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霸总老攻后爽飞了》 第1章 《嫁给霸总老攻后爽飞了》作者:徐凳【完结】 简介: 作为霸总强制小白花文的狂热爱好者,林挽的理想是嫁一个高度契合的狂野霸总老攻。 他确实嫁了一个高度契合的总裁,却一点也不霸道。 明明他文里的霸总会掐住小o的后颈,把他按在墙上大do特do 。 他的总裁只会问他今晚是喝莲子粥还是海鲜汤。 或许是因为不爱,裴寂对他没有激情。 新婚之夜也只是临时标记了他。 欲求不满的林挽找裴妙声诉苦。 裴妙声诧异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我哥不霸道?性冷淡?还不爱你?怎么可能!!!” 为了证明裴寂是一个爱林挽爱到死的霸道总裁,裴妙声给林挽出了个馊主意。 让林挽和两人刚回国不久的alpha好友假装出轨刺激裴寂。 林挽和好友逛街,裴寂开车做司机。 林挽和好友同台演出,裴寂笑着在台下鼓掌。 林挽和好友旅游,裴寂祝他玩的开心。 受挫的林挽借酒消愁,醉的不省人事,梦到了和一个狂野的男人滚到床上。 梦中的男人霸道强势,恶劣的咬着他的腺体一遍又一遍标记他。 醒来后林挽发现自己躺在酒店大床上,一身暧昧的痕迹,腺体上残留着陌生的信息素。 他不仅真的出了轨,还被永久标记了... 不知所措的林挽回到家。 做好醒酒汤的裴寂关切的问他宿醉后有没有头疼。 林挽愧疚的红了眼眶,他提出了离婚。 一向温柔的裴寂却猩红了眼眶将他按在床上,小兔子形状的脚铐被铐在林挽的脚踝。 爽飞了的林挽迷迷糊糊的想,哦豁,裴寂变身了。 攻视角: 裴家老宅遥遥一面,性情冷淡的裴寂便再难忘掉郁金花丛中看书的少年。 用尽卑劣的手段,裴寂闯入少年的人生。 相亲宴上。 商场一向杀伐果断,狠辣无情的裴寂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问林挽“林先生喜欢什么样的人?” 林挽面带羞涩的轻笑“我喜欢温柔绅士,善解人意的男人。” 自此裴寂压下想把老婆文里的道具都用一遍的冲动,戴起绅士的面具。 连床上都不敢太凶猛,生怕吓到老婆。 没想到老婆竟然在粉丝群里吐槽:老攻是个性冷淡怎么办! 裴寂:? 【小剧场1】 裴寂的嘴角勾起,点开老婆的新文。 温泉停电play,一如既往的刺激。 作者留言:不知道温泉doi是什么感觉。 裴寂立马拨通助理电话:订个温泉,听我消息,准时停电。 停电后,裴寂抱着林挽亲亲。 林挽闻到陌生的信息素惊恐的拽住他的头发:你做什么!我老公还在旁边! 裴寂了然于心:哦~老婆在角色扮演。 他压低声音冷笑:宝贝,那你就小声些,别让你老公听到。 【小剧场2】 林挽百无聊赖的晃了晃脚踝上挂着的兔子形状的铁链:裴寂,你究竟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裴寂有些痴狂的抚摸着林挽的小腹:等宝宝出生。 林挽无语:我是假孕!哪来什么宝宝? 裴寂堵住那张惹他生气的小嘴,狠狠亲吻后,在林挽耳侧阴沉的开口:那就让你再怀一个。 脚上铁链不断晃动,爽飞了的林挽搂住裴寂的脖子。 好爱变身的裴寂。 【食用指南】沙雕小甜饼,不要讲逻辑。 1.成熟腹黑占有欲爆棚爹攻x闷骚文艺青年小黄花受。攻受年龄差9岁,攻变态受超爱。 2.没有出轨,受精神身体都没有出轨,出轨是场乌龙。 3.好友和攻弟是副cp,好友从头到尾都喜欢攻弟,与受无感情线。(绿茶钓系攻x小太阳受)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甜文 abo 先后爱 总裁 主角视角:林挽 裴寂 一句话简介:小黄o每天都在攻略霸总老攻 立意:珍惜眼前人 第1章 “什么!?” “我哥?!” “不霸道?” “还是性冷淡?” 裴妙声的声音拔高了一个音量,一双杏眼瞪得很圆,嘴角还粘着火锅辣锅的汁液,夸张的张大嘴巴。 “怎么可能!” 周围的人闻声纷纷侧目过来,林挽不好意思地笑笑,压低了声音。 “你小声点!” 裴妙声的声音压了压靠近了林挽“不应该呀!从小到大都没听说我哥有这种隐疾。” 裴妙声的眉头紧了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且你不是刚过完易感期吗?整整一个月我哥都没碰过你吗?” 想到这事,林挽的心情又低落了几分。 易感期的这一个月,裴寂推了所有工作陪在林挽身侧。 林挽是满心期待的,新婚宴尔,又是易感期,两个人必定是干柴烈火。 可裴寂每天只做一次,细致温柔,从事前的扩张到事后的清理,都耐心周到。 不得不说裴寂是一个完美的爱人,可是林挽总觉得差点味道。 若说差什么味道,林挽形容不出来。 裴寂和自己笔下的po文总裁男主完全不同,没有酷帅狂霸拽,没有强制爱得死去活来。 有的只是日复一日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这样的婚姻生活让林挽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没有永久标记我。”林挽有些失落地垂下头。 “!” 裴妙声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开口“我哥,他,他没...进...那个....宫腔...吗?” 裴妙声没谈过恋爱,谈及这种事还有些羞涩。 宫腔是omega的生殖器,不进宫腔意味着alpha对 omega只是临时标记,并且只有进入omega的宫腔才会受孕。 林挽点点头,小巧精致的瑞凤眼眼尾微微泛了些许红色,看起来十分可怜。 “你哥,他是不是不爱我...” 林挽垂眸,尽是落寞,自言自语道“我们只是因为契合度高才结的婚,他对我没感情也是寻常。” 裴妙声却因着林挽的话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应当从何说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哥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他对你绝对是有感情的。” 裴妙声地解释在林挽耳中,只是安慰。 林挽的心情更堵了,将面前的特调的果酒一饮而尽。 看到好友心情失落到谷底,裴妙声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他很想和告诉林挽,从16岁那年林挽第一次来他家,他那个冰块脸的哥就对他一见钟情,爱的无可救药,疯狂的程度是裴妙声这个哥控看到都要吐槽他哥是变态的程度。 但裴妙声又想到了哥哥警告他的冰冷眼神,缩了缩脖子,只能讪讪开口“你们才成婚三个月,慢慢来嘛,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 林挽不置可否,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 酒到中旬,林挽越来越感伤。 林挽还在读大学,只有裴妙声知道,他还是个不大不小的网文作家。 从16岁开始林挽就热衷于写狂帅酷霸拽的总裁强制爱小白花的文,尺度之大,让裴妙声面红耳赤,瞠目咂舌。 林挽的理想也是嫁给这样书中那样的霸道总裁。 如今他19岁,有不少书粉,也嫁给了业界首屈一指的总裁。 可林挽的总裁,既不会边做边掐着他的脖子问他,爱不爱,爽不爽,还要不要。 也不会把他关在一万平米的山顶别墅里,掐着他的下巴对他说“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属于我。” 更不会一夜八次,做个三天三夜。 裴寂只会问他今晚吃排骨汤还是莲子粥。 也从不会限制他的自由,甚至不太关心他做了什么,每天和谁在一起。 新婚之夜他们做了两次后,明明还硬.着裴寂却再也不肯碰他。 林挽时常在想,自己仓促结婚的决定是不是过于武断,没有爱情的婚姻真的可以长久吗? 18岁那年,林挽照例去做了信息素匹配,和裴寂的信息素契合度高达98.9%。 两家的父母是世交,林挽和裴妙声又是自小玩到大朋友。 四个月前林挽就这样和裴寂相了亲,两个人短暂的交往了一个月。 林挽听说裴寂是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人。 可裴寂与林挽交往的这一个月,却温柔绅士,对林挽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三个月前,林挽19岁生日,马上就要到林挽的易感期,两个人结了婚。 婚前,裴妙声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和林挽保证“我哥高冷霸道,一米八七,宽肩窄腰,腹肌胸肌都有,嘎嘎威猛,绝对是你想找的总裁!” 如今,裴妙声一脸凝重,眉毛拧成一团,几经思索后犹豫地开口“我哥他...硬度怎么样...持久度怎么样?” 第2章 林挽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想到了那一个月和裴寂在别墅的日子,还是让他有些怀念的。 “都很好...就是次数很少...自从我发情期结束后我们还没做过..." “都一个星期了你们还没做过?”裴妙声惊讶之余,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安抚道“你别着急,听你这样说我哥身体应当是没有大问题,这样我明天去找个老中医问问,看看能不能开个方子。” 林挽的眼睛亮了亮“开个猛一点的方子!最好是一夜八次那种。” “额...”裴妙声汗颜,讪讪一笑,为他哥的身体状况感到担忧。 林挽心情不好,准确地说是欲求不满,喝了不少酒。 吃完饭,两个人去ktv唱歌,林挽边唱边喝,喝到最后头脑有些发晕,安静地坐在旁边听裴妙声唱歌。 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推开。 昏暗的灯光下,身量修长的高大男人走进来,黑色大衣里面是笔挺的西装。 alpha面色冷峻,眉眼间与裴妙声有几分相似,眼尾却更加锋利,薄唇抿着锋利的弧度,漆黑如墨的眸子扫过来,让举着话筒嚎叫的裴妙声立刻噤了声,缩在角落。 “哥,你,你怎么来了?” 包厢里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在裴寂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冷意,一瞬间浓烈的白刺玫信息素的压迫感袭来,alpha信息素对 omega天然的镇压,让裴妙声的身体下意识的发抖。 “不,不是我让嫂子喝这么多的,是,是他自己非要喝。”裴妙声的声音也因着害怕有些抖。 裴妙声性格讨喜,又是家中幼子,父母极度宠爱,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裴寂。 受临时标记的影响,裴寂的信息素味道让喝得神志不清的林挽身上有些躁动,他闷哼一声。 声音细微,像小猫一样柔软。 却被裴寂敏锐地捕捉到。 裴寂黝黑深邃的眸子动了动,直接落到脸颊泛红的林挽身上,径直大步走过去,将他拦腰抱起。 路过裴妙声的时候,裴寂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丝毫情绪,眼中却带了些警告。 裴妙声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直到裴寂抱着林挽离开包厢,包厢里alpha的信息素味道散的七七八八,裴妙声才腿软的跌坐在沙发上,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心里不禁默默吐槽“都这样了,还不霸道?还没有占有欲?我要不是他亲弟,他刚刚那个眼神就差杀了我了。” - 裴寂单手搂着林挽的腰,抱住林挽毫不费力,林挽在他怀里显得十分娇小。 喝醉的林挽没什么力气,裴寂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上,林挽下意识地在裴寂的怀中缩了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林挽下意识的动作十分乖顺缠人,让裴寂冷着的眸子染上一丝温柔。 一颗成熟软烂,汁液饱满的果实就在眼前,岂有不吃的道理。 裴寂舔了舔有些发干的薄唇,喉咙滚了滚,眸色愈发幽深。 单手拉开奔驰g的车门,裴寂将林挽小心的放入副驾,俯身给他拉上安全带,起身的时候,林挽柔软的唇不经意的蹭过裴寂的耳侧。 裴寂的动作顿了顿,眉毛轻挑,眼中尽是炙热。 浓烈的欲望在黑夜中似乎要将熟睡的林挽吞噬殆尽,眼中的偏执的占有欲是林挽从未见过的模样。 “阿挽,能听到我说话吗?” 裴寂轻轻拍了拍毫无反应的林挽,平淡的嘴角,一点一点勾起可怕的弧度,他捏着林挽的下巴,手中的动作毫不留情,堵住了林挽的嘴唇。 林挽吃痛地闷哼一声。 浓烈的白刺玫信息素迅速席卷了林挽的口腔,裴寂的吻霸道,如狂风暴雨,辗转厮磨,缠着林挽的唇舌索取,肆意掠夺。 昏睡中的林挽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深海,喘不上气,拼命想挣扎上岸却无济于事,几近窒息。 现实中,林挽的手掌无力地抵着裴寂宽阔的胸口,口齿间溢出的点点呻吟声,勾的裴寂浑身的血液急速汇聚,带着情欲的滚烫手掌,顺着林挽的腰侧探入,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游走。 直到林挽的脸因着窒息涨得通红,裴寂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被他吻的红肿的唇,一丝晶莹的津液顺着两人分开的唇角勾出细丝,挂在林挽的唇角。 裴寂沉着眸子将林挽嘴角的津液卷舌入腹中,舔了舔林挽泛着红的柔软耳垂,哑着声音在林挽耳侧开口“挽宝,你好香啊。” 第2章 尽管奔驰大g的空间很大,裴寂还是忍住了难以按捺的欲望,急速将车开回家。 他将林挽扛在肩膀上,迈着大步快速走到卧室,把林挽丢在床上。 裴寂的动作并不温柔,带着些许急色,剧烈的震动让昏睡中的林挽闷哼一声。 屋内尽是裴寂信息素的味道,强烈浓郁,冲击着昏睡的林挽,被临时标记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床上的 omega身上开始发热滚烫, omega身上细微的茉莉花信息素味道,在压迫感极强的白刺玫前如同猛狮面前的白兔,可怜又无助。 裴寂扯掉领带,随手丢在地上,紧盯着林挽步步紧逼。 似猛狮锁住猎物,步步靠近,只等一口吞入腹中。 “乖宝,老公帮你。” 戴着婚戒的大手,没有一丝犹豫。 锦帛断裂的声音在漆黑寂静的夜中格外响亮。 因着醉酒而浑身泛红的林挽,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如果是清醒的林挽,或许会因着这一幕而兴奋得浑身颤抖。 而意识昏迷的林挽只能眼角滑落舒爽的刺激性泪水,无力地承受着裴寂。 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裴寂折腾了林挽六个多小时,尤嫌不足,却深知再折腾下去林挽就要察觉到这样疯狂的他。 裴寂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草入肺混杂着刚刚激烈情爱的过后高潮的余韵,让裴寂的心情舒爽。 他又想起第一次见林挽的模样。 裴家老宅的花园里,交错的郁金香中间,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坐在其中看书,风吹拂过少年的柔软的发丝,裴寂经年一潭死水的心,跟着被风吹的翻飞的书页,哗啦作响。 自那以后,裴寂再未停止过对林挽的心动。 裴寂将最后一口烟吸入肺中,身体却因着回忆又有了难以抑制的反应。 主卧床上盖着被子浑身赤.裸的林挽餍足安稳地睡着。 裴寂又猛烈地从头到尾品尝一番,才抱着林挽去浴室做了清理。 洗去了一身酒气,却洗不掉裴寂留下的一身青紫的吻痕和掐痕。 裴寂有些懊悔,尽管拼命克制,面对林挽却总是会失控。 他牢牢记得相亲的时候,林挽害羞的红着脸,和他说喜欢温柔绅士,善解人意的男人。 为了讨林挽的欢心,他强装温柔,压下心里极端的占有欲和想把林挽锁在家里只面对他一个人的阴暗心思,假装大度。 甚至在床上,裴寂都不敢太过火,怕林挽怕他。 裴寂感觉,结婚的这三个月,他过着苦行僧的日子。 不过若是能讨林挽欢心,他可以伪装一辈子。 裴寂将林挽身上的水珠擦干净,给他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抱到次卧的大床上。 迅速将主卧情爱遗留的痕迹清理干净,将地上散落的四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套子丢进垃圾桶。 收拾好一切的裴寂钻到林挽的被窝,将他抱进怀中,吃饱喝足的裴寂没什么睡意。 裴寂抱着林挽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因着心情好,嘉奖裴妙声让林挽露出如此可爱的模样。 裴寂随手给裴妙声转了两百万的零花钱。 裴家老宅。 裴妙声被手机震动吵醒,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看到裴寂的转账,猛地惊醒。 做了许久心理建树,裴妙声战战兢兢地给林挽发出了消息【我哥这是要我拿着钱滚出裴家吗?(嚎啕大哭.jpg)】 林挽的手机亮了,裴寂眉头紧了紧,拿过了林挽的手机。 他的手机没有密码,裴寂打开便看到了裴妙声发过来的消息。 嘴角无语的抿了一瞬,手指没有感情地将他智障弟弟的消息删除。 一晚上担惊受怕的裴妙声再也没有睡着,开始和远在大洋彼岸,自己和林挽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司则简诉苦。 翌日,林挽起身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林挽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胸口的酸痛感和身下不可言说的感觉,无疑都告诉林挽,他昨晚经历了什么。 林挽揉了揉发胀的头,他只记得和裴妙声去ktv唱歌,却怎么也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抬起袖子闻了闻,是淡淡的松木香,裴寂信息素的味道,林挽有些迷糊,难道他昨晚和裴寂做了? 林挽从床上爬起来,身上的酸胀的感觉愈发明显,他进了卫生间,睡意一瞬间消散。 他震惊地看着自己脖颈处泛红的吻痕,解开了睡衣的扣子,胸口被吸吮的红肿.硕大,衣服摩擦会有些酸痛,白皙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一切都在告诉林挽昨夜有多么激烈。 第3章 林挽有些狐疑,他走出卫生间,裴寂正在厨房煲汤。 见到林挽,裴寂漆黑的眼眸亮了亮。 “阿挽,醒了。” 食物的香气飘过来,瞬间勾起一夜宿醉的林挽肚子里的馋虫。 “昨晚我们?”林挽吞了吞口水,还是率先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惑。 裴寂拿着汤勺的手顿了顿,垂下的眼闪过一丝阴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大脑飞速思索着,林挽知道他本来面目后惧怕他,他要如何做。 他会把林挽关在他专门打造的私宅里,将那条毛茸茸兔子形状锁链拴在他的脚腕拴上,再给他戴上兔子尾巴。 就算林挽哭着和他求饶,他也不会放过他。 裴寂垂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在林挽看来有些委屈。 林挽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压抑太久耍酒疯,昨夜缠着裴寂做那档子事? “我喝醉了,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吗?抱歉。” 林挽的声音带着些许愧疚,裴寂抬头有一瞬间茫然,转瞬即逝又换上那副千年不变的平淡表情。 “没事,先吃饭吧。” 阴暗的心思瞬间被裴寂隐藏,眼眸干干净净,只剩下温柔和包容。 裴寂的手艺很好,做的都是林挽爱吃的,这三个月裴寂换着花样给林挽做。 林挽离不开裴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裴寂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胃。 “上周云爸头疼,夜里不能安寝,我托人在一个名医那买了很多安神的香包。”裴寂将炖得软烂的排骨夹到林挽的碗中“吃完饭我们过去一趟?” 闻言,林挽一惊“头疼?看医生了吗?” “老毛病了。”裴寂温声安抚“我已经让家庭医生看过了,这两天已经好多了 。” 林挽有些愧疚,自责自己身为儿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转而又觉得十分暖心,裴寂总是这样周到妥贴,把他的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谢谢你,裴寂。” 裴寂眉头微微一动,他起身走到林挽身侧,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我们是夫妻,不必说这些。” 林挽温吞的吃完午饭,裴寂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单手叩袖扣,裴寂的手掌很大,手指骨节分明,这样小巧精致的东西,戴起来显得略微有些笨拙。 林挽走过去,自然地接过深灰色的袖扣,帮裴寂整理整齐。 裴寂的嘴角弯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的视线顺着林挽认真的神情移到了他若隐若现的锁骨处,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吻痕,十分暧昧。 “今天穿件高领衣服。” “嗯?”林挽整理好裴寂的西装,眸子里有些疑惑。 裴寂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按在林挽的白皙修长的脖颈处,那里的红痕是昨晚裴寂咬的,略微冰凉的手指让林挽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 林挽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新文中的场景,总裁掐着小o的脖子,欣赏着小o因着恐惧的而颤抖的身体,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因着兴奋,林挽的身体抖了一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对上裴寂幽深的眼眸,林挽微微仰起脖颈,喉结上下滚了滚,嘴唇也轻微地嘟起,等待着裴寂的亲吻。 感受到林挽身体的颤抖,裴寂眼眸暗了暗,强制自己迅速松开手指,不要吓到林挽。 “换件高领的衣服。”裴寂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示意林挽遮挡一下脖颈的红痕。 转而转身离开更衣室,独自到客厅冷静。 客厅内的裴寂,深深吸了口气,刚刚他差点又失态,林挽总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的欲望。 尤其是当他水淋淋的桃花眼仰头望向自己的时候,裴寂真想掐着他的脖子吻上去,吻到他双腿打颤,干的他下不了床。 林挽有些失落,他挑了件高领的白色衬衣,一回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黑色柔软的发丝乖顺地贴在耳侧,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琼鼻樱唇,不算浓颜的大帅哥,却也生得清秀干净。 为什么裴寂总是如此冷淡呢? 是因为不爱吗? 是因为不爱吧。 林挽有些受打击,在学校追他的人不少,他都没有动心过。 后来和裴寂相亲,两个人很谈得来,裴寂了解他的喜好,对他温柔细致,他们相处从来没有吵过架。 林挽承认他是喜欢裴寂的,他被裴寂所吸引,可婚后林挽才觉得,他是如此的不了解裴寂。 裴寂知道他的喜好,他的饮食习惯,甚至他父母裴寂都照顾得很好。 而自己似乎对裴寂一无所知。 林挽穿戴好走出去,裴寂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看报纸。 他一身浅灰色的西装,眉弓骨长,鼻梁高挺,眼眸深邃,裴寂显少笑,眉宇间带着冷淡疏离的冷意,配着黑色的领带夹和灰色的袖扣,显得整个人高高在上,透着杀伐果决的气质,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从头到脚精致的一丝不苟。 林挽的心动了动,上天给了裴寂一副好皮囊,光看外形这简直就是他心里的完美霸道总裁形象。 视线顺着裴寂的脸移到裴寂手中的报纸上。 !? 家里怎么会有报纸??? 霸总怎么能看报纸??? 那是他爸那个年纪看的东西啊!!! 尽管他和裴寂相差九岁,也不能产生如此大的代沟啊!!! 林挽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裴寂的余光扫到了不远处的林挽,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他将手中的咖啡杯随意自然地放在茶几上,将报纸随手折叠放到沙发上。 “走吗?” “走吧。”林挽扫了眼,正好看到财经报纸夹缝中的广告。 【男人短快小?别怕!男性阳痿哪家强,京都男科医院帮助你,来京都男科医院,过幸福人生。】 ...... 林挽而看向裴寂,震惊之余有些五味杂陈,神色复杂。 “怎么这个表情。”裴寂眼中带了满意的的笑,刚刚林挽在更衣室前偷看他好一会儿,让他心情很好。 “没,没什么。”林挽吞了吞口水,视线下意识地看向裴寂西装裤下高高隆起的位置。 第3章 地下车库。 “你换车了?” 林挽还在读大学,没接触过什么车,也不怎么懂车,知道的车的牌子很少,看到裴寂的新车,心里有些失望。 不是霸总的标配迈巴赫,也不是加长长长长版林肯,一点也不酷帅狂霸。 裴寂见到林挽看着车标出神,心里有些打鼓。 老婆不会察觉到什么了吧! 林挽新文里霸总开的车,奔驰carlex g-falcon。 文里霸总按着小受在这车里做了很多次。 这辆车全球限量,裴寂托了很多人,找了很多关系才花了800万欧元从一个荷兰的收藏家手里买到。 “嗯,这辆车空间大些。” “哦。”林挽慢吞吞地上了车。 裴寂眸色暗了暗。 怎么觉得林挽的表情有些失望呢? 难道他...不喜欢? 可他明明在文下留言了【不知道在奔驰carlex g-falcon做是什么感觉。】 一路无言,林挽看着车内的海东青饰品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寂也有些心不在焉,买这辆车是一时兴起,可车买到手,他真的想按着林挽在车上做。 就像林挽文里写的那样,满是星星的夜晚,一望无际的海边,在宽阔的车身上。 裴寂有些心猿意马,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缩紧,他知道林挽这样知书达理家出来的小孩,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情。 - 林家别墅前,林父正在侍弄花草,回到家的林挽心情很好,飞奔进了庭院“爸,我云爸呢?” 林正强没想到两个人会回来,见到林挽脸上止不住的欣喜,又假装有些严肃“都结了婚了,还不稳重。” “爸,阿挽年纪还小,等进了社会就好了。”裴寂手中拎着戴的礼物和安神的香包,跟在林挽身后解围道。 “你就宠他吧。”林正强笑笑,他的小儿子他千娇万贵养大的,要不是易感期到了,他真舍不得让林挽就这样嫁给裴寂。 他和云清对裴寂不是很满意,裴寂在商场上的名声老两口听说过,这样的人城府极深,又有手段,混迹商场多年,人精中的人精。 林挽被他们保护得太好,太过单纯,裴寂并不适合他。 更何况裴寂比林挽大了九岁。 奈何林父找了许久,就是找不到和林挽信息素匹配度高的人,林挽易感期将近,裴家又是知根知底的故交,裴寂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不得已才答允了这门婚事。 林挽有些诧异地看着裴寂手中的东西“你还带了礼品。” 裴寂笑笑“来岳丈家总不能空着手。” 随后他将装香包的袋子递到林挽手中“等会你给云爸。” 林挽心里有些软,裴寂总是这样面面俱到。 第4章 别墅内,云清和林与正坐在沙发说些什么,云清的脸色不太好,一贯端庄的面容上有一丝怒意,林与却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爸,哥!” 见到林挽,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云清扫了眼林与,脸上挂上了平日里温和的笑容,林与也识趣的没再开口。 林挽没心没肺,并没有发现气氛的不对劲,裴寂的眼眸暗了暗,将两个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林挽飞扑到云清怀里,撞了云清个满怀。 林与则是冲裴寂挑挑眉,裴寂似有如无地扫了他一眼,两个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都多大了,见到爸爸还撒娇。”林与淡淡开口,眼中却含了不少笑意。 云清语气嗔怪,有些不善“小挽,自小便没离开过家,你当跟你一样一直在外面野。” “爸,你这可就有点针对了,我那是出国深造,诺,你姑爷不是也出国过。”林与扬扬下巴,面上有些幸灾乐祸,颇有祸水东引的意味。 冲端正站在沙发一侧的裴寂,做了个口型“别装了。” 见到裴寂还站着,云清笑笑“裴寂怎么还站着,快坐。” 裴寂淡淡地扫了眼林与,礼貌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将手中的字画递给云清,温声开口道“爸,前段时间在拍卖会上看到的明朝古画,想着您喜欢,拍下来送您。” 云清接过裴寂的礼物却并没有拆开,笑着回了句“有心了。” 林家世代书香门第,林父是大学教授,云父是古画鉴赏的专家,林挽目前在京都大学读古典文学的专业。 只有林与是林家的异类,学的金融学,又出国读了mba的硕士。 留学时林与和裴寂是同学,两个人很是要好。 回国后林与开了家游戏公司,尽管林与的公司效益不错,老两口对林与一直不是很满意。 当然,对裴寂也并不满意。 这样的书香世家,最讨厌商场上的铜臭气。 “爸爸,是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吗?”林挽有些担忧地看向云清。 “老毛病了。” “这是裴寂找的名医做的安神的香包,你用用看。”林挽拆开包装,淡淡的草药味瞬间弥散十分好闻。 云清转头笑着对裴寂说道“费心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云爸,不用客气。”裴寂回答得很官方,云清笑的也很疏离。 气氛有些尴尬,只有林挽没有察觉。 林与知道自己两位爸爸不喜欢裴寂这种商场上混迹的精英,解围道“小挽是不是胖了?” “胖了!”林挽有些苦恼,语气里却透露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幸福“裴寂做饭可好吃了,这三个月流水一样地喂我,爸爸,你看我小肚子都出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看到林挽幸福,云清的眼中露出真心实意地笑。 林挽赖在云清身侧撒娇,云清笑笑,却看到了林挽领子下露出的一点点痕迹,眼中的笑意瞬间消散。 “走啊裴寂,去书房,帮我参谋参谋我最新的游戏策划方案。” 裴寂抬抬眼,跟着林与上了二楼。 进了书房,林与将一个文件夹随意地丢给裴寂,裴寂仔细翻看了一会,便给出了一些专业的建议。 不得不说,裴寂的眼光很毒辣,商业思维也很超前,年纪轻轻就让顺腾在科创板块站稳脚跟,是有些本事在的。 林与很受用。 “来根?”林与叼了一根烟,将烟递给裴寂。 “不来。” “哟,和我弟结婚了之后连烟也戒了?” “没有。”裴寂淡淡开口“他不知道我吸烟。” 林与嗤笑,猛吸了口烟,吐出个烟圈“你这样讨好我爸没用,没在点子上。” 裴寂抬抬眼,深沉地看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林与。 “你送我爸字画,他只会觉得你是门外汉,玷污了名画的艺术。他俩最烦我们这种利益至上的人。” 林与顿了顿“你这个身份在这儿摆着,就是原罪,怎么讨好都没用。” “他俩我还不了解吗?就想给小挽找个大学教授做老公,研究一辈子艺术。” “一辈子不食人间烟火,视金钱为粪土的老顽固。”林与补了句。 裴寂不置可否,并未说话。 林与抬抬眼,有些八卦道“哎,我和你说的法子好使不,把小挽拿下了没有?” 提到林挽,裴寂锋利的眉眼软了不少,嘴角也略微上扬“还不错。” 林与啧了一声“我太了解小挽了,和云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就多读书多看报,装着点温文尔雅,别太严肃吓到他,温柔一点,他总能被你拿下。” "说正事吧。"裴寂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书桌上,淡淡地看向林与。 无事不登三宝殿,裴寂事业场上混迹那么多年,再加上和林与相识了多少年,早将林与那些小九九看得透彻。 林与也不卖关子了,大大方方咧嘴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裴寂挑挑眉,示意林与开口。 林与吐了口烟,讪讪一笑“就你手中那个项目,新开发的,旧项目还没收尾,资金流周转不开。” “刚刚和云爸因着这个事情不愉快?” “那倒没有,因着相亲的事。”林与不想提,裴寂也没再问。 裴寂看了看手中的策划,略微思索“这个游戏创意不错。” “那当然,不能火我也不做它。”林与有些得意的挑挑眉,在游戏开发上林与是有些商业头脑的。 只不过和裴寂家世代从商不同,林家并不能给林与创业提供资金,林父云父也不赞同林与从商。 所以林与的游戏公司是他耗费心血一点一点创建的,从只有三四个人小工作室,拉投资,贷款,开发,建模,到现在这种规模,不容易。 就算没有林挽,裴寂和林与的情分,也愿意帮他一下。 “投资不行,合作开发可以。” “利润?” “顺腾科技六。” 林与有些诧异,欣喜的掐灭了手中的烟“裴总豪爽。明个我让工作室去顺腾谈合约。” 心中所求的事情了了,林与又开始吊儿郎当地闲扯“哎,听说了吗?司家那个小儿子要回来了。” “司家?”裴寂的眉头紧了紧。 “啧,就是那个小画家,司则简,和阿挽,妙声一起玩到大那个。” 司家的小儿子,是个alpha,裴寂在老宅见过几次,有点印象。 “我爸对他可是相当满意,只不过他的信息素和小挽的匹配程度只有65%。我爸还是心疼儿子啊,不舍得把小挽嫁过去。” 信息素匹配低于70%,临时标记时会产生生理抵抗,标记会很快消失,永久标记会给omega的身体带来巨大痛苦。 “他没机会了。”裴寂的声音有了几分冷意。 林与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咂咂舌“他不是今年刚成年,成年之后二次分化,没准匹配度就上来了呢。” 裴寂的视线冷冷地扫过去,林与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噤了声。 裴寂进林挽的房间的时候,林挽正蹲在地上在往箱子里装他的书,白色的衬衣因着林挽的姿势微微卷起,露出了林挽一小截腰。 白皙的腰侧有些泛红的掐痕,是裴寂昨夜握着他的腰,用力冲撞的时候留下的。 林挽没有注意身后的裴寂,还在倒腾那些书,有他专业课的书籍,也有他喜欢的一些书。 两个人结婚匆忙,这些东西都没有带过去。 裴寂抬眼,看到了林挽书桌上摆放的合照。 合照上是三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两个omega一左一右站在一个alpha身边,三个人搂在一起,举止亲密,笑得很开怀。 裴寂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个差点忘记!”林挽将照片从相框里拿出来,夹在一本书中收好,放到纸箱里“这是和妙声,则简的合照。” “则简?”裴寂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淡淡问道。 “是呀,我们仨从小一起长大的。” “阿挽!”门没关严,楼下传来了林父的声音。 林挽应了一声,下了楼。 裴寂若有所思地盯着夹着照片的书本看了几秒,抬了眼。 第4章 林家餐桌。 “爸爸,你做的东星斑真好吃。”林挽小口小口吃着裴寂给他挑好刺的鱼肉,发出幸福的感叹。 两个人的动作亲密又自然,完全不像刚成婚三个月的夫妻,倒是有些老夫老妻的默契。 “爱吃就常回家来吃。”林父有些慈爱地看着林挽。 “爸做得好吃还是裴寂做得好吃?”林与挑挑眉打趣道。 “我还要再学几年才能学到爸的手艺。”裴寂云淡风轻地扫了眼挑事的林与,语气不卑不亢,倒是显得有几分真诚。 林与不以为意地递了个看戏的表情,继续打趣道“那小挽更爱吃爸做的还是裴寂做的?” 第5章 林挽却咬着筷子仔细的思索起来,半晌,认真的开口道“更喜欢裴寂做的。” 裴寂的手指顿了顿,平静的眼底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如细柳拂过水波。 “爸总爱做云爸爱吃的,裴寂做的都是我爱吃的。” 林与啧了一声。 裴寂的嘴角抬了一瞬,将剥好的虾放到林挽的盘子里。 “食不言,寝不语。”云清的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抬眼似不经意看了林与一眼。 桌上人都噤了声。 林家的规矩严,尤其是云清在对子女言谈举止,思想品格上规束上十分严厉,不喜欢子女举止随意,言行放荡。 在云清眼中,林与算是长歪了,完全没有半点君子的气节,一身风流气。所以在林挽的成长过程中,云清格外悉心严格。 桌上的氛围有点压抑,林挽自小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裴寂本身话少又有意顺云父的意也自在,整顿饭吃下来就只有林与浑身难受,快速地扒了几口饭,也不管在场的人,说了句公司有事就拿着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 饭后,众人坐在沙发上闲聊。 “小挽是不是快开学了?” 林挽愣了一瞬,这个假期发生太多事情,离开了父亲的管束,他19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快乐,已经快忘了自己快要开学这个沉痛的事情“应该快了。” 云清的眉头微微蹙起。 “还有8天。”裴寂答道。 “小挽开学就读大二了,要收收心了。” 林父开口道“你们系的教授欧阳鸣是我同学,你开学去拜访一下,欧阳教授是个在古典文学研究上非常有造诣,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毕业之后你继续跟着他读研读博。” 林挽的眉眼落了下来,乖顺地答道“好的爸爸。” 裴寂的漆黑的眸子却有一丝微动,他温声开口“林爸,云爸,时间不早了,我带阿挽先回去了。” 云清有些舍不得林挽,却还是点点头“回去开车小心些,注意安全。” 返程路上的林挽明显比来时的情绪更低落。 昏暗的车内,裴寂抬眼看向副驾沉默的林挽,路灯打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落下一层阴影,显得他有些落寞,勾的裴寂心痒。 “不回家吗?”林挽侧目看到车外陌生的场景,有些疑惑。 “出去走走。” “哦。”林挽性格温顺,如今心情又有些低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裴寂将车停在沙滩边的时候,林挽的眼睛却亮了“大海!” 夜幕笼罩着海边,远远望去海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轮渡隐约泛着灯光。 沙滩上每隔几十米处安置了一个椰子树形状的灯,白日里是装饰品,夜里树上的椰子变成了灯。 没那么亮,灯光昏黄,照在浅黄色的沙滩上,混杂着微凉的海风,有些暧昧。 海浪拍打沙滩发出清澈的白噪音,让林挽的心情随着温柔的海风也跟着柔软了。 林挽仰着头,看向微微垂眼的裴寂,他的眼睛漆黑却透着好似透着深情,吸得林挽有些发醉。 “这里怎么没人。” “这是裴家的私人海湾。” 裴寂看了看腕表,随后搂住了林挽的肩膀“看那边。” 林挽顺着裴寂指的方向看过去,海面上开始泛起星星点点的蓝光,微薄,稀疏。 随着海浪的推挤,荧光的蓝色波涛起伏,一层推着一层,越来越多,越来越亮,逐渐汇聚成一片浩瀚的蓝色星河。 “这是什么?”林挽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场景,此刻他的心情,新奇,震撼,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海水中的甲藻类单细胞生物繁殖,汇集时受到外界刺激,体内的荧光素酶产生化学反应,转为光能,最终汇聚成荧光海。” 林挽自小学文听不太懂裴寂所说的化学原理,眼睛被海面上的蓝色火焰吸引得挪不开眼。 “太美了!” “要踩踩水吗?”裴寂的眼眸温柔,痴痴地看着林挽,海风吹拂着林挽的发丝,他眼眸清凉,笑容清纯,远比那片海更美。 “可以吗?”林挽转头期待地看向裴寂。 裴寂瞬间收敛了眼中的痴迷,浅笑地答道“当然可以。” 裴寂蹲下身,挽起了林挽的裤脚,想帮他脱掉鞋袜。 这样暧昧亲昵的动作让林挽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 林挽脱了鞋袜,赤着脚踩着柔软的沙子跑向海边。 荧光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留下一条浅蓝色的水痕,脚下的每一粒沙子都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有些冰凉的海浪打在林挽的脚上,冰的林挽缩了一下,他却并不觉得冷,俯身触摸海水。 林挽的掌心瞬间被蓝色的荧光包裹,他轻轻搅动白皙的指尖,蓝光灵动地在他指尖游荡,如飞舞的精灵,如梦似幻。 “裴寂!你也来玩呀!”林挽兴奋地冲裴寂招招手。 裴寂眼睛一直粘在林挽身上,快速脱了鞋袜,向林挽走了过去 林挽小跑过来,握住了裴寂的手,十指相扣。 林挽的手有些潮湿,和裴寂干燥的掌心相交,一湿一干,格外紧密。 两个人蹚着水走到海边,海水打湿了裴寂的裤腿,他不以为意。 林挽拉着裴寂的手俯身,手指探入海水的瞬间,瞬间被蓝色光影包围。 林挽在看两个人手指间的蓝光,裴寂的眼一直跟着林挽的笑颜。 林挽抬起头,笑意清浅,眼眸中泛着细碎的光“好玩吧!” 裴寂的心停了一瞬,随后猛烈撞击着胸膛,经久不息。 “嗯。” 蓝色的海浪冲击着裴寂的湿的得不成样子的西服裤腿,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正如此刻他眼中狼狈地想隐藏却怎么也隐藏不住的爱意。 林挽玩够了,低头看了看沾在自己脚上的泥沙,有些苦恼,这么脏,肯定是不能直接穿鞋子。 裴寂却从后面直接抱住了林挽的腰,在林挽的惊呼声中双手托举,让他稳稳地坐在了奔驰车头上方。 林挽眨眨眼看着裴寂从车上取下一包湿巾,握住了林挽白皙的脚踝。 滚烫的掌心握着林挽微凉的脚踝,让他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我自己擦就行。” “我来吧。”裴寂单膝跪在沙滩上,神情专注,握着林挽小巧白皙的脚掌,细心地清理脚趾之间残留的泥沙。 敏感隐私的部位就这样被裴寂握在手心,让林挽白皙的脸庞染上了一层红晕。 裴寂的动作又轻又慢,温柔细致,仿佛在擦拭什么爱不释手的珍宝。 白皙的脚背,在灯光下格外晃裴寂的眼睛。 想亲一口。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站起身取来林挽的鞋袜帮他穿好。 穿好鞋袜后,裴寂却并没有要抱林挽下来的意思,反而双手撑在林挽两侧,将他圈了起来。 林挽垂着头,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裴寂。 居高看裴寂,他眉宇间的锋利似乎柔和了几分,垂着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很性感。 裴寂抬眼,林挽一头撞入他深邃的眸子里。 夜色缱绻,海风暧昧。 裴寂眸色逐渐加深“阿挽,我可以亲你吗?” 他看似温和地开口询问,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 林挽有些紧张的握了拳,亢奋而激动的心如擂鼓一般跳动,除了在床上,裴寂从没有吻过他。 “好...” 林挽的声音刚溢出唇的那一刻,裴寂迅速扣住了他的后脑。 裴寂像饿了许久的狼,想把狩猎到的温顺绵羊吞入腹中。 林挽的心跳的厉害,今天裴寂的吻,完全不似往日床上那般温和,强势地让他松口,入侵他的牙关,让他无力反抗。 好爽! 太有霸总味了! 林挽不禁在心里感叹,随即便在无法思考其他,沉沦在热烈而霸道的吻里。 纠缠的唇舌,攻城略地,卷扫涤荡,极具攻击性,林挽下意识的呜咽,全被裴寂尽数收入口中。 林挽感到口中的空气逐渐稀薄,身体因着舒爽轻颤了一下,亲爽了的林挽,物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下意识的滑落。 啪嗒一声,落在了裴寂捧着的林挽脸颊的手指上。 裴寂顿住了,一瞬间拉回了理智。 他轻轻蹭了蹭指尖冰凉的泪水,唇瓣恋恋不舍,却迅速松开了林挽。 被亲的迷迷糊糊,头脑发昏的林挽,眯着眼睛看向裴寂。 怎么不亲了!? 裴寂的视线落在林挽红着的嘴上,泛着些水光,像勾着他品尝的樱桃。 裴寂强迫自己错开视线,伸出手指温柔地蹭掉了林挽眼角挂着的泪珠,哑着声音开口“不早了,该回去了。” 林挽:? 第5章 奔驰大g宽阔的座椅上,林挽的头脑还有些发昏,嘴中尽是淡淡的松木香气,激烈的亲吻让他的四肢有些发软,胸口激动的余韵难以平息。 第6章 林挽悄悄看了眼,驾驶座上冷静平淡的男人,西装裤高高地隆起,尺寸大得吓人,林挽的喉咙滚了滚。 手中的手机在静谧封闭的空间响了一声,格外刺耳。 裴寂微微侧目。 林挽的脸颊通红,眼尾染着些许淡淡的红,修长的手指不知道在回复谁的消息。 【裴妙声:亲完之后呢?有没有意乱情迷,难以自持,酱酱酿酿?】 【林挽:没有...再往家走。】 【裴妙声:!你回去洗个澡,换个性感一件的睡衣,漏些信息素,多在我哥面前晃晃。】 林挽凝目想了想,他的衣服大部分都是云清买的,中规中矩,大方得体,多数都是浅色的衬衣和t恤,连睡衣都是棉质的半袖和长裤,毫无性感可言。 【林挽:那套黑白色的可以吗?】 【裴妙声:(猫猫暴怒打人.jpg)那件不行!!!是让你去勾引我哥,不是让你去cos企鹅过冬的!】 【林挽:(兔子尴尬.jpg)那套浅黄色的呢,胸口有只小鸭子的那件?】 【裴妙声:没有一个霸总会对一只黄色鸭子有欲望!】 【林挽:......】 【裴妙声:算了,不然你就什么都不穿,就穿一条内裤出去算了!】 林挽的脸更红了,什么都不穿尺度也太大了! “在聊什么?”裴寂的声音骤然响起,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林挽下意识地按灭了手机屏幕,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裴寂。 “在和妙声聊学校的事情。” 裴寂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地摩梭中央车标的边缘,漆黑的眼睛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妙声:你的手机一定要记得设密码!】 【裴妙声:你是笨蛋吗?】 【裴妙声:这些聊天记录要是被我哥看到我就死定啦!】 【裴妙声:怎么会有人不设手机密码!笨蛋!】 林挽的手机没有静音,此起彼伏的消息铃声响起,在安静的空间内格外响亮。 裴寂很认真地在开车,林挽松了口气,幸好他并不关心自己每天都在做什么。 林挽打开设置,云清对他的交友检查很严格,所以林挽的手机从来没有设置过密码。 想了半天,林挽也不知道应该设个什么密码。 最后输入了一个:一夜八次。 - 更衣室内,林挽刚洗完澡,乌黑的发丝上滴着水,滴落在肩膀黑色的棉质布料上,他神色认真地在衣柜里上下扫视,看起来十分乖顺。 不穿衣服出去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林挽找了半天,最终换了一件宽大的丝绸布料的白色衬衣。 这件衬衣是要配打底穿的,单穿十分宽大,下摆正好没过林挽的腿根。 林挽解开了胸口的扣子,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 林挽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悄悄地探头出去,裴寂正在洗澡。 他像做贼一样赤着脚飞速跑到沙发上,拿了一本书,在沙发上摆出个做作的看书姿势。 林挽扯了扯领子,又解开了一个扣子,丝滑的衬衣顺着他的肩膀滑落,露出了半截白皙的肩膀。 刚洗完澡的皮肤有些泛红,尤其是关节处,像是涂抹了一层粉色的腮红。 林挽双腿交叠,衬衣的下摆稍稍遮住屁股,浅蓝色的内裤若隐若现。 这个姿势清纯又诱人,却并不舒适,林挽拼命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企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又优雅。 浴室的水声终于消失,室内静谧,林挽紧张的心脏却止不住地狂跳,书上的字一直在跳动,林挽怎么都看不清。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林挽垂着眸,神色认真,修长的指尖摩擦着锋利的书页,轻轻翻动。 裴寂的呼吸声从不远处传来,粗重急促带着压抑。 林挽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口水吞咽的声音,嘴角微微勾起,兴奋的手指止不住地轻颤。 客厅里飘散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清甜不腻。 静止片刻,林挽听到了裴寂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去了卧室。 ??? 林挽震惊抬头看向踏入卧室的裴寂背影,一瞬间委屈涌上眼眶。 须臾间,裴寂走了出来,林挽立刻低下头,将视线挪到了手中的书上。 裴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挽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滚烫的手指贴在林挽露在外面许久有些冰凉的肩膀上,细腻光滑的触感让裴寂全身的血液急速汇聚在小腹。 裴寂的眸色深得不成样子,眼中的闪烁的火焰马上就要喷薄欲出,他闭上了眼,手指迅速拉上了林挽肩头滑落的衬衫。 再睁开眼时,裴寂沉着眼眸,将手臂上的毯子盖在林挽身上。 “阿挽,客厅冷,看书别着凉。” “我去书房处理公务。” 林挽:????????? 说完裴寂快步走向书房,穿着藏蓝色浴袍的背影显得有些仓皇。 林挽垂眼看了看身上的灰色毛毯,手中的书掉到了地上。 书房内。 裴寂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后面,身上胀痛的厉害,刚刚外面再多停留一秒,他都会把林挽按在沙发上。 撕碎那件碍眼的衬衫。 啃咬他白皙光滑的肩膀。 干晕他。 裴寂深吸了口气,从睡衣口袋中缓缓抽出一个印着小黄鸭的内裤。 是林挽刚刚换下来落在卫生间的。 裴寂喉咙滚了滚,双手捧着被团成一团的小黄鸭,贴在脸上闻了闻,淡淡的茉莉花味儿,是老婆身上的味道。 随后,他解开了浴袍,压抑了许久的欲.望瞬间弹了出来。 可怜的小黄鸭贴了上去。 裴寂闭上了双眼,脑海中都是林挽刚刚坐在沙发看书的样子。 粗重的呼吸声中,裴寂滚烫的大手握住了林挽的脚踝,那样小巧精致的脚掌,裴寂一只手就握的过来。 林挽的小腿腹有些柔软,膝盖粉嫩,衬衫只能遮住他的大腿根,若有若无的露出浅浅的蓝色。 是那条上面印着小海豚的内裤。 操!妖精! 闭着眼的裴寂呼吸越来越快,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若是刚刚他在客厅撕碎了那件碍眼的衬衫,林挽会怎么样,他会被吓哭吧。 想到林挽发红的眼角,水汪汪的眸子和因着哭泣上下起伏的胸口,裴寂更兴奋了。 林挽会哭着求他,求他轻点,求他不要了,求他放过他。 真想把他关在楼上,把锁链拴到他脚腕上,那么漂亮的脚腕配小兔子肯定很可爱。 裴寂长长地舒了口气,手中皱巴巴的小黄鸭潮湿不堪,看起来十分可怜。 身上的欲.望并没有被缓解。 裴寂打开抽屉,扯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草入肺,裴寂稍稍冷静。 吸了两口,裴寂便觉得索然无味,将烟灰按灭在桌面的玉质容器里。 他站起身,走到书架中扯出了正中间的一本书,按下了书后暗格的按钮。 书柜侧面的墙壁闪出一扇隐形的门,裴寂走了进去,瞬间墙壁恢复了原样。 这是一间暗室,里面是一个旋转楼梯,顺着楼梯上去,是楼上一层的房间。 裴寂推开房间的门,屋内漆黑一片。 灯被啪的一声打开,与楼下同样的格局,书房内没有放书桌,只放了一把摇椅,却摆满了书柜,书柜里塞得是林挽这些年写的书,有出版的,也有裴寂自己印的。 每一本,每一家出版社,按照顺序摆得整整齐齐。 裴寂推开书房的门,打开了客厅的灯,视野极好的大平层,此刻却紧紧拉着窗帘。 客厅的装修是按照林挽第一本书里霸总囚禁小o时打造的房间,林挽曾经留言过,他理想中的房间就是这样。 毛茸茸的沙发旁放着鹅黄色的软垫,房中摆放了些可爱的兔子玩偶。 裴寂的视线落在了镶嵌在客厅墙壁上的那条锁链,长度能够在这个房中自由行动,外壁包裹着柔软的毛发,锁链尽头是一只兔子形状的脚铐。 林挽第一本书中这个脚铐扣在霸总囚禁的小o脚踝。 若是扣在林挽脚踝,裴寂不敢想会美成什么样子。 最里面的房间,里面全部都是玻璃柜,柜子里面都是林挽文中霸总用在小白花身上的各种情趣道具和衣服。 裴寂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 房中却没有摆放家具,墙壁上密密麻麻沾满了林挽的照片,有读书的,逛街的,打羽毛球的,从16岁一直到19岁。 裴寂将手中的照片折叠,将裴妙声与司则简折在后面,只露出了站在司则简身侧笑得开怀的林挽。 沉沉地看了好一会,裴寂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庞,将照片小心地放到装满林挽的相册里。 转身回到了楼下。 林挽已经不在客厅内了,卧室里黑漆漆的,应当是已经睡下了。 第7章 裴寂悄声走进卧室,林挽背对着他,已经换上了黑白相间的小企鹅睡衣。 他的肩膀清瘦,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裴寂蹑手蹑脚地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了林挽,手掌顺着林挽睡衣的下摆,摸上了他柔软的小腹。 头埋进了林挽的后颈,淡淡的茉莉花香在鼻腔中弥散。 老婆好香好软。 想吃。 黑夜中林挽缓缓睁开了双眼,背后的裴寂像一块滚烫的烙铁贴着他,尾椎还被坚.硬的东西顶着。 裴寂的呼吸逐渐粗重,轻轻地在林挽的腿.间蹭了蹭。 见林挽的没有反应似乎是睡着了,裴寂的胆子大了起来。 林挽:! 要开始了吗!!! 林挽的悄悄咽了口口水,裴寂蹭的他浑身难受,心里有些着急。 蹭什么啊,进来呀! 有些舒服,却尤嫌不足。 林挽下意识地抬了抬屁股,蹭了蹭,身后裴寂的动作却如同被冰冻了一般僵住。 第6章 裴寂身上硬.的厉害,却不敢再动,搂着林挽,闭上了眼睛。 身前的林挽:? 这就完事了? 还没开始就完事了? 心头涌上一股气混杂着委屈,林挽向前蹭了蹭,从裴寂的怀里蹭出来。 裴寂盯着林挽脑后柔软的发丝,暗暗责骂自己,怎么如此把持不住。 老婆肯定生气了。 裴寂叹了口气,有些懊悔,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老二,一看到老婆就兴奋。 - 林挽是被海鲜粥的香气馋醒的,隔了一夜他早就忘记了昨夜睡前还和裴寂生着气。 海鲜粥浓郁的香气,勾着林挽一路小跑的厨房。 裴寂穿着一件黑色的家居服,戴着纯色的围裙,神色专注,手中拿着砂锅的盖子。 林挽的脚步慢了下来,此刻的裴寂发丝没有梳得一丝不苟固定在头上,而是轻飘飘的垂下来,微微遮住了眼睛。 不可否认,林挽的心动了。 餐桌上摆了很多吃食,晶莹剔透的虾饺,热腾腾的蟹黄包,熏得透红的伊比利亚火腿泛着油光…… 多好的总裁呀,就是不行,林挽心里有些惋惜。 “阿挽?”见到林挽站在卧室门口对着自己发呆,裴寂轻声唤了唤他。 林挽回了回神,走近几步,肚子跟着不争气地叫起来“早餐不用做得那么丰盛的。” 看着一桌子他爱吃的,不知道裴寂要起多早准备这些。 林挽心里有些愧疚,暗暗做下决定。 老攻不行,还能治! 看到林挽微微垂下的眸子,裴寂的嘴角微微勾起,自己忙了两个小时是有成果的。 老婆感动坏了。 “阿挽,去洗漱来吃饭,有你最爱吃的海鲜粥。” 林挽抿了抿唇,抬眼看了看砂锅内煮的咕嘟咕嘟冒泡的海鲜粥,吞了吞口水“裴寂,你真好。” 裴寂的嘴角难以按压,柔声道“快去吧。” 林挽走进洗手间,看到自己的小黄鸭内裤挂在晾衣架上,一瞬间有些迷茫。 转而林挽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昨晚他光顾着想引诱裴寂的事情,换下来忘记洗了。 林挽温温吞吞的洗完脸,磨磨蹭蹭不好意思出去。 直到裴寂又叫了他一次,他才走出去。 “那个,我的内裤是你帮我洗的吗?”林挽有些难以启齿。 裴寂的神色坦然,没有一丝异常“昨天看到顺手就洗了。” “我,我昨天忘记了,下次我自己洗就行,你不用的。” 裴寂把海鲜粥递给林挽面前,又给他夹了块火腿,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阿挽不用不好意思,之前在家的时候,妙声的脏衣服都是我洗的。” 林挽脸上的热气稍稍散了散,不禁在心里感叹。 裴寂真是一个好哥哥! 裴家老宅的裴妙声冲着电话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电话那边传来alpha温柔的关切“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有,我身体好着呢!”裴妙声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了个滚“你明天几点回来呀,我带着阿挽去接你。” “会不会太麻烦了。”alpha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不麻烦,都是鸽们儿~” 电话一端的alpha声音里的笑意似乎消散了不少,淡淡开口道“自从出国之后都没再见过挽哥,还有些想他。” 此刻,并不知道自己正被思念的林挽,嘴里塞着虾饺,鼓着腮帮子拼命地嚼。 “太好吃了!裴寂你要是不做总裁可以做厨子。” 裴寂轻笑,用指腹蹭了蹭林挽嘴角沾着的酱汁,自然的送入自己口中。 这样暧昧的动作,让林挽刚刚冷静下来的脸又开始发红,不敢抬眼看裴寂。 始作俑者却眼睛含着笑,盯着那抹红色从林挽的眼尾,蔓延到耳廓,最后洁白的脖颈都红得不成样子。 老婆好纯。 像煮熟的白虾,真想剥掉壳一口吞掉。 “今天什么安排?”见林挽羞涩的不肯抬头,裴寂适时地换了话题。 “上午在家看书,下午妙声来。” “觉得无聊就和妙声去逛街,我给你的卡没有限额。” 林挽咽下了口中的粥,他自小没什么零花钱,也没什么购物欲,东西基本是云清置办的。 结婚第一天裴寂就给了他一张黑金卡,他没用过,一直放在床头的柜子里。 “好。” 裴寂起身去卧室换衣服,林挽飞速将碗中的粥和咬了一半的火腿塞到嘴巴里,小跑跟着裴寂去了更衣室。 林挽到门口的时候,裴寂已经脱了家居服。 裴妙声说的不错,裴寂肩宽窄腰,胸肌饱满结实,尤其是脱了衣服之后胸口像隆起的小山,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 如同雕刻的腹部线条肌肉流畅,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裴寂的小腹。 林挽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黑色内裤包裹住的地方,还在沉睡中,尺寸却有些惊人地鼓起一个大包。 光有不用,暴殄天物。 林挽还没看完,修长的腿已经套上了黑色的西装裤,遮住了所有春光。 “阿挽?”裴寂淡淡看过来,眸子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我帮你呗。”林挽抿抿唇,书里的小o都会帮总裁穿衣服,他还没体验过,如今总裁就在面前,他有点心动。 “好。”裴寂套上了纯黑色的绸缎衬衣,却没有系扣子,衬衣随意的敞开着,漫不经心的露出他结实的腹肌和胸肌。 林挽走过去,仰着头,握住了裴寂领口的扣子。 两个人靠得很近,林挽能感受到裴寂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额头,他似乎一直在垂眼看着自己。 灼热的目光让林挽有些紧张,系了很久,林挽才系了两个。 裴寂也不催他,就这样静静地垂眼看着林挽系完最后一个纽扣。 “谢谢老婆。”裴寂的嗓子有些沙哑,带着些性感,林挽微微一愣。 心里升起一股陌生却又新奇的感觉,很奇妙,让林挽的四肢有些酥麻。 这是裴寂第一次叫他老婆,裴寂总是喊他阿挽,亲密却又疏离的称呼。 “可以帮我戴袖扣吗?”裴寂的眸子翻滚,声音却一如往昔,没有丝毫异常。 “好!”林挽在一排袖扣里拿起了一对藏蓝色的“这对可以吗?” “当然。”裴寂将手臂递给林挽。 这并不是林挽第一次给裴寂戴袖扣,却是他心动的最厉害的一次。 他的阿挽,总是轻而易举地撩拨他的心弦。 林挽看了看戴着整齐的袖扣,满意地笑了笑。 抬眼撞入了裴寂滚烫的视线里,裴寂的视线灼热,热的林挽有些发汗。 “阿挽,我可以吻你吗?” 林挽愣了愣,大脑宕机了一瞬间。 转而,并没有经过大脑的指令,身体做出了更快的举动。 林挽轻轻踮起脚尖,蹭了蹭裴寂的嘴角。 裴寂的唇很薄却很软,有些冰凉。 唇瓣相贴,停留了几秒,林挽退了下来。 很纯情的一个吻,只有短短几秒。 可裴寂已经离开了许久,林挽的头还埋在被子里做鸵鸟。 裴寂的气息似乎还沾在嘴角,淡淡的松木香让他有些发晕,唇角柔软的触感让他止不住地回想。 在床上腻歪了许久,林挽才冷静下来。 他打开电脑登录了藏在浏览器深处的网站,点开粉丝的评论,细细地看了起来。 打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id。 【爱吃碗的肉:霸总把小o抓回来,应当把他捆在床上,干的他求饶。】 【爱吃碗的肉:怎么不更了?】 一般情况下林挽是不会回复粉丝的,可这个爱吃碗的肉是他第一个粉丝,从他籍籍无名开始就陪伴他。 林挽的每一本书他都会看完。 第8章 现在林挽有了不少粉丝,有新粉,也有消失了很久的老粉,而他从始至终一直都在。 偶尔,他会在林挽的章节下评论,和林挽讨论剧情。 【作者回复爱吃碗的肉:今天更新。】 顺腾的会议室里,软件测试的效果并不理想,裴寂冷着脸听着整改方案。 会议室的气压极低,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项目负责人汇报完,有些战战兢兢地看向裴寂,似乎在等裴寂的审判。 裴寂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安静的几秒,项目负责人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叮铃,裴寂的手机在安静的会议室响起。 裴寂抬眼扫了一眼,嘴角细微地弯起一瞬又瞬间落下。 “先按照这个方案修改吧。”裴寂平淡的声音响起,众人才松了口气。 裴寂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回复完,林挽开始认认真真码字,可脑海总是浮现这段时间和裴寂相处的细节。 海边十指相扣的手指,裴寂冰凉的唇和滚烫的吻,松木香的味道如此迷人。 恍恍惚惚间,林挽发了新章,对着窗台开得正好的绣球发呆。 林挽喜欢绣球,裴寂下班后都会带一束回来。 没有关的电脑弹出此起彼伏的弹出消息唤回了出神的林挽。 【就这吗?霸总把小o抓回来,一次不做,还给小o煮饭,擦脚,这是霸总,还是老妈子???】 【太失望了,就等着看强制爱,霸总一点都不霸了】 【我是进错网站了吗?这是清水文网站?】 【可是我觉得很浪漫哎,单膝跪地给小o擦脚,要是我肯定会爱上霸总】 【亲嘴都不伸舌头,太素了】 ...... 林挽有些低落,手指飞速翻转着消息,直到划到最下面。 是爱吃碗的肉发的首评【我很喜欢】 第7章 林挽还在发呆,网站里作者专属管家的消息已经弹过来了,是一个非常智能的ai机器人,实时监测文章数据,评论,给作者提供智能建议。 【小a:亲爱的碗,最近几章的剧情过多,走向有些偏离主线,读者反馈不太好,小a也很伤心!】 【一只碗:最近有些卡文】 【小a:主线是霸总强制小白花,强制是重点哦~】 【小a:强制起来!虐翻霸总!爽翻小o】 【一只碗:......】 【小a:捆绑,强吻,一夜八次更适合当前剧情!】 【一只碗:小a你怎么懂这么多?】 【小a:当然得靠主人给小a设计的强大的搜索系统和全面智能平台咯~】 【一只碗:你的主人是谁】 【小a:保密哦!】 林挽失笑,他竟然和一个机器人聊得有来有回。 休息了一会,林挽给裴妙声发了条信息,在粉丝群里发了几句安抚的话,便开始构思新的剧情。 门铃声响起,林挽打开门,裴妙声探头探脑地悄声问“我哥没在吧?” “他去公司了。” “哦!”裴妙声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早说呀。” 林挽笑笑“你怎么这么怕裴寂?” “你不懂!这是血脉上的压制!”说到这个裴妙声开始哭诉,和林挽说裴寂从前的种种恶行。 裴妙声小时候极其顽皮,又因着裴家在商场上的地位无人企及,在一堆小孩里横行霸道。 8岁那年他把一个小女孩的头发绑到椅子上,裴寂一脚把他踹到泳池里。 10岁那年,他上树掏鸟洞,裴寂直接把梯子搬走了,让他在树上冻了四个小时。 13岁那年,他偷偷开裴寂的车兜风,裴寂回来把他暴揍了一顿,停了他半年的零花钱。 “额……” “你都不知道!就因为那顿打,我对开车都有阴影了!” “可是你前几天还去参加了量子动力车赛。” “嘘!嘘!”裴妙声的手指按在了林挽的嘴唇上,有些作贼心虚地说“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哥知道!” “知道了。”林挽笑笑,心里却有些为裴寂鸣不平"裴寂只是表面上看着严肃,实际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打住!”裴妙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已经被美色腐蚀了!” “提出批评!严肃批评!” 林挽勾了勾嘴角,拉住裴妙声的手臂“错了,长官。” “光认错不行,罚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接司则简。” 林挽有些诧异“明天则简就回来了,这么快。” “是呀,他转学到京都了,大下周和我们一起开学。” 裴妙声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林挽“喏,你要的东西!” 林挽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小袋子,小声说了句“谢谢妙声。” 裴妙声挑挑眉,有些八卦地凑近林挽“你要这个干吗,是给我哥用吗?” 林挽愣了一下,摇摇头,从小袋子拿出一条黑色的皮质绳子,皮质柔软,表面泛着亮光“是下一章文里要写的,我想先尝试一下怎么绑。” “要不要人体模特?” 林挽的眼睛亮了亮。 沙发上,裴妙声双腿叉开跪在沙发上,林挽的绳结绕过他的胸口交叉在腿根。 “有点短!” “是不是因为我骨架大一些,不然我绑你?” 林挽身高178cm比裴妙声矮一些,身体也更清瘦。 “行!” 两个人换了位置,林挽跪在沙发上,裴妙声手笨,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要怎么打结。 明明在林挽手中这绳子如此灵活,到了自己手中却像个捣蛋鬼完全不听话。 裴妙声有些恼火“你把睡衣脱了,太碍事了。” “哦!”林挽温温吞吞地脱掉了小企鹅的睡衣,只剩下一只屁股上印着小海豚的浅蓝色的内裤。 裴妙声一只手拿着绳子,一只手拿着手机查教程,在林挽身上绕来绕去。 两个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林挽的腿都要跪麻了,裴妙声终于从林挽身后站起身,在沙发上下来,满意地拍拍手。 “你手机密码是多少?我给你拍张照,你到时候就对照这个照片写。” 裴妙声拿着林挽的手机正面,背面分别拍了张照片,随手又转发给了自己的通讯号。 仅一秒钟,林挽的手机震了震。 【裴寂:?】 裴妙声扫了眼,一瞬间又惊又惧,有些结巴“我靠,怎,怎么发给我哥了,这个裴不是我吗!” “什么!裴是裴寂的通讯名!!!”被全身束缚的林挽有些着急地想探过来看,却动弹不得,身体失去平衡向裴妙声的方向栽过去。 裴妙声手忙脚乱地抱住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的林挽,林挽一头撞在了裴妙声的鼻子上,痛的裴妙声鼻子发酸。 “我的通讯名也是裴啊!!!” 林挽被裴妙声扶好,声音焦急带着些哭腔“现在怎么办!” “别急!”裴妙声顾不上发酸的鼻子,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开和裴寂的聊天,将照片撤回。 “我撤回了,幸好我哥在公司,晚上他问你,你就装傻就完事了,死不承认他没证据。” 林挽心里有些慌乱,眼眶红红的,不知道裴寂看到这些照片会怎么想他。 裴妙声安慰道“没准我哥没看到。” 林挽幽幽开口“他刚刚都回复了......” 裴妙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强行嘴硬道“还不是因为你不给我们加备注!” 见林挽无措的垂着头,心情低落的厉害,裴妙声愧疚的爬上沙发“我先给你解开,咱们在从长计议。” 十分钟过去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裴妙声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林挽弱弱地问道“解开了吗?” 裴妙声的汗顺着额头滴下来,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我,我好像系成死结了,系得太紧解不开了...” 林挽的眼眶更红了,桃花眼的眼尾下垂,看起来十分可怜“那怎么办,裴寂不会回来吧。” “不会!”裴妙声强装镇定,额头汗渗得厉害,心里止不住的打鼓“我哥开车回来至少要半个小时,更何况他那个工作狂,不下班不可能回来你放心吧。” 林挽稍稍安心,艰难地转头看向裴妙声,白皙的身体因着动作被有些粗糙的绳结摩擦的微微泛红。 “剪子在哪,我把绳子剪开。” “我...也不知道…”林挽扫视了一圈,还在想剪子可能出现的地方,开门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欢迎回家。】 裴妙声和林挽与推门而入的裴寂面面相觑。 裴寂的视线落在林挽身上。 林挽半跪在沙发上,双臂背在身后,黑色的绳结交叉在他胸口,正好圈住那抹浅粉色的红,绳结绕过大腿根,微微陷入腿上柔软的肉,勒出一条浅浅的红痕,最终缠绕住背在身后的手腕上。 第9章 林挽的皮肤很白,在黑色的绳结映衬下,愈发的晃眼。 见到裴寂,林挽面上羞耻,尴尬,无地自容。 因着惊恐紧张,林挽的身体迅速染上了红色,跪了许久的膝盖有些支撑不住身体,微微颤抖。 许是因着情绪的高度紧张,林挽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溢出,空气中开始弥散出淡淡的茉莉花香。 林挽缩了缩,恨不得沙发上出现一个缝隙把自己藏进去,却无处躲藏。 客厅安静的仿佛静止了一般,裴妙声率先回过神,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裴妙声的声音,裴寂才缓缓移过眼神,温柔瞬间淹没在裴寂的眼底,冷淡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看向裴妙声。 裴妙声缩了缩脖子,从沙发上下来,一点一点向客厅中央蹭过去“那个,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 在林挽无助的眼神中,裴妙声冲他做了自求多福的表情,脚底抹油飞速地逃离了修罗场。 裴妙声离开后,屋内只剩下裴寂与林挽那。 林挽抿着唇,已经羞耻到脚趾蜷缩。 太丢脸了! 要怎么跟裴寂解释这件事! 若是他知道自己在偷偷写这些东西,会不会厌恶自己? 林挽的眼睛又开始泛红,无助又可怜,此刻屋内静悄悄的,他只能求助裴寂。 “绳子系了死扣,你可以帮我解开吗?” 怯生生的,像红着眼的小兔子。 没有一只狼会放过送到口的食物,尤其是饿了许久的狼。 裴寂的眼睛漆黑,面无表情,这样的裴寂严肃地让林挽有些害怕。 沉寂片刻。 裴寂大步走到跪在沙发上的林挽面前,这个角度林挽正对着他的西装裤。 高高拢起,林挽吞了吞口水,知道这不是沉睡的尺度。 下一秒,林挽下巴被裴寂捏着高高抬起。 林挽的脖颈被拉得修长,背部弯起优美的曲线,裴寂的力道很大,捏的林挽下巴有些发痛,微微张着的唇轻轻地颤抖难以闭合,口腔不断自动分泌唾液,林挽只得不停咽下。 裴寂居高临下,眼中浓烈的情愫,林挽那看不懂,只觉得下一秒他就会被裴寂吞噬。 “除了我,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身体。” 这是裴寂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林挽想开口辩解,裴妙声是 omega,是他从小到大的朋友,也是裴寂亲弟弟。 但是下巴被裴寂牢牢钳住,林挽张了张嘴,两腮发酸,无法发声。 似乎看出林挽想说什么,裴寂冷冷道“他也不行。” 林挽嗯了一声,从嗓子里挤出来,像一声猫叫。 裴寂的眸动了动。 停顿半刻,他滚烫的手掌摸上了林挽的脸,轻轻摩挲。 手掌的温度烫得林挽打了个哆嗦。 滚烫的手掌顺着林挽的脸颊,滑到他白皙的脖颈上,裴寂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在林挽的喉结。 下巴得到了自由的林挽终于可以开口说话。 “裴寂,能帮我解开吗?” 有些讨好和求饶,很软。 裴寂停顿片刻,转身去拿了剪刀,林挽的心稍稍松懈。 然而裴寂却没有去剪他背后的绳结,而是蹲在林挽的身前。 剪刀咔嚓的声音格外清脆,林挽看到了被剪的破碎蓝布,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 蓝布中间是那个原本应当印在林挽屁股上的小海豚。 林挽:? 第8章 此刻,林挽彻底赤.裸地袒露在裴寂面前,一丝.不挂。 裴寂的手指抚摸上林挽的脖颈,滚烫的指尖顺着修长的脖颈缓缓移动到林挽的锁骨,小巧精致的蝴蝶骨,长在林挽身上格外地诱人。 林挽仰着头,含着水的眸子止不住地颤抖,被裴寂指尖掠过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栗,全身上下泛着缱绻的红。 裴寂垂着眼,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了林挽的颈间的漩涡。 再往前一步便是让他沉沦的地狱。 可当他没有选择剪断绳子的那一刻便已经选择了地狱。 林挽的喉咙滚了滚。 太爽了! 是强制爱! 兴奋的林挽控制不住地颤抖,满眼期待地等着裴寂下一步动作。 似乎是林挽眸子里的渴望太过强烈,裴寂静止在林挽锁骨的手指,一瞬间掐上林挽的脖子,俯身堵住了林挽的嘴。 没有丝毫留情与心软,牙齿磕在一起让林挽有些痛,还未等林挽做出任何反应,裴寂铺天盖地的气息席卷了林挽的口腔。 被临时标记的 omega原本就会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 再加上他与裴寂的高度契合,吻到裴寂信息素的时候,身体会达到难以言喻的舒爽。 裴寂今天的吻和他本人完全不同,霸道强势,唇舌之间攻城略地,逼得林挽处处退让。 白兔被披着羊皮的狼堵在角落,最后的下场只能是被吃干抹净。 【……】 林挽迷迷糊糊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暗了,他怅然若失地看着天花板,有些怀念的咂咂嘴,整个身上散发着满足和缱绻,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是愉悦。 身后冰冰凉凉却干干爽爽,裴寂应当是给他清理了还上了药,有些发肿却并不疼痛。 今天下午的裴寂太疯狂了,野性又性感。 到最后自己已经分不清几次,迷迷糊糊晕在裴寂的肩头。 林挽勾了勾唇,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有些失落地垂了眼,原本愉快的心情低落了几分。 裴寂没有永久标记他。 前几次他是记得的,裴寂在最后关头的退了出来。 后面他昏过去,没了意识。 如今看来裴寂还是没有永久标记他。 林挽从床上爬起来,膝盖抽疼的嘶了一下。 林挽低头看了看跪了两个多小时的膝盖,再加上猛烈的摩擦,发红的地方有些破皮。 客厅里空无一人,书房的大门紧紧关着。 林挽去敲了敲书房门,无人应答。 裴寂不在? 已经快九点了,这么晚他去哪了? 林挽的肚子叫了一声,一下午的激烈运动让他此刻有些饿。 他去厨房看了看,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食材,却没有能直接吃的。 案板上摆了面条,没有下锅,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挽,并不会煮。 扫了一圈,他拿出裴寂洗好放在碗里的草莓,咬了一口,冰冰凉凉,清清甜甜,汁液饱满让林挽十分满足。 林挽踏出厨房正巧撞见从书房出来的裴寂,愣了一下。 “你在呀!”林挽有些疑惑“刚刚敲门你怎么不出声?” 裴寂的眸子暗了暗,轻轻关上书房,面上有些愧疚“抱歉,刚刚在开视频会议,没有听到你叫我。” 林挽有些心疼。 霸总就是这样,晚上了还要工作。 林挽在碗中拿起一颗最大形状最漂亮的草莓伸手递了过去“吃草莓吗?” 裴寂的眸色滚了滚,大步走向林挽,俯身一口咬住林挽手中的草莓,柔软的嘴唇无意扫过林挽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又酥又软。 “很甜。”裴寂咽下口中的草莓,直勾勾地盯着林挽,似有所指开口。 林挽被看得有些不自然“那,那你还吃吗?” “好。”裴寂温声开口,却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林挽。 林挽将草莓碗向前递了递,裴寂的视线却始终没有移开,手掌垂在身侧没有要拿的意思。 林挽抿了抿唇,思索片刻又拿起一颗草莓,递到裴寂嘴边。 裴寂的唇角浅浅的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才终于有了反应,啜住了草莓,草莓的汁液顺着崎岖的外壁沾在林挽的手指。 林挽想抽回手指去找张湿巾擦手,裴寂却握住了他的手腕。 林挽有些迷茫,裴寂俯身吻去了林挽指尖的汁液,含住了林挽的手指。 温暖潮湿的口腔包裹住林挽的手指,林挽的脸腾一下涨得通红,大脑仿佛蒸腾着热气。 裴寂的动作自然熟稔,暧昧却不色.情,仿佛他理应当这样做。 林挽感觉自己被撩的浑身冒着热气,飞速将手指抽了出来,将手中的草莓碗塞入裴寂的手中,像一只无措地兔子冲进卧室,将头埋在被子里做鸵鸟。 尽管头埋在被子里,心跳的声音却怎么也埋不住。 裴寂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草莓碗,手指微微缩紧。 老婆肯定是被自己孟浪的行为吓到了。 裴寂的眼眸落下,在原地停了许久,才走进厨房。 十分钟后,裴寂在卧室门口看到林挽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拱了拱,像一只小猪,不禁失笑。 “阿挽,吃碗面吗?” 膝盖有些疼,林挽的姿势有些奇怪慢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身,尽量不去弯曲膝盖。 第10章 踏入客厅,林挽肚子里的馋虫就被香气勾着往餐厅走。 一碗阳春面,汤汁浓郁,上面撒着绿色的碎葱花和纹理清晰饱满的牛肉,半熟荷包蛋看起来就十分诱人。 “你不吃吗?”见只有一碗,林挽有些奇怪。 “我不饿。”裴寂没有停留,出了餐厅。 林挽没再管裴寂,全被眼前的面吸引,一口下去满足的很。 吃得过于认真,林挽都没注意裴寂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的手里拿着一管药膏。 林挽的嘴里还叼着面条,有些奇怪地看向裴寂“嗯?” 裴寂单膝跪在地上,挤出浅黄色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林挽的膝盖上。 冰凉的药膏涂在受伤的地方,却并不疼。 裴寂动作轻柔,神色认真,他的指腹粗糙,触碰林挽光滑的皮肤,让林挽有些痒。 “谢...谢。”林挽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原本他觉得是小伤,根本没想过要上药,裴寂总是这样温柔体贴,温柔到他的心像被揉成一团。 “是我的错。”裴寂的声音平淡,却带着浅浅的心疼。 听到裴寂的话,林挽又想到了下午疯狂的裴寂,脸又开始发烫。 怎么回事! 怎么总是一本正经说这些不正经的话! 林挽又把脸埋进碗里企图做鸵鸟。 一碗面吃到肚子里,林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捧着碗有些渴望地看向裴寂。 “还有吗?” 林挽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讨食的小仓鼠,看得裴寂心里发软。 “吃够多了,再吃要积食了。” 裴寂收走了碗,拒绝了小仓鼠投来的殷切目光。 “还饿。”林挽吞了吞口水,有些可怜巴巴。 显然,没有打动裴寂。 “那好吧。”林挽有些失落地撇撇嘴,一块巴掌大的黄油小蛋糕却摆到了他的面前。 林挽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仰头看向含着笑的裴寂。 “吃完这个就不能再吃了。” “裴寂你真好!”林挽雀跃地用勺子蒯了一口,浓郁的芝士味在口腔中爆开,清甜不腻。 “好吃,你自己做的吗?” 裴寂坐在林挽对面,眼底含着浅浅的笑,看林挽吃东西是一件让裴寂非常愉悦的事情。 “嗯,你睡觉的时候做的。” 林挽有些享受地眯起眼,一块小蛋糕没一会儿就被吃得干干净净。 “明天要不要去我公司看看?” “嗯?”林挽歪了歪头。 “想让你看看我的办公环境。”裴寂正了正身,眸色有些暗“晚上有几个朋友一起聚聚。” 见林挽面上犹豫,裴寂怕林挽怕生又补到“林与也会去。” 林挽有些纠结,还是开了口“明天不行哎...明天则简回国,我和妙声约好了去接他。” 裴寂的眸子沉了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抱歉啊,裴寂。”林挽有些愧疚,裴寂第一次和他提要求。 林挽也很想去裴寂的公司看看,多攒点总裁工作场景的素材,也很想去认识一下裴寂的朋友。 裴寂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那下次吧。” 林挽的心落了下来,裴寂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大度。 “对了,上次收拾东西的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我把桌上那张合照夹在那本书了呀。” 裴寂面色平淡,眸子里没有一点波澜“什么合照?” “就是那张我和妙声,则简的那张合照,我记得我夹在书里,上午怎么找都没找到。” “没印象了。” 林挽有些失落,裴寂这样仔细的人都不记得那张照片去了哪里,那肯定是自己记错了,根本没有拿回来。 吃饱喝足的林挽窝在沙发上看书,裴寂双腿交叠,靠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看报纸。 林挽:...... “你在看什么报纸?” 裴寂抬起头淡淡道“财经报纸。” 裴寂又补了句“经常看,看习惯了。” “哦……” 裴寂眼眸落下,落在报纸后面的手机上。 手机屏幕上是今天裴妙声错发给他的照片。 裴寂的手指轻轻放大了屏幕,指腹隔着屏幕摩挲着林挽绑着绳结的身体。 不经意的眉眼软了不少,嘴角也下意识地上扬。 林挽:? 看财经报纸也能笑成这样? 一点都不霸总! 第9章 “怎么还不到啊!”裴妙声踮着脚冲闸机不停地看,有些焦急。 林挽无奈地看了看表“他十点落地,现在才9点40。” “怎么还有那么久!我感觉已经等了很久了啊。” “那是因为你九点就拉着我来了!” 裴妙声有些蔫巴,小声还嘴道“那不是怕延误了嘛。我还被我哥骂了一顿……” “什么时候的事情?”林挽有些诧异。 裴妙声早上八点就到了林挽家门口,敲了几分钟门没人应,裴妙声便给林挽打电话。 电话被挂断了。 没一会儿,裴寂阴沉着脸拉开门,对着门口的裴妙声冷声说了句滚,砰的就关上了门。 就这样裴妙声可怜巴巴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直到林挽起床,才被放进来。 “谁家好人八点了还不起床!!!” 林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裴妙声痛心疾首“你现在完完全全被我哥的美色迷惑,忘记了组织!” “没有,没有。”林挽小声辩解道,随后又开口“可是裴寂真的很好……” 裴妙声还要说些什么,一声清爽干净的声音响起“挽哥,妙声哥哥。” 林挽和裴妙声同时抬眼看过去。 年少时一直跟在两个人身后的弟弟,如今已经长成一个高大的alpha,司则简穿着格子风衣,简单的体恤配着浅白色的牛仔裤,整个人十分清爽干净。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看上去有种芝兰玉树的气质,一双眼睛明亮又清澈,鼻骨和眉骨却十分高挺,鼻尖上一颗浅浅的小痣,配着爽朗的笑容,气质十分惹眼。 裴妙声眼睛亮了亮,走过去企图搂住司则简的肩膀,却因着身高不够转而尴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你小子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则简,你变化真大。”林挽开心的眸子里也满是兴奋。 三个人自小一起长大,司则简五年前出了国,林挽便再没有见过他。 “挽哥,你一点没变。” “是嘛。”林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三个人里司则简年纪最小,裴妙声比两个人大了两岁,林挽比司则简大了几个月。 小的时候,司则简长得清秀漂亮,总是会被一群顽皮的alpha欺负,有一次被裴妙声撞见,裴妙声狠狠地教训了那些小alpha一顿。 裴妙声自小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再加上裴家在商业上的地位,在一群小孩中横行霸道,性情顽劣,主意也正,护犊子一样保护小小的司则简和林挽。 所以两个人自小到大都对裴妙声唯命是从,林挽有什么困难和难以抉择的事情都会找裴妙声拿主意。 - 顺腾科技。 裴寂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屏幕。 屏幕上是一个alpha与两个 omega在咖啡厅说笑。 裴寂阴恻恻的视线锁定在alpha的脸上,桌面上是司则简的所有资料。 “裴总。”秘书敲门进来,裴寂关掉了桌面的照片,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木鱼娱乐的林总来了。” “让他进来。”裴寂淡淡开口。 林与推门快步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随意扯了扯领口的领带。 裴寂淡淡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将桌面上的文件夹合上。 “不顺利?” 林与冷笑一声“云候那个老狐狸,不同意运营量化还想要授权分成,痴心妄想,我就算这个游戏作废了,也不会便宜了他。” 裴寂挑挑眉,生意场上的常事,见怪不怪,尤其是对于林与这种白手起家摸爬滚打上来的,比这还贪心的比比皆是,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就因这事?” 林与泄了气,从口袋扯出烟盒打开却是空的,随手将空盒丢到桌上“最近什么都不顺,老头子催婚催得紧。” “明家那个做大学老师的omega,是个美人。” 林与的眉拧了拧“你见过?” 裴寂靠在真皮座椅上,拉开抽屉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将烟盒丢给林与。 “没见过,沈允于说的。” 林与嗤笑“我最烦两种人,一种是端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一种是大学老师。” 裴寂的嘴角浅浅地弯了个弧度。 林与叼着烟,走到裴寂面前找打火机,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随手拉开了裴寂的抽屉。 一排注射器整整齐齐摆放在抽屉里。 “你还在用这个药剂?”林与的眸色沉了沉。 第11章 “最近没用。” 林与将没有点火的烟夹在手上,难得正经,眉眼中一抹担忧“小挽知道吗?” 裴寂淡淡开口“没准备让他知道。” 林与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随后点点头,在抽屉角落拿出打火机,合上了装满注射器的抽屉。 “小挽呢?”林与半坐在裴寂的办公桌上,给自己点了火,又微微俯身给裴寂嘴边的烟点了火。 “他有事,今天不来。” 林与挑挑眉,眼中浮现了一抹笑意,打趣道“顺风顺水的裴总,唯一吃过的苦就在我弟身上了吧。” 裴寂淡淡扫了眼看笑话的林与,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眼圈。 “司则简你熟悉吗?” 听到这个名字,林与愣了一下,叼着烟想了想“在老宅见过几次,是个挺会来事的小alpha,我两个爸都挺喜欢他的。” “你呢?”裴寂问道。 林与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你知道的,他俩喜欢的人,我不会喜欢。” 裴寂笑了笑,不置可否。 - “挽哥,还没恭喜你新婚快乐。”司则简笑得温柔,气质出众,这样的alpha在哪都是焦点,自然也有一些 omega上来要通讯号。 当第四个omega过来搭讪的时候,裴妙声忍无可忍搂住了司则简的脖子,扬了扬眉毛“我的alpha,懂?” 裴妙声的态度不善,omega碰了灰讪讪离开,司则简脸上依旧是那副经年不变的笑,眼底的笑意却愈发浓烈。 “烦死了,想好好说会儿话,一直来打扰我们。” 裴妙声抱怨了一句,转而对司则简说“有什么恭喜的,要不是你和挽契合度只有65%,云叔就把阿挽嫁给你了。” 司则简的笑僵了僵,微微垂眸,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 “阿挽的易感期来得好早啊,我明明比阿挽还大两岁,易感期怎么还不来。”裴妙声有些惋惜。 林挽笑道“易感期到了可是要结婚的。” “那就结婚呗!”裴妙声的眼睛亮了亮,冲林挽挑挑眉,暧昧笑道“找个信息素契合度高的!爽死。” 司则简眸里的笑意消失了,手指不断摩挲着咖啡杯壁凹凸不平的外壁,轻声开口“妙声哥喜欢什么样的alpha。” 裴妙声想了想“像我哥那样的,长得帅,成熟稳重,事业有成。” 林挽打趣道“你不是最怕裴寂。” 裴妙声夸张地开口“我怕他是因为我是他弟,你看他对你哪有凶过。” 这点林挽不可否认,裴寂平日里一副冷面,对林挽却是极致的温柔。 “年纪小的肯定不行,我不喜欢弟弟。” 司则简落了落眼眸“年纪小的有的也能照顾人。” 裴妙声摇摇头,又补充道“最好契合度在高点的,80%以上那就爽歪歪了。” 司则简彻底没了笑意,沉沉地看着裴妙声。 “别说我了,你呢,这几年在国外有没有喜欢的 omega?”裴妙声用手肘顶了顶司则简,一脸八卦。 司则简落了落眼,温声开口道“没有。” “也是!”裴妙声捧着咖啡杯“你那个奇奇怪怪的信息素,遇到一个契合度高的 omega应该很难吧。” 信息素的匹配度越高,alpha和 omega之间越会被对方吸引。 司则简的信息素是极其稀有的a类信息素,和他匹配度高的少之又少,最高的便是林挽。 这也是两个人差点成婚的原因之一。 几个人喝完咖啡,去火锅店吃火锅。 司则简在火锅店门口有些狐疑地看了看空荡荡的街角。 “怎么了?” “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们。” 裴妙声左右环视了一圈,拍了拍司则简的后背“你在国外待久了,怎么变得疑神疑鬼的!” 随后拉着司则简进了火锅店“这家店我可喜欢吃了。” 林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屋内黑漆漆的,裴寂还没回来。 他换下一身火锅味的衣服,去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看书等裴寂。 一直等到快十一点,裴寂还没有回来。 林挽有些犹豫,给裴寂打过去了电话,嘟声了几秒,电话被接起。 “喂?” 是一个陌生的低沉男声。 林挽有些紧张“喂,我,我找裴寂。” “有事吗?” “没,没事。” 林挽还没说完,电话那边已经被挂断,传来了机械的忙音。 林挽的心里有些发酸,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意顺着心脏的血管爬到林挽的喉咙,逐渐浸染到他的眼眶。 犹豫再三,林挽还是拨通了林与的电话。 “阿挽?”林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散漫,带了些醉意。 “哥,你和裴寂在一起吗?” “没有,怎么了?” 林挽抿了抿唇,心脏漏了一拍,苦涩瞬间蔓延,堵得林挽说不出话。 转而林与开口“我们分开有一会了,他这个点差不多快到家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早点休息哥哥。” 林挽匆忙地挂断了电话,心中却像是一团乱麻。 裴寂没有回来,那个陌生的男人是谁? 开门的机械音响起,林挽瞬间站了起来小跑的来到门口,与陌生的alpha面面相觑,裴寂的手臂被他架在肩膀,显然醉得不成样子。 alpha明显一愣,转而似乎想到了什么“林挽是吧。” 林挽有些愣愣地点点头。 “沈允于。”alpha将喝得烂醉的裴寂塞到林挽怀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狭长的眼扫了眼裴寂“我先走了。” 林挽还没反应过来,裴寂的重量已经全部压在了他身上,两个人滚到沙发上,铺天盖地的酒气袭来。 裴寂死死地压在林挽身上,冰凉的嘴唇贴在林挽的脖颈。 沉沉的声音顺着嘴角溢出“阿挽,阿挽。” 第10章 裴寂身上全是酒气,混杂着淡淡的松木香气,浓烈地扑在林挽脸上,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裴寂额前,双眼微眯,眼神中透着几分迷离。 “裴寂你喝醉了。” 林挽推了推裴寂的胸口,纹丝不动。 “阿挽。”似乎不满意林挽的动作,裴寂将林挽禁锢得更紧。 林挽被禁锢在方寸之间,与裴寂胸口相贴,大腿根紧紧地被裴寂的膝盖顶开。 裴寂伸手戳了戳林挽的脸颊,凹陷下去一个小窝,手指移开白软的脸颊又恢复了圆润。 “我们回房间好不好。”林挽耐心地哄到。 “不好。”裴寂摇摇头,手指一下一下戳着林挽的脸,戳下一个小坑又看着那个小坑恢复原样。 “那怎样才好。” “我在等人。”裴寂神秘兮兮地在林挽耳侧,似乎再说什么秘密。 “你在等谁。”醉酒后的裴寂像个小孩,让林挽觉得好笑。 “在等阿挽。” 林挽的嘴角扬了扬,笑着问裴寂“等阿挽做什么?” 裴寂的眸子垂了垂,发丝遮住了眼睛,有些失落,看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大狗。 “在等阿挽接我回家。” 林挽愣了愣。 裴寂随后落寞地开口道“他们都有老婆来接,我的阿挽也会来接我。” 一瞬间,林挽的心里五味杂陈,愧疚混杂着心疼堵得他发酸。 “对不起,裴寂。” 林挽揉了揉裴寂的发丝,温声哄道“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好吗?” 裴寂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眼睛却迷离的无法聚焦,半晌他迟钝地点点头。 林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裴寂向主卧走过去,裴寂搂着林挽的肩膀,将大部分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把裴寂弄到床上,林挽出了一身汗。 照顾一个醉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挽想给裴寂脱了衣服擦擦身体。 奈何裴寂太重了,林挽根本抬不动他,还在林挽焦头烂额想办法的时候。 床上摊醉的裴寂迷迷糊糊地开始扯自己的领带“好热。” 林挽的眼睛亮了亮,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乖哦,我们把衣服脱掉。” “嗯。”裴寂并没有睁开双眼,从鼻息里轻轻发出一声。 有了裴寂的配合,林挽的动作顺利多了,三下五除二,裴寂被林挽扒的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内裤。 林挽吞了吞口水,看了眼烂醉的裴寂,轻声开口“裴寂?” 裴寂没有反应,似乎睡得安稳。 林挽盯着因着呼吸上下起伏的肌肉,飞速地伸出手在裴寂胸肌上摸了一把,厚实有弹性,像一块密度极高的海绵。 林挽有些意犹未尽,他又小声唤了唤裴寂。 确定裴寂完全睡着了,才又伸出手摸了摸裴寂的胸肌。 “好大。”林挽不禁感叹道,随后顺着他的胸口缓缓移到他腰腹处,裴寂的皮肤温热,一块一块的肌肉轮廓清晰,林挽的手掌覆盖在上面,甚至能感受到肌肉因着裴寂的呼吸而微微收缩,坚硬又紧密。 第12章 林挽不敢太放肆,小小地满足了自己想做很久的事情后,有些雀跃地去卫生间拿毛巾。 空荡的房间中,裴寂缓缓睁开了双眼,一双眸子黑得吓人,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林挽地打湿了毛巾,回来的时候裴寂侧着脸,发丝遮住了一点额头,看起来平静温和。 温热的毛巾,一点点擦拭裴寂的身体,中间林挽也偷偷为自己谋了些照顾醉鬼的福利,东摸摸西戳戳,很是开心。 一切结束,林挽累地躺在裴寂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 林挽睡熟后,一双滚烫的大手伸进了他的睡衣。 翌日,林挽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迷迷糊糊走出卧室,书房的门没关,裴寂在里面处理公务。 “你今天没上班啊?” 看到林挽,裴寂严肃的表情柔和了不少“今天爸让我们回东山吃饭。” 林挽刚睡醒,反应还有些迟钝,缓缓点点头。 “阿挽。”裴寂叫住想去洗漱的林挽。 “昨晚我喝多了,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林挽愣了愣,想到了自己昨晚的流氓行径,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裴寂站起身走过来“抱歉,许久没和朋友们见面了,多喝了几杯。” 林挽又想到了昨夜裴寂在沙发上的话心里有些愧疚。 “以后如果在喝酒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可以吗?”裴寂的眼睛抬了抬。 林挽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郑重地点点头。 - 东山别墅。 裴寂和林挽回来的时候,保姆已经做好了饭。 原本以为是家宴,没想到餐桌上还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则简,尝尝这个,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不知道现在口味变了没有。”余荆岛夹了块煮得雪白的鱼肉放到了司则简盘子里。 司则简浅浅一笑“谢谢干爹。” 裴寂抬眼冷冷地扫了眼笑得灿烂的alpha,弧线锋锐的轮廓带着淡淡的冷漠和疏离。 裴妙声开口道“好吃吧,还是国内的食物好吃,这两天我带你把周边好吃的馆子都吃一遍。” 司则简点点头,转而对余荆岛道“在国外这些年最想念的还是干爹做的干锅虾,这么多年了,还是念念不忘。” 余荆岛被哄得很高兴“这还不容易,你明天来,干爹做给你吃。” “明天不行,明天我们去白城采风。”裴妙声咬着筷子对林挽道“阿挽也去。” “阿?”吃得认真的林挽茫然地抬头看了看裴妙声,然后回了句“哦。” 裴寂平静开口,声音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明天阿挽和我一起去沈家。” “阿?”林挽又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裴寂。 裴寂夹了块牛肉放到林挽盘中,温柔地对他道“明天朋友弟弟成人礼,阿挽和我一起去?” 裴寂的声音温柔,还带着丁点哄和求。 即便只有一点,也让裴朔和余荆岛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这是自己不苟言笑,冷漠严肃的儿子。 林挽有些犹豫,昨天已经拒绝过裴寂一次了,可这次还是裴妙声先提出来的。 裴寂冷冷地看了眼裴妙声,裴妙声缩了缩脖子,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讪讪开口“那明天我和则简一起去吧,阿挽你忙你的。” “万昆地产那个沈家?”裴朔开口问道。 “沈允于办的。” 裴朔点点头,余荆岛有些惊讶“沈家对这个养子还挺好的。” 听到沈允于三个字,林挽抬了抬头,是昨晚送裴寂回来的那个alpha。 吃完饭,裴妙声把林挽神神秘秘地拉到房间里,从衣柜里面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这是什么呀。”林挽有些好奇。 裴妙声拍了拍帆布包,冲林挽眨眨眼“这是拯救你终身幸福的东西。” 林挽探了探头,淡淡的草药香味从帆布包里散发出来,十分好闻。 “熟地黄,淫羊藿,菟丝子,山茱萸……这些都是大补的,你用这个药包给我哥煲汤,绝对让你爽翻天。”裴妙声挑挑眉。 林挽的眼睛亮了亮“靠谱吗?” “我找老中医开的方子。”裴妙声用手肘顶了顶林挽“我怎么可能坑我哥,放心吧,绝对靠谱。” 林挽拿起出药包闻了闻,浓浓的草药味。 “你回去和鸡一起炖,炖成鸡汤给我哥喝。” “好!”林挽将药包小心翼翼地放到帆布包里放好,他和裴寂又快一个星期没有亲密了,他还有些怀念上次把他按在沙发上的裴寂。 “在干什么呢?”司则简推门进来,林挽下意识地把帆布包藏在身后,见到是司则简松了口气。 “在为阿挽的幸福求生存,谋发展!”裴妙声光着脚站在床上,做了个奋斗的姿势,看起来十分中二。 司则简仰头看着裴妙声,眼中满是笑意,配合地开口道“这位同志是在为林挽同志谋什么幸福,说来听听。” 三个人凑在一起,司则简听完整件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你也是alpha,你说我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则简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裴寂哥这个事,看起来不像身体有问题。” 林挽忙不迭地点点头,十分赞同道“我也觉得裴寂的身体没有问题。” 转而林挽有些泄气“他的身体没有问题,却对我没有激情,是因为我不够好吗?” 司则简不赞同地开口道“是不是因为结婚太过匆忙,裴寂哥对你没有感情。” “绝不可能!”裴妙声立马笃定反驳道,转而又讪讪道“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我哥不是那种没感情就结婚的人。” 林挽有些失落的开口“他对我很好,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两个中间隔着层纱,并不真实。” 司则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裴妙声,转而对林挽道“吃药这事情治标不治本,本在裴寂哥的心里不在他的身上。” 林挽像捣蒜一般止不住地点头。 “你现在是不是想知道裴寂哥心里有没有你?” “对!可是要怎么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我呢。” “我有一个办法!!!”裴妙声拍了拍自己大腿,冲林挽挤挤眼,随后掏出了手机建了个群聊。 群聊名称:【出轨小队】 林挽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群聊名字。 “你不是想知道我哥到底心里有没有你嘛,那你就出轨试试!” 林挽震惊“出轨!?” 第11章 “不是让你真的出轨!找个alpha假装出轨刺激一下我哥,以我哥那个性格,他在乎你肯定会吃醋!” 林挽有些犹豫,看向司则简。 司则简点点头“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上哪去找alpha呢!”裴妙声有些犯愁“最好是长得帅一点的,不然没有威胁性,我们在知根知底的,不会暴露...” 裴妙声还没说完,便和林挽同时看向司则简。 司则简身上抖了抖,连带着鼻子上的小痣在颤动“我?” “为了阿挽的幸福,你牺牲一下怎么了!”裴妙声一把搂过司则简的脖颈,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出轨计划。 在房中研究了一个小时,林挽下楼的时候,裴寂正坐在沙发上随意散漫地看手机。 面无表情的裴寂看起来冷漠又严肃,整个人散发着威严的气场。 听到林挽的脚步声,裴寂抬头看过来,眉眼间的凌厉瞬间收敛,柔和了不少。 他淡淡看了眼被林挽紧紧护在怀里的帆布包。 余荆岛顺着裴寂的视线看过去,轻笑了声,开口问道“小挽这是拿的什么?” 林挽还没开口,身后跟着一起出来的裴妙声开口道“这是则简给阿挽带的礼物!” 余荆岛满眼是笑地看了裴寂一眼,温声开口问道“什么礼物?” “保密爸!这是阿挽和则简的秘密。”裴妙声用手肘顶了顶司则简,冲他挤挤眉。 司则简无奈,只能解围道“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干爹。” 裴寂幽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视线异常森冷,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射向司则简。 司则简讪讪一笑,脊背有些微微发凉,心里有些懊悔不该答应裴妙声这个馊主意,若是因此得罪了裴寂。 司则简看了眼裴妙声,之后他该如何是好... “则简,你什么时候去我家,云爸和爸爸都很想你。”林挽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这是他们刚刚在上面商量好的。 “过两天,我也很想云叔叔和林叔叔。”司则简的额头有些渗汗,裴寂寒冷的视线马上要把他透穿了。 裴妙声笑着打趣道“你可是云叔心中女婿排行榜top1。” 林挽看向裴寂,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面色平淡,毫无波澜,似乎众人的聊天与他毫无关系。 司则简却被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和暗流涌动的敌意压得有些喘不上气,他忙开口解释道“如今云爸最满意的女婿肯定是裴寂哥。” 第13章 裴寂轻轻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绿茶! 修长的双腿分开,裴寂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目光深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阿挽,该回家了。” “哦,好。”裴寂的反应让林挽有些失落,他回头看了裴妙声和司则简,随后小跑着下了楼。 三个人的小动作被楼下的裴寂尽收眼底,插在西服口袋下的手指微微蜷缩。 奔驰大g里,裴寂面色沉寂,神情专注,认真地注视着前方。 林挽紧紧搂着怀中的帆布包,手指不断地滑动着手机屏幕,查鸡汤要怎么做才能好喝。 裴寂淡漠的眼神扫了眼林挽,眸色又沉了几分。 又在给绿茶发消息?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缩了缩,心中阴暗蔓延,爬满了裴寂的整个心房。 “明天去参加聚会需要准备礼物吗?” 林挽的声音响起,裴寂瞬间压下眸子里的阴郁冷漠,声音温柔“我准备好了。” “沈允于是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个alpha吗?” 裴寂的眸底动了动,闪过一丝阴暗。 老婆为什么要记住别的alpha的名字。 “嗯,他弟弟的成人礼。” 林挽有些无措地抠了抠手指,家里很少会让他参加此类场合,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似乎是看出了林挽的不安,裴寂温言道“阿挽跟在我身侧就可以,不必紧张,明天林与也会去。” 听到哥哥也会去,林挽安心了不少。 回到家裴寂去了书房开视频会议。 林挽在厨房研究怎么煲鸡汤。 冰箱里什么食材都有,给林挽省了不少方便,林挽把切好的鸡块整齐放进砂锅,悄悄摸摸地把裴妙声给他的药包拆开,将里面的草药全部都倒入了砂锅中。 浓烈的草药瞬间弥散在整个厨房。 林挽不禁感叹,这草药一闻味这么冲肯定有用,兴奋地搓了搓手。 煮着煮着,林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锅里的鸡汤熬得愈发黑,最终白嫩的鸡肉也被染得黑漆漆的。 林挽拍了张照片在群里询问裴妙声。 【群聊:出轨小队】 指挥官:没事,草药就是这样的,会有些掉色,影响不大。 情夫:挽哥,你真的没有在汤里投毒吗? 情夫:我的群名称为什么是这个? 寂寞深闺小黄花:你看我的群名称...... 指挥官:你们别管了,听我指挥就得了,收到请回复。 寂寞深闺小黄花:收到!o(* ̄▽ ̄*)ブ 情夫:1 指挥官将群聊名称【出轨小队】改为【寂寞深闺小黄花拯救行动代号:攻略霸总】 “在做什么?” 林挽抖了一下,瞬间按灭了屏幕。 裴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口,神色幽深。 林挽的手机一直在响,林挽不敢再看裴妙声和司则简在群聊里发了什么,对裴寂扯出一抹心虚的笑“在熬鸡汤。” 裴寂的视线落在林挽震动的手机一秒,随后走过来,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阿挽想喝鸡汤了?怎么不和我说,我做给你吃。” 林挽的喉咙滚了滚“你一直给我做饭,我也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裴寂的嘴角勾了勾“谢谢阿挽。” “不,不用谢。” 半个小时后... 林挽端着一碗黑漆漆的鸡汤,上面漂着不知名的草药放到裴寂面前。 裴寂挑了挑眉,喝了两口,面色无异,只是眉头细微地抽动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林挽松了口气,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得厉害,他拿出来看了看。 在一堆水聊的消息中,林挽精准地看到了裴妙声的一条消息。 指挥官:阿挽!给你的草药是一个星期的疗程,一个星期后要是没成效,我再去找中医开新药方。 ! !!! 林挽的眸子震惊地颤了颤,猛地抬头,看到裴寂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鸡汤咽入腹中。 “那,那个,你都喝光了???” 裴寂笑着点点头“阿挽为我亲手做的,自然要喝光。” 林挽的额头有些冒汗“那...你现在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 裴寂挑挑眉“什么异常。” “没,没事,我第一次做饭,怕做得不好。” 裴寂了然,老婆需要鼓励。 “还有吗?我再喝一碗。” 林挽震惊地看着起身欲要去厨房盛汤的裴寂,惊恐得更快速地跑到厨房,挡在裴寂身前。 “不好喝就别喝了。” 裴寂勾了勾唇。 考验我? “阿挽的心意,我一定要喝光。” 林挽拗不过裴寂,在林挽复杂的目光注视下,裴寂一碗接着一碗喝光了砂锅内的所有汤。 林挽的腿有些瘫软,额头渗出的冷汗微微打湿了发丝。 喝完汤的裴寂心情很好。 圆满完成老婆考验,真正的男人,无论老婆做的东西有多难吃都会吃光。 林挽幽幽在群里问道,如果草药加多了会怎么样。 指挥官:多一点应该没事,就是药效强一点,你懂的(猫猫坏笑.jpg) 情夫:你多加了多少? 寂寞深闺小黄花:全部。 指挥官:??? 指挥官:???????? 指挥官:??????????? 指挥官:自求多福吧,阿挽。 指挥官:(猫猫逃窜.jpg) 林挽认命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偷偷地看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裴寂。 裴寂的嘴角压不住地上扬。 老婆肯定很感动。 短短五分钟,偷瞄了八次,深呼吸三次。 只是今天温度并不高,怎么这么热。 裴寂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喉咙也有些肿痛,他去厨房接了杯温水,从冰箱取出了一些冰块放入杯中。 林挽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视线跟着裴寂从沙发到厨房。 一杯冰水下肚,又喝了那么多鸡汤裴寂只觉得胃胀得很,却完全没有缓解体内的燥热。 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无名的火,在血管里乱撞,撞的裴寂的头有些充血。 裴寂感觉身上热得很,那股热找不到源头从内而外散发出来,连整个手掌都是热的,额头渗出汗珠。 裴寂蹙了蹙眉,又接了杯冰水灌了下去。 林挽忧心忡忡“别喝那么多冰的了,肠胃会受不了的。” “阿挽,你觉得热吗?” 林挽抿了抿唇“今天是...是挺热的哈。” 林挽抽了两张纸巾走过来,轻轻擦了擦裴寂额头的汗水。 空气中弥散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是致命的诱惑,契合度越高效果越显著。 平日里,裴寂闻到林挽信息素并不会失控,可今日青天白日的,裴寂身体的某一处莫名其妙地起了反应。 难道是因为信息素又失控了? 裴寂感觉自己头昏脑涨有些无法思考。 茉莉花香太过于清甜,像是勾人的春.药. 裴寂握住了林挽正在擦汗的手腕,扣着林挽的后脑野蛮的堵住了他的唇舌。 第12章 “唔好痛。” 裴寂的吻来的突然猛烈,林挽的后背被撞在了冰箱上,后脑却被裴寂滚烫的大手牢牢护住。 牙齿撞击在一起,疼的林挽瞬间红了眼眶,裴寂像是一只感受不到疼痛的野兽,野蛮的唇滚烫死死地追着林挽可怜无助的唇舌。 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口中蔓延,林挽分不清是自己唇破了的还是裴寂的。 发酸的牙根止不住的分泌着蜜液,林挽无力吞咽,全被裴寂卷入口中,如此霸道强势,不讲道理。 浓烈的松木信息素的味道猛烈的撞击着林挽,让他头脑发昏,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浸满了水光,眼角晕染缱绻的红,十分可怜。 像一只红了眼的兔子。 林挽不知道自己的衬衫是什么时候,被丢在厨房的角落。 精致的后背靠在宽大冰凉的彩晶玻璃的冰箱外壁上,胸前是浑身烫的像烙铁一般的裴寂。 裴寂滚烫的胸膛,贴在林挽白皙的胸口,烫的林挽浑身颤抖。 从厨房到客厅宽大的落地窗上,最终失去意识的林挽被抱到了裴寂的书房。 林挽是靠在裴寂胸口醒的。 裴寂很少赖床,平日里林挽起床的时候裴寂已经准备好早餐等他。 今日林挽缓缓睁开眼时,一头撞入了裴寂幽深漆黑的眼底。 裴寂眼底的情愫,林挽看懂了。 是欲望。 林挽动了动酸软的腰,柔软的腿跟被烫的一哆嗦。 想到昨天的疯狂,林挽心有余悸,不清楚裴寂身上的药效散出去了没有。 “不...不要了。”林挽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异常。 第14章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林挽有些苍白的脸。 僵持了几秒,裴寂从床上起身。 林挽有些不好意思的错开眼,此刻裴寂坦诚相待,昨日让他快乐的地方,今日还兴奋的叫嚣着。 “阿挽。” 裴寂的声音低沉,将装着柠檬水的透明玻璃杯递到林挽面前。 林挽坐起身,身上酸软异常,一些地方还有些刺痛,身上的薄被顺着林挽的动作滑落在他腰侧。 温热的柠檬水流入干哑的喉咙,让林挽的嗓子舒服了不少了。 裴寂的眼眸暗了暗。 林挽的身上纵横交错遍布着红色的吻痕和一些难以言说的痕迹。 这些痕迹被裴寂低沉的眼一一扫过,裴寂的嘴角勾了勾。 他都认得。 左臀下侧的红痕,是林挽被抱着坐在书房紫檀木书桌上被桌壁精致的雕花摩擦留下的。 腰侧的青痕是昨日在落地窗前,裴寂将林挽按在冰冷的落地窗前,从后面握住林挽细软的腰侧用力时留下的掌印。 手腕的破皮是在沙发上被捆绑双手时,林挽想挣脱却怎么都挣脱不掉蹭出的红痕。 脚腕紫色的牙印是在主卧的大床上,林挽哭着想爬走,被裴寂拉回来的时候啃咬的。 滚烫的液体低落在林挽面前深灰色的床单上。 林挽茫然的抬头,大惊道“裴寂!你流鼻血了。” 裴寂摸了摸脸上流淌的液体,转身出了主卧。 林挽担忧的眼眸追着裴寂的背影,不知道这草药的药效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副作用。 不过昨晚。 林挽抿了抿唇。 真爽啊!!! 林挽揉了揉酸痛的肩颈,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了,有些不适,可以忍耐。 他换好衣服去卫生间寻裴寂,裴寂身上搭了件深蓝色的浴袍,脸上的血已经被止住了。 若隐若现的胸肌和精壮的小腿露在外面。 裴寂抬眼,两个人视线相撞,林挽有些不好意思的错开裴寂滚烫的视线。 他有些羞涩,昨天那么亲密,那么疯狂,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寂。 裴寂的眸子沉了沉,浴袍中的手指微微蜷缩。 害怕了吗? 吓到他了。 “阿挽,今天沈家的宴席,你若是不想去...” “去吧。”林挽抿抿唇,他想去见见裴寂的朋友。 准确的说,他想了解裴寂,走进裴寂。 如今他对裴寂一无所知。 林挽挑了件黄白色的高领雪纺衬衫,领子的地方设计了一些精致的妃子,正好遮挡住脖颈暧昧的痕迹,配了一条浅棕色的亚麻质地的裤子,微分的碎发随意的散落在额前,看起来年龄很小,不像大学生,更像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裴寂的眼神有些痴。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寂静的下午,在那片郁金香花田遇到了那个让他沦陷的少年。 “嘴巴结痂了。”林挽对着镜子,细细的看着唇瓣的伤口,伤口在下唇,那个位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留下的。 “疼吗?” 林挽缓缓摇了摇头。 裴寂今日穿了件暗红色的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没系,随意的敞着领口露出了修长有力的脖颈,颈侧隐约还能看到青筋。 禁欲又性感。 沈允于把沈鸣的成人礼办在了万岚山庒,是京都万岚山顶的别墅度假山庄,沈家的私产。 当年沈家花了四十个亿开发这这个山庄却并未对外开放,在这里给一个养子办成人礼,让外界对这个养子议论纷纷,都在说沈家对这个养子的重视。 林挽并不清楚这座山的来历,他趴在窗边,新奇的看着盘山公路边缘的悬崖,高耸入云,惊险陡峭。 自小被框在盒子里的林挽,其实一直对刺激性的东西十分好奇。 裴妙声从13岁开始就全世界的跑,每次回来都会和林挽分享,在北美参加了全球量子赛车赛,在波迪科西河垂直蹦极,在劳特布伦嫩跳伞俯瞰整个阿尔卑斯山和冰川瀑布,在诗巴丹岛深潜抓海龟...... 林挽每次都星星眼的崇拜的看向裴妙声,他很艳羡,这些事情林挽没有机会去做,林正强和云清也不会允许他做。 裴寂看了看新奇趴在车窗边看风景的林挽。 老婆怎么能这么乖,真想拉进怀里揉化。 裴寂的车开入了半山别墅,侍员拉开了裴寂的车门,裴寂随手讲车钥匙递给带着白色手套的侍员转身去给林挽开车门。 林挽有些被眼前金碧辉煌的别墅装修震撼到,自己写的小说还是太过保守,原来顶级霸总的别墅是这样的。 看到林挽放光的眼神,裴寂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种品类的别墅裴寂有很多套,比沈允于装修的浮夸的像爆发户一样的强多了。 “喜欢?” “啊?”林挽有些茫然。 裴寂淡淡开口“送你一套。” 林挽以为裴寂在开玩笑,不禁失笑,没有应声下意识的挽住了裴寂的手臂。 裴寂勾了勾嘴角,带着林挽走了进去, 一楼依旧是金碧辉煌,穿着礼服和西装的alpha和 omega觥筹交错。 裴寂和林挽一进来,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有些蠢蠢欲动的alpha企图上来和裴寂搭话。 裴寂的眉宇冷淡,眼中淡漠疏离,威严冷峻,高高在上,唯有林挽与他说话时才会微微偏头,神情专注。 “我是不是也应该穿西服,大家穿的都很正式。”林挽有些不好意思悄声在裴寂耳侧说道。 “不必。”裴寂开口“你与他们不同。” 林挽有些奇怪的歪歪头,裴寂直接带他坐电梯到了二楼。 二楼的走廊两侧站满穿戴统一的侍应,微微垂着头,裴寂带着林挽径直走向尽头,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雕花金色大门。 林挽才懂了裴寂那句你和他们不一样是什么意思。 大厅内寥寥数人,都穿着较为随意的常服,应当是沈允于与沈鸣的亲友。 林挽看到了林与,他的花衬衫随意的敞开着,里面的白t领口随意挂着墨镜,嘴上叼着烟,看起来痞帅痞帅的,穿的比林挽还不正式。 见到两个人,林与挑挑眉。 裴寂微微点头,直接带林挽走到了alpha身前。 alpha林挽认得,那天送醉酒的裴寂回来的那个人,alpha身侧站着一个清冷的 omega。 omega神情冷淡,面色苍白,亚麻棕色的头发温顺的贴在耳侧,本场聚会的主角,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神情也有些恍惚。 “阿挽,我的爱人。” 沈允于扫了眼裴寂,沉稳的眸子浮现了一闪而过的笑意,缓缓伸出手掌,薄唇轻启“沈允于。” 林挽礼貌的伸出手掌,alpha的手心冰凉,手掌虚握了一瞬便分开了。 裴寂低垂着的眸子一直盯在两人相握的手指,转而抬眼冷淡的看向沈允于。 沈允于冲裴寂挑了挑眉,嘴角微勾“沈鸣,打招呼。” 站在沈允于身侧的omega微微回神,看向裴寂,开口道“裴总。” 转而沈鸣看向林挽“你好,我叫沈鸣。” 沈鸣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清冷淡漠,没什么起伏,像一个漂亮的机器人。 林挽笑了笑,开口道“你好我叫林挽。” 沈允于抬了抬眼,伸手揽住了沈鸣的肩膀,瘦小的 omega被圈在alpha的怀中,显得更加弱小。 被抱住的沈鸣身体细微的颤抖了下,落下了眼眸。 “各位自便,我带沈鸣先下楼了。” 林挽有些奇怪的抿了抿唇,林与凑过来,不悦的皱了皱眉。 “你这嘴是怎么弄的?” 林挽下意识的摸了摸结痂的嘴唇“我不小心咬破了?” 林与显然不信。 林与冲裴寂看去了探究的视线,一贯玩世不恭的林与,脸上带了几分正经严肃。 裴寂完全没有心虚,抬眼看过去。 “哥,你别问了。”林挽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林与。 “阿挽,下楼吗?”裴寂问道。 林与面色有些不善“你下楼,阿挽留下。” 第13章 裴寂沉沉地看向林挽,林挽点点头,才转身下了楼。 裴寂走后,林与侧过林挽的肩膀,仔仔细细端详他下唇的伤口,看得林挽不好意思地错过头。 “他弄的?”林与的眉头锁得厉害,语气里满是心疼,声音也严厉了几分“他打你?” “不是!”林挽下意识地抿住下唇藏住伤口“没有的事!哥哥!裴寂对我很好!” 林与又从头到尾看了圈林挽,见他不像是说谎,又确定他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才松了口气“受了委屈一定和哥说,他虽然是哥朋友,要是欺负你,哥哥也不会放过他。” 林挽的心软软的,哥哥总是这样心思细腻,细心周到。 “哥哥,裴寂真的很好。” 第15章 林与耸耸肩,又恢复了一贯的散漫。 “下楼吧,我带你逛逛。” 林挽乖巧地跟在林与身后,顺着另一侧的外景电梯直接到了后院的一片树林,明显是沈家的私宅部分。 林与对沈家的私宅很是熟悉,带着林挽穿过一处茂密的丛林,丛林另一侧是风景很美的亭台楼阁,曲水流觞,与外面的欧式建筑格格不入。 “这里面竟然是这样的。”林挽有些震惊,外面的别墅金碧辉煌,里面却全是中式建筑,都很美,融在一起却十分怪异,不伦不类。 “外面别墅是沈允于会客用的,里面的设计是沈允于按照沈鸣的喜好建造的。”林与解释道。 “沈允于对他弟弟真好。”林挽感叹。 林与的视线却不自然地错开,摸了摸鼻子,没有接林挽的话。 曲水的尽头是一座人造的假山,假山上传来了袅袅的琴音。 林与对琴乐不太感兴趣,林挽的眼睛却亮了。 “是月琴的声音,好好听!”林挽挽住林与的手臂“哥哥,我们去看看吧。” 林与兴趣缺缺,却被林挽强行拉着爬上了假山。 假山的上方是一个八角亭,八面飞脊高高翘起似欲展翅翱翔的飞鸟,亭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一个穿着白玉色长衫的alpha坐在八角亭的一侧,白玉色的长衫上侧是金线与银线交错密织的玉兰,长衫的下摆是绣着精美的云纹,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alpha留着齐腰的长发,乌黑的长发上绑着一条飘逸的白色丝带束发,他的面庞轮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起,双眸深邃明亮,专注而沉着,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触动着月琴的琴弦,轻灵的音符从他指尖流淌,清脆悦耳,伴着鸟鸣肆意蔓延。 林挽的视线紧紧地粘在alpha不断飞舞的手指上,优美的琴音让林挽有些痴醉。 那把月琴是上乘的乌木所制,在日光下泛着深沉温润的光泽,琴轸是珍贵的玉石打造的,一看就价值不菲,若不是行家,不会有人拥有这样顶级配置的乐器。 林挽盯着月琴不禁感叹道“太美了。” 身侧的林与有些出神地望着alpha的脸庞,跟着喃喃道“太美了。” alpha似乎被两个人打扰,浅浅的眸子看过来,手中的动作也停止了。 他抱着月琴起身,淡淡地看了两个人一眼,随即从两人身旁走过,清风吹过他长袍边的云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文雅。 alpha侧身而过的时候,林挽才发现,他的身材十分高大,竟然比一米八四的林与还要高上一截,一身长发长衫在面色冷淡的alpha身上却毫不违和。 alpha走了许久,林与还没回神。 林挽还在想那把月琴“这种品级的,都是被用来珍藏的。” 林与喃喃道“是应当被珍藏。” “他弹得如此顺手,一看就是月琴上的专家,肯定是大师级别的。”林挽感叹道“真的好美啊。” “好美。”林与有些魂不守舍道。 “哥!”林挽拉了拉林与的袖子,林与才恍然回神。 林与回神向假山后面看了看,哪里还有alpha的身影。 “你自己到处逛逛,逛累了就回前厅找我和裴寂,不认识路问侍应。” 林与说完风风火火的小跑着下了山,林挽有些茫然地看着哥哥慌乱跑下山的背影。 林挽在亭子里吹了会风,漫无目的地在沈家的后院闲逛。 后院修了片人工湖,很大,一眼望不到边,湖内种满了荷花和各色的莲花。 林挽顺着湖边走,看着满池塘的荷花,风中混杂着淡淡的荷香,让他心情很好。 抬眼看去,林挽看到不远处的湖边站着一个清瘦的 omega,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湖中央。 是沈鸣。 沈鸣像一个雕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平静的湖水出神。 林挽有些奇怪,下一秒沈鸣跳入了湖水中。 水花四溅,湖面却又在下一秒归于平静。 这湖水就算每日清理,也很脏。 他在湖里游泳? 林挽歪了歪头,一分钟过去了,平静的水面毫无波澜。 林挽大惊,跑过去猛地一头扎进了湖水中,巨大的入水声响惊扰了不远处的侍应。 林挽憋着气,猛地扎入了湖底,碧绿色的水波里,林挽看到了紧闭着双眼任由自己沉入水底的沈鸣。 林挽搂住了沈鸣的腰,费力地拉着他,可力气有限,尤其是在水的阻力下,林挽寸步难行。 因着憋气,林挽的脸胀得通红,他咬紧牙关,双腿猛地一蹬,借助反作用力,带着沈鸣奋力上游。 口中的氧气耗尽,细密的水珠顺着林挽的口中溢出,冰凉的湖水不断灌入林挽的鼻腔和嘴巴,肺部也因着缺氧而刺痛。 接近湖面,林挽的力气即将耗尽,双腿也因着疲惫不断地颤抖,他猛地拉着沈鸣跃出水面。 林挽呛了口水,狼狈地大声呼喊“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赶过来的侍应,将两个人拉上来,林挽猛的干哕将胃部的湖水吐出来一些。 沈鸣却浑身冰凉,失去了意识。 “去找裴寂和沈允于,有没有家庭医生快叫过来。”湿漉漉的发丝沾在林挽的额头,不断地滴着水。 林挽跪在沈鸣身侧,不顾身上还淌着水沉甸甸的衣服,迅速用袖子擦干他口鼻处的泥沙,微微扬起沈鸣的下巴。 林挽深吸一口气,捏着沈鸣的嘴唇,没有丝毫犹豫,缓缓地向他的口腔里吹气,看到沈鸣的胸膛微微隆起,林挽的双手交错,在沈鸣的胸口不断按压。 循环往复,不知道在第几次渡气后,沈鸣终于咳出了一口污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林挽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般大口大口地喘息。 沈鸣的眼神冰冷,看向林挽的眼中有一丝怨恨。 裴寂和沈允于匆匆忙忙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着急救箱的beta。 “没事吧。”裴寂的脸色阴沉得厉害,尤其是看到浑身湿漉漉的林挽。 林挽摇摇头,紧了紧裴寂披在他身上的西服外套。 家庭医生蹲下身去检查沈鸣的身体,沈鸣像一只失去了灵魂的布偶,没有丝毫反应。 “少爷呛了些水,目前没什么大碍了。” 沈允于的脸色十分难看,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让人不禁胆颤,他缓缓地蹲下身。 手指摸上了沈鸣憔悴苍白的脸庞,指尖擦去了他脸上滴落的水珠。 “怎么这么不小心,失足掉到水里了。”沈允于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明明是关心的话,林挽却没有听到一丝情绪的变动,反而有些阴郁。 沈鸣此刻似乎才回过神,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沈允于起身,淡淡对侍应吩咐道“送少爷回房。” “多谢。”沈允于垂眸对林挽开口。 林挽摇了摇头,下一秒林挽便被裴寂打横抱起,转身离开。 “我没事,能走。”大庭广众之下,林挽有些不好意思,靠在裴寂怀中悄声开口。 裴寂面色紧绷,漆黑的眼睛里冷到极致。 林挽能感受到他心情极差。 这样的裴寂让林挽有些陌生,林挽放弃挣扎,乖顺的帖在裴寂胸膛。 裴寂抱着林挽进了沈家私宅的一个房间,裴寂用浴巾裹住林挽,在浴缸里放满了温热的水,剥掉了林挽的衣服将他放了进去。 “我自己洗,裴寂。”全身赤.裸的林挽向浴缸的角落缩了缩,企图遮住水下的春光却无济于事。 裴寂止住了手中的动作,站在浴缸边,淡淡的看着林挽,居高临下。 林挽吞了吞口水“那,那个,你先出去呗。” 裴寂没动,林挽在水中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怯生生地看着裴寂。 两人僵持了一分钟,最终裴寂转身走出了浴室。 没有换洗的衣服,林挽只能裹着浴巾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裴寂此刻已经换掉了刚刚抱林挽时被打湿的衬衫,换了一件藏蓝色的衬衫。 应该是沈允于的,两个人气质相近,身材相似,穿在裴寂身上竟然莫名地合身。 床上放了一套全新的体恤和长裤和未拆封的内裤,林挽走过去“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嗯。” 林挽抱着衣服闪进卫生间,穿戴好出来却有些发愁。 体恤的领子很低,露出了林挽脖子上昨夜裴寂留下的暧昧痕迹。 裴寂走过去,将林挽按在怀中,浓烈的松木香气环绕着林挽,让他十分安心。 “阿挽。”裴寂沉沉开口“无论何时,我希望你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林挽的心软了软,环住了裴寂的腰,轻轻地嗯了一声。 转而林挽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裴寂怀中探出头“沈鸣为什么自杀?” 裴寂的神色暗了暗,沉着声音开口“他是失足落水。” 第16章 “不是的。”林挽推开裴寂“如果是落水他应当呼救挣扎,他明明就是...” "阿挽。"裴寂冷声打断林挽,眸底的冷意让林挽有些恐惧。 第14章 “那是沈家的家事。” 裴寂平淡的眸子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没有波澜的语调让林挽感到冷血。 一瞬间陌生感又袭来。 林挽觉得自己仿佛不认得眼前的裴寂,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裴寂。 林挽垂下眼,他的心中还有其他的疑问却没有在开口问。 裴寂走过来温柔的将林挽抱在怀中,本该温情的拥抱,如今林挽却感觉不到温度。 柔软的林挽被裴寂紧紧搂在怀里,裴寂的心才终于安稳的落在胸腔,当侍应来说林挽和沈鸣掉到池塘里,一向处变不惊的裴寂第一次慌不择路。 他知道林挽会游泳,可湖水汹涌冰冷,裴寂还是无比恐慌。 “阿挽,我...” 很担心你。 裴寂的话还没说完,门铃声便被按响。 侍应来唤林挽和裴寂去前厅。 林挽并不想出门,身上的衬衫领口太低,脖子上暧昧的痕迹根本遮不住。 裴寂此刻是不放心将林挽一个人留在房中的,给沈允于发了个信息,便带着林挽离开了沈家的私宅。 回程路上,林挽明显少了来时的雀跃。 裴妙声在群里发了不少他和司则简去白城写生的照片,有风景照,有裴妙声拍的司则简画画的照片,也有司则简和裴妙声的自拍合照。 两个人冲着镜头笑得开怀,裴妙声对着镜头做着各种鬼脸。 林挽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一直向下的嘴角也忍不住扬了扬,修长的手指划着照片,一张一张仔细的看。 开车的裴寂微微侧目过来,正看到林挽对着手机上司则简的照片浅笑,心里猛然一缩。 温柔绅士,善解人意的男人。 这是相亲时林挽对裴寂说的理想型,司则简正是这样的人,两个人青梅竹马长大,云爸也更喜欢司则简。 若不是自己用阴暗的手段从中横插一脚,或许如今娶了林挽的便是司则简了吧。 裴寂深深吸了口气,阴郁黑暗的心思又爬满整个胸腔,勒的裴寂喘不上气。 想把林挽关进自己亲手打造的笼子里,让他只对着自己一个人笑。 对此一无所知的林挽,和两个人在群里聊天。 【寂寞深闺小黄花:有没有人会刚刚成年就进入易感期呀。】 【情夫:一般情况下成年半年之后才会进入易感期,不排除有的人信息素紊乱,一成年就进入易感期】 【寂寞深闺小黄花:第一次易感期可以用抑制贴吗?】 【指挥官:你是笨蛋吗!!!第一次易感期用抑制剂或者抑制贴会起作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 omega临近易感期着急结婚了!】 【寂寞深闺小黄花:会有人没有成年就进入易感期吗?】 【情夫:正常情况下不会,如果进行 omega信息素改造,会导致 omega易感期提前,目前最早的案例是13岁。】 【指挥官: omega信息素改造是违法的】 【情夫:挽哥,你今天怎么突然问这个?】 “在和谁聊天?”裴寂骤然开口。 林挽下意识答道则简。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看似不经意的开口“车上颠簸,看手机小心晕车。” 奔驰大g底盘高,平稳性更是出了名的好,林挽还是听话的收起了手机,没有在回复群里的消息。 林挽望着窗外飞速闪过的树影出神,今天救沈鸣的时候,他看到了贴在沈鸣脖颈后侧的抑制贴。 沈鸣正在易感期。 沈鸣如今不是18岁?还是说他进行了omega信息素改造? 林挽不敢相信是后者,若是后者太过于残忍。 国家明令禁止 omega信息素改造, omega信息素改造过程极其痛苦,会产生生理抵抗,并且危险性极大,就算成功了对 omega的身体也会很多难以治疗的后遗症。 alpha的信息素改造也只被允许改造50%的信息素,超过50%的手术成功率极低并且过程痛苦,一不小心就会变成beta,就算成功了alpha也会有信息素失控的后遗症。 折腾了一天,林挽有些累,早早的便躺在床上刷手机。 无意中公众号弹出来一篇文章:老攻不交公粮竟是因为... 林挽悄悄看了眼坐在床边看电脑的裴寂,躲在被窝里兴致勃勃点开看了看。 这是一个老攻出轨,小o智斗小三的狗血家庭伦理嘶x小说。 裴寂回复完邮件,看到林挽的眼眶和鼻子红红的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裴寂的眉头细微的抽动了一下“怎么了?阿挽。” 林挽抱住了裴寂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淡淡的松木香信息素很好闻。 林挽还沉浸在小说中小o出轨的老攻,挑衅的小三,恶毒的婆婆和被卖掉嘎了一颗肾的悲惨剧情中。 相比之下自己简直太幸福了,除了老攻偶尔不行,对他没有激情。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眼睛看向了林挽黄色睡衣下光洁漂亮的锁骨,身上的血液又开始沸腾。 深深吸了口气,裴寂压制住心头的瘙痒,搂住了林挽的头,轻轻抚摸他的发丝。 像哄小孩一样哄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 第二天林挽起床的时候,裴寂正在厨房做早饭,一如既往的丰盛。 “怎么醒这么早?” 林挽穿着明艳的小黄鸭睡衣,发丝有些乱糟糟的,睡眼惺忪的面容尽是困意。 “今天约了朋友去逛街。”林挽明显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脚下的步子也有些悬浮,慢慢悠悠的去洗漱。 正在切火腿的裴寂,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来。 林挽的朋友寥寥几人,会是谁? 洗完漱的林挽显然精神了不少,裴寂正专注的切火腿,漫不经心的问道“准备去哪里逛街?” 林挽坐在餐桌旁,用手撑着脑袋看裴寂,不禁暗暗感叹,自家老攻真的太帅了,切菜都这么优雅。 “去云北那边。” “顺路,一会我送你。” “嗯?”林挽有些疑惑,云北和顺腾完完全全是两个方向呀。 “今天去控股公司视察。” “什么公司呀。”林挽有些好奇,他知道顺腾是靠着科创发家的,旗下有很多各行各业的子公司。 “一个药剂研发公司。” 林挽没什么兴趣,未在追问,两个人吃了饭,林挽便一头钻进了衣帽间。 裴寂已经换好衣服许久,站在衣帽间门口,沉沉的看着对着镜子系颈带的林挽。 是去和谁见面这么精心打扮? 那个绿茶吗? 裴寂的眼底又浸染了层戾气。 想把他关起来。 “能帮我系一下带子吗?”林挽透过镜子看到裴寂正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轻声询问到。 面无表情的裴寂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冷漠,让人难以亲近。 裴寂走到林挽身后,垂眼看到他后颈松乱的带子。 这件衬衣是那日阿挽坐在沙发上看书时穿的那件。 今天林挽穿了白色的背心打底,顺滑的丝绸衬衫套在外面,林挽系了棕色的腰带在宽大的衬衫上勾勒处他纤细的腰身,身下配了浅棕色的工装裤和一双牛皮黄色的马丁靴,与平日林挽温婉的美不同,带着些飒。 裴寂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细小的带子,灵活的手指系出一个精美的结,完全不似系袖扣时那般笨拙。 小巧精致的蝴蝶结贴在林挽后颈下方凸出的那块骨头上,裴寂的眸子暗了暗,这样美丽的地方,理应当被啃咬留下他的印记。 “好了吗?”林挽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向身后安静的裴寂。 “好了。”裴寂错开眼,声音带着不自然的沙哑。 林挽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才抬眼看向裴寂“走吗?” 裴寂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垂眸看了眼暗灰色的双叠法式袖口,没有系袖扣。 “走吗?裴寂。”见裴寂没有反应,林挽走进又问了一声。 “嗯。”裴寂淡淡嗯了一声,转身走出了衣帽间。 林挽有些奇怪的歪歪头,尽管裴寂此刻面无表情,和往日一样,林挽还是感到裴寂的心情有些差。 难道是嫌自己太慢了?耽误了裴寂的工作? 林挽小跑的跟上裴寂,率先进了电梯按下了去地下车库的楼层。 裴寂的眉头皱了皱,漫不经心的开口“阿挽今天和哪个朋友逛街。” “就是妙声和则简。” 裴寂心里冷笑,又是他。 怕耽误裴寂的工作,林挽的脚步有些急,走在前面,转头问裴寂“你今天开那辆车?” 跟在林挽身后的裴寂看着他急促的背影,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着。 就这么急着去见那个绿茶? 第17章 裴寂选了地下车库最里面的一辆许久未开的黑色布加迪。 “你开着这个车去子公司?”林挽有些诧异,眉头微微紧了紧。 裴寂心里冷冷回了句,去见情敌,面上却一向冷淡“嗯,去看一看他们新出的药剂。” 林挽心里有了一片疑影,裴寂向来低调,平日里开的不是suv就是那辆奔驰大g,在出行上显少如此张扬高调。 他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吗? 布加迪的副驾驶上,林挽有些心不在焉,他侧眼悄悄看了眼裴寂。 优越的外形条件,不菲的身家,性格又如此好,若不是和自己结婚了,也是不少omega的梦中情人吧。 林挽心里有点酸,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他的契合度有98.9%那么高,再加上余荆岛和云爸同门师兄弟的关系,想必裴寂不会和自己这样的人结婚吧。 裴寂和任何人结婚都会对他很好吧,裴寂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林挽的眉眼又落了几分,如果有一天裴寂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 会不会... 第15章 林挽闭了闭眼,心中难以压制的苦涩从胸口的一小点开始无限的蔓延。 通讯器在中控台上响起,裴寂的通讯器直接连通了车内的蓝牙。 裴寂微微侧目,车内的显示屏上出现了y。 裴寂伸手按掉了显示屏中的通话。 一分钟后,被挂断的y的电话又打过来。 裴寂面上没什么表情,拿起中控台上的通讯器,关掉了车内的蓝牙,接通了电话。 林挽的手指微微蜷缩,光滑的指甲按压进柔软的指腹,留下一道红色的月牙痕迹。 裴寂接电话从来不会背着他。 y是谁?为什么要切断蓝牙。 “一个小时后到。” “嗯。” “准备一下吧。” “见面聊。” 寥寥数语,林挽的心却有些难受地拧成一团。 他是去见很重要的人吗? “把我放在商场门口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不要耽误了你办正事。”裴寂挂断电话,林挽开口道。 裴寂的眼垂了垂,平淡地开口“不着急,送你进去。” 两人相顾无言,车子很快就驾驶到了云北。 裴妙声和司则简早早地就等在门口,裴妙声手里拿着一个双色的冰激凌球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舔着半融化的冰激凌。 司则简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衣,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干净,少年感十足。 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打包的冰激凌盒子,另一只手微微抬着挡住了裴妙声头顶不算毒辣的日光。 司则简笑着垂眼看着像小猫一样舔冰激凌的裴妙声,不知道在说什么。 见到裴寂的车,裴妙声跳起身拍了拍裤子,拉着司则简从台阶上小跑过来。 林挽从车上下来,裴寂跟着一同下了车。 “哥,你也来逛街吗?”裴妙声一边将快要融化的冰激凌卷入口中,一边扭着头问裴寂。 “裴寂去子公司视察,顺路送我过来。”林挽抢先答道。 司则简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裴寂哥,挽哥。” 裴寂冷淡地点点头,视线落在了司则简手中的冰激凌礼盒上。 “挽哥,这个给你,你最喜欢的口味。”司则简将手中的冰激凌递给林挽,自然熟稔。 林挽拿过冰激凌,眼睛亮了亮,是他最爱的菠萝和抹茶口味的冰激凌。 刚刚车上的多愁善感被一扫而光,心情因为喜欢的冰激凌而感到雀跃。 “谢谢!” 林挽冲裴妙声笑了笑。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眼神跟着冰激凌的盒子从司则简身上转移到林挽手中。 似乎是裴寂的眼神太过灼热,林挽拆盒子拆一半的手停住,转而看向裴寂,怯生生的问。 “你要吃吗?” 这只是一句客套的话,裴寂并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但林挽的手指还是紧了紧,冰激凌礼盒也向自己的方向悄无声息的移了移。 林挽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裴寂的眼,裴寂抬了抬眼“嗯。” “额...”林挽抿了抿唇,喉咙上下滚了滚,他真的只是客套一下啊啊啊! 犹豫了一秒钟,林挽还是将礼盒系好递给裴寂。 “那你先吃菠萝的,再吃抹茶的,抹茶的会有些苦。” “哥,你不是不吃冰的吗?”裴妙声嘴里含着一大口冰激凌,有些奇怪的含含糊糊地问道。 林挽的眼睛亮了亮“是因为有胃病吗?” 霸总标配——胃病!!! 裴妙声咕咚一声咽下口中半化的冰激凌,满足地哈了口气。 “不是啊,我哥养生。” “这样呀...”林挽咬了咬唇,养生听起来一点也不霸总! 裴寂冷淡的眉眼有一丝舒展,阿挽关心他。 司则简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裴妙声,有些讨好开口道“裴寂哥一看身体就很好,都是养生保养得好。” “是啊,我哥年纪大,是很注重身体保养。”裴妙声喝了两口水,赞同地点点头。 裴寂冷笑一声,扫了眼司则简。 司则简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舌头有些打结“我,我不是...” “阿挽。”裴寂冷声打断了司则简,冷淡的眸子无视了司则简和裴妙声两人,看向林挽时眼睛隐藏了几分冷意“逛完街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回家。” “不用哥!”裴妙声开口道“则简今天也开了车,我们玩完让则简把我们两个人送回去就行。” 林挽也跟着点点头“裴寂,不用麻烦了。” “是吧,则简。”裴妙声用手臂顶了顶僵在身侧的司则简。 司则简立马开口,对裴寂说话的声音带着些殷勤“裴寂哥,你放心我肯定把挽哥安全送回去。” 裴寂定定地看着林挽,几秒后他淡淡抬眼,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开的什么车?” “就是那辆。”裴妙声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位上一辆明黄色张扬的跑车。 裴寂抬眼随意扫了眼,漆黑的眸子直视司则简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却没什么温度,整个人压迫感极强。 通讯器又响了,林挽眼尖在裴寂拿起通讯器的一瞬间看到上面的y字。 裴寂将通讯器挂断,温声对林挽道“我先走了,玩得开心,阿挽。” 随后裴寂侧目淡淡看向司则简,薄唇轻启“小孩开的车。” 裴寂开着那辆黑色的布加迪扬长而去。 因着y的电话,林挽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裴妙声看到林挽的情绪有些不对,凑过来看了看“没事,阿挽。声哥,再给你买冰激凌。” 林挽摇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冰激凌店。 “肯定是工作上的电话。”裴妙声咬着勺子“我哥在认识你之前别说搞对象了,身边清一色的alpha和beta,搞得我爸爸们都以为他性取向不正常会带个alpha回家。” 林挽淡淡地哦了一声,情绪并没有因此而好转。 “我总觉得他有事情瞒着我。”林挽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道“尤其是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 林挽顿了顿“结婚之后,他如果碰到了喜欢的人要怎么办?” “怎么会!!!”裴妙声大惊“他喜欢的人就是你呀!” 林挽抿抿唇并不赞同裴妙声的话“他看起来完全不介意我和则简相处。” 裴妙声挠挠头,沉思半晌,煞有其事的分析道“可能是他觉得司则简是小孩,再加上我们三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哥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没把则简看成威胁。” “看来我们得多加点暗示了。”裴妙声摸了摸下巴,转而对心不在焉的司则简开口道“你在我哥面前要表现得更关心阿挽一点,多些嘘寒问暖。” 司则简嘴角扯出勉强的笑“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为了阿挽的幸福,你就表演一下咯,最好是看向阿挽的眼神中在带一点爱意。” 冰激凌的汁液沾在裴妙声的嘴角,喋喋不休的唇瓣樱红还泛着水光,看起来像一个泛着光泽的樱桃,司则简看着他的唇角有些出神。 “对!就是这个眼神。”裴妙声猛地拍了拍司则简的肩膀“你入戏很快,小伙子!就用这个眼神看阿挽,我就不信我哥能无动于衷!” 司则简垂下眼,细微地叹了口气,轻声道“知道了。” “这样能行吗?”林挽有些担忧,他总觉得这件事不靠谱。 裴妙声拉着林挽拐进了奢侈品商城“绝对没问题,你就信我吧。” 林挽对这些奢侈品的牌子并不熟悉,却被衣服吊牌上的价格震惊到“怎么这么贵。” 裴妙声轻车熟路地拿起一件浅粉色的驼马绒深v薄衫,薄衫的领口很大,中间有一条带子横穿锁骨,连接处有一朵浅粉色的玫瑰花装饰“今天消费裴公子买单!快去试试!” 衣服很合身,类型是林挽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风格,勾勒出了林挽纤细的腰身,玫瑰花正好在林挽的锁骨旁,衬得他漂亮的锁骨十分诱人,清纯又性感。 第18章 林挽走出更衣室,对于镜子中自己的风格并不适应,裴妙声的眼睛却亮了。 “让一个男人产生危机感的第一步就是妻子的改变!”裴妙声满意地围着林挽转了一圈,将沙发上的衣服抱起来塞的林挽怀中。 “这些也去试一试。” 林挽乖顺地拿着衣服进了更衣室,这些衣服还没换完,裴妙声又塞进来一堆其他的衣服。 不得不说,裴妙声的时尚感和搭配感很强,给林挽选的衣服虽然不是林挽平日里的风格,却十分衬林挽。 “不错,不错,都包起来。”裴妙声点点头,侧目看到一个纯黑色的领带,细腻的斜纹清晰可见层层叠叠,明暗交错十分有艺术感和层次感“那条领带也包起来。” 裴妙声将打包好的领带盒塞到司则简的手中,拉着林挽去用裴寂的黑金卡结账。 - “各项指标都恢复得不错。”陆言择的眼睛盯着电脑中花花绿绿的各项指标,对躺在冰冷机械上的裴寂有些奇怪的开口道“不应当失控。” “失控的时候,你身体是什么反应?” 裴寂闭着双眼想到了那个疯狂的下午,淡淡开口道“我感觉浑身燥热,身体像有一团火在乱窜,那几天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对了,第二天还流了鼻血。” 陆言择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你这听起来不像是信息素失控,更像是发情。” 裴寂睁开眼,墨色的眸子没什么情绪。 “确定要打吗?这个封闭针会有一些副作用。” 裴寂闭上眼睛,想到了那天浴室内林挽恐惧的缩成一团,心头微微缩紧。 “打吧。 第16章 医院充斥的消毒水味并不好闻,裴寂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右臂被陆言择用绷带缠的里三层外三层,夸张地鼓起一个大包,像木乃伊的手臂。 裴寂汗颜,无奈地看了眼行动不便的手臂,抬眼对刚做完手术走进来的陆言择说道“一定要包扎成这样吗?” “当然!”陆言择坦然地走过来,想摸摸裴寂的额头,却被裴寂微微别过脸侧开他的手掌。 陆言择啧了一声,推了推黑色的眼镜,镜框下的眼中含了些笑意,并没有再触碰裴寂“发热吗?” “没有。”裴寂动了动手臂,眉头微蹙“拆了吧,没法开车。” 陆言择随意靠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将听诊器随意挂在脖子上,低头翻看手中的病历“沈允于在隔壁,让他的司机送你回去。” “发热,呕吐,头晕,手臂胀痛,肌肉刺痛,针口发紫,都是正常的抗药性反应。回去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不要饮酒,忌荤腥,忌油腻,忌发物。” 裴寂垂着眼,似乎没有认真听陆言择的医嘱。 陆言择不是很满意地啧了一声“裴大少爷,给你包扎成这样是防止你手臂乱动,回去你自己就可以拆了,注意伤口不要碰水。” 陆言择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开口“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叮嘱过你,再和你说一次。药物和你的信息素抵抗,会让你的身体很痛苦,闻到契合度高的信息素可以缓解痛苦同时也会引起生理反应,但是切记信息素混乱不要标记对方,不然混乱的信息素可能会导致omega假孕。” 裴寂感到身上的药起了作用,他有些胸闷,骨骼开始隐隐泛痛,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轻轻地抬了抬眼答道“知道了。” 沈允于推门进来,他穿了件黑色的大衣,大衣里是笔挺的西装,视线掠过裴寂被包扎像个馒头的手臂,眉头挑了挑,嘴角勾了一瞬,大步坐在了陆言择对面的椅子上。 裴寂默不作声地将椅子上的西服外套披在肩膀,遮挡住被包扎的夸张的手臂。 “沈鸣的身体状态基本已经稳定了。”陆言择原本轻松的面孔,因着沈允于的到来,眉头有些收紧,轻轻地叹了口气“新药的副作用比较小,让他一直服用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只是我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陆言择叹了口气,忧心忡忡“我每见沈鸣一次都觉得他的精神状态都更差一点,带他去见anthony吗?” 沈允于眼中的平淡,声音没有一丝波澜“anthony的心理疏导效果并不明显。” “允于。”陆言择斟酌了许久,还是决定开口,沈鸣从13岁开始就在他这里做治疗,不仅仅是他的病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 陆言择并不忍心看到沈鸣如此颓废,也不忍心看到好友亲手扼杀掉这份重要的感情。 “适当地放一放手吧,别攥得太紧。” 沈允于的眼底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陆言择自知不好多说,点到为止,继而转移了话题“裴寂的手臂不方便开车,允于你捎他一程。” 沈允于的视线落在裴寂半披着的西装外套上,鼻息轻微地发出一声嗤笑,凉薄的唇勾着微启“被人砍伤手臂,挂信息素科?” 裴寂并不在意沈允于的打趣,冷淡开口“人本是裴家的私人医院。” 陆言择笑了笑,三个人是同一所初中的朋友,读书的时候十分要好。 后来裴寂出了国深造继而接管了裴家的产业,沈允于在沈家复杂的关系中和沈老爷子一众继承人里杀出一条血路,而他年纪轻轻便成为了京都首屈一指的信息素控制医师。 毕业后尽管三人很少相聚,少年时期建立的友谊却根深蒂固,弥足珍贵。 “裴寂你早上给我的冰激凌在哪买的,味道不错,我多买些回家给小叶尝尝。” 沈允于挑挑眉“你吃冰激凌?”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笑似是在说裴寂幼稚。 “老婆爱吃。”提到林挽,裴寂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对陆言择道“我叫助理送一些到叶律师家。” 随后裴寂冲沈允于道“忘了沈大少爷没老婆,自然不会吃这些幼稚的东西。” 沈允于冷笑,沈鸣敲门侧身进来。 omega清冷的面容有些憔悴,后颈贴着抑制贴,眉眼下尽是疲惫,他的唇色发白,淡色的眸子看了一圈。 “陆医生,裴总。”沈鸣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半袖,简单的装束显得他更加的清瘦,手臂布满针眼,有一片青紫发肿明显是刚打的针留下的针孔导致的。 沈鸣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沈允于身侧,脚步有些悬浮,轻声开口“回家吗?” 沈允于站起身,手掌握住了沈鸣纤细的手腕,盯着沈鸣发肿的手臂,眉头拧成一团“又自己拔针?” “叫护士来太麻烦了。”沈鸣抿了抿唇,想挣脱沈允于的手掌却无济于事,只是轻声解释道“我自己拔习惯了,过会儿就消下去了。” 沈允于的眸色黑的厉害,沉着眼,手中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加重。 沈鸣并不喜欢沈允于这个表情,似乎是在心疼他,他用力挣脱了沈允于的禁锢,别过头,有些别扭地开口道“不痛。” 沈允于沉着脸看不出情绪,站起身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环住沈鸣,巨大的西装外套套在沈鸣身上,似是要把他圈禁一般。 “沈鸣。”陆言择叫住了欲要起身离开的两人“小叶周末想邀请你到家里做客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精神不济的沈鸣听到陆言择的话,暗淡的眼睛亮了亮,有些期待地看向沈允于。 沈允于的眉头紧了紧,看向陆言择的眼中带了些不悦。 陆言择耸耸肩,冲沈允于摊摊手,似乎在说,老婆大人给的任务没办法。 见沈允于没有说话,沈鸣宽大风衣下被遮盖的手悄悄握住了沈允于的宽大的手掌。 因着风衣和沈允于身体的遮挡,裴寂和陆言择并看不到两个人的动作。 “可以吗?哥哥。”沈鸣显少喊沈允于哥,这个称呼一喊出来,必是有事相求。 沈允于无法拒绝。 沈允于低头对沈鸣眼中冷意退却了不少“周末我陪你去。” 陆言择却讪讪开口,有些为难“小叶就邀请了沈鸣一个人。” 想到叶律师的脾气和沈允于吃瘪的样子,一旁看戏的裴寂轻笑出声。 “你知道小叶的脾气,你俩本来就不对付,你去了他没好脸色还得拖累我...” 沈允于淡淡扫了眼陆言择,眼中带了些警告。 陆言择无奈地叹了口气。 “哥哥,我想去见叶哥。”沈鸣握着沈允于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冰凉的手指蜷缩在沈允于滚烫的手掌中。 “周末让司机送你过去。” 沈允于松口,沈鸣的情绪明显高涨了不少。 加长版林肯里。 裴寂和沈允于坐在第二排的独立座椅中,沈鸣独自坐在第三排的窗边。 裴寂随意地靠在真皮座椅上,手肘抵在扶手上,垂着眼仔细看私家侦探发给他的林挽的照片。 有林挽在冰激凌店的照片,也有他逛商场试衣服的照片,还有在日料店吃东西的照片。 第19章 事无巨细,各种角度的照片都发到裴寂的通讯器中。 裴寂的手指轻轻贴在林挽浅笑的脸庞上,眉眼带着些温柔缱绻。 转而下一张照片,是林挽穿了件设计极其大胆夸张的红色薄纱上衣,裴妙声弯着腰大笑,司则简也浅笑着不知道在对林挽说些什么。 裴寂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沈允于扫了眼裴寂的通讯器“司家那个小少爷?” 裴寂按灭了屏幕“嗯。” “稀有的a类信息素?”沈允于漫不经心地开口“回国前进行的二次分化,司家已经在国外做了信息素匹配度检测。” 裴寂挑挑眉“司家的事,你很上心?” 沈允于嗤笑一声,语气里有些不屑“四房紧盯着司老爷子这个宝贝的老来子,就凭借四房那个草包omega,也妄想攀上司家的高枝。” 沈家波谲云诡的宗族关系和各房之间钩心斗角,明争暗抢,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裴寂有所耳闻。 “比起四房,沈老爷子更关心你和司小姐的联姻吧。” 后座一直看向窗外的沈鸣,听到裴寂的话转头看向沈允于的背影。 “商业联姻,向来各取所需罢了。”沈允于淡淡道。 裴寂的通讯器震了震,私家侦探发来消息,林挽已经吃完日料去逛内衣店。 裴寂眼底浮现了一抹笑意,打开了黑金卡关联的扣费记录。 一堆衣裤的扣费记录里,裴寂精准地看到了【绅士黑真丝螺旋暗纹手工刺绣高端限量版商务领带】的扣费记录。 裴寂的嘴角勾起了个浅浅的弧度,老婆真好,还给自己买了礼物。 通讯器震了震,新的扣费记录又同步过来。 【法式复古紫蕾丝美臀交叉镂空性感低腰三角裤】 【维多利亚黑色网纱轻薄禁欲款三角裤】 【性感清纯桑蚕丝中腰蝴蝶结透明蕾丝三角裤】 【......】 一连十几条扣款记录接连发过来,裴寂的眉头跳了跳。 第17章 内衣店。 裴妙声的手指勾着一条白色的透明蕾丝小内裤问林挽“这件好不好看,是不是也很适合我!” 林挽看着风格大胆的一小块布料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好看是好看,可是你刚刚已经买了十几条类似的了,买这么多穿得过来吗?” “当然穿得过来,内裤一定要买得性感,一旦有艳遇呢!”裴妙声冲林挽暧昧地眨眨眼,将手中的布料递给旁边的服务人员结账。 不远处的司则简侧目看过来,漆黑的眸子盯着正在和林挽窃窃私语的裴妙声。 裴妙声又拿起一条半透明的浅粉色的在正中央系着蝴蝶结的内裤在林挽面前晃一晃。 “这件你穿怎么样?” 林挽看着大胆的镂空设计,涨红了脸,紧忙摇摇头“不要,不要。” 林挽确实想买一些内裤,他的小海豚上次被裴寂剪碎了,但是裴妙声挑得太过于暴露,让他实在有些难为情。 林挽纠结了许久还是拿起了挂在最角落的几条纯白棉质的内裤,内裤样式普通只有屁股处印了图案。 有的印了一颗小爱心,有的印了一颗小星星。 “我买这个款式。” 裴妙声扫了一眼,撇撇嘴,吐槽道“老土。” 司则简跟在两个人身后拎着大包小包充当人形提物机,裴妙声拉着林挽东逛西逛,不断地叮嘱他。 “你就按照我说的做,要是我哥没有主动提出来跟你回去,我们在想别的办法。” “好吧。”在外面逛了一天林挽有些疲惫。 想到裴寂,又想到了早上车内那个被挂断的y的神秘电话,林挽的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蔓延,似乎有些痒又有些酸。 林挽感到自己似乎身处迷雾,迫不及待想拨开茫茫大雾去看清楚雾后的裴寂。 却怎么也走不出,看不清。 裴寂身处雾后,如此神秘。 裴妙声逛完街想拉着林挽和司则简一同去唱歌,林挽的心里装着事,情绪并不高。 便叫司则简先送自己回家。 机械女声响起,林挽推开房门。 临近七点,天色已经灰暗暗的压下来,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漆黑,林挽顺着宽阔的落地窗看出去,江边灯火通明,泛着光的游船在江中心缓慢地移动。 裴寂在家?怎么不开灯? 林挽用手捂住了发烫的被临时标记的腺体,客厅内的松木味的信息素十分浓郁。 浓烈的松木信息素像是被打破了的香水,感受到林挽瞬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包裹住他。 受契合度的影响,信息素缠绕林挽,他身体内的血液不受控制的开始沸腾。 “裴寂?” 空荡荡的客厅并没有人回应林挽,林挽打开灯。 一声细微的呜声从卧室传来,林挽的耳朵动了动,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快步走进卧室。 卧室只亮着昏暗的床头灯,昏黄的灯光打在裴寂的脸上,他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额头前,深邃的眼睛此刻紧闭着,薄唇微抿,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裴寂赤.裸着上身,手臂缠着一圈厚重的绷带,麦色的肌肤上出了不少虚汗,宽大厚实的胸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滑落到裴寂胸膛,下身穿着深蓝色的低腰绸缎睡裤,正正好好露出排列整齐的腹肌。 昏黄柔软的灯光笼罩着裴寂,说不出的性感。 林挽吞了吞口水,床上的裴寂眉头微微蹙起,一声略微痛苦的呻吟声从嘴角溢出。 “裴寂!你受伤了?”林挽心紧缩了一下,有些慌乱的快步走过来,有些冰凉的手指抚上了裴寂的额头,被额间的高温烫得缩了缩手心。 裴寂缓缓睁开漆黑的双眼,幽深的眸子紧盯着林挽并不轻透,嗓音也带了些沙哑“阿挽你回来了。” 声音透着一丝莫名的委屈。 林挽的心底升起一丝愧疚,裴寂生病了,自己一无所知在外面玩了那么久。 林挽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开始止不住地泛起心疼的酸意“你发烧了裴寂,我扶你去医院。” “我没事,阿挽。”裴寂滚烫的掌心一把握住了林挽纤细的手腕,微微用力,林挽便失去重心直直地栽倒在裴寂的怀里,被裴寂牢牢圈在怀里。 林挽的后背严丝合缝地紧紧贴着裴寂赤.裸的胸膛,他有些焦急,想回头看看裴寂的状况,却被牢牢禁锢,动弹不得。 “裴寂。”林挽放软了声音,生病的裴寂格外难缠,林挽带了些哄“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生病了。” “陪陪我,阿挽。”裴寂嘶哑的声音在林挽耳侧响起,在安静的卧室内沉闷里带着些许让人心疼的可怜。 林挽的心酸软得不成样子,眼眶也有些泛酸。 生病的人最是脆弱无助,不知道裴寂是什么时间发热的,自己作为他的爱人,理应当在他身侧照顾他。 “这是怎么弄的。”林挽的手指抚摸着裴寂被包扎的夸张的手臂,仔细端详,包扎看起来像是被利器割伤的。 裴寂不语,林挽的声音焦急地带了些哭腔。 “只是包扎的夸张。”裴寂的眸色暗了暗,嘴角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将头埋到林挽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 没有其他男人信息素的味道。 老婆香香软软,一如既往的好闻。 “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挽挣扎地翻过身,双手抵着裴寂宽大的胸膛,仰头对上了裴寂深不见底的眸子。 “人本药剂研发出来的新药,我试药打了一针。”裴寂顿了顿,轻声安抚焦急的林挽“发热是这个药的副作用。” 林挽的眉头紧得不成样子,担忧地抱着裴寂的手臂仔细看“新药剂会不会对身体有损伤。” “不会,这些药都经过反复的实验测试,才会用在人身上。”裴寂搂住林挽,将头埋进林挽的颈侧蹭了蹭,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大兽“给我点信息素吧,阿挽。” 林挽有些心疼地抱住裴寂的头,裴寂在工作上一丝不苟他是知道的,没想到竟然连新药也要自己亲自去试用。 霸总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林挽轻轻抚摸着裴寂后脑的发丝,茉莉香的信息素渐渐浓郁,有了信息素的安抚裴寂感觉身上的酸痛舒缓了不少。 裴寂在林挽身上蹭了蹭,两个人贴在一起的身体愈发紧密,裴寂深深地吸了口气,浓郁的茉莉花香让他无比舒爽。 “头晕。” 裴寂沉闷的声音从林挽颈侧传来,林挽摸了摸裴寂潮湿的额头,发热成这样怎么能不晕。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不去医院也要吃点药吧,我去找退烧药和止痛药。”林挽挣扎着想从裴寂的怀中出来,滚烫的胸膛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不吃药。”裴寂按住了要起身的林挽。 如今对于裴寂来说,最好的良药便是林挽。 第20章 “阿挽帮我揉一揉,好吗?”裴寂的眼底漆黑一片,林挽可以清晰地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似乎在一团火焰之中,清晰却不透彻。 林挽坐起身,让裴寂躺在他的腿侧,林挽清瘦,怕裴寂躺的不舒服,耐心询问道“要放一个抱枕吗?” “不要。”裴寂的声音带丁点的黏,与他平日里严峻冷意的样子完全不同,像一个撒娇的大狮子,黏得林挽的心里化成一摊烂泥。 裴寂侧着脸在他柔软的腿侧蹭了蹭,脸颊正好蹭到林挽沉睡的欲望,林挽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 林挽修长白皙的手指插入了裴寂乌黑坚硬的发丝,指腹轻轻地穿过裴寂的发根,轻轻地按捏着裴寂的太阳穴。 裴寂紧闭着双眼,舒适地闷哼一声。 “阿挽今天开心吗?” 林挽侧目想了想,垂下眼睛,抿了抿唇“开心。” 转而林挽想到了裴妙声的叮嘱,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这周末则简去老宅作客。” 裴寂闻言睁开了双眼,深不见底的眼眸倒着盯着林挽,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倒映着看着彼此,林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忐忑。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裴寂沉声开口“周末我陪你一同回老宅。” 林挽似乎松了口气,脸上勾起了浅浅的笑“好。” “今天都买了什么?”裴寂似乎随意开口问道。 “买了一些衣服。” 想到那十几条性感的蕾丝内裤,裴寂的唇勾了勾,漫不经心地开口“等会儿阿挽穿给我看看?” 林挽想到了裴妙声给他选的那些风格各异的衣服开口道“好!只是我之前没尝试过这些风格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适。” 裴寂想到了林挽之前的内裤,全部是纯棉的材质,不是小黄鸭就是小海豚,毫无性感可言。 “大胆尝试不同的风格很好。”裴寂笑了笑“阿挽穿什么我都喜欢。” 裴寂的后脑在林挽腿上蹭了蹭,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蹭的林挽有些心猿意马。 有了信息素的安抚,裴寂觉得头痛缓解了不少,由于过高的契合度,过量信息素的副作用也显现出来。 裴寂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出现了反应。 难以控制的松木信息素和茉莉信息素如同爆炸的工坊充斥着整个卧室,相互交缠,相互混合。 屋内的温度越来越高,昏暗的灯光如同助兴剂,暧昧的目光相交一瞬,便被如同干柴遇到火星,瞬间被引爆。 裴寂侧过脸,滚烫的脸颊紧紧贴着林挽的腿侧。 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林挽似乎感受到了裴寂口鼻喷出的灼热气息。 “裴寂。”林挽轻声唤了唤他,身上燥热的厉害,嗓子也发干的说不出话,腺体更是像火一样被灼烧着。 想被标记。 想被永久标记。 裴寂起身扯掉了林挽亚麻色的外裤,里面是条纯白色的棉质内裤。 普通的款式并不性感,但穿在林挽身上却莫名的又纯又欲。 老婆好可爱。 他好爱。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理智似乎已经被冲昏。 清甜的茉莉花信息素弥散在裴寂的唇齿间,裴寂迷失在花海中。 老婆好香。 好甜。 林挽仰靠在柔软的床头,眼角滑下生理性的泪水。 纤细白皙的手指插入裴寂乌黑的发丝中,指腹紧紧地贴着裴寂坚硬的发根。 林挽的眼尾因着刺激泛着红,粗重的呼吸难以压抑嘴角不断溢出的叮咛。 偶尔时候。 林挽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着裴寂的发丝向外扯,却无法撼动裴寂的头一丝一毫。 深深的呼吸声和着难以压抑的呻.吟。 林挽仰头有些失神盯着天花板上的暗纹,大口大口地沉重呼吸,享受着余韵的快感。 裴寂折腾了许久终于起身,他伸手握住了林挽攥着他头发的手指,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捧着林挽的后脑,林挽略微失神的眼聚焦落在了裴寂英俊的脸庞上。 裴寂的眉眼深邃,嘴角被摩擦得有些发红,有些餍足的舔舔唇角。 林挽的心砰砰直跳,被裴寂深邃的目光吸的发晕。 他... 咽下去了? 林挽身上刚被疏解下去的火,因着裴寂泛红的嘴角和脑中的遐想又翻滚了上来。 伸臂搂住裴寂的脖颈,林挽起身坐在了裴寂身上。 两个人隔着裴寂丝绸的睡裤紧紧贴在一起。 林挽感受到了同样兴奋的厉害的裴寂,泛红的脸贴在裴寂宽阔的肩膀。 裴寂肌肤滚烫,林挽轻轻地舔了舔裴寂脖颈处因着忍耐而泛起的青筋。 裴寂的身体抖了一下,无比亢奋。 “阿挽。”裴寂滚烫的手掌印在林挽身侧,陆言择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在裴寂脑中。 信息素混乱的时候同房可能会让omega假孕。 见裴寂没动,林挽咽了咽口水,冰凉的指尖鼓起勇气更加大胆地沿着深蓝色的睡裤边缘摩梭,腹肌的手感紧实坚硬。 裴寂压抑地深深地吸了口气,滚烫的鼻息洒在林挽的颈侧。 他握住了林挽不断向下的手指。 咬咬牙,利落地站起身,将林挽挂在脚踝的布料穿好。 有些踉跄的转身匆忙出了卧室。 一切来得太过快,床上眼眶泛红的林挽还未反应过来,空荡荡的卧室只剩下林挽一人。 林挽:? 第18章 漆黑的客厅,裴寂紧闭着双眼,仰着头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摇椅随着他手指的速度而上下摇动着。 客厅内压抑的喘息声混杂着久久难以散去的奇怪信息素味道,似乎是温和的松木又混杂着强烈冲击的白刺玫。 没有了林挽信息素的安抚,裴寂的骨缝又开始泛着阵痛。 难以被安抚的信息素在裴寂的血液内冲撞,冲散了他手中的欲望。 黑暗中,裴寂缓缓睁开了猩红的双眼。 身上痛的厉害,他却不敢去卧室寻求林挽的安抚. 裴寂现在是频临在暴走边缘的野兽,一点点的茉莉花香,都会让他失控的将林挽一口不剩吞入腹中。 偏偏此刻他不能。 他的阿挽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那是他捧在手心的珍宝。 裴寂深深吸了口气,动了动痛的难以抬起的肩颈,勾起了半褪的睡裤。 忍着身上的痛,裴寂从茶几下方的抽屉里扯了根烟叼在嘴里。 火星在黑暗中格外闪烁,裴寂深深吸了一口,烟草瞬间吸入肺腑,尼古丁并没有缓解裴寂身上的痛楚,他的头又开始痛,似乎有虫子在啃食他的神经,身上高热不退。 这种痛,从前裴寂经历过无数次,多少个辗转反侧的夜晚,裴寂都是这样想着林挽硬生生的挺过来。 如今林挽就在隔壁,裴寂却觉得每一秒都如此难挨,比之前的任何一个寂寞的夜晚都难挨。 阿挽,给一点吧。 裴寂的声音在黑夜中像祈求神明怜悯的囚徒,可能拯救他的神明却并不知道此刻他正囚于痛苦中挣扎。 火星很快见底,没有了烟草,肺腑更加空虚,裴寂又点了一根。 桌上的玻璃盏内按灭了一堆烟头,天空如同黑洞,吸弑着万物。 万籁寂静,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沉睡,连江边的船也都靠了岸。 裴寂的视线落在了沙发上成堆的包装袋,里面有阿挽送给自己的领带,还有... 有紫色的,白色的,镂空的,蕾丝的... 尽管身上泛着痛,裴寂脑海中想到林挽穿上那些性感内衣的场景,身体还是趋于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阿挽的身体那么白,穿上那些衣物一定性感极了,像诱人心魄的狐仙,尤其是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情动的时候湿漉漉的,眼尾还会泛着浅浅的红。 呼。 裴寂吐出一口浊气,脑中全是林挽的样子。 自己养了三个多月阿挽还是如此清瘦,只有屁股有那几两沉甸甸的肉。 一只手就可以轻松将他托住。 还要再把阿挽养的胖一点。 裴寂仰靠在皮质沙发上,混乱的思绪乱飞。 刚刚因着痛楚已经平息了的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叫嚣。 裴寂叹了口气,手指缓缓覆上。 痛苦和快感在血液里交织,裴寂的颅内陷入了无限失重。 药效散去了不少,裴寂身上虽然还有些发热,却没有了刺骨的痛,只有肌肉还有些剧痛后的酸软。 身上的裤子已经被打湿,裴寂去更衣室换了套干净的睡袍。 卧室内依旧亮着那盏昏暗的灯,林挽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边。 裴寂混沌的大脑猛地回过神,阿挽显少主动,刚才自己仓皇而逃定然是让阿挽伤心了。 听到脚步声,林挽从双膝中抬起头,他的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第21章 裴寂的心像被针刺了一下,猛的蜷缩成一团,甚至比刚刚药物的副作用带来的痛苦还强烈。 林挽的眼泪只能出现在情动之时,自己怎么能让他在别的时候落泪。 裴寂快步走到床边,将蜷缩成一团的林挽抱在怀中,裴寂怀中的林挽抖了抖,却并未挣脱他的怀抱。 乖的没边。 裴寂的心收缩的更厉害,酸苦混杂顺着喉管堵在裴寂的舌根。 “阿挽,抱歉。”裴寂的嗓音有些哑,吐出的气息混杂着浓浓的烟草味“医生说药物有副作用,这几天不能同房。” “吓到你了。” 林挽的头从膝盖中抬起来,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怜。 裴寂吻了吻林挽有些湿润的眼眶,温柔缱绻。 林挽吸了吸鼻子“你抽烟了?” “嗯。”裴寂抱着林挽的手臂更紧了,像是要把他嵌入自己的身体内。 他的阿挽怎么能这么乖。 林挽的手指覆盖在裴寂的额头,还是很烫,却比刚刚好很多了。 裴寂解释过后,林挽心中的委屈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对裴寂身体的担忧“还在发热,一直不退烧要怎么办。” “睡一觉就好了,药物副作用引起的发热,退烧剂没有作用。” 裴寂起身给林挽找了套舒服的睡衣,却发现他还穿着那条刚刚被自己弄湿的内裤。 “换新的吧。” 林挽有些茫然“你怎么知道我买了新内裤?” 裴寂的眼眸暗了暗,眸底上下翻滚,面不改色的开口道“刚刚在客厅看到了袋子的包装。” “哦。”林挽从床上小跑下去,跑到客厅拿了个袋子进来。 在裴寂有些期待的注视下,林挽从袋子里拿出一条纯白色的棉质内裤。 裴寂的眉头跳了跳,有些狐疑“只有这一条吗?” “还有呀。” 裴寂的嘴角勾了勾,压制住有些兴奋的声音,假装平淡的开口“我能选一条给阿挽穿吗?” 林挽抿了下唇。 这是什么奇怪的请求? 不过今天裴寂生病,就当他最大吧。 “好吧。”林挽从袋子里把今天买的四条都拿出来摆在床上。 全部是白色纯棉材质,一条印着爱心,一条印着星星,一条印着海鸥,一条因着朵花。 裴寂:...... 林挽盘着腿坐在床上,仰着头看站在床边的裴寂“穿那条呀?” 裴寂的眉毛凝成一团,有些难以置信。 “就这些吗?” 林挽点点头。 裴寂的手指微微弯曲,面色复杂,顿了片刻,艰难的扬起手臂指了指离他最近的那条。 林挽拿着内裤,小跑着去了卫生间洗澡。 裴寂深深吸了口气,脸色有些阴沉的拿起手机给裴妙声转了200万零花钱。 【以后禁止刷林挽的卡。】 发完消息,裴寂随手将手机丢在床头,站在卫生间门口深沉的眸子盯着着磨砂玻璃,玻璃上隐约印出林挽的轮廓,听着浴室内的水声,裴寂的呼吸有些粗重。 许久,卫生间内的水声停了。 裴寂才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阿挽,你没带睡衣进去。” 林挽从浴室探出头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裴寂的视线迅速扫过林挽白皙的锁骨和泛红的胸口。 林挽接过裴寂递进来的睡衣,火速关上了浴室门。 “阿挽,明天在洗换下来的衣服吧,今天太晚了,先休息吧。” 裴寂盯着磨砂玻璃几秒,不自然的走到床边坐下。 林挽从浴室出来,看到裴寂像一个雕塑一般坐在床边发呆,黑色的浴袍随意的敞开着,露出了强健的身材。 “你要洗澡吗?”林挽开口问道。 裴寂回神,将浴袍褪了下来,漫不经心露出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伤口不能碰水。”裴寂有些为难的看向林挽,似在求助。 “哦!”林挽抿了抿唇“你还发着热,那就等退烧了再洗吧。” 裴寂:...... “身上出了很多汗。”裴寂轻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林挽“很难受。” 林挽走过来抱着裴寂的手臂,看了看缠绕了三次层的绷带,有些忧心。 “还是忍一忍吧,包扎成这样,应该很严重,别沾上水了。” “你帮我,不会沾上水的。”裴寂开口。 “不行!”林挽义正言辞的拒绝“等你退烧了在洗吧。” 林挽摸了摸裴寂的额头,还滚烫着,知道裴寂爱干净,坚决不能让他生病随意糟蹋自己的身体。 裴寂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帮我拆了绷带吧。” “这个能拆吗?”林挽有些疑虑。 “医生说回来就能拆。” “那你怎么没拆?” 裴寂哽住,眼睛左右错了错,开口道“单手拆不方便,阿挽,帮我?” 林挽又仔细看了看绷带,赤着脚跑去客厅找到了药箱。 从药箱中拿出了小剪刀,消了消毒,小心的剪开了最外侧的绷带,拿着绷带的边缘一层一层的解开了绷带。 裴寂的手臂露了出来,针眼处红肿青紫。 林挽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发肿的地方,有些心疼的抬眼“疼吗?” 裴寂的眉眼软了软“不疼。” “裴寂。”林挽心疼的厉害,轻轻的吹了吹伤口处“以后能不能不要在自己试药了。” 裴寂看着林挽的眸底有些心虚,思索片刻却郑重的开口“好。” 林挽给裴寂的针眼边缘擦了擦碘伏消毒,吹干后又小心的将紫色的碘伏擦掉。 林挽眉眼认真,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保护什么珍贵的宝物。 侧目盯着林挽的裴寂屏住呼吸,悸动的心无法控制的跳起来。 就算没有信息素的控制,林挽也可以轻而易举牵动裴寂的心,这份心动很奇妙,仿佛裴寂生来便是要注定爱上林挽。 林挽收拾好一切,拿着手机定了个早早的闹钟,想着明天一早起来给裴寂做病号饭。 累了一天的林挽,放下手机后便靠在裴寂的胸口沉沉睡去。 黑暗中,裴寂将头埋进熟睡的林挽的后颈,轻轻舔舐着他的腺体。 唇齿间满满的林挽的味道,比罂粟花还让人上瘾,让裴寂清醒的沉沦。 第19章 林挽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天已经大亮。 他猛地清醒,瞥了眼手机,已经快八点半了。 六点的闹钟怎么没响? 林挽掀开被子起身,后颈传来一阵刺痛,腺体有些发肿,像是被吸允过。 是裴寂干的? 林挽揉了揉后颈,碰到腺体会有些刺痛,昨天他们没有同房,也没有临时标记,裴寂为什么咬他的腺体? 难道是夜间裴寂做梦啃猪脚,不小心咬的? 林挽清醒了不少,踩着小兔子拖鞋,慢吞吞的走到客厅。 裴寂正在厨房做饭,他没穿上衣,身上只系着围裙,下身随意套着一条真丝的睡裤。 宽肩窄腰,强壮有力的手臂稳稳地端着锅,臂膀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裴寂整个后背都撞进林挽的视线,宽阔的肩部线条透漏出不经意的力量感,围裙带子随意的系在腰侧,勾勒出紧实的腰线。 发丝散落,看起来慵懒又有力量,像一只优雅的豹子。 林挽揉了揉眼,不得不承认这副场景十分赏心悦目。 “醒了?”裴寂抬眼看过来。 “你退烧了吗?”被抓包偷窥的林挽小跑过来,摸了摸裴寂的额头,温度正常了。 看着一桌丰富的早饭,林挽有些愧疚“我想着早起做饭的。” 裴寂的眼中带了些笑意“厨房油烟气大,我做就好。” “你还生着病。”林挽小声嘟囔。 “没事了,阿挽。去洗漱来吃饭吧。” 林挽有些懊悔,裴寂生着病还要给自己做饭,早知道就多设定几个闹钟了。 走进卫生间,林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晾衣架上。 昨天换下却未洗的内裤,此刻正滴着水珠。 !!! 怎么又被洗了!!! 一回生,二回熟。 林挽心中虽然窘迫,却已不像上次那般感到极度羞耻。 他迅速洗漱完毕,裴寂已经将饭菜摆好,正等着他一起用餐。 “阿挽,吃完饭我想洗个澡。” 林挽双手托住裴寂的手臂仔细看了看,红肿消散了,针眼也不明显了。 “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伤口还是尽量避免沾水,一会儿我帮你吧。” “嗯。”裴寂的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愉悦。 饭后,裴寂在厨房简单收拾碗筷,林挽则径直走向浴室。 浴室内传来水声,是林挽在调试水温。 裴寂侧目瞥了一眼手臂上刚刚被林挽细心包扎的绷带,绷带上系了个蝴蝶结。 第22章 和老婆一样可爱。 裴寂随手将围裙丢在餐椅上,转身走进了更衣室。 更衣镜前,裴寂挤了点发胶,抓了抓头发,让头发看起来随意散落在额头前散漫却又不显得凌乱。 他简单的剃了胡须,脱了身上的睡裤,披了件轻薄的浴袍,用腰带轻轻束起。 浴袍的轻薄面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胸口的肌肉线条。 一切看似随意,却又处处透着精心。 整理完毕后,裴寂才缓步走向浴室。 林挽已经在浴缸注满了温度适宜的水,只是…… “这是什么?” 裴寂的眉头微微一动,目光落在浴缸中漂浮的三只小黄鸭上。 林挽的手在水中轻轻一划,激起一圈水纹,其中一只小黄鸭被水波推得翻了个身,黄澄澄的屁股正对着裴寂。 “这是小鸭子。”林挽语气轻快。 裴寂:...... “家里怎么会有这个。”裴寂顿了顿。 他当然知道这是鸭子! 为什么鸭子会出现在他的浴缸里? “昨天晚上吃汉堡的店送的。”林挽捏起一只,橡皮小鸭子咧着嘴对着裴寂嘎了一声“可爱吧。” 裴寂:...... 很蠢。 林挽不知道在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浴缸旁,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 在林挽灼灼的目光下,裴寂面无表情地扯下身上的浴袍,迈开长腿跨入浴缸,坐到了那几只鸭子旁边。 “你小心一点!”林林挽急忙用毛巾裹住裴寂的右臂,“不要沾到水。” 林挽将裴寂的右臂轻轻垫高,放了一块毛巾在下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持这个姿势,别乱动。” 裴寂顺从地没有动弹,低垂着眼眸,安静地看着林挽。除去那三只蠢得令人发指的小黄鸭,其他的一切似乎都还不错。 林挽却有些羞涩地移开了视线。 水波荡漾,清澈见底。 该看的,不该看的,林挽都一览无余。 尽管这不是两人第一次坦诚相待,裴寂在家里也总是穿着随意,从不刻意避讳。 可此刻,浴室内氤氲的水汽和蒸腾的热度,还是让林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绯红。 “可以帮我擦擦背吗?”裴寂漆黑的眸子始终紧锁在林挽身上,嗓音低沉而喑哑,带着一丝撩人的性感。“阿挽。” “好。”林挽轻声应道,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温热的毛巾蒸腾着热气,林挽的指尖却依旧冰凉。 握着毛巾,顺着裴寂脊柱的线条缓缓下滑,林挽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到了腰际,手指微微一顿,似乎犹豫了一瞬,随后又继续向下。 浴室内的高温蒸腾的林挽双颊泛红,此刻背对着林挽的裴寂薄唇上扬,能清楚的感受到林挽微微发抖的指尖,拂过他的皮肤。 发丝的水珠顺着裴寂的棱角滴落在胸膛划落,林挽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那颗晶莹的水珠,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心跳也随之加快。 “你的沐浴露……放在哪?”林挽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声音在氤氲的浴室里显得格外轻软。 高温让林挽感到有些窒息,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裴寂侧过头,深邃的眼眸黑白分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声说道:“可以用你的吗?” 林挽的脸烫得厉害,仿佛被火燎过一般。他匆忙起身,洗漱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了青桔味的沐浴露。 液体被挤在柔软的澡花上,林挽双手攥着揉出了泡沫,粘腻的声响在安静的浴室伴着偶尔滴落的水珠,极其暧昧。 裴寂的眼中满是笑意,漆黑的眼睛紧盯着认真的林挽。 林挽的发丝被水汽打湿,几缕碎发贴在额前,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随着视线的移动轻轻颤动,仿佛扫在了裴寂的心尖上,痒得他难以自持。 是老婆的味道。 青桔味。 甜的。 浴室内的气氛愈发旖旎,逐渐升高的体温与沐浴露的清香交织在一起。 裴寂的目光落在林挽微红的耳尖和轻抿的唇上,心底的渴望愈发强烈。 好想亲老婆。 裴寂的的唇角勾了勾,压了压声音“阿挽,我能...” 话未说完,林挽突然站起身。 下一秒,一只沾满泡沫的小黄鸭被轻轻放在了裴寂的头顶。 裴寂:...... 林挽揉了把裴寂的头发,不禁笑出声“你说什么?” 裴寂无语“没什么。” 林挽笑得更加开怀,顺手将泡沫抹到裴寂的脸上,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略显僵硬的脸颊,“哈哈,真可爱。” 接着,林挽展开裴寂搭在浴缸边缘的手掌,又从水中捞出一只小黄鸭,放在他的掌心。 裴寂与手掌中呆愣愣张着嘴的小鸭子面面相觑。 尽管暧昧的氛围被破坏殆尽,听到林挽的笑声,裴寂的心情还是止不住的跟着上扬。 林挽似乎发现了新的乐趣,开始兴致勃勃地“摆弄”他的新玩具裴寂。 等到沐浴露抹完,裴寂站起身,示意林挽帮他冲洗干净。 原本藏在水下的身体此刻一览无余,林挽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脸颊泛红,匆忙移开了视线。 裴寂轻笑一声,泡得有些发白的指尖轻轻捏住了林挽那红得滴血的耳垂,缓缓揉捏,“刚刚抹沐浴露的时候不是全身都摸了。” 林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反驳:“我……我没摸。” “哦?”裴寂的眸子里满是笑意,顺着林挽的话轻声调侃,“我们阿挽没摸。” “我是正经在帮你洗澡。”林挽低着头,不敢看裴寂那带着调笑的眼神,可一低头,却又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让他更加羞涩的画面。 进退维谷,林挽还是选择了低头。 “嗯。”裴寂的尾调勾着,盯着林挽的发旋“我们阿挽是正经人。” 此刻的正经人阿挽,眼睁睁的看着被水冲刷过的地方逐渐的昂起头。 林挽:! 林挽瞪大双眼抬头正好撞上裴寂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刚刚被打破的旖旎氛围一瞬间又爆发在狭小的方寸之间,距离在不自觉中慢慢拉近,裴寂的呼吸变得清晰可见,在林挽的耳畔。 温热的气息打在林挽的额头,裴寂的手指拖住了林挽的脸庞,指尖的泡沫沾在林挽的脸上,林挽扬着头冲裴寂眨眨眼,让裴寂的心化成了一滩水。 那瞬间的触感像是电流,顺着裴寂的指尖,沿着林挽流畅的脖颈,一直走到林挽的心尖。 电的林挽的心颤抖的厉害。 裴寂的眸中满是林挽的身影,带着温柔与眷恋。 裴寂的唇落在了林挽的额头,细密的吻顺着林挽的眉眼,鼻尖,最后印在裴寂朝思暮想的唇瓣上。 老婆的唇一如既往的柔软。 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爆发的荷尔蒙,今天的裴寂格外的温柔,柔软的唇舌似乎在触碰易碎的宝物,一点一点的将林挽里里外外都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纵然温柔,却依旧让林挽感到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和难以反抗,仿佛林挽一切都给裴寂本就是理所应当。 裴寂的吻像春日细密的雨点,被纠缠着无处躲藏的林挽睫毛微颤闭着双眼,仰头承受着男人细密的吻。 深深的喘息声中,林挽环住了裴寂的脖颈,整个人贴在了裴寂的胸口。 林挽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打湿了,湿哒哒的沾在身上。 得到了自由的林挽靠在裴寂的胸口大口呼吸,舔了舔被吸允的红肿的唇瓣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林挽仰起头,浅色的眸子微弯“医生有说副作用会持续几天吗?” 暗示不言而喻。 裴寂垂眸浅笑,手中用力拖住了林挽的臀,单手将林挽抱在怀中。 嘶哑着声音从薄唇中吐出“阿挽,今天已经好了。” 裴寂的话像瞬间燎原的火焰,昨夜所有的隐忍在此刻化为灰烬。 林挽微微仰头,裴寂的吻又落了下来。 没有了刚刚的温柔缱绻,带着些凶猛的掠夺。 第20章 裴寂注射药物的副作用早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林挽还是坚持让他在家多休息两天,并信誓旦旦地承诺要给裴寂做病号饭。 第一天,林挽的闹钟被莫名地关掉没有响。 第二天,林挽前一夜被裴寂折腾得太过疲惫,根本没听到闹钟。 第三天,关掉五个闹钟终于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的林挽摸了摸身侧。 床侧冰凉,裴寂不在身边,林挽在床上困顿的点着头,缓了好一阵,终于感到大脑有些清醒,才踩着拖鞋下了床。 书房的灯亮着,却没有人。 林挽有些疑惑的走进去,桌上的玻璃盏内的香烟燃了一半已经熄灭了,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显然裴寂刚离开不久。 第23章 这么早裴寂去哪了? 林挽侧目扫了一眼,裴寂的电脑开着,桌面是林挽的照片。 照片中的林挽穿着浅色的亚麻半袖,手中捧着一束绣球,站在茂密的树荫下,光影斑驳落在林挽身上,林挽的鼻子上沾了一抹奶油,眉眼微弯,笑得灿烂。 林挽有些疑惑,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穿着和场景是自己的18岁生日会,当时裴寂也在场? 林挽仔细回想了那场生日宴,有邀请他的朋友同学,但是当时他和裴寂仅仅在裴家老宅见过几次面,甚至话都没说过几句。 他很确定当时并没有邀请过裴寂,这张照片是哪来的? 林挽走回卧室找到手机,给裴寂发出了消息。 【去哪了呀?】 【裴寂,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此刻的裴寂,正在楼上整理林挽的照片。 有私家侦探发给裴寂的,也有裴寂给林挽照的。 林挽身侧的裴妙声和司则简都被折去或者剪掉。 裴寂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他视如珍宝的照片放到相册里,书架里已经满满地摆了二十多本相册,全都是这些年裴寂所珍藏的各个时期的林挽。 书架上的手机骤然发出震动,在安静的空间格外的刺耳。 裴寂冷漠地侧眼看过去。 看到通讯器上的挽宝两个字,冷淡的眉眼瞬间舒展。 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弯了弯,手指有些急迫地点开通讯器。 裴寂弯起的唇角僵住,手指定在林挽的消息上,指尖细微地颤了下。 阿挽指的什么? 是指昨夜阿挽熟睡后自己舔舐小阿挽的事? 还是他知道了这间精心为他打造的房子? 抑或这些年的处心积虑? 裴寂的眸色漆黑,深不见底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墙壁上相框中笑得开怀的林挽,握着通讯器的手指微微发白。 - 林挽发了消息后并没有太在意,将手机随手放在厨房的吧台,兴致勃勃地戴上了裴寂的围裙。 深灰色的围裙挂在林挽身上十分的大,身后的带子已经系到最紧,却还是松松垮垮,林挽像偷穿了大衣服的小孩。 林挽些兴奋地拉开冰箱,今天扮演的角色是照顾重病的总裁老攻! 宽大的冰箱门将林挽罩在方寸之间,林挽托着下巴视线在冷藏区摆放得整整齐齐颜色鲜艳的蔬菜左右扫视。 斟酌了许久,林挽拿起了摆在外侧鲜艳圆润的红色和黄色的彩椒,又取了两颗鸡蛋。 林挽将食材放在桌子上去冷冻区找虾仁。 拉开冰晶冰箱的第一个抽屉,林挽愣住了。 抽屉里摆放着整整齐齐的菠萝和抹茶味的冰激凌,是林挽最喜欢的那家店。 裴寂不喜欢吃冰的,那天在云北裴寂要走了裴妙声给他买的冰激凌,是为了给他买这些冰淇淋放在冰箱吗? 林挽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泛起了一丝丝甜意,那抹甜意顺着林挽的舌根蔓延到牙龈,比冰箱中的菠萝冰激凌化在嘴里还要甜。 机械的女声响起,裴寂从门口走进来。 林挽浅笑着雀跃从厨房中跑出来,对上了裴寂黝黑的眼睛。 裴寂穿着睡衣和拖鞋,头发也随意地散在额前。 林挽的笑容消散了不少,抿了抿唇,有些疑惑地开口“你去哪了?” 裴寂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却没有笑到眼底,他摊开手掌。 手掌中是一罐小瓶的药膏。 “这两夜见你睡得不安稳。” 林挽走过去拿起药膏仔细瞧了瞧,是被蚊虫叮咬止痒的药膏。 林挽的心跳了一下,前两天出门逛街,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林挽并没在意,没想到裴寂如此的细心。 “我帮你涂吧。”裴寂拉着林挽坐在沙发上,单膝跪在地板上,轻轻挽起林挽的裤腿。 林挽皮肤白,几个又红又大的蚊子包格外显眼,其中一个已经被林挽挠破了,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痂。 裴寂的手指剜了一坨药膏,晶莹的药膏沾在裴寂修长手指的顶端。 林挽的喉咙动了动,微微侧过脸,一抹红色迅速晕染上他白皙的脖颈。 手指上的药膏发出一声细微的摩擦声,林挽生出一丝羞耻感,脚趾微微蜷缩。 前夜裴寂在浴室剜润滑剂也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裴寂的手指指腹柔软,轻轻地在林挽腿上按摩打圈。 “阿挽,刚刚给我发的信息是什么意思。” 垂着眼的裴寂十分认真的涂药,似乎是随意在与林挽闲话。 坐在高处的林挽并看不到裴寂眸子里极尽的冷漠和紧绷着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林挽微微回神,转而笑道“裴寂,你是不是去了我的18岁生日宴。” 裴寂按在林挽腿腹的手指顿住,他抬起头,眸色冷淡,却温声开口“阿挽为什么这么说?” “你电脑桌面上的照片,是在我生日宴上拍的吧。”林挽的声音轻快,带着一丝丝发现了裴寂秘密的小得意。 裴寂的喉咙细微地落了落,眼底冷意散去,轻笑了声,手指又开始在林挽腿上轻轻按摩等着药膏被吸收。 “那张照片是无意在妙声手机里看到的。”裴寂的眼底有了些松懈的笑意“他发我的。” “啊……”林挽有些失落“我还以为是你拍的。” 裴寂笑着看向林挽“那时候还不认得阿挽。” 林挽感觉抹了药的小腿冰冰凉凉十分舒服,他坐在沙发上晃了晃,附和地点点头“也是,不过之前我们在老宅是见过的。” “是吗?”裴寂将手中的药瓶盖子拧紧,起身将药瓶放到抽屉里。 “是呀,有一次你匆忙赶回老宅取文件,我在楼梯口撞上你,我还和你打了招呼。” 林挽想了想,轻笑着开口道“你应当是不记得了,当时你匆匆忙忙就上了楼。” 背对着的林挽的裴寂盯着窗台上开得正好的绣球有些愣神。 浅蓝色的花瓣小巧玲珑,相互簇拥沉甸甸地挂在深绿色的茎上,为了让花活的更长久一点,裴寂将茎斜着切断插入营养液。 林挽并不知道裴寂对他喜爱的花的精心照料,就像他永远不会知道。 那年裴寂因为一个项目要去国外做为期一个月的调研。 临登机前,裴寂看到了裴妙声的朋友圈,得知了林挽在裴家老宅。 匆忙从机场赶回来,只为了见林挽一面。 老宅的楼梯口,裴寂朝思暮想的人撞进他的胸口,惊慌地和他说抱歉。 裴寂不敢和林挽多说一句话,近乎是惊惶失措的逃窜上楼,生怕晚一秒那份深藏的爱意就难以掩藏。 那天裴寂错过了一周里唯一一条直达的航线。 在飞机经停的48个小时里,裴寂盯着玻璃上漆黑的倒影出神,脑中反复循环着林挽撞入自己怀中的那一刻。 也是在那天,在那个漫长的航线里。 裴寂在空中盯着云端从漆黑到沾染上一片霞光,做出了他永远不会后悔的决定。 “不记得了。” 裴寂轻声开口,收敛了眼底的落寞,转身走到林挽身侧,岔开了话题“阿挽要做饭?” “对!”林挽站起身,小跑到厨房探出头来“你觉得彩椒炒虾仁怎么样?” 裴寂笑了笑“好,我帮你。” 说是林挽做饭,林挽洗了彩椒,裴寂怕林挽切到手,并不让他碰刀具,又借口油烟气大,把林挽赶出了厨房。 林挽坐在吧台,嘴里叼着冰激凌勺子,冰冰凉凉的清爽口感混杂着菠萝的清甜化在唇齿间。 “你什么时间买了那么多冰激凌。” 裴寂微微侧目“那天送你从云北回来。” 林挽笑意盈盈又吃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开口“裴寂你真好。” 裴寂炒菜的手指顿了顿,放在吧台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挽看过去,上面明晃晃地写着个y字。 裴寂侧目看了眼,挂断了电话。 将菜炒好后,裴寂又煮了碗面,给林挽窝了两个半熟流油的荷包蛋,让林挽先吃,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林挽转身看了眼阳台打电话的裴寂。 依旧是那副冷淡的千年不变的表情,裴寂偶尔张嘴,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林挽低头用筷子将荷包蛋戳碎,黄澄澄的蛋液被搅得混杂在汤里,平日里最爱的面,林挽却觉得有些食之无味。 通话时间十分简短,裴寂回来看到心不在焉的林挽。 “不合胃口吗?” “没有。”林挽抿抿唇,装作不经意地开口“谁的电话呀。” “一个朋友。”裴寂的眉头微微紧了紧“身体不舒服吗?” 裴寂的关心让林挽的喉咙升起一股酸意,似有异物哽在他的喉管。 “没有。” 林挽将头埋在碗中,猛地扒了两口面企图压下不断翻涌上来的酸意。 第24章 面条十分筋道,是林挽最爱吃的云吞面,鲜虾云吞在林挽的嘴中爆开,林挽有些机械地鼓着腮咀嚼。 当时裴寂与他成婚只是为了帮助他度过易感期,裴寂这样好的人,和任何人结婚都会精心地呵护另一半吧。 可是这样对裴寂不公平。 他应当和自己爱的人相伴一生。 而不是为了帮父亲好友的忙,困在婚姻的枷锁里和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平淡地没有激情的生活。 尽管林挽这样想,心底却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涩,握着筷子的手指也因着用力而发白。 第21章 “怎么心不在焉的?”裴寂眸色渐深,目光落在林挽身上,林挽涉世未深又单纯的不谙世事,情绪全然写在脸上,毫无遮掩。 一向对食物极其珍视的林挽,此刻却有些食不下咽。 他垂下眼,手中的筷子无意识地戳弄着碗里的云吞,饱满的虾仁混着浓稠的汤汁,本应诱人,却勾不起他的食欲。 “裴寂。”林挽抿了抿唇,目光带着几分犹豫,“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 裴寂的心微微一紧,眸色愈发深沉,深邃的目光对上林挽清澈的眼眸。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老婆是什么意思? 裴寂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念头,思索着自己是否在某个瞬间露出了破绽。 见裴寂沉默,林挽的手指微微蜷缩,修剪得圆润的指甲轻轻摩挲着筷子上的雕花。 “没有。” 裴寂的眼中没什么笑意,语气却极尽温柔“精力一直在工作上,阿挽,我的感情经历是一片空白。” 得到答案的林挽,心情并未因此好转。 “那……你有想过会对什么样的人动心吗?”林挽又问,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问完,林挽有些不自在的错开眼,不敢看裴寂吸人的眼,这样的问题太过于私密和矫情。 林挽的睫毛卷曲,落下一片阴影遮挡了他浅色的眸子,轻微颤动像蝴蝶的羽翼,扫的裴寂心尖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痒意。 裴寂的视线顺着林挽的眼落在他小巧的鼻翼,流连到饱满圆润的唇上,不清透的目光如同那日在浴室的吻,温柔又细密。 林挽有些疑惑地抬眼,看向依旧沉默的裴寂。 裴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薄唇轻启:“没有。” “哦。”林挽放下筷子,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落。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他一时难以理清。 他轻声说道:“不想吃了,留着我中午吃吧。” 裴寂自然地拿过林挽只吃了几口的面,拿起林挽的筷子毫不介意的吃他的食物。 林挽有些诧异,这样的行为亲密得让人羞耻的臊红了脸,他张了张嘴,想要阻止。 裴寂却神色自若,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面留到中午就不好吃了,妙声挑食,为了不浪费食物我也会吃他剩的。” 听到裴寂如此说,林挽发红的脸上窘迫少了几分。 饭后,裴寂在书房远程处理工作,开视频会议,林挽独自在客厅看书。 平日里林挽很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光,独自看书和写作是他觉得十分舒适自由的时刻。 可今日书上的字却不听话得很,胡乱地在眼前乱蹦,林挽怎么都看不下去,一股孤单感从心底慢慢涌了上来。 林挽给裴妙声发了消息。 【裴妙声:你怎么会这么想!他喜欢的人真的是你!】 林挽垂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似乎知道林挽并不相信,裴妙声转换了话术。 【裴妙声:他不是说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吗?那你就让他喜欢你呀!】 【林挽:可是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 【裴妙声:明天不就周末了,你先按照我们的计划回家,之后的事我们见面从长计议。】 【林挽:好】 【裴妙声:阿挽别多想,一切都在声哥的把控中。】 林挽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裴妙声自小到大一直像个小太阳一般,围绕在他身边,转而林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给裴妙声发了消息。 【林挽:裴寂在家会经常吃你的剩饭吗?】 【裴妙声:?】 【裴妙声:???】 【裴妙声:我要是敢剩饭让我哥看到,他会暴揍我一顿,把剩饭塞到我嘴里。】 林挽的眉眼弯了弯,不禁莞尔,他似乎可以想象到裴妙声夸张地瞪着眼睛,张着嘴巴说话的语气。 【林挽:(小兔子捧腹大笑.jpg)】 【裴妙声:是真的!!!】 【林挽:哦】 【裴妙声:你已经完全被我哥的美色迷晕了(小猫气晕.jgp)】 【林挽:(小兔子捧腹大笑.jpg)】 群聊:寂寞深闺小黄花拯救行动代号:攻略霸总 指挥官@情夫 【指挥官:明天记得带着我给你的东西,按照计划行动。】 【指挥官:有任何情况都及时跟我汇报!】 【指挥官:收到请回复。】 指挥官@情夫@寂寞深闺小黄花 【寂寞深闺小黄花:收到】 【情夫:1】 随后,裴妙声和司则简在群里东拉西扯,话题渐渐转移。林挽没再关注群聊,转而打开了学生会的群。 临近开学,学生会正在组织迎接新生十分热闹,林挽是文艺部的副部长,这次的活动是组织部牵头的,已经招够了志愿者,便没有让林挽和他部门的学弟学妹参加。 群里十分沸腾,林挽显少说话,偶尔会看大家都在群里说什么。 大家都很亢奋,一方面是迎接新生,另一方面是京都大学的百年校庆要到了。 这对整个学校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林挽点开了校学生会会长发在群里的百年校庆时间表,仔细浏览。 裴寂开完会从书房走出来时,看到林挽正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盯着手机,连他走近都未曾察觉。 “在看什么?”裴寂淡淡地扫了眼林挽的手机,看到他在看文件。 林挽回神,仰起头“看京都大学百年校庆的文件。” “百年校庆?”裴寂略微思索“有耳闻。” 林挽来了兴趣,屈腿坐在沙发上“你怎么听说的?” “我和阿挽是校友。”裴寂笑道,坐在林挽身侧,下巴靠在林挽的肩侧,与他一同看手机上的文件。 裴寂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林挽的耳侧,林挽饱满的耳垂毫不意外地迅速染上滴血的红。 林挽的身体有些僵硬,后背挺得笔直又怕裴寂靠在他身上并不舒服,滑动屏幕的手指也有些停滞。 尽管两个人在床上亲密无间,在床下做这些情侣之间的亲密举止,难免让林挽十分羞涩。 “你的工作处理完了吗?”林挽侧过脸,裴寂柔软的唇蹭过林挽的鼻子,只一瞬间林挽感觉一股热气顺着胸腔冲入自己的脸上。 裴寂似乎并未察觉,下巴依旧靠在林挽肩上,甚至靠得更近了。他的发丝轻轻贴在林挽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很痒。 似乎是脖颈痒,又似乎是心里痒,林挽分不清。 “没,出来接杯水。”裴寂的眼中满是笑意,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顺着林挽的锁骨看下去,一览无余。 林挽白皙的脖颈连着精致的锁骨,浅浅的红色小点乖顺地藏在衣服里,和它们的主人一样。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脑中想到了它们兴奋时候硬挺的模样。 喉咙滚了滚。 想吃樱桃。 “我去给你接。”浑身燥热的林挽推开裴寂,亮着的手机屏幕随手放在沙发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有些仓皇地逃到厨房。 脸上燥热得厉害,口也有点干。 厨房的温度似乎更低,林挽却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怎么都降不下来,像桑拿房中的苹果,蒸腾着热气。 看到林挽极尽落荒而逃的背影,裴寂的嘴角勾了勾。 好爱老婆。 好纯。 沙发上,林挽的手机弹出了条消息,裴寂扫了眼,嘴角勾起的笑意逐渐消失。 【情夫:明天不见不散】 裴寂眯了眯眼,拿起林挽的通讯器的瞬间屏幕因为长时间未触碰而熄灭。 修长的手指按了几下,屏幕上还有那条来自情夫的消息,查看却需要输入密码。 裴寂的眼冷了下来,试密码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为什么突然设置了密码? 情夫是谁? 密码不是阿挽的生日,裴寂又试了自己的生日,依旧解锁失败。 裴寂的眼底逐渐汇聚起一团戾气,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发白。 难道是那个情夫的生日? 林挽端着玻璃杯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裴寂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神情冷峻,不知在想什么。 “给你水。” 裴寂接过玻璃杯,是杯蜂蜜柠檬水,鲜柠檬片漂浮在杯子中央冒着酸气。 第25章 抿了口润喉,纵使林挽加了蜂蜜却依旧阻挡不住柠檬的酸气直冲胃底。 “阿挽明天有安排吗?”裴寂将水杯放到茶几上,目光沉沉。 “明天则简去老宅,我回老宅吃饭。”林挽抿抿唇。 裴寂心里冷笑,果然是他。 之前裴寂答应过陪林挽一同回去,只是当时裴寂在发热,想必是忘记了,林挽又试探问道“你和我一起去吗?” 裴寂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火,那股火混着刚刚喝到胃里极酸的柠檬水,灼烧着裴寂的胸腔,压下胸口中上蹿下跳的火,裴寂抬眼冷言“阿挽不想我去?” “啊?”林挽有些迷茫,摇摇头“我怕你有工作。” “工作可以推。”裴寂平静地盯着林挽,似乎想在林挽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哦。”林挽暗暗松了口气,脸上浮现了浅浅的笑意“那我们明天一起回去。” 裴寂端起柠檬水,起身走向书房。 林挽坐在沙发打开手机,群里裴妙声和司则简发了很多消息,林挽划了划,水聊的消息太多,林挽大体扫了几眼。 司则简不想住校,和裴妙声一起约了明天下午去学校附近看房子。 回到书房的裴寂拨通了沈允于的电话。 五分钟后,一份司则简二次分化的信息素匹配的报告单发到了裴寂的电脑上。 裴寂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沉沉地盯着并未被打开的文档。 检测报告刚出不久,想必沈允于都还未仔细看。 沉寂许久,裴寂握住鼠标打开了那份文件。 第22章 京都婚政局的墙上悬挂着一条醒目的标语: “选择信息素契合的伴侣,将幸福一生: 契合度达到75%,是珠联璧合; 契合度达到85%,是佳偶天成; 契合度达到95%,是天作之合; 而契合度达到98%以上,便是灵魂契侣。 而世界上信息素契合能达到98%以上的两个人相遇又结成伴侣的概率仅有的万分之0.03。 因此,婚政局将这样高度契合的信息素称为灵魂契侣,受信息素的影响,这样的两个人生来便是注定要相遇、相知、相爱。 然而,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灵魂契侣?能做到天作之合已是少之又少,契合度达到85%已是上上乘的婚姻。 书房的门紧闭着,烟雾缭绕,苦辣的烟草味呛得人鼻腔发酸。 裴寂散漫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燃尽的烟,烟灰因着失去支撑而坠落在檀木桌上,火星亮了一瞬便熄灭在空气中。 电脑屏幕散发着刺眼的白光。 裴寂随手将烟蒂丢进几乎装满烟头的玻璃盏中,扯了根烟塞到嘴里却没有点燃。 他闭了闭眼,电脑上文件里的内容让他心烦,无名的怒火在他的胸腔冲撞,无论吸多少烟都难以压抑。 裴寂显少在情绪上失控,自幼喜怒不显于色是必修课,可当他看到司则简二次分化后和林挽的信息素匹配度已经达到了99%时,他突然愤怒发狂。 他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那个和林挽契合度满分的人。 裴寂漆黑的眼汹涌着难以自持的情绪,关掉了那份让人心烦的文件,桌面上林挽的笑颜闯入裴寂的眼底。 一如既往的单纯美好。 裴寂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抚摸上电脑的屏幕,顺着林挽的脸颊轻轻摩挲。 “阿挽。”裴寂的眼中有些痴迷,语气里满是落寞。 信息素的契合度如此之高,就算两个人没有感情,身体也会被信息素吸引产生反应。 更何况,裴寂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那个绿茶对阿挽的心思昭然若揭。 真想把阿挽关起来,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让他的眼睛里只有我,狠狠地永久标记他。 永久标记。 裴寂睁开眼,眼底满是戾气。 只要永久标记了他的阿挽,林挽就再也离不开他了。 他和阿挽的信息素契合度有98.5%,永久标记后若是阿挽想再洗掉标记将对腺体有不可逆的损伤。 云清不会允许阿挽去洗标记,若是那时云清也无可奈何。 裴寂的眼中出现了偏执的疯狂,猩红的眼睛满是阴郁。 敲门声响起,裴寂猛地回神,瞬间隐藏了自己阴暗的心思,恢复了往日里一贯的精英模样,没有半分失态。 林挽推门而入,被扑面而来的烟草气息呛得猛烈地咳嗽起来,辣得双眼泛红。 “怎么抽了这么多烟。”林挽屏住呼吸,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子。 裴寂的表情冷淡,口中还叼着未点燃的烟,炙热的眸子却紧紧锁着林挽,视线跟着他从门口到窗前,波涛汹涌的眸色似乎要把林挽吞噬殆尽。 “心情不好吗?”林挽看到玻璃盏内错落的烟头微微蹙眉,走到裴寂面前,取下了裴寂口中的香烟。 林挽有些凉的指尖无意划过裴寂温热的唇。 裴寂的双唇微张,林挽指尖的温度还停留在自己的唇上,他轻轻舔了舔下唇林挽触碰的地方,心中涌现一丝眷恋。 “工作上的事。”裴寂的张了张嘴,嗓子有些沙哑“有些心烦。” 林挽落了落眼,有些心疼,裴寂经营这么大的集团,定然是有很多烦心事,自己并不能为他分忧。 “我能帮你吗?” 裴寂仰头对上了林挽清澈温柔的眉眼,纯洁湿润,不谙世事。 刚刚阴暗的心思被裴寂压在了最深层,他有些唾弃那个自私凉薄的自己。 他的阿挽,值得世间最好的,没有人能伤害他,即便是自己也不能。 裴寂抱住了林挽的腰,将头埋入林挽的小腹,深深吸了口气,淡淡的青桔味,林挽沐浴露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勾人魂魄。 “阿挽,让我靠靠。” 裴寂的语气平淡,林挽耳中却极尽落寞。 林挽的心缩了缩,手臂环住了裴寂的肩膀,轻轻地安抚他的后背。 “裴寂,你已经很厉害了,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林挽的心泛起阵阵地疼,他听裴妙声说过,自小裴朔把裴寂当作继承人培养对他要求很严格。 裴寂小的时候并非如此性情冷淡,寡言沉寂之人,只是在严格的规训和培养下,用严肃和冷漠伪装自己。 他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也将裴家的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可是林挽知道那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都是裴寂一人承担的。 裴寂承担了裴家对继承人的所有期许,所以裴妙声才能成为养在象牙塔内的小孩,活得如此热烈自由。 林挽释放了些信息素,高度契合的信息素安抚了裴家心中的焦躁不安,让他原本躁动的心逐渐平和。 温馨的气氛被裴寂的通讯器铃声打破,裴寂伸出长臂拿起手机,站起身单手环住林挽。 瘦小的林挽被裴寂圈在怀中,裴寂的下巴抵在林挽的颈侧,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大兽。 另一只手接通了电话。 因着距离很近,林挽可以清晰地听到电话另一端的声音。 一道轻快的男声,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裴大少爷,看到消息了没。” 语气熟稔,应当是关系亲密的人。 “嗯。”裴寂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哦了,晚上见。” “嗯。”裴寂挂断了电话。 林挽从裴寂怀中挣扎出来,问道“你晚上要出门吗?” “晚上和朋友聚一聚。” 林挽抿了抿唇,之前裴寂有邀请过他去见一见他的朋友,当时林挽有事情没去,可今天裴寂没有开口邀请他。 林挽还在犹豫要不要开口问裴寂自己能不能一同前去。 裴寂率先开了口“可能会很晚才回,阿挽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哦...好。” 晚间裴寂给林挽准备了晚饭才收拾了出门,他穿了一件休闲的黑色衬衫,不是很正式,散漫中却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优雅。 林挽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放在那,拿了盒冰激凌,独自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对着江面缓缓移动的游船发呆。 天渐渐暗了下来,江边亮着灯,风吹江岸水波荡漾间混杂着亮闪的灯光,比白日的江景更美。 林挽口中的抹茶化在唇齿间,抹茶的清苦和冰激凌的甜交融得刚刚好。 已经吃第三盒了,之前在家的时候云清从来不会让他在饮食上如此放纵,如今脱离了家长的管控,林挽第一次体会到了自由的快乐。 可平日里最爱的吃的口味,如今却觉得少了点意思。 天越来越暗,摇椅轻轻摇晃,迷迷糊糊间林挽靠在椅背上缓缓地睡着了。 林挽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猛然惊醒间,林挽看到时间已经快11点。 是裴寂的电话。 林挽接起电话,电话的另一端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第26章 是下午给裴寂打电话的男人。 “林挽吗?” 第23章 “对,你是?” 林挽有些疑惑,电话另一侧的男人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隔着电话林挽都能感受到他的温润。 “你好,我叫陆言择,是裴寂的朋友,他喝多了可以来接他一下吗?” 挂掉电话,林挽匆忙走到地下车库,选了一辆底盘低的车,赶到了陆泽言说的地方。 京都有名的销金窟。 一个纸醉金迷奢侈至极,交织着沉醉与欲望的地方。 林挽有耳闻,只是这种地方是他这种书香门第的乖小孩不被允许沾染的。 面对金碧辉煌的建筑林挽有些新奇,他环视了一圈,心里带了丝暗暗兴奋。 活生生的写作素材啊! 他文里的小白花刚刚逃脱了霸总的囚禁,林挽正发愁两个人要怎么相遇。 狗血的灵感突然迸发,下一章就写小白花来到这种一掷千金的地方打工,被喝醉的客人欺负。 恰逢失意的霸总借酒浇愁,救下了差点被欺负的小白花,按着小白花在雕刻着精致花纹的门上大干特干。 意乱情迷间霸总咬着小白花轻颤的耳垂,猩红着眼恶狠狠地在小白花耳边说“永远都别妄想离开我。” 太刺激了!读者肯定喜欢! 门口的侍应见到穿着白色t恤,褐色裤子,白球鞋打扮的林挽,礼貌地微笑把他拦下“先生您好,未成年不能入内。” 林挽愣了一下,转而笑道“我成年了,我来找人。” “方便透露您找的人的名字吗?”侍应的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亲切笑容,看样子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听到他来找裴寂,侍应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歉意“不好意思林先生,您跟我来。” 林挽跟着他进去,里面的布局远比他想象中复杂,欧式风格的大厅内有八台不同的电梯连接不同的娱乐场所。 不同的娱乐场所之间有暗路紧密相连,错综复杂,没有侍应的领路很难找到方向。 侍应带着林挽走了一条专属的僻静通道,金雕浮花的电梯内,林挽顺着外景电梯的玻璃向下看去,看到了对面建筑窗子里正在发牌的荷官,桌上堆放了大量的砝码。 那边是一片赌场。 除了赌场呢?其他的娱乐场所是经营什么的? 林挽抿了抿唇,又想到了电话中那个温柔的男声,是那个y,他和裴寂是什么关系? 林挽抠了抠手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和局促。 电梯到了最顶端的楼层。 侍应只将他带到门口,便礼貌地微笑地请他自行进去。 推开被暧昧灯光晕染的雕花大门,林挽迎面撞上了一个温润的男人,他戴着金丝眼镜,五官柔和脸上挂着亲切而又疏离的笑,穿着休闲的风衣,偏简单风格的黑白格衬衫和白色西装裤。 见到林挽,他明显愣了一下,转而笑道“林挽吗?” 林挽点点头,有些诧异,是给他打电话的那个男人。 竟然是个beta。 陆言择礼貌又绅士地伸出手掌,眼中一直含着笑看着林挽“陆言择,很高兴认识你。” “裴寂在里面,你先进去,我老婆来了,我得下楼接他。” 林挽微微虚握陆言择的手掌,更惊讶了,陆言择已经成婚了? 礼貌寒暄后,陆言择侧身离开并未多做停留,脚步匆忙地往外赶。 林挽抿抿唇,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因着裴寂手机上的那个y而多愁善感,感到有些好笑。 推开房间的大门,一股浓烈的酒气袭来,空气中混杂着alpha信息素的气味,各种不同的alpha的味道,浓烈地让林挽皱皱眉。 并不好闻。 一堆浓烈的alpha信息素中间,浅浅的松木香是最淡雅好闻的。 林挽环视了一圈看到房中的茶几上七扭八歪倒了很多空着的酒瓶。 裴寂正紧闭双眼仰头靠在皮质沙发上,不知道是醉倒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不远处双腿交叠沈允于,手中拿着装着威士忌的酒杯,轻轻摇晃,看到林挽,他扫了眼闭目的裴寂,嘴角扯出一抹嗤笑。 林挽冲沈允于打了个招呼,快步走向裴寂。 浓烈的酒气袭来,林挽不禁微微蹙眉,有些担忧。 林挽靠近的瞬间,裴寂似是感受到他一般,缓缓睁开了双眼。 漆黑的双目撞入了林挽的眼睛,裴寂缓缓坐起身,似乎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阿挽,你来了。“裴寂侧身让林挽坐在自己身侧,有些愧疚地开口”抱歉,我喝多了,这么晚让你来接我。” 沈允于的手指轻轻敲击的玻璃杯的杯口,弯着嘴角有些玩味地看着林挽。 “没事。”因着醉酒裴寂的皮肤格外烫,裴寂紧贴着林挽,让林挽的脸浮现些不自然红。 空气中alpha信息素混杂的气息并不好闻,其中几个还是a级的信息素,侵略性极强,让林挽十分不适。 林挽扯了扯裴寂的衣角,轻声询问“回家吗?” “回家。”裴寂的嘴角勾了勾,释放了些信息素安抚有些焦躁的林挽“等一等大家回来,我们在走,好不好。” 裴寂垂着眼,视线落在林挽小巧的耳垂,语气极尽温柔,与平时冷言冷面完全不同,声音里带着些哄。 林挽乖顺地点点头。 啧。 沈允于神色复杂地看向林挽,将杯中黄澄澄的酒液尽数饮下。 真是一只可怜的兔子,被恶狼哄骗得吃干抹净。 大门被推开,林挽有些诧异。 “哥?” 林与冲林挽抬了抬下巴笑道“来了小挽。” 转而林与一副绅士模样为身后高大的长发alpha拉开门,林挽认得他。 是在沈鸣生日会的那个弹月琴的alpha,昏暗的灯光落在alpha乌黑的长发上,他今天穿了身合体的白色西装,少了些古典气息却依旧清冷矜贵,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 林与笑得灿烂,跟在alpha身侧,走过来“这是我弟,林挽。” alpha冷淡地看向林挽,点点头“明宿微。” 声音清冷又疏离。 “小挽,叫明哥。”林与热络地笑。 林挽乖顺地开口“明哥好。” 明宿微坐在了离众人不远不近的位置上,他态度冷淡,林与却不以为意,亲热地坐在他身侧。 林挽有些奇怪的悄悄打量明宿微,哥哥的性格,各个层级的人都能相处得来,可他感觉哥哥对这个alpha不太一样,很特别。 明宿微冷淡地抬眼看过来,被抓包偷看的林挽慌乱的错过眼。 没一会儿陆言择带着一个alpha进了门,陆言择的手臂还挂着一件外套,显然是alpha的。 alpha的气场很强,黑色的长筒靴踏入屋内,环视四周。 他扫了眼沈允于似乎有些厌恶,最终凌厉视线停在林挽身上,眉头拧成一团。 alpha径直走到林挽面前,居高临下,紧盯着林挽皱眉开口道“你成年了吗?” 林挽有些错愕的张张嘴,手指因着紧张下意识地握住了裴寂的衣袖“成,成年了。” “证件给我看看。”alpha的语气严厉,带着不容置疑。 裴寂不悦拧起眉,伸手揽过林挽的肩膀,将林挽圈在自己怀中。 陆言择慌慌忙忙地开口“小叶,你误会了,林挽他不是...” “叶拣,你似乎对我老婆很感兴趣?”裴寂语气里有些冷漠,林挽知道裴寂生气了。 叶拣愣了一下,提上来的气哽在喉咙,眼中浮现一抹歉意。 尴尬空气极其安静,半晌叶拣的唇启了启,语气不似刚刚严厉“抱歉,我...” 陆言择马上接过叶拣的话,给他铺了个台阶“不好意思哈,林挽,小叶做律师的,职业病犯了。” 林挽轻轻捏了捏裴寂的手掌,示意他不要因此生气,转而站起身冲叶拣和陆言择笑笑“叶哥好。” 叶拣的眉眼软了不少,还是有些狐疑地开口“真的成年了吗?” “成年了。”林挽笑了笑,眉眼浅浅地弯起,嘴角还有一个小梨涡。 “真的很抱歉,刚刚冒昧了。” 裴寂站起身,搂住林挽,淡淡开口“我先跟老婆回家了,各位自便。” 林挽的耳廓有些泛红,裴寂很少叫他老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叫人羞涩。 林挽红着脸,温声地和大家道别,被裴寂圈在怀里离开了房间。 寂静的车内。 裴寂安静地坐在副驾驶,林挽以为裴寂睡着了,侧目看过去,裴寂漆黑的眼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怎么不睡一会儿?” “不困。”裴寂沉沉开口。 林挽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明哥看起来和我哥的关系有些奇怪。” 裴寂淡淡开口“林与在追他。” 林挽震惊地瞪大双眼“?” “他是一个alpha呀!” 第27章 空气中安静片刻,林挽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两个alpha怎么能在一起,爸爸知道了肯定会气疯的...” “林与喜欢。” 林挽抿了抿唇,隐隐担忧,他知道哥哥那个倔脾气,自幼便我行我素惯了,要是林与真的把alpha带回家,必定会在林家引发一场大战。 “可是爸爸不会喜欢的...” “云爸和林爸喜欢什么样子的。”裴寂开口。 林挽认真想了想“林爸前段时间介绍了同事的儿子给哥哥认识,是一个老师,听林爸说那个 omega老师性格很好,长得也很漂亮。” “林与去了吗?” 林挽摇摇头“没有,哥哥向来不听爸爸们的话。” 林与随性洒脱,林挽却是乖巧至极。 林与不听话,林挽却事事听话从不违逆。 裴寂转过脸,不再看林挽,而是看向窗外。 车正行驶在跨海大桥上,桥上的灯光昏暗,桥下海面一片漆黑,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 翌日。 林挽没有赖床,早早地便起来了,在更衣室有些忐忑地换了裴妙声给他远程挑选的新衣服。 是件浅粉色的v领羊绒针织衫,勾勒出林挽修长的颈部线条,精致的锁骨上戴了金属颈链,下身米黄色的背带裤有一侧的带子随意地垂下,裤脚微微卷起,脚踝下是一双白色的板鞋。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林挽的上衣是短款,腰侧小半截肌肤白晃晃的闪着裴寂的眼,隐约还能看到白色的内裤边缘。 真勾人。 裴寂沉着眼走到林挽身侧,滚烫的手掌下意识的覆在林挽有些冰凉的腰侧,带着情欲的手心对光滑的触感有些爱不释手。 再向下一点就能顺着腰线摸到老婆的屁股。 林挽扭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裴寂。 凭借身高优势裴寂顺着林挽胸口背带裤的缝隙看下去,一览无余。 是那条屁股印着爱心的内裤。 想模爱心。 想亲老婆。 想咬一口老婆的屁股。 仅存的理智压抑住了林挽腰侧想要为所欲为的手。 “阿挽。”裴寂清了清有些发哑的嗓子,喉咙滚了滚,“换一件吧。” 林挽的眼睛亮了亮,裴妙声说这件衣服看起来平平无奇却透露着性感,以他哥的性格一定吃醋到发疯,让他换掉。 要吃醋了吗!? 裴寂顿了顿。 缓缓开口道“露腰损阳气,伤气血。” 第24章 副驾驶,林挽穿着宽大的浅白色的半袖和黑色运动裤,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简单又得体,是他平日一贯的打扮。 林挽漫无目的的盯着窗外,看到飞驰而过的钻石店,有些微微出神。 他和裴寂的婚姻,没有求婚,没有戒指也没有举办婚礼。 可能也没有爱情... 只是匆匆在婚政局确定了法理上的婚姻关系。 除了两个人的亲朋好友没有知道两个人的婚姻。 这样的婚姻好像是崖边岸沙燕的巢穴,风吹雨打后便随着流沙坠入了汹涌河流中,隐没殆尽。 林家老宅外。 司则简正浅笑着在和林父侍弄花园里的花草,两人相谈甚欢,这幅场景无比和谐。 不可否认,司则简长相清爽干净,鼻尖的一颗小痣,给他硬朗的五官填了一丝柔和,正如他的性格一般,阳光热朗却又知节懂礼,又是a级信息素,是顶级的alpha。 今天司则简也穿了件简单的白色半袖,整齐的塞进黑色的裤子里,脚下是一双白色的球鞋,并不高调,简约又不失风度。 裴寂却感觉有些刺眼。 司则简和林挽的穿搭莫名的相似,看起来竟然像情侣装。 见到裴寂,林父脸上原本的笑意浅了不少。 “裴寂也来了。”林父将手中的花洒递给司则简,取下花架上挂着的手巾擦了擦手,看似热络的冲两人招招手。 “爸。”裴寂温声,“今天公司无事,陪阿挽回来看看您和云爸。” 司则简冲林挽眨眨眼,两个人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转而司则简笑着和两人打招呼“裴寂哥,挽哥,你们来了。” 语气熟稔自然,听在裴寂耳中却有几分东道主的意味。 裴寂抬抬眼,漫不经心的勾勾嘴角,没什么笑意,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家里做客?” 做客两个字上咬字极重。 司则简点点头,想接过裴寂手中的东西,却被裴寂不动声色的错开。 “爸。”林挽用手拨弄拨弄开得正好的姚黄牡丹“又种了这么多牡丹呀。” 林父笑拍了拍林挽的肩膀,冲两个人笑道“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来,快进屋吧。” 裴寂侧目扫过司则简,微抬下巴跟着林父进了屋子。 林挽和司则简跟在身后,司则简悄悄在林挽耳侧开口道“怎么没穿声哥给你挑的衣服?是计划成功了吗?” “没有。”林挽抿着唇摇摇头,轻声说。 裴寂回头看到两个人正凑在一起咬耳朵,举止亲昵,外貌登对,连穿着都十分相似,这场景般配的刺眼。 裴寂的胸口闷得厉害,一股无名的怒火顺着胸口涌上,拎着东西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 “阿挽。”裴寂的眼中多了几分冷意,语气里也说不上的严厉“怎么还不进来。” “来了。”林挽快步跟上,裴寂冷冷的扫了眼司则简。 司则简吞了吞口水,也跟在两人身后进了房中。 林父上了楼,云清在一楼的会客桌前,戴着偏光眼镜,躬着身,手中拿着放大镜缓缓移动,正在仔细看平铺在桌面上的古画。 “爸爸。”林挽见到云清,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了些亲昵与依赖。 云清缓缓站起身,将手中的放大镜放在桌侧,小心的将画轴卷起放入锦盒中。 摘下脸上的眼镜,云清脸上浮现了抹笑意“小挽回来了。” 裴寂礼貌的喊了声爸,云清看到裴寂淡淡的点点头。 “怎么样云叔,是真迹吗?”司则简询问道。 云清的眼底浮现出笑意“是仇英的《孤山春江图》,帮我谢谢你爷爷。” 司则简挽住云清的手臂,亲切又自然“爷爷说了名画就应该交给云叔这样的人才不浪费,在他手中只能做个没用的摆设。” 司则简向来讨巧,自小便懂得察言观色讨长辈的欢心,哄的云清十分受用,温柔的拍了拍臂弯中的手掌。 裴寂的眉眼冷淡,心中不屑,冷哼一声。 谄媚。 小小年纪如此谄媚。 真让人厌恶。 “都去坐吧,我去拿水果。” 林挽拉着裴寂坐到双人沙发上,司则简则是坐在了一侧的单人沙发上。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压抑的让人有些胸闷。 司则简讪讪一笑,看向林挽,林挽冲他抬抬眼,示意他快些做。 司则简左右为难,递了个真的要这样做吗的表情。 林挽抿抿唇,轻轻的点点头。 裴寂眯了眯眼,审视的看着两人。 死绿茶在和老婆眉来眼去做什么? 裴寂的面色冷了几分,还未发作,司则简突然站起身,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小盒子。 司则简双手握着精致的盒子,微微弯腰,十分虔诚,面上挂着得体的笑,一颗汗珠却顺着他的额头滴落。 一向非常有长辈缘的司则简,却在裴寂这里处处碰壁。 他能敏锐的察觉到裴寂并不喜欢他。 司则简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他有心讨裴寂欢心。 可裴寂,很难讨好。 “裴寂哥,前段时间看到一条领带感觉非常适合你,特意买下来送给你做礼物。” 裴寂双腿交叠的靠在沙发上淡淡抬眼,双手交叉在膝盖并没有接司则简递过来的礼物。 空气陷入了僵止,司则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打开了盒子,开口道“不知道裴寂哥喜不喜欢。” 裴寂扫了眼,眸色又冷了几分。 黑色、螺旋纹、手工刺绣。 呵。 裴寂冷笑一声。 刷他的卡,买礼物送给他?这个绿茶心眼子还挺多。 云清端着果盘走过来。 裴寂单手接过了司则简递过来的礼盒,淡淡开口“多谢。” “一晃这么多年,则简性格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变。”云清看司则简的眼中带着些怜爱。 司则简松了口气,坐回沙发上,笑着接过云清递过来的水果,开口道“云叔,我已经18岁了,不是小孩了。” 云清开口问道“你的二次分化信息素结果出来了吗?” “二次分化?”林挽咬了口苹果。 面的,有些失望,不是很爱吃。 “你又分化了呀。” 司则简点点头。 “出来了,云叔。” “有没有和你信息素匹配度高的 omega?” 第28章 裴寂的呼吸停滞了,沉着的眸子缩了缩,眸底沉得像一团黑水。 “没有云叔。”司则简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找到与我信息素匹配度超过60%的 omega,爷爷也因着这个事情很苦恼。” 云清似乎有些失望,关切的开口“慢慢找吧,你还年轻,不着急。” 裴寂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悄悄松了口气,看向司则简的眼神晦暗不明。 林挽又咬了口苹果,便放在桌上。 云清不悦的看了看林挽吃了一半便放下的苹果。 林挽冲云清吐了吐舌头,不是很情愿的又拿起了那半块不是很喜欢的苹果。 “给我吧。”裴寂自然的拿过林挽手中的苹果,面色没有丝毫波澜的吃光。 “谢谢~”林挽浅浅一笑,又向裴寂的方向蹭了蹭,两个人挨得很近,紧紧的贴在一块,仿佛这样才能让林挽安心。 云清抬眼看着两个人,可以看得出林挽很依赖裴寂。 “后天就开学了,小挽准备住校还是回家住。” “爸爸,我不想住校。”林挽开口,似乎怕云清不同意,又赶紧补了一句,“我都结婚了,要回家住。” 云清没在说什么。 林正强从楼上叫走了林挽,让他去书房拿送给欧阳教授的古籍,司则简也跟着一同上了楼。 客厅内只剩下云清和裴寂。 安静许久,云清开口“你父亲最近怎么样。” 云清与余荆岛当年是同门师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同窗的情谊十分深厚,再加上少年的感情,两人是家人也是朋友。 后来两个人出现了隔阂,分道扬镳。 云清继承师门在古画研究上走到深,余荆岛则离开师门,跟别人投资做了生意,从了商。 中间的恩恩怨怨裴寂知道的很少,但年少时裴寂一直觉得两个人之间视同水火。 是世仇。 直到裴妙声出生那年,余荆岛被送入手术室急救,危急万分。 当时小裴寂看到那个父亲书房合照里举止亲密却从不愿主动提起的男人,与他一同在产房外守了三天。 直到医生说余荆岛安然无恙,父子平安,云清才顶着疲惫的脸离去,却未曾见清醒的余荆岛一面。 再后来裴寂知道林挽在相亲,走投无路的裴寂找了余荆岛,他不清楚爸爸是怎么和云清谈的,最终云清和林父同意了他和林挽的婚姻。 纵然是有条件的,裴寂也甘之如饴。 余荆岛和云清之间的关系很诡异,冷淡疏离却又莫名的亲密无间。 裴寂礼貌的答道“家父一切都好,前两日还提起来您,要和您小聚。” 云清轻笑,眼底却没有笑意。 这是假话,云清却并未戳破。 “裴寂。”云清的神色正了正,“你和阿挽成婚快四个月了。” 裴寂的眸色沉了沉,心中隐约有所猜想云清要说些什么,他的喉咙紧了紧“是的。” “你们成婚前,你答应我的还记得吗?”云清温声开口,听在裴寂耳中却如此冷漠。 第25章 “爸,请放心,我不会食言。”裴寂沉声道,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云清松了口气,他能感受到林挽对裴寂越来越依赖,这对林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任何的感情没有利益连接为基础,一旦将精神完全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那将是灾难的开始。 更何况alpha和omega特殊的生理构造,裴寂与林挽的信息素契合度如此之高,若是裴寂哪天变心,对林挽的身体会产生不能修复的创伤。 云清知道这样做对裴寂不公平,但是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心理的痛苦的可以靠时间治疗,可生理上的创伤难以治愈。 尤其是腺体损伤,是不可逆的。 他不能将他孩子的幸福,寄托在一个alpha的良心上。 云清轻声劝慰道“这样做也是为你和小挽的未来考量。” “理解,爸。”裴寂脸上毫无波澜,一成不变的表情似乎只是在和云清谈论今天的天气。 云清看不出裴寂的情绪,只觉得自己的决定愈发的正确。 以裴寂这样的深沉的城府又混迹在染缸般的商场上多年,会面临多少诱惑,又有多少狠辣手腕,这样的人性情凉薄,又岂是自己那个单纯的儿子可以驾驭的。 云清顿了顿,继而开口道“阿挽马上开学了,他不住校我没意见,你们新婚可以多培养些感情。但是我还是希望阿挽低调一点。” 裴寂是聪明人,云清点到为止,他懂云清什么意思。 见裴寂沉默不语,云清怕裴寂不同意,开口劝慰道“阿挽年纪太小了,远不如你社会阅历丰富,要你多多照顾他,费心了。” 云清的声音温柔,吐出的话却如此刺耳。 裴寂垂着眼沉默许久,终于开口“爸。” 裴寂抬眼看向云清满是郑重的承诺,亦如婚前他在云清与林正强面前承诺过的那般,“我对阿挽是认真的,我会永远照顾他。” 我爱他。 云清笑笑,不置可否。 裴寂清楚,云清不信他的真心。 云清为林挽铺好了路,确保未来某天林挽若是受到伤害之时可以迅速从这段婚姻中抽身。 正如这些年云清在林挽脚下铺的每一条路。 这条路没有自由,也不管林挽是否愿意,是否喜欢,只是云清觉得最适合林挽的路。 而裴寂只是这条路上的一块暂且有利用价值的垫脚石。 裴寂并不甘心只做一块垫脚石,他想陪在林挽身侧,去走林挽真正喜欢的那条路。 可林挽现在似乎找到了真正能陪他走这条路的人。 林挽拎着一套精致的书籍从楼上下来,书函用顶级的织锦包裹,锦缎质地细腻,丝线交织出栩栩如生的云纹与瑞兽,针法细密均匀,光看外壳就知道是极其珍贵的古籍。 客厅内交谈的两人,氛围有些怪异。 林挽快步小跑下来,自然亲昵地坐到裴寂身侧“在聊什么呢?” “聊你开学的事情。”云清的眉眼柔和了不少,“听正强的话,开学去拜访欧阳教授聊聊读研的事。” 提到这个林挽有些蔫巴地撇撇嘴,手指下意识抠了抠手指,却依旧听话地答道“知道了,爸爸。” 餐桌上,林挽按照裴妙声的远程指挥,给司则简夹了两次菜。 裴寂却格外地沉默,根本没什么反应。 林挽觉得这些小动作有些索然无味,裴寂压根就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吃醋。 裴寂对他没有激情,更没有占有欲。 但司则简却依旧听从裴妙声的吩咐,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当他第三次给林挽夹菜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裴寂却突然发了声。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司则简悬在半空的手有些停滞,他有些茫然地答道“2月18日。” 裴寂点点头,餐桌上又陷入了沉寂。 一顿饭下来,大家各怀心思。 饭后,两人稍稍小坐,裴寂便与林挽辞别了云父林父。 回城的车内,林挽有些失落,手机里裴妙声问林挽战况如何,林挽没有什么心情回复。 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又看到了那家钻石店。 沉默了一路的裴寂突然开口“阿挽,我派个司机给你,开学之后他负责接送你。” 林挽回神,在和裴寂相亲的时候,无论裴寂多忙都会来接他,如今都由司机代劳了吗? “好。” “阿挽。”裴寂有些郑重地开口,“你喜欢古典文学吗?” 林挽抬起眼,心猛地跳了一下。 裴寂...看出来了? 他抿了抿唇,垂下头“爸爸觉得我适合学那个专业。” “你想读研读博吗?” 林挽沉默了。 “阿挽,你自己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呢?” 自己喜欢什么? 林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小到大自己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小到吃什么东西,穿什么风格的衣服,大到他的专业,他的婚姻,都是他的父亲安排好的。 林挽按部就班地走这条看似完美适合他的道路,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喜不喜欢,只是一味接受。 “我...可以想吗?” 林挽抿了抿唇,双手有些无措地攥住胸口的安全带。 裴寂将车停在路边,有些郑重地开口“阿挽,你是你,你的人生是自己的,你有权利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你可以不听取别人的意见,你的想法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可是...”林挽有些迷茫无措,“我不会...” 裴寂温柔地抚摸着林挽的后脑,轻声引导“阿挽可以试着从此刻想一想。” “就像今天的那半块苹果,阿挽不喜欢吃,可以直接丢到垃圾桶里。” 林挽的眼动了动“爸爸不允许我浪费食物。” “阿挽不喜欢,不是吗?” 第29章 裴寂的胸口有些闷,他很心疼地将林挽搂进怀里,“阿挽,你可以选择只穿自己喜欢的衣服,选择只吃自己喜欢的食物,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和工作,甚至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 裴寂深深地吸了口气,胸口翻涌上来难以言喻的痛苦,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伴侣。” 餐桌上林挽和司则简的互动历历在目,刺痛着裴寂的神经,他们才是信息素完美契合的灵魂契侣。 林挽大惊,嘴唇瞬间失去了血色,微微开启的唇瓣细微地颤抖。 裴寂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他...想离婚吗? 喜欢的伴侣... 这四个月的朝夕相处,裴寂对他事无巨细的照顾,两个人亲密无间的相处,裴寂是他唯一亲密接触的aphla,早已经不可磨灭地走进了他的心。 “什么意思。”恐惧席卷了林挽,后脑上裴寂的抚摸似乎没有了温情,没有温度的手掌让林挽有些惧怕的周身发寒,连声音都带着颤抖,“裴寂,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裴寂的喉咙像卡了块寒铁,不上不下,堵着心底那些阴暗的偏执,堵着那些近乎疯狂的爱意,堵着虚伪自私的伪装,却堵不住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阿挽,我们的婚姻是为了让你平稳地度过易感期。”裴寂的眼睛落了落,语气里有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落寞和痛苦,“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感情。” “不是的...裴寂。”林挽喃喃道,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发酸。 裴寂脸上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想到了自己那些并不磊落的手段。 裴寂如此庆幸此刻他抱着林挽,林挽并看不到他痛苦失态的表情,“我知道这桩婚姻是云爸为你挑选的婚姻,你没办法拒绝。” “裴寂!”心里又酸又麻瞬间爬上了林挽的心房,蔓延到林挽的每一寸神经。 林挽猛地推开裴寂,力气过猛撞上了冰冷的车门。 后背被坚硬的金属撞击,痛楚瞬间传来,林挽清瘦的肩膀抖了一下,雾气急速汇聚在眼前。 林挽分不清是后背更痛还是心里更痛,只觉得眼前模糊,模糊到林挽有些看不清裴寂的眼。 他的唇颤抖的厉害,结结巴巴地吐出那些他需要很多勇气才敢说出口的话,“不是你说的那样。” “阿挽。”裴寂有些心疼地用指腹擦掉林挽眼角滑下的晶莹饱满的泪珠,指尖冰凉。 裴寂的心跟着缩了下,他最受不了林挽落泪。 “阿挽,好好想一想,你真正喜欢的。” “喜欢的专业,喜欢的工作,喜欢的生活,喜欢的...”裴寂的声音越来越轻,落在林挽的耳中却越来越重,“人。” “你毕业后,若是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我会和你离婚。” “裴寂,我不想离婚。”林挽含着泪的眼中有了些惊恐,酸涩痛苦难以言喻,泪水也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那些沉积多时的话似乎并不再需要勇气的推动,哽在林挽唇边几乎喷薄而出。 林挽手指下意识地握住裴寂的手,与林挽冰凉的手指不同,裴寂的掌心温暖而干燥。 冰凉的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企图在温暖的掌心汲取更多温暖,像他的主人一般贪恋着裴寂的温度。 “你说你没有喜欢的人。”林挽另一只手迅速抹掉了眼前的潮湿。 一滴硕大的泪珠落在了裴寂的掌心,像滚落的珍珠,沿着裴寂纹理清晰的掌心留下一道潮湿的痕迹。 林挽感到视线清晰了不少,他可以看到裴寂漆黑而又泛着心疼的眼。 他不敢停留,生怕那股无畏的勇气再次被怯懦淹没。 “那你可以从今天开始试着喜欢我吗?” 裴寂的心猛然地漏了一拍,像是从万米高空坠落,失重感席卷大脑。 裴寂的手指细微地抽动了一下,林挽白皙的手指插入裴寂的手指,十指相扣,潮湿的掌心紧紧相贴。 裴寂呆愣愣地望着林挽启合的唇瓣,大脑一片空白。 见裴寂没有反应,林挽鼓起毕生所有的勇气,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我是有点喜欢你的裴寂。” 林挽抬着湿漉漉的眼,像一只红了眼的可怜小兔子,可怜又无助。 “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 “可以从今天开始试着喜欢我一点吗?” 第26章 他的阿挽说有一点喜欢他。 这点喜欢是因为自己细心周到照顾让阿挽心里产生的依赖? 还是高强度契合信息素带来的生理吸引? 抑或是因着自己是云清为阿挽挑的第一个男人, omega总是会对标记自己的第一个人产生一些特殊的情愫。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阿挽说有点喜欢他。 裴寂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中,久久难以回神。 在这漫长的沉默中, 林挽却觉得无比煎熬, 胸中忐忑不安,心口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 裴寂张了张嘴, 千言万语混杂着浓烈的爱意却无法汇聚成一句完整的话, 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 林挽的心重重落下, 或许这是他勇敢迈出的第一步。 自幼云清便教导他omega要矜持自重,他从不会主动与alpha主动接触, 平日里接触alpha也会保持社交距离的礼节。 这样大胆直白的表达,是从前的林挽绝不会做的,而这一点点的表达已经消耗了林挽所有的勇气。 所以此刻的林挽, 像一只小鸵鸟一样紧紧的贴着车门,企图把自己缩在不起眼的角落。 假装忙碌的看手机, 不敢看专注开车的裴寂一眼。 【裴妙声:......】 【裴妙声:和我哥表白?】 【裴妙声:这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新型婚姻模式吗?】 【林挽:我好紧张,要怎么样才能追到你哥?】 【裴妙声:?】 【裴妙声:秀恩爱?】 【林挽:没有!真的想追裴寂, 想让他喜欢我】 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赫然出现在两人的聊天界面。 军师跑了! 看来追裴寂只能靠自己了... 林挽无措的扣扣手指, 他的感情经历也是一片空白,之前有裴妙声在还能给他出个主意,如今他真的毫无头绪。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一会要怎么面对裴寂。 奇妙的心情带着难以言喻的尴尬。 林挽悄悄的瞄了眼裴寂的侧颜, 棱角分明的五官十分立体,像是上天精心雕刻的,每一刀都恰到好处。 裴寂正在专注的开车, 林挽心里不禁又开始拧巴,像裴寂这样的男人肯定很难追,怎么才能让他喜欢自己呢? 林挽不知道的是,此刻看似专注的裴寂脑中正上演着一场大戏。 十分钟前,裴寂痛苦万分下定决心要将自己对林挽那份见不得光的爱永远埋藏在心里最黑暗的角落。 放林挽自由,鼓励他去追求自己所爱之人,即便自己永远只能做一只阴暗的老鼠只能在角落偷窥林挽的幸福,也无可厚非。 他认命了。 如果林挽真的爱上了司则简,他会笑着送他们走入婚姻的殿堂,自己承担这份痛苦的单恋。 没想到老婆竟然说有一点点喜欢他。 裴寂不知道这一点点有多少。 但即便只有万分之一,裴寂也绝不会允许自己再放手。 去他的绿茶,还想勾引我老婆。 自私偏执的爱意又战胜了裴寂的理智,他将用尽各种手段去让林挽逐渐扩大这份喜欢,铲除一切横在他和林挽之间的障碍。 纵然林挽得知一切的真相会后悔。 他也绝不会再放手。 地下车库。 裴寂停好车,林挽下车从后座拿出了林父让他带给欧阳教授的厚重古籍。 裴寂自然的接过林挽手中的书籍,两人的指尖轻轻碰触,又像触电般迅速闪开。 空气中弥漫着青涩的暧昧。 两人新婚之夜坦诚相待之时都没有如此羞涩,如今却因为指尖的一个小小碰触而红了脸。 “我帮你拿。”裴寂率先开口,近三十岁的年纪,裴寂的心竟然像毛头小子一般乱撞到不知所措。 商场上那些绅士风度,进退得当,如今在林挽面前全都消失殆尽,此刻他只是一个情窦初开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手足无措的少年郎。 “好。”林挽的脸也很热,他经常对裴寂红脸。 林挽觉得裴寂很会撩人,举手投足之间总会做一些让他羞涩的举动却不自知。 但是此刻,似乎与从前有些不一样,林挽不清楚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自己的脸此刻肯定又红的不成样子。 电梯里的两个人,有些别扭又有些甜蜜,不经意的视线交汇会让林挽羞涩的慌乱错开眼。 裴寂的嘴角一直弯着。 经年波澜不动的心在今天大起大落,如今更像装了永动机一般疯狂的跳动。 林挽回到家便像只小鸵鸟躲进客房,客房堆了很多林挽的书,有一些专业书,也有一些林挽看完随手放在这儿的闲书。 第30章 林挽慢慢吞吞的收拾后天开学需要准备的东西,裴寂今天和他说的,无疑也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从前那些他从未想过的事情,今后他会细细考虑一番。 林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裴寂叩了叩门。 一堆书中间的林挽,猛地抬起头。 人畜无害的懵懂的大眼睛望着裴寂,裴寂呼吸一紧。 见裴寂站在门口,深邃的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林挽有些疑惑“怎么了?” 裴寂清了清嗓子,按下了心里的躁动,“沈家新建的温泉山庄,周末沈允于邀请我们去玩两天,阿挽想去吗?” “好呀。” 裴寂蹲下身“需要帮忙吗?” 林挽摇摇头,裴寂看了看四周散落的书,开口道“明天我让阿姨将书房收拾出一个书柜,阿挽可以把书搬到书房,也可以去书房看书。” 晚饭后,林挽吃饱喝足窝在沙发上看书,裴寂破天荒的没有处理工作,而是坐在沙发另一侧看手机陪伴林挽。 林挽偶尔抬头看裴寂,手机的白光打在裴寂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挽总觉得裴寂的五官柔和了不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此刻裴寂正津津有味的看手机上的小黄文中,是昨晚林挽更新的最新章节。 文中霸总正把偶遇酒店打工穿着女仆装的小白花按在雕花的金门上,一边不断的舔舐着小白花不断颤抖的耳垂,一边口中说着痴狂而又偏执的床上脏话。 小白花听到霸总喘息着说出宝贝你咬的我好紧的时候,尖叫的陷入了昏迷。 裴寂嗤笑一声,尖叫?肤浅又浮夸。 这小白o完全没有老婆可爱,老婆情动时会搂着自己的脖子发出又黏又软的哼唧声,呼吸也会情不自禁的加重,偶尔还会哭着呢喃自己的名字。 老婆太可爱了,想日。 裴寂有些兴奋,血液也跟着在体内沸腾。 林挽有些疑惑的看向对着手机发出笑声的裴寂,不禁问道“在看什么?” 裴寂自然的抬眼看向林挽,手中的通讯器却有轻微的移动,似乎在遮挡林挽的视线,“再看财经新闻。” “什么财经新闻呀?”林挽有些狐疑,“怎么高兴成这样。” 裴寂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按灭,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顺腾对手公司的股价跌停了。” “哦。”林挽抿了抿唇,“那确实挺让人高兴的。” “吃樱桃吗?我去洗。” “不吃了。”林挽将书扣上,滴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花好月圆夜深人静的,应该做的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林挽清了清嗓子“我想早点洗澡休息。” 裴寂点点头,林挽起身去浴室洗澡。 听到浴室内传来水声,裴寂淡定的拿起茶几上林挽的手机。 解锁失败。 裴寂勾起嘴角,很好,不是绿茶生日。 此刻浴室内的林挽,花洒上的水珠顺着林挽的头滴落,他还在苦苦思索,要怎么做才能勾起裴寂的激情呢。 总不能真的光着身子出去吧! 可就算光着身子出去裴寂也不一定会对他有欲望。 林挽看了看镜子中自己的身体,有些低落。 真的有那么让人索然无味吗? 洗完澡的林挽,慢慢吞吞擦干净身上的水珠,在洗手台上搓内衣。 不能再出现让裴寂帮忙洗内裤那么尴尬的事情了。 当林挽将湿哒哒的内裤挂在晾衣杆上后却猛然发现他又忘记带换洗的内衣和睡衣进来了! 林挽有些焦躁的在浴室内走来走去,在裹着浴巾出去和叫裴寂把睡衣送进来之间,林挽犹豫不决。 举手无措的林挽突然看到烘干机内裴寂藏蓝色的睡袍。 林挽咬了咬唇,只犹豫了片刻,泡的有些发白的手指便拉开了烘干机的门。 睡袍被烘的暖暖的,十分柔软,像沾染了太阳光般温暖。 林挽将藏蓝色的睡袍套在身上,原本只到裴寂膝盖的睡袍,林挽穿在身上却到了脚踝,肩膀处也十分宽大,一不留神,丝滑的绸缎便会顺着林挽白皙光洁的肩膀滑落。 林挽顾不上那么多,将睡袍从领子处交叉,双手为了防止睡袍滑落死死的攥着腰侧,偷偷摸摸的从浴室探出头。 幸好裴寂不在卧室。 林挽踮着脚,蹑手蹑脚的小跑到更衣室。 此刻在客厅研究林挽手机密码的裴寂,看着林挽穿着自己的睡衣鬼鬼祟祟的窜进了更衣室。 裴寂挑挑眉,站起身阔步跟在林挽身后到了更衣室门口。 到了更衣室,紧绷着神经的林挽长长的松了口气,攥紧睡袍的手指一放松,丝滑的衣料瞬间从林挽的肩膀滑落,挂在林挽的手臂。 整片白皙却因着刚洗完澡潮湿泛红的脊背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撞入了裴寂的眼底。 下一个瞬间,蓝色的睡袍落地。 裴寂的眼顺流畅的脊背线条滑下,掠过雪白的团子,定格在林挽的腰窝。 喉咙滚了滚,身体的血液瞬间沸腾,急速冲向小腹,似乎要把小腹冲爆。 林挽转身想去找自己的内裤,正对上裴寂翻滚着情欲漆黑的眼珠。 骤然看到裴寂,林挽愣住了,身体也惊得抖了下。 整个身体瞬间红愠,像一只煮熟的虾,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粉红。 裴寂的视线沉重却不凌厉,像沾染情欲的暧昧大手,顺着林挽沾着水珠的喉结缓缓向下移动,划过他的锁骨,似乎在胸口停留了几秒。 裴寂的呼吸一滞,随后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空间内格外清晰。 滚烫的视线顺着林挽光滑的小腹缓慢向下移动。 夜间趁着林挽熟睡经常偷吃偷摸的地方如今正大刺刺的敞在裴寂眼前。 林挽被看的羞涩地蜷缩起脚趾,忙乱的从地上捡起裴寂的睡袍,手忙脚乱地想套上。 却越急越错,不是这一侧的手臂怎么都伸不进袖子里,就是另一侧的睡袍顺着肩膀滑落。 裴寂跨步走过来,不清白的手掌覆盖在林挽露在外面还有些潮湿的肩膀。 林挽被裴寂手心的温度烫得哆嗦一下。 “我,我忘记拿换洗的衣服进浴室,所以才...” “阿挽。”裴寂的嗓音沉得不成样子,性感至极。 大手覆盖在林挽光洁的肩膀,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 裴寂滚烫手掌顺着林挽的手臂缓缓向下摩挲,停在了林挽的手肘,被裴寂摸过的皮肤起了一层战栗。 灵活的手指勾住了挂在那里的睡袍,轻轻一扯,那抹蓝色的布料又无力地坠落在地上。 林挽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刚刚在浴室里苦思冥想没有头绪的事情,现在是要成功了吗? 空气中开始出现了浅浅的松木味信息素,片刻信息素的气息迅速以铺天盖地的气势袭来,松木信息素像他的主人一般急不可耐。 浓烈的信息素味道撞击着林挽的鼻腔,也冲的林挽的腺体止不住地发烫。 茉莉花香不受控制地溢出来出来被迫在空气中与松木香紧紧缠绕。 “好香。”裴寂嗫嚅,不受控制的手掌顺着林挽的肩膀抚上了林挽的后背,顺着流畅的脊背曲线抚摸。 老婆好香。 裴寂的头深深埋入林挽的脖颈,猛地吸了一口,明明是清淡的茉莉,为什么比罂粟还诱人。 林挽感到自己的耳垂被裴寂含住了,那是他为数不多十分敏感的地方。 裴寂像品尝什么珍馐一般轻轻舔舐着林挽肉嘟嘟的耳垂,直到把柔软的耳欺负的红肿才放过他。 潮湿柔软的触感,顺着林挽的脖子,留下一串细密暧昧的痕迹。 脖子湿漉漉的,林挽下意识环住裴寂的腰,将一部分重力压在裴寂身上。 裴寂却将林挽推倒在更衣室那个狭小的单人沙发上,陷入柔软的沙发内的林挽还有些迷茫。 下一秒裴寂双腿岔开跪在他面前。 【......】 林挽无力地摊在沙发上仰头大口喘息。 裴寂站起身去了浴室,林挽侧目看到了裴寂并没有平息的欲.望,不久后听到了水声,有些晃神。 如同从前的数次一般,只有一次,最后关头没有永久标记他。 林挽的鼻腔有些发酸,裴寂却从浴室走出来将一身狼藉的林挽拦腰抱起。 浸泡在水温适宜的浴缸内,林挽舒服的展了展脚趾,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 裴寂蹲在浴缸身侧,将他身上沾染的液体都洗干净。 林挽咽了咽口水,他很想问裴寂,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不能做第二次。 为什么他们已经结婚了却迟迟不肯永久标记他。 可难以启齿的话终究因着自尊心在嘴边始终无法吐出口,林挽错开眼不愿再看他,身体也挣脱了裴寂为他清洗的手掌。 裴寂的手指僵在水中。 第31章 老婆不开心了。 是因为刚刚自己在老婆耳边说的那些轻佻的话? 还是因为绑住了老婆不让他释放? 还是...裴寂扫了眼林挽发肿还有些破皮的胸口。 心中有些懊悔。 自己因着老婆说的那句喜欢一时得意忘了形,差点暴露了本性。 裴寂默默地从水中抽出手指,起身离开了浴室。 没一会儿,裴寂拿了干净的内裤和睡衣放在了衣架上,去了另一间浴室冲洗身体。 林挽看着衣架上的衣物,仰头靠在了浴缸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纵然裴寂对他缺少爱,但对他的照顾和温柔却是如此细致周到,自己应当满足的。 林挽有些后悔刚刚对裴寂的态度,裴寂也没做错什么。 对一个不爱的人,可以例行公事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好很多了,又怎么会永久标记一个不喜欢的omega呢。 林挽从浴缸内站起身,自己一定要更努力地让裴寂爱上他,让他心甘情愿地标记自己。 扯过架子上的浴巾擦拭身体,林挽无意碰触到发肿的胸口,疼的嘶了一声。 垂眸看下去,脆弱的地方被吸吮得红肿,左侧的尖端已经破皮了,有些沙痛。 林挽小心绕过那处,将身体其他部分的水分擦干,换上干净睡衣走出浴室。 客厅的灯关着,只有玄关的灯亮着。 裴寂正低着头坐在昏暗的客厅,阴影里的裴寂看起来有些落寞。 他显然已经冲了澡,头发湿漉漉地垂在额头,坚硬发丝的末端还滴着水珠,打湿了裴寂的肩膀。 林挽拿了条毛巾走到裴寂身侧,为他擦去发丝末端的水渍。 裴寂回神仰着头看着逆光站立的林挽,眼神有些迷离。 “怎么坐在这儿,也不吹头发。” “阿挽。”裴寂的声音有些哑,握住了林挽擦拭发丝的手指,“抱歉,让你受伤了。” 想到了裴寂所说的,林挽的脸上浮现了抹不自然的红,他撇过头,声音小得像蚊子一般“没事。” 裴寂拉着林挽坐在沙发,从抽屉拿出了管药膏。 “我自己抹吧。”林挽的脸瞬间就红了,幸好客厅昏暗裴寂看不到他眼中的窘态。 裴寂却并未松手,死死地攥着药膏,“阿挽,让我弥补一下好吗?” “这...这...”林挽结巴地想要拒绝,却对上了裴寂无比真挚而又正经的眼睛,林挽的唇瓣动了动,最终嗫嚅道“好吧。” 寂静的空间内,只能听到林挽因着紧张而发出的急促的呼吸声。 林挽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也太羞耻了。 此刻的林挽紧闭着双眼,双手握着衣服的下摆将衣服撩起,露出了洁白的前胸。 裴寂神色幽深,垂眸认真地将指尖晶莹透明的药膏一点一点小心的涂抹在破了皮的地方。 药膏冰凉,接触到林挽敏感的肌肤,让林挽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林挽的脚趾蜷缩成一团,他抿着唇不敢睁开眼,直到他感受裴寂的动作似乎停了,才偷偷掀开眼皮看了一眼。 正看到裴寂神色认真而又温柔地轻轻对着未干的药膏吹气。 ! 林挽猛地将衣服落下来,推开裴寂,慌乱地向卧室逃窜,“我没事了。” 裴寂走进卧室,床上鼓起了个大包,林挽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 裴寂不禁失笑,他轻轻关掉灯,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林挽背对着他,裴寂从后面搂住林挽,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裴寂将头埋进林挽的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柔软的唇瓣对着林挽的后颈的腺体上蹭了蹭,那里还沾染着淡淡的松木气息,是临时标记留下的。 林挽靠在裴寂宽广的胸膛,很快就沉沉地睡过去,在裴寂身边他总是很安心。 第二天林挽醒过来的时候,裴寂已经去公司了,厨房温了裴寂准备的早餐。 林挽还在温温吞吞吃早饭的时候,门铃却被接二连三地按响,十分急促。 还不到九点,是谁? 林挽快步走到门口,拉开门,裴妙声闯了进来。 “声哥,你怎么来了?”林挽嘴里还叼着半块酥饼,有些奇怪地看着一脸焦急的裴妙声,含含糊糊的开口。 裴妙声扯下林挽嘴上叼着的饼,咬了一大口“我哥做的吧,真好吃,好久没吃到了。” “吃早饭了吗?桌上还有。”林挽给裴妙声找了双拖鞋。 裴妙声换了鞋自来熟地走到餐厅,震惊的张大嘴巴“我靠,都是我哥做的?” 林挽笑着点点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口喝粥。 裴妙声狐疑地凑过来像条小狗在林挽身上闻了闻“你们昨晚上床了?” 林挽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贴在他身上的裴妙声。 裴妙声无语地坐在林挽对面“你不是在追我哥吗?怎么跟他都上床了?” 林挽放下手中的碗,无比正经地开口道“我还没追到裴寂。” 裴妙声被林挽的语气逗笑“行行行,那你慢慢追。” 林挽给裴妙声盛了碗皮蛋粥,有些讨好地推到他面前“声哥,你别生我气了,我真的是认真的。” 裴妙声哼了一声,却接过了林挽的心意。 “一会吃完饭先陪我去学校办理住宿手续呗。” 林挽有些吃惊“你要住宿?你不是说和别人一起住很烦,最讨厌在学校住了吗?” 裴妙声有些闪避的错开了林挽好奇的眼“就是半个住宿手续,不在学校住。” “啊?”林挽疑惑“不住办什么手续呀。” 裴妙声假装自然地随意开口“昨天和则简去给他挑房子,感觉在外面住挺好的,我也想在外面租房子住,为了应付我爸才说住学校。” “哦。”林挽吃完粥满足地摸了摸肚子“你租房子了吗?” 裴妙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就和司则简住一块。” ! 林挽震惊地喊出声“你们要同居?” “什么同居!”裴妙声慌张的摆摆手,“只是合租!合租!” “你是omega,他是alpha,怎么合租?”林挽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你们要是有人易感期到了怎么办。” 裴妙声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和司则简的匹配度只有10.8%,就算他易感期到了也不会对我有影响,这么低的信息素匹配度,我对他来说和一个bata没区别。” 林挽还是有些担忧“怎么突然想和他在外面合租了呀?” 一提到这个裴妙声止不住的吐槽道“这个司则简除了画画对其他的简直一窍不通。” “昨天我们在他租的房子里打扫卫生,他倒水能烫到手,做饭连煤气都不会开,甚至连个被罩都不会套,我要是不帮忙,他一个人生活我真的不放心。” “可是你也不会开煤气啊...”林挽讪讪道。 “但是我知道学校附近那些店好吃,他肯定连外卖都不会点。” 林挽抿抿唇,有些狐疑并不太赞同“则简之前自己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怎么会一点生活常识没有,而且裴寂是不会同意你和一个alpha同居,啊不是,合租的。” “所以啊!”裴妙声将手肘抵在桌子上,一脸坏笑的看着林挽,“你来帮我打掩护。” “我?” “嗯哼。”裴妙声咧嘴一笑,“你陪我去办理住宿,然后你和我哥说今天帮我收拾寝室。” “这样骗裴寂不好吧...”林挽抿抿唇,有些犹豫。 “阿挽!”裴妙声的眉头拧了拧。 怕裴妙声生气,林挽赶忙说到“我帮你就是了。” 饭后,裴妙声拉着林挽开车去了大学城。 林挽所在的文学院在京都大学主校区的北园区,裴妙声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在南园区外侧的一个独立校区,两个校区中间由一条街道隔开。 今天新生报道,学校熙熙攘攘有不少人。 两个人在行政楼绕来绕去,终于找到了办理住宿的办公室,却排了一条夸张的长队。 “这得排到什么时候?”裴妙声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震惊的开口,”忘了新生入学这回事了。” “裴妙声?”一声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裴妙声的抱怨。 林挽好奇的打量,是一个身形修长的omega,乌黑利落的短发,眉眼冷淡,眼尾上挑,波澜不惊的眼中带着些与生俱来的高傲,近乎冷玉色的皮肤,透着清冽,薄唇抿紧看起来并不好相处,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腾柏妄。”裴妙声有些惊讶的眼睛转了转,笑道“好巧啊。” 林挽震惊,他听说过腾柏妄的名声,是学生会外联部的部长,学新闻的,在京大很有名。 因为他不仅是京都大学为数不多的omega部长,还是个几乎门门绩点满分的大佬。 “你在这做什么?” “我来办个住宿,在这儿排队。”裴妙声看了眼排队的长龙,有些泄气。 第32章 腾柏妄淡淡看了眼,开口道“跟我来吧。” 腾柏妄领着林挽和裴妙声径直走进了行政办公室,正在给新生办理入学的alpha和腾柏妄打了声招呼,他并没有理睬,只是拿了张情况表带着裴妙声到旁边的桌子上填写。 裴妙声填好后,腾柏妄拿过那张纸冷淡开口“走吧。” “这...这就好了?”裴妙声开心的向腾柏妄道了谢,拉着林挽火速离开了那片拥挤嘈杂的办公室。 “你怎么认识他的呀。”林挽有些好奇。 “之前他有一个社会实践的采访,采访对象是我哥,当时缠了我一个月,问东问西的,可烦人了。” 林挽有些恍然大悟感叹道“他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哎。” 传闻里腾柏妄家庭条件并不好,平日里不是勤工俭学,就是学习做社会实践,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兴趣,是个性情冷漠,性格孤僻的人。 裴妙声不赞同的摇摇头,复杂的看了眼林挽,又偷偷环顾了四周,没有熟悉的人才在林挽耳边悄悄开口“他就是传言里那样,帮我是因为他喜欢我哥。” “啊?”林挽有些懵,眉头微蹙紧忙询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裴妙声神秘兮兮的开口“第六感。” 林挽的眉瞬间舒展,不禁轻笑“哦。” “真的!”裴妙声有些跳脚,搂住林挽的脖颈晃了晃“没和你开玩笑。” 林挽莞尔不语。 裴妙声啧了一声“他当时采访我哥的时候,不仅翻阅了我哥过往所有的访谈和视频,还背诵了我哥的所有的发言稿,甚至缠着我的那一个月,事无巨细的问我哥的事业和感情生活,就差把我哥裤衩是什么颜色问出来了。” 林挽被裴妙声逗笑“腾柏妄那种追求高绩点的大佬,自然对于自己的社会实践非常重视咯,只不过他社会实践采访的对象恰好是裴寂罢了。” “哎呀!”裴妙声不知道怎么跟林挽说,有些气愤“作为弟弟,谁对我哥有意思,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血脉亲情!!!” “哦。”林挽配合的点点头,明显是不信。 裴妙声无语的咬咬牙“你还记不记得初中那年我们在公园撞到林与哥和一个omega,你当时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他俩有问题。” 林挽沉默的抿抿唇,开口道“那是因为他俩当时牵着手,要不是被我们撞见,还要亲嘴...” “不信算了。”裴妙声一时语塞,“反正我的眼睛就是尺。” “好好好。”林挽哄了哄他,紧跟着裴妙声“我们去哪呀,回家吗?” “我带你去我们租的房子看看。”提到这个裴妙声瞬间忘了腾柏妄的事,兴奋的拉着林挽往学校外走。 裴妙声和司则简租的是学校附近的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环境还不错。 一开门浓郁的文心兰信息素扑面而来,毫无准备的林挽腿瞬间失去力气,浑身发软砰的一声瘫跪在地上。 “啊!”林挽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手指迅速捂住了瞬间被信息素冲撞升起高温的腺体。 “怎么了!阿挽。”裴妙声大惊,慌乱的蹲下身,手足无措的看着体温不断攀升,蜷缩成一团,开始出虚汗的林挽。 茉莉花味的信息素失了控,顺着林挽的指尖前仆后继的溢出,没一分钟便铺满了整间客厅。 空气中浓烈的文心兰香气十分强势吞噬着茉莉香。 司则简从卧室走出来,他的腰间只系了条浴巾,脖子上挂了条白色的毛巾,身上的水珠顺着头发滴落,显然是刚洗完澡。 闻到刺鼻的茉莉味信息素的瞬间,司则简的身体下意识有了反应,一向清心寡欲的司则简震惊的看着缩在门口的林挽和满脸焦急的裴妙声。 司则简的脚步虚浮,看着门口的眼神愈发的不清澈,一些难以启齿的反应让他头脑发昏。他踉跄的扶住客厅的沙发,汗水顺着额头大颗大颗的滴落。 大口大口的喘息夹杂着隐忍。 茫然的裴妙声看向司则简,着急的喊道“快来帮忙,阿挽是好像低血糖了!” 见司则简不动,裴妙声只得扶着瘫软的林挽,想把他扶到沙发上。 “别过来。”司则简双眼泛红,失控冲裴妙声怒道。 莫名其妙的裴妙声,第一次被司则简如此对待,一瞬间涌起一股委屈。 “你怎么回事?” 司则简猩红着双眼,牙齿死死咬着下唇,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唇瓣中央流下,吧嗒一声落在沙发上。 他的意识终于有了丝清明,司则简强忍着身上的胀痛,跌跌撞撞的跑到窗边飞速打开窗。 随后司则简冲入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到底怎么回事。”裴妙声的声音急得有了一丝哭腔,拿起通讯器准备拨打医院的电话。 林挽潮湿的手心攥住了他的手腕。 “是...是信息素引起的生理反应。” “什么!”裴妙声拧起眉毛,仔细闻了闻,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奇异的花香。 “就这么点信息素就产生这么大反应?” “不是一点。”林挽有些无力的摊在裴妙声怀里,腺体上裴寂临时标记隐隐作痛,“很多。” 直到屋内文心兰信息素的味道散的七七八八,林挽才感觉身上的反应逐渐平息,有了一丝力气,可从血液到骨头都透着怪异难受。 林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似乎是骨头缝在疼,又好像是血液在发痒。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林挽靠在门框像坠入深海刚被捞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司则简在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戴整齐,后颈贴了抑制贴。 三个人沉默的坐在沙发上。 裴妙声率先开口“怎么回事。” 司则简看着茶几出神,半晌才堪堪抬头“二次分化后,我和挽哥的匹配度太高了,所以信息素会产生生理吸引。” 裴妙声的眉毛拧成一团“你们匹配度有多高?” 司则简垂下眼,沉默许久。 “99.9999%” “什么!”裴妙声和林挽都震惊的喊道。 “抱歉,挽哥我不知道你会来。”司则简有些烦闷的抓了把头发,“声哥和我的匹配度很低,不会受我信息素的影响,所以我没有刻意收敛信息素。” “我只闻到一点点味道啊。”裴妙声震撼的张大嘴“契合度高这么一点信息素,就会起这么大反应吗!” 林挽蹙眉看到司则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如果是无意泄露的一点点信息素,身体绝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刚刚室内信息素的浓度,明明是他与裴寂床榻之上才会有的。 “司则简。”林挽狐疑的开口“真的只是无意的吗?” 司则简一脸愧疚地打断了林挽的话,“抱歉,挽哥。” 他幽深的眼睛却紧盯着林挽,还沾着血的唇瓣没有感情地一张一合,声音却无比愧疚痛苦“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来,我再也不会不控制信息素了,你能别生我气吗?” 林挽的眉头拧了拧,质问的话此刻哽在喉咙无法吐出,就算问了也会让裴妙声觉得自己在小题大做。 林挽压下心中的狐疑,抿了抿唇,询问道“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吗?” “只有司家的几个长辈知道。” “则简,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爸爸和裴寂,可以吗?” 没有林挽的请求,司则简也准备瞒着这两个人。 裴妙声还是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的信息素匹配度能那么高?太魔幻了,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林挽的面色有些凝重,身上莫名的疼痛让他心烦意乱,心情也跟着降低到了极点。 司则简的情绪也并不高,长久的沉默。 只有裴妙声还在感叹“你和我哥匹配度到98.5%已经很高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碰到99%的。” 裴妙声咂咂嘴“我什么时候能碰到个匹配度高的alpha呀。” “我不会是个beta吧!” 司则简缓缓抬起眼,一贯温柔的脸上此刻没有一点笑意,平静地看着喋喋不休的裴妙声,细看脸上的表情冷淡的吓人。 裴妙声并没有察觉。 林挽心里堵得厉害,身上总觉得还沾染着文心兰的味道,并不舒服。 胸口莫名地发闷,整个人身上说不上的难受。 “声哥,我想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裴妙声有些担忧地看着林挽有些恹恹的状态。 “不用,我打个车,你照顾则简吧。” 林挽出了公寓,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不少,他现在急于回家去洗个澡,将身上沾染的难闻的气息洗掉。 靠在出租车车窗上的林挽,有些怀念裴寂淡淡的松木香,那么清雅好闻,让他留恋。 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家,林挽拉开门,却迎面撞上了西装革履的裴寂。 “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林挽有些心虚地向后缩了缩。 第33章 裴寂的眉毛拧成一团,漆黑的眼眸沉得不成样子,缓缓靠近林挽。 林挽感到莫名的压迫感,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紧了紧,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司则简信息素的味道应该散去了吧。 裴寂沉着脸走到林挽面前。 林挽有些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仰头看向面无表情的裴寂,看不出他的情绪。 “阿挽。”林挽仰着头,强大的气压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裴寂的眸子是深不见底的渊。 空气中静止片刻。 林挽仿佛绞首台上等待铡刀降落的囚徒,等待死亡的每一秒都远比死亡更可怕。 第27章 “我回来取文件。” 林挽悬着的心还在嗓子眼砰砰砰不停地跳, 却强装自然,“好。” 裴寂出了门,直到林挽看不到他的背影, 才堪堪松了口气。 林挽慌乱走到浴室中, 脱下衣服仔细闻了闻,文心兰的气息很淡了, 不是凑近深吸根本察觉不出。 林挽长长地舒了口气。 自己吓自己。 随后他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塞进洗衣机里清洗, 坐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小时。 迈巴赫后座。 裴寂手肘撑在车窗边, 微闭双眼, 双腿交叠。 整个车内气压很低,司机正襟危坐地盯着前方的路段, 不敢看后视镜中的裴寂一眼。 裴寂缓缓地睁开眼,眼中满是狠厉。 老婆身上有其他alpha令人作呕的味道。 裴寂的脸阴沉得厉害,打通了个电话“我要的人找到了吗?” “有些头绪。” “尽快。” 挂掉电话, 一向面无表情的裴寂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手中的金属质地打火机。 忍了那个绿茶这么久也算够了。 敢觊觎他的老婆。 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泡完澡的林挽, 蹑手蹑脚地走到更衣室,尽管房中没有人, 林挽依旧有种做贼心虚的偷感。 他在衣柜里翻找, 裴寂的衬衫和西装都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里。 林挽凑近闻了闻, 都是淡淡的洗衣液的香气,没有一丝信息素的残余。 心里有些失望,洗澡时被搓红的腺体也隐隐发烫,临时标记还在, 身体却空虚的渴望裴寂信息素的安抚。 体内的空虚连带着心里像有成千上万的羽毛扫过,痒的林挽浑身难受,那种痒逐渐爬到骨子里, 像有蚂蚁在啃食他的骨头。 林挽蜷缩在大床上,头埋在裴寂的枕头里,才闻到了些许松木味,身上的莫名的痒才稍稍缓解了些。 深深吸了口气,林挽有些贪恋却尤嫌不足。 林挽与司则简的信息素契合度太高了,信息素相撞的时候会下意识地产生生理性的吸引,这也是灵魂契侣永远无法离开对方的原因。 但裴寂与林挽同样也是灵魂契侣,并且林挽被裴寂临时标记。 被契侣标记过的omega,若是在被另一个alpha标记,两个alpha的信息素会对抗,产生深入骨髓的痛苦折磨那个背叛契侣的omega。 但是他仅仅只是闻了些许司则简的信息素,身体便产生了如此大的反应。 林挽辗转反侧,身上愈发的难受,陷在被子里的林挽拿过手机,给裴妙声发了消息,不想再进行那个假装出轨刺激裴寂的计划。 当时他故意和司则简做些亲密举动想让裴寂误会。 如今他有些惧怕裴寂会误会他和司则简有些什么。 身上又痛又痒,林挽实在难以忍耐,拨打了司机的电话,从床上爬起来,他迫切想见裴寂。 似乎见到了裴寂身上深入骨髓的痛痒便能止住。 小跑到更衣室,林挽随手拿起了一件自己平日里常穿的白色衬衫,穿了一半又丢回了衣柜里。 他拿了件浅黄色雪纺质地的清透衬衫,整个后背却是半透明的,隐约可以看到林挽的蝴蝶骨,又穿了条白色的牛仔裤。 对着镜子看了看,林挽觉得还不错,却突然瞥到了墙角垃圾桶里的小盒子。 这是...司则简送裴寂的那条领带? 林挽捡起来打开盒子,那条崭新的领带安静地躺在盒子里。 裴寂怎么丢掉了? 林挽心中隐隐有些猜想,这猜想让他有些兴奋。 裴寂难道吃醋了....! 林挽看了看盒子,丢掉有些可惜,十二万呢。 犹豫片刻,林挽把他塞到衣柜的抽屉里,下次见到哥哥的时候送给哥哥吧。 司机来得很快,坐上车的林挽心里有些忐忑,这是他第一次去裴寂的公司。 到了顺腾的大楼林挽紧张的左顾右盼,前台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的beta正等着他。 “林先生您好,我是裴总的特助范思,裴总让我来接您上去。”beta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带着林挽走了裴寂的专属电梯。 林挽有些诧异“裴寂怎么知道我会来的?” 范特助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笑,礼貌答道“您可以亲自问裴总,不过裴总正在开会,您可以在他办公室稍等片刻。” “好。”林挽乖巧地点点头,好奇地打量着裴寂的办公室。 比林与的办公室大多了,巨大的落地窗前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此渺小。 办公室里裴寂应当离开不久,气息很强,林挽心中难以抒发的焦躁,似乎缓解了不少。 林挽坐立难安,在办公室逛了一圈,最后坐在了裴寂宽大的老板椅上,视线被桌面上放着的他与裴寂的合照吸引。 是他与裴寂刚成婚时在裴家老宅吃饭时,裴妙声照的。 照片上的裴寂搂着林挽的肩膀,林挽正襟危坐对裴寂的接触还有些不自然,脸上有些羞涩的浅笑,裴寂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勾起的嘴角。 敲门声响起,林挽将照片放在原处。 范特助走进来,手中拿了杯甜牛奶。 “裴总吩咐您不喜欢果汁,特意给您准备的甜牛奶,您有什么需要直接按电话叫我就行。” 林挽接过甜牛奶,浅浅一笑“谢谢。” “不必客气。” “范特助。”林挽抿了抿唇,看向桌面上的照片“这张合照一直放在这吗?” 范特助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和裴寂...的关系吗?” 范特助愣了一下,不懂林挽问这些做什么,脸上还是一成不变地笑“您是裴总的夫人。” 林挽抿抿唇,小心开口问道“大家都知道我是裴寂的夫人吗?” “抱歉,林先生这个我不太清楚。” “不好意思。”林挽笑笑“您去忙吧。” 范思离开办公室,林挽抱着甜牛奶小口小口地喝。 是他平日里喝的牌子,林挽微微蹙眉,奇怪地又抿了口,比他平日里喝的更甜,味道也有些不同。 喝完牛奶,林挽摸了摸有些圆滚的肚子,竟然感觉有些困。 林挽甩了甩头,困意却铺天盖地地袭来,阖上了不断打架的眼皮。 林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在一个满是雪的荒林里,一只大野狼正不断追赶他,他拼命地跑,跑到一个漆黑的山洞里。 野狼绿莹莹的眼睛像地狱的火焰,步步紧逼。 林挽吓得哭喊裴寂的名字救他。 当野狼扑到林挽身上,林挽紧闭着双眼,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野狼撕碎时,野狼突然伸出巨长湿漉的舌头舔舐他的脖颈。 林挽恐惧得浑身颤抖,哭着想逃却怎么都逃不掉,只能不断喊裴寂救他。 可他越喊裴寂,野狼似乎越兴奋,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带着倒刺的舌头开始顺着他泛红的脖颈往下舔。 “啊!”林挽攥着野狼脖子上的毛不断地往后拽,野狼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绿莹莹的眼睛里全是兴奋。 “不要啊。”林挽紧闭着双眼,眼角竟然滑下一滴泪,“裴寂。” 埋在林挽颈间的裴寂身体一僵,缓缓地吻去了林挽眼角的泪水。 伸手扯掉了林挽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条白色的纯棉内裤。 林挽昏睡着,嘴角还沾染着一圈浅白色的奶渍。 裴寂将办公室里隐藏的休息室中的空调温度调到最高,缓缓俯下身。 将林挽唇角干涸的痕迹尽数舔干净,甜牛奶的味道远没有老婆的气息香甜,柔软的唇舌顺着林挽小巧的唇形边缘慢慢描绘上面的褶皱。 直到唇瓣看起来湿漉漉,亮晶晶泛着水光,裴寂才探进去,去寻找那条和老婆一样乖巧的舌。 纵然林挽昏迷没有意识,可柔软的小舌还是下意识的迎合着裴寂的入侵,相互的唇齿交缠,掠夺着林挽口中的每一寸气息。 里里外外品尝够了老婆的味道,裴寂才放过被吻得发肿的唇瓣。 他顺着林挽的喉结,像一条搜寻犬一般顺着林挽的脖颈向下闻,锁骨,手臂,胸口,腰侧,腿根,一直到林挽的脚踝,只剩下淡淡的青桔香,没有一丝其他alpha的气息。 第34章 裴寂的眼眸暗了暗,老婆洗过澡了。 林挽还在梦呓,发出浅浅的叮咛“难受,裴寂难受。” 裴寂轻轻抚摸着林挽的发丝,当然会难受,临时标记还在,身上又沾染了另一种匹配度契合的高阶a类信息素。 两个alpha的信息素抵抗,却让omega承担这份痛苦。 裴寂最懂信息素生理抵抗的滋味,他散发了不少信息素安抚林挽,整个房间中满是浓郁的松木香。 有了信息素的安抚,在裴寂怀中不断叮咛林挽逐渐安稳了。 裴寂缓缓咬上林挽的腺体,将自己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注入,安抚林挽体内不安稳的信息素,以减缓他的痛苦。 似乎是舒服了,林挽脸上的痛苦舒展了不少,转而又不断地往裴寂怀里钻,脸上染上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高契合度的信息素可以安抚伴侣,同样也会带来其他生理性反应。 裴寂无奈地叹了口气,扯掉了林挽身上仅剩的那块布料,俯下了身子。 第28章 林挽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有些羞耻地捂住脸。 怎么做了...春梦。 还是和一只狼,梦里那只野狼舔了他的全身,还含住了他的...他的... 太羞耻了! 林挽猛然掀开被子, 内裤干燥清爽, 不由得松了口气,并没有因为做春梦而梦遗。 等等。 林挽愣了一下, 环顾四周, 陌生的场景让他有些茫然。 他记得在办公室等裴寂, 然后太困了, 就睡着了,这是什么地方。 林挽动了动肩膀, 身上莫名其妙的不舒适感全都消失了,睡了一觉的林挽感觉身体轻盈,神清气爽。 推开房间的门, 林挽看到正在专注处理工作的裴寂。 见到林挽,裴寂放下手中的文件。 “阿挽醒了?” 林挽不好意思地笑笑“本来在这等你, 没想到睡着了。” “是我开了太久的会,让阿挽久等了。”裴寂站起身, 走到林挽面前摸了摸他后脑柔软的发丝, “作为补偿, 晚上带阿挽出去吃,阿挽想吃什么?” 林挽下意识地答道“都可以。” 裴寂十分耐心地询问“日料,西餐,泰菜还是家常菜, 阿挽来决定吧。” 林挽纠结地咬住下唇,突然想到上午与裴妙声在学校附近路过的那家店,眼睛微微发亮, “我想吃小龙虾。” 裴寂笑了笑“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海鲜店。” “你跟我走呗。”林挽抱住裴寂的手臂,仰头看他,有丝撒娇的意味,“声哥之前带我去过一家很好吃的店,就在京大旁边。” 裴寂的身体略微僵硬,眼底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笑意。 他与阿挽一直相敬如宾,阿挽鲜少与他如此亲昵。 “听你的。” 很快裴寂就为着自己所说的这句听你的而感到后悔。 西装革履的裴寂垂眼看着狭小的木质板凳和木质桌子,桌子上还隐隐浮现些许油渍,那油渍看起来像陈年的污渍难以清理。 林挽找了个空位自然地坐下。 裴寂站在油腻腻的瓷砖地面上,全身僵硬并没有动。 逼仄的空间里挤着七八张方桌,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头顶的白炽灯管发出嗡嗡的响声,照得裴寂有些头晕。 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汗水的味道,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让裴寂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坐呀,裴寂。”林挽疑惑地仰起头。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看到林挽如此雀跃,只得小心地屈起腿,坐在木凳的边缘。 林挽拿着菜单兴致勃勃地跟他介绍小龙虾的口味“这个蒜蓉的好吃,麻辣的也好吃,五香的也好吃。” “裴寂,你想吃哪个口味的。” 裴寂的手肘并不想接触桌子,可空间狭小逼仄,身高腿长的裴寂略显拥挤,双臂无处安放,只得双手抱住肩膀。 “阿挽决定吧。” “那就都来一份。”林挽划好菜单,起身去送到收银台,竟然看到了穿着服务生衣服的腾柏妄。 林挽和他打了个招呼,他抬抬眼并未理林挽只是接过了他手中的菜单。 尽管腾柏妄的态度冷漠很没有礼貌,天生在人际交往上顿感力很强林挽对腾柏妄的态度只是眨眨眼,便拿了两瓶冰镇可乐坐回来。 林挽用热水帮裴寂冲洗一次性碗筷“你别看这家店小,在我们学校可火啦。” “妙声带我来吃的,后面我俩总来。” “阿挽,哥,你们也来吃小龙虾。” 说曹操,曹操到。 但是林挽此刻并不想见到裴妙声,因为裴妙声身边一定跟着司则简。 他有些恐惧面对司则简,尤其是上午信息素失控的事情让他心惊。 林挽惧怕裴寂知道他与司则简的信息素如此契合。 一抬眼。 司则简果然跟在裴妙声身侧,他手中还抱着个篮球,两个人穿着同款的球衣,头上还带着不少汗珠,显然是刚打完球。 “裴寂哥,挽哥。” 裴妙声自然地拿过林挽放在桌上的冰可乐,打开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喝完随手递给司则简,问林挽道“麻辣地点了吗?” “点了。”林挽答道。 “我再去点两份,我们拼个桌。” “哎...那个。”林挽欲言又止,有些为难,可店内确实也没有其他的位置,“帮我再拿一瓶可乐。” 裴妙声冲他挑挑眉,指着裴寂旁边对司则简道“你先坐。” 在裴寂冷淡的视线下,司则简的肢体僵硬,脸上挂着不好意思地笑,极不协调地坐在小木凳的另一侧。 裴寂面上没什么表情,冷眼侧目却看到了他后颈上贴的抑制贴。 alpha向来对气味敏感,裴寂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文心兰的味道,是老婆带回家的那股臭味。 裴寂微微蹙眉,这个绿茶真是阴魂不散。 两个alpha坐在一起,尽管司则简有意靠着木凳的边缘坐,却还是因着两个人高大的身形显得十分拥挤。 裴妙声加完菜回来,将可乐递给林挽,有些好奇地开口,“哥,你居然会来吃小龙虾。” “嗯。”裴寂淡淡开口。 裴妙声眼中满是揶揄的笑,他哥明明就不爱吃油腻辛辣的东西,而且这种小店如果不是因为林挽怕是裴寂一辈子都不会来。 “则简,我们换一下位置吧。”林挽抿抿唇,两个alpha坐在一块十分拥挤,他已经看到裴寂的颈侧热得有些潮湿,林挽心里有些不舒服,早知道不带裴寂来这样的小店了。 司则简似乎有些如释重负,十分赞同地点点头,麻利起身坐在了裴妙声身侧。 “是不是有些热。”林挽靠着椅子边缘坐下,裴寂却不经意地靠近他,两个人的手肘紧紧地贴在一起。 林挽自然地帮裴寂将手腕处衬衣的扣子解开,挽上去,裴寂流畅的手臂线条露出来。 “还好。”裴寂垂眼看着林挽的手指,将另一只手腕也递了过来,轻声应道。 没一会,老板端着红彤彤的小龙虾过来,冒着热气,整齐地摆在盘子里,上面还淋着诱人的汤汁。 林挽递给裴寂一双透明的一次性手套“小心烫哦。” 手套戴在裴寂的手上十分小,尽管戴了手套,裴寂却并没有动。 林挽挑了一只又大又漂亮的小龙虾剥开,沾了些酱汁,递到裴寂嘴边。 “尝尝嘛。” 裴寂注视着林挽期待的眼睛,薄唇微抿,妥协地张嘴含住了那块虾肉。 与想象中的不同,味道意外的很好吃,怪不得这些小孩喜欢。 裴寂试着回忆了一下自己像林挽这个年纪的时候,印象却不深刻了,毕竟都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儿了。 林挽剥得很慢,很细致,剥完放到了裴寂的盘子里。 一旁的裴妙声一手掰虾壳,一手扯虾尾巴,利落地将虾肉便塞到嘴里,速度比工厂流水线上的机器还快。 见司则简戴上一次性手套,笨拙地剥了半天,把壳都剥碎了不说,还一口没吃到。 裴妙声拿过他手上的小龙虾嫌弃地啧了一声“我给你弄吧,笨死了,小龙虾要这样一剥一拉,这样就好了。” 司则简眼眸温柔地看着裴妙声,浅浅地笑了笑,“谢谢声哥。” 林挽若有所思地盯着司则简抿抿唇,心里感到说不上的怪异。 裴寂的眸色沉了沉,轻声开口“那个口味阿挽觉得最好吃。” 林挽回神,又拿起一只剥好,“你在尝尝这个味道的。” 起先还是林挽给裴寂剥,没一会被勾的嘴馋的林挽,一口一口把原本给裴寂剥好的龙虾肉,被裴寂又被喂回到自己嘴里。 后面林挽的肚子吃得圆滚滚,裴寂却没吃几口。 几个小孩吃饱喝足,在龙虾店门口吃冰激凌消食,裴寂在店里结账。 见裴寂许久没从店里出来,林挽有些疑惑地顺着玻璃门歪头看进去。 第35章 裴寂正在和一个omega交谈,那个omega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对裴寂笑得热络。 omega林挽认得,是腾柏妄。 腾柏妄没有刚刚对自己那般冷漠,反而浅笑着和裴寂摆摆手。 裴寂转过身,面上冷淡没什么别的表情,看到林挽像只小仓鼠探头探脑的时候,眉眼软了不少,眼中也含了些笑意。 “刚吃完辣的就吃冰的?不怕闹肚子?” 林挽乖顺地举着没舔几口的冰激凌“那不吃了。” 裴寂叹了口气,揉揉林挽的头“只是一句闲话。” 老婆太乖了,有时候也是一种苦恼。 “不吃给我吃。”裴妙声嘴里含着一大口,伸手便要拿林挽的冰激凌。 冰激凌还没拿到便被一只大手抢了先。 裴寂沉声“没事就回学校,别再外面闲逛。” 裴妙声撇撇嘴,拉着司则简往学校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回头冲林挽吐了吐舌头,指着裴寂做了个口型,“凶死了。” 林挽不禁莞尔,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一道小小的弧度。 裴寂面不改色地拿着冰激凌,咬了一口林挽刚刚舔过的地方。 很甜。 和老婆一样。 林挽疑惑,裴寂似乎很喜欢吃他吃过的东西。 “你不是不喜欢吃凉的吗?” 裴寂面不改色将老婆舔过的地方都吞入腹中“避免浪费。” “哦。” 林挽心想,裴寂真节约,一点都不霸总。 霸总应当一掷千金,捏着小白花的下巴挑眉一笑,“喜欢?这家冰淇淋店是你的了。” “要不要去学校里逛逛。”林挽假装自然地牵起裴寂的手掌,心却紧张的怦怦直跳。 裴寂的掌心一如既往地温暖干燥。 八月末的京都,夜晚已经有了丝凉意,裴寂却觉得今夜的风有些燥热。 周遭人声鼎沸,新开学的学生们都很亢奋,裴寂微微侧目却松开了林挽的手,他脱下外套盖在林挽的肩膀。 “明天阿挽开学第一天,今天早些回去休息?”裴寂似是在询问林挽的意见,却早已为他做好了决定。 林挽的手掌微微蜷缩,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散去,轻轻地点点头。 两个人并排向停车场走,却并未再有任何亲密举动,像一对熟悉而又疏离的陌生人。 翌日,裴寂并未先去上班,而是等林挽起床陪他吃完早饭后将他送到门口。 “你今天去顺腾吗?”林挽抿唇,“我们顺路,怎么不一起走?” 裴寂沉眼,却温声开口“让司机送你吧。” 课程表还没下,林挽上午只需要参加昨天导员通知的整个专业一同参加的开学第一课,上完课去拜访欧阳教授。 导员台上的陈词滥调,让人发困,底下的学生大部分都在看手机。 林挽撑着头,双眼看着台上的导员出神。 导员是他们思想政治课的讲师,是京都大学的在职研究生。 自己如果读了研,大概率也会留在文学院,可能也会先做个辅导员,然后读博。最终做老师,研究一辈子古典文学。 林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喜欢什么,有的时候林挽很羡慕哥哥。 尽管云清总说林与离经叛道,可林与追求的从来都是自己喜欢的。 而自己,像是一个装在盒子里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林挽还在神游,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是一条好友申请。 学生会长白祁。 林挽听说过那个alpha,却并没有怎么接触过。 带着疑惑的林挽点了同意。 白祁同他说文艺部部长这个学期去鄂大做了交换生,如今京大百年校庆已经到了细化阶段,询问他是否可以暂代文艺部会长的岗位,暂代文艺部的工作。 林挽思考了一阵,这学期的课业并不繁忙,上学期部长筹备的那些文艺演出排练和开幕式计划编制自己也有参与,便答应了白祁的请求。 随后白祁发来了一个10个g的文件夹,林挽接收了近十分钟,才打开了那个压缩包。 林挽不禁瞠目结舌,压缩包中整个校庆从前期的成立筹备委员会的成立,确定主题与目标,初步策划,预算编制,到中期的详细策划,宣传启动,校友联络,合作赞助,整整四十多个文件。 第一个文件还没看完,白祁发来消息,让他先熟悉文件内容,下午三点去学生会办公室开会。 林挽趁着上课,仔仔细细地看文件里的内容,在拟邀请的校友名单上看到了裴寂的名字,还有熟悉的名字闯入林挽的眼睛里:明宿微。 很眼熟,林挽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想了许久,林挽骤然想起来,是那个哥哥正在追求的长发alpha,他竟然是国家京剧院一团、国家一级演奏员,师从老艺术家尚老,是尚老唯一一个关门弟子。 林挽震惊,哥哥喜欢的人竟然如此优秀。 导员絮絮叨叨又讲了许久,终于结束了漫长的第一课,林挽收拾好东西出了阶梯教室,去欧阳教授的办公室。 林正强提前和欧阳打过招呼,对于林挽的到来欧阳并没有过多的意外,欧阳很亲切,和他简单聊了几句。 因着欧阳近期有一个学术论坛要去海大,所以将林挽暂时托付给他的一个学生。 欧阳说他的学生是一个京都大学研究古代文字学方向的老师,很温柔的omega。 林挽在办公室等老师的到来,欧阳教授因着行程先行离开。 下课铃声响了不久,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omega手中拿着讲义走进来,见到omega的林挽震惊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omega的头发修剪得干净利落,短短的鬓角显得格外精神,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栗色光泽。他的五官让人很惊艳,整体却是温润如玉的气质,眉宇间透着几分书卷气,眼神温和而深邃。 不正是刚刚自己在拟邀请的校友名单上见到的明宿微? “明,明哥?”林挽有些结巴,明宿微不是月琴演奏师吗?怎么还兼职大学老师? omega微微诧异,转而笑道“林挽吗?” 声音温柔与那晚的长发alpha的声音完全不同。 “对,对的。”林挽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他咽了咽口水,有些歉意地开口,“老师,欧阳教授让我在这儿等您。” omega点点头,温声道“坐吧。” 林挽局促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omega在柜子里取出茶叶,茶叶刚刚泡开清雅的茶香便在屋子里瞬间弥漫开。 修长的指甲裁剪干净整洁的手指勾着茶杯放在林挽的面前,茶叶在杯子里缓缓舒展,清淡的茶香十分好闻。 林挽礼貌笑笑,双手接过茶杯,“谢谢老师。” 转而林挽将自己的成绩单递给眼前的omega。 omega抿了口茶,垂眸仔细看林挽成绩单,似乎看出了林挽的局促,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不疾不徐,“专业第一,成绩还不错,如果一直保持差不多可以保研,有想过分科选择那个方向吗?” 林挽微抿着唇,来之前林正强已经给他选好了古代文学理论的方向。 沉默片刻,林挽小声开口“还没想好。” omega抬眼,温柔的眸子十分有力量,看着林挽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温暖却不张扬,让林挽不安的心逐渐落了下来。 “先和你介绍一下,我叫明宿韵,是京都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的副院长,主要研究的方向是先秦时期古体文字,音韵学与训诂学也有所涉猎。目前我手上有几个科研课题,可以先发给你,你可以看一下对哪些方向感兴趣。” 林挽心中有些惊讶,面上却温顺地答道“好的老师。” 明宿韵、明宿微,再加上一模一样的外貌,很容易猜出他们是什么关系。 “叫我老师了?不叫我明哥了?”明宿韵的浅笑着打趣林挽,眉眼温柔却并不软弱,带着些许文人的锋利,“其实我们见过的。” “嗯?”林挽凝目,仔细回想,明宿微和明宿韵虽然长得一模一样,气质上却差得天差地别,林挽确定自己见的一直都是明宿微。 难道是在学校里面偶然见过? 林挽一脸茫然,带着愧意地开口,“抱歉老师,我没印象了。” 明宿韵轻笑“你当然没印象,当时是在你的百日宴上,你还是一个小婴儿,你哥哥也不过九岁。” “明老师,你还认识我哥哥?”林挽有些诧异。 明宿韵笑意渐浓,却岔开了话题,“古典文学很多分支,可以慢慢挑选自己喜欢的研究方向,我发给你的文献先看一看,确定了感兴趣的课题再进行研究也不迟,若是我的这几个方向不感兴趣,在和我说。” 林挽点点头“谢谢明老师。” “不必客气。”明宿韵顿了顿,似有深意地开口,“林老师和家父是很要好的朋友,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在别的地方再见面。” 第36章 明宿韵和林挽聊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既聊了些简单的文献检索和整理归纳的要义,也聊了在考古文字过程中遇到的趣事。 天南海北的闲聊,却又让林挽受益匪浅。 林挽很喜欢和明宿韵聊天,他觉得明宿韵是一个温柔又有力量的人,丰富的知识储备和谦和温简的姿态,与他交流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中午两个人一同吃了午饭,因着下午有课,林挽便没再叨扰明宿韵。 林挽在主教找了张开放的桌子,打开电脑仔细看明宿韵发给他的文献,密密麻麻的文字晦涩难懂又着实无味,林挽看了两篇眼皮便开始困顿的打架。 林挽的头一点一点地对着满纸概述打瞌睡,林正强的电话打过来一瞬间惊醒了林挽。 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林挽接通了电话。 “小挽,拜访欧阳了吗?” “去了爸爸,欧阳教授让明宿韵老师带我。” 林父的声音听不出惊讶,却透着些满意,“小明不错,人品好能力也很强,跟着小明好好学,能学到不少东西。” 林挽彻底醒了,好奇地问道,“爸爸,你认识明老师?” 林父轻笑“当然认识,没准小明之后还能成为你嫂子呢。” “啊!”林挽震惊,明宿韵竟然是哥哥的那个相亲对象。 林正强又叮嘱了几句,林挽却走了神,他脑中又想到了那个和明宿韵长得一模一样的长发alpha。 爸爸要知道哥哥喜欢的是个alpha,还是明老师的兄弟或者堂兄弟,肯定会气疯吧。 又看了许久文献,林挽实在是有些不感兴趣,便打开了白祁发给他的百年校庆的文档钻研起来。 差不多快到了开会的时间,林挽起身去了学生会办公室。 办公室来了不少人,见到林挽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有好奇,有打量也有探究。 整个学生会就只有外联部的部长腾柏妄和秘书处的处长刘郁文是omega,其余清一色的alpha,众人自然对这位新来的omega部长感到十分新奇。 更何况林挽长相干净清爽,举手投足都带着清新文艺的气息,京都地理位置偏北,林挽却是标准的江南美人的骨相。 像一幅让人很有探索欲的水墨山水画,素雅却不单调。 没一会白祁和刘郁文匆匆赶来,白祁冲林挽点点头,会议开始前让林挽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又让众人纷纷与林挽相互认识了一番。 林挽落座后便感到一股炙热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他疑惑地寻找目光的来源。 对上了腾柏妄冷漠的眼眸,没什么感情,却没有让人感到不舒服。 林挽在腾柏妄的眼中看到了探究,腾柏妄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或许是错觉? 林挽冲腾柏妄浅浅一笑,腾柏妄冷淡地移开眼。 白祁交代了整个百年校庆活动细化方案,这个方案前期准备了近两年,如今已经到了细化阶段。 学生会细化了整个活动的流程,确保每个环节都可以顺利进行。 这次的主要会议议程在宣传加强、嘉宾邀请和后勤保障上。 “初步拟邀请出席嘉宾已经将电子名单发到大家的邮箱,前期已经发出过邀请函,有几个重要的人员还需要登门拜访邀请。” “外联部主导其他部门配合一下。”白祁看向腾柏妄,“柏妄?你那边具体的分配名单拟定好了吗?” 腾柏妄点点头“我将名单发到群里,大家看一下有异议的可以联系我进行调整。” 林挽点开群文件,顺腾科技董事长裴寂的对接人后面明晃晃地写着:腾柏妄、林挽、李应。 这么巧? 林挽抬眼看向腾柏妄,发现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裴妙声之前和他说的腾柏妄喜欢裴寂的玩笑话赫然回荡在他的耳侧。 林挽不禁失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 自己太喜欢裴寂,竟然就觉得裴寂身边优秀的omega都钦慕于他,这样未免太过于狭隘了。 腾柏妄之前采访过裴寂,对他有些了解,他去和裴寂对接是最好的选择,安排自己去或许只是巧合罢了,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和裴寂之间的关系。 林挽看向李应,是就业服务部的部长。 察觉到林挽的视线,李应冲林挽灿烂一笑,看来是个很好相处的alpha,明天的行程应当不会太过于尴尬。 会议结束后,腾柏妄拦下了欲要离开的林挽。 第29章 李应也走过来, 腾柏妄要和两人一起商讨一下明天去顺腾科技拜访裴寂的事情。 主教半开放的木桌上,教学楼外葱郁的香樟沉甸甸的枝叶有一小部分压在楼梯的栏杆上,淡淡的树叶的清香混杂的风里, 偶尔还夹杂着隐约背书的声音。 “之前有了解过顺腾科技和顺腾老总裴寂吗?”腾柏妄问道, 看似再问两人实则他冷淡的视线却牢牢地锁在林挽的脸上。 “顺腾的裴寂谁能不知道啊。”李应笑道,表情夸张的开口, “经管学院大门告示牌上贴着的优秀校友的榜首, 我们金融专业师祖级别的大神, 听说大学时候年年满绩, 我们学院有的人考试之前可都是要去拜拜他,求他保佑不挂科。” 李应的语气轻快, 人幽默又讨喜,林挽不禁轻笑出声,他想到了文学院门前的孔子像和朱熹像, 考试之前也有人会去拜一拜。 没想到裴寂在经管学院也有这样的待遇。 腾柏妄微微蹙眉,似乎并不喜欢李应这样轻浮的语气提起裴寂。 “你呢?”腾柏妄冷淡的眸子看着林挽。 被这样凌厉的目光锁定, 林挽不自然眨眨眼,心底讪讪一笑, 简直不要太了解。 甚至连裴寂内裤是什么颜色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林挽嘴上却还是轻声道“不太了解。” 腾柏妄眸色更冷了几分, 声音却没什么起伏, 一如他一贯的模样“你和裴妙声不是朋友吗?昨天你们不是还一同吃过饭?” 林挽愣了一下,转而想到了昨天和裴寂在一起吃小龙虾的时候,腾柏妄在那家店勤工俭学。 他抿抿唇,若是让大家知道他和裴寂结婚了, 他必然会成为八卦议论的对象,会很麻烦。 更何况...裴寂从未对外公开过自己的婚姻,若是在他这公开会不会对顺腾有影响。 “见过几次, 一起吃过饭。”林挽紧张地抠了抠手指,“具体的不太了解。” “哇塞,林挽。”李应惊讶地向他靠了靠,“你竟然和大佬一起吃过饭,有没有指导你买那个股票,听说大佬大学炒股就用赚到的第一桶金开了家小公司。让他指点你一下,你就赚翻了。” 林挽摇摇头“对炒股不感兴趣。” 李应咂咂嘴,哀嚎道“可惜咯,可惜咯,你错失了多么重要的暴富机会。” 腾柏妄的眸色闪过一丝不悦,很是厌烦李应的不正经,将两份厚厚的资料递给两人,“这是我之前做社会实践的时候整理的关于顺腾和裴寂的资料,你们今晚有时间仔细看一下。我一直对接的是裴总的二助,明天上午裴总只有二十分钟的空闲时间留给我们,具体时间无法确定。所以明天一早东门集合,我们一起打车去顺腾,在顺腾等裴总空闲。” “打车很麻烦,我直接叫司机送我们去顺腾吧。”林挽轻声开口,又觉得不妥,还未开口解释,李应已经抢过了话头。 “好啊,还能省一笔钱,这里离顺腾挺远呢。” 腾柏妄冷漠开口“不用了,学校拨了经费。” “明早八点,不要迟到。”腾柏妄丢下这句话便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 李应啧了一声,转而对林挽道“这个脾气,竟然能做外联的部长,感觉他不会给任何人好脸子,平时怎么拉到的赞助。” “优秀的人总会有点脾气。”林挽笑笑,并不太想背后议论别人,礼貌地和李应道了别,“那我也先走了。” 李应笑着挥挥手“明天见!” 林挽给司机发了消息在东门等他。 林挽并没有让司机直接将他送到地下车库,而是停在住宅区依靠的江边。 白天的京都埔江的水波光粼粼,比夜晚的灯火辉煌,更令人心驰神往,林挽准备一个人在江边看会闲书。 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微风轻拂,带来一丝清凉。 江边的步道上,行人三三两两,或散步,或驻足欣赏江景。 林挽顺着江边漫无目的地闲逛,想找个江边阴凉的座椅看书,却看到了安静的角落,一个男人正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神情专注而温柔。 白色衬衫的袖子被他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结实却不张扬的手臂,男人的眉眼柔和,鼻梁高挺,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却丝毫不影响他专注的神情。 “明老师?”林挽诧异看向正坐在江边吹风看书的明宿韵。 第37章 明宿韵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思索与宁静,“林挽?好巧。” 转而他看到林挽手中的万历十五年,笑道“来看书?” 林挽点点头“天气好的时候,来埔江边看书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明宿韵看了看身侧的空位“一起坐一会儿?” 林挽乖顺地坐在明宿韵身侧,他觉得明宿韵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安静、温柔,却又充满力量。 和他相处林挽总是会感到心里很宁静平和。 “看到哪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林挽翻了翻手中的书,他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柔和,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两个人在江边聊着对明朝的见解,倒是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味。 所以接近傍晚的时候,相谈甚欢的两个人竟然有些意犹未尽。 林挽同意了去明宿韵家做客,一起去看《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手稿。 令人意外的是明宿韵家就住在林挽家的楼上两层。 屋内是相同的格局和构造,装修却截然相反,十分的简约。 “随意坐。”明宿韵给林挽找了双拖鞋,笑着问道“玉露茶喝得惯吗?” “都好。”林挽点点头,乖顺地坐在沙发上“这栋楼每个房间的格局都是相同的构造吗,那边是不是书房?” “那想来应当是。”明宿韵泡好茶,带着林挽进了书房。 林挽感到有些奇怪,他仔细看了看,说不上的怪异。 明宿韵在书柜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看到林挽面露疑惑,问道“怎么了?” “客厅的构造和我家一模一样,但是感觉明老师的书房,却比我家的书房更大一些。” “会不会是家具的摆放产生的视觉偏差。”明宿韵温柔地笑笑,“毕竟凭视觉和感觉得出的结论有时往往是不准确的。” “或许吧。”林挽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尼采的手稿吸引,与明宿韵一起探讨永恒轮回和上帝之死。 林挽从明宿韵的家里离开时,天已经大暗了,明宿韵送了他一套《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他的心情很好,和明宿韵在一块也很开心,甚至有一个瞬间林挽心里隐隐期待要是哥哥真的和明老师在一块就好了。 下了楼,裴寂已经回到家了。 “好香啊。”林挽换了鞋,裴寂已经换了家居服,从卧室出来,自然地接过林挽手中的书和包。 “怎么样,开学第一天,阿挽还适应吗?” 想到开学第一天发生的事情,林挽的眼睛亮了亮,凑到裴寂身边。 “裴寂,你读书的时候竟然门门满绩吗?” 裴寂自然地圈住了林挽的腰侧,工作一天最幸福的莫过于此刻。 香软的老婆靠在自己的怀中,眼中满是崇拜地看着自己,裴寂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嗯。”裴寂清了清嗓子,弯了弯嘴角,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当时觉得蛮容易的。” 林挽不禁感叹“好厉害呀。” 裴寂轻笑,揉了揉林挽的发丝,指尖缓缓缠绕林挽的发端,心软得不成样子,一天的思念在此刻迸发,顺着裴寂的指尖溢出,无法隐藏。 “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今天听一个学金融的同学说的。” “对了,你有接到过京大百年校庆的邀请函吗?” 裴寂侧目想了想,这些事情都是由助理处理的,自己并不会过问。 “怎么了?” “学生会拟定的邀请嘉宾,有些重要的嘉宾需要我们去拜访一下,确定是否可以参加。”林挽眨眨眼,故作神秘地开口,“你猜我拜访的是谁。” 裴寂挑挑眉“难道是我?” “对!”林挽的眼睛弯成一个月牙,黑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是不是很巧?” “嗯。”裴寂搂在林挽腰侧的手,向下拍了拍他的屁股“去换衣服,洗手来吃饭了。” 林挽听话地去更衣室换睡衣。 裴寂嘴角勾着拿出手机,给范思发了消息。 “明天上午的会议换个时间,全部留给京都大学拜访的学生。” 吃完饭,林挽抱着明宿韵送给他的书去书房,将书摆放在书架上,林挽有些疑惑地绕着书房走了一圈。 很奇怪。 明明是完全相同的格局,为什么单单只有书房的面积会小一些呢。 林挽侧目看了看书柜,是正常的尺寸,并没有比老师家的更宽。 “阿挽。”裴寂从客厅唤林挽,林挽没再多想,关上了书柜门应了一声。 裴寂穿着睡袍随意坐在客厅内,桌上放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盒子巴掌大小。 林挽的喉咙滚了滚,看起来像放戒指的盒子,似乎又比戒指盒大了一圈。 难道是大大大钻戒? 第30章 林挽的心跟着眼中的期待一起跳跃, 快步坐在裴寂身侧。 他嘴角带着笑意,指了指那个盒子,“这是送我的吗?” “嗯。”裴寂握住林挽的手, 温热的大手摸了摸林挽光滑细腻的手背, “我给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 真的是婚戒吗! 林挽笑的眉眼弯弯, 却还依旧矜持地开口, “好。” 裴寂一只手打开锦盒, 将盒子内的黑色手链戴在林挽手腕。 林挽眨眨眼, 嗯? 手链由十颗大小均匀的墨翠珠子串联而成,客厅的灯光下珠子散发着深邃的墨绿色光泽, 色泽深沉而浓郁,好似夜空中幽暗的星辰。 珠子都经过精心雕琢,边缘圆润, 线条流畅。 林挽握着手腕仔细端详,墨翠内部隐约可见细腻的纹理, 似山水画中的云雾缭绕,不见底的黑色并不古板隐约的绿反而增添了几分自然与灵动。 手链的扣环由铑金打造, 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 闪烁着微弱却璀璨的光芒, 与墨翠的深沉形成了巧妙的对比。 “这是墨翠?” “嗯。”裴寂握住林挽白皙的手腕,纤细的手腕处小小的关节凸出来,很美。 裴寂看得有些出神,轻声道, “很漂亮,很配你。” “怎么突然送我礼物。”不是戒指,林挽心里隐约失落, 却又被手腕上新奇的珠串吸引。 “拍卖会无意看见,很适合你。送到寺院去开了光,最近取回来。”裴寂的眸色深了深,“阿挽喜欢吗?” “很喜欢。”林挽笑了笑,仰着头抬起手腕对着灯光看。 黑色的墨翠珠子触手温良,质地细腻,戴在手上并不冰凉。 裴寂盯着林挽的侧颜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声音却无比温柔,“大师说随身佩戴可以护人平安,阿挽可以一直戴着吗?” 似乎有些过于张扬。 林挽犹豫片刻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裴寂起身去洗澡,林挽坐在沙发上拿出了腾柏妄白天给他的顺腾和裴寂的资料,开始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顺腾的发家史,经营的业务范围和相关股份公司的业务数据分析,十分详细。 有着极其严谨的佐证和权威的资料支撑。 林挽不禁瞠目,以腾柏妄做事情的认真和严谨程度,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很难想准备如此详细的企业资料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前面是顺腾的资料,后面是裴寂的个人资料。 看到后面,林挽不禁感叹,裴妙声说得确实并不夸张。 这份资料详细到裴寂平日的饮食口味和穿衣风格,真的就差把裴寂内裤是什么颜色写上了。 看着看着林挽不禁笑出声。 个人喜好这部分也太...浮夸了。 裴寂的爱好:浮潜,蹦极,赛车。 前面的这些信息虽然不是真实的,至少还正常。 最后一页胡说八道的文字,完全不像是正常人写的。 饮食习惯:裴寂的每一餐都是从米其林三星餐厅空运来,厨师长亲自掌勺,食材从世界各地精选的,每一颗盐都是从喜马拉雅山顶挖来的。所喝的咖啡是用火山岩磨制的,喝其他咖啡裴寂会过敏。 最喜欢的食物:麻辣小龙虾。 林挽:? 外貌特征:裴寂身高188cm,腰细腿长,酷爱风衣贼拉拉风,走路带风,自带bgm。他的眼神犀利如刀,一眼就能让顺腾的竞争对手跪地求饶。 服饰特征:裴寂的西装永远笔挺,熨斗见了都要自惭形秽。领带是限量版,全球仅此一条,系上它的人都能瞬间提升智商200点。 体能相关:裴寂一分钟能做100个俯卧撑和50个引体向上。每天清晨都会负重跑20公里,跑完气息不变,面不改色。 性格:裴寂是一个酷帅狂霸拽的总裁,极其冷漠,从不会笑。微笑更是稀有,据说见过他笑的人都会瞬间被他的魅力征服,心甘情愿为顺腾加班到天亮。 额... 这资料也太失真了! 第38章 比自己写的强制文还夸张! 林挽忍俊不禁,已经猜到这份资料末端写的“以上部分信息根据相关人士透露编写,真实度有待考察”的相关人士是谁了。 此刻相关人士打了个喷嚏,穿着条性感的黄色蕾丝内裤,妩媚地侧躺在床上。 “是不是温度太低了,要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吗?” 司则简从床前立着的画板后探出头。 “不用。”裴妙声躺得无趣,从床上爬起来,“画得怎么样了。” 看到画板上性感的自己,不禁感叹,“可以啊,这几年在国外没白学。” “眼神再妩媚一点,要勾人的那种酥。” 裴妙声坏笑着清了清嗓子,“那个则简,你把我画得大一点。” “那里画得大一点?”司则简小心地将画笔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抬眼看向笑得暧昧的裴妙声。 裴妙声啧了一声“就是这里啊!蕾丝内裤这!要画得若隐若现。” “你画画不要光写实,要适当地增加点创新。”裴妙声嘿嘿一笑,“这可是男人的尊严,你可以画得夸张一点,我不嫌大。” 司则简轻笑“声哥,那样画会显得不协调。” “更何况。”司则简顿了顿,含着笑的眸子沉了沉,似有所指地开口,“我没有参考。” “参考。”裴妙声插着手臂想了想,低头看到司则简黑色裤子里蛰伏的尺寸,“靠,你这么大?你对着你这个尺寸给我画。” 还未等司则简反应过来,裴妙声已经上手捏了一把。 “声哥。”司则简大惊,慌忙站起身,手猛地抖了抖,黄色颜料全部洒在了白色的衬衫上。 裴妙声挑挑眉,手中的似乎还残留着刚刚触摸的形状,“怎么回事,则简?” 司则简的脸瞬间浮上了层红愠,慌慌张张地用纸巾去擦拭衣服上的颜料,结结巴巴地说道,“声哥,我,我...” 裴妙声觉得有趣,凑到司则简红的滴血的耳侧轻声开口,“可以啊,对着你声哥硬?” 司则简的喉咙滚了滚,手上的动作僵住,垂着眼不敢直视裴妙声的眼睛。 裴妙声见司则简一副可怜模样,也不忍心在逗他,拍了拍他的后颈,“我们则简长大了,是时候找一个男朋友了。” 司则简抬眼,浅色的眸子却汹涌着不知名的情愫,声音却逐渐平静,“声哥,我去洗一洗身上的颜料。” 裴妙声点点头,又欣赏起画上的自己。 啧,你瞅瞅这性感的身材,勾人的眼神,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器大活好,信息素契合度高的alpha呢。 暴殄天物! 天妒英才! 明珠蒙尘! 裴妙声心中上演了一出控诉命运不公的大戏,爬上床找到手机,给林挽发了个消息。 此刻的林挽正和裴寂坐在一块看明宿韵发给他的文献,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科研方向。 电脑上裴妙声的消息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弹了出来。 【裴妙声:你和我哥做.爱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裴妙声:契合度那么高是不是爽死。】 林挽震惊地瞪大双眼,猛地将电脑合上,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看向裴寂。 “那,那个...我们平时都不聊这些的...不知道声哥今天怎么突然说这些。” 裴寂的表情没什么波澜,嘴角却浅浅地勾起一瞬又落下。 “今天先看这些吧,阿挽休息会。” 林挽的耳根都在发红,他点点头,抱着电脑逃出了书房。 卧室大床的角落,林挽蜷成一团。 【林挽:怎么突然说这些!!!太突然了!】 【裴妙声:(猫猫好奇.jpg)】 【林挽:是...是很爽,被标记后腺体也会很舒服。】 【裴妙声:我哥大不大,活好不好!你之前不是说他性冷淡吗,现在好了没?】 林挽的脸已经彻底红透,他偷偷看了眼裴寂还在书房,将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林挽:都很好,就是次数很少。】 【裴妙声:汤药你还要不要?】 林挽想到了误食过量草药那几天威猛的裴寂,有点心动。 【林挽:要!】 【裴妙声:声哥给你在搞一个疗程。】 【林挽:(兔子狂点头.jpg)】 给林挽发完消息的裴妙声心里更寂寞了。 去哪弄个高契合度的alpha呢? 自己都20岁了易感期怎么还不到! 这个不负责任的哥哥,结了婚温香软玉入怀,也不给自己安排相亲,一点都不顾弟弟死活。 有了媳妇忘了弟。 裴妙声心里暗暗吐槽了几句裴寂。 下一秒裴寂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裴寂:阿挽怎么评价我。】 裴妙声震惊地靠了声,他哥怎么知道他和林挽聊天的内容! 肯定是林挽那个笨蛋,聊天又被他哥看到了。 裴妙声对着通讯器轻切一声,自言自语道:我们兄弟之间的秘密,才不告诉你呢。 呵呵,裴妙声自以为很酷地冷冷一笑。 我裴妙声在古代我可是那种会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侠客,可不是会出卖兄弟的人。 裴寂的消息又发过来。 转账500万。 裴妙声的眼睛瞬间亮了,将林挽回复他很爽那句话转发给裴寂。 【裴妙声:哥哥大人,嫂子是这样回复的呢。(小猫谄媚.jpg)】 裴妙声喜滋滋地将转账收下,有的时候插兄弟两刀也是形势所迫。 绝对不是他本心。 只不过是他新组装了辆赛车,手头实在有点紧。 更何况他是他哥和林挽的大媒人,捞点好处怎么了? 裴妙声心安理得地换了身清凉的衣服,准备去酒吧小酌几杯,看看能不能认识些优质的alpha。 迎面撞上了刚洗完澡的司则简。 “声哥,这么晚了还出门?”司则简看着裴妙声身上清凉的衣着,神色沉了几分。 “明天没课,去酒吧蹦迪。”裴妙声看了眼司则简睡裤下,潜藏的巨物。 这小子没硬尺寸都这么大,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 司则简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意,却没有笑的眼底,“可以带上我吗?声哥。” “去呗。”裴妙声踮脚,搂住司则简的肩膀,“去换衣服,声哥带你见见世面。” 第31章 “不好意思, 久等了?”李应小跑过来,扯了扯身上被汗浸湿的卫衣,看了眼手表, “正好八点, 一分不差。” 腾柏妄淡淡地扫了李应一眼,叫了辆车。 林挽礼貌笑笑和李应打了个招呼。 李应自来熟又向来话多, 在车上拉着林挽天南海北的闲聊。 腾柏妄坐在副驾驶似乎嫌李应聒噪, 戴上了耳机。 “林挽, 你有交男朋友吗?”李应挤挤眼, 八卦地凑过来。 “没有。”林挽笑了笑,转而开口道, “我已经结婚了。” “你结婚了!”李应吃惊地放大了声音,“不会吧!” 前排的腾柏妄不悦地蹙了蹙眉,似乎被李应的声音吵到, 听到两个人的交谈,悄悄摘下了一只耳机。 李应的眼睛发着八卦的亮光, “你老公是咱们学校的吗?” 林挽想到裴寂不禁莞尔,“是的。” “你这么早就结婚了, 深藏不露呀。”知道这个消息李应很亢奋, 对林挽更加好奇, “你男朋友,不对,你老公是什么样的人。” “啊。”林挽似乎没想到李应会问这些,笑道“他很温柔, 对我也很好。” “啧啧啧。”李应还在感慨,前面的腾柏妄似乎没什么兴趣,将手中的耳机重新塞回耳朵里, 闭上眼睛小憩。 顺腾楼下,接待几人的却不是与腾柏妄一直对接的二助,而是范思。 范思笑着和几个人握了手,看向林挽的笑有一丝意味深长,“你们好,我是裴总的特助范思。” 李应有些吃惊,咧出一抹灿烂的笑,“范助理,能见到您真的太荣幸了。” 腾柏妄一贯冷淡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诧异,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一成不变的表情。 范思冲林挽笑了笑,温声对三人开口,“跟我来吧,裴总在等你们了。” 林挽站在电梯的最角落,心里有些忐忑。 刚刚范思没有特别指出来他的身份,也没有表现得让两人觉得他们相识。 林挽垂着眼,微微出神,看样子裴寂似乎并不想让众人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林先生,我们到了。”范思温柔的声音唤回了出神的林挽。 林挽恍然回神,看到三人已经离开了电梯,范思的手臂挡着电梯门,在等待林挽出来。 腾柏妄淡淡地看着他,林挽不好意思地笑笑,匆忙从电梯里出来。 李应悄悄凑在林挽耳侧“你别紧张啊,到时候就跟着我就行。” 林挽轻轻点了点头。 第39章 办公室内,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明亮而冷清。 此刻裴寂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平稳而冷漠。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秘书恭敬地通报:“裴总,拜访的人到了。” 屋内男人淡淡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冷淡:“进来。” 裴寂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线紧抿,透出一股不容靠近的疏离感。 黑色的西装剪裁得体,衬得他肩线笔直,气质冷峻而矜贵,一对黑色的袖扣威严又庄重,那是林挽早上亲手帮裴寂系上的。 裴寂微微抬眸,神情淡漠,他的目光在三人中一扫而过,最终停留在最后那抹身影上,转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挽紧张的喉结动了动,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随即分开。 裴寂的指尖微微一顿,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的神情依旧冷淡,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坐。”裴寂淡淡开口,起身走向落地窗前会客的沙发上。 林挽侧目,看到裴寂办公桌上的合照被收起来了,心底没由来得有些失落。 “裴总,您好。我是京大新闻系的腾柏妄。”腾柏妄的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笑,声音也礼貌又得体,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漠与疏离,“今天代表学校来邀请您参加我们百年校庆的庆典活动。” 李应瞠目腾柏妄变脸的速度,也紧跟着忙对裴寂说道“裴总,我叫李应。” “和您一个专业的,学金融的。”李应不好意思地笑道。 裴寂点点头。 秘书敲门进来,端着两杯咖啡和一杯甜牛奶,将咖啡放到了李应和腾柏妄面前。 林挽抿抿唇,太怪异了,他还要和裴寂假装不认识做自我介绍吗? 可是两个人早上还亲密地躺在一张床上交换了早安吻。 林挽还在犹豫间,裴寂却站起身拿起那杯甜牛奶,放在林挽面前,“阿挽喝这个可以吗?” 林挽不知所措地接过裴寂的递过来的牛奶,摸不懂他什么意思,“可,可以的,谢谢裴总。” 听到林挽的称呼,裴寂的眸色暗了暗,眼底的笑意消散了不少。 “裴总,这是学校准备的邀请函和一点小礼物,希望您能喜欢。”腾柏妄从包里取出邀请函和礼物,双手递了过去。 裴寂修长的手指夹住邀请函,双腿交叠靠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垂眸似乎在仔细看邀请函上的内容。 纪念册上记载了京都大学的百年校史,裴寂漫不经心地翻了翻,目光在那幅水彩画上停留了片刻开口道,“画得不错,很有意境。” 腾柏妄灼热的视线一直盯在裴寂的身上,崇拜又带着应有的礼貌,进退有度又让人能感到真诚,“裴总,您是我们学校的杰出校友,学校一直以您为荣。这次校庆,学校希望能邀请您作为嘉宾出席,与全校师生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裴寂沉吟片刻,抬眼看向腾柏妄,若有所思地问道,“去年京都大学新闻系组织的校友访谈,当时是你组织的?” 腾柏妄的眼睛亮了亮,声音里透着肉眼可见的激动,“是的,您还记得。” 裴寂将宣传册随手放在桌子上,微微勾起嘴角,“你很优秀,我的印象很深刻。” “谢谢裴总。”腾柏妄的心怦怦地跳,面上还是保持着礼貌和平静。 “我会让秘书安排时间参加。感谢你们的邀请,也替我向学校表达谢意。” 裴寂平静开口,视线却似有如无的总是落在角落一直不作声的林挽身上。 “好的裴总。”腾柏妄的脸上扬着止不住地笑,“到时候我和林助联系对接您的时间。” 裴寂思索片刻,问道“后续的对接都是你们三个人吗?” “对的裴总。”腾柏妄有些紧张的微微蜷起手指,“后续您的时间,活动的流程,相关的注意事项我这边都会跟林助理联系。” “直接和我联系吧。”裴寂淡淡开口。 腾柏妄有些震惊的张了张嘴,转而激动的拿出手机“那我加您一个联系方式。” “阿挽有我的联系方式,后续的工作都由他和我对接吧。” 骤然被提及的林挽,抬了抬眼对上裴寂漆黑的眸子,轻声哦了一声,转而又觉得不妥,礼貌地点点头“好的裴总。” 裴寂的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平静地喝了口咖啡。 腾柏妄激动的心情逐渐冷却,有些尴尬地讪讪一笑,他淡淡地看了眼林挽,转而鼓起勇气开口道“裴总,我可以加您一个联系方式吗?” 林挽闻言有些诧异地看向腾柏妄,这个请求不太礼貌,已经越界。 照理说腾柏妄这种性格的人,应当不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林挽的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此刻的腾柏妄的心情也很忐忑,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是机会稍纵即逝,他必须牢牢把握住每一个有可能的机会。 裴寂放下咖啡杯,淡淡开口“可以。” 一旁的李应也跟着蹭了一个裴寂的联系方式。 又简单地交流了一阵,三个人和裴寂道了别,离开了顺腾。 回学校的路上,李应还十分亢奋,钻研着裴寂的朋友圈。 “大佬的朋友圈全是转发的金融相关的呀,果然大佬研究的我都看不懂。” 李应用手臂顶了顶对着窗外发呆的林挽“大佬的联系方式!竟然不问问他投哪支股,他看股票的眼光很毒辣的!” 林挽下意识地回道“我和裴总弟弟是朋友,所以之前才加了联系方式。” “哦。”李应啧了一声,“谁跟你说这些,我说股票!” 随后李应长长叹了口气,夸张地哀嚎道,“我买的那几支a股,全绿,全绿啊!” 腾柏妄微微侧目,扫了眼林挽,转而视线落在了手中的照片上。 是裴寂朋友圈内,为数不多的一张私照。 照片上是从落地窗拍出的江景,江应当是浦江。 腾柏妄猜测这是裴寂的住宅,浦江边高档住宅区背靠一线江景,建筑风格奢华,开盘时每平方米价值千金,如今更是很多人有钱也换不到一寸土的地界,裴寂的家住在那一点都不奇怪。 突然,腾柏妄的眉头紧了紧,手指不断放大手机上的照片。 照片内玻璃反射的光影里,腾柏妄看到了反射倒影中的沙发上,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上面似乎在看书。 身影很熟悉,腾柏妄的眸色说不上的冰冷,回身看向林挽。 第32章 照片玻璃上的倒影太模糊了, 再加上江中明亮的灯光反射,只能依稀看出一个短发男生的轮廓,完全看不出男生的长相。 只是依照片中江景, 时间当是深夜, 那个时间出现在裴寂的家中,这样的关系不言而喻。 腾柏妄将照片保存在手机中, 漫不经心地开口问林挽。 “裴总目前有正在交往的对象吗?” 林挽愣了一下, 心中奇怪的感觉无限扩大, 最软的地方似乎像是有一根木棍不停在戳, 戳的他又酸又软,林挽抿了抿唇, “不清楚。” “肯定有哎。”李应咂咂嘴,八卦地开口道,“他们这种有钱人, 即使身边没有正式交往的对象,肯定也有床伴。” “你胡说什么!”一向温顺的林挽拧着眉, 声音也高了一度,表情突然有些严厉, “裴总不是那种人。” 李应冲林挽吐吐舌头, 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 “你别生气,我说着玩的。” 林挽扭过头不再理李应,前排的腾柏妄冷淡的眸子盯着车窗倒映中的林挽。 回到学校,林挽的心情乱得很, 裴寂明明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婚姻关系,却又在外人面前刻意表现出对他的与众不同。 林挽很烦躁,尽管下午没课, 他却莫名地不想回家。 裴妙声下午满课,一时间林挽也找不到人陪伴,他拿了本书,独自去顶楼天台上看书。 京大部分楼梯建在教学楼外侧,楼梯旁旁边种满了郁郁葱葱的香樟,蝉鸣幽深,楼梯上偶尔做了背书的学生,这样的环境让林挽烦躁的心情逐渐沉了下来。 大一的时候林挽经常到顶楼天台上看书,那里一般情况下没人,环境安静视野还好,没课的时候,他可以一个人在那待上一整天。 然而今天,天台上,却意外有人在。 是一个清瘦的omega,他背对着林挽,站在天台的边缘正在向远处看。 omega身上穿着一件不薄的外套,与九月初依旧略微炎热的天气不符,后颈上贴着一片抑制贴,正安静地站在天台边缘看着远方。 林挽想转身下楼,另外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 omega似乎听到了背后声响,缓缓侧过脸。 见到omega的长相,林挽大惊,手中的书咣当掉在地上。 林挽不敢停留,猛冲到omega面前,搂住他的腰猛地向下跳将他拽下天台,两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40章 “沈鸣!”林挽死死地将沈鸣按在地上,手掌攥着他的手腕。 沈鸣吃痛地闷哼一声,一贯平淡的眼睛带了些恼怒,“你做什么!”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和我说说,沈鸣。命就一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林挽的力气远没有沈鸣大,为了防止沈鸣挣脱,林挽干脆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死死压在沈鸣身上。 沈鸣挣脱了许久,实在难以推开林挽,再加上林挽铆足了劲儿,最终放弃抵抗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 林挽纵然清瘦,可是一百多斤的人压在身上,也还是压得让人喘不上气。 “我没有想自杀。”沈鸣喘了许久才恢复平静,胸口沉闷。 他看向同样喘着粗气的林挽,幽深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挽有些狐疑地抬头对上沈鸣的眼睛,两个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四目相对,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会误会这两个omega下一秒便会亲上。 林挽的气息打在沈鸣的耳侧,太过亲密的距离让沈鸣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脸。 “真的。”沈鸣动了动手腕从林挽的手掌中挣脱,“你先起来。” 林挽思索片刻,见沈鸣不似说谎才慢慢吞吞从他身上起来。 两个少年肩并肩,靠着天台的边缘坐下。 林挽不好意思地看着沈鸣手腕处因为刚刚他扑倒沈鸣时留下的擦伤,眼中满是愧疚,小心地用手帕将旁边的土擦掉。 “抱歉,我误会了,害得你受伤了。” 沈鸣似乎对这种关心并不适应,他别扭地别过头,闷声回了句“没事。” “我们去校医院包扎一下吧。” 沈鸣似乎笑了声,很轻,一闪而过。 林挽有些茫然地抬头,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沈鸣抽出林挽手中的手腕,声音没什么波澜,“不必了,小伤。” 林挽抿抿唇,关切的话还没开口,便被沈鸣打断“你来天台做什么?” “看书。”林挽的声音温顺,人长得也漂亮,一双大眼睛透亮又圆润,带着未经世事的澄澈。 林挽的目光纯净得仿佛能被沈鸣一眼望到底,没有任何防备与算计。 毫无保留,像一个毫无攻击力的小动物的眼睛。 这样长相的人总会激起人心底的那层保护欲,再加上林挽乖巧的性格,很讨人喜欢。 当时在沈家私宅,沈鸣就留意到了裴寂身边的林挽。 这样的清澈干净的人,裴寂那种常年处于尔虞我诈算计中的人会喜欢,对于从肮脏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沈鸣自然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侧目看了看林挽,询问道“我在会打扰你吗?” 林挽愣了一下,明白沈鸣在说什么,摇了摇头。 随后小跑着去楼梯口捡回刚刚掉落的书,林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跑回发呆的沈鸣身侧,安静地坐在他旁边。 “你来天台做什么?” “待着。” “哦。”林挽并未介意沈鸣的态度,每个人都有自己想隐瞒的事情,林挽没有兴趣刨根问底去询问别人的隐私,自顾自地看起书。 却未曾想到,沈鸣说待着,就真的只是待着而已。 林挽看了快两个小时的书,沈鸣就坐在他的身侧一动不动。 有的时候林挽怀疑沈鸣睡着了,看向沈鸣时却发现他只是坐在那安静地发呆。 看完书后,林挽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表。 “不早了哎,我请你吃午餐吧。”林挽眨眨眼,看向面上毫无波澜的沈鸣。 “嗯。” 林挽微微吃惊,他一直觉得沈鸣性格孤僻,并不会接受自己的邀请。 “先去校医院吧。”沈鸣淡淡地开口。 沈鸣站起身,林挽疑惑地仰头,还是哦了一声,紧紧跟在沈鸣身后。 校医院内,林挽挂了号和沈鸣一同在长椅上等着。 护士小姐姐走过来温柔地询问两个人谁受了伤。 林挽还未开口,沈鸣便小心翼翼地抬起林挽的手掌,缓缓地将他的袖子一点点挽起。 已经结痂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几人面前,林挽小臂上的擦伤很深,血渍染红了浅白色的衣袖,如今干涸的凝成一团。 林挽的皮肤很白皙,伤口看起来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我都没发现哎,一点都没感受到疼。” 沈鸣沉默地看着林挽,似乎欲言又止。 护士给林挽的伤口消了毒,用棉签擦干净伤口附近的污秽,才做了简单的包扎。 整个过程林挽都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 包扎后林挽又让护士给沈鸣手掌上的伤口消了毒。 两个人才走出校医室,此刻正是午后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林挽低头看着自己被包扎的手臂,有些疑惑地喃喃道“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痛哎。” “林挽。”沈鸣叫住林挽,平静幽深的眼睛里有些沉,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你是不是信息素紊乱了。” “信息素紊乱?”林挽疑惑地蹙了蹙眉,“不会呀。” 沈鸣沉默半晌,犹豫许久终于开口“标记你的人是裴总吗?他和你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吗?” 林挽下意识的盖住自己的腺体,不好意思地抿抿唇,他和沈鸣远还没有熟悉到讨论如此私密的事情。 沈鸣似乎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无理,扭过头,冷淡开口“高契合度的安抚信息素可以缓解omega身上的痛苦。”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沈鸣垂眼看向林挽手臂包扎的伤口。 林挽仔细想了想,这几天他和裴寂并没有亲密的性生活,裴寂也没有对他释放过安抚信息素。 难道是那天闻了司则简信息素带来的副作用? 让他感受不到疼痛? 林挽抿了抿唇,不想再提这件事,轻轻笑道“先去吃饭吧。” 这个时间食堂应当已经没有饭菜了,两个人并排向校外走。 安静的午后,风吹树叶哗啦作响,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一声细微的呜咽声闯入了林挽的耳朵。 沈鸣显然也听到了。 体校宿舍楼角落的车棚里传出来的。 不应当多管闲事的,尤其他们是两个omega。 一声痛苦的叫声传来,紧接着是求饶声,在静谧的午后格外刺耳。 林挽握着手机快步地走到楼后的车棚,看到了三个alpha正围着一个alpha,地上的alpha痛苦地蜷缩成一团,面色惨白额头止不住渗出冷汗。 “你们在做什么!”林挽举着手机对几人喊道,“我已经报警了,校警马上就过来。” 还未等林挽的话音结束,沈鸣已经走过去了。 他的动作很慢,平静地看着几个高大的alpha,沈鸣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为首的黄毛alpha嗤笑一声,下一秒沈鸣的拳头带着风声挥来,alpha重重地挨了一拳,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瘦小的omega会动手。 alpha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渍,操了一声,反手冲沈鸣挥拳。 林挽的心紧张得紧紧缩成一团,他的本意是吓退那几个欺负别人的alpha,完全没想过和他们发生冲突啊。 alpha在体型和体力上原本就比omega占优势,更何况此刻这里有三个alpha在。 第33章 沈鸣的速度比alpha更快, 侧身避过alpha的拳头,右手如闪电般扣住他的手腕,一个巧劲就让alpha失去了平衡。 黄毛还没反应过来, 就已经重重摔在地上。 另外两个人愣了一下, 随即同时扑了上来。 沈鸣的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的身体像一片轻盈的落叶, 在拳脚之间游走。一个扫腿, 一个过肩摔, 转眼间地上就躺了三个人。 林挽瞠目的瞪大双眼, 地上被欺负的alpha从地上爬起来,止不住地和两人说了声谢谢, 头也不回地跑了。 沈鸣平静地走过来,淡淡开口“走吧。” “哦!”林挽像小尾巴一样跟在沈鸣身侧,震惊地感叹道“天啊, 刚刚吓坏我了,你真的太厉害了。” 沈鸣的声音很平淡, 仿佛刚刚那个出手狠厉的人并不是他,“三个色厉内荏的草包罢了。” “你学的防身术吗?还是跆拳道!”林挽崇拜地看向沈鸣, 刚刚的沈鸣真的又帅又飒。 沈鸣微微愣神, 平静开口“被欺负的多了练出来的。” 他的话让林挽不解, 沈允于对沈鸣的保护程度,沈鸣怎么会被其他人欺负。 似乎看出了林挽的疑惑,沈鸣淡淡开口。 “去沈家之前。” 林挽侧目看向沈鸣,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般平常。 那应当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林挽不喜欢揭人伤口来满足自己的窥探欲。 他落了落眼,并未再问下去, 只是轻声开口“都过去了,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恍惚间,林挽似乎又听到了沈鸣的笑声。 第41章 一声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轻笑。 碰的一下撞在林挽的耳膜上又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与飞机相撞的小鸟,无人得知他消散在空中哪个角落。 两个人在学校附近的街边找了一个小店,每人点了一碗面。 林挽往面里加了不少辣椒,“你能不能吃辣,要不要试试这个辣子,很香的。” 沈鸣沉目看了看,沉默了许久,久到林挽以为他拒绝了,又将装着红色辣椒油的瓶子放回原处。 “好。” 沈鸣捧着碗推向林挽。 林挽笑了笑,又重新拿起那瓶辣椒,“少放一点?” “嗯。” “你吃过这家店没有呀?” “没有。”沈鸣学着林挽的样子将面拌匀,尝了一口,确实很美味,尤其是伴着些许辣椒,辣椒并不辣却很香,麻椒爆在口中,混着筋道的面条,让沈鸣很难停下手中的筷子。 他的吃相十分狼狈,林挽吃惊地讪讪一笑“别那么急嘛,慢慢吃。” 沈鸣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面。 林挽咽下第二口面的时候,沈鸣已经吃了大半。 “那个...沈允于不给你饭吃吗?”见沈鸣吃相狼狈,毫不斯文,林挽吃惊之余还有些心疼,怪不得沈鸣这么瘦。 沈鸣咽下最后一口面,又将汤全部喝完,才抬眼看林挽,他沉默地看着林挽,良久才开口,“抱歉,吓到你了。” “没,没有。”林挽递给他一张纸巾,问道“还要不要再吃一碗。” 沈鸣咽了咽口水,他看向不远处挂在墙上的菜单,眼中似乎有些渴望,却摇了摇头。 “不吃了。” 林挽抿抿唇,他看不懂沈鸣的情绪,轻声说道“没关系,你要是喜欢吃,明天下课我可以再陪你来吃。” 沈鸣的嘴角弯了一瞬,薄唇吐出轻笑,眉眼却依旧平淡得像水一样,完全没有丝毫的笑意。 这一次林挽切切实实地看到了沈鸣的笑,林挽却感觉不到他的快乐,那种是一种没有情绪的笑。 像小时候玩的布偶,触碰到他背后的按钮,布偶便会发出机械的笑声。 “之后可能吃不到了。”沈鸣的笑只有一瞬间便消失了,没有一丝留下的痕迹。 林挽不懂沈鸣是什么意思,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便已经站到了沈鸣的面前。 高大强壮的alpha戴着墨镜十分有压迫感,却垂着头站在沈鸣面前。 “少爷,车在外面。” 林挽仰头看向alpha,眉头微微蹙起,不禁疑惑“你是谁?” alpha似乎没有听到林挽的声音,只是看似温顺恭敬地站在沈鸣身侧。 “他是沈家的保镖。”沈鸣开口。 林挽吞了吞口水“你上学还带保镖呀。” 沈鸣垂眼,盯着剩下的一点面汤出神。 alpha又沉声开口道“沈总命令,20分钟后要见到您。” 似乎是不能不走了,沈鸣站起身,平静的眼睛看着林挽,不舍和眷恋一闪而过。 “林挽,谢谢你。” 在林挽茫然地注视下,沈鸣跟着黑衣男人离开。 林挽有些食之无味。 外界都传言沈允于对沈家的养子很好,可是沈鸣看起来并不快乐,而且似乎都不给他吃饱饭。 当时沈鸣的落水明明是自杀,裴寂那时的态度应当也是知道什么的。 想到裴寂,林挽的心情又开始拧巴起来了。 他把和自己的合照藏起来了,根本就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俩已经结婚了。 裴寂说毕业之后会和自己离婚,若是毕业之前裴寂还没有爱上自己,真的会和自己离婚吗? 林挽慢慢吞吞地咽着面条,他吃东西很慢,有心事便更慢了,吃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面吃完。 吃完饭林挽出了面馆,一辆suv停在面馆门口,看起来像裴寂最近常开的那辆,这样的车在狭小的街道十分张扬。 林挽茫然地看了看车牌,还真是裴寂的车。 司机从车上匆匆下来,冲林挽礼貌地问了声好,为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林挽看到了裴寂。 裴寂沉着脸,心情似乎并不好,阴沉的眼落在受伤的右手。 这样的裴寂让林挽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他吞了吞口水,慢慢走过去上了车。 车门砰的一声关掉,司机上了车,落下了驾驶舱与后座的隔板。 林挽下意识地将右手手臂藏在身后。 “裴寂,你怎么来了。” 裴寂脸上的阴沉似乎消散了不少,一贯的面无表情。 林挽却觉得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受伤了。”裴寂的声音很沉,不是询问,是笃定。 “不小心擦伤了。”林挽小声开口。 裴寂轻轻握住林挽企图藏起来的右手,小心地抬起他的手臂,白色的衣服上沾染着干涸的红褐色。 裴寂的眼神愈发的沉,冷眼看绷带缠绕的伤口。 “一点都没感觉到疼。”林挽眨眨眼。 裴寂眼中的心疼是藏不住的,让林挽原本拧巴的心解开了一点,裴寂应当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不然也不会专门因为这件事来找他。 “是因为这件事来找我吗?” 裴寂抬眼,顿了顿“正巧在附近办事。” “哦。” 原来是自作多情了。 转而林挽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听沈允于说的。” 林挽未再说话看向车窗外,不是回家的路。 “去哪呀?” “人本。” “真没事,你看已经被包扎了。”林挽晃了晃手臂企图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别动。”裴寂冷声开口。 林挽默默放下手臂,安静地靠在车窗上,噤了声。 似乎是感到自己态度太过冷硬,裴寂伸手摸了摸林挽柔软的发丝,放轻了声音。 “阿挽。”裴寂的手抚摸在林挽的后脑上,林挽的头很圆,形状很漂亮,“不去医院我不放心。” 林挽抬眼,轻声应道“好。” 到了人本,伤口原本便已经结痂了,留下一条有些可怖的血痕,医生又重新给林挽包扎了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全身检查。 “没什么大碍了,回去再换两次药,过几天就好了。” 又嘱咐了两句,等到两个人要离开的时候,医生突然开口叫住了裴寂。 医生抬眼看了看林挽,欲言又止。 裴寂轻轻拍了拍林挽的肩膀,微微俯身,“阿挽先出去等我?” 林挽疑惑地看向医生,咬了咬下唇,还是开口道“是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医生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面上有些窘迫“林先生,是我自己的私事。” “不好意思。”林挽觉得怪异,尽管隐约猜测两人说的与自己有关,还是侧身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医生站起身开口道“裴总,尽量不要再给林先生安抚性的信息素了。” 裴寂微微蹙眉,冷峻的脸色让屋内的气压说不上的低沉。 “刚刚给林先生包扎的时候他的疼痛感很低,我猜测是安抚性信息素注入过多,导致体内的信息素紊乱,如果您暂时不准备永久标记林先生,还是不要在腺体内过量的注入您的安抚性信息素,这样会导致林先生体内的信息素越来越乱...” 裴寂的脸色越来越差,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额头开始往外冒汗,“当然我不是信息素的专家,说得不一定对,您可以再咨询一下陆医生。” 裴寂沉默片刻,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林挽正坐在医院旁边的长椅上仔细看对面墙壁上贴着的外伤急救贴士,见裴寂出来林挽站起身,“回家吗?” 嗯。 裴寂自然地牵住了林挽的手掌。 林挽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却被裴寂紧紧握住。 裴寂的掌心一如既往地温暖干燥,让人心安。 林挽紧紧地跟在裴寂身后,他仰头去看裴寂,他的侧脸依旧如往日一般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艺术家手中雕刻出来的雕塑。 可掌心的温度却如此鲜活,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从林挽心底涌出,此刻他的心情像是路边太阳下晒化的糖丝,又甜又腻,千丝万缕。 已经上了车许久,林挽的心还是久久难以平静。 林挽的掌心微微蜷缩,指尖微微发烫,似乎还残留着裴寂手指的余温,让人留恋。 第34章 【裴妙声:难以置信!】 【裴妙声:你们床都上了多少次了, 竟然没有拉过手?】 【林挽:上次在学校门口我主动牵过他一次,他拒绝了...】 【裴妙声:?我哥?会拒绝你???】 【裴妙声:那他这次主动牵你,你怎么不拒绝他!】 林挽抬起手掌,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裴寂掌心的温度。 回想起宽厚的触感, 林挽抱住被子将头埋进去,淡淡的松木味贴着他的脸颊, 让他心里泛着浅浅的痒。 第42章 【林挽: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牵手, 我怎么能拒绝他。】 【裴妙声:......】 【林挽:裴寂真的很难追。】 裴妙声无语地深吸了口气, 发消息的手指不禁加大了力气。 【裴妙声:都是两个眼睛, 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有什么难追的???】 【林挽:裴寂不一样的。】 【裴妙声:?】 裴妙声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敲击键盘的声音越来越大。 司则简端着一盘切好的杨桃放在前面的茶几上,自然地贴着裴妙声身侧坐下, 插着一块切好的杨桃喂到他嘴边。 眼睛假装无意地扫过裴妙声的电脑,看到了林挽的头像才勾了勾唇。 “怎么不玩了。” 裴妙声一口咬住唇边的杨桃, 清冽的水分在唇齿间爆开,清甜爽口。 “不玩了, 阿挽这个笨蛋, 太容易满足了, 被我哥耍得团团转。” 闻言,司则简轻笑,手肘倚靠在沙发上用一只手撑着头,眼眸温柔地看着裴妙声, “怎么这么说自己的哥哥。” “我向来帮理不帮亲。” 裴妙声啧了一声,根本没抬眼看司则简,手上飞速地给林挽发着消息。 【裴妙声:他有什么不一样???】 【裴妙声:他是妖怪?】 对话框中对方正在输入中了很久, 裴妙声才收到林挽的消息。 【林挽:他...很帅。】 裴妙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深吸了口气,直接给林挽拨通了电话。 躺在被窝里的林挽被突然弹出来的视频电话吓了一跳。 接通后便看到裴妙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旁边的司则简眼中含着笑。 “你清醒一点!你现在纯属被我哥的好皮囊迷惑了!知不知道什么叫作矜持?什么叫作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才能让男人对你死心塌地!” “不要我哥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他拒绝你,你就应该拒绝他!” 林挽眨眨眼,抿着唇哦了一声。 “......” 林挽温吞的样子让裴妙声火大地拔高了声音,“你到底想不想追我哥?” 司则简忍俊不禁,手握着拳忍住了唇间的笑意。 裴妙声一个眼刀过来,司则简拿起水杯假装喝水,掩盖唇边的笑。 林挽赶忙郑重地应声道,“想!声哥,真的想。” “你教教我呗。”林挽抿着唇,转着大眼睛水汪汪地瞅着裴妙声,声音带着些撒娇。 裴妙声轻哼一声,微微扬了扬下巴,“你们不是明天去泡温泉吗?” 林挽嗯嗯嗯地点点头,一副认真取经的模样。 “温泉汤池要是没有隔间,你就穿一条性感的泳裤。如果有隔间,你就...”裴妙声脸上露出暧昧的笑,“你就光屁屁泡温泉。” “保准把我哥迷得不要不要的。” 闻言司则简口中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裴妙声不满地看过去,司则简慌忙地抽出纸巾擦干茶几和嘴角的水渍。 镜头另一端的林挽涨了个大红脸,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刚刚还说要矜持...” “欲擒故纵...” “若即若离...” 裴妙声不满地啧了一声,林挽说得越来越小声。 “事从权宜,你要懂得随机应变。”裴妙声挑挑眉,“我叫你平时相处的时候对我哥若即若离,不要太依赖他,但是...” 裴妙声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爱这种东西,越做越爱。” “信你声哥,准没错。” 林挽半信半疑地“哦...” “要是他没有被迷到怎么办?” 裴寂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林挽坐靠在床头,脸颊红扑扑,眼睛亮晶晶地对着手机屏幕傻笑。 “阿挽,这么晚了还没睡?” 似乎在和别人视频? 裴寂的眼沉了下来,夜已经深了。 林挽没想到裴寂会突然进来,不知所措的微微张着嘴,心里紧张地提了起来,刚刚和裴妙声的对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视频另一端的裴妙声,听到裴寂的声音,吓得猛地将手中的电脑塞到司则简手中。 “在视频吗?” 言语间,裴寂已经走到了林挽面前,看到了手机屏幕里的司则简。 视频里的司则简对上裴寂居高临下的眼,硬着头皮笑了笑,“裴寂哥,晚,晚上好。我先休息了,晚安。” 说罢,司则简迅速挂掉了视频。 林挽想开口解释,又想到自己答应过裴妙声,要帮他隐瞒不住学校和司则简合租的事。 只得咽了咽口水,想了借口搪塞过去,“那个...校庆上我和他有一个琴箫合奏,刚刚在商量排练的事情。” 裴寂垂头笑了笑,温柔地抚摸林挽的后脑,轻声开口“阿挽最近一直忙校庆表演,太辛苦了,明天出去玩好好放松一下,今天早些休息吧。” 林挽松了口气,想来裴寂应当没有误会,他仰着头冲裴寂笑了笑,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 裴寂落在阴影里的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 他的阿挽向来不会撒谎。 “你要休息吗?”彻底放松了的林挽冲裴寂眨眨眼,期待不言而喻。 裴寂抚摸林挽的手指愈发轻柔,声音温柔得像水一般,“去拿手机,马上回来。” 林挽重新缩回被子里,隐隐期待明天的行程。 转身后的裴寂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眼底愈发冰冷。 客厅内,面无表情的裴寂冷眼打开通讯器。 “周末安排手术。” 黑暗里,裴寂黑漆漆的眼看着江边灯火,嘴角咧开一道无声的弧度。 裴寂转身回到卧室,将被子里柔软的小小一团的林挽,抱进怀中。 — 周五下午林挽没课,裴寂便带着林挽到了沈允于家新建的温泉酒店。 公共的温泉浴场离入口大厅不远,一眼望过去大大小小几十口泉眼,都被树木遮掩得若隐若现。 两人一路走过去,牛奶浴,红酒浴,玫瑰浴,分门别类,还在小木牌子上写着功效。 裴寂嫌人多,也并不想林挽只穿一个泳裤出门,所以并没有打算带着林挽来这边。 到房间后,林挽发现整间房采用的日式设计,地上铺着榻榻米,房内有个小的石砖砌成的小温泉,可以选择叫服务员设置不同功效的浴池。 拉开阳台的门一看,门外就是一口冒着热气的泉水,泉水周围铺满了圆润的鹅卵石,四周种了翠竹和香兰,氛围清雅惬意。 如今这个温度,晚上在外面泡温泉刚刚好。 林挽赤着脚踩到阳台外的鹅卵石上,好奇地感叹道,“真暖和,是热的。” 温泉连接的是天然的泉眼,水上冒着蒸腾的热气,将整个院子的温度烘得并不低,纵然只穿一点也不会觉得冷。 林挽走过去用手晃了晃池中的水,好烫。 池边放着一个电子屏可以叫服务生来送红酒和水果,也能放一些轻音乐和视频。 “先去吃晚饭?” 裴寂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林挽回头看到裴寂正在换浴衣,黑色的衬衫被他随手丢在一旁的沙发上。 紧实而有力的腰线清晰可见,他微微扬手去拿架子上的衣服,随着手臂的动作腰部微微收窄,与宽阔的肩膀形成鲜明的对比。 顺着精致的腰线下移,黑色的内裤包裹紧致而饱满的臀部肌肉,与林挽肉嘟嘟的屁股不同,裴寂那里充满了爆发力与韧性。 让林挽想到了每当裴寂搂着他用力的时候,裴寂的腰和臀都会微微绷紧,释放出无尽的力量。 林挽下意识地吞咽了口口水。 裴寂穿好衣服,拿起架子上的蓝色浴衣缓缓向站在室外对着自己出神的小妻子走过来。 “阿挽,我帮你?” 裴寂的面色如常,声音毫无起伏,似乎再说一件寻常事。 林挽的脸却在一瞬间红得比天边的霞还灿。 “我,我自己换。” 林挽快步走到阳台门口接过裴寂手中浅蓝色的浴衣,像一只逃窜的小兔子一样想跑到浴室换衣服。 小兔子并未逃跑成功,便被裴寂一只手臂拦腰抱起。 巨大的身高差和悬殊的力量,林挽难以挣脱,被裴寂一只手搂着腰抱到床边坐下。 “在这儿换吧,我不看。” 说罢,裴寂起身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自顾自地看起手机,似乎真的没再往林挽这边看。 林挽抿了抿唇,他们都成婚这么久了,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已经全部看光了,若是执意去浴室换衣服,未免过于矫情。 未在纠结,林挽的手指握着腰间衣服的下摆,迅速地脱下上衣和裤子,将浴衣穿到身上。 穿戴完整后,林挽回头正对上裴寂带着笑的眼睛。 “你...你不是说你不看的吗?” 裴寂站起身,一把搂过林挽的腰侧,俯身将头埋进林挽的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第43章 低沉而又喑哑的声音顺着林挽的耳廓传来“抱歉,阿挽,我没忍住。” 第35章 与其说是道歉, 不如说是在调情,裴寂的声音似乎带着钩子,勾着林挽的心一颤一颤的。 林挽的脸烫了起来, 把脸埋进裴寂温热厚实的胸膛, 手悄悄地搭在了他的腰上,慎重地抱紧。 屋内响着轻音乐, 两个人简单地拥抱在一起, 裴寂却觉得这是一段可以让他刻骨铭心的祥和宁静的时光。 只是安静地跟林挽待着, 裴寂就很舒服, 劳累了许久的身心,也得到了放松。 林挽不仅自己安静, 也有让别人静心的能力。 和林挽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裴寂觉得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发的舒适。 在屋内腻了好一会儿,裴寂带着林挽去温泉酒店的餐厅吃饭。 餐厅是自助性质的, 环境不错,每一张餐桌都被巧妙地分隔开来, 既保证了私密性,又不会让人感到封闭。 包厢一侧是古色古香的屏风, 屏风上绘着淡雅的水墨画, 隐约透出几分东方韵味, 另一侧则是精心打造的假山流水景观,潺潺的水流轻柔地淌。 水流声与餐厅内播放的轻音乐交织在一起,让人的心情说不上的轻松。 自助餐品很多,因为一会儿要泡温泉, 林挽只取了一点点食物和牛奶。 裴寂看着林挽盘中那点食物和水果微微蹙眉。 林挽小口小口地吃着食物,裴寂却一反常态,时不时传来投喂。 不是用叉子插着块牛排递到他嘴边, 就是用勺子剜了满满的汤羹吹凉了看着他。 林挽向来不懂得怎么拒绝别人,更何况那个人是裴寂。 纵然林挽没拿多少食物,也被裴寂喂的肚皮撑得圆滚滚的。 当裴寂的勺子再次递到林挽嘴边的时候,林挽可怜巴巴地看向裴寂。 圆眼的眼尾微微下垂,像一只可怜的垂耳兔。 “实在吃不下了,裴寂。” 这样的林挽萌地让裴寂感觉心都化成水了,他的嘴角勾了勾,薄唇微启“是吗?我看看。” 说罢裴寂的手竟然真的顺着林挽衣服的下摆覆盖在他的肚子上。 纵然是半开放的包间,不会有人看到裴寂的手掌,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密的动作还是让林挽红了脸。 林挽却没有制止裴寂的动作,只是小声地嘟囔“是真的。” 裴寂捏了捏林挽柔软的小腹,不禁轻笑。 林挽的耳尖滚烫,愤愤地开口“你总是喂我吃那么多,我脸都圆了不少。” “嗯。”裴寂的眼中满是宠溺地笑意,手中柔软的触感像白玉般细腻地让他爱不释手,“都怪我。” “不和你说了。”林挽站起身,裴寂的手顺着他的衣服滑出来,“我去卫生间。” 卫生间在餐厅的最角落,林挽揉了揉滚烫的脸颊,裴寂总是调戏他。 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似乎没有人,林挽放了水后正准备洗手,却听到隔间里传来一声怪响。 林挽愣住了,奇怪地看向最里面紧闭着门的隔间。 隔间的门紧闭着,一声男人细微的闷哼声传出来,仔细听还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呼吸声越来越沉,偶尔传来压抑隐忍的喘息。 纵然声音很小,林挽也明白了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林挽迅速洗了手,想逃离这尴尬的境地。 隔间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外面有人,静止片刻。 又传来更大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声夹杂着难以忍耐的喘息真真切切地撞入林挽的耳朵。 林挽匆匆忙忙地走到门口,拉开门的瞬间他听到了一个清冷带着情.欲的男人声音。 “再深点。” 林挽迷茫地怔了一下,这声音似曾相识,却没有多想逃离了让人感到羞耻的场合。 “怎么了?”裴寂挑挑眉,看着飞速向自己逃窜而来的林挽。 “没。”林挽吞了吞口水,“吃完了没呀,我们回去呀。” “嗯。”裴寂站起身,自然地拉起林挽的手向外走。 回到房间内,裴寂大剌剌地脱光了所有衣服,坦诚地在林挽面前,丝毫没有羞涩。 “你怎么不穿衣服!”林挽咬咬牙,错开眼不看裴寂。 裴寂轻笑“外面的温泉是专供这间房间使用,不会有其他人来。” “我,我知道。”林挽有些结巴,“但是我,我还在。” 裴寂沉了沉眼,走过来轻轻捏住林挽泛红的耳垂,“阿挽在害羞吗?” “没,没有。”林挽梗着脖子,嘴硬道。 林挽觉得裴寂今天笑得格外多,尤其是滚烫的呼吸总是打在自己的耳廓。 裴寂轻轻在林挽耳廓吻了下,无比纯洁的吻却让林挽觉得十分色.情。 “外面等你。” 隔着阳台的玻璃,林挽看到下身裹了条浴巾的裴寂,打开了温泉边的红酒,倒入了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中。 在屋内纠结了许久,林挽还是决定穿上黑色的泳裤再出去。 屋外的裴寂靠在温泉石壁的边缘,双臂展开靠在台上,手中拿着杯红酒在满满地品尝。 如今天色已经大暗,藏蓝宝石般的天空挂着明亮的月牙,皎洁的月光混杂着昏暗柔软的黄色灯光,洒在裴寂身上。 温泉周围水汽朦胧,裴寂的举止优雅,在昏黄灯光下淡淡抬眼,竟让林挽觉得他是某位下凡的希腊神明,带着不可沾染的神圣。 林挽走到温泉边,伸出脚探入滚烫的泉水,不禁哆嗦一下。 映着明月的水波顺着林挽的脚尖一圈一圈地蔓延,水中的月亮被折成一段一段。 林挽缓缓地坐进温泉,肩颈逐渐放松地靠在石壁上,舒服地舒了口气。 裴寂调了首轻柔的音乐,递了个高脚杯过来,杯中摇晃着红色液体。 林挽抿了口,竟然是甜的,是葡萄酒,入口不是干红那种涩,丝滑中混杂着醇香的酒气。 在林挽喝酒的时候裴寂已经坐到了林挽身侧,双臂展开放在林挽身后的石台上,看似将林挽圈起来,实则手臂并没有碰到林挽。 林挽属于喝一点酒就会上头的体质,热腾腾的温泉水泡得林挽白皙的皮肤泛起了红色,脸也被熏得红扑扑的。 裴寂垂眼看着隐没在水波下若隐若现的红点,深深地吸了口气。 随后他靠在石壁上仰头看着天空,垂在林挽肩膀旁边的手指动了动,试探许久的手指还是落了下来,虚握住拳,并没有抱住林挽。 林挽的眼里有了些醉意,他的睫毛上沾染了层雾气,冲裴寂眨眨眼。 这种人畜无害的表情,最让裴寂把持不住,裴寂感到自己身上的火在上下窜动。 裴寂的手掌动了动,最终滚烫的掌心终于落在林挽有些冰凉的肩膀上。 林挽顺势靠在裴寂怀中,仰着头躺在他的臂弯。 “好亮啊。” 黑色幕布般的天空铺满了细碎的星星,像一堆随意摆放的钻石,闪烁着漂亮的光。 “好漂亮。” 林挽仰头看着星空,裴寂却侧目看着林挽。 林挽的发丝上沾着些水珠,水珠顺着发尖落到裴寂的手背上,留下一道潮湿的痕迹。长长的睫毛上下扫动,中间夹着的是那双温柔又漂亮的眼睛。 两个人靠得很近,裴寂甚至可以看到林挽圆润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裴寂的眼神逐渐痴迷。 “很漂亮。”裴寂喃喃地跟着林挽开口。 林挽笑着低下头,正对上裴寂深情专注的眼。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作响,蒸腾的雾气环绕在两人周围,眼前的裴寂似乎很神秘。 林挽吞了吞口水,四目相对间暧昧的氛围顺着水汽扩散。 太...刺激了! 要是野战的话,那简直是太爽了! 林挽的喉咙上下滚动,眼中隐隐期待。 裴寂的眸色沉了沉,心中唾弃自己的龌龊,老婆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样单纯美好地看着自己。 自己却想着把他按在温泉边缘做那些龌龊事。 想着怎么亲的他的阿挽全身无力地求饶。 狠狠地啃咬他的腺体,让他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味道。 贯穿他。 任凭他怎么哭喊都不放过他。 裴寂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林挽的每次眨眼都似乎扫在他的心尖,让他心里躁动得不行,身上燥热的厉害。 水下早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待他的主人行动。 林挽的眼睛转了转,心里有些急。 这么暧昧的氛围,花好月圆,夜深人静! 怎么还不动! 呆呆地在那想什么! 怕裴寂再像从前数次般临阵脱逃,林挽开始偷偷地释放信息素。 空气中出现了浅浅的茉莉花香混杂着竹子的清新,十分好闻。 林挽悄悄垂眼看了看水下,嘴角止不住地扬起来。 信息素的契合就有这点好处,无论裴寂喜不喜欢自己,身体都会因着信息素的影响而产生生理性反应。 第44章 茉莉花香窜入了裴寂的鼻腔,一点一点地蚕食裴寂的理智。 裴寂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林挽耳侧上的碎发,捏碎一个又一个滴落的水珠。 林挽的头向裴寂的方向靠了靠,侧过脸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裴寂的手掌就这样捧着林挽的脸,睫毛扫过裴寂的手腕。 好乖。 老婆真的好乖。 心里最后一丝理智也被蚕食殆尽,自己本来就是一只没有人性的狼,更何况这样人畜无害的小兔子就在嘴边,如何能忍耐。 捧着林挽脸颊的手掌带着滚烫的情欲,顺着柔软的皮肤缓缓抚摸着他侧脸。 第36章 夜已经深了, 可池水却依旧滚烫地冒着热气,轻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只能听到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裴寂指尖又轻又痒, 让林挽下意识地去蹭裴寂的手指。 裴寂的眸色愈发的沉, 手掌缓缓下移按住了林挽的喉结,林挽的喉结小巧精致, 在手指间像一个滑轮般上下滚动, 让他爱不释手。 手指微微用力看似掐住了林挽的脖子, 却并不会让林挽感到疼痛, 只是将他禁锢在手掌间。 林挽没有挣脱裴寂的禁锢,顺着裴寂的力微微仰头, 沾着水珠的潮湿睫毛上下扫动,水珠顺着睫毛尖滴落。 水珠滑到林挽的唇瓣,很痒。 林挽柔软的舌尖下意识地舔了舔樱红的唇。 无意的动作对裴寂却是最致命的邀请。 下一秒裴寂堵住了那张微微开启的柔软唇瓣, 缠住了那条刚刚引诱自己的小玩意。 另一只手掌顺着林挽露在水面上的肩膀缓缓下滑,滚烫的掌心从林挽的胳膊滑到他的腰侧, 搂住他的腰反手捏住了一直在自己眼睛里跳动的粉红色。 “唔。”林挽的身体爽的颤了一下,含着雾气的眼湿漉漉地看着眼前扩大到模糊的裴寂。 修长脖颈上的手指愈发用力, 林挽的喉结被裴寂按着, 迫使他的头向后仰去。 使不上力气的林挽只能无力地闭上眼, 承担着裴寂汹涌的吻。 温热的泉水在两人间流淌,林挽却觉得不及裴寂唇上的温度灼人。 裴寂的吻与往日的温柔不同,带着野兽的凶猛,落下来时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舌尖霸道地撬开他的齿关,肆意掠夺他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像一个登堂入室恶匪, 将可怜的原住民堵在角落肆意玩弄。 霸道的唇舌,追着他缠绵,顶的林挽的舌根发酸,嘴巴根本无法闭合,只能节节败退,顺从这个恶劣的入侵者。 好爽。 林挽被亲的迷迷糊糊,脑袋一片混沌,却还是下意识地搂住裴寂的脖子。 好爱这样的霸道裴寂。 信息素契合度高就是好,虽然不能让裴寂爱上他,自己的身体却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没有人能违背身体的本能。 也没有人能抵抗得住高契合度信息素的吸引。 似乎感受到了林挽的不专心,裴寂惩罚性地咬了咬林挽的舌尖。 林挽吃痛地唔了一声,微微开启水雾的眸子,随后紧紧闭上了双眼,沉沦在裴寂狂风暴雨的掠夺中。 裴寂滚烫的手掌从他的腰际缓缓上移,指尖在林挽脊背的漂亮骨节上侧轻轻划过,带起一阵酥麻的触感。 滚烫的泉水被搅得沸腾,林挽像刚下锅白嫩嫩陷大皮包的饺子,被煮的熟透。 安静的小院内,林挽能清晰地感受到裴寂有力的心跳,与他的心跳交织在一起,仿佛要融为一体。 裴寂的吻逐渐下移,落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啃咬,留下一串细密的痕迹。 林挽的呼吸变得紊乱,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裴寂宽厚的肩膀,指尖陷入他的肌肤,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裴寂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更加用力地将林挽搂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水雾弥漫中,林挽的视线逐渐模糊,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 寂静的世界,林挽只能感受到裴寂。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以及那近乎霸道的占有,将林挽彻底吞噬。 猫一样微弱的叫声在竹叶间随风化开,随风消散。 林挽睫毛沾染上了水汽,手指情不自禁地抚摸上裴寂英俊的眉骨。 沾着水珠的手指勾勒着裴寂的轮廓,从光洁的额头,到深陷的眼窝,再到高挺笔直的鼻梁,然后滑到薄削的唇,和形状完美的下巴。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完美到仿佛是上天专门为自己的灵魂雕刻而成的器具,完完全全契合自己对伴侣所有的幻想。 林挽的灵魂正正好好装进叫作裴寂的盒子里,完美契合,不留一丝缝隙。 连信息素都如此契合。 万千世界里,形形色色那么多人,一定是特别的缘分,让他遇到了裴寂,成为他的妻子。 他注定会无可救药地爱上裴寂。 泉水荡漾,水声哗啦作响,夜空的温度冷却,温泉内的温度升得愈发的高。 水波轻轻拍打着他们的身体。 月亮随着波纹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漫天星光浪漫地落在两个人身上。 林挽的双腿发软,一离开裴寂的支撑就往水里滑,只得紧紧地搂着裴寂的脖颈,将头无力抵在裴寂的颈窝。 裴寂在单手在水中托着林挽的腰,并不费力,却偶尔松手,故意看着林挽身体下滑,紧张的搂自己更紧。 呜咽声的断断续续从裴寂的颈间传出来,像发情的小猫在叫,又像是乖巧的小孩在哭。 裴寂很喜欢林挽发出这种声音,总是恶劣的欺负林挽,故意看着他受不了地哭着哼唧求饶。 每当这个时候裴寂总会想在林挽耳侧说些混账话。 就像林挽文中的霸总在小受情动时说的那些。 文中的霸总咬着小受的腺体,故意折磨的他不上不下,问浑身颤抖的小受,“宝贝,老公插的你爽不爽。”后,文中的小受会被这些混帐话刺激得浑身发抖,圈住霸总的腰。 他的阿挽也会这样吗? 裴寂含住林挽的耳垂,随着上下起伏的动作缓慢地舔湿他的耳廓。 他不敢说如此孟浪的话,林挽好不容易对他的一点点喜欢。 弥足珍贵。 他不敢肆意地挥霍。 最终湿重的吻落在林挽耳边,裴寂粗重的呼吸洒在林挽耳侧,低沉嘶哑的开口。 “挽宝。” 恍恍惚惚间,林挽听到裴寂在他耳边不住地呢喃他的名字,像是神秘低沉的咒语,烫得林挽浑身颤抖,沉沦在裴寂的温柔里。 竹光月影下,温泉水被搅得浑浊,一条孤零零的黑色泳裤漂浮在水面。 裴寂抱着林挽去了浴室清理身体。 洗完澡的林挽安静地缩在裴寂怀里,闻着他皮肤里温暖清爽的味道,两人歪在被褥上,开着电视聊天,吃吃水果。 没一会儿林挽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抱着枕头昏昏欲睡。 裴寂垂着眼看着怀中林挽逐渐平缓的呼吸,缩在他怀中沉沉地睡着,心软得不成样子。 他悄悄地关了电视,就这样安静地抱着林挽,垂眼看着他的睡颜,视线描绘着林挽的五官。 就这样看了一个小时,裴寂并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这样的时光无比美好。 老婆真的太可爱了。 可爱到裴寂总想在他脸颊上狠狠咬一口,留下一圈属于他的牙印。 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在安静的房中十分刺耳。 裴寂微微蹙眉,见怀中的林挽并没有被吵醒,才侧目扫了一眼亮着的屏幕。 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裴寂悄悄地将手臂从林挽的颈间轻轻抽出来。 睡梦中的林挽唔了一声,似乎不满裴寂的动作,却并未被惊醒,蹭了蹭枕头又熟睡过去。 裴寂不禁勾起嘴角,在林挽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转而似乎觉得不够又在林挽的唇瓣上舔了舔,柔软的唇瓣像果冻一样。 裴寂怕把林挽弄醒,不敢太放肆,缓缓起身留恋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把上面沾染的林挽气息全部吞入腹中。 随后裴寂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轻声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林挽茫然地睁开了双眼,他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跟了出去。 林挽悄悄地跟在裴寂身后,看着他在敲拐角一个房间的门。 房门从里面打开是一个男人的手,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金属腕表。 裴寂走进去,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林挽小跑过去,他趴在门上听了听,房间隔音很好,听不到一点声音。 在门口踟蹰了一会儿,林挽纠结要不要敲门进去看看。 可这样做裴寂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跟踪他,会不会生气。 林挽探着头在房门口徘徊了一阵。 都快十二点了,裴寂只穿着单薄的睡袍,他见的人会是谁呢? 第45章 若是...林挽抿了抿唇,他有些畏惧。 如果敲开门里面有一个omega,他要怎么做? 要离婚吗?他没有承担这种结果的勇气。 当林挽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已经来到林挽身侧,将林挽左右围住。 “先生,我们在监控里看到您在这儿站了许久了,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工作人员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林挽知道把工作人员当作小偷或者是其他不好的人。 “没事,我找人。”林挽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一步。 “需要我帮您敲门吗?”工作人员依旧礼貌,却明显不相信林挽的说辞。 林挽的心乱得很,夜深人静,裴寂衣着单薄去了酒店的其他房间。 他不敢赌。 僵持了许久,林挽小声地开口,“不用了,我不找人了。” 工作人员礼貌地微笑“先生,我们已经通知了里面的客人。” 林挽茫然地微微张嘴,还没开口,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不是裴寂。 与开门的人面面相觑,林挽微启着的唇瓣轻轻颤抖。 第37章 “哥?” 林与挑挑眉, 看了看两个工作人员,散漫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工作人员一脸歉意地开口, “我们在监控看到这位先生在门口徘徊了很久, 所以上来看一下。抱歉,不清楚这是您的客人。” “没事, 你们走吧。” 林与上下扫了扫林挽, 林挽的头发被揉得有些乱, 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衣,赤着脚踩在地毯上, 脖子处还残留着星星点点暧昧的痕迹。 显然是匆匆忙忙跟过来的。 林与眼睛里带着笑,嘴角弯了弯,俯身贱兮兮地在弟弟跟前开口, “跟着裴寂过来的?怎么不敲门进来?” 还未等林挽开口说话。 林与直起身拉长了尾音,一副了然的样子, “哦~,怕裴寂在这里夜会情人?” 被说中的心思的林挽羞愤地别过头, 小声地反驳, “没有!” 没有任何说服力。 林与抬抬眼, 端着下巴假装思考着恍然道,“没有呀,那正巧裴寂现在不方便见你。” “为什么呀。”林挽紧张地仰着头看着林与,微微蜷起手掌, 指尖轻轻抠了抠掌心。 林与一本正经地凑到林挽耳侧,悄声说道,“裴寂虽然没有夜会情人, 但是里面有一个大帅哥,啧,那个帅哥可没穿衣服,他们可正在...” 林与冲林挽挑挑眉,露出一抹暧昧的笑。 “在做什么...” 看着弟弟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垂着,林与也不忍心在逗他。 轻笑一声,弹了林挽一个脑瓜蹦,“进来吧。” 林挽像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林与身后,急切地穿过长廊,迎面见到了林与口中没穿衣服的大帅哥。 沈允于着赤.裸上身,腰侧只围了一条浴巾,散漫地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夹着根点燃的细烟。 裴寂的嘴角也叼着烟,双腿交叠地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垂眼正在看一份文件。 见到林挽,裴寂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手取下烟,按灭在玻璃容器里。 “阿挽?” 林挽环顾四周,房中没有其他人。 他垂下头为自己刚刚对裴寂的那丝怀疑而感到愧疚。 林与大马金刀地坐到沈允于身侧的沙发上,眼中带着些调笑看向裴寂,“小孩一个人睡觉害怕,过来找你。” 沈允于玩味地看了眼林挽,吸了口烟,略微弯起的嘴角吐了口烟。 裴寂不动声色地将浅黄色的文件夹合上,起身放到沈允于身侧的桌子上。 握住林挽的手,让他坐在椅子上,蹲下身握住了林挽冰冷的脚。 滚烫的手掌让林挽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脚踝却被裴寂牢牢握住。 裴寂起身地将自己脚上的拖鞋脱下套在林挽脚上。 “阿挽,什么时候睡醒的?” “刚醒不久。”林挽小声嗫嚅道。 沈允于轻笑一声,挑眉地看着蹲在地上为林挽穿鞋的裴寂,手指轻轻敲击着刚刚裴寂放在桌上的文件夹。 “行了,带小挽回去休息吧。”林与坐在沙发的另一侧,冲沈允于挑挑眉,两个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碰了一杯,将杯中的红酒饮尽。 “有家室的就回去睡觉吧,我们单身兄弟在这儿再喝一杯。” 林挽小声开口“我自己回去就行。” 裴寂却握住了林挽的手,扫了眼打趣他的林与和沈允于,轻声对林挽说道,“一起回去休息吧。” 出了门,裴寂环住林挽的肩膀,轻声开口,“见你睡着,没吵醒你。” “没事。”林挽心虚地看着自己脚上裴寂的拖鞋,抽了抽鼻子淡淡的烟草味,并不难闻,“抽烟了。” “嗯。”裴寂揉了揉林挽微乱的发丝,“不抽了。” 翌日,两个人又泡了会儿温泉,在房间都待够了,裴寂领着林挽去楼上打桌球。 林挽是第一次玩儿这个,裴寂十分耐心地手把手教他。 “握紧球杆了,手不要抖,把身子压低,再压低点儿,很好阿挽,虎口向上。” 裴寂的胸膛完全贴合林挽的后背线条,温热的呼吸不经意地喷洒在林挽耳侧,"手要这样放。” 两个人的手掌交叠,裴寂的大手交叉覆盖在林挽纤细的手指上,指尖轻轻调整林挽手指位置。 这样暧昧亲密的姿势让林挽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微微侧目看裴寂。 裴寂却神情认真,心无旁骛地教他。 "身体再低一点。"裴寂的另一只手扶上林挽的腰,微微用力。 林挽顺从地俯下身,却感觉裴寂的气息更近了,几乎要将林挽整个人笼罩,淡淡的松木味道扰得人心神不宁。 "看着白球,瞄准目标球。\"裴寂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放松,别紧张。"裴寂似乎察觉到了林挽的僵硬,低笑一声,"我数三下,你就出杆。一、二......" 裴寂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垂,林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三。" 在裴寂的引导下,林挽推动球杆。白球划出一道漂亮的直线,将目标球精准地送入袋中。 "不错。"裴寂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将下巴抵在林挽的肩膀,"我们阿挽真聪明。" 林挽被夸得耳廓泛红,嘴角也忍不住地上扬着。 两人正玩儿得高兴,一道不着调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真甜蜜呀。” 听到林与的声音,林挽不好意思地挣脱了裴寂的胸膛,直起了身。 裴寂不悦地扫了眼林与,似乎在嫌他碍眼。 “哥...明哥。” 林与身侧的长发微湿明宿微冷淡扫了眼两人,冲林挽淡淡地点点头,一如既往的清冷。 林与冲裴寂耸耸肩,调笑道“阿挽学会了吗?” “还没。”林挽好奇的眼睛乌溜溜地在哥哥和明宿微之间打转。 “慢慢学吧。”林与冲明宿微挑挑眉,“来一局,小明?” “可以。”明宿微的声音清清冷冷,没什么感情,林挽的心却漏了一拍。 林挽微微蹙了蹙眉,又惊又疑。 是昨天在厕所隔间里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难道昨天在厕所的另一个男人是...哥哥? 林与嘣的一下弹了林挽的额头,林挽猛地回神。 “怎么盯着别人看。”林与抬眼笑了笑,语气里透着说不上的意味,“你明哥长得漂亮,看傻了?” 林挽不满地捂着额头“哥!” 明宿微并未理睬林与的打趣,径直走到隔壁的台球桌。 林与轻笑了声跟了过去。 被林与打了岔,两个人失去了刚刚打球的乐趣。 裴寂揽着林挽的肩膀出了台球室去做温泉理疗。 一整个周末林挽都觉得无比舒爽快乐,裴寂偶尔处理公务,大部分的时间两个人都黏在一块。 裴寂总有一种魅力,就算两个人不说话只是躺在露台上晒太阳,也让人十分安心。 短暂的假期稍纵即逝,因着林挽周一早八有课,两人周末晚上便回了家。 回城的路上裴寂看着垂着头像是蔫巴的小茄子般的林挽不禁失笑。 “阿挽喜欢,我们可以下周再来。” 林挽眼里有一丝留恋,温顺地笑笑,“这里挺好玩的。” 他并不是喜欢这个地方,而是喜欢陪在他身侧的裴寂。 “晚上阿挽想吃什么?” 林挽的世界很单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裴寂一打岔他的思绪便又开始转移到今天的晚饭上。 酒店的餐食虽然制作精美,味道也不错,但是比不上裴寂做的饭菜。 林挽有些怀念裴寂做的排骨,转而林挽又想到让裴寂开两个小时的车再回去做饭未免太过于辛苦。 第46章 “今天到家太晚了,我们点外卖吧。”林挽咽下口中分泌的津液,贴心地说道。 裴寂轻嗯了声。 一到家,裴寂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林挽,“密码是你生日,阿挽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我先去冲个澡。” 林挽愣了一下,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手机屏幕一瞬间亮了起来。 屏保是一张林挽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熟睡的睡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裴寂照的。 林挽对别人的隐私没什么窥探欲,但莫名地他觉得手心中的手机微微发烫,裴寂的一切他都无比好奇。 那丝好奇还是被教养压了下来,林挽窝在沙发上,直接点开了外卖软件,漫无目的地挑选外卖。 裴寂不爱吃冷的,不喜欢辣的,高油高盐的也不好。 挑了半天,林挽才选了家轻食。 林挽刚要退出界面,通讯器上的消息弹了出来。 林挽没有想偷窥裴寂的隐私,手指却先于思考下意识地点了弹出来的消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已经看到消息的内容。 【y:手术很成功】 手术?什么手术? 裴寂生病了吗? 林挽不禁蹙起眉头,手中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y:人已经送到沈家了。】 林挽看得一头雾水,裴寂的脖子挂着毛巾,只围了条浴巾从浴室走出来。 看到裴寂,林挽的手指瞬间退出了界面,心虚地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点完了吗?” “点完了。”林挽点点头,缩了缩脖子,小跑进浴室,“我也去洗澡。” 裴寂的眼色沉了沉,拿起林挽刚刚放下的手机,面无表情地扫了眼。 随后裴寂点开了沈允于的对话框。 【尽快把人送过去。】 第38章 吃过晚饭裴寂在书房处理公务, 林挽蹑手蹑脚在书房门口犹豫了许久。 一只小兔子探头探脑地在门口徘徊。 裴寂的眼睛并未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嘴角的弧度却一直勾着。 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林挽还是决定放弃了。 偷看别人的信息已经很不礼貌了, 在因着自己的好奇去询问。 林挽做不出来。 正当林挽垂着头要离开的时候, 裴寂的声音却从书房内传来。 “阿挽?” 被抓包的林挽,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进书房。 裴寂的眼底含着笑, 语气很是温柔, “阿挽找我有事?” 林挽抿抿唇, 犹豫了好久才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垂着眼开口, “抱歉,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消息。” “没关系。” 裴寂一如既往地温柔。 “是沈鸣生病了吗?”林挽终于抬眼问出了一直纠结在心底的疑惑。 裴寂的眸子沉了一瞬, 沉静片刻,缓缓道“没有,是沈允于的一个朋友在人本做手术。” 哦...林挽松了口气。 听到不是沈鸣做了手术, 林挽心里的担忧瞬间消散了不少。 “你还要忙到很晚吗?” “还有一个视频会议,阿挽先去休息。” 林挽松懈的心又开始心疼裴寂, 已经快十点了,裴寂还要工作。 霸总果然不是那么好做的。 “那我去卧室等你。”林挽乖顺地点点头, 躺在床上漫无目的找小说看。 裴妙声的消息弹了出来。 【裴妙声:你选的什么体育课?】 林挽迷茫地眨眨眼。 【林挽:体育课不是周一中午才选吗?】 【裴妙声:是今天中午啊!你不会没选吧!】 林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翻找导员发的消息。 他真的记错了时间! 京都的体育课都是需要学生在教务系统里自行选择感兴趣的课程和老师。 每年选课都是一项让教务系统网络瘫痪的大工程。 热门的课程羽毛球、乒乓球、网球不仅选的人多, 老师给分也很高,十分抢手。 一些冷门的课程,没什么人选,老师还会给学生挂科。 林挽从床上翻身下来, 光着脚从卧室跑出来,书房的门关着。 他的电脑在书房,林挽纠结要不要敲门进去。 如果裴寂此刻正在开视频会议, 敲门会不会打扰他。 犹豫片刻,林挽决定悄悄地推门进去,不发出声音拿了电脑就出来。 林挽蹑手蹑脚地推开门,书房的灯亮着,却空空如也。 裴寂不在? 这么晚他去哪了? 林挽来不及疑惑,在裴寂的书桌上打开电脑。 与每年抢课时候反复刷新都加载不出来的界面不同,大家都已经选好了课,林挽很顺利就进入了教务系统。 热门的课程已经被选满了,不热门的课程也已经被选满了。 林挽看着仅剩的还有名额的三门课程。 拳击、篮球、啦啦操。 林挽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中的鼠标不断在三个课程上徘徊。 拳击课肯定全是alpha,alpha一运动就出汗,肯定全是难闻的汗臭混杂着信息素味。 篮球倒是还不错,只是那个老师出了名的严格,不仅节节课点到,期末考试还会考三步上篮和一分钟定点投球。 自己从来没打过篮球,如果体育课拿低分会影响绩点排名,挂科的话还会失去保研的机会。 犹豫片刻,林挽在啦啦操上点了确定。 【裴妙声:哈哈哈哈哈哈,啦啦操】 【裴妙声:你肯定是唯一一个选啦啦操的男生。】 【裴妙声:下次我打球的时候,你穿小裙子来给声哥跳一段】 随后裴妙声发来一张从网上下载的啦啦队服的图片。 【林挽:(气鼓鼓.jpg)】 林挽逆来顺受的性子并没有因着这件事而感到沮丧,让他感到低落的是裴寂去哪了? 似乎裴寂总是会在晚上莫名地消失。 他是吸血鬼吗? 林挽漫无目的地想。 快十一点了,裴寂又没有和自己说一下就出了门。 是偷偷见什么人去了吗? 林挽关上了电脑,准备去卧室拿手机给裴寂打电话。 拿着手机从卧室出来的林挽,正撞上从书房出来的裴寂。 林挽疑惑地蹙起眉“裴寂,你回来了?” 裴寂愣了一下,漆黑的眼睛越来越沉,灯光的阴影打在裴寂的脸上,让他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有些阴沉。 “下楼抽了根烟。” 林挽抿抿唇“怎么不在阳台抽?” 裴寂落了下眼,眼睛在抬起的时候有了丝愧意,“答应了阿挽不抽烟的,没有忍住,原本想偷偷在楼下抽一根。” “抱歉。” 林挽的心因着裴寂的话软了一瞬,温声开口道“你压力大,平时偶尔抽烟没什么的,不用特意下楼,在家里抽就行。” 裴寂走过来,温柔地揉了揉林挽的后脑。 圆圆的。 随后,裴寂将林挽拦进怀抱里,轻声开口“准备戒了。” 林挽的头埋进裴寂的怀里,他闻到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浅浅的松木香。 在裴寂身上很好闻,林挽环住裴寂的腰,脸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裴寂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 温暖... 林挽愣了一下,缓缓从裴寂的怀中探出头。 “怎么了,阿挽。”裴寂的眼睛深不见底,瞳孔倒映着林挽的轮廓。 林挽落了眼,他不应当怀疑裴寂的。 可是九月末的京都已经有了温差,室内是恒温的22度,外面应当只有十几度。 裴寂的身上没有一丝秋初夜里应有的寒气。 他到底去哪里了... 林挽不敢细想。 半晌,林挽笑了一下“没事,休息吗?” 裴寂温柔地摸摸他的后脑,嗯了一声。 周一上午,林挽不用早起,只有后两节的体育课。 磨磨蹭蹭许久,在裴妙声的嘲笑语音里,林挽换了身运动服,向室内体育馆走。 不过裴妙声说错了,他并不是唯一一个选择啦啦操的男生。 此刻,林挽正在和沈鸣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林挽尴尬一笑,打破了安静的氛围,“这么巧,你也选了啦啦操。” 沈鸣不自然地别过脸,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字。 林挽小声开口,“我忘记选课了,你也是忘了选课的时间了吗?” 长久的沉默,林挽也并没有在找话题。 两个人安静地站在一堆聊天的女生旁边,无比违和。 “我不知道体育课需要选。” 沈鸣突然开口,林挽茫然地转过头,懵懂地看着他眨眨眼。 “去年的太极也是自己选的老师呀?” “我休学了一年,上周是第一次来学校上课。” 林挽诧异,他又看到了沈鸣脖颈处贴的抑制贴。 抑制贴下的腺体红肿隆起,高高的鼓出来。 第47章 他第一次见到沈鸣就带着抑制贴,难道他的易感期还没结束? “是生病了吗?” 沈鸣没再开口说话。 老师来了,是一个体态很好的美女omega。 大家按照要求站成一排,林挽和沈鸣站在队伍的最后,老师也看到了他俩,漂亮的眼睛里含着笑。 “第一次有男生选我的课。”老师看着两个人开口,大家的视线都汇聚在两个人身上。 林挽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冲大家露出一向乖巧的笑容,沈鸣不自然地别过脸,垂着眼默不作声。 第一课,老师并没有教过于难的动作,让大家热完身后教了些啦啦操的基本手位和步伐,便让众人两两一组练习。 林挽和沈鸣默契地选了一组。 林挽的身体柔软,记东西也快,学了一遍便把姿势记得七七八八,相比之下沈鸣的身体僵硬得简直难以弯曲。 不仅同手同脚,肢体也极其不协调,跳跃的时候手脚仿佛不是他自己的,胡乱舞动,毫无美感和韵律。 老师刚教的动作,转眼沈鸣就像失忆了一般,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林挽只得在重新拆解每一个动作,慢慢教沈鸣。 相同的动作,林挽做得像引颈的天鹅,而沈鸣做得像一只在三九寒冬里冻僵的大鹅。 临近下课,老师检查练习的成果,毫无疑问,林挽和几个女生都拿了a,沈鸣是整个班级唯一一个d。 下课后,林挽面对略有失落的沈鸣轻声安慰道“第一节课不适应很正常,慢慢练下节课肯定能做得更好。” 沈鸣垂着头嗯了声。 “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沈鸣抬眼看到了不远处校园内路边停着的黑色林肯,手指微微蜷缩。 “一食堂三楼新开了一家烤鸭店,我们一起去吃呀?” 沈鸣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放学时间,食堂排满了人,因着大家周一上午全都是体育课,很多人都出了不少汗。 食堂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各种混杂的信息素和荷尔蒙的味道。 沈鸣微微蹙眉,按住了后颈的抑制贴。 烤鸭店也坐满了人,林挽看了许久,终于眼疾手快抢到了一个刚腾出来的位置。 位置还不错安静靠窗,林挽让沈鸣先坐,自己去点菜。 回来时见到沈鸣的脸色发白,不禁担忧。 “你怎么了?” “很臭。” 林挽茫然地吸了吸鼻子,是烤鸭和甜面酱的香味。 “是鸭子臭吗?” “不是,是alpha的信息素。” 林挽又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他四下看了看,“是不是这里有人的信息素只和你的匹配度高呀,我闻不到哎。” 沈鸣眉头拧得厉害,猛地站起身向食堂外跑。 第39章 林挽忧心地跟在沈鸣身后。 沈鸣踉踉跄跄地跑到食堂的门口, 扶着路边的垃圾桶吐了出来。 吐完的沈鸣脸色更加憔悴,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泛着惨白。 “你怎么了!”林挽担心地蹙着眉毛, 轻轻拍着沈鸣的后背, 企图让他舒服一些,手指无意碰到沈鸣后颈被他皮肤的温度烫得蜷缩了手指。 “你发烧了?”林挽大惊。 沈鸣摇了摇头, 不忍心看到林挽担忧的眼, 轻声开口“药物的副作用。” “药物的....副作用?” 皮肤高热, 呕吐, 信息素紊乱... 林挽眉头拧起,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握起沈鸣的手掌, 将他的衣袖挽起,果然看到了他手臂上发紫的针眼。 只是并不是一个,新的发紫, 旧地留下了发黑的印记,纵横交错, 令人可怖。 林挽眼眸颤了颤,被沈鸣伤痕累累的手臂震惊到, “你去试药?” 沈鸣错过脸小声说了句没有, 不自然地将手臂上的衣服扯下来。 “是因为缺钱吗?” 那些针眼并非一朝一夕留下的, 许多都是长年累月的伤痕,让林挽触目惊心,“我这儿有些钱,你要是缺钱可以先拿去用, 不要再去试药了。” 见沈鸣面色苍白地垂着眼,微微出神,似是默认。 林挽愈发笃定沈鸣去做了试药的实验员。 “林挽, 谢谢你。”沈鸣轻轻摇摇头,他张了张嘴,滚烫的话卡在喉咙里却还是堪堪咽下。 “我认真地,沈鸣。”林挽语气急切而又真挚,怕沈鸣不信,眼中满是郑重,“你需要钱,我可以借你,有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帮你,你别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沈鸣抬眼沉默地盯着林挽。 这样单纯美好的人,或许不知道那些肮脏事,才是对他好的吧。 可是他又觉得林挽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沈鸣欲言又止,对着林挽真挚的眸子,他不想再沉默,轻声开口问道,“裴总对你好吗?” 林挽一下愣住了,不知道沈鸣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却还是嗫嚅道“他对我很好。” 沈鸣轻笑了声,一个人眼中的爱意是藏不住的,尤其是林挽这样纯得像一张白纸的人。 当他提起裴寂时眸子里的那瞬间的温柔,让沈鸣退却了。 沈鸣缓声开口“我没有试药,信息素不稳定,才总是用药控制。” “很多年了,这也是我之前休学的原因。” “这样吗?”林挽抿抿唇,似信非信,却也知道了沈鸣拒绝了他,未再强求,只是郑重开口道“不仅仅是钱,你要是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和我开口。” “嗯。”沈鸣浅浅地笑了一下,稍纵即逝。 沈鸣没有吃午饭便被接走了,林挽独自吃了饭去学生会办公室附近的教室找了个教室自习。 今天是周一,学生会例会。 林挽到得很早,办公室里坐着几个alpha。 见到林挽进来都默契地停止了交流。 林挽奇怪地眨眨眼,不认得那几个alpha,但他们似乎在议论他。 人虽然认得并不全,林挽却依旧的礼貌地冲大家笑了笑,找了个空位坐下。 几个alpha窃窃私语,时不时还瞟一眼林挽带着八卦和好奇。 林挽抬眼正对上其中一个偷看他的alpha,奇怪地蹙起眉。 那个被抓包的alpha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听说你结婚了,你老公是哪个学院的呀。” “嗯。”林挽抿唇,陷入了两难的尴尬,他并不想和外人谈及裴寂。 “是呀,那个学院的呀,没准我们还认识呢。” 几个alpha七嘴八舌的套近乎,目光灼灼,将林挽架了起来,不问到答案并不罢休。 “管你们什么事?”腾柏妄冷漠的声音传来。 其中一个alpha不满腾柏妄的态度,回怼道“我们再问林挽,又关你什么事。” 腾柏妄轻嗤一声,上下扫了眼alpha,眼中带着淡淡的不屑,坐在了林挽身边。 他的眼神似乎惹怒了alpha,但众人向来知道腾柏妄的脾气,冷面冷言,对谁都没有情面,也不愿意和他多纠缠。 alpha白了眼腾柏妄,说了一句神金,并未再与林挽搭讪。 林挽侧脸小声说了声谢谢。 “没事。”腾柏妄并没有看林挽,淡淡地回了声。 林挽侧过脸看到腾柏妄的脸色很差,眼下发青没什么精神,嘴唇微微发白,还穿了件与天气格格不入的高领的毛衣。 毛衣很厚,袖子一些地方已经被摩擦出小小的毛球,颜色也被洗得发白。 “身体不舒服吗?” 腾柏妄没有理睬林挽,垂着眼看手中的资料。 林挽也没再开口说话,安静地看手机中的会议议程。 没一会儿,白祁来了,众人都回到各自的座位开始开会。 百年校庆只有不足三个月的时间了,各个部门的时间安排都很紧促。 开完会林挽去礼堂参与校庆晚会的彩排,大部分的节目去年已经参与过许多次评审,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少数是今年由于各种原因新增加的。 林挽和司则简的琴箫合奏就是临时新增加的,因为校友的邀请名单里新增了几个古乐器方面造诣很高的人,作为嘉宾莅临。 彩排是按照大家的课表分批次地进行的,只要没有课的学生会各个的部长及副部就会来帮忙盯着现场。 司则简所在的国际学院课程比较清闲,都是迁就林挽的时间来排练。 今天来盯着彩排现场的是李应,见到林挽和司则简,李应兴冲冲地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司则简。 一个a级信息素,外形又很优越的alpha,在哪都会是焦点。 李应一脸八卦地凑在林挽耳侧开口问道“这是你老公吗?” 林挽猜想自己已经结婚的事情大概率就是李应宣扬出去的,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都给自己带来了困扰,他不准备再和李应聊更多的他的私生活。 “下午要排练的那几个节目都来了吗?”林挽岔开话题。 第48章 “来了两个,白祁在盯着彩排走位,古琴搬来搬去不方便,你们最后再上台排练可以吗?” 林挽点点头,对司则简开口道,“那我们先在旁边等等呗。” 司则简并没有带琴过来,坐在林挽身侧安静地看手机。 两个人找了块空地坐下,林挽从背包里取出一支竹箫,低着头调整吹口。 竹箫通体呈温暖的琥珀色,竹节匀称,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六个音孔排列整齐,孔缘打磨得圆润光滑。 箫身中段刻着几片竹叶,线条简洁流畅,不事雕琢。竹叶间隐约可见"挽"字,字体清秀,与竹叶相得益彰。箫尾系着一根深蓝色的丝线,线尾缀着一颗小小的青玉珠子,既不张扬,又恰到好处地点缀。 林挽用调音器时不时吹一吹判断音准,轻轻调整箫塞的方向。 “挽哥,多久没吹了。” 台上正在彩排话剧,笑声传过来,两个人都抬头看过去。 话剧是一个很有名的兰因絮果的爱情悲剧故事。 讲了一个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契合度极低,却因为一张拿错的检测报告,误会对方是互相的灵魂契伴。 中间因为信息素抵抗和啼笑皆非的乌龙引发了许多爆笑的插曲。 后来两人真的爱上了彼此,却发现彼此的信息素契合度却连百分之十都没到。 两人违背信息素的本能定下相爱的契约。 可真心瞬息万变,alpha婚后被一个信息素契合度高的omega所吸引,最终背叛了契约。 最终两人分道扬镳,终成爱情悲剧。 现在正排练到两人误会的信息素契合的情节,现场时不时传来笑声。 “快三年没吹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拾起来。” 林挽并不喜欢乐器,林父却觉得小孩总要学一个乐器,便在一堆乐器里选了箫让小林挽去学。 最开始小林挽学得很辛苦,经常练习到嘴巴发麻失去知觉,手指红肿到不能握住筷子。 小妙声去找小林挽玩,碰到了躲在屋子里偷偷哭的鼻子通红小林挽,便义气地决定也报一个乐器班陪他。 选来选去,小妙声挑了个最难的古琴。 小司则简也跟着小妙声学了古琴。 结果,第一天小妙声还象征性地学了学,第二天便嫌手指疼再也不学了。 小妙声怕小林挽再哭鼻子,尽管不学了也会去乐室陪他。 就这样小林挽和小司则简学了六年的乐器,小妙声在乐室睡了六年的觉。 “时间过得真快。”司则简看着林挽的箫微微出神,“当时声哥在乐室睡觉,还嫌我俩个弹的难听。” 想到捂着耳朵,盘腿坐在地上,脸皱成一个包子的小妙声,林挽不禁莞尔。 司则简不知道想到什么,也跟着轻笑出声。 “则简。”林挽垂着眼,仔细地清理着箫口,“你喜欢声哥吗?” 司则简愣了一下,脸上的笑逐渐落了下来。 台上正在高潮的片段,alpha的演员的情绪激昂地跪在omega面前求婚,“我们违背本能的相爱,爱可以超越一切生理的吸引,我们必将向世人证明,即便没有契合的信息素,我们也终将相伴一生。” “喜欢。”司则简淡淡看着台上的表演,“你和声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挽没有抬头,手中的动作却静止了,他轻声开口,“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第40章 两人之间久久地沉默。 “声哥一直想找一个契合度高的alpha做伴侣。” “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台上的alpha握着omega的肩膀悲痛的嘶吼, 声音痛苦又悲凉,“信息素操控了我,我根本无法拒绝身体的本能。” “知道。”司则简出神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眼中没有聚焦。 “为什么不是你呢?”懊悔的alpha跪在地上掩面痛哭, 对着毅然离去的omega无助地呢喃道“为什么与我契合的人不是你呢!我明明那么爱你。” 半晌,他听到司则简沉沉地叹了口气, 喃喃道“为什么不是他呢。” 林挽沉默地低下头, 司则简似乎在认真看话剧,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李应忙了一阵, 来了其他部长替他,他一屁股坐在林挽旁边偷闲。 “哎, 你知不知道腾柏妄退学了。” 林挽抬起头,微微蹙眉,他刚刚还和腾柏妄一同在学生会开会。 见林挽好似不信, 李应信誓旦旦地开口,“真的, 我朋友给他办的退学申请,今年的国奖都把他除名了。” “为什么?”林挽不禁疑惑, 年年满绩的难度比国奖要大得多, 以腾柏妄那么优异的成绩, 完全没有毕业的压力,他怎么会退学。 更何况腾柏妄的家庭条件似乎并不优渥,一直在勤工俭学,学习那么刻苦的人怎么会突然退学。 李应脸上有些失望“你也不知道呀, 以为你俩关系好,你会知道的。” 林挽摇摇头“我们不是很熟。” “是吗?我看他对你不错。”李应咂咂嘴,“不过就他那个脾气, 和谁都处不来。” 林挽不想在背后议论别人,没有应声,低下头又开始调整手中的萧。 李应在他旁边天南海北地闲扯,林挽偶尔回应。 没一会儿,李应因着有晚课离开了。 一直在旁边看手机的司则简开口道,“声哥说上完课过来。” 提到裴妙声,林挽擦拭萧的手顿了一下,他将萧小心地放在盒子里。 其他人排练得差不多,白祁叫了几个alpha把角落里学校仓库尘封许久的琴搬上台。 林挽和司则简到台上按照白祁要求的站位定好。 司则简坐在舞台的正中央偏左,林挽站在他的斜后方。 两人表演的是《鸥鹭忘机》。 这首曲目小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演奏过无数次,可这次两个人配合的却是毫无默契。 不是司则简提前进了音,就是林挽在转调的时候走音。 一连排练了很多次,两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声乐老师不禁不悦地皱起眉。 “今天怎么都心不在焉的,还没有前几天的状态好。” “再多练几遍吧。”白祁在旁边打圆场。 司则简抬眼看到了从门口匆匆赶过来的裴妙声,微微出神。 箫声已经响起来了,琴音却未动。 “司则简!”声乐老师厉声道,“怎么回事?” 司则简回神,按着琴的手指被琴弦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抱歉,老师,我走神了。” 两个人又练习了几遍,差强人意。 结束后声乐老师走过来担忧地看着司则简,关心地开口,“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在状态。” 司则简摇摇头。 声乐老师叹了口气,对两人开口道“时间紧,任务重,难为你们两个了,回去再多练习几次。” 老师走后,裴妙声从台下跳上,看着心不在焉的司则简,问林挽道,“这是咋的了?” 林挽勉强笑笑“太久没练了,生疏了。” 裴妙声一左一右搂住司则简和林挽,笑道“多大点事,走声哥带你们吃好吃的,晚上我看着你俩练。”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聊那个没聊完的话题。 吃了饭后,林挽到裴妙声的公寓去练习。 司则简和林挽刚演奏了两遍,裴妙声便在一旁困得打哈欠。 “太催眠了。”裴妙声强撑着精神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猛地灌了下去,才清醒了一些。 裴妙声无聊地把游戏都玩了个遍,后来看着两个人发呆。 “吃不吃小龙虾?” 林挽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摇摇头“我不吃了声哥,回去太晚裴寂会担心的。” 裴妙声撇撇嘴,随手拿起司则简的手机点外卖。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哥怎么管得比云叔还多。” “没有,他并不太管我,是我自己不想太晚回去。” 林挽给司机发了个消息,让司机来接他。 裴妙声白了眼处处为自己哥哥开脱的林挽,就他哥那个控制狂什么样,他心里门儿清。 “真不知道我哥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林挽轻笑了声,把箫收起来。 裴妙声点完外卖随手将手机丢在一边,凑到林挽身边,“明天周末去司家的马场玩呀。” 司家的马场原本是司则简二姐的私产,司则简18岁的时候姐姐当礼物送给他。 司则简还没回国的时候裴妙声就吵着让他回国带他去玩。 林挽抬眼看向司则简,他正在调琴,似乎并没有听两个人的交谈。 “我不去了,周末要去图书馆看文献。” “真不去?听说司家养了匹骝色的纯种汉诺威马,老帅了,我给你看照片。”裴妙声解开司则简的手机,打开相册开始翻看。 林挽垂眼看到相册内多数是两个人的合照和司则简拍的裴妙声的各种照片。 第49章 照片内各种场景,有的照片裴妙声只穿了条内裤。 似乎怕林挽误会,裴妙声嘿嘿一笑。 “这小子总是让我给他当模特,我闲不住就让他自己拍照片对着画。” 林挽抬眼正对上司则简晦暗不明的眼神。 “找到了。”裴妙声点开手机里的大图,林挽收回了视线。 照片里一匹高大匀称汉诺威马静静地站立在草地上,四肢修长而强健,骨骼分明,背部平直而宽阔,腰部结实,臀部微微隆起,整体比例极尽完美。 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似乎随着微风轻轻起伏。鬃毛浓密而顺滑,披在修长的脖颈上。 “帅吧!”裴妙声不禁感叹,“骑起来一定很爽,一起去呗。” 林挽摇摇头“不去了。” “那行吧。”裴妙声搂住林挽的脖子,“那声哥到时候给你拍照片,我穿马术服也可帅。” 林挽轻笑地嗯了声。 司则简的手机响起来,是裴妙声点的小龙虾到了。 “则简,去取外卖。”裴妙声冲司则简吆喝了声。 司则简站起身,林挽也收到了司机的消息。 “声哥,我也要回去了。” 裴妙声略微不舍,看了眼时间想到了自己哥哥那张臭脸,才无奈道,“行,那则简你把阿挽送到小区门口呗。” “好。” 林挽顺从地点点头,跟着司则简下了楼。 楼下的路灯昏暗,白日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夜晚遮挡着昏暗的灯光,让小路愈发的幽深。 两人相顾无言,并排而行。 到小区门口,林挽遥遥地看到了路边停的奔驰,转头对司则简道,“则简,你回去吧。” “挽哥。”司则简背对着路灯,幽暗的路灯打在他的身上,逆着光林挽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温和。 说不上冰冷,却没有一丝温度。 “能不和声哥说吗?” 林挽垂着头,司则简的脸在阴影里,眼睛却反着光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双眼卸下了平日温和的伪装,带着锐利攻击性。 林挽的心里很乱,他抬头看司则简,唇瓣动了动却并未发声。 司则简落下了眼,又戴上了一贯温柔的面具,轻声开口,“挽哥,你和声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如果声哥知道了我对他存有别的心思,他肯定会生气。” “我知道我和他信息素不匹配,不会有结果,我只是喜欢他,想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侧。” “挽哥,能不让他知道吗?” 司则简的声音微微发颤,听起来无比真诚却十分可怜,带着恳求。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林挽不忍心看他如此低落模样。 半晌林挽轻声叹了口气“知道了。” “谢谢挽哥。” 林挽未再出声,转身向路边黑色的车走去。 他的心里有些乱,林挽不清楚自己今天答应司则简的请求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但是他知道,因着司则简是珍贵的a类信息素,司家一直对这个小儿子宝贝得很。 司爷爷也到处为司则简找信息素契合度高的omega,不可能让一个司则简无法临时标记的omega进司家的门。 更何况,信息素匹配度那么低,会让裴妙声吃苦头,裴寂也不会同意。 尽管裴寂对裴妙声总是冷脸,林挽知道裴寂对弟弟打心底的爱护和珍重。 如果裴妙声真的爱上了司则简,以声哥的脾气必然会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和司则简在一块。 趁现在他还未对司则简动心告诉他这件事,让裴妙声自己处理,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 林挽温温吞吞地拉开车门,心里装着事情,他心不在焉。 坐到车里许久,司机还没开车。 林挽茫然地抬起头,“王叔,怎么还不出发?” “裴总,回浦江湾吗?” “去维港。” 裴寂的声音骤然在身侧响起,林挽猛地抖了下。 第41章 车内漆黑一片, 裴寂的身影隐藏在黑暗里,林挽因心里有事竟然没注意裴寂也在车内。 “裴寂?”林挽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你也在?” 透着车窗外昏暗的灯光, 林挽撞进裴寂漆黑不见底的眼眸。 黑色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海一般沉静, 毫无波澜,静得让人害怕。 裴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阴影里让整个脸看起来愈发严肃。 平日里温和的眼如今也透着冷, 林挽觉得那是一种随时要把他拆解入腹的凌厉。 林挽向后缩了缩, 后背紧紧靠着冰凉的车门, 硌得他脊柱痛。 这样的畏惧动作引起了裴寂不悦,可裴寂却收起了那丝戾气。 他落了落眼, 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车内的气压更低,林挽不知所措。 犹豫半晌,林挽抿抿唇, 悄悄蹭到了裴寂身边,握住了裴寂垂在座椅上的手掌。 耳畔中全是紧张地吞咽口水的声音, 林挽纤细的手臂紧紧贴着裴寂臂膀清晰的肌肉线条。 裴寂微微侧目,淡目微敛。 “去维港做什么呀。” 林挽仰着头, 抱着他的手臂, 声音里还带着些讨好。 车窗外的灯光明暗交叠打在林挽的脸上, 让他看起来乖极了。 裴寂的心里说不上地发堵,刚刚应当是吓到阿挽了。 看到阿挽和那个令人厌恶的alpha一同从房子里走出来,他差点失控。 他们是在一起厮混了一整天吗? 为什么此刻阿挽在讨好自己。 是一个巴掌后的一块甜糖吗? 糖在心口化开,甜爽过后尾调却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见裴寂沉默, 林挽又怯生生地开口,“是心情不好吗?” 裴寂的眼沉了沉,伸手按住了林挽的后颈的腺体, 温热干燥。 林挽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抖,脆弱敏感的地方被人钳制,他像一只无助的小兽,毫无抵抗力。 后颈上的力气很大,让林挽的腺体微微发痛。 下一秒裴寂搂住他的身体,整个头埋到他的颈侧。 林挽愣了愣,伸手抱住了裴寂精瘦有力的腰。 不明所以的林挽轻轻拍着裴寂的后背,温柔地安抚他,散发了些许安抚的信息素。 裴寂埋在林挽颈侧深深吸了口气。 没有其他alpha让人厌恶的味道。 只有老婆信息素的味道。 修长的手指在林挽的腺体上不断摩挲,上面的临时标记早就没有了。 裴寂阴沉着眼盯着那小小的一块皮肤。 被摩擦的泛着红,似乎在无声地邀请自己。 裴寂像一只露着獠牙的野狼,绿莹莹的眼睛盯着猎物,蓄势待发。 想咬破那片肌肤,注入自己的信息素,永久地印下自己的痕迹。 裴寂舔了舔牙尖,锋利的牙齿被柔软的舌头按下。 再忍耐一下。 再过几天那个让他厌恶的alpha便永远不会再纠缠他的阿挽。 理智是濒临决堤的洪水,即将冲破堤坝,却被堤坝的边缘强行拦下。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力洪水便会喷涌而出。 可能是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也可能是一阵无人在意的冷风。 裴寂恋恋不舍地从林挽颈侧抬起头,手指却并没有离开他的后颈,似乎那里是他的所有物,任他把玩。 “阿挽怎么忙这么晚?” 林挽心虚的转转眼,喃喃地开口“在朋友家排练。” 腺体已经发胀,裴寂的手指摩擦的林挽很不舒服,脆弱娇贵的地方,不应当被这样不温柔地对待。 裴寂在生自己的气,林挽笃定。 思绪像柳絮般漫天的飞,轻飘飘的落地,林挽才恍然地找到了一个合理地让他兴奋的解释。 裴寂看到了他和司则简在小区门口交谈。 他因着这个生气! 他吃醋了! 林挽的心虚一点点被雀跃取代,上挑的眼尾因着兴奋微微颤抖,昏暗的车内回响着砰砰砰的敲击声,那是林挽的心跳。 裴寂有一点喜欢他了吗? 林挽不敢确定,却还是因着这个猜测而感到无比兴奋。 亢奋的林挽没有一丝犹豫,决定验证他隐隐期待的猜想,林挽双手握住了捏着自己后颈的手臂。 裴寂的手臂很有力量,流畅的线条,紧绷的肌肉,林挽甚至可以摸到上面暴起的血管。 林挽歪着头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腕,尾调带着些可怜,他惯会利用这些小伎俩讨人喜欢。 “裴寂,很痛。” 裴寂的手指怔在他的颈后,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腺体却并未再用力。 林挽的嘴角微微勾起,握着他的手腕微微偏头,他的手掌从后颈脱离抚摸到自己的脸颊上。 裴寂的掌纹如此清晰,似乎是某些古老的图腾,印在林挽的脸上。 第50章 明暗交错的灯光,光影错落地在林挽清秀的眉眼处闪过,像不断按下快门的照相机。 裴寂的心尖似乎被蜜蜂蜇了一下,轻微的疼痛转而化成一点点酸涩,蜜蜂的针还留在他的心尖,他想拔掉却舍不得上面沾着的一点点蜜。 那点蜜在心尖化开,让他的心又甜又麻又涩。 林挽突然凑近,在裴寂眼前放大,轻轻地在他冰凉的薄唇上点了一下。 心尖的蜂针在搅动,将那块肉搅的软烂。 “真的只是排练,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们鼻尖贴着鼻尖,林挽潮湿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刚刚他吻过的地方,又痒又麻。 裴寂的喉结滚了滚,声音嘶哑中带着些性感。 “好。” 林挽的眼睛弯成一道弧线,中间被灯光晃的眼睛格外的亮。 濒临决堤的洪水退却了,海面一片风平浪静,温柔的浪花拍打着礁石,原本阴沉的天空一瞬间阳光明媚。 林挽坐回原位,心中的猜想得到验证,使他的心情很好,弯着的嘴角从未落下。 裴寂微微张着嘴,蜻蜓点水的吻后劲还没过,嘴唇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隐隐发麻。 裴寂想舔一舔,又怕舌尖吞噬了全部的气息后,这种让自己悸动的酸麻会消失。 他不敢触碰,只能小心翼翼地舔一舔边缘,企图让唇上林挽的气息留得更久。 “我们去维港做什么。” 维港是裴家的一处私人港湾,后来开发成度假区。 小的时候裴妙声带林挽去过一次,记忆已经十分模糊。 裴寂建在维港的私宅,临海而建,面港而立,可以俯瞰整个海港大桥。 “周末带阿挽在那休息。” 林挽眨眨眼,心中的喜悦难以抑制。 两个人到了维港后已经近深夜,别墅被打扫过,简单洗漱后便休息了。 第二天林挽睡眼惺忪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里不是浦江。 他揉了揉睡得发酸的肩膀,起身拉开了窗前被吹得飞舞的薄纱。 金色的阳光铺洒在林挽脸上,海浪白噪音让他心情很愉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味和海风的清新。 深蓝色的海面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海浪一层层涌向岸边,拍打着礁石,发出低沉而舒缓的轰鸣。 海天相接的地方,几艘白色的帆船缓缓驶过,像是点缀在蓝色画布上的几粒珍珠。 林挽落了眼却愣住了。 窗下是一片绚丽的郁金香,大片郁金香在海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每一朵花都在发光。 怎么会有这么多郁金香? 并不是郁金香的花季,更何况维港的土质也并不适合种植郁金香。 林挽茫然地看了会,猜想可能是余爸种的,因为裴家老宅的花园里也有这样一片郁金香。 年少时,林挽和裴妙声在裴家老宅玩,玩累了他就会在花丛中看书,只是那样的时光已经是他记忆深处的事情了。 “阿挽醒了?” 裴寂声音清洌。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缎面衬衫,肩线平直,衬得裴寂身形愈发挺拔。 领子上绣着藏青色细密的暗纹,袖子随意被挽在小臂处。露出一截银色的腕表,安静的空间内秒针的走动似乎比平时更清晰可闻。 裴寂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正托着束花。 浅粉色的玫瑰像是含羞少年的脸颊,花瓣层层叠叠,边缘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绣球花蓝得清透,每一朵小花都饱满圆润,簇拥在一起,温柔地揉进了这一捧。 花束用淡灰色的雾面纸包裹,系着深蓝色的丝带,与裴寂今天的衬衣相得益彰。 林挽快步走过去,眼睛反射着雀跃的光,他抱过裴寂手中的花束,“送我的吗?” 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林挽最喜欢的绣球花,与浅色的玫瑰交错,是用心搭配得很漂亮。 裴寂会经常送他花,但是今天的似乎不同,今天的裴寂似乎也不同。 他的头发落下来,散漫地散落在额前,少了几分成熟。 “阿挽,换衣服,吃完饭我们出去走走?” “好。”林挽小心地把绣球花束又塞入裴寂的怀中,“你帮我拿着。” 林挽转身拿起床头事前放好的衣服,应当是裴寂为他准备的。 是件白色的衬衫和亚麻色的裤子,衬衫左胸处绣了一个棕色的泰迪熊。 林挽眨眨眼,衣服很是眼熟。 似乎是自己高中时候的衣服,但那时候的衣服早已经穿不下了。 这件衣服的尺寸刚刚好。 “这是我之前的衣服吗?” 第42章 裴寂的眼眸漆黑, 仿佛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的海。 “秘书准备的,可能是恰好和你之前的衣服撞款了。” “哦...”林挽没有多想,他的衣服款式都大差不差, 常买的那几家店的样式都大同小异。 走出卧室, 餐厅的香气勾得林挽肚子里的馋虫疯狂地叫嚣。 裴寂准备了一桌子的吃食,无一例外, 都是林挽平日爱吃的。 林挽将一块炖的软烂淋着酱汁的排骨塞到嘴里, 得到满足的味蕾让他愉悦地眯起眼。 今天似乎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林挽乌溜溜转着眼睛, 他们结婚也不过小半年, 不是他们第一次相亲的纪念日。 难道是第一次亲嘴,拉手的纪念日? 仿佛都不是。 林挽绞尽脑汁, 实在是想不出。 “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裴寂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白灼的大虾的虾皮剥开,动作十分优雅,沾上酱汁喂到林挽嘴边。 林挽一口咬住, 鲜美的虾肉混着调好的酱汁,不失原本的味道又格外鲜香。 “嗯。”裴寂的眼从未离开过林挽, 眼神温柔,带着不舍眷恋却侵略性极强, “对我很重要的日子。” “什么日子呀?”林挽咽下口中的食物, 舔了舔嘴角沾着的酱汁。 裴寂轻笑, 又夹了块牛肉喂到林挽嘴边,“骗你的,就是看你最近太辛苦,带你出来散散心。” 林挽不满地撅噘嘴, 他发现裴寂似乎很喜欢投喂他。 埋怨裴寂的戏谑,语气里是却是林挽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撒娇与依赖,“我不是小孩了, 我自己吃。” “好。”裴寂的声音含着笑和纵容,却依然时不时地投喂林挽。 偶尔裴寂会摸一摸林挽的后脑,手指插入林挽柔软的发丝,轻柔的触感让林挽舒服得头皮发麻。 今天的裴寂格外的温柔,温柔地让林挽无可自拔地沉沦。 饭后两个人手牵着手在维港的沙滩上散步。 虽然是周末,沙滩上的人却并不多,晚秋的太阳温暖却并不热烈。 沙子被晒得暖烘烘的,林挽的鞋袜进了沙子,便脱下来赤着脚踩在细小绵密的沙滩上,在平整的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 裴寂拎着他的帆布鞋,漫步跟在林挽身后。 林挽跑累了,坐在沙滩伞下的日光浴床下休息,他整个脸被晒得红扑扑的,额头滴着晶莹的汗珠,白色的衬衫也隐隐被汗打湿,贴在后背上。 裴寂端了两杯冰镇的西瓜汁过来,递给林挽。 林挽用吸管小口喝了小半杯,冰凉清甜的西瓜汁下肚,热气散出去不少,林挽满足地伸出染得粉红的舌头,长长的哈了口气。 裴寂不禁轻笑,忍不住揉了揉林挽的头,把他的乌黑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像一只乖巧的小狗。 “好热。”林挽抬着头,抹了把被晒得滚烫的脖子,一阵海风吹过来,林挽眯着眼睛忙张开双臂。 清凉的海风穿过林挽的衣服,将他的衬衫吹得像充了气一样鼓起,林挽才感觉凉快不少。 “回去吹会儿空调?” “不回去,再玩一会儿。” 林挽很喜欢这样的漫无边际的时光。 蓝天、大海和裴寂。 被海风吹的凉快了不少的林挽,躺在宽大的日光浴床上舒服地眯着眼,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冲裴寂眨眨眼。 遮阳伞在沙滩上投下一片阴凉,伞下的沙滩床微微下陷。 裴寂垂眼看仰着头望着他的林挽,发丝湿漉漉的沾在脸上,粉红的脸颊潮湿,眼睛却亮的透彻,像被海水洗过一般清透,含着赤裸.裸的期待,不加掩饰。 真的很像一只等着主人抚摸的乖巧小狗。 裴寂无法拒绝。 他侧身躺在林挽身旁的空位上,林挽晒得滚烫的身体立刻贴在他手臂上。 汗津津,潮乎乎的手掌牵住了裴寂因着端冰西瓜汁而微凉的掌心。 十指相扣后,林挽满意地闭上眼睛吹风。 裴寂的手指却僵硬的不敢弯曲,掌心的潮湿远比不上潮湿软烂的心底。 屏息垂眼,林挽就这样安静地靠在自己肩侧,这一刻美好的像裴寂多年前的梦一般。 第51章 林挽又向裴寂靠了靠,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白皙的脚腕搭在裴寂的西装裤上。 裴寂觉得自己又犯病了。 无法熄灭的火在灼烧他的掌心,又痛又痒烧得他整个手掌似乎都在此刻化为了灰烬。 邪火顺着掌心蔓延,烧着裴寂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直至烧光了他的理智。 他的阿挽如此美好。 多想私有他的阿挽。 像私有这片海港一般。 将他珍藏起来,将他束之高阁,让他成为只属于自己的珍贵藏品。 林挽的手指动了动,懵懂的大眼睛疑惑地张开。 “裴寂,痛。” 裴寂猛地回神,发觉自己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捏紧,林挽白皙的手指被夹地留下了红色的印子。 林挽抽出手指,揉了揉发痛的指根,开玩笑道“你在给我上夹棍吗?” 裴寂落下眼,轻轻握住林挽的手指,揉了揉,“抱歉,在想事情,没有注意。” 林挽眨眨眼,突然凑近裴寂。 裴寂怔住,对着在眼前突然放大的林挽,屏住了呼吸。 林挽双手捏住了裴寂的耳垂,向外扯了扯,上下晃了晃,林挽力气不大,裴寂的头并没有跟着晃动。 “裴总,出来玩就别想工作了。” 裴寂愣愣的出神望着笑里透着顽皮的林挽,心脏猛烈的跳动,撞击的他的五脏六腑跟着在身体内晃动的七零八落。 裴寂从未露出过这个表情,让林挽觉得新奇又有趣。 林挽轻轻弹了下裴寂的额头,这是他发呆的时候林与经常做的动作。 “好不好,裴总。” “嗯。”裴寂的双眼聚焦到那张粉红色柔软的上下启合的唇瓣上,喉咙滚了滚。 叮铃。 林挽的手机震了震,坐回到原处,低头查看手机上的消息。 裴寂一动不动地如同一尊雕塑一般出神,额头被林挽触碰过的地方还在隐隐发烫。 他小心地按住不安分的心脏,缓慢的呼吸,企图把刚刚错位的五脏六腑移到原位,却是徒劳。 此刻的裴寂既克制不住肆意冲撞胸膛的心脏,也无法克制身体的每一寸对林挽的爱意。 一无所知的林挽低头查看编辑给他发的消息。 按在屏幕上的指尖兴奋不断颤抖,编辑告诉他,他的一本书有影视公司想买下版权。 林挽的书不是没有卖过版权,但是卖的都是出版社和有声剧,影视版权是第一次。 尽管兴奋,林挽还是保持理智的疑惑,以自己的书的尺度,真的能拍成电视剧吗,拍的不会是黄片吧。 编辑似乎猜到了林挽的想法,把影视公司的名字发了过来,是一家正规的公司,今年拍了不少火爆的剧。 【编辑:后续肯定是会改编的,你要是有意愿,加一下影视版权的编辑。】 【一只碗:好的。】 林挽很开心,写文原本是他一时兴起,可三年过去了他越写越爱,也生出了不少成就感。 这些年他偷偷存了不少稿费,云清并不知道,这是他心里的小秘密,也是独属于他的乌托邦。 “很开心?”裴寂温和的声音勾过林挽的神思。 林挽按灭了手机的屏幕,可他根本不会掩饰自己,喜悦已经溢出了眉梢。 “很开心。”林挽向裴寂靠了靠,“今天很开心,对我来说也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嗯?”裴寂挑挑眉。 “骗你的。”林挽学着裴寂的语气,随后冲他吐吐舌头。 裴寂勾勒勾嘴角,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 林挽伸出手指,想再弹一下裴寂的额头,却被裴寂握住了手腕。 "别闹。"裴寂低声警告,却藏不住语气里的宠溺。 这点警告化在笑里,没有半分威慑力。 林挽仗着裴寂的纵容忘了形,已经爬到了他身上,亚麻色的柔软裤子蹭着他的西裤,额头紧张的汗水顺着他的衬衫往下滑。 温暖的海风烘的气氛像一壶烈酒,林挽不甘心浅尝辄止,又不敢肆意地沉醉。 林挽眨着眼睛,手指已经探向裴寂的腰侧。因着紧张他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却还是没躲过那阵突如其来的痒意。 一声轻笑从裴寂喉间溢出,他猛地抓住林挽的手腕,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裴寂伸手顺着林挽宽大的衬衫伸入他的腰侧,轻轻掐了掐林挽的腰窝。 痒的林挽立刻笑成一团,在裴寂身下扭来扭去,像一尾不安分的鱼。 海风送来咸涩的气息,混合着林挽身上椰子味防晒霜的甜香。 "我错了!我错了!"林挽边躲边笑,眼角沁出泪花,止不住地求饶,“裴寂我真的错了。” 林挽笑得喘不过气,裴寂却不依不饶,并不留情。 修长的手指在他敏感的侧腰游走,林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了如指掌。 他最清楚林挽的命门在哪,听着那清脆的笑声在耳边炸开。 林挽住裴寂的手腕,声音软得不成样子,“求求了,哥哥,我真的错了。” 第43章 绵软的声音夹杂着陌生的称谓让裴寂微微愣神。 林挽却突然弹了裴寂额头一下, 猛地挣脱了裴寂的束缚,一个翻身从他怀里溜走,从床上跳下来, 赤着脚踩在滚烫的沙滩上向海边跑。 "笨蛋!"林挽回头吐了吐舌头, 转身就跑。 细软的沙子从脚趾间流过,阳光在林挽的发梢跳跃。 裴寂愣了一秒, 随即扯开了衬衫上的两颗扣子, 从日光浴床上缓缓起身。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西装裤沾满了沙子, 衬衫被海风吹得鼓起, 裴寂追逐着林挽,从未如此狼狈, 却笑得像个少年。 林挽在前面蹦蹦跳跳,像只欢快的小鹿。 长腿终究占了优势,在浪花边缘裴寂抓住了那个调皮的身影。 林挽被他从身后拦腰抱起, 湿漉漉的脚丫在空中乱蹬,溅起一串水花。 裴寂牢牢地圈住林挽的腰侧, 将调皮的小孩完全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两个人前胸贴着后背,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海浪一波波涌来, 打湿了他们的裤脚。 海中模糊倒影着他们的影子, 在潮湿的沙滩上交织在一起。 裴寂的手顺着林挽的腰侧探入,抚摸着滑得像绸缎一般的皮肤。 林挽像一只虾米一样弓着腰求饶。 “裴寂,真的错了。” 裴寂将下巴扣在林挽的肩窝,一本正经开口道“屡教不改, 判处终身监禁。” 林挽蹭来蹭去,挣扎着转了个身,转身搂住了裴寂的脖子。 因着奔跑, 林挽的胸口上下起伏,止不住地喘息着,脸颊也泛着运动后不自然的潮红。 林挽笑盈盈地仰着头,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带着狡黠的笑意。 “你要把我监禁在哪?” 裴寂的眼睛如此深邃,比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深,看不见底。 那双漆黑的眸子吸着林挽,让他头脑发昏。 林挽感觉自己真的被监禁在裴寂的眸子里,是心甘情愿走进去,亲手锁好了门上的锁。 见裴寂沉默不语,林挽舔了舔唇瓣,今天的他格外大胆。 或许他本性如此,只是数十年将自己伪装在乖小孩的壳子下。 “哥哥要把我监禁在哪?” 林挽的声音轻轻软软,带着细小的钩子,勾着裴寂心像一滩被捣碎的烂桃子。 那些话语激的裴寂身上一阵酥麻,一些难以压制的火,如同初升的旭日,抬了头便再难落下。 “别这样叫。”裴寂的眼沉得不成样子,声音也嘶哑低沉,带着不可名状的欲。 林挽感觉他已经被海风吹醉了,他踮着脚,轻轻在裴寂的唇瓣舔了舔。 一回生,二回熟,自从昨晚在车内主动吻了裴寂后,他无比怀念让他留恋的柔软唇瓣。 浅尝辄止却尤嫌不足,林挽又伸出小巧的舌尖,舔了舔刚刚碰过的地方,湿润的舌尖一点一点描绘裴寂唇瓣的形状。 那唇单薄无情却如此性感。 林挽像一只刚出生不久还没学会舔毛的小猫,动作无比生疏。 裴寂是一只伪装得乖顺地大兽,收起了锋利的爪牙和尖锐的牙齿,等着小东西为他将毛发舔的又湿又滑。 “哥哥。”林挽今天格外的不乖,尾调又轻又软,却带着刻意而笨拙的勾引,“为什么不让叫哥哥?” 裴寂的眸色深得吓人,那收起的尖锐牙齿露了出来,下一秒便要将林挽吞入腹中。 对此毫不知情的林挽,笑盈盈地仰着头,踮着脚尖轻轻舔了舔裴寂的喉结。 他感受到裴寂的身体细微地颤了下。 “哥哥。”林挽眨着单纯的望得到底的眼睛,“为什么不理我?” 裴寂忍无可忍地俯身堵住那张故意惹火他的小嘴。 第52章 堵住了林挽那些不着调却又拱的他全身是火的话。 这个吻温柔得不可思议,带着海风的咸涩和阳光的温度。 裴寂的舌尖轻轻描绘那柔软的唇线,模仿刚刚林挽的动作,温度却是可以将林挽吞噬的灼热。 唇齿间混杂着西瓜和茉莉的甜香,让裴寂忍不住想要更多,他收紧手臂,将林挽牢牢圈在怀里。 裴寂的大手抚上林挽的后颈,指尖陷入柔软的发丝,滚烫的掌心盖着他发烫的腺体。 林挽的手下意识地攀上裴寂的肩膀,指尖还沾着细沙,在他昂贵的衬衫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浪花一波波涌来,两人的裤脚湿了大半,无人理会。 海风掀起林挽的衣角,带来一丝凉意。 绵长的吻,林挽喘不上气又开始软哼哼地求饶,完全不像刚刚故意惹火裴寂那般大胆。 裴寂放过了林挽,任由他低头靠在自己宽阔的胸口喘息,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这个吻里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有宠溺,有纵容。 还有一丝连裴寂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裤腿湿了。”林挽垂头,看着被海水打湿的裤子,湿哒哒的沾在腿上,混着泥沙,并不舒服。 裴寂蹲下身,将林挽被打湿的裤腿一点一点整齐折好,露出光滑白皙的小腿。 临近中午,太阳光没了柔和,变得愈发热烈。 林挽刚刚跑了一阵,现在热得厉害开始怀念空调房躺尸的快乐。 “不想走了。”林挽犯懒耍赖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裴寂身上,“腿没劲儿,裴寂。”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 最终林挽心安理得地趴在裴寂宽厚的背上,将脸埋在他的肩膀。 裴寂一只手托着林挽的屁股另一只手拎着他的鞋子,向别墅慢慢地走。 林挽并不重,裴寂背他毫不费力。 只是不知道林挽是不是有意为之。 靠在他的肩头,温热的呼吸总是喷洒在裴寂耳后,像小猫在舔舐他的耳垂。 使得裴寂身上本就沸腾的血液,难以平息。 到了别墅,室内的温度凉爽地让林挽发出舒服的叹息,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要冲凉吗?”林挽小心地踮着脚站在门口,脚上的沙子已经干了,看起来灰扑扑的。 “你先。” “楼上的浴室能用吗?” “楼上没开,等你结束我在洗。” 裴寂拿了包湿巾,蹲在林挽的面前,抬起他的一只脚,给他仔细擦着脚趾间细小的沙子。 冰凉的湿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林挽脚上的每一寸皮肤,连带着小巧精致的脚踝,都被裴寂一一照顾。 单脚站立的林挽并不稳,身上摇摇晃晃,一个趔趄抓住了裴寂的头发。 乌黑的头发茂密而坚硬,手感很好。 林挽劲儿挺大,裴寂却没什么表情。 “抱歉...” 林挽却有些心疼地捧着裴寂的脸低着头左看右看。 好好的霸总,被自己抓秃了可咋办。 “没事。”裴寂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去冲凉吧,我在书房等你。” “你还要工作呀?”林挽诧异地转转眼。 “嗯。” 林挽看了看自己干净的脚,踩在凉爽的地板上去浴室内冲凉。 洗了把脸,将头发打湿。 刚脱了衣服的林挽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找到可以换洗的内衣。 他擦干净脸上的水,无奈又将脏衣服套在自己身上,踩着冰凉的地板,去卧室找衣服。 一无所获的林挽只得去书房问一问裴寂,知不知道别墅里有没有准备自己的内裤。 快步走到书房外,一声夹杂着欲.望与沉迷的闷哼声就这样毫无准备的撞入林挽的耳朵。 林挽开门的手僵住了,他微微愣神。 书房内传来细微的痛苦与痛快之间隐忍的喘息。 那喘息似乎在天堂和地狱之前盘旋,将林挽的心高高提起又重重落下。 一声一声压抑的闷哼,像黑夜里深不见底的丛林里传来的古老咒语。 那咒语林挽听得并不清晰,只偶尔几声闷哼和急促的呼吸,性感至极,勾着林挽的魂。 林挽的心尖开始发酸,他隐约猜到了裴寂在做什么,惶恐和惆怅如同一个黑洞,要把林挽吞噬。 自己就在隔壁,他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在书房舒缓欲.望,是不愿意碰自己吗? 空气中隐约传来松木的气息,中间还混杂着其他陌生花的味道。 林挽处于窒息的大脑此刻无法仔细思考那是什么味道,只知道他的手指止不住地发抖。 明明裴寂如此温柔地把自己背回来,明明他们在一起如此契合。 刚刚他还沉醉在裴寂这壶烈酒中,此刻他如同被自上而下浇灌了一桶冰水,彻底清醒。 林挽微微闭上双眼,却还是止不住地回味从裴寂那偷来的回甘。 房内裴寂的喘息声逐渐低沉急促,林挽感觉嘴中比喝了汤药还苦,苦到舌根发麻。 他应该离开的,可身体因着难以克制的痛苦而轻微抽搐。 那些靠着信息素偷来的感情,终究有一天要还回去。 可林挽不甘心,裴寂给他的太过于美好,他无可自拔地沉沦,也不甘心就这样放手。 止不住颤抖的手指轻轻推开了书房的房门。 裴寂含着情欲的眼瞬间蒙上一层冷,手指却慢于大脑机械地动着。 一道白色的弧度在静止的空气中划过。 裴寂的身体抖了下。 空气中弥散了淡淡的松木气息和淡淡的腥味。 两人无声地对视,空气静得吓人。 第44章 裴寂眼底的餍足消散, 空气中的温度一度一度降了下来,让人的心底发寒。 他面无表情地抽出手指,沾着污秽的手指抽了几张纸巾, 细细擦干上面潮湿暧昧的痕迹, 将纸巾丢入了垃圾桶。 黑色的皮带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嘎嗒一声,裴寂从容不迫, 穿戴整齐。 一切都如此淡定优雅。 林挽却错愕地盯着裴寂的电脑屏幕发愣, 上面赫然是之前裴妙声捆绑自己的时候, 误发给裴寂的照片。 裴寂刚刚是对着自己的照片... 林挽的身体抖得比刚刚更厉害, 惶恐和惆怅被无限扩大的兴奋所取代。 他探入了密林深处,深不见底的洞穴并无危险里面却是柳暗花明。 裴寂是喜欢自己的吧, 不然又怎么会对着自己的照片... 想到这个林挽激动的眼睛止不住地颤,他不会爱上自己了吧! 那也太爽了! 林挽口中的苦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发麻的舌根止不住地分泌津液, 只得不断地咽下。 裴寂的眸子越来越沉,伸手阖上了大敞着电脑。 二十九年的人生里, 裴寂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作手足无措。 此刻,他想让自己从这个世界消失。 他太过于掉以轻心。 在林挽软绵绵撒娇的一声声哥哥里, 他头重脚轻的发了昏, 渐渐迷失了自我。 那张伪装得极好按照林挽喜好被精心描绘的面具被他拿了下来。 赤裸.裸的暴露在林挽面前。 裴寂知道有一天林挽会知道真实的他是什么样子, 知道他那些令人厌恶的手段。 可他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会以这种尴尬的形势。 如今他的阿挽被他的肮脏的欲.望,吓得浑身发抖,双眼恐惧的泛着红。 裴寂深深吸了口气却又觉得十分无力,这一刻他也无比厌恶自己。 他一向骄傲, 一向克制,今天却被那点欲.望冲昏了头脑,亲手搞砸了多年来精心的筹谋。 比起他对自己的厌恶, 心底的畏惧油然而生。 裴寂更恐惧在林挽眼中看到厌恶。 他不敢停留,甚至不敢看林挽的眼,他承受不住。 裴寂直起身近乎逃窜离开了混杂着浓郁信息素的房间。 房门被轻轻关上,林挽还沉浸在那个让自己亢奋的猜想中,茫然地回过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眨眨眼。 裴寂这是...害羞了? 林挽弯了弯唇角,也是,任何人被撞见做那种事情都会害羞的吧。 地上浅白色的痕迹已经凝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却在提醒林挽刚刚发生的一切。 轻轻关上书房的门,林挽回头看到了客厅的桌子上放着的那束开得灿烂的绣球玫瑰,绣球一簇一簇地环绕着玫瑰。 相互依赖,无比美好。 正如他和裴寂。 林挽眼中难以掩盖的兴奋和喜悦,走到桌子旁,温热的手指轻轻触碰浅粉色玫瑰花瓣的边缘。 花瓣微微蜷缩,浅粉色的边缘如同害羞了一般。 林挽冲了凉,换了睡衣,裴寂却依旧没有回来。 此刻依旧头重脚轻的林挽,恍恍惚惚地坐到郁金花香中间的白色秋千座椅上,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他身上。 第53章 一切都无比梦幻,林挽对着开得灿烂的郁金香出神。 林挽仔细回想这几个月与裴寂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从中找寻裴寂爱他的证据。 裴寂爱他,林挽愈发笃定。 裴妙声的消息发了过来,是一张裴妙声骑在汉诺威马上的照片。 照片中的裴妙声,穿着深褐色的马术服,浅米色的马裤紧紧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裤脚收进锃亮的黑色马靴里。 很飒。 【裴妙声:帅吧?】 【林挽:帅!】 【裴妙声:叫你不和我来玩,后悔了吧。】 【林挽:声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裴妙声:什么秘密?】 【林挽:裴寂他...似乎喜欢我。】 【裴妙声:......】 林挽想把自己回忆里那些点滴细节中搜寻出来的证据告诉裴妙声,屏幕上却弹出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秋千来回晃动,林挽弯着眼睛,浅浅的梨涡一闪一闪,享受着无人分享的喜悦。 暮光逐渐下移,海面被温柔的阳光铺洒得波光粼粼,缓缓地向天水交界移动。 天已经微微转凉了,林挽原本雀跃的心也跟着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裴寂还没有回来。 袭人的郁金香没有了最开始的清香,浓烈的花香闯入他的鼻腔,熏得他有些难受。 林挽开始懊悔当时打开了书房的门,撞见裴寂当时的窘迫。 裴寂那么骄傲的人,被伴侣看到那幅羞耻场景,定然是觉得失了体面。 门口的铃声响了起来,林挽从秋千上跳下来,即将跌到谷底的心情,瞬间提了上来。 他小跑到门口,雀跃的心情微微紧张,林挽按住把手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冰凉的金属把手。 裴寂会不会尴尬,可林挽想不了那么多了,两个人分开冷静了一下午,每一刻对林挽来说无比煎熬。 林挽打开门,错愕地愣住。 度假村送餐的服务人员礼貌地微笑地开口“林挽先生吗?裴总订了烛光晚餐,我们来送餐。” 林挽眨眨眼,侧身让服务人员进来。 服务人员送来了西餐和红酒,精致的菜品摆到桌子上,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裴寂什么时候订的晚餐?” “昨天裴总吩咐的。” “哦...” 服务人员将餐食摆放好便离开了。 海边的天暗得格外快,没一会那轮火日被大海吞噬殆尽,海面一片死寂,毫无波澜,好似一片死海。 林挽坐在餐椅前,望着雕刻精致的白烛上跳跃的火苗出神,昏暗的室内那微弱的灯光被床边的风吹得来回晃动。 似乎在跳一曲诡异的舞蹈,映在林挽的眼睛里红彤彤的。 直到蜡烛燃尽,林挽才从椅子上站起身,僵硬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挽迈着沉重的步子,去卧室找手机给裴寂打电话,机械地没有感情的女声反复播送着关机的提示音。 砰的一声,一声轻响划破寂静,林挽被巨响吓得抖了下,整个空间瞬间被照亮。 一朵硕大的烟花爆在空中。 林挽走出卧室,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夜幕低垂,海风轻拂,漆黑的夜里林挽听到细碎的浪花在沙滩上轻轻拍打。 远处的海平面与天际相接,深邃的蓝渐渐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紫,一朵一朵的烟花争先恐后地冲上天空,金色的光芒如流星般划破黑暗,瞬间照亮了整个海滩。 五彩斑斓的光影在夜空中交织,烟花在空中炸裂的瞬间,光芒洒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海水仿佛也被点燃,反射出无数闪烁的光点。 绚烂的光映在林挽的脸上,他仰着头,鼻子却有些发酸。 海浪轻轻涌动,带着烟花的倒影,也吞噬了坠落烟花的灰烬。 烟花的余烬缓缓坠落,像星星点点的萤火,渐渐消失在夜空中。 新的烟花又冲上了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夜空。 眼前的五彩斑斓的光晃得林挽的眼睛愈发模糊,他努力仰着头,克制着不让苦得发涩的泪水落下来。 泪水似乎顺着他的眼眶,流到他的鼻腔,最后在他的嘴里化开,又咸又苦。 娇气。 隐约间他好像听到裴寂在笑他娇气,动不动就哭鼻子。 林挽摸了把脸,耳朵里都是烟花炸裂的声音,没有裴寂。 浪漫主义情怀掺杂着伤感,让林挽漫无目的地伤心。 他感觉自己就宛如在天空中爆炸的那朵烟花,原本如此绚烂的开在天空中,美好转瞬即逝最终化为灰烬散落在冷漠的海中。 心里难受得很,周遭的热闹让他愈发的痛苦。 林挽转身冲进卧室内,用被子蒙住头,堵住耳朵,企图隔绝屋外不绝于耳声响,却怎么也遮挡不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海面终于趋于平静。 林挽依旧蒙着头,瑟缩在被子里。 消失的恐慌与惆怅又顺着他的四肢爬上了他的心尖,原本他下午的那些对裴寂喜欢他的猜测,在无边的等待中逐渐冷却。 林挽开始自我怀疑,又开始懊悔。 如果他当时没有推门进书房,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他本可以和裴寂享受烛光晚餐,依偎在沙滩上一起看这场盛大的烟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挽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恍惚间,林挽好像看到了裴寂坐在他的床边,宽厚的手指擦去了他眼角挂着还未干的泪。 “你回来了...” 林挽困得厉害,白天消耗太多体力,一天又只吃了一顿饭。 此刻只感觉眼皮沉重地黏在一起,想坐起身却又昏睡过去。 林挽的脸色很苍白,裴寂说不上的心疼。 裴寂的身上沾满了露气,混着夜的寒与冷。 他缩了缩手指终究不敢碰触林挽的脸,只是轻轻拭去了他眼角的泪。 阿挽,阿挽。 裴寂不敢唤林挽的名字,他害怕林挽睁开眼露出恐惧与厌恶。 他那见不得光的偏执的爱,终究是要被林挽发现了吗? 阿挽会觉得恶心吧。 一个男人对着他的照片肖想意.淫,在头脑中把他作为性幻想的对象。 多么恶劣。 他的阿挽那么单纯美好。 怕是阿挽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裴寂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他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那种无措感,无力感笼罩着他。 他只得留恋地用眼睛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林挽柔和的五官。 第45章 三年前的今天, 裴寂在老宅遥遥一面,对林挽在难忘却。 裴寂把这个日子视作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如今他和林挽结了婚,本可以光明正大地和阿挽一同庆祝这个日子。 可过了今天, 他的阿挽可能会离开他。 此刻或许是最后一次他可以毫无保留的, 袒露爱意地看着林挽。 裴寂最终没有勇气在吻林挽一遍。 他悄声退出了别墅,坐在午间他和林挽躺的那张日光浴床上。 仅仅数个小时, 心境天上地下, 千差万别。 夜风凄冷凌厉, 海面漆黑一片似是张着大嘴的野兽。 裴寂的脑中不断回想着白日里林挽那个温柔缱绻的吻。 多么美好, 美好到裴寂反反复复回忆每一个微小的细节。 当时空气的湿度,阿挽指尖的温度, 自己心跳的频率。 阿挽舌尖起伏而呼出的细小气息像一把美工刀,雕刻着自己每一寸神经。 胸口闷得难受,裴寂从口袋中扯出根烟, 牙齿轻轻叼住。 打火机闪了一瞬,火苗一瞬间被吹灭在风中。 裴寂没有把烟点燃, 只是将烟叼在嘴上,他想到了答应阿挽戒烟的事。 原本他对尼古丁并不上瘾, 只是心烦的时候偶尔吸入肺中麻痹自己的神经。 裴寂轻声叹了口气。 又把口中的烟随手塞回盒子里, 对着漆黑的海出神。 直到遥远的天际出现一条白线, 白线在海面逐渐映出红光,出生的日如此蓬勃地喷洒在裴寂落寞的影子里。 裴寂从未如此的狼狈颓废。 僵硬的四肢缓缓站起身,眼前骤然发黑让他重新坐回了散着寒气的床上。 他甩了甩额前的碎发,企图让自己精神点, 充血的眼睛里的血丝和疲惫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裴寂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打给了沈允于。 电话被按掉了。 裴寂又打了过去。 响了三声,电话才被接起来。 “裴总, 哥哥还在睡着。”沈鸣的声音很小,似乎怕吵到枕边人,他的声音拖着尾音,有点刚睡醒的粘。 一声哥哥却让裴寂晃了神。 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允于不耐烦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 “什么事?”显然带着不清醒的慵懒。 第54章 “出来喝酒。” 沈允于深深吸了口气,挂了电话。 几秒后,沈允于的电话又重新打回来。 语气暴躁厌烦“位置发我。” 裴寂沉默了。 沈允于咬牙,一字一顿,“没有位置?”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沈允于不耐烦地低声咒骂了句“来城北。” 随后,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城北沈允于有套别墅,他偶尔住,并不多。 最近沈鸣去上学,城北的房子离京大较近,沈允于近期常去那儿住。 吹了一夜的海风,裴寂的头胀得厉害,精神也不怎么集中,一身霜露驱车到了城北。 开门的是沈鸣,见到裴寂,他明显愣了一下。 裴寂的眼底泛着淡淡的青,疲惫的眼睛满是血丝似是一夜未眠。 整个人的神情有些恍惚,薄唇微微抿着,失了血色,几缕发丝被风吹得散落在额前,显得有些狼狈。 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被压出了不少褶皱,没了往日的优雅风度。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海风的气息,肩头还沾着些许露水,湿漉漉的,像是被晨雾打湿的。 “裴总?”沈鸣忙让出门口,“哥哥在客厅等你。” 沈允于身上随意披着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袍,被一条腰带束起,显然是临时套上的,胸口大片古铜色的肌肤露出来。 胸口的肌肤上几道暧昧的抓痕大剌剌地横着。 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做什么留下的。 见到略微狼狈的裴寂,沈允于挑挑眉,薄唇犀利毫不留情,“拾荒去了?” 裴寂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大脑舒坦了不少。 “酒呢?”裴寂张张嘴,声音低沉而又嘶哑。 “性生活不和谐?”沈允于嗤笑,身上的浴袍散开了不少,毫不避忌的袒露胸前的已经结痂的抓痕。 沈鸣拿了瓶波尔多和两只雕花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 裴寂淡淡扫了眼沈鸣脖子上浅浅的吻痕,让沈鸣瞬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我回房了。”沈鸣放下酒,没有片刻停留,迅速上了楼,犹豫着要不要给林挽发个消息,问问出了什么事。 却听到了楼下传来沈允于冷如寒潭的声音。 “沈鸣,叫医生。” -- 林挽醒过来的时候,身侧的床榻冰凉一片,没有任何温度。 屋内的空调是恒温的,是人体最适宜的温度,原本应当不冷的,可林挽缩在柔软的被子里,却怎么都觉得冷。 林挽缩成一团,裴寂并没有回来,昨夜的温情原来是自己不切实际的一场梦。 发了好一会儿呆,林挽才慢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给司机打了电话接他回浦江。 别墅内的一切都维持着原状,好似林挽从未踏足。 林挽只带走了那束依旧开得绚烂的绣球玫瑰。 裴寂也没有回浦江的房子,客厅空荡荡的,每一个角落都在诉说着冷清。 林挽想找个瓶子将绣球玫瑰插在花瓶中,却发现家中每个花瓶里都插着开得绚烂的绣球花。 他不禁微微愣神,好似自从他们结婚开始,房子里每个角落的花瓶,一直都盛开着他喜欢的花,从未枯萎过。 从前的林挽,从来没想过这些开得欣欣向荣的花,是什么时间出现的,又是谁在照顾侍弄。 他只是在心情好的时候观赏。 林挽将手中的绣球玫瑰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在阳台找了个小喷壶,喷了些水。 绣球花小巧的花瓣微微蜷缩,娇嫩的花蕊上沾着水珠,林挽的眼睛又开始发酸。 阳光照得林挽眼睛痛,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林挽走到冰箱里拉开了抽屉,各类食材整整齐齐摆放在冰箱的隔层,冷冻的抽屉里是自己最爱的冰激凌。 裴寂的爱早就贯彻到他生活的点点滴滴,他从前竟未曾发觉。 林挽随手拿了包面包出来,并没有在面包机上加热。 他不会用面包机,裴寂从来不让他动手做这些事。 冰冷的面包边缘发硬,饿了许久的林挽却觉得味道还不错。 只是吃着吃着林挽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他很想裴寂,只一夜未见,思念竟然如洪水般泛滥。 冰冷发硬的面包混杂着咸涩的泪被林挽都咽了下去。 裴寂早已经在许多不知名的角落爱了他许久了吧。 林挽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自恋又矫情。 十九年来,他的性格一直逆来顺受,凡事都听从父亲的安排,他从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真正需要什么,又想得到什么。 可这一刻,林挽无比清楚地看透了自己的心。 他爱裴寂。 林挽决定勇敢一点。 再勇敢一点。 勇气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像是一块破了洞的布料,不需要外力,便会越来越大。 吃饱了的林挽,又拨通了裴寂的电话,还是关机。 林挽叫司机送他去了顺腾。 今天周末,顺腾的写字楼空荡荡的。 门口的保安并不认得林挽,任凭林挽说了许久,也不肯放他进去。 林挽可怜巴巴地站在保安亭旁边,像一个等家长接的小孩。 “林先生?” 范思诧异,他落了东西来公司取,却看到自家总裁夫人落魄地在公司门口,身上还穿前几天他取回来专门订制的那件衬衫。 见到范思,林挽暗淡的眼睛瞬间发了光。 “范助理,可以带我进去吗?我想去找裴寂。” 范思不禁疑虑,这个时间林挽应当和裴总在维港约会才对。 秉持着一个专业助理人应该有的职业操守,范思并没有多嘴,只是笑着开口道“当然。” 转而范思对门口的保安道“这位先生是裴总很重要的客人,以后他来请直接帮他开一下门。” 保安见范思对林挽的态度,也猜到了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忙不迭地点点头。 范思领着林挽直接上了顶层。 “林先生,我拿完东西就要离开了,您在这儿等裴总吗?” “裴寂,他不在公司吗?” 范思愣了一下,转而笑道,“抱歉,我不太清楚裴总今天的私人行程,不然您打电话联系一下裴总?” 林挽失落地落了眼“你不用管我了,找不到他,我一会儿自己就走了。” 范思微微侧目,他们夫夫是在玩什么新型的捉迷藏游戏吗? 还是...吵架了? 不应该呀,以自家总裁对林先生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关心程度,怎么会和他吵架。 范思犹豫开口“不然我帮您联系一下裴总?” 林挽缓缓摇摇头。 范思也不好过多插手领导的私生活,温声开口“裴总办公室门上录有您的指纹,您自便。” 林挽微微诧异“什么时候录的?” 范思笑笑,并未开口,转而去了助理办公室。 林挽真的用自己的指纹开了裴寂办公室的门。 裴寂不在,办公室的暗室内也没有裴寂的踪影。 林挽坐在裴寂的办公椅上,侧目又看到了桌子上的合照。 被裴寂摆在了桌子上最醒目的地方。 之前林挽并没有仔细看这张照片,如今林挽拿着照片仔细看,照片中裴寂的眼中含着笑,耳廓竟然微微泛着红。 林挽微愣,陷入了深思。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呢? 难道从结婚之时就开始喜欢自己? 第46章 林挽笑着摇摇头, 这个想法太过于自恋。 他和裴寂结婚前只见过寥寥数面,甚至话都没说过几句。 怕是裴寂连自己的眉毛鼻子都记不清楚。 不过林挽还是不禁疑惑。 裴寂身上似乎掩藏了许多秘密。 他捉摸不透。 比如在外面裴寂有时候会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有时却会亲密无间地牵自己的手。 难道他有双重人格? 林挽努努嘴, 发散的思维又开始不着调的乱想。 而且他不愿意永久标记自己。 是在谋求一个可以随时全身而退的境地吗? 可他是alpha, 即便后面他变心了,永久标记也束缚不了裴寂。 真是奇怪, 林挽想不明白, 便不想再想了。 裴寂去哪了呢? 已经消失了一天一夜了, 电话也一直关机, 林挽开始隐隐担心裴寂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车祸?坠海?绑架? 那些狗血霸总文里的虐心桥段一股脑儿地闯入林挽的脑袋里。 林挽心里开始不安,他甩了甩头, 像一只洗完澡甩干毛发的小狗,企图把这些狗血想法甩出去。 转而林挽想到,裴寂好像会经常莫名地消失。 裴寂身上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他真的有双重人格? 第55章 ! 一个人格出现的时候和自己在一起亲密无间,另一个人格出现的时候就消失去拯救世界? 那和自己每次做.爱的会是哪一个呢? 还是两个都和自己做过。 林挽被自己脑子里的奇奇怪怪的想法逗笑。 他想起身回家等裴寂, 一抹黄色却撞入了林挽的眼睛。 是一个黄色的文件夹。 很像那天在温泉酒店哥哥的房间里,裴寂看完放在沈允于身旁的那个。 天下的文件夹长得都一样, 可林挽就是觉得, 这个文件就是那天的文件。 鬼使神差, 林挽拿起了那本文件夹。 偷看别人的文件,很不礼貌。 可林挽太想知道裴寂隐藏了什么,他太过于急切地想要了解裴寂的一切,穿透他的灵魂。 他想像剥洋葱一般一层一层抛开裴寂, 去探究他的心里隐藏的那些秘密和反常的行为。 林挽的手指摩挲着文件夹并不锋利的边缘。 内心焦躁不安,挣扎了许久,林挽打开了文件夹。 他愣住了。 文件夹里竟然是腾柏妄的资料。 十分详细, 旁边还粘着腾柏妄的两寸照片。 腾柏妄是一家建材商的小儿子,资料里显示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差。 那他为什么要勤工俭学? 又向后翻了翻文件夹,后面是腾柏妄的体检报告,对他身体的各项指标的一个检测。 文件夹的最后一页,是一张手术报告单。 omega信息素改造的报告和腾柏妄签署的自愿改造信息素的声明。 报告结论写着:信息素改造手术成功,信息素匹配度由70%修改至97%。 手术、信息素改造... 林挽想到了裴寂手机里的那条短信。 人已经送到沈家了。 不禁寒毛四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像无底的黑洞,似乎要将林挽吞噬。 沈允于的万昆地产是做房建的,林挽迅速将一切联系到一起。 腾柏妄的退学、人本、沈家、试药...... 只是林挽猜不到改造后的腾柏妄和谁的信息素匹配度是97%? 裴寂吗? 还是沈允于? 无论是谁都让林挽感到恐惧,omega的信息素改造手术是国家明令禁止的。 自愿改造信息素的声明和医疗实验保密协议文本后腾柏妄签署的名字像他本人一样透着冷气。 阳光顺着落地窗照进来,林挽却感受不到温度,遍体生寒。 寂静的空间内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林挽被惊得抖了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林挽慌忙地将文件合上放到原位,心脏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喉咙蹦出来。 深深吸了口气,林挽按住惊魂未定的胸口,企图把心底的恐惧移出去,确实无济于事。 他稳了稳不断颤抖的双手,拿起了手机,是沈鸣的电话。 “沈鸣?” “林挽,裴总发热了,状况不太好,你要过来看看吗?” 林挽火急火燎地叫了辆车,赶去沈鸣发过来的位置。 他的头胀得很,裴寂身上有太多谜团。 这些事情,千头万绪,像一团乱麻堵在他心里,他企图一点一点捋顺,其中细节慢慢想来让他心底发寒。 林挽闭上双眼不敢再细想,如果将那些深深埋藏在土里的东西挖出来,里面的东西是他所能承受的吗? 他和裴寂之间隔着厚厚的一层迷雾,他拨不开,吹不散。 不过此刻,他更担心的是裴寂的身体。 裴寂一向很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怎么会突然病倒。 车上的每一秒都如此煎熬,让林挽觉得如此漫长。 到了城北的别墅,林挽敲门的手止不住地抖。 沈鸣开了门,见到眼角泛红的林挽,先声安慰道“别急,已经看了医生了。” 他侧身让林挽进来,“裴总在楼上第二个房间。” 林挽几乎仓皇失措地冲进屋子,在楼梯的拐角迎面撞上沈允于。 沈允于淡淡扫了眼林挽。 林挽却顾不上体面,连招呼都忘记打了,红着眼眶跑上楼。 轻轻推开门,裴寂安静地躺在床上,手上挂着吊瓶,额头贴着退烧贴。 裴寂阖着眼却难以掩饰眼下的乌青,他面色憔悴得厉害,薄唇没有一丝血色。 林挽放轻了脚步,心猛地一缩。 这样憔悴的裴寂让他心疼的厉害,他侧身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裴寂没有挂吊瓶的手。 他的手指没有往日温暖,透着冰凉。 自己温热的手指包裹住裴寂的手掌。 林挽再也克制不住这两天压抑的情绪。 心疼、辛酸、委屈、恐惧... 所有的情绪在一瞬间顶了上来,让林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大颗大颗的泪珠止不住地砸在裴寂的虎口,留下一汪水洼。 卧室的门没关,沈允于抱着肩膀倚靠在门口,冷淡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林挽。 淡淡的嗤笑声,转而沈允于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 “还没死呢。” 听到这话,林挽更伤心了,死死咬着唇企图吞下那些难以压抑的呜咽。 端着热水走进来的沈鸣微微蹙眉,不悦地看向沈允于。 沈允于散漫地抬抬眼转身下了楼。 “喝点热水吧。”沈鸣把水杯放在床头,放轻了声音,“刚刚家庭医生来看过了,裴总只是受凉后发热了,输了液,退了烧便没事了。” 林挽泪眼汪汪地点点头,滚烫的脸颊贴着裴寂的手背。 “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你就喊我。” 沈鸣轻声叹了口气,悄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心底难过的情绪像是开了闸门,源源不断地溢出来,林挽难以控制,又怕吵到裴寂休息。 只得咬着唇,肩膀一耸一耸地哭。 林挽并不是很爱哭的人,可人在哭上劲的时候,根本就停不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压得他喘不上气,太多事情让他迷茫疑惑。 仿佛他前十九年从未有过这些烦恼,如今这些烦恼一股脑儿地全压在他身上。 他太想打破眼前的局面了,可他找不到路,他觉得自己迷路了,这条路就他一个人,彷徨无助。 “阿挽。” 裴寂的声音喑哑得厉害,像吞了碎玻璃渣一样。 林挽抬起红彤彤的眼,对上了裴寂沉得像海一样的眸子。 一日未见的思念如海啸过境风卷云涌。 林挽不想让裴寂看到自己在偷偷哭鼻子。 太丢脸了。 他想用手背悄悄将脸上的泪擦干。 裴寂的手指先一步拾取了他眼角的珍珠。 “抱歉,让你担心了。” 林挽又握住了裴寂的手指,潮乎乎的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手,鼻子哭得红红的,卷曲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可怜极了。 可怜到裴寂的胸口发闷,闷到裴寂的每一次呼吸都像带着细小锋利的刀子,无情凌迟着自己的胸腔肺腑。 “你别说话了,嗓子都哑了。” 两人看着彼此,都未再开口,也都默契地没有提那件令人尴尬的事情。 裴寂的眼神太过炙热,带着眷恋与深情,让林挽不好意思地错过脸。 “要喝水吗?” 裴寂点点头。 林挽小心地将他扶起来,端着杯子小心地喂裴寂喝水。 温热的水喝下去,裴寂觉得嗓子好受了不少。 他的眼一直紧紧望着林挽,望着他含着雾气的眼。 裴寂一直提着的气落了下来,深入四肢百骸的痛苦一瞬间消散。 万幸。 他没有在阿挽眼中看到厌恶。 阿挽应当不会离开他。 转而裴寂的心里无比自责,又让他的阿挽伤心了。 裴寂伸手摸了摸林挽的头,圆圆的。 “怎么着凉了。” “吹了海风。” 林挽落下了眼,心尖隐隐发涩,尾调还带着委屈的颤儿音“一夜未睡吗?” “嗯。” 林挽咧嘴笑了笑,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伤心,泛红的眼眶却怎么也藏不住心事,“昨天晚上维港放了烟花,很漂亮。” “抱歉,阿挽。” 林挽垂下眼“昨晚,你回别墅了吗?” 第47章 裴寂顿了顿, 长久的沉默后。 他哑声道“回了。” “哦。” “要再睡一会儿吗?” “好。” 林挽起身摸了摸裴寂的额头,依旧烫得吓人。 裴寂的眼睛依旧黏在他脸上,炙热的眸子不肯闭上, 林挽的手掌下移盖住了裴寂的双眼。 林挽依稀可以感受到掌心视线的温度, 他的睫毛在林挽的掌心扫来扫去,扫得人心里发痒。 第56章 林挽放出了不少安抚信息素, 掌心乱动的睫毛终于安静地合成了一条线。 林挽轻身坐回床边, 睡梦中的裴寂没有了往日的凌厉, 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也柔和了不少。 他原本有很多疑问哽在喉咙, 可见到裴寂的那一瞬间,似乎很多需要刨根问底的事情都没那么重要了。 但是, 有些事情,林挽还是决定去查一查缘由。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轻轻地响起来。 沈鸣探头进来, 悄声问,“林挽, 先来吃饭吧。” 林挽看了眼熟睡的裴寂,帮他把被子掖好, 轻步跟着沈鸣出了房间。 “好些了吗?” 林挽摇摇头“还在发热。” “别太担心,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退了烧就好了。” 林挽点点头,心里揣着事儿,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沈鸣的眼中满是担忧,他犹豫片刻, 开口道“是吵架了吗?” 林挽双眼无神地摇摇头。 裴寂对他如此温柔怎么会和他吵架。 沈鸣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吃点东西吧。” 餐桌上的食物很精致,林挽很饿,可食物在口中却没什么胃口, 麻木地咀嚼着。 沈允于换了身家居服,坐在两人对面,休闲的衣服难得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冷峻严肃。 可薄嘴却像啐了毒,吐出来的话却一如既往的不留情面。 “再数碗里有多少颗米?” 林挽微微回神,落下眼,小声开口“对不起。” “阿姨做了病号饭,裴总醒了,我让阿姨送上去。” 林挽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沈鸣心里不太好受。 林挽温顺地点点头,心里记挂着裴寂,迅速把碗里的食物吃光,端着阿姨做的病号饭上了楼。 楼上的裴寂已经醒了,睡了一觉他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从林挽打开门,裴寂的视线一直黏在林挽身上,目不转睛地追随着林挽。 阿姨做的皮蛋瘦肉粥,隔着很远就让人闻到了香气。 “要不要吃些东西?” 林挽将手中的粥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伸手摸了摸裴寂的额头,还是隐隐发烫,温度却没有刚刚那么高。 “嗯。” 裴寂恹倦地看了眼插着针源源不断输送液体的手臂,抬眼看向林挽。 林挽端起一旁的粥碗,盛了一勺,小心地吹凉,喂到裴寂的嘴边。 暖粥下胃,让裴寂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林挽在他身侧,让裴寂的整个心也活了起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样安静温暖的氛围,让两个人都无比珍惜。 沈允于突然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拿着医药箱的bata。 见到林挽在小心翼翼地喂裴寂,沈允于挑挑眉,嘴角勾了个弧度。 bata走到裴寂身侧,将他手臂上即将流尽的药瓶换下,在医药箱里掏出听诊器和体温枪。 摆弄了裴寂的手臂好一会儿,又给他测了体温。 “沈总,已经退烧了,好好休息两天,没什么大碍了。” 沈允于抬了抬下巴,beta收好器具离开了房间。 “裴总,波尔多可给你打开了,既然没事了就别浪费了我的好酒。” 沈允于双腿交叠,抱着臂膀,随意倚靠在门框边,勾着玩味的笑淡淡道。 听到这话林挽端着碗的手颤了下,忧心地拧眉,抿着唇看向裴寂。 裴寂脸上毫无波澜,平静地咽下林挽喂在嘴边的粥。 “裴总一大早来我家,这酒不喝可不行。”沈允于的语气平淡,似乎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却让林挽听出了不依不饶的意味。 “他现在还不能喝酒。”林挽抿抿唇小声开口。 沈允于过于冷峻严厉,平日里不苟言笑,林挽是有些怕他的。 林挽觉得沈允于的冷和裴寂不同,裴寂的冷中带着温柔,像一只威严慵懒的豹子,而沈允于的冷则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他还病着。”林挽咬了咬口腔内侧的软肉,鼓起勇气开口道。 “哦?”沈允于拉长了尾音,眯着眼睛开口,“我酒都开了,他不喝,那你喝?” 林挽垂下头,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道“我和你喝。” 沈允于的嘴角勾了勾,轻笑了声,薄唇轻启“好好照顾断臂老人吧。” 林挽茫然地看着利落转身离开的沈允于。 “他在说什么?”林挽迷茫地转头看向眸子里带了点笑的裴寂。 “别理他。”裴寂清了清干哑的嗓子,“他妒忌。” “妒忌什么?”林挽一头雾水。 裴寂轻笑。 林挽又盛了勺粥,递到裴寂的嘴边,“还吃吗?” “嗯。”裴寂弯着唇贴着勺子边咽下了粥,偶尔汤汁沾在嘴角,林挽会抽纸巾给他擦干净,完全不会让他自己动手。 吃完一整碗粥,林挽将空碗放在床头柜上。 “要再躺会儿吗?” “下楼坐坐吧。” 林挽将裴寂扶起身,利落地将他的拖鞋放在裴寂脚边,想帮他穿上。 裴寂握住了林挽的手臂“阿挽,我自己来吧。” 这时候林挽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沈允于说的断臂老人是什么意思。 小声地嘟囔一句,“你一点都不老。” 裴寂轻笑地嗯了声,起身抱住了林挽。 温暖熟悉的怀抱,让人安心。 林挽环住了裴寂的腰,将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陷入裴寂的温柔中,纵然这温柔里有许多未知的危险,林挽也甘愿闭上眼睛去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楼下,沈允于散漫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脑,沈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拼乐高。 桌子上葡萄酒瓶子里的液体已经被倒了大半,透明的醒酒容器缓缓地晃着橘粉色的液体。 林搀扶着裴寂坐在沈允于对面的沙发上。 沈允于从长颈的醒酒器皿里将橘粉色的酒液倒入玻璃杯中。 空气中瞬间弥散了香醇浓厚的葡萄酒的气息。 沈允于两根修长的手指按在玻璃杯底部,缓缓将倒的半满的玻璃杯推至林挽面前。 他拿起另外一杯,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淡淡抬眼。 林挽伸手想去拿玻璃杯,却被裴寂握住了手腕。 裴寂的手臂环住林挽,将他禁锢在自己怀中,轻笑道“他逗你呢。” 林挽眨眨眼,看向一脸玩味的沈允于,心中腹诽一句老男人没好心眼。 沈允于挑挑眉“沈鸣,带林挽上楼休息吧。” 沈鸣立刻放下手中的乐高,站起身。 林挽有些不情愿看向裴寂,欲言又止。 裴寂揉了揉林挽的头,轻声道“放心,不喝酒的。” 林挽垂下头,小声开口“真的吗,不许骗人。” “嗯” 沈允于嗤笑一声。 林挽跟着沈鸣去了楼上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内摆放了各种各样的乐高,有拼好的,也有一些没拼好的零件。 多得让林挽瞠目。 林挽对着一个和人等高已经拼好的闭眼落泪的天使乐高不禁地感叹,“这得花多长时间才能拼好呀。” “五个月零三天。” “太厉害了。” 沈鸣将椅子上堆放的零件,一股脑地丢到床上。 林挽看着被堆得满满的床,不禁开口“床上这么多东西,你晚上怎么睡呀。” 沈鸣不自然的错开眼“我不住这屋。” “哦。”林挽又被桌子上放着的乐高小狗图吸引了视线,“好可爱。” “想玩吗?”沈鸣开口。 “我不会哎。”林挽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沈鸣,带着些许期待。 “我教你。” 沈鸣将小狗的乐高零件倒在地上,盘腿坐下。 林挽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他身边。 沈鸣拼乐高的时候完全不像跳啦啦操那般僵硬,灵活飞舞的手指捏着细小的零件,拼凑得很快。 相比之下,林挽就慢很多。 沈鸣已经将一个半大的机器人拼好,林挽小狗的头还没拼完。 沈鸣并不急促地去催林挽,拼好了只是安静地坐在林挽旁边看他玩。 林挽有种魔力,让人静心的魔力,在他的旁边让人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我拼得好慢。”林挽抬眼看向对着他发呆的沈鸣,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浅笑。 “你拼得很好。” 被夸奖的林挽,眼睛弯弯的,嘴角浅浅的梨涡也露了出来。 沈鸣垂下眼,“要我帮你吗?” “好!” 沈鸣肩并肩坐在林挽身侧,两个人肩膀紧紧地贴在一起。 这个距离很近,林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他侧目看到了垂着头的沈鸣腺体,没有贴抑制贴。 alpha信息素沾染在他的腺体上。 第57章 沈鸣竟然被标记了! 林挽不禁诧异地瞪大了双眼,无比震惊。 有了沈鸣的帮助,林挽拼得快多了,那是一只灰色后背白色肚子的小狗,面上表情冷冷的,莫名地让林挽觉得很像裴寂。 “好可爱这个小狗。” “送给你了。” 林挽看着手心的小狗笑了笑“谢谢你。” 沈鸣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景,顿了半天才说了句“不是小狗。” “嗯?”林挽眨眨眼,歪着头看向沈鸣。 沈鸣指了指地上的图纸,上面赫然写着“大灰狼”三个字。 裴寂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小的肩并肩一人抱了一个抱枕趴在地上看平板。 跟在后面的沈允于看到平板里播放的内容,眉毛抽了抽。 第48章 平板里放着蜡笔小新, 幼稚带着浓厚鼻音的小新惹得林挽笑得眉眼弯弯。 “阿挽。” 林挽坐起身,抬头看向裴寂。 “要回家了吗?” 沈鸣也跟着坐起来,琥珀色的眸子有一丝不舍, 他的手指下意识攥住衣角。 “不早了。”裴寂淡淡开口。 沈鸣原本亮着的眸子一寸一寸地暗了下来。 林挽不舍地抿抿唇, 对沈鸣开口道“那我们明天体育课见?” “好...” 沈鸣没在看林挽,面无表情地整理地上的乐高。 沈允于的眼落了落, 视线晦暗不明地落在垂着头的沈鸣身上。 裴寂和林挽下楼的时候, 司机已经等在沈允于的别墅门口。 安静地suv后座。 两个人又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境地。 林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僵局, 裴寂阖着眼, 靠在后座上养神,似乎也不肯向前迈步。 两个人相顾无言, 冷战又来得莫名其妙。 浦江家内,一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饭香气飘来。 裴寂提前告诉了阿姨来做饭。 从前裴寂偶尔应酬时,会叫阿姨来给林挽做些吃食。 林挽饿了, 他又一天没有认真吃东西了,可是面对一整桌的食物他却有些索然无味。 胃很空虚, 可是林挽的心情低落并没有对食物的渴望。 麻木地嚼着米饭,裴寂却夹起一块牛肉喂到他嘴边。 自然熟稔, 像平日里的每一次一般。 林挽盯着滴着酱汁的牛肉, 微微一愣。 裴寂落了眼, 失落的筷子即将落下,却被林挽咬住。 牛肉又嫩又滑,味道很好。 裴寂接连不断地投喂林挽。 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没有隔阂的日子,莫名其妙的冷战又被莫名地破了冰。 “瘦了。”裴寂轻声开口。 林挽轻笑“就一天没见。” “嗯。” 裴寂落下眼, 林挽竟然感到了几分落寞。 林挽不禁莞尔。 生病的人心娇,竟然连裴寂也是这样。 “那你再把我养回来。”林挽笑盈盈地用眼神点了点不远处的肉丝,“想吃那个。” “好。”裴寂的眼底有了淡淡的光, 夹了一筷子小心地喂到林挽嘴边。 林挽又想到沈允于说的那句断臂老人,自己此刻才像一个断臂小孩, “你也吃。”林挽给裴寂夹了一块豆腐,“你还生着病,不多吃点病怎么能好。” “嗯。”裴寂慢慢咀嚼林挽夹给他的食物。 两个人就这样一人一口相互喂着吃了整桌饭菜。 吃完饭阿姨在收拾厨房,裴寂去洗澡,林挽在卧室的床上看电脑。 他在搜索关于omega信息素改造手术的相关新闻和案例。 数不胜数的omega改造失败案例,好一点的变成beta,不幸的会落下终身残疾。 越看林挽心中越恐慌那个文件里的内容,他决定明天去找哥哥问一问。 裴寂洗完澡,靠在门口看林挽认真地在看屏幕。 他感觉自己的心暖烘烘的,真好,又可以这样看着阿挽,爱着阿挽。 余光注意到裴寂,林挽关掉了页面。 “怎么不上床?” 裴寂回神慢慢靠近林挽,掀开被子坐在他旁边,伸手将林挽搂在怀里,整个人身上带着热腾腾的湿气。 “在聊什么?” “在和明老师讨论课题,我选了一个方向,在问他相关的资料。” 裴寂默不作声。 “我决定先做好这篇论文,看看我是否对科研感兴趣,如果感兴趣就继续读下去,如果不感兴趣,我在考虑其他的事情。” 林挽的语气很郑重,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自己拿主意。 裴寂伸手轻柔地摸了摸林挽的发丝,神情认真,“阿挽尽管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林挽的心软了不少“谢谢你,裴寂。” 两个人相拥而眠,似乎没有隔阂,却又怀着不同的心思。 第二天,林挽在体育课上看到沈鸣。 他的眼下乌青,似乎昨晚没有休息好。 不仅老师教的动作一丁点都记不住,之前林挽教他的也忘得七七八八。 林挽很担忧沈鸣,再这样下去沈鸣肯定会挂科的。 对此沈鸣却不以为意。 今天老师有事,只上了两节课就下课了。 时间还早,林挽准备去天台看书,沈鸣抿着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鸣。”林挽不禁担忧,沈鸣看起来的精神状态比昨天差多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你回家吗?” 林挽摇摇头“下午学生会例会,我去天台看会儿书,在去吃饭。下午开完会再回家。” 沈鸣垂着头,林挽又看到了他颈间贴着的抑制贴。 他不在易感期,甚至被标记了,无论是临时标记还是永久标记都还没消去,却还是贴着抑制贴。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犹豫许久,沈鸣才小声开口。 林挽灿然一笑“当然可以。” 视野空旷的天台上,林挽坐在台阶上看书,沈鸣坐在他旁边对着天空出神。 林挽觉得沈鸣像一个摇摇欲坠的布偶,在天台的边缘没有力气地随风飞舞,在某一瞬间便会从楼上急速坠落,摔成粉末。 “再看什么?” 林挽也仰起头,天空蓝澄澄的,一尘不染,只有一道白色的弧线。 是飞机行过留下的线,白色弧线拉得很长,淅淅沥沥忽浅忽深竟然占据了大片的天空。 “自由。” “嗯?”沈鸣的声音很轻,林挽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出神,“什么?” “再看自由。”沈鸣低下头,琥珀色的眼睛平静得像一滩死水。 林挽的心尖像被扎了一下,这本是一句很酸的话,可是在沈鸣嘴里说出来,林挽莫名地觉得没有半分矫情。 林挽不喜欢这样伤感的话题,他错过眼“你下午有课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回家?” 沈鸣又抬眼盯着天空那道长长的白色痕迹出神。 “家里有不喜欢的人在。” 林挽愣神,下意识地开口“是沈允于吗?” 沈鸣沉默许久,淡淡开口,“不是。” 林挽疑惑地歪了歪头,扣上了手中的书,随手放在天台的边缘,学着他的样子靠在天台上看天空。 “城北不是我的家。” “哦,我知道。”林挽轻声道,“沈总在万岚山顶给你建了幢别墅,你生日的时候我去过。” 沈鸣嗤笑一声,很轻。 林挽疑惑地看向沈鸣,他落着眼,极尽落寞。 “林挽。”沈鸣顿了顿,“我可以叫你阿挽吗?” “可以呀。”林挽眨眨眼。 “阿挽,你知道自由是什么感觉吗?” 林挽直愣愣地看着他眼中倒映的一片蓝,不像天空,更像是大海,一望无际的大海。 沈鸣的话他答不出。 他也不知道什么叫自由。 自由弥足珍贵,他似乎也从未拥有过。 沈鸣是一只困在笼中的金丝雀,而他却是一个装在盒子里的模具。 他们都没有自由。 但他们是不同的。 他与沈鸣的区别是,他有选择的权力,他却不会选择,而沈鸣并没有选项。 林挽不知道应当怎么回答沈鸣,他沉默地抬头看着那条飞机线。 尾端的颜色越来越浅,逐渐消散在一尘不染的天空中。 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突然林挽听到了沈鸣的笑声,不是之前他听到过的化在风里的轻笑。 沈鸣的笑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沙哑。 林挽侧目,他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沈鸣,很陌生。 沈鸣笑得肩膀微微颤抖,眼角却隐隐泛着泪光。 那笑声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悲凉,像是看透了什么,又像是放弃了什么。 第58章 “阿挽,我要自由了。” 林挽怔怔地看着沈鸣,轻声问道,“是你想要的自由吗?” 沈鸣缓缓转过头,他的眼角微微泛红,瞳孔缩了一瞬,转而咧开嘴角。 这一抹笑真心实意。 “我想,是的。” 一阵微风吹过,天台上的林挽的书页被哗啦啦地吹的乱飞,林挽的头发也被风吹乱,挡住了他的视线。 飞舞的发丝遮挡住林挽的眼睛,也遮挡住了沈鸣的视线,林挽有些恐惧,他害怕在沈鸣眼中看到绝望。 他希望沈鸣自由。 却不想沈鸣所说的自由是冰冷的湖底,是高楼上一跃而下的飞翔抑或医院里冷冰冰的一具尸体。 这种自由的代价太过于残忍。 “沈鸣。”林挽的喉结微动,他撩开了被吹乱的头发,露出那双真挚的眼,“你说的自由是失去生命吗?” 沈鸣沉默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很透,透的看不到底。 他视线很凉,凉到林挽感觉眼睛发酸,可却不敢眨眼,似乎他眨了眼,沈鸣就会消失在他眼前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不是。” 沈鸣的声音是有温度的,至少在这一刻,让林挽觉得冰冷的指尖开始回温。 “你会骗我吗?”林挽垂下头,这一刻他不敢看沈鸣的眼睛,他怕看到一点点谎言的影子。 “我不骗你,阿挽。” “拉钩。” 林挽伸出小拇指,沈鸣没有片刻犹豫,用自己的手指勾住了林挽的手指。 沈鸣的手指骨节分明,温度比林挽的手指高多了,两个少年的手指相互交缠在一起,像一个解不开的结。 林挽用大拇指在沈鸣的大拇指上盖了一下。 “骗人是小狗。” 第49章 林挽晃了晃手腕, 带着沈鸣的手一起晃动,小声开口。 “我不骗你,阿挽。” 沈鸣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与上次不同, 这次林挽看到他眼睛里的郑重。 坦荡真诚,没有一丝隐瞒与欺骗的影子。 林挽咧嘴笑了笑, 浅浅的梨涡莫名让沈鸣心安。 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天台边缘, 沈鸣给林挽讲了许多被沈家收养之前的事情。 那段清贫而自由的日子, 被沈鸣视作珍宝, 小心翼翼从记忆深处拿出来与林挽分享。 沈鸣讲了他和爷爷在贫民窟相依为命的日子。 讲了他把欺负爷爷的小混混alpha打得满脸是血,在贫民窟一战成名, 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讲到在垃圾堆旁捡到的那只奄奄一息的小黄狗。 那是沈鸣第一次说那么多话。 如此鲜活。 沈鸣说。 最终那条小黄狗没有活下来,他的爷爷也没活下来。 那段清贫的日子,听得林挽嘴里发苦。 沈鸣却笑得肆意。 那是沈鸣弥足珍贵的幸福。 林挽知道了沈鸣的信息素是稀有的a类信息素。 也知道了沈鸣的原名本叫阿九。 天台的风浅浅的吹, 为暮秋带来一丝冷意。 沈鸣突然问林挽“阿挽,如果有一天你发现, 你爱的人,他出现在你面前本是他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带着目的和伪装接近你, 而你爱的从来不是真实的他。你爱的是他的伪装, 当你戳破他的伪装时,你会怎么办?” 林挽愣住了,他抿抿唇,轻声开口问道, “是沈允于吗?” 听到这个名字,沈鸣有一瞬间晃神,自嘲地笑了笑, “你知道了。” “裴总告诉你的吗?” 林挽缓缓摇摇头。 “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挽开口解释道“昨天一起看动漫的时候,我闻到了你腺体上a类信息素的味道。之前裴寂喝多了,我去接他的时候在房间内闻到过那种信息素的味道。” 沈鸣轻笑了声,落在林挽身上的目光既不刺眼,也不疏离,反而带着淡淡的欣赏。 林挽性情单纯,却又极其聪明。 沈鸣总觉得林挽身上有种吸引人的魔力。 他纯得像一张白纸,生活很简单全是温暖和善意没什么烦恼。 林挽的这种单纯和快乐总是像致命的迷药吸引着他,也温暖着他。 而今天沈鸣似乎知道了这种魔力来自哪儿。 林挽远比他想象中更聪明。 他对自己的各种情绪都可以包容和自洽,让自己活得简单快乐。为人处世间对其他人总是保持着善良和同理心。 知世故而不世故,保持赤子之心说的便是林挽这样的人吧。 沈鸣不再犹豫,温声开口问道“如果那个人是裴总,阿挽会怎么做。” “他不会。”没有丝毫犹豫,林挽笃定开口,眼神无比坚定。 “所以...抱歉沈鸣,我不清楚自己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没有办法给你帮助。”林挽愧疚地摇摇头。 沈鸣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笑了笑,起身抱住了林挽,似乎在告别。 林挽也拥抱住沈鸣,轻声开口道。 “祝你如愿,阿九。” “谢谢你,阿挽。” 下午的学生会教室内,林挽没有看到腾柏妄。 他真的退学了。 会长还没来,教室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三五聚在一起聊天。 嘈杂的环境里,几道alpha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他们在猜测腾柏妄为什么退学。 有个人说腾柏妄爬了一个有钱人的床,被包养了才退了学。 几个alpha说着相视而笑,露出暧昧又猥琐的笑。 这些无端的猜测和谣言让林挽厌烦。 “成绩好又怎么样,为了钱还不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知道和多少人睡过。” 会议室交谈声十分嘈杂,几个alpha不怀好意的笑隐没在人声中。 “你怎么知道的?” 林挽的声音格外清冷,与他往日温温柔柔的模样不同。 那个圆头圆脸竖着板寸的alpha明显一愣,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开口问道“你在和我说话吗?” 林挽直视那个圆头alpha的眼睛,语气温柔而坚定,不疾不徐,“你说腾柏妄爬床是亲眼所见吗?” “你呢?” 林挽看向另一个尖嘴吊眼的alpha“你从哪里得知他被包养了?” 嘈杂的教室因着林挽的声音而逐渐冷却,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几人身上。 那个圆头alpha见众人都看过来,觉得落了面子,硬着嘴呛道,“我从哪里知道的你管得着吗?我就是知道。” “哦。”林挽的语气平淡,“没有证据,信口胡诌的呗。” 圆头alpha被戳穿之后恼怒地提高了音调“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说的是假话。” 林挽淡淡扫了眼他胸前的名牌,轻笑“新闻专业的。” 圆头alpha拧起眉,彻底被林挽的态度惹怒,高声道“你什么意思。” 在高大的alpha面前,他显得十分弱小,气势却并不弱。 “是因为嫉妒他成绩好,年年新闻专业第一,所以才从背后造他的谣吗?” “放屁,我会嫉妒他?”alpha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握着拳,整个圆脸被涨得通红。 林挽笑了笑,转而开口道“我只是像你一样随口造谣罢了,你为什么生气?” “怎么了?”白祁走进来,气氛并不寻常,微微蹙眉,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没事,没事,都是误会。”alpha旁边的尖嘴的同伴,冲白祁笑了笑,按着alpha的肩膀强行把他按着坐在椅子上。 他带着歉意冲大家笑了笑,对着身旁一脸怒意的alpha使了个眼神“是我们不好,会长来了不耽误大家时间了。” 白祁拧眉看了眼圆头alpha又看向林挽。 林挽礼貌冲他笑笑,坦然地坐下,没有丝毫波澜,似乎刚刚处在漩涡中心的人并不是他。 例会后,司则简已经等在教室外面等着林挽一同去排练。 那个与林挽起冲突的圆脸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们这边好几眼。 林挽却并不在意,径直和司则简离开。 排练室内的两个人找到了原有的默契,排练了几遍老师都很满意。 裴妙声下了课,在台下看两个排练,等他们结束一起去吃饭。 “走啊。”两个人一结束裴妙声就跨步一跃从台下跳上来,“阿挽想吃什么?今晚司公子请客。” 司则简笑了笑,起身帮着其他人把琴搬下台。 林挽明显有心事,将萧放到包里摇摇头“今天去找哥哥,不在学校吃了。” 裴妙声不着调地用手指勾住林挽的下巴,微微抬起他的头,“哟,怎么了小可怜,和声哥说说。” 林挽被他这副流氓的样子逗笑,眨眨眼“没事。” 裴妙声啧了声“长大了,有心事了。” 林挽被戳破了不好意思地从裴妙声手指上将下巴移开,“没有。” 裴妙声笑了声,猛地拍了林挽肩膀一下,并未再追问,“等你想吃的时候再让则简请我们吃,最近他零花钱多得很。” 第59章 “为什么呀?” “他二姐要订婚了。”裴妙声冲走过来的司则简挤挤眼,“司家很多长辈都从天南海北地回京都了,他收了好多红包。” “司姐姐要订婚了。”林挽诧异地看向司则简,司则简没有什么喜悦的神色,轻轻地点点头。 “万坤地产沈家的当家人,你听过没。” 林挽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裴妙声用肩膀顶了顶林挽,“我在网上搜过那个人照片,年少有为,帅气多金,和司姐姐很般配,郎才女貌。” “商业联姻罢了。”司则简笑笑。 “你以后也会商业联姻吗?”裴妙声一脸坏笑地冲司则简挤挤眼。 司则简脸上的笑消散不少,看着裴妙声的眼神越来越沉,淡淡开口“不会。” “商业联姻要是连个契合度高的omega也不错,先婚后爱嘛,像阿挽和我哥一样多好。” 裴妙声一脸无所谓的打趣,司则简的神色愈发阴沉。 “我不喜欢。” “你二姐也不喜欢沈家那个少爷,不还是得听司爷爷的话。”裴妙声努努嘴。 林挽神色复杂地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看,见气氛不对劲,赶忙起身“声哥,你们要去吃什么?” “小龙虾,你真的不去?” 林挽摇摇头,“那快去吧,一会儿大家都下课了,人就多了。” “也是。”裴妙声风风火火地拉着两个人往学校外面走。 到了校门口,林挽和两个人道了别,让司机送他去了木鱼娱乐。 林与的公司与裴寂的不同,规模没有那么大,不是自己的地皮建的办公区域,只租了一层商务写字楼。 他很顺利地就上了楼。 林挽还记得小时候来林与的工作室,当时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挤在一张办公桌上,桌上散落的到处都是图纸。 饭点大家都要错开时间吃饭,不然狭小的桌子上都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 林挽还依稀记得哥哥蹲在墙角,一边敲代码一边吃泡面的样子。 想起来还有点心酸。 如今明亮宽敞的写字楼,是哥哥和几个伙伴没日没夜熬出来的。 当年哥哥为了拉投资喝到胃出血,在寒冷的冬天几个人挤在出租屋里烤一个电暖器,冻得握鼠标的手都伸不直。 “小林挽,来找与哥?” “柳秦哥。”林挽点点头,是木鱼还是工作室的时候就跟着哥哥一起创业的一个哥,小时候林挽在木鱼的出租屋玩,几个人还带过他。 “你哥有客人在。”柳秦冲林挽挤挤眼,暧昧地笑笑,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林挽茫然地问道“谁呀。” 第50章 “一个大美人, 与哥可上心咯。”柳秦冲紧关着门的办公室抬抬下巴,一脸坏笑,“木鱼看样子要有老板娘咯。” 林挽抿抿唇, 他想到了一头乌黑长发淡漠眸子的明宿微。 “怎么个上心法儿。” 柳秦轻啧了一声, 贴在林挽耳侧,“昨个与哥特意吩咐让大家把工位都收拾得利利正正, 一会你进去见到与哥就知道怎么个上心法儿了。” “哦。”林挽努努嘴, 不再和柳秦瞎聊, 向最里面林与的办公室走。 一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哥哥姐姐, 林挽都乖巧地和他们打招呼。 得到了许多意味深长的笑。 林挽敲敲门,听到哥哥的声音, 推门进去。 会客的沙发上坐着的并不是明宿微。 “明老师?” “林挽。”明宿韵端正坐在沙发上,浅棕色的风衣配着白衬衫,金丝眼镜眶后是温润的笑, 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 “来了。”林与按下办公桌旁的按钮,“送杯牛奶进来。” 林挽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的林与, 懂了刚刚柳秦哥说得上心是怎么个上心法儿。 林与穿着一件剪裁完美贴合深灰色的手工定制西装,白色衬衫的领口一丝不苟地系着深蓝色领带, 领带夹上镶嵌着一颗低调的蓝宝石, 泛着幽深的光泽。 黑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发丝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发际线清晰而整齐,衬得林与的五官更加立体。 林与这个样子活脱脱像一只求偶的花孔雀。 林挽忍不住轻笑一声, 他想到了孔雀色彩绚丽的尾巴后红彤彤的屁股。 “怎么了?”明老师温声问道。 林与啧了一声,“我弟脑子不好使,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明宿韵温柔地笑了笑, “林挽很聪明。” “哥哥!”林挽埋怨地开口,“你别在明老师面前说我坏话。” 明宿韵看了眼腕表,轻声开口,“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 林与从座位上站起身“我送你。” “不用。”明宿韵起身整理了下风衣,温文尔雅。 “别介呀。”林与已经快步走了过来,“我送你下楼。” 明宿韵眼底浮现浅浅的笑意,并未再推脱,“有劳了。” “客气。” 林挽茫然地看着两个人,看起来两个人并不是很相熟,但是哥哥确实又对明老师格外的上心。 林与送了明宿韵下楼,没一会儿匆匆赶回来。 见林挽转着大眼睛,欲言又止的样子,林与轻笑着弹了林挽一个脑瓜蹦。 “有话快说。” 随后扯了扯颈间的领带,昂贵的领带被随手丢在办公桌上。 林与解开了领口的两个扣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了老板椅上,没有了刚刚的绅士模样。 林挽揉了揉发红的额头,一脸好奇,“怎么回事呀,哥哥。” “什么怎么回事?” “哥!”林挽不满林与故意装傻,“就是你和明老师是怎么回事呀。” “这么八卦?”林与嘴角挂着笑挑挑眉。 “哥哥,你快说嘛。” 林挽凑到了林与身边,将整个身体从后面倚靠在林与的办公椅椅背上。 秘书敲门进来,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 “也没什么。”林与刻意拉长语调,吊着林挽的胃口,让他的心痒痒。 “就是爸安排的相亲对象。” “那你们在谈恋爱吗?” 林与轻笑,“这么好信儿?” “哥哥,说说嘛,说说嘛。” 林挽慢悠悠地晃荡着林与的椅子,像一块小膏药一样贴在他的椅背上。 林与啧了声,“没有。” “啊。”林挽似乎有些失望,“那你们是相亲了吗?” “没有。” “那你喜欢明老师吗?哥哥。” 林与感觉林挽有的时候就像一块小黏糕,这个小烦人精,磨人起来,让人感觉黏牙。 真不知道裴寂是怎么忍这个小磨人精的。 “大人的事情小孩别打听。” “哥哥!”林挽撅噘嘴,晃着林与的靠背撒娇,“你和我说说呗,你准不准备追明老师呀~” “你现在怎么这么八卦了?”林与挑挑眉,“好好的弟弟都被裴寂带坏了。” “不关裴寂的事,我就是自己想知道。” 林挽见问不出什么来,又神秘兮兮地凑到林与耳边,“那你还喜欢明哥吗?” 林与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渐渐落了下来,“哪个明哥?” “就是明宿微呀,那个月琴演奏的大师,长得和明老师一模一样的alpha。” 林与又弹了林挽额头一下,“再烦人我就让裴寂把你接回去了。” 林挽捂着头,着急地开口,“别介啊。” 林与被林挽奇奇怪怪的口音逗笑,“学你哥说话?” “没有!”林挽小声开口,“不小心的。” “找我什么事,有话快说,一会儿我要出门了。” “你去干吗呀?” “怎么我出门还要跟你汇报行程?” “哦...”林挽慢慢吞吞从林与的椅背上下来,在书包里翻呀翻,翻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我送你的礼物,哥哥。” 盒子里是那条原本被裴寂丢在垃圾桶的黑色螺纹手工刺绣的领带。 “你哪来的钱?” “刷裴寂的卡。” 林与诧异地挑挑眉,没有接林挽手中的盒子,“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林挽愤愤开口,“我是黄鼠狼,你也不是鸡,黄鼠狼的哥哥,也是黄鼠狼。” “哦~没事求我。”林与不着调地勾了勾唇,将桌上的盒子扣上,随手放在抽屉里,“那我可只收礼物咯。” “哥!”林挽的小心思被戳破,“我送你礼物顺道问你点事情。” 林与一副看吧,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的表情。 林挽落了落眼,转而开口道“哥哥,你知道omega信息素改造手术吗?” “知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我有个同学想做信息素改造手术。” 林挽不会撒谎,林与一眼就看出他的那些小九九,却还是顺着林挽的话说下去。 第60章 “怎么不直接找裴寂,人本可以做。” “人本可以做信息素改造手术!”林挽大惊,“国家不是禁止做这类的手术,不是犯法的吗?” 林与耸耸肩,“禁止做omega信息素改造手术的法令颁布是因为当年的技术还不成熟,对omega身体损伤比较严重。新的领导人换届上位后加大了此项科研的扶持力度,人本早些年前就已经和政府签署了开发信息素改造手术的科研立项协议,现在技术已经过了临床试验阶段,再等一段时间人本拿到专利,就会大规模的放开。” “这样呀...”林挽悬着几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万分庆幸,裴寂是好好市民,没有犯罪。 林与有些玩味地勾勾唇“怎么了?你那个同学不会是你吧。” “当然不是我!” “嗯哼。” “真的。”林挽一本正经地开口,“我和裴寂信息素匹配度那么高,怎么会是我。” “你想做那种手术,家里也不会同意,即便是开放了,什么手术都是有风险的。” 林挽抿抿唇,犹豫地开口“哥,你认识腾柏妄吗?” 林与的眼睛沉了沉,并没有正面回答,“怎么了?” “他...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林挽咬住下唇,“他退学了,我听说是做了信息素改造手术,我很担心他。” “做这种信息素改造手术之前会签署保密协议。” 林与淡淡地看着林挽。 林挽泄了气“好吧...我是在裴寂办公桌上看到的。” 林与轻笑了声,懂了林挽今天来的目的,“怕裴寂在外面养小男孩?” 林挽垂着头没有开口,在林与眼中更像是害怕老公出轨的小可怜了。 “放心,他改造手术不是为了和裴寂匹配。” “那是和沈允于匹配吗?” 林与抬抬眼“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我听说沈允于要订婚了,好奇嘛。” “和司家二小姐的联姻?”林与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商业联姻罢了。婚后两个人各玩各的,也不会管对方。” “啊!”林挽震惊地张了张嘴巴,“还能这样?” “你当所有人的婚姻都和你的一样?”林与拉开抽屉,扯了根烟叼在嘴上,“司家老爷子年纪大了,当家人的位置一直空着,司铭和司允儿都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司允儿和沈家的联姻只不过是借沈家的东风罢了。” 林与点了烟,深深吸了口,感叹道“这个时候也就司家那个小画家最自在咯。” “沈允于知道吗?” “你当沈允于傻吗?”林与吐了口烟圈,“司家二小姐借沈家的东风稳固自己在司家的位置,如今房地产行业不景气,沈允于的万坤地产的房建后续开发疲软,目前衍生出来的酒店与度假村的连锁品牌需要媒体的正向宣传,司家的传媒影视一直握在司二小姐的手里。” “哦。”那些豪门之间的恩恩怨怨林挽听得头疼,也不感兴趣,只觉得这些人真没意思,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连自己的婚姻都能利用,没有一点真心。 “哥哥,你也会联姻吗?” “不会。”林与干脆利落答道。 “我创建木鱼就是因为喜欢游戏,让我对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我可不愿意。” 林挽眨眨眼。 “那你喜欢谁呀,明老师还是明哥?” 第51章 林与白了眼林挽, “绕来绕去怎么又绕到这件事上了。” “我希望你和明老师在一起。”林挽小声嘟囔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就是喜欢明老师。”林挽小声开口,“不过人家明老师也不一定看得上你。” 林与被林挽气笑, “我怎么了?你哥英俊潇洒, 风流倜傥,还体贴人。” 林挽努努嘴, “那好吧。” “小白眼狼。”林与将手中的烟按灭, “行了, 走吧, 我送你回去。” 林挽慢慢吞吞地拿起书包,突然又开口问道, “那腾柏妄做手术和为了谁的信息素匹配呀。” “别烦人了,瞎打听什么。” 林挽哼了声,跟着林与下了楼, 坐到了他的大众车上,小声嘟囔“并不告诉我拉到, 我还不想知道呢。” 林与并没有把他送回家,而是把他送到了顺腾楼下。 林挽磨磨蹭蹭地不肯下车, “哥哥, 你别告诉裴寂我今天问你的事呗, 偷看别人文件会被讨厌的。” 林与挑挑眉,“来不及了,已经告诉了。” “啊!”林挽瘪瘪嘴。 “知道会被讨厌,为什么还要偷看别人的文件?” 林挽垂着头没有出声, 像一个委屈包。 林与不再逗他,“不说,快走吧, 小祖宗。” 林挽抬眼笑了笑“谢谢哥哥,你真好。” 林与哼笑一声,看着小烦人精背着书包上了楼,才开车离开。 楼上的裴寂见到林挽并不惊讶,显然林与提前和他说了自己会来。 林挽心虚地将书包放在沙发上,忐忑地走到裴寂身侧,办公桌上已经没有那份黄色的文件夹。 裴寂的显示屏上红红绿绿的折线和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林挽眼花。 “你在看股票呀。”林挽想到了李应之前说的裴寂大学时候炒股赚的第一桶金,“买哪支股会涨呀。” “阿挽有兴趣?”裴寂的椅子稍稍向后退了半寸,握住林挽的手腕,顺势将他扯进自己的怀里。 林挽就这样坐在了裴寂腿上,宽大的老板椅并不拥挤。 裴寂地搂住林挽的腰,手指顺着宽大的衣袖下摆钻入,滚烫的手掌紧紧贴着他的腰腹。 他的后背紧紧贴着裴寂的微微起伏的胸口,尾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裴寂西装裤下的灼热。 这样暧昧的姿势,在半开放随时有人会进来的环境里,林挽缓缓吞咽了口口水,紧张地绷起后背。 若是此刻有人进来,定然会看到搂在一起姿势并不清白的两个人。 大家都不知道裴寂已经结婚了,林挽有种偷情的刺激感。 他抿抿唇,悄悄抬起屁股向后蹭了蹭,后腰紧贴着裴寂的腹部。 办公室调情,可太刺激了。 林挽清炯炯的眼睛下,脑子里却涂满了黄色小颜料。 这红木雕花的办公桌和家里书房的一样大,不过边缘光滑应该不会像在书房那次把自己的屁股硌出红印。 林挽又想到了霸总文中小白花被总裁按在办公桌上猛*时,无意识抓碎了总裁的千亿合同。 啧! 那得被**的多爽呀。 纵然心底浅浅的渴望裴寂会兽性大发把他按在办公桌上酱酱酿酿,林挽还是羞涩的侧过脸,象征性的浅浅挣扎一下,轻声开口,“会进来人的。” “不会。” “哦...”林挽浅浅地弯起眼,不会来人,那他可以更大胆一点。 他知道裴寂的办公室里有一间暗室。 林挽的嘴里不断地分泌津液,他止不住的吞咽,帆布鞋缓缓地向后移,整个大腿贴在了裴寂工整西装裤的内侧。 林挽紧张得厉害,动作小心翼翼,不敢太明目张胆。 “阿挽想炒股吗?”裴寂轻声开口。 ...... 林挽移动的腿僵在原地,办公室调情变成了聊工作,便索然无味。 林挽摇摇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被裴寂打了岔。 “身体有不舒服吗?”林挽的手指盖上裴寂的额头,没有在发热。 裴寂日理万机,根本不肯在家休息两天。 “好了。”裴寂握住林挽的手腕,手指灵活地插入他的指尖,十指相扣。 “周末沈允于订婚,阿挽陪我去?” 周末?这么块... 见林挽垂着眼微微愣神,沉默不语,裴寂又开口道,“可以吗,作为我的男伴。” “会不会有很多媒体到场。” 林挽没有陪裴寂出席过此类的场合。 裴寂只当林挽不想暴露在媒体面前,轻轻安抚林挽的后背,“没有我的允许,媒体不敢乱拍乱写。” “哦...”林挽心底冒上来浅浅的失落,果然他还是不想公开的,却依旧乖顺地点点头。 - 沈允于的订婚宴并没有安排在万岚山顶的别墅,而是沈家的另一个商务的度假山庄。 与其说是订婚宴,不如说是名利场上的社交宴。 林挽穿着一套与裴寂同款的黑色西装,面料考究,但色调柔和了许多。西装的剪裁贴合他清瘦身形,肩线微微柔和,衬得林挽身形修长而温润。内搭的浅蓝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林挽本就面容清秀,眉眼如画,尽管穿得成熟也让人觉得年纪不大。他的手指轻轻搭在裴寂的臂弯处,动作自然,带着一种不经意的亲昵。 这样的林挽,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 裴寂的身份和地位,无论在哪都会是焦点,而如今众人三三两两的视线都落在林挽的身上。 第61章 顺腾的裴总从来不带男伴在身侧,如今身边跟了个漂亮的小男孩。 这样的场合,又这样亲昵地跟在裴寂身边,不少人都把林挽当作了裴寂养的小男孩。 “司总,允于,恭喜。”裴寂微微颔首,接过了侍应递过来的高脚杯,与两个人碰了一杯。 沈允于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英俊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司允儿含着笑的眼睛落在了林挽身上。 “司姐姐,沈总,恭喜。”林挽跟着裴寂乖巧地打了个招呼。 “小挽?好久不见。”司允儿笑着看向林挽,微微诧异,客套寒暄,“当时和则简来家里玩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司允儿长相很漂亮,五官很大气,是那种明艳的大美女。 她今天化着浓妆,红唇烈焰,波浪的黑发散落在肩膀,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香槟色的礼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脚下踩着十厘米的jimmy choo。 身高和气势都和沈允于不相上下。 “姐姐比上一次见更漂亮了。”林挽一笑嘴角露出一个小梨涡,由于长得讨巧,明明是奉承的话,在林挽的嘴里说出来倒是显得十分真诚。 司允儿轻笑,“则简他们那群小孩都在后面,觉得宴会无聊就去找他们玩。” 裴寂和两个人又寒暄了阵儿,来了其他的宾客,便带着林挽去了后面的宴会厅。 “裴总。”一个略微肥胖的中年男人端着酒迎了上来。 这已经是第三个拦住裴寂的人了,林挽安静地站在旁边,着实为裴寂感到疲惫。 虚情假意的寒暄,虚与委蛇的客套,圆滑世故的试探,推杯换盏无非就是生意场上那利益。 无聊透了。 林挽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心里默默吐槽。 霸总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只是这个中年男人旁边还跟了个omega。 尽管化了淡妆,林挽依旧可以看出他的五官长得很漂亮,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 “阿挽,这是米星影视的李总。” “李总好,我叫林挽。”林挽露出招牌标准的笑容,这样的笑他已经可以牢牢地焊在脸上。 李总不动声色打量了林挽一番,略微疑虑地点点头。 “小温,米星新来的练习生。”说完李总对着旁边的omega说道,“快敬裴总一杯。” 叫小温的omega,双手握着高脚杯,显然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适应,有些紧张的磕磕绊绊开口,“裴总,我敬您。” 裴寂淡淡地看着omega微微颤抖的酒杯,杯中的酒轻轻地晃动,并没有动。 林挽好奇地眨眨眼。 场面似乎尴尬了起来,李总的脸上强挤出一抹笑,额头渗出虚汗,“新来的小孩不懂事,裴总不喜欢,米星还有很多...” “李总。”裴寂淡淡开口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伸手揽住了林挽的肩膀,“刚刚和您介绍的时候似乎没有介绍完整。” “这是我的爱人,林挽。” 李总瞠目,林挽也很诧异。 这...这是公开了他们的婚姻。 太突然了,林挽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啊,他震惊地看向裴寂。 李总的额头渗出虚汗,面露心虚地看着林挽搓搓手,“没想到裴总身边已经有男伴了,真是冒昧了。” “不是男伴。”裴寂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离得不远的人却都听得很清楚,“我和阿挽已经结婚了。” 慢慢地林挽才回过味儿来,这个中年男人是在往裴寂的身边塞人。 这种事情裴寂似乎见怪不怪。 周围安静如斯。 一瞬间林挽成了场上的焦点,他心跳得很快,耳膜似乎嗡嗡作响。 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公开了? 林挽无措地握住了裴寂的袖子。 裴寂却反手握住他的手,这样庄重的场合,这个动作非社交距离,如此亲昵并不合适。 林挽微微挣脱,却被裴寂牢牢扣住。 敬酒的omega的脸色涨得通红,握着酒杯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裴寂敛目,微微颔首,“失陪了。” 第52章 林挽的手心冒出汗来, 他感觉自己整个后背都汗津津的。 周围的视线似乎要把他烧穿,他原本耿耿于怀的事情,没有想到如此轻易地就这样被裴寂宣之于口。 林挽的心跳得厉害。 “吃点东西。” 裴寂拿起一块精致的小蛋糕, 用叉子挖一块松软的奶油, 喂到林挽嘴边。 林挽还没有从这件事中回过神,他感觉自己整颗心不受控制, 猛猛地撞击着他的嗓子眼。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头重脚轻的林挽感觉自己仿佛踩在棉花上, 飘飘然的发昏。 林挽踮起脚, 悄悄在裴寂耳侧问道,“这样说可以吗?大家都知道你结婚了会不会对你影响不好。” 裴寂微微俯身, 不让林挽踮脚。 听到他的话时拿着叉子的手指僵了僵,将那小块奶油放回了碟子。 沉着眼看着林挽,眸色幽深。 “阿挽不希望我这样做。” 林挽愣了, 下意识地摇摇头。 转而他又想到了那个漂亮的omega,不由得不满地抿抿嘴, “之前很多人往你身边塞人吗?” 他的话酸得很,裴寂眼底沉着的黑气散了不少。 “我不会要。” “哦。”林挽轻轻哼了声, “那谁知道呢。” 裴寂眼底逐渐汇聚的戾气消散, 嘴角勾了勾, 又端起了那碟小蛋糕,轻声哄道,“真的,阿挽。” 林挽含住那口奶油, 甜腻腻的化在嘴里,他知道裴寂不是会胡乱搞关系的人,心里却还是不由得沸腾着酸泡, “那个omega长得可漂亮了。” “没细看。”裴寂又剜了一勺,眼睛温柔地看着林挽,“宴会还要好久,先吃点这些垫垫,晚上回去我给你做。” “裴总,林先生。”一个alpha端着酒杯走过来,笑着寒暄道,“裴总和夫人感情真好。” 林挽汗颜,八卦的传播速度就是快。 裴寂直起身,端起了旁边的酒,“阿挽,京都联行文行长。” 林挽抿抿唇,将口中的甜蛋糕咽下,又挂上了那副得心应手的笑,“文行长。” 裴寂和文行长说的那些利率,汇率,投资,林挽实在不感兴趣。 他在离两个人不远处吃着小蛋糕,漫无目的看四周,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二楼走。 林挽愣了一下,微微蹙眉。 是...腾柏妄? 林挽放下手中的餐具,匆匆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裴寂尽管在应酬,视线却总会不经意落在林挽的身上,见到林挽上楼的身影。 裴寂想跟过去,却被络绎不绝敬酒的人缠着脱不开身。 觥筹交错的客套终于稍稍落下帷幕,裴寂将空酒杯放在侍应的托盘中,快步向楼上走。 楼上的舞池正在跳华尔兹,裴寂冷眼搜寻了许久并没有看到林挽的影子。 舞场连接的阳台很大,三两的人在阳台边看京都的夜景。 裴寂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眯眯眼,挑眉大步走了过去。 司则简手指间夹了根烟,一抬眼便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裴寂,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烟藏在身后。 裴寂轻轻嗤笑一声,神情淡漠,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他背起的手。 “裴寂哥...”司则简慌乱地将手中的烟掐断在阳台边的玻璃盏上,“我...” “裴寂,你忙完了。”林挽恰巧从屋内走出来。 迎面一阵风吹来,裹挟着淡淡的烟草味,扑在林挽脸上,让他微微蹙眉,“你在这抽烟吗?” “没有。”裴寂淡淡答道。 林挽抬眼看到了玻璃盏内还未完全熄灭还飘着细雾的烟头,疑惑地看向裴寂。 裴寂淡淡抬眼。 司则简讪讪一笑,“挽哥,是...” “哥!”裴妙声从司则简身后探出头,“阿挽,你也来玩了。” 司则简的喉咙上下滚了滚,裴妙声的骤然出现让他噤了声,迎着林挽疑惑的视线他感到骑虎难下。 林挽叹了口气,轻声开口“我没拦着你抽烟。” “不是我。”裴寂冷声,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看向司则简。 司则简抿抿唇,心慌的瞄了眼裴妙声,两相对比下,司则简终于硬着头皮开口,“挽哥,不是裴寂哥,是我抽的。” “哥,你真是的。”裴妙声不满地开口,“则简根本不会抽烟,你干吗让他给你背锅。” “不是...的,声哥。”裴寂的视线越来越冷,让司则简心里发慌,慌乱地解释,“真的不是裴寂哥。” 裴妙声显然不信,努努嘴。 裴寂被司则简这副虚伪的绿茶撒谎精样气得肝疼,又不好和小辈计较,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林挽凝目细看已经在玻璃盏熄灭的烟头,不是裴寂常抽的那个牌子,转身快步去追裴寂。 第62章 裴寂迈着修长的腿,走得很快,林挽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追了很久才在庭院外的喷泉边赶上他。 林挽小跑到裴寂身侧,带着些讨好握住裴寂的手,轻轻晃了晃。 裴寂微微偏头,颔首淡淡地看着林挽。 林挽仰着头,裴寂的脸在灯光的阴影下,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林挽能感受到裴寂的情绪。 “对不起嘛。”林挽踮着脚,向裴寂又靠近地贴了贴,终于看清了他黑漆漆的眼睛,“生气了?” “没有。”裴寂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平淡的语调和往常没有半分区别。 可林挽就是听出了他很不爽。 “不是你抽的烟,我知道了。” 裴寂没有说话。 林挽讨好地仰着头撒娇,“别生我气了呗。” “没生气。” 裴寂不会承认,与一个小辈生气很没有风度。 裴寂更不会承认,林挽对那个撒谎精的信任,让他妒忌。 “哦!”林挽与裴寂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也握住了裴寂的手,他纤细的手指将裴寂的手指包裹住。 “可以邀请我跳一支舞吗?哥哥。” 林挽的声音软飘飘的,他小时候经常这样和林与撒娇,他最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长相和性格去讨别人喜欢。 果然手间裴寂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林挽仰着头,“好不好嘛,哥哥。” 喷泉的流水声哗啦作响,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澈,像一首缠绵的小夜曲,勾着裴寂的愈发软的心。 “好。”裴寂喑哑的声音传来,他微微俯下身,背后的光打在林挽是身上,他的身上落了一层浅浅的金。 夜色如墨,宴会厅内灯火辉煌,乐声悠扬,舞池中的人们随着音乐的节奏轻盈旋转,笑声与低语交织成一片繁华的喧嚣。 然而,这一切仿佛与宴会厅外的两人无关。 裴寂的手轻轻揽住林挽的腰,动作优雅而克制,指尖却微微发烫。 林挽的脚步轻盈,随着他的引导旋转,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紧紧交织在一起。 两人在喷泉边缓缓移动,没有乐声,只有喷泉的水声和夜风的低吟,却仿佛比宴会厅内的喧嚣更加动人。 深秋的夜晚原本泛着寒意,可今晚的夜风却如此温柔。 裴寂微微低头,目光始终落在林挽的脸上,比夜还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林挽清秀的面庞,再装不下其他。 林挽眉眼弯弯,比夜空中的星还亮。 他的心跳微微加快,林挽能感受到裴寂掌心传来的热度,令人安心。 一曲完毕,屋内的热闹喧嚣依旧,屋外两个人心中的热潮比宴会厅中的人潮还热烈。 回到别墅内,气氛似乎有些微妙。 宴会的两个主人公都消失了,再未露面。 唯一一个主持这场订婚宴的人,竟然成了司家那个没有任何产业的小儿子——司则简。 裴寂接了个电话,脸色逐渐凝重。 “怎么了?”林挽茫然地看向脸色变差的裴寂。 “沈鸣出事了。” “什么!”林挽的心猛地漏了一拍,他的手指止不住地发抖,“他怎么了?” “车上说。” 压抑的封闭空间内,林挽的心却逐渐平静。 沈允于订婚,沈鸣心情不好求着他同意让他出国玩几天。 半个小时之前,空管局给沈允于拨通电话,沈鸣乘坐的沈允于的r44,在太平洋上空与塔台失去了联系。 裴寂带着林挽匆匆赶到一处陌生的居所,推门而入,一片狼藉。 房间内的物品被砸得七零八落,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沈允于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原本笔挺的西装已被扯得凌乱不堪,两颗扣子不翼而飞。 沙发另一端的alpha嘴角挂着血迹,喘息未定,显然也是刚刚从打斗中抽身 是叶拣。 空气中弥漫着失控的alpha信息素,其中一股林挽立刻辨认出是沈允于的,而另一股,他猜测是叶拣的。 并不难猜测刚刚两个人的打斗多么激烈。 陆言择看到裴寂和林挽,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林挽不舒服地捂住脖子,陆言择是beta闻不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而这两股强烈对抗的信息素冲得他难受。 “沈鸣在哪。” 沈允于的话几乎是从牙根挤出来的。 他的脸扭到变形,眼中迸发的凌冽和屋内失控的信息素一般,压迫感愈发强烈。 叶拣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渍,嗤笑一声,“沈总找不到人,应当去找警督,私闯民宅算什么。” “叶拣。”沈允于站起身,阴沉着眼里满是阴狠,爆着青筋的手臂握着拳。 “允于。”陆言择迅速挡在他面前,眼镜在刚才的争执中不知去向,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你冷静一点,沈鸣消失这件事情和小叶没有关系。” 沈允于冷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 叶拣平静地站起身,毫无感情的目光对上沈允于充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我等着那一天。” 沈允于的手臂顶着陆言择的胸口,阴恻恻地盯着叶拣,“如果我查到了沈鸣的消失和你有关,我不会放过你。” 叶拣冷笑,舔了舔沾着血渍的嘴角“恭候大驾。” 第53章 两人针锋相对, 空气中信息素猛烈地碰撞。 尖锐的铃声无比刺耳。 沈允于阴冷的视线一直盯在叶拣身上,接通了电话。 不知道电话另外一端的人说了什么,沈允于的手指收紧, 指节泛白。 "地址。"他的声音依然平稳, 但语速明显加快。 沈允于挂断电话时,手机屏幕上已经布满裂纹。 他沉沉地看了眼叶拣, 意味不明。 叶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沈允于转身离去, 林挽明显看到他的脚步虚浮, 身形轻微踉跄。 林挽觉得沈允于现在像风里飘摇的一根芦苇, 再猛烈一点便会被吹散。 “阿挽,在这里等林与接你, 我去看看。” 裴寂沉声,林挽担忧地点点头“你去吧。” 沈允于走到门口,叶拣平淡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沈允于并没有回头, 径直走了出去。 两人离开后,叶拣扫了眼林挽, 起身打开了窗子。 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毛毛雨,空气沉闷得厉害。 窗子打开后, 气流缓动, 冲散了屋内相冲的信息素, 林挽感觉舒服了不少。 叶拣倒了杯水给林挽。 林挽愣了一下,双手接过水杯,“谢谢。” 陆言择收拾一屋子七零八散的东西,叶拣径直坐在了林挽对面。 他的下颌线条清晰, 总是微微抬起,带着几分倨傲。 或许是因为职业的原因,林挽总觉得叶拣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林挽被看得有些窘迫, 他抿抿唇,轻声开口,“我...我先走了。” “去哪?”叶拣冷声道,听起来有些严厉,“外面下着雨,你一个omega不在这等家人接你,要去哪?” “我...那我在这儿等哥哥。” 听了林挽的话,叶拣拧着的眉才平缓了不少。 叶拣安静看了林挽片刻,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林挽。 “有需要的随时打给我。” 林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片,是叶拣律师事务所和他本人的联系方式。 名片和他本人很像。 简单,严肃,一丝不苟。 陆言择将扫把放在墙角,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叶,林挽和裴寂是合法手续结婚的。” 叶拣冷目看了眼陆言择,陆言择无奈摇摇头。 林挽眨眨眼,浅浅笑了笑,将名片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林与赶来的时候,大衣上沾了些水珠,他匆忙从订婚宴赶过来,见到陆言择和叶拣,简单寒暄了阵儿,带着林挽离开。 雨下得并不大,星星点点的雨珠落在挡风玻璃上,顺着坡度留下一条浅浅的水痕。 “哥,你知道沈鸣消失了吗?” “知道了。” “哦...” “那你知道沈鸣去哪了吗?” “不知道。” 林挽坐在副驾驶,双手握着安全带,假装不经意地开口,“沈允于和沈鸣看起来不像兄弟。” 林与微微侧目,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敲击着皮质盘面,语气难得正经。 “那像什么?” 犹豫许久,林挽小声开口。 “像...恋人...” 昏暗的车内安静了片刻,车外的雨突然急促地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 嘈杂的雨里,林挽听到林与的声音。 “不算。” “哦...骗人。” 林与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你和沈鸣很熟悉?” 第63章 林挽别过头,车窗外的雨像墨一样泼洒在玻璃上,似乎要隔着车窗把人吞噬。 “不熟。”林挽不会撒谎,他的手指紧紧握着安全带,紧张地屏住呼吸,怕他看出一丝端倪。 不过林与似乎在专注开车,没有精力注意他。 “今晚先住我那?” “好吧。” 林与带林挽去了他一直住的公寓,公寓不大两室一厅,林与一个人住刚刚好。 “去洗个热水澡去去湿气。” 林与拿了套浅蓝色的棉质睡衣丢到林挽怀里,布料很新,上面飘着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显然是刚洗过没穿的。 不是林与的尺寸,小一些。 “这是谁的睡衣?”林挽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朋友的。” “林与你真会骗人。”林挽把睡衣丢在床上,一脸不开心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这明显就是一个omega穿的,我不穿。” 林与轻笑一声,开始逗林挽,“跟谁没大没小的呢?omega穿的衣服怎么了?” “谁知道是不是乱七八糟的人的衣服,我才不要穿。” 林与被气笑,指了指床上的睡衣,“新的,没人穿过,只是穿之前先下一遍水,便宜你了,让你先穿。” 林挽还是一副狐疑的样子,“你是给谁准备的?” “跟你有关系?”林与假意要把睡衣拿走,“不穿你就光着。” 林挽将睡衣抱在怀里,“没人穿过的话,那我穿。” 林挽抱着睡衣去浴室里洗澡,水流顺着他的发旋从头淋到脚,让他有些失落。 他心里记挂着沈鸣,不知道沈鸣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们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 林挽是想念沈鸣的,可私心却并不想再和他见面。 如果他们再见面,大概率便是沈鸣被沈允于抓回来。 他希望沈鸣如愿。 去做自由的阿九,而不是孤单的沈鸣。 洗完澡的林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才觉得肚子饿得厉害。 晚宴上他没吃几口,原本想着回家可以吃到裴寂做的热腾腾的面。 如今这个情形,是吃不到了。 林与卧室的门开着,他也刚洗完澡不久,湿着头发靠在床头正在开着麦打游戏。 不知道在和谁连麦,夹着嗓子。 林挽的头探进去,觉得林与笑的猥琐,声音也装模作样的。 “哥,我饿了。”林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撇撇嘴。 他快步走到林与身边,抬着眼想偷看林与在和谁一块玩游戏。 id是一串数字,看不出是谁。 林与关了麦,啧了一声,“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哦...”林挽慢慢吞吞地走到厨房,冰箱里只有几棵孤零零的已经干巴了的菜叶,还有一个已经长了毛的橙子。 “哥哥,没有吃的。” “点外卖。”林与的声音从卧室悠悠地传出来,“给我也点一份。” “哥,你想吃什么?” “随便。”林与顾着操作,并没什么精力搭理林挽,“点些辣的。” 林挽点了两份面,给林与点了个变态辣。 然后爬到林与床上,看他打游戏。 林与玩的游戏裴妙声之前也拉着他玩过,他玩不明白觉得眼晕,就没再玩了。 “我保护你,没事。”林与的声音反常的温柔又正经。 林挽看着林与花里胡哨的操作,悄悄地靠近林与的耳机,隐约听到了一个男人的轻笑声,听得并不真切。 林与一记眼刀,示意林挽别偷听。 林挽努努嘴,趴在林与旁边给裴寂发消息。 【林挽:去哪了呀?】 【林挽:还顺利吗?】 裴寂没有回,林挽又发了几条。 【林挽:林与不给我做饭吃。】 【林挽:他和别人打语音不让我听,我还是听到了,是个声音挺好听的男的,肯定是个小狐狸精,把他迷得晕头转向的。】 【林挽:孩子都要饿死了。】 【林挽:想回家。】 最后一句想你已经打在聊天框里又被林挽删掉了,他找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是个抱着爱心的小兔子,旁边两个粉色冒着光的字,写着想你。 裴寂应当是在忙,并没有回复。 林挽放下手机,趴在林与的枕头上对着窗外的大雨出神。 不知道沈鸣现在在哪? 他很担心他。 窗外黑漆漆的,雨混杂着风,在夜色中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无声地笼罩着,压得林挽有些胸闷。 林挽又想到了腾柏妄,他到了二楼却没有找到他。 腾柏妄为什么会出现在沈允于的婚宴上。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砸在玻璃上,一道闪电闪过,一瞬间亮如白昼,像把整个房间劈裂。 林与终于放下了手机,温柔地对着连线的另一端开口道,“早点休息。” 低头对上了林挽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把把他湿漉漉的头发揉乱。 “外卖快到了吗?” “还没呢,都要饿死了。”林挽蔫巴巴地趴在床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就一顿没吃,饿不死。” “哼。”林挽把头埋到枕头里,他闻到了林与信息素的味道,浓烈的丁香。 林挽将枕头丢在一旁。 臭烘烘的,林挽心想。 不像裴寂的信息素那样淡淡的,很好闻。 林与轻笑声,“我又不会做饭,家里没吃的不是很正常,这也要生气,现在气性这么大?” 见林挽不理他,林与用手戳了戳他的腰,“明天哥请你下馆子。” “不去。”林挽闷声道。 门铃声响起来,林与起身去拿外卖。 “吃饭吧,不是要饿死了吗,小烦人精。” 林挽慢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由于天气原因,配送的时间太久,面已经坨了,并不好吃。 巴拉了两口,林挽便把筷子放下。 林与倒是没觉得不好,大口地将面塞进嘴里。 “刚刚不是喊饿?饭到了又不吃?” “不好吃?” 林与挑挑眉“不好吃就不吃?爸怎么教你的。” 林挽落了落眼,小声嘟囔,“裴寂说我不爱吃的东西可以不吃。” “裴寂都把你惯坏了。” “才没有。” “成,小祖宗。”林与把林挽的面拿过来,倒进自己的碗里,“不吃拉倒吧。” 说完林与丝毫没有嫌弃地把两个人的面都吃完。 吃完饭,林与站起来消消食,准备回房间休息,小尾巴却一直跟在他身后。 “做什么?”林与横在门口,抬抬下巴,“你去那个房间睡。” 第54章 “哥哥, 我们聊聊天再睡嘛。”林挽仰着头,一副求求啦的模样。 从小到大,林与最吃林挽这套, 林挽屡试不爽。 最终林挽如愿抱着枕头趴在了林与的床上。 “聊什么?” 林与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挽搭话。 “哥哥,你跟我说说沈鸣和沈允于的事情呗。” “他们有什么事?”林与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 装傻听不懂林挽在说什么。 林挽不满林与的态度, 缠着他追问, “他们是什么关系呀, 他们明明就不是兄弟。” “他们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 “哥哥~”林挽又像块小黏糕黏了上来,把林与的手机按灭。 毛茸茸的脑袋从他的臂弯钻上来, 下巴抵在林与的肋骨上,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林与开始后悔刚刚放小烦人精进屋了。 被林挽磨的实在有些烦躁,林与才松了口。 “沈鸣是a类信息素, 和沈允于的信息素匹配度高,就以沈家的养子身份, 被养在他身边。” “那沈允于为什么还要和司姐姐订婚,他都有沈鸣了。” “沈允于身体的原因, 需要养个小孩在身边, 没有沈鸣也会有其他人。和司家的联姻的商业联姻, 两者没什么必然的联系。” “腾柏妄也是沈允于养的...”林挽顿了顿,想了许久的措辞,开口道,“小孩吗?” 林与愣了下, 似乎在想腾柏妄是谁,想到后开口道,“不是。” “沈允于真坏。”林挽小声嘟囔。 林与笑了笑, “怎么个坏法儿?” 林挽没说话气鼓鼓地撇过脸,把头埋进林与的腰侧。 林与把小烦人精沉甸甸的脑袋推开,“快回去睡觉吧,小烦人精。” “被气得睡不着。” “人家的事,你生什么气。”林与侧手关了灯,知道林挽今晚不会消停,便默许了他在这儿睡下了。 “因为我好信儿。” 林与啧了声,“怎么现在还爱记仇了。” 林挽的手机震了震,黑暗里林挽在床上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手机。 第64章 是裴寂给他发的消息。 【裴寂:在空管局,不太顺利。】 林挽想问问他们遇到什么事情了,又觉得裴寂现在肯定很忙,不想他分心。 裴寂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裴寂:先简单吃一口。】 【裴寂:明天一早接你回家。】 收到裴寂的消息,林挽喜滋滋地放下手机,心情也好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林挽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模糊的裴寂逐渐清晰。 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 裴寂的眼下乌青,显然是一夜未眠。 “裴寂你回来了。”林挽惊喜的眼亮了起来,瞌睡一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的四肢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温温吞吞从床上爬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裴寂身上还沾着寒气,带着凉意的指尖忍不住捏了捏林挽的脸颊。 林挽嘿嘿一笑,下意识的将脸靠在裴寂的掌心。 裴寂宽大的手掌托着林挽的脸,两个人常做这个姿势。 晨起的空气逐渐在两人不清白的眼神中生出丝丝暧昧。 林与叼着牙刷突然从门口探出头来,含含糊糊地开口,“快把小烦人精带走。” 粉红的泡泡被林与戳破。 林挽不满的撅噘嘴,“我才不烦人。” 裴寂疲惫的眼里有了丝笑意,嗯了声。 “回家吗?” “好。”林挽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兴冲冲地去换了衣服。 司机已经等在林与家楼下。 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一个艳阳天,一大早太阳光就烈得很,似乎要把土壤里的腐烂气息都晒出来。 “怎么样了。”林挽有些心疼,裴寂肯定是一夜没睡,都憔悴了。 “r44的残骸在太平洋的一个私人岛屿找到了,空管的消息是燃油系统泄漏引发火灾,最终导致爆炸。目前沈鸣和驾驶员是否存活还不确定,沈允于已经转机前往小岛了。” “残骸?” 林挽心漏了一拍,眉头拧成一团,“残骸是什么意思,沈鸣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裴寂沉默片刻,开口道“不足1%。” “那不是...必死无疑。” 林挽的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他的喉咙滚动了三次,止不住颤抖是舌尖顶住上颚,从口腔中涌出铁锈味的寂静。 “只是直升机爆炸了,人也有可能提前跳机逃生的...对不对。” “海域空管局发过来的初步调查结果,沈鸣所乘的r44燃油系统破裂引发爆炸,通常情况下那样密闭的空间内迅速气化而引发的爆燃,瞬间产生的高温火球超800c,舱内人员幸存率通常......趋近于零。” “即便侥幸在爆炸中存活,严重烧伤、内脏破裂及高速碎片贯穿伤,也存活不了几个小时。” 裴寂的语气过于平静,平静到林挽觉得无比冷漠,他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瞬。 转而一股难以言喻的麻意瞬间爬上了林挽的四肢百骸。 林挽的耳蜗深处传来阵阵蜂鸣,他张张嘴却想问什么,却发不出声,只得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他不相信沈鸣会死。 沈鸣答应过他。 他们拉过勾。 骗人的是小狗。 察觉到林挽的情绪异常,裴寂微微蹙眉,眼睫低垂。 他的阿挽生性善良,裴寂原不想让林挽沾染上这些麻烦事。 如今林挽的反常让他错愕,一时间他不知如何安抚林挽,轻声细语道“沈允于会处理好一切的。” “处理什么?” 一直沉默的林挽,突然红着眼开腔。 没有平日里的温柔,带着刺。 “既然沈鸣必死无疑,沈允于还去做什么,给他收尸吗?。” 似乎没想到一向温柔的林挽会说出这样激烈的话。 裴寂愣了一瞬,眉心皱的厉害,他没想到沈鸣在林挽那里那么重要。 他们不是仅仅数面,并没什么交集。 为何他的阿挽如此反常。 林挽的右手小指出现幻痛,皮肤下仿佛有蚂蚁在沿着神经节迁徙。 他抬起手掌,手指安然无恙,他眼前却模糊了,大拇指沈鸣盖章的地方隐隐作痛。 沈鸣马上就自由了,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林挽的手指无力的垂在真皮座椅上,他的脖颈失了力气,下巴抵在了锁骨处。 裴寂的手掌突然出现在他垂直的头下,接住了他落下的泪珠。 车内一片寂静,吧嗒吧嗒的珠子落在了裴寂的掌心,砸的裴寂心痛。 裴寂沉眸,搂住林挽的肩膀,手掌湿漉漉的像裴寂的心一般粘稠。 林挽瘫软在他的怀里,单薄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他死死咬着下唇,呜咽声一抽一抽的撞入裴寂耳侧。 “阿挽,这场意外是所有人都不愿发生的,逝者已矣。” “不是意外。”林挽止不住的哭泣,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如果沈允于不订婚,沈鸣就不会想去散心,就不会死,是沈允于的错。” 这样的责怪没有道理,也过于残忍。 裴寂知道林挽只是伤心的口不择言,散发出不少安抚性的信息素。 高浓度的信息素安抚,林挽失控的情绪逐渐稳定,理智慢慢回笼,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在他脑中萌芽。 回到浦江。 林挽红着鼻子,坐在沙发上垂着眼发呆,卷曲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极尽可怜。 裴寂叹了口气,这个小孩是知道怎么让他心疼的。 他半蹲在林挽面前,用指腹蹭去了林挽睫毛上即将滴落的潮湿。 “阿挽,无论事情怎样,你的生活还要继续。” 林挽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小手指出神。 裴寂心底无奈叹了口气,小家伙不知道要难过多久。 裴寂放软了声音,轻声哄着,“吃点东西?” “嗯。”林挽的嗓子里挤出细微的声响,带着浅浅的哭腔,乖的让裴寂心底泛酸。 “想吃什么?我去做。” “面。” 裴寂摸了摸林挽的发丝,起身去了厨房。 林挽的手指伸入了西装外套的口袋,摸到了一个纸片锋利的边缘。 他的手指顺着纸片的边缘不断的摩擦,在柔软的指腹按下一道深深的印子。 一碗热腾腾香气扑鼻的手擀面很快就做好了,裴寂还贴心的窝了鸡蛋,是林挽最爱吃的溏心蛋。 裴寂原本以为林挽伤心,吃不了几口,没想到林挽红着眼一口一口把一大碗面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的林挽,情绪明显没有刚刚那么失落。 “裴寂,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裴寂眉眼间全是疲惫,他昨夜与沈允于奔波了一夜,困倦的厉害,可他不放心林挽。 林挽看出来裴寂的担忧,钻进裴寂的怀里,紧紧的搂住裴寂的腰。 他的脸贴在裴寂的胸口,能听到裴寂紊乱的心跳。 “我不伤心了,你睡一会儿,我陪你。” “好。” 林挽乖巧的跟着裴寂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裴寂太累了,没一会他的呼吸便已经平缓。 见裴寂睡熟,林挽悄悄的从他怀里钻出来下了床。 拿出了那张被他摸索的边缘已经柔软的纸片,打通了纸片上的电话。 简单的说了两句话,林挽换了衣服,悄悄的溜出了门。 第55章 裴寂这一觉睡了四五个小时, 屋内拉了窗帘,一片漆黑,怀中人毛茸茸的头向他颈窝拱了拱, 拱的裴寂心里热乎乎的。 他抬手打开了床头昏暗的小灯, 漆黑的空间内,一抹淡淡的柔软的黄光落在林挽熟睡的脸庞上。 林挽安静地侧卧着, 柔软的发丝轻轻搭在额前, 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的睫毛纤长, 像两把小扇子, 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裴寂没忍住, 手指的指尖轻轻地扫着他睫毛的边缘。 又痒又硬,指尖滑到林挽挺直却不显锋利的鼻梁,已经没了之前哭红鼻子的委屈模样。 裴寂的唇角微微上扬, 毫无防备的阿挽格外宁静温柔。 他轻轻俯下身,吻了吻林挽的嘴角。 柔软湿润的触感突然贴在裴寂的唇瓣上, 裴寂微愣,眼底晕染上一片笑意。 林挽眨眨眼, 揶揄偷笑, 小声开口“裴寂, 你偷亲我。” “嗯。”裴寂抿了抿下唇林挽舔过的地方,又湿又潮,喉结情不自禁上下滚了滚,喑哑地开口, “什么时候醒的?” “你偷捏我鼻子的时候。” 林挽翻了个身将裴寂压在身子底下,下巴顶在裴寂的胸口,透过轻薄的睡衣, 林挽能感受到裴寂有力的心跳撞击着自己的下颚的骨骼。 “你是不是总是趁我睡着耍流氓?” 裴寂的心漏了一拍,呼吸一滞,眼中的错愕慌乱一时间难以收敛,心跳显而易见地在胸口紊乱地乱撞。 第65章 林挽若有所思地眨眨眼,轻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开玩笑的。” 转而林挽眯眯眼,嘴角咧开一个灿烂的弧度,浅浅的梨涡透着机灵,“难道被我说中了!从实招来。” 裴寂的手顺着林挽的腰侧灵活地钻入他的睡衣,自然的抚摸上他的后背。 趴在裴寂身上的林挽显然一抖,裴寂的手掌温度仿佛从来都是滚烫的,凹凸的掌纹此刻在自己的腰窝处摩擦。 “没有。”裴寂错过眼。 林挽双手捏住裴寂的耳朵,强迫他直视自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裴寂眸中倒影的自己。 “真的没有趁我睡觉偷亲我?” 裴寂的喉咙上下动了动,林挽的嘴角愈发抑不住。 林挽刻意放轻了声音,暧昧又促狭,“不会趁我睡觉,还对我做了别的事情吧,裴寂哥哥。” 裴寂漆黑的眸子沉沉地看着林挽,手掌顺着林挽精致的腰线滑入了他的裤子,柔软冰凉的触感像一块上等的羊脂玉。 林挽的心里略微错愕,看裴寂的表情自己竟然猜对了,只是除了偷亲他想不到裴寂还能对他做什么。 “都做了什么,说给我听听呗。” 裴寂一声不吭的垂着眼,心事被戳中,莫名地让林挽觉得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林挽的眼笑盈盈的,骑在人家身上活脱脱像个小流氓。 只是小流氓的屁股现在被小媳妇握在手里揉捏。 “没做。”裴寂哑着声开口,手中的力度却加重了几分。 林挽的皮肤不受力,想必此刻雪白的团子上已经留下了自己手指形状的红痕。 裴寂的眼前似乎已经想到了那副可怜的模样,身体追随着大脑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林挽愣愣,动了动大腿,真真切切感受到裴寂不再沉睡的欲.望。 他眼睛转了转,将下巴靠在裴寂的肩膀,整个身体的重量完全压在了他身上。 昏暗的灯光,压住了林挽往日的矜持羞涩,那些被压抑了许久的天性混杂着大胆的心思在黑暗里被无限放大。 林挽的腿蹭了蹭,整个身体都向上移了一寸,睡衣向上带露出了他纤细的腰,他们的腰腹没了屏障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林挽的头埋进裴寂的脖颈,裴寂的皮肤似乎很香,像烤鸭脆酥酥的外皮,香到林挽想咬一口。 裴寂也是狐狸精,他肯定散发了信息素勾引自己,林挽迷迷糊糊地想,真的咬上了裴寂的肩膀。 可事实上裴寂并没有散发一丝一毫的信息素。 肩膀上传来丝丝的痛感,裴寂却并没有制止林挽,另一个地方远比肩膀更痛,痛的裴寂的呼吸愈发粗重。 林挽终于松了口,隔着睡衣被顶得难受。 裴寂是抖m吧! 林挽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咬的越用力,裴寂就越兴奋。 狭小的空间里,旖旎的信息素星星点点地散了出来。 不是裴寂的,是林挽的。 林挽兴奋地咽了咽口水。 太爽了。 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此刻林挽彻底解放了往日束缚自己的那层枷锁。 他紧张地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瓣,既然已经对裴寂这样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为什么不能再对裴寂那样。 林挽笑着眯了眯眼,俯身轻轻舔舐着自己刚刚在他肩膀留下的牙印,柔软的舌尖描绘着皮肤上凹陷的痕迹。 他听到耳侧裴寂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在昏暗幽静的房子里格外清晰。 林挽的嘴角勾了勾,尽管没有实操过,拥有丰富理论知识的林挽,脑中已经闪过了一万种把裴寂酱酱酿酿的姿势。 他学着自己文中的小黄o那样埋入了霸总胸口。 林挽感到了裴寂的身体轻微地抖了下,让他觉得新奇有趣,柔软的舌头愈发卖力。 口中的津液吞咽得并不及时,弄得裴寂胸口一片潮湿。 林挽像一只玩球的小狗,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叼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 手指也摸上了裴寂精壮的腰腹,和自己软趴趴的肚子不同,裴寂很注重保养健身。 肌肉的手感紧密结实,林挽已经能想象到他用力时,腰部的肌肉有多坚硬。 林挽俯身吻了吻裴寂的腹肌,想继续向下,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臂。 “不用。”裴寂的嗓子嘶哑带着滚烫的情.欲。 一个反身,原本占据主导地位的林挽又被裴寂压在了身下。 裴寂的眼眸漆黑,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林挽的脸上,十分痒。 裴寂俯下身。 做了林挽想做的事情。 林挽舒爽的头皮发麻,情不自禁眯起眼睛。 下意识地攥住了裴寂的头发,大口大口地喘息。 “裴寂,这不公平。” 林挽一边咬住下唇,抑制住口中的叮咛,“只准你做,不准我做。” 裴寂没有回答林挽,理论上说他现在并没办法回答林挽。 一波一波的浪潮冲击着林挽的神经。 快意麻痹着林挽的神经,让他没办法在计较是否公平的事情。 空气中淡淡的松木香溢了出来,其间还混杂了其他信息素味道。 很浅,浅到沉溺其中的林挽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裴寂伺候了他,又在他身上用别的方式讨了回来。 很爽。 这次格外的爽。 这是林挽知道裴寂喜欢他之后,第一次和他做。 身体和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只是...林挽摸了摸自己脖颈处还热乎的临时标记。 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明明裴寂身体也没毛病,为什么每次都不尽兴,也不永久标记自己呢。 裴寂肯定还有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自己不知道。 林挽从床上爬起来,裴寂正在厨房切水果。 他的腰间裹着条浴巾,显然是刚冲完澡。 裴寂的后背留下了不少红红的抓痕,是林挽故意抓上去的。 报复裴寂不让自己主动。 姿势他都想好了,就和文里小白花给霸总庆生用自己做礼物那样。 骑乘,多好。 可裴寂压着林挽,他根本无力反抗,尤其是爽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林挽根本将计划好的姿势忘得干干净净。 林挽走近,才发现裴寂肩膀上的牙印还没消,虎牙留下的印子隐隐沁出血丝。 此刻林挽心疼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 林挽抿抿唇,手指轻轻地碰了碰牙印的边缘。 裴寂敛目,垂眼看了眼,嘴角却勾了勾,显然心情很好。 “要不要上点药。” “不用。”裴寂握住了林挽的指尖,将手中洗好的樱桃递到林挽的嘴边。 圆滚滚的樱桃被塞到口中,林挽红了脸颊。 刚刚在昏暗的环境内那些大胆此刻烟消云散,羞耻感从他的舌尖蔓延。 虎牙刺破了樱桃轻薄的外皮,软甜的汁液在他唇齿间蔓延,果肉化开,樱桃核被林挽顶在舌尖。 林挽脑中浮现昏黄灯光下自己吃的樱桃核。 口中的樱桃核坚硬无比,被林挽咬在牙齿间,林挽的舌尖缓缓地描绘着樱桃核的外壁,暧昧无比。 “甜吗?” 林挽的喉咙下意识地吞咽,舔了舔发干的唇,“甜的。” 裴寂的手掌托在林挽的下巴,林挽将那枚在自己口中被蹂躏的樱桃壶吐在裴寂的手掌心。 一块芒果又被喂到林挽嘴边,裴寂随手将樱桃壶丢进垃圾桶。 林挽的视线落在裴寂胸口,不自然的错开眼。 脑中不正经的想法让林挽感到羞耻,脸也红扑扑地逐渐升温。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林挽逃窜般地离开了厨房。 看到电话号码林挽奇怪地眨眨眼。 【爸爸?】 云清温柔的声音平淡地传来。 【小挽,明晚回老宅吃饭。】 【好...怎么了爸爸,是想我了吗?】 林挽笑了笑,突然心底有了丝愧疚,自从上次司则简去老宅他回去过一次,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嗯,爸爸很久没见你了。】 【我也想爸爸了。】 云清的声音里明显带了些笑意。 【你哥哥明天晚上带男朋友回来,你也回家显得我们对人家重视。】 【我哥?男朋友!?这么突然!】 第56章 【嗯, 林与明晚大约六点到家,小挽早点回来。】 【好的爸爸。】 林挽挂了电话,无比震惊, 他想到了那晚和林与一起打游戏的那个男人, 不会是那个小狐狸精吧? 他给林与拨去了电话,响了两声被挂断了。 “怎么了。”裴寂靠在门口, 看着林挽一脸诧异的模样, 不禁失笑。 “爸爸说我哥明晚要带男朋友回家!” 裴寂面色平静并没有丝毫诧异的表情。 第66章 林挽从床上跳起来, 凑到裴寂身边, “你不会知道是谁吧!” 裴寂揉了把林挽的头,“林与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带男朋友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挽努努嘴,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明老师。” 私心里,林挽很想林与和明宿韵在一起,他们很般配。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 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林挽。 林与曾说过林挽和云清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云清同样很喜欢明宿韵。 云清不喜欢自己, 裴寂清楚。 林挽在看清自己本质后又会喜欢自己几分呢? “林与有自己的选择。” 裴寂敛目沉声,心底沉寂了许久的恐惧在这一刻又悄然萌芽, 瞬间爬满了整个心房, 将心脏牢牢禁锢住。 林挽抱住了裴寂的手臂, 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你明晚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裴寂眼睑微垂,薄唇轻启,“明晚有应酬。” 林挽顿觉失落, 心里对裴寂无形的依赖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那好吧...” 两人吃了午饭,裴寂在书房视频会议,林挽在卧室写小说。 林挽和影视版权编辑聊得很愉快, 他的小说《霸总的金丝雀逃不掉了》马上就要被影视化。 另外几本书受这本书的影响也被网站推到了版权强推的界面。 林挽发了新文就去逛读者的评论区,看到了爱吃碗的肉给他的留言。 恭喜他卖出了影视版权。 林挽微微蹙眉,因着合同还没落地,所以林挽并没有和粉丝公开这件事情,想等着一切尘埃落定后在网站告诉粉丝。 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挽疑惑地点开爱吃碗的肉的主页,却发现这个号只收藏订阅了自己所有的文,并没有看过其他任何作者的文章。 林挽立马给裴妙声打了电话。 裴妙声的声音喑哑得厉害,像一只吞了钢铁的唐老鸭。 “声哥?你生病了吗?”林挽担忧地蹙起眉头。 “没有。”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清了清嗓子,“怎么了阿挽。” 林挽问出了账号的事。 裴妙声笑了笑,声音像快报废的摩托车,“说不定是你身边哪个暗恋你的人呢,我的账户你不是知道。” 林挽想不到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更何况他隐藏得很好,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回事。 “也或许是网站某个编辑或者审核,喜欢你的文呗。” 见裴妙声的声音实在喑哑,林挽担忧地开口“声哥,我去看看你吧。” “别,别来!”裴妙声嘶哑地叫了声,震的林挽耳膜发痛,“我真没事。” 林挽还想说什么,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司则简温柔的声音,“挽哥,声哥只是小感冒,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别担心。” “真的?”林挽狐疑地拧着眉,刚刚裴妙声明明说没有生病,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真的,你别担心了,没事。”裴妙声的声音又传过来,“挂了哈,睡觉了,困死了。” 电话被匆匆挂掉,林挽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睡的是哪门子的觉。 林挽盯着账号想了很久,只能猜测是网站的某位工作人员,不然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卖版权的事情呢。 林挽没有纠结多久,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搁置,是他一贯的处事准则。 翌日是周一,林挽磨磨蹭蹭并不想去学校上课。 他清楚自己在恐惧什么。 体育馆成堆聚集了很多人,嘈杂的人声熙熙攘攘,林挽孤零零地站在柱子旁边。 从前沈鸣在的时候,两个人大多数情况下也是这样沉默地并排站着。 偶尔林挽说几句话,沈鸣会回应几个字,或者沉默。 如今沈鸣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林挽却觉得孤单的难受。 他透过窗子望着体育馆外的梧桐叶,看着叶片孤零零地飘落。 透明的玻璃上残留了一道已经干涸的水痕,应当是夜间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留下的,像某种无声的溃败。 等待老师到来的十分钟变得格外漫长。 老师似乎知道了沈鸣的事情,并没有多问,这节课林挽上得无比疲惫。 课后他照常去天台上看书,却总是看不进去,他靠在天台望着天空出神。 今天的天空蓝澄澄的,像被水洗过的玻璃,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刺眼的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在澄澈的蓝色里铺开一层近乎透明的光晕。 一架飞机带着一道纤细的白线划过,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不留情面划破了蓝色的幕布,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 林挽手机屏幕亮起,他垂眼扫了眼是社交软件上无关紧要的推送。 他点开聊天列表,指尖悬停在那个熟悉的头像上,他和沈鸣最后的聊天还定格在裴寂生病的那天。 “阿九,自由了吗?” 林挽看着天空那条白线起初清晰锐利,渐渐被高空的流风揉散,边缘开始模糊,如同记忆里向他笑的沈鸣,在时间中缓慢溶解。 林挽将消息输入到输入条,可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只是熄灭了屏幕。 白线彻底消散在风中,融进透亮的蓝色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阿九,自由了吧。” 林挽仰着头,眯起眼睛。 没在学校待很久,林挽下午开了例会便早早地让司机送他回了老宅。 许久没见云清,林挽很开心。 云清穿了件浅白色的手工刺绣长袍,精致优雅,是专门定制的衣服。 他早早地就收拾好等在客厅,看得出很重视林与的男朋友。 林父和保姆在厨房忙个不停,备了一厨房的菜,有些菜显然是林与男朋友喜欢的口味。 林挽不禁瞠目,一贯平淡待人的父亲,肉眼可见的紧张局促,要不要这么重视... “哥哥只是带男朋友回来,又不是要结婚了。” “小明第一次来咱们家,不能让他觉得我们不重视他。” “是...明老师吗?” “是啊。”林正强从厨房探出头,“明熠养出来的儿子个顶个的优秀,小明能看上林与那个臭小子,真是他撞大运了。” 云清笑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锦盒,盒子里是一只羊脂白玉镯,温润如凝脂,泛着柔和的莹光。 “这是阿沁送给我的,颜色淡了些,送小明那个孩子戴刚刚好。” 阿沁是云清的弟子,他送的东西不是古物就是珍玩,想来这个镯子是名贵之物。 林挽看着晶莹细腻的玉镯,心里不是滋味。 此刻他有些庆幸今天裴寂并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裴寂第一次来林家,他的爸爸并没有提前问过他裴寂喜欢什么口味的菜,那天他们吃的是很平常的家常菜。 林父和云清也没有什么隆重的准备,仿佛那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更别说给裴寂准备什么礼物。 甚至那天,云清都没有通知林与回来。 林挽的心尖开始发酸,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像被蛇咬了口,伤口处又酸又麻。 从前林挽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自己父亲们对待别人的态度从来便是温和平淡,彬彬有礼。 可今天云清与林正强对待明宿韵的态度,让他倍感冷落。 原来他们对青眼有加的人也是热情的,珍视的。 只是这份重视和偏爱,从来没有落到裴寂的身上罢了。 林挽感到委屈,替裴寂感到委屈。 自己从前竟然从未发觉这样裴寂在自己家里承受了这样冷漠的对待,林挽心脏像被一只湿冷的手攥着,每次跳动都挤出发酸的汁液。 “爸爸。”林挽不开心地落了落眼,“为什么裴寂来的时候你没有给他准备礼物。” 听到裴寂的名字,云清的笑意淡了些,将镯子小心地放回锦盒中,淡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林挽。 这是云清生气的表情,林挽知道。 林挽很会察言观色,平日里见到云清这个表情,他会乖巧地顺从云清的心意。 可今天不被看见的委屈突然在胃里结成硬块,卡在林挽肋骨之间,不上不下地哽着。 林挽仰着头,眼眸认真地问道,“裴寂来家里的时候,爸爸那天穿的是一件素色的家常服,爸也没有亲手下厨准备他爱吃的东西,甚至家里也没有特意收拾过,就像招待一位平常的客人一样。” 云清面色平淡,清冷的眉眼不怒自威,“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林挽他不解地质问,“为什么爸爸,我不明白。” 林正强听到林挽的声音匆匆从厨房赶出来赶忙打圆场,“你们的情况不一样,裴寂来咱家的时候你们都要结婚了,你哥和小明这不是才刚谈...” 云清冷漠地打断林正强,“因为我喜欢小明。” “云清!”林正强的眉毛紧了紧。 第67章 “什么意思?”林挽的眼眶有些发酸,他的喉咙深处泛起铁锈味,像咬破了腮帮子却还要保持微笑时渗出的血沫子,难以置信的哑声问道,“你不喜欢裴寂吗?” “不喜欢。” 第57章 “既然不喜欢裴寂, 为什么又要让我们结婚!” 林挽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个度。 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像是被强行压制的滚烫岩浆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 视线变得模糊, 但林挽倔强地仰着头。 云清面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正襟危坐, 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膝盖上。 他微微抬眼, 声音平静得可怕, “这是你和爸爸说话的态度吗?” 林挽强咽下哽在喉咙里翻滚的铁锈味, 扭过头错过眼避开云清的冰冷地带着审视的目光,放缓了声音。 “对不起, 爸爸。” 云清的面色稍霁,但眼神依然冷峻,“裴寂大你多少岁?他上大学的时候你还在读小学。” 林挽使劲地眨眨眼, 试图驱散眼中因委屈积聚的雾气。 他不懂,真的不懂。 “既然你嫌弃裴寂年纪大, 为什么不在我们结婚之前提出来?” "我没有嫌他年纪大。" 云清平静的眸子有了丝波澜,轻叹一声, 那叹息里包含着太多林挽读不懂的情绪。 云清了解这个看似温顺的儿子骨子里的倔强。 "他为人老练, 城府深沉。以他的心机和手段, 与你不是良配。” "什么心机?什么手段?" 林挽再难克制,委屈被愤怒取代。 云清的话没有丝毫感情刺痛林挽的耳膜。 裴寂在他眼中是那样温柔体贴的人,怎么能被这样形容? "爸爸你怎么能这样说裴寂!" 云清深吸一口气,欲言又止。 一旁沉默的林正强突然开口, 声音低沉:“阿挽,等你大学毕业后,我会安排你和裴寂离婚。”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 炸得林挽浑身发颤。 他猛地站起来,全身止不住地发抖,连声音都被炸得支离破碎:"为什么?" 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林正强和云清的沉默彻底点燃了林挽压抑已久的情绪。 "当初让我和裴寂结婚,难道就因为他与我的信息素匹配度高吗?就是为了利用他让我度过易感期,然后再把他像垃圾一样丢掉吗?" 林挽的声音哽咽,"爸,你不觉得这样对裴寂太不公平了吗?这样...太冷血了。" "谁冷血?"一向儒雅的林正强霍然起身,面色涨红。 这个一贯平和儒雅的男人此刻也难以压制怒火:"我和你爸爸从来都是为了你的幸福考虑!但裴寂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吗?" “裴寂是什么样的人?”林挽红着眼眶反问,"就因为他不是你们理想中的女婿人选,就要这样诋毁他吗?" 林正强冷笑一声:"如果婚前我和你爸爸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你易感期不被标记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永久损伤,也绝不会让你和那种人结婚!" “哪种人?裴寂是哪种人?”林挽固执地追问。 “你知不知道他” 大门突然打开,林正强的话哽在喉咙。 林与推门进来,一身纯黑色大衣显得格外稳重,身旁的明宿韵依旧温文尔雅,褐色风衣下是永远笔挺的白衬衫。 几人都十分错愕,显然都没想到林与和明宿韵这么早就回来了。 "哟,人这么齐?"林与挑眉,一眼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明宿韵似乎没注意到异样,礼貌地微笑向众人问好。 云清扫了眼林挽,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他起身相迎,清冷的面容瞬间柔和:"小明来了,快坐。" 林挽的眼眶还泛着红,手握着拳倔强的僵在原地。 云清的声音放柔了不少,淡淡的对林挽开口,“小挽,去给明老师倒茶,其他的事情等之后再谈。” 林挽落了落眼,深深的吸了口气,企图压制住胸腔那股难以言喻的痛苦。 林挽爱云清,同样也怕他。 那份敬畏让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缓缓转身,肢体无比僵硬,转身去了厨房。 林正强也勉强压下情绪,笑着和明宿韵寒暄几句后进了厨房。 看到魂不守舍泡茶的林挽,林正强无奈的叹了口气:"小挽,你还太年轻,看不清人和事。我和你爸爸,永远不会害你。" 原本压制着的委屈的泪水,从林挽垂着的头吧嗒掉到手腕上,顺着林挽的手腕滑落。 "爸..."林挽的委屈终于决堤,他用手背抹了抹脸,小声开口,"我真的喜欢裴寂的...能不能...为了我试着接受他?" “小挽。”林正强拍了拍林挽的肩膀,带着心疼和安抚,“这件事之后关起门再说吧,别叫客人看笑话。” 林挽突然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却无比倔强的开口,"我不会和裴寂离婚的。” “现在不会,毕业之后也不会。\" 林正强沉默地注视着林挽,这样的林挽让他感到陌生。 林挽别过脸,不敢看父亲失望的眼睛。 十九年来,他从未与父亲有过争执,即使在最叛逆的青春期也总是乖巧懂事。 这是第一次,他心中萌生了反抗的念头——他想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他想挣脱那个精心打造的盒子,看看自己原本应该是什么模样。 林挽抽了两张纸擦干脸上的泪痕,深呼吸了几次,收拾好了心情,端着准备好的茶点和茶水去了客厅。 茶水是明宿韵最喜欢的太平猴魁。 客厅里,云清正在欣赏明宿韵带来的一把清代折扇。 那是明宿韵偶然所得,特意送给喜爱收藏的云清。 放下茶具,林挽悄悄退到院子里透气。 胸口闷得厉害,他突然想起裴寂也曾送过父亲许多珍贵字画,但似乎从未见父亲打开看过。 他不清楚那些字画都去了哪里,他只知道现在无比的思念裴寂,想念那个总是温柔注视他的人。 从前从未被注意的隐秘角落里的细节,如今像雨后被蚯蚓翻出来的湿土,就这样大剌剌地暴晒在烈日下,散发着潮湿的腐气。 “谁惹我们家小烦人精了。” 林与叼着烟,双手抱着胸,歪头打量着垂着头的林挽。 “没有。”林挽闷声回答。 林与俯下身,夸张地瞪大眼睛:“哟,哭鼻子呢。” 这做作的表情逗笑了林挽:"才没有。 "怎么了?跟哥说说。"林与吐了个烟圈,"早上没接你电话生气了?" 林挽开玩笑地扬扬下巴“那可不。” 林与吸了口烟,笑着冲林挽吐了个烟圈,“我那么重要呢?” “对啊,哥哥是最重要了。” “别矫情。”林与贱兮兮的夸张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烦你。” 林与又抽了几口烟,随手将烟按灭在林正强精心培育的月季花盆里。 “你又往爸养的花里按烟头,爸会骂你的。”林挽皱眉。 林与冲屋里努努嘴:"宿韵在,爸不会发火。"顿了顿,压低声音,"再说了,谁让那老头惹我们小挽伤心?哥替你报仇。" 林挽终于露出笑容。 林与见状,正色道:"好了,说说吧,到底怎么个事儿?" "爸爸不喜欢裴寂..."林挽闷闷不乐。 “就因为这事?”林与笑出声,眼睛弯成一条线,“爸不喜欢裴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难过?” "你知道?"林挽惊讶地瞪大眼睛。 林与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渗出泪花:"不明显吗?你们结婚时爸就不待见他啊。" 林挽不满地瞪他一眼,林与才咳了咳,强压下笑意。 "那为什么还要让我和裴寂结婚?"林挽委屈地撇嘴,"利用完就要丢掉,太过分了。" 林挽顿了顿,小声开口,“讨厌。” "也不能这么说。"林与收起笑容,"爸本来给你物色了几个信息素匹配度高的alpha,都很满意,只是后来选了裴寂,"他突然停住,摸了摸鼻子,"这里面很复杂。" “那和裴寂也没关系,他们既然最终选择了裴寂,就不能这样。” 林与的神色复杂,没有接林挽话茬,讪讪一笑,“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明白。” “反正讨厌。”林挽固执地说。 “聊什么呢?”明宿韵走过来,笑盈盈地看着散漫的林与和一旁委屈巴巴的林挽。 “小孩儿在这儿钻牛角尖呢,我开导开导他。”林与不着调的劲儿又上来了,含着笑逗林挽。 “才没有,明老师,你别听我哥瞎说。” 明宿韵的唇角弯了弯,温柔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一抹难懂的情愫,“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 第68章 “这小烦人精弟弟,谁有谁知道有多苦。”林与冲明宿韵无奈地摊摊肩。 “哥哥!”林挽笑着撒娇,“明老师我才不烦人。” 明宿韵轻笑地嗯了声,“别叫我明老师了,听着怪生疏的,叫我明哥吧。” 这话一出,林与的笑容突然僵住。 “明哥。”林挽弯了弯嘴角,小梨涡显得格外乖巧。 “叫韵哥吧。”林与生硬的话插进来,显得格格不入,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明宿韵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林挽眨眨眼,奇怪地左右看看哥哥和明宿韵。 庆幸诡异的氛围没有僵持很久,林父便喊几人去吃饭。 餐桌上,林正强对明宿韵关怀备至,话题从家长里短到学术研究。 连云清都没拘着,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林与心不在焉,没怎么搭话。 林挽也食不知味,他只想迫切地离开这个让他心烦的环境。 此刻的他无比思念裴寂。 第58章 暮色四合, 窗外最后一抹晚霞也渐渐隐去。 云清和明宿韵已经上楼,在书房里翻看着那些泛黄的古籍。 楼下客厅里,林挽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一角, 修长的双腿蜷曲着,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滑动。 沙发的另一端,林与沉着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 林挽翻看着粉丝的最新评论, 突然一个熟悉的id闯入视线, 【爱吃碗的肉】的ip地址显示竟然也在京都。 林挽的手指顿住了, 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个id从他第一本书开始就关注他, 每本作品下都有用心地评论和支持。 林挽的眉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真的只是网站的某位工作人员吗? 林挽心里犯起嘀咕, 却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微微出神之际,门铃突然响起。保姆去开门的间隙,林挽疑惑地抬头, 视线越过客厅,正对上站在玄关处西装革履的裴寂。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 领带微微松开,显然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赶来的样子。 “裴寂!”林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随手将手机丢在沙发上, 像只欢脱的小兔子从沙发上跳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裴寂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林挽将脸埋在裴寂胸前,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深秋夜晚的凉意, 不安了一整天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这个拥抱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思念,把一整天的郁结全都发泄出来。 刚从厨房出来的林父看到这一幕,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裴寂从容地颔首,声音低沉:"爸。" 同时轻轻拍了拍林挽的肩膀,动作温柔却带着几分克制的意味。 林父冲裴寂点点头,转身又回到了厨房,背影略显僵硬。 林挽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转而握住裴寂的手掌,他的手指修长有力,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 裴寂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饭局临时取消了,想着顺路来接你回家。" "好呀!"林挽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梨涡。他努力压抑着上扬的嘴角,却掩饰不住满心的欢喜,"我去楼上和爸爸说一声,我们就回家。" 裴寂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追随着林挽雀跃上楼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转角。 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沙发,在林与对面坐下。 林与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冲裴寂挑挑眉,“来这么快?” 裴寂优雅地交叠起双腿,随意散漫的靠在沙发上,淡淡抬眼,扫过空荡荡的楼梯。 林正强端着刚沏好的茶从厨房出来,将茶杯放在裴寂面前的茶几上。 裴寂立即起身,双手接过茶杯,微微欠身,敛目轻声:"谢谢爸。" 林正强在林与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刻意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他坐姿端正,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膝盖,透露出显而易见的局促。 "最近...工作还顺利吧?"他生硬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不习惯的客套。 听到林正强不熟练的寒暄,林与轻笑出声。 裴寂面色如常,温声回应:"一切都很好,谢谢爸关心。"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林与戏谑地抬眼,冲裴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太平猴魁,"林正强突然开口,"不知道你喝不喝得惯绿茶。" 裴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是好茶,"他真诚地说,"我很喜欢,爸。" 林挽轻快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看到父亲和裴寂面对面坐着的场景,林挽下意识放慢了脚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打量了一圈虽然气氛有些微妙,但父亲似乎没有为难裴寂,这才让他暗自松了口气。 “爸,我明天还有课,和裴寂先回家了。” 裴寂也随之起身,向林正强微微颔首:"爸,我们先走了。" 林正强神色复杂地看了眼林挽,最终只是无奈地点点头:"路上小心开车。" 他的目光在裴寂身上短暂停留,欲言又止。 裴寂临走前扫了林与一眼,林与冲他抬了抬下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走出家门,林挽就像块黏人的小年糕般贴上了裴寂的手臂,他紧紧握住裴寂的手,半边身子都靠了上去。 裴寂垂眸,眼底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怎么了,阿挽?" “没怎么。”林挽闷声回答,声音里却透着说不出的委屈,他想起云清对裴寂的冷淡态度,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裴寂今天开的又是那辆奔驰carlex g-falcon,宽敞气派,车内空间很大。 林挽慢慢吞吞的爬上车,目光被车内精致的海东青装饰吸引,微微愣神。 手指轻轻抚过凹凸的浮雕,林挽心头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熟悉感。 “这是手工雕刻的吗?” “嗯。” 林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图案莫名熟悉,他迟疑地问:"这是什么系列的车?" 裴寂眼神微暗,语气平静,“几个月前买的奔驰,具体什么系列记不清了。” 林挽的指尖沿着车壁上复杂的猎鹰图案边缘摩挲,这只猎鹰雕刻得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猎鹰,仿佛要从林挽指尖冲出来。 林挽垂眸,指尖停在鹰眼处,这辆车的内饰与他上一本小说中霸总所开的车竟然惊人地相似,当时他为了描写得足够霸气,特意在网上找了一张限量版奔驰大g的图片作为参考。 裴寂之前开过这辆车,但林挽从未注意到车壁上的图腾与自己笔下描写的海东青如此相像。 这也只是巧合吗?一股莫名的恐慌在林挽心头蔓延。 裴寂微微侧目,眸色暗了暗,“前段时间一位收藏家朋友转手的,看着喜欢就买了下来,怎么了阿挽。” 林挽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加速的心跳。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吧,毕竟裴寂怎么可能看自己那些不入流的小说? 他想起自己之所以选择这辆车作为小说设定,不仅因为它的霸气外表,更因为宽敞的内部空间和高底盘。 当时书中的情节里霸总与小白花冷战,小白花故意在宴会上与男配alpha跳舞,引得霸总醋意大发。 霸总用一杯掺了迷药的酒将小白花迷晕,扛到了车上扒光了小白花精心打扮的礼服。 小白花清醒时发现自己□□地躺在后座,霸总叼着烟,猩红着眼翻滚着欲望,直勾勾地盯着他。 后来半推半就两个人,在车内疯狂地做了一天一夜,感情也和好如初。 裴寂屏住了呼吸,沉沉地看着盯着猎鹰出神的林挽,心跳的极慢,“在想什么?” 林挽心虚地咽了咽口水,霸总把小白花按在车窗猛烈晃动的羞耻的场景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没、没什么。” 林挽干笑一声,环顾一圈,“你这车...空间挺大。” 做起来一定很爽吧。 裴寂的心停了一瞬,老婆曾经在书中描写过这辆车底盘高,空间大。 是在套自己的话吗? “嗯。”裴寂看似平静地盯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微微蜷缩,真皮的盘套凹陷了一个浅浅的痕迹。 林挽的喉咙滚了滚,抬眼悄悄地看裴寂。 裴寂神色冷淡认真,眉宇间透着疏离的锐气,尤其是他面无表情时,轮廓更显深邃,十分有魅力。 林挽的视线顺着裴寂侧脸的线条缓缓地移动,不得不承认裴寂真的生得很顶。 不清透的目光顺着裴寂高挺的鼻梁滑至微抿的薄唇,锋利的下颚线条,再到凸起的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滚动,透着隐忍的张力。 第69章 微敞着的深蓝色的衬衫隐约可见锁骨下起伏的胸膛,随呼吸缓缓起伏。 金属质感的皮带扣折射冷光,勾勒出窄而精悍的腰身,笔挺的西装裤下是... 林挽舔了舔的下唇,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这么大的空间,不做点什么,真的可惜了。 感受到林挽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裴寂挺直的后背微微发凉。 裴寂的思绪在黑暗中疯狂翻涌。 如果林挽发现他就是那个深夜潜入他文学专栏,一遍遍翻看他小说,却从不留下痕迹的窥视者,他该如何解释? 车子缓缓滑入地下车库,引擎声熄灭的瞬间,黑暗如潮水般漫涌进来。 只剩远处安全灯的一点惨白光亮,斜斜地切过林挽的侧脸,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鼻梁上,形成一道纤细的裂痕。 裴寂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他看到林挽在看他,可那目光沉在阴影里,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得让人心慌。 “阿挽?” 裴寂声音很低,眸子沉得厉害,喉结滚动时牵扯出一丝紧绷的疼。 此刻的他,像极了站在断头台前的囚徒,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等待。 林挽突然握住了他垂在中控台的手,裴寂微愣,原本冰冷的指尖,却在触碰到林挽的瞬间燃起隐秘的火。 他手缓缓嵌入裴寂的指缝,最终与他十指相扣,压在中控台冰凉的金属鹰雕上。 鹰喙的棱角硌着掌心肌肤,疼痛却让交握的触感更加真实。 黑暗总是最纵容人的。 林挽想,如果不是这浓稠的夜色遮掩,他绝不敢如此放肆。 第59章 思念与心疼如潮水漫过林挽的胸腔, 他今天格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对裴寂的爱和依赖已经深入骨髓。 裴寂从未和他说过在林家所遭受过的冷落。 当林正强轻描淡写地说出“裴寂那种人”时,林挽听见自己肋骨碎裂的声响。 父亲的评判像把钝刀, 将他钉在亲情与爱欲的十字架上反复研磨。 一边是他从小依赖的爸爸, 一边是他爱的裴寂。 林挽感觉自己要被从中间撕裂。 指甲无意识陷入裴寂的虎口时,林挽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在北海道看到的流冰。 裴寂的手掌此刻正如那些浮冰, 骨节是冰层下若隐若现的裂痕, 却在与他相触时化作一捧温驯的雪水。 林挽垂着头, 两人交缠的指节在真皮座椅上投下的阴影, 形成扭曲的图腾。 裴寂的手很好看,像他的人一样, 在他的拨弄下温顺地展开手掌,仿佛猛兽主动露出柔软的腹部。 车内静悄悄的,裴寂敛目看着垂着头的林挽, 他的呼吸声很轻,轻得像暴雨来临前压抑的云层。 黑暗中裴寂看不到林挽的神色, 他看不懂他此刻在想什么。 “裴寂。” 这个名字在林挽唇齿间滚了太久,吐出来时已经沾满铁锈味。 这声呼唤轻得像一声叹息, 裴寂的脊背却骤然绷直, 心悬在嗓子眼, 喉间干涩得像是吞了一把沙。 裴寂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哑,薄唇启了几次,才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嗯”。 尾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 “可以抱抱我吗?” 林挽忽然抬头。远处车灯扫过, 那一瞬的光亮将他眼里的水色照得清透,那光碎在林挽的眼睛里。 裴寂的瞳孔剧烈收缩,摇摇欲坠的防线轰然崩塌, 心脏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地跳下悬崖,却在坠落途中被柔软的云絮接住。 原来极度的幸福与恐惧,竟有着相似的失重感。 林挽听见裴寂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那笑声带着如释重负,像是悬了太久的心终于找到归处。 “好。” 裴寂应了,却仍一动不动。 黑暗中,两个人目光猝然相撞,一些暧昧的情愫瞬间燃爆在狭小的空间内。 像枯柴遇到了火星,片刻间燃烧了整片原野。 狭小空间内的空气被炙烤得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林挽忽然动了,他单手撑住中控台,身形利落地翻越过去,皮革座椅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下一秒,他已稳稳跨坐在裴寂腿上。 裴寂手掌几乎是本能地箍住他的腰,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烙在皮肤上,指尖熟门熟路地探入衣摆,精准找到林挽腰侧那处微微凸起的骨骼。 那里有颗小小的痣,裴寂曾用嘴唇丈量过无数次。 裴寂悄悄调整了座椅,宽敞的车身两个人坐在主驾没有丝毫拥挤。 林挽低下头,将前额抵在裴寂的肩上,微凉的唇瓣贴上他跳动的颈动脉。 他抽了抽鼻子,嗅到裴寂领口淡淡的松木气息,一垂眼就看到了裴寂的腺体。 裴寂分明没有信息素溢出,可林挽每次贴近裴寂都觉得他的皮肤透着诱人心魄的香。 那香气丝丝缕缕地顺着裴寂骨缝往外钻,勾得林挽牙根发痒。 林挽本没有什么暴虐的因子,却总是想在裴寂的颈侧狠狠咬上一口,让那皮肤底下温热的血都浸满自己的味道。 可林挽不敢,也不舍得。 他像只小狗一样,蜷在裴寂怀里,鼻尖抵着对方凸起的喉结轻轻蹭了蹭,勾出小小的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腺体。 "……阿挽。" 身下的人猛地一颤,裴寂的腰腹瞬间绷紧,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烙过来。 他们的身躯竟严丝合缝的紧密相贴,仿佛两人天生就该如此契合。 林挽舔了舔发干的唇,唇齿间甜腻腻的松木香浓度极高,高到转化成另一股陌生的凌冽香气冲入喉咙。 林挽下意识舔了舔虎牙的尖端,眸子落在裴寂的腺体上,吞了吞口水。 裴寂标记自己的时候,也是如此一般盯着那块软肉想疯狂地占为己有吗。 “裴寂。”林挽下巴扣在裴寂的肩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腺体上,“如果我咬下去,你会被我标记吗?” 这是傻话,只有omega的腺体才能被标记,就算裴寂的腺体被林挽咬烂,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两个人胸口紧紧相贴的姿势,林挽盯着裴寂的腺体,在林挽的背后,裴寂同样觊觎着林挽白皙脖颈后的那小块令他迷恋的皮肤。 “会。”裴寂哑声开口,黑暗里他的眼发着光贪婪地盯着林挽的腺体,那是一块被垂涎已久的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如果咬下去,他的阿挽就会被他永久标记,永远独属于他一个人。 林挽笑了笑,俯身像小猫一样,又舔了舔裴寂的腺体,用虎牙的尖端轻轻磨了磨那块从未被人触碰过的地方。 虎牙的尖端刺破了柔软的肌肤,浅浅的茉莉香源源不断地注入腺体。 并没什么用,茉莉香的信息素四溢飘散在车内。 林挽伸出舌尖顺着腺体上留下的牙印边缘舔舐。 “骗人。” “错了。” 裴寂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林挽靠近他的时候,身体本就难以压制,更何况林挽无意散发了那么多信息素。 他对林挽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他的身体同样对林挽的信息素也毫无反抗力。 裴寂滚烫的手掌摩挲着林挽的腰窝,细腻的肌肤无论抚摸多少遍都让裴寂爱不释手。 林挽的眼弯了弯,透亮的眼底带着狡黠。 车内茉莉信息素与空气分子融为一体,遍布各个角落,让人无处可逃。 他能感受到两人紧贴腰腹处逐渐升高的温度,和裴寂的兴奋。 “错了就要补偿我。” 林挽抬起头,对上了裴寂漆黑的眸子。 裴寂的眸底翻滚的情.欲像来自地狱的烈火,一瞬间能把人的骨骼燃烧成灰烬。 他的手掌顺着林挽的脊柱缓缓上移,捏住了刚刚在脑海中已经标记了无数次的腺体。 裴寂掌心的温度烫得林挽情不自禁的哆嗦一下,他亢奋地吞了吞口水,压在舌根的话呼之欲出。 娇嫩的腺体被裴寂修长的指尖把玩揉捏。 “阿挽想要什么补偿。” “想要什么都给吗?” 林挽的眼落在裴寂英俊的脸庞上,身上躁热的厉害,他直起脊柱,下意识的夹紧了腿,紧紧夹着裴寂精瘦有力的腰。 “只要是阿挽想要的,都给你。” 裴寂仰着头,望着林挽的眼带着浅浅的痴。 像最虔诚的信徒在仰望他的神明。 林挽的唇角勾了勾,指尖顺着裴寂的脸颊缓缓移动到他凸起的喉结,喉结在自己手指下动了动。 微凉的指尖没有停留太多片刻,顺着他流畅的脖颈线条隔着衬衫落在了他的心尖。 “裴寂。”林挽顿了顿,声音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可以永久标记我吗?” 裴寂愣住了,林挽指尖下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感觉耳膜轰隆隆响的厉害,像电流冲刺着他脑中的神经,让他迟钝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第70章 没等裴寂的任何回答,也不给裴寂任何拒绝他的机会。 林挽俯下身用唇瓣按住了裴寂的唇。 裴寂直愣愣的,还没有从林挽的话中回过神,唇齿间林挽柔软的小舌已经纠缠了上来。 阿挽的舌头和他本人一样乖巧温顺,并不熟练地在裴寂的口腔探索。 却处处碰壁。 裴寂的胸口胀得厉害,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胸腔爆炸。 他的手按住了林挽的后脑,闭上眼缠住了大胆登堂入室的小舌,唇齿相交,车内响起暧昧的水声。 裴寂的信息素是在一瞬间爆开的,冲入林挽的鼻腔,冲的林挽全身发软的抵着裴寂的胸口。 昏暗的车内,交错的喘息声混杂着交缠的水声,环绕着两个人。 这个场景裴寂脑海中想过无数次,狭小的空间内和他的阿挽紧紧交缠,他难以相信此刻这个只敢出现在梦中的场景就在眼前。 强烈的信息素逐渐冲昏了林挽的理智,林挽没什么力气,尤其是经历了一场绵长的,带着掠夺的吻,四肢软绵绵没什么力气。 裴寂腰带冰凉坚硬的金属腰带扣贴在林挽的腰侧。 “裴寂,你的腰带咯的我好疼。”声音轻轻软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林挽将上衣的下摆撩起来一点,裴寂落了眼,看到那小块已经发红的皮肤,眸底的颜色愈发深沉。 “娇气。”裴寂的手指摩挲着那片泛红的肌肤,却伸手叩开了皮带,随手丢在车后。 林挽握住裴寂的手腕缓缓顺着自己的腰线上移,在胸口停住。 他的脸靠在裴寂的颈间,纵然黑暗吞噬了他不少的羞涩,这样大胆的行径还是让林挽脸上的温度烫得吓人。 这个动作已经消耗尽了林挽的所有勇气和力气,攥着裴寂手腕的手指僵直得一动不动。 裴寂的手指尖轻轻颤了颤,触碰到微微发硬的尖端的瞬间,像按中了某个开关,怀中的林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这是明晃晃的邀请,裴寂当然不会拒绝。 纵然没有林挽的邀请,今晚裴寂也绝不会放过他。 第60章 逼仄的车内是两人欲望的囚笼, 爱意混杂着疯狂肆意的占有晃动着车身。 夜逐渐深了,终年不见天日的地下车库从地下渗入丝丝寒意。 裴寂用昂贵的西装外套紧紧裹住林挽单薄的身躯。 衣料下若隐若现的斑驳痕迹让他喉结滚动,那些泛红的指印、齿痕, 印在林挽白皙的皮肤格外显眼, 无不在提醒裴寂刚刚两个人车内的疯狂。 林挽纤长的睫毛挂着未干的泪珠,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 他累极了, 刚刚的姿势十分耗费力气, 再加上狭小空间的阻碍和裴寂近乎疯狂的占有。 让林挽如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寂的衬衫早已皱得不成样子, 昂贵的面料上还沾着暧昧的水痕。 "睡吧, 阿挽。"裴寂俯身轻吻他红肿的唇瓣,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餍足的笑意从眼底漫开混着温柔的爱意, 像只饱食的猛兽舔舐着爪牙。 林挽听话地闭上眼睛,他的裤子湿答答地粘在身上,并不舒服, 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去整理。 裴寂一只手搂住林挽的腰,把他圈在怀里, 另一只手去拆卸方向盘前的顶奢双录的行车记录仪,金属外壳在他掌心泛着冷光。 林挽迷迷糊糊地靠在裴寂肩头, alpha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 混合着松木与情.欲的气息。 他感觉自己被抱起, 尽管裴寂的怀抱温暖,地下车库的阴冷还是让他抖了抖。 浦江的平层里,月光透过落地窗洒满卧室。 裴寂小心翼翼地将林挽放在丝绒被上,昂贵的外套被裴寂随意丢在角落, 旁边地上是令林挽不舒服的裤子。 他指尖划过林挽身上那些泛红的暧昧印记,最终停留在脖颈处微微鼓起的腺体上,像猎豹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林挽情动的样子让他沉沦, 尤其是林挽哭着求他永久标记他时,那声音雕刻在裴寂的神经上,让他的神经疼得厉害。 他不敢。 向来杀伐决断的裴寂,却生出几分怯意。 无数次他将林挽的腺体咬在齿间,信息素在唇齿间翻涌,却终究不敢落下那个永久的标记。 在云清与他之间,他不敢赌林挽会选择他。 他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浴室里浴缸的水温已经被调试得宜,裴寂将林挽抱进去。 昏睡的林挽被温热的水包裹,舒服地发出浅浅的呻吟。 那声音挠着裴寂的心,让他的心痒得难受。 在车里做虽然新鲜刺激,却因着空间狭隘和姿势受限,并不尽兴。 裴寂的眸色愈发的深,他的手指顺着林挽的身体游走,帮他清洗干净身体。 裴寂落了落眼。 已经肿了。 纵然他在禽兽,也不能再此刻继续欺负林挽。 更何况,和林挽相处的时间越久,他愈发珍重林挽。 他舍不得。 清理干净林挽的身体后,裴寂用浴巾小心翼翼的包裹着林挽,将他从浴缸内抱出来。 林挽陷入了柔软的大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沉沉地睡着。 裴寂拿了罐药膏,垂眸仔细端详林挽红肿的肌肤。 和老婆一样的乖巧可爱。 透明的药膏被挤在裴寂的手指尖。 手指的高温使得药膏微微融化,顺着修长的指节蜿蜒流到指中。 裴寂垂眸,小心翼翼地将透明的药膏涂在红肿处。 受伤的地方滚烫的温度几乎瞬间将药膏膏体蒸腾成水。 他呼吸微沉,又挤了些许药膏。 指腹沿着灼热的被擦的破皮的地方细致涂抹,确保每一寸都被凉润的膏体覆盖。 "唔……"林挽唇间溢出一声低低的叮咛。 他的眉心微蹙,睡的并不安稳,身体轻轻颤了下。 裴寂眸色暗得惊人,缓缓的抽出手指。 屋内静的只能听到林挽浅浅的呼吸声。 裴寂湿淋淋的指尖悬在半空,融化的药液还沾染着浅浅的茉莉香。 在床边静立许久,裴寂才终于直起身,替林挽掖好被角,转身走向书房。 书房内一片沉寂,唯有落地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宽大的实木书桌上,静静躺着那台刚从车上拆下的黑色u3000行车记录仪,冷硬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裴寂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残留的黏腻。 湿巾的凉意渗入皮肤,却驱不散那股挥之不去的灼热触感。 他点开电脑,将记录仪中的视频导入系统。 很快,空旷的书房内响起细碎的声响。 林挽压抑的啜泣、衣料摩擦的窸窣以及他自己沉重的喘息,交织成一片。 4k超清画质将每一个细节都呈现得淋漓尽致。 昏暗的车厢内,林挽后腰处那颗浅褐色的小痣在画面中格外清晰,随着起伏的动作若隐若现。 像一枚烙印,深深烙在裴寂的视网膜上。 他的指节无意识地收紧,湿巾在掌心皱成一团。 镜头偶尔随着车身晃动的厉害,林挽细软的哭声像催情的钩子,勾着裴寂难以压制身上的欲.望。 裴寂仰着头,呼吸随着视频中的自己逐渐加重。 沉沉的喘息声混杂着视频里林挽催情的哼唧,刺激着裴寂的神经。 裴寂手上的动作随着视频中的动作愈发激烈。 “裴寂,永久标记我吧。” 林挽带着哭音的话语刚落,裴寂的失重感也达到了顶峰。 余韵依旧席卷着裴寂的每一寸神经,裴寂仰靠在真皮座椅上,林挽的话绕在他脑中久久难以散去。 心脏的失重感逐渐散去,裴寂才起身去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裴寂带着一身未散的湿气回到房中,林挽安稳地睡着,那张白皙的脸庞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格外柔软,连带着裴寂的心也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将林挽小心翼翼地圈进怀里。 两具身体早已熟悉彼此,林挽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寻到最舒适的位置便不再动弹。 肌肤相贴,严丝合缝,仿佛生来就该如此契合。 晨光熹微时,林挽一睁眼就撞进裴寂深邃的眼眸里。 那双漆黑的眼睛不知已注视他多久,目光温柔得几乎要将他融化。 "今天不去公司?"林挽刚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昨夜的放肆。 他清了清嗓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嗯。"裴寂的指尖温柔地拂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样和林挽独处的缱绻时光,对裴寂来说弥足珍贵。 林挽动了动身子,顿时感到一阵酸软。 他无意识地揉了揉后颈,指尖触到微微刺痛的腺体,腺体上印着裴寂昨天在车里留下的临时标记,他的眼神黯了黯。 第71章 "裴寂。"林挽抿了抿唇,手指轻轻按压着腺体,"你一直不肯永久标记我,是因为爸爸吗?" 裴寂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从林与那里,他已知晓昨日林挽与云清起了争执。 只是向来的裴寂,此刻却摸不透林挽的心思。 裴寂眸色渐深,暗自揣测云清究竟透露了多少。 那些不光彩的手段,林挽都知道了吗? 他清楚云清和林正强对自己的不满意,也明白终有一日林挽要在亲情与他之间做出抉择。 裴寂从不奢望林挽会选择自己。 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早,早得令他措手不及。 他原以为至少能维持现状直到林挽毕业。 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指甲已深深嵌入血肉。 裴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绪飞速运转。 如果林挽真的知晓一切,昨夜又怎会主动求他永久标记? 裴寂的沉默让林挽更加笃定,他抬抬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是爸爸不让你永久标记我吗?" “阿挽。”裴寂沉着的眸子凝视着他的脸庞,他思索片刻,吐出摸棱两可的话。 “爸爸觉得你年纪还小,我们的感情还不稳定。” 这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扎进林挽心里。 纵然林挽昨天已经猜到了裴寂是这个原因不去永久标记自己,但亲耳听到裴寂这样平静地说出,心脏还是猛地抽痛起来。 那种疼痛细细密密地蔓延,仿佛有人将他的心攥在掌心狠狠揉捏,酸涩的汁液从指缝间渗出。 裴寂说得委婉,但林挽心知肚明。 云清和林正强是怕他被永久标记后,以他们信息素的高度契合,他将这辈子都离不开裴寂。 赤裸裸的利用,明晃晃的防备。 裴寂如此聪明,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林挽的眼眶又开始泛起酸水,倾身环住裴寂的脖颈。 裴寂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手掌轻轻抚过怀中人单薄的后背。 他的阿挽在心疼他。 “怎么了,阿挽。” 裴寂的嘴角勾了勾,刻意放柔声音。 明知故问。 "没事。"林挽把脸埋在他肩头,闷闷地说,"就是心里难受。" 裴寂轻笑了声,像哄小孩一样轻拍他的背,轻声哄道,“别不开心了,周末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这话让林挽鼻尖更酸了。 裴寂总是这样温柔体贴,处处为他着想。 这么好的裴寂,为什么父亲们就是看不到他的好? "这周不行..."林挽往他怀里蹭了蹭,"月末校庆,这周要彩排。" "那等校庆结束?" "好。"林挽乖顺地点点头。 裴寂拍了拍怀里拱来拱去的小家伙的屁股:"起床吧,下午不是有课?我送你。" 林挽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蔫头耷脑的样子活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裴寂心情颇好地揉了揉他圆润的后脑勺,手指顺势抚上额头,却突然僵住,不确定地又摸了摸,掌下的温度烫得惊人。 "阿挽,你在发烧?" 第61章 "有吗?"林挽茫然抬头, 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裴寂俯身用脸颊贴了贴他的额头,眉头立刻拧成结。 他快步走出卧室,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支体温枪。 "嘀"的一声, 37.5c。 "低烧。"裴寂脸色骤沉。 京都早已入冬, 即便昨夜车里有空调,他也不该失了分寸那样折腾林挽。 林挽摸了摸自己额头, 完全没察觉异样。 裴寂去客厅打电话, 背影透着沉沉的低气压, 他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是...生气了? 听着裴寂简短的通话声, 林挽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地张望,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裴寂心尖发软。 "再躺会儿。"他柔声道。 "给谁打电话呢?"林挽乖乖缩回被窝, 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 林挽本身就生得乖,生病后更是乖得没边。 乖得裴寂心软得不行。 "医生。" 林挽眼睛一亮。 每个霸总标配的医生朋友要登场了吗?就是那种会义正词严谴责霸总不知节制,然后勒令禁欲的医生? “是陆医生吗?” "是家庭医生。"裴寂心疼地理着他的发丝, 耐心解释,"陆言择是信息素专科的。" “哦...”林挽眨眨眼, “家庭医生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 林挽抿抿嘴,看样子有些失望。 裴寂不禁失笑, 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林挽额前汗湿的碎发, "阿挽想吃什么?" 他的声音比往日还要低沉温柔。 林挽眨了眨还有些湿润的眼睛, 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昨晚的情事消耗了太多体力,此刻他确实饿了,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想吃...肘子?" 裴寂微微一怔。林挽平日里很少碰这般油腻的食物, 如今生了病反倒惦记起这些。 他伸手探了探林挽滚烫的额头,温声道:"你还在发烧,吃点清淡的?" 见林挽瞬间蔫了下去, 裴寂喉结滚动,俯身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吻,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好不好,宝宝?" 裴寂的一声宝宝让林挽的四肢百骸瞬间爬满麻意,温柔的眸子让林挽彻底沦陷。 真的太犯规了,林挽迷迷糊糊地想。 林挽乖顺地点点头,真的像一个乖宝宝一般。 裴寂起身往厨房走去,身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回头一看,林挽正赤着脚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宽大的睡衣衬得他愈发单薄。 “躺床上再休息一会儿?”裴寂转身将人搂住,掌心触及的肌肤烫得惊人。 “不想躺着。”林挽把脸埋进裴寂肩窝,声音闷闷的,抱着裴寂的手臂晃了晃,清炯炯的眼睛比平日里更透亮。 生病的林挽格外的黏人,裴寂无奈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指尖轻抚过他泛红的脸颊:"身上有没有不舒服?头晕吗?发冷吗?" “都没有。”林挽仰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帮你呗。” 裴寂终究没舍得赶他出去,只是取了件外套仔细给他披上。 系上围裙的裴寂也好性感,生病的脑子不太灵光,林挽迷迷糊糊想着。 裴寂的动作很利落,眸眼认真。 纤细的手指快速地将胡萝卜切成细丝,西芹切成小丁,香菇切成薄片,刀工干净利落,每一刀下去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淘米煮粥,处理蔬菜,纵然是家务活举手投足间却依旧优雅。 就这样备菜的裴寂身边跟了个黏糊糊的小尾巴。 菜刚备好,门铃就被按响了,家庭医生仔细检查后确认林挽只是着凉引起的发热,开了药又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生病后的林挽有恃无恐的黏在裴寂身边,心安理得的做小跟班。 他看着裴寂将虾米爆香,忍不住问:"你今天会去顺腾吗?" 声音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既想裴寂留下陪他,又怕耽误正事。 裴寂往粥里加入蔬菜和恰到好处的姜丝,闻言转头看他,林挽病恹恹的样子让他心尖发疼:"今天不去。" 生姜能发汗退烧,但量不能多,否则会刺激胃,林挽不爱吃清粥,所以裴寂加了些瘦肉剁成肉末。 林挽咧嘴笑了笑,声音软糯得像融化的棉花糖,“裴寂最好了。” 裴寂轻笑了声,这小孩惯会用这些讨巧的小手段撒娇。 林挽端正地坐在餐桌前等着裴寂把做好的虾仁瘦肉粥和嫩滑的鸡蛋羹端上来。 平日里裴寂就爱喂林挽吃饭,如今林挽生病裴寂更是不让他动一下手指,一勺粥一勺蛋地伺候着。 林挽乖顺地张口,时不时用脸颊蹭蹭裴寂的手腕,尽管生病了他的胃口却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然而吃饱后饭后,病劲上来,林挽忽然觉得头轻飘飘,像踩在棉花上天旋地转晕得厉害。 “裴寂,头好晕。” 林挽可怜巴巴地皱着脸,连眼尾都泛着病态的潮红。 裴寂将温水递到林挽嘴边,“乖,吃完药就去床上睡一会儿。” 药片刚入口,林挽整张脸就皱成了一团,舌尖抵着上颚,苦得直哼哼:"……好苦。" 他含含糊糊地抱怨,裴寂轻笑往他嘴里塞了颗糖。 “哪来的糖。” “烟瘾犯的时候偶尔吃的。” 林挽想了想,最近似乎真的没有见裴寂在吸烟。 可等林挽真的躺下了,那股晕眩感反倒消散了不少。 林挽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寂,瞳仁乌黑透亮,眼巴巴地盯着裴寂。 裴寂忍不住轻笑,生病的小孩儿格外的讨人喜欢。 “不睡会儿吗?” 第72章 “睡不着。”林挽小声嘟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裴寂并不觉得他磨人,反倒觉得可爱得紧。 他想起刚刚小孩儿可怜巴巴地说想吃葡萄,便起身去洗了一串。 修长的手指剥着葡萄的外皮,葡萄浑圆,表皮覆着一层薄薄的霜白,在裴寂指腹间微微滚动时,能看见皮下透出的晶莹果肉。 颤巍巍的蜜汁,化在裴寂的指尖,顺着他的骨节流下来。 林挽咽了口口水,暗暗腹诽,怎么能有人剥葡萄还剥得这么色.情。 绿的透亮着果肉中还漂浮着几缕半透明的絮状,被裴寂喂到林挽嘴边。 林挽咬了咬,清清爽爽的果肉在嘴里爆开,甜而不腻,还带着微微的凉意,舒服得他眯起眼睛。 就这样,裴寂一颗一颗地剥,林挽一颗一颗地吃,直到小半盘葡萄下肚,林挽的肚子都吃得圆滚滚的,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 可即便如此,林挽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袋晕乎乎的,却又莫名精神。 “头还晕吗?”裴寂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微蹙,似乎比刚才更烫了。 “晕。”林挽眨巴着眼睛,乌黑的瞳仁湿漉漉的,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闭上眼睛睡会?” “不想睡。”林挽的声音因着生病软得不像话,像是融化的糖稀,黏黏糊糊地缠在裴寂心尖上,让他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摊温水。 “那想做什么?”裴寂耐心地问。 “想听故事?” 裴寂掌心覆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听什么故事?” 林挽突然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他的脚趾微微蜷缩,似乎被微凉的地板冰了一下,但很快又不管不顾地小跑向书房。 林挽将明宿韵送给他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塞到裴寂的怀里。 书很厚,精装硬壳的封面触感微凉,烫金的标题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林挽跳到床上,整个人“扑通”一声栽进被窝,像只筑巢的小动物一样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几缕翘起的黑发。 “读这个散文诗。”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点鼻音,却掩不住期待。 裴寂笑笑,无奈又纵容地看着一脸期冀望着他的小孩,指尖轻轻摩挲过书脊,认命般翻开手中的书页,清了清嗓子。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曲折地接近自己的目标,一切笔直都是骗人的。” 裴寂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与生俱来的冷质感,却在念诗时无意识放柔,每一个音节都像被精心打磨过。 林挽闭上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头还是晕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胀,但裴寂的声音让林挽格外的安心。 他忍不住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闻到了浅浅的松木信息素,嘴角悄悄翘起,最喜欢的人读着他最喜欢的书,此刻林挽的幸福感达到了顶峰。 “所有真理都是弯曲的。” “时间本身就是一个圆圈...” 裴寂抬眼发现林挽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 小孩的睡颜毫无防备,脸颊还泛着病态的红晕,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又乖又软。 他轻轻合上书,拿起床头的体温枪。 低烧转成了高烧。 裴寂的眉头拧成一团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客厅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四个小时后再观察,如果没退烧就再吃一次药。” 医生让裴寂放宽心,药效需要时间,不要心急,可林挽一直不退烧裴寂担心得厉害。 挂掉电话,裴寂回到卧室。 林挽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被子被踢开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重新替人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擦过林挽滚烫的皮肤,心里像被细小的刺扎了一下。 绝不能再这样放纵满足自己的私欲。 第62章 裴寂坐在床边, 沉沉地看着睡得安稳的林挽,每隔半小时就给他测一次体温。 电子体温枪发出轻微的“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当数字终于降到正常时, 裴寂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林挽悠悠转醒的时候, 已经下午了。 “裴寂?” 林挽嗓子干得发疼,他撑着坐起来, 环顾四周。 卧室空荡荡的, 只有窗帘被风吹起一角, 在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林挽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头不晕了,他摸了摸额头, 似乎也不烫了。 一种没来由地心慌突然攫住他,裴寂呢? 他走出卧室看到裴寂正在阳台打电话,不安的心才落在了胸膛。 初冬下午的阳光并不凶猛, 落在裴寂身上像给他镀了层金边,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裴寂穿着简单的黑色丝绸料衬衫, 衬得他肤色冷白,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 他的面色冷峻, 神色淡漠。 明明是夕阳最柔软的日光, 落在他身上却像一幅冷色调的油画,禁欲又疏离。 似乎是感应到林挽的视线,裴寂突然转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裴寂冷峻的眉眼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对着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大步走过来。 “醒了?”他伸手摸了摸林挽的额头,掌心干燥温暖, “还难受吗?” 林挽摇摇头,目光却落在他刚刚放下的手机上:“工作的事?” 裴寂眸光微闪,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别开眼:“嗯,喝点水?” 这明显的回避让林挽眨了眨眼,但他没多问,乖乖点头。 发烧后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连吞咽都带着刺痛。 裴寂很快端来一杯温热的柠檬水,还细心地插了根吸管。 林挽小口啜饮,酸甜的液体滋润了干涸的喉咙。 他顺手拿起手机,锁屏上密密麻麻的未读消息提示让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几十条未读中,最上面是一条同学关心的消息:【下午马哲课老师没点名,林挽你怎么没来上课?】 往下滑是学生会群消息,白祁@全体成员发的排练安排表。 最夸张的是裴妙声的连环轰炸。 【裴妙声:出来喝酒!】 【裴妙声:???人呢!】 【裴妙声:又被裴寂那个公狐狸拐跑了是吧!】 【裴妙声:见色忘友小林挽!!!】 【裴妙声:快回我消息,不然我要报警抓人了。】 林挽忍不住笑出声,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烧了,刚睡醒。】 裴妙声秒回。 【裴妙声:怎么生病了?】 林挽想到昨夜车内的事,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林挽:着凉了。】 林挽的消息才编辑到一半,裴妙声的视频通话请求便弹了过来。 看着林挽红扑扑的脸颊,裴妙声狐疑地问道,“怎么会突然着凉了?现在好点了吗?” “已经退烧了。”林挽抿抿唇,脸上的羞涩太过于可疑。 裴妙声眯着眼睛凑近屏幕,盯着林挽泛红的脸颊,夸张地张大嘴巴,“你不会和我哥去野战了吧!” 裴寂端着草莓走过来,正听到裴妙声的话。 他的身形顿了顿,打开了客厅的灯,昏暗的客厅一瞬间亮了起来,裴寂将洗的艳红的草莓放在茶几上。 不动声色地坐在林挽身侧,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裴寂随手拿起一旁的财经报纸,修长的手指翻动纸页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没,没有!”林挽羞愤地摇摇头,悄悄抬眼,看裴寂垂着眼似乎格外认真地在看报纸,才小声道,“别胡说。” “哦。”裴妙声撇撇嘴,故意逗林挽道,“病好了就出来玩玩呀,我带你去酒吧点几个男模。” “不去。”林挽有些心虚地瞟了眼裴寂,见他似乎没什么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毫无反应的裴寂让林挽心里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心虚立马消失殆尽。 他梗着脖子故意问道“哦,都有什么类型的男模。” 裴妙声笑着打趣,“你不是不去吗?那还打听什么?” “你给我介绍介绍,没准我听听就心动了呢?” “得了吧。”裴妙声努努嘴,“就你那个小胆儿,被我哥吃得死死地。” "谁说的。"林挽故意提高了声音,"我才没有被他管着呢。" 林挽边说边用余光偷瞄裴寂的反应。 裴寂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报纸,眸色认真,似乎并没有注意林挽这边都说了什么。 林挽心底生起一股无名的怨气,天天看那个破报纸,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会有这么爱看报纸的霸总! 这合理吗!!! 裴妙声挑了挑眉,故意拉长声调:"是吗?那是谁连穿什么衣服都要问我哥意见来着?" 第73章 "那、那是因为...\"林挽的脸更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天场合比较正式..." "得了吧,"裴妙声坏笑着凑近,"你就是被我哥吃得死死的。不过..." 他突然压低声音,"最近学校附近的酒吧来了几个特别会来事的男模,胸肌老大了,八块腹肌,腰细腿长,要不要..." "真的吗?"林挽突然提高了音量,余光却一直瞟着裴寂的方向,"真的有八块腹肌?" 裴寂的手指在报纸边缘微微一顿,几乎不可察觉。 裴妙声平日里开玩笑惯了,也爱逗林挽,"有你最爱的那种霸道总裁型的...穿着湿透的白衬衫跳舞,啧啧啧。" "霸道总裁型?"林挽怕裴寂没听到裴妙声说了什么,故意重复了一遍,声音清脆地在客厅里回荡,“还穿着湿透的白衬衫跳舞?” “在哪呀。” 裴寂终于放下了报纸,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 "林挽。"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林挽心头一跳,却还是强装镇定,装作天真地眨眼,心里的小恶魔却在跳舞。 自从他知道裴寂是喜欢他的之后,就总是想戳破他那些强装的不在意的虚假面具:"怎么啦?我和声哥视频呢。" "你病刚好。"裴寂淡淡道,"不能出门。" 骤然听到裴寂的声音,视频那头的裴妙声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猛的一抖。 裴妙声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哥也在呀。” 林挽憋着笑点头:"他一直坐在这儿呢。" 裴妙声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用口型无声控诉:“笨蛋,你怎么不早说,我哥会杀了我的!” 裴妙声崩溃的表情夸张,林挽无声地笑了笑,轻声道,“不会。” "嫂子!"裴妙声突然正色,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八度,"我哥说得对!酒吧那种地方太乱了,你病刚好确实不该去!" 林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奇怪称呼呛到,咳嗽着看向裴寂。 男人依然面无表情,但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我偏要去!"林挽叛逆心起,"不仅要去看男模,还要点最贵的酒..." "林挽。"裴寂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冷。 林挽心跳加速,故意装作懵懂模样:"怎么了?" 裴寂缓缓起身,报纸被轻轻放在茶几上。 这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优雅至极,却莫名让林挽感到危险。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贴上柔软的沙发靠背。 玩...玩脱了? 裴寂生气了? 那...那就... 狠狠惩罚我吧!!! 林挽兴奋的咽了口口水。 "哥..."裴妙声察觉到气氛不对,还没来得及挂掉视频,高大的身影在视频里投下一片阴影。 “下个月零花钱取消。” “哥,我...”还没等裴妙声说完,视频干脆利落地被挂断。 裴寂一步步走近,阴影落在林挽的脸上。 林挽仰头看着他,心跳如鼓:"怎,怎么挂了?" 裴寂俯身撑住沙发扶手,将林挽困在双臂之间。 他身上的松木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林挽鼻尖,勾得林挽心尖发颤。 “这么想看男模?"裴寂低沉的声音擦过林挽的耳尖。 林挽的耳朵动了动,突然觉得喉咙发干,咽了咽口水,:"就...就看看嘛..." 裴寂的拇指抚过他滚烫的脸颊:"想看腹肌?" "......" "白衬衫湿透着跳舞?" 林挽的大脑彻底宕机,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太紧张了...因着亢奋的紧张。 裴寂的呼吸近在咫尺,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 "裴寂,我、我突然觉得头好晕..."林挽弱弱地说。 裴寂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晚了。" 裴寂直起身,单手解开衬衫袖扣的动作优雅得令人心悸,他缓缓地将袖子挽起露出强壮流畅的小臂线条。 客厅的水晶吊灯在裴寂高大的身影上投下细碎光斑。 林挽仰着头陷在沙发里,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危险。 裴寂越是慢条斯理,林挽就越兴奋。 林挽心猛烈地跳着,期待裴寂的惩罚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霸总吃醋了要狠狠惩罚他了吗! 要把他按在沙发上猛干了吗! 林挽咽了口口水,昨天晚上太激烈,屁股还隐隐作痛,不过也不是不能做。 裴寂松了松领口,双腿交叠散漫地坐在沙发上,声音像浸了冰的威士忌,"过来。" 第63章 林挽眨着眼睛缩在沙发角落摇头, 睡衣领口因为方才的挣扎歪斜着,露出一截雪白的锁骨。 “我、我要和声哥出去玩......” 林挽知道怎么讨人喜欢,自然也知道怎么惹人生气, 尤其是在惹裴寂生气方面, 他有着无师自通的本领。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 裴寂单手就把他轻松捞过来按在腿上, 林挽顿时像被抓住后颈的猫, 扑腾着四肢却挣脱不开。 真丝西裤的凉意透过单薄的家居裤传来, 他羞耻地发现这个姿势让两人的体型差暴露无遗。 裴寂的膝盖就能轻松压住他乱蹬的小腿, 他根本就无力反抗。 "八块腹肌?" 裴寂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抚上林挽后腰上的那颗小痣,激得林挽浑身一颤。 “湿透的白衬衫?” “我那是和妙声开玩笑…." 尾音突然变调, 清脆的"啪"声在客厅炸开。 裴寂的巴掌隔着棉质布料落下,不疼却让林挽从耳尖红到脖颈。 林挽的脸像炸开了一样红,羞耻感也在胸腔爆炸, 他把脸埋进柔软的沙发。 ! 让你干我,没让你打我啊! 林挽下意识攥紧裴寂的西装裤, 布料在掌心皱成委屈的弧度。 裴寂俯身时温热的吐息拂过他耳垂:“数着。” 第二下落下来时林挽终于呜咽出声,倒不是多痛, 而是裴寂另一只手正牢牢扣住他的腰窝, 拇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那块敏感的肌肤。 裴寂对林挽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了如指掌, 太知道林挽身体哪里最敏感。 停顿的间隙里,林挽听见皮带扣轻响的声音。 林挽亢奋极了,对未知惩罚的期待让他的身体止不住发抖。 要要要...开始了吗? 林挽身体抖得厉害,裴寂的眸子暗了暗, 终究还是舍不得太过粗鲁地对他。 可舌尖却又咽不下那股酸意。 "现在知道怕了?" 金属扣碰撞的声响中,裴寂的声音依然冷静自持。 只是他的掌心发烫得厉害,惩罚似乎变了味道, 变成了爱抚。 "故意惹我生气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你知道...”林挽舔舔唇,裴寂知道自己在故意惹他生气,小声嘟囔着“那你还生气...不就是口嗨找两个男模嘛...小心眼。” 很拙劣的激将法,裴寂一眼识破,可偏偏他就吃林挽这套。 冰冷的皮带已经被裴寂抽了出来,林挽紧张地屏住呼吸,身上也因着亢奋有了让人羞涩的反应。 裴寂扯掉了林挽的裤子,他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 润滑剂在卧室的抽屉里,不用...润滑剂直接开始吗? 不用倒是也可以的! 林挽乱七八糟地想着。 啪的一声,被折起的皮带不轻不重打在了林挽一侧肉嘟嘟的臀上,留下了一条浅粉色的印子。 ? ????? 怎么肥四!!!!! 林挽懵了,亢奋的身体在一瞬间......更加亢奋了,半褪的裤子勒得他前腿生疼。 “啪。” 林挽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侧也被印上了一道粉色的痕迹。 “嗯...”下意识的叮咛从林挽的唇角溢出,不是疼的,是爽的。 从心底到身体都透着爽。 太爽了! 裴寂在哪学的这些调情的手段! 比自己写的小说还刺激! 这段他要写在他的文里,林挽迷迷糊糊地想。 裴寂心头的酸意散了不少,暗色的眸子沉沉地盯着林挽发红的肌肤,喉结滚动。 他俯身吻了吻皮带留下的浅粉色的痕迹。 起身时那粉色的浅浅的痕迹,已经快消散得无影无踪。 裴寂的手指摩挲着浅浅印子的边缘。 “还看不看?” 裴寂嗓子哑得厉害,林挽的病刚好,他不舍得因为自己的私欲再去折腾林挽,把林挽的裤子穿上。 林挽愣了愣。 ....... ............... 怎么把裤子穿上了? 这就结束了??? 刚开始爽就结束了? 林挽不满地撅噘嘴突然翻身,在裴寂腿上转了个面。 第74章 这个动作让他睡衣的下摆卷起,一截细白的腰肢蹭过对方紧绷的大腿。 他伸手拽住裴寂松开的领口,在对方骤然变深的眸光里仰起脸:"裴寂,你打我..." 林挽泛红的眼尾像抹了胭脂,语调细软,带着刻意而又拙劣的勾引,"你欺负人…” 领口被猛地拽紧,裴寂不得已俯下身,盯着林挽带着狡黠的眼底,他终究是没忍住落下吻来。 林挽唇齿交缠间尝到浓烈的占有欲,他被裴寂按进沙发深处,亲得迷迷糊糊的,身上的火乱窜。 可林挽刚生完病,身体也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做些其他的事情,裴寂舍不得。 这个吻浅尝辄止,林挽却不乐意了,在沙发上缠着裴寂不让他起身。 两个人在沙发上折腾了许久,最终林挽浅浅的如了愿,笑着看在卫生间洗手的裴寂,像一只偷腥得逞的小猫。 休息了一整晚,第二天裴寂确定林挽的病没有反复,才放他去上课。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地洒在林挽的课桌上。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挽看到了条快递取件短信,他微微蹙眉,指尖在屏幕上悬停。 奇怪了,他最近没有网购,即便网购他也不会把包裹寄到学校。 课后,林挽去了驿站。 牛皮纸文件袋被递到手中时,林挽的呼吸突然凝滞,叶拣律师事务所的烫金logo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挽的心颤了颤,他隐约猜到了里面是什么,指尖抖得厉害。 文件袋边缘被撕开的声响在空荡的驿站格外清晰。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泛黄的信封,邮戳上的日期早已晕染成蓝色的泪痕,邮票边角粘着干枯的海茴香,仿佛还带着遥远海岸的咸涩。 林挽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把信封紧紧按在胸口,企图按住擂鼓般的心跳。 深呼吸几次后,他摩挲了信封边缘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薄荷绿窗框外正飞舞着浅绿色纱帘,窗外晾在赭石色外墙上的渔网还在滴水,再远处是一片大海,和偶然入镜的银鸥。 这应当是一个海岛,林挽将照片翻了过来。 照片背面空荡荡的,只有右下角写了一个小小的九字。 林挽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初冬的寒风里碎成白色的雾气,积压了许久的情绪顺着他的笑溢出,渐渐地他的眼睛突然泛了红。 林挽仰头望向京都澄澈得近乎残忍的天空,连飞机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林挽没有看信封上的地址,将他撕得粉碎了丢进垃圾桶。 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夹在自己的书中,藏在了书包的最里层。 今天林挽课少,他去盯着彩排。 最近司则简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似乎十分的忙,两个人的节目已经很久没有排练过了。 老师催了很多次,司则简才抽出时间今天过来排练。 司则简和裴妙声一前一后走进礼堂的样子让林挽怔了怔。 向来形影不离的两人此刻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空气里飘浮着诡异的气氛。 裴妙声虽然爱炸毛,却从不轻易发火,司则简更是温文尔雅的性子。 可今天两个人自从到了礼堂从来没有主动和对方说过一句话。 林挽被夹在中间奇怪地左右看看两个人,这两个人似乎在冷战... “声哥。”林挽的眼睛眨眨,“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挽哥。”司则简笑了笑,晦暗不明地看了眼另一侧默不作声的裴妙声。 “哦...”林挽扯了扯裴妙声的袖子,不是和司则简生气,难道裴妙声是在和自己生气? 林挽想到了昨天裴寂把裴妙声零花钱扣光的事情,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声哥,你怎么了。” “没事。”裴妙声烦躁地捋了把头发。 “是因为零花钱的事情生气吗?”林挽小心翼翼地问道。 裴妙声愣了下,转而想到了昨天的事情,八卦地眯起眼凑近,冲林挽挑挑眉,“哎,昨天后面怎么着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我哥生气吓人不?” 林挽的屁股下意识的抖了抖,他轻微地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的眼睛乱转,“没、没怎么。” 见他这副样子,裴妙声的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的笑,轻啧了一声。 司则简把他常用的古琴搬过来了,老师叫他过去调琴弦。 司则简的身影刚消失,林挽就迫不及待地凑近裴妙声,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问:“到底怎么了呀声哥?心情不好?” 裴妙声的目光不自觉瞟向司则简离开的方向,指尖烦躁地卷着自己的发尾,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胸腔里那股莫名的郁结压下去。 “阿挽,”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你是怎么发现你喜欢我哥的?” 林挽微微愣了一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又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叫又!”裴妙声瞪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不满,却心虚地错开脸。 林挽忍不住轻笑出声。 和他这种毫无恋爱经验就被婚姻绑住的人不同,裴妙声向来是情场浪子,大学这几年,男朋友换得比季节还勤。 “是体校那个alpha吗?”林挽歪着头,故意拖长了语调。 裴妙声拧拧眉“哪个?” “就是那个一米九、长腿大腹肌的那个?” 第64章 “上次篮球赛, 你还说他荷尔蒙爆棚,想摸他腹肌来着。”林挽眨了眨眼。 “哦,他啊, 早分了。”裴妙声撇撇嘴, 一脸嫌弃,“训练完一身汗味, 熏得我头疼。” “那是谁呀?”林挽凑得更近, 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声哥, 你又有新目标了?” 裴妙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声音闷闷的:“这次不一样…这次, 我好像真的喜欢。” 林挽努努嘴,掰着手指数起来:“上次酒吧驻唱,你说他是你的‘命中注定的王子’, 结果一个月就分了。再之前那个学长,你说你们‘天作之合’, 结果也是一个月。还有那个玩滑板的黄毛,还有那个街舞社的学弟......” “停!”裴妙声猛地打断他, 一脸不可置信, “我谈过这么多?” “是啊。”林挽笑眯眯地点头, “你每次都说‘这次不一样’,结果最短一个月,最长三个月。” “这次真的不一样!”裴妙声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 转头盯着林挽,“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我哥的?” 林挽认真想了想, 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就是……喜欢啊。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裴寂温柔体贴,对我很好,光是待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我就觉得很开心。” “温柔?体贴?”裴妙声一脸嫌弃地抖了抖,“真是情人眼里出虱子。” “裴寂才不是虱子。”林挽不满的撅噘嘴,“裴寂他香香的。” 裴妙声一脸黑线。 “每次靠近他,都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想咬他一口。” 林挽不好意思地笑着低下头,“他真的很好。” 裴妙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你确定不是信息素的缘故?” “不是!”林挽笃定地开口,“真的不是,没有信息素我也喜欢他。” “你之前还说我哥不行。” “不是不行!”林挽红着脸辩解,声音越来越小,“就算真的不行……我也只想和他一个人做,别人我看都懒得看,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裴妙声沉默了,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舞台的方向,司则简正在调试古琴的琴弦,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发出清越的音色。 林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微微睁大,也跟着沉默了。 “挽哥。” 司则简向两个人走过来,目光淡淡地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林挽身上,“老师叫我们过去准备了。” “好。”林挽心情复杂地站起身,拎着装箫的盒子跟着司则简走上台。 裴妙声抱臂坐在台下,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台上那道修长的身影,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们的表演。 台上,司则简指尖拨动琴弦,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排练到差不多一个小时,司则简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则简最近似乎很忙?"林挽望着司则简仓促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明显心不在焉的裴妙声,心底有种微妙的预感。 “最近司家出现了不少事。”裴妙声回了神,一把搂住林挽的脖子,力道大得让林挽踉跄了一下,“走啊,请我吃东西去。” 暮色渐浓,初冬的风裹挟着枯叶的气息掠过校园。 两人选了家裴妙声常去的川味火锅店,推开门的瞬间,辛辣的香气与鼎沸的人声扑面而来。 裴妙声拿着菜单划了个鸳鸯锅。 第75章 “点辣锅呗。” “不行,我哥刚给我发消息了,说你生病刚好,让你吃清汤锅。” 林挽微微诧异,“你和裴寂说我们出来吃火锅啦。” "不是你告诉他的吗?"裴妙声疑惑地挑眉。 “我没说啊...”林挽茫然地眨眨眼,心底那股怪异又升了起来。 裴妙声被林挽气笑“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说的,又搁我这儿秀恩爱!” 林挽落了眼,没再开口。 没一会儿冒着热气的鸳鸯锅就端上来。 裴妙声接了个电话,应该是司则简打过来的,告诉他晚上会很晚回来。 林挽感觉接了电话的裴妙声面色差得很,奇怪地问道“司家出了什么事情呀?” 裴妙声一边涮着毛肚,一边压低声音,"他大哥突然带回来个怀孕的omega,未婚先孕。他二姐的婚事也快黄了,司爷爷气得住院了。" "司姐姐和沈允于?\"林挽夹着虾滑的筷子停在半空,红油顺着筷子滴落在碗里,晕开一小片油花。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裴妙声夹起一片肥牛,"听说是为了个小明星闹的。沈家那边也乱得很,他们那个养子死了,他那个准姐夫现在满世界找骨灰呢。" 林挽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虾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人都死了还找什么骨灰。" \"嗯?\"裴妙声抬头,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你说什么?” “没什么...” 这顿饭两个人吃了不少,吃完林挽叫司机送两个人回了家。 林挽没细想这些事,因为他最近实在是太忙了。 百年校庆将近,学生会的事情千头万绪,又要期中考试了,他基本是打转的上课,排练,盯彩排,复习。 一眨眼,已经到了校庆的前夕。 林挽第一次参加这么重大的节目,还要登台表演,整个人都无比亢奋。 裴寂看了看已经快要到10点的指针,无奈地把穿着条小裤衩盘腿坐在床上吹箫的林挽捞到怀里。 “再吹下去,楼上要投诉你扰民了。” “哦。”林挽抿抿嘴,纤细的手指在箫上动着,嘴巴却没有在贴在萧口上吹。 裴寂被小家伙逗笑,一把取过林挽的箫,放到床头柜上,“不许吹了,睡觉。” 说完把林挽按在自己怀中,关掉了床头的灯。 林挽在黑暗里眨巴着大眼睛,在裴寂怀中像小猪一样拱来拱去。 裴寂无奈,睁开眼看到月光下林挽清炯炯透着亮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我明天要是吹错音了怎么办。” “不会,吹错了也听不出来。” “要是我紧张得发抖,错得特别离谱呢?” “不是还有琴音压着,听不出来。” “要是表演的时候箫突然坏了怎么办。” “不会。” 林挽咕涌咕涌从裴寂的怀中挣脱,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拿起箫仔仔细细地看,“我再检查一遍。” 尽管前一天晚上折腾到半夜,林挽第二天却格外的有精神,他趴在更衣室门口看裴寂穿衬衣。 “你就穿这件衬衫呀!” 裴寂无奈笑了笑,“文艺晚会不是晚上七点才开始吗,下午秘书会把正式的服装送到顺腾。” “哦,对。”林挽想了想,“上午是学术论坛,明老师也要参加,我看到明老师和几个师兄师姐前几天在群里准备资料来着。” 裴寂系好衬衣的扣子,过来揉了揉林挽的头,“别紧张,阿挽吹得已经很好了。” 林挽眨眨眼,“你晚上几点到京大,到时候肯定会堵车的,你早点来,我去接你。” “大概六点?”裴寂看着林挽的眼底都是温柔,“到时候联系你,林部长。” 林挽被裴寂逗得耳廓泛红,结结巴巴地开口,“反正你别来晚了。” 学术论坛没有用文艺部的人,林挽早早地去了文艺晚会露天体育场,这里是主会场,还有室内展厅的副会场。 晚会分线上线下两种形式,部分活动还会通过直播开放观看。 林挽和白祁最后确定了遍烟花秀、灯光秀和无人机表演的机器设备,又确定了vr和全息投影的连线,最后检查完现场的布置,又开始盯官网、官方抖音、微博这些平台的连线。 一整天他都忙得团团转。 下午四点多,现场都安排得差不多,学术论坛那边也结束了。 林挽才抽出时间来问裴寂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间能到。 初冬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大暗了,星星点点的路灯照着人声鼎沸的校园。 校区的梧桐树和百年校庆的彩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原本迎接裴寂进去的应当是腾柏妄,可腾柏妄退学了,这个事就落了同组的林挽和李应身上。 他已经和裴寂提前沟通好了,会直接在学校内的停车场碰面,就不在校园门口迎接了。 林挽站在停车场口,第三次整理胸前的工作牌, 李应笑了笑,“你别紧张呀!裴寂是我偶像我都不紧张,你都不认识他,把他当平常人就行了。” “哦...”林挽的嘴角在李应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怎么不认识,简直不要太熟悉。 黑色迈巴赫缓缓停稳,车门打开的瞬间,林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迈巴赫中迈出,裴寂今天穿了件藏青色西装,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静。 藏青色西装完美勾勒出裴寂宽肩窄腰的身形,衬得他愈发挺拔如松,他抬手整了整袖扣,金色的腕表下的腕骨凸起的弧度,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裴寂眼神淡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的薄唇,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深邃的眼睛更显凌厉。 李应用手肘顶了顶林挽,“不得不说,裴总还挺帅的。” 裴寂向两人走近,四目交汇间,林挽分明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只有他能读懂的笑意。 第65章 "裴总您好, 我是学生会一直与您对接的林挽,负责您今天的行程接待。" 林挽伸出右手,声音平稳得让自己都惊讶。 "辛苦林同学。"裴寂礼貌而克制地握住林挽的手, 大拇指却不经意地在他虎口轻轻一按。 这个隐秘的小动作让林挽耳尖发烫, 他想抽出手掌,却被裴寂牢牢握住。 裴寂的眸子深沉, 眸底翻滚着笑意, 两人暧昧的视线相互交缠。 李应侧身挤了上来, 林挽被他的力轻轻撞开, 李应双手握住了裴寂的手掌,兴奋地开口, “裴总,我是李应,您直系学弟, 之前我们见过。” 裴寂眼中的笑意退却,礼貌的虚握了李应的手掌, 淡淡开口,“你好。” “我给您带路。”李应兴奋地走在前面领路。 林挽的耳廓还隐隐发烫, 他跟在李应身后, 没注意到身后裴寂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更没发现远处树荫下,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举着相机。 暮色渐浓,体育场馆内的灯光次第亮起,与天边初现的月色交相辉映。 林挽将裴寂引导至校友专区, 人声鼎沸中,两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却在每一次视线交汇时, 都漾开若有似无的暧昧涟漪。 林挽皮肤底子本来就好,今天化了淡妆,更显得皮肤细腻光滑。 裴寂微微侧目,看着一本正经带路的阿挽,睫毛一卷一卷的,勾的他心尖发痒。 “等会的表演别紧张,我很期待。” 林挽的眼弯了弯,轻轻应了声,奇妙的暧昧感在两个人之间徘徊。 “裴总怎么知道林挽有节目呀。”李应在一旁笑呵呵地插话进来,惊得林挽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他这才想起身边还跟着李应,方才的旖旎氛围顿时散了大半。 “提前看了节目名单。” 林挽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弯着浅浅的弧度,乖巧地答道,“裴总,我还要去后台换衣服,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您这边和李应说就行。” 林挽的语气公事公办,可盯着裴寂暧昧又深情的眸子,还是臊红了脸。 “嗯,去吧。”裴寂意味深长勾了勾嘴角,目送林挽顺着看台的台阶一步一步消失在门口。 林挽去了后台,司则简早已换好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袍,正调试着案上的古琴,衣袂流转间,腰间玉佩叮咚作响。 “挽哥,裴寂哥已经来了吗?” "嗯,刚安排他入座。" 学生会给林挽准备的是一件月白色交领广袖长袍,外面罩着天青色纱衣,衣摆处绣着暗纹,林挽行动的时候衣角如流云拂动。 司则简依旧是短发,化妆的同学却给林挽准备了一个发套,是用银丝发冠束起的墨色长发,林挽戴上假发很合适,衬得他好似一个玉面书生。 外面的体育馆内灯光渐暗,穹顶下的黑暗如浓墨般晕染开来。 大屏幕上播放着校庆宣传片和校友祝福集锦,斑斓的光影在裴寂轮廓分明的脸上流转。 第76章 裴寂垂眸看着手机里林挽刚发来的自拍,林挽执箫而立,广袖流云,活脱脱是从古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裴寂指腹轻轻摩挲着屏幕,眼底暗潮涌动。这样的林挽,合该被他藏在家中,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他会一件一件扯掉林挽那些繁琐的长袍,将他白玉色的腰带扯下,捆住他的手腕,只让他穿最外层的青色薄纱。 然后狠狠的... 念头刚起,广播声便打断了旖旎遐想,全场灯光骤然熄灭。 突然场馆的灯光全部黑了下来,一束光自高处劈下,恰似闪电划破夜空,霎时点燃了满场的寂静。 裴寂仰起头,那光宛如一条银蛇在黑暗中游走,在体育馆的墙壁上蜿蜒爬行。 观众席惊叹连连,裴寂的面容却很平静,他始终凝视着舞台方向,这些表演方案是顺腾科技设计的,方案里的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他的把关,每一个细节他早已烂熟于心。 此刻他只盼着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快些出现。 灯光愈发密集起来,聚作一团,又散作满天星斗。 伴着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介绍京都大学的百年建校史,那光色变幻不定,青如鬼火,红如晚霞。 光与影在体育馆的穹顶上交.媾,生出许多奇形怪状来。 观众席上的人头攒动,主席台旁准备登场的林挽却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端坐裴寂。 即便人潮汹涌,裴寂的气质依然出众。 裴寂的面孔被映得忽明忽暗,遥遥一望,林挽的心被填得满满的。 主持人的介绍逐渐到了尾声,灯光一齐熄灭,转而白色的炽光灯点亮了整片体育场,手持发光绸缎的学子从看台涌向体育场的中心。 绿绸翻涌如初春新芽,金缎流转似秋日硕果,随着旋律变幻成波涛起伏的数字\"100\"。 空中无人机群化作衔着橄榄枝的白鸽,在升至百米高空时突然绽开七彩礼花,纷纷扬扬的彩带中组成了京大校徽模样,继而散开,变作"100"的数字,悬在半空,发出幽蓝的光。 数字又分解开来,化作一群萤火虫,忽上忽下地飞舞。 这般精巧的把戏,引得观众中不时爆出惊叹。 灯光与无人机表演既毕,主持人退场,舞台上便现出两个人影来。 裴寂看到了一身白衣执箫而立的林挽。 那是他的阿挽。 夜风吹着林挽的衣角和他束起的长发,也吹动着裴寂的心。 琴音先入,林挽的箫声随即应和。 裴寂不懂音律,可箫声呜咽如诉,鹤唳云端。 他看着台上发光的林挽,眼神渐渐痴迷,心中酸酸涨涨,似乎有什么要溢出来。 全场的视线都在他的阿挽身上,可阿挽只属于他一个人。 琴音急速骤起,裴寂恍然回神才注意到舞台另一端与林挽交相呼应的抚琴人竟然是司则简。 裴寂的指节瞬间绷得发白。 两人的演奏起初分明是两个曲调,后来竟相互交融在一起,分不出彼此了。 琴声欲歇时,箫声便补上,箫声将断处,琴声又续起。 两种音色交织缠绕,竟默契得天衣无缝,让裴寂的脸色愈发阴沉。 裴寂听着这缠绵悱恻的音乐,胸口像被灌了整坛苦水,酸涩感顺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裴寂要被淹没了,他喘不上气,他要被溺死在着刺耳的音乐里。 阴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司则简,仿佛这样也能将他也拖入最深的海底。 曲终时,司则简猛扫琴弦,发出一声裂帛之音,林挽将最后一个音符吹得极高极远,然后戛然而止。 余音在体育馆内回荡,许久方散。 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主持人的声音适时地插进来,请京大的校长致辞、点亮校庆标志。 校长是位老学究,声音带着些南方口音。 裴寂沉着眼盯着刚刚林挽消失的角落,这段时间他过得太过于安逸,安逸到他差点忘记林挽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契合度极高的定时炸弹。 前段时间的筹谋,出现了意外,他必须想个其他的法子,永远解决这个麻烦。 裴寂掏出手机发出信息:【阿挽,在哪里?】 发亮的屏幕映出他阴郁的眉眼,迟迟未回的对话框让裴寂心底的戾气疯狂滋长。 那些被刻意压制的占有欲此刻化作毒蛇,吐着信子啃噬理智。 他们此刻在一起庆祝吗? 会拥抱吗? 裴寂的心情愈发的阴沉,阴暗的心思像是潮湿石头下的青苔,密密麻麻地在隐秘的角落生长。 裴寂闭了闭眼,胸口中难以压抑的戾气,似乎下一刻就要爆炸。 而此时的后台,裴妙声正一手勾着司则简的脖子,一手揽住林挽的肩膀:"太绝了!你俩这配合简直天衣无缝!" 林挽吃痛地拍裴妙声的手臂,假发勒得他头皮痛:"声哥,假发要掉了!" 裴妙声松开林挽,林挽走到镜子前去整理假发。 司则简正含笑看着裴妙声,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里盛着毫不掩饰的爱恋,他微微张开双臂,广袖垂下。 裴妙声悄悄看了眼正专心致志整理头发的林挽,假装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作极轻地扑进司则简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迅速抱了司则简一下,随后做贼心虚的立马闪开。 动作快得像是一阵风掠过。 林挽的手指顿在发间,指节微微发僵。 镜子里,两个人刚刚的动作无处遁形,全被林挽看到。 林挽眼神闪烁地低下头,假装专注地调整假发,唇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身后的裴妙声见林挽没注意他们,悄悄向司则简靠了靠,用肩膀顶了顶他的肩膀,暧昧地冲他挑挑眉。 “挺帅啊,你这个造型。” 林挽的后背僵,已经整理好了假发却依旧假装忙碌的不敢回头,生怕撞破两人的秘密而让大家都陷入尴尬。 手机的震动让他如获大赦般地低头查看消息,指尖点开屏幕的瞬间,林挽的嘴角漾开一抹笑。 “傻笑什么呢?”裴妙声凑过来。 “裴寂让我去体育馆外找他。” 啧,裴妙声撇撇嘴,“那你快去吧,别叫我哥等着了。” 林挽雀跃的向外面小跑出去,体育馆内喧嚣依旧,体育馆外的裴寂孤零零的站在树下。 月下他的影子阴暗的糊成一片,让他看起来无比落寞。 第66章 林挽雀跃的小跑向裴寂, 夜风拂过他假发的发梢,带着初冬微寒的冷意。 距离拉近,林挽的步伐却渐渐迟疑起来, 最终停在了离裴寂几步之遥的地方。 裴寂并没有看到林挽, 他静立在树下,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冷意。 清冷的月光穿过梧桐叶, 被剪得稀碎砸在裴寂身上。 斑驳的光影里, 裴寂眉骨下的阴影格外深沉, 那双平日里温柔的眼睛此刻漆黑地让林挽看不清他的情绪。 裴寂身上反常的低气压并不明显, 只有一丝,却被林挽敏锐地嗅到。 似乎注意到林挽的视线, 裴寂抬了眼,面庞被月光照亮,林挽清晰地看到他漆黑平静的眼。 他...在生气? 林挽隐约觉得, 但又实在想不到裴寂会因什么事情生气。 “怎么出来了。”林挽扬起笑,小跑到裴寂身边, 宽大的长袍下摆随着他的跑动摇曳,轻纱飘逸。 裴寂沉默的眼睛直勾勾地锁着林挽的脸, 在林挽靠近的瞬间将他扯入怀中。 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 强劲有力的手臂瞬间禁锢住林挽的腰, 力道大得几乎让林挽窒息,勒的林挽生疼。 林挽有些茫然,他的胸腔被紧紧挤压在裴寂的胸口,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裴寂胸腔里急促的心跳, 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耳膜。 "裴寂...?"他轻声唤道,声音因为被挤压而微微发颤。 裴寂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深深埋进林挽的颈窝。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林挽敏感的腺体上, 那里还残留着上次车内标记时留下的松木气息。 裴寂像只搜寻违禁品的猎犬,一寸寸检视着自己的领地,直到确认林挽的每一寸肌肤都只沾染着自己的味道,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 林挽感觉到环抱的力度略微减轻,他的呼吸顺畅了不少,为了安抚裴寂,他散发了些信息素。 淡淡的茉莉香堪堪挤入裴寂近乎窒息的胸口,给裴寂浑浊的胸腔带来了一丝生的契机。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挽迷茫地眨眨眼,颈间裴寂沉重的呼吸在空旷的环境内格外清晰。 那是一种隐忍的,压抑的喘息,似乎在克制某种情绪。 裴寂深深地呼出口气,泄了部分的力气压在林挽肩头。 他不是小孩的年纪了,照理说,嫉妒到不受控制的发火,这种像年轻人一样情绪失控的表现不应当出现在他身上。 第77章 裴寂能够掌控自己的情绪,也能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在面对林挽的时候,他总是失控,尤其是林挽和司则简有纠缠的时候。 这种情绪失控的感觉让裴寂很不爽。 这不应该。 他比林挽足足大了九岁,九年的阅历,足已经让裴寂修炼到可以伪装自己的喜怒哀乐。 在他眼里,林挽还年轻,虽然足够聪明漂亮,却依旧是个小孩子。他理应当引导他,安抚他,而不是对他发泄自己阴暗的不满。 裴寂的手臂情不自禁地勒紧,将林挽死死搂在怀里。 数不清失控了多少次,他也不想数,多少次他那些阴暗面出现了裂缝,差一点伪装的面具就被他粉碎。 很庆幸,怀中的林挽身上没有一点司则简的味道,他们应当连拥抱都没有。 林挽一如既往的乖顺,并没有因为裴寂莫名其妙的情绪而怪罪,反而是包容地环住他的腰,试探性地抬起手,轻轻抚上裴寂的背脊。 裴寂的妒忌并没有因为林挽的拥抱而消散,相反林挽的包容让他陷入更加强烈的妒忌。 他的阿挽,性子如此温顺,对他如此,对其他人亦是如此。 裴寂的胸口涨的发痛,他发疯一样的妒忌,没有体面的样子像一个疯妇。 他妒忌司则简的年轻,妒忌他能得到云清的青睐,妒忌他费尽心机手段也无法企及的信息素契合度。 裴寂阴暗的心思开始怨恨,为什么世界上要有灵魂契侣这种命定。 失去理智的他妒忌司则简的一切。 这样很愚蠢,毛头小子年纪才会出现的情绪,很难想象此刻竟然出现在他身上。 林挽被勒得难受地挣扎着,用手肘抵住了裴寂的胸膛,两个人严丝合缝贴在一起的胸口,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林挽仰起头,水莹莹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刚才分别的时候,裴寂还好好的,让他表演不要紧张。 林挽想说什么,裴寂的双手却捧住了他的脸。 裴寂指尖的力气很大,钳制着林挽的下颚,让林挽发不出声音。 林挽感觉自己被裴寂强制固定,整个头都被他死死地控制着,完全没有挣扎的余地。 裴寂的手指指腹按在林挽的眼皮,眼皮下的眼珠无力的转动着,林挽的视觉剥夺了。 陷入半黑暗的林挽,心底却没有半分的恐慌。 裴寂不会伤害他,他知道的。 林挽乖顺地将自己身体的主导权,完完全全地交给裴寂。 裴寂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两人的鼻梁相撞,林挽的眼眶疼得发酸。 裴寂的舌头挤入他的口中,和平日里的温柔缱绻不同,裴寂的唇舌带着近乎暴虐的占有欲,强势地侵入他的口腔,伸进他嘴里的舌头很深,深到似乎要钻进他的喉咙一般。 此刻的裴寂如此陌生,不再是那个温柔完美的情人,这样的裴寂让林挽感到了一丝恐惧。 林挽被吻得喘不过气,本能地想要后退,却被对方扣住后脑无法动弹。 alpha浓烈的信息素和津液顺着交缠的唇舌渡过来,顺着他的舌尖滑进他的喉咙,逼得他眼角发红,只能被动地吞咽。 喉咙里的信息素太过于强烈,身体下意识承接着这份入侵,受信息素的影响林挽生理上喜欢得不得了,可心里却是又想要又害怕。 林挽认命般不再挣扎,缓缓闭上了眼睛,浓烈的信息素顺着喉管弥漫在他整个胸腔,给他一种里里外外都沾染上裴寂气息的错觉。 当裴寂终于松开钳制时,林挽踉跄着后退半步,嘴唇微微肿起。 林挽抬眼对上了裴寂那双又深又沉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太过复杂。 今天的裴寂和以往不太一样,明明四周很暗,但是裴寂那双眼却像野兽一样盯着自己,发着幽暗的光,沉沉地望着自己。 即便两人对视的时候,也没有眨一下,露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凶狠,让林挽觉得自己是猛兽爪下逃不掉的猎物,下一秒就会被咬破喉管。 林挽咽了咽口水,嗓子干得厉害,里面还充斥着裴寂的味道。 后颈的腺体被裴寂捏在手掌,掌心粗糙磨着娇嫩的皮肤,他抖了抖。 裴寂垂下眼,捏着林挽后颈的手指慢慢松了劲儿,缓缓抬起手掌靠近林挽。 还没碰到他,林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吓得闭上了眼睛。 裴寂的目光有些冷,那些即将破碎的伪装因着林挽下意识的恐惧再一次被黏合在一起,以一种怪异残破的形状贴合在裴寂脸上。 裴寂的手指缓缓贴合在林挽的脸上,略带粗糙的指腹缓缓摩擦着林挽光滑细腻的皮肤。 “抱歉,阿挽。”裴寂的语气平静温和,林挽却听不出半点温柔。 林挽抿唇,那个熟悉的裴寂似乎又回来了。 “阿挽,我太想亲近你了,才失了分寸。”裴寂温柔的手指顺着林挽的脸颊抚摸到他的肩膀。 林挽微微蹙眉,这样的裴寂说不上怪异,“你刚刚在生气吗?” 裴寂的面具严丝合缝地贴在脸上,他轻笑了声,眼睛一如既往的温柔,轻轻嗯了声。 “在生气。” 林挽眨眨眼,迷茫地看向裴寂,“为什么?” “今天的阿挽很漂亮。” 猝不及防的夸赞让林挽愣了神。 裴寂的声音低沉沙哑,指尖轻轻抚过林挽泛红的眼尾,“在台上很耀眼。” “耀眼到想把阿挽珍藏起来,只属于我一个人。” 这句话带着轻微的叹息,不像是假话。 林挽的耳尖发烫,他的心止不住地哆嗦,他知道裴寂是喜欢他的,却没想到他的占有欲竟然如此强烈。 这份浓烈的占有欲让林挽的胸口微微发涨,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校庆的演出还有段时间结束,可裴寂等不及了,他太想把阿挽带回去,私藏起来,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这不礼貌,也不合规矩,后面还有校友访谈的环节,他不能离开。理智回笼的裴寂,修养按下了蠢蠢欲动的欲.望。 “结束一起回家?” “好。”林挽笑着应了声,压下心头的悸动,“我先去换衣服。” 裴寂回到会场,林挽舔舔下唇,唇齿间裴寂的味道消散了不少,可这样强势的吻让他回味。 林挽快步走到后台,后台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表演完的学生。 更衣室的门半掩着,林挽推门走了进去。 一股文心兰的味道骤然钻进林挽的鼻腔,林挽的心口猛地一缩,血液开始剧烈的不受控制的病态沸腾。 裴妙声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起伏的胸口深深地喘息着,他的嘴巴上染着莫名的红。 司则简已经换了常服,站在离裴妙声不近不远的地方。 两个人显然都没想到林挽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挽微微蹙眉,浓郁的文心兰信息素让他反胃的想干哕,可身体翻滚血液却被信息素推着冲向小腹,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第67章 林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空气中浓烈的文心兰像无形的锁链缠绕着他,让他腺体隐隐作痛。 司则简的脸色骤然凝固,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迅速收敛了外泄的信息素, 修长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又松开。 林挽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企图用疼痛抵抗司则简信息素对他身体的掌控。 "抱歉...挽哥。"司则简低声道, 嗓音里带着几分懊恼, 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有丝晦暗不明的冷意, 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林挽。 裴妙声突兀地清了清嗓子,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衬衫领口暧昧的褶皱,"阿挽回来了?要...要换衣服吗?" 林挽没有应答, 密闭空间里交织的两种信息素,芍药的热烈和文心兰的甜腻。 两种信息素林挽都不陌生,可这两个人根本闻不到对方信息素的味道。 秉着呼吸的林挽, 有些无语的腹诽,不知道他俩弄得满屋子味儿做什么。 这两个人和没事人一样, 被夹在中间的林挽被两种信息素的味道呛得喘不上气。 司则简的眸色沉了沉,"挽哥,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 "你先换衣服吧。"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更衣室, 司则简一走,室内的文心兰信息素浓度明显降低,但林挽依然觉得喉咙发紧。 那些残留的气味分子像细小的针尖,不断刺激着林挽敏感的腺体逐渐升温。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裴妙声不禁担忧的蹙眉, "我哥欺负你了?" “没...”林挽强压下身体的不适感,握拳堵住了鼻子,摒住了呼吸。 裴妙声像小狗一样凑在林挽身边, 围着林挽左右闻闻。 “去哪了?身上都是我哥的味道,野战去了?” “没有。”林挽推了推裴妙声,想到刚刚树下的那个霸道的吻,不好意思红了脸。 裴妙声眯了眯眼,凑近审视的盯着林挽的下唇,“我哥属狗的吗?” 第78章 “什么?”林挽茫然的眨眨眼。 “你嘴巴都破皮了。”裴妙声这次靠的更近,他身上沾染着的文心兰气息,与林挽腺体上残留松木信息素激烈碰撞。 像火星溅入油桶,alpha信息素相互抵抗,让林挽的腺体瞬间炸开尖锐的疼痛,他猛地按住后颈,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却阻挡不了两种信息素在血液里厮杀。 "到底怎么了?"裴妙声拧起眉头,他与司则简的信息素匹配度太低,根本闻不到自己身上沾染 了味道,见林挽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当真以为是裴寂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这就去找父亲。" "声哥!"林挽几乎是弹跳起来,踉跄着退到衣柜旁,冰凉的金属柜门贴着他发烫的脊背,带来些许清明。 "这里...则简的信息素太浓了..."林挽艰难地组织着语言,既不想说谎,又不愿揭穿好友的秘密。 裴妙声尬住了,他下意识的摸摸鼻子,喉结上下滚动,讪讪一笑:"是、是吗?我完全没注意到..."试图补救般补充道:"匹配度高就是敏感啊,像我这种低匹配度的一点都闻不到。" 拙劣的谎言,林挽没有戳破,他落了落眼。 两个人的秘密,等到裴妙声愿意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说,他没必要让大家难堪。 “那个”裴妙声的眼睛转了转,“还有一个月就放假了,放假咱们出去旅游呀,叫上则简一起。” 林挽垂着头解着自己的腰带,看起来兴致缺缺,裴妙声不敢靠近他,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天冷了,我们去海岛度假,避避寒。” “哦。” 林挽还是不情不愿,裴妙声终究是没忍住搂住林挽的脖子,“怎么,小阿挽,不想去?” “没有。”林挽抿抿唇,他不是不想去,他只是不想和司则简一起去。 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太高了,只要两个人有接触,刚刚那种情况,一定不可避免。 林挽不想节外生枝。 “你不是一直想潜水,我教你呀。” “潜水?”林挽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他想起裴妙声曾描述过的阳光穿透海面形成的丁达尔效应,珊瑚丛中穿梭的热带鱼群... 他确实心动了。 裴妙声感受到怀中人瞬间绷紧的肌肉,他又压低声音诱惑道:"没有家长,没有规矩...真正的自由。" 裴妙声继续加磅。 林挽的喉咙动了动,裴妙声说的很诱人,但想到要与司则简朝夕相处,他又犹豫了:\"我得先问问裴寂..." “问什么我哥啊!你这点事都做不了主吗!”裴妙声不满地掐他脸颊,“就这么说定了啊!” 说完不容林挽拒绝地拍板。 “那...好吧。”林挽温温吞吞的换了衣服,去看台找裴寂。 裴寂在校友区,那边林挽过不去。 “林挽!”李应在后面冲林挽挥挥手,示意他那边有空位置。 林挽走过去挨着李应坐下,抬眼看向校友区,裴寂的位置已经空了。 “你来的正好,刚连线完全球各地的校友,马上就到杰出校友访谈了,裴总要上场了。” 听了李应的话,林挽脊背挺得笔直,扬着下巴张望,搜寻主席台旁裴寂的身影,心里隐隐期待。 林挽知道访谈的有两位嘉宾,其中一个是裴寂,另一个是谁林挽并没有留意。 周围窃窃私语,不少关于都是关于裴寂的讨论。 裴寂在京都大学也算是的风云人物,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校期间四年满绩的优异成绩,还因为顺腾在他手里乘上了国家改革的东风,扶摇直上成为了国内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 新世纪国家大力扶持的两个项目,一个是科技,一个是医疗。 顺腾的母公司主营科技,子公司人本在医疗领域有着重要的研究成果,尤其是信息素方面。 更何况顺腾每年都会招揽众多京大的学生,回馈母校。 尽管京大毕业的学生不缺就业的机会,每年还是有众多的学生削尖脑袋往顺腾挤。 做为顺腾老总的裴寂,在京都大学也有很高的人气,不少人把他当作偶像,尤其是金融学院的学生。 裴寂缓缓的登上主席台,聚光灯下的alpha宛如神祇,藏青色西装包裹着宽肩窄腰,钻石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裴寂的眉骨很高,鼻梁笔直,棱角凌厉,唇色是带着冷感的淡绯,不笑的时候很严厉。 主席台两侧的大屏幕上左侧的屏幕内是裴寂冷峻的面孔,右侧是裴寂的简介和顺腾的介绍。 低沉磁性的嗓音顺着话筒缓缓的传出来,这样的裴寂让林挽心动。 裴寂才是如此的耀眼,一想到这样耀眼的人,是属于自己的,林挽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正剧烈跳动着,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满足的发涨。 裴寂的声音带着让人沉静的魔力,他表达着对母校的感谢,对活动邀请的荣幸...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在他的声音里。 林挽的眼睛被屏幕反射的光映得亮晶晶的,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流连在那张长在他心尖的脸上。 右侧的屏幕翻滚的顺腾的简介,林挽眷恋的眼神收了收,落在了上面。 几十个子公司的名字印在屏幕上,各行各业,但一个熟悉的名字撞入了林挽的眼睛。 京都义顺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自己写小说的网站?竟然是顺腾的子公司? 那股如附骨之疽的怪异感再次攀上林挽的脊背,冰冷的战栗顺着脊椎窜上后颈。 某些荒诞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在林挽脑海中疯狂滋长,像无数只细小的虫豸啃噬着他的神经。 林挽用力吞咽着,喉结上下艰难滚动,他想将那些荒谬的念头一并咽下,可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却在他脑中愈演愈烈。 怎么会...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的巧合? 顺腾的子公司,裴寂车内眼熟的海东青配饰,始终显示京都的ip地址,还有那个如影随形的id"爱吃碗的肉"。 林挽慌张的掏出手机,手机在掌心滑得几乎握不住,指尖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他咬紧下唇打开作家后台,退出登录的按钮在林挽的视线里扭曲变形。 裴寂低沉的嗓音还在耳畔回荡,此刻却化作尖锐的蜂鸣刺痛林挽的鼓膜。 林挽颤抖了指尖输错了好多次,才终于正确输入那串号码,汗湿的指尖在屏幕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系统弹出提示,该电话号码已注册。 会场突然爆发的欢呼声浪如潮水般涌来,林挽狂热跳动的心却在人潮中逐渐冷却。 此刻他的心竟然如此平静,林挽注视着回到座位的裴寂,他的侧脸凌厉的线条在灯光下如同精雕的石膏像。 爱吃碗的肉是裴寂吗? 那个从他三年前初涉写作时就如影随形的读者。 是...裴寂吗? 林挽不禁疑惑,那时他才十六岁,他在记忆里反复搜寻,却怎么拼凑都找不到两人曾经有过交集。 甚至在裴寂老宅,他都很少见到裴寂。 三年前裴寂就喜欢自己? 这样的想法太过于荒谬可笑。 可这样的念头像一簇幽蓝的火苗,在林挽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悄然燃烧,任凭林挽怎样都没办法扑灭。 林挽感到某种危险的兴奋在血管里奔涌,既迫不及待的想立刻揭开谜底,又害怕面对真相背后的深渊。 台上的大屏幕此刻却出现了一张清清冷冷的美人面。 第68章 "那不是明老师吗?" 周围突然爆发的惊呼, 林挽从思绪中抽离,下意识抬头望向主席台旁边的巨幅屏幕。 大屏幕上显现了张与明老师一模一样的脸,乌黑如瀑的长发垂落肩头, 顶端的部分黑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 本身就冷白的皮肤在聚光灯下显着病态的白。 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与明宿韵有九分相似, 却多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明宿微一袭素白长衫, 整个人的气场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 清冷的声音也像他本人一般, 低沉悦耳却带着淡淡疏离,正在向台下师生致意。 “听说他现在是国家剧院一团新上任的月琴首席, 是已故大师尚老的关门弟子。” “已故?尚老去世了?” “是呀,你前段时间没看热搜吗?” “传闻中那位深居简出的月琴天才,没想到和我们是校友。” 周遭窃窃私语, 林挽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太像了..."身旁的李应倒吸一口凉气,"简直和明老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挽没有回应, 鬼使神差地举起手机,下意识拍了张照片转发给林与。 电话几乎是瞬间响起,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他在哪?" “我们学校的校庆...” 没等林挽回答, 通话就被粗暴切断。 第79章 林挽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眉头微蹙,林与的反应太异常了。 大屏幕里,面容清冷的明宿微还在讲话, 林挽没在管奇怪的林与,侧目看向端坐的裴寂。 裴寂端坐在校友席上,修长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扶手, 即使是在这样拥挤的场合,他周身依然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散漫又矜贵。 林挽勾了勾嘴角,心脏正以一种病态的节奏撞击着胸腔,肋骨隐隐作痛,他分不清此刻涌上心头的是恐惧还是兴奋,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裴寂低头看了眼手机,距离太远林挽不清楚他在看什么。 但是两秒之后,林挽便知道了,他的手机震了震。 【裴寂:在哪?】 林挽举起手机对准裴寂的侧脸,裴寂低头了一瞬。 几秒后,裴寂转头精准锁定林挽的位置,遥遥一望,嘴角勾起一抹只有林挽能懂的弧度。 手机再次震动,寂寞深闺小黄花拯救行动的群消息跳了出来,林挽的眉头跳了跳,他都快要忘记还有这样一个群聊存在了。 裴妙声在群里疯狂分享论坛热帖。 【指挥官:快看论坛和表白墙。】 【指挥官:@寂寞深闺小黄花 快看!你老公又上头条了!】 林挽点开链接,今晚的校园论坛已经被两个名字屠版。 裴寂和明宿微。 关于裴寂的帖子清一色是各种角度的偷拍照,从他在台上致辞的,到观众席上的侧颜,每一张都堪称神图。 "裴总杀我!这身材这颜值,不愧是京大传奇校友!" "三分钟,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别想了,人家早就有主了。" 林挽轻笑出声,不禁感叹,自己老攻那张脸真是360°无死角,怎么拍都帅,他偷偷保存了几张论坛里的照片。 “你也在看裴总的帖子呀。”李应探过头,语气里满是八卦的意味,“你去看表白墙上最新爆料!可刺激了。” “什么表白墙?”林挽疑惑地眨眨眼。 “我分享给你。”李应兴奋地把表白墙链接分享给林挽,“裴总竟然结婚了!你知道吗?” 林挽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喉咙突然发紧,"不...不知道。"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好奇,手指迅速点开了李应分享的链接。 是一条表白裴寂的帖子,被顶的极高的评论:裴寂已经结婚了。 很多人在这条评论下反驳,裴寂从未在公开采访表达过自己已婚的消息,也没有佩戴过婚戒。 但是裴寂已婚的评论,裴妙声却点了赞。 不少人都知道裴妙声是裴寂的亲弟弟,这无疑是给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盖了章。 “不,不知道。” 李应一副了然的模样“大佬从来没有过花边新闻,没想到竟然结婚了,太让人震惊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omega才配得上大佬,估计也是某个豪门的少爷小姐。” 李应凑过来,把自己的手机给林挽看,“你看还有人说大佬之所以不公开,是因为配偶是个alpha。” 两个人的头靠得很近,这样的社交距离太过亲密,让林挽有些不适。 不过这种猜测不是没有道理,裴寂这么多年来除了工作,没有任何绯闻,身边不要说omega,连bata都很少有,身边基本上都是alpha。 “或许吧。”林挽拉开了与李应距离,漫无目的的划着评论区,裴寂的消息却突然弹出来。 【裴寂:回家吗?】 林挽心虚地瞥了眼仍在滔滔不绝的李应,他并没有看到自己手机上的消息,才松了口气,悄悄把手机护在胸前回复。 【林挽:后面还有大合唱,不看完再走?】 【裴寂:现在就想带你走。】 【林挽:停车场见。】 林挽抬头,正好看见裴寂起身离席的背影,那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我有点事先走了。"林挽对李应低声道。 李应像只猹,沉浸在今晚巨大的瓜田,并没什么精力搭理林挽,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 两人身后的一个alpha也跟着林挽站起身。 夜风带着凉意,校园小径上人影稀疏。 林挽总有种身后有人跟着他怪异感,他警觉地回头,却只看到树影婆娑。 林挽加快脚步向停车场走。 裴寂的车停在最角落的位置,低调的黑色轿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林挽刚拉开车门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进去,下一秒,炽热的唇瓣已经压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裴寂的手掌牢牢扣住他的后颈的腺体,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 "唔..."林挽被吻得喘不过气,直到裴寂主动退开。 昏暗的车内灯下,裴寂的眼睛幽深得可怕,里面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林挽小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裴寂的袖口。 裴寂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关掉了车灯。 黑暗中,林挽听见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皮带扣轻响。 林挽的心跳陡然加速。 什么意思? 这是要在校园里车震吗? 这...这...这也太刺激了。 裴寂握住林挽衣服的下摆,林挽象征性的反抗了两下,裴寂轻易的把他的上衣脱了下来,随手把衣服丢在了后座。 车内开了十足的暖气,赤.裸着还是让林挽冷地抖了下。 想象中的火热场面并未发生,裴寂只是脱下了自己的衬衫,然后不容拒绝地将还带着体温的衣物裹在林挽身上。 高级定制的面料沾染着浓郁的松木香,将林挽包裹起来,严严实实,像是给林挽筑了一个让人安心的巢穴。 “很臭。” 裴寂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随即启动了引擎,赤裸的上身在仪表盘微光下显得格外性感,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 林挽这才懂了裴寂是什么意思,是因为自己身上沾上了司则简的信息素的味道吗? alpha向来对除了自己以外的alpha信息素十分敏感,他应当是闻到了。 裴寂在吃醋,林挽想。 林挽第一次发觉裴寂的占有欲竟然如此强。 "只是在后台换衣服时碰到了。"林挽解释道,却在看到裴寂绷紧的下颌线时住了口。 车内气氛一时凝滞,裴寂沉着的脸没什么表情,似乎在专注地开车。 林挽也不好说是因为裴妙声,司则简才散发了那么多信息素,只好转移话题:"上次说校庆后带我出去玩,还算数吗?" 裴寂的表情终于松动:"想去哪?" "喜缘寺。"林挽眼睛一亮,"听说那里的签文很灵验。" 喜缘寺不在京都,在隔壁的临北。 “好。” 林挽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开口,“怎么没开那个大奔了。” “那辆车的行车记录仪需要换新了,配件还没送过来。” 林挽盯着旁边飞快掠过的树影出神,问道“裴寂,你喜欢看小说吗?” 裴寂微微侧目,瞳孔缩了下,握着打方向盘的指尖微微发白,“不怎么看。” 林挽轻笑了声,转过头冲裴寂眨眨眼,“你觉得我毕业以后做一个作家怎么样。” 见林挽似乎只是闲话,裴寂的眉眼才落下来,温声道,“可以,阿挽想做什么都可以。” 林挽莞尔,随意的聊天。 “期末考试结束后,声哥想带着我去海岛玩一玩。” “可以。” “还有...司则简一起。”林挽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和裴寂报备一下。 车内空气似乎降至冰点。 裴寂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等我忙完这阵,亲自带你去。"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声哥。”林挽勾了勾嘴角,心中生出些浅浅的劣根性,他有点喜欢看裴寂吃醋失控的样子。 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永远游刃有余的人,却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频频失控,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像自己文中那些被情敌刺激的发狂的霸总。 要是裴寂因着醋意在把自己按在床上大干特干就更爽了。 林挽想听裴寂强行命令自己不准和司则简出去,他就会以此顺势拒绝了裴妙声。 但是裴寂没什么更多的反映,默许了他的请求。 林挽的心底隐隐有些失望。 翌日林挽的课在下午,他准备上午睡到自然醒。 一大早裴妙声的电话连环轰炸了林挽的手机。 林挽睡得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听筒那边是裴妙声焦急的声音。 “声哥?怎么了。” “阿挽,出事了,你快看论坛!” 第69章 林挽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 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 他慢吞吞地打开学校的论坛,看到了最上面被顶的火热的帖子 【惊!某学生会部长知三当三,私生活混乱, 出轨京都知名企业家顺腾老总裴寂。】 第80章 林挽的瞌睡瞬间消散了不少, 他蹙着眉毛,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迟疑了片刻, 茫然地打开帖子。 帖子已经被盖了上千楼, 热度居高不下。 最上方是所谓"知情人士"的爆料。 "据可靠消息, 顺腾科技总裁裴寂已有一位隐婚的妻子, 而我校文学院大二学生、学生会文艺部部长林挽,明知故犯插足他人婚姻。校庆当晚, 二人在体育馆外当众拥吻后,更是在车内做出不堪入目之事..." 下面附着两张极具误导性的照片:一张是校庆当晚,他和裴寂在体育馆外接吻的照片。 另一张则是昏暗的车内, 裴寂赤.裸着上身,而他裹着裴寂的衬衫, 照片内车内的灯光阴暗,看不清楚具体的细节, 但是模糊的照片更加具有误导性。 林挽的指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凉, 他机械地向下滑动。 下面不仅详细贴出了林挽的个人信息、家庭住址, 甚至连他的电话和专业课课表作息都一清二楚。 更荒谬的是,帖子还声称林挽同时与多名alpha保持不正当关系。 下面附着他和司则简排练时的照片,以及校庆那晚与李应凑在一起看八卦的画面。 明明都是正常的社交距离,却在恶意编排的文字引导下, 变成了"铁证"。 更让林挽窒息的是下面的跟帖,一个匿名用户自称是他的前男友,控诉他恋爱期间多次劈腿, 还晒出一张伪造的聊天记录。 很快又有人跳出来附和,声称自己也是"受害者"。 这些自导自演的戏码,让围观群众深信不疑。 "不要脸的贱人!" "这种人怎么配当学生会部长?" "建议学校开除这种道德败坏的学生!" 林挽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些事,恶毒的言论如潮水般涌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被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 没有人探究帖子背后的真相,楼层越盖越高,内容已经从最开始的爆料,变成了对林挽无端的辱骂和人身攻击,不少人开始加林挽的好友辱骂林挽。 林挽显少情绪失控,他按住自己不断颤抖的手指,深深地吸了口气,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裴妙声的来电显示跳了出来。 "阿挽,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裴妙声焦急的声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挽强忍的委屈终于决堤,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稳住声音:"我没事,声哥。" "别看了那些垃圾!"裴妙声的声音里满是心疼,"你打算怎么处理?要报警吗?" 林挽深吸一口气“我想想,声哥,先暂时按兵不动吧,我需要和裴寂商量一下。” 听得林挽的声音情绪不是很高,裴妙声满是担忧,“你在家吗?我来找你。” 林挽深深吸了口气,嗯了一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捋了一遍前因后果,随后林挽拨通了叶拣的电话。 叶拣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先是简单地安抚了一下林挽的情绪,随后告诉了林挽要如何正确地进行取证。 叶拣的声音冷静干练,带着与生俱来的安抚性,林挽被气得发昏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挂断电话后林挽听从叶拣的建议,打开了手机屏幕录制,将造谣帖子的内容、id、发布时间、点赞,转发数据、相关评论,全部录制视频,保存了动态传播过程。 林挽将这些视频和截图以及论坛链接发送给叶拣,请叶拣帮忙将视频进行电子存证,确保法律效力。 弄好一切的林挽无力地瘫在床上,论坛源源不断的冒出新的评论,他截图的时候又看到了更多无下限的辱骂。 林挽一向是被云清和林正强呵护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他的心尖泛着酸。 裴寂的电话打了过来,林挽瞬间接通。 另一端传来了沉稳得让人安心的声音,“阿挽,在家等我。” 裴寂的声音让林挽眼眶发酸,心里的委屈要溢出来了,他轻轻嗯了一声。 “别担心,有我在。” “好。”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裴寂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黑色大衣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 林挽小跑着扑进裴寂的怀里,见到裴寂的一瞬间,那些难以压制的委屈像找到了突破口。 "都是假的。"林挽的声音有些哽咽,委屈得不成样子。 裴寂收紧双臂,将人牢牢护在怀中,他亲吻着林挽的发顶,声音低沉:"我知道,阿挽别怕,都交给我。" 林挽抬起眼,他的眼尾因着激动泛着浅浅的红,“我可以报警吗?” 裴寂散发了不少安抚信息素,温柔地安抚着林挽不安的情绪,“已经通知警署了,也和学校取得联系请求他们配合调查,帖子很快就会被删除。” “那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林挽犹豫了一下,声音很小:“只是删帖吗?这样会对你产生负面影响的。” 裴寂的心尖隐隐发痛,他的阿挽怎么可以这么乖,明明他是受害者,却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对他的影响。 “没关系。” 林挽垂了垂眼,他搂住了裴寂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许久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裴寂,我们能公开吗...” 林挽不敢看裴寂,似乎怕裴寂会拒绝他,他立马跟在后面解释,“我知道你不想公开,可是如果我们不公开,大家都会觉得你是一个出轨的渣男。” “阿挽。”裴寂的眸色愈发的深沉,他不是不想公开,只是云清曾经暗示过他,希望他在林挽的学校低调一点。 因为私心,他在圈子内从来不刻意隐瞒自己的婚姻。 可裴寂不敢在林挽的学校太过张扬。 云清如果知道两个人公开了,会觉得他是在用舆论和顺腾来绑住林挽吧。 “不可以...吗?”林挽的眼眶已经红了,刚刚被骂得那么惨烈林挽都没有落泪,可是如今裴寂的犹豫,让他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委屈。 “你不想和我公开。” 裴寂赶忙用手掌接住林挽滴落的泪珠,心疼地俯身轻声哄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挽。” 林挽隐约有过猜测到,自己毕业之后父亲会逼迫自己与裴寂离婚。 或许裴寂答应了父亲们的什么要求,可能是不标记自己和不公开两个人婚姻关系。 但林挽想逼裴寂一把。 他不会和裴寂离婚,他希望裴寂和自己站在统一的战线上,而不是瞻前顾后顾及自己父亲们的想法。 林挽哭得可怜,眼泪止不住地砸在裴寂宽大的掌心,聚齐一摊小小的水窝。 他的鼻尖哭得通红,可怜兮兮错过眼,“你嫌弃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这是林挽故意说的气话,他知道怎么戳裴寂的心窝,让他心疼。 裴寂的声音哑的厉害,他把林挽搂进怀里,心疼地闭上眼睛“怎么会嫌弃你。” 阿挽,你是我的珍宝。 林挽还在小声地抽泣。 裴寂抵着林挽的额头,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公开的事情,我会安排。” 林挽把脸上的泪蹭在裴寂的衬衫上,扬起的小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真的吗。” 裴寂的指腹蹭了蹭林挽脸颊上沾着的泪珠。 他是最迫不及待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阿挽属于他的人。 可是... 有一些棘手的事情,他还不想让林挽知道。 门铃急促地响起,裴寂起身去开门。 裴妙声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司则简。 “阿挽。” 见林挽通红的眼睛明显哭过,裴妙声顿时火冒三丈:"那些王八蛋!阿挽你别怕,我们帮你怼回去!" “我已经取证发给叶律师了。” “叶拣?”裴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眸色晦暗不明。 林挽点点头。 裴寂没有说什么,扫了眼司则简,转身去书房接电话。 “太可恶了这些人。”裴妙声生气地破口大骂,手指飞速舞动在论坛上和那些喷子对线。 司则简问道“挽哥,你准备怎么处理。” 林挽想了想,开口道“报警,起诉,公开。” “公开?”裴妙声诧异地张大嘴巴,“你要怎么公开。” 林挽落了落眼,“还没想好。” “公开的话还是让裴寂哥那边做比较好,如果挽哥自己公开,可能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司则简凝目沉思,冷静分析,“挽哥,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林挽茫然摇头,他一向与人为善,性子又软,社交圈也窄,实在想不出谁会这样处心积虑地害他。 “阿挽就是倒霉,被某个傻逼盯上了。”裴妙声愤愤开口,“要是我抓到那个人我肯定....哎...帖子被撤下来了。” 林挽闻言拿起手机进了论坛,应当是学校那边已经清理了。 第81章 可旧的帖子撤下来,新的热帖却正在发酵,#林挽金主删帖#的tag触目惊心。 裴寂接完电话从书房出来,“警署回复,发帖人和主要造谣的人都已经抓到了,阿挽和我去一趟警署?” “我也去!”裴妙声从沙发跳起来,“我倒是要看看什么玩意在这整事。” 第70章 裴寂带着三个小的到了警署, 顺腾的律师和裴寂特助已经提前到了。 警局调解室里,空调嗡嗡作响却驱不散凝滞的空气,空气里散发着一股alpha信息素混杂的臭味。 林挽跟在裴寂身后走进来, 角落里的几个alpha明显瑟缩了一下, 唯独坐在中间的那个男生依旧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轻蔑的冷笑。 造谣贴的发起人是之前在学生会造谣腾柏妄爬床的那个新闻系的alpha陈锐。 当时林挽在众人面前顶他, 让他落了面子, 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对林挽怀恨在心。 校庆迎校友的时候, 陈锐无意拍到了林挽和裴寂, 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不同寻常的关系。 当晚陈锐跟踪了林挽一整晚,拍到那些照片后, 连夜策划了这个无事生非的帖子。 而帖子里造谣曾经与林挽交往过惨遭劈腿的人,一个是当时两人在学生会产生矛盾时,在陈锐旁边劝架的那个尖嘴的alpha王浩。 其他几个alpha只是单纯跟风口嗨在网上胡编乱造博眼球的。 陈锐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挑衅, 他的目光并不纯粹上下打量着林挽,让林挽感觉有些恶心。 裴寂眯了眯眼睛, 眼中的温度冷了几分。 "哟,林部长。"陈锐拖长声调, "带这么多人来, 我好怕啊。" 他身旁几个alpha却早已没了论坛上的嚣张气焰。 那个尖嘴猴腮的王浩佝偻着背, 冷汗把他的刘海浸得黏在额头上,手指紧张的抠着牛仔裤的破洞。 新闻系主任和辅导员见状立马打圆场,擦着汗迎上来:"裴总,孩子们年轻气盛不懂事, 都是误会。" 裴寂的眼中没什么温度,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旁人,只是慢条斯理地拉开调解室的座椅。 木制的椅子摩擦地板的细微声响让对面的王浩浑身一颤。 “阿挽, 坐。”裴寂微微垂眸,声音温柔。 林挽乖顺的坐在裴寂拉开的椅子上。 "不是要道歉么?"裴寂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淡淡扫了眼桌子对面的几个人。 陈锐也被他的气场压得咽了咽口水,他的眼睛乱转,强撑着气场,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刻意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鞠了个夸张的九十度躬:"对~不~起~" 尾音拖得老长,像在唱戏。 另外几个alpha认错的态度却很端正,跟着弯腰鞠躬,止不住的道歉。 林挽蹙了蹙眉,不仅仅是因为陈锐的态度,还因为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温声开口道。 “我不和解。” 一向温顺的林挽鲜少露出这样锋利的棱角。 校领导显然没有想到性情温和的林挽会如此计较,只当他在耍小孩脾性,还在劝和,“大家都是同学,林挽,没必要闹得太难看,学校肯定会给他们处分的,但是一旦留了案底的话,他们的人生就会毁了。” 林挽抬起头,温柔而坚定的开口,“我不和解。” 裴妙声虽然不知道林挽怎么想的,也跟着附和道,“对,我们不和解。” 辅导员的脸上渗出汗,“林挽同学,没,没必要闹得这么大。” 一旁尖嘴的alpha突然猛的站起身,声音止不住的恳求,"林部长,都是陈锐逼我的!"他声音尖得破音,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求你不要起诉我。" "你放屁!"陈锐猛地直起身,脖子涨得通红,"明明是你先发现他们接吻的照片!你说这肯定能火。" "够了!" 辅导员拍桌而起,又在对上裴寂视线时讪讪坐下。 “都闭嘴。” 调解室陷入死寂,只剩下陈锐不服气的扬着下巴,粗重的喘息声。 林挽拿起手机站起身。 “五十六楼,”他轻声念道,"这种omega就该被标记成公共厕所。" 林挽指尖滑动,"八百零三楼,建议人肉他爸妈看看什么家教。" "一千四百二十六楼,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 ....... 林挽礼貌的看向新闻系的校领导和辅导员,“我不会和解,我已经及时取证把证据都交给了律师,会以侵犯名誉权起诉。” 校领导的脸色透着诡异的尴尬和灰败。 王浩突然崩溃大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可以写保证书,可以公开道歉...,林挽求你不要起诉我,我真的不能背处分,我要是背了处分不能毕业,我爸妈肯定会受不了的。" 陈锐却诡异地安静下来,他盯着林挽,眼神逐渐变得怨毒:"你以为就你干净?" 他突然咧嘴一笑,"你和腾柏妄一个货色,还不是张着腿靠男人。\" "啪!" 裴妙声冲了进来,一巴掌把陈锐的头扇得偏过去,"放你爹的屁!" 陈锐捂着脸,终于露出真面目,撸着袖子想对裴妙声动手,却被一旁的警员按住:\"哈!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 陈锐的脸被桌子挤压的偏到一边,他舔了舔嘴角,眼神阴鸷:"我爸是环保局局长,你们..." "陈局长确实不容易。"裴寂突然轻笑,平静开口甚至连语调都没变,转而对身侧顺腾的律师开口道“以顺腾的名义发律师函。” 陈锐嗤笑一声,舌头顶了顶口腔的内壁,挣脱了狱警的束缚,大刺刺的靠在座椅上,“裴总的公司应该也要面临挺多环保局的检查吧,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我不计较了。不然我有多少麻烦,裴总的公司也有麻烦。” 裴寂淡淡扫了眼陈锐,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 随后裴寂对林挽温柔的开口道,“回家吗?” 林挽疲惫的看了眼几个人,点了点头。 裴寂示意助理去取警方的回执,牵着林挽的手离开了警司。 车内,林挽隐隐不安,他抬眼看向裴寂,“陈锐说他爸是环保局的局长,起诉他会不会给顺腾带来麻烦呀,不然我和解...” “阿挽,尽管去做你想做的。”裴寂轻轻摸了摸林挽的后脑,空气中充斥着安抚信息素,让林挽安心。 顺腾的动作很快,没有一个小时,就在官方平台上放出了警方的处理结果,并且向陈锐几人发出了律师函。 律师函中明确说明某校学生陈某散播顺腾总裁极其配偶的谣言,产生不良社会影响,算是裴寂正式向公众公开了自己已婚的事实。 裴妙声在学校论坛上发了一张自己和林挽的合照。 配文: “我哥和我嫂子亲个嘴儿,怎么啦?” 舆论的风向立马调转,林挽却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关注。 车厢内一片寂静,裴寂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跳出云清的名字。 林挽心头一跳,云清极少主动联系裴寂,这个来电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给我。"不等裴寂反应,林挽已经抢先拿过手机,指尖在接听键上悬停了一秒才按下。 "裴寂。"电话那头传来云清低沉的声音,与平日里的从容不同,隐约能听出一丝压抑的怒意。 "爸爸?"林挽下意识攥紧了手机,指节微微发白,尽管努力保持镇定,声音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 听到是林挽的声音,云清的语气明显缓和了几分:"晚上和裴寂回老宅一趟。" "好的,爸爸。"挂断电话后,林挽咬着下唇看向裴寂,"爸爸让我们晚上回去。" “好。” 林挽无意识地扣了扣手指,裴寂神色如常,握住他纤细的手腕,拇指在他掌心轻轻摩挲。 "别怕我在。" 裴寂总是让人安心,林挽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往裴寂怀里靠了靠,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气息,心跳渐渐平稳。 不知道晚上两个人要面临什么,林挽心里是恐惧的,他怕裴寂和父亲们之间勉强维持的平衡被打破。 如果父亲和爸爸当着裴寂的面说那些难听的话,他要怎么办。 裴寂肯定会很难堪。 他会陷入两难。 父亲们对裴寂有误会,林挽不想他们误会裴寂,却又实在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林挽觉得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 晚上林挽和裴寂回了老宅,让林挽意外的是老宅里面还有其他的客人。 "余爸?"他惊讶地睁大眼睛。 余荆岛正悠闲地坐在真皮沙发上,见他们进来露出温和的笑容:"小挽回来了。" 与余荆岛穿着随意家常的黑色的高领毛衣不同,云清却是一丝不苟的打扮,素色的长衫,衬得他平日平淡的轮廓有丝冷峻。 听到动静,云清只是略一抬眼,目光在裴寂身上停留片刻,又淡淡移开。 第82章 "爸。"裴寂恭敬地问候,得到云清一个微不可察的颔首。 林挽悄悄咽了咽口水,乖顺地坐到余荆岛身旁,他偷偷瞄向裴寂,裴寂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似乎对余荆岛的出现毫不意外。 “余爸,你怎么来了。” 余荆岛笑着揉了揉林挽的发顶,他一向温柔,对林挽也很好。 只是余荆岛从未踏足过林家老宅,就连他和裴寂结婚时,也只是简单领证,两家连正式的亲家会面都没有。 "听说你在学校受了委屈,来看看你。"余荆岛的声音依然温柔,"正好也很久未见你父亲了。" 第71章 林正强端着茶盘进来, 精致的青瓷茶具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大家面前摆着的都是太平猴魁,唯独裴寂面前那盏茶汤色泽更深。 是大红袍。 林挽眨眨眼,这是特意给裴寂准备了他爱喝的红茶吗? 云清面上没什么表情, 淡淡扫了眼裴寂。 "事情处理得如何了?"余荆岛转向裴寂, 语气失了对林挽的温柔,严肃了不少,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已经立案调查, 涉事的是新闻系一名学生。"裴寂回答得不卑不亢。 余荆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裴寂, 小挽还小, 不要给他的学业带来不好的影响。" 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尤其是在公共场合, 你的言行不要越界。" 这话让林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体育馆外那个突如其来霸道又浓烈的吻仿佛又烙在他的唇上。 林挽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指尖, 感觉耳尖都要烧起来了。 “小挽还是小孩,你已经成熟了,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应该有点数。” “抱歉爸爸, 是我的错。”裴寂微微颔首, 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不怪裴寂的。”林挽急着解释, 却被余荆岛温柔地打断。 "小挽,"余荆岛握住林挽的手,语气忽然柔和下来,"以后裴寂要是让你受委屈, 尽管来找我。"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云清一眼,"我和你云爸几十年的交情,绝不会让你吃亏。" 林挽诧异地望向云清, 他只知道两位长辈是旧识,却不知关系竟如此亲密。 云清依旧面无表情,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留下淡淡的水痕。 "清哥,小挽在这事上受了委屈,"余荆岛突然换了称呼,声音里似乎带着丝微不可察的恳求意味,"裴寂可以处理好的,就交给他处理吧。"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云清动作一滞,他缓缓抬眸,目光越过茶香氤氲的空气,最终落在裴寂身上:"校方发布官方声明了吗?" "发布了,爸爸。"裴寂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云清没再说些什么,转而看向余荆岛,“还有事吗?” 客厅里的空气突然凝固。 林挽攥紧了衣角,云清这话里分明带着一丝逐客的意味。 云清一向是最讲究体面的人,从不轻易落人面子,今天这是... 余荆岛却恍若未觉,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好久没吃清哥做的饭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在这儿蹭个饭。” 林挽心头一紧,云清刚才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而且云清很少下厨。 如果两家此时闹得太僵,裴寂一定会很难做。 “好。” 云清的回答让林挽十分迷茫,刚刚不是逐客令吗? 林挽摸不透其中的关系。 “口味照旧?” “嗯。”余荆岛莞尔。 云清去厨房,余荆岛在旁边帮忙。 林挽悄悄挪到裴寂身边,小声问道,“是你把余爸叫过来的吗?” 裴寂摇摇头,“妙声说的吧。” "哦!"林挽了然,裴妙声那张嘴,怕不是第一时间就跑去和家里告状了,他歪着头,好奇地问:"余爸和我爸爸看起来很熟啊,之前我都不知道呢。" 裴寂微微侧目,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可能吧。" 云清今天显然不是叫两个人回来吃饭的,真正想做的大抵是被余荆岛压了回去。 也让林挽暗自松了口气,如果爸爸们强行让他和裴寂离婚,他还没做好孤注一掷的准备。 万幸,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餐桌上,气氛诡异又平和。 林家吃饭的规矩,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 云清却破天荒的开了口,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直视裴寂,亦有所指,"裴寂的易感期快到了吧。" 裴寂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白,心口猛地一缩,喉结上下滚动,却看向了余荆岛。 余荆岛安抚地看了眼裴寂,轻声道:“清哥,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云清淡漠的眼睛扫了扫裴寂,未再开口。 林挽奇怪地眨眨眼,小声在裴寂耳边问道,“你易感期是什么时候呀。” “一个月后。” 林挽扒了口饭,细细算着日期,正好是他期末考试结束放假在家的日子。 易感期的alpha会高热发情,他可以随时陪着裴寂。 “你的易感期一般要多久呀。” “一周。” “那么久!”林挽诧异地瞪大眼睛,alpha的易感期一般都是三天,有的信息素弱一点的只有一天,裴寂的易感期竟然有那么久。 林挽的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可言说的画面,连忙低头扒饭掩饰发烫的脸颊。 那岂不是要爽死啦! 两人用完晚餐后,裴寂并未驱车返回浦江的住所,而是调转方向,驶向城中另一处别墅。 这栋市中心的法式别墅是裴寂对外公开的住所,但自从与林挽结婚后,他们大多住在浦江的婚房,裴寂便鲜少踏足这里。 "怎么突然来这边?" 林挽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 “见个人。” 车驶入庭院,管家已候在门前,仿佛早预料到他们会回来。 别墅内两个身影局促地站在沙发前,其中穿着行政夹克的中年男人在看到裴寂的瞬间,立刻弯下原本挺直的腰背。 "裴总,打扰了。"中年男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另一个人正是上午在警署嚣张跋扈的陈锐,此刻却像霜打的茄子般缩着脖子,圆头的额角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渗着血丝。 裴寂略过两人,径直走向真皮沙发坐下,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他漫不经心地扫过二人,目光最终落在茶几上的茶具上。 无声的暗示让保姆立即会意,悄声退下去准备茶水。 见裴寂没有开口的意思,人精一样的男人急忙转向林挽:"林同学,冒昧打扰。我是陈锐的父亲,环保局的陈志明。" 他的眼镜上凝结了不少的雾气,嘴唇干的发白带着细微的颤抖,卑躬屈膝的样子十分的客气,"特意带这个不孝子来道歉的。” 陈局长用手肘狠狠捅了下儿子,陈锐身上肥胖的肉一颤,声音细如蚊蚋:"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陈锐抬眼看向林挽,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眼神里的下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恐惧。 林挽忽然觉得胸口发闷,陈锐这副模样非但没让他感到痛快,反而涌起一阵悲凉。 如果不是裴寂,即便自己起诉了,这件事想必也会不了了之吧。 “同学,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尽力弥补,只求你原谅陈锐这一次。” "陈叔叔,道歉我收到了。"林挽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您回去吧,我不需要任何补偿。” 陈局长慌忙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这是医院的诊断证明,犬子..犬子有轻度妄想症,一直在接受治疗。" 他推搡着儿子,音调也止不住地带着怒火上扬"快说啊!" "我有病...那些帖子都是胡说的…"陈锐机械地重复着,眼神却闪烁着不甘。 “我会给陈锐办理退学,送他去治疗,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还请”陈局长低下头,“还请裴总手下留情。” 林挽侧目看裴寂正在慢条斯理地洗茶,修长的手指在青瓷茶具间穿梭,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茶香在空气中弥漫,林挽抬眼对上裴寂漆黑的眸子。 裴寂在告诉他,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诊断书您带回去吧。"林挽轻声说,"法院会判断真伪。” 陈局长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最终对着裴寂深深鞠躬:"裴总,请您...给犬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局长。"裴寂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如往日般平静,"天黑路滑,陈局长小心开车。” 这是逐客令了。 陈局长面如死灰,陈锐终于崩溃大哭:"爸!我不要去精神病院!我真的知道错了!" 送走父子俩后,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环住林挽,混合着淡淡的松木香:"难受?" 第83章 林挽摇摇头,转身将脸埋进爱人胸膛,他想起陈锐最后那个眼神,不甘、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这场闹剧看似赢了,却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昂贵的羊绒面料贴着林挽的肌肤,他能听见裴寂平稳的心跳声。 “他怎么突然认错了。” 裴寂没有回答林挽,只是手掌轻轻抚过林挽的后背,那些官商勾结的龌龊,和见不得光的交易手段,他永远不会让他的阿挽知道。 "他好像得到教训了…"林挽闷闷地说,"我要不要撤诉?” "不用。"裴寂吻了吻林挽的发顶,眼底却闪过一丝狠厉。 即便林挽撤诉了,他也不会放过那个陈锐。 他的阿挽生得好看,被人觊觎再正常不过。 敢当着他的面用那种眼神打量,说那些下流侮辱的话,没有当场把他的眼珠挖出来,已经是他最好的修养。 裴寂收紧手臂,将林挽完全圈在怀中。 “给你请了几天假,明天带你去临北走走。” 第72章 临北的喜缘寺, 林挽很久之前就听说过这里,据说许愿很灵验。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温度虽然不高, 却无风无云, 晴空万里。 不温不冷的阳光晒在人身上很舒服,被树叶剪得稀碎, 砸在上山的石阶上, 石缝间的青苔泛着湿润的暗绿色。 工作日的山道上没什么人, 林挽和裴寂并排漫步, 让林挽这几日沉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确定不坐缆车?"裴寂又一次确认,他平日里会锻炼爬座小山倒没什么, 可林挽一看就不是平日里会运动的人,裴寂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裴寂今天戴了副茶色墨镜,黑色冲锋衣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下颌线绷紧时,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冽。 “不坐!”林挽扯了扯身上和裴寂同款的嫩芽色冲锋衣下摆, 眼睛里盛满笑意:"心诚则灵,一步一步走上去才虔诚。" 话音刚落林挽就蹦上两级台阶, 居高临下地看着裴寂, 裴寂平日里常穿西装, 如今一身登山装打扮,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你跟住我,我可不等你哦。” “嗯。”裴寂墨镜下的眼里含了些笑意,看着嫩绿色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往上爬。 起初林挽还能哼着歌走在前面, 不到半小时就蔫了。 林挽坐在半山腰的观景亭里歇脚喘气,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太阳光逐渐刺眼, 他眯着眼睛,整张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水蜜桃。 裴寂拧开矿泉水递过去,林挽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 “这山怎么会这么高。” "现在去坐缆车还来得及。"裴寂指了指不远处蓝白相间的指示牌,声音里藏着笑意,“再往上爬可就没有缆车点了。” 林挽犹豫地抿抿唇,还是摇摇头,发尖的汗被甩飞,透明的水珠在半空中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 莫名地裴寂觉得林挽像只刚洗完澡,想甩干自己毛发的小狗,偏此刻他累得圆圆的眼尾下垂,更像了。 可爱的裴寂心尖发颤。 “不行!心诚则灵,我一定要爬上去。” 说完林挽猛地站起身,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铆足劲儿又开始向上爬。 裴寂的嘴角一直勾着弧度,不紧不慢地跟在林挽身后。 两个人差不多爬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远远地看到寺庙屋檐的飞脊,林挽抱着裴寂的手臂,滚烫的脸贴在裴寂的手臂上,将他部分的力倚靠在裴寂身上,现在林挽的双腿抖得厉害。 古寺比想象中更为庄严,飞檐下的铜铃在风中吟唱,香火气息裹挟着诵经声扑面而来。 林挽在寺庙门口歇了好一阵儿,直到剧烈运动的高心率逐渐平缓,呼吸也平稳了之后才走进去。 庄严的佛前林挽端正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眼睫低垂,唇瓣微动,似在无声地许愿。 庭院内的菩提古树亭亭如盖,枝叶间漏下的碎金洒在青石板上,裴寂倚在树下的石栏边,深邃的目光穿过缭绕的香火,落在佛殿前那道虔诚的身影上。 裴寂看着林挽郑重地三叩首,额头轻触地面,又直起身,那样认真,仿佛真的相信神佛能听见他的祈愿。 裴寂不信神佛,他想要的东西神佛给不了他。 阳光透过殿前的经幡,在林挽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缭绕的香火衬得他像一尊被香火供奉的玉像。 裴寂忽然觉得,若这世上真有神明,那也该是林挽的模样。 林挽就是他的佛。 他不需要跪拜任何泥塑金身,因为他早已把所有的虔诚都献给了眼前这个人。 他的祈愿、他的信仰、他的全部温柔与热忱,都只系在林挽一人身上。 而他想要,也只有林挽能给他。 林挽从佛殿出来,抬眼便对上了裴寂的目光,他弯起眼睛。 “许了什么愿望?”裴寂的墨镜随意挂在衣服的前襟,手指穿过林挽被山风吹乱的额发。 “说出来就不灵了。”林挽眨眨眼。 下山时林挽果断选择了缆车,透明车厢缓缓下降,整座山的春色在两人脚下铺展,林挽却没什么赏景的心思,他靠在裴寂肩上昏昏欲睡。 回到酒店,又累又热的林挽,将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像只泄气的河豚瘫在床上。 冲锋衣胡乱堆在沙发扶手上,白皙的皮肤在米色床单上格外晃眼,裴寂不动声色地调高空调温度,拿起浴袍时听见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先洗澡,我要当会儿死鱼。” 裴寂无奈地轻笑,打电话吩咐酒店一个小时后送餐,随后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来,林挽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看到了裴寂的手机安静地放在床头。 林挽打开自己的作者后台,将前几天的存稿发了出去,还留了言。 【一只碗:一章甜甜的番外,喜欢的扣1,不喜欢的也扣1。】 裴寂洗完澡出来,看到只穿了条小裤衩的林挽,盘腿坐在飘窗上发呆,头上还顶翘着一撮呆毛。 “想什么呢?” 裴寂没忍住,将他的头发揉得更乱。 “不告诉你。”林挽正对上裴寂滴着水的腹部,水珠顺着他腰腹的轮廓滑落,看起来禁欲又性感。 林挽咽了咽口水,他老攻的身材真好,他没经住诱惑伸手摸了摸。 手感也好。 但是林挽没敢太放肆,小小地耍了把流氓,被占便宜的裴寂还没怎么着,林挽自己先害羞了。 “洗澡去了。”占完便宜的林挽,飞速逃离了现场,小跑着进了浴室。 裴寂不禁失笑,随意靠在床边擦头发。 林挽洗完澡,探头探脑地从浴室出来,看到裴寂在摆放服务员刚刚送进来的餐食。 他打开了手机,果然看到了爱吃碗的肉的留言。 【爱吃碗的肉:1喜欢】 林挽的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抬起眼意味不明地看着裴寂。 “怎么这么看着我?”裴寂眉峰微挑,站起身大步走过来,一把捞过了神情古怪的林挽,将他圈在怀里。 林挽手腕一翻,屏幕应声而灭,他顺势将手机滑进睡袍口袋,动作行云流水。 裴寂几不可察地眯了眯眼,喉结微动,却只是抬手拨开林挽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吃点东西?" “好。”林挽假装自然地走到桌子旁边,用勺子剜了勺酒店送过来的咖喱牛肉,“味道还不错哎。” 裴寂眸色一暗,见裴寂没动,林挽又剜了勺举起手臂,“你尝尝。” 裴寂走过来,握住林挽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脉搏,裴寂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将勺子含进嘴里时,"还不错。" 爬了一上午山,两个人都消耗了不少体力,风卷残云般解决完午餐后,林挽像只餍足的猫在床上打滚。 蚕丝被被林挽卷成一团,最后精准地滚进裴寂怀里。 在裴寂怀里耍赖。 “肩好酸呀。”林挽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明晃晃的撒娇意味。“你给我捏捏。” 林挽是知道怎么在裴寂身上拱火的,看似不经意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实际上左摸一把,右蹭一蹭。 秉着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的原则,林挽肆意地在裴寂身上耍流氓。 林挽满足地眯着眼,不禁感叹自家老攻的身材真好呀。 裴寂任由着小流氓乱摸乱蹭蹭,大手捏住了林挽的后颈,带着薄茧的拇指精准按在肩井穴上,不轻不重地揉捏,力道恰到好处地揉开酸胀。 林挽顿时舒服得浑身发软,连要耍流氓都忘了,只剩喉间溢出的小声哼唧。 裴寂把他的肩膀捏的松软,带着温度的大手顺着林挽光滑的睡衣布料掐住了他的腰窝。 "痒.!"林挽笑着扭动,腰窝处敏感的软肉被拇指重重碾过,触电般的酥麻感顺着脊背蹿上来。 林挽下意识想逃,却被裴寂牢牢禁锢在滚烫的怀抱里。 第84章 裴寂并没有在逗林挽,真的一本正经帮他按摩放松后腰,林挽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 裴寂的指尖已经游走到林挽光滑的小腿,慢条斯理地揉捏着紧绷的腿肚。 睡意来得突然,林挽迷迷糊糊感觉被塞进柔软的被窝,最后的意识是落在发顶地亲吻。 裴寂看着林挽轻微的鼻鼾,眸底不自觉地柔软了不少。 小孩睡前古怪的表情在脑海闪现,裴寂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手机上。 手机像是和裴寂有心灵感应一般,屏幕亮了起来接连闪了几次。 裴寂悄声从床上起身,轻手轻脚地拿过手机,按开了屏幕。 屏幕上只能看到最新收到的一条消息。 【情夫:现在准备泳裤是不是太早了,离放假还有一个月呢。】 裴寂的脸冷了几分,手中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情夫:红色的款式太暴露了,选蓝色的吧。】 握着手机的指节被捏得发白,裴寂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消息,眼底翻涌着危险的暗潮。 “裴寂。”林挽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轻声唤了句,“我都睡着了,你怎么不上床休息。” 话音未落,手机被重重扔在床上。 阴影瞬间笼罩,还没等林挽反应过来,裴寂已经单手扣住他的下巴狠狠地咬在他唇瓣上。 林挽吃痛的缩了缩嘴唇,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 第73章 林挽吃痛的闷哼, 下唇传来的尖锐刺痛感瞬间驱散了他所有睡意,他一向不受疼,委屈地直哼哼。 听到林挽的声音, 裴寂用手掌撑起身子, 那双暗沉如墨的眼眸盯着林挽的唇瓣,舌尖慢条斯理地舔过自己的唇线, 像是在回味方才的滋味。 林挽两片柔软的唇瓣殷红, 薄薄的似乎沁着血, 泛着浸润的水光。 裴寂垂着眼仔细端详了阵, 没有破皮,除了颜色异常的红, 和平日里没有丝毫的异常。 娇气包。 “疼,裴寂你咬我干嘛。” 林挽还没完全清醒,本能地搂住裴寂的脖颈, 迷迷糊糊地在那张紧抿的薄唇上轻舔了一下。 嘟嘟囔囔道,“你是小狗。” "嗯。"裴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林挽的吻让裴寂心里的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可还是有股怨哽在喉咙。 理智告诉他应该适可而止。 林挽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他应当只是把那个绿茶当成朋友。 朋友之间吃饭逛街很正常, 一起排练节目很正常, 结伴旅行也很正常,甚至帮忙挑选泳裤... 裴寂的瞳孔骤然紧缩。 去他爹的正常。 裴寂突然发狠地压下来,重重含住那片诱人的唇瓣,用吃奶的劲去吸吮, 像小婴儿在撕咬母亲的胸口。 林挽被吻得喘不过气,眯着眼,眼角泛起湿润的红晕, 嘴唇上的刺痛感让他有些害怕。 他的下唇被裴寂衔着向外扯,裴寂似乎要把他的吃下去一般,林挽推拒的双手抵在裴寂结实的胸膛上,却如同蚍蜉撼树,无济于事。 “裴...裴寂。”林挽只能含含糊糊的开口,无法闭合的嘴巴兜不住舌根源源不断生出来的津液,林挽只能不断地吞咽,来不及吞咽的银丝顺着嘴角流出来,沾湿了他的耳蜗。 林挽不懂裴寂突如其来的暴戾从何而来,他为什么会突然像一只发了性的狼狗,他搂住裴寂的腰,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安抚炸毛的野兽,也像母亲在轻哄不肯好好吃奶的孩子。 可这个动作似乎更加刺激了身上的alpha,裴寂松开已经被他吸吮的红肿的下唇,猛地扣住他的后脑,舌头长驱直入地闯进湿热的口腔。 "唔…!” 裴寂的舌头直接伸进了林挽的嘴里,没有技巧,横冲直撞地往他的口腔深处顶,舌尖一直捅到他的嗓子眼,深深地舔。 林挽被迫仰起头,喉间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生理性的泪水已经顺着他的眼角流了下来,脸和脖子湿乎乎的黏成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口水。 裴寂的舌头像条发狂的蛇,蛮横地往他喉咙深处钻,模仿着性.交的节奏反复顶.弄敏感的舌根。 舌根被这样舔舐摩擦,顶着林挽的嗓子眼,让林挽产生了强烈的呕吐感,他胡乱地踢蹬着腿,很难说得清是反感还是兴奋。 裴寂按住了林挽乱动的腿,手指顺着他的腰腹直接扯掉了林挽身上唯一的一块布料,他的膝盖抵着林挽的膝盖,强迫他分开了双腿。 林挽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往日温柔缠绵的前戏,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惩罚。 他本来力气就没有裴寂的大,再加上爬了一上午的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裴寂像是使了全身的力气的舌尖往里钻,像是没头没脑的泥鳅,如果没有牙挡着,他似乎要把整根舌头塞到自己的胃里。 林挽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不再是生理性的泪水,带着委屈。 他不知道裴寂是怎么了,他想做.爱吗? 如果他想,即便自己累了,也可以配合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像是在强迫他。 林挽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霸总强制小白花的戏码发生在他身上,可是当这个场景真真切切的出现时,他心里没有一丝的爽感。 此刻真实的恐惧远胜过任何隐秘的期待,裴寂对待他的方式,就像在对待一件没有感情的物件。 他只是想哭,想让裴寂停下,他不想被这样对待。 林挽扯住裴寂的头发,曾经无数次两个人做.爱到激烈的时候,林挽也会这样扯住他的头发。 原来的只是两人之间的情趣,他不会太用力,可这次他只想像拔萝卜一样,把在他嘴巴里乱窜的泥鳅舌头拔出来。 可他的力气太小了,裴寂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空气中似乎散发了裴寂信息素的味道,还混杂着一股凛冽的,奇怪的味道。 林挽的身上更没劲了,浓烈的信息素似乎失控了。 强迫他身体起了反应,根本不会顾及他的思想,也不会考虑这具身体的主人,此时此刻愿不愿意有这些反应。 高匹配度的信息素中alpha对omega的压制是绝对的。 只要裴寂想,林挽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裴寂已经失去了理智,那些强行被他压制在心里的阴暗的占有欲占领了他所有伪装的体面,脸上的面具裂缝似乎更大了。 大到在一个临近值,在轻轻一碰,就会瞬间碎成粉末。 露出他原本阴郁残忍的本色。 口腔中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弥散,林挽在他身下断断续续地啜泣。 裴寂猛地回神,抽出沾着血的舌头。 他怔怔地看着身下泪眼蒙眬的林挽,他的嘴唇红肿不堪,脸颊上满是泪痕,瑟瑟发抖地流着泪,他如梦初醒般松开钳制。 他的信息素失控了。 失控的信息素控制了他的神经,如果他刚刚没有及时清醒,他将会违背阿挽的意志。 强迫他! 裴寂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意识回笼,对上阿挽潮湿的红着的眼睛。 后知后觉,他才感觉到了舌根的刺痛。 血液在口中不断汇聚,裴寂将腥甜无比的血液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林挽潮湿的眼远比口中的伤口更刺痛他。 “阿挽…."裴寂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 裴寂捧着林挽的脸,手掌潮湿一片,他轻轻地擦去了林挽眼角的泪水。 沾着血的舌头,轻轻地舔着林挽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小心翼翼像珍宝一般。 林挽轻轻地扭过头,置气一般,不肯看裴寂。 裴寂轻轻地掰过林挽的脸颊,按着他的下巴,林挽下意识地张开嘴。 裴寂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林挽的口腔,确保没有因为自己刚刚粗暴的行为受伤,才沉沉地落了眼。 他狼狈地逃进浴室,用冷水拼命冲刷发烫的脸。 没一分钟,林挽听到了裴寂的脚步声,他手里拿了块被温水浸润的毛巾,动作诚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轻轻地擦拭着林挽的脸颊,把脸上那些已经干涸的泪水擦干净。 随后他给林挽穿上了那块被他扯掉后丢在角落的小布料,给林挽盖上了被子。 裴寂拿着手机离开后,房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中央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林挽仰面躺在凌乱的床单上,盯着天花板上那盏造型简约的吊灯出神,舌根还残留着淡淡的腥甜,四肢像是被抽走了筋骨般绵软无力。 信息素勾起的反应并不能平息,可林挽心里却涌上说不出的疲惫。 空气里飘散着的这股冷冽味道很熟悉,似曾相识,林挽努力回忆,但混沌的大脑像是蒙了一层纱,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现在思考不了,困倦的意识和亢奋的身体在体内撕扯,让他难受得厉害。 第85章 林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侧过身,将发烫的脸颊埋进蓬松的羽绒被里,被褥间残留的松木香安抚了他躁动的神经。 林挽深吸一口气,埋在被子里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而沉重。 片刻后,他伸手扯过床头的纸巾,机械地擦拭干净手指。 信息素的躁动终于平息,做完这一切,他像耗尽所有力气般闭上眼睛,任由倦意将自己拖入黑暗。 酒店顶楼的露天花园空无一人,裴寂坐在藤编扶手椅上,从这里可以望见远处的缘喜寺,朱红的屋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裴寂握着手机望着远处的山峰出神。 下午三点的阳光炽烈得刺眼,但裴寂只觉得寒意从骨髓里渗出来。 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握着手机的右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沉默良久,他终于按下拨号键。 "喂?"陆言择温和的声线从听筒传来。 裴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 "喂?裴大少爷什么吩咐?"beta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快,还带着些玩笑的意味。 “我的信息素失控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轻微,空气沉默了片刻,陆言择沉重的声音传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我差点强迫他。” 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裴寂能想象陆言择正在病历本上快速记录的样子,他舌尖抵住上颚,口腔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易感期还有多久?" "一个月左右。"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陆言择的笔尖停顿了一下。 “我现在需要打一针。” 第74章 裴寂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 陌生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裴寂!"陆言择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怒意,"你知道这些药只是权宜之计!越接近易感期, 你的信息素会越不稳定。现在能瞒住, 到时候呢?你以为林挽闻不到你身上越来越浓的信息素吗?林挽不是傻子,只要他在你身边, 他就会发现。" 裴寂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编织座椅的把手, 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回神。"极限是多久。" 陆言择深吸一口气:"“正常情况下一个月只能注射一次, 注射过多会带来副作用。等到易感期...药效会大打折扣, 一针是远远不够的。” "裴寂,告诉林挽吧。” “没有omega的安抚, 你要怎么熬过易感期?”陆言择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暮色渐渐笼罩,将裴寂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裴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多注射几次而已, 不过是些副作用。" “你想毁掉自己的腺体吗?" “我有分寸。” “分寸?”陆言择反常的拔高了声音,“你要是真有分寸就不会背着我注射那么多抑制剂。” “言择, 我不敢回去,我控制不住它了。” 陆言择沉默了许久, 终于开口, “位置发我。” 京都到临北, 开车四个多小时才能到,陆言择用了两个多小时就找到了裴寂。 冰凉的针头刺入肿胀的腺体时,裴寂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稍稍放松,躁动的血液也稳定了下来。 他垂着头, 额前的碎发在脸上投下阴影,却遮不住眼底那片化不开的阴郁。 "开始有排斥反应了?"陆言择将医疗垃圾收到袋子里,坐在了另一端的椅子上。 "嗯。"裴寂没动, 熟悉的疼痛正从骨髓深处蔓延开来。 这种带着寒意的刺痛他早已习惯,此刻甚至能分神思考更棘手的问题,该怎么面对毫不知情的林挽。 "没有办法用药物止痛,只能硬抗。"陆言择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 “言择,帮我准备易感期抑制发情的药物。” 陆言择深深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裴寂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可他的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太阳已经完全被山峰挡住,天却没有完全的黑下来。 陆言择转而望向远处,夕阳的余晖将云层染成血色,他忽然问:"去缘喜寺了?" “嗯。” “许愿了?” 裴寂眼前浮现林挽跪在佛前虔诚合掌的模样,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唇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心脏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攥紧,他哑声道: "没有。" 陆言择毫不意外。裴寂从来只相信握在手里的东西。 “信息素为什么会突然失控。”陆言择轻叹声,平淡的开口,“尽管临近易感期,你的信息素不稳定,也不至于会失控到这种程度。” 裴寂微微回神,看向陆言择,想到司则简又觉得身上疼的厉害,让他肺中稀薄的空气都像是沾着针一样刺痛他的胸口。 “那个麻烦没有解决。” 陆言择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裴寂所说的麻烦。 一阵沉默后,他轻声开口“前两天司铭带着那个omega来过,他怀孕了,司铭希望信息素改造手术不会对怀孕的omega带来影响。” 裴寂没有回应,陆言择又自顾自的开口,“你准备怎么办?在重新找一个新的omega?” “腺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是啊。”陆言择靠在藤木椅背上,跟着埋怨道,“既然知道是不可逆的,你还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早点和林挽...” “你是有病吗?”陆言择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的力气撞倒,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陆言择很少说脏话,说完自己的脸涨红,这已经是他所说的最大限度。 “疯了吗?司家的小儿子,a类高阶信息素,你当是路边的野狗,你想踢一脚就踢一脚。” “我等不了。” 裴寂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要再造一个与司则简匹配度高的omega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能欠缺。 之前的事情出了意外,裴寂没有时间再去重新规划。 林家的压力,云清和林正强的态度,易感期的将至。 司则简这个威胁太大,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陆言择冷笑一声,一字一顿的开口,"就算毁了他的腺体又如何?你能保证不会再出现匹配度更高的人?到时候你是不是要一个个解决掉?" 他指着裴寂的心口,"你的理智呢?被信息素吃了吗?\" “我不会轻举妄动。” “真是疯子,你和沈允于,一对疯子。” “都是法制咖,总有一天让小叶都给你俩送进监狱去。” “到时候我去给你俩送终。” 陆言择平时一向温柔,生起气来嘴碎的不行,叨叨的裴寂头疼。 “你不是我俩儿子不用给我俩送终。” "这时候还贫?"陆言择正要继续,突然僵住。 “陆医生?” 林挽的声音轻轻柔柔地飘进来,却让两个alpha同时绷紧了神经。 陆言择一个箭步挡在茶几前,遮住装了废弃注射器的袋子:"林挽?好、好久不见。" 林挽奇怪的眨眨眼,还是礼貌的握住了陆言择伸过来的手掌。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这样很奇怪,也很尴尬。 “陆医生怎么也在临北,来玩吗?叶律师也来了吗?” 陆言择干笑两声,“来出差,听说裴寂在这边就过来坐坐,小叶没来。” “哦。” 裴寂起身时晃了一下,很快稳住身形。 林挽错开了他的眼睛,两人之间有种微妙的尴尬。 “阿挽怎么上来了?” 林挽不想告诉裴寂是自己醒来发现枕边空空,辗转反侧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寻人。"睡醒了...随便走走。" 裴寂皱眉,林挽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光脚踩着酒店拖鞋,露出的脚踝在冷风中微微发红。 陆言择识趣地告辞:"我先走了,你们快回房吧,别着凉。" 林挽和裴寂并排下了楼,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安静的很,都没有开口说话。 电梯里,林挽突然打了个喷嚏。 裴寂立刻将他揽入怀中,温热的胸膛贴着他冰凉的后背。 这个拥抱熟悉又陌生,林挽没有挣脱,却也没像往常那样依偎过去。 “你吃药了?” "可能是陆医生身上的。"裴寂面不改色地撒谎,手臂却微不可察地收紧。 “哦...” 两个人的举止很亲密却可奇怪的氛围却并没有破冰。 林挽的心情低落的很,不仅仅是因为裴寂莫名其妙的行为。 而是裴寂那样的行为让他觉得很陌生,甚至连当时信息素的味道都让他觉得陌生。 陌生到让他觉得恐惧。 有很多时候裴寂的行为都会让他有种陌生感。 第86章 但都没有这次强烈。 林挽的心慌得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但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他所期待的。 他只想逃避。 回了房间,两人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送餐,各自怀着心事早早躺下。 林挽被一阵压抑的呻吟惊醒。 林挽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摇了摇裴寂的手臂,被烫的缩了手。 床头灯暖黄的光线下,裴寂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冷汗将黑发黏在额前,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单,骨节泛白。 他紧闭的双眼不停颤动。 林挽摸了摸裴寂的额头,滚烫的不像样。 他有些着急,下午裴寂离开的时候穿的也很单薄,估计是在外面着凉了。 林挽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他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机,药店都关门了,没有外卖。 林挽呼叫了前台的通讯,前台礼貌但带着困倦的声音从墙上的扩音器上传出来。 酒店的前台也没有备用退烧药。 裴寂似乎烧的糊涂了,嘴里一直在呓语,林挽凑近听听,他在喊自己的名字。 心里愈发的难受了,他有些觉得自己太过于敏感多思。 裴寂下午可能就只是想亲亲自己,两个人许久没有做.爱了,他想做也正常事。 是自己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难受的林挽突然想到了陆言择。 这个时间给陆医生打电话或许太不礼貌了,可是他实在担心。 他拿起了裴寂的手机,用他的语音助手让他给陆言择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来,陆言择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传出来“又怎么了,裴大少爷?” “陆医生,我是林挽。” 林挽的鼻尖有些发酸,裴寂的状态属实是不好。 陆言择的声音清醒了不少,比刚刚更加温柔。 “怎么了,林挽?” “裴寂似乎发烧了,他的状态很不好,你还在酒店吗?能来看看他吗?” “阿挽,我没事。”裴寂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哑着嗓子开口。 裴寂想坐起身,头却晕的厉害,一股恶心感袭来,他又紧闭着眼躺回床上。 陆言择沉默片刻,他轻声说,“房间号。” 第75章 陆言择赶来的时候林挽已经红了眼眶, 见到陆言择下垂的眼尾瞬间亮了起来。 “陆医生,裴寂一直在高烧,神志都不清楚了。” 陆言择快步走到床前, 裴寂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眉头紧锁,呼吸急促, 他伸手用手背轻轻触碰裴寂滚烫的额头。 裴寂缓缓睁开眼, 眸色幽深, 极力忍耐, 发白的唇抿成一条线。 陆言择忽视了裴寂眼中的警告,冲他挑挑眉, 轻笑了声“是很烫,能烤地瓜了。” 转而他装模作样的剥开了一张锡纸,将一个丸状的东西塞到裴寂的嘴里。 清甜的西瓜味在裴寂嘴里化开, 是一块西瓜糖。 陆言择转身对林挽开口时表情恢复了专业医生的沉稳,“裴寂易感期临近, 身体抵抗力下降导致信息素紊乱引发了高烧。这是特效退烧药,你不需要再给他服用其他药物了。” 林挽是信任陆言择的, 可他还是担心, “如果一直高热不退的话不需要再吃药吗?” 陆言择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寂:"有时候,适当的信息素安抚比任何药物都有效。" “好好用信息素安抚一下他。”陆言择的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弧度,却又在下一秒恢复专业口吻对林挽说道,“适当释放会缓解高热, 但是高热期间信息素紊乱不要发生性行为。” 林挽有些迷茫,陆言择的这两句话分明就是矛盾的。 “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先走了。” 陆言择来得快, 离开得也快,屋内又只剩下林挽和裴寂。 药效似乎开始发挥作用,裴寂的呼吸平稳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地呓语。 林挽想破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些懊恼自己的过度敏感,又无法释怀下午那种被强迫的感觉,两种情绪在他心里撕扯着。 林挽还在拧巴的时候裴寂突然开了口。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没有平日里的清透,带着灼人的热气,却比平日里更性感。 “阿挽,抱歉。” 裴寂的唇瓣像干涸的河床,细小的唇纹里带着干裂,他下意识地舔了舔,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着口干。 “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阿挽。” “抱歉,以后不会了。” 林挽别过脸去,错开眼不肯看裴寂,他的眼眶又开始发酸,喉咙尖也酸得厉害。他心里的气早就消散了,只是那股怪异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喝水吗?”林挽抽抽鼻子,轻声开口。 “好。”裴寂清了清嗓子,嘴角裂开一抹笑。 林挽倒了杯温水,小心地扶起裴寂,看着他一口气喝完,手指下意识地又探了探他的额头,还是滚烫得厉害。 “怎么吃了药还这么烫。” 裴寂搂住了林挽的腰,将头埋到林挽的怀中,深深地吸了口。 “好疼。” “头疼吗?”林挽轻轻安抚着裴寂的后背,“我给你按按头?” “不是。” 裴寂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给一点吧,阿挽。” 裴寂的话说得没头没脑,林挽愣了一瞬间,这句话很熟悉。 似曾相识。 他想到了。 裴寂之前试用药物信息素失控的那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他的信息素。那时的裴寂也是这样,发着高烧,像只受伤的狼犬般向他讨要安抚。 他再讨信息素。 林挽微微蹙起眉头,想到了中间不对劲儿的地方,却还是放出了不少安抚的信息素。 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温,林挽又闻到了那股味道。 很浅,只有一丝,混杂在两个人的信息素之间,像夹缝中生存的小兽,却还是被林挽捕捉到了。 是一种花的味道,像冬天开的花,透着冷冽,没有梅花那么淡雅,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的味道。 这次林挽想到了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股味道。 他和裴寂刚在一块不久,他们吃完饭在街边漫步。 当时裴寂吻了他的额头,那是他们第一次做如此亲密的举动。 喧闹的街边,冷冽的空气里,林挽闻到了那股味道,只有浅浅的一丝,他必须很用力才能闻到的一丝。 那味道很好闻,他很喜欢。 可是深深的呼吸里,一大口的空气只有星星点点的味道,像是吃了一大块奶油蛋糕,只为了里面的一点点甜酱。 “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吗?” 当时林挽眨着眼,奇怪地问裴寂。 “不是。” 那时林挽的心情是有些低落的,那股味道很好闻,至少对于他来说,他很喜欢。 结婚之后林挽闻到了裴寂信息素的味道,是淡淡的松木香,让人很安心,他再也没闻到那抹需要他猛吸一大口才能嗅到一丁点的冷香。 如今这气息再次出现,依然那么难以捕捉,像是一个隐秘的邀请,引诱他深入探寻。 一如既往的冷冽,要林挽深深地吸,才能搜寻到一点点。 林挽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却只闻到铺天盖地的松木香。温暖、踏实,让他安心的味道,那缕冷香就像一场幻觉,转瞬即逝。 松木与茉莉的香气在密闭的室内缠绵交织,浓烈得几乎具象化,林挽只觉得一阵眩晕,连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 裴寂的肌肤还是烫得惊人,却像一块裹着蜜糖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吸引着他。 林挽不由自主地靠近,他捧住裴寂的脸,那双总是冷淡的眼睛此刻却化成温顺的水,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裴寂的唇干燥得泛起细纹,像久旱龟裂的土地,林挽俯身,用舌尖轻轻描摹着那些细小的纹路,干裂的唇逢了甘霖。 裴寂喉结剧烈滚动,发出模糊的呜咽。他的目光涣散,瞳孔放大,整个人像是漂浮在虚幻的云端。 "不可以不乖的。"林挽的拇指缓缓摩挲着裴寂的脸颊,声音轻如耳语。他的吻落在裴寂轻颤的眼睑上,裴寂的睫毛被他的唇抵着,像受惊的蝶翼上下扫动。 林挽听到了裴寂的声音,是一种带着破碎和虔诚的恳求。 “会乖。” 林挽低笑,翻身跨坐在裴寂腰际。 林挽的吻很轻像羽毛,又很细密,落在裴寂的脸上,从泛红的眼角游移到滚动的喉结,搔动着他的灵魂。 "陆医生说…"林挽的唇贴着裴寂的锁骨呢喃,"不能做到底。"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裴寂因为高热敏感无比的肌肤上,"但可以做些什么帮你退烧。" 第87章 林挽的吻勾着裴寂沉沦,当湿润的吻沿着胸腹线条一路向下时,裴寂混沌的思绪突然被扯回一丝清明,迟钝的大脑终于懂了林挽的意图。 “不要。” “阿挽。” 他猛地攥住林挽的手腕,指节发白。 “乖。” 林挽反手握住那只颤抖的手,指尖下的脉搏快得惊人。 裴寂的手瞬间泄了力,身上没有力气,心跳动得厉害,震得他的耳膜隐隐作痛。 极致的快感冲入他的大脑,四肢百骸的酥麻感无尽地蔓延。 裴寂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撕成碎片,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奔涌。 他张大嘴喘息,却像离水的鱼,怎么也吸不够氧气。 要死了。 就这样死在阿挽手里也好。 陆泽言说得确实有效,热潮退去,裴寂的体温果然降了些。 林挽还想多弄几次,却被裴寂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勒入怀中。 翌日清晨,裴寂的烧已经退了,额间不再发烫,连带着昨夜那点微妙的隔阂也仿佛随着高热一同蒸发殆尽。 但林挽在给他递温水时,指尖相触的瞬间,分明感觉到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横亘在两人之间,无声无息却切实存在。 两人开车回了京都。 临近期末,林挽忙得焦头烂额,一方面是备考,另一方面他的书影视化,导演联系了他希望他可以参与部分改编。 两件事情叠在一起,让林挽没什么时间精力去顾及其他的事情,他一边背书,一边审稿,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他和裴寂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 裴寂似乎也很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疲惫。 两个人只有晚上偶尔会碰在一起,裴寂看报,林挽看书,这样安静地待着。 从临北回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做过。 夜晚依旧是亲密地相拥而眠,裴寂会从背后拥他入眠,体温透过睡衣传来他胸口的热度。 林挽能感觉到那只环在他腰间的手,比起情欲更像某种确认存在的仪式。 他偶尔故意翻身面对裴寂,指尖顺着对方胸口滑下去,却只换来一个带着歉意的亲吻落在发顶。 “最近太累了。”裴寂的声音融在黑暗里,听起来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林挽也被很多事包裹得很疲惫,太累也便算了,迷迷糊糊中林挽想起昨天导演和他说的话:"主角这个阶段的克制比爆发更有力量。" 他突然不确定他和裴寂是不是在演绎某种高级的亲密,或者是风浪来临前海面诡异的不同寻常的平静。 这些漫无边际的念头在林挽的脑中打转,迷迷糊糊要沉入梦里的时候,腰侧的手却缓缓地在他身上移动,顺着他的睡裤钻了进去。 第76章 林挽的睡意早已消散殆尽, 他静静躺着,黑暗中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格外清晰。 裴寂的手指带着灼人的温度,那修长的指节每一次游走都精准地撩拨着他的神经。 林挽能清晰地想象出那双手的模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 修剪得恰到好处的指甲,还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 林挽呼吸渐渐沉重, 他完全被裴寂的指尖掌控, 失去了自由。 剧烈的心脏归于平静的时候, 他想到了之前两个人的玩笑话。 那时候他和裴寂在维港调情, 他半开玩笑地问,“哥哥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做些什么吧。” 没想到竟一语成谶, 裴寂真的会趁着他睡觉做些事情。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现在的林挽浑身发软,意识模糊间感觉到裴寂在为他擦拭身体。 那股若有若无的冷香又飘了过来,像一缕抓不住的月光, 虚无缥缈在空气里。 在陷入黑暗前,他迷迷糊糊地想, 等忙完这阵,一定要和裴寂好好谈谈。 期末考接踵而至, 裴妙声最早结束考试, 兴奋地在群里刷屏珍拉丁湾的旅行计划。 他晒出各种性感泳装的照片, 活力四射得像只开屏的孔雀。 林挽却兴致缺缺,如果不是早先答应,他更想留在家里解决和裴寂之间微妙的矛盾。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时,林挽长舒一口气, 整个人松泛了不少。 裴寂却依然忙碌,每晚应酬到深夜才归,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惫, 眼下泛着不自然的青黑,精神都恹恹的。 更让林挽在意的是,裴寂开始穿高领毛衣,连在家都严严实实地裹着睡衣,洗澡时间也变得格外长。 “声哥定了明天去海岛的机票。”林挽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潮乎乎的热气,盘腿坐在沙发上。 不远处的裴寂正倚着靠背看报纸,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林挽有种感觉,裴寂在躲他,不仅仅是躲他的触碰,还似乎在隐藏什么痕迹。 “东西都准备好了?"裴寂似乎并不意外,他放下手中的报纸,一如既往地温和耐心。 “要准备什么东西?”林挽疑惑地眨眨眼。 裴寂的神色暗了暗,缓声开口“泳镜、衣服、防晒还有...泳裤。” “衣服就带我常穿的那几套,防晒会带,其他地没有准备,到海岛上再买吧。” 裴寂的眼睛落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林挽感觉他看起来似乎更疲惫了,脸上似乎还透露着不健康的白。 “是身体不舒服吗?”林挽抿抿唇。 “没有。”裴寂笑了笑,“多玩一段时间,考完试正好放松放松。” “哦...你的易感期是什么时间。” 裴寂抬了眼,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轻声道,“十天后。” “那我玩一个星期就回来。” “好。” 裴寂起身去洗澡,林挽平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看的小说,老公不交公粮,是因为...在外面已经吃饱了。 这个念头让他胸口发闷。 曾经的裴寂在家总是随意地裸着上身,做饭时围裙带子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就像是在刻意展示他的好身材一般。 而现在,裴寂在家总是穿戴整齐,穿的也不再是睡袍,而是长袖长裤的睡衣,连睡衣扣子都要系到最上面一颗。 难道是为了遮掩什么不想让他看到的痕迹? 林挽并不想往那个方面去猜测,这是对裴寂感情的不尊重。 可裴寂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 林挽从床上爬起来,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浴室的门把手。 门被反锁了。 林挽站在门外,听见水声戛然而止:"阿挽?” “用下洗手间。"他撒了个拙劣的谎。 “稍等,我很快。” “不着急。”林挽的心里更怀疑了,他为什么洗澡还要锁门,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他是在防着自己吗? 林挽的心底涌现出一种又酸又气的感觉。 不过片刻,裴寂就推门出来,正对上门口的林挽。 裴寂的头发还滴着水,脖子上挂了条半湿的毛巾,身上穿戴得整整齐齐的睡衣,甚至连锁骨都没有露出来。 裴寂侧过身,将浴室让出来。 林挽的心头涌现着怨气,不情不愿地进了浴室。 浴室内扑面而来的一股热腾腾的潮气,林挽坐在马桶盖上生闷气,突然又闻到了那股冷冽的香。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缓缓从马桶盖上站起身,向里间的淋浴室走,那股味道好像更浓了。 林挽看了看洗浴台,无香型的沐浴露摆在架子上,像在笑他的多疑。 林挽还是不甘心,挤了一泵,凑在鼻尖下闻了闻,没什么味道。 这股奇异的香气到底是什么味道,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林挽洗掉手心残留的沐浴液,走出浴室的时候,裴寂已经关掉了明亮的灯,只留了床头一盏昏暗的小灯。 “这么早就休息吗?” “嗯,今天的工作太累了。” 林挽垂下眼,又是太累了。 思索片刻,林挽爬上床,整个人趴在床上,一个转身翻到裴寂身上,伸手环住了裴寂的腰。 他明显感觉到裴寂的身体细微地颤动了下,林挽将头埋进裴寂的胸口,小声开口,“明天我就要去海岛了,我们要一个星期都见不到面。” 裴寂的手臂轻轻抬起,想抚摸林挽脊背的手掌悬在空中许久,最终还是落在身侧。 "好好玩。"裴寂的声音干涩得像吞了沙砾。 林挽贴着裴寂的胸口深深吸了口,那股冷香似乎是从裴寂的骨子里发出来的,他想仔细闻闻却怎么也闻不到了。 “好香。”林挽不禁喃喃开口,“是什么味道,淡淡的。” 裴寂愣了,眸色暗了暗,“或许是沐浴露的味道。” “哦。”林挽的手已经伸进他包裹严实的睡衣里,手指熟练地找到他腰腹紧实的肌肉。 一如既往的细腻,手感很好。 第88章 他知道怎么去撩拨裴寂身上的火,就像裴寂对他的身体无比熟悉。 林挽跨坐在裴寂身上,想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去找他心心念念的腺体。 裴寂却像应激一般猛地向后靠去,后背重重撞上床板,双手握住了林挽的腰身,将他牢牢地禁锢住。 这个反应太反常了,林挽的心直直坠下去。 裴寂的身体死死地靠在床头,身上已经被林挽撩出了火,手指却死死地握着林挽的腰不肯泄力。 “阿挽,今天太累了,等你从海岛回来我们...” 林挽用力挣脱了裴寂的手掌,翻身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边。 静默片刻,林挽开口,"裴寂,我们谈谈。” 裴寂落了落眼,沉沉地叹了口气,“阿挽,等你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林挽直直地看着裴寂的眼,裴寂却不敢看他,似乎有心虚,有恐惧,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林挽心底发凉。 难道裴寂真的在外面有人了吗? “早些睡吧,阿挽,明天还要坐很久的飞机,我去客卧睡。” 裴寂似乎支撑不住林挽的目光,逃也似的离开主卧,留下林挽独自躺在黑暗中。 林挽提在嗓子的一口气完完全全泄了下来,他像一个大字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恐惧在昏暗的房间内,顺着林挽的四肢爬到了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恐惧麻痹了,手脚没有一点力气。 头脑里的失重感席卷了他的全身,林挽蜷缩成一个球,企图驱赶身体里的恐惧感。 难道自己猜错了吗? 他不爱自己吗? 他遇到了更爱的人了吗? 林挽的心像被狠狠地攥住,扯断了那些连接心脏的血管,砸在地上又被坚硬的皮鞋尖碾碎。 他难受得厉害,似乎要窒息了,缺氧的大脑难以思考任何问题,他只能深深地喘息,企图吸入一些稀薄的空气让自己活过来。 裴寂坐在客卧的大床上,手肘抵在膝盖上,抱着头深深地喘息。 被林挽勾起的火并没有灭,他心里烦躁得很。 睡衣宽大的衣袖顺着他的手臂滑落,露出了手臂上因着打针留下的淤青。 裴寂抬起头,床的对面有一面镜子,正好照着他疲惫又烦躁的眉眼。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解开了睡衣领口最上面的扣子,侧过身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后颈腺体上青紫的针眼。 他骗了阿挽。 他的易感期不是十天后,而是后天。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信息素失控越来越严重,他只能靠大量的药物去维持勉强的稳定。 口服的药物效果太差,他只能选择动脉注射和腺体注射。 陆言择不肯短时间多次给他注射人本研究的新药,他只能注射那些廉价的抑制剂。 和林挽独处的时间越长,他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不能被信息素控制,更不能泄露那些肮脏的秘密。 信息素失控他会变成一只会性.交,没有理智的野兽。 他的阿挽会害怕。 裴寂只能靠早出晚归的应酬来躲避林挽。 等易感期过去就好了,裴寂这样安慰自己。 易感期过去他的信息素就会得到控制,他在想个理由和阿挽解释。 裴寂关上了卧室的门,身上难以驱散的火让他疼得厉害,信息素不可控制的弥散出来。 他打开窗,冬日冷冽的风灌了进来,吹在脸上像针刺一般,冷风无法驱散了骨子里的痛苦,却让他灼热的身体冷却了不少。 第77章 不知道站了多久, 裴寂的四肢被凛冽的夜风吹得僵硬麻木,屋内弥漫的白刺玫信息素霸道地压制着微弱的松木气息。 混合的气味被冷风撕碎又迅速重聚,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他牢牢困在其中, 难以挣脱。 万幸,他的阿挽闻不到这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风吹的裴寂的脸生疼, 裴寂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青, 他颤巍巍拉开抽屉拿出了临时的抑制药, 生吞了下去。 药片划过喉咙火辣辣地疼, 灼烧着喉管,升起一股反胃感。 抑制药勉强起了些作用, 沸腾的血液虽然仍在叫嚣着释放信息素,但至少让他的身体不再那么痛苦难忍。 这一夜的风似乎格外漫长,浦江上的日缓缓冒尖的时候, 裴寂整个人都被寒意浸透,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冰碴。 翌日清晨, 林挽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见不到裴寂的身影,却意外发现那人端坐在餐桌前, 面前摆着两份冒着热气的早餐。 林挽微微诧异, 裴寂的状态似乎更差了, 眼下乌青一片,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像一夜未睡。 “怎么脸色那么差。” “没事。”"裴寂抬眼的瞬间,眼底的阴霾立刻化作温柔的笑意, 只是那笑容在他憔悴的脸上显得格外勉强,“没怎么睡好。”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昨晚那些未说出口的话,和被刻意回避的情绪,此刻在晨光中无所遁形。 餐桌上安静得可怕,刀叉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林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干巴巴地问:"工作...不顺利吗?" “还好。”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去机场的路上,车载广播里放着轻快的音乐,却驱散不了车厢内凝重的氛围。裴寂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林挽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昨夜的事情。 司则简和裴妙声早已等在机场门口,穿着蓝白羽绒服的裴妙声活像只开屏的孔雀,兴奋地朝他们挥手。 而一旁的司则简依旧是一贯的干净打扮,黑色大衣配白色高领毛衣,笑容温暖和煦。 “哥,你来送阿挽呀。”裴妙声笑嘻嘻地凑过来,却在看清裴寂的脸色后收敛了笑容。 裴寂淡淡地看了两个人一眼,从皮夹克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抬手递给裴妙声。 裴妙声立马夸张地弯腰双手接过了裴寂的卡,谄媚地笑道,"谢主隆恩!" 司则简自然地接过林挽的背包,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却让裴寂眼神一暗。 并不是司则简没有分寸,而是他从小到大跟在裴妙声和林挽身后,又是三人中唯一一股alpha,照顾两个哥哥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alpha之间微妙的气场让司则简动作一顿,但他很快恢复如常,左手拖着裴妙声的行李箱,右手提着林挽的背包。 "哥,你脸色很差。"裴妙声皱眉,"是不是又熬夜工作了?" 裴寂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林挽一眼:"外面冷,进去吧。" 他的声音很轻,可四目相对的瞬间,里面翻涌的不舍与眷恋几乎要将林挽淹没。 林挽的心里不太好受,却依旧乖顺地点点头。 裴妙声和司则简和裴寂道了别,裴妙声拉着林挽的手臂,欢快地往机场内走。 没走两步,林挽却突然停了下来。 裴妙声疑惑地看向林挽,林挽突然扭过头,裴寂还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 林挽挣脱裴妙声,转身扑进裴寂怀里,狠狠地抱住了他的腰。 裴寂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他,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 裴妙声:...... "我很快就回来,"林挽把脸埋在裴寂胸口,声音闷闷的,"你要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好。"裴寂的眉眼软了不少,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指尖眷恋地缠绕着柔软的发丝,"阿挽也要照顾好自己。" 裴妙声无语地撇撇嘴,“就出去旅个游,怎么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你们在拍偶像剧吗?”裴妙声喊道,“还走不走啊。” 林挽深深吸了口气,抽了抽鼻子,从裴寂的胸口抬起头来。 “那我先走了。” 裴寂温柔地摸了摸林挽的脸,“玩得开心。” 林挽不舍得一步三回头跟着裴妙声进了机场,直到那道单薄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裴寂才收回目光,转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墙壁才稳住身形。 “不是吧,这么腻歪。” 看着蔫了吧唧的林挽,裴妙声八卦地冲他顶顶眼,“现在一刻都离不开我哥了?” “没有。”林挽小声开口狡辩。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吧。”裴妙声搂住林挽的肩膀,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了林挽的鼻子。 因为候机厅的气温很高,裴妙声已经把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七彩拼布样式的圆领毛衣,正好把脖颈露出来,林挽看到了他被临时标记的腺体。 林挽微微蹙眉,屏住呼吸,企图不去闻腺体上所沾染的刺鼻的文心兰。 他微微侧过脸,企图扯过话题,“怎么旅游计划安排得这么早,刚考完试都不在家里休息两天。” “我哥给订的机票,让我们早点去。” “裴寂?”林挽的眉头拧得更紧。 第89章 他易感期快到了,想让自己早去早回吗? “是呀,我哥给我了一张无限量的卡,这次行程裴公子买单。” 裴妙声的语调轻快,带着几分花花阔少的意味,逗得林挽不禁莞尔。 “不过我哥不给我零用钱也没关系,这小岛是司家的私岛,花不了几个钱。” “哦。” 司则简端了汽水过来递给两个人,他垂眼看到裴妙声脖颈裸露的肌肤,眸色暗了暗,看向林挽。 林挽并没有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上飞机林挽就让空姐为他整理了床铺,昨晚他也几乎彻夜未眠,如今困顿得厉害,一头钻进睡眠舱里补觉。 九个多小时的飞程,林挽在飞机上睡得昏天暗地,直到临近马尔代夫他才清醒过来。 得到了充足睡眠的头脑开始运转,缓缓思索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最近裴寂怪异的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林挽望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玻璃上只能隐约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似乎是临北爬山回来的那个下午,裴寂从不是会强迫自己的人,他永远都是那样的温柔缱绻。 酒店里突然出现陆言择,裴寂突如其来的发热。 还有最近空气中频繁出现的那股冷香。 林挽确定,不是他的错觉。 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把所有的巧合又在头脑里串联了一遍。 一个诡异又离谱的想法冲进林挽的脑子里。 陆言择是信息素专科的医生,裴寂难道生了什么信息素相关的病。 那股奇异的味道是裴寂生病后信息素变异的味道,而这些天他在背着自己偷偷治疗,才想方设法地躲着自己。 而云清和林正强不喜欢裴寂的原因,或许正是因为裴寂的病。 林挽愈发笃定,他从床上爬起来去找裴妙声的舱位。 周围静悄悄的,林挽不敢太大声,他侧在舱门上听了听,里面有些奇怪的声音,确定裴妙声没有睡觉。 林挽才轻轻叩了叩裴妙声的舱门。 敲门声响起,舱门内明显沉静了片刻。 没一会儿,裴妙声拉开了舱门,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嘴唇殷红还泛着水光,睡衣的领子被扯得乱糟糟的。 林挽抬眼看去,看到了赤着脚坐在床边的司则简。 “那个,一个人太无聊,我俩看电影呢。” 裴妙声心虚地瞟了瞟眼睛,又补了一句“看你睡了,就没叫你。” “哦。”林挽没拆穿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睡眠舱内的床只比单人床大一些,司则简的体型高大一个人在床上就有些局促,再加上裴妙声,两个人在这样拥挤的床上看电影,这借口简直像是在哄小孩。 “进来吧,阿挽。” 林挽局促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眠舱很大,但这样挤三个大男人还是有些拥挤。 裴妙声和司则简并排坐在床上,三个人面面相觑。 林挽看到裴妙声的脖颈上的一抹暧昧的红痕,错开了眼睛。 裴妙声也在墙上挂着的镜子上看到了林挽视线的落点,不自然地按住了那抹红色,梗着脖子开口,“蚊子咬的,真烦,这飞机上还有蚊子。” “哦。”林挽努努嘴。 “真的!”裴妙声拔高了声音,又泄了力气,声音越来越小“真是蚊子咬的...” 司则简的眼中含了一丝笑意,抿唇轻笑。 “知道了。”林挽小声,开口,“又没说不是蚊子咬的。” “好吧。”裴妙声抓了把头发,有些心烦地开口,“我有个事和你说。” “我们两个,”裴妙声的手指在他和司则简之间转了转,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垂着头开口道,“在处对象。” “哦。” “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我知道。” 裴妙声立马看向司则简,司则简立马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不是我说的。” “我猜的。”林挽开口。 裴妙声狐疑地摸摸下巴,“我隐藏得那么好,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校庆排练的时候。” “什么!那么早!”裴妙声诧异地瞪大眼睛。 “挽哥是找声哥有事吗?我先回去了,下飞机的时候见。” 司则简笑着站起身,识趣地离开了两个小omega的茶话会。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司则简一走,裴妙声就蹭到林挽的身边,眨着大眼睛歪着头看林挽,“生声哥的气了,怪我没告诉你?” 林挽摇摇头,“没有生气。” “妙声,我想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呀,整这么严肃的吗?”裴妙声难得正经地坐正身体。 “裴寂他...是不是有什么信息素的疾病。” 第78章 “我哥?”裴妙声眉头拧成一个结, 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从小到大身体都好的发邪!连感冒发烧都很少有,怎么会得信息素相关的病。” “你从哪听说的, 天方夜谭。”裴妙声嗤笑一声一脸的不信, 摆了摆手,“我有病他都不可能有病。” 林挽把最近裴寂的异常和裴妙声说了后, 裴妙声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你这么说的话, 我哥听起来不像是生病。” “更像是...出轨?” “不可能!”裴妙声立马否定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 “我哥不可能出轨, 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确定不是你的错觉?"他压低声音,"说不定那就是我哥信息素的味道。" 林挽摇摇头, 十分笃定,“裴寂的信息素味道是温和让人心安的松木香,那股味道虽然浅, 攻击性却很强,像刀子一样锋利, 吸到肺里冷得刺骨。更何况我和裴寂匹配度那么高,如果是他信息素, 我怎么可能那么努力闻才能嗅到一点。” “怎么可能。”裴妙声的脸色瞬间煞白, “我哥信息素的味道一直都是攻击性很强的白刺玫, 怎么会是松木香。” 空气突然凝固,良久,裴妙声艰难地开口:"难道我哥真的病了?信息素癌变确实会改变信息素的味道。" "信息素癌变?!"林挽瞬间全身发麻,猛地站起, 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不是绝症吗?"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 "我要回京都。" “冷静一点。”裴妙声按住林挽颤抖的肩膀,“只是猜测!或许是其他的病,也或许其他原因并不是生病了。” 林挽的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哽咽:"大部分信息素癌变扩散期是两三年,正是我毕业的时间。" "怪不得。"他喃喃道,"怪不得爸爸们要我毕业后就离婚。" "什么?!"裴妙声的声音陡然拔高,"云叔和林叔让你离婚?!我哥知道吗?" 林挽低头抠着手指,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白痕:"嗯。" "他们怎么能这样!"裴妙声一拳砸在桌上,愤愤地开口,"我哥那么骄傲的人...他那么..."裴妙声咬住嘴唇,把"爱你"两个字咽了回去,"如果是癌变,我哥生命最后的时间里云叔和林叔怎么能让你离开我哥。" 飞机降落时,司则简看到两个omega都神色异常,明显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挽眼睛红肿,像是哭过,裴妙声则满脸怒容,却又透着无力。 司则简心头一紧,轻声道:"挽哥,抱歉,声哥不是有意瞒你。" "不是因为这个。"裴妙声烦躁地抓了抓新染的棕发。 听完原委,司则简沉吟道:"不像癌变,这种病会有明显症状:消瘦、脱发、食欲不振...挽哥和裴寂哥同居一年不可能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 "而且需要长期服药,"裴妙声补充,"不可能一次都没被发现。" 林挽听了两个人的话,心中忧虑稍稍平缓。 司则简犹豫片刻,斟酌着开口:"白刺玫浓烈,但如果控制浓度,尾调确实像松木。至于冷香...会不会是其他omega的?" 三人陷入沉默,裴妙声弱弱地辩解:"我哥不是那种人..."声音却越来越小。 夜间的珍拉丁湾很清冷,街边没什么人,棕榈树影在车窗外飞掠,宽大的芭蕉叶黑绿色不断地刺痛着林挽的眼睛。 林挽望着不断后退的黑暗,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他不想往那方面想裴寂,他才刚刚发现裴寂爱他。 这对他过于残忍。 "妙声..."林挽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眼眶发酸却干的厉害,"裴寂是爱我的,对吧?" 林挽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询问裴妙声,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企图从裴妙声口里得到那个确切的答案,又何尝不是想在自己心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呢。 裴寂从未说过爱他。 一切的爱,都是他凭借蛛丝马迹的猜测,和那些朝朝暮暮的相处拼凑出来的。 那些裴寂爱他的证据,他搜罗起来的,如果没有当事人的认可,都只是些他自作多情的幻想罢了。 第90章 “我哥爱你。”裴妙声很笃定,他落了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堪堪开口,“阿挽,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过你。” 裴妙声偏了偏头,林挽的神色落寞的厉害,路灯昏暗的光影不断交错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映得他的脸时而惨白,时而阴郁。 "你和我哥的婚事。\"裴妙声咬咬牙终于把哽在喉咙烫嘴的秘密宣之于口,"是他求来的。" “什么意思。”林挽不解地咬住下唇,“我们明明是相亲认识的。” 裴妙声抿抿唇,抬起眼,他既然说了就决定破罐子破摔说个痛快。 “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哥结婚之前,和几个alpha相过亲,医生、老师、还有一个公务员。” 林挽仔细想了想“是有这回事。” “是了,当时那几个人的匹配度虽然没有你和我哥的高,却也有七八十。在云叔和林叔眼中,他们工作稳定,家世清白,对你来说都算良配。” 林挽摇摇头,不是很赞同裴妙声的说法,“可是相亲后他们都因为各种原因和我并不合适,这些都是和裴寂无关的原因。” “或许有关呢?”裴妙声反问。 “不可能。”林挽突然愣住,“那个老师父亲很满意,后来却突然得知他在老家已经和一个omega结了婚,为了攀附父亲教授的关系,想抛弃糟糠之妻。” “那个医生被爸爸查出来,背负了一大笔赌债。” “至于那个公务员,我们谈了一个多月,他突然和一个omega出轨了。” “这些事情怎么会和裴寂有关?” “阿挽,你知道后来那个劈腿的公务员怎么样了吗?” 林挽迷茫地摇摇头,“原本我和他也没什么感情,就是一起出去吃过几顿饭,后面和裴寂相亲后,就再没关注过那个人的消息。” “你没有想过吗?林叔是大学老师,云叔常年和古董打交道,他们哪有什么能力和途径去调查医生有意隐藏的赌债和老师远在南方乡下没有领证的结婚对象。” “你是说,”林挽咬着唇,喃喃道,“是裴寂调查后告诉我父亲们的。” 裴妙声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林挽这些,可如今箭在弦上,他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那个公务员我见过,在裴家的老宅。” 裴妙声又想到那个下午,前一晚,他在酒吧蹦迪到深夜,第二天他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才缓过来。 当时他是被楼下的争吵声吵醒的,头痛得厉害,起床气炸的他想冲下去看看是谁在扰他清梦。 他在楼上看到一个陌生的alpha,在他家客厅大喊大叫。 裴朔和余荆岛一脸凝重地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另一端是面色铁青的云清和林正强。 在alpha的只言片语里,裴妙声听了个大概,裴寂找了个漂亮的omega,故意去勾引那个alpha,从而破坏了林挽的相亲。 裴寂匆匆赶回来,扫了眼气急败坏的alpha,直接认下了所有事。 余荆岛那一巴掌打得裴寂嘴角渗血,那是裴妙声第一次见温文尔雅的父亲动手。 印象里的父亲永远是那样的温和,从不会与人红脸,更不要说动手打人。 从小到大,裴寂样样拔尖,从不让裴朔和余荆岛操心,不要说挨打了,完全是一个别人家的完美小孩。 只有他会经常调皮捣蛋,闯了祸后也是裴寂给他收拾残局。 更让他震惊的是,一向高傲的哥哥,竟直接跪在了云清和林正强面前。 距离很远,裴妙声却还是清晰地听到哥哥的声音。 "我爱林挽。"哥哥的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会照顾好他。" 后来裴寂得偿所愿了,但是裴妙声知道并不是哥哥的真心打动了云清和林正强。 只是因为当时临近林挽的易感期,林家没有更好的选择。 或许还因为余荆岛在中间做了什么。 裴妙声说的这些事情,林挽完全不知道,他急迫地想在裴妙声眼中看到一丝谎言的影子,可他坦坦荡荡,完全没有一丝闪躲。 父亲是因为裴寂曾经用不光彩的手段破坏了他的相亲,才一直对他的人品有质疑吗。 “就算是这样,”林挽下意识地为裴寂辩解,“公务员那件事也不能完全怪裴寂,如果他意志坚定也不会被一个刚认识的omega勾引...” 人心是经不起试探的,林挽知道。 试探一个玻璃杯是否坚硬的唯一方法就是打碎它。 可人是有私心的。 他的心完完全全偏向裴寂。 林挽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他该愤怒的,可心底却涌起一股隐秘的喜悦。 自己不是一厢情愿,裴寂是爱他的。 可是知道裴寂爱他之后呢,林挽依旧不知道这段时间裴寂的异常究竟是因为什么。 见林挽的面色还是难看,裴妙声拿出电话,直接给裴寂拨了过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哥是不是生病了,我直接问他好了。” 林挽还没来得及阻止,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的。 裴寂沙哑的嗓音带着疲倦从听筒传来。 “什么事?” 第79章 “哥, 睡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裴寂冷冽的声音:"说事。" 裴妙声清清嗓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眼神飘忽不定:"我、我前段时间去人本实习, 看到你的病历了。" 听筒里突然陷入死寂, 只剩下电流杂音和裴寂压抑的呼吸声。 密闭的车厢内,众人不约而同屏住呼吸, 空调出风口的声响都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病历?”裴寂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在黑夜里平静得可怕。 裴妙声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哥, 你得病了怎么不跟我们说?无论发生什么, 我们都是一家人..." "脑子有病就去治。" 通话被突兀切断,机械的忙音在车厢内回荡。 裴妙声冲林挽摊摊手, 耸了耸肩:"看吧,这哪像生病的样子?” 他伸手揽住林挽单薄的肩膀,"阿挽, 既来之则安之。这段时间就当散心,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林挽轻轻点头, 紧绷的脊背稍稍放松,知道裴寂并非患病, 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至于那些更复杂的、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还没有勇气直面。或许暂时逃避, 反而能争取到转圜的余地。 到了预订的酒店已经是深夜,裴妙声熟练地拿着裴寂的黑卡开了两间套房,将房卡一张递给林挽,一张递给司则简。 "怎么只有两间?"林挽接过房卡, 奇怪地眨眨眼,"声哥要和我一起吗?" 裴妙声耳尖微红,掩饰性地咳嗽了声:"你们先上去, 我确认下明天的行程安排,一会上楼去找你们。" 林挽会意的点点头,没再多问,跟着司则简上了电梯,电梯厢体的镜面倒映出两个修长身影,空气中透着尴尬的气氛。 司则简忽然轻声开口"挽哥,我和声哥的事,目前只有你知道。" 林挽懂司则简的意思,他微微侧目,司则简平日总是含笑的嘴角此刻抿成直线,“你准备怎么办。” "我会让所有人都满意。"司则简的语气平静得近乎诡异,电梯顶灯冷白的光线将他轮廓勾勒得锋利异常,那双总是温润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让他看起来有些森然。 林挽心头微颤,比起他和裴寂之间人为的隔阂,裴妙声和司则简面临的是更残酷的生理壁垒。 低得可怜的信息素匹配度,就像试图让水火相容,昼夜同辉。 天生注定的东西往往是最难改变的,有时候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就像木头永远变不成石头。 林挽没再开口,他不想说丧气话,他是希望两个人都能如愿的。 金属门开启的叮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套房比想象中更奢华,落地窗外是一片空中花园和露天的私人泳池,即便不出门也可以玩得很好。 林挽在飞机上睡足了,这个时候一点睡意都没有,推开阳台的门,月光为空中花园的绿植镀上银边,泳池的水面泛着细碎的波光。 夜风的湿度和温度适宜,还带着椰子若有若无的甜味,天空黑得很纯粹,几颗星显得格外的亮。 林挽倚在栏杆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锁屏,他又想到了裴寂,自从他们结婚了之后,这是第一次分别那么久。 此刻裴寂应该已经睡下了。 "咳咳" 刺鼻的消毒水味中,裴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背上的留置针随着动作微微移位。 陆择言皱眉按住他青筋凸起的手臂,冰冷的药液缓缓地顺着透明的输药管注入了他的血管。 裴寂抿唇,忍住咳嗽和身体的排斥反应。 “背着我用了那么多抑制药剂,导致你的易感期提前了。” “抱歉。”裴寂的声音很疲倦,身体也到了一个临界值。 第91章 血液和药液在他的身体内相互对抗,展开拉锯战。 身边的护士用采血针在他的指尖取出血液,滴在样板上,裴寂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白刺玫信息素浓烈到具象化,在空气中形成可见的淡粉色雾霭。 几个omega医护早已退到走廊,隔着玻璃窗投来惊惧的目光。 陆择言一脸凝重地看着监测仪上疯狂跳动的曲线。 没几分钟采血的护士又回来。 “降了5%。” 陆言择的脸色依旧很差,却缓和了不少,神情依然严肃,“裴寂,你现在很危险。” 裴寂没有说话,事实上前段时间他已经在强撑,从林挽离开开始他像被抽离了主心骨,强撑着的身体轰然倒塌,信息素再也无法控制。 受到情绪的影响,他的信息素像沸水一样在他的血管里沸腾,撺掇着他的血液简直要把他的血管挤爆。 信息素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体溢出,为了避免过量的信息素压爆心脏,陆言择只能一边给他输入稳定液去勉强稳定信息素,一边手动地抽取信息素的浓度。 每次抽取的信息素数量有限,这种治疗方法效果并不显著,也不能使用麻药,对病人的身体损伤很大。 裴寂的身体全是虚汗,每一次抽取都让他感觉像是死了一次。 可信息素抽取的速度远远慢于增长的速度,这意味着即使提取了多余的信息素,长久下去也无济于事,高浓度的信息素会让他丧失自控力。 在某一个瞬间爆发,足以引起恐慌。 “他现在在哪?”陆言择低着头边记录,边开口。裴寂现在必须和林挽在一起,即便没有林挽也需要另外一个匹配度足够高的omega安抚,不然迟早出事。 “在马尔代夫。” “你易感期将近,林挽怎么在这个时候去那么远的地方。” 裴寂并不想回答,因为原本他就没准备让林挽陪着他度过易感期。 以他现在信息素的紊乱状况,如果林挽在他身侧,他会克制不住标记林挽,他的信息素在失控的情况下标记了林挽,会给林挽的身体带来损伤和痛苦。 他不愿意,他可以自己承担这份痛苦。 陆言择拿起裴寂的电话,他的脸阴沉得厉害“给林挽打电话,让他回来。” 裴寂抬抬眼,手机屏幕对上裴寂的眸子,瞬间解锁亮了起来。 未读的扣款短信一条一条地跳出来轰炸裴寂的眼睛。 【高级豪华空中花园大床房x2】 【超薄刺激湿润颗粒螺纹光面香草持久避孕套x10】 【真丝火辣蝴蝶结女仆三点吊带丝情趣睡衣x1】 【长效保湿润滑液成人高潮增爽体感液x3】 【长隆浪漫烛光晚餐之夜套餐】 ...... 裴寂的呯吸骤然一紧,一口气哽在喉咙,胸口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血氧急剧下降,眼前阵阵发黑。 怒火与窒息感交织,他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最终彻底陷入黑暗。 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刺耳的机械音划破病房的寂静。陆言择猛地丢下手机,冲上前去,一把扯开裴寂的衣领,手指按压在他的颈动脉上。 “快!除颤仪!肾上腺素!” 裴寂的意识像是被强行拽回人间,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喉咙里泛着血腥味。 陆言择刚给他做完新一轮的信息素抽取,他的大脑勉强清醒了几分,可思维仍旧像被毒雾侵蚀,迟缓而混沌。 “订机票。”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要去珍拉丁湾。” 陆言择戴着口罩,眉峰紧蹙,眼底是毫不掩饰地反对:“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离开医院!你的信息素浓度已经超过安全阈值,一旦外泄,足以引起骚乱!” 裴寂充耳不闻,强撑着支起身体,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电话“我需要一台私人公务机,去珍拉丁湾。"他的呼吸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飞行员必须是beta。” 电话挂断,他抬头对上陆言择冰冷的眼神,视线却因眩晕而模糊,裴寂用力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言择”裴寂的声音罕见地透出几分虚弱,“我需要足够清醒的神志,找到林挽。” 陆言择沉默良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妥协了,我和你一起去,在下飞机前再给你做一次信息素抽取。” 裴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苍白而疲惫的笑“谢了。” 沈允于动作很快,给裴寂安排了私人飞机和飞行员。到珍拉丁湾后又安排了直升机接驳直接送他去酒店。 去珍拉丁湾需要九个小时的飞行,漫长而煎熬。 裴寂听从陆言择的话,想办法在飞机上释放了几次,信息素从他的手中泄出来,他的身体虽然还是烫得惊人,肌肉紧绷得像是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可他的精神却因信息素的暂时释放而勉强维持着清醒。 在陆言择的监督下,裴寂不得不在途中多次释放信息素,以缓解体内的暴动。 每一次释放,都像是从骨髓里抽离了一部分生命力,可至少,他的思维终于能够正常运转。 他们三个人订了两间房,裴寂可以理解林挽和裴妙声住一间,可那些东西。 避孕套、润滑剂和情趣道具,总不能是两个小o磨b用的。 裴寂的呼吸骤然加重,信息素再次在狭小的机舱内肆虐,空气被灼烧得扭曲。 算算时间,他正好可以在烛光晚餐的时间赶到酒店。 裴寂的信息素又释放在手中,身上的热度稍稍散了不少,他又开始想,到了酒店看到两个人在吃烛光晚餐他会怎么做。 他会一拳接一拳地砸在司则简的腺体上,直到alpha的信息素彻底溃散,再也无法对林挽产生任何影响。 然后,他会不顾林挽的挣扎,直接把他扛起来带走,锁在只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 用最原始、最暴烈的方式,彻底标记他。 第80章 夜已经深了, 林挽等了许久,都没见裴妙声回来,他打开和裴妙声的聊天界面, 指尖在手机上停留许久, 最终还是熄灭了屏幕。 林挽轻轻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枕边, 独自躺了下来。 第二天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裴妙声约了当地一家有名的特色餐厅。 见到林挽, 裴妙声的眼睛心虚乱瞟, “昨天我订完行程太晚了,怕打扰你休息, 就没回去。”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嘟囔。 林挽努努嘴,并没有拆穿裴妙声拙劣的谎言, 只是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不远处,司则简正背对着他们接电话, 修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一道利落的剪影。 裴妙声凑到林挽身边,压低了声音, 带着几分隐秘的雀跃“那个, 今天晚上我也不回去了。” "知道了, "林挽轻笑出声,"今天晚上继续订明天的行程。"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 裴妙声耳尖有点淡淡的红,他神秘兮兮地眨眨眼:"这次不一样,好不容易出来玩, 晚上准备了点刺激。" 正说着,司则简已经挂断电话朝他们走来,裴妙声冲林挽挑挑眼, 没有再说下去。 "在聊什么?"司则简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再说下午的峡谷漂流!"裴妙声挺直腰板,亲密地搂着林挽的脖子,"阿挽你要是害怕就抱紧我,声哥保护你!"他故意摆出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势。 “很高吗?”林挽听到裴妙声这样说,心里掠过一丝紧张和兴奋感,他从来没有玩过极限运动,心底又期待又害怕。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裴妙声坏笑着眨眨眼,转而看向司则简问道,“怎么了是公司有事吗?” “司则简摇摇头:"我大哥也在岛上,说有事可以找他。" “司铭哥也在度假吗?”裴妙声震惊,司铭和司允儿都是十足十的工作狂,尤其是目前司家正处于夺权的白热化阶段,司铭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度假,简直不可思议。 "陪那个omega待产。"司则简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 林挽困惑地眨眨眼:"什么omega?" "就是和司铭哥一夜情的那个,"裴妙声立刻来了精神,压低声音八卦道,"信息素匹配度才八十多,居然一次就中奖了。" “一次就被永久标记了吗?”林挽震惊。 裴妙声咂了咂嘴,“是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向司则简似乎有些惋惜,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些酸气,"说起来,那个omega和你的匹配度竟然有97%呢。" “97%。”林挽拧了拧眉毛,这个数字怎么似曾相识。 裴妙声用手肘碰了碰司则简,半真半假地抱怨:"哪像我们,10.8%的匹配度,连临时标记都只有那么一天。"他夸张地打了个寒颤,"上次的临时标记差点没疼死我,要是永久标记还不得要了我半条命?而且标记上了应该也不能怀孕。" 第92章 司则简沉默地看着裴妙声,漆黑的眼睛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妙声也意识到自己的抱怨可能会让司则简心里不舒服,立马找补到“反正我也不喜欢小孩,小孩什么的又哭又闹,烦死人。” 林挽拧着眉“信息素排斥反应那么大吗?” "可不是嘛,"裴妙声灌了口啤酒,羡慕地看着林挽,"还是你好,和我哥98%的匹配度,肯定爽死。" 他的话突然刹住,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林挽悄悄抬眼看司则简,他垂着眼睫,让人看不清情绪。 "咳,不说这个了。"裴妙声赶紧转移话题,又开了一瓶冰啤酒,晶莹的水珠顺着瓶身滑落,他仰头灌了一大口,"这天气,可热死人了。"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沙滩,远处的海浪泛着细碎的金光。 三人吃完饭,朝着漂流场地的方向走去,裴妙声和司则简拉着手,自从裴妙声和林挽坦白了后,两个人做亲密动作从不避着林挽,林挽安静地跟在裴妙声身侧。 漂流的起点在峡谷的上游,三个人坐缆车上山,越往山上走,环境越幽深,山涧溪流潺潺,即便是正午午后阳光灼热,也让人觉得清凉。 工作人员帮几人穿好救生衣,裴妙声站在橡皮艇旁,原本兴奋的表情却渐渐凝固。 他捅了捅林挽的腰,咽了咽口水,声音有点发颤:"这水流是不是比想象中急啊?阿挽你要是害怕就抓着我昂。" 湍急的水流撞击着岩石,发出轰隆声响,白色的浪花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 林挽倒是兴致勃勃,伸手试了试水温,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让他忍不住笑出声:\"好凉快!\"他转头看向裴妙声,故意逗他,"怎么,声哥怕了?" 裴妙声强撑着挺直腰板:"谁、谁怕了!我就是怕你害怕,比这还急的漂流我都玩过!" 司则简站在一旁,唇角微扬,伸手握住了裴妙声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声哥,我害怕。” “你别怕,没事我在呢。”说罢,裴妙声握着司则简的手指又紧了紧,“别怕昂,没事。”不知道是在给司则简打气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嘴上这样说着,当橡皮艇被推入水流的瞬间,他立刻死死抓住了司则简的手臂。 一个推力裴妙声吓得手臂紧紧箍住司则简的腰,脸埋在他肩上,像抱住杆的猴,整个人脸色发白地牢牢把在司则简身上。 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小艇直冲而下,失重感骤然袭来,裴妙声的尖叫瞬间被水声淹没。 司则简低笑一声,手臂稳稳地环住他。 林挽坐在对面,被水花溅得睁不开眼,却笑得格外开心:"好爽!" 裴妙声从司则简怀里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林挽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睛亮晶晶的:"太刺激了!好凉快!" 裴妙声:"……" 司则简眼底浮起一丝笑意,手指覆盖在裴妙声的屁股上,托着他的腰,处于惊吓中的裴妙声也不在乎是不是被占了便宜。 水流渐缓,橡皮艇漂进平缓区域,裴妙声终于松了口气,可下一秒,前方又是一个陡坡,"等等!怎么还有?!" 裴妙声的惨叫再次回荡在峡谷里,而林挽的笑声混着水声,格外畅快。 从皮筏艇上下来的时候,裴妙声的腿发软的厉害,嗓子喊的哑得像只唐老鸭,却依旧嘴硬到,“还行吧,没那么可怕。” 林挽笑着眨眨眼,“那我们再玩一次。” “不行。”裴妙声义正词严的拒绝,“都玩了三个多小时了,你还没玩够吗!” “再说。”裴妙声清清发哑嗓子,“我还有其他安排呢,下次再玩。” 林挽轻笑了声,没再逗裴妙声,几个人坐车回了酒店去洗澡换衣服。 收拾好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裴妙声准备去酒吧玩玩,这是他每次旅游必去当地打卡的地方。 林挽简单地套了件白t恤给裴妙声发消息,司则简回复说裴妙声还在精心打扮。 林挽百无聊赖地在空中花园闲逛,太阳半落不落将云层染成橘粉色,海风咸湿混杂着椰子和花香,吹得人很舒服。 空中花园的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个时间,大多数游客都去用餐了,整个观景平台安静得能听见海浪拍岸的节奏。 林挽倚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看落日余晖将海面染成碎金。一对年轻情侣正在沙滩上追逐,这画面让他想起维港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漂亮的一片海,也是这样自由的风。 他拍了张落日的照片发给裴寂,裴寂并没有立刻回他消息。 林挽的心情隐隐失落。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林挽脊背一僵。转身时,海风将他的额发吹乱,透过发丝的间隙,他看见腾柏妄浅色的瞳孔猛地收缩。 林挽错愕的张张嘴,视线下移看到他鼓起的小腹,差不多有七八个月大的孕肚,腾柏妄的手正下意识护在肚子上,修剪整齐的指甲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腾柏妄眼中闪过无数情绪:羞恼、尴尬,还有某种他读不懂的复杂。 他错过眼并不想在这个情况下碰到林挽,林挽想假装没有看到他却已经来不及了,腾柏妄身旁的alpha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已经看了过来。 林挽只能硬着头皮去打招呼。 "司铭哥。" 司铭的落了眼,停顿几秒才道“林挽?” "好巧。"林挽扬起惯常的乖巧笑容,梨涡在夕照中若隐若现,他看见腾柏妄的目光死死钉在自己脸上,扶着腰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孕肚上摩挲。 "裴寂没陪你?"司铭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提到裴寂时,腾柏妄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司铭环在他腰际的手似乎紧了紧,在板正的西装面料上压出几道褶皱。 "他工作忙。"林挽眨眨眼笑道,"我和则简、妙声他们来的。" 裴妙声的电话来得及时,救了林挽,挂断电话后,林挽礼貌地道别。 司铭只是微微颔首,而腾柏妄紧绷的肩膀几乎不可察觉地松懈下来。 林挽快步往酒吧走,他还震惊地沉浸在惊天大瓜中,曾经偷看的黄色的文件夹突然闯入了他的脑子。 【信息素改造手术成功,信息素匹配度由70%修改至97%。】 腾柏妄的信息素改造手术,竟然是为了和司则简的信息素匹配??? 那裴寂呢?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第81章 裴妙声穿了件银灰色的丝绸衬衫, 衣摆随意地扎进黑色皮裤里,领口两颗纽扣散开,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 他单手捧着个青椰, 吸管上别着朵小雏菊, 正滋滋地吸着果汁。 “阿挽,你怎么来这么晚。” “在空中花园逛了逛。” 裴妙声一把勾住林挽的脖子, 椰子壳贴上林挽的脸颊, 冰凉的水珠顺着林挽的脖颈滑进衣领。 “快走吧, 听说今晚有表演。” 裴妙声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 耳骨上的银环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酒吧里的灯光像被打翻的颜料,红蓝紫三色在空气中流淌。 林挽眯起眼, 变幻的光线把人照得忽明忽暗,像是被分割成不同人格的拼图。 金属质感的菜单被推到裴妙声面前,他点了点“暮色花园”的图片“这种酒适合你这种乖小孩。”随后又转头对酒保打了个响指, 指向又辣又野的血腥玛丽“给我来杯这个。” “多喝几杯,”裴妙声兴奋地笑着冲林挽说道, “天高皇帝远,我哥管不着你。” 林挽莞尔, 唇语吐出个“好”字, 很快被轰然炸开的电子乐吞没。 几杯酒下肚后, 裴妙声突然从卡座上站起来,兴奋地指着dj冲司则简说他长得帅,拉着司则简挤进了舞池,消失在闪烁的灯光和人海中。 林挽拿出手机看了看, 干干净净的屏幕,裴寂依旧没有回他消息。 从两人分别后,还没有过任何联系, 林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屏幕上自己拍的那张落日大海的照片,最后将手机收了起来。 他心里不太好受,想到了冷暴力这个词。从卡座上站起身,在吧台又点了杯酒。 林挽并不太懂这些奇奇怪怪名字的酒都是什么做的,点了杯“迷雾黄昏”,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又失落又迷茫。 酒保的双手翻飞,雪克杯里的冰块碰撞出暴风雪般的声响。银色调酒匙划过半空时带出一道弧光,柠檬皮在修长的指间螺旋垂落。最后点燃的迷迭香被玻璃罩扣灭,青烟在杯口凝成转瞬即逝的雾环。 颇具有艺术观赏性,林挽用手托着脸发呆看着酒保调酒。 “先生慢用。”酒保用虎口抵着杯底推来酒杯,指尖还沾着薄荷汁的翠绿。 林挽回过神,酒液是渐变的晚霞色,从杯底沉淀的绛紫一路向上晕染成透亮的玫红,像把黄昏时分的云霭都收进了这方寸容器中。 第93章 杯壁外侧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折射出碎钻的光,杯沿缀着一圈极细的海盐与砂糖混合的霜边。酒面上漂浮着一片半透明的柠檬圆片,薄得能透出背后灯光的颜色。 林挽握着高脚杯轻轻晃了晃,杯底沉着几块不规则切割的紫水晶般冰块,随着轻微的晃动与玻璃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酸甜交织的液体滑过林挽的喉咙,迷迭香的余韵却让他想起裴寂车里的香熏,淡淡的很好闻。 不可否认,他很孤单,很思念裴寂。 “先生这样喝容易醉。” 酒保擦拭着玛格丽特杯,玻璃折射出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是吗?”林挽落下眼,他想一醉方休,把这些烦恼都抛却掉。 林挽又点了杯,这次他没有一饮而尽,反而是小口小口慢慢地喝。 这杯酒不怎么好喝,又苦又辣,在他的胃里翻滚,让他难受得很。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在嘈杂的环境里微不可察,林挽却一瞬间感知到慌忙地手机掏出来。 酒吧的音乐震得他耳膜作痛,他的心也跟着狂热的韵律上下跳动。 是裴妙声的消息,林挽躁动的心瞬间像浸泡了冷酒,化成了一滩死水。 锁屏上跳动着裴妙声的消息:「带司则简回酒店做坏事了,你玩一会儿就回来昂」 他又打开了和裴寂的对话框,安安静静,还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林挽的心里烦躁得很,没有忍住终于给裴寂打了电话过去,只传来机械的女声。 心底瞬间翻涌上一股气,又酸又涩,林挽像赌气一般也把他的手机关机丢进口袋。 接踵而至的几杯酒林挽喝得又急又凶,不知道为什么生气,莫名的他想把自己灌醉。 林挽的心情已经低落到谷底,这一个月,裴寂不愿意和他发生亲密的举动,如今刚刚分开就直接断联了。 他什么意思,腻了吗? “午夜玫瑰请慢用。”酒保将装着猩红液体的玻璃杯推到林挽面前。 “我没有点这个。” “那位先生给您点的。” 林挽混沌的大脑花了许久才理解酒保的话,顺着酒保的指引望去,穿驼色风衣的alpha正对他举杯,腕表在暗处闪着冷光。 林挽会被搭讪一点都不奇怪,他长相清纯,又穿得干干净净,在这样灯红酒绿的环境里,像是野玫瑰丛里的白茉莉,一眼就让人注意到。 再加上他眉眼落寞地喝酒,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 让人心生怜爱。 林挽将那杯午夜玫瑰向外推了推,冲alpha摇摇头,拿起自己的酒喝了下去。 他又随便点了杯,酒保将酒推给他的时候,看着浅蓝色的液体,林挽的头晕得厉害,他站起身往卫生间走。 上了趟厕所让林挽觉得舒服了不少,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那个alpha坐在自己的座位旁边。 林挽慢慢吞吞地坐回到高脚凳上,抿了口自己的酒,趴在桌子上发呆。 “心情不好?”alpha笑了笑,“不喜欢喝这个?我请你喝别的。” “不用了。”林挽沉闷地开口。 alpha追问到“或许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心事,和陌生人倾诉没什么负担。” 林挽抬抬眼,他并不喜欢这样轻浮的搭讪,也并不想把自己隐秘的心事倾诉给其他人,他缓缓摇摇头,只想自己安静地喝酒。 喝完这杯,林挽结了账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骤然起身让他眼前发黑,他猛地扶住座椅才稳定了身形。 “小心。”低沉的男声贴着耳根响起,一双滚烫的手掌同时钳住了他的肘关节,浓烈的陌生信息素汹涌而来,混杂着古龙水与烟味的侵略性气息,让林挽胃部一阵痉挛。 alpha的拇指正巧按在林挽的脉搏处,那异常急促地跳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你喝太多了,”alpha刻意放柔的声线,“我送你回家。” 眩晕感越来越强林挽想推开他,却发现手臂软绵绵地使不上力。 恐惧像冰水一样漫上脊背,他的腺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热。 视线模糊的余光里,酒保正擦拭着雪克杯,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对方像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一般迅速别过脸去。 alpha凑到他耳边,热气喷在敏感的腺体上:“别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陌生的信息素突然变得浓烈,直冲林挽的嗅觉神经,一股莫名的燥热在林挽的血管里沸腾,某个可怕的认知劈进林挽混沌的大脑,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那杯蓝色的酒被人加了料。 “放开我。”林挽从牙缝里挤出气音,冷汗浸透了后背的白色t恤,“我会报警的。” alpha轻笑,手指摩挲着林挽的后背,“你情我愿的事,报什么警。” 一阵剧烈的反胃感突然上涌,林挽猛地弓身干呕,刻意将脸转向对方价值不菲的风衣,alpha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向后拉出间隙。 林挽趁机猛地推了一把alpha,alpha踉跄着撞翻了吧台凳。 破碎的玻璃声中,林挽跌跌撞撞冲向出口,如同扑向最后生机的困兽。 他踉踉跄跄地撞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林挽迷茫地抬起带着雾气的眼睛,对上了那双朝思暮想的眸子,可那双日夜思念的眼睛里没有温柔,只有令人窒息的冷,似乎还闪烁着怒火。 深渊里蛰伏的凶兽终于撕开了伪装的皮囊。 裴寂的指节泛白,滚烫的虎口卡住林挽的后颈,拇指精准按住肿胀的腺体,疼痛和酥麻感瞬间窜上脊椎,林挽浑身发抖,可那股灼烧般的热意却诡异地被压制了几分。 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 “裴寂。” 林挽的声音软得发颤,带着醉意和委屈,他瘪瘪嘴,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可怜极了。 裴寂没有回应他。 那个alpha已经追了上来,嘴角挂着轻佻的笑,信息素挑衅般炸开:“哥们,讲究个先来后到?” 裴寂的眼神骤然阴鸷,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咔嚓”骨裂声在嘈杂的环境内格外清晰,裴寂一脚狠狠地踹在alpha的小腹,力道狠厉得几乎要把人肋骨踹碎。 男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几米外的卡座上。玻璃杯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酒液四溅,周围的人群尖叫着散开。 裴寂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身的戾气,浑身透着生人勿近,他单手扣住林挽的腰,像扛麻袋般将他甩上肩头。 林挽突然天旋地转,裴寂凸起的肩胛骨正好顶在他酒液翻滚的胃部。 “疼。”林挽微弱地抗议,手指却诚实地攥紧了裴寂的衬衫。 铺天盖地的信息素裹挟着他,那股冷香似乎更凌厉了,像刀片一样冲撞着他的喉咙。 第82章 裴寂极尽粗暴地踹开了林挽的房门, 林挽还未来得及从眩晕中清醒,便被丢在了床上。 林挽无力地陷在被里,天旋地转, 感觉天花板在视线里扭曲旋转, 胃里酒液翻滚,一股一股地往上涌, 火辣辣的灼烧食道, 喉间泛起铁锈味让他干呕。 撕拉一声, 裴寂暴力地扯开粘在后颈的抑制贴, 随手丢在地上。 刹那间,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如海啸过境瞬间淹没整个房间, 铺天盖地地袭来。 松木信息素里裹挟着某种尖锐的气息,出鞘的利刃般刺入林挽的感官。 那些无形无质的信息素像千万条小蛇缠绕在林挽身上,从他被汗水浸湿的衣领钻入, 顺着脊椎攀爬,企图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钻到他的身体里, 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吞噬殆尽。 掺杂在其中攻击性极强又陌生的气息,像掺了蜜糖的砒霜, 让林挽本能地战栗却又不由自主地沉溺。 他沉迷的将那股凌冽的冷香吸入口中, 可身体却产生了排斥反应, 让他的每根汗毛都在痛苦地抗拒。 “难受。”那个alpha的药似乎生效了,又似乎是裴寂的信息素生效了,铺天盖地的痒意从林挽的骨子里渗透出来,找不到根源。 林挽在床单上难耐地扭动, 丝绸面料摩擦着发烫的肌肤,却像隔靴搔痒般徒劳。汗水将额发黏在他潮红的脸颊上,喉间溢出幼猫似的呜咽。 痛不欲生的痒, 怎么蹭都不能舒缓,林挽只能向裴寂求助。 “裴寂,我又闻...唔...” 裴寂修长的手指突然扼住他的咽喉,堵住了他的嘴,将他未尽的话语碾碎在唇齿间。 这个吻突然又热切,裴寂的犬齿磕破了他的下唇,铁锈味在交缠的舌尖蔓延,没有往日的温柔,带着股子侵略和暴虐,没有任何征兆。 但实际上,裴寂早已经按捺不住,九个小时的密闭机舱里,这个场景在他脑海中排演了无数次。 他要怎么一口一口把林挽拆吃入腹,怎么让他痛到刻骨铭心,把他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再也不被任何alpha肖想。 可当真把林挽捆到面前时,那股子阴鸷的念头又化在了林挽盛着水的眼睛里。 第94章 裴寂的啃咬不自觉地放轻了力度,转而用舌苔重重碾过敏感的上颚。 他还是舍不得他的阿挽痛,既然有alpha肖想他,他就把那些alpha都解决掉好了。 这不是阿挽的错。 但裴寂的心里还是有股子怨气缠绕,他怨恨林挽太过于美好,也怨恨自己的无能。 裴寂用他的牙齿啃咬着林挽的嘴唇,没有再将舌头深入林挽的口腔。 但很快,紧贴着他的双唇微微张开,像是在纵容着邀请裴寂进入一般。 裴寂停了下来,和林挽拉开了些距离,幽深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林挽微微眯着的已经迷离的双眼。 林挽的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在裴寂的脸上,他的眼很沉,漆黑的眼眸里是林挽看不懂的情绪。 此刻的林挽分不清面前的裴寂是梦还是真的,裴寂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碰过他了。 如果这是梦,林挽不愿意在此刻醒过来。 林挽凑上前去,身体微微起来了些,贴在裴寂的身上,他裹住了裴寂的唇。 有些凉,很薄。 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在了空气中。 裴寂没有了丝毫犹豫,反手扣住了林挽的后脑,唇齿间的吻愈发激烈,房间内回荡着黏腻又暧昧的声音。 牙齿有的时候会撞在一起,舌头也会因为搅动得太过急促而划到,但两个人都不愿意停止。 没有理智,没有思考,只有两个灵魂最原始的纠缠。 裴寂的脸隐藏在黑暗里,林挽看不清他的喜怒,这个亲吻太过于激烈,让他的眼眶湿淋淋的,醉酒后的大脑迟钝地思考着一切。 还没等林挽喘上气,裴寂就将手指插进了他的嘴里。 裴寂的手指在他的口腔不断地搅动,指节恶劣地搅动着软舌,像在戏耍池塘里的鱼,搅的他口中的涎液无法控制地从嘴角滑落,在下巴拖出晶亮的细线,让他的喉咙又痒又难受。 等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裴寂的手指抠挖了个遍,裴寂才抽回了满是涎液的手指。 【......补】 林挽的全身都在抖。 这是他一直渴求的永久标记。 身体在一瞬间像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整个人沉甸甸的,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没有,他处在虚无的状态里,只能感受到裴寂。 永久标记带走了他所有的思考。 但他知道。 他这辈子,只能有裴寂了。 隐约中,他看到裴寂在笑,刚刚怎么都看不清楚的裴寂,此刻却无比清晰。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 林挽想挣扎着爬出热潮,却又被裴寂抓着脚踝拖了回去。 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欲.望里。 林挽流着泪叫喊着又被裴寂的吻堵住,彻底失去意识前,他感到自己的手被牵了起来,裴寂在亲吻他的指尖,他听到了裴寂的声音。 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从耳骨上传来。 似乎缥缈不定,又似乎震得他耳膜作响。 “林挽,我爱你。” 这句话像是咒语,林挽想强撑着睁开眼,眼皮却怎么也掀不开。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嗓子刚刚哭喊得厉害,如今已经黏在一起。 林挽的意识却永无止境地下沉,像是坠落到光怪陆离的深海,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直到要被漆黑的黑洞吞噬,林挽猛地惊醒。 他呆滞地望着天花板,意识似乎已经清醒了,可手脚却被牢牢地趴在床上,并动不了。 这是酒店的房间。 梦到裴寂了。 梦到被裴寂永久标记了。 可能是太想他了。 林挽恍恍惚惚坐起身,整个人又摔回床上,下半身像瘫痪了一般,使不上劲儿。 他的心猛地一跳,手指碰到了刚刚结痂不久的腺体,传来阵阵灼烧般的刺痛,提醒着他昨夜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小腹微微隆起,那里还残留着被撑开的酸胀感,生殖腔里似乎还盛着未退的热度。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情.欲气息,混合着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梦,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他被标记了,被裴寂标记了。 林挽后知后觉地抽抽鼻子,突然僵住了。 屋内信息素的味道熟悉又有些陌生。 却并不是裴寂的信息素的松木香。 一瞬间林挽毛骨悚然,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惊恐爬满了他的脊背。 那个穿着褐色风衣的alpha撞入了林挽的脑子。 林挽的全身抖个不停,他的手脚发冷,死死地攥住自己的头发,企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拼命回忆昨晚的细节,却只能捕捉到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滚烫的拥抱,撕咬般的亲吻,还有那句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我爱你"。 脑海中模糊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标记他,却怎么都看不清脸。 是裴寂吗?可这信息素不是裴寂的信息素的味道。 不是裴寂吗? 如果不是裴寂...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炸开,林挽猛地掀开被子,在看到自己满身青紫的痕迹时,胃部一阵剧烈抽搐。 他踉跄着扑到床边呕吐,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林挽遍体生寒,他承受不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颤抖着检查身体,虽然浑身像是被拆解重组过的难受,却没有严重的外伤。 身体有些肿,并没有撕裂。 林挽踉踉跄跄地下了床,腿脚发软,走动的时候会扯到身后,很疼,肚子也沉甸甸的,异物入侵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他强压着不断翻滚上来的呕吐感,猛地灌了一大杯冷水,冰冷的水划过火辣辣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身上诡异的味道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沁出来,他像是被这陌生的信息素腌入味了。 不能洗澡。 林挽混沌的脑子开始运转,如果昨晚的人不是裴寂,那就是迷.奸,洗澡会增加取证的难度。 这个念头让林挽的双腿一软,双手撑着桌子勉强站立。 腹部传来一阵诡异的酸胀,提醒着他身体里可能还留着陌生alpha的东西。 林挽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又一阵呕吐的冲动。 林挽缓慢地转动着眼珠,思考他要怎么做。 要先弄清楚标记他的人是谁,再决定是报警还是... 监控! 想到这,林挽忍着身上的不适感,套了件衣服,手脚抖得厉害花费了林挽大半的力气。 那人留下的痕迹很多,林挽又裹了件浴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林挽扶着墙,颤颤巍巍的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身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大腿内侧的肌肉因为过度使用而不住颤抖。 一想到昨晚的人可能不是裴寂,他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恐惧几乎要把他杀死。 林挽不断地安抚自己,企图麻痹自己的神经。 万幸此时是中午,没什么人,没有人看到如此潦倒落魄的自己。 不然明眼人一眼便可以在他肿的像核桃的眼和被啃到的红肿不堪的嘴,以及颤抖的难以站立的双腿和奇怪的走路姿势里猜测出他遭遇了什么。 林挽用衣服蹭了蹭脸,深呼吸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地挪到了前台。 “您好,我想查一下昨晚1501门口的监控。”林挽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我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前台的服务员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抱歉先生,酒店有规定,监控只能由警署的人才能查看。” 第83章 林挽无助地落了眼, 苍白的脸颊落了两片阴影,声音带着哀求“我就看一眼,不做其他的。” 服务人员为难地摇摇头, 看着摇摇欲坠的林挽脸色苍白的厉害, 斟酌着开口,“抱歉先生, 需要为您报警吗?” 林挽无力地将头靠在前台冰冷的石砖上, 刺骨的寒意顺着太阳穴钻进血管, 却没有让他混沌的头脑更清醒。 他的膝盖发软, 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椎,林挽疲倦极了, 丧失了所有力气。 接下来要怎么做? 报警吗? 如果昨晚不是裴寂,报了警这件事将会人尽皆知。 林挽闭了闭眼,痛苦无助席卷了他, 他是一块漂浮在大海中央的浮木,暴晒在烈日下。 没有归处。 “带他去看监控。” 清冷的声音从林挽背后响起, 林挽浑身一颤,倏地转身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 “腾先生, 这...不合规矩。”前台的服务人员, 一脸为难。 腾柏妄穿了件宽大的浴服, 一只手托着肚子,另一只手扶着腰,神色平淡开口,“需要叫司铭过来吗?” 几个服务人员对视了一眼, 领头的人讪讪一笑,“不用劳烦司先生了,腾先生, 请跟我来。” 林挽感激的看向腾柏妄,沙哑的嘴里艰难的吐出了谢谢两个字。 第95章 腾柏妄微微蹙眉,抿抿唇终究没有开口询问。 服务员带着两个人到了机房,腾柏妄找了个理由把人打发出去,他盯着林挽发白的脸,开口道“我在门口等你,需要帮助就喊我。” 林挽感激地点点头,腾柏妄给他留了体面。 握着鼠标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林挽才终于调到了昨晚的监控。 看着监控中那个高大身影熟悉的身影将自己抱入房中,林挽头脑中紧绷着的弦砰的一声断裂。 积蓄多时的泪水决堤而出,大颗大颗砸在键盘上。他蜷缩着滑坐在地,把脸深深埋进掌心,瘦削的肩胛骨在单薄的衣服下剧烈起伏,一直提着的气陡然泄了出去。 压抑的情绪在一瞬间上头,林挽止不住地呜咽哭出声。 漂浮在大海上的浮木,终于看到了岸。 听到哭声的腾柏妄挺着肚子匆忙从门口走进来,他抬眼正看到了监控器上暂停的画面,整个人怔怔地僵在原地。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许久,视线艰难的移开落在了在地上哭泣的林挽。 “要报警吗?” 发泄后的林挽,心里还是酸得厉害,情绪却缓和了不少,他忍着身上的不适,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不用了,谢谢你。” 腾柏妄有一丝恍惚,他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在看林挽一眼,呆呆直直地走了出去。 林挽没什么心情去管脾气古怪的腾柏妄,他拖着沉重的身躯想抓紧时间回到房间。 他太累了。 昨夜的宿醉,无止境的□□,和刚刚的殚精竭虑,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 林挽刷开房卡,疲倦的身体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摇摇欲坠。 他缓缓关上房门,抬眼正对上裴寂怒不可遏的眸子。 裴寂冷着脸,一脸阴沉,漆黑的眼珠翻滚着暗火,要把林挽烧穿。 那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地袭来,正是标记他的信息素。 林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身体撞上了身后的门,他的身体对这股味道产生了排斥反应。 “去哪了。”裴寂的声音压得极低,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向林挽,带着压迫感。 林挽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后背紧贴着门板,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那股陌生的冷香混着松木气息,让他双腿发软。 裴寂离得越近,那股陌生的味道越明显。 却并不难闻。 裴寂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挽,似乎在等他回答。 眼前的林挽额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眼睛里还带着刚哭过的雾气,嘴唇破了皮。 裴寂的心里生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这样的林挽带着破碎的美,那么诱人。 想到他这一路有多少alpha会不怀好意地去看林挽,裴寂的胸膛恨不得炸开,将林挽揉成团狠狠的塞进去。 林挽仰起脸,潮湿的睫毛轻轻颤动,他看到裴寂眼底翻涌的暴戾,突然觉得更累了。 所有的疑问、愤怒、委屈都化作了深深的疲惫。 他抬眼平静地看着裴寂。 裴寂的心漏了一拍,这样的林挽让他心里没来由的恐惧。 藏不住了。 裴寂的心逐渐冷却,从他来珍拉丁湾的开始,从他决定永久标记林挽开始。 他一切的处心积虑都藏不住了。 裴寂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他的面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却伸手按住了林挽的腺体。 上面结痂的痕迹粗糙地摩擦着他的指腹。 他的力气是会让林挽痛的,可一向娇气的林挽并没有动,依旧那样平静地看着裴寂。 恐惧爬满了裴寂的胸口,让他喘不上气,阴婺像潮水一般漫上来,将他淹没了,裴寂的理智一点一点被蚕食殆尽,按着林挽腺体的手指力道越来越深。 他永久标记了他的阿挽。 林挽的身体将永远无法再离开他。 如果林挽的心里抗拒他,要逃离他。 他会用他的方式让林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只变成他一个人的阿挽。 林挽落了眼,终于支撑不住,直直地栽进裴寂的怀里。 裴寂的手臂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捞住腿脚发软的林挽,将林挽牢牢箍在怀中。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敛目凝神。 眼中阴暗眸子落在林挽的发旋,腺体又开始发胀,昨夜被压下去的信息素,又开始沸腾。 裴寂的怀抱依旧是那样的温暖,安心,即便不是那股熟悉的松木香,也让他沉沦。 有太多事林挽想要追究,但是他现在实在是没有任何追究的力气和心力。 但有一件事,此刻他一定要在此刻问清楚。 林挽动了动,将全部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在裴寂的怀中蹭了蹭,这样片刻的温情让他留恋。 “裴寂。”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他的心揪起来,林挽要问他什么。 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问他异常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还是问他为什么要强行永久标记了他? 裴寂的身体僵的厉害,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胸口要被撕裂了,他提前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但他不想在欺骗阿挽。 阿挽问他的,他会如实地回答。 如果阿挽要离开他,他会直接让阿挽从这个小岛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再不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怀中的林挽整张脸贴在他的胸口,等待林挽开口的时间格外漫长。 漫长到裴寂以为林挽已经睡在他的怀里。 裴寂不敢动,身体像一块僵硬笔直的铁板,骨骼似乎被定住了。 “昨晚你。”林挽动了动脸,依旧埋在他的怀里,没有抬头。 裴寂却觉得喘不上气,他认命般地闭上了眼。 “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裴寂的身体轻微地颤了颤,瞬间睁开的眼睛里满是迷茫。 见裴寂默不作声,林挽堪堪将头抬了起来,他咬住了下唇,却咬到了嘴唇上的伤口,让他疼得嘶了一声。 “骗我的吗?”林挽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似乎在喃喃自语“是我听错了吗?” 裴寂的手指捧住了林挽的脸颊,他的指腹按在了林挽的下巴,轻轻将他牙齿下的唇瓣解救出来。 “林挽,我爱你。” 这句话没有缥缈不定,就这样直直地砸到林挽的耳骨上。 林挽咧嘴一笑,苍白无力,却又带着释然,他又将头抵在裴寂的胸口。 裴寂的心脏震得他耳膜痛,像脱缰的野马在空旷的峡谷里传来的马蹄声。 杂乱而沉重。 “什么时候开始的。” 裴寂的身体颤了颤,他紧紧地将林挽禁锢在怀里,薄唇动了动还未发声,就听到了林挽的声音。 “别骗我。” 裴寂刚刚融化的心又瞬间被冰冻了,他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 “三年前。” 说完这句话,裴寂的心似乎松了下来,刚刚萦绕的恐惧似乎都消失了。 他没什么畏惧的了,如此赤裸裸地将整颗心揉碎了掰给林挽看。 如果林挽不要,他便将这些粉末或进水里喂给林挽,强行让他收下自己这颗破碎的阴暗的心脏。 裴寂似乎听到怀中的林挽轻笑的声,一双手缓缓地环上了自己的脖子。 林挽仰起头,并没有笑,仿佛刚刚那声轻笑是裴寂的幻觉,轻声开口道“好累,没有力气了,可以抱我上床吗?” 裴寂的手指僵硬地弯曲,却没有丝毫的停留,打横抱起林挽。 与昨晚的野蛮不同,他小心翼翼,怀中像是捧着绝世珍宝。 林挽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怀抱里。 所有的谜团后面可以慢慢解开,此刻他只想沉沦。 裴寂将他缓缓的放到床上,林挽并没有松开搂着他脖颈的手臂,裴寂就这样弓着腰,直愣愣地看着林挽,不明所以。 “易感期到了?” “嗯。”裴寂的嗓子带着喑哑。 林挽的视线顺着他的胸口缓缓下移,轻笑了声,“想做吗?”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你的身体...” 林挽打断了裴寂,手指按住了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你只需要回答我想或者不想。” 第84章 裴寂沉沉地盯着林挽, 他的眉眼间尽是疲倦,可眼睛却是清炯炯的,像一汪碎了的海, 偶尔被风吹动, 波光荡漾。 “想。” 这声应答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 裴寂知道自己被蛊惑了,在林挽面前, 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他顺着林挽的力上了床, 俯身深深埋在了林挽的颈窝, 腺体上尽是淡淡的茉莉香还沾染着自己信息素的气味。 忍不住了, 易感期的alpha的理智本就是最薄弱,更何况在林挽刻意释放信息素的引诱下, 没有人能保持清醒。 裴寂的血液被燃烧着,身体深处的空虚感几乎要将他吞噬。他不自觉地扣住林挽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指节泛白。 第96章 林挽只是眨眨眼, 嘴巴紧紧地闭着,不肯给出明确的回应。 他问裴寂想不想, 却吝啬于给出许可或拒绝。 裴寂凑到林挽的唇边,冰凉的唇瓣贴着林挽软绵绵的唇, 小心翼翼的缓缓的贴着, 并不敢妄动。 温热的鼻息相互交缠在一起, 许久,裴寂贴着林挽的唇开口。 “阿挽,我爱你。” 林挽垂下眼帘,长睫投下一片阴影, 遮住了所有情绪,只是身体几乎微不可察的颤了下。 裴寂从来不是会不加收敛表达爱意的人,他不再年轻, 总觉得从嘴里说出的话太空,更何况是在床上说这样的话,没有实际意义。 相比说,他更愿意去做。 可林挽就这样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害怕林挽感受不到他的爱。 他像一只被冷落的小狗,拼命地用脑袋拱主人的手,主人却不肯施舍一个抚摸,他企图用嘤嘤叫来唤起主人的一丝怜悯。 可他的主人,并不说话,只是搂着他的脖颈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林挽就这样埋在他的怀里,好久都不愿意出来,裴寂担心他喘不上气,手指抚摸着他的后脑,轻轻地将他的头拉开。 裴寂看到了林挽红着的眼眶,淌出两行清泪,他就这样无声地哭着,不知道哭了多久。 这是裴寂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林挽哭泣。 似乎和自己在一起后林挽总哭,是他做得不够好。 阿挽是怪他的吧。 裴寂开始后悔,刚刚林挽问他想不想做.爱的时候,他应该说不想。 在阿挽的眼里自己说的这些爱,都只是为了哄骗他的身子去缓解自己欲.望度过易感期的手段罢了。 林挽的泪一颗一颗地砸在裴寂的心尖。 阿挽在哭自己可怜的人生吗? 他本应该和一个他父亲喜欢的匹配度高的alpha幸福安稳地过一生,却被自己这样卑劣的人强行占有。 裴寂闭了闭眼,他俯身吻住了那些咸涩的泪水,他的心尖像被蚂蚁咬了一口,有一个又痛又痒的眼,这个眼被跳动的心肌掩藏住,他找不到伤口,一股酸痛顺着那个眼蔓延,直到整颗心都被麻痹。 林挽并不说话,裴寂的眼眶也开始发酸,从有记忆开始他从来都没有哭过。 从小到大他事事拔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可是林挽,他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却还是搞得一团糟。 裴寂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涌到眼眶的热意。 不稳定的信息素又开始作祟,一股一股地冲击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裴寂也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的将林挽再一次抱进怀里,林挽的信息素无法控制的从身体里溢出,他能感受到alpha的呼吸越来越沉。 但裴寂并没有动,他把林挽抱在怀里抱了一夜,两个人身上全是黏糊糊的汗渍,却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让彼此之间变得更加黏腻亲密。 睡足的林挽怅然的动了动,他和裴寂几乎贴在一起,像是一块木板锯开的玩具又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林挽能感受到裴寂因为易感期而产生的身体变化,裴寂的易感期有一个星期,如果从前天算起,今天是第三天。 他抬抬眼望向裴寂,发现男人也正望着自己,脸上没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很冷淡。 要不是此刻腰间正被不知收敛的硌着,他甚至会怀疑裴寂根本没有在易感期。 “很难受吧。” 林挽心里想,他理应当去尽妻子的本分。 裴寂看透了林挽的想法,心猛地收缩一下。 胸口混杂着无数的浊气,即便是自己强行标记了阿挽,他也还在关心自己的身体。 他的阿挽永远都是这样的善良,让他怎能不爱。 林挽犹豫片刻,见裴寂似乎并不懂他的暗示,试探性地亲了亲裴寂的喉结。 裴寂没有拒绝,他胆子大了起来。 林挽的身体动了动,有些情不自禁地贴着裴寂的身体,双手抱着他的肩膀。 像是为了方便林挽的动作,裴寂平躺下来,林挽软绵绵地趴在他的胸口,从他的喉结一路向上。 裴寂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他垂着眼看着林挽的动作。 昨夜他一夜未睡,软玉在怀,他根本就无法入眠。 此刻裴寂紧绷着身体,用最后一丝理智克制着,只需要一个轻轻的力,他头脑中的那根弦就会断裂。 他不想失去理智,只把林挽当成一颗缓解欲.望的解药。 也不想再看到林挽哭着求他放过他。 可当林挽吻住自己唇瓣的时候,裴寂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 林挽如愿的碰到了裴寂的唇瓣,舌头顺着唇缝钻入裴寂嘴里的瞬间,铺天盖地的冷冽信息素冲进林挽的喉咙。 胃里一股翻涌,他猛地推开裴寂,趴到床边无法控制的干呕起来,中间还夹杂着不适的咳嗽声,咳嗽声中带着痛苦的喘息。 裴寂脑中的弦砰的一声断裂了,他面无表情地坐起身,顺了顺林挽的背。 林挽咳嗽了许久才稍微缓过来,他直直地望着裴寂,他的身体对裴寂的信息素产生了强烈的排斥,连接吻都不行,更别说去做更亲密的事情。 裴寂的表情没有太多的惊讶,他像是事前料到了一般,等林挽的气顺过来便收回了手,眼睛沉沉的。 “怎么回事。”林挽仔细闻了闻,那股冷香愈发的浓烈,冲的他的鼻腔发酸。 裴寂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 林挽蹙了蹙眉,“裴寂,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白刺玫。”这是裴寂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可平日里我闻到的味道明明是松木香。” 沉默许久裴寂缓缓开口,“很多年前做过一场手术,那场手术之后我的信息素便会经常失控,稳定的时候会类似于松木的味道,失控的时候就是现在这种味道。” 林挽眉头紧锁:“现在痊愈了吗?”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害怕。” 林挽觉得古怪,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几个月前那次高热你说是因为试药,其实是你信息素失控了?” 裴寂眼轻微动了下,并没有抬起眼皮看林挽,只是从嗓子眼轻声发出声音“嗯。” “临北那天你差点强迫我,也是因为信息素失控?” 裴寂漆黑的眼睛垂着,又记起那个情夫发来的消息,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嫉妒又在阴暗的角落滋生出来,他的手指掐入柔软的指腹,企图将这股疯意压下去。 “嗯。” “这一个月你都不肯碰我,也是因为这件事?” 裴寂清了清嗓子“这一个月我都在打抑制类的药物,信息素紊乱不能同房。” 林挽茫然地眨眨眼,这套说辞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他为什么会对裴寂信息素产生排斥反应。 即便他的信息素处于紊乱的状态,他们的匹配度有98%那么高,身体怎么会排斥成这样。 “信息素紊乱同房会怎么样。” “像刚刚那样你会对我紊乱的信息素起排斥反应,我进入你生殖腔会让你感到痛苦。” “裴寂,你还有其他的事情骗我吗?” 林挽顿了顿“或者说你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吗?” 裴寂终于缓缓地抬起头,他对上林挽的眼睛,漆黑的眼珠像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 “没有,阿挽。” 对视良久,纵然有很多地方疑点重重,林挽还是选择相信裴寂。 “易感期还有几天?” “三天。” 林挽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这意味着他离开京都那天,是裴寂易感期的第一天。 “只要不进入生殖腔不接吻,其实你信息素紊乱对我没什么影响。” 裴寂的喉咙滚了滚,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嗯字。 林挽松了口气,他冲裴寂张开手臂。 裴寂看起来有些茫然,呆愣愣地在原地没看懂林挽的意图。 林挽叹了口气,翻身跨坐在裴寂腰上,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唇瓣上蹭了蹭,“裴寂,这次就原谅你了,不要再骗我了。” 裴寂又觉得眼眶开始发酸,那种不争气的感觉又来了。 “你易感期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憋死。”林挽舔了舔裴寂的唇瓣,“但是我是娇气包,你轻点。” 眼眶酸胀得厉害,裴寂哑着嗓子开口,“老婆就应该被养得娇气一点。” 裴寂又觉得自己要死在林挽身上。 他也好想此刻就这样死在他的阿挽身上,这样就可以永远地和阿挽纠缠在一起永不分开。 接连三天两个人都没有离开房间半步,除了喝营养液和上厕所,裴寂几乎没有在林挽身上下来过,借着易感期的由头,两个人将一个月以来的疏远与克制统统补了回来。 永久标记上层层叠叠覆盖了无数新的标记,直到林挽的腺体在没有一处可以下口的地方。 第97章 第一次林挽感受到了裴寂不再压抑的疯狂。 第85章 alpha的易感期只有七天, 裴寂的易感期终于过去了,信息素也恢复了原本的味道。 那股冷冽的冷香来得猛烈,去得却悄无声息。 像热带风过境, 将林挽裹挟进一个与世隔绝的密闭空间。现在气旋离去, 空气中只余下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提醒着他这几日的疯狂。 不分昼夜的厮磨缠绵几乎耗尽了林挽全部的体力。 当他终于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时,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已经变换了好几个角度。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轻抚他的脸颊, 裴寂低沉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挽, 该起来吃点东西了。” 一连几天靠营养液维持体力的林挽, 在看到那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面汤清澈见底, 漂浮着翠绿的葱花,饱满的云吞隐约可见粉嫩的虾仁馅料。珍拉丁湾给的菜系偏甜,林挽一直不太习惯, 没想到裴寂竟然借用了酒店的厨房,给他做了面。 “还是你做的面好吃。”林挽含含糊糊地说着,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大碗,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裴寂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将自己面前那碗几乎没动过的云吞面推到他面前:“还吃吗?” 林挽咽了咽口水, 虽然已经有些饱了, 但裴寂的手艺实在让他难以抗拒。他接过碗,小口小口地继续吃着。 酒足饭饱之后,他才想起来这几天一直在酒店里没有出去,都没有和裴妙声说一声。 “在找什么?” “我的手机呢?” 裴寂若有所思地回忆了一下:“我来的第一天给你打电话, 你关机了。” 林挽讪讪一笑,那天他给裴寂打电话没打通,赌气把手机关掉了, 现在想来当时裴寂应当是在飞机上。 “那我知道手机在哪了。”林挽在床边翻找那天去酒吧的衣服,果然找到了自己关了机的手机。 刚一开机,消息就铺天盖地地弹出来,林挽一条条往下翻,眉头越皱越紧。 (四天前) 【裴妙声:危!我哥来了,速回!!!】 【裴妙声:快从酒吧出来呀,我哥去抓你了。】 【裴妙声:不会点男模了吧!】 【裴妙声:怎么不接电话!】 【裴妙声:自求多福吧,阿挽】 (三天前) 【裴妙声:我完蛋了,我哥发现我和司则简的事情了】 【裴妙声:救救我啊】 【裴妙声:我死定了啊,你人呢!!!快来救我啊!!!】 (三天前) 【司则简:挽哥,声哥被送回国了,我不放心跟着先回去了,看到消息后联系。】 (三天前) 【腾柏妄:需要帮助吗】 林挽的眉头紧了紧,他抬眼看向裴寂。 “怎么了?”裴寂刚把两个人吃完的碗筷收拾起来,看到林挽对着手机皱着小脸,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妙声呢?我刚刚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 裴寂的脸色冷淡了不少,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回国了。” “为什么?”林挽不解。 裴寂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是因为司则简吗?”林挽试探性地问道,“妙声有自己的选择权,裴寂,就算你是他哥哥,也不能干涉他的恋爱自由。” 裴寂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林挽争执,他轻轻叹了口气:“我不会干预他的交友,但司则简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太低了。” 林挽愣住了,他诧异地看向裴寂,那种没来由的恐惧感又从心底滋生出来。 他下意识咬住舌尖,尖锐的疼痛让他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他的脸上强行扯出一抹笑,开口问道“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有多高。” “不到20%。” “哦,那是很低。’林挽的声音有些发紧,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是戴了一张面具,却依旧让自己努力保持正常。 就算裴寂是在来珍拉丁湾的第一天就发现了裴妙声和司则简的事情,可是这几天他们两个人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又怎么会有时间去调查裴妙声和司则简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 只能说明裴寂早就知道司则简的信息素类型,甚至可能早就知道他和司则简之间近乎完美的匹配度。 林挽想到了一些毛骨悚然的事情,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低头快速发了条消息:【我们能见一面吗?】 很快,手机震动了一下。林挽抬起头,正对上裴寂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一瞬间,林挽仿佛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沼泽,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致命的危险。 “那你想怎么处理?妙声看起来很在乎则简,而且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林挽试探着问道。 裴寂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温柔,似乎刚刚的阴婺只是林挽的错觉。 “我会安排几个契合度高的alpha和他相亲。” 林挽咬咬唇,“要是他不喜欢呢?” “信息素的匹配度会让他喜欢。” “若是不能呢?”林挽反问。 裴寂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林挽后背发凉“阿挽,一个被永久标记的omega他的一生只能依附一个alpha,可alpha却可以标记无数的omega,如果没有信息素的钳制,alpha的变心像喝水一样的简单。” 林挽下意识为好友辩解:“则简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匹配度低,他也不会。” 裴寂嗤笑一声,透着半分不屑,他温柔地抚摸林挽的发丝,手指却没什么温度,“如果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契合度满分的omega呢?只要闻到对方的信息素,他的身体就会失控,变成只想交.配的野兽。到那时,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意又能坚持多久?” 林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裴寂冰凉的手指正摩挲着他后颈的腺体,那双眼睛黑得发亮,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 林挽几乎能感觉到尖锐的犬齿抵在自己颈动脉上的触感。 “这不公平。”林挽摇摇头,他握住了裴寂的手腕,轻声问道,“裴寂,没有高契合度信息素的两个人,就不会相爱吗?” 裴寂晃了神,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睫毛轻轻颤了颤,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无措。 林挽不想继续这个令人窒息的话题,转而说道:“我想吃冰淇淋了。” “我让酒店送上来。” 林挽摇摇头,他开口道“那天去漂流,在漂流山下有一家冰激凌店,我想吃那家椰子味的冰激凌。” 随后,林挽又叹了口气“算了,不吃了,开车去来回要1个小时,太麻烦了。” “我去买。”裴寂果然如他所料地答应了。 林挽松耷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真的吗?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裴寂笑了笑,温柔地摸了摸林挽的头,“乖乖地在酒店等我回来。” 林挽搂住裴寂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裴寂你真好。” 裴寂很受用,拿着外套就出了门。 林挽从沙发上跳下来,随便套了个半袖,往酒店二楼的露天咖啡店走。 午后阳光炽烈,咖啡厅空无一人,只有角落的遮阳伞下坐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腾柏妄的孕肚似乎更明显了,他穿着宽松的白色孕妇装,宽檐遮阳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 见到林挽,他摘下帽子,露出那张依旧清冷的脸,他的视线在林挽的脖颈稍作停留,便移开了看向不远处飞翔的海鸥。 林挽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他身上应该是有很多裴寂留下的痕迹,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地去遮挡。 “喝什么?” 林挽坐在腾柏妄的对面,随便点了杯咖啡。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很久,林挽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只飞在半空中的海鸥。 那只海鸥一直在同一片海域盘旋,发出嘶哑的鸣叫,像是被困在了无形的牢笼中。 “你的丈夫是裴寂?”腾柏妄突然开口。 林挽晃了晃神,轻轻地嗯了声。 腾柏妄转过头,淡淡的眸子看不出喜怒,声音清冷平静,“找我什么事。” 林挽落了落眼,深吸一口气,斟酌着措辞:“我想问一个可能很冒犯的问题,如果你觉得...” “说。”腾柏妄干脆地打断了他。 “你是做了信息素匹配度改造手术了吗?” “嗯。”腾柏妄回答得很利落。 “为...为什么。” 腾柏妄冷笑一声,似乎是在自嘲,“为了爬司家小少爷的床。” “是有人逼你吗?”林挽急切地追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腾柏妄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为什么觉得我是被逼的?也许我就是个拜金虚荣的人。” “你不是。”林挽坚定地摇头,“你不是会为钱放弃学业的人。” 第98章 海风突然变得猛烈,吹乱了腾柏妄的头发,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没人能帮我。”腾柏妄的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声淹没,似乎在喃喃自语“腾家为了万和地产的生意,强行给我做了手术。只因为我和那个拥有珍稀a级信息素的司家小少爷,原本有70%的匹配度。”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我不愿如他们所愿,所以在司小姐订婚那天,我爬了司铭的床。” 林挽的心揪了起来,腾柏妄突然直视他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你想知道这件事和裴寂有没有关系?” 林挽诚实地点点头。 腾柏妄眼中没有一丝笑意,嘴角自嘲地笑了笑,“这也是几天前我才知道的,是裴寂挑中了我,要把我送给那个小少爷。” “为什么是我?”腾柏妄自问自答,“大概因为我的信息素恰好符合要求。至于他为什么要给司家那个小少爷塞omega。” 海鸥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振翅飞向更远的海面。 腾柏妄望着那个远去的黑点,轻声道:“这就要问他了。” 第86章 林挽缓缓阖上眼帘,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灌入他的鼻腔,却压不住胸口翻涌的酸楚。 纵然他不愿意相信,所有蛛丝马迹都在指向一个残酷的事实, 腾柏妄成了他与裴寂感情博弈中最无辜的祭品。 “什么时候预产期。” “下周。” “医生有说孩子的性别吗?” 提到孩子, 腾柏妄的眉眼有了一丝温柔,清冷的眸子里出现了片刻格格不入的柔软,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隆起的腹部画着圈。 “是个小alpha。” 林挽的眼睛落下来, 轻声问道“孩子落地后你会继续回学校上课吗?” 腾柏妄眼中的柔情一闪而过, 又恢复了平淡“不会。” 林挽蹙了蹙眉“为什么?” “不为什么。”腾柏妄扶着腰缓缓站起身, 笨重的身子让他的行动并不灵活,他将桌子上的帽子戴在头上, 宽大的帽檐落下大片的阴影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也遮住了他的眼睛。 海鸥的鸣叫突然变得刺耳,林挽并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张张嘴,那些话在喉咙翻滚许久, 却最终没办法吐出来,只化作一句抱歉。 林挽看到腾柏妄笑了一瞬。 腾柏妄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肚子, 声音没什么感情, “你不用觉得抱歉,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选的路,从不后悔。” 他又轻笑了声“林挽,之后也别再见面了吧。” 林挽站起身, 看着腾柏妄缓慢地离开了咖啡店。 他的心很乱,海鸥呼啦啦的扑扇着翅膀,发出嘶鸣, 让他觉得烦躁,他加快脚步回到房间。 裴寂还没有回来,林挽换了睡衣窝在床上,把脸埋在了裴寂的枕头上,上面还沾着裴寂信息素的味道,林挽深深吸了口,觉得胸口舒服了不少。 林挽慢慢吞吞地将手机掏了出来,给叶拣打去了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裴寂便推门进来。 看到林挽撅着屁股,像只小乌龟趴在床上,不禁失笑。 “每个口味都买了一个,看看你想吃哪个。” 林挽从床上爬起来,刚刚想吃冰激凌想得厉害,如今看到满满一袋子的冰激凌却没什么想吃的欲望。 可能是吹海风吹太久,他总是想吐。 但是为了不扫裴寂的面子,林挽还是拿起一个椰子味的咬了一口,舌尖化开甜腻的凉意,却突然勾起他一阵剧烈的反胃。 林挽冲进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裴寂不禁蹙眉紧紧地跟在林挽身后,温热的手掌正顺着他的脊梁骨轻轻摩挲。 “叫医生来看看?” 林挽漱了漱口,喉咙里那股酸涩感总算淡了些。 他摇摇头,声音有些虚弱:“可能是这几天一直喝营养液,胃不太适应正常食物,中午吃多了。” “冰的先别吃了。” 裴寂皱眉,将冰激凌放进冰箱,转身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林挽捧着杯子,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稍稍安抚了翻腾的胃。 裴寂的手掌贴在他后背,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一下一下地轻抚,缓解了林挽胃里躁动的呕吐感。 林挽微微闭眼,贪恋着这一刻的安宁。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 裴寂接起电话,林挽侧耳听着,隐约辨认出是余荆岛的声音。裴寂的回应很简短,只有几个冷淡的“嗯”和“知道了”,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沉,眉宇间压着一层阴翳。 电话挂断后,林挽凑近他,轻声问:“怎么了?” 裴寂捏了捏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疲倦:“裴妙声把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全打跑了。” 林挽一愣,随即“噗”地笑出声,这确实是裴妙声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努力压下笑意,眨眨眼看向裴寂,“我们要回国吗?” 裴寂垂眸看他,淡淡道“明天回去?” 林挽点头,本来这次旅行就是陪裴妙声出来玩的,现在主角都跑了,他一个人在国外也没什么意思。 回程的私人飞机上,林挽却遭了罪。明明比来时的航班宽敞舒适,他却昏昏沉沉,醒着的时候吐得天昏地暗,最后连胆汁都吐不出来,只能干呕。 裴寂全程守着他,脸色阴沉得吓人,一下飞机就直接把人拎去了医院。 里里外外做了许多检查,结果却显示并无异常,医生只开了些中和胃酸的药,将林挽的不适归咎于水土不服和晕机。 长途飞行加上身体检查让林挽疲惫不堪,他被送回维港休息,而裴寂则直接去了裴家老宅。 林挽这一觉睡得昏沉,再醒来时,窗外已是夜色沉沉。 裴寂还没回来,房间里静得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林挽摸了摸空荡荡的胃,明明饿得发慌,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他翻了个身,四肢软绵绵的,连抬手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 挣扎许久,他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无力的身体走向厨房。 餐桌上放着裴寂临走前温好的粥,可刚掀开盖子,那股米香却猛地冲进鼻腔,激得他胃里一阵翻涌。 林挽捂住嘴,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边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一种荒谬的猜测突然浮上心头。 林挽忍着心口的不适,穿了件外套匆匆忙忙地下了楼。在楼下的药店门口踌躇了许久,林挽才忐忑地进了药店,支支吾吾要了两根验孕棒。 药店的护士小姐姐很温柔,给林挽拿了两种不同的验孕棒,还贴心地教林挽应当怎么使用。 林挽涨红着脸,飞奔回了楼上。 他安静地坐在马桶上,等待着验孕棒显示。 两条杠。 他愣住,指尖微微发抖,又拆开第二支。 还是两条杠。 林挽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小腹。 他和裴寂做.爱从不戴套,因为裴寂不会进他的生殖腔,不进生殖腔的性.爱怀孕的几率很低。 只有永久标记那晚。 林挽有些不可思议,只那一次,他竟然就怀孕了吗? 他不清楚此刻是什么感受,迷茫,新奇,害怕都有一些,更多的是迷茫和无措。 他明年才读大三,如果怀孕不能大着肚子去上课,只能休学。 可他也不能放弃掉这个小生命,既然他已经来到了自己身上,便是上天给他的宝贝。 此刻林挽非常想见裴寂,想把这个消息亲口告诉他,然后两个人一起来决定后面的事情。 林挽叫了辆出租车,他的口袋里装着那两根两条杠的验孕棒,心情却有些忐忑。 裴寂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吗? 他要做爸爸了。 林挽笑了笑,裴寂应当会开心吧。 这个感觉很奇妙,他的手指止不住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一想到肚子里有那样一个小生命,属于他和裴寂两个人的小生命,他的心情无比雀跃。 会是个小alpha还是小omega呢? 林挽抿着唇轻笑,就算是个小bata,他也会很爱他。 越临近裴寂老宅,林挽的心情反而越紧张,他要怎么跟裴寂说这件事。 走过去拍拍裴寂的肩膀,然后说“嗨,鸽们儿,我怀了你的崽。” 还是拉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要对我和孩子负责。” 林挽被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神经病场景逗笑。 下了车,他推开裴家大门,里面却静得诡异。没有人应门,他迟疑地走进去,二楼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裴妙声的声音沙哑,像是哭过:“我不在乎信息素抵抗!疼死也是我的事!不能永久标记又怎样?大不了我一辈子打抑制剂!司则简要是敢出轨,我认了!我只要他!” 裴寂的声音模糊,林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裴妙声向后退了半步,浑身被气得发抖,他用手指着裴寂,“我和司则简的信息素匹配度只有10.8%,就算他做了改造手术也只有60.8%,我们也没有办法达到婚姻法建议的75%,这样信息素改造手术有什么意义呢?” 第99章 裴寂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有些冷漠。 “改造50%达不到就改造60%,70%,甚至人本可以把他的信息素改造到和你匹配到100%。” “你疯了?!”裴妙声的声音陡然拔高,“alpha的信息素改造手术最多允许50%!超过这个限度,轻则痛苦加倍,重则直接变成beta!更何况他是珍稀的a类信息素,一旦手术失败他这一辈子就全毁了!” 裴寂冷笑“他既然爱你,连这点痛苦和风险都承担不了吗?” “裴寂!”裴妙声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好,既然一定要手术,那我去做!我来改!” “把我的信息素改造成和他信息素完美契合的程度好了。” “啪!”一声闷响,紧接着是裴妙声的痛呼。 林挽心头一跳,快步上楼,正看见裴寂一把掐住裴妙声的脖子,将他狠狠摔进房间。 “裴家娇生惯养的养你,不是让你去倒贴alpha受苦的。”裴寂的声音冷得刺骨,“再这样作践自己,我就关你一辈子。” 裴寂冷冷地对一旁的余荆岛开口,“爸,看着他。” 裴寂转身,猝不及防对上了站在楼梯口的林挽。 空气凝固。 林挽僵在原地,口袋里的验孕棒仿佛突然变得滚烫,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裴寂沉沉的看着他,缓步走到他面前,他的手掌缓缓的抬起,林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可预想中的触碰并未落下,裴寂的手指只是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摘下一片不知何时沾上的绒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裴寂收回手,径直下楼。 林挽张了张嘴,想喊住裴寂,却发不出声音。 第87章 “裴寂, 你太冷血了。”裴妙声用力拍打着厚重的实木门,“你凭什么干涉我的感情!” 门外,余荆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他冲楼梯口的林挽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小挽来了。” “爸爸。”林挽抿了抿唇,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他没想到裴寂和裴妙声的争吵会激烈到这种地步。 余荆岛叹了口气, 声音沙哑:“妙声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帮爸爸劝劝他好吗?”他手里端着的玻璃果盘里,切好的水果边缘已经有些氧化发黄。 林挽点点头, 轻轻推开了房门,卧室里一片狼藉,抱枕散落一地, 窗帘紧闭,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 打开了房中的灯, 裴妙声伸手遮住了灯光,眯着眼睛看过来, 看到是林挽, 他才勉撇撇嘴, 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 “你回来了。”裴妙声坐在地上半个身子趴在床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林挽将果盘放在床头柜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裴妙声向来乐天, 从来没有这么憔悴过。 “怎么闹成这样?”他轻声问道,在床边肩并肩靠着裴妙声坐下,“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你看我哥那样, 根本就不讲理,怎么和他好好说,他根本就是独裁者!法西斯!黑恶势力!” 林挽被他的形容逗笑,“他那不是关心你。” 裴妙声冷哼一声,漂亮的眉毛拧成一团:“你不是来当说客的吧?” “怎么会。”林挽叹了口气,拿起一块西瓜递到他嘴边,“斗争黑恶势力也要先填饱肚子吧。” 裴妙声咬了口,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你手机呢!快给我打个电话。” 林挽犹豫地抿抿唇,显然裴寂是把裴妙声的手机没收了,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手机给他。 见林挽迟疑,裴妙声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怎么?你要投靠敌方阵营?” “没有。”林挽温温吞吞地将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递给裴妙声。 裴妙声赶忙接过手机给司则简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的声音立刻带上了一股可怜劲儿:“则简...”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林挽听着裴妙声绘声绘色地控诉裴寂的“暴行”,给他介绍又老又丑的alpha、不给他饭吃、关他禁闭,甚至还动手打他。 说到动情处,还配合着做作抽泣声,活像个受尽虐待的小可怜。 林挽在一旁听得直撇嘴,裴寂介绍的那位alpha他见过照片,不过是比妙声大了几岁而已,哪里是什么有老人味的老头。 “明明是你自己不要吃饭,闹绝食的。”林挽小声嘟囔一句“裴寂才没打你。” 裴妙声立刻瞪过来,一边对电话那头的司则简撒娇,一边用口型对林挽说“别拆台”。 “则简,我们私奔吧。” 林挽被惊得猛地咳嗽起来。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裴妙声明亮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挂断电话后,他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毯上。 “怎么样?”林挽接过手机,“司则简怎么说?” 裴妙声摇摇头,把脸埋进膝盖里:“他说他会想办法,叫我别担心。” 两个人就那样并排靠着床边坐在地毯上,像小时候每次裴妙声闯祸后那样。 “你就那么喜欢他呀。”林挽小声说,“可是你们信息素那么低,就算裴寂同意了,司家也不会同意的,司老爷子那么宝贝司则简哎。” 裴妙声的头垂在双.腿间,用手指扣着羊毛地毯上的毛,林挽说的他都知道,他清楚他们最大的阻碍或许不是裴寂,而是司家。 见裴妙声不说话,林挽又开口“你总要吃点东西吧,就算私奔也要有力气。” “我没绝食。”裴妙声抽抽鼻子,“我就是没胃口。” “你们是怎么被裴寂发现的。” 说到这个裴妙声的耳尖突然红了,“就,就那样被发现的呗。” “拉手被裴寂看到了?” 摇头。 “接吻?” 沉默。 林挽倒吸一口冷气:“该不会是上床的时候被撞见了吧?!” “谁知道他会突然飞过来!”裴妙声恼羞成怒,抓起床上的抱枕就往地上一砸,“连门都不敲就直接刷卡进来!我差点、差点就...阳.痿了。” 林挽:...... “怪不得裴寂那么生气把你送回国。” “我们都成年了!你情我愿的事,他管得着吗!”裴妙声梗着脖子辩解,却掩饰不住通红的脸。 这时,余荆岛轻轻敲门进来:“吃晚饭了。” 裴妙声立刻翻身滚到床上,背对着两个人,用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 林挽站起身无奈地看向余荆岛,开口说道,“爸爸,我在劝劝妙声。” 余荆岛满是疲惫地看向裹成蚕蛹的裴妙声,“今天太晚了,小挽在这儿住吧。” 林挽点点头,余荆岛刚一出门,裴妙声立马把头探了出来,“你说信息素契合度低的两个人真的不能相爱吗?” “我也不知道。”林挽坐到床上,他给自己找了个靠垫,小心地找了个不会压到腹部的姿势。 “一旦我们就是例外呢。”裴妙声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会很痛吗?”林挽开口问道。 裴妙声蔫了下来。 林挽叹了口气,看来是很痛。 两个人漫无边际地躺在床上聊天,大多数时候是裴妙声再说,林挽偶尔附和。 裴妙声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和司则简的恋爱过程,偶尔穿插几句对裴寂强权的吐槽,最后感叹真正的感情总是要经过千辛万苦才能在一起。 转头看去,林挽已经靠在枕头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裴妙声轻手轻脚地凑过去,他小心翼翼把手伸进林挽的口袋里,想摸出他的手机,却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 看到手心中的两条杠,裴妙声大叫了声。 半睡半醒的林挽被吓得一激灵,猛地清醒。 “你怀孕了!” 林挽捂着砰砰砰狂跳的心脏,脸色复杂地点点头。 “我要当叔叔啦!”裴妙声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林挽捂住裴妙声的嘴巴,“你小声一点,这件事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裴妙声狐疑地皱皱眉,“你不会要打胎吧。” “没有。”林挽哭笑不得,“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裴寂说。” 裴妙声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林挽尚且平坦的小腹:“嗨,小家伙,我是你小叔叔。” “你快睡觉吧,孕妇不能熬夜。”裴妙声一本正经地将林挽按在床上,顺走了林挽的手机,“我去阳台打电话。” 林挽确实也困得厉害,没在管裴妙声。 第二天一早,裴妙声消失了,整个裴家都找不到裴妙声的踪迹,只留下了张龙飞凤舞的纸条,写着:“我去追寻真爱了,勿念。” 林挽一脸愧疚地看着满是忧愁的余荆岛给裴朔打电话。 挂断电话,余荆岛安慰地对林挽笑了笑:“裴寂已经派人去找了,小挽先回家吧,别担心。” 第100章 林挽知道自己在这也帮不上忙,他点点头,准备回家找裴寂好好聊聊。 裴家的车将林挽送到浦江小区门口,直到这时,林挽才注意到小区里张灯结彩,每棵松树上都挂满了彩灯和圣诞球,林挽才恍然原来今天是圣诞节。 “先生,圣诞快乐!”一个穿着圣诞老人服装的beta拦住了他,“物业准备了圣诞礼物,可以登记领取。” 林挽刚要婉拒,就被热情的“圣诞老人”和“麋鹿”拉着他往“圣诞树”走去。 在“圣诞树”工作人员那里登记后,圣诞老人将一个拴着红色蝴蝶结的大盒子递给林挽。 林挽道谢后正要离开,却被叫住:“先生,1701的礼物您也一起带走吧。” “1701?”林挽疑惑地眨眨眼,“那是我家楼上。” “圣诞树”又仔细核对了一下名单:“没错的,1601和1701的业主都是裴先生。” 林挽茫然地抱着两个大盒子上了楼。 楼上也是裴寂的房子?从没听他提起过? 裴寂并不在家,林挽将礼物放在桌子上,他坐在沙发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出神。 突然林挽瞥到了书房紧闭的门,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林挽走了进去。 书房内没有人,他环顾四周缓缓地在书房内走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书柜后面的墙前。 林挽敲了敲。 空的。 林挽将书柜的门都打开,四处摸索,最终在一本书后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开关。 他的心跳得极快,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咔嗒”一声轻响,书柜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后面黑洞洞的通道。 墙壁两侧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线照出一条向上的楼梯。 林挽咽了咽口水,打开了手机的灯光,未知的恐惧萦绕着林挽,但是他还是慢慢踏上了台阶。 当时他在明老师家的时候就感觉奇怪,明明是相同的格局,偏偏只有书房比明老师家的小一些。 起先他只当是装修导致的视觉偏差,如今想来,应当是这扇暗门的缘故。 台阶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林挽握紧手机,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颤抖的线,楼梯尽头是一扇雕花的橡木门,门把手很干净没有灰,显然是常有人来。 林挽踏上了最后一节台阶,停在门前。 门后会是什么? 是裴寂的秘密。 要不要推开这扇门? 林挽的掌心沁出汗水,理智告诉他这不礼貌,可他总觉得裴寂的秘密与自己有关。 他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又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按在了门把手上,用力推开了门。 第88章 林挽站在书房门口, 指尖还停留在门把手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这些是自己写的书。 整整齐齐两个巨大的红木书柜,每一层都严丝合缝地摆满了这些年他写的小说, 大部分是书装帧精美, 小部分是自己打印出来在胶装的。 从他最早的处女作到最新出版的小说,各种版本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几十本亲笔签名版整齐地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不会吧! 林挽震惊地张大嘴巴。 他知道裴寂是那个‘爱吃碗的肉’, 可他没想到裴寂竟然专门搞了个房子来收藏他这些书。 裴寂真是自己的狂热书粉? 还痴迷到这种离谱的程度? 林挽用力眨了眨眼, 试图驱散眼前的不真实感。 他推开书房的门, 走进客厅。 这里的装修与楼下黑白灰的商务风截然不同,浅黄色的墙面搭配墨绿色的软装, 暖色调的灯光洒在布艺沙发上,客厅和卧室是打通的,可以直接看到开放式的卧室, 处处透着温馨的生活气息。 这根本不是裴寂惯常喜欢的装修风格,林挽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 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这是自己会喜欢的风格。 林挽感到奇怪, 裴寂为什么会买这样一套房子放在楼上, 还从来没跟自己说过。 他想到了前两天看到的新闻, 渣男alpha把小三和原配安置在同一个小区,两个人还成为邻居。 难道是裴寂在楼上还养了一个可爱的omega! 林挽快步走了进去,客厅和卧室内没有类似合照之类的东西,也没有omega生活过的迹象。 另外几个房间的门都紧紧地关着。 林挽推开其中一个紧闭着的房间, 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身上惊起一层战栗。 房间的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他的照片。 从高中到现在,吃饭、逛街、上课, 很多照片明显都是偷拍的角度。 照片上的自己或笑或沉思,很多都被精心装裱在相框里,在昏黄的壁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林挽的双腿开始发抖,膝盖发软得几乎站不稳,他扶住门框,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文中的那些阴湿狂野的霸总照进现实了。 小白花竟是他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林挽才勉强稳住呼吸,颤抖着走向房间中央的展示柜。 那里整齐摆放着几十本相册,封面烫金字体在灯光下还闪着光。 林挽咽了咽发干的喉咙,拿起最上面那本。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翻了动着手中厚重的相册,里面全是他的照片。 相册最新的一页是那张他以为遗失三人的合照,只是司则简的部分被粗暴地撕去,裴妙声则是被折到背面,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笑脸孤零零地留在相纸上。 四周都是自己的照片,让林挽感到毛骨悚然,像是无数的自己在盯着他看。 这个场景太过于诡异,林挽踉跄着退出房间,扶住了另一扇门的把手。 林挽犹豫了,刚刚那个房间给他带来了太大的心理阴影。 转而林挽又安慰自己,总不会有更惊世骇俗的东西。 他果断地推开了房门,整个人尖叫出声。 林挽呼吸骤然急促,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两个与他等身大小的充气娃娃赫然摆在房间正中央,充气娃娃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两张脸。 完全就是他的脸。 娃娃的做工精细到令人毛骨悚然,每一处细节都被完美复刻了林挽的五官,眉骨的弧度、睫毛的密度,甚至笑起来唇边那个小小的梨涡,都和他如出一辙。 它们的皮肤质感近乎真实,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仿佛下一秒就会眨动眼睛,朝林挽迈出一步。 一个娃娃穿着他校庆表演时的古风服装,另一个则完美复刻了他与裴寂去维港约会时的装扮,胸口绣着白色小熊的t恤,亚麻色休闲裤,连袖口那个不起眼的线头都一模一样。 惊魂未定的林挽感到腿脚发软,他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息。 而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整个房间透明的展示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情趣玩具。 林挽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目光扫过那些狰狞的仿真器具、布料少得可怜的蕾丝丁字裤和造型夸张的锁链,他咽了咽口水。 这个有他小臂粗的玩具,裴寂不会想用在他身上吧。 这也太...变态了。 还有点...刺激。 林挽抚顺了自己砰砰砰直跳的心脏,扶着墙缓缓绕过那两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充气娃娃,走到最里面的透明展示柜前。 展示柜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有项链、胸链、戒指还有其他的珠宝。 他拿起了小心翼翼地对玫瑰的小配饰,红色的玫瑰叶片被雕琢的十分精巧,花瓣薄如蝉翼,边缘以金丝勾勒出细腻的纹路,在灯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泽,花心处嵌着一颗小巧的钻石,随着角度的变换折射出细碎的星芒。 看起来价值不菲,玫瑰的造型、金丝的工艺,甚至钻石的切割,都透着精心设计的痕迹,绝非普通珠宝店能买到的款式。 林挽将玫瑰翻转过来,金属底座下赫然是一根细长的银针,尖锐的针尖泛着冷光。 他怔了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花瓣。 这是耳钉?可是自己并没有耳洞。 【宝贝,你的皮肤像雪一样光洁,这红色的玫瑰花开在你身上,漂亮得想让我死在你身上】 这句话轰然在林挽的脑中炸开。 林挽猛地冲出了房间,冲到卧室看到墙上延伸出的那条粉色锁链时,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锁链的终端是一个脚铐,脚铐上的兔子保护套与他第一本书中霸总强制小白花时,拴在小白花脚上的镣铐一模一样。 或者说这间房子的装修和布局,都和他文中的描写都一模一样。 林挽低头看了看平躺在自己掌心的那朵泛着冷光的玫瑰花。 第101章 这不是耳钉,是乳钉。 林挽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难以分辨。 他转身回到那个房间,看到那两个娃娃,还是会感到恐惧。 林挽盯着被放回原处的玫瑰花饰品,花瓣小巧如此精美边缘泛着金光,他的视线一一扫过,旁边的每一件饰品撞入他的眼睛都似曾相识。 它们全是他书中描写过的物件,包括房间中的那些奇形怪状,尺寸可怖的玩具和性感衣物,全是他书中描写过的东西。 一些是霸总送给小白花讨他欢心的礼物,一些是霸总用在小白花身上讨自己欢心的礼物。 那些他虚构出来的东西,如今竟真实地活生生地陈列在林挽眼前。 林挽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房中游移,最终定格在角落那台孤零零的电脑上。 他走过去,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跳出一个冰冷的密码输入框。 林挽试了自己的生日,又试了裴寂的,都不是。林挽蹙了蹙眉,既然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与他有关,那密码也必然与他相关。 他回头看着那两个娃娃的背影,手指微微颤了颤,在键盘上输入了去维港那天的日期。 【密码错误】 林挽沉默片刻,指尖悬在键盘上,忽然意识到什么,将年份改成了三年前。 屏幕骤然亮起,桌面铺满了密密麻麻的文件夹,每一个都以“林挽 xx”的格式命名,整齐得近乎诡异。 他随手点开一个,里面全是他的照片,不同角度、不同场景,有些甚至是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最后一个文件夹里是一段视频。 林挽迟疑了一瞬,还是点了下去,一道轻软的哼唧、带着细微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开。 【裴寂永久标记我吧】 视频里的车顶的光线昏暗而暧昧,镜头晃动间,却依旧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后背,白皙的肌肤上泛着薄红。 黏腻的水声与急促的喘息交织,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林挽的神经。 林挽猛地后退一步,可喘息声像是环绕在他耳边,无孔不入地钻入他脑子。 与此同时,电脑屏幕左下角弹出一条提示。 【目标移动一米】 林挽瞳孔骤缩,又试探性地退了一步。 【目标移动一米】 是自己! 林挽呼吸一滞,迅速在身上摸索,最终目光锁定在手腕上那条黑色的墨翠手串上。 他毫不犹豫地摘下来,丢在桌上,随即后退两步。 果然电脑屏幕上没再弹出提示。 林挽盯着裴寂送给他的那条墨翠手串,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荒谬和自嘲。 他垂着头,掌心抵住胸口,深深吸口气,试图压下那股翻涌而上的窒息感。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于匪夷所思,他甚至来不及消化,更论接受。 然而,就在他试图理清思绪的瞬间,余光忽然瞥见地面一片黑影正无声无息地向他蔓延,如潮水般向他脚下逼近。 黑影的面积越来越大,林挽浑身一僵,缓缓转头。 一块方巾猛地捂上他的口鼻,他甚至来不及挣扎,意识便如断线的风筝,彻底坠入黑暗。 第89章 林挽的意识似乎被浓雾包裹着, 整个身体在混沌的海面上缓慢浮沉。 过了许久,他的大脑才挣脱那片迷雾逐渐恢复了清醒。 太阳穴传来尖锐的刺痛,让林挽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口鼻里似乎还残留着些许酒精的味道。 周围昏暗暗的, 只有床头那盏小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勾勒出扭曲的阴影。 已经天黑了吗? 林挽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试图驱散视线中的模糊, 他的意识的逐渐清明, 昏迷前那些匪夷所思的记忆成片成片的涌入他的脑中。 书房中的昏暗的暗道, 密密麻麻贴满他照片的房间,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仿真充气娃娃, 电脑中那段他和裴寂做.爱是视频...无数的碎片涌入他的脑中。 林挽这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他的卧室。 他挣扎着试图起身,脚上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让他浑身一僵。 低头看去, 那条精致的兔子脚铐正禁锢着他的脚踝,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掉了, 他现在穿的是一条白色的裙子,裙子里面空无一物。 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林挽的后颈,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正对上阴影里裴寂黑漆漆的眼珠。 裴寂的脸隐藏在阴影里, 端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珠却紧紧盯着林挽。 “裴寂?” 林挽被吓得猛地抖了一下,他轻轻拍着惊魂未定的胸口。 “你再怎么不说话,吓死我了。” 裴寂没有说话,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睛死死锁定着林挽,端正的坐姿透着不自然的僵硬, 就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没有生气一动不动地盯着林挽。 林挽咽了咽口水,这太诡异了。 这个房间很诡异,如今的裴寂也很诡异。 阴影中的男人缓缓前倾,灯光终于勾勒出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裴寂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眼中翻涌着林挽读不懂的情绪。 房间里静得可怕,林挽能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越来越快的心跳。 他深吸口气,企图缓解刚刚被吓到的心脏,紊乱的心跳逐渐平复后才缓缓开口道“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裴寂依然沉默,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林挽心头。 他用力晃了晃脚链,金属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这是做什么?你看我写的小说看魔怔了!难道还想囚禁我不成?” 裴寂这副平淡的样子,让林挽咬牙“爱吃碗的肉。” 听到这个称呼,原本平静的裴寂瞳孔骤然收缩,那张永远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的表情有些呆滞,像是在喃喃自语“你知道了。” 林挽靠在床头,定定地看着裴寂,“是,我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久之前就有所怀疑,在临北的时候确定的。”林挽很坦诚,如今两个人此刻的境地,他也没有必要去隐瞒什么,他和裴寂正需要一个这样面对面谈谈的机会。 “我们在临北的时候’爱吃碗的肉’ip地址也在临北。” 裴寂愣了一瞬,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让林挽汗毛林立,他看到男人优雅地站起身,缓缓向他走来,每一步都踩在林挽紧绷的神经上。 裴寂抬手,粗糙的指腹缓缓抚上林挽的脸颊。 林挽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却倔强地没有躲开。 林挽不清楚裴寂要做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裴寂并不会伤害他。 “明知是我还能忍耐这么久。”裴寂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温热却令人毛骨悚然,“阿挽。” 林挽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抬手“啪”的一声,他打掉了那只在他脸上抚摸的手,整个身子向后躲开了裴寂的抚摸,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床头,冲裴寂抬抬眼皮。 裴寂的手缓缓地落下,淡淡的眸子里转瞬即逝闪过了一丝受伤。 “你想听什么解释?”裴寂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情感,“不都看到了。” 林挽深深地吸了口气,简直油盐不进的裴寂,让他头痛。 “在珍拉丁湾的时候我问过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骗了我,当时你说没有。” 林挽定定地看着裴寂,许久,他开口道,“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这重要吗?”裴寂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投下的阴影掩盖了所有情绪。 “重要。” 林挽的胸口像是压着千斤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他能感到他和裴寂之间那道无形的裂痕正在不断扩大,而裴寂却依然选择站在对岸。 “没有。” 裴寂回答得很干脆,林挽沉沉的落了口气,胸口翻涌上一股压抑许久的怒火,他猛地挣动锁链,金属的脆响在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林挽的情绪很少失控,如今他只觉得被裴寂气得浑身发抖,他深深吸了口气,将胸口的浊气吐出。 裴寂不信他,他们之间没有信任感,裴寂也并不坦诚,把他像傻子一样戏耍。 林挽很生气,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给他时间他都能接受。 可裴寂弄了个壳,将自己死死地包裹起来,任凭他怎么敲都不肯将壳打开。 林挽将将压下胸口的怒火,平日温婉的声音今天透着几分冷意,“好,那我问你裴寂。” “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是多少。” 裴寂猛地抬头,血色尽失的嘴唇微微颤抖,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真实的恐慌。 "灵魂契侣?"林挽冷笑,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骗我好玩吗?" 第102章 裴寂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蹿上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几下,却只挤出一句干涩的话“你,你知道了。” 裴寂闭了闭眼睛,他现在像放在玻璃柜展示的玩具,里里外外都被林挽看得透透彻彻。 那些他隐藏的秘密,如今林挽全都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重要吗?”林挽反问。 “抱歉,阿挽。” 裴寂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他僵立在原地,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仿佛一个溺水之人试图抓住根本不存在的浮木。 “我不想听道歉。” 林挽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他们明明相隔不远,裴寂却觉得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遥远的让他绝望。 裴寂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林挽的眼神太透彻了,透彻得让他觉得自己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连最隐秘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慌,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从指缝间飞速流逝,而他拼命握紧拳头,却只剩下一把虚无的空气。 “我做了信息素修改手术。” 这句话像是从血肉里硬生生撕扯出来的,裴寂的喉咙火烧般地疼,声带摩擦时带出铁锈般的血腥气。 但他必须说下去,哪怕每一个字都在凌迟他的神经。 他的阿挽正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阿挽要离开他了,尽管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裴寂就知道总会有这样的一天到来。 可当这天真的到来时,他依旧感到痛苦无力。 林挽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但他没有动,似乎在等裴寂说下去。 “阿挽,世界上的结成灵魂契侣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三。”裴寂的声音很轻,“而信息素完全相斥的概率是亿分之一。”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苦,“世上的人,多多少少和其他人的信息素有一些匹配度,可我和你竟然一点都没有。” “居然一点都没有。”裴寂的声音带着痛苦,他的眼眶发红,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怎么会人的信息素能相斥到这个样子,连偏偏是你和我,为什么会是我呢。” 林挽的手掌蜷成一团,指尖按紧掌心,他的眉头紧紧地锁着,似乎有一只大手紧紧扼着他的喉咙,让他喘不上气。 “我对你来说和bata无异。” “所以你修改全部的信息素?” 林挽的心死死的攥着,他不敢想象手术台上的裴寂会有多疼,alpha的信息素修改手术需要活体剥离腺体,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重组信息素序列。 对alpha来说50%的信息素修改已经是上限了,如果他的手术失败了,他将会彻彻底底地变成一个bata。 这样骄傲的人,如果变成一个泯然众人的bata。 林挽感到后怕。 胃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林挽下意识按住小腹,孕反带来的恶心感潮水般涌上来,他咬紧牙关,直到舌尖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 “为什么。” 裴寂缓缓抬起头,灯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那双总是凌厉的眼尾微微湿润,他喃喃地开口“我爱你,阿挽。” 手术很成功,裴寂已经彻底改换了他所有的信息素,连腺体都重塑一新,可林挽依旧感到跗骨之疽的恐惧。 不是对裴寂的恐惧,而是对那场可能彻底毁了裴寂的手术感到恐惧。 林挽突然捂住嘴,胃部痉挛般抽搐起来,踉跄着扑到床边,十指死死抠住床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干呕声撕扯着喉咙,林挽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苦的胆汁在食道里灼烧,冷汗浸透了林挽的后背,衣服黏腻地贴在颤抖的脊背上。 裴寂僵立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他看着林挽弓起的背脊,那截苍白的脖颈在灯光下脆弱得像要被折断,他的腺体上还残留着他的标记。 裴寂闭眼的瞬间,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恶心了吧。 被这样偏执又扭曲的人爱着,任谁都会作呕吧。 第90章 “水。”林挽恶心得厉害, 胃部翻江倒海般的痉挛让他几乎蜷缩成一团。 这种呕吐感来得凶猛又无法抑制,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掏空一般。 林挽抬眼看见裴寂像个木桩似的杵在床边,那双平日里锐利的眼睛此刻呆滞无神, 他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强忍下那股干呕感, 林挽又重复了一遍,“想喝水。” 裴寂这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 身体猛地一震。 阿挽在和他说话, 裴寂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的阿挽还愿意理他, 还愿意使唤他。 裴寂眼眶微微发热,他张了张嘴, 这是不是意味着阿挽愿意原谅他。 但林挽此刻的脸色实在苍白得厉害,额角还沁着细密的冷汗,裴寂那些未问出口的话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裴寂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书房暗门, 匆忙地顺着书房的通道到楼下倒水。 林挽的呕吐感渐渐平息,他仰面躺着, 盯着天花板上灯光照出的阴影出神。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一场荒诞的梦,尤其是这间房子里的东西, 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 而裴寂的一些事情, 即使他早有猜测, 真相赤裸裸摊开时依然让他迷茫。 林挽深深地吸了口气,裴寂易感期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纵然他做了什么手术使得他的信息素并不稳定,可他和裴寂的信息素匹配度有98%那么高, 又怎么会起排斥反应呢? 在珍拉丁湾他求助了叶拣,叶拣也很爽快地帮了他这个忙。 如他所料,裴寂做了信息素改造手术, 只是他没有想到裴寂竟然修改了全部的信息素。 这太疯狂了。 alpha的信息素腺体重构手术成功率不足30%,术后排异风险极高。 如今这种手术虽然普及了不少,可依然是危险性高,技术不成熟的手术,更何况裴寂是在三年前做的手术。 三年前,那时候的裴寂刚大学毕业几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接管了顺腾,在商界崭露头角,人生顺风顺水。 他是什么心情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的? 他得多害怕。 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重组信息素序列。 那得多疼。 林挽的心一抽一抽的难受,孕期敏感的激素水平让他的情绪瞬间决了堤,一股酸意涌上鼻子,他将脸埋进枕头,小声地抽泣。 这个傻子。 手术成功概率那么低,就算手术成功能不能和自己在一起也是一个未知数。 越想越难过的林挽哭泣声越来越大,枕头上氤氲起一片潮湿。 裴寂端着温热的柠檬,安静地看着止不住哭泣的林挽,心里又酸又麻,无所适从。 林挽的哭声让他喘不上气,他想上前抱他,安抚他,又怕自己的触碰会让他厌恶。 想必如今契合满分的信息素也会让阿挽感到恶心吧。 哭了许久,林挽才抬眼,看到一直端着水杯一动不动的裴寂。 他抽了抽鼻子,用手背抹掉眼尾的泪水。 这个时候林挽很想抱抱这个大傻个,可是裴寂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不信任他。 林挽不想就这样算了。 他接过裴寂手中的水杯,抿了一口。 柠檬水的酸味冲淡了喉间的苦涩,让他一直不太舒服的胃,舒服了不少。 林挽将水杯随手放在床头柜,抬眼看向紧紧拉着的窗帘,问道,“几点了?” “下午两点。” 裴寂就这样僵硬地站在床边,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让林挽不禁觉得好笑。 脚上的锁链很长,可以让林挽在房间中随意地走动。 他下了床,锁链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林挽将窗帘猛地拉开,明媚的阳光倾泻而入一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屋子。 林挽眯了眯眼,下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却并不炙热,很舒服。 楼下圣诞的氛围浓厚,许多树挂着红彤彤的圣诞帽和铃铛很好看。 铃铛...林挽又想到了那间房间里那对银色的铃铛。 是他一本书中霸总挂在小白花蛋蛋上的,这样霸总每动一下,小白花的身体就会带着铃铛叮叮当当地响。 林挽咽了咽口水,他下意识地摇摇头,企图把脑海中的画面摇散。 后知后觉地,林挽感到有些羞耻,这些小黄文裴寂都看过吗? 都看过吧,不然他怎么会把文里出现过的道具都复刻出来。 林挽转过头,发现裴寂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转动的眼球,牢牢地看着林挽。 林挽下意识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忽然觉得这场荒诞的囚禁里,被锁住的从来都不只是他一个人。 他轻声地叹了口气,对裴寂说“想吃东西了。” 裴寂顿了顿,僵硬的转了转脖子,喑哑的开口,“想吃什么?” 第103章 林挽点了几个自己常吃的菜,又开口道,“想吃蓝莓,酸一点的。” 裴寂应了声好,转身下了楼。 林挽环顾四周看了看,裴寂下去做饭,并没有给他留电子产品,他有些无聊。 在沙发上坐着发了会呆,林挽又打开了那个房间。 再次在看到那两个充气娃娃,林挽的恐惧消散了不少,更多的是好奇。 他走过去摸了摸,娃娃的皮肤是光滑的布料,很是细腻。 林挽眨眨眼,拉开了娃娃的裤子,不禁咽了咽口水,该有的不该有的这娃娃都有。 显然这两个娃娃不是摆件。 林挽拍了拍娃娃雪白的屁股,手感还不错。 没一会,林挽听到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紧忙把娃娃的裤子穿好,他看到裴寂将楼下家里的锅和食材都搬了上来。 见到林挽从那个房间里出来,裴寂明显一愣。 林挽若无其事地走向沙发,看着裴寂将东西安置好,又匆匆折返厨房端来一盒洗得发亮的蓝莓。 蓝莓酸酸甜甜,一口咬在嘴里爆浆很好吃,久违的食欲被唤醒。 这几天都没怎么认真吃东西的林挽,一颗接一颗地吃着,直到空荡荡的胃袋终于传来饱足感。 裴寂蹙了蹙眉“快吃饭了,别吃那么多水果了。” 林挽没有应声,却听话地把手中的果盘放下。 裴寂做了一桌子菜,林挽点菜的时候兴致勃勃,吃了没几口,熟悉的恶心感又翻涌而上,便恹恹的放下了碗筷。 林挽又觉得困倦,昨天陪裴妙声聊到半夜,今天又精力了这些耗费心血的事情,他实在是疲倦。 “妙声找到了吗?” “嗯。” 林挽有些诧异,“这么快。” “嗯。”裴寂的筷子顿了顿,“信用卡消费记录。” 林挽抿抿唇,“你准备怎么办。” 裴寂没有开口说话,林挽心底大概有了猜想。 林挽没再管裴寂,他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又回到床上。 陌生的床睡起来并不舒服,林挽的神经已经困倦得厉害,可是却怎么都睡不着,让林挽有些心烦。 辗转反侧间,他听见极轻的脚步声停在床边。 裴寂的呼吸声很浅,带着小心翼翼地克制。 半晌,一个很轻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额间又轻又痒,林挽烦躁的心却奇迹般平静了,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房间里只剩壁灯投下暖黄的光晕。 睡足了的林挽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缓缓坐起身。 透过半开的窗帘,他看见裴寂独自站在阳台上,指尖一点猩红在夜色中明灭。 烟雾缭绕中,裴寂的侧脸被月光镀上一层冷意,身影极尽落寞。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个烟圈,很快淡淡的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林挽叹了口气,从床上站起身,铁链的晃动声在安静的夜中很响。 裴寂转过头,隔着玻璃与林挽四目相对 裴寂迅速掐灭烟头,推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进来。 他的身上还带着冬日室外的冷意,整个人透着凛冽的凉。 “醒了。” “怎么不在屋里抽,外面多冷。” “不抽了。” 林挽蹙了蹙眉,想说些什么,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自从怀孕了之后,他总是嗜睡,还总是想吃东西,可食物摆在面前时又突然没了胃口。 “饿了?”裴寂走近时带来一缕未散的烟草味,混合着冬夜寒气,“想吃什么?” 林挽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无比想念学校后门那家老火锅沸腾的红油香气。 “想吃校门口那家火锅。” 他说完就看见裴寂的眼神暗了下来,漆黑的眼睛沉沉地看着林挽,他缓缓开口,“外卖可以吗?” 林挽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眉毛拧成一团,语气也透着些许不耐烦,“外卖送过来还能好吃吗?” 他鲜少会这样说话,可他的心情莫名地烦躁,尤其是看到裴寂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林挽的脸色不是很好,坐在沙发上,“就出去吃个饭,我还能跑了不成。” 僵持片刻,裴寂似乎妥协了。 他沉默地走过来,单膝跪在羊毛地毯上,给林挽解开了脚腕上的镣铐。 冬日的夜很冷,林挽被裴寂包成了一个白色的团子,羊绒围巾绕了几圈,羽绒服的帽子边缘还缀着一圈蓬松的狐狸毛,衬得林挽的脸只有巴掌大,裴寂领着他出了门。 如今正值寒假,火锅店没什么人,只有两三桌。 寒假里的火锅店格外冷清,只有两三桌客人,林挽选了最角落的位置。 裴寂的背挺得笔直,目光警觉地扫视四周,林挽却乐得自在。 “林挽,你出来吃夜宵呀。” 林挽眨眨眼,“李应,你也来这吃饭吗?” “不是,这家店是我家开的。”李应咧嘴一笑,着转向裴寂时明显僵了一下,"裴、裴总好"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耳根发红地挠挠头,“差点忘了你们是伴侣。” 林挽抿嘴笑了笑,余光瞥见裴寂瞬间绷紧的下颌线,“我先点菜呗。” “对,给你菜单,我给你们打折。” 热腾腾的辣锅没一会儿就上来了,林挽吃得鼻尖冒汗,裴寂却没动几口。 林挽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酸梅汤,抬眼看到不安的裴寂,不禁轻笑,突然升起了恶趣味。 “李应。”林挽冲他招招手。 第91章 “要再加些菜吗?”李应笑呵呵地走过来, 手里还拿着点菜单。 他的目光不住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眼中闪烁着掩饰不住的好奇与敬畏。对于他这样的普通学生来说,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大佬的机会并不多。 裴寂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眼神却死死的锁着两个人。 林挽莞尔,加了杯饮料又不经意的开口“李应, 你还记得校庆的时候我穿的那件衣服是谁借的吗?” 李应挠了挠头, 回忆道:“那件不是借的, 是校友会特别定制的, 听说花了不少钱呢。”他压低声音,“专门为你们那个节目准备的呢。” “哦。”林挽恍然,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余光看到裴寂的喉咙微不可查的上下动了动,继而开口道, “你还记得表演后那件衣服去哪了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李应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所有道具都是学生会统一处理的, 你可以问问会长。” 林挽眨眨眼,声音轻飘飘的“原来是这样。” “对了!”李应突然想起什么, 兴奋地掏出手机, “我这里有当时你表演的视频, 你要不要?” 林挽微微诧异,还是笑着应了声,“你发我吧。” 林挽想了想又开口道,“直接发给裴寂吧, 我手机最近坏了,去修了。” 隔壁桌有人点菜,李应匆匆忙忙的过去帮忙, 林挽看到裴寂的手机亮了一瞬,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 刚刚吃的很香的火锅,如今吃饱了,闻起来这些油腻的味道又开始有些反胃,林挽蹙蹙眉,站起身。 裴寂却比他更快的挡在他面前,手掌迅速握住了他的手腕。 “去哪?” 林挽的眉头拧成一团,他咬紧下唇,并没办法说话,只能强忍着不断翻涌上来的呕吐感。 两个人僵持片刻,裴寂高大的身影挡在林挽身前,将林挽堵在逼仄的角落,店内的其他人并看不到此刻林挽的表情。 “回家。”林挽几乎是从喉咙挤出来着两个字,他想迅速逃离这个环境,刚刚吃的有多开心,现在这股味道就压的他有多想吐。 听到这两个字裴寂绷紧的眉头才稍稍舒展,他动作娴熟的拿起林挽的外套和围巾,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林挽包裹成一个小白团。 林挽并不反抗,乖顺的任由裴寂折腾。 推开店门的瞬间,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林挽深深吸了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总算压下了那股恶心感。 裴寂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侧,手臂始终需环着他的腰,像是看着什么怕被偷的宝贝,林挽不禁觉得好笑。 林挽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马路对面那辆挂着小灯的糖葫芦小车上。 他抬了抬下巴“我想吃那个。” 裴寂落了落眼,搂着林挽的手掌在寒冷的空气中被冻的骨节微微发红,他手臂微微缩紧。 “我们过去买。” “不。”林挽轻轻挣脱他的怀抱,“太冷了,我去车里等你。” 裴寂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更紧了些,将林挽蓬松的羽绒服勒的皱成一团 “我先送你上车。”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 林挽却突然抬起头,他看着裴寂黑漆漆的眼珠,突然冲裴寂笑了笑,眉眼弯弯,浅浅的梨涡浮现在嘴角,昏暗的灯光下林挽的眼睛亮晶晶的反射着碎光。 第104章 裴寂怔住了,他沉沉的看着林挽,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缩,不确定这是真实还是幻觉。 但胸腔里那颗冰冷的心脏确实漏跳了一拍,而后开始疯狂鼓动。 太多天了,他只记得林挽簇起的眉毛和冰凉的眼泪,林挽的笑让他恍惚。 林挽如愿拿到了车钥匙向停车场走,裴寂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忽明忽暗,最终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 裴寂机械的迈开步子,恍惚的向马路对面装着各式各样糖葫芦的透明小车走去。 卖糖葫芦的老人裹着厚厚的棉袄,见客人来了连忙搓着手迎上来:“小伙子,要哪种?咱家有山楂的、草莓的、还有黑枣的...” 裴寂盯着玻璃柜里裹着晶莹剔透糖浆的糖葫芦出神,对老人的话充耳不闻。 老人也不恼,自顾自地继续介绍:“这个山楂去核的卖得最好,黑枣的嘎嘎甜...” 寒风吹得裴寂眼眶发涩,他自嘲地勾起嘴角,呼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老人见他一动不动,也察觉到了裴寂情绪的不对,“怎么了小伙子,遇到难事了?” 裴寂缓缓的摇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拿出皮夹克抽出一沓钱币。 “这些都帮我包起来吧,能送货上门吗?” 裴寂的声音有些发哑,老人却喜不自胜的用手心抹抹嘴,“这,都,都要了吗。” 老手足无措地接过钱,又慌忙抽出几张要还回去:“我给你送过去,小伙子,用不了这么多。” “天冷,辛苦您了。”裴寂只拿了一串山楂糖葫芦,转身走向停车场。 “哎!”大爷没在推脱将钱币塞进口袋,小心的摸了摸,“不麻烦不麻烦。” 裴寂的手指已经被冻僵了,他拿着那串糖葫芦缓缓的向停车场的方向走过去。 看着空荡荡的停车位,裴寂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个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 裴寂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冷气。 他浑浑噩噩的拦了辆车,他闭着眼靠在座椅上。 这一天终于到了。 阿挽总会离开他的。 他不用了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担忧这一天的到来。 那些他偷来的快乐时光,终究还是要还回去的。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裴寂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刚刚林挽的笑还恍然在他眼前,裴寂轻叹了声,垂在座椅上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下。 “抓回来。”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把他锁起来,让他再也逃不掉。” 阴郁的想法慢慢滋生。 可抓回来之后呢? 让他每天趴在枕头上哭泣吗? 裴寂的心堵的厉害,难以言喻的痛苦,他从未体验过的痛苦,像是骨肉被撕裂了。 他喘不上气,喉咙间翻涌起血腥味。 浦江的家内,空荡荡的客厅让人发慌,裴寂自嘲的笑了笑。 原本他就是只身一人。 可人见到了光明又怎么能忍受的了黑暗呢。 裴寂无力的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江上的游船缓缓的走着,灯火通明的江水让裴寂愈发的孤独。 物业将老人送过来的糖葫芦送上楼,放在了门口的置物柜上。 裴寂将他们拿了进来,放到餐桌上,抬眼看到了餐桌上的两个圣诞礼盒。 他突然笑出声来,裴寂几乎能想象林挽抱着这两个大盒子时小心翼翼的模样。 眼前的林挽还是那么清瘦,这一年来,他好不容易才把林挽养出些肉来。 他的阿挽太乖了,很好养。 像只容易满足的小猫。 可现在裴寂后悔了,他应该把林挽养得更娇气些,让他离了自己就活不下去。 手指指尖传来粘腻的触感,裴寂才恍然回过神,他一直拿着这串糖葫芦。 晶莹的糖霜早已在室内暖气的烘烤下悄然融化,黏稠的糖丝缠绕在指缝间,像是某种无声的挽留。 他机械地咬下一口,厚重的焦糖外壳在齿间碎裂,却掩不住内里山楂尖锐的酸涩。 那滋味顺着喉管滑落,在胸腔里灼烧出一个空洞。 裴寂将咬了一口的糖葫芦丢进了垃圾桶。 不知坐了多久,裴寂才缓缓站起身,他动了动僵硬的肩膀,拖着沉重的步子向书房走。 书房的暗道大刺刺的敞开着,裴寂缓缓走了进去,走上台阶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裴寂的心早已麻木没有一丝感觉。 没有林挽的日子对他来说索然无趣。 裴寂推开书房的门,看到了客厅沙发上丢着的白色羽绒服和围巾。 他愣了愣,呼吸几乎停滞,血液在耳膜里轰鸣,他几乎是跌撞着冲进卧室。 卧室开着盏昏黄的小灯,将床铺笼在朦胧的光晕里,大床上的被子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裴寂觉得自己的心颤的厉害,手指也抖得厉害。 他屏住呼吸靠近,生怕惊散这场易碎的幻梦。 林挽睡的并不安稳,眉头还紧紧的皱着,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回来了。” 裴寂觉得此刻的场景像梦一般,他不可思议的摸了摸林挽的脸,掌心温热的触感才给了他一丝真实感。 “阿挽。” 林挽坐起身,看到裴寂空荡荡的手指,不禁问到“糖葫芦呢?” 唔,裴寂俯身吻了下来,他的吻来的猝不及防却小心翼翼,像濒死之人攫取氧气般汲取着爱人的气息。 又像是被遗失的小狗,找到了主人后,珍视的舔舐主人的手掌。 林挽尝到了糖霜的甜味,在裴寂舌尖,似乎还有浅浅的山楂味。 裴寂松开林挽,林挽泛红的眼尾和起伏的胸膛终于让裴寂相信这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梦境。 林挽浅浅的喘息回荡在耳侧,裴寂才真真切切的相信,他的阿挽没有离开他。 林挽疑惑的抬抬眼“你把我的糖葫芦吃了?” “没有。”裴寂哑声开口,他笑着舔了舔唇瓣,“我去给你拿。” 裴寂迅速的将一大堆打包好的糖葫芦拿上来,林挽不禁瞠目“怎么买这么多。” 林挽拿了一串山楂的,咬了两口,刚刚想吃的厉害,如今吃上了又没那么喜欢了。 他把剩下的递给裴寂,裴寂将林挽咬了一半的山楂吞入口中,甜滋滋的味道让他心情愉悦。 林挽从床上坐起身,去浴室洗手,脚上传来了清脆的声响。 裴寂沉沉的看着林挽脚踝上系着的脚铐。 第92章 银色的脚链缠绕在林挽纤细的脚踝上, 细软的兔毛贴着他泛红的骨节,毫无违和感,像是一种奇异契合的装饰。 林挽慢吞吞地洗完手, 爬上床, 陷进柔软的羽绒被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着。 房间里很静, 只有浴室传来的水声提醒着他裴寂的存在。 水声渐渐停了, 没过多久, 身后传来床垫微微下陷的动静。 一双手臂从背后环过来, 带着未散的潮气和热度,将他整个捞进怀里。林挽下意识往前蹭了蹭, 怕压到肚子,可裴寂的手掌却稳稳扣住他的小腹,不容拒绝地将他拖回原位。 裴寂的力道有些重, 勒得他呼吸一滞,原本昏沉的睡意瞬间消散。林挽猛地挣开裴寂的束缚, 撑起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腹部, 像是确认什么。 裴寂沉了沉眼, 眼底几乎微不可察闪过一丝错愕, 很快又沉静下去,像是深潭被投进一颗石子,涟漪转瞬即逝。 “睡觉吧。”林挽轻声说,重新躺平, 指尖轻轻摩挲着隆起的弧度。 裴寂沉默地躺在他身侧,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界限,谁都没有再靠近 尽管孕吐折磨得他整日昏沉, 可林挽仍然时常恍惚,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他的存在。 他的肚子里真的有一个生命吗? 一个属于他和裴寂的孩子。 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想到这,林挽不禁笑了笑,他感到幸福。 林挽微微侧过头,发现裴寂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幽深。 他的心漏了一拍,喉结上下滚了滚,“你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裴寂没回答,睫毛低垂,在眼下投落一小片阴影。 他的手指缓缓探过来,带着试探的意味,见林挽没有反抗,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轻轻覆在林挽的指尖上,一同贴在他的小腹上。 他掌心的温度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抚,林挽闭了闭眼,终于放任自己沉进混沌的睡意里。 林挽醒得很早,怀孕后他总是睡不安稳,而裴寂却难得还沉在梦里,眉头紧锁,唇线绷直,连睡梦中都是一副冷峻模样。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裴寂的眉心。 林挽知道裴寂并不安心。 可他依旧生气,不是气那些隐瞒的身份,不是气被篡改的信息素,不是气这栋盛满畸形爱欲的房子,甚至不是气那些令人窒息的掌控欲。 第105章 他气的是裴寂不信他。 不信他爱他,不信他即使知道一切,也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裴寂总想着用锁链、用监视、用囚禁来留住他,却从没想过,他根本不需要这些。 他也同样地爱着裴寂。 他爱他,早就是无条件的了。 不需要这些多余的手段,不需要这些枷锁,他也会纯粹地去爱他。 林挽轻轻动了动,晨起的身体比平时更敏感,孕期激素的波动让他时而烦躁的感到压抑,时而脆弱的想哭泣,时而像现在这样升起一些难以启齿的欲.望。 身体深处泛起细密的痒意,难以忍耐,自珍拉丁湾回来后,他们之间的亲密少得可怜。 林挽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身旁的裴寂,男人的眉眼舒展了些,五官也没有刚刚那么凌厉,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 林挽悄悄将手探进被子里,太久没被触碰的身体格外敏感,他轻轻哼了一声,又警觉地屏住呼吸,确认裴寂没醒,才敢继续。 他并不敢动作太大,他怕吵醒裴寂。 可这样隔靴搔痒的抚慰反而让那股燥热愈演愈烈,林挽咬住下唇,指尖的动作急躁了几分,心里升起一股欲求不满的烦躁。 突然,一只灼热的手掌覆了上来,一把扣住林挽。 林挽浑身一僵,抬眼正对上裴寂清醒的眸子。 没有半点睡意,深不见底。 “我帮你。”他的嗓音低哑,带着晨起特有的慵懒和克制。 林挽没反抗,闭着眼任由裴寂的手掌覆上来,指腹的薄茧磨得他浑身发颤。 他咬着唇,却还是泄出几声细碎的呜咽,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幼兽,只能蜷缩在猎人的掌心里喘息。 裴寂已经起身去了浴室,冷水声哗啦啦地响起。 林挽还四肢发软地瘫在床上,眼尾泛红,失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壁灯,心跳仍然未平。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去客厅坐着发呆,身上还残留着薄汗,被晨风一吹,凉丝丝的。 裴寂从浴室出来时,发梢还在滴水,深蓝色的丝绸睡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腰线。 他看了林挽一眼,喉结微动,最终只是克制地移开视线。 “想吃什么?” 林挽回过神,随口应了声,“都行。” 裴寂系了条围裙,转身进了厨房,袖口随意挽在手臂,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不得不说很性感也很禁欲。 林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的手机在哪?” 悲家切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他“要联系谁?” 林挽的眉头瞬间拧紧,一股无名火蹿上来,开口呛声道,“联系谁还要跟你报备?” 裴寂没接话,低头继续切菜,刀锋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干脆利落。 林挽胸口发闷,像是一拳砸进棉花里,连回响都没有。 裴寂做了一桌子的菜,如往常一般,喂他吃东西。 他在讨好自己,讨自己欢心,林挽知道。 可林挽的心情更差了,他偏开头,不耐烦地推开裴寂的手,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林挽窝进沙发,打开电视,音量调得很低,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临近元旦,纵然裴寂很忙,依旧把工作全搬回了家里,除了必要的会议,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可两人之间的冷战仍在继续,不说话,不触碰,像两个被强行拼凑在一起的孤岛。 林挽无视裴寂的存在,裴寂一如既往地事无巨细地照料林挽。 唯一的例外,是每个清晨。 裴寂会沉默地帮他纾解欲望,然后去冲冷水澡。 这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唯一打破冰冷界限的时刻。 洗完冷水澡后,两个人又回到了结界的状态。 明天就是元旦,裴寂再洗冷水澡,林挽躺在床上感受高潮的余韵。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林挽微微侧目,起身去拿床头柜上裴寂的手机。 是余荆岛的电话。 他眯了眯眼,接了起来。 裴寂一身冷气站在浴室门口,冷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锁骨处积成一片水渍。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林挽身上,林挽正握着他的手机,唇角微扬,眼尾还带着未散的情欲红晕,对着电话那端笑得轻软。 指节在身侧攥得发白,浴室里的冷气裹挟着未消的欲念,在裴寂眼底凝成一片阴鸷的暗涌。 林挽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丢在床上,屏幕亮了一瞬,又暗下去。他起身,赤脚踩过地毯,与裴寂擦肩时,对方身上的寒气激得他一颤。 “是谁。” 这是这四天以来,裴寂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林挽脚步微顿,偏头看他,看到裴寂眼底的冷意,他的心情莫名地愉悦了几分,连带着嘴角也微微上扬。 “爸爸明天叫我们回去吃饭。”他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谈论天气,“我答应了。” 说完,林挽径直走进浴室,门在裴寂身后“咔嗒”一声合上,锁舌弹动的声响清晰可闻。 裴寂站在原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喉结滚动,下颌绷紧成锋利的线。 这几天林挽去洗澡总是锁门。 裴寂低笑一声,眼底的暗色翻涌得更甚。 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薄茧,那里还残留着刚刚林挽肌肤的温度。浴室里水声渐起,蒸腾的热气漫过磨砂玻璃,氤氲成一片朦胧的雾。 裴寂抬手,掌心贴上冰冷的门板,仿佛这样就能穿透那层屏障,将里面的林挽重新拽回怀里。 隔着这层磨砂的玻璃,他看不清林挽,看不清他是如何想的,也看不清他想做什么。 林挽洗完澡出来,看到裴寂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冷白,眉眼愈发锋利,裴寂走过来,递给他。 林挽没接,他侧过脸,看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淅淅沥沥地洒下来,看样子是刚下不久。 裴寂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瞬,最终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林挽拿起那杯温热的牛奶靠在落地窗前,小口小口地喝着,暖气开得很足,全身暖烘烘的。 裴寂沉默地站在他身后,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外面的雪似乎越来越大,这是京都的第一场雪,整整下了一天。 裴寂在厨房准备晚餐,林挽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跨年晚会的预热节目,主持人欢声笑语,衬得这个家更加沉寂。 林挽低头,指尖轻轻抚过小腹,他侧目看了看窗外,雪似乎已经停了。 他伸手解开脚上的脚铐,突然站起身,走向玄关。 裴寂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刀“哐当”一声砸在料理台上,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扣住林挽的手腕,挡在林挽的身前。 “去哪?”裴寂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指节收紧,微微用力。 林挽抬眼看他,眼神平静,“出去看雪。” 裴寂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在思考,指腹下意识地在林挽的腕骨上摩挲了一下,最终缓缓松开。 “我陪你。” 林挽不置可否,看着裴寂给他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上衣服,又穿了双厚重的雪地靴,才去拿自己的大衣。 许久没有出来的林挽,深深地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让他觉得愉悦。 外面还下着小雪,只不过在屋内看得并不明显。 林挽站在雪地里,仰头望着夜空,刚下过雪的夜空格外的透亮,一丝不染,清亮得像一块黑色的玻璃。 他慢慢地向前走,裴寂跟在林挽身后半步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始终锁在他身上,仿佛一错眼,他就会消失。 远处传来跨年倒计时的钟声,人群的欢呼隐约可闻。 烟花骤然在夜空中炸开,绚烂的光芒映亮了林挽的侧脸。 裴寂盯着他,喉结滚动,终于哑声开口: “林挽。” 林挽回过头,雪落在他的睫毛上,随着他的睫毛轻轻颤动。 裴寂抬手,指尖轻轻拂去林挽发间的雪,雪触碰到指尖的瞬间便化成了水珠。 裴寂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别走。” 林挽怔了怔,忽然笑了。 他伸手,拽住裴寂大衣的衣领,在漫天烟花和落雪中吻了上去。 第93章 裴寂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意味着什么, 林挽的唇瓣像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冰凉且柔软, 他的眉眼弯弯似乎在笑,这样勾着他的魂。 这个吻简单得近乎仓促, 也很轻, 像一闪而过的流星,稍纵即逝。 林挽松开他, 唇上残留的温度让裴寂不自觉地向前倾身, 像是要挽留什么 林挽咧嘴笑了笑, 那双漂亮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留恋, 转身便向楼里走去。 裴寂微微怔愣,突然快步上前握住那只垂在身侧的手, 他的指节发凉,林挽的指尖却是热的,连带着让他的心尖发烫。 第106章 两个人安静的上了楼, 裴寂一路上都在恍神,他试探性的舔了舔自己的唇尖, 描绘过那些林挽触碰过的纹理让他贪恋。 今晚林挽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吃得也比平日里更多一些, 没有拒绝裴寂的投喂。 浴室水声停歇后, 一身潮气的裴寂看到林挽蜷在床边。 水珠顺林挽他纤细的脚踝滑落, 在床单上洇出深色的圆点,那双总是冰凉的脚此刻泛着淡淡的粉。 裴寂走到床边,握住了那小巧的脚掌,林挽轻轻颤了颤, 裴寂的拇指摩挲着凸出的踝骨。 此刻的裴寂多希望自己是那副脚铐,就这样将林挽牢牢地铐住,永远和林挽纠缠在一起。 林挽的脚腕微微动了下, 他并没有睡着,这是他和裴寂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他今晚很亢奋,他的身体也很亢奋。 裴寂滚烫的手掌顺着林挽光滑的小腿曲线游走,摸上了他柔软的腿肚,似乎在轻轻揉捻按摩,让林挽舒服地眯起眼。 林挽穿的是那条宽大的白色裙子,裙子下面只穿了条宽松的四角内裤,裴寂很顺利地摸了进去。 那双像蛇一样灵活的手掌摸到了林挽的腿根,当指尖探入棉质内裤边缘时,林挽突然扣住他的手腕。 四目相对,干柴烈火,裴寂的喉咙滚了滚,眼中翻滚的情欲不言而喻。 林挽引导着他的手按在平坦的小腹上,那里的肌肤温热柔软。 他的手指插入裴寂的指腹,抬眼轻轻地冲裴寂笑了笑“裴寂,你想做爸爸吗?” 裴寂按在林挽小腹的手指轻微地颤了颤,才的旖旎散得干干净净,林挽明显看到裴寂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迷茫。 转而裴寂问道“什么意思。” 林挽对他这个反应并不满意,秀气的眉毛又拧成一团,他抿着唇没好气地开口,“我怀孕了。” “不可能。”裴寂下意识地开口。 林挽的胸口像哽住一口气,不上不下的让他发闷,他挣开裴寂的手掌,裴寂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似乎并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裴寂却从后面抱住林挽,将下巴抵在林挽的肩颈,他深深吸了口气,在林挽耳侧长长地舒了口气。 “阿挽,如果你有了我们的宝宝,我会很开心。” 林挽微微侧过头,刚刚胸口的闷化成一股委屈冲的他眼眶发酸,声音也变了调。 “我看你才不会开心。” 林挽压着嗓子的哽咽,情绪上来,眼眶越来越湿,眼前聚起了一团白花花的水汽。 裴寂的手指顺着宽大的裙底探入了林挽的小腹,轻轻地触碰着林挽的腹部,他轻声叹了口气。 “进入生殖腔那晚,我的信息素紊乱,那种情况下是不会让omega怀孕的。” “可是我用验孕棒测试了,是两条杠。” 裴寂释放了些信息素,安抚林挽不安的情绪。 “阿挽,你可能假孕了。” “假孕?”林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几天折磨得他寝食难安的小家伙,竟然是假孕吗? 林挽的心里难受得很,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他下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好像已经空了一块。 裴寂见状连忙将他搂进怀里,alpha温暖的掌心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验孕棒的准确率本来就不高。” 这一夜,林挽在裴寂的怀抱中辗转难眠。他做了很多梦光怪陆离,梦见一个模糊的小小身影,裴寂却并不喜欢,又梦到了粉嫩的小团子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 第二天林挽早早地就拉着裴寂起床去医院,裴寂提前安排好了检查。 检查过程漫长而煎熬,医生最终宣布是信息素紊乱导致的假孕现象,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林挽还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裴总,需要尽快安排林先生进行清腔手术。”医生推了推眼镜,斟酌着开口,“残存的alpha信息素会持续刺激生殖腔,拖延只会加重身体负担。” “阿挽,清腔手术越早越好。”裴寂的指尖接住了林挽眼角滑下的泪珠,他轻声哄道,“手术时间拖得越久,对你的身体损伤越大。” 林挽勉强点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理智上他明白这是必要的治疗,可情感上他却仿佛正在亲手把这个孩子扼杀掉一样。 假孕清腔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云清和林正强赶过来的时候,林挽的刚做完身体检查。 看到云清的脸色,林挽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宽大的病号服衬得他愈发单薄。 云清冷着眼走了过来,淡淡地扫了眼林挽的后颈,抬眼看向裴寂,嗤笑一声,“永久标记了?” 裴寂落了下眼并不敢看云清,他的嘴张了张,最终只挤出一句干涩的抱歉。 “爸爸。”林挽软软地唤了一声,听起来乖顺又可怜,“我想吃您包的虾仁水饺了。” 云清心疼地摸摸林挽的脸,“爸爸去给你做,等小挽从手术台出来就可以吃了。” 林挽点点头,用脸蹭了蹭云清的手掌,让他愈发的心疼。 “别害怕,小挽,爸在外面守着你。”林正强搂了搂云清的肩膀,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 “爸,我不害怕,裴寂给我找了最好的医生,刚刚医生说了,会打麻药一点都不痛。” “准备好了,可以做手术了。”几个护士走进,调整林挽的床。 林挽乖顺地躺在床上,悄悄捏了捏裴寂的手掌,小声开口,“我真的不怕。” 裴寂轻轻在林挽的额头吻了吻,“宝宝,最勇敢了。” 林挽的耳廓微微泛红,被推着离开了房间。 手术室的门关上后,压抑的气氛在走廊里蔓延。云清盯着紧闭的门看了许久,突然转身大步向裴寂走来,他的脸色黑得厉害,眼中的怒火不言而喻。 林正强搂住云清的肩膀,“云清,其他的事情等小挽手术结束再说吧。” 两个人僵持片刻,云清匆匆忙忙离开了医院去给林挽做饺子。 林正强和裴寂沉默地等在手术室外,余荆岛匆匆地赶了过来。 “小挽怎么样了。”余荆岛身上还带着一丝寒气,“怎么会假孕。” 裴寂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半晌又回了一句抱歉。 余荆岛叹了口气,沉默地坐在林正强身旁。 小手术时间过得很快,没一个小时,林挽就被推了出来,他的额发已经被冷汗浸透,黏在毫无血色的脸上。 麻药的效果正在消退,但更让林挽难受的是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永远带走了。 见林挽没什么大碍了,余荆岛才放了心,裴妙声这几天在家里也并不安生,余荆岛让裴寂照顾好林挽略坐坐便离开了。 云清带了刚煮好的赶过来,林挽脸色苍白地咽了咽口水,冲云清咧嘴一笑。 “裴寂,这几天是不是都要在医院住,你帮我拿一些平日里换洗的衣服呗。” 裴寂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衣服助理可以拿,裴寂并不想此刻离开林挽,他不放心。 可林挽眼中闪过的躲闪,裴寂顿时明了,他故意要支开他。 “好。”裴寂最终只是点点头,俯身在林挽额前落下一个轻吻。他刻意放慢了动作,贪婪地呼吸着爱人身上淡淡的茉莉香,仿佛要将这气息刻进肺里。 浦江的家冷清得可怕,裴寂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缓缓流淌的江水。 暮色渐沉,江面上倒映着对岸的霓虹,那些斑斓的光点在水波中扭曲变形,就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情。 他们已经很久没住楼下了,自从林挽发现这一切后,楼上那间卧室就成了他们共同的牢笼。 一个他亲手打造的,以爱为名的囚牢。 裴寂机械地收拾着林挽的衣物,这些衣物上还残留着林挽的信息素,让他想起林挽穿着它们时的样子。 收拾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裴寂无力地坐在衣帽间的地板上,将脸深深埋进一件毛衣里,浅浅的茉莉香让他感到痛苦。 裴寂感到恐惧。 他与云清之间,林挽终究是要做出选择的。 磨蹭了许久裴寂才动身返回医院,途中又遇到了晚高峰,裴寂的心情很烦躁,紧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车载广播里主持人欢快的声音刺耳得令人作呕。 云清厌恶的眼神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早就看穿了他所有的把戏。 云清说得没错。 他确实是个极端的疯子,一个用尽卑劣手段也要将月光据为己有的疯子。 纵然是谁都不敢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样的人手中。 裴寂不敢细想,他知道自己与林挽一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十几年的父子情。 他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像是走入绝境的狼,前面是万丈悬崖,后面是黑漆漆的枪口。 第107章 除了死亡,别无选择。 到了医院,云清和林正强已经离开了,只有林挽一个人在床上发呆。 外面又下雪了,被路灯一照,把雪花晶莹的脉络都映了出来。 林挽眼眶红红的,眼尾湿漉漉的垂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哭了。”裴寂的心脏揪成一团,既心疼又恐惧,他不清楚云清与林挽说了什么。 裴寂用手掌蹭了蹭林挽湿漉漉的脸。 “嗯。”林挽的嗓子有些哑,不知道是手术后的反应还是因为说了太多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我总感觉他还在。” “你以后会有孩子的。”裴寂开口道。 林挽愣了一下,没再张口,转身背对着裴寂,似乎在和他生气。 裴寂的手指动了动,悬在空中许久,才落了下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花扑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可能是手术后的反应上劲了,林挽觉得很累,身体很累,心里也很累。 第二天林挽醒的时候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睡着的裴寂,高级病房旁边有陪护的床,裴寂并没有去睡,他紧紧握着他的手,眉头拧成一团。 林挽轻轻地抚平裴寂的眉毛,裴寂却很警觉地惊醒了。 “你醒了。”裴寂显然睡得很浅,也可能是一夜未睡只是浅浅地休息了会儿。 林挽看了看窗外,白茫茫的一大片。 “是下了一夜的雪吗?” “刚停不久。” “我能出去走走吗?” 裴寂犹豫了片刻,起身给林挽穿衣服。 院内没有被踩过的雪花纯净无比,天空中还飘着小雪。 林挽挽着裴寂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踩在无人踏足的雪地上。 他并不能走太久,只在楼下不远的地方。 突然林挽听到了叫卖声,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裴寂。 “是烤红薯。” 裴寂笑了笑,轻轻摸了摸林挽的头,“你在这儿等我。” 林挽点点头,天气寒冷,裴寂并不想让林挽久等,他小跑着去了院外卖烤红薯的小摊,买了两个热乎乎的红薯。 跑回来的时候站在原地的少年却消失了。 裴寂的心漏了一拍,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他站在原地,手中的红薯烫得掌心发疼,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他环顾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只剩下他只身一人。 还有他孤单的心跳声。 “裴寂,你想喝咖啡还是牛奶。” 林挽的声音从旁边的商店传出来。 “牛奶吧,你昨夜没睡好。” 裴寂的心逐渐平缓,看着林挽拎着两盒热牛奶缓缓地向他走过来。 “怎么这副表情。” “没事。”裴寂张张嘴,笑了,并不好看。 “没找到我,怕我已经离开了。”林挽咧着嘴笑道,呼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面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日里冷了几分。 “怕我抛弃你?” 林挽语气轻快得近乎残忍。 “怕我从你的生命里彻彻底底地消失。” 林挽说着眼睛已经泛起了一股红,氤氲在雾气里。 “阿挽,抱歉。”裴寂的嗓子干哑得厉害,除了道歉,他竟找不出别的词句。 “为什么要道歉?”林挽反问。 裴寂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是因为私自篡改了信息素为了和我契合抱歉?还是因为搅黄了我的那些相亲?跟踪偷拍我的那些照片?做我的人形充气娃娃?披着马甲做我的书粉?还是把我关进楼上的房子里囚禁起来?” 雪越下越大,落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真的感到抱歉吗?”林挽突然笑了,那笑容灿烂得刺眼。 裴寂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是的,他做过所有这些事,但如果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么做。 这份爱早已扭曲成执念。 他不后悔。 林挽的笑已经是所有的答案了。 他终究要一无所有。 这一刻到来的时候他竟然诡异地平静下来。 “裴寂,有一句话一直以来我都没和你说过,今天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我觉得这句话必须告诉你一下。” 裴寂自嘲地笑了笑,嘴角带着些绝望。 从林挽发现那间房子开始,他每天都胆战心惊地等着这一刻。 他闭上了眼睛。 林挽突然叹了口气,他用手轻轻地拂去了他肩膀上黑色大衣沾染的雪。 “裴寂,我爱你。” 林挽的话飘飘地落在雪地上。 裴寂猛地睁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林挽的眸子清澈见底,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见裴寂呆愣愣地僵在原地,林挽无奈又开口道,“那晚我生你的气,才把你一个人丢在原处自己开车回家的,以后不会了。” 他踮起脚摸摸裴寂的头,“从前从未和你说过,让你一直没有安全感,对不起裴寂。一直没告诉你,即便没有那些锁链,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裴寂的嘴唇动了动,苍白的唇瓣微微颤动,许久才吐出来几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会爱我这样阴暗的人。 林挽笑了笑,他踮起脚,贴上了裴寂的唇瓣,雪似乎落在两个人的唇上,化成一滩晶莹的水珠。 “裴寂” “爱你需要什么理由吗?” “你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全文完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