌识收起手机，感觉自己很想杏知，快步出去招找人。 杏知站在出口处等他，凌识一眼就看见了。 克制住想要扑进杏知怀里的冲动，凌识磨蹭着走了过去。 “怎么办啊，知知，我被粉丝骂了。” 杏知疑惑地抬起头。 他刚才一直都有关注直播间，没看见有人骂凌识啊，更何况他有找水军控评。 “谁骂你？在哪里骂你？” “私信，他们说我带坏你，把你这个十八岁清纯男高拐走了。” “他们胡说，你不要放在心上，”杏知伸手拿他的手机，“你不要老看网上那些消息，没有必要因为不相干的人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我觉得他们说的很对，就是我拐走了你，”凌识拉着杏知的口袋边，“是我先追你的。” “我们是互相喜欢。” “那也是我先喜欢你的。” 杏知拉了拉他的手，“回去再说。” 旁边全是夹道相送的粉丝，要是话被人听去，或者被什么唇语高手翻译了，那会很麻烦，又要在粉丝群里掀起轩然大波。 “就是我先喜欢你的，”凌识藏当杏知身后，用袖子遮住嘴，执拗地重复这句话，“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早，所以是我勾搭的你，证明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多一点。” 第86章 凌识只是觉得好玩，却没想到杏知认真了。 杏知拉住他的手，将人带到了前面，干脆直接牵住，“我喜欢你一点都不比你喜欢我少。” 这是一个很冲动的举动，相当于直接公开。 杏知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幼稚起来，去和凌识争论自己和凌识的喜欢谁更多一点，但是现在他就是想明明白白地告诉凌识，自己很喜欢他，一点都不少。 一直逗人的凌识反而慌了，借着宽大的袖口遮掩牵在一起的手，“知知，我知道了，你先松开。” “不松开，你没有安全感，我们就公开，”杏知抿了抿唇，“我早就说过了，不希望你一直没有安全感。” 最开始没有直接说恋爱的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 安全感是在恋爱里很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没有，更何况杏知以后还要出国，现在不给够，以后的凌识会因为这段恋情更加不开心。 杏知抓紧凌识的手，嗓音清越，“凌哥，我们公开吧，这样即使我以后出国了，所有人也知道，我们是一对。” 第71章 凌识没同意公开。 倒也不是不同意, 只是说不管外界的猜测，不做出正面的回应。 他不希望外界的声音对杏知造成困扰，好说歹说才劝住杏知等到比赛结束后再公开，说那样更有意义。 杏知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却没有拒绝。 想要公开的目的是为了让凌识有安全感, 看见凌识听见要公开时高兴又担忧的神情, 他知道安全感这件事解决了，只要顺着凌识的意，暂时不公开, 那么担忧也解决了。 回到俱乐部后，常正颂召开了复盘会议，结束就是正式放假三天。 三天之后, 面对的同样是紧锣密鼓的训练, 为三个月后的全球赛事做准备。 “知知，放假了。” 凌识目光灼灼地望着杏知。 杏知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一般, 挪了一下视线, 很快又挪过来。 “我们一起去看小水豚吧。” “看小水豚？也是, 好不容易放假，确实应该去看看他们。” 凌识没有深想, 很是赞同杏知的提议。 那些水豚是杏知送给他的礼物，他本就珍之爱之, 最近太忙，没有时间去陪伴它们, 现在休息了，自然应该去看看。 屈盼早就为了追人跑得没影，萧景居也回宿舍闷头睡大觉，会议室仅剩下他们二人。 决定要去做什么, 凌识便拉着杏知去地下室开车。 他们一起到门口的时候，杏知忽然说要去拿个快递，让凌识在路边将他放了下来。 没多久，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大箱子。 凌识好奇地问：“里面是什么？” “是等会要用到的东西。”杏知的脸颊有些发烫，不太好意思看凌识的眼睛。 凌识以为是给小水豚们买的食物，没有追问，开车回了别墅。 他去看小水豚，杏知则是抱着箱子上楼了。 这栋房子是一位著名设计师随意发挥的产品，平日里只有佣人居住，好在杏知早就让人将主卧收拾出来了。 浴缸在房间的正中间，与大圆床隔着一个养着金龙鱼的长条鱼缸，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一眼可以看见换了泳裤和小水豚们玩的凌识。 杏知把箱子拆开，里面的东西放进床头柜，又去洗了个澡。 他洗澡向来仔细，今天花费的时间却还要久一些，好不容易洗完了，又把房间的灯光调暗，在床上铺满红色玫瑰花瓣，坐在沙发上开始反复看学习资料。 有点看不进去。 杏知其实很不喜欢看别人这种没有衣服的教程，但是又要学习，只能把里面的人想象成人偶教学工具。 他时不时会看一看旁边的《无人生还》。 这本书他已经看完了，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 杏知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想要学着凌识的样子打滚。 他从来没有如此坐立难安过，就好像等会要经历的不是甜蜜触碰，而是要进入一场难如登天的恐怖解谜游戏。 “知知，你怎么不下去玩呀！” 凌识在楼下洗了澡上来，正用毛巾擦着头发，一时间没看清房间内的景象。 等他发现杏知没有回答，抬起头时，发现杏知正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放着一本《无人生还》。 凌识：“……” 凌识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干咳了两声，“知知，你已经知道谁对谁错了吗？” 杏知颔首，“嗯。” “那谁是对的？” “我。” “哦……”凌识忽然也紧张起来了。 他当然可以耍赖不认，但他不想在杏知面前当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那，那我们，我们现在，你，你洗澡了吗？”凌识头发也不擦了，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 “洗澡了，你洗了吗？” “我洗了。” “……” “……”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杏知学了前xi应该怎么做，却没有学到如何挑起这前面的气愤。 他茫然地低着头，眨了眨眼。 现在该怎么办？ 杏大学霸尴尬得想下楼跟小水豚们一起游荡在水里。 凌识是个杏知退，就想得寸进尺的人。 原本还挺紧张尴尬，看杏知如此害羞，反倒是想要上去逗一逗杏知了。 “知知，你什么都准备好了？” 凌识走到杏知面前，居高临下地抬起起杏知的下巴。 杏知圆圆的眼睛此时水雾氤氲，无措地望着凌识，极轻地“嗯”了声。 凌识挑眉，笑得张扬明媚，“那你怎么不开始？是想认输了，让我来吗？” 杏知明知他是调侃激将，却将此视作一个台阶，直接上了套。 他抱住凌识的腰，就像是凌识生病时那样，轻松将人抱了起来，大步往床边走去。 凌识也不挣扎，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动作。 “那，我开始了？” 杏知撑在凌识身上，没敢与凌识对视，说话吞吞吐吐。 凌识摊开手，嗓音撩人，“来吧，任予任求。” 杏知的耳根更红了。 他动作很慢地把凌识的衣服往上扯，凌识配合地脱掉，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和之前很多次亲密那样，坦然地呈现在杏知面前。 杏知也是同理。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彼此，可之前每次都与现在不同，可能是因为要更进一步，两个人都没有自己表面上装出来的轻松。 杏知学着教学里的内容低下头，从凌识额头，吻到唇角，勾勒、交缠，一路往下。 轻飘飘的，像是羽毛扫过，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su麻痒意。 凌识有些忍不了，勾住杏知的脖颈亲上去。 含糊道：“你干嘛……好痒。” “教学里是这样教的。” 杏知以为自己搞砸了，声音沉闷。 凌识压低声音，语气十分暧昧，“仅仅是这样吗？” 当然不仅如此。 杏知的脑子有些乱，经过凌识这么一提醒，立马想起来应该怎么做。 好的前xi，应该照顾到方方面面。 他的手托住凌识的腰，低头稳住凌识的锁骨下方，动作轻柔无比。 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做。 凌识感觉很奇怪，很想躲，可杏知的手把握得很牢，他怎么也躲不开。 “知知，等等，好奇怪，你学的什么？” 凌识想往侧边挪。 杏知一只手钳制住他的双手手腕，拉到头顶，认真道：“不可以前功尽弃。” 凌识一看就知道，杏知已经开始进入了做题的状态里，而这绝对要多亏了他刚才嘴欠的功劳。 杏知在凌识惊讶的眼神中，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工具。 最外层的包装早就拆开了，只需要拧开盖子和小包装袋就可以使用。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那个箱子，之前我们约定的时候准备的，我不认为我会输。” “……所以你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size？”凌识拿起一个看。 这么大，他也用不了。 杏知诚实点头。 第72章 凌识的腰被枕头撑出柔韧的弧度, 下巴高高扬起，面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痛苦多一点，还是欢愉多一点。 二人的手十指相扣，陷入柔软的床榻中, 杏知清俊的面容被汗水打湿, 俯下身去亲吻凌识的脸颊。 “凌哥, 放松一点。” 他紧张得声音都是嘶哑的，话语中藏着小心翼翼。 “操，放松个屁, ”凌识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想到杏知不爱听，又柔下嗓音, “知知, 你能不能，先等, 等会。” 杏知原本亲吻着他的嘴唇, 听见他的话停下了动作, 一双杏眼澄澈无辜，湿漉漉地望着凌识。 第87章 “亲疼你了吗？” “不是……” 凌识就是觉得别扭。 心口像是被巨大的水泥柱填满了一样, 没有一丝褶皱，就连神经都紧绷, 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杏知无论从元件和内设上, 都太过天赋异禀。 而且这才过了多久，怎么感觉杏知又夸张了一点？ “凌哥，你忍忍，网上说适应了亲亲就好了。” 杏知秉持着求学的良好态度, 势必要将法式热吻学习透彻。 “适应不了一点。” 凌识挣扎着想要离开，可在低头撞上杏知双眼的刹那就心软了。 杏知总是没什么表情，可是那双眼睛灵动极了，就这么看着，莫名觉得杏知此时很是委屈，仿佛在控诉他的说话不算数。 杏知不会强人所难，见凌识这么不情愿，抿了抿唇，打算慢慢离开。 也许他们并不适合有更亲密的接触，不过这样也没关系，他很喜欢凌识，只要在一起，就算是柏拉图也可以。 他心里并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让凌识不舒服了很抱歉，低头用脸蹭了蹭凌识的脸，“好吧，那我抱你去洗澡？” 这是一个亲昵到顺其自然的动作，凌识却有种他在撒娇讨好的感觉，即使杏知的表情没有透露出这种讯息。 “艹！”凌识低骂了声，勾住杏知的脖颈，一鼓作气。 “唔……”杏知被他的动作惊到，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凌识看他这副仿佛傻掉了的样子，慌乱过后，终于找回一点熟悉的感觉。 “傻了？” 他扬起眼角眉梢，桃花眼中风情流转，故意去咬杏知敏感的耳朵，“知知，你是不是不行，要不换我来亲你？” 杏知深知他的劣根性，对待凌识，以退为进是最好的方法，但害羞是真的，脸红也是真的，并不是跟凌识玩心机。 “不要说话。”杏知吻住他的嘴唇，报复性地咬了咬。 凌识闷哼一声，不依不饶，“就这？你的吻技不行啊，中午不是吃饭了吗？怎么……啊……” 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就变了调。 “凌哥，你不要说话了。” 杏知望着神色迷离，却仍咬着牙故作坚强的凌识，低头咬住他的耳垂。 “你就是，技术，不行！”凌识不服气。 杏知拿他没辙，只能更加努力让凌识不要再说话了。 房间内暖融融的小灯亮了半夜，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持续良久，出来后关了灯，“交谈”声也不曾绝耳。 直到天空泛白，杏知望着沉沉睡去的凌识，也埋着睡着。 凌识后半夜就再也说不出那些调戏人的话了，但也不求饶，倒不是他不想，是杏知没给他这个机会，凌识见杏知体力无限，也不想给他们的第一次留下不好的记忆，就一次次纵着杏知。 这不仅是杏知的第一次，也是杏知第一次失控，否则也不会从半晚到一整夜。 杏知睡到下午才醒来，发现自己没有抽身，兀自红了好一会儿脸，这才慢吞吞抱着凌识去洗澡。 他也知道自己昨晚过分了，所以动作十分小心。 凌识中途醒了一次，但实在太困，亲了亲杏知的唇角，又睡了过去。 杏知找出早就准备好的药膏，又没忍住红了耳尖，细心给凌识涂药。 太过分了…… 杏知埋在凌识胸口，深深吸了口气。 凌识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伸手摸了一把，感受到身体的不适，整个人都僵硬了。 杏知脑海中浮现着凌识昨晚的模样，没发现凌识醒了，不自觉咬住嘴边的迷你樱桃，一边害羞一边乱想。 “知知，你的精力可真旺盛。” 凌识幽幽的声音响起，杏知也僵硬了一下。 半晌后，杏知整理好情绪，抬起头关心道：“凌哥，你醒了，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浑身上下就没有舒服的地方。 凌识拧着眉头，瞥见杏知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放松了。 “昨晚倒是挺舒服的。”他摸摸杏知光滑的脸。 一开始有些不适应，但当杏知忽然撞到他某个点时，凌识忽然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深入亲吻了。 他爱极了杏知一脸单纯，却光着膀子努力劳作的模样，有种极致的反差感，令人血脉偾张。 凌识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爽了还要拿乔的人，在做的时候说些激励人的话是情绪，没做了再说，那就是矫情了。 “那现在呢？我刚刚给你涂药了。”杏知说着就去摸，见已经恢复到和之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其实昨天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好受。 “有点不舒服，但还好。”凌识这样说着，却没有和以前一样撑起身子坐起来。 好个屁，骨头架子都感觉被杏知撞散了，浑身上下哪哪难受。 “你今天只能吃一点清淡的，我等会叫人送上来，你先休息一会儿。” 凌识见杏知要走，问：“你去干什么？” 杏知红着脸，小声道：“我去给你找一个软垫。” “哪就有那么娇气了？过来陪我躺着。” 杏知只好乖乖躺下，发消息让别人准备。 凌识躺在他怀里，虽然身上不舒服，但特别安心，抓着杏知不松手。 “凌哥……”杏知按住凌识抓他的手。 “嗯？”凌识捏了捏，“叫我干什么？” “你饿了吗？”杏知的语气单纯，就好像在问凌识过早了吗。 “……”凌识咽了咽口水，“如果我不会累，应该是想吃东西的。” 可惜他的身体素质没有杏知强，想也跟不上。 “那你就不要……抓我。”杏知试图掰开他的手。 凌识讪讪松开手，放在了杏知的脖颈上。 他就是好奇杏知还会不会再长高，没记错的话，二十岁才会停止发育，杏知现在才十八岁，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长。 凌识只是想一想，觉得太可怕了，现在都已经这么高了，以后还高还了得？ 第73章 休假的三天里, 凌识都没有踏出过别墅大门一步。 不是勾着杏知在床榻鬼混，就是泡在泳池里陪小水豚们，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之所以是凌识勾着杏知，是因为杏知掌握了他们感情里的规律。 凌识喜欢当主动方、掌握方, 这样会让凌识有成就感, 而杏知只需要假装被动地接受, 就能达成满足。 毕竟杏知一开始再怎么害羞，次数多了也能习惯。 当然，他也会主动, 但总会考虑到很多因素，主动的次数相对于凌识就少很多。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凌识突然从杏知的身后冒出来，圈住了杏知的脖颈。 杏知正在收拾等会回俱乐部要带的东西, 被他拉得一个趔趄, 差点带着凌识一块滚到床底下去。 “凌哥，小心一点。” 杏知扶住凌识的腰, 将人扶到床上坐好, 继续低头收拾东西。 凌识不满地用脚去勾杏知的小腿, 扬起下巴，“知知, 过来亲我一下。” 明艳的红发配上那双潋滟风情的桃花眼，是说不出的得意张扬。 杏知想起这些天胡闹的场景, 心跳乱了几拍，垂眸凑过去吻了吻凌识的唇。 凌识反勾住杏知的脖颈, 加深了这个吻。 开过荤后，变得很容易走火。 凌识明知道他们马上要出发回去，还是故意地用手去勾杏知的裤腰带。 “知知，你想回去吗？” “……” 杏知红着脸,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虽然凌识的行为是他纵出来的，但现在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凌识像是一只勾人的艳鬼，类似于以讹传讹的苏妲己。 “为什么不说话？”凌识的手滑进去，捏了捏。 “凌哥，”杏知抓住他作乱的手，“等回去，晚上……” 凌识挑了挑眉，“晚上？晚上干什么？” “你想要的话，晚上再做，”杏知认真近计算时间，“但是只能做一次，不然你会睡眠不足。” 凌识：“……” 凌识想到杏知那恐怖的时常，默默收回了手。 他们这三天确实经常做，但除了第一夜，后面每次凌识都要缓半天。 “好了，你先休息一会，我收拾好东西就带你回俱乐部。” 杏知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裤子，再次开始收拾东西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凌识是真的很不想回俱乐部，走之前还念念不舍地对水豚们挥手告别。 杏知看出他对这里的喜欢，安抚道：“以后，等我回国可以定居在这里。” 凌识完全没有被安抚到，想到杏知后面要出国，更不高兴了，连带着对拿冠军都没有那么多期盼。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不拿冠军的话更对不起杏知拖延的半年时间。 第88章 “知知，暂时先别提出国的事情行吗？”凌识叹了口气，“我感觉挺打脸的，谈恋爱确实会影响到心情和状态。” “抱歉。”杏知的眸中闪过一抹歉疚，握紧了凌识的手。 杏知年龄小，内里沉稳，凌识年龄大，有时候看着不靠谱，实际上心里门清儿。 他们都是理智且三观正常的人。 深爱着彼此，但不会去阻碍对方的前途，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 “你不用说抱歉，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是我舍不得你。”凌识歪头去蹭杏知的脸，大夏天的，挨在一块也不嫌热。 他真的好喜欢杏知，也许已经是爱了，这两者都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感，所以界限也变得模糊。 凌识只知道自己离不开杏知，若是杏知真的在比赛前跟他分手，他必然会变成以前自己的讨厌的模样，心态爆炸影响比赛。 杏知沉默良久，上车后，才回应道：“我也舍不得你。” 凌识愣了一瞬，系安全带的手一顿，侧身过去捧起杏知的脸，没忍住啵了好几下。 “真的？” 杏知被他亲了一脸口水，淡定地抽出湿纸巾捏在手里，“嗯。” “那你很喜欢我了，居然会舍不得我。”凌识笑得见眉不见眼。 他可是听群里的爷爷奶奶们说过，杏知小时候像是一只呆呆的小木偶，从来没有表现过亲近谁，舍不得谁。 现在这只呆呆的小木偶装载了人类的心脏，里头还只装了他一个，凌识心里高兴得不行。 “很喜欢，非常喜欢。”杏知语气肯定，心里有些不解。 他以为自己的喜欢已经很明显了，没想到凌识还会反复确定。 他反省自己没有给够凌识安全感，更加确定了要快点解决父母的决心。 凌识心脏乱跳，面上却愁眉苦脸，“怎么办，突然更不想回俱乐部了。” “为什么？” 凌识低声道：“想在车里……” 杏知：“……” 第74章 在车里是不可能在车里, 至少现在不可能。 别墅里除了卧室，到处都是无死角监控，车里还有行车记录仪，要做点什么, 全都会被记录得一清二楚。 信息泄露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杏知不想让凌识的身体被其他人看见。 “知知, 你怎么不说话？” 凌识觉得自己的主意好极了，压着杏知的手，故意撩拨手指。 杏知红着脸, “晚上吧，你先开车回俱乐部。” 凌识自然没想强求，只是说着好玩, “为什么要等晚上啊？你现在不行？” “凌哥, 激将法对我没用。” 杏知偏开头看向窗外青葱的绿树，措不及防, 撞见了花坛里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蝴蝶的繁殖期, 一时间耳根子都红透了。 五月和六月是高峰期，这时候撞见还真是不凑巧。 凌识挑眉, “嘿，你还倔上了？也不知道前几天大晚上缠着我的人是谁。” 杏知沉默。 凌识还以为把人逗生气了, 忙过去哄，“跟你开玩笑呢, 不是偏要在车上，知知，你别不说话。” “我没有不高兴。” 杏知只是在想现在黑进监控室，当系统瘫痪一段时间, 但那样无疑会引起安保人员的关注。 “你亲我一下，我就信。”凌识摸了摸他的脸。 杏知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不够，再亲一下。” “你说话不算数。”杏知这样说着，还是又给了凌识一个吻，还加深了。 再如何不舍，他们终究是回到了俱乐部。 萧景居倒是和以前一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蔫蔫坐在椅子上，而屈盼就不一样了，神采奕奕地捧着手机，时不时傻乐。 凌识进了训练室就光明正大牵起杏知的手，一秒都不舍得分开。 “早啊，凌哥，杏知。”萧景居打了个招呼，对这一幕见怪不怪。 作为直男，看两个大男人腻歪最开始多少都会有些不适应，但再怎么不适应，看习惯了也都适应了。 凌识：“早，黑眼圈这么重，这几天做贼去了？” 萧景居：“没有，和捶捶他们一起玩了几天的lol，终于上黄金了。” “真菜，我早就宗师了。” “卧槽，那你带我啊。” “做梦，好好训练你的精英。” “哎，这不就来训练吗？当游戏成为工作，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别伤春悲秋了，训练。”凌识坐上自己的位置，努力想离杏知近一点，可惜中间隔着杏知的电脑主机，再近也近不到哪里去。 凌识都想定制一张情侣电脑桌了。 如果杏知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说没必要，家里倒是可以安排，工作的地方搞特殊，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当然，要是凌识实在想，杏知也不是不可以。 “凌哥，常教练说露露邀请我们打训练赛，撞排位的那种。”杏知看了眼手机。 “来呗，反正现在也开始训练了，刚好拿他们队开练，”凌识拖着椅子往杏知那边凑，“你玩海洋之心，能跟上我。” “好。” “现实里不分开，游戏里也不分开。” “嗯。” 听到这种类似于情话的句子，杏知发现自己同样会心跳加速，也许还面红耳赤。 可惜他现在看不见自己的脸。 * 休息后的第一天训练格外难熬，这种感觉就像是放了暑假后回到学校上课的第一天。 以前凌识觉得打精英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还是格外喜爱的家常便饭，但现在杏知在旁边，他反而觉得杏知更吸引人。 杏知就像是描了一圈金光，除此之外的其他风景都被模糊淡化，让凌识的眼里只有这么一个人。 “终于休息了，我们回去躺着吧，好累。” 凌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立马就要拉着杏知回宿舍。 他现在就想跟杏知躺一块。 杏知低头看着手表，问：“要不要下楼吃个宵夜？” “你不是从来都不吃宵夜的吗？为什么突然要吃宵夜？” “你饿了，”杏知扫了眼他的肚子，“我刚刚有听到。” “……”凌识尴尬地摸了摸肚子，“走吧，你耳朵真尖。” “嗯，对面新开了一家烧烤店，去尝尝，然后去地下室。” 杏知牵起他的手，乘坐电梯下楼。 凌识疑惑道：“去地下室干什么？晚上你还打算出门？” 杏知看了他一眼，目光疑惑，“你不想在车上做吗？” 凌识瞳孔猛缩，捂住他的嘴，瞥向监控，“这是可以在外面说的吗？你不是拒绝了吗？而且我那是开玩笑……” 杏知无辜地望着凌识，“可是，我已经都准备好了。” 凌识面红耳赤，压低声音问：“什么鬼，你准备了什么？” 第75章 到了地下室, 一辆豪华的房车和一辆崭新的suv呈现在凌识的面前。 杏知怀里抱着台笔记本电脑，随时准备黑掉这附近的监控。 “凌哥，你喜欢哪一台？这两辆宽敞一些，你要是不喜欢, 那边还有别的类型。”杏知指向旁边停着的几辆不同车型, 语气沉稳得仿佛一个销售。 凌识：“……” 凌识是真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玩笑, 居然让杏知如此重视，还布置得这么周全。 他们不像是要来在车上做些成人活动，更像是来买车的。 “知知, 你……”凌识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不喜欢吗？”杏知偏了偏头，“我记得你喜欢跑车一些, 就是位置有些窄, 我怕你不舒服，所以才准备了其他。” “我确实喜欢跑车……” 凌识这人性子就偏张扬热烈, 喜欢的东西也一样, 比如喜欢亮眼鲜艳的颜色, 喜欢一些造型夸张的小物件，甚至在床榻上, 就算累也喜欢拉着杏知琢磨一些新花样。 他很喜欢看杏知被他的大胆逗弄到害羞的模样，非常可爱。 他的话还没说完, 杏知便表示自己知道了，拉着他到了那辆红得亮眼的迈凯轮p1旁边。 “卧槽！”凌识这才认出这辆全球限量375辆的超级跑车, 眼睛都瞪直了。 这车可比他那辆兰博基尼aventador s roadster贵多了，居然被杏知拿来sex？ 凌识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杏知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并且准备得这么认真，还是该站在跑车爱好者的立场上惋惜这辆超级跑车的价值用途。 杏知拉开副驾驶车门, 认真问：“凌哥，你先进去，还是我先进去？” 凌识沉默。 他很想说要不还是换一台，可是目光往旁边的车上扫上几眼，发现每一台都价值不菲，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跑车。 就在凌识犹豫不决之际，杏知自己坐了进去，打开笔记本电脑快速黑掉监控后，深吸了一口气，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遍，将凌识拉了进来。 第89章 跑车的空间实在是狭窄，座椅不能放平，两个大男人共用一个驾驶位，只能紧紧贴在一起。 凌识的呼吸重了几分，借着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低头看见了杏知红透的耳垂，刚才的犹豫不决瞬间消失。 很显然，杏知同样紧张，并且更加紧张。 他已经叫人封锁了地下室，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偷偷闯进来，这种意外是不可控的。 就算他已经尽量将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可这辆车依然是亮眼的存在，很难让进来的人不注意到。 杏知的脑子里胡思乱想，脸颊紧紧贴在凌识的胸膛，没多久便感觉到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吻也跟着落了下来。 “知知，你怎么这么乖？”凌识的声音缱绻含笑，无形之中撩拨着杏知紧绷的心弦。 杏知深深吸了口气，周身环绕的全是凌识身上的味道，一股不知名的香味，像是资料上说，只有基因吸引，或者喜欢到深入骨髓才会嗅到的体香。 “我说什么，你就实现什么，那我以后要是一时兴起，想玩什么校园play，你是不是还要带我重返校园？”凌识亲吻着杏知的嘴角，语调上扬，声音却又含糊不清。 “那不行……”杏知小声拒绝，“但，我可以为你建一所学校。” 一所只用于这种凌识不知何时会兴起的学校，没有学生，没有老师，就当是投资一块地皮放着，就像是这些新买的车一样。 杏知如今对外界的感官强烈不少，在拥有自己的道德底线的同时，他可以尽可能地去给予爱人想要的一切。 在别人上课的地方做这种事情，不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更何况他想保存好他和凌识的每一份珍贵回忆。 凌识本来只是调戏杏知玩，得到这样的回答，反倒是被杏知的固执和较真弄得不知所措。 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杏知对他的喜欢，看到了金钱堆砌下，那颗诚挚的心。 凌识缠着杏知深吻一番，长睫下微垂的眼眸晦暗不明，嗓音沙哑：“知知，你还会第二个人这么好吗？” “不会。”杏知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低头抵上凌识的胸膛，呼吸沉重，耳边是如雷贯耳的心跳。 凌识的心脏跳得很快，让杏知有一种被震动得头皮发麻的错觉。 凌识的手顺着杏知的脖颈往下，落在运动短裤的边沿处，轻轻勾了勾。 “知知，我想要你。” 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想要完成脱衣服的举动似乎太过困难了一些。 杏知的运动短裤松垮，可以扯下一段距离，但凌识的很难。 杏知思索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很好的解决方法，小声问：“要不我等会上去给你拿一条新的裤子？” 凌识听出他的意思，笑问：“这么狂野吗？” 杏知的手指按在凹陷的布料处，认真思索：“只弄开一块，似乎也不是不行？” “你想让我穿开裆裤？知知，你也太瑟了吧？”凌识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闷笑。 在温热的呼吸撩拨下，杏知很快便让凌识笑不出来了。 “嘶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同时，杏知的手指也进入布料下柔软的凹陷之处。 得利于这几天的勤恳，杏知用车上早就准备好的工具，没多久就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凌识被迫仰起头，脊背崩得很直，不出意料地撞在了车内壁。 “凌哥，低头，放松一点，”杏知单手托起他的腰，另一只手扶着自己，“你太紧张了，我进不去。” 第76章 大抵是环境的因素, 凌识感觉此时的杏知比之前要紧张许多，似乎急不可耐想要匆匆结束这一场热情的亲吻，却又有流连和不舍。 证据便是刚亲完一次，就再次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 凌识都不知道杏知到底是想快点结束亲吻, 还是不想结束亲吻了。 “知知, 你再亲亲我。”凌识轻喘了口气, 环绕着杏知的脖颈，感觉自己的老腰快有些承受不住了。 “凌哥，你不要说话。” 这个角度, 杏知能清楚地看清凌识脖颈上的红痕，是他刚才没有克制住亲上的。 事实证明，再理智的人在爱人面前也容易失了分寸。 他堵上凌识的唇, 细细索吻, 争取不让凌识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 杏知没有把凌识带回宿舍，而是在房车里洗了澡, 暂时先在这边休息, 毕竟衣服什么的都被他撕了, 实在不方便现在上楼。 他原本衣衫整洁，唯有凌识的衣衫凌乱, 但最后他的衣服也被凌识弄脏了。 应凌识的要求，他现在浑身上下, 只穿了一条短裤，这还是他抗争后的结果。 凌识完全不知羞, 洗完澡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躺在房车的床上，被子都不盖，弄得杏知都不太好意思看他。 “睡都睡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凌识用脚去勾他的小腿, 挑眉轻笑，“刚刚你可是亲了个遍呢，你看这，还有印子。” 杏知的目光下意识顺着凌识的手指看过去，又红着脸挪开视线。 若不是他了解凌识生平，肯定得怀疑凌识是个情场高手。 那双桃花眼勾人摄魄，将杏知的心都抓了去。 “盖好被子。”杏知快速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肚子。 “不盖，我都要热死了。” “不行，开着空调，会着凉的。” “你过来抱着我就不会了。” 凌识懒懒躺在榻上，欣赏着面前年轻健壮的身体，甚至有些想吹口哨，“知知，过来当我的被子。” 他调戏的话随口就来，杏知习惯了，红着脸先去喝了口水。 “凌哥，你饿了吗？” 他们最近加训，饭都来不及吃，时间被压榨得比之前还要紧迫。 “饿了，想吃油焖大虾。”凌识撑着下巴，手放在小知上，不轻不重地揉捏，直到小知发出抗议，这才收回手，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油了，你最近要吃清淡些，白灼虾吧？” 杏知伸手按了按，按不下去，上床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凌识很快便钻了进来。 “我这几天嘴里都要淡出鸟了，让我吃点有味的吧。” 杏知抿了抿唇，亲亲他的嘴，“你再忍几天。” “忍不了了，让我吃点肉吧。”凌识凑过来要继续亲。 杏知往后撤躲开了，“凌哥，你不要乱动了，休息一会儿，我让人送吃的和衣服来。” “你是不是不行？”凌识按住杏知，语气挑衅。 “是你不行。” 杏知只是碰了碰凌识的腰，凌识很快就泄了气，闷闷地趴在杏知的胸膛上。 杏知确实很行。 凌识忽然觉得自己被牵着鼻子走了，毕竟他腰酸背痛，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想调戏杏知。 杏知莫不是给他下蛊了？ 杏知不知道凌识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在想什么，拿起手机发完消息后就闭上眼，在脑子里处理一些别的事情。 按照凌识的性格，就算累到极致，也不会消停，杏知能做的就是忽略掉凌识作乱的手，好好克制自己。 凌识见他半天不说话，问：“知知，你在想什么？” 杏知一字不落地将自己正在思考的内容说出来：“s中的每个序列都有一个收敛到a中的点，没有这样的点，也可以构造一个s中的序列，它没有任何收敛的子列，这与s的每个子网都有cauchy性质的假设相矛盾，接下来考虑a的开覆盖……” “……代数拓扑？” 杏知解出题，看向凌识点了点头。 凌识不可置信，“我们现在什么都没穿躺在一起，你还有心情思考数学题？”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思考数学题。” 杏知把凌识抱紧了些，凌识这才发现之前生机勃勃的东西已经平静下去了。 “……”凌识无语，“你怎么不在心里念经呢？” “那没什么用，”杏知诚恳道：“没有数理化的效果好。” 一旦沉浸到题海中，杏知便会迅速冷却下来。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做？”凌识不爽。 杏知沉默。 他要是实话实说怕凌识受不住，凌识肯定会拉着他再来，这样的话凌识又要念叨好几天自己不能吃好吃的了。 大脑飞速运转，向来直性子的杏知竟然学会了委婉。 “凌哥，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吃油焖大虾了，我也想尝尝你之前说很好吃的那家店。” 凌识一听这话，那点调戏人的小心思顿时消散。 半小时后，杏知的助理将吃食和衣服送来后，凌识坐在房车的餐桌前一脸苦大仇深。 他腰酸腿痛，现在感觉胃也一抽一抽的。 杏知家的厨师做菜很好吃，但对于他这种爱吃重口的人来说，天天吃清淡属实不是那么个事。 凌识郁闷地低头吃饭，含糊道：“知知，你最近把衣服穿好，别勾引我了。” 第90章 杏知反驳：“我没有勾引你，是你不让我穿衣服。” 凌识：“……” 确实是这样。 凌识咬了咬橙汁的吸管，“其实你穿着衣服，我也觉得你在勾引我。” 杏知摇头，“我不会勾引人。” “你真是个木头。”凌识轻轻踩了踩杏知的脚，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只脚从脚趾纠缠，顺着脚踝往上，直接踩上一团软软的海绵，海绵就像是遇到水，没多久便膨胀起来。 杏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短暂的单链裂解-结合循环，催化dna复制的拓扑异构状态……” 凌识：“……” 凌识收回脚，无奈地捂住了脸。 他发现自己控制不住亲近杏知，但杏知好像被他弄得都有些精神错乱了。 脑子里的代数拓扑都变成dna拓扑异构酶了。 第77章 食髓知味的感觉真的很可怕。 冲击epl世界级总决赛的繁重压力下, 凌识觉得自己像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身体累，但看见杏知就总忍不住调戏。 杏知倒是十分克制，没有因为凌识的挑拨而轻而易举地着道, 可他也忍得十分辛苦。 心灵上的喜欢会发展成生理性喜欢, 就是想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就算什么都不干，拉拉手、抱一抱，也会觉得身心愉悦。 他们都对彼此有这种深入骨髓的喜爱。 杏知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 无论是学习，还是对身边人的安排，全都条理清晰。 凌识是他计划里的意外, 但这对杏知没什么影响, 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新的计划，没想过有什么能打破。 但意外之外, 也有意外。 距离epl总决赛的时间越来越近, 也预示着他将要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 杏知的心里同样产生了强烈的不舍，这也让他对于凌识多了些纵容。 好在凌识并没有因为日夜操劳而精神疲惫, 有杏知的贴心照料，反而精神奕奕。 这次的epl总决赛位置定在了墨西哥坎佩切州, 他们将要提前启程。 杏知早就让人申请好了私人飞机的航线，俱乐部成员完全不用担心行程问题, 无论是环境适应、赛后旅游放松，甚至是活动经费，一切都安排得非常妥当。 凌识和以往对待epl的平静不同，这次的心情要复杂得多, 欣喜于和杏知一同比赛，却也忐忑于比赛后不久的离别。 当飞机落地墨西哥坎佩切州的那一刻，这座早在马雅时期便有人类活动、历史悠久的城市让他们抛却了全部的忧愁，特别是他们并肩站在一起。 “知知，你会说墨西哥语吗？”凌识牵着杏知的手，小幅度晃了晃。 十二月，国内的天气已经转冷，而坎佩切州的天气却是舒适暖和，穿短袖绰绰有余。 突然再次从冬天回到夏天，凌识还有些不习惯。 “墨西哥这边说的是西班牙语，我会，想出去逛逛我可以陪你。”杏知一只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牵着他正大光明地往外走。 早就安排好也就不用担心有记者，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用担心会有粉丝曝光，这种将恋爱展现出来的机会，他也得到了满足。 杏知最近越来越能体会到网上说的内容，什么失去理智、控制力，变得沉迷、不舍，这些他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全部在凌识身上应验。 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一天比一天喜欢，生理上如是，他对凌识同样产生了依赖的情绪。 “知知，你怎么什么都会？”凌识凑到杏知的耳边轻吻了下，眉眼含笑，“太厉害了。” 热烈的阳光里，杏知被晒得脸颊绯红，嘴角轻弯了下，“没有，我还有很多不会的东西，需要不断学习。” 凌识语气婉转暧昧，“那今晚也继续深造学习一下？” “……”杏知将他往自己身上拉了拉，低声道：“凌哥，你不要在外面说这种话。” “为什么不要在外面说？那要在那里说？”凌识歪头靠上他的肩膀，一脸无辜好学。 “回酒店再说，房间已经订好了，是一套花园总统套房，可以看见大海。” “面对海，还没有试过，海里也没有……唔……” 杏知捂住凌识的嘴，隔着手亲了亲他，“凌哥，你安分一点，回去你要干什么我都答应你，现在屈盼他们还在后面呢。” 凌识得逞了，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杏知放心地松开手，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还贴心地转移了话题。 而他们身后的屈盼和萧景居：“……” 屈盼：“我靠，真的没有人能管管这对狗男男吗？” 萧景居：“你有种当着他们的面说去。” 屈盼：“嘿，我就还不信了，我要告状，教练！” 常正颂：“我不在。” 屈盼：“……” 第78章 凌识习惯性强制调整时差, 杏知觉得让他放纵这么一次也无所谓，便没有过多阻拦。 杏知喜欢慢慢调整，和凌识的时间总会错开些许，好在他提前调整, 现在和凌识的时间也差不多。 酒店房间如杏知所说那般, 面朝大海, 暖风裹挟着咸湿的味道扑面而来，却给人一种自由而清爽的感觉。 杏知对于这样的情形原本没有什么触感，但看到一旁笑靥如花的凌识, 忽然就体会到了小学课文中所说的美好。 “知知，我想下去游会儿，你先睡觉吧。”凌识摸了摸杏知的脸, 凑过去亲了下。 他直接脱掉外面的衣服, 顺着套房到海里的滑梯滑入海中。 “小心点，为什么不穿泳裤？” 杏知动作迅速地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充气游泳圈丢了下去。 凌识猛地扎下去, 没多久又浮了上来, 手里挂着一条黑色的短裤, “哦？那你丢下来，我现在穿。” “……”杏知被他的“无耻”行为震惊, 匆忙换好衣服，也跟着滑入水里, “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穿？” “不是让你把泳裤丢给我吗？你自己下来干什么？” “你别闹了，上去穿好。” 杏知下来是看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虽然这片海域被他包了下来，但在这个治安并不完美的国家，他没办法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 “不要，除非你帮我穿？”凌识攀着泳圈游到杏知身边, 双腿很快勾住了杏知的腰，促狭道：“你现在很想帮我穿上吗？” “万一有人过来怎么办？”杏知担忧地托住凌识的腰。 凌识挑眉，“你很怕被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 “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的身体，”杏知坦诚道：“那样我的心里会不太舒服。” “你怎么能把吃醋说得这么一板一眼？” “我只是在认真说我的心声，我不喜欢别人看见你，”杏知亲了亲他的嘴唇，表情认真，“你是我的伴侣。” “男朋友，你的称呼好正经，”凌识弯着唇，与杏知耳鬓厮磨，“我现在更想要你了，怎么办？” 杏知将凌识圈在游泳圈的范围内，对于他的话一点都不意外。 早在凌识跳入泳池，他就知晓了凌识的小心思。 愿者上钩。 海里的难度本就不是一般的大，新奇的体验让人紧张又刺激。 杏知只能在凌识嘴硬的同时，一句句安抚让人放松下来。 “凌哥，你自己选的，后悔了吗？”杏知咬着凌识后脖颈上的软/肉，不得不含糊地采用了激将法，“你要是后悔了，我们现在就上去。” “后悔个屁！”凌识骂了声，重重喘息，“起开，换正面，老子要看着你。” 激将成功。 …… 海里不宜待太久，一次过后他们便回了房间，在白纱轻曼的落地窗前放纵，在圆形的吊床上放纵，在阳台的秋千上…… 所有凌识觉得有意思的位置、没尝试过的位置，通通尝试了一遍。 最后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的也是凌识。 难得的是杏知抱着凌识洗完澡后，凌识没有如以前一样昏睡过去，眼睛瞪得像铜铃，不知道在强撑什么，就是不愿意睡觉。 “凌哥，你累了就快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杏知觉得他们的生物钟在这次应该同步了。 “你别管我，你快睡。”凌识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再来一次的挑衅话了。 他甚至觉得如果他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吸人精气的妖怪，也许是他自己，但杏知肯定是个吸不完的纯阳体。 杏知看了看凌识握紧成拳的手，思虑再三，点了点头，“好吧，晚安。” 他真的很怕凌识不达目的不罢休，把自己熬死。 第79章 杏知是被凌识的闹钟吵醒的, 没有获得充足睡眠的大脑昏昏沉沉，连思维能力都比平日慢了一拍。 他的手被凌识快速举起，迷迷糊糊睁开眼，差点被左手无名指上一排璀璨的银白闪瞎。 第91章 “……” 杏知的发型凌乱, 头顶竖着撮呆呆的头发, 表情也是懵懵的。 “知知, 和我结婚。”凌识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深情地在杏知的手上落下一吻。 他的衣服歪歪扭扭，白皙的肩膀与锁骨半露, 张扬的红发也乱糟糟的，模样看上去滑稽极了，看上去一如既往的不正经, 语气和表情却是格外忠诚。 “好, ”杏知下意识回答后，缓慢地眨了眨眼, 大脑终于重新运转起来, “但为什么会有六个戒指？” 其中五个一模一样, 剩下一个是做工精良的海瑞温斯顿十克拉大钻戒，而凌识与他交握的手上戴了一个造型简单戒指, 根据观察，杏知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钻戒和凌识手中的戒指拼在一起的场景了。 很显然, 这是设计的一对戒指，而凌识手上是男款。 “这五个是我的单人世界冠军戒指, 钻戒是我母亲早就准备好的，只不过我让人改了改，改得更适合我们。”凌识解释。 戈筠竹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未来的恋人是一名男性。 “确实很合适。”杏知好奇地将戒指取下来，发现五个世冠戒每个的里面都刻着凌识的游戏id, 看完后又乖乖戴了回去。 他弯着嘴角，头顶翘起来的头发轻轻摇晃，像是享受春风拂过的小花，整个人都透着愉悦开心。 凌识的心都被萌化了，刚才心里藏着的紧张尽树褪去，不自觉就缠到了杏知的身上。 “知知，你喜欢吗？” 他其实不能拿捏准杏知一定会答应，毕竟他一直都知道杏知是个极度冷静理智的人，且杏知才十八岁，会有对未来的诸多考量，过早踏入婚姻的殿堂从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可在搜索到坎佩切州同性十八岁便可婚的法律条令时，他还是动了这样的心思，让人加班加点改良戒指，原本带来了戒指还在犹豫，却在准备下飞机的那一刻，踏入这片土地的瞬间下定了决心。 他真的好喜欢杏知，好爱杏知，就是要跟杏知结婚。 是杏知将他纵容成这份感情的主导者，求婚的事情自然也应该由他来提起。 好在，杏知答应了，杏知同意了，还表露出了明显的欣喜。 他相信杏知其实早就察觉出来，毕竟他的知知是那么聪明，还贴心地给予了他准备的时间，但在得到确切答案的一分钟里，凌识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唔……喜，喜欢……”杏知承受着凌识热情的亲吻，小心翼翼地将左手挪到一边，防止那颗硕大的钻戒划伤凌识。 “那我们下午就去申请结婚好不好？” “我已经申请好了。”杏知偏开头，呼吸紊乱，偏圆的杏眸变得湿漉氤氲。 凌识被迷得神魂颠倒，听见的话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满脑子都是要跟杏知亲密接触。 “哦……申请好了什么？” “结婚，需要在十五天内前往所在地领取，明天是十五天的最后一天，所以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去领取结婚许可证，并暂时先完成一个简单的结婚仪式吗？”杏知捂住凌识要继续亲自己的嘴，语速极快，“以后我会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或者你想要几个都可以，但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举办婚礼才可以拿到结婚证。” 时间太过匆忙，杏知没有充足的时间给凌识一个完美的婚礼，对于这一点，他既愧疚又忐忑，毕竟婚礼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非常重的事情。 “操。” 凌识听懂了。 他将杏知的手挪开，用力亲上去，从牙缝出挤出另一个字，“我。” 第80章 一线碧海蓝天, 浪花与白云波澜壮阔，他们相扣的手上闪烁着刺眼的银芒，犹如青天繁星，不眨眼, 只无端滑动。 杏知对戒指爱不释手, 只在洗澡时小心翼翼地摘下来, 其他时间恨不得焊在手上。 凌识也乐得见他这么捧场。 酣畅淋漓的第二天，凌识慵懒地盘着杏知的肩颈，掰过他的脸不许他看手。 “知知, 你要带这么多出门，不怕弄掉了吗？这每一个戒指可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会弄掉的。”杏知对自己的脑子很有信心。 他当然知道每一个戒指都是独一无二，否则也不会一个都舍不得摘下来。 五枚刻着id的戒指象征着爱人五年的时光, 而那枚钻戒象征着他们即将到来的婚姻, 个个都意义非凡。 凌识挑了挑眉，“你这样戴着不好看。” 他喜欢杏知珍视自己的感觉, 但一串戒指戴手上, 着实算不上美观, 对于生活来说还很不方便。 杏知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 最后肯定地说：“好看。” 每一个戒指都如此好看。 “不好看，听话, 你只能戴一个。” 凌识自己套上去的六个，自己先不乐意了, 毕竟杏知有六个戒指的手，看上去和他只有一个戒指的手一点也不登对。 杏知拗不过他，想了想留下了凌识去年获得的单人赛冠军戒，这枚戒指象征着他们的开始, 与凌识手上的意义异曲同工。 至于为什么不戴大钻戒？那当然是太显眼、太招摇，最重要的是平时容易将凌识划伤。 “就这个，其他的我回国后放保险柜里。” “为什么？” “喜欢这个，等我也拿了单人赛世冠，给你手上的戒指换一个。”杏知的双眸明亮，对冠军志在必得。 凌识不服气，“你这么自信？” “嗯，我要给你赢一个戒指。” “我都是五年的冠军了，你说给我换了就给我换了？” 杏知揽着凌识的腰，弯了弯唇，“你想让我给你放水吗？那就是打假赛了，是违法的。” “谁要你让我了，我凭实力就能赢你，”凌识戳了戳杏知的嘴角，“电子竞技没有爱情，你别被我打哭了。” “不和你争。”杏知偏头咬了一下他的手指，抬眸时看见不小心留在凌识脖颈的痕迹，脸红透了，慢吞吞起身。 “知知，等等我，我们要一起出门。” 凌识还惦记着今天要去领取结婚许可证。 “当然要一起。” 杏知的心情非常好，嘴角难以克制地上扬，细心去准备好所有材料。 “那今天要穿得好看一点。” “你穿什么都很好看。” “知知，你怎么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我没有油嘴滑舌，”杏知很认真地望着凌识，坦诚道：“你在我眼里，就是穿或不穿、穿什么样子都好看。” 杏知很少说谎，之所以是很少，是因为他理智的大脑有时候也会根据具体的情况做出最优的选择，而这种时候…… 凌识觉得他没有在说谎。 “你过来，让我亲一口。”凌识勾了勾手指。 杏知乖乖走过去让他亲了好几口。 “真是个乖宝宝，再多奖励你一下。”凌识在杏知脸上亲了个遍，最后还相当霸道地在脖颈种下一颗草莓，这才心满意足地拉着杏知出门。 杏知早就给凌识办理好了国际驾照，所以这次的出行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一种秘密结婚的感觉，凌识兴奋不已。 他打开跑车的敞篷，无所顾忌地放着时下流行的车载音乐，绕着海滩的路，带着杏知先兜了一圈风，有时候甚至没忍住嚎几嗓子。 这车本就招摇，配上他们优越的颜值，不少行人惊叹拍照。 杏知看着前方的路，时不时望向凌识弯一弯唇。 他想起自己包里携带的拍立得相机，没忍住拍几张，手痒想画画，只能这样缓解一下。 相比较于拍照，他更喜欢在脑海中印刻下凌识的各种模样，在下笔记录时，再好好回忆一遍。 开入一段无人道路时，凌识开得很快，快到风声呼啸而过，前方的视野冲击着眼膜，让景物变得模糊不清，风沙四起。 他赶着去结婚，和心爱的人一起结婚，所以笑得格外张扬肆意。 国外的高速不限速，安全起见，杏知还是让凌识开慢点。 凌识降低了车速，笑着问杏知是不是害怕。 杏知摇摇头。 正在此时，一道急促的鸣笛声越靠越近，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前方一辆越野车飞速驶来，逆行在高速的跑道上，半个车身朝着凌识的方向还在加速。 “砰——” 第81章 杏知反应及时, 一个猛打方向盘让跑车偏离原本的赛道，朝着旁边的大海的方向驶去。 而刚才冲着他们撞过来的车没有刹住，直接撞上了路旁的椰子树，发生炸裂的碰撞声, 车头很快便冒起了浓烟。 杏知没有刹车, 迅速调整好座位, 凌识也反应过来迅速配合，在沙滩上完成一道完美的漂移。 凌识本以为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谁知前方又突然冲出来好几辆车, 在一一避开后，又掉头追逐他们。 “艹，怎么回事！” 第92章 凌识在呼啸的风声中大喊。 这些人明显是冲着凌识来的, 可具体原因谁都不知。 杏知第一个想到的是凌识那群极端的粉丝, 可他的人手已经打入了这些人的内部，并未得知他们有组团来墨西哥的消息。 而且这些人并不富裕, 还都是凌识的事业粉, 后面追着的那几辆车都不便宜, 就算是为了凌识的事业着想，也不应该这个时候冒出来。 刚才那个车速, 可是冲着弄死凌识的心思来的。 “凌哥，按照定好的导航开。” 杏知转头去观察后面的情形, 发现那几辆越野车上的人都不太简单，看身形气质, 像是常年游走于灰色地带的亡命之徒。 “都这样了你还想着跟我领证？”凌识的心跳很快，但也不忘调戏杏知一下，“知知，你好爱我哦。” “嗯, 我爱你，”杏知眯着眼，清晰地看见后面几辆车坐在副驾驶上的人一举一动，“凌哥，你小心点，他们要掏/枪了。” “……”凌识提高了音量，“你说什么？” “我说，”杏知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从放着证件的包里拿出一把fn57，迅速瞄准了后面一个拿着机关枪的壮汉，“小心一点，凌哥。” 话落，凌识的耳边轰然炸开一声枪响，炸得他耳朵嗡鸣。 他不可置信地循声看了一眼，自己那平日里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小男友正拿着一把手/枪，面无表情地对着后面砰砰砰。 卧槽。 “低头！” 杏知打的是后车人的手臂，眼看着另一辆车再次冒出来，立马用拿枪的手压住了凌识的脑袋，另一只手稳住方向盘。 “现在是什么情况？真人吃鸡？” 凌识在现实中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惊吓是被惊吓到了，但他的大脑反而冷静下来，听着导航数着秒，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得不得了。 他们的身后很快响起了连绵不断的枪声，大多数都打在了车身，很快后车轮就被打爆了，车速也跟着慢下来。 现实不是电影，后面的雇佣兵也不是傻子，会一直追着他们去闹市。 听着车轮胎泄气的声音，凌识懵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扑向杏知，将杏知牢牢护在身下。 然而身后的枪声却没有再次响起，只有汽车刹车的声音，随后是匆匆的脚步声。 凌识听见他们叽里呱啦说一些听不懂的鸟语，没有注意到身下杏知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凌哥，发动车子，继续踩油门。” 杏知眉心紧蹙，腕上的电话手表在阳光下闪烁着让人难以察觉的红光。 后面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的动作，快速开枪想要射掉前面的轮胎，凌识的动作更快，让跑车缓慢地行驶起来，后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极了。 “再拖五分钟，朝着海边去。” 只需要五分钟就好。 “好。” 凌识早已热得满头大汗，顾不上这样做会不会激怒身后的歹徒，只是按照杏知说的做。 杏知半跪在座位上，半个身子朝着凌识的身后倾斜，眸中一片死寂的冷凝，举着枪对准后面一边大骂一边重新上车的雇佣兵。 这些人确实是冲着凌识来的，并且目的非常明确，杀死凌识。 可这对于凌识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 凌识特意绕得远了一点才冲入海中，车身缓慢下沉。 杏知早就解开了他的安全带，护着凌识跳入海里，躲在车子的最前端。 那些雇佣兵立马就要跳海抓他们，就在这时，他们的头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凌识被杏知紧紧搂在怀里，抬起头一看，发现来的居然是好几架直升飞机。 “没事了，凌哥。”杏知低头亲了亲凌识湿漉漉的发梢，紧绷的声线都放松了许多。 * 凌识活了二十多年，其中一半的数目都只将自己当成普通人，后来被认回豪门，也就是手里的钱多了点，当个有闲心雅致追求梦想的普通富二代。 他的家庭背景和杏知的家庭背景不在一个阶级，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却是今天才有两人中间隔着天堑的实感。 大抵是之前恋爱太甜被冲昏了头，就算是到杏知那只出现在国家新闻的爷爷奶奶面前都没有的感触，今天一下子全冒了出来。 杏知看他傻愣愣的模样，只当他是被吓到了，询问要不要换个行程先回去。 “……”凌识的脸上露出纠结的神情。 “在想什么？” 他们来的是距离registro civil很近的一家酒店，刚洗完澡，杏知用毛巾给凌识擦着那一头红毛，动作温柔。 “想结婚。”凌识的手很自然地放在了小知的位置，像是想把杏知套牢。 “那快吹头发，我们去结婚。” “呼……” 凌识没看出杏知脸上有别的表情，也不管自己湿着的头发，一头扎进杏知怀里，“知知……” 杏知手上的动作没停，也没说话。 凌识问：“知知，你压力是不是很大？” 门不当户不对，门第更高的自然会更有压力，而且他还拐着人去打电竞，这在上位者眼里跟不务正业有什么区别？ 凌识还是头一次这么心虚。 “别多想，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杏知亲了亲凌识的嘴角，分开了下，又再次深入地吻上去。 凌识从一开始的心不在焉到后来的投入也就用了几秒，甚至蠢蠢欲动想要在这儿跟杏知来几次。 “门外有保镖。”杏知将凌识圈入怀里，在他的脖颈亲了下。 “怕被人看见？”凌识挑了挑眉。 “不会，我的意思是他们等着护送我们去结婚。” “操，”凌识捧起杏知的脸，在对方额头上猛啵儿好几口，“知知，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 甚至…… 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在面对真枪实弹时，下意识地将人护在身下。 杏知也是同样的，同样不顾一切地在爱他。 凌识一点都没被吓到，想开了就弯着嘴角，在杏知耳边说些让杏知脸红心跳的话。 “怎么办啊，知知，我现在一点都舍不得跟你分开了，都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你连着。” 杏知容易脸红的肤色和无甚表情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温吞道：“回去连着。” 凌识：“……” 爹的，现在就想。 第82章 他们第一次婚礼办得尤为简单, 由于是同性结婚，不可能请那些强烈反对同性恋的宗/教来主持，杏知便请来了市政厅的法官。 他们交换了结婚誓言，承诺对彼此的爱与责任, 在朋友们的见证下戴上戒指, 拥吻在一起。 远到kk战队的保洁阿姨、保安大叔, 近到杏灿、杏知的爷爷奶奶、家家爹爹，甚至就连凌识的亲生母亲戈筠竹都来了。 凌识有些惊讶来了这么多人，又感觉不是很惊讶。 看似性子冷淡沉默的杏知总会给他无微不至的体贴, 和能感受到、能触摸到的爱。 仪式结束后，考虑到安全问题，他们都回到距离比赛场地近的酒店吃饭。 杏知的脸一直都很红, 目光如有实质地跟随着凌识的身影, 鼓动的心脏久久不能缓下来。 凌识则在看他们的结婚证明，笑得一脸傻样, 时不时也会回头和杏知对视上, 笑容立马就会变得更加灿烂。 杏灿一个嗑cp的人都要被他们粘腻的气氛纠缠得不忍心再看下去。 “哥, 我和爷爷奶奶、家家爹爹留在墨西哥看完你们的比赛再回去。” “好，酒店已经安排好了, 这两天你们好好休息。” 杏知嘴角的笑意未曾淡去，如明亮耀眼的暖阳, 刺得熟悉他的家人们热泪盈眶。 “知知啊，结了婚你也是我们心中的孩子, 但到底要不一样了，必须担负起你肩头的责任和担子，你准备好了吗？” 杏英拍了拍杏知的肩膀，语气稍显沉重。 杏知认真地点头, 看向同样望过来的凌识。 他们对视上，都读懂了对方眼里幸福的笑。 他当然会对凌识负责。 这是他的初恋，也是最后一段，唯一一段恋爱。 凌识牵着他的手，将他带离一个封闭自我的世界，他也会牵着凌识的手，有始有终地携手走过一生。 爱情总逃不过众人眼里俗套的誓言，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在杏知眼里，他们的感情将不受时间和空间的影响，保持着节节攀升的稳定，走向永恒。 人总说谁也无法预知到未来的变化，不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不知道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但杏知笃定，未来自己对凌识的感情不会褪去。 他足够了解自己，也足够了解凌识，这份了解会随着时间加深，也会犹如一壶纯酿的美酒永远纷香。 坐到回程的防弹车上时，杏知趁着前排的司机发动车子，偏头在凌识耳边轻声道：“凌哥，我爱你。” 第93章 这句话他已经悄悄在私下被凌识“逼迫”着说了好多遍，也主动说了好多遍，可就像是怎么都说不腻。 凌识也有这样的感觉。 怎么都说不腻，怎么都听不腻，怎么都不会嫌腻。 “你现在可以大声一点，我们已经是合法的了。” 凌识举着手机一通猛拍。 “我爱你。”杏知歪头轻吻了下凌识的脖颈，余光瞥见他的手机屏幕，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要现在公开吗？” 凌识摇了摇头，“我设置了定时，比赛结束后立马公开。” 倒不是他不想和杏知公开，就是怕临近的这几天出意外，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极端粉丝很麻烦。 “那我也设置定时，”杏知问：“你定时几点？” “国内早晨五点二十怎么样？” “好。” “我爱你。” “我知道。” “那你呢？” “我也爱你。” 凌识重复道：“所以是五点二十。” 杏知点头道：“对，我爱你。” 杏灿正好从窗前路过，听见这些腻歪的话，没忍住冲着里面喊道：“你们俩现在能不能收敛一点？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杏知升起了车窗，将杏灿关在车外，偏头重新对凌识道：“我爱你。” 凌识没忍住埋在他的肩上狂笑，声音发颤却坚定有力，“我也爱你。” 他又没忍住夸道：“知知，你真可爱。” 可让人忍不住爱了。 杏知深切感受到什么叫蜜里调油，深以为然点头，牵住了凌识的手。 “我要赢一个冠军戒指给你。” 他又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心想—— 这样我们才是一对。 第83章 杏灿从墨西哥回来后, 心中的兴奋久久不能平息。 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她看着会孤独老死的哥哥有了能够相伴一生的伴侣，也许是因为她见证了自己最喜欢的战队夺冠。 其实她也说不清。 在很小的时候，杏灿有记忆的最初，她便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 那时的她被父母轮流带在身边千娇百宠, 养出了一身教养跋扈的性格, 莫名讨厌自己印象模糊的哥哥。 大抵是小孩的自私心作祟, 她总认为哥哥有一天也会来到父母的身边，分走她的宠爱。 最开始，杏灿也确实是讨厌杏知。 她在放假时回到家, 见证了家中除父母以外的长辈对待杏知的小心包容，这样的溺爱，她甚至在父母的身上也不曾感受过。 这怎么行？她可是公主, 必须要获得所有人的注意和爱护！ 当然, 这些不是她最讨厌的点。 小时候的杏灿最讨厌杏知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杏知的目光从不会停留在她的身上，更不会跟她说话, 仿佛世界上没有她的存在, 这才是最让她讨厌的。 小孩的想法总是纯粹又无知, 无人教导的善恶是那样难以辨认。 杏灿想让杏知关注自己，想让所有人关注自己, 又觉得自己很讨厌杏知，所以总是跑到杏知面前捣乱。 她拆掉杏知的乐高、推倒杏知搭建了一个下午的多米诺骨牌、将杏知的遥控飞机丢到水里、一口咬掉杏知培育许久的黄豆芽、删掉杏知写了一半的代码, 在杏知画画时，在上面留下一个脏兮兮的手掌印……甚至还假装不是故意、撞坏了杏知的乐高。 杏灿干了很多坏事, 终于偶尔收获了杏知的目光。 那样的目光没有责备、没有愤怒，反而是一种探究，就像是杏知在观察黄豆生长时的探究。 终于，在杏灿又一次在杏知旁边画画, 偷偷将手涂满颜料毁了杏知的画时，杏知对杏灿说了人生中第一句话。 一句话这个形容其实并不准确，准确来说是一个字。 “脏。” 杏知说完，便掏出怀里的小手帕，沾了水，认认真真给杏灿擦手。 杏灿：“……” 杏灿圆润润的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杏知，忽然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闹的声音引起了长辈们的注意，纷纷进来张望，却没有人问他们发生了什么，杏灿为什么哭，而是立马调出了监控，查看事情的始末。 这件事被多嘴的佣人告诉了父母，当天晚上，杏琳和叶廷州就坐飞机赶了回来，要将杏灿带走，还狠狠地骂了杏知一顿。 杏灿是第一次见到自己那温柔和善的父母说出那么多恶毒的词语，就好像杏知不是他们亲生的儿子，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杏知没有回嘴，甚至都没有在听，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杏灿却被吓到了，吓得大半夜发起高烧，昏睡里浮浮沉沉，大病一场。 醒来后，她已经被带到异国他乡，又是小半年的时间不能见到杏知，但心里一直念着。 她忽然就变得一点都不讨厌杏知，反而偶尔睡觉都还在念着要找哥哥玩，只因她发烧时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杏知仍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却根本不是人类，变成了没有感情、要统治世界，把人类全部抓起来做研究的汽车人。 太可怕了！ 她绝对不能让哥哥变成那副样子，否则全人类就完蛋了！ 自那以后，每到放假回国，杏灿就会变得格外黏杏知。 她仍然会待在杏知的身边，仍然会捣乱，却不再像之前那么过分，喜欢将足迹弄得脏兮兮的，故意跑到杏知面前晃悠，让杏知看不下去，将她收拾干净。 没错，她发现杏知最像人类的一点，就是杏知有洁癖。 后来再长大些，杏灿从网络上得知自己的做法不对，这才慢慢收敛起来，学会了胡言乱语引起杏知的注意。 她会故意说地球是心形，因为心形好看，杏知会认真反驳，并科普心形图案的由来和天文没有任何关系。 她会故意做错题，让杏知讲解，又蛊惑杏知陪她出去玩。 会跟杏知讲一些八卦，分享日常，介绍一堆杏知永远也不会在意的人。 她总在做一些引起杏知注意力的事情，努力让杏知融入到人类当中，可惜一直都很失败。 无论她给杏知介绍多少个新朋友，杏知都不会记住。 直到有一天，她让杏知请来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选手——凌识。 …… 多年后，即使是在家族的助力下走到高位，不再穿一身张扬的名牌，变得善于伪装、世故圆滑，低调内敛，杏灿在自己的两位哥哥面前依然是叽叽喳喳活泼开朗的形象。 就是时不时的也会欣慰、羡慕…… 当然，是欣慰自己的哥哥感情美满，没有变成汽车人，羡慕两个哥哥能全世界到处玩。 她也好想自由自在，想去哪就去哪！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吧。 早已踏入京城真太子圈的杏灿这般想。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