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沙之境》 第1章 [无cp向] 《尘沙之境》 作者：金木火土【完结】 简介： 沈若在一个早晨醒来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他正漂浮在空中，对面是一个所有的身体比例与五官都堪称完美的——不明生物。 说是不明生物，是因为这个生物虽然有着人的样子，但是背后却长了一双翅膀。考虑到自己的浮空状态，沈若转头看自己的侧后方，并没有看到翅膀一类的东西。 是个怪梦吗？ 沈若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对面的生物说话了。 “数据读取完毕，欢迎来到尘沙境入口，我是第8号守门徒。” *** 想象中的幻想大陆开局，至少都会有剑，小说上都是那么写的。 哪怕是普通剑，好歹也有把剑。 但是沈若的开局是一套衣服和一件带兜帽的斗篷。 效果是避免衣不蔽体、避免看起来是卑鄙的外乡人、避免他过于稀有的东方人族的外表被人直接看到。 于是沈若决定使用初始道具百科全书看看自己这身衣服。 条目：普通人族服饰 外观：普通 品质：普通 作用：可以避免身体暴露在空气以及众人的目光之中。 条目：普通斗篷 外观：普通 品质：普通 作用：带兜帽的斗篷，具有一定的保暖性能，还可以把兜帽拉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该怎么说呢，感谢初始装备的品质不是“破烂”？ *** 一点说明： 作者有话说会用于补充关于作者所写大陆上的各类知识设定： 比如有关的传说、草药、种族历史、风物、传说、地理、兵器、组织等。 感谢会放在心里，不占用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是整理自己以前的材料时翻出来的。 翻修，续写。 里面的设定内容大概会做一个设定集。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异世大陆 西幻 东方玄幻 史诗 奇幻 群像 主角：沈若 一句话简介：大家都是生死之交 立意：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第1章 格桑镇。 裹着带兜帽的斗篷的沈若翻开一本书，翻开的一页上面是一张地图。 格桑镇是他眼中的镇子入口处标识所写的名字，但是他眼中看到的，不代表事实。 这个世界确实和他已知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但是现在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需要他去解决。 那就是“果腹”。 他现在身无分文，想要解决五脏庙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到镇子外的森林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猎成功，但是就算打猎成功，他还需要解决以下问题： 怎么处理猎物？ 他不但身无分文，而且也没有任何的物品傍身。 就算能钻木取火、猎物直接烧着吃，味道问题怎么解决？ 怎么识别猎物哪些部位能吃，有没有毒？ 他身上倒是有一本百科全书，而且非常的智能，但是要想获取某样东西的说明，必须要知道这件东西的名称，或者能够见到它的模样。 第二个选择，则是在镇子上找一个地方打工，赚取金钱。 但是问题又出现了： 他对这个世界目前一无所知，这里的工作需要什么样的技能？ 人家是开局一把剑，哪怕是普通剑，好歹也有把剑。 但是他的开局是一套衣服一件带兜帽的斗篷，效果是避免衣不蔽体、避免看起来是卑鄙的外乡人、避免他过于稀有的东方人族的外表被人直接看到。 如果说这是神的游戏，那这个神的恶趣味挺魔鬼的。 沈若忍不住腹诽，他来到这里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对他来说最大的问题是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比如这里的“空气”可能不能被称之为空气，因为它的构成和沈若知道的空气成分绝对不一样，但是沈若在这里呼吸顺畅。 之所以知道它和普通的空气不同，是因为如果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用来提升眼识的话，能够看到这空气和母星地球上空气的不同。 这个世界天上没有太阳和月亮，但是有星辰。 没有月亮这不奇怪，月亮是母星地球的一颗卫星，但是没有恒星，却有白天和黑夜的分别，这就很让人意外了。 正因为如此，沈若才会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灌注在眼识上，用以观察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他就发现，这里的空气中存在一种非常特殊的粒子，使它使得这个世界存在有昼夜和明暗变化，但是这也意味着另一件事，那就是沈若过去二十多年累积下来的一整套生存经验，在这个世界未必是行之有效的。 比如说在母星地球，沈若可以通过太阳、月亮带来的光线角度分辨方向而不需要指南针，现在这里的事物光影大多是漫射出来的影子，几乎模糊不了分辨，所以要想在短期内不借助工具就判断时间和方向有相当的困难。 沈若很喜欢学习新事物，但是不能在生存问题都还没解决的情况下去喜欢。 来到这个世界的事，要从三天前说起。 那是星元历8000年。 银河星系战舰总指挥官指挥自己的舰队装填完集束行星爆破能量湮灭弹，按下了对敌的通话键。 老对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并没有对他妥协。 战争进行到现在，形势已经如同在钢丝上跳舞。 双方的势力非常平衡，因此杀戮还在继续。 就好比当围棋的博弈进入三连劫的时候，你做不到不应劫，不提子。 因为对方每击毁一个行星，自己不还以颜色的话，那就会令这种平衡被打破。 打破的后果就是会战败。 人类的文明发展到了星际时代后，已经很久没有爆发战争，因为战争的本质是对资源分配权的争夺。 在开始星辰大海的航行之后，一段时间内，人类醉心于在不同的星球上发现新的资源、矿藏，并在其上建立起符合自己需求的文明。 直到有一天，人们发现，能够支持他们星际航行、在不同的星球上生存的特殊资源并不是无限的。 于是古老的战争模式在星际间开启，并且很快出现了两个不同意识形态的阵营。 有限资源下对立纷争的本能，在人类的血液中经过了千万年社会化的改造，却还是被保留在了他们的基因序列中。 同样被保留在这种基因序列中的还有好胜心。 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人想战败，因为这意味着自己所支持的分配话语权无法得到贯彻实施。 在能够毁灭行星的极强大的灭星武器重击之下，星系已经千疮百孔。 有一个地方，拥有着战争豁免权。 这个地方虽然不会被星际战争武器的炮火波及，但是在星系中，不同的星球之间其实有着无法直观看到，却实际存在着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个没有被炮火直接波及的地方就是母星地球。 在最初人类外迁的时候，母星地球曾经进行过一场全民公决的大会。 这场公决大会最终将现代科技派与思哲派区分开来，并且一致认为应该将母星作为人类非科技文化的标本，列入永不参战，并设立屏障保护的星球。 所有致力于科技发展的人全部迁出了地球，而那些依赖于科技生活的人也一起迁出；留在地球上的，全是致力于可以不依赖科技生存、反对文化一体化，支持多元文化自然发展的人类。 留在地球的人选择了一种人与自然共处，并致力于精神力量的提升，以及身体与自然之间的和谐的生活方式。 当然，不依赖科技生存，不代表地球上不保留科技的产物，留在地球上的人类也会借助科技来建造房屋，生产日用品。 而且借由科技的发展，应用材料已经实现了完全的可降解。 在其他星球上生存和发展的人类，也会时不时地与母星地球进行联系，传送一些新科技的展示画面，双方还会有一些人员上的往来。 因为离开地球的人后代中也会有人想要寻找质朴的母星生活，而母星上也总有人的后代向往星际中那些酷炫的科技城市。 地球上生活的人类文明独立向前发展，出现了非常灿烂的多元文化。 随着宇宙战争的爆发，地球虽然没有被卷入战争，但是潮汐的规律、天空的颜色，都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 而一直从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母星的沈若，在一个早晨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他正漂浮在空中，对面是一个所有的比例与五官都堪称完美的——不明生物。 说是不明生物，是因为这个生物虽然有着人的样子，但是背后却长了一双翅膀。考虑到自己的浮空状态，沈若转头看自己的侧后方，并没有看到翅膀一类的东西。 第2章 是个怪梦吗？ 沈若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对面的生物说话了： “数据读取完毕，欢迎来到尘沙境入口，我是第8号守门徒。” 沈若闭上眼睛。大概是睁眼的方式不对，他想。 然而即使他闭着眼睛，对方的声音依然从对面传来： “人族的宇宙战争，因为非正常式毁灭多个星球，导致不稳定能量大量溢出，这些能量触及了多个世界运转的核心的安危，因此，触发了神的游戏——‘尘沙境’。 创世之初有数位主神，他们有无限的创造力，但是却不能独立创造出一个支持世界运转的核。因此，他们共同创造了一个‘核’，并在此基础上，各自创造宇宙。最后众神也化为宇宙的一部分，享受着自己创造出的世界中逐渐繁衍出的一切。 神的寿命也是会有尽头的。宇宙的发展会消耗神的能量，因此，在宇宙智慧生命发展的过程中，这些智慧生命都经历了对神无比的崇敬依赖到逐渐脱离这种景仰自我独立的过程。 而众神在合力创造核之初，就考虑到假如有一天，他们创造出的宇宙中的智慧生命，在发展过程中会不会有威胁到‘核’的可能，因此，便创造出了一片特殊的大陆——尘沙境。 当‘核’感受到某一个宇宙中释放出的能量，达到可以毁灭“核”的临界值时，‘尘沙境’与多个平行宇宙的通道就会被开启，并会根据神遗留下来的意志，选择出八位符合条件的游戏参与者。” 第2章 不明生物说完了这段话之后就暂时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沈若消化信息，又或者是被设定了某种程序，需要沈若回应或者提问，它才会做进一步的说明。 沈若此时已经掐过自己一把，杜绝了做梦的可能性，于是他决定试试与对方交谈。 “你好，请问作为游戏的参与者，我可以提问吗？” “可以。”对方竟然回应了他，“请讲。” “如果我拒绝参与游戏会怎样？” “不能拒绝。超过时间会强制传送。”不明生物面无表情，“建议参与者最好不要浪费时间，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那我就要按照流程开始介绍游戏了。”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的智慧程度，是智慧生命还是游戏系统。”沈若说，“你请便。” “……”对面的生物一阵无语，不过很快还是决定先履行完自己的本职，介绍尘沙境。 虽然刚才已经回答过沈若关于是否能够拒绝参与游戏的内容，但是游戏介绍似乎是不明生物设定好的程序，即便有重复的地方，它还是会按照指定内容背诵说明： “神的游戏尘沙境，是以共同创世的神明们用自己的本源能量创造的一块大陆为舞台进行的一场任务物品收集类游戏，参与者一共有八名。 当任务物品被全收集之后，参与者将会发现众神留下的遗产。 无论游戏参与者是否愿意，都将会被传送到尘沙大陆中。因此，在这里获取尽可能多的信息，将有利于你在尘沙大陆的生存。 众神各自按自己的想法创作属于自己的平行宇宙，因此这些宇宙会有不同的文明和种族。 你来自第8号宇宙，那里的智慧生命只有人族，因此需要告知你的是，尘沙大陆是众神集体创造的，所以理论上不会存在于同一个宇宙的不同种族都同时生存在这片大陆上。 神创造尘沙大陆，是为了让参与者获得他们的遗产，因此他们从法则层面上，对尘沙大陆进行了特殊法则设定。 首先，在尘沙大陆上，不存在‘语言分歧’，参与者进入之后，也会自动融入尘沙大陆的语言体系，你所看到的文字，都会变成你熟知的样子，所以你和任何人以及其他种族都不会存在沟通问题。 第二，尘沙大陆与‘核’是共生关系，一位神明无法自己创造‘核’，他们掌管的法则之力不同，各自的神格和观念也不一样。因此，他们共同创造了‘核’，但是却各自在‘核’上创造了宇宙。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多个共同建立在一个‘核’上的平行宇宙。 神将自己的一切与自己创造的宇宙融为一体，他们在与自己创造的宇宙融合前，将自己的一小部分神格、意志和**剥离出来，留在了尘沙大陆。 自此之后，尘沙大陆独立与所有平行宇宙之外，却发展出了所有平行宇宙中存在有的智慧生命的种类，同时在漫长的时光中衍生出了独属于尘沙大陆的文化。 因为并不是一位神明的意志，而是神明意志的总和，所以即便是众神，也无法预料尘沙大陆在开启平行宇宙通道时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所以，我要提醒你的是，虽然尘沙境被称为‘神的游戏’，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尘沙大陆上真实的发生，你遇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有与你互动的生命，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体。 而如果参与者在游戏中死亡，不会具有复活的机会。 第三，所有游戏参与者会获得一个特殊的烙印标记。 这个烙印会根据游戏参与者的意愿，可以有‘显现’和‘隐藏’两种效果。 为了让游戏参与者有更好的游戏体验，众神通过法则之力在尘沙大陆留下了一个关于烙印持有者的传说。 以法则之力留下的传说对于尘沙大陆上的智慧生命而言，存在着‘绝对效力’，这点等你到了尘沙大陆之后，就会有所体会。 传说持有烙印的智慧生命，会在大陆即将出现大灾变的前夕出现，而持有烙印的智慧生命是神选定的具有救世能力的存在。 一共会有八位持有烙印的存在，他们中会有人能够召唤出最后的神明，让尘沙大陆得以平安度过大灾变。” “等等，这个标记我能不要吗？”虽然根据沈若听了这么长的规则之后，对于这个游戏的理解，他的拒绝八成无效，但是作为一个自然派，他很拒绝往身上打上什么烙印。 而对方的回答也完全在意料之中： “不能。因为这个烙印是收集任务物品，以及证明你们身份的最重要的标记，烙印的作用除了能够触发传说，让你在尘沙大陆上获得尊敬和资源外，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感应任务物品的存在。 触发游戏结束的条件是集齐全部的任务物品，而这个烙印是你得到任务物品信息的唯一途径。 在游戏中，你不会知道你要收集的是什么，除非你接触到与任务物品有关的信息。 比如，有人提到任务物品被你听到了，或者你看到了与之相关的文字，甚至直接接触到了这件物品的本体。 这时你身上的烙印会有反应，你会感觉到灼烧的疼痛感。 烙印上的每一个纹路，对应的是一件任务物品，当任务物品在你附近的时候，你身上的烙印也会有反应。 如果你接触过任务物品却没有取得，则每天的特定时段，与这件物品相对应的纹路，都会感觉到疼痛。”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设定。 是生怕参与者磨洋工？但是按理说任务物品也不会满大陆都是，如果一直碰不到呢？ 不对，既然做了这样的设定，就说明这些物品在整个大陆中，属于口口相传，人们耳熟能详但是却不一定能接触得到的物品。 “这个游戏到目前为止听起来对我全是坏处。” 沈若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就被选中了呢？ “怎么会呢？” 不明生物的口吻和表情中终于出现了一点变化，但是这种变化是一种轻微的鄙夷。 “尘沙境是众神留给生活在以‘核’为基础创造的各个宇宙中的智慧生命的一个希望，怎么会是一个只有坏处的游戏呢？ 要知道，你所在的那个宇宙正在发生的战争，会引起‘坍缩’，最终导致所有平行宇宙都逐个湮灭，所有的生命也都在那个时刻灭亡。 而尘沙境这个游戏一旦开启，直到游戏结束之前，各个平行宇宙的时间都是静止的，而后获得游戏胜利的参与者，将拥有改变世界进程的机会。 如果到了指定的时间，却还是没有参与者能完成游戏任务，那么‘核’将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将所有建立于它之上的平行世界全部清零。” 说完这段话，不明生物期待着沈若表现出吃惊或者是被选为救世主候选者的兴奋感，但是沈若的反应让它很是失望。 沈若只是有点疑惑地开口，好像是要确认什么： “清零，是指所有的世界都会消失？” “对，平行宇宙中所有有生命或者没有生命的物体，全都会消失。” “但是只要有人完成，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对吧，这么看来，我要是在大陆上闲逛，应该也不会影响游戏的进程。” 沈若过于咸鱼的发言让不明生物受到了震撼。 这是神选的机制出错了吗？ 不明生物在自己的识海中反复核对参与者的选择机制，这机制明明是——每一号宇宙中不借助外力情况下，智慧、体能等综合实力最强的存在。 第3章 一个人只想着摸鱼，怎么会变强？！ 要是有权限，美丽的不明生物恨不得去重新摇号，随便摇出哪个精英，也比眼前这个人族强。 “只有完成的任务的生命，才有选择权。” 不明生物提醒沈若： “虽然完成游戏后平行宇宙不会清零，但是获得神的遗产的那一位，才能决定宇宙历史的走向。 这个选择并不是唯一的，除此之外，胜利者还能获得神的祝福——可以是力量、权力、寿命、财富的极大提升，甚至可以是让自己最重视的人复活，即便这样，你还是这么认为吗？”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沈若摇了摇头： “我问点别的问题吧，你刚才提到过时间，我想问一问，这个游戏会持续多长时间？在这期间，参与者的身体机能的变化和他们原有世界是同等流速吗？” “时间是尘沙历的八年，但是尘沙历的一年时长和你所生活的地方不一样，以尘沙历计算，一年共有八百天，每一天是以一个昼夜做计算。 具体的时间流速计算方式，你只需要在接下来我给你的道具里查找历法》〉时辰就可以找到。” “哦？是什么道具？”沈若终于听到了一点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是一本百科全书，这本百科全书的使用方式，和普通的书本不一样。” 随着不明生物的话语，沈若面前浮现出了一本翻开着的百科全书。 第3章 “那么接下来，我会给你展示这本百科全书的用法。”不明生物面前出现了一个虚拟屏幕，“你可以先根据自己的审美，挑选一件用于存储百科全书的物品。这件物品的另一个作用，是可以存储收集到的任务物品。” 这就是玄幻小说中的“纳戒”，或者西幻魔法小说中的储物空间了吧？ 沈若看着虚拟屏幕中的物品，大多是一些首饰，而他是没有佩戴首饰习惯的。 “选择耳钉的话，能不能不在耳朵上打孔？” 既然都已经有神的存在了，那这种不打孔戴耳钉的事情，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之所以选择耳钉，是因为这个位置对于沈若来说最不会影响生活，既然里面存储的是绑定物品，那佩戴在别的位置的饰品，对他来说都多少有点影响活动。 而且，从“抢夺”的角度来说，耳钉是最不容易引起注意和抢夺的目标。 “可以。”这次沈若没有遭到拒绝，不明生物还很尊重他的多问了一句，“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吧。” 话音刚落，沈若便感觉到左耳一麻，然后上面多了一个不起眼的红宝石耳钉。 在储物耳钉装备完毕后，不明生物开始展示百科全书的用法： “首先，你可以给这本书一个名称，然后你心里默念这个名称的时候，同时想象它出现在你面前的样子，它就会具现到你的手中。” 说完，不明生物眼前也出现了一本一样的百科全书： “你觉得不需要它的时候，只需要心里默念‘收’，就可以了。当你拿到任务物品之后，你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把它们收纳到耳钉里面。” 沈若试了一试，百科全书果然凭空消失又再次凭空出现。 “接下来就是查找条目的方式。”不明生物继续展示，“将书本翻开后，如果你知道自己要查找的条目名称，那么只需要把手指放在书本的内页上，内心默念条目的名称，书本就会有所显示，比如说——地图。” 沈若并不急着照做，只见不明生物接着说道： “这样展示出来的地图因为条目太笼统，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级目录下的地图，也就是整个尘沙大陆的全景图。 想要看到具体区域的详细地图，那你就需要知道具体区域的名称，又或者你在大地图上点击一个位置，页面上就会显示以你点击的位置为中心的详细地图。 如果在不知道名称的情况下，你想要了解一样东西，那么你必须见过这样东西，并且脑中能够呈现它的样子。 在手指着页面的时候，你只要想象这件的东西的样子，那这本书也会显示出相应的条目。” “哦。” 沈若听完后半段讲解，把手指放到了面前的百科全书上。 百科全书上顿时显现出了他想要知道的内容。 条目：守门徒 等级：未知 强度：未知 来历：众神创造尘沙大陆之后，又创造了尘沙大陆与各个宇宙间连接的通道，为了避免正常情况下有生命误入尘沙大陆，众神在通道上设置了“门”。 守门徒由掌握了超宇宙空间法则的神创造并赋予灵智，他们能够应用权限范围内的空间之力，但是必须遵守神定下的基本规则。 除此之外，他们具有一定的物品分配权限，可以在指定物品外，根据被选定的游戏参与者的特点，赠送参与者一件对方所需的尘沙大陆出产的物品。 看来这本百科全书很不简单，等级应该和守门徒这样的存在不相上下。 “用法你已经掌握了，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挺多的，但是估计并不会都能从你这里得到答案，我挑几个问问吧。” 既然没办法拒绝游戏，沈若觉得就算自己消极游戏，也得先“生存起见”，他只是对拿到神的遗产兴趣不大，不代表他想死。 在被传送到这里来之前，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自己生活着的地球母星。 现在换成了一个未知的大陆，他的爱好也不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只不过可能之前自己为了丈量地球母星而习得的技能，在这个未知大陆不一定有用而已。 虽然母星地球不以发展星际科技为目标，但是一些辅助人们生活的科技还是会被应用在日常生活里。 沈若虽然没有直接玩过游戏，但是他生活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书库，里面有实体和非实体的各类书籍，其中就有一个专门介绍各种游戏的房间。 既然不明生物告诉他，尘沙境是神的游戏，那么即使是真实的游戏，是不是应该也有一些基本设定，比如新手村？ 于是沈若开始提问： “所有参与者都会被传送到同一个地方开始吗？” “不，每一个参与者的落点都不一样，由我们守门徒进行判定，你们适合被传送到什么地方，当然，如果守门徒认定参与者有能力自主决定被传送的落点，那也会尊重他们的选择，由他们自主决定自己的初始落脚点。” 沈若已经可以想象出几个不同的游戏流程。 比如像是古老的题材“勇者”类游戏或者文艺创作，“勇者”会出现在某个遭遇袭击的村庄，奠定自己的群众基础，或者是出现在某个权力的中心，结合守门徒所说的烙印标记，去获得相应的资源。 不过这些开局都是冲着完成游戏任务去的，他暂时还没有很强烈的走流程的愿望，而眼前这个守门徒显然没有打算让他自主选择，因为它的话还有后半段： “说真的，我不看好你，甚至不认为你有完成游戏的能力。 你太弱小了，人族本来就是所有智慧种族中最弱小的、完全没有天赋加成的存在，而你看起来在人族中都不算强壮。 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会被选中的，但是作为游戏的守门徒，我至少要保证你不至于一落地就直接死亡。 所以，我给你选择了一个不错的出生地——格桑镇，那里是尘沙大陆的人族集镇，而且，尘沙大陆的物产我也给你准备好了。” 说完不明生物在自己面前的虚拟屏幕上进行了一番操作，随后，沈若身上的衣物被分解重构，变成了一套尘沙大陆上普通而又常见的衣物，外面还穿着一件留有手袖的、带兜帽的斗篷。 沈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把手放上百科全书。 条目：普通人族服饰 外观：普通 品质：普通 作用：可以避免身体暴露在空气以及众人的目光之中。 条目：普通斗篷 外观：普通 品质：普通 作用：带兜帽的斗篷，具有一定的保暖性能，还可以把兜帽拉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若充分感受到了这位守门徒对自己的“不看好”。 守门徒显然也觉察到了沈若刚才在百科全书上搜索的是什么内容，好心地向沈若作出解释：“你的外貌特征，在尘沙大陆上非常罕见稀有，这种外貌特征的人在尘沙大陆被称作‘东方人族’，是人族的一个支系。 这个支系即使在人族中也是比较弱小的一支，加上他们在古时候生活的区域资源匮乏，所以没有发展出能够强大种族的技术。 在战火中，东方人族死的死，活下来的大多数已经和其他的支系合并，现在生活在尘沙大陆上的人族中，几乎已经找不到纯血的东方人族了。 第4章 你在对尘沙大陆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以你的形貌走到人群中，本身就是极大的危险。” 从出发点来说，守门徒给予沈若初始物品的选择，倒也无可挑剔，只不过沈若从中听出了也许守门徒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讥讽和轻蔑之意。 不过他对此倒没什么好在意的，没有继续就这件事跟守门徒聊下去，而是抛出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 “我俩会有主从关系吗？” 守门徒显然是没有想到沈若会这么问，愣了愣，才回答道： “没有。我只是负责给你介绍尘沙境的游戏规则。” “没有。我只是负责给你介绍尘沙境。” “那就好。”沈若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你这是嫌弃我？”看起来堪称完美的美丽生物守门徒显然被沈若惹到了。 “对，我并不需要一个质疑我能力的仆人，还有解说的时候顺带怀疑接听对象能力的npc。”沈若冲那生物一笑。 第4章 “我可不是npc。”守门徒终于露出了堪称愤怒的表情，“即使要做仆人，我也只会是神的仆人！” “只要不是我的仆人，你要做谁的仆人这我就不关心了。你的工作完成了吗？完成了的话就传送吧。” 沈若无视对方的怒气，对方都已经提前报复了不是吗？ 普通衣服普通斗篷，冠上为自己好的借口，既然都已经给了自己这么糟糕的初始装备，对方还能怎么着？ 守门徒觉得自己有一点想错了，沈若还是很有本事的，虽然力量、智商有待考量，但是居然能让他一个不动如山在这里守了这么久的存在怒形于色。 不过这种本领，在没有能力加持的情况下，只会让他死得很快而已。 想到这里，守门徒恢复了它那没有没有情绪波动的样子，非常公式化地回答： “当然没有，烙印标记还没有打上，你虽然不能拒绝烙印，但是可以选择标记的位*置。 对于烙印的情况，我还有一点补充。 你们需要收集的任务物品，数量并不是固定的，有的任务物品不止八件，这种情况下，你们在收集的过程中，不会出现竞争关系，但是并不是所有任务物品都是如此。 有的任务物品可能只有三件、五件，甚至只有一件，在这种情况下，竞争者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合作，也就是你们之间可以交易，商议由其中一个玩家完成全收集。 但是，这样也会有另一个结果，就是神的遗产会有他继承，祝福也属于他一个人，更重要的是世界的未来走向是由他决定，你们之前的协商，不能影响他最后变卦。 另一种方式就是抢夺。 你们身上存储任务物品的装饰，是专属物品，要想在对方把任务物品交给自己的情况外获得对方的任务物品，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对方身上带有烙印的部分斩下。 也就是说，烙印标记虽然会给你带来好处，展示它并且利用传说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甚至想要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帝国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也会引来相应的危险。 现在，你可以选择烙印标记的位置了。” “腿上，右腿靠近腰的位置。” 沈若并不想展示烙印，而且眼前这位讲解员关于烙印标记的讲解其实有些留白，比如说，烙印是可以根据持有者的主观意识显现或者不显现，但是当持有者处于无意识状态下呢？ 不过，这个选择在守门徒的眼里，就变成了沈若不配作为参与者的另一个证明——这显然是还没有开始游戏，就已经怂了。 因为怕被人把印记斩落，所以要选择一个那么隐蔽的位置。 但是他也不想想，一旦被人发现，除非是被抓起来割下这一块皮肤，要是真在武斗，对手如果真要做什么斩落印记的事，他岂不是非死不可？ 如果印记在手上，可以砍断对方的手，但是沈若选的位置，对手要是想在武斗中斩下印记，就只有腰斩这一个选项了。 想到这里，守门徒给了沈若一个有点轻蔑的眼神： “烙印打下，就要开始传送了，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吧。” 本来已经做好传送准备的沈若，听到守门徒的话，突然想起了一个跟接下来的游戏无关，但是他自己很有兴趣的问题： “嗯，我想问问，不同的平行宇宙中，数字8是不是都和我在的母星地球上的阿拉伯数字8的写法差不多？” 这个问题实在让守门徒很意外，它不解地挥了挥翅膀： “这算个什么问题？” “因为有一些神秘学的书籍，总是讲述8有多么的特别，并且认为这个数字暗含神秘的力量。 把8这个数字横过来是一个符号，在我的知识体系里，意思是无限。 书上还提到，阿拉伯数字，作为一种被世界广泛认可的数字体系，说明其起源与神秘力量相关，而阿拉伯数字中的8，无论上下翻转还是左右翻转，始终没有变化。 神秘学以此来证明，8这个数字是与众不同的。 现在你又提到这个游戏一共是8个参与者，如果，所有的平行宇宙中，通用数字8都和阿拉伯数字的8一样，那是不是说明，其实众神都是对称强迫症患者？” 沈若一脸认真地向对方解释自己提问的原因。 他以前看书的时候就很好奇这件事，但是当时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存在，其实现在他对这件事也还是没有实感，但是既然有这个机会，他当然想要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守门徒发现，沈若对于创造了宇宙和智慧生命的众神，想法和正常人很不一样。 他居然会去揣测神是否具有怪癖，神怎么可以被揣测呢？ 只要是想一想这个问题，守门徒都会觉得这是对众神的不敬。 “好吧，那换一个问题。其他参与者是什么种族？” 沈若的思维方式和常人有点不一样，比如正常情况下参与者都会关注自己进入游戏后的事情，他此时却已经认定众神大约都是强迫症，只当对方的拒绝是默认。 “别的参与者各种族都有，但是，人族只有你一个。 不过你可以放心，为了让游戏变得公平，你们在游戏的过程中，身体机能不会老化退化，而游戏过程中身体发生的强化，则不会消失。” 随着守门徒话语落下，一阵灼热的痛楚从沈若的右腿上传来。 守门徒翅膀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耀目得除了这光芒之外，沈若再看不到别的东西。 当光芒散尽的时候，沈若来到了格桑镇四下无人的一条巷子里。 “书。” 沈若心中默念，随后百科全书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格桑镇。” 百科全书上显示出了他所要查找的条目。 条目：格桑镇。 这是一个人族集镇，位于龙族治下的西莱国东南。 西莱国的龙族据史料记载，是尘沙大陆上最早与人族往来的龙族。 龙族因为体量和消耗的原因，导致他们在古代非常稀有。 西莱国的龙族和人族往来之后，通过魔药和人族的协助研究，实现了人形态和龙形态的变化，因此，在西莱国有相当数量的人族集镇，格桑镇就是其中之一。 由于龙族在尘沙大陆拥有相当良好的声望，自身也是强大的战力，所以依附于西莱国的人族集镇里生活的人族不用过于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格桑镇的特产是格桑草，这是一种能够提炼出治愈魔药的草，格桑镇就是因为这种草而得名。 镇上半数的居民通过种植加工格桑草赚取金钱，如果想要在格桑镇工作，药剂师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根本不可能在短期之内成为药剂师。 沈若合上百科全书，也不收起来，只是拿着书在城镇里乱逛。 他需要把在这里见到的，和自己已知世界不同的地方好好了解一下，才能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 这一比对，就是三天三夜。 这里空气中那种特殊的粒子以沈若学过的吐纳法呼吸后，可以转化成可供身体活动的能量，但是从转化率来看，虽然会让自己饿得不那么快，却不能完全代替食物。 还是先从打工开始吧。 第5章 经过三天，沈若虽然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种，但是他看到格桑镇有一个每年举办一次的烹饪大赛。 人族因为没有天赋技能，所以绝大多数人族从事的职业都是手工类，烹饪也是其中之一。 每年一次的烹饪大赛不但胜利者会获得高额的奖金，而且所有围观者都可以参与品尝参与者做出来的美食。 在大赛之前，由于厨师们为了保证烹饪比赛当天的菜品不会出问题，都会提前演练。 而且外面来的参赛者自己带一整个团队过来不太现实，所以，在大赛开始前的一段时间，就会有产生不少临时工位。 第5章 要做的事情分为需要一点技术的和谁都能做的。 主要就是切配和洗盘子。 “近厨得食”是沈若从古老的文书里看到过的一句话，他决定相信老祖宗的智慧，先在打工的过程中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了再说。 来到格桑镇已经三天了，但直到今天，格桑镇上才开始陆续出现临时招人的广告。 由于美食大赛每年都有，所以格桑镇是有专门场地接待这些参赛者的。 在格桑镇上有一个广场，那里已经出现了一排临时的房屋。 这种房屋是用一种注入土元素能量就能膨胀成型的房子，格桑镇的负责人只需要解决房子下方的排水问题就好。 而相关的系统早在很多年前就搭建好了，只需要通过铺设少量临时管道就能解决。 招人的广告就打在这些临时房屋的门前，洗盘子的工费是统一的，因为这个工种实在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至于切配，各家给出来的价格就有点不一样了。 但即便是价格最高的一家，也没有开出多高的价格。 沈若挑了一家工钱中等的，因为工钱高的估计会有比较高的技术要求，而且可能需要跟其他人竞争，至于工钱太低的，如果参赛者直接录用他，他就错失其他机会了。 虽然不想跟人竞争，但是也不想做最廉价的那款劳动力。 “你好，请问这里是要招切工吗？” 沈若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对，这里是我在比赛那天要备的菜，想要实现的造型都画在这上面了，你看你能不能切。” 房子里一个身材颇为健壮的男人看了沈若一眼，把一本菜单递给了沈若。 沈若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图，这些切工对他来说不难，只是需要工具。 “有什么样的刀具可以用？” “那边的刀你都可以自己选，食材在那个柜子里，你弄好了叫我。” 男人说完拎着一个包出门去了，虽然说这里是临时造成的房子，但是沈若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民风淳朴。 虽然母星地球在沈若那个时代的民风也很良好，夜不闭户，但是那是因为留在母星上的人类已经经过了数千年的进化，已经没有了原始的普通争端。 而在数千年前，人类科技还没能解决全人类的生存问题，以及没有逐渐星际外迁的时候，人类文明中的烧杀抢掠偷一直都是存在的。 而至少格桑镇的文明怎么看，也没有到那种已经实现基础资源自由的程度。 沈若打开男人所说的柜子，一股冷气迎面而来，这大概就是古代书籍中记载的冰箱了吧？ 但是和自己在书里见到过的样子不太一样。 沈若没忍住，又打开了那本百科全书。 条目：冷柜。 品质：普通。 使用水元素晶石作为驱动力的柜子。 通过水元素晶石令柜子里的管道实现水循环，并在管道中放入一种特殊的能够降温的微生物，这种微生物靠水元素晶石产生的能量存活，有这种微生物存在的水能够在极低温状态下都不会结冰。 完全不是古代书籍中的冰箱，虽然作用差不多，但是原理完全不一样。 沈若拿出食材，开始用百科全书一一进行学习。 不得不说，这本百科全书简直是帮了大忙，因为这些食材的处理全都是有讲究的！ 贸然动刀子，很有可能会直接把食材给彻底破坏掉，这样，他不但应聘没法通过，甚至可能还要赔偿食材，而他没有钱，如果没有百科全书，沈若的结局很有可能要变成免费刷盘子。 比如这条鱼： 条目：青霜鱼 品类：动物 品质：稀有 能在冷冻环境下存活的肉质鲜美的鱼类。 但是如果处理不当，鱼会在处理过程中化水。 必须要先用小尖刀从侧面鱼鳍下方的红点处刺入，将鱼保持头朝上尾朝下的姿态三十秒，之后再行处理或烹饪，才不会有化水之虞。 实在是很神奇的物种，也是沈若这些天接触到的东西中第一件被标上了稀有的物产。 了解了这些食材的处理方式之后，再按照男人给的画册进行切配并不难——至少对于沈若来说不难。 虽然说守门徒对沈若非常不看好，但是神留下的选择参与者的资格的条件，却是真实存在的。 沈若身材并不健壮，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清瘦，但是他在母星地球上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经过数千年的演化，母星的人类已经与离开母星进行星际航行的人类在寿命、生活习性等方面，产生了巨大地差异。 留在母星上生活的人，文化又大致按照区域分成东方与西方两个文化大类。 西方的人注重修体和“信仰”，教派多信仰唯一的神明。 东方的人，则注重“修心”和“修体”并行。 在数千年前，东方的两大理论体系为“瑜伽”与“道”，从理论根本来说，都是“唯我”，而非“唯神”。 但是这“唯我”，却又需要“无我”，其中的玄机，却不是用语言文字可以描述领会的。 沈若从小就按照东方的修行文化研习“识”，能够完成对“识”的非凡应用，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 训练“识”的方法有不止一种，对于沈若来说，无论是米粒上雕花，还是用牙签戳蚊子，都是他能做到的事。 所以把这些菜切出男人要的效果不难，难的是如果没有那本百科全书，他根本没有办法想到什么鱼不先拿小尖刀从特定部位进去挑起来三十秒会化水这种离谱的事儿。 关于时间，也许尘沙大陆上的计时单位时长和母星地球不一样，但是正如守门徒所说的，语言上的问题在神强大的法则之力下进行了自动转化，所以沈若目前能从百科全书上读到的时间单位还是他熟悉的那样。 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的计时工具，三十秒他是自己读秒进行计算的，读秒也是修行的方式之一，可以让“识”在观察熵增的过程中变得更加精准。 男人回来的时候看着桌子上那一排摆满了切配好的食材的盘子，不由得有点讶异，他本来并没有打算让沈若全部把他的画稿全部切出来的，毕竟他给的工钱也不是全切的价格。 因为格桑镇每年都会有烹饪大赛，所以这里来聘临时切工的人对于什么价格大概处理多少食材也都心里有数。 像有的食材他们只需要负责其中配菜的切丝、切丁、花刀；有的食材他们则需要把那些脏活做了，比如去除内脏，洗净里面的分泌物等等。 结果这个来应聘的小伙子甚至雕刻了一只造型复杂的凤凰是怎么一回事？ “你看一下，这份工我能做吗？” 沈若有点期待地看着对方。 男人被沈若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 “你这是超额完成了，其实不用切那么多。算了，这些菜你都切好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要不一起吃个饭吧，但是工钱我是不会加的！” “好说好说！” 虽然是个临时工，但是沈若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这可是一桌子菜！ 男人花了一个普通切工的钱，请到了一个刀工比他还要好的临时切配工；沈若赚到了一份普通切配工的钱，额外收获了免费的饭菜，双方都对这笔交易很满意。 而且，沈若自告奋勇，把洗盘子的活也给接了，这样他就可以赚两份临时工的钱。 “对了，给你一套这个，在比赛那天要穿的工作服，结束之后再还给我。” 男人丢给沈若一套衣服和一条围裙，衣服和围裙上都上印有“竹山美食”几个字，大概是他的招牌。 这几天，沈若都是借格桑镇的公共设施解决个人卫生问题，然后把湿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再找个广场的角落打坐，运行古瑜伽术中的“拙火定”，一个周天下来，衣服也就烤干了。 到了烹饪大赛当天，他换上了男人给的那套参赛服装，然后发现换下来的衣服可能因为是守门徒赠送的物产，所以居然能收到耳钉里。 多少算是意外之喜。 毕竟这套衣服是他除了即将到手的工资以外，唯一的财产了。 换好衣服，沈若提前一点到了现场。 由于没有了斗篷和兜帽的掩盖，他的黑发黑瞳引来了一部分人频频注目。 毕竟这样的发色和瞳色，在整个尘沙大陆来说，都很罕见。 第6章 烹饪大赛是格桑镇一年一度的盛事，随着天色变亮，广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头顶上有两个小小的角的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但是身材高大的少年混迹在人群中四下张望，好像是在找人。 他的衣着打扮价值不菲，于是引来了负责外围的工作人员热情的招呼： “来下注吗？我们这里支持外围下注选手名次哦！” 第6章 少年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烹饪大赛中心人太多太挤，让他觉得有点不适应。 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穿着洋装，围着围裙，似乎是工作人员的美女，不由得脸色一变。 他小心的错开对方的视线，悄悄地跟在了这个美女的后面。 沈若做完了手头的切雕，他的临时老板正在做油炸青霜鱼，他在帮忙清洗完空出来的盘子和道具之后，隔着工作的桌子，看向广场上的人群。 他从出生起，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人。 人挤人、吆喝声此起彼伏的现象对他来说很是新鲜，但是他并不想参与到这种人挤人的活动中去，现在这样保持一点距离看热闹，对沈若来说就刚刚好。 在母星地球经过多年的发展之后，人们对于东方玄学或者西方魔法都有了科学的认识，并且能够借助一些方式激发人体的潜能。 沈若的父母都是出自研究东方玄学的家庭，沈若在出生之后被发现心觉与时觉异于常人，并且这种异常直到两岁之后仍然没有消失，因此被送到了东方玄学修行的圣地——一座无人的孤岛上。 在他能够独立在孤岛上生活之后，送他上岛的其他人就离开了，只在固定的时间会有人到岛上去看望他。 岛上有一座非常大的图书馆，里面既有纸制品也有电子科技设备，但是电子科技设备的使用是有前提条件的。 此外，岛上的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只是所有的事，都需要自己亲自去做。 被传送到守门徒面前那天，刚好是他能够离开孤岛的日子，也是他的二十二周岁生日。 这些天沈若已经了解了整个烹饪大赛的流程，由专家试吃所有的参赛作品后，用不记名的方式进行投票，造型、味道、食材的搭配各算1票，等于一个专家可以投出3票。 之后是将做好的菜切分，观众排队每人吃一道菜中的一份，分完为止。 观众对自己吃的那一份菜只有一种票，就是满意票，如果觉得不好吃，可以不投。 每个菜专家票权重是五，也就是专家的一票记五分，观众的满意票权重是一，也就是每票记一分。 在全部环节结束后，唱票决出当天的一二三名，会颁发奖杯。 得到奖杯的厨师，可以把奖杯摆在自己的餐饮店中作为宣传。 进行到唱票环节的时候，沈若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和之前因为好奇而频频看向他的目光不同，这道目光带着一些不怀好意和侵略性。 沈若看向那道目光的来源，发现是一个身着洋装，穿着围裙，作工作人员打扮的身材火辣的美女。 看到沈若望向她，她居然伸出手指，朝着沈若比了个心的手势。 沈若没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这位大美女的，而且比起大美女，即将到手的临时工工资对他来说更重要一些。 唱票结束，他的临时老板拿到了第三名，显然这位老板并没有什么一定要夺魁的目标，很高兴的跟沈若来了一个拥抱，随后拿出了一袋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尘沙币。 “你的切工帮了大忙，真是辛苦了！” 临时老板拍了拍沈若的肩膀： “辛苦费今晚上拿去喝一杯吧，格桑镇的格桑酒味道很不错！咦，刚才那个辣妹就在看你了，她现在过来是打算跟你搭讪？小伙子艳福不浅啊！” 沈若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从人群中冲出来，扣住了沈若的手腕，一跃而起，背后展开双翅，“呼”地一下把沈若带离了地面。 “喂！”沈若抗议，但是对方可不理会沈若，他把沈若猛地一甩，然后身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沈若落到了一条龙的背上。 这一系列的突发状况简直是太刺激了。 “抓稳了！”那条龙对沈若说了一句，随后扇动翅膀，飞离了格桑镇的上空。 虽然之前在格桑镇吃过了饿肚子的苦，但是因为格桑镇是一个人族集镇，沈若过去的生活是在孤岛，所以对人类城镇的知识也是来自于图书馆里的资料，以至于到了格桑镇这些天，他并没有一种来到不属于自己生活的世界的真实感。 直到这一刻，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形少年，突然把他拉到天空上，又是身后长出翅膀，又是变化巨龙形状，这才让沈若真切地感受到守门徒所说的，这是一片生活着许多不同种族的大陆。 眼前这个能够口吐人言，又能变成人形的龙，应该就是百科全书中看到格桑镇时提到的龙族了吧？ 想到这里，沈若居然在龙的背上趴了下来，翻开了百科全书。 条目：龙族 天赋：能够使用一种元素力，具体哪种元素，取决于他们的血统。 分为旷野龙族和人龙族。 条目：旷野龙族 天赋：能够使用一种元素力，具体哪种元素，取决于他们的血统。 原本所有的龙族都是旷野龙族，但是由于龙族体型庞大，清醒的时候消耗也很巨大，所以导致旷野龙族生存繁衍有相当的困难。 他们进行狩猎耗费的体力往往无法通过猎物得到很好的补充，所以不少龙族常年处于睡眠状态。 正因为如此，一部分龙族在和人族往来后，找到了可以改变他们形态的方式，借助魔药和人族的血液，逐渐进化成了能够变化出人形态的人龙族。 现在的旷野龙族已经非常稀少，少数的几头都在不知名的旷野处沉睡。 条目：人龙族 天赋：能够使用一种元素力，具体哪种元素，取决于他们的血统。 龙族因为自己身形和消耗造成生存压力，在和人族往来后，借魔药和人族血液进化出的能够变化出人形态的种族。 呈现人形态时，可以看到头上有短小的龙角。 尽管大多数的龙都觉得展示自己的龙形态是一种骄傲，因为人族的身体相对其他种族而言格外弱小，而龙族的身体却非常强大。 但实际上由于龙形态体积庞大，占用的地方太多，导致睡觉只能睡在露天，吃东西也很难吃饱，所以为了更舒适的生活，所以人龙族只能以人形态作为他们的日常态。 “你在我的背上干什么？！”龙感觉到沈若并没有按照自己要求的坐稳扶好，忍不住怒喝道。 “我还没问你把我带上天来干什么呢。”沈若对对方的怒火不以为意，“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能决斗的地方。”那条龙回答。 “你这不按常理出牌啊。”沈若表示反对，“按照我刚刚看到的百科全书上的说法，龙很骄傲，应该不屑和人族决斗才对。” “谁要和你决斗了。”龙的口吻全是不满，“本少爷救了你，你这个弱得和一只鸡没有区别的人类不但不感谢我，竟然还怀疑我要找你决斗？” 想了一下，龙听出了沈若的话里有什么不对： “你在本龙我的背上看百科全书？！” “嗯？有什么问题吗？”沈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总得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你能呆在本龙我的背上已经是莫大的光荣了！不抓稳还想着做别的，是不是不识好歹！” 龙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道紫色的光芒破空而来，龙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迅速旋转，躲过了这道光。 沈若差点被甩出去，双手抓住了龙翅和龙颈之间的部分才免于造成高空抛物的惨剧。 “真是个不孝的孩子。” 一个娇嗔的声音传来，沈若和龙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龙正在他们侧后方不远处，龙身上还站着一个身穿洋装围裙的美女。 之前在广场上朝着沈若比心的那一个。 “我加的事，还轮不到你们管！我今天就要收拾了你们！”沈若身下的龙很愤怒。 沈若从对话中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来，这是什么家庭伦理剧？ “哎呀呀呀，要是你的父亲大人知道今天的事，他该有多伤心啊。”那个美女矫揉造作、故作夸张的说话姿态让龙很不爽，但是她可没打算住嘴。 “你们有什么误会为什么要带上我？”沈若不理解。 美女看到沈若发问，于是非常“好心“地对沈若解释道： “这个孩子的母亲早逝，他的父亲很爱他的母亲，一心想要让他母亲复活，他却要阻止，你说他是不是不孝顺？” “还好吧，人死不复生，这不是天地纲常吗？”沈若表示反对，“他反对跟你追着他打有什么关系？” “我可不是要追着他打。”美女咯咯的笑出声来，“我是在追着你啊，小帅哥，他母亲复活的魔药，还差一味药，就是一个纯血的东方人族，你可不就是吗？” “废话少说！”负着沈若的龙突然吼出了一句霸气十足的话。 第7章 正当沈若以为他要跟对面的龙和美女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下一秒，龙就负着沈若，掉头就跑。 第7章 “他们要是不追过来，你准备的陷阱会不会白费？”沈若突然问。 龙被他这个问题给弄抑郁了，他是西莱国贵族领主家的少爷，血统高贵。 正如身后那个洋装美女所说，他父亲对自己的母亲爱得很深，所以他母亲只留下了他一个孩子，他自然是一直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本来日子一直过得很不错的他，发现最近他的父亲状态很不对劲，有几个魔族频繁在宫殿中往来，其中还有一个魔族整天都爱搔首弄姿，对，就是身后那一个。 在尘沙大陆上生活的种族，除了幻族以外，其他种族之间是存在生殖隔离的。 但是这个魔族实在是太风骚了，他父亲居然也没有阻止对方继续进出宫殿，这让他对父亲是不是被控制了，或者是父亲是不是空巢之后被魅惑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结果费了好一番力气，发现他父亲居然是意图复活自己的母亲，而关键的一味药是一个纯血的东方人族。 而之后他打探到这些魔族居然占卜出极为罕见的东方人族会出现在格桑镇的烹饪比赛上。 因为觉得自己母亲一定不会接受这种事，而且父亲跟这些魔族计划这件事之后，整条龙都变得阴郁暴躁，以至于领地上的其他龙都有些惴惴不安。 所以龙觉得一定不能放任这件事这样进行下去，在得到消息之后，他脑门一热就跟踪起了这个美女装扮的魔族，一路离开了家。 见到沈若之后，眼见这个魔族美女下一步应该就是要引诱这个弱小的东方人族到什么阴暗小巷里带走，龙一时着急，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拉着人上了天。 所以，沈若以为他是深思熟虑，想好要跟这个魔族决斗，甚至安排好了陷阱，谁懂啊！ 他甚至是第一次出领地！ “哪里来的陷阱！ 本少爷才不会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 要赢当然是要光明正大的决斗啊！ 我可是听说他们要找你做药引，一刻也没停地跟踪他们到了格桑镇，就为了救你这个弱小的人类，甚至可能会导致我父亲把我扫地出门！ 你回头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 那条龙一边说一边左右翻转闪过来自身后的追击，一边不断地用眼角的余光看地面上有没有合适的战场。 在瞄见一个凹陷如盆的山中地形后，龙载着沈若俯冲而下。 “那个家伙是个魔族，你待会儿别从我背上下去。”龙凶悍地叮嘱沈若。 “哦。等我翻一下书。” 沈若的话简直要把龙气死，生死关头，这个人类还要翻书？有没有一点自己是猎物的自觉？ “你……你……”龙想骂两句脏话，但是因为他是一个从小收到良好教养的龙族少爷，所以在这一刻彻底词穷。 “放心，我看书很快的，毕竟你的背挺凹凸不平的，在上面看书很容易摔下去。”沈若安抚龙。 龙感觉自己没有被安抚到，甚至更生气了，他优雅高贵的龙背，居然背评价“凹凸不平”！ 可恶的纯血东方人族！ 不过就在他生气的时候，沈若就已经用极快的速度在书里找到并看完了自己想要看的内容。 条目：魔族 天赋：变化身形、其他。 非常神秘的天赋种族。 本体是有角和尾巴的形象。 雄性四肢粗壮、肤色呈暗红色，面目狰狞。 雌性身形妖娆、肤色苍白。 他们的瞳孔全部呈紫色。 具有变化的能力，这种变化天赋能力仅次于幻族。 他们的变化能力不如幻族的地方在于伪装成其他种族的时候，总会有某一部分变化不完全，比如头上的角无法完全收起，或者是身后的尾巴无法完全消失，但是魔族会想办法借住衣服或者首饰进行遮挡，让人看不出来。 他们本身的长相千奇百怪，有的有三只眼睛，有的头部如同不规则的剖面。 食物荤素不忌，最喜欢食用人族，人族对他们来说是最美味的食物，没有之一。 虽然在漫长的时光中，尘沙大陆上的各种族达成了协议，规范魔族避免其食用人类，但是仍然有部分魔族会猎食人族。 魔族只在尘沙大陆中一个叫做魔之深渊的地方繁衍后代，除了非正常死亡之外，每一个垂暮的魔族都会呆在魔渊等待死亡。 许多魔族都热衷于制作魔药。 魔药的制作方法最初就是从魔族中流传出来的。 眼看龙可能会气得先转头咬自己这个队友，沈若拍了拍他的背： “我已经看完了，别紧张。” “我紧张什么！他们的目标只是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们唯一获胜的机会是赌他们要抓活的！这样他们不会敢下死手！” 龙虽然很生气，但是还是告诉自己，他是来救这个弱小人族的，不是来把他拍死的。 “嗯，所以在关键时刻，我会自己动手，不会管你的。” 沈若再次进行了反效果的安抚，但是没办法，在沈若看来，他只是实话实说，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对了，你选的地形太开阔了，只适合硬碰硬，这种情况下……” 沈若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魔法射线就从龙的身后疾射而来，眼见那射线就要打中龙，沈若看了看龙背和地面的距离，直接一个翻身，从龙背上跳了下去。 非常完美地之行了他刚刚说的关键时刻，我会自己动手，不会管你的这句话。 虽然龙也没指望这个弱小人类能做什么，不拖后腿就不错了，但是对方居然真的自己跑了的时候，那龙还是被气得嗷嗷直叫。 为了躲避魔法射线，外加沈若已经从龙背上跳下去了，龙也直接化出了自己的人形态——之前在格桑镇广场上那个头上有两个小角的、身材高大的少年。 龙形态的目标太大，身负魔族那条龙，是少年父亲坐下的第一骑士，他本来就不是这位第一骑士的对手。 自从第一骑士身负着魔族出现，他能想到的，只有不停地向对方做出决斗姿态，借对方停顿的时间再次想办法跑路。 要知道，复活魔法不是普通魔法，是有时间要求的，只要他带着这个弱小人族逃跑够一定的时间，过了指定时辰，那么即使沈若被抓住也已经无济于事。 那对方自然会放过他们俩。 这就是这条龙能想到的唯一的战术，真要决斗他其实是不敢的。 第一骑士是一条实力比他强悍得多的龙，魔族也难缠得很，在龙看来，他和沈若的实力和对方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可是一路上意外实在是太多了，最大的意外就是这个人族就算是瑟瑟发抖也还好，这好歹是他意料中的事，但是！ 临阵还要看什么书！ 这是什么毛病的奇怪人族！ 虽然这个人族提到了陷阱、地形开阔这些问题，并且在他翻离自己的背脊之后，自己想到了可以往林子里跑利用地形躲避对方的可能性，但是他是不会承认这个人族可能是想到了才会这么跟他说，这一定是他龙少爷自己想出来的！ 而且，这家伙要是真有这种想法，现在一脸淡定地站在那么开阔的地方算怎么一回事？ 身材妖娆、身穿洋装围裙的美女也从另一条龙的背上跳了下来。 同样穿着围裙，沈若这一身厨师助理装，上面还打着“竹山美食”四个字广告语的装束显得有点滑稽。 他手上还拿着之前临时老板给他的那个钱袋子。 开玩笑，这是好几天的辛苦钱。 该把钱放哪里好呢？耳钉存储不了这袋钱，他在路上已经试过了。 想到这里，原本一脸淡定的沈若，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苦恼神情。 结果他对于因为纠结把钱放哪儿而产生的苦恼表情，让对面的魔族产生了误会。 “这是打算束手就擒了吗？” 对于沈若选择从龙的背上跳下来，落在这个开阔地的中央，不但龙想不通，魔族也想不通。 但是猎物不再跑，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魔族抬手，指尖虚画了一个图形，以那图形为圆心，一个魔法阵浮现，数道黑色的触手像有生命似地从魔法阵中飞出，抓向沈若。 “替我保管好这袋钱！” 龙本来在一瞬间已经化出龙形态，在沈若身后就要伸出翅膀去包裹住沈若，结果一只钱袋从眼前飞过来，跟着钱袋飞过来的，还有另一条龙的扫来的一爪。 钱袋飞过来的速度居然比另一条龙一爪的速度更快，龙没办法只能张嘴叼住了飞来的钱袋，随后伸出的翅膀猛地一挥。 两龙相抗，地面竟然卷起了一阵厉风。 在这厉风中，沈若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啊！”一声惨叫传来，两条龙止住对抗各自后退一步，让出空档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一个长相奇怪，足有两人高的生物瘫软在地，而沈若则站在那生物的跟前。 第8章 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族竟然一击就秒了魔族？ 第8章 两条龙都是目瞪口呆，那条来抓人的龙死死地盯着沈若，看起来眼睛都要红了。 “瞪着我干嘛？”沈若把手插进衣兜里，挑衅地看着和魔族一道前来的龙。 片刻之后，那条来抓人的龙做出了决定，他把已经被击倒的魔族一卷甩在背上，似有不甘地然后飞走了。 “哇靠！你好厉害啊，是我小看你了，早知道这样我根本不需要跑出来啊！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少年龙此时已经化出了人形态，叼着的钱袋此时也被他拿在了手里。 沈若这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对方，果然和百科全书上写的一样，这个少年的头上有一对很短小的龙角。 “你在看什么啊！”少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沈若在他现在看起来很强，而尘沙大陆上对于强大的存在都会高看一眼。 龙族也是因为血脉之力、身体强度都很高，才会成为尘沙大陆上的优势种族。 现在少年已经把之前沈若把他气得半死的事情甩到九霄云外，沈若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还是个看起来很瘦弱的人族，居然能够把一个魔族打趴下，这点让他又兴奋又好奇。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沈若看着少年龙的角，一直以来他的兴趣爱好都是探索未知事物——所以其实来到尘沙大陆这件事他并不排斥，他排斥的是守门徒那种态度和做法，以及这个连把普通剑都不给的离谱开局。 现在已经挣到第一笔钱，还遇到了一个全新的种族，沈若现在的兴趣点全在少年龙的角上面。 “什么条件？”少年龙问，“说来我听听。” “我想摸摸看你的角。” “哦，这有什么，你摸你摸，摸完可要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少年龙的话才刚说完，沈若就已经伸手揪住了对方头上的角。 “原来是这种手感啊。”沈若感叹道。 “这种手感是哪种手感啊！我说你根本是个怪人吧，不对你你快回答我刚才怎么做到的，角你已经摸过了！！”龙一下子抛出了好多句话。 “这个要怎么和你解释才好？”沈若认真地思考起怎么说才能让眼前的龙理解他刚才做了什么，因为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和他原来所在的世界并不相同。 “那我可不管，你答应我要告诉我的，我只管听。” “这么说吧，刚才那个人，嗯，应该说是魔族，他做的事情就是放出各种各样的射线、招数。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我们现在呼吸的空气，是有一种粒子在里面的。 我姑且把这种粒子称之为‘气’吧。 如果按照我的理解，他就是通过一些方式，让这些气聚集在他的身体里，然后产生流动。在对我们进行攻击的时候，他会把那些气转化成具体的、大面积可视的、能够照成伤害的招数。 当气离开他的身体的时候，那他身体内的气就会变得薄弱，他进行攻击的时候，用于防御的气流也会变得简单而容易被察觉。 于是我用比他的招数更快的速度，在他的招数发挥作用之前，移动到了离他很近的地方，集中我的气到拳头上，对着他体内气流的中心打了一拳。 只是我没想到他那么不禁打，一拳就到了。” 沈若尽可能把自己做的事情说得通俗易懂，而且对于刚才魔族倒下后的局势进行了点评： “根据我对于你们两条龙的观察，我这个招数对于你们的龙形态，其实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因为你们的**就足够强大，但是那条龙应该不理解我做了什么。 所以我看到我一拳就把那个不经揍的魔族打晕之后，利用信息差，让那条龙误会我可以打倒那个魔族，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打倒他。 这个在我们家乡有种说法，叫做‘虚张声势’，然后他真的被我唬住了。” 这件事其实不是巧合，如果让沈若用龙不理解的方式来解释的话，那在他看来，魔族一见面，就一直在用一种类似他以前看过的游戏或者影视作品、书籍中写到过的那种魔法进行攻击。 用魔法攻击的类型，在游戏里有个职业统称叫做法师。 而和这些书里还有游戏里的内容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个魔族使用魔法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法师吟唱这种前摇。 正是因为如此，魔族对于自己没有什么远程怕近战的自觉，但是沈若却看出来了，在对方能控制的气总和一定的情况下，他要使用魔法，自身的防御就会变得薄弱。 在东方的武技战术中，有一句话叫做“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沈若看出了怎么击败魔族之后，他又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就是虽然龙的身体很强横，但是很有可能对方眼中这个魔族也是个强者。 虽然和魔族在一起的龙比起龙少年要强，但是魔族被击败后，局势在对方眼中就会发生变化。 原本在对方看来，他们双方是二对二，且沈若的战力可以忽略不计，现在变成了二对一，沈若的战力不知深浅。 退走是他最有可能会做的选择。 毕竟，两条龙之间应该不是什么生死仇敌，听魔族的意思，他们是在帮龙少年的父亲办事，而且龙少年似乎也很有把握他们不会对他下死手。 其实真要打，沈若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赢另一条龙。 “……”虽然有侥幸的成分，但你的速度快得见鬼啊。 听完沈若的说明，龙内心腹诽着。 “不过，谢谢你。” 沈若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书，这种时候似乎应该要表达自己的礼貌和愿望： “但你现在解决了事情要回家的话，能不能顺便带我回格桑镇？我身上这套衣服还是老板给的，要还给他。” “不是吧，这套衣服还要还？而且已经破了。” 龙少年指着沈若裤子上的一处，刚才他动作虽然很快，但是那一瞬间魔族的法术还是擦边了，虽然沈若的身体精准地躲过了伤害，但是衣服就没那么好运了。 看到沈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脸肉痛，龙少年很不能理解： “这种衣服就是很劣质的工作服，你穿在身上就等于给他在打广告，广告费都不止这套衣服的价格了。 我可是为了救你才跑出来的，刚才的事父亲大人的手下回去一定会打我的小报告，我回家就是欠揍，现在只能离家出走了！你可要对我负责！” “哈？？”沈若对龙少年这种居然要他负责的脑回路表示拒绝，他自己的都还挣不到两块钱生活费，养自己都成问题，居然要养一条龙作为宠物，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百科全书上怎么说的，虽然原话没有具体说，但是在沈若看来，那段关于龙的描述，翻译过来可不就是在说，龙族特别能吃？ 他自己可以几天就吃一顿饭，但是龙看起来可不像是能这样过日子的。 而且，接下来龙少年马上就印证了他的想法。 一阵咕咕声从龙少年的肚子里传来，少年摸着自己的肚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一路跟踪他们跑出来，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加上刚才变成龙形消耗太大了，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吃饭？ 你是格桑镇的居民吗？在你家吃也可以的，你是助理厨师，做的饭应该不会太差吧？ 对了，为什么你会定居在格桑镇？ 我听说纯血的东方人族特别罕见，是水晶球告诉他们你是纯血东方人族的，否则现在就算是外表黑发黑瞳，也不一定能确认是纯血的东方人族呢！ 因为即使混血的人族，也有概率会因为返租现象而看起来像是纯血。” 龙少年果然是个没有离开过家的贵族少年，从要求吃饭又直接转到了十万个为什么。 对于自己的来历，沈若有点头痛，他还没想好一个合适的说辞。 于是沈若拿起刚才龙少年还给他的钱，把钱币倒在自己的手里，这段时间他在格桑镇也有好好地了解物价，这些钱如果是正常一日三餐的话，最多只够他自己一个人吃两个星期的饭。 “你看，我只有这么一点钱。”沈若试图转移话题并打消龙少年离家出走跟着自己的念头，“这点钱可能都不够你吃两顿饭的。” 龙少年果然被沈若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他探头过来一看，沈若手里的钱全都是尘沙大陆上面值特别小的货币，果然是不够他吃两顿的。 “那你还把这袋钱拽那么紧？！还在那么紧急的时刻丢给我让我为了接住它连嘴都用上了？！” “所以说你不适合离家出走，尤其是跟着我。” 沈若把钱再次装进袋子里收好：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是一个穷人，养活自己就很困难了。 我在格桑镇也没有房子，不下雨的时候就睡在广场的公共座椅上，今天这个飞来横祸让我这身衣服坏了。 第9章 如果再遇到这家店的老板，他很有可能会让我赔这套衣服。” 第9章 龙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注意到沈若的话里其实有很多细节的问题经不起推敲。 沈若说的虽然全都是事实，但是疑点却是很多的。 这段时间沈若的生活方式，说句不好听的，和“流浪汉”和差不到哪儿去，虽然沈若有收拾整理自己，也尽量解决了卫生问题，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这段时间过的就是堪比流浪汉的生活。 而能够一拳打倒一个不弱的魔族的人族流浪汉，这个设定怎么听怎么诡异。 也就是龙少年不了解民间疾苦，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的逻辑，才会信了沈若的话。 尽管沈若并没有骗他，而只是隐瞒了自己的来历。 他现在已经开始同情起沈若来，一个看起来只比自己年纪大一点的人族，一方面很强，一方面又食不果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是经历了什么事情啊！ 沈若可不知道龙少年已经开始脑补自己的悲惨身世，他还在想着怎么劝退这个龙少年，就听到对方“啊！”了一声。 龙少年想着，他得想个办法让沈若挣到钱又不要伤到对方的自尊，但是偏偏他又完全没有再疾苦人间的生活经验，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竟然终于让他想起一个可以挣钱的办法来了。 “我知道有个地方能够挣钱！而且特别适合你！”少年龙很兴奋，“你知道永恒之塔吗？” “嗯？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看书学习。” 看到少年殷切地看着自己，沈若拿出了他那本百科全书，把手放上去，书本上显现出了永恒之塔的词条。 条目：永恒之塔 既是城镇，也是城镇中标志性建筑的名字。 建在神的秘法遗迹上的建筑，围绕建筑而修建的集镇也因此而得名。 由于遗迹拥有神的祝福，因此以永恒之塔为中心，以四周的山脉为界，整块平原都被定位中立地带，不隶属于任何国家。 维持这个中立地带秩序的组织是尘沙大陆上十分有名的“尘沙十绝”，它的领导者是十位强大的灵阶存在。 没有人能够在永恒之塔集镇而不守这里的规矩。 永恒之塔中标志性的那一座塔式建筑，就是集镇名字的由来。 从外观上看，这座塔不过是小镇上一座普通的塔楼，进入其中之后才发现里面的空间远比外面看到的大得多。 之所以能够有这种巨大的空间差，正是因为这座塔楼里有传说中神遗留下来的秘法。 “所以，那个镇有什么钱可以赚？”沈若没有从百科全书中看出什么赚钱机会，虽然劝龙回家也是要务，但是有赚钱的门路不妨听听。 “咦，你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吗？那里可是有能力但是没有钱的人来钱最快的地方！” 少年龙向沈若介绍了现在永恒之塔这个集镇的具体情况。 永恒之塔这个集镇一共有四个区域，分别是日常生活区、交易区和任务区和竞技区。 任务区和竞技区，就是少年龙所说的，能够赚钱的区域。 任务区是整个尘沙大陆上最有名的任务中介中心，在那里，每天都会有许多千奇百怪的任务发布出来，等待来登记的人接下任务。 这些任务中奇怪的有包括诸如“抓住一只长着翅膀的黑猫”、“寻找会吐槽的蘑菇并把它带回”等等，甚至有“租借一个女朋友”这种匪夷所思的内容。 竞技区则有两种赚钱方式，一种是外围下注。 在尘沙大陆上，几乎所有的赛事都会有相关的下注活动，包括沈若之前在格桑镇做切配助手的烹饪大赛。 但是下注有输有赢，并不是什么稳定赚钱的方法。 而另一个方式就是参与竞技。 永恒之塔提供多种竞技方式，参与竞技的双方赢的一方可以获得奖金。 这些竞技有一部分会危及生命，而奖金的来源则是赌资和入场券。 当然，买不到入场券的人，还可以在永恒之塔购买一种影像球，通过投币的方式关注比赛。永恒之塔的每一场竞技都有赌盘，筹码大小不等。 想要观看比赛的观众，都必须先下注。 龙少年说着自己的挣钱计划： “你看起来这么弱，正可以去参加竞技比赛，一定没有什么人买你赢，你这点钱拿去下注，肯定能翻上百倍。加上获胜拿到的奖金，我都已经可以想象到我们能吃什么样的大餐了！” “你说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你知道永恒之塔怎么去？”沈若有点怀疑地看着龙少年。 “拜托，没有去过还不知道看地图吗？我们龙族天生就能够分辨方向，只要向着地图所在的永恒之塔方向飞，到了地方在空中还能看不到它在哪儿吗？”少年龙有一点在沈若面前逞强的心思，其实他现在肚子挺饿的。 如果要带着沈若飞过去，根据他对距离和自己速度的心算，他还得保持龙形态好几天，等到他飞到永恒之塔的时候，恐怕就要饿晕过去了。 “你从这里飞到永恒之塔大概要多久？”沈若提出疑问，“你之前就已经饿了吧？如果是太远的话，我们总得考虑吃饭问题啊，等到了永恒之塔，还有没有钱能够在外围下注，这你考虑过吗？” 被沈若说中了自己的问题，少年龙磕磕巴巴： “虽然我没有试过几天不吃饭，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说完他又盯着沈若看了一会儿，觉得沈若这么瘦的身板都能放倒一个魔族，他一定不能输，于是加大了音量： “我觉得我一定行！” 沈若完全没有想到，他提出的客观想法反而成了龙少年坚持一定要这么做的原因。 不接受反驳，龙少年故技重施，用之前把沈若从格桑镇带走的方式，再一次把沈若丢上了龙背，朝着永恒之塔的方向飞去。 也正因为如此，沈若不得不在旅途中，和龙少年进行了一番交流。 少年名叫龙威，当然，由于“语言共通”这个法则的存在，沈若严重怀疑是尘沙大陆的语言自动把所有的名字转化成他能听懂的语言时，充分照顾了他的知识体系和语言习惯。 在母星地球那些古老的传说文本中，东方和西方有两种形象全然不同的龙，又或者说，东方的龙类型更多，有什么五指金龙、烛龙、应龙、青龙等等，西方的龙主要是有翅膀形象的。 龙威的龙形态其实比较像东方幻想故事书里描述的样子，在沈若看来，就该是一个西方名字。 西方名字是怎样的？ 应该是一长串名字，中间还有标点符号，才符合沈若对于龙威的想象。 虽然龙威这个名字也挺酷的，最重要的是好记。 但是一条龙就直接姓龙，这也太随便，而且怎么看都不像是音译吧？！ 不过龙威虽然龙形态像西方故事书里描述的样子，性情却是不像的。 在西方的故事里，基本上提到龙的时候，都会把龙描述成贪婪、邪恶的样子。 围绕着龙所写的故事，也都是什么“勇者与恶龙”、“恶龙和公主”、“财宝上睡着的恶龙”、诸如此类。 而且还出现了一句俗语叫做“屠龙者终成恶龙”。 龙威完全没有一头恶龙的样子。 根据龙威所说，其实魔药的制作是非常复杂的，在他之前，为了制作魔药，魔族已经炼化了好几个活人了，每一步复活魔药需要的活人类型都不一样。 “复活”是需要“代价”的，因为魔族有吃人的爱好，所以在协议没有达成的过去，魔族炼药经常会使用人族作为药材。 而要复活“龙”，一个人的能量据魔族所说远远不够。 龙威的母亲是一位愿意给人族提供庇护的西莱国贵族龙，而且在过去就是为了救一条幼龙才失去了生命。 因为这样，龙威认为自己的母亲一定不会接受自己的复活是用好几条人命换来的这件事。 即使复活了，也会因为自己的复活方式而和自己的父亲产生隔阂，甚至可能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而且，谁知道这复活的魔药，是不是魔族利用他父亲对母亲的爱，而对他父亲进行的欺骗呢？ 要是这魔药的作用不是复活他母亲，而是把他的母亲变成魔族的傀儡，那他父亲岂不是会间接被魔族所掌控？ 所以，龙威觉得自己不能放任魔药制作完成，也不能让这个魔药再去害命。 毕竟，他父亲是用元素石法阵保存他母亲的遗体，而元素石法阵是有时间效力的，超过时间之后，元素石的保护法阵效果消失，他母亲的身体就会与元素石融合。 不得不说龙威是一条非常有原则的龙，尽管魔族声称制魔药是为了复活他的母亲，要做这件事的还是他自己的父亲，但是他还是背着父亲跑出来阻止负责炼魔药的魔族抓人。 当然吧，结果是最后这个稀有的纯血东方人族有点厉害，这让他耍帅不成反被秀，就是另一件事情了。 第10章 龙威在天上飞了几天几夜，饿得前胸贴后背，要不是撑着一口气，他觉得自己闭上眼睛就能从天上翻下去。 好在就在这个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平原上的集镇永恒之塔。 第10章 龙的背脊暖和又软硬适中，虽然说凹凸不平吧，但是比起广场上的椅子舒服多了。 这几天龙威一直在飞，没有饭吃的情况下睡觉是个节约消耗的好方式。 这期间沈若都已经梦见周公好几回了。 被龙拍醒从背上丢下来，沈若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个城镇的外头。 “城镇里面降落不了，不过不远了，我们走进去。” 一个贵族身材高大的龙族少年和一个衣衫有点破烂，还穿着围裙，且衣服和围裙上都写着“竹山美食”四个字的黑发黑瞳的人族青年走在路上，实在是过于引人注目。 路过一家面包店的时候沈若停住了脚步，掂了掂自己的钱袋，对龙威说道： “要不，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龙威咽了咽口水，想要拒绝，不过咕咕叫的肚子出卖了他。 其实飞了几天几夜，就算是花光沈若手里这点钱，可能也不够他吃的。 不过沈若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走进面包店，在临期产品中挑了一堆看起来最能有饱腹感而且便宜的面包。 大概花了他钱袋里五分之一的钱。 所谓“饥饿是最好的美食”，龙威生来第一次不挑剔地接过了沈若怀里那一大堆面包，和沈若一起在附近找了个长凳，坐下来之后狼吞虎咽起来。 等到他把面包风卷残云的吃光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吃？” “没关系，我在你飞过来的路上都有在睡觉，这里的空气是有能量的，我还好，不是很饿。” 其实沈若也是饿的，但是如果龙威之前的说法没错的话，那他们的钱必须留着去下注一把。 要找一个自己能够赢，但是别人看起来自己赢面特别小的竞技。 这样，赔率才会成百倍的增加。 但是一旦自己赢过一次，那之后就不会再有那么高的赔率了。 比起龙威来说，即使不是在尘沙大陆这样空气中含有特殊粒子的母星地球，沈若也很擅长忍饥挨饿。 这也算是东方玄学修炼的一门功课。 所以他虽然饿，但是却不至于丧失行动力，或者造成什么身体上的损伤。 但是龙威就不一定了。 虽然说龙威要救他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他并不知情，但是对于龙威给他提供那么多信息，还把他送到永恒之塔这个他有机会赚到钱生活的集镇来，沈若还是很感激的。 等龙威吃完饭，沈若站起身，向着集镇的中心建筑永恒之塔走去。 据说竞技区的竞技类型和规则，在那里都能看到。 “选择武斗吧！”龙威怂恿沈若，“你连魔族都能打倒，选择武斗一定能行！挑一个外强中干的对手就好，特别稳！” “注意一下阅读理解。”沈若指着规则书提醒龙威，“竞技除了挑战排名第一的那一位能选定对象之外，是不能挑战指定排名的。”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怪，但是其实是有原因的。 永恒之塔的竞技规则里，每种不同类型的竞技，排名第一的人都能获得在永恒之塔的免费居住权和永恒之塔提供的免费餐饮、酒水和服务。 前提是不能离开集镇，需要随时接受可能到来的挑战。 每一位排名第一的竞技者，永恒之塔都会询问他是否愿意常驻永恒之塔，以作为被挑战的对象。 因为名不见经传的挑战者挑战成名的领域大师，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很好的噱头，能够引来足够多的关注度，并且会带动很多人下注。 永恒之塔作为庄家，下注的人越多，能赚取的抽成就越高。 如果挑战排名第一的竞技者成功以后，不愿意代替原本的第一名常驻永恒之塔，那么第一名仍然由被挑战成功的擂主继任。 如果擂主在永恒之塔呆腻了，想要离开，那么永恒之塔会咨询其他排名者的想法，是否愿意担任擂主。 有的擂主是为了赚钱而来，担任擂主解决了在永恒之塔的住宿和餐饮问题之后，他可以在别的竞技上继续和人对战来获得金钱。 也可以用这些金钱在永恒之塔继续下注。 因为只有擂主常驻在永恒之塔，所以擂主是随时可以接受挑战的，其他排名的人，则是要按照他们的报名参赛日期进行抽签。 沈若一页一页地认真的看着各类竞技的介绍。 武斗不行，虽然说他觉得自己武技还可以，但是这种身体直接对抗的项目付出大、收益小。 容易受伤，赚的钱都不知道够不够医药费。 而且谁知道这个世界的武技天花板是什么样的？ 在永恒之塔能够作为武斗擂主的水平怎么样？ 没错，沈若想的不是什么随机对擂，而是要找一个项目直接挑战擂主。 因为只有这样，赔率才够高、才能一次性赚够钱！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只需要找一个自己有把握的项目慢慢赢钱就可以了，但是龙威看起来是铁了心要离家出走，而且带着他飞了那么远，如果不挣够钱，怕是不够这条龙吃饭。 而且如果能够打赢擂主，那么他应该能够在永恒之塔休息一段时间，好好看百科全书，增加对这个世界的探索度。 毕竟擂主可以享受免费的住宿和餐饮，他终于可以看书而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了！ “这个不行……” 沈若又翻过一页，龙威看到他已经否定了七八个项目了，忍不住好奇地接过沈若翻看过的介绍：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项目啊？” “嗯，我要找个我能挑战擂主，还要体力消耗没那么大，花时间不要太多，而且不容易受伤的项目。” “有这样的项目吗？”龙威怀疑。 “嗯，就这个吧。”说话间，沈若终于选定了一个项目。 龙威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 速度类竞技：拼图牌。 “速度，你速度倒是很快，靠谱！” 龙威对沈若的选择表示了支持和赞赏。 “可惜不是纯粹的拼速度的游戏。” 沈若其实是有点不够满意的，因为永恒之塔的项目显然还是崇尚搏击对抗，明明从名字看起来是一个丝毫没有战斗环节的项目，实际上还是需要进行武斗。 甚至还包含了一些武斗之类的其他规则。 但是相比之下，这已经是可选项目中最符合他需求，并且对他而言相对有把握的一个项目了。 “走吧，去报名！” 沈若站起身来，走到前台去做登记。 介绍页被递给了龙威，龙威这时才认真去看了这个沈若选定的项目介绍。 速度类竞技：拼图牌 永恒之塔速度类竞技拼图牌，是一场需要把所有的拼图码到自己所在的半区墙上凹陷中的游戏。 当有一方完成拼图的时候，游戏中止并由先完成拼完的一方赢得游戏胜利。 墙上的凹陷中有能够吸附拼图的设施，因此拼图放上去后会被吸住。 比赛开始后，投影会先提供一张完整的图片供参与比赛的双方观看，十秒后图样消失。 图样消失的同时，双方用的拼图会从上方掉落至选手桌面。 在拼图过程中，房间里会有一个能量球作为干扰道具，由开场前十分钟，赔率低的一方获得优先控球权。 在挑战擂主的比赛中，则是由擂主控球。 被能量球击中会造成身体伤害。 如果不理会对方击打过来的能量球，则能量球落在以地上对应的一条线为界线的一方所属区域除桌面、选手身体、拼图牌外房间里的任何地方时，该选手会被视为输掉比赛。 选手可以使用拼图牌作为道具接住能量球，并*将能量球还击到自己对手所在的半区。 除能量球外，一切魔法类及元素类的远程攻击都被禁止用作干扰比赛的手段。 但其他影响对方比赛进程且不会造成实质身体伤害的手段如语言干扰、使用瞳术催眠影响对方完成时间等，都是被允许的。 规则看得龙威有点晕，他不知道沈若为什么会看上一个规则那么奇怪复杂的项目。 难道沈若其实会瞳术催眠？ 介绍页的背面就是擂主个人资料，龙威翻过来一看： 这拼图牌的擂主是个幻族！ 要说玩催眠瞳术，哪个种族能比得过幻族啊？！ 沈若一个人族要跟幻族比一个需要催眠瞳术的比赛，这不是去送菜吗？ 但是沈若却已经在永恒之塔的前台开始进行登记了。 永恒之塔的竞技区有二十位前台执勤之多，负责给沈若登记的是一位穿着保守的女执勤。 第11章 “您好，请问是要申请挑战拼图牌项目对吗？” “没错。” 负责登记的女执勤结果沈若填写好递过来的报名卡，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沈若，最后不确定地开口： “您，您是要挑战拼图牌的第一名，幻利亚先生？！” 第11章 虽然拼图牌是一个相对冷门的竞技类项目，平时下注的人不多，但是挑战擂主的比赛，在永恒之塔向来都是万众瞩目。 来到永恒之塔竞技区的人，有的为金钱而来，有的为了一战成名。 关注永恒之塔竞技比赛的，不乏大陆上各个国家的权贵，甚至有一些国家的国主、将军一类的人物，他们也会通过永恒之塔的竞技项目，来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人才。 据说永恒之塔的秩序维护者，组织“尘沙十绝”，有时候也会从永恒之塔的竞技参与者中吸纳新鲜血液。 所以，在永恒之塔，即便是再冷门的项目，也会有人参与。 在这个大陆上生活的各个种族，会有不同类型的需要，有雇佣保镖的需要、寻找矿石的需要、制作工艺品的需要等等。 永恒之塔的竞技项目的设计，其实都是为了凸显参与者的某方面的特质而设计的。 在永恒之塔的任务区，有一些任务是很难独自完成的，也会有一些没有团队的独狼到竞技区来找短期的合作对象。 拼图牌的擂主幻利亚是非常稀有的幻族，他喜欢在每次比赛的时候，根据和他比赛的对象的种族特征变化自己的形貌。 而且都会变化出那个种族中特别好看的模样，所以在永恒之塔拥有众多粉丝。 甚至有选手就是被想看幻利亚变化的观众花钱收买，而选择挑战擂主，但是不出所料，被幻利亚迷得五荤三道的同时，还被打得满地找牙。 对于前来挑战的对手，幻利亚从来不会留手，所以挑战他的参赛者基本上都是皮糙肉厚的类型。 而在女执勤的眼里，沈若看起来连被幻利亚先生虐都不够格。 这个人族倒是稀有的黑发黑瞳，长得也很不错，但是可惜的是，他这样纤细瘦弱的身材，恐怕幻利亚先生的一个扣球，就能把他打吐血了吧？ 是哪个人族观众花了大价钱让他来挑战幻利亚的？ 看他身上的穿着，衣服裤子都破了，围裙和衣服上还写着“竹山美食”几个字，这是在饭店打工被赶出来了？ 哎，穷人就是可怜，只能拿命来挣钱。 女执勤内心稍微为沈若惋惜了一下，比赛输了也是有保底的安慰金的，虽然钱少的可怜。 不知道够他买一套衣服换洗一下吗？ 希望他是被人族女金主雇佣来的吧，这样至少没那么惨。 女执勤心里这么想，却听到沈若说道： “嗯，对的，我要挑战幻利亚先生，不知道时间上怎么安排？” “挑战擂主的比赛一般会有两天时间做准备。 因为挑战擂主的比赛现场一般都很火热，所以挑战者可以在比赛之前住进我们永恒之塔镇上的专属房间，保证休息质量，以便给观众呈现出一场高质量的比赛。 如果需要，我们还将给挑战者提供配餐。 如果您时间上没有问题的话，在这里签上您的名字，然后我会给您发放房卡并带您去房间。” 毕竟，要给观众足够的时间下注。 这可是永恒之塔收入的大头之一。 “没问题。” 沈若爽快的在比赛卡和承诺书上签了字。 在永恒之塔竞技区的所有比赛，都是需要签署永恒之塔无责承诺书的。 无论参赛者在比赛过程中受伤或者死亡，永恒之塔全都概不负责。 女执勤确认好了沈若的签名之后，拿出房卡交给沈若。 沈若赶紧招呼龙威跟上。 开玩笑，来到尘沙大陆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能进入有床的房间。 作为能够给永恒之塔提供金钱来源的挑战者，永恒之塔安排给沈若的房间环境不错，只可惜是个单人间。 看了看龙威的身材，又看了看自己。 “算了，你睡床吧。”沈若沉痛地开口。 “啊？那你睡哪儿？” “沙发！”沈若抛下一句话，进了洗浴间，来尘沙大陆后的洗澡，根本就不能算真正的洗澡。 那套品质普通的衣服被沈若从耳钉里拿了出来，过了过水之后晾起来，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之后，沈若包着一块大浴巾，直接卷到了沙发上。 龙威很有点过意不去，但是沙发确实容不下他的身量，他只能接受沈若的安排睡床： “明天等开盘我就去下注押你赢，只要你赢了，就不用再睡沙发了！” 沈若无可无不可，对于龙威这句话左耳进右耳出。 谁知道如果自己当擂主，分配的房间是不是大床？要是还是单人床，就龙威这身材，能睡沙发？ “我想提醒你一下，这是我的钱，是我自己押自己赢，不是你去下注。” “哦。”龙威有点泄气，原来离开了家，龙族的光环好像真的没什么用。 “不过等你吃饱了，你可以找别的项目赚钱。”沈若躺在沙发上跟龙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起来，你在永恒之塔露面，你爸不会来抓你吗？” “啊……其实、其实”龙威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正常来说，龙族是不会到这里来的。” “咦，为什么？” “我们这一族对赌博这种行为都很不屑，而且不认为自己做不了的事情假手他人就能有什么好办法。 所以我们既不会到竞技区给人围观，也不会去任务区发布任务。 父亲大人更是从来不关注永恒之塔的比赛，也不允许族人关注。” 在沈若已知的世界观里，人类似乎天性里大多会有“赌”这种嗜好。 几乎无论哪一种竞技，起源之后都会与赌有关，就以东方为例，古代很多游戏都要有个彩头，而彩头正是“赌”的一种。 龙族能够跟赌绝缘，确实是个厉害的种族。 “听你称呼自己的爸爸做父亲大人，他似乎很厉害啊。”沈若对龙威说道。 “不是似乎，是非常厉害。”说到这里龙威突然有点脸红，“所以可以的话，我也不想上场，毕竟只要上场，就会留下记录。” “嗯，不着急，这里还有其他的挣钱方法。不过我们首先要有时间，而想要有时间，就必须先赢下两天后的比赛。”沈若枕着自己的手，看着天花板说道。 “嗯，肯定能赢！”龙威其实心里没底，明明要参赛的是沈若，他却把话说得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似的。 “睡觉吧，明天下注。” 说完沈若翻了个身，很快进入了梦中。 睡好吃饱，沈若打开房间里的投影，这个东西看起来像是古代地球的一种投影科技，但是跟冷柜一样，原理完全不同，打开方式也不一样。 沈若在房间里研究房间里的东西，又不好意思当着龙威的面一件件拿百科全书对着查，那样龙威就算再迟钝也该要怀疑他到底是什么人了。 不过好在沈若把东西一件件拿起来看的时候，龙威只当他是穷人没有见过世面，在他拿起投影用的菱形立方的时候，好心地提醒他： “这个东西是这样用的。” 说完把手指放在其中一个颜色的晶石上，不一会儿房间里空着的墙上就出现了画面。 “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若不由得好奇，他刚才也摸到过上面镶嵌的石头，但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就是往里面注入元素力啊！”龙威奇怪地看了沈若一眼，不过随即释然，“不过人族确实是不能使用元素力的，但是他们会随身携带转化元素力的道具和晶石，你是买不起吧？” “嗯，我还没见过这么高级的东西。” 沈若看着上面显现的画面： “这是在介绍即将要进行的比赛？” “对啊，你的比赛被重点介绍了哎！”龙威调了一下投影的音量，果然是在介绍沈若即将要进行的比赛。 在沈若进行登记的时候，前台还对他的身高体重三围种族都做了登记，此时也被展示在了画面中。 第12章 沈若对于介绍自己的内容没有兴趣，不过了解对手很有必要。 看完了幻利亚的基本资料之后，沈若又拿出了百科全书对于幻利亚的种族进行了确认。 条目：幻族 天赋：变化、瞳术。 生活在尘沙大陆深渊山脉中的特殊种族，这个种族的聚落所在地如今仍然是禁地，据说所有非幻族的其他种族想要到幻族世代生活的地方去探险的种族，都死于探险的路上。 没有人知道幻族的本体是什么样子，因为他们可以任意幻化成任意种族的形貌。 离开聚落所在地的幻族，必须要幻化成其他种族的样子，族规要求他们不得以原本的面目行走在尘沙大陆上。 第12章 但是幻族一旦喜欢上其他种族的对象，并且以自己幻化的形象与对方结合后，就会失去幻化能力，外形也会固定在结合时的样子。 他们和其他种族以这种形式结合产生的后代，将会是与他们结合的种族。 因此虽然幻族虽然族内结合非常容易生育后代，但是数量仍然非常稀少。 幻族天生能够施展瞳术，但是每一个幻族能使用的瞳术具体内容并不相同。 嗯，难怪拼图牌介绍页中对幻利亚的说明是“在拼图牌竞技项目上占据统治地位的擂主”。 拼图牌那个允许瞳术催眠却不允许使用其他魔法的规则，简直像是为幻族量身定制的。 也难怪那位女执勤用一种他输定了的同情目光看着他。 不过，正因为这样，赔率一定高得惊人吧？ 很符合“富贵险中求”这句东方古代数千年前人们在资源不足的环境下对于向上攀升方式的总结。 沈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仅剩的那点钱全部用来押注了自己，买盘那里有观众认出了他，看到他买自己，甚至送出了嘲笑： “哈哈哈，你怎么敢买自己赢的，是钱太多了吗？啊，不对，你才买那么点儿？！” “嗯，因为我只有这么多。”沈若诚实地回答，“怎么，你要给我加一点吗？” 对方被沈若这态度给弄不会了，一时间面子上下不来，丢了几块币到沈若面前： “呵呵，穷鬼，给你拿去加，就当我赏你了！” 沈若没有争执，拿起被男观众丢到自己面前的那几块币，递给工作人员： “请帮我再加上这些。” “啧，还来真的。” 那观众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呸了一声走了。 赔率已经达到了八百比一，这在永恒之塔已经是创造历史了。 主要原因还是从官方放出来的双方数据看，实力相差实在是太过悬殊。 要知道，人族可是没有任何天赋的种族，而沈若甚至在人族中都谈不上健壮！ 但是围观群众一点儿也不少，因为这个项目从来没有人族挑战过，也就是说，幻利亚先生还没有变化过人族的样貌呢！ 人族虽然参与竞技的不多，但是不能参与竞技，还不能当围观群众吗？ 幻利亚先生即将以人族的样子登场比赛这件事，可是有万千少女想看、爱看、要看！ 经过了两天的宣传，等到了比赛当天，氛围已经被烘托得十分热烈。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永恒之塔的拼图牌项目，迎来了一场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赛事！一位来自东方人族的生面孔，竟然越过所有的排名者，直接挑战最强大的拼图牌选手，幻族的幻利亚先生！ 这场比赛下注胜负的赔率已经达到八百比一！ 究竟是幻利亚先生众望所归，继续稳坐第一的名头，还是来自人族的沈若先生能够完成惊天逆转，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沙伯特主持澎湃的声音传遍了永恒之塔，只因为在永恒之塔也不是那么常见的，由无名之辈挑战一个项目成名已久的擂主的事情发生了！ 更重要的是，这场比赛被挑战的，还是在女性观众中，人气最高的幻族擂主幻利亚。 随着沙伯特的声音，幻利亚在历次比赛中的各种形象也在屏幕上进行滚动播放。 “啊啊啊，幻利亚先生真是太帅、太迷人了！” “优雅，幻利亚先生真的非常优雅！” 女观众们已经忍不住开始对着屏幕中幻利亚的形象开始激动起来。 现场的门票早就已经售磬，场内此时已经座无虚席。 这么热烈的现场氛围，如果主持人不能保持全程的专注和澎湃，那都是对今天这场竞技观众人数的不尊重。 场外，永恒之塔上的各个投影，也都在众多同时进行的比赛中选择了这一场进行直播。 而此时，镜头给到了从挑战赛两边进场的选手。 同时，介绍选手的字幕出现在屏幕下方。 幻利亚：来自神秘幻族的选手，拼图牌游戏长期第一名的统治者，擅长瞳术。 沈若：第一次来到永恒之塔登记的人族选手，能力不明。 拼图牌比赛的房间墙上有两块长方形的凹陷，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子中间有一块横板，把桌子一分为二。 这是一个位于大型擂台观众席中间的一个房间，观众席上可以看到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但是房间里的人看不到外边。 为了保证观众的视野，上方还有大荧幕从不同角度播放房间内的实况。 “听说你要挑战我？”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看到沈若走进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确定？” “恩。”沈若点头。 沈若对面的“男人”长得非常的英俊，身材颀长，仿佛沈若在母星地球的美学教科书上看到的那般完美，让人看来不觉赞叹神明造物的玄奇。 即便是沈若，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变化出来的人形态是他见过最俊美的人形存在。 “在比赛开始之前你还有什么准备要做吗？” 幻利亚对自己的能力很是自信，毕竟对面是看起来这么羸弱的一个人族，他要在自己的女性粉丝面前充分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 “给你一点时间做准备吧，毕竟你是一个人族，人族是要靠道具才能弥补自己的身体强度的弱势种族，他们更适合做优秀的机械师而不是到这里来拼体力。” “我已经用了两天的时间充分了解了你的种族和能力，而你对我一无所知，我觉得你所谓的给我时间做准备，其实是想拖时间，好对我进行观察。 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你其实是在怕我而看不起你的，毕竟你对我一无所知，而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对我的了解要更多。” 沈若记住了拼图牌规则中所说的，可以允许“语言干扰”，他没有瞳术这种天赋神通，但是干扰一下幻利亚，在他看来还是不难的。 结果，他的一席话不但成功让幻利亚感到自己被侮辱了，甚至让所有的观众都忍不住开始激愤。 难道用两天时间临时抱佛脚，知道幻利亚先生的种族和能力就能赢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觉得自己这样就能挑战一个项目的第一名保持者，这个人族是来做梦的吗？！ 看看他那孱弱纤细的身材！ 幻利亚的粉丝此时反而是由男性观众先带头大喊起来： “幻利亚，用能量球揍飞他！”——这是武斗派观众。 “幻利亚，这是拖延战术，根本不用理他！”——这是战术粉。 而这时候女观众终于反应过来，加入了呐喊的粉丝群中： “幻利亚，幻利亚，我们爱你！”——这是应援团。 “幻利亚先生，你太帅了！快把他揍飞！”——这是颜值粉。 不过房间内听不到观众席上的呐喊，房间中的幻利亚脸上只是出现了一瞬间的愤怒，不过很快他的愤怒就转为了冷笑。 人族，你可以再嚣张一会儿，待会儿可不要怪我用力。 “我凭什么要怕你？”幻利亚笑道，“既然你已经了解了我的种族和能力，就应该知道我们幻族在这个项目上的绝对优势，你倒是给我一个我要怕你的理由。” 两个人在交谈的时候，房间的天花板打开了，两副内容一样、被打乱了的拼图牌被放在仪器中缓缓降下，落到桌子上。 沈若以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对幻利亚说道： “在我的家乡，三岁小孩都会玩这种桌子中间放一块隔板的球类游戏，可是我们的绝对领域！来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赋种族！开始吧！” 沈若可没有乱说，这拼图牌能量球的规则，分明是古老的乒乓＋羽毛球规则做了奇怪组合的游戏！ “是吗？”幻利亚只觉得对方是在虚张声势。 沈若淡定地无视了幻利亚话里的讥讽意味，接着使用语言干扰技能：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变成一个绝世美女。 至少，要试试看是不是能够吸引对手看自己，增加自己获胜的可能性。 不然的话，只要我不看你的眼睛，你瞳术再强，又有什么用呢？！” “人族中像你看起来这么斯文的竟然也如此无耻，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幻利亚用语言回敬沈若，但是他没有意识到，就是他作为这个项目的擂主，粉丝心目中这个项目的绝对统治者，用语言回敬沈若这个行为本身，就已经在掉份了。 但是沈若的话实在是让幻利亚不爽，所以，在嘲讽完沈若无耻之后，幻利亚接着补充道： “但是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点，那就是谁才是这个游戏的统治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无论是想要通过语言来激怒或者干扰我，都不可能改变这场挑战赛的结局！” 说话间拼图牌已经码放完毕，根据规则，幻利亚作为守擂方拥有能量球控球权。只见他拿起一片拼图，抓住拼图的凸起处将能量球以强扣杀的形式直接扣向沈若。 第13章 这一幕让知名解说沙伯利激动不已，他瞬间进入到自己最熟悉的激情解说模式之中，根据场上的实况播报道：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幻利亚先生显然生气了！对方不仅暗示他需要美人计才有可能赢得比赛，还信誓旦旦的说他比幻利亚先生拥有更大的赢面！ 出现了！幻利亚先生的绝杀式扣发球！ 在这个球落到桌面以外沈若先生的区域，房间里任意地方时，沈若先生就要…… 哦不！沈若先生这个救球简直神乎其技！ 他！接！住！了！球呈高吊球的方式飞回了幻利亚先生的桌面！” 观众席一片哗然！ 第13章 沈若在幻利亚的扣杀式发球落到自己桌面上的一刻，手持着一片拼图牌回旋一勾，完成了一记吊高接球，随后一眼扫向桌面上顺序被打乱的拼图牌。 四个角的拼图是最好找的，沈若正准备伸手去取，就发现幻利亚在利用吊高球不需要急救的空隙，将一块拼图以劲力送到了墙上的凹陷里。 这是瞳术吗？ 沈若心念急转，瞳术在他原来的世界中也有人能够练就，是眼识修行中一个非常特殊的分支，既然幻族具有瞳术这个天赋，说明他们天生就有特别强的眼识。 所以是一上来就记住了拼图的每一块所在的位置吗？ 他会选拼图牌这样的游戏，当然是因为他自信可以比较容易胜出。 除了拼图需要的技术很合适他之外，还因为正如他所说的，在母星地球，东方人玩中间有一张网的小球，简直是如有天赋神通。 不过他也并没有低估对手，毕竟是全大陆都能参与的竞技，能坐在擂主这个位置上的存在都必然有过人之处。 他对幻利亚说的话并不是真的轻视幻利亚，而是为了干扰幻利亚比赛的心态。 幻利亚倒是确实被他的语言干扰到了，只是对方的眼识能力还是超过了沈若的预期。 既然如此，沈若也不得不拿出一点他本来没打算在这样的场合中应用的本事了。 毕竟，他可是把所有身家都拿去押注了，那可是他切配加洗盘子换来的工资！ 沈若决心一下，他的行动便在幻利亚的眼中发生了变化。 幻利亚的瞳术分为被动和主动两种模式，被动模式就是沈若观察推测到的那样，具有极强的眼识，能够迅速识别拼图牌每一块对应原图所在的位置。 但是沈若的行动和他的速度在幻利亚看来不成正比。 首先，从行为上看，沈若并不像他那样能记住所有的拼图牌对应原图所在的位置。 因为沈若是先找到四个角的拼图牌，并把它们码到墙上。 这是普通人玩普通拼图牌都会用到的方法。 因为四个角的拼图牌的形状和其他位置的形状不一样，会有一个直角，所以是最容易被识别的。 其次容易被识别的是四条边的拼图牌，因为有一面是直线。 但是这才是让幻利亚心惊的地方，因为沈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他才把手上的拼图牌以劲力射到墙上的凹陷上，沈若就已经拼完了四个角，而幻利亚才刚拿起第二块拼图牌，并且能量球已经开始下落。 “怎么可能？人族怎么做到这种速度的？” 幻利亚心下吃了一惊，手上却不敢停，既然这个人类速度很快，那就用力量来让他接不住球！ 幻利亚也是当机立断，对着已经在落下的能量球用尽全力抽出了一记扣杀。 沈若的动作在他扣杀时恢复了正常，并且用手中的拼图对着飞来的能量球平削了过去。 “不得了！” 场外解说沙伯特看出了沈若这一手的门道，忍不住为沈若喝彩： “沈若选手不但接住了幻利亚先生的扣杀，而且是用旋转球技巧的手法接住的！ 这种手法利用球与拼图表面接触的一瞬间手部的动作，来实现球直线回到幻利亚先生桌面上反弹之后发生角度的改变！ 是一记超高难度的反击！” 观众们此时都感受到了沈若恐怕不是随便说说，赢不了比赛也要过过嘴瘾，此时都已经看的紧张极了，有幻利亚的女性粉丝甚至紧张得忘记了呼吸，憋气憋得满脸通红。 任何一种感知能力做到极致都是非常强大的，而幻族天生眼睛的感知能力就非常强大。 当这种强大达到可以捕捉到非常快的运动轨迹，甚至通过影响对方的视觉来影响对方的身体时，对方就会陷入到“视觉陷阱”之中。 这就是幻利亚的主动瞳术。 由于沈若这一球回击得确实相当具有技术含量，幻利亚在接下这一球的同时，选择发动了自己的瞳术。 “幻利亚先生的瞳色发生了变化！”解说兴奋地喊到，“这还是第一次，这还是第一次，幻利亚先生在拼图比赛才刚刚开始就发动了瞳术！” 其实幻利亚的被动瞳术一直都在发动，但是因为是被动技能，所以观众和解说都不知道其中的门道，以为只有当幻利亚瞳孔颜色发生变化，才是幻利亚瞳术发动的时候。 因为幻利亚经常瞳孔颜色没有变化就已经赢得了比赛，所以幻利亚是否发动瞳术，也成了幻利亚比赛的一大看点之一，甚至被认为是幻利亚对挑战者水平的一种认同。 所以，当看到幻利亚瞳孔颜色发生变化的时候，解说沙伯特顿时激动起来。 但是沙伯特的兴奋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他发现很快幻利亚的瞳色就恢复了原状。 “你的眼睛没有从拼图牌和墙上移开过，接球也是在球落到桌子上的时候才开始动作。”幻利亚一边说，一边码着拼图一边和沈若打球，“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若居然真的可以做到根本不看他的眼睛，而且正如沈若之前言语干扰中所说的那样，只要他不看幻利亚的眼睛，就算是幻利亚瞳术再强，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真如对方所说，只要知道了自己的种族特性，自己就会输？ 他幻利亚居然会输在被人知道有瞳术这件事情上？ “这个问题我不太好意思回答啊。” 沈若一脸坦然地回答了幻利亚，完全无法从他的状态、上下文以及语气中听出这个问题到底哪里让他不好意思。 “呵，想敷衍我吗？”幻利亚又做了一记抽球，但是无论他给球的速度是快或者慢，沈若始终保持着一个优势——比他多拼一块拼图的优势。 “到底怎么做到的……” 在沈若码完最后一块拼图的瞬间，幻利亚有气无力地表达疑惑。 这场比赛让他体验到了一种绝望的感觉，从比赛中途，他就只是在努力的通往必输的结果而已。 没想到沈若摇摇头，很真诚地说道： “嗯，显然我不会在这样万人围观的场合告诉你啊，保持神秘才是保持胜利的法宝。 我在开局之前就说过了，怎么样，后悔没有变美女了吧？” “现在变也还来得及。” 幻利亚话音落下，场内外的观众爆发出了震惊的呼声。因为幻利亚果真变了一个身材火辣，长发及腰的大美人。 原本幻利亚只是有女性的颜粉，这下，男性观众也大量加入到了颜粉的行列中了！ “原来幻族的变化是不分性别的。”沈若对幻利亚的美女形态进行了点评，然后微笑的朝幻利亚挥手致意，“谢谢你愿意让我一饱眼福。” 这种口气搞得好像处心积虑让幻利亚变个大美人出来只是为了研究幻族和性别的关系吗？ 围观群众觉得沈若看起来明明是一个羸弱纤细的形象，没想到本性却那么恶劣，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对此，群众们纷纷对沈若给出了鄙视的手势，但是房间里的沈若看不到就是了。 当然，无论什么类型的智慧生命，总是会有慕强的，不管沈若说了什么，这场幻利亚和沈若的拼图牌能量球比赛，从视觉角度来说，称得上是精彩纷呈。 经过这场比赛，也有一些观众对沈若产生了好感。 离开房间后，沈若和幻利亚便进入到永恒之塔的指定程序，沈若需要决定是否接替幻利亚，成为拼图牌的擂主。 如果沈若不愿意接替幻利亚，那么他将只能拿到这场游戏胜利的奖金，不能再重复挑战拼图牌这个项目，直到幻利亚被替换为止。 “放心吧，这个擂主我只是借来玩一段时间，因为我没钱住酒店吃饭，等我存了钱，我就把这个头衔还给你。” 沈若其实之前是为了赢得更轻松才会满嘴跑火车，现在比赛结束了，对幻利亚说话也变得客气起来。 第14章 沈若从楼梯上走下来，回到大厅的时候，龙威已经在那儿等他了，看到沈若，他顿时兴奋地冲过去： “哈哈哈，你真的赢了！可惜我们能投的注太少了，不过翻了八百倍，接下来我可以吃饱饭了！” 第14章 “嗯，另外还有赢下擂主能够得到的奖金，我总算不是那么穷了。” 赚到钱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不过比起龙威，沈若挺平静的。 而且沈若还指出了一件事： “你要是不注意食量，很可能这些钱不够你吃几次的。 我现在虽然说不上出名，但是再去参加比赛，一定不会再拿到这样的赔率了，所以这样赚钱的方式只能是一次性的，而且我相信这里的主办方会有防止故意输掉比赛的手段。” “嗯，你猜得没错，否则擂主如果故意输掉比赛，那对永恒之塔的信誉可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一个绝世美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沈若和龙威的身后，正是幻利亚变化而来的美人。 龙威不由得一愣。 他刚才也看了直播，也看到了幻利亚最后变成大美女的一幕，但是他没想到比赛结束之后幻利亚居然还用这个美女形态接着来找沈若。 “你似乎，在我变成这个样子后，只看了我一眼。” “嗯？”沈若不是很明白幻利亚的意思。 “对美女那么冷酷……”幻利亚想了想又看了看龙威，“难道你喜欢这一口？” “那一口是哪一口！”龙威不爽极了，“你！我说的就是你，从出现开始就嚣张得很啊！知不知道你说话的对象只是被本大爷救下的一只宠物！” “今晚你的晚饭自己付钱。”沈若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龙威。 “噗……”幻利亚没忍住笑了起来，然后把她那只宛若柔夷的手放到了沈若肩上。 “所以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男人？女人？精英？战士？” “我比较喜欢知道幻族有没有性别。” 沈若的回答让龙威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幻利亚吃瘪的表情，龙威只觉得解气，还有就是，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受到沈若这种脑回路的伤害了！ 要知道，这个人居然是能够在被魔族追杀，在他的背上，居然还能说出什么“我先看一下百科全书”的奇葩存在！ 跟他讨论他喜欢什么类型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 幻利*亚现在明显是在用自己这个大美人的形象在对沈若做若有若无的撩拨，结果得到的结论却是沈若关心的事情是“幻族到底有没有性别”，这一幕简直不要太沈若。 龙威等着幻利亚生气，没想到幻利亚只是把自己的长卷发撩到耳后，幽幽地开口： “看来你真不是一般的不简单呢。我如果告诉你幻族的性别问题，那刚才你说不能在万人围观的场合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事，现在总该可以说了吧？” “可以阿。”沈若说这句话的时候，龙威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 能在永恒之塔挑战胜利无论哪个项目的排位第一，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直觉告诉龙威，沈若怎么做到的和之前沈若怎么打倒那个魔族有异曲同工之处。 但是没想到沈若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表明自己现在有事： “不过我必须先去看主办方给我的房间，然后再去交易区逛逛，好不容易有了钱，至少衣服总该换一套了。” 沈若今天穿的是守门人给他的普通品质套装，印着“竹山美食”几个字的衣服和围裙，在没有衣服换的情况下将就也就算了，现在实在不适合继续穿在身上了。 “我不着急，我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你们初来乍到，一定需要向导吧，我来带路如何？” 可能是因为换上了女装，幻利亚的行为模式都变了，从一个英俊的酷哥变成了风情美女，而且角色扮演到位，说话间还朝沈若抛了个媚眼。 “不不不，别别别！”龙威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在自己家宫殿晃来晃去的女性魔族，再美的美人，想到不知道他本来是什么面目，龙威也觉得够呛。 幻利亚还不如保持比赛中那副高傲的样子。 把沈若拉到一旁，龙威低声嘀咕： “无事献殷勤，他一定不安好心。赶紧想个办法让他别跟着我们了。” 沈若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非要跟着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啊，我们还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房门号他又不是没办法拿到。” 沈若和龙威都没有行李，其实看房间主要就是认路，房间里的设施也没有太值得看的地方，毕竟这是永恒之塔配的，他们也没什么挑剔的余地。 不过看着仍然是单人间的房间，龙威决定自己从明天起要去任务区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赚钱的任务可做。 看完房间之后，沈若龙威和幻利亚一起走在了去交易区的路上。 准确来说，是沈若和龙威去交易区，幻利亚是完全没有被龙威拒绝的自觉在跟随。 而且他很有诚意。 在去看房间之前，沈若就表示出了对幻利亚性别的好奇，于是在路上，幻利亚没话找话，把话题引到了沈若感兴趣的方面，然后讲解了幻族在百科全书上也没有被记录的一些特性。 比如说，幻族本身是没有性别的，他们在成年之后，在幻族族内通婚的话，就会通过一种非常特殊的繁衍方式产生后代；如果打算找其他种族结婚，就会根据自己选定的配偶决定自己的性别。 沈若的求知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龙威对幻利亚的不满就暂时被搁置了，而幻利亚则非常适合时宜再次对自己关心的事提出了疑问——沈若究竟是怎么赢过他的？ 在幻利亚已经说出了这么多幻族的不传之秘后，沈若觉得自己怎么做到的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只不过说出来有点麻烦而已。 既然幻利亚这么有诚意，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把自己在拼图牌比赛中所做的事情，简要地对幻利亚解释了一下。 “其实，这是对自己感觉的充分运用而已。”沈若说，“这种方法当然并非是无敌的，而且使用的危险程度，会随着你调整的程度而提高。” “感觉能调整？”龙威本来在一旁对幻利亚这种献殷勤的表现很不屑，但是到了沈若讲解他怎么做的时候，就来了兴趣，连忙凑过来求解释。 “幻利亚会瞳术，而且天生眼睛的感觉就很强大，所以应该能理解这种危险。” 沈若直接用幻利亚的眼识来举例： “比如，你能看到五百米开外的一样东西，但是那是你的极限，你要把它看清楚，那你就得充分地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眼睛上，而这么专注地去看，你的眼睛就是会痛的。这就是所谓的危险性了。 但是当你的眼睛能看五百米的时候，你选择看三百米的东西，一百米的东西甚至眼前的东西，这就是调整。 视觉也是感觉的一种，所以感觉当然能调整。而我调整的是‘心觉’和‘时觉’。 当你对时间的流逝感觉达到精准的时候，就可以开始尝试控制，尝试在一分钟内制造出一种两分钟的感觉，或者是让自己对两分钟的感觉就像一分钟。 这种感觉很多人都经历过，比如当你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或者是你在赶路的时候，你会觉得时间的流逝特别快，而当你在做枯燥乏味的事情，或者是等人的时候，会觉得时间流逝得特别慢。 这就是时觉。 而心觉，有些人把它称为第六感，但是我个人却给它一个另外的命名方式——气息交互。 所有事物的运动都能带来气息的流动，而所有生命的内部都有气息在流动。 第六感其实是基于对这些潜在的气息的感觉和规律的摸索之上产生的，一个能计算出接近最大可能的直觉方式。 而当你对这种气息产生意识，并学习去感知它之后，便能够让自己对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种练习的过程其实也和眼睛看多远、对时间感觉快或者慢的反应差不多。 因此，我在拼图接球的时候，为了不被带入幻利亚的瞳术幻觉，对球的轨迹用了心觉去感应，而拼图的速度，则是通过调整自己的时觉去加快。” 虽然沈若觉得自己说的很浅显易懂，不过幻利亚对这个还是将信将疑，因为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像理论上可以做到，但是真的有人可以做到吗？ “真能做到的话，岂不是很无敌？”幻利亚说。 “并不是。” 沈若笑笑： “其实速度比赛规则给了我们诸多限制，这个比赛是我精挑细选过的，我赚了便宜而已。 如果是生死搏杀，我至少能知道二三十种破解时觉和心觉组合起来的方式，更不要说……嗯，还是不要说了，谁知道未来你们是不是敌人？ 说不定我们哪天就生死搏杀了呢？ 所以关于破解的方式，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第15章 沈若的更不要说后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勾的龙威好奇心十足，但是沈若却笑着死活都不愿意再谈了。 “你笑得好欠揍。”龙威在对沈若一番威逼利诱无效后，无力地说道。 第15章 一路聊天，交易区很快就已经到了。 一个骑着独轮车的南瓜人雕像立在那里，嘴巴是镂空的。 沈若在古老的书籍上看过很多古人所做的滑稽雕塑，但是眼前这个南瓜人雕塑是精美又滑稽。 他以前看到过的那些滑稽雕塑，线条各方面都比较简约简单，而这个南瓜人并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沈若问，“为什么嘴巴是镂空的？” 龙威和幻利亚听到他的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意识到沈若问的是什么。 因为他们都不会想到用嘴巴镂空来形容南瓜人的特点。 龙威和幻利亚在看到南瓜人之后，脸色都变得有点肃穆，最后还是龙威先说话了： “你是有多孤陋寡闻啊？那是传说中神留在这片大陆的意志之一。” “啥？！”不得不说，沈若感到意外极了。这造型怎么看怎么一脸自恋搞怪样子的南瓜人雕像，是神的遗留意志？ “对，那是南瓜独轮信使。”幻利亚一脸严肃地说。 沈若对眼前两人的严肃感到一阵迷之无力。不过，他想起了第八号守门徒所说的话。 关于尘沙大陆的居民，对待神留下的传说的重视和当真程度，守门徒说等他来到尘沙大陆后就会亲自感受到。 不得不说，现在的沈若已经感受到了这种重视、尊重和严肃的感觉。 现在他有点明白为什么守门徒说善用烙印的传说、如果懂得适时展示烙印，甚至可以建立起一个帝国了。 这里的居民是真的把神留下的传说当作非常神圣的事情来对待的！ 比如眼前这个南瓜人雕像，明明长得非常滑稽，但是却能让还有点孩子气的龙威，和对他变装忽男忽女使用魅惑技能毫无心理障碍的幻利亚，一脸肃穆的站在那里。 只是为了给他介绍这个南瓜人的传说。 只听幻利亚开口说起南瓜人的故事，他的声音都变得格外的庄严。 幻利亚一扫之前那种游戏人间的调调，用一种类似吟唱的声音说道： “南瓜独轮信使，传说只要能够用自己的一滴血让这个雕像眼睛发亮的人，把信投进邮筒，那么只要寄信人想着收信人的模样，而收信人还活着，那么无论天涯海角，独轮信使都能把信送到。” “是踩着独轮车去送信吗？”不知道为什么，严肃的龙威和幻利亚，结合眼前这个奇怪的雕像，还有这个听起来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史诗传说，让沈若总感觉这个世界更离谱了。 “对，这是神之速度独轮车。”龙威这时候也一脸严肃的对南瓜独轮信使的故事进行补充。 沈若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忍住了上去咬破手指的冲动，跟着龙威还有幻利亚一起走进了交易区。 离开了南瓜独轮信使的雕像，幻利亚和龙威总算恢复了正常。 沈若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两个人接下来一直保持严肃的状态，他也得跟着保持紧张肃穆的态度，否则会看起来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是要他一直保持这个状态逛交易区，那可太难受了。 幻利亚因为在永恒之塔呆的时间比沈若和龙威长多了，既然承诺了说要给他们当向导，就真的很尽职地介绍起交易区的情况和特色来。 永恒之塔的交易区分为两大块，第一块，是临时的露天集市。 任何在这块大路上的人来到这里，只要还有空闲的区域，交了日租给附近的卫兵，就能在地上摆个小摊，出售自己的物品。 第二块，则是有固定店面的商铺街市。 星元历八千年的母星地球，人们的生活用品早已经是配给制，会有专门的评估人员对地球上生活的人需要什么样的物品可以过好自己的生活进行评估，然后进行个性化配给。 集市交易，已经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了。 即使看着古代书籍，没有见过的话也很难想象是什么样子。 所以一边听幻利亚的介绍，一边逛着集市，一切对于沈若来说，都十分的新奇。 “你们想买什么？ 露天集市的东西便宜一点，但是商贩不固定，所以质量没有保证，但是偶尔能淘到好东西。 固定商铺里的商品品质稳定，但是会贵一点。” 幻利亚看到沈若好像对什么都很有兴趣，一时之间不知道沈若到底想买什么，这样漫无目的逛下去的话，天黑可能都逛不出结果来。 “先得买两套衣服。”沈若指了指龙威又指了指自己，“我们都好多天没有换衣服了。” 对了，龙威变化龙形态又变回人形态的时候，衣服是怎么转化的？ 沈若突然陷入沉思，这真是个严重的知识盲区。 “是你没有换衣服。”龙威纠正他，“我是有换的，只不过我平常只穿一种款式，你以为我没换而已。” “所以，你出门不记得带钱，居然记得带衣服？”沈若惊奇，该说龙威果然是贵族少爷，行为模式很清奇吗？ 至于龙威怎么带的衣服，沈若倒是觉得有的是办法，毕竟他的耳钉能装守门徒给的初始装，未来还能装任务物品，龙威身上有类似的装备倒是不稀奇。 “说起来你这套衣服我之前没看到你穿，你穿的不是竹山美食那套广告装吗？”谈到衣服，龙威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盲点，“你身上也没带什么储物装置啊，衣服从哪儿摸出来的，该不会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去偷的吧？” “嗯，我随便去翻别人不要的。”沈若面不改色的胡扯，龙威的话倒是告诉了他一段信息。 那就是尘沙大陆的居民，至少是龙威，是能看出什么是储物装置的，但是却认不出自己的耳钉是一件储物装置。 看来，要么这件装备的等级超出了尘沙大陆上生活的各个种族的识别范畴，要么是游戏的某种隐藏机制相关，在确定之前，沈若决定还是不要暴露自己身上有储物装置这件事。 不过龙威的储物装置是什么？ 沈若这时候才仔细打量龙威身上的装扮，不得不说龙威确实是贵族小少爷，没有带钱，但是手上戴了一个镶嵌有祖母绿颜色宝石的戒指，还有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环和臂环。 “那就先买我要换的衣服吧，然后再买个背包？” “也可以放我的储物戒指里。”龙威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戒指，“里面的空间还管够。不过既然要买背包，你为什么不买个储物装置？” “背包肯定比储物装置便宜啊。”沈若给出了非常合理的解释。 最后，沈若挑了两套同样是非常普通的衣服和一把匕首，选匕首的原因是沈若想起自己刚到格桑镇的时候，由于没有工具而导致能打猎也不一定能吃上东西的窘境。 背包最后还是买了，而且里面很快就被沈若塞满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大概就这些了，谢谢你的帮助。”沈若对幻利亚说道。 “不客气，有什么事情可以再来找我，我不当擂主的时候会住在那边那个旅馆，你和老板说要找我就行，我不在也可以给我留言。”幻利亚指着集镇不远处的一个旅馆招牌笑着回复。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若朝幻利亚挥了挥手，他们住的地方和幻利亚指的旅馆方向正相反，而且他们并不是什么需要互相送对方到房间门口的奇怪熟人。 看着沈若和龙威消失在集市的人流里，幻利亚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集市。 他没有回自己所说的住处，而是走向了集镇中的另一个建筑。 经过一道道门，幻利亚来到了这栋建筑的底部，那里有十个水晶球，幻利亚走进去之后，这些水晶球一个个点亮起来。 “他是幻族吗？” 有一个声音在其中一个水晶球中响起。 “不是，我用了我们幻族特有的方式进行确认，他毫无反应，不是幻族，就只是个普通的人族而已。”“能在拼图牌项目打败你的普通人族？” 另一个水晶球也响起了声音。 “所以我特地跟他们一起去逛了一趟集市，表现出了我的诚意。 只为了请教他为什么能打败我，说真的，他说的理论上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怎么做到的，他说了跟没说差不多。 而且他还说，是占了规则的好处，如果是武斗，他并不一定怎么样。 他的同伴是西莱国的龙族贵族，他有点本事也不奇怪。 但是那个龙族有可能是离家出走的，因为他们有聊到什么带钱、带衣服的问题，对了，他今天还在集市上买东西了。” 幻利亚把沈若买的东西都报了出来，听得现场所有的水晶球都陷入了沉默。 所有东西都是普通品质的东西，而且背包里装满了调料和一口很小的便携式的小锅。 第16章 “人族也有一些体能比较好的战士，没有种族天赋的话，上限就摆在那里，不用太过关注了。” 第16章 第三个水晶球响起声音： “与其关注这个，不如说说最近那位传说中的候选者出现的消息。” 第四个水晶球回应第三个水晶球： “根据神留下的传说，候选者出现的八年后世界会迎来大灾变，而候选者一共有八个，现在现身了几个？” 第五个水晶球里的声音回答了第四个水晶球的问题： “目前只有一个，他突然出现在神圣殿堂里的神职人员面前，还展示了他手心的烙印，身份是毫无疑问的。” “候选者的传说流传成千万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出现，神的遗言是不会出错的，这个候选者是什么种族？” 又有一个水晶球加入了对话。 “是一个哲哲，正好是那些神职人员很喜欢的种族。” 十个水晶明明灭灭，伴随着一个又一个声音进行着交谈。 “虽然说神留下了关于大灾变的遗言和如何让大陆幸免于难的传说，但是这个传说本身语焉不详，这个候选者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 “他说他奉神的召唤而来，为的是在大灾变中拯救尘沙大陆，神把怎么拯救大陆的方法烙印在了他的记忆里，但是他的记忆是需要被逐步唤醒的，所以要神殿的人配合他。” “神殿的人一定很积极吧？” “反正都很配合。” “既然预言的时代要来临，那么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继续关注候选者的消息吧。” “幻利亚，你再观察一下那个人族，看是否符合进入组织的标准，符合的话看他有没有兴趣。” 一开始和幻利亚进行对话的水晶球再次亮了起来，对幻利亚下达了指令。 这十个水晶球里发出的声音来自尘沙大陆上十位灵阶修者，这就是龙威提到过的组织“尘沙十绝”的领袖。 “尘沙十绝”会吸纳有特殊天赋的人才，幻利亚作为尘沙大陆上非常稀有的幻族，变化能力、瞳术等能力都是非常珍贵的能力。 在来到永恒之塔后，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尘沙十绝”的橄榄枝。 拼图牌是一项相对冷门的竞技门类，所以幻利亚平时有相当多的空闲时间为“尘沙十绝”发掘和拉拢人才。 现在，幻利亚已经是负责考核和吸纳人才的组织核心成员了。 人族挑战幻族的优势项目这件事在沈若报名拼图牌之后就引起了组织的注意，在沈若赢了幻利亚之后，幻利亚就对沈若怎么赢他表现出了兴趣。 一来是履行他在组织的职责，二来是他也感到很意外。 而沈若此时也在和龙威聊这件事。 “你说那个幻利亚是不是有点太做作了？”回到房间，龙威确认没有人在偷听之后，才对沈若说起了幻利亚的“坏话”。 “有一点，所以我在跟他聊我怎么打败他的时候，说的都是真话，只不过如果他想要误会，那我也不能阻止。” “咦，你们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龙威没明白沈若和幻利亚的交谈有哪里不对。 “我告诉他关于我怎么做到那件事的时候，我用了他的眼识来举例，就是一个人如果只能看一百米，要看五百米的东西，眼睛会痛。 如果一个能看五百米的人，其实要看眼前的东西，也是需要调节感觉的。 我确实是通过调整心觉和时觉来赢了比赛，但是有了上面的举例，他很容易认为我是那个只能看一百米的人，然后为了赢比赛勉强看了五百米。 虽然我赢了他，但是这种速度是不可续航的，只要不可续航，那我对于他们来说，就没有什么需要忌惮的地方，挺多是一个短期内爆发力很强的人族而已。 这样，我就不会受到没必要的打扰，可以安心的继续我的生活了。 要让他产生这样的自信，我当擂主和归还擂主这个步骤都必不可少。” 沈若的说明让龙威不理解： “为什么要这样？唬住他让他觉得你很强不好吗？而且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选择认为你只是一个短期内爆发力很强的人族而已。” “实际上我很有可能就是。”沈若拖着下巴看着龙威笑，“反正我不喜欢说谎话。” “搞不懂，哼，我先洗澡去了。” 龙威没明白沈若考虑的是什么，实际上沈若真正的目的就算说出来，其他人也不一定会信，因为这在其他人看来这简直是毫无必要的事。 沈若也没指望龙威真的能理解，而且龙威这样不会过度思考的性子对现在的沈若来说是一件好事，就算有什么破绽，龙威也自己就会圆过去，或者过一会就忘记。 其实沈若在做的事应该可以算是催眠术中的一种，但是并不是这个大陆上的住民所认识的那种催眠术。 他们使用的那种催眠术，应该算是一种狭义上的催眠术。 沈若做的事，其实就是在几乎没有说谎的情况下，引导了和他有接触的人往他希望的方向去得出结论。 比如说，在十个广场中，两个不同的品牌的门店总是成对出现，到了第十一个广场，习惯在十个广场逛街的人，看到其中一个门店时，就理所当然的会觉得另一个品牌就在一旁，哪怕那个品牌不存在。 这个时候，催眠术就已经完成了。 龙威是一个不会多想的贵族龙，他是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龙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和龙威一起行动，只要龙威不把他的破绽当一回事，其他人就会很容易忽略他的破绽。 当然，沈若一开始并没有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但是在没办法把龙威劝回家后，沈若就必须要考虑他们共同行动的结果，以及如何打造自己的人设。 在确认了这个世界神的传说的影响力之后，沈若更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来历了。 如果认识的所有人都对他一脸严肃用咏唱一样的音调说话，拜托，想想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而且一旦显示身份，很有可能就算他不想去搜集任务物品，也会被迫为任务物品忙碌奔走。 要知道，历史书都写着古代那些朝代更迭的时候，你有时候只需要有一个身份，根本就轮不到自己选择，直接被拎到位置上，当作一个旗帜，这样的事还少吗？ 拜托，这里的花花草草他全部认识了吗？ 种族全都见过了吗？ 做过打猎这件事了吗？ 世界有那么多风物等着他去发掘认识，任务物品如果刚好遇到，搜集到了也就算了，把所有的时间都拿去找任务物品，那不是他想做的事。 在龙威洗澡的空档，沈若把房间里不认识的东西拿百科全书查阅了个遍。 龙威打算从明天起去任务区看看能不能赚钱，沈若终于有时间可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比如看百科全书学习。 毕竟要每样东西都去当着龙威的面翻书，这就太怪了。 也不能每样东西都问或者当着其他人的面前去试，不好说什么时候就遇到像是南瓜独轮信使这样大陆居民觉得庄严肃穆的东西。 龙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若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永恒之塔的集市东西比格桑镇多太多了，必须要养精蓄锐去好好学习辨认。 龙威可不知道沈若是怎么想的，养尊处优惯了的他看了一眼窄小的沙发，不由得愧疚心作祟，要知道，这房间的使用权还是沈若挣的！ 要不是他不肯回家也不会这样吧？但是想到他父亲和魔族的来往以及魔族做的事情说的话，他就觉得自己有点芥蒂。 而且虽然说他觉得自己在道义上没有错，但是父亲要复活的是他的母亲，他现在还没办法直接回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当然，他早晚是得回去的，但至少不是现在。 他明天必须得接个至少能够付得起房钱的工作，好歹要能多开一间房，否则就显得他实在是太拖后腿了。 他可是龙族，居然会拖人族的后腿！ 这说出去他不要面子的吗？ 龙威难得心情复杂，辗转了半夜，第二天一早就顶着黑眼圈出发到任务区去了。 他离开房间之后，沈若睁开了眼睛。 今天的永恒之塔有一场值得一看的比赛，他不会用那个需要元素力才能开启的投影，不过在永恒之塔的公共区域，都会播放比较受关注的比赛投影。 这场比赛的对阵双方的资料在头一天下午就会被送到每个房间的门口，方便观众了解之后前去下注。 这场比赛在下午，沈若打算上午先去交易区逛，下午回到永恒之塔能看投影的地方看看比赛，增进自己对这里不同种族的了解。 之前和龙威还有幻利亚逛交易区的时候，他们重点逛的是露天交易市场，因为是目的很明确要买东西的，并且沈若并不是很追求衣服的品质。 而现在他自己来逛是为了学习的，当然是要看一点有品质的货物。 尘沙大陆有很多他从来没有在书上看到过，也没有在现实里接触过的东西，这里贵一点的物品，大多会镶嵌有一种名叫“晶石”的东西，晶石这个名称他在之前查看冷柜还有龙威帮他开投影仪的时候，都看到听到过。 第17章 显然，这是在尘沙大陆上非常重要的一种能源。 第17章 沈若没有漏过这点，他查询了百科全书，了解这种“晶石”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运用。 查询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晶石与这个世界中人族的生存繁衍的历史息息相关。 关于晶石，百科全书是这么显示的： 条目：晶石 即元素晶石。 世界是由风、水、火、土、光、暗六种根本元素构成的，每一种元素中都蕴含着世界运行的能量。 能量在经年累月的时间里沉淀到大地之中，当大地中能量的凝聚达到了一定的浓度之后，大地就孕育出了晶石。 由于人族以外的其他种族大多能够应用元素力，具有天赋能力，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晶石并没有被发现。 而早期人族因为缺乏天赋，无法和其他种族抢夺资源的情况下，往往躲在贫瘠的山区洞穴中聚居。 为了生存，他们不断开凿山脉，并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晶石。 人族一开始不理解这种晶石的应用方式，一开始只能对类似光、火一类的晶石进行最简单的应用，比如利用火晶石点火、利用光晶石照明。 经过漫长的时间后，人族逐渐摸索出了如何发挥晶石中存储的元素力量的方式。 通过加工应用晶石，人族终于获得了能够结束洞穴聚居的力量。 并且人族也终于有了最为适合他们，并且能够获得其他种族认可的职业。 读完晶石的条目，沈若才后之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他来到尘沙大陆后，每遇到一个他没见过的种族，他都有翻看百科全书了解对方种族的特点，唯独从来没有了解过人族！ 这是因为他就是人族，所以本能认为这个世界的人族都和他一样，就是人就完事儿了。 实际上他这是灯下黑！ 他凭什么认为身体构造一样就不需要了解了？ 他了解这个世界的人族是怎么生存的吗？ 而且，无论是守门徒，还是龙威，都提到过关于纯血东方人族这个问题，他因为在母星地球上本来就是东方人，所以对于纯血东方人族的概念太想当然了！ 就好像龙威明明看起来外观是西方龙，衣着打扮也有点古典西方贵族的样子，但是龙威的名字就很东方，这真的不是翻译问题吗？ 还有幻利亚，幻族就姓幻，因为语言共通不需要重新学习，所以有些内容很有可能是惯性把他给忽悠了！ 就好像母星地球上所谓的东南西北，其实放到宇宙中还有东南西北的概念吗？ 尘沙境的总地图从来没有显示这里是一个和母星地球一样的球体，这里甚至没有日月，他凭什么就觉得东南西北应该和母星地球一样？ 想到这里，沈若连忙对着百科全书补上了自己一直以来没有搜索过的内容。 条目：人族 天赋：无 没有天赋、天生体能和感官都较弱的一族。 最早通过群居、穴居、分工合作集体抵御生存风险而勉强存活下来的族群。 随着人族在穴居过程中发现并应用晶石，人族的生存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通过使用元素晶石制造的工具，人族也能够使用出类似其他种族天生便具有的“元素魔法”，但能否使用取决于他们是否携带工具，具体的使用方法也会受工具的限制。 这些元素晶石在使用一段时间后是需要维护的，但无论如何，人族因为晶石工具而走进了其他种族的视野，并在漫长的斗争中为自己争取到了其他族群的尊重。 现在在尘沙大陆上生活的人族，在诸如“如何使的食物更美味”、“怎样让作物更高产”、“收集大陆的历史”、“对物品进行分类整理”等许多领域有相当卓越的贡献。 但是由于武力上一直存在先天弱势，人族的集镇并不多，大多数存在于愿意和人族长期合作的其他种族国家中。 条目：东方人族 天赋：无 特征：黑发黑瞳 没有天赋、体能和感官都较弱的一族。 人族的一个十分稀有的分支。 尘沙大陆的东方，是生产有毒作物的地带。 在那里出生的人族，以黑发黑瞳为标志，由于长期食用的作物中具有毒素，所以他们的寿命不长，身体素质也比其他人族要更差。 但是因为能够食用有毒的作物为生，所以他们的血液常常被用作魔药的原材料。 也正因为长期被魔族狩猎，所以纯血的东方人族几乎在大陆上绝迹，只有极少数和其他人族合并的东方人族留下了他们的后代。 现在大陆上黑发黑瞳的东方人族，大多数是具有返祖现象的混血，即使是这种类型的东方人族，也很少见。 看完介绍，沈若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守门徒和之前的魔族都把他认定为纯血的东方人族。 按照百科全书的说法，纯血东方人族最有药用价值的地方在于他们长期食*用有毒作物后，通过身体改变了作物的毒性，因此可以用作魔药。 就算外表是纯血东方人族的外表，他可没有吃过这种有毒作物，就算真把他抓去做魔药，这魔药的制作八成也会失败的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看来他的存在确实会引起魔族的注意。 不过在永恒之塔集镇，有专门的组织保证来访者的安全，所以只要还没有离开永恒之塔，这个问题就还不需要太过担心。 和露天交易市场不一样，有店铺的区域卖的东西会贵很多，而且很多非常适合人族的需要。 比如能够抵挡甚至灵阶存在一击的华丽战甲、特殊的战斗器械、各种作用奇特的药品等等。 还有一些一次性的特殊用品，比如能够召唤出某个巨大战力一击的物品，能够在重伤濒死状态下瞬间冻结伤者以便送治的物品。 这些物品的价格非常高昂，是行走在外压箱底保命的手段，一般雇佣兵小队会备上少量，即便在店铺区域也很少有售卖。 总之，不是沈若现在的经济状况能消费得起的。 沈若还看到和龙威那个储物戒指差不多的东西，同样价值不菲。 逛了一圈，主要目的是把这个世界会出现在日常生活还有市集店铺的物品了解了个遍，至少不至于看到很多东西都认不出来。 为了不让这些店铺老板觉得他看很久又不买，沈若基本上是在一家店里走马观花看一圈，尽量记住里面商品的样子，或者是有些商店的商品边上就放有商标品名，记住之后到店外面找地方慢慢看书学习。 这样的速度要想把集市的东西全部过一遍，一个上午是远远不够的。 眼看下午的比赛准备开始，沈若结束了自己的逛街之旅，走到广场上。 为了方便在永恒之塔集镇的所有人都能够感受比赛的氛围，广场上的大投影是全息播放比赛场面的。 沈若找了一张公共座椅坐下来，等待比赛开始。 这场比赛是永恒之塔竞技中最常见的格斗赛，规则也很简单，在不使用兵器的前提下，双方进行无责任的对战。 以一方认输或者失去战斗能力为结束。 比赛场地也和拼图牌比赛一样，外面是观众席，而场地中央是一间里面无法看到外面，外面去可以看到里面的特殊材料打造的房子。 这个房子应该是进行了某种特殊处理，否则在这样一个能够应用魔法的世界，沈若很怀疑这个房子的墙壁能不能承受比赛双方的元素能量对轰。 这场比赛之所以比较受关注，有看点，是因为比赛的双方据说是来自尘沙大陆西部一个国家素有旧怨的两个家族。 据说那个国家的新任的国王决心整顿内务，每次议会的时候这些素有旧怨的家族吵个不停仲裁不出结果造成了国家的决策常常停滞。 而不知道他们最近达成了什么共识，据说是这两个家族决定各自选择一位代表，在永恒之塔打一架，输的一方以后不能再在议会上为反对而反对。 这两个家族都各自掌管着一部分国家的军队，他们会决定采取这样的解决方式可以说是出人意料。 首先是涉及到一个家族的利益，居然最后采取这种方式来达成一定程度的妥协本来就挺不可思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国王在背后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其次就是这两个家族不可能派出他们常年带兵的人物过来比试，参与比试的必须得是既具有很强的武技或者魔法，损失又不会对家族造成严重影响的一位。 而最后参加比赛的人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这两位选手，分别是一支非常有名的雇佣兵团队的副团长，和那个国家里一位醉心武技的贵族。 他们所在的国家是一个由角髫族统治的国家。 角髫族男子的身体非常壮硕，手臂非常粗而且长，腿相对而言短，因此站着的时候，只要身体微微弯曲，手就能接触到地面。 第18章 他们的手指也很粗壮，不适合做精细活，但是如果是武斗，那握成的拳头会格外有力量。 第18章 格斗赛开始，沈若很快就明白，为什么说人族在尘沙大陆上是非常弱小的种族了。 投影左边的角髫族男性，根据主持人的介绍，名叫角格鲁斯，是非常有名的雇佣兵团的副团长，而右边的角髫族男性，则是那位醉心武技的贵族，名叫角迪。 由于身形十分粗壮，两个角髫族的男性在这场格斗中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闪避和巧劲，双方都是以开碑裂石的方式比拼力气和身体的强度。 角迪发力的时候，进行了一次三段跳，分别落点在房间的墙上、天花板，最后落地。 他这个三段跳至墙上的时候，之所以能够产生着力，是因为他的脚蹬到墙上，同时手指抠住墙壁。 而他这个动作直接造成以手指、脚为中心的墙壁，产生了巨大的凹陷和裂痕。 最后砸下来的拳头被角格鲁斯勉强避开的时候，地面被角迪以自己为圆心砸出一圈大量的碎石。 而他们俩的力气是势均力敌的，在打斗过程中，他们并不总是进行闪避，而是用拳头对拳头，有时候直接用身体硬接，显然他们的身体强度比这个比武用的房间的墙面还有地板更高！ 随着比赛的进行，双方还用上了元素能量进行对战。 沈若也看出来了，这两个角髫族的男性，他们能使用的元素应该都是土元素。 因为在狭小的房间里，地板的形状还有软硬程度在比赛进行到一半之后就不断开始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很不正常。 比如角格鲁斯一拳正面直击的时候，地面突然发生变化，立起了一面土墙，但是角格鲁斯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而是继续往前。 拳头碰到土墙的时候，土墙突然间变成了沙砾，而对方利用他的视野盲区一拳锤向他的肚子。 但是虽然墙壁、天花板、地板都大面积损伤，这个用于武斗的房间却始终没有垮塌。 最后，比赛以角迪获胜、角格鲁斯告负而结束。 看完比赛，沈若内心模拟了一下假如自己站在原地不动吃上角迪或者角格鲁斯一拳的情景，觉得自己被打上一拳肯定是要吃不消。 这完全是身体强度上的差距。 但是当然，沈若觉得如果是生死斗的话，他有办法能够解决对方。 毕竟，目的不同，采取的手段也不同。 虽然在永恒之塔进行竞技比赛，也会签下相当于沈若书籍里读到过的“生死状”一类的文书，主要是永恒之塔的对于比赛者生死的免责声明。 但实际上，在永恒之塔所有的竞技项目都有规则，而听龙威所说，这里并没有谁会违反规则行事。 所以，再怎么样，只要在这里，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死斗。 只要还遵守规则，就做不到“无所不用其极”。 用毒、暗杀、暗器、陷阱、人多势众，这些都还只是常规的卑鄙手段而已。 看完比赛，沈若也有点累了，回到房间，发现龙威还没回来，于是他洗了个澡，然后在床上开始打坐。 打坐冥想本来是他过去二十多年每天必做的功课之一，到了尘沙大陆之后还一次都没有做过，一是要学的东西太多，二是没有方便打坐的地方，三是之前生存才是第一要务。 “喂，你在做什么啊？”龙威从外面回来，就看到看到沈若在床上打坐。 龙威可不知道打坐是什么，他只是看到沈若一声不响地用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姿势盘坐在那里，对他回来这件事丝毫不予理会。 打坐冥想要达到入定很不容易，沈若算是非常容易进入状态的人了。 在尘沙大陆打坐进入状态的感受格外奇异，这里周围世界气息的流动，和母星地球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沈若进入到定境之后除非感觉到有危险，否则他不太愿意终止自己的入定状态。 龙威显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威胁，所以沈若不打算就此结束自己进入尘沙大陆以来的第一次冥想。 但是龙威显然不是个识趣的，他对沈若现在在干嘛很是好奇，也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坐着睡觉，于是手一搓，一颗小火球就向沈若的面前飞去。 当然，他也做好了如果沈若如果还是毫无反应，他就在火球碰到沈若鼻尖的一瞬间收回来的打算。 结果火球飞到沈若跟前就要碰到他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沈若微微地翕动了一下嘴唇，那火球竟然慢慢的变成了气流，消失在了龙威眼前。 “你这是什么魔法？”龙威这次是真忍不住了，跑上前去对沈若动了爪子。 “这不是魔法。”沈若被龙威抓着胳膊问，不回答也不行了。 “不是魔法，那是什么？” “我也没办法向你解释，真要理解的话，那就是我把自己当成天地的一部分，你的火球也是天地的一部分。 你是让它慢慢飘过来的，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尝试自己的想法，让它变化这件事是我刚才灵光一闪，以前看书的时候想过的事，没有机会实践，而你这个火球来的时机刚刚好，速度还很慢，所以我就试试了。” “咦，原来以前你没试过吗？”龙威更觉得神奇了，“那万一你失败了呢，你岂不是有可能会被烧到？” “一个会为了救人违背家里父亲意愿跑出来的少爷，会让因为自己一时好玩烧伤人这种蠢事发生吗？”沈若对龙威的性格有自己的判断，“而且这么慢，我会躲不掉吗？” “那可不一定，要是你什么都没做，我就让它烧你的眉毛！” 哼哼，烧眉毛可不算是伤害！ “嗯嗯，没有问题，你回来这么晚，是找不到任务还是接任务了？” 沈若的问题让龙威一下子沮丧起来。 “我接到任务了，但是最适合我的任务，是雇主急着要送东西或者去别的城镇，我能飞啊，但是问题在于，我变回龙会很消耗体力的，然后钱被我拿去吃饭了，剩下的……” 龙威摊开手心，上面是五个小面额的尘沙币，显然不够一晚上住宿费的。 沈若显然没有理解龙威对于不能让他睡床的愧疚，在他看来，多开一间房实在是平白无故浪费钱的事。 “你收好吧，等存了点钱，把这里逛的差不多，我就打算离开这里了。 你好好想想到时候有什么打算，其实回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妈妈复活不了了，你爸爸总不能连你都不要了吧？” “咦，为什么？！”龙威不能理解，“这里不是有吃有喝有住吗？我以为你至少要呆到有人把你从擂主位上顶下去呢！这不比你在格桑镇的流浪生活好吗？” 沈若摇摇头： “那时间可太长了，之前拼图牌，挑战擂主的三十天大概才有一个，那还是因为幻利亚的人气加成。 在去格桑镇以前我从来没离开过自己以前住的地方，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有道理，说到这个，你家在哪儿啊？” “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地图，现在已经回不去了。” 沈若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龙威脑补了一下，觉得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魔族去找了他们的麻烦，才导致沈若啥都没有一个人跑到格桑镇的。 如果是那样那对方离开家可是伤心事，他顿时有有点同情心泛滥，觉得自己不该多问的。 看到龙威一脸突然欲言又止的样子，沈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位小少爷恐怕是误会了，不过他也没有刻意去纠正，只是补充说明： “虽然但是，大概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什么那种灭族一类的惨事，你不要多想了。” 毕竟东方人族这个条目看起来就很容易产生什么悲惨命运的联想，沈若觉得他好歹是比小少爷生活能力强上不少，被莫名其妙三天两头同情这种事还是不要来了。 但是他说完自己没什么惨事之后，龙威的好奇心就又上来了。 刚才是觉得自己不该多问，那既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就是可以多问的？ 于是他压低了音量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所以，你的父亲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沈若不由得有点好笑，这房间里又没有第三个人，龙威这搞的有人在外面偷听、地下工作接头的样子到底是闹哪样？ 于是他也学着龙威的样子低声说道： “其实，我对他们没有印象。” “咦？” “好了，别问那么多了，你飞了一天不累吗？”沈若下了床，“床给你，我睡觉去了。” 沈若的话又戳到了龙威那不大不小的痛处，但是他确实没办法把自己挤进那么小的沙发，又不好对沈若抒发自己的想法，毕竟这挣的钱不够花，说话实在是没有份量。 龙威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才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喊几嗓子疏解抑郁的想法，等到他把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的时候，沈若看起来好像已经睡着了。 第19章 刚才沈若又劝他回家了，其实作为龙，他所谓的没有离开过家，指的是没有离开过父亲的庇护。 他可以飞到外面玩，也可以坐在专门的飞车去旅行，还曾经在父亲的下属的陪同下，去巡视过他未来的领地。 所以他不是很能理解沈若“想看世界”这样的说法。 树林是绿色的，山川是褐色的，岩石是灰色的。 在空中往下看，都是一片一片的，看多了不都是一样吗？ 第19章 日子在逛集市和看比赛中过得很快，沈若没有去参加其他的竞技比赛赚取奖金，但是偶尔会看比赛介绍，选手情况进行下注。 正如他所预测的那样，拼图牌没什么人对挑战他有兴趣，这本来就是一个冷门项目。 之前幻利亚又统治了项目挺长时间，之前幻利亚当擂主的时候也不过三十天才会产生一个挑战他的选手。 现在沈若已经见识过不少尘沙大陆上不同的种族了，对他们的特点也多少有了了解。 永恒之塔确实是一个很适合搜集情报的地方，来到这里的强者很多，而且这里还是一个治安很好的中立地带。 沈若对于这个世界上也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在尘沙大陆上，小国家很多，但是有影响力组织和国家不多。 其中一个有影响力的组织，就是永恒之塔所在的永久中立地带实际上的统治者，一个名叫“尘沙十绝”的组织。 而另一个影响力遍及整个大陆的组织，则是神圣教廷。 虽然名叫神圣教廷，但是它的存在和沈若认知里的会冠上这个名称的组织不太一样，沈若只能把原因归结于语言共通系统翻译的问题。 就好像他还是个血液里没有毒素的东方人族，这能算尘沙大陆上真正的东方人族吗？ 神圣教廷是一个保存神的传说故事，保证神的意志将一直在这片大陆上延续的组织。 在神圣教廷中，有一个重要的职业，被称为“天授诗人”。 天授诗人有可能来自不同种族，会吟唱一种特殊体裁的诗歌。 当天授诗人出现后，神圣教廷就会派人将天授诗人接到教廷，由诗人吟唱，专门的记录官进行记录。 据说这些天授诗人唱出来的诗会有两种不同的类型，一种是尘沙大陆上不为人知的历史，一种是发生在尘沙大陆之外的事。 由于天授诗人所唱的诗歌，是来自于神明力量的影响，因此收集他们所唱的诗歌，对于理解神明的思想并且延续神明的意志是非常重要的，至少神圣教廷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在神圣教廷藏有浩如烟海的诗集。 神圣教廷的中心在一个名为神圣殿堂的地方，那里有八座巨大的神明雕像，据说是在尘沙大陆形成之初就矗立在那里的。 神圣教廷的神职人员大多是哲哲族，这个种族天生拥有类人族的外表，但是更为高大俊美，天生能使用光魔法。 光魔法的种类非常繁多，尽管每个哲哲只能使用一种类型的光魔法，但是根据使用者的能力，可以令这一类型的魔法呈现出多种不同的形貌。 他们肤色非常洁白，发色呈银色或金色，气质绝尘。 根据能力的强弱，身体上会有数量不等的金色纹样。 哲哲族把他们身体上那些金色的纹样认为是神明祝福的证明，因此天生非常高傲，自认为是比其他种族更为接近神明的存在。 不过是不是真的高其他种族一等，其他种族是有话要说的，因为在尘沙大陆上，有一个种族和哲哲族是天生的不对付，他们就是赫稀族。 沈若从百科全书上看哲哲族与赫稀族的介绍，推测这一定是同一个神明的造物。 这个神明代表的法则之力，应该就是光明与黑暗了。 因为赫稀族的外表和哲哲族很相似，只是他们的俊美和哲哲的类型不同，哲哲的俊美是一种高贵清冷出尘的俊美，而赫稀族的外表则是具有一种野性的俊美。 除了同样高大俊美的外表之外，赫稀族身上也拥有根据能力强弱而显化的纹样。 只不过，他们肤色呈古铜色，头发是黑色的，而身上的纹样则是墨色的。 赫稀族天生能够使用暗魔法，同样每个赫稀能使用的暗魔法也只是暗魔法中的一类，但是根据使用者的能力，他们也能让同一个类型的暗魔法呈现出多种不同的形貌。 这两个种族从尘沙大陆有文字记录以来就征战不断，哲哲族有神圣教廷，而赫稀族则拥有尘沙大陆上最强的雇佣兵团，他们的首领也被称为“兵王赫稀”。 不愧是尘沙大陆上的强者，沈若在查找百科全书的时候，知名的人物比如“教廷之主”、“兵王赫稀”这样的存在不但会有专门的介绍条目，还有图片说明。 有利于见到了都不认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比起守门徒，还是百科全书更贴心。 这些种族无一不具备各种各样的天赋，而且外观上看就比人族要来的有优势。 虽然沈若对于守门徒表示出了嫌弃，但是不得不说，人族在尘沙大陆上，确实是不借助工具情况下最弱小的族群了。 至于借助工具，工具被发明出来，就不再是人族的专属，其他种族过去也不是没有工具，只不过用于施展“魔法”的晶石工具，他们没有借助而已。 这类工具在集市上很少见，大概是人族工匠觉得这是关系自己种族存续的重要战略配备，所以并不喜欢拿到市场上流通吧。 不过沈若也并不打算借助这些工具来让自己变强，要说强大的武器，在他所在的宇宙中，那些用于星际战争的武器强度如何？ 它们最终造成的结果又是什么？依赖于外物，终将毁于外物。 除了学习，有时候时间合适，沈若也会陪龙威去任务区逛逛。 合适龙威的任务并不多，就像龙威说的，他很多时候只能接到送人或者送货的活儿，简直不要太憋屈了。 尘沙大陆上虽然有很多国家，但是却具有通用的货币，会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和这片大陆上存在有神遗留的法则之力有关。 有天授诗人吟唱过与之有关的诗句，讲述的是神创造尘沙大陆这个世界的时候，设定了原初的法则，包括了智慧种族之间统一的语言，不同文明之间共同的货币。 “众神因为分歧而各自创造了属于他们的世界和种族，却在尘沙大陆上留下了分歧统一的希望。”据说天授诗人是这样吟唱着众神的创世历史。 尘沙大陆上的货币分为“金、银、铜”三种品质，沈若怀疑这也是翻译法则搞的鬼，因为金币并不是金色的，银币也不是银色的，铜币的材质显然也不是铜。 这三种货币用的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总之和沈若了解的金银铜并不是一回事。 在这三种不同颜色的金属货币上，还会有不同的面值，据说这种统一的货币是随着神的法则在交易出现之初就出现了。 与之一起出现的，还有吟唱货币使用方式、金额如何换算的天授诗人。 这种货币并不是被铸造出来的，而是会根据智慧生命的数量而出现在神圣教廷所掌管的地图池，极为尊重神的意志延续的神圣教廷。 在货币累积到一定数量后，神圣教廷会派人将这个池子里出现的货币，根据地图上的位置派发给生活在当地的居民。 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地图池里已经不会再有新的货币出现了，神圣教廷认为这是过去这些货币生成的数量，已经足够大陆流通的需求。 沈若最初在格桑镇打工，拿到的那一袋子钱，全是铜币。 铜币的面值有10、50、100、300、500、800六种，面值总计1000的铜币，相当于1银币。 银币的面值有1、3、5、10四种，面值总计15的银币，等于1金币。 金币只有一种面值，就是1。 从这点来说，其实沈若当时候精算了一把赔率，但是收益却其实很让人痛心。 他赢了幻利亚，奖金就有20金币，而他全部下注的钱全是铜币，翻了八百倍，也才是400银币，换算成金币不到27金币。 这笔钱如果放在格桑镇，已经很多了，但是放在永恒之塔，就很不够看。 要知道，一个和龙威手上那个品质差不多的储物戒指，就需要花到25金币左右才能买到。 当然，这是因为龙威的储物戒指品质很高，除了储物空间很大之外，还具有魔抗属性。 储物饰品在尘沙大陆上也和硬通货差不多，在没有破损的情况下，不会产生多少折价。 担任擂主期间，虽然吃住行无忧，但是最主要的限制就是不能随便离开永恒之塔，当然，如果有传讯水晶，在离开的时候收到讯息，在比赛前赶回永恒之塔是可以的，但是问题是，传讯水晶的价格也很贵，而且还必须去前台办理一系列的登记手续。 所以，考察擂台以外的获取金钱的方式也很有必要。 第20章 和龙威一起去逛任务区，沈若当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自己下注虽然按照自己学过的数学理论来进行下注资金的分配，并且在看这些参赛选手的时候，他一般会借助眼识去对这些选手的能力强度进行一个分配，所以目前来说下注的胜率还可以。比如他的总资产已经从不足47金币，变成了47金币略多一点点。 但是下注毕竟是赌，并不是什么稳赚不赔的赚钱方式。 而且按照这个速度赚下去，想要买满什么野外生存套装＋储物戒指一类的必需品，还很遥遥无期。 如果有能够一边旅行一边完成的任务，那对沈若来说是比较理想的。 要是雇主能给多点金币，那就更好了。 然而和龙威逛了几次任务区之后，沈若就明白了任务区的钱为什么不好赚。 第20章 永恒之塔的任务发布区分三层，内部呈圆弧形，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任务。 这里的任务是分级的，难度等级最低的任务是f级，这类任务不需要资质也不需要团队，只需要个体信息录入和认证。 这类任务一旦被领取，任务总台会直接将任务注销七天，如果七天后，接任务的个体还没有把任务完成，那么任务就视为失败。 永恒之塔会在询问雇主意见后，把任务重新挂入永恒之塔。 而其他等级的任务，都需要有一定的前置条件。 首先是资质。 接任务的资质，又分为个体资质和团队资质。 个体资质，接任务的个体需要自己去提出申请，由“尘沙十绝”组织下属的专业机构对个体进行各项素质的评定，然后对个体进行定级。 这只是第一步，因为能力的评定仅仅只能证明个体是否有完成相应难度任务的能力，却不能保证这个个体的信誉。 还有，每个不同的个体都会有自己擅长的领域，因此要想提升自己的资质等级，还需要有相应的声望或者是完成过一定数量的任务。 还有一些任务需要接任务的个体或者团队缴纳保证金。 另外，有很多任务是要求一定要团队完成。 因此，这些任务真的不是想接就能接的。 进入有资质的团队，这就是另一种不需要评定个体能力就可以跨级接任务的方式了，但是有资质的团队本身的考核就很严格。 而且当团队成员分工明确之后，常常也很拒绝接纳新成员的加入。 永恒之塔任务区的一层按照任务难度的划分，共有c、d、e、f四个任务分区，f级任务的注销期是七天，e级则是十五天，d级是三十天，c级则是九十天。 而从b级任务开始，赏金就相比c级任务有了数倍的提高，而且没有时间限制。 但是有一点，任务总台不会再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个团队接下任务，而在发布区取消这个任务。 但是任务总台会告知前来接任务的个体，有多少个个体，或者多少支队伍在做这项任务，第一个出发做任务的个体或者团队已经离开了多久。 这样，想接任务的个体或者团队，可以考虑之后再决定是不是也接受这个任务。 但是不论有多少个个体或者团队参与任务，最终只有完成任务并将任务达成的证明拿到任务总台确认的那个个体或者那支团队可以获得赏金。 也就是说，b级以上的任务，不但需要有完成任务的能力，还需要与其他的任务参与者或者团队竞争。 龙威因为是龙族，这个种族在资质评定的时候具有天然优势，他们能飞，能变化外形，而且**强度很高，尤其是在龙形态下。 加上龙威这段时间已经完成了不少f级的任务，所以他现在资质评定已经自动升级到了c这个级别。 沈若不太想去做个体资质的认证，因为那样要留下他个人太多的信息。 虽然说神的游戏尘沙境的候选者之间可以选择合作，比如把自己找到的任务物品全都交给另一个候选者，但是这里面其实有不止一个陷阱。 最重要的一个点就是斩落烙印可以获得对方收集的所有任务物品这个设定。 如果候选者之间真的可以简单互相信任合作，那这个为什么设定是要斩落烙印呢？ 直接设定“无法对其他候选者隐瞒是否还有任务物品没有交出来”岂不是更好？ 既然守门徒说，候选者一定是八个宇宙中，不借助工具情况下，身体战斗力和智力都处于顶级的存在，那他们一定对于算计武斗都很擅长。 不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圣母心。 就好像沈若，他其实并不想参与竞争，但是不会寄希望于交出自己的耳钉里的东西来获得其他候选者的信任。 因为仔细听并且记了守门徒讲述的规则之后，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鼓励合作的游戏。 有七个拥有种族天赋，强得离谱的存在对自己的性命估计会有兴趣，只是想到这件事，沈若就觉得自己对于所有评测自己的实力并且留存档案的项目都要谨慎。 参加拼图牌比赛时候留的信息并不多，而且那是一个拼速度的比赛，挺多能够证明他能够在短时间内实现对自己速度的提升，并不能说明什么。 任务个体资质的评测就不一样了。 你要想获得资质，多少得拿出点实力来，而且一旦进入了评测系统留下信息之后，每一次完成任务，都会伴随着资质信用的积累。 达到一定的任务完成数量后，关于个人的数据模型就会被构建出来。 而当你达到能够具备完成最高等级s级任务的资质时，估计就会和“教廷之主”、“赫稀兵王”一样，除了会有个体条目说明，还会有相应的配图。 所以要想不显山不露水，大概有几种办法。 第一种，让龙威去加入有资质的团队，然后沈若作为龙威的拖油瓶，在不分赏金的情况下和龙威一起加入团队。 由于他曾经拿到过拼图牌的擂主位置，那么在自己解决自己伙食、并且不分赏金的情况下，相信接收龙威的团队不会拒绝。 第二种，就是让龙威做团长，创建团队。 但是无论哪一种，都需要有龙威才能成立。 而沈若是觉得龙威应该要结束自己离家出走的状态回家去跟他的父亲好好谈谈。 现在的生活显然对贵族少爷来说是委屈巴巴的，但是对沈若来说，这已经是尽力的结果了。 沈若之前和龙威一起逛任务区，都没有帮龙威选任务，因为他升c级之后，沈若还没跟他一起来逛过。 而d级及以下的任务，能够适合龙威，还要能够不花太长时间的任务真的不多。 因为龙威也没钱，所以不太敢接耗时比较长的任务，那样他的住宿费和餐饮费都需要自己垫付，而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可以去垫付的。 等级升到c以后，终于有了一些在永恒之塔就能做的，还算适合龙威的任务了。 “嗯，这个。”沈若指着墙上的一个任务，“你上次搓火球来玩，说明你的元素力应该是火属性的，这个简直是在为你量身定做。” 龙威听到沈若这么说，赶紧凑过来看，只见沈若所指的那个任务是这样的： 任务：火焰控温 任务发布机构：战枪工匠公会 任务地点：永恒之塔集镇交易区商铺66号后院 “火焰控温和产生火焰是不一样的好不好？”龙威摇头，“我只是能放火，不是能控温！” “控温就是对火焰的应用啊。”沈若想了想，“这个任务就在交易区，我们可以先不接任务，先直接去那家商铺问问看，了解一下好*了。” 要浪费做任务的时间去了解情况，龙威是有点不乐意的，他现在存钱可困难了，如果是浪费今天的时间，那又要从存款里拿钱出来吃饭，离能够吃住自给自足更远了。 不过他看沈若好像很想去的样子，于是建议： “要不，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接任务，你去找那个商铺？” “我是一个没有天赋的人族。”沈若提醒龙威，“而且没有任何的资质，我自己去，可能对方根本不会理我。放心吧，今天请你吃饭。” “我不要吃临期面包！” “拜托，我像是会这么做的人吗？” “你是！你已经做过了！”龙威控诉。 “那时候你不是吃得很香吗？ 而且那时候我们身上才多少钱，我可是拿了我切菜洗盘子好几天的钱的五分之一来给你买面包，我自己都没有吃饭！” 好像是这么回事来着。 龙威理亏，只能跟着沈若一起到交易区去。 交易区的商铺66号，是一家非常气派的门店，里面销售的东西大多是武器和防具，沈若说明来意后，又介绍了龙威： “这位是具有接c级任务资质的龙族，他的元素力就是火，所以想了解一下你们发布的火焰控温任务究竟是需要怎样进行火焰控温，好决定是不是接下任务。” 第21章 接待他们的男人是一个肌肉强健的人族工匠，他看着龙威笑道： “那你们的理解有点偏差，其实火焰控温在行业内有名的都是人族的工匠。 我们公会本来并不缺乏这样的工匠，但是今天接到了一个急单，因为收货人就在永恒之塔，而我们在永恒之塔集镇上的工匠刚好请假回家去了，所以才临时发布任务，看看有没有人能够胜任。 不过说起来确实有火属性的龙族能够持续提供火焰，并且对自己提供的火焰精准控温，但是这样的龙族是不会愿意来做工匠活的…… 所以龙火兵器确实理论上更值钱，但是也只是存在于理论上。 龙族大部分都很有钱，工匠的工作他们能做但是不会去做，也就不会有类似的技艺。 说起来这位看起来是个小少爷啊，怎么会想要来了解我们这种粗活？” “嗯，是这样的，因为他是火属性的龙，需要让自己的火焰能力变得更强，所以觉得控温应该是一个不错的训练方式。” 沈若面不改色，说得有理有据，好像真有这回事似的。 第21章 “这样啊，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大概对火焰有什么样的需求，他如果能做到，我们可以考虑给比发布的任务高一倍的工钱，请他帮我们做几天锻造。” 龙火在尘沙大陆被认为是品质最高的一种火，用龙火淬炼出来的工具、兵器、防具通常只有很特别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得到。 这些道具往往是龙族自己有需求，或者是与神的传说有关的事，才能让这些火属性的龙族愿意参与淬炼。 如果眼前这个龙族能够对自己的火焰实现他们要求的温度控制，那制成的兵器价格何止能翻一倍！ “那不行，才一倍的工钱，太廉价了。”沈若想都不想就进行了否决。 龙威在旁边内心都快要被揪起来了，他告诉过沈若自己不能控温的啊！ 这个家伙非但一副自己能做到的样子跟对方聊起来，还漫天要价起来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工匠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有点低了，那你有什么想法？” “你先把控温的要求和具体怎么做说一下，最好给我们看个演示，我们回去考虑一晚上，明天给你答复。” 这个倒是不难。 因为战枪工匠公会是一个锻造公会，这种公会是要收学徒的，而控温工匠也要从学徒做起。 在最开始，公会都会给学徒看知名工匠演示的影像，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行业秘密。 温控的精准度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是要看每个人的经验还有悟性。 理论上，龙族能做到的控温上限远高于人族。 因为人族需要通过生火，然后对不属于自己的火焰进行控温，而龙族是直接能通过元素力产生火焰，是天赋能力，高阶的龙理论上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生成火焰的温度。 能够让高傲的火龙协助打造兵器这件事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工匠把锻造需要的时间，持续的火温，特定状态下需要改变火的温度，不同的材质融合的时候需要什么样的温控都说得清清楚楚。 从商铺66号后院出来，龙威把沈若拽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然后嘀咕着抱怨道： “一晚上，怎么可能啦！你明知道我还不会控温！还有那个嫌太廉价了是怎么一回事？！按照任务的价格翻一倍，那可是两个金币啊！” “呵呵。”沈若呵呵一笑，“你看着。” 说完沈若掏出了他的百科全书。 将手放到书上，沈若内心默念了一个他猜测的名称，然后百科全书上如他所想的那样，出现了相应的条目。 条目：龙火兵器 品类：兵器 稀有度：史诗 有价无市的史诗级别兵器。 由于市场上流通的兵器一般都是由人类工匠锻造，而龙火兵器需要龙族与人族合作打造，偏偏龙族并不愿意从事工匠活动，所以龙火兵器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产生。 比如当一位龙族国王或者贵族领主，他们要为自己的后代锻造一件兵器的时候，或者神圣教廷有特殊祭神仪式所需的时候，才能让火属性的龙愿意参与到兵器的制作之中。 因此，龙火兵器极难获得。 “看到了吗，你的火要是用来淬炼兵器的话，能够产生多大的价值，只给一倍的价钱，当然是太廉价了。 好了，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具体情况回去我再跟你聊，现在我们先去露天交易区买点东西。” 自从消费了两套普通衣服一件普通匕首之后，这还是沈若第一次说要买东西。 龙威不由得又起了好奇心，跟在沈若后面，只见沈若挑了好几样他眼中的“废旧”物品，要说之前沈若买的东西品质是普通的话，这几件东西的品质恐怕可以称得上是“劣质”。 有一件甚至没花钱。 这个人族摊主只是问沈若要了一张签名，还连连赞叹： “您那天的比赛我看了，我还买了你赢！ 不为别的，就是竞技项目因为不能借助魔法道具，所以人族一般都不会参加！ 太意外了！ 我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族群一点支持！ 没想到你赢了！ 嘿，太精彩了！ 赔率更精彩！干他妈的！” 人族并不是没有好斗天性，不过在尘沙大陆，显然这种天性不太可能能得到释放，沈若那天的比赛显然是激发了这个摊主血液里那点天性。 接过摊主递过来的东西，沈若要买的东西也都齐全了，接下来就是回去房间给龙威讲解怎么使用火焰的同时，实现温度控制这件事了。 沈若首先装了一盆水，然后在盘子两边做了一个简易的支架，把买来的东西的其中一件架到支架上，然后对龙威说道： “你先用火，烤这个东西，逐渐增加你的火焰温度，然后它会先达到一个看起来‘通红’的状态。你记住到达这个‘通红’的那一瞬间你所用的火焰，然后练习。” “？？？”龙威不理解，“这是在干嘛？” “我一向都是实话实说的，控温是一个不错的训练方式我是不是说了？你是不是想要变得更强？”？？？这件事是这么解释的吗？你当时候不是为了套话随便扯的吗？ 龙威被沈若这个先果后因的做事方式给震了一下但是沈若说得没错，他还是挺想变强的。 但是他什么时候答应做温控训练了啊！ 心里在腹诽，行动却很诚实，龙威照着沈若的要求去做，龙族是能够使用元素力的天赋种族，而龙族本来就是按照天赋高低来决定血统的，龙威的父母都是贵族，天赋当然不低。 沈若在龙威能够每次都非常精准的在一秒之内就让第一件东西达到“通红”这个状态之后，要求他达到第二个目标。 “接下来，你要先让这个东西的表面融化。”沈若对龙威说道，“然后按照我读秒的速度，让融化的金属一滴一滴的滴落到水里。” 这个比第一个要有难度多了，最重要的是持续而精准。 当龙威能够稳定的做到之后，沈若从水里把滴落结块的金属捞出来，然后展示给龙威看。 “这就是你的龙火淬炼过的金属，这种金属的熔点和需求烧红的温度，是今天那个工匠要求的温控中的两种温度。 你现在已经对于自己的火焰在什么情况下处于这两个温度心里有数了，接下来就是要自如的将火焰的温度在这两个温度之间切换。” “咦？你是怎么知道他的熔点和需求烧红温度的？”龙威很意外，“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带我去做工匠了？” “并不是，我单纯是平时逛集市的时候，会对所有看到的东西都用百科全书查一下，然后有兴趣的会深度再查一下……” “你的求知欲好夸张……”龙威被深深地震撼到了，然后想到了一个疑点。 这个疑点他在遇到沈若的时候就有，但是因为他们认识的场合在他看来是生死时速，他只顾生气了。 之后沈若出手又让他太震撼，再之后就是饿肚子、挣钱，导致他适应了这个疑点，习惯之后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了。 那就是沈若身上没有储物空间，他到底是怎么把百科全书掏出来收回去的？！ 而且这个百科全书内容好全，什么内容都有，真有这么全面的书吗？他怎么不知道？ “你的百科全书哪儿来的？”想到疑点，龙威提问，“为什么你没有带储物的东西，但是它却能随便收起拿出？” 沈若内心说了一句糟糕，不过他电光火石之间就想到了说辞： “这是我离开家前往格桑镇的路上，见到了一个生物，这个生物突然开口说话，他说我是稀有的东方人族，而他是散落在大陆上的神格碎片。 然后他就把这本书给了我，说是这本书我只要想，就能拿出来或者收起来。” 第22章 在这个世界，好像很多不合理的事情，都和神的遗存有关。 比如那个奇怪沙雕造型的南瓜人，既然那个南瓜人都能让幻利亚和龙威一脸的庄严肃穆，那他这本书的来历，只要和神有关，就解释得通了吧？ 何况也确实和神有关，确实是离开家到格桑镇的路上，遇到的一个操蛋生物，或者说，他根本是被这个操蛋生物从家里弄到了格桑镇。 这个生物还确确实实说了他是稀有的东方人族，书也是这个生物给的，还告诉了他用法。 除了这个生物自称是散落在大陆上的神格碎片这一点之外，沈若可以称得上是实话实说。 而龙威和他所想的一样，听说这本书的来历和神有关，很快就接受了这本书的不合理之处。 因为神的法则和遗存在尘沙大陆上就是不需要理解的，各个种族只要对神的法则和遗存尊重敬仰就可以了。 解决了龙威的疑问，沈若拿起第二件东西架到架子上： “好了，我们现在来用第二种金属做温控练习吧。 方法都一样，等你能够记住、理解这些金属每一个需要用什么样的温度，并且对于他们变红、融化的温度全都能做到自如转化之后，我会告诉你他们每一个温度对应的术语。 之后，你要做到在我喊出术语的一瞬间转变你的火焰温度，都能做到，明天我们就能去讨价还价了。” 第22章 第二天，沈若和龙威再次来到了商铺66号。 “真不错啊，这位少爷的龙火完全能胜任兵器的打造！”工匠对龙威的火焰控温表示了认可，“不过，我们的工作可是非常辛苦的，这个火得持续一天一夜，才能锻造一件好兵器！” “哦？那就得要30枚金币才行。”沈若直接开口要价。 “不不不，这个价格可太离谱了，这位少爷虽然完全能胜任兵器的打造，但是我们并没有要他给我们打造史诗以上级别的兵器，15金币不能再多了！” 工匠连忙还价，而龙威则是对沈若的开价感到目瞪口呆，昨天工匠翻倍是说2金币，今天沈若直接给加价到了30！ “15是不可能的，龙族什么时候缺过15金币？”沈若冷哼了一声，“你要只给15也可以，我有附加条件，等你们熔炼完了，你要给我一份同样的材料，把炉子借我，我要开炉打一件兵器，可以吧？” 咦咦咦，沈若还是个工匠？ 那他之前怎么不用这个技能在格桑镇找工作，还得搞得那么狼狈？ 但是龙威可不敢在这个时候问沈若，毕竟沈若和工匠的讨价还价已经让龙威目瞪口呆，完全是他不能理解的领域。 “你还会打兵器？”工匠来了兴趣，“好说，那什么时候开始？” “你安排就行。” “那赶紧开始吧！”工匠生怕沈若和龙威反悔，毕竟打造一件龙火兵器这件事，说出去他以后在工匠界都倍儿有面子。 不过，沈若那个条件提的他一阵难受。 因为既然都要打造龙火兵器了，他当然是想往上面镶嵌好东西啊！ 但是沈若的条件是要一份同样的材料，他往上面镶嵌好东西意味着材料成本就要增加了！ 虽然龙火兵器能拍出天价，但是那是因为龙很高傲，所以他们一旦愿意自己参与兵器的制造，都是有非常的需求，兵器用料本身就非常昂贵。 而且制造龙火兵器的龙，往往实力在火龙中都是很强悍的存在，龙的寿命很长，能有好几百岁，这个小少爷一看就还只是个十八岁左右的龙，在龙里，都还算是乳臭未干的存在。 当然，只要是龙火兵器，价格肯定低不了，他也没有卖过这样情况下打造出来的龙火兵器，可以说大陆上估计这都是第一件。 正因为这样，他也不敢给太高的雇佣费用，15个金币外加一份材料，在他看来是一个可以接受、稳赚不赔的价格。 龙火兵器的打造和普通兵器不同。 普通兵器需要一位工匠进行火焰控温，另一位工匠进行兵器的打造。 火焰控温由人族操作是很复杂的程序，而由龙来操作，则是直接用龙火在金属上进行温控淬炼，在淬炼过程中，金属会发生变化，工匠则在这个过程中全神贯注的将兵器打造成型。 既然锻造龙火兵器的龙是火属性的，那制造的兵器自然是要配火元素晶石最为理想。 经过龙火淬炼，这柄兵器在触发火焰魔法的时候会非常流畅，这是人族火焰控温工匠打造兵器的时候做不到的事。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工匠请龙威和沈若吃了一顿饭，因为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都需要持续工作。 对于沈若来说，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也不轻松，因为他其实并不会打造兵器，尤其是以尘沙大陆的方式打造兵器。 环境不同，打造兵器的方式和原理并不能简单套用自己过去所学的知识，即使他过去看过各类兵器的原理相关的书籍，以及兵器的制造发展史，但是那也是母星地球的知识。 从看书到把书本知识转化成实践，是需要上手操作的。 沈若当然是个公认的天才，但是要想一次性掌握和这个工匠同样水平的锻造技术，首先得高强度的应用眼识。 不但不能错漏任何一个环节，还要“看”到兵器、龙火、还有工匠工作过程中身上气流的变化。 对于龙威来说，他所有吃过的苦头，那都是遇到沈若以后才吃到的，无论是飞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还是现在一天一夜不断的喷火。 哦，沈若还跟工匠要了一份一样的材料，那是还得再喷一天一夜。 不过，在一天一夜之后，工匠将兵器淬火后拿出来，将它开锋一扬，一阵嗡鸣声从兵器中传出，似有龙吟。 “成了！龙吟战枪！”工匠在把兵器拿到手上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兵器的名字，这一天一夜的辛苦都是值得的，这把枪的品质，绝对能卖好几百个金币！ “辛苦了，我们也回去休息一下，后天我们会再来。”沈若指的是让工匠再准备一份材料的事，“结算一下工钱，等我们后天过来打完兵器，我们的临时合同就算完成了。” “嘿嘿，要不要考虑到我们公会工作？”工匠满眼期待的看着龙威，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有龙愿意打造兵器，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要是他不愿意继续做这个活儿倒也算了，如果他要继续做，那他可得想办法开高价把龙留下！ “你看他像是缺钱的样子吗？”沈若鄙夷，“也就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能力，才会让你捡了漏。” “哈哈，龙族确实不缺钱，不过，如果缺钱或者是还想要锻炼控火能力的话，请一定继续选择我们公会啊！”工匠殷勤地笑着说。 结束了龙火兵器的打造，沈若和龙威拿着刚赚到的钱去好好的吃了一顿饭，然后在龙威的坚持下，另外开了一个房间。 沈若也就由他去了，毕竟他自己也确实很久没有睡过床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对他而言也很耗费精力，充足的休息是很必要的。 之后，沈若用了半天时间在房间里反复回忆推敲工匠打造那把龙吟战枪的细节，又用了半天再次去逛集市。 等沈若和龙威第三次来到商铺66号后院的时候，沈若手里还提了一些东西。 “材料和工位都给你们两位准备好了，你这是？”工匠看了看沈若手里提着的袋子。 “我反复想了想，觉得在一些细节上可以做得更好，另外，我想给要打造的战枪另外做一点镶嵌。” 沈若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是风元素晶石和尘沙大陆上特有的一种用于兵器或者器械上的金属。 “好了，这个金属需要先做一点处理。”沈若对龙威说道，“你用熔炼3级别的火焰喷它。”龙威照着沈若的说法去做，然后就看到沈若拿着锤子，先把这块金属打成了条状。 在工匠的用眼睛没有办法看清的速度下，沈若用戴着特制薄手套的手翻转着变成了条装的金属，锤子的敲击声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 金属在他的捶打下变成了非常细长的圆条，在让龙威停下喷火之后，沈若将这圆条淬火并擦拭出金属原有的光泽来。 紧接沈若拿起钳剪，将手握的一头钳断，只留下一整根细长的圆条部分。 然后用这个部分开始用他在过去照着书本上的内容研究并且动手做过的一种母星地球上古老的东方技艺，掐出了非常精美的魔法阵的图案。 这个魔法阵图案是他来到尘沙大陆后在永恒之塔逛交易区看到的魔法卷轴中的魔法阵中的一个，经过查阅百科全书后，认为用在兵器上会非常适合的一个魔法阵图。 这个魔法阵图绘制有不同的节点，在节点上还可以镶嵌风元素和火元素两种晶石。 根据沈若朴素的生活经验，点火一向都需要“煽风”，否则“煽风点火”这个成语是怎么来的呢？ 第23章 要想让一把兵器中的火元素能量能够被更好的运用，风元素能量少不了，这就是沈若的理解。 在掐完魔法阵图案后，沈若开始让龙威按照前天打战枪的方式，开始加工工匠给的材料。 在前天，沈若在看工匠打造兵器的时候，用了极高强度的心识和眼识，这位工匠虽然技术很不错，但是在沈若看来，他却没有做到完美。 因为在他的观察过程中，工匠不止一次让自己身上的气流运转停滞过，而如果能够保持这种气流全过程绵绵不绝地话，那么这款战枪的品质必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这件事对于工匠来说也许有难度，但是气息的续航对于沈若来说，却是他修行的功课日常。 东方玄学的修行有一个方式叫做“道法自然”，取师“自然”，练气息平稳要如流水不断，上善若水。 所以，保持气的流转，甚至配合龙威的火焰而进行强弱变化，对于沈若来说，只要看懂了原理之后，就并不困难。 按照工匠的手法将枪打造成型，沈若将之前掐好的魔法阵卡到战枪的弧面上，然后随着龙威的火焰，将这个魔法阵调整至完全贴合战枪弧面。 在节点上镶嵌上风元素和火元素的晶石，沈若将战枪淬火开锋，一道金光居然从开锋的兵器上射出，冲向院子上方，持续数秒才消散。 “这、这是传奇品质？！” 第23章 工匠大受震撼，直到金光彻底消散才从自己的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来。 同样大受震撼的还有龙威。 沈若在昨天又叮嘱他一定要反复练习，还指出了他在给工匠烧火的时候几个不足之处，让他务必在配合沈若打造兵器的时候做到更好。 然后龙威问他以前是不是工匠，结果沈若怎么说的？ 刚学的，明天第一次打！ 为什么同样是第一次，居然能打出这么离谱的兵器来？ 虽然他确实有觉得自己比第一次做得更好，但是他对于自己的能力心里有数，比起他知道的那几条有名的火龙，他的实力还差得远！ 但是为什么居然出了金色传说啊！ 人族里可以有那么离谱的存在吗？ 沈若外观看起来也没比他大多少啊！按照尘沙大陆的人族外表和岁数挂钩折算，沈若有可能比他还要小啊！ “这把战枪，你看值多少钱？” 沈若拿起战枪比划了几下，这对他来说不算趁手的兵器。 在尘沙大陆，武斗派的人普遍身材高大、强壮，人族要想在身体强度上能够追上其他种族，更要把自己的肌肉练得强壮紧实。 因为这里是战枪公会的地盘，所以工匠示范打造的兵器是战枪，而他们的工具和材料也最适合打造战枪。 但是这个战枪的长度和大小，对于沈若来说不是很合适。 虽然东方玄学有说法叫做“一寸长、一寸强”，还有说法叫“枪是百兵之王”。 沈若当然也会用枪，但是尘沙大陆上的战枪和东方冷兵器长枪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这杆战枪沈若拿在手里，自然感觉不太趁手。 “这把兵器，应该价值不菲吧？你们这里搞不搞代售？”沈若问工匠。 “什么？你要卖？”工匠和龙威异口同声、难以置信。 “嗯，有什么问题？”沈若看着工匠和龙威的反应，有点不理解。 “这可是我们一起打的兵器，刚才那道金光，这得是传奇品质的东西了吧？！你怎么舍得卖了呀？”龙威着急地说道。 “对啊，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你们不缺钱吗？”工匠也觉得很意外，“你这个技术，要找一个赚钱的工匠职业不难啊？但是这样的龙火兵器，可不是想要就能有啊！” 沈若不懂龙威和工匠都在纠结什么，尤其是龙威： “那是龙不缺，又不是我不缺，而且他不缺钱不得靠这把兵器吗？而且你是马上要回家了吗？要这把兵器当纪念品？那你让你父亲大人给钱买下来不就好了？” “……”龙威在究竟该先郁卒自己打造的兵器还要花钱买，还是要郁卒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传奇作品要被拿去卖之间纠结，最后一脸郁闷，一肚子的话最终化作无语。 “我们这里当然是可以代售的，但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好代售，最重要的是这件东西很不好定价！” 沈若这样能够用主体材料不过是稀有的矿石打造出传奇龙火兵器的工匠，什么时候都是值得公会拉拢的对象，工匠主打一个诚实诚恳，如果能够把这一人一龙留在他们公会，那可就太好了！ 不过想想他也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打好关系，这一定没有什么坏处。 “那一般这种兵器要怎么卖？”沈若虚心请教。 “当然是送去拍卖了，永恒之塔就有这样的拍卖会，而且每三十天都会有一场！ 有‘尘沙十绝’背书，也能避免有人为了宝物争抢，所以整个尘沙大陆最有保障的拍卖会就在永恒之塔，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工匠公会都有商铺和值守工匠在这里的原因。” “嗯，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你。”沈若看着工匠的眼睛。 十分钟后，沈若和龙威走出了66号商铺，却发现周围围满了各个种族的围观者。 原来，是刚才那道金光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这时纷纷过来看看，究竟在这家公会，出产了什么传奇级别的神兵。 新炼成的龙火战枪已经被收到了龙威的储物戒指里，不过龙威的龙族外表还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看到有龙族在这里出现，围观者立即明白过来，刚才打造出来的兵器，一定是一件龙火兵器。 这些人也不讲究，看到沈若和龙威走出来，立即就有人上来问道： “龙族！刚才是你在打造兵器？成品是什么？” “那把兵器怎么样，是谁定的？” “好了让让，让让。” 工匠走出来分开围观群，大声开口： “我们战枪公会刚才打造出了一件传说级的龙火战枪，这把战枪这个月会放在永恒之塔的拍卖会上拍卖，各位有兴趣的，可以到时候去拍卖会上看看热闹！ 另外，在打造这款传说级的战枪之前，我们为了测试工艺，先打造了另一把战枪，这把战枪的品质是珍贵！各位有兴趣的可以过来买！” 这段话吸引了所有围观者的注意力，而沈若和龙威则得以从围观者中悄然脱身。 “哇塞，你怎么什么都会啊？”龙威佩服地对沈若开口，“刚才那是催眠术吧？！” “嗯，催眠术并不是什么神奇的天赋，我不会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你的天赋元素力，我就没有。” 沈若小小地篡改了一下工匠的记忆，让他以为这件战枪也是他自己打造出来的，只不过因为提前有合同约定，所以这把战枪的归属是龙威。 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如果自己拼图牌拿了擂主，转眼间还是个能打造传奇兵器的工匠，这可就太不符合东方人族这个词条的人设了。 保持看起来弱小，让见到自己的人首先轻敌，是一种能够在战斗中获得先手的方式。 别看永恒之塔还算安全，但是从沈若在百科全书上读到的词条来说，这个世界对于人族来说，绝对是丛林法则里的那个丛林。 比如什么魔族词条里，人族根本是食物和被狩猎的对象；在格桑镇、西莱国的词条里，人族是要借助龙族的庇佑才能好好生存的种族。 就算一个能打造好兵器的工匠很有价值，谁知道会不会被什么权贵“请”走，然后变成一个没日没夜打铁的工匠？ 如果从此没日没夜的打铁，那就算给沈若锦衣玉食，或者贵族的头衔，他也不愿意啊。 打造过龙火兵器，尤其是传奇兵器，对于工匠公会来说就不一样了，这能成为他们的广告，对于工匠本人身价的提升也是有好处的。 一次双赢的催眠术，沈若乐见其成。 虽然很不舍，但是沈若的意见是要想保留这把战枪，龙威就得回家，否则人和龙的生存问题得不到保障。 龙威又还不想回家，所以最后只能把战枪送到永恒之塔的拍卖中心去。 “这就是昨天在商铺区打造完成的传奇品质的龙火战枪吧，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拍出一个好价钱！” 拍卖中心是根据成交价格的点数抽取佣金的，拿到这吧龙火战枪，感觉就是金币在哗哗往下掉。 这把龙火战枪能够达到传奇品质，除了打造过程中对气流和火候的把握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沈若额外使用的金属和晶石镶造的魔法阵。 他用的那块金属和那几块晶石都不便宜，花掉了他一半的存款。 而他在尘沙大陆是第一次做锻造，所以这其中有很大的冒险成分。 只不过沈若对自己的能力有这个自信，因为他看了工匠做锻造过程中周身的气流之后，就明白这里的人族工匠有一个问题。 第24章 那就是用了太多多余的“力气”。 因为对气的控制不当，而且没有相应的训练，导致他们是依靠身体强度来保证锻造能力，这样的后果就是需要花更大力气的同时，还会有保持气流存续的问题。 这就好像去登山，有人是休息一段，然后发力走一段，然后坐着气喘吁吁。 看起来好像发力走的时候速度很快，但是远不如一路匀速的人来的省力，而且最终匀速的人会更快达到山顶。 那块被他用来做锻造的金属和那些晶石的品质都是“珍贵”，而之前那个工匠用的材料全都是“稀有”。 而沈若已经发现，稀有品质的东西经过龙火反复在特定温度下淬炼，会提升品质。 而在淬炼过程中，淬炼者的锤炼密度和均匀度，也会对品质的提升有帮助。 而他淬炼过程中捶打金属的次数，是工匠的三倍之多，只不过以工匠的眼力，是看不出他多挥动了多少次锤的。 传奇品质的东西，沈若逛了那么多天交易区也没见过，于是问了一句： “这个战枪你们建议起拍价多少？” “有两种起拍价定价方式，一种是由你们来定，另一种，是有我们中心进行评估后，给出一个合理的起拍价。” 拍卖中心的接待人员对沈若说道。 “那就由你们定吧，我们提供拍品，能获得拍卖会的入场券吗？”沈若对于尘*沙大陆的拍卖会会有什么东西还是挺有兴趣的。 “那当然……”对方早有准备，递过来两张包装精美的入场券，“这是给两位准备的，请收好。” 第24章 拍卖中心给沈若和龙威送的入场券还是vip间的，环境和场合都很合沈若的心意，在这里他可以拿着百科全书，一条一条地查看每一件拍品。 而且，要被拍卖的物品，还提前印制成了书册，可以直接在上面看到品名和物品图。 龙威也很满意，这个vip间还有吃的喝的，正面可以看到下面的拍卖品区域，也不用担心人挤人。 这才是他熟悉的生活节奏啊！ 拍品以史诗级别的物品居多，还有一些物品本身品质并没有达到史诗级别，但是上面有尘沙大陆的历史文化属性的加成，也就是所谓的古董。 拍品中有很多是珍贵的药材，但是因为都是非成品，就算是遇到了也没办法把它制作成成品药物，不过沈若看百科全书看得很开心。 因为尘沙大陆的物产实在是太有趣了！ 比如这个： 条目：子母花 类型：植物 稀有度：史诗 尘沙大陆上一百年才会开花一次的植物子母灌木的花朵。 是情人药的必须原料。 情人药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药材，分成子药和母药，制作的时候分别需要用到子母花的花瓣和花蕊。 花瓣制作母药，花蕊制作成子药。 当两个人一人服用子药，一人服用母药之后，服用母药的人可以听到服用子药人的心声一天。 一百年才开一次的花，用来做成的药居然只有一天的药效。 但是听到心声这种神奇的作用究竟是怎么能实现的？ 沈若知道，当耳识发挥到极致、能够运用声闻神通的时候，是可以通过听取他人的心跳声，观察对方的气息变化来判断对方的所想。 但是听到心声，这是不需要通过一系列的身体反应来进行情绪、还有情境的变化，直接读心？ 这原理目前还是他的知识盲区。 而且这个药应该是用在一些非常关键的地方，比如说沈若知道数千年前，母星地球的东方国家会有王位争夺，如果是能有这种药，想来一定会被重金求取。 因为“圣心难测”，这个药太能解决问题了。 所以，这个药的名字“情人药”这三个字就挺离谱的。 沈若一边看着百科全书，一边听着拍卖会频频成交，终于，他和龙威打造的龙火战枪被请到了拍卖台上。 “各位来宾大家好，我们今天压轴的拍品，最近刚刚出炉的，具有传奇品质的一件龙火兵器——龙火战枪，现在即将开拍！ 各位请先看这一段投影！” 主持人按下手中的晶石键盘，拍卖台上顿时出现了投影。 这个投影，是由永恒之塔负责评定兵器的一位评定员，使用龙火战枪的场景。 “各位请看，这是这件兵器最神奇的地方，我们知道，任何器械和兵器镶嵌的晶石，能量耗尽之后，都需要想办法补充。 龙火兵器一般要进行镶嵌，最好是选择火元素晶石，因为龙火的火属性能够在锻造过程中帮助晶石强化兵器。但是一旦晶石能量耗尽。将很难找到龙来对它进行二次赋能。 如果更换晶石，或者请其他魔法师对晶石重新赋能，要么很不方便，要么影响兵器的品质。 所以龙火兵器基本上不会进行晶石镶嵌，龙定制的龙火兵器虽然会做晶石镶嵌，但是这类兵器是为专属的龙定制的，不会流通到市场上。 实际上，市场上几乎没有任何的龙火兵器流通，但是这一件龙火兵器，不但镶嵌了元素晶石，而且，各位请看！” 评定员在用龙火战枪使用了几个大型的魔法之后，可以看到晶石有了一些变化，然后评定员将战枪放到了一个火元素活跃的环境之中。 这把龙火战枪居然会吸收环境中的火元素给晶石进行补给！ 而这款龙火战枪还不止火元素一个属性，同时还具有风元素属性。 “各位看到了吗？这把龙火战枪，在上面镶嵌了一个汲取能量的魔法阵图，能够不需要求助火属性和风属性的龙，就能给兵器上的晶石恢复能量！ 这件兵器居然能够流通到市场上，各位还等什么？ 起拍价不要九万九，不要六万六，只需要八千八百八十八金币，想要的请！竞！价！” “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主持人话音才落，就有人直接往上加了一万金币！ “哇我们要发财了呀！”龙威扑过来摇沈若，“不，不对，你看我说的，不要拿出来卖吧！它这么好！听介绍看演示，我都心动了！” “再心动也要合适。”沈若把龙威扒开，“这把战枪，其实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 “咦？” “那个战枪公会，打造兵器是有制式的，工匠按照制式给的材料，工具也是最适合锻造战枪的。 而且我没有其他的学习样本，我只看到了他打战枪，虽然别的兵器应该也差不多，但是因为看过他打造战枪的现场，所以会更有把握。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选择打造一把战枪，这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但是这个战枪兵器的长度、粗细、重量等各方面综合来看，其实只适合人族中身材高大、强壮的枪兵使用，又或者是和人类形貌很像，但是身体强度更高的种族，比如赫稀和哲哲。 你虽然也可以用，但是如果是你用，那个魔法阵就没有必要，你的龙火就可以覆盖。 而且，龙真正最强的武器应该就是你们龙化后的身体。 我和你合作，都能打造出传奇级别的龙火兵器，为什么龙火兵器的一般级别是史诗？ 显然是因为，需要龙火兵器的龙，很可能是不够强大，或者具有先天缺陷的龙。 当然也有可能有更好的龙火兵器，但是我猜那一定是龙形态才能使用的兵器，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强强结合。 而这把战枪，你能在龙形态下使用吗？ 你不能，所以这把战枪，既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 一人一龙说话间，龙火战枪已经被拍到了三万金币，然后龙威后知后觉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沈若看着龙威很少出现这种好像在思考的样子，不由问了一句。 “这声音，这感觉，好像是父亲大人！”龙威紧张极了，“他向来都不准自己领地下的龙到永恒之塔来的，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大概是你打出龙火兵器这件事传到他耳朵里了，自己的儿子不回家，父亲总不可能不在意的吧？” 沈若虽说在安抚龙威，但是他内心却对这位龙威口中的父亲大人的突然出现警惕起来。 这一位在龙威的口中是相当厉害的龙，甚至比那天那条比龙威强不少的龙还要厉害。 而且这条龙是西莱国的领主，西莱国是一个领主议事制度的国家，国王没有实权。 这条龙的突然出现，虽说合情合理，但是对沈若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他和永恒之塔还有其他没有见过沈若的个体不同，他知道沈若曾经一招就制服了一个魔族。 能够在领主这个位置上，显然不能把龙威的个性套用去考量龙威的父亲。 “六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一个听声音就能想象到说话的一定是一个略微嚣张的个体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沈若的思考。 第25章 “六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还有没有加价的！六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一次！六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两次！六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三次！成交！恭喜一号间的嘉宾拍得今天的压轴拍品！” 最终买下龙火战枪的并不是龙威的父亲。 拍卖会结束，沈若和龙威走出拍卖中心，龙威一抬头，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父亲大人。”龙威到底有点离家出走的心虚，舌头都有点打结。 龙威的父亲不是自己来的，他身后还跟着另外几条龙，现在都是以人形态出现，龙威的身材已经很高大了，但是比起他的父亲和父亲的随从，还是要矮上半个头。 而龙威的父亲此时正释放着龙的威压，以至于空气中的那种特殊的粒子都产生了一些变化。 “你母亲已经晶石化了，你是我唯一的孩子，难道回家我还会吃了你吗？”龙威的父亲看着龙威皱起眉头一板一眼的问起话来。 虽然压迫感十足，但是内容和之前沈若对龙威所猜测过的，他父亲对这件事的看法大差不差。 “不是。”龙威小声地回答，“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后来，我觉得这次出来的经历和以前四处出去玩去看的感受都不太一样……” “哦？是因为交了新朋友吗？”龙威的父亲“和蔼”地看向沈若，“介意我和他单独谈谈吗？” 沈若看到龙威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父亲，并且一副不愿意又为难的样子，于是直接开口对龙威的父亲说话了： “我认为，要和我单独谈谈，应该是要问问我的意见，而不是他的。” 龙威的父亲仔细地看了看沈若，又看了看龙威，最后对沈若开口道： “那么，我们聊聊？” “可以。” 第25章 沈若和龙威的父亲走到了永恒之塔的生活区，在那里找了一家适合谈事情的店。 龙威的父亲付了足够多的钱，然后让自己的随从把老板从店里请出去。 店老板只能在店外找了一排座椅，跟龙威父亲的随从还有龙威一起在店门外等着。 “那个魔族已经被我处死了。” 龙威的父亲在确认店里清场完毕坐下来之后，对沈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之前龙威非常反感的那个魔族的结局。 “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沈若不咸不淡地反问龙威的父亲。 “龙威这个孩子，天赋像我，性情像是他母亲，但是又比较单纯。 大概是因为他母亲不在了，所以我对他太宠爱了一些。” 龙威的父亲没有介意沈若的冷淡，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一些龙威视野之外的事情： “在他看来，大概是英明威严的父亲性情大变，想要妄图复活自己的母亲，居然做出要拿好些个人族炼药的事情，一定是受了魔族的蛊惑。” “但是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一个上位者，给人族提供庇护这么久，既然有这样的能力和实力，那么在献祭几个没有庇佑就生存不下去的种族和自己深爱的妻子之间怎么选择对他来说是毫无疑问的事。 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那我已经知道了。” “你说得没错，我本来就是这样的龙，给人族提供庇佑是因为我们龙族重视承诺，所以之前我找来的人族可不是西莱国的居民。 你是在西莱国遭到的袭击，没办法，因为东方人族太稀有了。 而且，你好像也并不是格桑镇的居民，我问了格桑镇的镇长，你是一个外乡人，所以并不在我们的庇佑范围内。” 听完龙威父亲的话，沈若的表情仍然没什么变化，只是问： “所以呢？” 龙威的父亲微微一笑： “你有实力活下来，就算龙威不掺这一脚，你也已经证明了这件事。 所以你并不需要龙族的庇佑。 那把龙火战枪，是你打造的吧？” 沈若没有接龙威父亲的话。 不过龙威的父亲似乎也不需要沈若接他的话，他自顾自地说着： “传奇品质，那个魔法阵的制作工艺，这不是那个战枪公会的工匠能做出来的东西吧？ 龙威之前并没有学过火焰的温控技术，虽然这对我们龙来说不难。 但是这种技术还是需要有龙族的其他龙进行教导。 他比较顽劣，我本来也打算等他成年再把这些东西教给他，不过，要让一条龙愿意跟他做朋友，弱小是不行的吧？ 所以，显而易见，你比我见过的人族都要强，对吗？ 或者我应该叫你……神指定的候选者？” “我劝过你的儿子回家。”沈若终于开口了，“不止一次，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龙威的父亲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确实是想让他回家的。 但是我想他不愿意，而且他出来这一趟，也不全是坏事，他成长了很多，不是吗？ 作为一个父亲，我也不应该剥夺儿子交朋友的权利。 大概这是因为他原本在领地的时候，找不到身份地位对等的朋友，又或者那些龙都不够强大。” 沈若摇摇头： “那这一点你就想错了。 人族，是最弱小、最没有天赋的种族，其实我不算什么身份地位对等的朋友，你儿子选我做朋友，穷得只能吃临期的面包，你还是把他强行带回家的好。” 龙威的父亲笑了起来： “你不想承认你是神指定的候选者也没有关系。 你就当是我在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吧，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想承认，我也不希望你承认。 至少不是现在就承认。 如果你不是神的候选者，只是我儿子的一个朋友，那怎样都无所谓。 我儿子无非想出去玩一玩，锻炼一下，我即使在龙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无论遇到什么事，大陆上的各个种族在可以的情况下都不会想跟龙族结仇。 但是如果你是神指定的候选者，我的儿子和你在一起，就意味着我已经代表自己的领地选择了一位候选者进行支持，这会影响到我在西莱国和其他领主之间的关系还有交涉。 你能打败魔族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如果你惹了什么麻烦，你最好在惹麻烦之后，自己远离我儿子。” 龙威的父亲说这段话的时候，整个店里空气中的粒子不断发生质变，但是沈若不为所动地坐在那里，仿佛感受不到这些粒子带来的压迫一般。 “随便你怎么想，但是我做事，是因为我要这样做，而不是因为你觉得我要怎么做。” 人和龙在充满压迫力的空气中对视，最终，龙威的父亲收起了自己的威压。 “好了，今天认识你很愉快，人族。” 龙威的父亲说完之后走了出去，留下沈若自己坐在店里。 看到自己父亲从店里走出来，龙威紧张地看着对方，没想到他的父亲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要是觉得在外面玩比较开心的话，就继续在外面玩吧，累了随时可以回家！ 我听说你这段时间比较穷，虽然刚刚卖掉那个战枪应该能得一笔还不错的收入，不过这个钱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分？ 要是你分到的不多，不够花就不好了。 给你两万个金币拿去零花吧，不够再回来拿。” 龙威的父亲用戒指跟龙威的戒指碰了碰，两万个金币就到了龙威的戒指里。 “哎！”龙威总算放下心来，但是又不好给自己的父亲一个拥抱，因为父亲在他的记忆里大多数时候都是宠爱他但是很威严的样子。 “好了，我要回去了，对了，今天拍下你们那杆龙火战枪的，是赫稀兵王。” 龙威的父亲说完伸手摸了摸龙威的头，然后就带着随从离开了。 父亲居然就这么过来参与拍他制作的兵器，然后抬了价却又最终没有接着抢，最后还放自己继续在外面玩，还给了自己两万金币？ 龙威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真是直到父亲离开，他都没有什么真实感。 他跑进店里，看到沈若还在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两个杯子，忍不住问： “父亲大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都特地避开你了，当然是不适合你现在听的话。”沈若笑笑，“他又跟你说了什么？” 龙威把自己父亲跟他说的话给复述了一遍，沈若忍不住笑了： “虽然还没有去领我们今天拍卖赚到的钱，但是你现在还真是‘不缺钱’了。” “嗯，对了，父亲还说拍下我们龙火战枪的，是赫稀兵王，这句话没头没尾的，谁拍下来的告诉我干嘛？” 沈若凭刚才他和龙威父亲的接触推断道： “他大概是忘记跟我说了，但是以他的身份，又回头来和我说很不合适，所以要借你来告诉我这件事。 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全都是好事，我们赶紧去定一顿好的大餐好好庆祝一下，然后我要去把拼图牌的擂主还给幻利亚，终于不用为了赚钱发愁了！” 第26章 “嗷！”想说的话沈若都已经说了，龙威没什么好补充的，干脆就用自己的龙音猛地嚎了一嗓子以表示自己的开心和兴奋。 庆祝完脱贫，沈若又去永恒之塔竞技区的前台把拼图牌擂主的位置给让了出来，据说幻利亚还呆在永恒之塔没有走，而且并不以输给沈若为耻，继续把这个擂主的位置给接了回去。 办完这一切，沈若和龙威离开了竞技区，到生活区去找一家合适的旅馆找房间。 龙威经历了这段时间生活的毒打，居然怀揣巨资也会看起旅馆的性价比来了。 沈若好笑地看着他，也不去做提醒，最后龙威选了一个有两张大床的房间，舒适并不奢华的那种。 只不过这次龙威比沈若睡着得更快。 之前一直没有太多问题要想的龙威，有了离家出走跟自己父亲大人之间的问题怎么处理的烦恼，让他一直睡不好觉。 现在简直是太好了，父亲让自己想在外面玩就在外面玩，想回家就可以回家。 而且好像那个魔族对父亲的影响也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大。 所有担心的事一放下来，顿时睡得又快又香。 沈若就不一样了，龙威父亲的出现让他有些失眠，他之前还在思考的时候龙威跑进来找他，打断了他的思路。 龙威作为一个贵族龙少爷，从家里面跑出来就是为了救一个没有见过的东方人族，之后又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事情终于都得到解决了，正是应该高兴的时候，沈若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扫兴。 更何况，龙威的父亲对龙威是很不错的，他没什么必要去说什么诋毁对方父亲的话，这没有意义——尽管在白天短暂的交流中，沈若很不喜欢龙威的父亲。 但是不喜欢龙威的父亲，沈若却还是决定把龙威的去留权交给龙威，在这点上，他和龙威的父亲达成了默契和共识。 龙威是沈若来到尘沙大陆交的第一个朋友，其实甚至算得上他人生中第一次交朋友，在这点上，其实他和龙威还是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只不过原因完全不同。 现在夜深人静，沈若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今天和龙威父亲的对话，并且思考起龙威父亲的用意。 这条龙比他想的还要更擅长权谋心术。 第26章 和龙威不一样，沈若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钱，一开始接触的是格桑镇那样的人族集镇，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物价可能比龙威这个在这里生活了不少年的少爷的理解还要来得深刻。 兵器的品质能够通过龙火提升，也能通过锻造的过程进行提升，另外补魔的构思，也是他根据这段时间以来对于尘沙大陆上的气息交互、空气中那种特殊粒子的理解来做的。 候选者的能力其实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沈若过去的生活很少接触到其他人并跟他们做比较，但是到岛上看他的人有时候也会跟他进行切磋比试，也会合作研究一些技艺。 所以沈若虽然很谨慎，但是在观察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他也对尘沙大陆上各个种族的情况有了大致的判断。 他在尘沙大陆上的人族中，如果不借助晶石武器和工具的情况下，仅凭本体的能力来说，一定算是强的，能比绝大多数人族强。 但是跟其他种族比，就必须要从多方面角度来进行考虑了。 因为强，在沈若眼里，从来都不是面对面进行比斗，分个高低就能确定的。 假如一个用毒高手，他各方面能力不如你，但是你们约定比斗，结果还没有开始，对方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给你下了毒，这算谁强？ 可能按照一定的评价体系，会得出你更强的结论，但是活下来的存在才有资格论强弱。 在强弱问题上，和死去的对象做比较，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龙火战枪拍出来的那个价格，其实在沈若看来，应该是略高于这款兵器的价值，但是因为本来龙火兵器就没有流通，也就无所谓比较。 物以稀为贵，当一样东西稀缺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溢价。 而通过稀缺溢价的物品，除非是灾难期的物资，否则一定和普通人没什么关系。 所以在龙威看来，这件龙火战枪他第二次用火就打出来了，耗时也不是很长，加上他一直过的生活都不太需要关心钱的问题，所以他对六万八千八金币，或者两万金币其实都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这笔钱放在尘沙大陆普通居民的日常生活来看，就是一笔巨款。 有多巨？之前普通温控工匠的一天一夜的工钱，c级任务，是1金币。 一个人一天一夜不休息的工作一次，是不能按照普通工时计价的，因为在工作完之后，必须要休息恢复体力。 而且这是找不到工人的情况下临时请工匠的价格，并且还是需求技术的。 也就是说，像格桑镇的普通居民，一天能挣到的钱，大概只有这份工钱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少。 而格桑镇居民一天能挣到的钱，才是这个世界普通居民的日常收入水平。 一个技术工匠，进行一天一夜不休息的工作两万次，才能挣到龙威父亲给他的“零花钱”。 就算尘沙大陆一年有八百天，也得要接近三十年不眠不休，才能挣到这笔钱。 还是一位技术工匠的收入。 如果不是买什么高级装备、史诗级别以上品质的东西作为日常，只是作为普通居民的话，这笔钱在尘沙大陆上可能一辈子都花不完。 当然，龙威是肯定能花完的。 只不过龙威的父亲给他那么大一笔钱，又意思让沈若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要让龙威知道他候选者身份的情况下，让龙威接着在外面玩。 而龙威为什么会在外面玩，这是觉得跟着沈若很有趣。 所以，龙威的父亲实际上是在“下暗注”，两万块就是他的注。 如果沈若就一直无声无息，最后别的候选者成功地阻止了大灾变，完成了史诗的书写，那么没有人知道沈若是候选者，他最多亏损两万金币而已。 如果沈若就是那个最后胜出的候选者，那么他就会成为支持沈若成功的那一派势力。 不管沈若高兴不高兴，对他什么看法，在沈若这里，龙威是龙威，龙威的父亲是龙威的父亲，但是在其他存在和势力的眼里，并不是。 龙威不知情，是所有的事情最好的注解。 真是可怕的老狐狸。 至于兵王赫稀，龙威父亲离开的时候还要特地把这消息告诉龙威，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兵王赫稀赫和某一位候选者有关。 这当然不是在说兵王赫稀就是其中一位候选者，兵王赫稀是在大陆上成名已久的赫稀，既然这是神的游戏，那么沈若相信，至少不会出现候选者非同时进入这样影响游戏平衡的事件。 那么大概率就是兵王赫稀已经有了某一位候选者的消息，有可能这位候选者就在他的雇佣兵团之中，还有可能兵王赫稀拍下龙火战枪就是给这位候选者使用的。 不过，他并不打算过多地去关心其他候选者的动向，就算今后可能不得不产生交锋，但是现在才是游戏的开局，沈若并不想搞什么高强度对线。 龙火战枪拍出了六万八千八百八十八金币，永恒之塔抽用大概五个百分点，还能剩下六万五千多金币。 之后的一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再需要为钱发愁了。 第二天一早，沈若和龙威就到拍卖中心去把自己的收入给结了，永恒之塔的拍卖中心当面给他们清点好金币之后，直接送了一枚储物戒指给他们用于收纳金币。 沈若拿到戒指后把戒指丢给龙威： “钱一人一半，我不习惯戴首饰，这东西还是你帮忙收着吧。” “唉？这不好吧？”龙威拒绝，“我也没有出很多力，而且我会控温还是你教的，我钱花完了还能回家，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那就先放你那儿吧。”沈若坚持把戒指给龙威，“接下来我们再逛两天，我之前看到你好像因为打造出传奇兵器的缘故能接b级任务了？如果有那种博物收集类的任务，我们可以试试看。” “那种任务要怎么做？” 龙威完全没有做过收集类任务。 沈若则是已经研究过相关任务，而且有了自己的想法： “一般来说，有采集和指定方式获得两种类型。我其实比较感兴趣的是采集的那一种。 就是通过名字，在百科全书上查找它们在哪里出产，然后采集，既能够出去玩，还能够顺便长见识，又能赚钱，这不好吗？不然一路没有目的地的乱逛，学习效率会很低。” “你真的好爱学习！”龙威感叹，“所以神的碎片雕像选中你作为百科全书的主人是有原因的！太物尽其用了好吗！” “谢谢夸奖。” 沈若正跟龙威一边走一边聊，刚说完这句话就突然一阵剧痛从他的右腿和腰部相连的部分传来，就算是沈若一直以来自认为自己忍痛能力还算不错，也瞬间脸色刷白。 第27章 “哎，那个天狐好漂亮好有魅力啊！” 龙威对沈若突如其来的变化没有察觉，他的目光被广场上一个漂亮的天狐给吸引住了。 有任务物品出现在了自己的附近。 这是沈若的第一个念头。 他稳住身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常的同时，使用了眼识，并且改变了自己的时觉。 幻利亚曾经评价“这听起来好像无敌”，但是正如沈若所说不是没有代价并且不是没有破解方法的。 比如现在，他也并没有去让自己超越极限，进而造成身体上的不适。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调整时觉，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周围一切事物在沈若眼中放慢了速度的同时，他对痛觉感应的时间在他的感受中也在拉长。 如果是这种疼痛的程度，那如果附近有其他候选者存在的情况下，应该会有身体上的反应或者变化。 任务物品有数量很多，有的甚至是唯一的，这一点，守门徒曾经说明过。 但是他没有说明的是，任务物品的稀缺度，是否和疼痛的程度有关。 现在这是烙印第一次产生反应，沈若也没有可以参考的对象。 在眼识和时觉的配合下，沈若发现了广场上有个体有一瞬间的异常。 那是一个赫稀族的男性，身材对比沈若来说可以称得上非常高大健壮，他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右肩并且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但是他显然也没有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痛苦而发出声音或者表现出过多的异常，而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身边还有另外几个赫稀，有人注意到了异常，似乎在关心地询问他的状况，这几个赫稀中有一个身上的黑色花纹特别多，沈若在百科全书上看到过他的画像，是兵王赫稀！ 拍下龙火战枪的是兵王赫稀，龙威父亲的话又一次出现在沈若的脑子里，看来事情和他猜测的差不多，龙威的父亲要说的就是有一个候选者和兵王赫稀相关！ 看起来那几个赫稀应该就是兵王赫稀雇佣兵团的成员，他们显然是已经将这位候选者当作自己同伴了。 沈若记住了候选者还有那几个赫稀的样子，并且决定一段时间之内，遇到他们都要绕着走。 不过，对方既然也感受到了疼痛，就不知道是不是会在广场上寻找任务物品。 将自己的感知流速再次恢复到与周围其他个体一样，沈若等着疼痛缓了一缓，才终于勉强开口去接之前龙威所说的话： “嗯，确实很漂亮。” 第27章 天狐族是一个在外表上备受神青睐的种族。 哲哲和赫稀也有俊美或者野性的外表，但是他们的俊美或者野性与天狐一族不同。 天狐不但非常貌美，而且天生具有两种不同的天赋能力，包括使用火系魔法的能力和一种名为“魅惑”的能力。 这种“魅惑”能力，和幻利亚的瞳术一样，是有被动和主动两种运用方式。 被动是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的能力，如果其他种族没有专门修练过自己对抗意识控制的能力，很容易会对天狐产生好感。 而当他们主动使用魅惑能力的时候，修炼者等级不同，能够对其他种族产生的影响就不同。 他们使用火系法术的能力并不强大，普通的天狐并不能用火系魔法做太多的事，只有优秀的天狐族修炼者能够自由的使用火系魔法，但是火焰的强度以及威力都比同等级的火龙要低。 他们的耳朵是立着长在头顶上的，身后会有毛茸茸的尾巴。 从膝盖起，腿脚都覆盖着白色的绒毛，形状也并非是人脚的形状，而是绒毛覆盖、带有肉垫的双脚。 他们无论男女都长着丹凤形的眼睛，瞳孔是红色的。 在永恒之塔这么多天，沈若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天狐族，而且已经通过百科全书对他们有了一点大概的了解。 虽然天狐族美貌的天狐很多，但是眼前这个是漂亮的天狐中都能够一眼被识别出来的存在。 具体的证据就是，她并不是独自呆在广场上，她身边还有另外两名天狐族的女性。 人族的弱小在尘沙大陆是全方位的。 即便是天狐这样从名称到外表看起来都应该是非常娇艳的种族，种族的平均身材也比人族要来的高*大。 这三名女性虽然是女天狐，但是她们的身高看起来和沈若差不多，龙威一眼就看到、注意到的那一位，显然是这三名女性天狐的中心，她也是三名女性天狐中个头最高挑的一位。 她的外表年龄和人族二十多岁时的外表很相似，不过天狐族的寿命远比人族更长，所以对于她的年纪不好估算。 她留着一头栗色长卷发，一双红色的眼睛像红宝石一般似乎能把人的灵魂都吸入其中。 很长的睫毛却只是微翘，垂下眼睛时便遮住了她的眸光。 她的唇色不是很鲜艳，却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她穿着一身轻便的服装，不过衣服上织有非常漂亮的花纹。 在她的腰间，还别着一把腰刀。 美貌的天狐女性左手边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活泼的天狐少女。 按人族的眼光看，像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把自己褐色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额前点了一点红痣。 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配上她精致的鼻子和天生微微上翘的嘴角，让人一见之下，就产生亲切的感觉。 她穿的也是一身织有花纹的便装，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被布条包裹着的东西。 最后一位，是一个把自己一头银灰色长发梳成两条辫子的天狐族姑娘。 按人族的眼光看，也就是十九岁到二十一岁之间。 她看起来并不活泼，脸型和眉毛鼻子嘴巴看起来都是乖巧的那一种，但偏偏生就的是狐族丹凤眼，让她看起来同时杂糅了清纯和妖媚两种气质。 三名天狐走在广场上，顿时吸引了很多不同种族的目光，看她们行走的方向，似乎是要前去任务区。 广场上行人这个时间点不是很多，几个赫稀此时已经开始分头行动。 兵王赫稀和那名赫稀候选者突然挨个接近这些行走的不同种族，其他几个赫稀则占据了广场上视野最好的，随时能够形成分合之势的站位。 “嘿，龙族。”龙威的肩膀突然被兵王赫稀拍了一下，龙威本来目光正在追随着天狐族的美貌女性，被对方拍了一下肩膀，顿时有点不高兴。 但是他显然也认出了对方是什么角色，一个在他的评级体系里不在他父亲大人之下的强者，所以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有做出什么挑衅的举动，而是开口：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兵王赫稀回头去看那名赫稀候选者，对方摇了摇头，于是他们又去跟别的种族个体招呼去了。 沈若想起守门徒的话，当任务物品出现，灼痛感会随着距离的接近而发生改变。 看来赫稀候选者是开始行动，打算找出任务物品究竟是在其它个体的身上，还是在广场上了。 但是大概率应该是在其他个体的身上，因为广场他们每天都来，赫稀兵王既然昨天就到了，并且参与了拍卖，那么这个广场他们肯定不是第一次来。 虽然不排除有可能东西刚刚在广场上出现，但是更大的可能性，一定是在这里的其他种族身上。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龙威皱着眉头问沈若。 “想知道的话，接着看他们做什么就能知道了，他们应该是在找什么目标。”沈若目光追着兵王赫稀，“这个目标有可能就在广场上。” 接着，沈若和龙威就看到，兵王赫稀追上了那几个天狐族女性，而这次，赫稀候选者点了点头。 “他们要找的是那几个天狐？”龙威一方面不喜欢兵王赫稀，一方面又对那个漂亮的天狐很有好感，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有点震惊，“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若让自己的耳识短暂的提升了。 实际上，他的能力允许他时时刻刻保持耳识在一定的强度中，但是没有必要，他甚至是如他和幻利亚所说的那样，有人能看五百米，但是选择看一百米的状态。 因为如果不让自己的耳识平常处于一种与寻常人一样的状态，那就太影响生活了。 比如像现在，他在听到兵王赫稀和天狐族女性对话的同时，广场上的其他声音也都纷至沓来，进入他的声闻世界中。 “就算你是兵王，也不能这么不礼貌吧？”梳着马尾的天狐族少女模样的天狐对赫稀兵王怒目而视。 “礼貌只是无实力者无效社交的必须品。”兵王赫稀冷冷的开口，是拍卖会上听到过的嚣张声线，“这种东西我不需要，但是你们需要配合我一下，把身上的物品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为首的那个极为美貌的天狐拦住了要发作的那个少女模样的天狐，开口对兵王赫稀说道： 第28章 “这里可是永恒之塔，你可以为难我们，但是‘尘沙十绝’你也可以不放在眼里吗？” “‘尘沙十绝’的面子我会给，但是你们不会永远呆在永恒之塔。”兵王赫稀对她的话不以为意，“你们能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离开永恒之塔吗？不能吧。” 兵王赫稀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他们不动手，但是跟着对方是并不违反永恒之塔规矩的。 只要不在永恒之塔动手闹事，“尘沙十绝”也没有什么出手的理由。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银灰色长发，梳着两条辫子的天狐族姑娘开口了，她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尤为楚楚动人。 兵王赫稀显然并不受天狐族被动魅惑技能的影响： “不知道，要接触过了才知道。 如果不是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不会要的。” 兵王赫稀的做事方式，倒是和他的声音一样嚣张又直接。 “算了，莲莲，把我们身上的携带的东西给他们看。” 为首的女天狐没有继续坚持，其实如果只是她们三个天狐面对两名赫稀男性，哪怕对方有一位是赫稀兵王，她们也还有机会放手一博、尽力一试。 但是不行，对方还带有别的赫稀，而且兵王的雇佣兵团还有更多强者分布在大陆各处。 这些强者并不全是赫稀，不过听说兵王所带的这几位，可以说是他最初建立起雇佣兵团时的骨干力量，他们出生地相同，能力也都非常出众。 接着，几个女性天狐真的就把自己身上的物品一件一件的解下来，交给了赫稀兵王。 对方把这些物品又转交给了自己身旁那个赫稀候选者，对方一一把物品拿在手上，然后又一一摇头，把物品还给了女性天狐。 所有的物品全都过了一遍，竟然没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赫稀候选人和兵王赫稀都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难道是这几名女性天狐身上穿的衣服？ 即使是赫稀兵王，再怎么嚣张，他也不是什么恶霸，不会做出当众让女性天狐解下衣物让他检查的事情来。 “我们可以走了吗？”为首的女性天狐把自己的物品拿回来重新佩戴到身上，口气不善地发问。 “不能。”这次说话的却是赫稀候选者。 “你们究竟想怎样？”饶是为首的女性天狐再能隐忍，也觉得自己到了爆发的边缘。 “我们联系一位女性的赫稀过来，麻烦你们一趟到旅馆里。” “这是要搜身？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少女样貌、梳着马尾的女天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第28章 这是在广场上，已经有其他人在频频侧目了，但是实力的差距摆在那里，“尘沙十绝”不出手，想帮忙上去也只能是送菜。 “我们就这么这么看着？” 龙威询问沈若的意见，他虽然有点脑门热，还能为了救沈若偷跑出来，但是那时的情况和现在完全不同。 当时魔族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他跟在魔族后面，目的就是抢在魔族前面把人找到，然后“跑”。 只要跑到了时限，威胁解除，他目的就达到了。 还有一点，追来的龙或者魔族，那都是替他父亲办事的，不可能真的对他下死手。 现在可不一样。 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龙威也觉得很不合适。 “他们只是要东西。”沈若说道，“尘沙十绝没有阻止，说明他们的举止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超出规则。” 因为，兵王赫稀从头到尾只是在和三个女天狐谈话，征求对方的“自愿”。 这也说明了，只要交出东西，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是很显然，那件东西恐怕是这几个女天狐交不出来的。 看到兵王赫稀不说话，只是在做着无形地胁迫，为首的美丽女天狐终于开口了： “我们走，你要在我们离开永恒之塔后找我们的麻烦随便你们，但是我们随身带的东西已经给你们看过了，你再问也是没有。” 说完带着另两位女天狐真的转头就走，兵王赫稀显然也没打算破坏“尘沙十绝”立下的规矩，只是比了个眼色，和他一起来的，原本在广场上占据特定位置的赫稀，也就走开了。 其中一个跟上了三名女天狐。 龙威有点好奇事态会怎么发展，同时也在想自己有没有可能有机会能帮上忙，见状用手肘捅了捅沈若： “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没想到沈若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嗯，不是我们，是我。” 龙威大感意外： “哈？为什么？” 沈若点评道： “你的身材太高大了，龙族走到哪儿都很醒目，他们刚才就先来验证过你，这说明你已经很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当然，你只是去看热闹的话，他们对你注意也无所谓，但是进一步探究，对方肯定会清场的，你就是那个要被清场的对象。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适合我一个人去做。” 说完真的不再理龙威，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走开了。 龙威很困惑，沈若这走开的方向，也不是女天狐离开的方向啊？ 在追上沈若去看看和追上女天狐去看看之间，龙威选择了追上女天狐去看看。 反正沈若也说了，只是去看看热闹的话，对方就算再怎么注意到自己也无所谓，这里是永恒之塔的公共场合不是吗？ 沈若没有走远，那几个女天狐的目的地是永恒之塔的任务区，显然是要去发布任务，或者那里有什么她们感兴趣的任务。 沈若想了一下如果自己跟女天狐易地而处，他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试试运气？ 比如说，在永恒之塔发布一个任务，就是护送自己离开永恒之塔不受兵王赫稀的影响。 但是有人会接这样的任务吗？ 就算有，女天狐能不能付得费用？ 其实龙威要是想帮这几个女天狐，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办法就是跟他当初把沈若带离格桑镇一样，直接把女天狐带走飞离城镇，但是除了时机要把握得非常好之外，还有一点就是需要确认任务物品到底在哪个女天狐的身上。 理论上应该是在为首的那一个特别美的女天狐身上的。 但是理论是理论，如果龙威把那个女天狐带走，而物品却在剩下那两个女天狐身上的话，事情就要弄巧成拙。 龙威得罪了兵王赫稀，还是可以回家避一避，女天狐就在兵王赫稀的眼皮子底下，后果怎样真是很不好判断。 沈若并不一定非得要收集这个任务物品，但是不收集会有持续的疼痛影响。 加上他其实本来的想法也就是多看看多了解这个世界，他的爱好就是博物学类的爱好，也会对于任务物品究竟是什么、到底怎么一回事感到有点好奇。 按照他接触过的游戏，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游戏，既然要做任务，那么就会有任务触发机制，并且触发之后都会有专门的提示。 收集什么东西、名称是什么，有什么故事，为什么做这个任务需要这个物品。 只能说神的思维可能和人不太一样，这个游戏完全不给提示，就像现在，是先知道任务物品就在三个女天狐的身上，却不知道它的名称，具体是什么。 虽然说时间是尘沙历的八年，每年都有八百天，换算成地球的历法，这相当于是母星地球的十七年多一些，时间跨度很长。 但是实际上这片大陆非常广袤，要在上面收集自己不知道数量、不知道名称的任务物品，听起来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有古老传说的物品。 不会是新制造出来的东西，即使有需要新制造出来的东西，也必定在传说中出现过。 因为有的史诗是会讲历史的过程中又传唱预言，但是那也会是很古老的传说传唱的预言，至少必须要追溯到这片大陆出现之初。 因为按照守门徒的说法，这片大陆是神创造世界的同时创造出来的，之后众神就投入到自己创造的世界中去了。 既然游戏是在那个时候就被创造出来的，那么需要收集的任务物品，自然也应该是那个时代就定下的物品。 大概得需要去了解一下天狐族的历史，才能知道这位女天狐携带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兵王赫稀是让自己的人跟着女天狐，女天狐一开始愿意让他查看自己的物品，说明女天狐对自己实力的评估一定是不如兵王赫稀。 但是之后在所有东西都不对之后，她们选择了拒绝进一步的探查。 也就是说，那件东西对她们重要程度来说，超过了兵王赫稀近在咫尺的胁迫，又或者这样东西与某一位天狐一体，无法离开她的身体，她离开了就会死。 虽然这样的事情在母星地球没有，但是小说里有类似的东西，虽然不是天狐，但是母星地球的东方传说中，有著名的狐传说。 第29章 这种传说中的狐当然不会和尘沙大陆上的天狐族一样，不过这里既然都已经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世界了，有什么可能性都不奇怪。 狐传说中的狐尚且会有妖丹，天狐有类似的东西也不奇怪。 但是如果是类似妖丹的东西，那就应该是每个天狐都有，而妖丹的设定，是要杀死妖怪或者妖心甘情愿交出来才行，但是交出来之后，妖就会变回普通的动物。 当然，这都是古老的志怪传说。 虽然沈若在听了守门徒介绍的平行宇宙的核理论之后，有考虑过有没有可能不同世界之间虽然生存的种族不同，但是彼此的世界会有一些微不可查的关联。 比如一个世界没有、但是另一个世界有的东西，会被一些人模糊感应到，以梦或者突发灵感的方式，最终感应到的人们会以想象的方式把他们主观地表达出来。 由于其中还是想象力的作用更大，加上人们总是不能理解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所以最终形成的文学作品，和其他宇宙的种族的实际情况很不一样。 沈若尝试用百科全书查了一下天狐丹，结果并没有这样的条目。 推论的方向错了吗？龙威大概率最后还是会去跟着女天狐看后续会有什么事发生，虽然他提醒龙威应该先离开。 既然这样的话，他不如去追踪兵王赫稀，兵王赫稀是这个世界的赫稀，能够成为雇佣兵王，能掌握的信息一定比他和龙威要多得多。 也许，追踪他比追踪女天狐能更快知道结果。 他其实和龙威分开时走的方向也是兵王赫稀离开的方向，虽然黑发黑瞳在人族中比较少见，但是在一个站在尘沙大陆顶端的赫稀眼中，一个人族是不会有胆子跟踪他的。 所以，只要他们还走在有个体活动的区域，沈若就不算是什么扎眼的存在。 而且，沈若这个时候并没有用目光去看兵王赫稀走到哪，他只是使用了耳识，保持自己的听觉处于一种格外敏锐的状态。 一个有经验的兵王，对于有人再看他这件事，必然很敏锐，当然，他本来就很引人注目，但是目光和目光之间的差异是不一样的。 沈若所知道的训练有素的人，都能凭直觉感受到自己是不是有被人追踪，更何况是兵王赫稀和那位赫稀候选者。 要知道，候选者的挑选条件可是他所在那个宇宙中个体能力顶尖的存在。 所以沈若是根据脚步声，来判断路上每一个个体的状态。 就好像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同，无论多么相似，都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这就是个体差异。 脚步声也一样。 只要听觉足够敏锐，并且能够分辨和记住这个脚步声的特点，其实就是掌握了对方的脚步声密码。 但是这样的方式是很疲惫的，因为让自己的耳识处于这样的状态下，会有无数杂乱的声音进入到沈若的耳朵和脑海中。 仅仅是跟了兵王赫稀一路，他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嗡嗡作响。 第29章 接着，兵王赫稀和赫稀候选者进入了一家旅馆，沈若看了旅馆面前写的“今日满员”的字样，猜测这里应该是被兵王赫稀给包下来了。 如果将耳识所处的状态进一步提高，当然能够听到旅馆里的声音，但是那样消耗很大，如果他们一直不谈论广场上发生的事情，那么沈若很有可能会自己就先支持不住。 赌十分钟吧。这是沈若对周遭声音的情况确认后对自己能坚持极限的判断。 永恒之塔的公共设施很发达，就在旅馆的路边，也有供行人休息的座椅。 沈若进一步提高了自己的耳识，并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其他来往的种族眼里，他就是一个因为身体不舒服而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行人而已。 毕竟、一个东方人族，天生血液里应该是带有毒素的，他现在看起来还脸色发白，额头上微微冒着冷汗，甚至都不需要演。 沈若先是听到了赫稀走到房间门外，然后开关房门的声音，然后他们开始交谈。 话题当然是围绕着广场上发生的事。 “看起来她们身上确实没有什么藏着什么东西，衣服？不太可能，缝在衣服上倒是有可能的。” 赫稀候选者在复盘刚才发生的事，并且推论任务物品到底藏在哪。 “是天狐玉碎片。”兵王赫稀倒是非常笃定地开口。 而沈若和赫稀候选者立即就确定了这就是任务物品，因为烙印发生了感应。 “碎片？”赫稀候选者沉吟了一会儿，“为什么是碎片？” 沈若知道赫稀候选者在想什么，因为他也在想同样的问题。 只听到兵王赫稀介绍起天狐玉来： “这是因为天狐玉本来是一整块神圣遗物，但是只有天狐族能够使用。 后来在天狐族和我们赫稀族一个支系的战争中，当年的天狐族首领用天狐玉来使用了一个威力非常强大的魔法，而当时赫稀那一支的首领，则是集所有那一支赫稀中的高阶赫稀的力量，挡下那个魔法。 就是在那一次的魔法对决中，天狐玉碎成了五份。 天狐玉对于天狐族首领的修炼是很重要的东西，天狐玉碎裂，他本人受了重伤。 后来，因为天狐玉变成了五份，所以天狐族也分裂成了三个不同的支系。” 言下之意，就是能持有天狐玉碎片的，一定不是天狐族中普通的存在。 “那就是限定物品了，看来我的运气不错。不过为什么是三个支系？” 只听兵王赫稀说道： “但是这个东西不好取，那个女天狐有可能是天狐族其中一个支系的首领，也可能是继承人。 天狐玉可以被融入天狐的身体中，提升他们的天赋能力，除非他们自愿吐出来，否则只有杀死他们才能拿到。 但是，天狐玉碎片有两片在赫稀族的手中。 看来，她们去任务区就是那个原因。” “哦？” “当年天狐玉破碎之后，赫稀族那一支抢到了两片天狐玉的碎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天狐族的实力比起九百年前差了很多。 最近，那一支的后裔拿出了天狐玉的碎片，在永恒之塔发布了任务。” 旅馆里，兵王赫稀和赫稀候选者的谈话还在继续。 “他们为什么要拿出天狐玉的碎片？” “这是为了让天狐族自己产生分歧，然后好让他们能够回到千寂之原进行的博弈。不过，既然天狐玉碎片是你要收集的东西，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哦？”“以我的的名望，由我们去替他做这件事，然后让他撤回在永恒之塔发布的任务。” “这是最优解，因为我们候选者会对神所要借我们的收搜集的物品有感应，听到、看到任务物品的名称都会，接近也会。 如果这个任务持续挂在任务区，说不好其他候选人会发现，我们的竞争就会加大。 虽然说天狐玉碎片不止一块，但是这是与人数不匹配的物品，如果能够全部拿到，后续也能有其他的用途。” 比如用于和其他候选者在没有达到必须决生死的情况下，作为博弈的筹码。 沈若将耳识的强度降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不太好，叠加了腿上的疼痛，耳膜的不适，还有大脑太多声音还要分辨处理造成的不适。 兵王赫稀的话信息量很大，不过现在沈若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这背后对应的游戏规则和意义。 虽然继续听下去可能还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但是沈若不喜欢“透支”。 目前这些信息能够支持他判断和推论出不少事情，剩下的他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去了解。 在座椅上休息了一会儿，沈若站起身来，决定回旅馆去等龙威。 反正无论兵王赫稀决定做什么，只要他们还在永恒之塔，一时半会估计也做不了。 而且，根据兵王赫稀所说的内容，结合天狐玉的特征来看，沈若内心对于这个游戏中关于候选者传说里那个“大灾变”，内心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不过横竖现在暂时和他还没什么关系。 现在问题比较大的是这个烙印的坑爹设定。 如果不取得任务物品，就会每天在特定的时间引发疼痛。 这是什么强制规定。 而且，任务物品有可能不是天狐玉碎片。 因为天狐玉并不是一开始就是碎的。 如果神的游戏让候选者去收集物品，那么这个物品如果一开始就存在，那后来碎裂在神的意料之中吗？ 应该不是。 守门徒说过，神创造了世界，然后就融入其中去参与宇宙的变化和发展去了。 如果一切的发展都能被预测，神享受的地方在哪儿？ 这过得还不如人类。 人类好歹能因为未知而产生希望，会去努力，会寻找自己生命的价值。 第30章 在已知的发展之中走向注定的消亡，这其中最糟糕的地方在于，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知的，那神何必要这么做？ 是要打造一个自己已经彻底剧透的剧本给自己看吗？ 沈若不认为生活在这些宇宙中的智慧生命，算得上神的观众。 在神那样的维度，假如这一切是神写的剧本，那么观众也必须是和神同一个维度的存在。 而不是连观众都是由自己创造的。 这就好像那些创作者，他们创作影视、文学等等作品，是要给同类看的，而不是给自己作品里的角色看的那样。 龙威回到旅馆的时候看到沈若正在打坐，就是以一种之前他见过一次的，那种在他看来奇异而不舒服的姿势盘腿坐在床上。 听到龙威开门的声音，沈若也结束了自己的入定。 “不是说让你先回来吗？怎么那么晚？” 其实沈若已经知道龙威干什么去了，当然也猜得到结果，不过有必要听一听细节。 “我还是没忍住啊！”龙威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而且你不是说你负责跟上去吗？我怎么都没看到你，你跟上的话，应该看到我干嘛了啊？还问？” 其实龙威在跟上女天狐的时候因为惦记着沈若说的话，内心一直好奇得很，想知道沈若是怎么跟上来的，现在是不是在哪个角落在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一会儿又觉得是不是趁着兵王赫稀的人分开行动，并没有全部都负责监视女天狐，所以沈若其实想的是各个击破。 说不定在哪个角落，就用他干掉魔族的手法，打晕了几个赫稀族也说不定。 结果等他回到旅馆，就发现沈若已经在床上打坐了，一时间很怀疑沈若到底有没有按他自己所说的“跟上去”。 “跟上去不一定非得要跟着女天狐吧？”沈若好整以暇地看着龙威，“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我在哪儿？是不是还觉得我有可能找个角落把负责监控女天狐的赫稀给放倒了？” 龙威全过程的内心活动和东张西望的做法都被沈若猜了个个正着，他惊呼起来： “哎哎哎？！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嗯，我随便猜的。”沈若说，“所以你跟上去之后怎么样了？” “就一直在想着你在哪个角落里看着啊！”龙威说，“我还在想你好厉害，这跟踪术堪称隐身术！怎么做到的？！结果没想到你没跟着！” “你没上去问对方的名字？你不是看得移不开眼睛吗？”沈若揶揄龙威，“不然你这么长时间不会就只是单纯在远观，然后最后她们回了旅馆，你在旅馆楼下唱歌吧？” “想什么呢？！”龙威拒绝，“我是这种龙吗？！” “那我就不明白你怎么需要花这么长时间才从外面回来了。” “那是因为她们去任务区呆了很久！”龙威终于开始讲述起他跟沈若分开后，跟在三个女天狐身后的见闻。 正如沈若判断的那样，三个女天狐的目的地是任务区。 而且，在他听完了兵王赫稀的话之后，又对她们去任务区的目的，有了更详细的推测。 而龙威接下来的话，也是给他的想法提供了佐证。 第30章 “说起来她们也怪得很，到了任务区，在前台稍微做了下咨询，然后就在a、b两个级别的任务区呆了足足有几个沙时。 然后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漂亮的女天狐看着墙上的任务，突然间脸色就有了变化！ 然后她们就走了！ 当然了，我有跟过去看她们住哪儿……” 说到最后龙威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关注漂亮女性住在哪儿，这种感觉实在是和他这样的贵族少爷气质不合。 沙时是尘沙大陆的计时方式，由于没有日月，所以尘沙大陆上也没有因为日月变化而产生的昼长夜短或者昼短夜长。 这里一天分为十六个沙时，每沙时有八十尘，每尘有八十沙。 能让龙威在那里等几个沙时什么事情都不做，不像是龙威的性格能够做到的。 想到这里，沈若突然问：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女天狐用了她的天赋技能魅惑？” “啊？”龙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沈若应该说的是他被对方魅惑了，“怎么会？” 沈若指出事情中的疑点： “就算她很漂亮，几个沙时你都没有走，这不是很尴尬吗？你平时也不是这么有定性的龙，而且，这段时间，还不够她们注意到你吗？” 沈若这么一说，龙威也觉得不对起来。 没错，他确实觉得为首的女天狐很美，实在太美了。 美的东西谁都喜欢看，喜欢欣赏，这没有错。 但是从他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感觉来说，远没有到一见钟情的地步。 何况龙族是不可能和天狐谈恋爱的，隔着种族呢！ 他最多就是一开始因为对方很美丽，心里对美丽的事物有好感，然后又看到赫稀当着广场那么多人的面让女天狐难堪心里多少有点同情，对恃强凌弱的事情中被欺凌者的同情。 但是凭这些怎么能让他待在那里看着几个女天狐而感觉不到任何的不耐烦或者太无聊？ 他什么时候转性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所以，沈若很有可能说中了事实。 而他居然之前在同情一个能够魅惑他而让他一点都没有觉察的女天狐？ 该不会他才是全场最弱的一个吧？ 突如其来的认知，让龙威郁闷不已。 龙威一如既往的在脸上藏不住什么情绪，看着他脸色的变化，沈若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又猜中了。 “所以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我们是比兵王赫稀强还是比那三个女天狐强？”沈若叹了一口气，“你觉得特别漂亮的那个女天狐，很有可能是天狐族的一位首领或者是首领的继承人。” “什么？”龙威的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刚才还在郁闷，这会儿听到沈若丢出了爆炸性的信息，郁闷的情绪已经全然转成了震惊。 “怎么，你跟了几个小时，也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没有从她们的说话中听出一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吗？”沈若疑惑，“你该不会都没有听到她们相互之间对彼此的称呼吧？” “我没好意思跟得太近，倒是看到她们在说话，能听到的不多，特别漂亮的那一个，名字好像叫天雪。”龙威赶紧证明，自己也不是全无收获的。 “来试试百科全书能不能找到她的介绍。” 听到龙威这么说，沈若拿出了百科全书。 他所想的搜索条目是“天狐天雪”，而这次，百科全书居然真的把对方的信息给显示出来了。 条目：天狐天雪 种族：天狐 等级：近灵阶 能力：魅惑、火属性魔法 即便是在以美貌著称的天狐族中，都首屈一指的美人。 平时并不离开天狐族的居住地——千寂之原外出行走，因此见过她的人不多。 身世神秘，据传修炼已经达到了近灵阶，但是还没有突破灵阶。 “竟然是近灵阶的天狐！”龙威也看到了条目上的文字，“我果然有点不自量力了。” 他一个高阶的龙，居然也想在灵阶手下找机会救一位近灵阶，其实这个不自量力何止是有一点。 感觉上遇到了恃强凌弱的现场，想要帮助弱小，结果极目远眺，最弱竟是我自己。 太欺负龙了！ 沈若对尘沙大陆上的能力体系不是很了解，他*记得兵王是灵阶，在龙威谈到“尘沙十绝”的时候，也提到了那是十位灵阶存在为首的组织。 显然，灵阶就是这个世界对于最高实力存在的评定，不过，他还是问龙威，以通过龙威的介绍，得到更多关于实力的体系分析： “近灵阶很强吗？” 龙威点点头：“当然！我提到过‘尘沙十绝’就是十位灵阶存在吧？兵王赫稀也是灵阶存在！ 但是，灵阶之上，还是存在有强弱之分的，只是究竟谁强谁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灵阶之下，最强的实力就是近灵阶！ 近灵阶之下有绝阶、高阶、平阶、低阶从高到低排列的四种不同的实力分阶！ 对了，我父亲也是灵阶。” 沈若听完问龙威： “哦？那你是哪个分阶？” “我是高阶，但是不同的实力分阶也还看种族的，我们龙族因为身体强度比较高，所以灵阶以下，同阶之中，一般都是龙族最强！” 龙威颇为自豪地介绍。 说完又想到一个问题： “对了，这个百科全书都能查到天狐天雪，你要不要查查看你的名字词条，看看出来什么内容？说不定也有对你实力的评价呢？！” 不得不说，龙威说了句很有用的话。 因为这本百科全书，应该是所有候选者都有的东西，而且等级必定很高，所以候选者是不是能在上面看到其他候选者的信息，能看到多少，确实值得一试。 第31章 只不过龙威在这里，如果上面显示的内容，直接就让自己穿帮了怎么办？ 想了想，沈若合起百科全书，敲了敲龙威的脑袋： “想什么呢？是想看我黑历史吗？” 说完把书立起来用书背对着龙威，把手放了上去，用一种开玩笑我先自己看看的方式，查找了自己名字的条目。 条目：沈若 种族：人族、东方人族血统、黑发黑瞳 等级：不明 在永恒之塔拼图牌比赛击败人气擂主幻族幻利亚的有东方人族血统的人族。 能力是快速拼图，能够接住幻利亚的招牌扣杀式发球。 还好全是明面上的已知选项。 “写了什么？”龙威掰过沈若的手，“让我看看！” 沈若看到书上没有显示出什么有关紧要的内容，就让龙威把书翻了过去。 “就这啊？好没劲，还没我知道的多。” 龙威看完后做出点评。 龙威觉得没劲，沈若觉得很好，他书都已经拿出来了，当然是要接着查阅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和地理。 龙威看到沈若的手在书本上划过，上面的文字就又发生了变化。 条目：千寂之原 尘沙大陆上十分有名的高原。 这座高原据说是被神所眷顾的高原，赫稀族的一个分支——赫赫族和天狐族都将这座高原视为自己的种族圣地。 而在将近一千年前，在千寂之原上，赫赫与天狐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战争的起因众说纷纭，流传于世的版本不一。 有一种说法是因为赫赫族和天狐族中发生了惊世骇俗的跨越种族的爱情，并且相爱的双方用虔诚之心做出了能够让他们生下后代的神药。 偏偏他们在各自族群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因此最终因为一方的叛逃而引发了战争。 还有一种说法是赫赫族制作出了一种天狐族梦寐以求的神药，为了这种神药，天狐族不惜对赫赫族发动了战争。 但是无论真相如何，最终这场战争以天狐族的神圣遗物天狐玉破碎成五片、赫赫族人迁出千寂之原，并与另一支势力位于不死谷的赫稀族合并而告终。 看来这就是天狐玉破碎的起因。 沈若倒是很好奇，如果任务物品不是天狐玉碎片，而是天狐玉，要怎么才能修复呢？ 想了想，他再次把手放到百科全书上。 条目：天狐玉碎片 品类：神圣遗物 品质：神遗 神圣遗物天狐玉破碎后的残片。 天狐族人可以通过这个残片感应到神遗留的意志，进而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是天狐族权力的证明。 原本持有天狐玉的天狐将是天狐族唯一首领，如今因为天狐玉碎成五片，且有两片被赫赫所得，因此剩余的三片由三名不同的天狐持有，并因此导致了天狐族的分裂。 天狐族有专属魔法可以修复天狐玉，前提是他们需要得到碎片。 原来是要天狐族自己修复碎片，也就是说，如果任务物品是天狐玉，那么光是收集碎片还不行，还得找到一位天狐，让他心甘情愿给自己修复天狐玉，然后再把天狐玉交出来才可以。 这还是天狐族的神圣遗物。 恐怕这就是烙印的作用了吧，向天狐族展示烙印，希望他们能在大灾变到来的时候支持自己作为救世主，光有烙印还不行，最好这烙印持有者是天狐才可以。 遇到的第一件任务物品的获得难度可以说是堪称地狱，沈若甚至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腿疼就让他疼算了，这天狐玉他放弃。 反正一天也就特定时间疼一段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第31章 收起了对美天狐的同情心，龙威又想到了别的事情： “说起来你说她们三个到任务区去，又不接任务，想什么呢？” 沈若倒是猜到了她们在做什么，于是对龙威说道： “永恒之塔的任务机制你忘了？ 资质啊，天狐天雪书上怎么说的，平常并不离开千寂之原、很少有人见过她，那她怎么可能能在永恒之塔有做任务的资质？ 那里当然是有她感兴趣的任务，但是她在找团队带她。” 龙威对天狐天雪的做法很不理解，问： “她在那里等好几个沙时，也没看到有谁去接任务，就算有，怎么能知道一定是她要的任务呢？” 沈若忍不住笑：“你是不是忘了她的技能，魅惑？ 魅惑兵王赫稀那是做不到，但是魅惑一个有资质接任务的人或者团队，大概还是可以的吧？ 其实团队应该更理想，这样他们结伴一起离开永恒之塔，她可能认为这样兵王赫稀会有所忌惮。” 龙威想了想他对兵王赫稀的印象，摇头不信： “兵王赫稀那样的人会忌惮谁？如果知道她惹上了兵王赫稀，可能更没有人愿意跟她组队了。” “那可不一定。”沈若有不一样的看法，“但是现在不会有合适她们的任务队伍了。” “这又是为什么？”龙威不理解。 “嗯”沈若点头，“她们不是离开任务区了吗？因为她们想随队的任务取消了，被兵王赫稀取消的。” “哇，你是怎么知道的？跟踪兵王赫稀听到的？他没有发现你？这也太强了吧？” 看看，他龙威交的朋友！多么的厉害！ 不过，沈若说出来的话并不是什么险象环生，精彩避过兵王赫稀怀疑的，如同吟游诗一样精彩的内容： “嗯，因为我是一个普通人族，还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我那么普通，普通到都已经把普通写在脑门上了，他为什么会注意到我？” 沈若向龙威展示自己。 “好吧。”怎么和自己想的那么不一样，不过说到普通，龙威建议，“话说我们都已经有钱了，可以不用那么普通的！你不考虑换一身配得上自己身价的衣服吗？” “普通不好吗？你看，兵王赫稀都败给了我的普通。”沈若非常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也不用奢华，但是衣服的话，有水元素晶石的衣服，是可以带有清洁效果的嗷！我身上的就是啊，这样不方便吗？去换几套吧！” 龙威这个建议倒是很让人心动。 于是在排除了龙威一堆花里胡哨的推荐后，沈若挑了两套特别朴实无华，但是镶嵌了水元素晶石和清洁魔法阵的衣服。 衣服的等级也终于从普通变成了稀有。 在发现女天狐的闲事不适合自己管以后，龙威知道沈若并没有打算一直待在永恒之塔，于是问道： “钱也有了，衣服也有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玩？” “我们先去买点地图吧，百科全书这个大小，显示的地图看起来很不方便。”沈若提议。 这个世界的地图有很多种，比较贵的有土元素晶石的地图。 看起来是一个做了雕刻、镶嵌土元素晶石的圆柱体，点亮上面的元素晶石后，只要地方够大，就会以微缩模型投影的方式展现出来。 另外还有皮质的地图、类似纸质材质以及布料材质的地图。 沈若选了张类纸材质的折叠成册的地图，开始研究起尘沙大陆的地理。 尘沙大陆全境十分广袤，从地图上看、高山、高原、平原、丘陵、大地裂谷、草原、冰原、火山等各类地貌都有，永恒之塔位于西莱国东边的一片平原之上。 这片平原上不是只有永恒之塔一个集镇，其他的集镇更像是永恒之塔的卫星城镇，从永恒之塔有出去之后，都有路延伸到这些城镇上。 根据百科全书的介绍，拥有两块天狐玉的赫稀族支系赫赫，现在聚居在一个名为不死谷的地方。 从地图上看，不死谷位于永恒之塔到千寂之原的中间，但是没有道路可以通向不死谷。 道路只能到达不死谷附近的一个小镇，从永恒之塔过去，路途比从格桑镇到永恒之塔还要远。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通往不死谷的路太小，所以地图上没有画出来。 “为什么没有路去不死谷？”沈若问龙威，虽然龙威不太靠得住，但是好歹在尘沙大陆生活了这么多年，没去过也有可能听说过。 龙威还真听说过，因为这是尘沙大陆有名的历史，作为一位贵族龙，这属于他会学到的内容。 “那是因为不死谷比实际标注的要大，赫稀当初为了阻挡追着天狐玉碎片而来的天狐族，在不死谷外使用了一种植物并配合魔法。 一瞬间产生了高大的荆棘，围绕着整个不死谷长了一圈，无论是从天空、还是外面，都无法进入不死谷。” 沈若感到很奇怪： “天狐不是会火系魔法吗？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植物烧掉？” 龙威解释道： “这种魔法荆棘是烧不动的，据说在战争中燃烧了好几位近灵阶的赫稀族人的生命，才把这魔法荆棘给催生出来的呢。” 第32章 原来是这样，但是沈若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既然这样，那赫稀自己的出入怎么解决？” 如果他们自己就能轻易破解，那这个荆棘墙在防御上岂不是无敌。 只听龙威说道： “嗯，他们虽然有在这种荆棘里面开辟道路的方法，但是也需要花上相当长的时间，好在不死谷的产出是可以足够他们存活下来的。 现在的不死谷可以出入，但是需要获得当地赫稀的许可，还得要找到愿意的赫稀带路。” 沈若看着地图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这两天他们都在聊关于千寂之原、天狐、赫稀的事情，于是龙威猜想沈若是不是对兵王赫稀和女天狐的事情还是有想法： “你是不是想去不死谷玩？还是说，你对那个女天狐也有兴趣？” 沈若也不打算隐瞒自己在兵王赫稀那听到的情报，把兵王赫稀和赫稀候选者之间大概的对话内容转述给了龙威。 不过他没有提到天狐玉是任务物品的事，只是告诉龙威，兵王赫稀的目标物就是天狐玉碎片，而且，兵王赫稀取消的、让几个女天狐在任务区等待的任务，就是不死谷的人发布的，而报酬中就有天狐玉碎片。 不过因为有了之前的铺垫，龙威这次听了这些信息，倒没有感到非常意外，反而是想起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赫稀族赫赫支系的历史与习俗： “嗯，可以理解，你在百科全书上也有看到吧，赫稀族生活在千寂之原上的赫赫支系，也是把那里当作他们的种族圣地的。 那是因为赫赫族据说当年祖先是一位流浪苦修的赫稀，在到达千寂之原后，有一天在苦修时看到了神明遗留在千寂之原上的影像，是一只美丽的鸟在千寂之原上起舞。 而本来不能确定是不是幻觉的赫稀，在第二天舀起千寂之原上的湖水洗涤自己身体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在湖水中的倒影，他身上的墨色纹样，变成了红色的鸟形纹样。 他认为自己是得到了神遗留下来的赐福，因此决定在千寂之原定居下来。 他的后代就是后来的赫赫。 这位赫赫先祖在千寂之原他认为遇到神遗留下来赐福的地方，立起了一根巨大的图腾柱，据说每个一千年，赫赫族人在这根图腾柱下跳舞，就能引来神鸟起舞的再现。 这个仪式对于赫赫来说非常重要，而他们和天狐的那一次战争，是发生在上一次祭典之后不久，所以算算时间，现在已经快到了他们千年祭典之期了。” 原来是为了感应神的遗存而来的仪式。 沈若算是明白了，以这个世界的各个种族对于神留下的一切的重视程度，搞不好当年赫赫们一定要拿着天狐玉碎片遁入不死谷，宁可建立荆棘墙把对方挡在外头，也不把天狐玉碎片交出去，搞不好是在当时就已经谋划到了九百年后的事情。 而天狐玉说明里的“神圣遗物”四个字，就已经足以说明这东西到底对天狐族来说意味着什么。 所以，赫赫族人的目的就是要回归千寂之原，开启千年的图腾仪式，而天狐玉碎片作为任务奖励，目的就是让想要得到天狐玉碎片的天狐为自己办事。 最想要得到天狐玉的，显然是目前三位天狐支系的首领，如果能够得到赫赫手上的两片天狐玉碎片，他们就能整合整个天狐族。 而天狐族中，也可能还有其他想要得到天狐玉的天狐。 如果自己是赫赫，那么这两片天狐玉碎片，沈若不会一次性作为任务奖励全部消耗，一片就已经是足够具有诱惑力的诱饵。 赫赫的第一个目的，肯定是参与祭典的赫赫们，回到千寂之原的图腾柱的所在地；第二个目的，就是祭典仪式举行过程中，不被天狐所打扰。 如果还有第三，那就是放出天狐玉碎片，引起天狐们争夺，天狐族的内乱会消耗他们的实力，赫赫如果有野心，千年报仇未为晚也也是很有可能的。 第32章 想到这里，沈若点点头开口： “嗯，原来是这样，我猜之前估计也有别的天狐会关注那个现在已经被撤销的任务。 这些队伍估计已经有一部分出发做任务去了，任务撤销的时候，之前已经接下任务的团队，如果赫赫不打算赔偿违约金的话，我想想。” 沈若沉吟了一会儿，把永恒之塔的a、b级别的任务规则回忆了一下，然后得出自己的推断： “按照永恒之塔的任务规则，b级以上难度的任务，就算被接了，只要没有完成，就允许后来者接着接任务。 但是永恒之塔会给出任务目前有几个团队或者个体在进行，并且已经开始了多久，作为是否要接下任务的参考。 也就是说，她们三个未必会是任务发布之后就到了永恒之塔的，这个任务有可能已经被其他团队接过了。 这样的话兵王赫稀就算能让发布任务的赫赫取消任务，已经开始的任务团队如果不付违约金执行中止，那么实际上，已经出发的团队和兵王赫稀之间是任务竞争关系。 而兵王赫稀他会介意竞争者的存在吗？ 不但不会介意，他可能甚至会乐于看到有竞争者的存在，因为既然天狐天雪能够想到要跟着团队去接下任务，完成任务来获得天狐玉，那么其他的天狐呢？ 既然他想要的就是天狐玉碎片，那么有天狐玉碎片的天狐也是他的目标。 嗯，看来你之前看到她们去咨询，就是问清楚任务有几个队伍，出发多久了。” 听到这里，龙威有点懊恼： “要是我当时能够把她们的所有对话都听清就好了，但是我没好意思走太近，那样显得我像是那种……” 龙威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形容词形容自己当时候的行为对应什么类型，毕竟，瘪三、混混之类的形容词不在他的词库里，他更不可能觉得这些玩意儿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本来也没打算跟着她们，还是说，你觉得这样的绝色，被兵王赫稀杀了太可惜，想跟着去看看？” “兵王赫稀真要动手，我也阻止不了啊。”龙威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沈若，“难道说，你居然有办法？！” “我没办法，但是一场灵阶和近灵阶的生死决斗，难道你不想看看吗？” “当然想啊！只要不殃及池鱼！” 这还用说？在尘沙大陆上，强者为尊，灵阶级别的人物几乎很少会出手，他们单是用自己的名望，就足以让其他人臣服。 能看到灵阶和近灵阶的战斗，龙族又是崇尚实力的种族，哪有不想看的可能？ “其实这几个天狐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因为兵王赫稀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对自己、自己身边那几个成员的实力太自信了。” 沈若拿着地图，又把百科全书拿了出来，这次，是对永恒之塔周围的地名进行一一查看放大后的地图。 兵王赫稀确实对自己非常自信。 除了他自己是灵阶赫稀之外，赫稀候选者也是一个灵阶的存在，加上他初始团员，都是达到了绝阶的，即便是在永恒之塔，绝阶也是极少数。 否则龙威一条高阶的龙，也不至于打出兵器之后，就能具有接b级任务的资质了。 当然，从b级任务往上走，a级和b级任务之间的差距，远比b级到c级之间的难度跨度大，而s级任务到a级之间的难度差距，又比a级到b级之间的难度差距大。 s级任务需要至少近灵阶的存在，才能通过相关的资质认证。 这几个天狐很美，又是女性天狐，虽然在尘沙大陆上没有性别歧视，但是同种族中，女性的力量体系与男性不同，就战斗能力来说，女性不如男性，而她们自有自己的优势领域。 所以兵王赫稀没有太把这几个女天狐的战斗力放在眼里，只是让自己的团里的两个赫稀轮流对她们的行踪进行监视，如果有要离开永恒之塔的表现，立即用传讯水晶让他们前往控制。 但是兵王赫稀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天狐天雪是一个近灵阶的女性天狐，魅惑术对于他这样的灵阶当然无效，但是对于他手下的绝阶却是有效的。 而且，她们不是一个天狐，是一共有三个天狐。 太明显的魅惑天赋令人警觉，但是如果是像龙威受到的魅惑那样呢？ 只是在那里呆了几个沙时，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假如沈若不提醒，龙威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被魅惑了。 高级的魅惑术胜在潜移默化、滴水穿石。 兵王赫稀让赫稀候选者带着另一个赫稀先行一步拿着自己的信物到不死谷去，他则留在永恒之塔等着看这几名女天狐到底打算怎么走脱。 他不相信这几名女天狐能一直待在永恒之塔。 在准备了一些干粮之后，沈若和龙威拿着地图，来到了永恒之塔外的一片树林里，开始了探索之旅。 龙威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出游方式，只觉得新奇又有趣。 第33章 这片森林里的主要树种名为“平原巨木”，是生长在这片平原上的特有树种。 而且，这种树木只生长到一条从永恒之塔城镇外绕行的河流的岸边，像是和河流形成了某种默契。 沈若查看了两边的地面，又抱着石头跳到水下去游了一圈，最后爬上岸，得出自己的结论： “河流两岸的土壤岩石看似相似，其实并不是同类，非常巧合的是，这两种不同看似相似其实并不相同的地质结构，刚好在河底分野。” 所以这种树木显然只能在一种特定的土壤中生长，所以才会造成只有这一片有平原巨木，而过了河，就消失无踪了。 考察了地形地貌，沈若开始在森林里寻找一种名为钻地花毛鼠的动物。 这种动物的肉非常美味，但是它们谨慎又狡猾，会在地下营造如同迷宫般的洞穴。 虽然叫做花毛鼠，但是它们的个头可不小，立起来足有半个人高，但是动作却非常的灵活。 “今天的晚饭就吃烤花毛鼠吧。”沈若建议，“前提是你要能抓到它，不然，我们就只能吃干粮了。” 两个储物戒指现在都在龙威手上，沈若的那个装满瓶瓶罐罐的背包已经被放到了永恒之塔送的那一个储物戒指里，在离开永恒之塔前，沈若甚至还特地去买了一堆锅碗瓢盆。 烤花毛鼠还是干粮在龙威这里简直是不需要做的选择题，干粮有什么好吃的？ 烤花毛鼠那是什么人间美味啊！ 就在他积极打猎的时候，他发现沈若悠哉悠哉，根本没有在准备抓钻地花毛鼠的样子。 “喂，你也开始抓啊！只靠我一个人万一抓不到，今晚不是只能吃干粮了吗？！” 龙威强烈抗议。 “嗯，如果你继续保持这种状态，那可是一只花毛鼠都不可能抓得到的哦。” 沈若坐山观龙鼠斗，还提出了自己的点评。 “那你倒是下场来抓啊！”龙威怒了，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能不能吃上烤花毛鼠的！ 沈若摇摇头： “我们和他们本质上都是一种生物，只不过我们有了智慧，如果我们有了智慧还抓不到没有智慧的生物，那我们的智慧到底是要来干嘛的？” “太过分了啊！你在说我没有智慧！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龙威本来已经被花毛鼠给弄得炸毛，看到沈若这态度，打算先跟沈若打一架，他一定要把沈若给打倒，然后安排他去抓花毛鼠！ 结果沈若拒绝，而且非常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你连不惊动花毛鼠都做不到，到时候怎么能在兵王赫稀或者天狐天雪的眼皮子底下不被他们发现啊？ 要不我看这样吧，你还是回永恒之塔去，等我看完他们的对决然后转述给你听好了。” “咦？！” 龙威大感意外，在昨天夜里沈若和他聊完想不想看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的生死决斗的话题后，沈若今天一大早就把旅店的房间给退了，然后跟他一路在集市上买买买。 买完后沈若带着龙威就直奔永恒之塔城外的这个巨木之森，丝毫没有再提起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的话题。 龙威还以为，沈若最后还是觉得会殃及池鱼，所以已经放弃了呢。 “原来你是要带我来野外森林里学习隐蔽气息的能力吗？”龙威感动极了，“告诉我技巧，我这就开始练！” 沈若对龙威的感动不为所动，指出自己真正要来这里的原因： “带你练隐蔽气息的能力只是顺便的，反正你要是没练成就回去永恒之塔好了，我到这里来，是因为我觉得这里是天狐会选的决战地点。” “他们会在这里决战？为什么？”龙威感到奇怪，沈若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天狐的目的是逃脱，又不是要决斗。 就算要决斗，她们在实力不如兵王赫稀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找一个平原开阔地，平等的对决？ 你救我的那次，你选了那么个开阔的地方，要是我没能收拾掉那个魔族，那天我是不是就已经没了？ 想要从一个实力比自己强的人眼前逃脱，当然是地形越复杂越好，兵王赫稀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把整片森林直接给掀翻吧？ 就算是相约决斗，弱势的一方不要想方设法布置一点陷阱或者智取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整个永恒之塔的周围，只有这里有巨木遮天蔽日，得益于这些巨木，下面的其他植被也因此长得非常茂盛。 这些各种各样的植被，都是天然的掩体，她们要是从其他地方离开，就只是几个显眼的靶子而已。” 第33章 对于龙族来说，他们能够飞翔，所以如果需要打架决斗，他们天然喜欢开阔的视野。 如果对方逃进森林怎么办？ 这不是龙威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作为一条贵族龙，他会用到战斗的地方是战场，如果对方已经逃进森林，那就是已经在战争中溃败了。 如果龙族需要再对对方增加一些损耗，可以对着森林吐火吐水，但没有必要。 他们这个种族天生大开大合，这种需要策略的小团体战斗，还要考虑追击与逃脱、生与死的问题，实在不适合他这个种族。 不过沈若的话浅显易懂，龙威显然也很认可。 虽然说做沉住气伏击花毛鼠的事情和一条龙的气质很不相符，但是为了晚饭，更为了能够得到观摩一场精彩对决的入场券，龙威觉得可以挑战一下自己。 沈若的目的当然不只是帮助龙威训练气息而已。 更重要的目的还是探索并熟悉和记住这个森林里尽可能多的信息，还有钻地花毛鼠出入地洞的各个入口。 可以的话，他还打算去探寻一下钻地花毛鼠的地下迷宫。 “对于怎么让花毛鼠发现不了你，有两种办法。” 沈若伸出两根手指，而龙威听的一脸认真。 “第一种，就是让你所有的能量流动，都完全沉入你体内，在我的知识体系里，这个被称作收敛气息。如果成功了，那在花毛鼠看来，你就像是这里的一块石头一样。 第二种，是让你的能量流动和这个森林同步。这样，虽然你实际存在在这里，但是感觉就好像是森林的一部分一样。” “两种听起来都不太像是我能做到的类型。”龙威有点沮丧，这确实是龙族的能力盲区，光是听沈若描述就已经觉得很难了。 沈若也很难跟他描述得更清楚，他当然也可以示范给龙威看。 但是龙威没有经过眼识能力的训练，要想让他直接通过眼识去看到“气”，或者说是这里空气中的能量粒子和不同个体的交互过程，还是有难度的。 要从眼识开始训练起，这可就真的有点太耗费时间了。 “我可以给你做个示范，但是如果你没有办法看到这个变化的话，可能还是会很难理解。 不过你先看着吧。” 沈若说完，就地在森林里很随意的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他坐下去的那一刻，封闭了自己体内所有气与身周空气的交互，并做出了东方玄学体系中的最基础的“气沉丹田”这个操作。 随后，连呼吸都变得非常微弱，整个人仿佛真的变成了那块石头的一部分。 龙威发现，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沈若这样坐下去，以他的不够细致的性格，在森林里搜寻的时候，真的很有可能会把沈若给忽视了。 “好了，这就是把自己想象成石头的效果。” 沈若伸了个懒腰，然后换了个姿势，对龙威接着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是和森林融为一体的效果。” 说完之后，龙威就看到沈若的感觉又发生了变化。 他还在那里，却又好像消失了一样。 示范结束，沈若想了想，还是总结了一下技巧： “对你来说，应该第一种方法更容易掌握，但是想要让兵王赫稀都察觉不到，可能需要第二种方法才行。 不过你先做到第一种再说。 你可以想象一下自己身上有很多气孔，你把它们都关闭了，然后你的注意力和你体内的能量流动，都集中在你身体里的一个位置。 之后想象自己就像是这里的一块石头……其实我是没有想象自己是石头的，但是因为你没有办法用我的法子，你自己领悟吧。” 龙威真的就自己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开始领会起怎么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的方法来了。 沈若见他定下性子来了，就在附近开始对着百科全书研究花花草草。 和龙威不一样，龙威就是坐在那里变石头也很难，沈若在森林里对着那些草木看着书，都能做到感觉和森林如同一体。 沈若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一只大胆的钻地花毛鼠，甚至来到了蹲在一棵草前面研究的沈若身后探头探脑。 然后，它的前额就被飞来的一把普通匕首给插中了。 第34章 “先等一会儿再练习吧！”沈若对远处的龙威喊道，“过来帮抬花毛鼠！” 龙威走了过来，抬起花毛鼠，在沈若的指挥下走到森林里的小溪边，一边抱怨： “你都已经能打猎成功了，为什么是我来抬花毛鼠？” 沈若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甩匕首能用什么力气？ 但是你看我这身材，你再看一下这个花毛鼠的大小和重量，我抬合适吗？ 何况，这玩意不主要是你吃？” 前面的那句话吧，龙威觉得很需要打问号。 最后那句，的确是事实。 所谓吃肉多的人嘴软，龙威只能在沈若的指挥下对花毛鼠进行处理。 处理完花毛鼠之后，沈若已经把烤架搭起来了，然后找了一根巨木折断掉落下来的枝条，对着枝条挥动起他的匕首。 正常人需要用锯才能锯断的木头，居然被沈若砍瓜切菜般地，用一把普通匕首给削切成了一段一段柴火的大小，而且切面齐整均匀，这一手看得龙威目瞪口呆。 这是人族能做到的事情？ 会这么吃惊，是因为龙威不能做到用将自己的眼识训练到能够看清楚“气”的变化。 如果他能“看”到，那他就会发现，沈若手中的匕首上面，空气中那种特殊粒子的浓度似乎特别高，像是将匕首包裹住了一样。 改变空气中的粒子浓度和流动方式，龙威的父亲也能做到。 他在和沈若谈话的时候，那种威压就是通过增加了这种粒子的浓度，并且让它的流动*方式变成了下沉，因此会让人感觉到身体沉重。 虽然这种粒子是尘沙大陆特有的，但是它的性质和沈若在过去修炼过程中，对“气”的理解有很多共通之处。 加上沈若能通过改变自己的视觉来看到不同的种族做不同事情的时候，这种粒子和气流的变化过程，所以他要做到应用这种粒子的功能比龙威要更容易。 沈若猜测，这种粒子中其实就蕴含有光、暗、风、水、火、土这六种尘沙大陆上的魔法元素，所以这里生活的种族，可以应用各种不同的魔法。 而这种粒子的存在，才是不同神创造出生在不同的宇宙里的种族，能够同时存在于尘沙大陆上的关键。 让气进入身体，再集中气凝聚在匕首上，把匕首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延伸出去，增加它的杀伤力，这是沈若在母星地球上就能做到的事情。 现在只是气变成了粒子，但是方法是一样的。 沈若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带给了龙威怎样的震撼，他开始收拾地上被切成条状的木头，然后又开始用匕首在河边刨泥。 然后，他把切成块的肉，加入调味料后，用花毛鼠被拨下来的皮包住，再在外面糊了一层泥。 木材被丢在糊了泥的花毛鼠肉的上方，烤架上挂着一口煮汤的锅吊在木材堆的上面，锅里装了水和花毛鼠的骨头。 “好了，你负责点火，把火烧旺。” 做完这一切，沈若拍拍手，叮嘱龙威。 虽然抓花毛鼠不擅长，但是生火龙威是很擅长的。 一道龙火喷过去，没过多久，木柴就噼里啪啦地燃起来了，不多时，汤锅里就飘出了浓郁的香味。 喝完汤，洗完锅子，等到柴火熄灭得差不多，沈若用锅子提了一锅水浇灭了剩余的火星。 把烧剩的火堆扒开，剥开烧硬的泥块，已经焦化的花毛鼠的皮，龙威就闻到了极为诱人的香味。 龙不怕热，他抓起一块花毛鼠的肉，大快朵颐起来。 “哇，这真的是太好吃了！”龙威忍不住赞叹，到底是因为他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花毛鼠，还是有自己参与制作的加成，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若的饭量可能不到十分之一的龙威，吃了一块和母星地球上大概一整块鸡胸肉大小的花毛鼠肉之后，沈若就已经饱了。 剩下的花毛鼠肉，被龙威吃了个干净。 “哈！这次出来玩，真是太开心了！” 龙威吃完最后一口肉，打着饱嗝儿四肢舒展仰躺在地上，大声感叹。 完全已经忘了他其实一开始是出来救人并且离家出走经历了忐忑心情这件事，他现在只觉得之前自己出门玩那哪儿能叫玩儿啊！ 难怪沈若说不要一直待在永恒之塔呢！ 什么包吃包住在竞技区下注，都太无聊了啊！ 不过永恒之塔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们还打造出了传奇等级的龙火兵器嘛！ 总之，跟着沈若混，一直都有新世界的大门在等着他就是了。 “呆会儿你接着练怎么当石头，我再去逛逛。” 沈若看龙威已经躺在地上当龙饼，也不管他，继续研究植物去了。 等到周围一圈的植物和地形还有树木的位置都识记得差不多，天也已经黑了。 第34章 在野外过夜是需要有准备的，或者要做个帐篷，或者需要吊床或者树屋，最好地下能有火。 但是这是母星地球野外过夜的经验。 沈若还在想怎么搭棚过夜的时候，龙威在一个相对树木植被不那么密集的地方，化出了龙形，趴在地上。 人龙族本来也是从旷野龙族进化来的，龙在野外随便一趴就能睡这简直就是龙的本能。 至于沈若嘛，龙威已经给出了答案： “想什么呢？睡我背上不方便吗？” 实在是很有道理。 在龙的面前，什么母星地球地球上的百兽之王都弱暴了。 在龙背上睡觉，还用考虑什么生火好让野兽回避这种事吗？不需要的。 第二天，沈若让龙威接着练习自己的气息，他则爬到巨木上面去了。 巨木之森的树木非常高大，是母星地球没有在书本上见过的树种。 来到这个世界，直到现在，沈若都没有在天空上看见过浮云，也没有遇到过下雨。 加上没有日月，只有星辰，还有空气中那种特殊的粒子，沈若对于这个世界的循环模式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那就是粒子中已经含有这个世界所需的元素能量。 而这种能量会被大地吸收、转化，土能量、水能量，会变成大地岩石和河流湖泊还有地下水，火元素能量可能变成了熔岩火山，风元素着带来了空气的流动。 光和暗两种能量，则带来了昼夜的变化。 至于这里的星辰，沈若并不认为应该是和母星地球一样，有什么悬挂在空中的遥远星系，但是这里的星辰究竟代表着什么，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 元素能量过度进入大地，就会形成晶石。 这样的话，人族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作用，就是开发了晶石的应用体系。 当晶石的能量被应用之后，等于是沉积在大地中的能量，重新被释放到了空气中，从而保持了这个世界的能量转化的平衡。 至于其他的生命，也都是以某种方式在转化这些能量。 因为这样，这里的树木生长的形式有点不讲道理。母星地球上的树木，高度和树枝的伸展，都是有限度的，会受到气候、环境的限制。 这里的巨木，数人才能合抱自然不必说，那个高度可以称得上是令人震惊，而且上面的枝条都是又粗又长。 在母星地球上，这样的树木，很容易在生长过程中因为种种原因就再长不上去了。 比如有的是被藤缠树的藤绞死，有的是高度到了一定程度后，顶端会开始受到影响。 这里的树木，技术好的话，能够在枝条上行走，并且，通过树木之间枝条的交错，可以走到不同的树木上。 宛如空中走道。 沈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感知。 随后，他在巨木的手臂上来回穿行。 等他跑了一大圈回来，接近天黑的时候，发现龙威今天很有进步，不但已经实现了“石化”，而且猎到了一只花毛鼠。 其实龙威本来实力就已经在高阶，沈若所说的事，只要能理解并能感受到“气”的存在和流动，能够将自己的气和体外的气交互和封闭，那么哪怕是低阶的存在，也应该能够做到。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气”的概念，虽然原理是一样，只是“气”变成了粒子，而这种粒子中，含有这个世界万物生长所需的一切元素。 理论上，其实这个世界的空气中的特殊粒子的存在，能让这里的生命做到超过母星地球上通过“气”做到的事情。 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的种族能够运用那么多种不同类别的魔法。 龙威差的是一次做到的巧合。 这个世界因为除了人类以外，各个智慧种族都拥有各种不同的天赋，所以他们做起事来都会循着天赋个性，具有种族所特有的气质的同时，也会对魔法、天赋习以为常。 因为认为自己有着足够的能力，所以修炼也就是把自己的能力强化，却不会去注意到一些其他的事。 第35章 比如沈若教龙威的事，那就是在龙族，甚至很多种族看来不必要的事。 这个世界如果有智慧生命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大概他的职业会是盗贼、猎人一类。 龙威缺乏的只是一次做到的契机，做到了，有过一次这样的感受之后，再次应用起来，就容易多了。 但是正如沈若所说，如果要让兵王赫稀都注意不到他们的存在，这种“石化”一样的技巧，其实还是有缺陷的。 因为呼吸、心跳，这些都是有声音的，有心跳和呼吸的“石头”，这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 兵王赫稀会怎样沈若不知道，但是他自己的话，如果有人运用这种方式埋伏，会让他凭直觉就能感受到一丝不自然的地方。 加上龙威的身材高大，所以很有可能，到时候对龙威来说，只能找一个比较远的观影位。 为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沈若还是做了比较充足准备的，传讯水晶也买了。 毕竟如果到时候有什么意外，龙威直接飞走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龙威虽然猎到了花毛鼠，对于怎么把它变成好吃食物的经验却乏善可陈。 他其实可以只是把花毛鼠连皮带肉直接吐火烤了，然后把皮一剥半生不熟的吃，但是能吃到美味的食物为什么要茹毛饮血，所以花毛鼠还是等着沈若回来才开始处理。 这种林中生活又过了两天，这次，沈若是连花毛鼠的地下迷宫都已经完全逛过。 虽然在黑暗中，也可以凭借着感觉分辨方向，沈若也不需要通过眼识这一种方式来识别地下迷宫，但是这里的地下迷宫并不黑暗。 由于这个世界没有日月，白天的亮光就是来自于空气中的粒子，是由无数的微光，来让这个世界的白天变得明亮，而粒子在地下迷宫也存在，所以地下迷宫里就不是黑暗的。 但是地下迷宫的光明度确实略低于地面，这是因为地下的粒子浓度和空气中的不一样。 这里地道里的粒子是由花毛鼠进出的入口流入的，所以浓度不足。 由于花毛鼠是根据自己大小挖的地道，所以在这里的地道行进经常需要弯腰，爬行会更快，当然，也有些地方会比较开阔。 因为花毛鼠有的个头比较大，还有的时候，它们也需要拓宽自己原本挖掘的通道，避免有时候洞口的落叶太多，通道中的粒子浓度过低。 尤其是如果这条洞道只是跟花毛鼠的个头一样大的话，它本身就会卡住空气的进出，让这个地道变得十分容易窒息。 时间过去了好几天，女天狐每天都在永恒之塔的交易区还有生活区闲逛，这天，两个赫稀跟到一家店门口之后，看到女天狐又开始买东西，这次是进了一家服装店。 换了一件、两件，再出来的时候，他们意识到了不对劲。 为首的女天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进入了更衣室就没有再出来。 而且，他们平常会从两个不同的视野去看女天狐所进的建筑，今天到了这里却都在门口看这几个女天狐在那里进出更衣间、换衣服、照镜子。 竟然是不知不觉之间中了魅惑！ 兵王赫稀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捏碎了一枚传讯水晶。 不过，他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真的失去什么影响力判断力，他立即拿出一枚新的传讯水晶，把下一步怎么做布置下去。 走了天狐天雪，剩下那两个女天狐首先要控制起来。 避免对方耍什么留下的那个身上才带着天狐玉的花招。 要是所有赫稀都去追天狐天雪，结果天狐玉在剩下的女天狐身上，这种事情兵王赫稀不会让它发生。 城镇内立即调派雇佣兵团的其他成员过来搜寻，而如果天狐天雪要出城，兵王赫稀冷笑了一声，他一边安排成员在永恒之塔外其他方向观察，自己则亲自前往巨木之森。 从天狐天雪离开，到兵王赫稀动身前往巨木之森，不过几尘时间，天狐天雪通过这么多天潜移默化的魅惑，也只能做到这么多。 当她来到巨木之森边缘的时候，兵王赫稀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她的背影，随后，他们一前一后进入了巨木之森。 永恒之塔当然是个不错的避难所，但是她们不可能一直待在永恒之塔，赫赫族的千年祭典之期将近，他们天狐一族又怎么会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赫赫跟天狐族在千寂之原上的纠纷不是因为传说的事才有，传说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他们之间的纷争旷日持久。 原因就是天狐族认定赫赫族建立图腾柱，是将神留给天狐族的遗产据为己有的象征。 赫赫族有他们的传统，天狐族当然也有，在天狐玉碎裂之后，曾经有天狐天授吟唱过关于赫赫族重临天寂之原的天授诗： 当神遗留的意志重临千寂， 火神将再次眷顾美丽的天狐。 图腾柱的祭典不过是王的背景， 古老的传统将在彼时回归。 不少天狐都认为这是一首带有预言性质的天授，或者是眷顾天狐的神的旨意的象征。 所以，赫赫族祭典将近，流落在赫赫手上的天狐玉此时重新出现，天狐天雪在这个时候携带着天狐玉来到永恒之塔，她当然不是为了在那里虚度光阴。 第35章 天狐族天然能在丛林中自在游走，在离开了永恒之塔这个有规则约束的城镇之后，天狐天雪和兵王赫稀是怎样的强大存在才在此时显露出来。 黑色的魔法箭矢已经先兵王赫稀一步进入巨木之森，这黑色箭矢能穿透林中巨木和各种植被，如果想要凭借这些树木的遮挡来逃过他的魔法攻击，就未免太天真了。 空气中传来的不寻常的讯息连龙威都感应到了，关于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到了要怎么做，沈若之前已经交代过了，此时龙威直接拉着沈若，直接“哗”的一声张开翅膀。 龙族在张开翅膀后需要快速变化龙形态，龙威此时是先进入到要变化龙形的状态，又再回到人形的状态。 之前在格桑镇这种变化太过突然，沈若又没有任何准备，所以对于龙威的变化没有看清。 这次却是有准备有机会，刚好可以了解龙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原来是在化出翅膀的瞬间，把衣服收入到纳戒，同时变化龙身，这应该就是魔法的一种，不过是怎么做到把身上的衣服收进纳戒的？ 这种魔法确实非常神奇。 沈若可以把换下来的初始套装收进初始送的耳钉，但是并不能凭空把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收进纳戒。 只能说人龙族因为可以形态切换，所以这个魔法大概是他们专门研究出来的魔法。 因为龙威只是需要变化翅膀再收回，所以他只需要把上衣收进纳戒再穿上。 这里就可以看出人龙族即便是在人形态下，也和真正的人类是有所不同的。 他们的上身的一部分地方虽然看起来像是人的皮肤，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那上面覆盖有鳞片。 只不过这种鳞片的颜色在人形态的状态下和肤色很接近，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主要集中在胸口到腹部，这是龙族的天然铠甲。 龙威处在一颗巨木的高处，看着兵王赫稀与天狐天雪的追逐战。 他拉着沈若飞上来之后，沈若并没有继续待在原地，而是沿着空中通道去寻找更好的观察视野。 这件事沈若告诉过龙威，他能做，龙威不能。 因为龙威没有掌握另一种让自己宛如消失在森林中一般的技能。 此时沈若却是脱了鞋子，光着双脚灵敏地穿行在巨木的枝条间。 在行动的时候，沈若手脚并用，仿佛只是林间一只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的动物一般。 沈若在过去接触的基础身体训练体系中，就有专门的拟态训练，东方的训练体系中，取法自然、师法动物的武学、健体的套路都不少。 比如古老的煅体套路“五禽戏”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沈若存在感极低，行动又犹如灵猿，所以就连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也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高处俯瞰着他们。 等到天狐天雪停下了遁逃的时候，沈若也在上方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他潜伏在树干上，蹲坐在那里，竟然好像不再存在。 天狐天雪本来是要利用地形充分发挥自己天狐族敏捷的动作，那些巨木和植被的作用，不是为了挡住兵王赫稀的魔法攻击，而是为了遮挡兵王赫稀的视野。 因为经过反复的视野盲区之后，她就有可能脱离兵王赫稀的追踪。 但是很不幸，首先她在进入巨木之森前，兵王赫稀在自己视力的最远范围内看到了她，其次，兵王赫稀的速度比她更快。 而比兵王赫稀更快的是他的暗魔法。 兵王赫稀的暗魔法是一种攻击造型魔法，他能让空气中的粒子里的暗能量与自己体内的暗元素能量快速产生关系，而作为灵阶存在，他的魔法前摇约等于无。 第36章 而天狐天雪很快发现一件可怕的事，就是兵王赫稀追袭而来的魔法，不是为了能够击中她，而是为了达到另外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就是降低她的逃离速度。 因为直接不顾一切的往前逃，和需要一边躲避魔法箭矢一边往前逃相比要快得多，需要在前进途中躲避魔法伤害，天狐天雪的速度就已经被迫降下来了。 另一个目的，就是限定她的行进路线。 兵王赫稀通过对魔法箭矢的密集度进行控制，天狐天雪看似可以选择，但是实际上能够成功躲避并且继续前进的方向是有限的。 所以，看起来她在丛林中敏捷穿行的本事能拉开的差距，只在兵王赫稀的一个箭矢暗魔法的作用下，就消弭殆尽，兵王赫稀追上她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点也是沈若一开始没有想到的。 不愧是这个大陆上能够被百科全书配上图文讲解的存在，沈若并没有要低估兵王赫稀，实在是母星地球中所谓的魔法和这个大陆上的魔法体系根本不是一回事。 因为母星地球、甚至沈若所在的宇宙，在人族进行了星际航行之后，就发现似乎人族是在整个星系中发源得最早的智慧种族。 所谓能用魔法的人类，用的都是一些看不见、摸不着，很难被实证的魔法。 和这里的天赋种族动辄抬手喷火吐水完全不是一回事。 虽然见识过了之前那个要抓他炼药的魔族施展的魔法，已经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施法前摇的速度，但是毕竟那个魔族在沈若看来，不是什么无坚不摧的强者。 只要他想，那个魔法前摇的速度也足够沈若把他一击打倒。 但是兵王赫稀的实力和那个魔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 他的暗魔法几乎是瞬发的，而且这个暗魔法极速地凝聚空气中的粒子中的暗能量。 然后在消耗后再次回归到粒子中，这个过程让空气中的粒子产生了变化，竟然伴随着魔法箭矢，产生了强大的“罡风”。 很强。 尽管这一段追击与对峙非常的震撼，但是沈若的呼吸和气息没有任何的改变，他极好地持续让自己处于“无”的状态中。 天狐天雪停下来之后，兵王赫稀步步逼近，最终在离天狐天雪大概十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火系魔法，原来如此。” 天狐天雪所处的地面突然抬起。 兵王赫稀的暗魔法是一种造型魔法，想象力、元素力是这个类型魔法的核心。 他现在直接在天狐的脚下以魔法造出一个圆台，然后接着一个牢笼造型便出现并把天狐天雪给困在其中。 但是天狐天雪并不是什么束手就擒的柔弱女天狐，圆台下方突然出现火焰，火焰仿佛有生命一样，像是藤蔓植物一般攀援在黑暗牢笼之上，黑暗牢笼随即在火焰的攀援中碎片化。 “算了，我的耐心已经差不多了。”兵王赫稀开口，“天狐玉碎片，杀了你不就知道是不是在你身上了？” 虽然说天狐族和赫赫族之间素有旧怨，但是赫赫其实已经是赫稀族身上纹样都已经发生变化的赫稀，而且千寂之原本来就是天狐族的种族原生地，赫赫算是后来者。 至于不死谷的赫稀，他们本来就和赫赫的祖先是有亲缘关系的赫稀，而且双方一直都有通婚往来，所以在赫赫离开千寂之原后，跟赫赫合并成了一支。 这个支系和兵王赫稀所在的赫稀支系并不是同一支，兵王赫稀本来也并不打算非得要杀了天狐天雪，毕竟这个女天狐确实很美，而他虽然是兵王，却不是喜欢滥杀无辜的类型。 他要拿天狐玉碎片，主要是为了帮助赫稀候选者。 神留下的关于烙印持有者的传说，大陆上的所有种族都是耳熟能详的。 他们赫稀的对头哲哲，有一个候选者出现在了他们的圣殿，然后还高调地以神选者的名义，展示了他手中的烙印。 在神圣教廷那些哲哲的宣扬之下，大有这就是能带领大陆走出大灾变的天选者的架势。 兵王赫稀倒并不在乎由哪个候选者最终完成神留下的任务，启发神的遗产，但是神圣教廷这样做，却触了他的逆鳞。 这和篡改神留下来的传说有什么区别？ 神都没有表明最后候选者是不是能带领大陆走出大灾变，而且也并不是特定某个候选者就能做到，神圣教廷就想借自己的影响力确定神统吗？ 在这个时候，赫稀候选者找到了他的一个兵团接任务的地点，并且表露了身份说想要见他，于是兵王赫稀在见过对方，确认了实力之后，决定支持赫稀候选者。 他们这些存在是不能去在知道候选者身份后，对候选者不敬或者是伤害猎杀的，候选者之间的竞争那是他们的事，但是一个势力决定自己予以哪位候选者支持，是他们的自由。 大灾变具体是什么灾变未知，但是灾变意味着混乱和秩序的重构，神并没有指定一个具体的存在带领他们走出灾变，而是预言会有八位候选者出现，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既然哲哲为主的神圣教廷能够支持自己同种族的候选者，那么兵王赫稀同样可以选择赫稀候选者作为自己支持的对象。 只不过，对于赫稀候选者的支持，兵王赫稀原本并没有打算做到今天这个程度。 他本来是想给赫稀候选者提供消息和强大的武器，然后在适当的时候让赫稀候选者以自己的身份站出来跟那个哲哲候选者分庭抗礼就可以了。 听闻永恒之塔有人打造出了传奇等级的站枪，兵王赫稀就带着赫稀候选者到永恒之塔一趟，拍下了这件兵器。 这样，赫稀候选者等于在持有持有兵器的情况下，可以拥有三种不同的元素力魔法攻击手段，对赫稀候选者的武力是一个很好的加成。 算是对等神圣教廷给哲哲候选者配置了一整套传奇铠甲和兵器的意思。 他还给了赫稀候选者一笔钱，一个储物手环。 对方因为需要去寻找解决灾变方式的信息，本来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就要和他分别了，但是却突然说是得到神的指引，有关键的物品在遇到的女天狐身上。 在搜寻无果后，兵王赫稀猜到了女天狐们携带着，但是不会被他们找到的东西——天狐玉碎片。 携带天狐玉碎片的天狐族，不是天狐族支系的首领，也会是天狐族首领的继承人。 兵王赫稀并没有打算介入天寂之原即将展开的争斗，只要天狐天雪把天狐玉碎片交出来，他也没有什么杀死这个女天狐的打算。 毕竟，杀死这个女天狐动静小不了，龙威对天狐天雪的实力判断不了，那是因为天狐天雪的实力在龙威之上，但是兵王赫稀能感觉到这个女天狐实力不俗。 真要把这女天狐杀死，必定会有后续的麻烦。 但是天狐天雪对他的团员使用了魅惑，而且成功了，然后差一点就成功逃出他的掌控范围，这就让兵王赫稀产生了杀心。 因为这会削弱他兵团的威名。 第36章 以杀死对方为目的而使用的魔法和以困住对方以实现控制的魔法，施展出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魔法。 兵王赫稀决定了要取天狐天雪的性命，攻击的方式和频率瞬间便发生了改变。 巨大的魔法阵出现在天狐天雪的四面八方，然后长枪如同密雨一般从她的上方落下，她脚下立足之处，尽是墨色尖刺，两者几乎是同时出现，直接就是置她于死地的杀招。 天狐天雪的身上燃气红色的光焰，竟然是把自己与火元素魔法融为一体，自己的身体就是魔法，魔法就是自己，兵王赫稀的魔力虽然强横，却在不能击穿她。 但是从双方攻守之势就可以看出，天狐天雪在尽量的不让自己的元素力消耗得太快，因为她一旦不能坚持，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但是坚持下去也不过是困兽之斗，兵王赫稀的攻击频次如此之高，却源源不断，不见衰竭。 天狐天雪用自己的冒着红色光焰的身体，冲出兵王赫稀的攻击圈，竟然是要顶着密集的攻击，要转守为攻了。 一个黑色魔法阵挡在天狐天雪以身化作的红光面前。 天狐天雪即便凝聚了极高浓度的元素力在自己的身上，并且火焰强度极高，也无法突破这个魔法阵来到兵王赫稀的面前跟他进行肉搏。 她的判断没错，兵王赫稀的魔法既然是造型魔法，那么他的肉博能力，是不如已经火焰化的自己。 但是差一点，她还是不能近身。 如果她死了，天狐玉的碎片也会被兵王赫稀所得。 既然如此，不如孤注一掷。 在千寂之原传说的战争中，天狐玉就是因为作为攻击手段，然后被赫赫集体挡下后发生的碎裂，也就是说，天狐玉本身，是可以用来进行攻击的。 所以，天狐天雪在被黑色魔法阵挡住、离兵王最后两米的距离，她一张嘴，一块洁白的碎片被红光包裹而出，蕴含着极为强大的魔法能量，是神圣遗物级别的威能。 第37章 这白色的碎片直接突破了黑色的魔法阵屏障，兵王赫稀在这一刻已经用了相当数量的造型魔法，想要挡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必须要有强大魔力持续造型防御。 而天狐玉碎片这一击太强、太突然，对于兵王赫稀来说，要想做到已经要来不及了。 突然，空气中的粒子发生了极速的变化，空气仿佛被从上而下分开，一道黑影循着这分开的空气从上方落下。 那落下的速度快得惊人，而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战斗中的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都因此完全来不及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做出反应。 天狐玉的碎片消失了。 那强大的威能一瞬间已经无影无踪，魔法相斗到了这个生死血刃的阶段，兵王赫稀本来已经做好了要拼着重伤把天狐天雪杀死的打算。 而且由于天狐玉神圣遗物的等级，他在刚才那一瞬，也是有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窒息感。 能够成为兵王赫稀，他当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怖感觉，但是在他成为灵阶存在之后，这种威胁他确实还是第一次遇到。 但是这一下，不知道这道黑影从何而来，为什么他和天狐天雪都完全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而此时，那个黑影，显然是直接击穿了地面。 没有了天狐玉，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都停下了他们的动作。 虽然对方可能是救了自己一命，但是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的第一选择，都是直接以魔法去击穿对方的落点。 天狐火和暗魔法穿透地表，瞬间贯穿洞穴，但是却没有他们所想的惨叫声传来。 被天狐火和暗魔法击穿的地面形成了范围不小的塌陷，兵王赫稀跳落其中，然后看着以塌陷为中心四周出现的孔洞。 如果这个抢走天狐玉的不知道什么种族的存在没有死，那必定是沿着其中一条道离开了。 但是，这里的孔洞太多太多，四通八达，对方到底是在哪条通道离开的，根本没有办法判断。 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都陷入了沉默。 没有了天狐玉，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生死斗的理由。 这算什么回事？ 到底是谁？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火中取栗、虎口夺食？ 真是好大胆！ 兵王河西对着那些孔洞再用了一次魔法箭矢，但是这些孔洞都是花毛鼠挖的，并不是那种一条道直通尽头，没有弯弯绕的地道。 其实在沈若看来，这件事他可没有不厚道。 虽然说确实他抢夺了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一个想要、一个想保的天狐玉碎片，但是他造成的结果是分明是天狐天雪因此不用被兵王赫稀再接着逼迫，他们双方也因此全须全尾。 兵王赫稀刚才那个情况，恐怕拿下天狐玉也要重伤，沈若其实大可以等双方两败俱伤再跳出来全收。 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都是东方传统中的陈词滥调了，这里除了龙威没有其他观察者，就算是等他们都重伤濒死来捡漏又怎样？ 沈若只不过觉得，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生死相斗的理由，既然他正好需要天狐玉碎片来证明一些事，且这个东西是任务物品，那么早一点拿到也不是坏事。 天狐天雪是极美的天狐，血糊一脸这个观感可不太好。 兵王赫稀怎么说也是拍了他做的龙火战枪的赫稀，等于给他解决了一大笔资金问题，合着就当日行一善，保护尘沙大陆的物种多样性了。 虽然说天狐不是只有天雪一个，赫稀也不是只有兵王一个赫稀，但是这两个怎么说都是难得的存在。 这就好像大闸蟹很多，但是一斤重的大闸蟹，那还是很稀有的！ 他内心这个比喻天狐天雪和兵王赫稀不知道，如果是知道的话，大概会忍不住把他抓出来挫骨扬灰。 虽然沈若自认为保护了尘沙大陆的物种多样性，但是他可没有低估这两位气头上的杀伤力，跳下来破开地面进入到花毛鼠的地下迷宫后，他就将自己的时觉进行了调整。 在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被打断并且回过神来之前，已经在地下爬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尽管如此，兵王赫稀第二下魔法箭矢打过来还是让各个地道产生了一些坍塌，沈若腿都被抖落的土埋了半截，好在这里的土质松软，虽然狼狈*，但是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在地下爬出足够的距离，在沈若觉得自己都要呼吸不畅的时候，他终于爬上了地面。 这个地方已经到了巨木之森的边缘，他找了一棵树，爬到树上。 这里不能用母星地球上的方式，通过树影来辨认时间还有方向，他只能通过爬到高处，看着远处城镇所在来定位自己的所在，然后确定接下来离开的路线。 沈若已经告诉龙威，如果有意外的话，在永恒之塔到不死谷路上的一座城镇等他。 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在没有能把突然出现的变数找出来之后，倒也没有马上离开。 双方通过对方的魔法攻击都看明白了突然冒出来的抢夺者显然既不是兵王赫稀的团员，也不是接应天狐天雪的天狐。 “倒也不用赶尽杀绝。”看到兵王赫稀二次使用箭矢魔法，天狐天雪突然叹气开口。 她本来就很美，此时经历了一场战斗，美天狐发丝凌乱，别有一种风情。 “既然敢这么做，就要做好被兵团追杀到死的准备。” 天狐天雪笑了： “刚才我的那个攻击，你有多少把握躲过去呢？最少也是重伤吧？就算你能反杀我，他在我们都重伤之后再来补刀，恐怕我们两个死在这里，等到尸骨凉了，我的族人或者你的手下才能发现吧？” 天狐玉碎片是神圣遗物，作为天狐，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到死，她是不能轻易交出去的，但是现在被拿走了，虽然说她必然有责任，但是却也松了一口气。 她是用生命保护过神圣遗物的，面对兵王赫稀也没有退缩，这件事兵王赫稀在场，她在族人那里，也能交代得过去了。 如果可以，她当然不想死。 兵王赫稀又怎么会不知道刚才那个抢夺者如果晚一点再出手，他和天狐天雪就已经没办法站在这里说话了？ 但是他是兵王赫稀，就算对方不想取他们的性命，甚至可以说是达成了一个对他和天狐天雪来说最好的结果。 从事情的本质来说，兵王赫稀只是选择支持赫稀候选者，毕竟根据神遗留的意志，他们应该支持候选者去带领大陆免于大灾变，支持是支持，给钱给物给信息，这都是支持。 不违背神的意志就可以了。 不是要为了一个认识没有太久的候选者搭上性命。 但是他不要面子的吗？ 他之所以第二次用魔法箭矢，主要也是要给对方一个警告，让对方知道，不要以为自己救了他一命，他就会感恩戴德。 不过，当时的天狐玉碎片正在释放出强大的来自神圣遗物的威能，并且是用作攻击手段，对方是怎么能够直接让这能量化为无形的？ 第37章 沈若并不知道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的谈话，也不知道他们在谈话后其实已经放弃了追袭自己。 兵王赫稀的第二次攻击还是很有威慑力，导致沈若在前往下一个城镇的路上一直保持高度警惕。 从这里走到和龙威约定城镇不远也不近，最大的麻烦是储物戒指他丢给龙威了，而且一路上也没有别的城镇可以补给。 他鞋子也没穿，好在衣服是可以通过水元素晶石和衣服上绣着的魔法阵进行清洁的，但是他现在灰头土脸，就算衣服干净，也一看就是在泥地里爬出来的样子。 没有了巨木之森的遮蔽，他没有走在主干道上，这边是一片片开辟出来的田地，从作物的整齐划一程度来看，显然是人为种植而不是野生的。 尘沙大陆也有面包，就算没有小麦，也是会有类似的作物。 沈若就是沿着这些田地在走，根据他的目测，要走到约定的城镇，大概需要走两天一夜。 之所以没有用水晶联络龙威，是因为在这个地方从空中要看到他一个渺小的人族，实在是有点困难。 定位这种事情，靠说的好像用途不大。 来到这里之后，这是第三次长时间饿肚子。 第一次是没办法，第二次是飞往永恒之塔的路上因为睡着了倒也还好，这次，算了，不提也罢。 两天一夜对于沈若来说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尤其是这里的空气中的粒子是富含能量的，只要能够充分运用吐纳的方法，沈若觉得自己的极限大概在十天左右。 这里的十天左右指的不是十天不吃饭会死，而是十天不吃饭保证自己还能进行基本的活动没有障碍。 饿到昏迷、没有力气不在沈若认为的极限范围之内。 第二天夜里，他终于走到了和龙威约定的城镇。联络水晶倒是被他拿出来了，因为这几天在巨木之森，他和龙威经常是分开活动，所以为了方便，就随身携带了。 第38章 “咦，你已经到了？”龙威激动的声音从联络水晶里传来，“哇！你等着，我出去接你！” “接我就不用了吧？报旅馆名字，我过来。” 龙威稍微变得节俭的习惯没能保持太久。 毕竟，龙的爱好就是财宝和奢华。 龙威选的旅馆是小城镇上条件最好的，给沈若开了门之后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有一大堆内容想和沈若交流，不过，沈若制止了他： “有什么话，等我洗澡出来再说！” 他现在可是头上能抖落三斤土的人！ 龙威即将要说出口的一肚子话只能憋回肚子里。 等到沈若从洗澡间出来，龙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那天看得我好提心吊胆！” “不是让你看到情况不妙直接飞走吗？”沈若疑惑，这家伙没有执行？ “没有，太紧张刺激了，我不敢动也不敢飞，结果就错失了你说的最好的飞走的机会。但是有一件事情你预料错了。” “哦？”沈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预料错了什么。 “你说要是天狐用天狐玉碎片做攻击手段的话，你会试试，还说你得手的话，兵王赫稀或者天狐一定会到巨木之森搜索，但是他们没有唉。” 连巨木之森都没有搜索的话，那么他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赫稀之类的就不是因为他足够谨慎，而是因为对方放弃了搜寻。 这点倒确实是在沈若的意料之外。 虽然他没有不厚道，但是天狐玉碎片对天狐天雪和兵王赫稀看起来明明都很重要，都要为了这个东西生死一线了，结果居然放弃搜寻，这是沈若没有想到的。 看到沈若在思考着什么，龙威又继续说，毕竟他想说的话可太多了：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首先没有想到你真的会跳出去！ 然后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通过抢走天狐玉碎片制止了他们生死搏杀！ 第三件事就是我完全想不到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天狐玉碎片当时是在攻击状态吧？！ 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啊！是不是跟把我的火给弄没的那次是一样的？ 要是那样也太强了吧？” 嗯，其实并不是。 是守门徒给的初始装备耳钉。 沈若虽然在龙威眼里很强，但是其实龙威对他有误会，沈若知道自己要和人武斗不弱，但是并不是龙威想象的那种强。 沈若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其中一个规则，就是关于神的部分，是存在着法则压制的。 耳钉作为守门徒给的，神留下来的为了在尘沙大陆收集任务物品而给予的尘沙境初始装备，是属于法则压制金字塔顶端的东西。 因为神圣遗物的等级，根据龙威的说法，是这个世界上稀有度最高，品质最好的东西。 而百科全书按照沈若给的来源，龙威也认为是神圣遗物，所以它能够不需要储物戒指手环一类的物品就能自由的出现消失，在龙威看来就很合理。 同样，天狐玉碎片也能被藏在天狐天雪的体内。 但是沈若清楚，其实百科全书是存放在他的初始装备耳钉里的。 选择耳钉，是因为足够小，不容易被人发现。 在当时守门徒给他选择的界面里，也没有耳钉，是他提出之后，守门徒才配给的。 他会提，其实就是想打一个盲区，如果遇到其他候选者，对方如果是没有意识到可以自己要求收纳品，那么只会看他的戒指、手环、项链这些出现过在界面里的东西。 他至少现在并不想在一开始就进入到其他候选者的视线里。 也就是说，其实这个初始收纳物品，究竟是什么样的外观，是可以由守门徒决定的，只要这样东西存在。 之所以列界面给他们选一选，只不过是给个选择方向而已。 而耳钉可以收纳百科全书，也可以收纳一切任务物品，只需要在接近并且没有其他人碰到物品的情况下，以收纳百科全书的同等方式来把它收入到自己的耳钉里就可以。 实际上，百科全书每次收纳的时候，也都没有接触到耳钉。 所以沈若其实只管跳下去，一击破开一个等身大小的地洞贯穿到花毛鼠的地下迷宫才是这一下最核心的难点，至于天狐玉碎片这么强大的威之所以能瞬间被化解，那是耳钉的功劳。 但是这个事情吧，不好直接告诉龙威。 “事情和你想的有点不一样，总之结果还算不错而已。” 沈若很平淡地把龙威的激动给带过去了。 不过这让沈若在龙威眼中看起来更厉害了。 看看，这么牛逼的事情，居然轻描淡写就翻篇了！ 沈若可不管龙威想什么，让龙威从储物戒指里拿了两块干粮出来就啃。 “对了，这里出产一种很好喝的饮料，我下去买！” 龙威看着沈若吃干粮，想起来这个小镇的土产，一种城镇周边居民自制的饮料，他也是到了这里之后，被热情的店老板推荐试了一试，觉得特别好喝。 沈若看着龙威旋风一样的跑出去买饮料，但是没过一会儿又卷回来了。 而且饮料也没买到。 “什么情况？” 总不能是钱没了吧？ “兵王赫稀，我看到他们了，不会是来找你麻烦的吧？！” 龙威如临大敌。 “不会。”沈若看着龙威一惊一乍的，干脆伸出手，“饮料叫什么名字？给我几块银币，我下去买。” 龙威将信将疑地把银币递给沈若： “百香草啤花饮，真的没问题？” 沈若拿过银币，把银币举到龙威面前： “你不放心，就在楼上看好了。” 说完把银币揣进兜里，出门下楼。 龙威赶紧跟着过去，饮料在旅馆一楼的前台就有卖，是这里每个旅馆店铺都必备的销售品。 沈若走到楼下，龙威还在楼梯上方探头探脑。 旅馆老板正在为难地拒绝兵王赫稀： “不是我不想赚钱，是今晚上已经有人住进来了，要清场给你也得等明天。” 虽然不知道兵王赫稀为什么这个点才来到这座城镇，又为什么决定住这个旅馆，但是沈若确定，他应该是没有能看到自己的脸。 他不但穿了那件普通斗篷，而且确定自己是背对着兵王赫稀的脸跳下去的。 就算有能看到他脸的机会，那也是天狐天雪，但是他当时的速度很快，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双方的注意力又完全在彼此身上，所以能看清的机会也不大。 “一共住进来几个人，用了几间房？” 旅馆老板突然看向沈若。 沈若不明白为什么旅馆老板会看着自己，露出了一个有点困惑的表情。 龙威因为要等沈若，所以一直开的都是两张床的双人间，然后今天非常巧，这家旅馆居然只有龙威开的这间房在使用。 而沈若到了之后直接跟旅馆老板报备了一声，所以旅馆老板才会看着他。 “嗯，就他和他的朋友，开了一个双人间，要不你们协商？” 旅馆老板赶紧把皮球踢了出去。 旅馆外，天狐天雪还有另外两个女天狐，以及兵王赫稀所带的其他赫稀都在。 这就很神奇了，他们是一笑泯恩仇了吗？ 第38章 沈若不知道的是，他考虑到了天狐玉碎片有可能不是任务物品，天狐玉才是，但是赫稀候选者没有想他那么多，他想全收集，主要是为了之后牵制并和其他候选者博弈。 在没有了天狐玉碎片之后，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暂时没有了冲突点，甚至，有了合作的可能。 无论是一个雇佣兵团长，还是一个携带天狐玉碎片的女天狐，他们代表的往往不止是自己。 兵王赫稀已经承诺了要帮助赫赫完成他发布在永恒之塔的任务，完成之后赫赫族支付他和永恒之塔等价的金币和天狐玉碎片一片，理论上，兵王赫稀比其他接任务的团队都更强。 而且，大概率不会有比他更强的存在会接下这个任务了。 当然赫赫提出，他们是不会支付违约金并且叫回已经出发的团队，这些团队有一部分已经到达了不死谷。 天狐天雪本来就是为了寻找可以让她随队的任务队伍而来，这个任务队伍是兵王赫稀，虽然危险，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按照兵王赫稀的说法，他需要天狐玉碎片，能集齐最好，不能他倒也不强求。 之所以要追杀天狐天雪，更多是因为天狐天雪挑战了他的权威。 只是天狐天雪是近灵阶，而且天狐玉碎片能够用这种方式完成袭击是他没有想到的。 带回了天狐天雪，天狐玉碎片遗失是另一件事。 但是在天狐天雪这件事情上，兵王赫稀的权威已经得到了维持，不会影响到他雇用兵王的声望。 第39章 至于天狐玉碎片，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倒是达成了一致，说是在两人的决斗中变成碎末，没有办法拼回来了。 由于天狐玉有过碎裂，所以碎片再碎，变成粉末这个说辞，倒是被其他人都接受了。 毕竟，这是灵阶和近灵阶的生死对决。 而发生了这样的事，选择这样的说辞，是对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的最优解。 对于兵王赫稀来说，虽然夺走天狐玉的人实际上是解了他和天狐天雪的局，甚至可以说是救了他一命，但是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夺走志在必得的东西，这件事说出去可绝对不光彩。 对方选择那样的出击方式，想来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所以一定不会声张，既然如此，那么他就成全对方好了。 对于天狐天雪来说，遗失天狐玉碎片，有可能动摇她在族中的地位，但是如果天狐玉是在兵王赫稀强势出击，双方拼得力竭之后生死一线碎掉的，那就不一样了。 能够对兵王赫稀斗得五五开的女天狐，就算暂时没有天狐玉碎片，也不会受到太大的质疑。 当然，其实她在天狐族中的处境并不好，地位也很不稳固，从她这次不得不亲自带着两个女天狐到永恒之塔来这件事就可以知道。 这次赫赫抛出一块天狐玉碎片作为诱饵，天狐们有不少都盯上了这个任务。 最重要的，还是关于天狐族中相信自己的族群会出现一位“贤明首领”，终将在赫赫千年祭典的时候，重整族群，化零为整。 而拥有更多的天狐玉碎片，将会被视为“贤明首领”的可能性就更大。 这是天狐玉一个仅属于天狐族的秘密属性决定的，变成碎片后，它仍然具有这样的属性。 虽然自己随身携带的天狐玉碎片没了，但是天狐天雪和兵王赫稀商定，她提供其他拥有天狐玉碎片的天狐的信息，并且协助兵王赫稀完成赫赫发布的任务。 别看这个任务是由和天狐族有着恩怨的赫赫族发布的，赫赫族这个任务的目的，显然就是想要天狐族的参与。 利用天狐族对天狐玉碎片的想法，让他们参与祭典的成员能够顺利的进入千寂之原。 对于会暗中跟随他们的天狐，或者和任务团队达成某种协议的天狐，如果顺手，就可以在路上解决掉对方。 毕竟，他们图的是任务成功后，能够从永恒之塔领到的天狐玉碎片，而要保证这些天狐在领天狐玉碎片的时候，不起心将天狐玉碎片占为己有，这都得是天狐首领的亲信。 而且，为了避免这些天狐不上钩，赫赫把发布任务的时间进行了提前，这是保证天狐们理论上拿到任务奖励之后，还有时间去做他们的事情。 当然，他们还留了另一块天狐玉碎片，天狐们相信，这个碎片，赫赫们会用在祭典前后拿出来，目的当然是为了让天狐们争夺，以无力去管赫赫们开展祭典。 当然了，顺便看到天狐们争得头破血流，如果这个时候整个族群都处于一个非常支离破碎的状态，相信赫赫会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 其他的天狐玉碎片持有者都没有亲自到永恒之塔来接任务，只有天狐天雪来了，这足以证明她有自己的苦衷。 现在她和兵王赫稀短暂的合作关系也很脆弱。 她对兵王赫稀提出的协议是如果进入千寂之原后，遇到其他有天狐玉碎片的天狐，能从对方手里获得天狐玉碎片，这片天狐玉碎片就归她所有，完成任务的天狐玉碎片和赏金则归兵王赫稀所有。 如果没有遇到，她希望能够将任务完成后的天狐玉一分为二，分一半给她，赏金归兵王赫稀所有。 不过兵王赫稀对此不置可否，前者兵王赫稀倒是表示如果确定能得到两片天狐玉碎片，可以分一片给她，但是把现有的天狐玉碎片一分为二，兵王赫稀可没有同意。 沈若可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还有兵王赫稀与天狐天雪的谈判，以及他们各自都还有隐瞒的情况下组成这种随时可以破碎的队伍。 他只当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在没有了天狐玉碎片的纷争之后，兵王赫稀终于懂得欣赏女天狐的过人美貌，以及女天狐作为一个近灵阶也学会了欣赏兵王赫稀。 不过，眼下麻烦的是，兵王赫稀正在找他谈判： “人族，你们今晚酒店住宿花了多少钱？我出双倍，麻烦你们移步到其他旅馆可以吗？” 沈若不得已转头去面对兵王赫稀。 并且深刻地感觉到了人族被称为不被眷顾的种族的原因。 他在母星地球的东方人中，身高算是还不错的，但是居然只到兵王赫稀的肩膀，甚至天狐天雪都比他略高。 而身量也有差距，他大概只有兵王赫稀的肩宽的四分之三。 对方在跟他协商的时候，虽然用了麻烦这样客气的字眼，但是说话的语气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兵王赫稀的声线也丝毫没有因为不久前刚刚经历了擦肩而过的死亡而变得谦逊半点，还是带着那股子狂味儿。 古铜色的皮肤、身上遍布着的代表实力的黑色纹样、野性俊美的外表，线条流畅的肌肉，像是随时可以猎杀动物的豹子。 对方是个弱小的人族，不管有没有听过自己的赫赫威名，都不需要释放威压，单是种族差距就足够让对方识趣离开了，何况他还答应赔给双倍的房钱？ 兵王赫稀对于让这个人族更换旅馆很有自信，不过这个人族看起来有一点眼熟，但是他一时之间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没想到，眼前这个弱小人族居然转头去问旅馆的老板： “老板，这里住宿多少钱一个晚上？” 自己这是被无视了吗？旅馆老板本来已经觉得皮球踢出去了，没想到对方居然不回答兵王赫稀的问题，反而来问自己住宿的价格问题，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你们那个房间是10银币一晚上。” 沈若听完点点头，转过头来对兵王赫稀说： “你听到了，一晚上10个银币，虽然我可能挺像要饭的吧，但是我现在过了要饭的阶段，早个十天半个月的，我可能会同意的。” 兵王赫稀危险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沈若，这确实不是个太普通的人族，因为普通人族里很少有黑发黑瞳的，这是个有东方人族血统的人族。 但是稀有和尊贵是两回事。 稀有和强大同样是两回事。 东方血统的人族，和一般的人族比，无非是更弱小、更短命而已。 “那你想要多少。” 10个银币对于兵王赫稀这样住在城镇里必定包下整间旅馆的赫稀来说，确实不算钱，这里今晚上只用掉了一间房，如果能用钱解决，他当然不介意。 他不爽的地方只是在于这个人族居然在他的存在感之下还能跟他谈价钱。 而且态度既不是他见过的谄媚，也没有害怕，更没有退缩或者义愤。 从对方的口气、表情来看，纯粹只是觉得10银币太少了。 看这个人族的模样，最多不过二十出头，在青年的相貌中还带有一点不经世事的天真感。 兵王赫稀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族了。 在他遇到天狐天雪的广场上。 之所以没有想起来，是因为这个人族对比他身边的那个龙族实在是有够不起眼。 在排查究竟是谁带了赫稀候选者需要的物品时，他首先去排查了那个看起来就很显眼的高大龙族，以至于把对方边上的人族青年给无视了。 毕竟当时候赫稀候选者表态不是他们。 旅馆老板说了这是两位客人，一个房间，也就是说另一个客人就是那个龙族？ 那个龙族倒是一身西莱国贵族龙的打扮，龙族是非常富有的种族，这样看来，这个房间应该是那个龙族开的，看不上10银币也就很正常了。 第39章 既然是龙族订的房间，恐怕要让他们愿意搬走，要花的金币不会少。 兵王赫稀重新评估起让这个人族搬离旅馆的代价来。 那个龙族少年看起来还是一条没成年或者刚成年的龙，倒是没有什么威胁。 而且偷袭窃听一类的事情，龙族一般是不做的。 这个世界不乏一些奇奇怪怪的探听消息一类的职业，但是这些职业从来没有过龙族。 算了。 兵王赫稀做出了让步。 “除了他们的房间，其他房间全部给我。” 兵王赫稀对旅店老板说道。 沈若耐心地等旅店老板处理完兵王赫稀的入住，然后才拿出一枚银币对老板开口： “给我来两杯百香草啤花饮。” 龙威看着沈若端着两杯百香草啤花饮上楼，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内心对沈若的赞叹又上了一层楼。 看看，什么叫做波澜不惊啊！ 当着对方的面拿了对方想要的东西，结果还在对方面前一点不怵的晃悠。 第40章 对方那是谁啊？ 那可是尘沙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兵王！ 旅馆老板看着兵王赫稀看着沈若背影略带不郁的神色，赶紧做出了表示： “刚才那位客人点的百香草啤花饮是我们镇的特色饮料，你们一共有几位？我送你们一人一杯！” 兵王赫稀那可是解决了他旅馆今天的空置率问题，几杯百香草啤花饮不算什么。 “自己数。” 兵王赫稀拿了其中一份房门钥匙，直接上了楼，随后，其他的赫稀和天狐们也都进来领取了各自的房门钥匙。 旅馆一下子就有了不少人气。 累了好几天，吃饱喝足后，沈若也没有去听赫稀和女天狐们的墙角，而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几天下来，沈若收获还是挺多的。 首先是确认了第一件事，天狐玉碎片不是任务物品，天狐玉才是。 证据就是虽然因为收集到了一片天狐玉碎片，烙印每天特定时间产生的疼痛变得微弱，估计在遇到下一片天狐玉碎片之前不会变强，但是这个疼痛感依然存在。 现在还需要证明一件事，就是耳钉能不能隔绝其他候选者对任务物品的窥探。 沈若在推理了神的意图之后，倾向于不能。 不过，推论是一回事，具体是不是，还需要找机会暗中接近那个赫稀候选者，才能确认。 就好像他在推论天狐玉碎片如果中途被截，兵王赫稀一定会大肆搜寻巨木之森这件事并没有发生那样，沈若也不是神，并不能推论出所有即将发生的事。 如果是目前这种疼痛程度，倒也还可以忍受，只要确认对方不会打个照面就像在永恒之塔的广场上直接排查，沈若觉得就可以把这件事放一放了。 毕竟拯救宇宙之核这样的事情，按照守门徒所说的，并不看好他。 他的爱好也不是什么武斗竞技，他喜欢的只是了解世界、识文博物而已。 不过，要找到赫稀候选者进行测试自己的想法，免不了得跟兵王赫稀一路了。 兵王赫稀的目的地嘛，也挺好猜的。 既然自己已经听到了他要接赫赫的任务，他们现在又出现在前往不死谷的路上，那显然他们的第一目的地应该就是不死谷。 只要在前面一个集镇落脚，看起来就完全不是他们在跟着兵王赫稀了。 毕竟龙威会飞，他们会比兵王这一行要到得快。 龙威并不知道他们现在行走的路线会跟兵王赫稀重合，在沈若说了下一个要去的城镇的名字后，他二话不说带着沈若就飞了过去，然后在依葫芦画瓢找了个最贵的旅馆。 于是对龙威来说很不幸地，当晚上兵王赫稀一行来到这个城镇的时候，他们选择的旅馆又一次撞车了。 这次住旅馆的客人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兵王赫稀的团员挨个去敲门协商让客人换旅馆的事情，沈若个人觉得兵王赫稀坚持一定要把整个旅馆都包下来这种事情可能略有大病。 虽然，他今晚上确实打算听听旅馆里有没有什么对话，女天狐之间的，或者赫稀之间的，或者他们双方的。 但是像他这样能听到他们对话的人，只是清场旅馆内部那可是拦不住他的耳朵。 不过，确实在旅馆里，躺在床上听，那是舒服不少。 毕竟要使用耳识，副作用不是一般的大，实在是干扰音太多了。 等兵王赫稀的团员敲到沈若和龙威的房门的时候，沈若去开门，就看到对方一脸的“怎么又是你”，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关上门，沈若就看到龙威在床上笑得直打滚： “哈哈哈，你看到了吗，他那一脸仿佛吞了什么一样的表情！” 相比之下，沈若就淡定得多了，他对无关人等的情绪根本就不怎么在意，这时候正拿着百科全书在那儿看呢。 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地改变耳识的频率来听听旅馆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谈话。 这样的好处是不需要一直集中精神去应对耳朵里传来的各种杂音，但是又能尽可能地把握旅馆里各种动向。 不过大概是因为天狐天雪和兵王赫稀这些人也不是第一天呆在一起了，沈若没有从只言片语里面感受到有什么特别需要听的，龙威见他一直在研究百科全书，已经无聊的睡了。 实际上，沈若还觉得有点不方便呢，虽然他记性很不错，但是他学习的时候是喜欢做做笔记的，这个百科全书有时候介绍一些植物或者其他物品的时候，会介绍到这些东西的用途。 比如之前搜索的子母花，词条就会告诉你相对的成品药剂叫情人药。 然后搜索情人药，在百科全书上就会出现它的制作方法。 当然，有一些特别复杂的药剂，百科全书上即便写了，也不完全。 这本书虽然能提供理论知识，但是并不能帮助人成为合格的药剂师。 就好像沈若这种通过非常规的眼识在极短时间内通过观看学习就能会的，要打龙火战枪，也需要先看其他工匠怎么工作，而不是看着百科全书就能学会。 不过他本来就非常享受这种知识积累的过程。 这里的城镇里的居民生活都算规律，这个时候提高耳识也不再听到太多不舒服的声音，反而是那些附近的低低虫鸣，带着一种令人舒服的节奏交错起伏。 沈若在母星地球的孤岛上生活时，夜里有时候也会以自己居住的地方为中心，让自己的耳识延展开来，听远处森林里夜莺的名叫，和海浪拍打岛岸的声音。 不过现在混在在虫鸣中的，还有龙威睡觉的呼气声，旅馆里楼下执勤的人的脚步声，旅馆外面还有两个赫稀在时不时走动…… 忽然，沈若听到了一声压抑的痛哼，然后是隐忍而粗重地喘息，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痛苦。 声音就如同指纹，每个不一样的个体，会发出的声音，哪怕是同一个物种，都会有轻微的频率上的区别。 而现在这声痛哼，来自于那个张狂的兵王赫稀。 沈若跳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上有人，准确来说，是有一个赫稀的雇佣兵。 看到沈若走出来，这个赫稀的雇佣兵进入了高度警戒地状态。 “干什么的？” 说出来的话也很不礼貌客气。 “买点喝的，有问题吗？” 沈若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到，兵王赫稀站在他面前他也没觉得可怕的，如果对方现在能走出来的话。 这里的旅馆一般都是两层楼的建筑，他的房间在楼梯上来后的左边第二间。 他和龙威是先于赫稀和天狐到的旅馆，先挑的房间，因为楼梯出入口在二层偏右，所以沈若挑的这一间，位于客房的正中。 这里的城镇都不大，一个城镇里不过两三个旅馆，旅馆的配置基本上都是高、中、低，或者中、低两种。 因为永恒之塔才是这片平原的中心，到了永恒之塔，就会有大量的旅馆、酒吧，也不至于会非得要住某一家旅馆了。 永恒之塔周围很多方向都有更多的城镇，但是这条路因为通往不死谷，很少有人会到不死谷去，这条路只是为了不死谷的赫赫族往来永恒之塔的便利而修造的，所以沿途的城镇非常少。 这里的旅馆和永恒之塔比要差上不少，而且价格对于普通住民来说也不便宜。 沈若和龙威提前来到这里之后，沈若转了一圈，看了城镇里另一家旅馆的设施后，倒是很能*理解为什么兵王赫稀一定要找这间旅馆来清场。 只不过让步这种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既然上一次他们让了沈若和龙威，这一轮就干脆懒得尝试拿钱让他们俩走人了。 沈若本来只是觉得兵王赫稀非得搞清场几个赫稀住一个旅馆这种习惯有大病，但是现在看来，恐怕兵王赫稀是真的有病，只不过这个病…… 沈若现在的是在高度集中使用眼识的状态，空气中粒子的变化在他的眼中清晰可辨，兵王赫稀现在的状况都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房间之外的空气粒子。 第40章 这里的空气粒子是能够进行光暗转化的，夜里走廊上的灯，是通过光晶石运作的。 也就是光晶石中的能量会源源不绝地进入到空气的粒子中，让这些粒子不会持续处在“暗元素”作为主导的状态。 而此时，这些粒子中，暗元素不断地往兵王赫稀的房间内流去，观感上倒像是沈若在母星地球上古代小说里写的什么邪恶功法。 什么亡灵法术、吸星邪功一类的东西。 但是这个世界的元素力是不存在什么邪恶属性的，这点沈若倒是在这段时间的学习里已经了解过了。 只不过，根据书里对于种族年龄的描述，比对兵王赫稀的灵阶水准，再听听他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沈若很难认为他的等级是通过正常方式提升到这个水平的。 天狐族是寿命很长的种族，所以从外表进行换算的话，兵王赫稀大概也就是相当于人族的二十五岁左右。 第41章 当然了，这个世界的历法不同，所以这里的人族二十多岁就已经实际上和母星地球上的人族四十岁看起来差不多。 赫稀按照这个世界历法计算的二十多岁，外表看起来就是人族的二十多岁。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人族真的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消耗品。 而天狐，按照这个世界的历法计算，能活到这个世界的一百六十岁左右，所以，天狐天雪这样外表和兵王赫稀年龄看起来差不多的天狐，实际上可能这个世界的三十五岁以上的年纪了。 这样的年纪，放在人族就已经是白发苍苍了。 所以，学到的知识越多，沈若越为这个世界的人族感到叹息。 而他也明白，龙威的父亲为什么暗中下注，其实本质上，虽然龙威的父亲对他的能力也有所肯定，但是显然对神的游戏规则了解的不太清楚。 他不知道从候选者出现，到最终角逐出胜负到底需要多少时间，在这个过程中，人族的寿命是硬伤。 沈若这个外表在尘沙人族中最多就是十尘沙岁，是人族即将到达巅峰的年纪，但是呢？ 这个巅峰对于其他的种族来说，太短太短。 但即便如此，兵王赫稀在这个二十多尘沙岁的年纪，能够达到灵阶，还是非常强悍。 在百科全书上，和兵王赫稀齐名的教廷之主，在外表上看，已经有四十岁的样貌，而哲哲和赫稀，他们在尘沙历纪年的岁数对照的年龄外表关联度是很相似的。 现在，挡在楼梯出入口右边的赫稀，更是证明了兵王赫稀在进行什么修炼。 不过沈若只是确认一下自己的想法，并没有什么进一步窥探的打算，他跟这个走廊上值夜的赫稀说完话之后，就真的走下楼梯，到旅馆的柜台上买饮料去了。 虽然这个城镇不卖特色饮品，但是其他喝的却不少，沈若随便买了几瓶，在柜台上喝完了一杯，才抱着瓶子上楼了。 这回上楼的时候，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兵王赫稀门前空气粒子的古怪变化已经消失了。 算下来，前后持续的时间倒也不长。 他这算不算是知道了兵王赫稀的一个弱点？ 沈若随即又觉得有点好笑，他就算知道了，一没打算威胁二没打算针对三没打算拿来卖钱，好像知道也没什么用。 不过兵王赫稀显然是支持那个赫稀候选者的，哪天说不定就能用上这个情报呢？ 沈若在心里记了一笔，然后回到房间，这次是真的睡觉了。 第二天再往前出发，就到不死谷外围朝向永恒之塔这个方向的最后一个城镇了。 这个城镇里的居民明显变成了以赫赫族为主，夹杂着少量人族。 人族虽然很弱小，但是他们这一族因为从穴居种族变成能够在阳光下行走、生活在城镇里的种族很是不易，所以格外的吃苦耐劳。 很多其他种族不愿意做的需要大量耐心的行业，如今都是由人族从事。 他们创作的食物烹饪方式，也获得了其他种族的认可，毕竟，有谁会拒绝美食的诱惑呢？ 这个城镇就叫不死镇，是因不死谷而得名的镇子。 在这个镇子上，有一条街道是自由摆摊的，在这里散步的有不少人族与赫赫之外的种族。 而摊贩全都是赫赫。 由于没有什么需要赶时间的事，沈若已经在来的路上、龙威的背上舒舒服服地把关于不死谷和不死镇的功课给做了。 条目：不死谷 地名。 是尘沙大陆上位于永恒之塔到千寂之原之间一条深不见底的裂谷，传说最深处有不死生物，但是没有人见过它们。 裂谷呈倒锥形，两侧的崖壁上是各种非常稀有的植物和赫稀族支系的居所。 这些稀有的植物有些属于不死谷独有，大多可以用作各种药材原料，因此经常会有赫赫将它们拿到集市上售卖。 沿着裂谷生长着一种巨大但是针刺坚固且密集的荆棘植物，这种植物如同一道天然的墙，隔绝了不死谷与外界的联系。 这种荆棘植物还交织并遮挡住了裂谷上方，即使飞行在空中，也无法从上往下看到裂谷的面貌。 这是千寂之原战争后，战败并退守到不死谷的赫赫中最强的战士集体燃烧自己的生命而形成的屏障，被称作“荆棘之门”。 在荆棘之门的隔绝下，外界很难了解如今的赫赫族发展的状况，只有不死谷外的城镇——不死镇中还在活跃着的赫赫，能够证明这一族的持续存在。 条目：不死镇 尘沙大陆上位于不死谷出入口附近的城镇。 赫赫族与人族为主要居民的城镇。 赫赫族的成员主要职业是巫医或者药农，在他们中身份最高的是祭典萨满。 虽然祭典一千年才举行一次，但是祭典萨满是非常神圣的职业，只有每一代赫赫中灵性最高的存在才能继任。 来到不死镇的外来者，大多是求取产自不死谷的药材，或者是寻求赫赫巫医的帮助。 在战争的硝烟退去后，赫赫也会允许外来者进入不死谷的部分区域游览，以赚取超额收入。 来到不死镇的赫赫药农每年有一定的名额，可以带名额内数量的外来者进入不死谷。 通过百科全书对不死镇的描述，沈若猜测那些面前摆着一个个药箩的赫赫摊贩，就是拥有带外来者进入不死谷名额的赫赫药农了。 根据沈若的判断，赫稀候选者应该已经到过不死谷，他有可能已经接触到了之前赫赫发布的那个任务，那样他有可能会在不死镇和兵王赫稀碰头，也有可能会在不死谷里等兵王赫稀。 倒是天狐天雪，她应该是不会进入不死谷的。 沈若和龙威在逛的时候，已经发现城镇边缘有几个帐篷，一些天狐就在那里安营扎寨。 显然是在城镇里住旅馆都不受欢迎，更不要说进入不死谷了。 但是天狐玉碎片就在不死谷里，这些天狐应该是跟着其他任务团队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任务遇到了困难。 但是，关系到赫赫和天狐两个族群的任务，难度显然应该不止是b级，这应该是一个a级任务。 不过，沈若料敌以宽，毕竟，人族是整个尘沙大陆中最弱小的智慧生命。 虽然他本人自认为应该超过尘沙大陆的普通智慧生命的平均水准，但是如果把自己放进候选者里面横向比较的话，自己应该是最弱的吧？ 搞不好那个赫稀候选者，都已经完成任务了。 不过，如果完成任务，就不应该还有这么多天狐滞留在这里。 沈若母星地球历史上出品过的游戏有过研究，游戏里的任务往往还会有什么前置任务，当然了，如果是沈若所知道的那些游戏，去永恒之塔接任务就算是前置任务了。 但是尘沙大陆上真实发布的永恒之塔中评级为a的任务，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任务细节呢？ 沈若来到这里本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赫稀候选者的视野盲区接近赫稀候选者，以确认耳钉是否能够隔绝烙印的感应。 但是看过百科全书后，对于进入不死谷观光，反而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要不是需要等兵王赫稀帮他定位赫稀候选者，他现在就已经打算去和那些药农谈谈，多少钱可以带他进不死谷了！ 好在兵王赫稀没有让沈若等太久，不过这一次兵王赫稀没有在不死镇上耽误太多时间。 显然他已经在路上通过传讯水晶和不死谷里的赫赫进行了通话，他来到不死镇后，就有赫赫接应他进入了不死谷。 看来赫稀候选者并没有能够完成不死谷里的任务或者说是前置任务。 那个赫稀候选者看起来比兵王赫稀的年龄还要稍微大一点，外表大概沈若所知的人族中相当于二十八到三十岁这个年龄段。 候选者的实力一定比尘沙大陆上同种族的存在更强大吗？ 沈若也在好奇这一点。 如果赫稀候选者完成不了的任务，兵王赫稀完成了，未必说明他们实力的强弱，因为不是每个存在都能面面俱到，你比如让兵王赫稀去绣花，那他可能甚至连个人族少女都比不过。 只不过这样的话，大概可以说明，候选者对于这个大陆上同种族的存在，未必能够形成碾压。 要是兵王赫稀这种实力，赫稀候选者还能对他形成碾压，那未免有点太恐怖了。 第41章 以沈若这段时间对兵王赫稀的观察，兵王赫稀是有一种张扬霸气的气场，不过却基本上不会做过于多余的事。 同时，这显然是一个重视实力的赫稀。 要得到他的支持，显然不是仅仅因为“同种族”、“候选者烙印展示”就能做到的。 神遗留下来的意志以传说的形式流传在这片大陆上，这片大陆的种族无法对神遗留的意志违抗。 就好像即便是赫稀候选者选择神圣教廷作为新手村，那些哲哲就算跟赫稀不对付，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第42章 但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甚至送他点装备，也不能说明什么，比如给赫稀候选者一套稀有装备，再给哲哲候选者一套传奇品质的装备，神圣教廷有违背神留下的意志吗？ 没有。 但是他们实际支持谁，这就一目了然。 兵王赫稀能够做到帮对方收集天狐玉，让赫赫收回在永恒之塔发布的任务，就说明这个赫稀候选者是得到了他的认可的赫稀。 既然兵王赫稀是这个世界的灵阶存在，那么候选者至少也得是个灵阶、近灵阶才能得到兵王赫稀的认可。 否则，支持一个跟别的候选者一见面就落败的赫稀候选者，兵王赫稀的面子只会非常难看。 既然兵王赫稀已经进了不死谷，沈若也不打算在不死镇上浪费太多时间。 神秘锥形裂谷才是更值得探索的区域。 走到不死镇上的流动摊贩所在的街道，沈若找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年纪的赫赫，走到他的摊子跟前，挑起了他担子里的草药。 “要一点吗？”对方拿着一个很长的杆子，杆子的一头冒出雾气，不知道抽的是烟草还是什么草药，因为这雾气的气味闻起来并不像是沈若看到过关于烟叶味道的描述。 当然了，因为他过去生活的那座岛上并不出产烟叶，所以他也只在理论上知道这种植物的叶子，对于它燃烧或者嚼在嘴里的气味，都只存在于看过文字描述后的想象之中。 有点好奇，但是现在的要务，是通过赫赫卖东西的物价，来猜测他们带外来者进入不死谷的心理学价位。 “多少钱一把？”沈若问。 “300铜币。”赫赫说，“这个是保健洗澡用的。” 沈若看了一眼赫赫面前的筐里草药的数量，稍微进行了一下评估，给了一个价格： “我们想到不死谷看看传说中不死谷里面的景色，一个人10银币怎么样？” 这个有点年纪的赫赫看了一眼沈若，又看了看他背后的龙威，最后点点头，把本来摆出来的草药都收回了筐里，背上就往不死谷走。 赫赫因为古铜的肤色和身上如鸟图腾刺青般的红色纹样，给人以一种神秘而原始的感觉。 而不死谷缭绕的瘴雾、错落的地形和繁茂的植被，则加强了这种观感。 跟随着带路的赫赫，沈若和龙威来到了巨大的荆棘墙的面前。 赫赫带着他们所到的这个位置，这里的荆棘植物上的刺已经被削平了，而削平的位置中间，明显有和他身上的花纹类似的红色图腾般的图案，是赫赫族特有的魔法阵图。 赫赫将他随身携带的一样东西嵌入阵图之后，在墙面前，双手手指交错，然后似乎在祈祷，并且发出了一段很有韵律节奏的声音。 随后，这个图腾图案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道“门”，赫赫伸手去把“门”推开，然后带领着沈若和龙威走进了前往不死谷的通道。 这一段通道其实位于荆棘植物的巨大枝干之中，所以并没有什么景色，不过走到尽头后，被荆棘植物笼罩其中的巨大裂谷，就在沈若和龙威的面前，显露出了它的形貌。 倒锥形的裂谷给裂谷底部到上方之间带来了坡度，虽然是暗红色岩石为主的崖壁，但是崖壁上沿着坡度变化，形成了天然的巨石层阶，赫赫族的居住地就建造在这些层阶之上。 对面的巨石层阶上是赫赫族的建筑，而沈若他们脚下这一面的巨石层阶上，则是赫赫族开凿的岩壤药田。 这里的层阶上的岩石，靠近外围的一圈并不进行处理，而里面的岩石，则被赫赫们凿成了细小的碎块。 一些原本就是需要在这里的岩石环境下才能生长的药物，如果只生长在天然的环境下会非常稀少，但是移植到了他们处理过的岩石梯田后，便能得到相对高的产量。 这样的景观着实震撼，沈若也沉浸于眼前这个由尘沙大陆的自然界和赫赫们共同完成的裂谷奇观。 就在这时，领路的赫赫耳环“叮当、叮当”的响了两声，然后他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之间对面的赫赫建筑群中飞来了一只黑色的鸟。 这只鸟的身后拉出一串长长的黑线，飞到他边上之后绕着一旁的树转了两圈，然后落了下来。 那个赫赫纵身跳上了眼前这个鸟带出来的黑线，向着悬崖那端走去。 龙威要是变成龙形，因为巨大的身形飞到对面肯定是不好降落，不过他可以让自己上半身进行部分龙化，虽然一般龙都不会选择这么做。 哗啦一声，龙威赤着上身，背后长出翅膀，飞在带路的赫赫身后。 虽然沈若在巨木之森那里树木的手臂上穿行自如，但是这根黑色的线细得很，只有手指粗，龙威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沈若。 显然沈若并不用他操心，此时信步闲庭地走在他身后，在这根黑色的线上一副如履平地的样子。 到了悬崖那头，等沈若跳落下来，这黑线就消失了。 他们已经来到了赫赫的聚居地。 “我们这里是没有旅馆的，规矩就是谁带来的外来者，就住谁家。”赫赫对沈若和龙威讲解，“这几天我们赫赫会举行祭典舞蹈预演，其中水平最高的赫赫，会成为我们的祭典萨满。” “那看来我们来得很是时候。”沈若对带路的赫赫说。 “没错。”赫赫带着龙威和沈若到了自己的家，“你们打算呆多久？这里因为和外面的集镇不一样，所以每天需要给我两个金币。” “我们也还不确定。”沈若想了想，“能够每天结算给你一次吗？”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 把收费和结账方式聊清楚之后，赫赫带着沈若和龙威去房间，交代了各种使用须知、吃饭时间之后，就让沈若和龙威自由活动了。 “收费还不便宜，不是进来就行。” 其实本来龙威对金钱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但是这里的物价比永恒之塔的旅馆还要贵，在经历了一段没钱的日子之后，龙威还会得出不便宜的结论来了。 而且在他看来奇怪的是，沈若居然不还价。 “这里你目力可及，有什么地方可以可以采集食物吗？”沈若问龙威。 龙威还真被问倒了。 “这里这个地形构造，水怎么解决？” 沈若又发问。 龙威再次回答不上来。 “在城镇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物资获得非常方便，这里当然离外面的城镇并不远，但是你看，他们要把物资送过来，那还是需要花一点力气的。” 这才是沈若没有还价的原因。 在这种地方设置水系统、调配食物等等都是件比起在城镇要困难一点的事。 当然根据传说，这里曾经完全封闭过一段时间，可见这里是有食物产出的。 但是这个产出量一定有限，估计这些赫赫在那段时间里，也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 在赫赫到达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一支和赫赫同源的赫稀生活在这里，而根据历史传说，是他们收留了千寂之原来的赫赫，并且最终合并成了一支。 但是一路过来看到的赫赫，都是身上具有红色鸟纹样的赫赫。 而最早到达千寂之原，身体上的纹样发生改变的赫赫只有一个。 看来这个鸟纹样的基因，比赫赫原本的墨色纹样基因要来的霸道啊！ 沈若心里感叹，只能说，不愧是这个世界的设定，神的遗留高于一切？ 在不死谷里参观各种药材和景观时间倒也过得不慢，沈若注意到不死谷的赫赫居住区其实是有阶级分布的。 看起来他们相互之间都很平等，也不存在什么奴役，见面也都有相互招呼，但是这里的居住区的建筑，是越靠近那个深不可测的裂谷底部，越是建得越气势恢宏。 那里的赫赫时而会出入不死谷，沈若看到，跟带他进来的赫赫找了一只鸟拉个走钢丝一样的黑线不同，住在居住区深处的赫赫，是使用一种飞车出入的。 这种飞车造型有点像母星地球古老的贵族马车。 车的前面没有马，只有车厢，两侧有翼展，正前方原本驾驶马车的地方仍然是有驾驶员，但是这个驾驶员操控的不是马，而是有操作方向的轮盘。 能发布任务的赫赫显然不是这里普通的赫赫，不过祭典的排演上，沈若还是有机会能够接近赫稀候选者的。 而且在赫赫的活动上，又是对方的地盘，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立刻就兴师动众地排查。 和沈若预料的一样，赫赫的祭点排演就在转进赫赫居住区最下方的地方举行。 沈若之前已经居高临下的观察过，这个地方就在石阶走到最下一个石壁上形成的层阶所在的位置的最前方。 后方是几座非常高大的建筑，依次应该是祭祀的建筑和居所。 祭祀建筑在最前方，因为这是公共区域，而祭祀建筑到往石壁上层走的台阶之间，是一个天然石台。 第43章 其实这个石台本来应该更长，但是后面的部分用于做建筑，所以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方形的石基广场。 在广场的中央，立有一根攀缘着鸟形状的图腾柱，这大概就是千寂之原上那一根图腾柱的仿品了。 第42章 数名赫赫穿着祭典的繁复服饰，脸上带着面具，开始了他们的排演。 兵王赫稀还有赫稀候选者显然都在观演之列。 但是普通的外来者和他们显然并不在同一个观影位置，沈若也只能耐心等待、观察。 祭典的舞蹈是在对鸟进行拟态，这些姿态经过舞蹈者的演绎，看起来又多了一些神秘的意蕴。 等到表演结束，沈若用眼睛追踪着赫稀候选者的去向，并最终确定了他住的地方在哪儿。 由于沈若和龙威感兴趣的东西不太一样，所以提出分开游览显得合情合理。 龙威对裂谷下方很是好奇，得知那里并不禁飞，龙威直接就一头扎进去玩儿去了，并没有听到后面的提醒。 至于沈若，他只需要在夜幕降临之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去接近赫稀候选者的居所。 此前他已经将这里的建筑构造看得分明，这里的建筑是木结构的，屋顶的架设非常繁琐，用了不少巨大的木头。 普通的住处规模没有那么大，所以没有什么下脚的余地，但是赫稀候选者住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住所。 沈若这边潜伏着接近，龙威飞到裂谷下方，才发现，他是不能飞到真正底部去的。 这个倒锥形漏斗的底部，下面有一个直径大约十米垂直向下的黝黑洞穴，他的脚趾刚刚碰到，就已经觉得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从那里传来。 这寒冷居然能够直接穿透他龙爪上厚硬的表皮，而他在一个冷颤之下，居然对下方的洞穴产生了恐惧。 等到龙威回到赫赫居民家里的时候，发现沈若居然没有回来。 之前在永恒之塔的时候，分开行动也都是沈若回得比较早，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了还没见人影。 是有什么夜晚才出现的生物引起了他的兴趣吗？ 龙威内心嘀咕，一边去找饭吃。 在这里每天交的钱，已经包含了伙食费。 带他们进不死谷的赫赫在家，看到龙威出来找吃的，就拿出一个火元素晶石打造的炉子，给他加热饭菜。 “说起来你一看就是个少爷，对你的仆人很不错啊？”沈若没在，赫赫居然和龙威聊起了沈若，只不过仆人这个身份是龙威完全没想到的。 不过他虽然比较心大，却不是白痴，一想就明白为什么会造成误会了。 他这一身穿着打扮，都是从家里带出来的，龙的品味就是喜欢往豪华里整，但是沈若对于衣着完全不挑，尽搞朴素的。 不要说被怀疑是仆人了，诚实地说，龙威家的仆人都比沈若穿得好多了。 龙威正想着该怎么解释沈若不是仆人，因为如果是朋友，一条龙的朋友那么朴素，就更离奇了。 所以，早就提醒过他！ 买几件好的！ 龙的属性都要被整扭曲了！ “我们这里出入不容易，你还把他带过来，确实很平易近人。”赫赫像是没有注意到龙威的纠结，一边热菜一边说话。 “没有，他不是仆人也不用我带，他自己走过来的。你那天不是也在吗？” 说完龙威又想起来了，那天这个赫赫光顾着自己在前面走，头都没带回一下。 那条黑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承受一个赫赫一个人，一点也不弯也不抖。 大概是可以通过元素力改变硬度状态的东西，之所以是黑色的，是因为赫赫跟赫稀本来是同源的，暗元素魔法本来就是他们的主要的天赋能力。 “嗯。”赫赫对他的话没什么表示，“肉热好了，你先吃？” 龙威饿得很，他和沈若完全不是一个饭量，没打算等人，直接就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龙威站起来打算回房间，突然感觉眼前视线一阵模糊。 “怎么回事？” 龙威才问完，就已经失去了知觉。 沈若还没回来，就已经知道了事情要糟。他还在谨慎从房顶的角落绕行，就听到了谈话声，并且从谈话的内容，判断出了这大概说的是龙威和自己的事。 声音是从传讯水晶传来的，说的是已经龙已经被放倒了，问的是要怎么处理。 兵王赫稀让把龙给捆结实了，他马上就过去。 然后兵王赫稀和赫稀候选者就在他的视力范围内走过。 如果没有那通讯息，那沈若可以说是觉得得来不费功夫。 看赫稀候选者这面不改色的样子，就知道耳钉真的把天狐玉碎片的影响给隔绝了。 他的猜测被印证，同时这也表明，如果时间推进到一定程度之后，始终没有出现任务物品集齐信息的话，候选者相互之间很可能要进行残酷的生死猎杀。 环境不好，龙威还被抓了，自己这会儿回去，简直是自投罗网。 但是明明天狐玉碎片的事没有破绽，自己和龙威一路上也已经不止一次在兵王赫稀面前晃荡都没有引起什么问题，他们怎么突然就要把龙威放倒了呢？ 沈若百思不得其解，而且龙威的父亲是西莱国的领主，就算他们不知道龙威具体的身份，这也是一个西莱国的龙贵族，他们抓龙威能有什么好处？ 关键是，自己要怎么做。 沈若心里闪过不止一个假设和方案，但是最终，他决定就假装不知道有这回事，当作自己只是去逛了一圈不死谷看风景。 因为他的人设是一个普通的人族，根据他在永恒之塔的观察，可能自己在尘沙大陆甚至算是个瘦弱的人族。 他当然也有很好的肌肉线条，但是这是放在母星地球，东方人的标准里。 因为他的肌肉线条不是很粗壮的类型，而是恰到好处、没有一丝赘肉。 但是这是母星地球东方的审美标准。 尘沙大陆的人族，不知道是因为过去生活艰难，需要依据山体洞穴抵抗其他种族，还是因为这里空气中的成分和母星地球不同，总之他们的健壮程度看起来比起母星地球的平均水平要高。 要是在母星地球上，沈若走出去，少不了能得到不少爱慕的眼神和夸奖，但是在尘沙大陆？ 大概其他种族，看他的时候，可能心里上会觉得三个字——“白斩鸡”。 不过也不算坏，这是他现在很有利的保护色。 他们只是让捆龙威，龙威本身是没什么可图的地方，这点沈若相信。 而且龙威比较直来直去，不存在和赫赫间有什么过节。 如果是要威胁龙威的父亲，他们也需要个递话的，当然也有可能直接通过传讯水晶完成。 但是不管是哪样，如果是需要递话的，他们也不会把沈若怎么样，如果不是，他们应该也不屑于把沈若怎么样。 沈若在把来到尘沙大陆后所有发生过的事反反复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觉得自己除了打晕魔族那件事情以外，应该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 而那件事实在是因为他刚到尘沙大陆，时间太短，对这个世界的不同种族的实力差了解的太不够了。 他这样的人族，一击就打掉一个魔族，不被装裱起来当作标本围观才怪！ 想清楚之后，沈若原路退回，然后走回了赫赫的住所。 龙威被双手张开五花大绑在赫赫住所的客厅，沈若一进门，就已经有一把开了刃的武器从身后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居然还是他自己手打的龙火战枪。 难不成他们想的是让龙威去给他们当喷火龙？沈若这里还在想到底怎么一回事，就听坐在一旁的兵王赫稀开口了： “人族，有件事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别听他们的！他们还能杀了我吗？”龙威怒，“我……啊！” 话还没说完，肩膀上就被兵王赫稀给刺了一刀。刀给一般的人族用，估计都扎不破龙威的皮，但是兵王赫稀扎的一刀可就不一样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手法专业。 龙威话说到一半就被对方一刀子穿肩而过，他又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一个没忍住，已经痛叫出声。 “你和我说话，扎他干什么。”沈若不为所动地开口，“我还没说走不走，龙质，只有活着才有用。” 其实沈若知道，他现在这个表现已经和自己的人设不符。 作为一个弱小的有着东方血统的人族，他应该对这样的场面瑟瑟发抖，尤其对面是兵王赫稀，自己的龙族同伴还被五花大绑。 但是很可惜的是，他跟人接触来往的次数都乏善可陈。 对于在不同情景该有什么样的反应，那都是书本知识。 之前到岛上看他的人，沈若都没什么好恐惧的，那些人也不会在沈若面前露出什么恐惧的表情，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表演参照物。 第44章 实际上操作起来，他就更不是什么天生的演技派。 虽然兵王赫稀很强，现在局面非常不利，但是他并没有恐惧感。 没有，也就演不出来。 在兵王赫稀看来，这个人族应该是龙的附庸，连龙都不是他的对手，并且这一刀震慑意味十足，不管是不是如这个龙族所说，他们不是从属关系，这个人都应该感到非常恐惧才对。 毕竟，现在连空气中的粒子都变得沉重起来了。 结果，没想到这个人族居然无动于衷，倒是真有几分胆色。 不过这个人在之前旅馆里的表现，也是很镇定。 那接下来赫赫要求的事，可能真的能有几分眉目了。 “呵，人族，你不怕？”兵王赫稀打算再确认一下。 “我很怕啊。”没想到沈若居然这么回答。 “哦？你管你现在的表现叫很怕？”兵王赫稀挑了一下眉。 “嗯，是的，我已经怕到无法做出怕的反应了。”沈若回答道。 第43章 沈若说话的口气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眼下他说话是什么口气、什么看法也不在在场者关心的范畴。 他们关心的是，沈若到底要不要为了自己和龙威的命，跟他们走一趟。 “所以，作为一个要跟你们走一趟的人，我能知道自己去要做什么吗？”沈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看起来他的身份没有暴露，天狐玉碎片的*事情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么现在就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让眼前的赫稀和赫赫们兴师动众。 “既然你愿意走一趟，那么好处也少不了你的。”兵王赫稀说，“有一个地方，我们都进不去，需要一个身材瘦小但是身手过得去的人族试试深浅。” 沈若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一次合作而已。 只不过需要身手不错的人族，那就还是这件事对于普通人族来说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自己到底要不要演一下，弄那么几次有惊无险的失手才是关键。 但是，现在还是先要确认一下：“我身手过得去？” “那条龙说的，你那天是自己走过来的。”兵王赫稀的话让龙威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原来是从裂谷那头走过来这件事，沈若觉得还行： “那好吧，就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看到沈若愿意合作，除了龙威还是被绑着作为龙质以外，赫赫和赫稀对沈若都客气了不少。 一位赫赫给沈若说明了需要他去做的事。 准确来说，是他和兵王赫稀要一起去做的事。 他们要去到不死谷的最底部，寻找不死鸟的羽毛。 这是赫赫族到千寂之原举行仪式的必须品。 不死鸟的羽毛在远古时代就遗留在不死谷底，而不死鸟到底去了哪里没有赫赫知道。 赫赫的先祖正是因为带着不死鸟的羽毛游历到千寂之原，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一开始，谷底的不死鸟羽毛并没有那么难获得，因为赫赫的强者不少，而羽毛也有少数几根是落在谷底那些不那么细小的裂缝里。 到后来，发生了赫赫族和天狐族的战争。 当年的强者很多死在那场战争里，而他们中很多没有能够留下后代，这导致剩下的赫赫族群整体实力也下降了。 要想到达谷底，需要有灵阶的实力，这在过去，也是考验赫赫的萨满是否能够胜任赫赫族最高精神领袖的实力的一环。 但是如今的赫赫，没有任何一位达到灵阶，只能求助于其他的种族。 因为赫赫和赫稀是同源的种族，所以赫稀来做这件事，赫赫们也觉得更合适。 因此兵王赫稀给他们通讯之后，他们也就撤回了在永恒之塔发布的任务。 之后，赫稀候选者代表雇佣兵团下去过一次，但是赫稀候选者回来后告知谷底他能到达的地方，不死鸟的羽毛都已经被取完了，而他很确定更深的缝隙里还有，只是他进不去。 这就需要一个瘦小的但身手还不错的人族去办这件事。 实际上，女天狐和年幼的赫赫也有可能能够去做这件事，但是这两者一方是有种族仇怨，赫赫绝不想让女天狐进入他们的谷底，另一方则是赫赫的孩子，让孩子去做这件事，太过危险。 这件事在沈若听起来有语言上的陷阱。 既然需要灵阶的实力才能到谷底，那按照常理，他一个人族，他自己在尘沙大陆是什么实力等级他自己不好判断，但是其他种族不应该把他视为一个灵阶。 这大概才是为什么他们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去谷底的原因。 不过，这也就是说兵王赫稀有信心把他给带下去…… 而且既然有好处，那么谈判为什么不是先礼后兵，而是直接把龙威给抓了？ 看来是谷底的危险性，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很有可能，他只是一只小白鼠。 兵王赫稀一定是能去能回的，因为赫稀候选者已经去过了。 但是沈若就不一定了。 兵王赫稀有本事把他带下去，但是取得物品之后，不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不死鸟的羽毛。 居然也是个任务物品。 因为一听到这名字，沈若右腿连着腰的地方就一阵疼痛。 说不好赫稀候选者是不是拿了一根藏起来了，所以才会回来告知可以拿到的那些一根都不剩了。 就在他一边听不死鸟羽毛的来龙去脉一边想的时候，只听到赫稀候选者说了： “如果那里面有不止一根羽毛，请帮我多带一根上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在意这个东西是不是赫赫族祭典的专属，也没有回避赫赫，沈若立即意识到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赫稀候选者真的没有拿到不死鸟的羽毛，他之所以知道下面一定还有，就是通过烙印产生的疼痛感判断的。 这次是兵王赫稀而不是赫稀候选者和自己下去，恐怕也是在他看来这种疼痛会增加进出谷底的风险。 第二件就是赫稀候选者是候选者这件事，他显然也没有对赫赫们隐瞒。 因为只有这样，对方才能对他也需求他们的祭典专属物品没有疑义。 不过，沈若虽然内心有这些想法，表面上却一丝不露不显。 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赫赫也不是全无准备。 首先是衣服。 赫赫送来了一套衣服，告诉沈若，这是要去谷底必备的，让他换上。 然后还有一个口罩、一副手套、一顶帽子和一双鞋子。 沈若没有表示疑问，而是全副武装把装备给换上了。 这一身他也看出了一点端倪，不是说衣服有什么特殊，而是这是一套镶嵌了光元素晶石的衣服，手套、口罩、帽子、鞋子也都一样。 另外，还有一个收纳手环，里面装的也都是光元素晶石，然后送东西来的赫赫，还教了沈若怎么使用。 换好装束，沈若跟在兵王赫稀的身后，向裂谷深处走去。 正如龙威在飞行中感觉到的那样，这个裂谷的危险，是从那个倒锥的底部、垂直向下的不规则圆形的深坑开始。 这里最奇特的是，它的空气粒子中，似乎只含有暗元素能量，或者说，暗元素能量占了绝对的上风。 因为尘沙大陆的白天，粒子中的光暗元素会进行转化，虽然这其中的转化原理沈若并不能理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神定下的世界法则。 所以，这里的白天不存在什么“被光照到的地方比较明亮”这种设定，因为光就含在空气的粒子中，是一种微光，但是当粒子的数量足够，它就会帮助你看清周围的事物。 但是这个圆形深坑中的粒子，即便在白天，也是看不到一点微光，沈若很快便明白其中的原因，这里的粒子中可能根本就只含有暗元素能量。 而对于尘沙大陆的生物来说，普通的空气中含有所有类型的元素，因此，这种只含有一种元素的粒子，很有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对身体会产生伤害的粒子。 但是要下这个深坑，却又不可能不呼吸这种空气，所以装备上的光元素晶石，都是为了抵御这种粒子带来的伤害而准备的。 至于收纳手环里的光元素晶石，那很有可能是这套装备上的光元素晶石可能根本不够消耗的缘故。 连兵王赫稀这样天生使用暗元素魔法的种族，都换上了光元素晶石的全身装备。 从这里开始，就没有赫赫开凿的陡峭石阶了。 为了节省他们的体能，赫赫们是用了一辆飞车将兵王赫稀和沈若送到圆形深坑的附近，他们只需要走一小段石阶，就来到了深坑的边上。 这下面不知道有多深，并且没有道路。 沈若正在想自己要表现到什么程度，才不至于和自己的人设太过不符，就看到兵王赫稀丢过来一个腰封，连着一个绳扣。 不知道这是闹的哪一出，沈若只能把腰封穿上，刚一穿上，兵王赫稀就用手穿过绳扣握住，把沈若直接给拎了起来。 第45章 沈若瞬间失语。 这种拎法，这一般人可能不是死于攀岩，而是死于内脏压迫。 这腰封把他给勒得难受得够呛，不过兵王赫稀可不觉得这算什么事，他拎起沈若的目的大概也就是试试重量，还要试试拎着会出现什么样的甩动幅度。 跟试着提沙包也没什么区别。 他拎着沈若甩了几下，确认了这款人族沙包的重量，会产生的晃动幅度之后，把一个极长的钉子拍进了巨石里，用绳子在钉子露出来的部分打了死结。 然后把绳子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腰上，随后，一手拎起沈若，一甩这长得不像话的绳子，往深坑中间一跃。 沈若被他抓起来甩跳这一下弄得胃部一阵不适应，随后在下落中，便感觉到了来自这种只含有暗元素粒子的影响。 下落到感觉到绳子扯住的时候，兵王赫稀猛地往悬壁中荡去，还不忘提醒沈若： “记得卸力。” 随后，他双脚往悬壁中一蹬，一手握着绳子，一手抓着沈若，沈若之前在空中已经略微调整了姿势，此时在被惯性甩到悬壁上之前，用脚踩了两下，就把力道给卸了。 兵王赫稀自己跳下来显然不需要搞这种虚的，还要用绳子那都是为了照顾沈若这个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拖油瓶的人族。 大概是因为赫稀候选者已经下来过一趟，对于这个坑洞的深度有了评估，加上兵王赫稀觉得要看看接下来还没有必要再使用绳子，于是他拿出一个镶嵌着光元素晶石的魔法道具，往坑底丢去。 魔法道具短暂地照亮了坑底。 第44章 这里离坑底确实不是太远，但是也不算得太近。 至少是普通人族跳下去一定会死的高度。 更可怕的是，这魔法道具照亮坑底的时候，沈若看到了那底下蛰伏着不止一只比人个头还要大的有点像蜘蛛的动物，但那绝不是蜘蛛。 因为蜘蛛的身体是软的，脚是毛茸茸的，而这个有点像蜘蛛的动物，身体被照亮的时候，对魔法道具的光亮产生了反光效果，腿脚也是如此。 他们的脚仿佛弯曲接触地面的部分，仿佛一把把闪动着漆黑光泽的利刃。 之前赫稀候选者来过一次，这些蜘蛛大概是欺软怕硬，不会对灵阶动手，所以现在还全须全尾的在下面趴着。 接着，兵王赫稀做的事，让沈若相信他大概没打算把自己活着带出这个坑。 兵王赫稀抽出一把刀，把绳子给划断了，随后，他使用了暗元素造型魔法，让地面上出现一根又一根高低不等的柱子。 他拎着沈若一个柱子接一个柱子的往下跳，落地之后发出一声带有威压的吼叫，然后地上的蜘蛛居然仿佛听懂了他声音中的威慑，悉悉索索地爬进石壁上的裂缝中。 兵王赫稀松了一口气，把沈若放下来，然后解开了自己腰上的绳子。 沈若被勒得也是不爽，这时候也把自己的身上的腰封给解了下来。 而且，他腿上的烙印已经开始感到了强烈的、灼烧的疼痛感。 实在不是一般的坑。 这时候，魔法道具的光元素晶石已经消耗殆尽，兵王赫稀提醒他： “从手环里把光晶石拿出来替换一下。” 沈若注意到，衣服上光元素晶石的光芒已经开始变暗，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如果光晶石耗尽，这里的粒子可能就能要了他的命。 光元素晶石的作用不是平衡，因为要平衡需要光、风、水、火、土五种元素之多，光元素晶石的作用纯纯只是中和、抵消暗元素粒子带来的影响。 实际上也没有完全能够抵消殆尽。 沈若已经让自己身上所有微小的会造成与周围交互的气孔都已经处于封闭状态，但是他还需要呼吸。 好在口罩上也有光元素晶石，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呼吸的过程中，鼻子都会感觉到轻微的刺痛。 为什么直接往下跳的原因也很清楚了，需要节约时间。 否则就他们下落、跳跃、落地、兵王赫稀驱逐类蜘蛛生物的这段时间，就已经导致他们装备上的光元素晶石上的光能量减弱到快要消失，如果循序渐进地下来，时间还真是不够。 沈若优先更换了口罩上的光元素晶石，更换方法赫赫教过他，并不困难。 然后接下来是衣服、手套、鞋子。 其实这些并不需要一一更换，而且如果全部更换，沈若很怀疑他们携带的晶石是不是能坚持到离开这里。 当然了，在赫赫或者兵王赫稀的眼里，大概出不去也就是沈若一个人的事。 沈若对于自己在他们眼中是个消耗品这点基本认知还是有的，已经打定主意接下来他单独行动的时候，只更换口罩里的光元素晶石，以保证续航了。 但是不能运用气，等于他其实现在进入的是类似他教龙威的那种“石化”的状态。 只不过龙威“石化”的时候，只能原地不动，沈若可以在行走的时候，依然保持这种完全停止交互的状态。 除了呼吸。 兵王赫稀也更换了自己身上的光元素晶石，然后在前面带路。 在这里看似底部，但是脚下其实还有一处又一处的能够继续向下攀爬的裂缝。 兵王赫稀带着沈若走到其中一处，指着那条缝，让沈若爬下去。 这时候的手套就有点碍事了。 但是这时候取下手套，难免显得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有点不符合人设，沈若只能戴着手套，贴着缝隙的边缘倒着往下爬。 说起来也奇怪，趴在坑底的类蜘蛛生物，居然没有个头小的跑到这缝隙里来。 沈若对于任务物品多少有了一点认识，有的是数量肯定不够的，比如天狐玉。 有的是不知道数量够不够，但是一定不是对每个种族都友好。 比如这里，是个赫赫的居住地，如果候选者里面有个哲哲或者天狐，要到这里来采集任务物品，简直够呛。 所以到最后，一定还是得合作或者是武斗解决。 缝隙向下的长度并不是很长，但是却会转向。 随着越来越接近不死鸟的羽毛，沈若腿上的烙印也是越来越疼。 紧接着，他终于看到，贴在缝隙里，有一根发着红色亮光的鸟羽。 将鸟羽收集到耳钉里，疼痛感顿时消失了。 沈若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不死鸟的羽毛，要去赎龙威，他还需要一根或者两根不死鸟的羽毛。 按照赫赫的说法，不死鸟的羽毛在过去在上面都有散落，至于这里有，是赫稀候选者这次探查的结果，他探查的方式显然是靠烙印的反应。 究竟是不是最后一根不死鸟的羽毛，沈若也不确定，但他希望不是。 拿到这根不死鸟的羽毛后，沈若继续往下爬，渐渐的，缝隙竟然变大了。 这漫长的缝隙下居然有一个可以弯着腰行走的空间。 顶上有一条条缝隙也都通往这里，大概是裂谷中的其他缝隙，不过这些缝隙有的更小，就是沈若也不能通过。 必须记住这里的位置才行。 沈若在可以开始弯腰行走的地方扔下一只手套，然后摸索着弯腰前进。 没有了烙印的指引，他也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不死鸟的羽毛。 他已经给口罩更换了好几次光元素晶石，为了节约晶石，他选择只给口罩更换。 因此，他在更换的时候必须闭气，否则就会整个呼吸道甚至肺部都会又寒冷又刺痛。 沈若在缝隙中呆的时间有点长，对于兵王赫稀来说，他最多只能等到自己光元素晶石耗尽。 没有了光元素晶石，天生具有暗元素魔法天赋的他当然更适应这里的环境，但是即便是赫稀，日常也是生活在一个正常的，空气中粒子元素力均衡的环境中的。 就好像对毒素具有耐受力和百毒不侵、甚至把百毒当成是补药，完全是两回事。 如果光元素晶石耗尽，这个人族想必是回不来死在下面了，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继续等。 他们本来一开始就是有打算把这个人族当作一次试验的消耗品，如果能够取到羽毛，那就是意外之喜。 这件事沈若当然也心知肚明。 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贸然改变自己的时觉，他也不是很有把握。 他调整自己的感觉也是有限度的，比如时觉的调整，最好是能够在打坐冥想的状态下，这样最为游刃有余。 在普通环境中，会有时间的限制，因为那样会让他体内的气快速消耗，只不过他可以通过与自然的交互获得补充，在这个世界，有这种带有特殊粒子的空气，这种补充会更快。 而现在，沈若没有办法在消耗的前提下得到补充。 因为这里的粒子并不正常。 好在，他终于看到了曙光。 他落下的这条能够弯腰行走的缝隙，是从他落下的地方两头都通向不知名的地方，沈若只是挑了其中一条，如果实在撞不到，他会打算在光元素晶石消耗到大半的时候回头。 第46章 现在运气很不错，还没有消耗过半，他就已经看到了前方的不死鸟羽毛，和一个在黑色粒子中散发着微弱光线的，蛋。 在这种只有黑暗的地方，除了他口罩和手里握的晶石外，居然还有光源，而且这个光源看起来和不死鸟的羽毛是同源的，这难道就是不死鸟的蛋？ 沈若弯着腰爬过去，那个蛋仿佛感受到有生命来到这里，居然自己咕噜噜地滚到了沈若的手边。 而且这个蛋居然还会蹭他的手。 沈若很无奈，这里的环境，要想抱个蛋走，那可是很困难的。 地上散落了不少不死鸟的羽毛，沈若把所有的不死鸟羽毛统统捡起，留了两根在赫赫给的收纳手环，其他的全都收进了自己的耳钉里。 有备无患。 随后他坐下来抱起了那颗蛋，叹了一口气。 “你让我怎么带你出去呢？”沈若摸了摸自己抱着的蛋，对蛋说道，“要不你还是在这里等着自己破壳吧，我真的没什么办法带你出去。” 他印象中下来的路有好几个地方太过狭窄，他自己都是用了缩骨功才勉勉强强挤进来，带着这颗蛋，蛋恐怕一不小心就要被打破了。 没想到蛋好像听懂了他说话，居然发光抖了又抖，“笃”的一声，一只雏鸟的嘴啄破了蛋壳，抖了抖蛋壳碎，然后扑棱扑棱的居然刚出生就能摇摇晃晃的扇动翅膀，像是要飞起来。 而且，真的飞起来了。 虽然飞得并不好，但是它飞到了沈若的带着耳钉的耳朵边一啄，居然被耳钉给收了进去。 什么鬼？！ 这耳钉能收活物吗？ 不对，这活物居然能够自己进耳钉吗？ 这是什么离奇的事情啊？！ 而且烙印对这鸟完全没有感应，这鸟不是什么任务物品吧？！ 它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是什么隐藏剧情隐藏任务吗？ 沈若对这雏鸟怎么进入耳钉的给弄得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时间不容许他多想。 他尝试着按照调出百科全书或者任务物品的方式，却始终没能让这雏鸟从耳钉里出来，只能放弃尝试并开始原路返回。 第45章 返程比起来的时候要快一些。 但是沈若看了一下自己储物手环里所剩的光元素晶石，觉得兵王赫稀应该不会等自己了。 毕竟如果不是他只在口罩上更换光元素晶石，这个时间点，光元素晶石应该已经消耗殆尽了。 和他所料的一样，兵王赫稀是已经打算要离开坑底。 一个人族而已，消耗就消耗了。 至于龙族，绑他也是结梁子，捅一刀也是结梁子，只要伤害不大，虽然会跟西莱国的龙族之间可能从此有过节，但是这种过节不足以让兵王赫稀觉得怎么样。 然而，正当他要起身返程的时候，他身上装备的光元素晶石正在逐渐暗淡。 这是最后换上来的光元素晶石，以他灵阶的成就，想要出去已经足够了。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身上那一身墨色的象征着他灵阶实力的花纹，突然犹如有生命一样，动了起来。 下一秒，他身上所有的光元素晶石，都化作了碎末。 兵王赫稀到底是灵阶存在，只不过一瞬之间，就知道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赫稀这个年纪达到灵阶，靠的当然不是纯粹的天赋。 他有一个秘密，一个不能让其他存在在午夜时分靠近他住处的秘密。 现在当然不是午夜时分，这正是他百密一疏的地方。 这个地方虽然不是午夜，但是这里空气中的粒子，暗元素能量的纯度，比起午夜只多不少！ 因为之前一直以来只知道某个暗黑存在只在午夜时分活跃并且试图和他争夺身体的主导，所以兵王赫稀没有想到这个存在居然在非午夜时分也会这样。 虽然他携带着光元素晶石，并且有打算在光元素晶石用尽之前离开，但是某个暗黑的存在，此时已经不甘于蛰伏在他的那身墨色花纹中，直接把开始暗淡的光元素晶石给干碎了！ 黑暗之中，就算是被插上两剑也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兵王赫稀，居然痛得惨呼出声，虽然这声音立刻被他咽到喉咙，但是和午夜时分不一样，这里的暗元素的浓度始终如一。 能让他感受到这种强烈的、难以忍受的痛苦是来自精神而不是**。 但是兵王赫稀当然不是会轻易投降的存在，他既然敢把这样的暗黑存在压制到自己身上的墨色花纹里，让对方成为自己能力的养料，自然在这个时候也能咬着牙和对方斗争。 只要能够在压制精神疼痛的间隙，制造出能让自己离开这里的暗魔法造型，那他非但不会死在这里，恐怕能力还会更上一个台阶。 兵王赫稀深深地清楚这一点，所以精神毫不松懈。 只是压制对方制造出来的精神攻击已经非常困难和令他感到痛苦了，他明明是以暗元素能量为魔法来源的灵阶存在，居然会开始感觉到这里富含暗元素的粒子让他感觉到森冷。 就在这时，一点光源突然出现在了裂缝边缘。 那是一只手，握着光晶石作为照明工具，从裂缝里摸着扣到了兵王赫稀脚边不远处的岩石，然后那个兵王赫稀以为死定了的人族，居然带着还有光亮透出的口罩，从缝隙里爬了出来。 兵王赫稀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思考为什么这个人族的身体没有被这里的暗元素腐蚀，还是已经被转化成了某种暗黑生命，但是他有一点是能想明白的。 就是这个人族可能是只靠着口罩，或者最多再拿着一块光晶石照明，所以才能够续航回到这里。 沈若从缝隙里爬出来，对形势倒是看得很清楚。 光晶石是他刚从储物手镯里拿出来的，为的是上到地面后能够照明。 爬上来的缝隙就是一条道，额外的照明就不是很有必要了。 在黑暗环境中，沈若的耳朵听音就算不特地去做感知上的改变，也格外清晰。 兵王赫稀的声音他已经听到了，并且联想到了自己之前夜里在旅馆里听到的声音。 要说什么看起来很邪性的魔法，这个地方感觉倒是天然的练习地。 就不知道对方这个声音是练习魔法必备发出的声音，还是魔法造成的反噬了。 不过等到他从下面爬出来，把手里的晶石丢到对方身边，然后在看清楚对方的情况的一瞬间晶石就碎裂随后化为粉末的时候，沈若还是多少明白了一点什么。 现在兵王赫稀身边饱含暗元素的粒子都在不正常的涌动，但是当他丢过去的晶石失去光亮之后，一片漆黑中也看不清这种涌动了。 沈若从自己的手环里拿了又一块光元素晶石，按到自己衣服上绣着的法阵中用来扣在晶石的节点上，这些节点设计有卡扣，卡住晶石非常方便，之前更换晶石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随后，沈若调整了自己的时觉。 因为他看得到自己丢过去的晶石碎裂的速度，如果不这么做，一个个晶石丢过去，无疑是添油战术。 必须在一块晶石碎裂之前，把其他光元素晶石安装在兵王赫稀那身行头所有的卡扣上。 他可还指望着兵王赫稀把他给带出去呢。 否则的话，他自己要靠这点晶石，在这个坑底攀援着回到赫赫的居住区，够呛。 希望不要浪费。 沈若这么想着，人已经欺身到了兵王赫稀的跟前。 兵王赫稀来自赫稀族的稀水支系。 稀水是位于尘沙大陆极西的幽暗森林中的一条不宽的河流，据说赫稀中的稀字，就来源于这条河。 这一支赫稀也被认为是最纯正的赫稀、生活在赫稀族源头附近的赫稀。 这条河中的水富含暗能量，据说是一条“魂河”。 尘沙大陆上不甘的亡灵，在稀水中被净化的，据说会得到新生，而没有被净化的，则会变成黑暗亡灵，在幽暗森林中持续发出引诱旅人的低语，只为了夺舍旅人的肉身。 稀水边上生活的赫稀，会到幽暗森林中去历练，他们能把这些幽暗森林中不甘的亡灵，变成他们魔法能量的来源。 据说，赫稀族稀水一支的成年礼，就是到幽暗森林中将一个不甘亡灵意志彻底抹杀，将他的暗能量据为己有。 之后，在稀水中接受来自魂河的洗礼，获得属于自己的特有的暗元素魔法。 由于幽暗森林非常危险，赫稀族也渐渐迁离了稀水河边，留在稀水一带的赫稀日渐减少，到了兵王赫稀出生时，原来繁盛的城镇变成只剩下十几户赫稀的聚落。 兵王赫稀雇佣兵团的核心成员，都是和他一次从稀水支系中来的年轻一代的赫稀。 和沈若看到种族说明时猜想的不同，赫稀族和哲哲族并不是同一个神明创造的种族，而是一对双生神明创造的种族。 这两位神明各自有自己的想法，宇宙本是黑暗，光明不过是一瞬的爆炸，这是创造了赫稀族的神明的宇宙观。 第47章 创造了哲哲族的神，则认为光明的绚烂，无论时间长短的维度，才是智慧生命永恒的向往。 为此两位神无法说服对方，于是在各自创造的宇宙中，衍生出了向往黑暗和光明的两个不同的种族。 而在尘沙大陆上，这两个种族从出现之日起，在种族的血脉中就被打上了要争个高下的烙印。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幽暗森林和稀水的生活环境，远比不上神圣教廷所占据的地盘那样丰盛富饶，并且，哲哲们居有定所，建立起了不止一个强大的国家。 而赫稀族力量的来源在于稀水，在于幽暗森林，当他们迁徙离开，散布到尘沙大陆上的时候，与哲哲之间的战争总是输多赢少。 而他们的定居之所，也常常是类似不死谷这样不适宜其他种族居住的地带，因此赫稀族在大陆上远不如哲哲族的势力强盛。 兵王赫稀在成年礼中，意外遇到了极为强大的黑暗亡灵，但是他居然将这亡灵强行拉入了自己身上的墨色花纹之中。 族长因此看到了他们赫稀族未来的希望，于是不惜牺牲自己替兵王赫稀完成了成年礼。 但是这个黑暗亡灵过于强大，他的意志始终没有为完全被抹杀。 虽然它会随着兵王赫稀带着他的兵团在尘沙大陆上崭露头角而变得越来越虚弱，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但是始终没有消失。 午夜时分，是黑暗亡灵最为强大的时刻，它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蓄力来让兵王赫稀认识到它强烈的存在感。 兵王赫稀没有因为黑暗亡灵在这种环境下的复苏而低头，但是也多少被撩拨起了心中对哲哲与赫稀之间过往的回忆。 这是法则刻在他们血脉中的烙印，让赫稀成为比哲哲更为强大的存在，是他们这一族不可抗拒的信念。 他不愿让自己的信念止步于此，但是这黑暗亡灵带来的精神痛楚也令他内心深处多少有一丝动摇。 他这次一定能再次赢下这个蛰伏并觉得抓住了机会的黑暗亡灵吗？ 对方已经在他的脑中低语，想让他把自己的身体掌控权交出来，成为对方的养料，然后让这具身体成为行走的黑暗亡灵。 对方还承诺，一定会在尘沙大陆上燃起战火，把那些哲哲国家打得七零八碎。 “要你替我做？！”兵王赫稀怒吼了一声，但是他随即神智清明，然后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量正在复苏，那些在他身上“活”过来的花纹，正在慢慢地平复它们的躁动。 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口罩、还有帽子、鞋子、手套上的光元素晶石，正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46章 “这可是最后的光元素晶石了。” 兵王赫稀眼前的人族看着他，然后把自己带着的口罩脱下来更换了光元素晶石，再戴上之后才开口： “你还能不能把我带上去的，我已经快不行了。” 虽然他刚才明明换光元素晶石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哪里快不行了。 兵王赫稀虽然有疑问，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他还是很清楚，他直接把沈若一夹——真的是夹，就和夹篮球一样夹在自己的手臂和腰间那样把沈若从中间夹起来，直接使用了造型魔法，然后从下往上跳跃而去。 在这样暗元素浓重的地方使用暗元素的造型魔法让兵王赫稀节约了不少魔力。 否则造型出如此巨型的暗元素阶梯，直接能站人的这种，对现在刚刚遭遇完一轮精神攻击，处于虚弱状态的他来说，也是吃力的事。 这轮谷底探险可以称得上是有惊无险。 沈若对于这种对他的胃非常折腾的上下方式非常不满，并且在离开谷底的过程中干脆地进入了一种龟息的状态来节约自己的损耗。 反正兵王赫稀已经没打算再放生他在地底，这种状态比起只用口罩续航回到赫赫居住区还能活蹦乱跳看起来估计更有说服力。 而且事情已经办完，沈若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开始自由的旅行，人族的寿命和其他种族不一样，他可得感谢这个游戏送给他巅峰不会衰老的、相当于母星地球的十几二十年的时间！ 虽然星际旅行也能让*人族的衰老延缓，并且通过科技可以极大的增加人类的寿命，但是留在母星地球的人，最终都选择只依靠修炼来改变自己。 他们的寿命在漫长的时光中也得到了增长，通过修炼来保持自己身体的能量处于更长的巅峰也是可以做到，但是和现在这种法则层面上的改变，却又不一样。 当兵王赫稀把使用了龟息之术的沈若丢在地上的时候，其他的赫赫看沈若的眼神都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 虽然这个人族看起来呼吸微弱，而且被丢下来后一副失去知觉的样子，但是兵王赫稀知道这个人族可没有那么容易死。 不过，边上的赫赫可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上来就先去检查地上沈若手上的手环，确认里面有两根不死鸟的羽毛后，松了一口气。 至于一个人族的死活，他们也不太关心。 龙威是在兵王赫稀和沈若去到谷底的时候就被放下来了。 虽然非常非常的愤怒，但是龙威到底只是一条高阶的龙，在不死谷掀不起什么浪花，尤其赫稀候选者也在这里，并且在他发怒的时候，展露出了他恐怖的灵阶实力。 龙威也很清楚，自己这点程度的受伤，让自己的父亲来找兵王赫稀或者不死谷的麻烦那都是不可能。 自己都选择自己出门历练了，如果这么一点伤就拿来当一回事，恐怕只会令所有的龙不齿。 沈若到底是“不惜用命捡回来两根不死鸟羽毛的人族”，所以在取回手环之后，赫赫们倒也不至于表现得太过分。 他们甚至收拾出了一间还不错的房子出来把这个人族丢进去休养，然后还把沈若已经回来的事情告诉了龙威。 倒是兵王赫稀，从裂谷底部回来之后，脸色一直阴晴不定，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赫赫们虚情假意送来巫药，并且给沈若灌了可能有好几次之后，龙威开始伤心起来了，哎，他一头龙，难道第一次出门好不容易交了个朋友，朋友这就要死了吗？ 要是沈若死了，他横竖也只能回家去了，旅行这才开了个头呢。 他已经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自己和沈若都落入了危险的境地，但是这个认知，龙威想，是不是来得有点太晚了？ 这就是在西莱国学习的知识和实际出门历练遇事的差距了。 当然了，你要让一头龙想着有什么事藏着掖着，韬光养晦，甚至学会什么尔虞我诈，其实是很困难的。 人族一向是擅长兵法的种族，但是为什么要用兵法来取得胜利，本质上还是因为双方实力的不对等。 龙族为什么不擅长这些事情，本质上还是因为他们种族天生就很强悍，所以不需要搞什么阴谋诡计，龙族需要考虑的是占领舒适的领地，拥有大量的财宝。 只有弱小的种族，才需要步步为营，计较得失。 但是，这种想法简单带来的结果，龙威已经先一步品尝到了。 虽然让他改变自己的本性，开创性地变成什么狡诈多端的龙族那还是不可能，但是至少他已经决定再也不要做一条当其他卑鄙的外族比如赫赫这样的，和他聊天的时候，直接有什么说什么的龙了。 “喂喂喂，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龙威戳了沈若几下，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要是你真死了，我就只能回去继承父亲大人的领地了。” “继承你父亲大人的领地也不是什么要哭的事情吧？这多少人求之不得呢？”沈若居然回了他一句。 “我、我、我才没有哭！”龙威赶紧想办法让自己将要掉落的眼泪收回去，他可确实是没哭！ 等等？龙威突然反应过来： “你怎么突然说话了？不是快死了吗？！” “你让我怎么跟你解释……”沈若翻身下了床，从他利落的行动中完全看不到一点要死的影子，“但是事不宜迟，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进来需要赫赫带，出去的时候他们那个门只需要注入足够的元素力就可以开。” 这些天赫赫有跟龙威讲过离开这里的方法，毕竟他们只是要找不死鸟的羽毛，并没有想要弄死来不死谷观光的人族或者龙族。 如果沈若死了，他们觉得这条龙要是稍微重感情一点，可能会把这个人族带回到西莱国去埋了，跟他们结点仇怨。 但是本来西莱国和不死谷也没有什么往来，这点仇怨也不足以引发什么战争。 要是龙族不当一回事，直接走了，那他们倒也不反对给这个人族在不死谷弄块地埋了，好歹是帮他们取了不死鸟羽毛的人族。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不至于阻止龙威离开，所以离开的方法，是早在把龙威放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龙威的。 第48章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走吧！” 沈若可是掐了时间在午夜前后醒来的，全靠自己的感知来确定时间，这个时候兵王赫稀应该正在受点什么奇怪的困扰。 这时候离开，自己的死活那就是个谜了，总归在赫赫和赫稀看来活下来的概率小。 沈若就是做过这么个评估，所以才选择这个时候“醒”过来。 一条龙带着一个濒死的人离开，总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因为他本来是打算从缝隙底下爬上来的时候，兵王赫稀已经离开，他要自己想办法离开谷底的。 结果兵王赫稀没有走，而且发出的动静和那天夜里在旅馆里看到的类似，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沈若没有多想，但是随后在坑底上来的路上已经回过神来了。 兵王赫稀每次在城镇里住宿，都要包下一整间旅馆，还要好几个赫稀夜里值勤，恐怕就是不想被人看到他的状况！ 这个状况恐怕对兵王赫稀来说是一个秘密。 当然了，裂谷底部出现那样的情况，有可能兵王赫稀的状况是因为遭遇了袭击，兵王赫稀也可以认为沈若其实没有知道他的秘密。 但是这也是当时在裂谷下方、没有时间可以多想的情况下，可以认为自己的秘密没有被发现。 但是之后呢？ 兵王赫稀如果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物，恐怕也就不是能被冠以兵王称号的赫稀了吧？ 离开了危险之后，他还能不回过神来吗？ 沈若当时候选择的处理手法明显是针对了他的状况去处理，而不是觉得他受到了什么袭击、是不是受伤了。 这种时候，沈若觉得怎么处理都令他感觉到麻烦，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什么谎言派和演技派。 虽然他在思考问题的思路上比龙威复杂了可能有几百条街，但是他本身不是什么弱者，加上他特殊的经历，让他去做那种通过一个又一个没有尽头的谎言和骗局来求生存的事，他也做不好。 所以，沈若有种预感，要是兵王赫稀回过神来，恐怕不会善了。 一般这种存在，根据他所阅读过的文本，自己这种有可能知道了他弱点的人，一般都是要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 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自己看起来好像已经命悬一线，全无知觉，偏偏又帮了赫赫取到了不死鸟的羽毛，甚至连赫稀候选者要的那一根都给取了。 对方要是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自己，恐怕对于他兵王赫稀的声誉来说，是很不好的影响。 至于自己帮了他这件事，沈若觉得在兵王赫稀那里完全不是什么可以被豁免的选项。 所以，趁着午夜时分，就是在旅馆里看到兵王赫稀有问题的时间段，让龙威直接带他离开，这才是上策。 但是偏偏龙威刚刚经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又没有上帝视角，哪里知道沈若精心计算了时间。 他这会儿正惊奇于沈若为什么上一秒还气息微弱好像随时可能失去生命征兆，下一秒就跟自己对话流畅是怎么做到的，听到沈若这么说，不由得反对： “大半夜的现在走，不是便宜了这帮赫赫吗？他们可是答应了要给你好处的！” 第47章 沈若没打算把兵王赫稀的事情说出来，知道得太多对龙威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兵王赫稀真要杀他，沈若还真是没在怕的，只不过被这种存在盯上，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他是想不受什么影响的去旅行并且探索这个对他来说未知的大陆，并不想分出那么多精神来应付兵王赫稀。 所以沈若只是催促龙威： “这种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经历了之前的事情，龙威这时候倒也没有再非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比如说先跟沈若去找赫赫们讨说法或者是非得先跟沈若问个清楚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人和一条龙就这么从房间里摸出来，龙威直接打算飞起来把沈若带到对面的出口处。 但是显然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龙威刚要变化龙形，就有一把传奇品质的战枪插到了他们的面前。 不是龙威和沈若打的那把龙火战枪，但是这一把战枪身上传来的能量波动之强，直接震慑住了准备起飞的龙威。 战枪正如沈若分析的那样，其实是更适合赫稀或者哲哲那样体型的种族使用的兵器。 所以，兵王赫稀拍下龙火战枪不是自己用，那是因为他自己就有一把成名的传奇战枪——稀水战枪。 这杆战枪是赫稀族稀水一支每一代最强者才有资格拿起的战枪，直接就以稀水为名。 战枪已经出现，兵王赫稀自然不会缺席。 他和自己恐怕都不是最佳状态。 沈若以眼识观气，对于兵王赫稀和自己的状态都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评估。 但是兵王赫稀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手下的其他赫稀虽然动作慢了一点，但是就在龙威被震慑住慢了一拍的这个节点上，都已经赶到并且占据了有利地形。 兵王赫稀带着这几名赫稀行走在尘沙大陆上，敢行事那么嚣张甚至在永恒之塔的广场上就地检查其他存在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不仅个体实力都很强大，而且更重要的是以小队为单位，能够迅速作出阵型调整，在任何时候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占据所在地附近最适合攻防一体、保证视野的位置。 如果沈若这个时候指挥龙威带着他突围出去，那就显得太超模了。 沈若这里还在想到底要怎么解决眼前的局面，就听到兵王赫稀说话了：“龙族，你给他多少钱？” 龙威一愣。 显然他之前对赫赫说沈若不是自己的仆人这件事其他存在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我们之间不是金钱关系！”龙威怒斥兵王赫稀，“我们西莱国龙族和人族一向是友好相处的！” “呵。”兵王赫稀略带嘲笑的嚣张声线传来，让龙威的话听起来好像是离家出走的少年那样无力。 不过他本来一开始就是打算离家出走来着，只不过后来变成了历练自己、开眼界和快乐的旅行而已。 兵王赫稀可不管自己这一声“呵”对龙威的心理有什么影响，他转而对沈若说道： “来我的兵团，开个价。” 这倒是个沈若意料之外的发展，但是他是不可能去什么雇佣兵团的，于是沈若摇了摇头： “我并不想当雇佣兵。” “我们的目的也不是一直继续现状下去。”兵王赫稀居然没有一如既往的嚣张口气，倒是和沈若聊了起来，“还是说，你这样的人族，居然甘心做这样一条龙的仆人？” “我们是朋友关系。”沈若虽然不打算完全实话实说，但是却也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在尘沙大陆上的初始角色定位成龙的仆人。 “身体天赋条件最强和最弱的种族是朋友关系……”兵王赫稀的目光在沈若和龙威之间来回，“如果我一定要你来我的兵团，又如何？” “不如何。”沈若反对，“勉强一个比你弱小那么多的人族当雇佣兵，这不符合你的身份。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吗？” “弱小……”兵王赫稀像是在嚼着这两个字一般的重复这两个字，“真正弱小的人，不会在我面前这么冷静地说自己弱小，你的演技真的太差了。” 沈若没有说话，他已经在计算自己突围的成功率了。 只不过，在对方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之前，他要先动，也还得考虑龙威是不是能跟得上。 就在他这么思考的时候，兵王赫稀也提到了龙威： “要说弱小，可能这条龙才是弱小的那一个，毕竟，连一个普通的赫赫，都能把他放倒。” 龙威正在对这个局面感觉到无力呢，就听到了兵王赫稀对自己的嘲讽。 “交朋友这个行为不是由强大或者弱小来决定的。”沈若说，“如果要按你的标准来界定强大或者弱小的话，你连对手都没有的情况下，居然会怕黑，岂不是更弱小？” 他这句话说得兵王赫稀以外的其他赫稀杀心顿起，其中一个女性赫稀更是已经忍不住从自己原本所在的位置向着沈若和龙威突袭而来。 “快变龙，冲她！”沈若一声喊，这次龙威毫不犹豫立即化出了龙形，沈若已经以迅捷无比的速度跳上龙背的同时，拿出一个弹弓，手中握着一块光元素晶石向女性赫稀弹射过去。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赫稀们使用魔法是快，但是却没有那么快。 龙威变成的龙已经毫不犹豫地冲向女性赫稀，是对沈若指挥的一次坚决执行。 暗魔法轰在龙威和沈若原本站着的位置，而女性赫稀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炸裂，自己被刺目的光芒闪到了眼睛。 是那颗射过来的光元素晶石，不知道对面的人族是怎么控制的，竟然能够让这颗晶石射出来到她面前的时候，直接炸开变成粉末。 第49章 这一下子让这些粉末周围的空气粒子中充满了光元素的能量，这个时候又是夜里，突如其来的耀眼亮光直接让她出现了短暂的被耀目后的眼花症状。 龙威飞向出口，对着整个出口猛地喷过去一口火，那口火一路钻向出口处的魔法阵，达到了开门所需的元素力。 他是高阶的龙，被说成是最弱的那一个，那是因为说话的是兵王赫稀，可不是因为他在尘沙大陆上是什么底层的菜龙。 但是那条长道的大小，龙形态可飞不过去，龙威化出人形，跟着沈若一路疾跑，丝毫不敢回头。 出了不死谷，龙威直接再次变化成龙形，飞向天空。 他现在明白，沈若是不需要他操心拉一把才能跳上龙背的存在。 “倒不用飞得那么快，他们没有追。”沈若这时候在龙威的背上枕着手看着尘沙大陆天穹上的星光，“想追的话，我们没那么容易逃脱的。” 和沈若的想法一样，兵王赫稀没有打算追出来。 沈若倒是并不清楚兵王赫稀为什么放了他和龙威一马。 他之所以做这个判断，只是因为他近距离的了解过兵王赫稀的实力，龙威在飞行过程中目标这么庞大，如果对方真想要追，至少也应该飞点魔法箭矢来影响龙威的飞行。 虽然说兵王赫稀过来找他入伙，不想马上就杀了他所以想避免直接把龙威射摔到谷底也有可能，但是他完全可以用对付天狐天雪的方法，让龙威只能迫降到指定的位置。 而不是那么顺利的就能飞到离开的通道那里。 他不知道的是，几名赫稀在他们离开后，其中一名开口： “跑得倒很快。” 兵王赫稀不置可否： “算还他在谷底给我帮忙的人情而已。” 女性赫稀此时眼睛的不适才刚过去，忍不住问：“就这么放他们走？” “一个人族而已，难道要兵团满大陆去猎杀他们？”兵王赫稀反问，“我们离开稀水是为什么？” 女赫稀不说话了。 “何况，我这次不是没有收获，我身上的黑暗亡灵的意志已经差不多要彻底被抹杀了，最多再有十次……”兵王赫稀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所以这个所谓的弱点，未来要是真有谁要拿来做文章，那就是找死。” 这几个赫稀都是兵王赫稀的稀水同族，听到这个消息，都忍不住高兴起来。 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们的首领终于要把这个难缠的黑暗亡灵的意志给解决了！ 一高兴，其中一个赫稀就有了说点别的什么事的心情： “刚才那个人族倒是有点本事，我都没看清他到底怎么弄出那道光的，人族不应该会光元素魔法啊？！” 灵赫就是女赫稀的名字。 这时候龙威也在问沈若： “刚才你怎么做到的啊？” 沈若知道龙威问的是那道光突然炸开的事，他也没打算隐瞒： “弹弓是之前就买了的，你不是也知道吗？下去的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有可能用到，所以和匕首一起放储物手环里了。 光元素晶石是在底下剩的最后一块，虽然我在谷底对兵王赫稀说这是最后的晶石了，但是剩一块和没有也没差不是吗？ 把体内的气灌进晶石里，在用弹弓把它射出去的时候直接破坏晶石内部的结构，当晶石射到那个女赫稀眼前的时候，可不就炸开咯。” 沈若说得简单，但是这个对于灌多少气、把晶石结构破坏到什么程度，射出晶石的力道和速度的把控都需要十分精准才能做到。 而这种精准的战斗细节刚好就是龙不擅长的，龙这种生物，在战斗的时候一爪子下去就好，哪里会和人族一样，还需要计算武器能不能刺中对手这种问题？ 所以，龙威听得懂原理，但是却没能深究沈若要做到究竟有多困难。 意识不到，也就理解不了他和沈若之间实力的差距。 第48章 其他赫稀没有看清楚沈若做了什么，但是兵王赫稀却是看清楚了。 这个人族，看起来比他所预估的，还要更有实力。 比如说，那个手环，赫赫们只是取了里面的不死鸟羽毛，但是却没有把手环给对方取了，因为里面还有对方带下谷底的东西。 对于一个尽力去帮忙取了不死鸟羽毛的人族，如果他们还要为了一个储物手环而把对方的东西给取了，那就太过分了。 何况他们还答应了对方如果对方能够把不死鸟的羽毛带回来，可以从他们这里带走一些巫药的原料还有不死谷里出产的暗元素晶石。 这些都还需要放到储物手环里给对方，当然不会直接把手环给拿走。 而这个人族的储物手环里，居然还剩有光元素晶石。 然后在那种情况下，当机立断地拿出光元素晶石作为武器，并且造成了一种类似魔法的效果，是个人族实在是可惜了。 只不过兵王赫稀虽然看出了沈若阻止女赫稀的手法是射出了一块光元素晶石，却也没有看明白这块晶石是怎么炸成粉末的，但是横竖是人族做的手脚。 所以他才会觉得可惜。 沈若这样的存在，判断力、速度、还有对手边可以应用的物品的运用都已经是达到了让他认可的程度，但是人族的天赋就摆在那里。 造成视线障碍？ 如果是真正以生死为目的的武斗，强大的赫稀可以将暗元素直接化为覆盖全身的铠甲，以人族的强度，根本打穿不了。 只要没有办法破甲，那么能力再强在这样的决斗中也起不了作用。 这种取巧的打法，只求脱身可以，要想杀死赫稀，那可没那么容易。 龙威在空中一路向前飞行，他和沈若之间并没有约好离开不死谷之后要上哪里，之前只想着从兵王赫稀那里脱身，所以只是随便选了个方向，就从不死谷飞出来了。 如果要说有没有什么选择，那也不全对。 因为龙威是下意识有选择没有飞向西莱国或者是永恒之塔方向的。 毕竟在潜意识里，他还不想那么快回家；而永恒之塔他和沈若已经呆了有一段时间了，也没什么新奇感了。 随着飞行的速度放缓，龙威在空中俯瞰着大地。 他已经飞在了尘沙大陆上一条有名的大陆公路——伊休公路的上方。 这一段没有任何城镇，虽然前往野外过夜也不是不行，但是龙威和沈若都已经是饥肠辘辘的状态，要去野外还得熟悉环境、打猎、生火觅食。 虽然没有城镇直接建在伊休公路上，但是沿途一直有通往不同城镇和村落的道路接到伊休公路。 伊休公路，俨然是沿途道路网的中心。 伊休公路沿途还有旅馆和更换晶石专门的驿站。 在不死谷居住的日子里，沈若也了解过赫赫专门用来横跨不死谷的飞车，了解到原来这种飞车并不是赫赫的专属。 这种飞车同样是人族工匠的发明。 飞车两旁有机械侧翼，通过风元素晶石驱动，但是对风元素晶石的消耗非常大。 因此，一般情况下，飞车的使用都是飞行与借轮轴前进相结合，轮轴同样镶嵌有晶石作为动力，但是这时候的晶石就不一定是风元素晶石了。 风元素、水元素的晶石，都可以推动飞车轮子的轮轴转动。 以在陆地上借助轮轴驱动轮子转动实现前进，晶石的消耗比飞行模式要小上很多。 所以即使是飞车，如果要实现远距离的通行，也会借道伊休公路。 沈若这时候有了空闲，在龙背上翻看起百科全书来。 龙威飞行的方向，如果按直线算，并不是正对着千寂之原，但是如果不是飞行，而是大陆公路的话，下面的伊休公路，顺着前行，却是往千寂之原去的。 要说巧，也不算很巧，不过现在沈若刚刚离开了不死谷，并不想参与到天狐玉碎片的竞争中去。 虽然说他现在这样大概算是消极参与尘沙境这个神的游戏，不过自从取到天狐玉的碎片，每天固定时间烙印的疼痛感不明显之后，沈若暂时就不想刻意去收集什么任务物品了。 因为目前为止，误打误撞拿到了不死鸟的羽毛，而且不止一根，除此之外，只有天狐玉这个任务物品是已知状态。 重要的是，要想让天狐玉碎片变回天狐玉，首先得找到一位愿意把它们合成一块，还要合成后愿意交出来的天狐。 至少这样的天狐目前根本没有，甚至沈若还连一个天狐都不认识。 在这种前提下，就算去拿到所有的天狐玉碎片，也是没有用的。 从地图上看，现在龙威所飞的方向，继续往前，能够到达一个尘沙大陆上占地比较广袤的国家。 因为他们是午夜飞出不死谷的，所以到了尘沙大陆昼夜交替、空气粒子中暗元素和光元素交替显现他们能量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伊休公路上沿途的一家旅馆。 第50章 伊休公路上的旅馆和城镇里的旅馆不一样，之前龙威和沈若到达城镇里的旅馆的时候，那些旅馆都是只有饮料、类似酒——或者说就是尘沙大陆上的酒的饮品出售，是不提供三餐的。 但是伊休公路是一条在大陆上弯曲延伸绵延横跨数个国家的通道，路上没有补给可不行。 所以伊休公路上的旅馆，都是含有餐馆旅馆一体化的类型。 龙威向着旅馆的方向降落，当他们落地，龙威化出人形态的时候，他们看到旅馆门前，停了不少辆飞车，其中一辆，还打着不死谷赫赫的标记。 “真是冤家路窄！” 虽然把龙威绑起来的只是不死谷里一个引路的药农赫赫，插刀子的是兵王赫稀，但是龙威已经连带着看整个不死谷的赫赫都非常不爽，所以看到旅馆门前停着这样的飞车，气愤地开口。 但是沈若却看着这两辆飞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个方向飞行当然不是到达千寂之原的方向，但是如果走伊休公路的话，这就是了。 冤家路窄吗？ 走进旅馆的餐厅，沈若看到，两个赫赫和赫稀候选者正在用早饭。 看来，吃完饭，该转向了。 沈若这么想着，不动声色地和龙威各自点了自己要的食物，安静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吃饭。 他们倒是不想增加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对方可不会无视沈若和龙威。 那两个赫赫和赫稀候选者一直在频频地向他们两个的方向看过来。 两个赫赫一男一女，都长得很美。 只不过两种美貌并不一样。 男性赫赫，虽然貌美但并不会让人对他的性别有所误解。 相反，他的美貌符合赫稀族男性惯有的野性，像是丛林里狩猎的王者，流畅匀称的身形令人赏心悦目，却也让人感觉到危险。 女性赫赫，则是一名长相甜美的赫赫少女。 她身上也带有一种自然野性的气息，甜美的外表和野性的气息相结合，让她看起来很引人注目。 这件事其实真不算意外。 因为龙威并不想直接回家，也不想走回头路往永恒之塔方向，那么比起在空中寻找合适的城镇附近降落再进入城镇找吃的，沿着伊休公路飞行是一个很不错的快速找到补给点的方案。 沈若和龙威对于兵王赫稀和赫稀候选者的关系、天狐玉碎片相关任务的情报不足，所以他们不知道，拿到不死鸟的羽毛，只是这个a级任务的一部分。 而沈若因为之前感受到了龙威和幻利亚对着一个滑稽的裂嘴南瓜人雕像都能一本正经地以吟唱感来叙述它背后的传说和历史，所以高估了兵王赫稀对赫稀候选者的支持。 烙印只是能够保证尘沙大陆的候选者同族在情感上对候选者产生倾向，传说的法则只是让这里的存在在知道对方身份。 出示烙印的情况下，尘沙大陆的存在不会对候选者进行直接的猎杀和伤害，并且提供帮助，仅此而已。 至于帮助到什么程度，这完全由尘沙大陆上的存在决定。 而尘沙大陆上的存在，能力等级越高的，就越能理解神遗留的法则哪些是强制制约，哪些是选择性制约。 比如，龙威的父亲可以多头下注，对沈若下一个暗注，就是因为他是灵阶的存在，对于候选者这件事有自己的理解。 当然，产生误解的不只是沈若。 其实赫稀候选者也因为兵王赫稀一开始对他的帮助而产生了误读。 所以，要获得赫赫族任务中给出的天狐玉碎片，后半段的任务则是要护送两位赫赫前往千寂之原。 要完成千寂之原上的祭典，只有两位赫赫前往当然不够，但是赫赫具体怎么计划，那是他们的事，据赫赫所说，天狐玉碎片他们已经随任务赏金及其他奖励都交到了永恒之塔。 要想拿到天狐玉碎片，就必须获得任务完成的证明，然后到永恒之塔进行领取。 他们只是不再继续招揽团队接下这个任务，并没有对已经出发的团队进行任务取消。 随着不死鸟羽毛的取得，其他的团队已经失去了竞争力，但是任务就是要求必须要再把两位赫赫送到千寂之原的古赫赫聚居地、观看赫赫完成祭典才算最终完成。 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的事情，兵王赫稀的雇佣兵团来做正是万无一失。 而且，如果是兵王赫稀接下这个任务，赫赫甚至有可能不需要这样掩人耳目分批前往。 但是兵王赫稀对于后半段的任务，表示出了拒绝。 这让赫稀候选者一阵不适应。 第49章 赫稀候选者的不适应，来自于兵王赫稀开始对他的态度。 在他看来，兵王赫稀对自己的要求一直以来都没有过拒绝，先是给他安排金钱兵器，然后是整理并给予他想要的情报。 在拍到了龙火战枪后，取枪的路上遇到了携带着任务物品的天狐族。 得知要想在候选者的竞争中胜出，必须要获得特定的物品，其中之一应该就在天狐族的身上时，兵王赫稀也没有犹豫就替他去逼迫了对方。 再然后是不死谷中出产的不死鸟的羽毛。 但是就在他取到羽毛之后，正要跟对方协商一同把赫赫送往千寂之原的时候，兵王赫稀居然皱着眉头： “难办的部分已经办完了，我没有什么义务继续送赫赫去千寂之原。 你虽然是烙印的持有者，但是如果这个任务你都完成不了，取不到天狐玉碎片的话，你凭什么证明你是有能力取得神的遗产并且令尘沙大陆免于大灾变的候选者？” 赫稀候选者对于对方这种拒绝一时之间不适应，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兵王赫稀撕破脸，所以只是列举了希望兵王赫稀参与任务后半段的理由。 但是兵王赫稀摇头： “要搜集天狐玉碎片，这是属于你的竞争。 既然神明指定你们要搜集这些东西，自然有神明的原因。 这是你的使命，你不应该让我去做这些事，之前是恰好遇到，时机如同神明的指引，所以我做就做了。 但如果什么事都由我们完成，这根本体现不了神的意志。” 不得不说，兵王赫稀的话找不出毛病，其实比赫稀候选者更希望兵王同行的是赫赫，但是事已至此，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也没办法勉强。 但是赫稀候选者不知道兵王赫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予他太过深度的帮助。 事实上，单是天狐玉碎片就已经涉及到赫赫和天狐的千年恩怨了，要是任务物品全是这样的东西，而候选者直接就能成为尘沙大陆上对应种族的上位者，命令像兵王赫稀那样的存在，去替自己获得各种任务物品，那直接就会变成尘沙大陆上最强大的存在和势力之间的战争。 如果是这样，不用大灾变来临，单是这些种族之间、国家之间的战争，就已经称得上是灾难级。 赫稀候选者一时之间没有想到这一层，而是回顾起兵王赫稀态度变化前后有什么事情是在他计划之外的。 难道是因为挟持龙族要挟人族这种事情让兵王赫稀觉得不符合他的作*风？ 赫赫和赫稀候选者内心都有这样的猜测。 而在确定不会护送赫赫之后，兵王赫稀又没有马上离开不死谷，这就让赫赫和赫稀候选者觉得是不是人族濒死这件事影响了兵王赫稀。 有的赫赫认为这种让一个弱小存在去送死的事情可能不符合兵王赫稀的原则，因此引起了兵王赫稀的不快，但是这显然是毫无必要的仁慈，尤其是对于兵王赫稀这样的上位者。 也有的赫赫认为这是因为在做这个任务的过程中，兵王赫稀对于居然需要以这种手段去帮助赫稀候选者取得任务物品感到不快，不论他自己是不是有毫无必要的仁慈，但是大概兵王赫稀不想让自己变成给谁做脏活的手套。 至于那个人族，他们本来认为这个人族死定了。 因为这个时间，兵王赫稀能回来不稀奇，但是人族还有一口气还是令他们有点意外。 只不过只剩一口气，和死了也差不多。 兵王赫稀留在不死谷，总不能是因为有愧疚心，要看看这个人族最后会不会死吧？ 赫赫们和赫稀候选者都认为沈若已经死定了，这让他们对兵王赫稀留在不死谷可能是看看这个人族有没有救这个认知感到有点不舒服，究竟为什么不舒服，他们也说不上来。 或许他们自己也知道，但是他们却不愿意去想。 因为赫赫和赫稀到底是同源的种族！ 他们这个种族认为自己才应该是这片大陆上神明最用心的造物，血脉中刻有的要站在尘沙大陆顶端的想法。 要成为比哲哲更具有存在感的种族的思想，赫稀族在尘沙大陆中的现状却相对哲哲边缘，这种现状让他们对兵王赫稀产生了非同一般的期待。 如果身负了他们期待的那个存在，居然并不杀伐果断、甚至会因为对无辜龙族和人族产生恻隐之心，因此给予补偿和关照，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他们对于预期产生了落差。 第51章 但是偏偏那个人族把不死鸟的羽毛带出来了，这帮了赫稀候选者和赫赫的大忙，他们又不能对对方有什么非议。 结果，他们本来认为早晚会死的濒死人族，居然在他们前脚离开不死谷后不久，后脚就跟龙族离开了不死谷？ 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像是濒死的模样？ 不会是在谷底呆久了，看起来还是人族，实际上已经变成不死生物了吧？ 虽然赫赫的先祖不止一次到谷底取过不死鸟的羽毛，但是现在的赫赫们如果没有灵阶存在的协助，自己也下不到谷底了，加上就算是灵阶存在，那也是有光元素晶石辅助的。 这个人族在谷底呆的时间，恐怕带的光元素晶石是不够消耗的吧？ 人族居然剩了一口气上来，他们当时没多想，现在在伊休公路上遇到，赫赫和赫稀候选者就不能不多想了。 难道他们都看错了，其实兵王赫稀在意人族濒死与否的原因，是觉得这个人族已经变成了不死生物？ 关于不死谷不死生物的传说一直存在，赫赫只知道谷底有不死鸟的羽毛，但是不死鸟和传闻中邪恶的不死生物并不是同一种性质的存在。 不死鸟虽然也是不死生物，但是它的不死是来自神的祝福，而其他的不死生物，在尘沙大陆上一直存在着它们生活在地底的传闻，但是没有智慧种族见到过它们的存在。 尘沙大陆上的神史学家研究推断，如果这些不死生物不是凭空出现在传闻之中，那么有可能它们的存在就与传说中的大灾变有关。 人族如果在地缝中替换的光元素晶石用完了就会死，这是常识，但是他没有死，非但没有死，现在还出现在伊休公路上。 结合大灾变传说而出现的候选者的到来，现在旅馆里的两名赫赫越想越觉得沈若可能已经是个不死生物。 正是因为有这些沈若所不知情的环节，所以他们才会用不友善的目光频频看向沈若这一桌。 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因为这个人族朴实无华地开始吃吃喝喝，谁听说过邪恶的不死生物是需要吃喝的？ 接着，那条龙还很不高兴地在说话，显然就是在说他们，而且音量不是特别低： “要我说呢，有些奇怪的物种在看我们吃饭，真影响胃口。” 龙威这话是故意的，也不怕对方找他麻烦。 这就又是沈若不知道的一个原因了。 伊休公路因为是横穿了不止一个国家的大陆公路，因此能够运行是经过了多个种族的谈判、协议的结果。 但是尽管赫赫和赫稀候选者能够通过这条公路前往千寂之原，这一段路，却是已经进入了沈若之前在百科全书地图上看到的那一个占地广袤的国家境内。 而沈若只是看了地图，并不知道，这个国家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哲哲国家。 如果赫赫或者赫稀候选者要是因为龙威的话而不爽在旅馆里动手的话，这里的水晶会把他们动手的证据传到哲哲族手里，这可不是两个赫赫愿意见到的。 不死谷其实并不富裕，“荆棘之门”更是隔绝了不死谷和外界多年的贸易往来。 赫赫或者赫稀虽然都不会怕了哲哲，但是被哲哲在大陆会议上将他们的错处拿出来进一步挤压他们的空间，他们也很介意。 这其中的关系沈若不清楚，龙威却是知道的。 这对于一个种族中的贵族来说，这些地理上的国家和族群势力的关系，算是必修课。 龙威的话招来了男性赫赫怒目而视。 沈若看到了对方只是一直用不善的目光看着他和龙威，却没有动手，却是误会了其中的原因。 因为在他龟息的时候，他也不是对外界发生什么事情全无察觉的。 他有感受到赫赫们是哪怕表面功夫，也还是没打算要他一个濒死的弱小人族的性命，甚至还给他灌了点汤药补品。 所以，这两个赫赫对他的敌意来源他不是很理解，直到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手环。 沈若把手环里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丢给龙威，然后走向了两名赫赫和赫稀候选者。 这几位先是看到了沈若拿出匕首，顿时进入了戒备状态，但是随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对方不过一个人族而已。 尤其是赫稀候选者，他在原本的世界里就是实力顶尖的存在，难道居然会怕了这个大陆上最弱的种族？ 就在这时，沈若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把手环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是不是你们觉得我带了你们不死谷的东西出来所以一直盯着我们看？ 说好的报酬我没要，这个是我忘记取了，但是我没想到你们那么小气，而且真想要回去，直接说就行了。” 说完把手环推过去，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个餐厅不是只有他们两桌，还有一桌上坐着一个哲哲，哲哲本来就跟赫稀不对付，赫赫在他们眼中和赫稀没有区别，眼下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50章 这个哲哲还不是一般的哲哲，从他身上的衣着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哲哲贵族。 沈若还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他找不出别的解释，再怎么说，他在龟息状态下，听到赫赫那些交流，意思好歹对于自己把不死鸟的羽毛带出来这件事还是挺感谢的不是吗？ 还有赫稀候选者，知道了不死鸟的羽毛是任务物品，如果不是他多留了一根羽毛给他，他怕不是每天固定的时间点烙印都要加剧疼痛。 不感谢还一直用这种质疑的、不高兴的目光看着他和龙威，这除了觉得他们拿了不死谷的手环，还能是什么原因？ 换成正常人，也不会像沈若那么想，但是沈若的智力和推理能力是一回事，情商又是另一回事，他不能说完全没有情商，但是他的情商一直都只是通过文字阅读来体会、获得。 在母星地球，他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自己孤身生活在岛上的状态，根本就没有人跟他有什么互动，更别提什么人际往来、观颜察色一类的事情了。 所以他会在一些这类事情上，会有正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反应。 比如现在，如果说之前的赫赫，只是因为兵王赫稀的缘故对这个人族其实变成不死生物的猜忌，和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上的不舒服的话，此时感觉就已经完全变了。 人族！ 这绝对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他们不死谷就算不富裕，也不至于在涉及祭典的事情上，谈好的报酬上出尔反尔，更不可能对帮了他们忙的人连一个手环都舍不得给！ 打量你们那是因为觉得你拿了手环吗？！ 不是啊！ 但是偏偏这个人族就这么拿着手环过来说要还给自己，还说不死谷小气！ 现场还有哲哲！ 重点是，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做什么都不对。 打对方一顿？ 这里可是哲哲国家，再往前就会到达哲哲国家的大城镇附近，而且这个哲哲国家非常强盛，他们现在是要赶去千寂之原为祭典做准备，可不是要中途生事的。 而且问起来他们为什么要打一个弱小的人族？ 他们要怎么解释？ 这时候打对方反而不但像是坐实了小气这个指控，更重要的是显得他们被指控后恼羞成怒，以至于要打一个他们没有支付报酬、其他人眼中帮他们做了不知道什么事情的人族。 再过去把手环丢给对方，告诉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个？ 不管怎么做都不对，这口气只能往肚子里咽。 一时间，赫赫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哲哲笑够了不说，还走过去坐在龙威和沈若那一桌，向龙威和沈若自我介绍道： “两位好，我叫子哲，这是我的一次性传讯水晶，如果他们想要在这里找你们的麻烦，可以用它来联系我。” 哲哲的贵族会参与不少公共事务，可能这一位就是和这块区域的管理者有关的贵族，也有可能纯粹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能让赫稀不爽的人他就过来表态一下支持。 沈若接了这块水晶，把它交给龙威，但是并不打算自我介绍： “我们只是路过吃个饭，谢谢你的好意。” 赫赫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们起身离开，赫稀候选者能够成为被选中的候选者，虽然一开始因为兵王赫稀态度变化的落差，会有心理上的不适应，但是路上已经做了调整。 对于这个人族，他不喜欢，但是却也没到这些赫赫这种沉不住气直接要离桌就走的程度。 但是他的目的是天狐玉碎片，天狐玉碎片已经交给了永恒之塔，他得先把这两个赫赫送去千寂之原，并且等祭典结束，才能去永恒之塔取到完成任务之后的奖励。 而且，据他所知，赫赫们只放了一枚天狐玉的碎片在永恒之塔，另一枚则是要等到去到千寂之原后，另有用途。 第52章 所以，赫赫离席，他自然也得跟着离开。 自己要看的戏的主角已经离场，剩下这两位又看起来和他交流没有兴趣，子哲也讨了个没趣。 子哲在哲哲中算是个异类。 哲哲这个种族天生就不是很容易动情的类型，加上他们金色瞳孔、金色花纹的外表，让他们显得高贵又冷漠。 他这样颇有点游戏人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类型，完全是少有的货不对版。 虽然觉得龙族和人族的组合很有趣，而且这对组合中还由人族负责挑衅赫赫，但是风哲会出现在这里不是没事做，只能是很遗憾不能跟着这对组合去看戏了。 赫赫和赫稀走了，沈若和龙威反倒在旅馆住下了，他们也需要短暂的休整，并且慢慢研究接下来到哪里去玩比较好。 一觉睡起来的时候已经天黑，走出房间觅食的时候，发现又遇到了熟面孔。 是天狐天雪为首的三位女天狐。 赫赫在永恒之塔发布的任务，既是诱饵也是关乎赫赫的需求，但是这个任务即然是诱饵，那么就存在有语焉不详的部分。 在通讯水晶里，兵王赫稀也没有了解得太过详细，于是和天狐天雪短暂地同路。 双方口头上交换了一些情报，天狐天雪提了自己的希望和想法，但是兵王赫稀可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但是当然，如果沈若没有把不死鸟的羽毛带出来，那很有可能兵王赫稀会问问赫赫，是不是由天狐天雪带领的女天狐完成取不死鸟羽毛的任务。 毕竟，除了人族，天狐中瘦小女性的身材也能钻进缝隙里。 天狐天雪虽然比沈若要高，但是她带着的两个女天狐的则要比她矮小一点。 看到沈若，天狐天雪站住了。 兵王赫稀和赫赫不同，虽然赫稀和赫赫同源，但是赫赫和天狐族的恩怨却和其他赫稀族支系没有关系。 所以兵王赫稀作为和天狐天雪短暂的决过生死、又同行过一段、交换了情报的双方，兵王赫稀把不死谷发生的事情，任务的具体情况简要地告诉了天狐天雪。 天狐天雪本来也没觉得这个任务在兵王赫稀介入之后，能给自己留下太多的参与空间，以让自己实现天狐玉碎片的搜集。 她之所以跟兵王透露天狐族现有天狐玉碎片持有者的情报，主要还是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现在没有了天狐玉碎片，于是希望如果兵王赫稀去千寂之原的时候，给其他的天狐玉碎片持有者造成一点麻烦才好。 没想到兵王赫稀改变主意，决意不再前往千寂之原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兵王赫稀在追杀她的时候，对于天狐玉碎片是志在必得的状态，现在却突然中途把任务转给了另一名赫稀，并且离开了不死谷。 他做了那么多事，甚至差点不死也要重伤在巨木之森，这又是为什么？ 天狐天雪想不明白，但是她却改变不了什么。 她唯一的机会，是能够去取不死鸟的羽毛来换赫赫手中的天狐玉碎片。 其实她的身份非常特殊，赫赫真有可能会允许她们进入裂谷底部。 因为关于赫赫和天狐，传说中有一段是真的。 那就是确实有过一名赫赫和一名天狐相爱，并且用某一件唯一的神圣遗物制作的药物实现了后代的延续。 这件事非常匪夷所思，因为神圣遗物的在尘沙大陆的意义毋庸置疑，具有唯一属性的神圣遗物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自不必说，但是这名赫赫和天狐，居然只为了用于延续他们的后代。 他们用一件具有唯一属性的神圣遗物挑战了神留下的生育法则，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在尘沙大陆上留下一笔，当事的赫赫与天狐也不敢留下一笔。 至于为什么传说纷纭中，有关于这件事的传说，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天授诗人。 他们吟唱的诗歌有时候意思隐晦，因此关于诗中内容的意义的解读，也是各有不同。 尘沙大陆中不同种族的男性和女性之间是无法拥有自己后代的，而神圣遗物则是神遗留在这个世界的意志。 因此他们的所作所为这在尘沙大陆的习俗中，是一件多么大逆不道、匪夷所思的事。 这名赫赫和天狐，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但是其中一个是天狐，另一个是赫赫。 没有人知道这对双胞胎的下落，但是天狐天雪至少知道其中天狐的下落。 她就是那名天狐的后代。 当年赫赫与天狐的战争，是天狐要把赫赫驱逐出千寂之原并且追杀这些赫赫，而与赫赫相爱的天狐在战争中进入了赫赫的阵营。 那两枚天狐玉的碎片之所以会落入赫赫的手中，与这位天狐关系匪浅。 没有赫赫知晓天狐与赫赫的私情，但赫赫们知道有一名天狐帮助了他们。 千年以前的事，细节已经无法得知了，何况天狐天雪那位有赫赫血脉的祖先怎么会留在千寂之原而且身份不被发现，本来就是一件很隐秘的事。 据说就是眼前这个人族取到的不死鸟的羽毛。 这个认知让天狐天雪忍不住多看了沈若几眼。 这么漂亮的女天狐看着自己，目光中没什么敌意，沈若也很坦然地对她报以一个微笑。 虽然他在跳落夺取天狐玉的时候，如果天狐天雪的眼识足够强，是能看到他大概的样子，不过沈若不认为在那种时候天狐天雪有那样的判断力在一瞬间完成调整眼识。 何况，这种调整是需要训练的。 假如沈若没有天然对心觉与时觉的感应，也做不到。 这个人族很不简单，虽然兵王赫稀对于发生的事不过三言两语，但是天狐天雪能够成为千寂之原上三枚天狐玉碎片的持有者之一，当然也不简单。 “你们好，又见面了，真巧。”天狐天雪居然主动开口，“一路上三次遇到真是有缘份。” “是四次。”龙威纠正她，“很巧。” 他看起来好像忘了之前自己疑似被天狐天雪魅惑的风险，这会儿居然主动和天狐天雪说起话来。 第51章 算上这次，不算巨木之森的那一次，他们在路途中确实“偶遇”过天狐天雪四次。 只不过，天狐天雪是在跟沈若说话，第一次在广场上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沈若的存在，之后她有看到龙威出现在任务地点，所以在她看来，自己跟沈若遇到的次数是三次。 结果龙族倒是先跟她搭话了。 这条小龙有点可爱，还很容易被魅惑。 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更显的这个人族不简单。 因为她是无差别地在主动的使用自己魅惑的天赋，眼下龙都已经开始和她说话了，人族却好像有点不置可否。 除了最开始对她们笑了一下，表示出友好的态度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想要认识她们的想法。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可是近灵阶！ 理论上不会有人族能够抵挡自己的魅惑才对！ 何况，她并没有用魅惑让对方做出什么出格举动，只不过是打算认识一下而已。 “是吗？我只记得和你见过四次，和这位……是三次，是我有什么遗漏吗？” 天狐天雪笑得很甜美，龙威顿时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加快了。 虽然不可能跨种族产生爱慕，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么美的天狐认认真真地盯着自己说话，简直不要太犯规。 “嗯，广场上的时候，我和他都在呢。”龙威转过头去看沈若，却发现沈若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这么有缘份，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天雪，她们是天瑶和天潇。”天雪介绍着自己这边的三位天狐。 “沈若、龙威。”沈若终于开口说话了，只在说到龙威的时候指了指龙威，就算是介绍了名字。 “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天雪也不担心自己唐突，就问起了沈若和龙威的去向，毕竟一路都那么“巧合”嘛！ “我们打算在清泽国这里玩一玩。”沈若说，“你们呢？” 天雪有点意外，她本来以为他们一路遇到不是巧合，于是回答沈若： “我们要回千寂之原，我还以为我们会同路呢！” “看来巧遇也有结束的时候。”沈若微微笑答，“很高兴认识你们，不过我们现在要走了。” 说完，就真的和还有点恋恋不舍的龙威一起离开了旅馆，他们本来就是在房间里计划好了接下来的行程才出门的。 看着沈若和龙威离开旅馆，消失在夜色中，梳着马尾的女天狐，也就是被天雪介绍、名字叫天瑶的那一个，才终于说话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天雪真正用起魅惑来，对她会产生好感的对象，可是不分种族、不分性别的。 没看到那条龙都脸红了吗？ 那个人族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我也很想知道。”天雪望着外面的夜色，“但是我们现在要先回千寂之原，好奇心也只能放一放了。” 第53章 沈若和龙威的打算，是穿过一片原始森林，这片原始森林里，有一个巨大的湖泊，据说湖泊底部大量出产水元素晶石。 原始森林里物种丰富，有各种各样的鸟兽鱼虫。 还有一些只有夜间才能狩猎到的特殊生物。 沈若和龙威决定分头打猎，并且比试一下谁猎到的猎物比较多。 至于见面的地点，就选在湖边，只要龙威变出龙形态，吐一吐火，沈若还是很容易找到他的。 没有办法通过原有的知识体系确认方向，沈若在永恒之塔上还买了特殊的指向工具。 这是一种生物罗盘，像一个手表一样可以戴在手腕上，里面装着一只永远向着一个方向的很小的小动物。 说是比试，沈若实际上并没有想要去赢龙威。 他在熟悉了一下森林环境后，就在林子里慢慢地逛起来。 这片森林有很多他没有见过的植物，令他感到非常新鲜。 他不一会儿就抓到了一只脸颊和肚子都很肥硕，大概有几斤重的动物，拎着对方的尾巴，把对方提了起来。 一路上沈若还采摘了一些果子，有浆果和其他种类的果实。 这些浆果和果实他翻看了百科全书，留下了可以做药的和能吃的，并且试了试那些能吃的果子的味道。 在脑子里想像了一下把这些果子变成调料该如何搭配后，沈若把这些果子进行了简单的分类。 当他抓到那只猎物后，就把一部分果子喂进了猎物的嘴里。 既然是打猎比赛，沈若虽然不想赢但也不至于把猎物就地正法。 他拿着自己的普通匕首，把一根足有手腕粗的树枝削成棍状，又用藤条编织打好结在这棍子上，用来吊着自己打到的猎物。 就这样在山林走走停停地走了挺长的一段时间，沈若突然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 他就着夜色顺着流水声扒开那些植被的遮挡，看到了一个冒着白气的出水口。 泉水潺潺地从出水口流出，在出水口下方汇成了一个潭，潭水满了形成小溪，向着湖泊的方向流去。 在出水口下方的潭水里，有什么在幽幽地冒着光。 沈若他并没有什么争胜的心理，在欲求上也很寡淡，但是他对于探索未知的地理和万物的规律有着浓厚的兴趣。 比如在过去他在岛上一个人生活的那二十二年中，他将岛上的某个藤蔓植物细分成了二十多个部分，并对每一个部分进行了命名，而这二十多个部分对他来说是有不同作用的。 每天他都在摸索岛上的事物有什么样的变化，这些变化有没有规律，这令他每天在精神上都过得非常富足。 来到尘沙大陆，感觉上就是在被生存和任务物品追着跑，这实在是太不美妙了。 但是此刻他一个人在这样的山林里打猎，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自己生活的那座岛屿，二自己正在做着自己最熟悉的事。 他看着水下的幽光，站在潭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一下热身运动，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潭中。 在巨木之森，他也跳下过森林边的河流，并且一路摸到了河流的底部，为了确认他心里关于河底是两种不同岩石土壤的分界线的猜想。 现在，他是对这潭水底下，为什么会有幽光冒出感到好奇。 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要稍微深一点，冒着幽光的那样物事在他下潜几米后终于被他看清楚了，那是一朵晶莹洁白的，长得像他过去在书里看到的莲花一样的花朵。 沈若伸过手去，摘下那朵不知名的花，那花才从茎干上落下，落入他手中，便变成了一朵白色的焰火状的东西，烙在了他的手心上。 他只觉得手心微微一痛，然后那白色的焰火便消失无踪了。 在水下憋气的时间已经不短，沈若也顾不上思考那朵花是怎么回事，便赶紧回到水面去换气。 他刚刚才露出头换完气，便感觉到一股不容忽视的气息，出现在他的身后。 沈若猛地回过身，发现一个气质非常冰冷、肤色非常白皙，身体露出衣服外的皮肤上有非常繁复的金色纹样的哲哲，正站在潭边看着他。 如果杀气有形，那么现在沈若一定已经浑身浴血。 “人族？”哲哲上下打量沈若，说话的口气也如他的气质一般冰冷。 “你想要洗澡？”沈若反问，而他能感觉到在自己反问完的一瞬间，对方的杀意比之前来得更高了。 哲哲用冰冷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人族。 黑发黑瞳，应该是有稀有的东方血脉。 他几年前在这里发现了一株水焰莲花，这花不是普通的花，三千年才开花一次，足见它的稀有。 为了能在这朵花开花的时刻采摘，他已经在这里修炼了好几年。 今天夜里水焰莲花就要开花，他不过是中途离开了一会儿，毕竟有些事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必须去做，他也不可能每分每秒都盯着这朵水焰白莲看。 没想到就在这点时间里，这朵花居然就消失了。 也不知道开花了没有，眼下这个人族就在水潭之中，这朵花不是他摘下的还有谁？ 但是哲哲不明白，他明明每天都有清场，这篇森林也不是什么随便存在都能踏足没有危险的地界，怎么会有一个人族突然出现在这里？ 看着只在水潭里露出脑袋的沈若，哲哲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一道光元素能量毫无征兆地在深潭里卷起，把沈若从深潭里卷起来，让他被迫地漂浮在水面上方。 哲哲上下打量着这个有着东方血脉的人族，这个人族外表看起来倒是温和干净，从眼神到气息都没有任何的攻击性。 最让哲哲困惑的是，这个人族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空间存储晶石的存在，岸边还放着一根杆子，上面吊着一串动物，看起来像是他的狩猎成果。 人族的全身已经湿透，身上的衣物完全贴合着身体线条，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能够藏私水焰白莲的可能。 这水焰莲花，只有灵阶以上的修炼者才有可能吸收转化为自身所需的元素力量。 就算是他，一个近灵阶的哲哲，也需要特殊的方法，还要借助外力的帮助，才有可能将水焰莲花一片一片用相当长的时间融入自己体内。 最重要的是，人族的先天条件太差，在尘沙大陆上，根本就没有能够修炼到灵阶的人族！ 沈若被哲哲的魔法拎到半空中，哲哲内心转瞬之间就思考了很多种可能。 水焰莲花不会凭空消失，眼前的人族也不可能是灵阶，难道是东方血脉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如果是那样，这朵水焰莲花已经被眼前这个人族吸收的话，那么除非用某种他想到就非常排斥的手段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得到。 想到这里，哲哲怒气化作滔天杀意，缠着沈若的光魔法边缘直接化为了光刃，竟然是打算将沈若直接绞杀。 毕竟，这朵水焰莲花是他突破灵阶的关键，在他这个岁数，没有哲哲能突破灵阶，他是哲哲中最为一心只在乎实力突破的一个，也没能做到。 倒是兵王赫稀，一个稀水支的赫稀做到了！ 但是他本来也有机会做到，现在，水焰莲花消失，他又怎么会不起杀心？ 第52章 光刃绞过，却没有发生哲哲想象中血肉横飞的情景，沈若已经再次落入水中，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正在流血的伤痕。 哲哲眼神为之一变。他的光魔法发动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在变成光刃之前，光魔法根本是在卷着沈若浮空。 在他已知的尘沙大陆上的强者，如果要在这种绞杀下不死，普遍方法应该是在一瞬间将力量集中在光刃与身体相触的部分，形成铠甲或者是钢筋铁骨一样的效果，来抵挡光刃的伤害。 又或者对方会某种特殊的魔法，以及具有比他更强大的魔力，能够将包裹着自己的光之刃反弹出去。 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光刃明明能够划伤沈若，但是沈若更像是从这数道紧贴着身体的光刃中“滑脱”出来，只是滑脱得慢了一点，所以刮伤了手臂。 这种零距离一般的情况下脱离光刃的绞杀，让哲哲都理解不了的脱身方式，值得令他一个追求实力的哲哲感到惊艳。 但是偏偏接下来对方没有保持这种惊艳，而是非常普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地摔到潭水里，溅起一片水花，还嘀咕了一声： “好痛。” 眼前的一幕过于匪夷所思，哲哲没有马上再次动手，而是观察起眼前的人族有什么变化来。 不会是不知名的原因就吸收了水焰莲花，又马上就变成强大存在吧？ 这根本就不合乎尘沙大陆上的基本法则，哲哲很快否定了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不切实际的推理。 而且，眼前这个人族的变化……他没有变化。 沈若觉得眼前的状况不太好。 第54章 哲哲在岸上盯着他，而且从他刚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情况看，双方这场冲突根本没办法避免。 而且对方的杀气蛮不讲理，不是可以沟通解决的类型。 不过是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想洗澡，就要杀人，恐怕自己不认真出手，今天是没办法离开这里了。 明明就算他想洗澡，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若对这个哲哲高傲的洗澡心不能理解，大概这个国家的哲哲洗澡是一件很神圣的事，该不会那朵奇怪的花也是他洗澡的一部分吧？ 还是说自己跳进这个水潭，是某个神圣的洗澡地？ 沈若对风俗的研究也很有兴趣，此时想到这一点，顿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因为在母星地球，就不乏有一些少数民族，将自己聚居地的某个地方视为神圣、洁净的存在，像他这样随便跳进去，在这些民族的眼中，那确实是该死的。 想到这里，沈若内心有点愧疚，但是愧疚归愧疚，他总不*能真的让对方杀了自己祭潭，以还水潭一个洁净。 但是眼下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显然如果自己想要上岸，对方一定会在这个过程中想办法截杀。 该怎么办呢？ 沈若认真地思考着最无伤的离开水潭的方式。 “水焰莲花在哪里？”冰冷的声音从岸边传来。 水焰莲花？沈若脑子转得倒不慢，知道这大概就是刚才他想摘下来带上岸研究的那朵花的名称。 但是那朵花才刚摘下来就不见了，哲哲问他，他也没办法回答。 不过既然问花，那这个水潭应该不是什么神圣禁地。 “你是问水底那朵花？”沈若决定试探。 哲哲没有说话，但是周围的空气粒子好像正在变得寒冷。 “那朵花我游下去刚碰到就不见了。”沈若说的倒也不假，但是考虑到对方的情绪，沈若谨慎地把摘下来三个字替换成了刚碰到。 绞杀不成功，哲哲也冷静下来了。 他的杀意还没有消退，但眼前的人族确实也不太可能把水焰莲花藏起来。 但是这能从光刃中滑脱的身手…… “难道你是幻族？”哲哲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如果是幻族，那么他确实对这个种族了解的不多。 准确说来，这个大陆上除了幻族自己，其他种族都对幻族了解得不多。 “我不是。”沈若很诚实地回答，“我能上岸吗？” 哲哲再次没有回答。 沈若叹了一口气，这岸他是得上的，不上岸伤口泡水太久可是会出问题的。 只不过，对方这个态度，看起来可不是想给他上岸的样子。 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正当沈若打算往哲哲所在的相反方向靠近潭边的位置悄悄而缓慢地移动时，哲哲却开口说话了： “跟我回去，我可以不杀你。” 听到这话，沈若赶紧找一个远离哲哲的位置上了岸——趁着对方还算理智。 上了岸，看到哲哲还在等着自己的答复，沈若做出了决定： “我不能跟你走，你要杀就动手吧。” 对方大概是不打算放弃那朵花，沈若也不知道那朵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是消失在自己的手心里的。 这个世界他不懂的事情多了，东方人族那都是魔药材料，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如果这朵花是什么药材，那把他炼了，也是有可能能得到这味药材的。 而且哲哲说的是可以不杀，这种宛如施舍一般的感觉让沈若非常不舒服。 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不符合这里人族的设定，是因为他并不想为了任务而任务，按照守门徒的意思来疲于为任务物品的收集而奔命。 在他看来，在自己体能最巅峰的时间里，能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未来怎么样，是不是需要拯救世界这种事，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就像守门徒所说的，神的寿命尚且有尽头，既然一切都有它们的终点，自己又为什么一定要去做这个拯救的存在？ 何况自己不积极去做，自然还有七个候选者去做，自己要做的只是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而已。 这个哲哲在这里为了这朵不是任务物品的花而杀意十足，显然是个尘沙大陆的哲哲而不太可能是候选者。 对方会不会识破自己候选者的身份，沈若当然也在意，但是为了杜绝这种可能而任对方予取予求，对于沈若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哲哲听到沈若这么说，再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人族确实很不同寻常。 可以说是相当的特别。 人族因为天生弱小，因此在其他种族展示出压倒性的实力时，他们的恐惧情绪远胜于其他智慧种族。 人族中也有好战或者嗜杀的存在，但是在死亡面前，人族最原始的恐惧本能总是很容易就暴露出来。 尘沙大陆上的高等级的能力者只要在人族面前展示他们的威压，和足以掌控生死的能力时，人族如果有群体在，有不得不保护的妻子孩子，还有可能勉力支撑一阵。 如果是孤身一人，则绝大多数都会无助地呐喊、哭泣、求饶。 也许有少数人族强者能够让自己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保持自己的尊严，但是这类人是极少数，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是尽量保持自己的气势，而不是沈若这个样子。 沈若说起“你要杀就动手吧”这几个字的时候，口气和说今天天气凉了一样平淡，这让哲哲产生了一种想要撕破这个人伪装镇定的念头。 一个巨大的光魔法阵以沈若头顶为中心铺开，随着魔法阵铺开，山林中树木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和弦。 沈若瞳孔微缩，还没等光魔法阵中生成的光刃形成，就已经离开了自己所站着的位置。 哲哲眼前一花，眼前的人族怎么动作的他都没能看清楚，就看到对方一瞬之间便已经将魔法阵上落下的刀刃甩在身后，看起来正像是在刀风光雨中穿梭而出。 这身法真是惊艳至极，这名哲哲本来就是醉心修炼，一心崇尚实力的哲哲，看到沈若从他的魔法阵里穿梭而出，内心竟然发出了由衷地赞叹。 但也就是这样而已了。 人族的身体是有极限的，真是太可惜了。 如果和自己是同族，他相信这恐怕会是他需要仰视的强者，但是可惜啊！ 是个人族，一个身形弱小，而且应该是有东方血脉的人族。 无论东方血脉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能够吸收水焰莲花，也改变不了东方人族血液带毒、在本来就很短命的人族里是更短命存在的事实。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显得这个人族能做到眼前的事有多么的不容易，以一个眼中只有修炼、强弱的哲哲的立场来说，他都要忍不住喝彩并欣赏了！ 然而，赞赏是一回事，要把这个人族带回去研究水焰莲花到底是怎么被他弄不见的又是一回事。 此时哲哲的杀意已经减淡，他认为沈若应该是想要突破自己的魔法阵利用自己的爆发力和速度逃走。 他只需要借用不断生成的魔法刀刃消耗对方，等到对方力竭的时候，是不是要跟着他回去，就由不得这个人族了。 他的念头刚起，却随即感觉到自己的半边身体突然一麻，那些由他控制的魔法阵居然因为他身体这一麻而无法成型，哲哲这才发现，是人族的手刀刺在了他身体的一个部位上。 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承认对方确实很快，太快了，以至于他没有来得及利用光元素在自己的身上形成铠甲，但是哲哲的身体强度怎么是人族能够比得了的？ 何况他是近灵阶！ 尽管身体发麻，他的战斗本能却和人族不同。简直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在他被沈若的手刀刺到半身麻木的时候，哲哲已经让光元素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并且把所有的能量都收缩回到了自己身上。 只是哲哲身体的麻木感是没有办法退却那么快的，沈若需要的也只是这一瞬的时机，对方不能再用大型魔法阵不停地产生光刃来给自己制造麻烦，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几乎没有一点犹豫，沈若一击得手，人已经向后一跃，几个翻身之后，就彻底消失在了哲哲的视线里。 第53章 看走眼了吗？ 等到半身麻木的感觉消褪，哲哲开始回忆起人族所适合的职业和特点来。 人族是有战士的，但是这一个人族虽然在人族中身高还算可以，但是对于人族战士来说，实在是有点过于纤细瘦弱了。 由于人族战士在战斗中都要借助晶石机械，所以他们就算比其他种族身体先天条件要来的差一些，也万不可能是这种身材。 随即，他又想到了人族中一个有名的团体——迪尔盗贼团。 这个人族的速度如果从事盗贼活动的话，倒是说得通。 但是对于盗贼来说，他的身高又显得有点过高了，而且黑发黑瞳的外表，在人族中属于容易被认出的存在。 第55章 而盗贼是需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 而且，最不合理的就是这个人族给自己的一击。 水焰莲花虽然确实是值得站在盗贼职业顶点的盗贼出手的存在，但是对方给他的那一击，却无论如何解释不通。 在自己的半身麻木的时候，对方居然选择遁走。 这个人族如果是盗贼，那他的选择真的是不符合盗贼应该做的事。 人族该知道，要么不应该让他看到自己的长相，要么就应该直接想办法击杀自己以绝后患。 明明占了击中自己的先机，却选择了遁走，虽然说哲哲认为，如果继续战斗下去，人族早晚不是自己的对手。 对方身上没有机械装置、匕首丢在岸边。 想到岸边，哲哲突然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在动手前他明明注意过的，岸边那一串猎物，用来捆绑它们在杆子上的绳子，都是用森林里的藤条临时制作的。 人族身上没有任何的空间存储物品，这可不可能是盗贼！ 进行了一场可以说才刚开始的战斗，而且自己在短时间内落入了下风。 蹲守了几年的水焰莲花没有了。 唯一可能取走了莲花的人族居然在他的眼前从容的消失。 哲哲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却掐紧了自己的拳头。 没有了水焰莲花，他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对方除非一直呆在森林里，否则，只要这个人族还要去城镇，只要他还没有离开清泽国，他们之间就还没算了结。 就算取不回水焰莲花，他也要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哲哲想得清楚明白，随后随意的在两颗树之间跳跃几步，转瞬之间就来到了树冠之上，然后一挥手，储物手环里的一套机械装置就已经装在了他的背上。 机械翼展一个个张开，链接翼展的机械节点上镶嵌的风元素晶石喷出气流，带动哲哲凭空飞起。 他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几年，现在是时候回到自己的地方了。 水焰莲花是生长在尘沙大陆的一种非常稀有的植物。 这个稀有不是指它三千年才会开出一朵的莲花状花朵，而是这种植物本身。 植物已经非常罕见，那么它的花朵就更是可遇不可求了。 条目：水焰莲花 品质：传奇 三千年才会开出一朵的极稀有的，长在冰泉下的莲花。 蕴含着水、火这两种常态下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种物品中的元素能量。 能被灵阶存在吸收转化，但是条件极为苛刻。 但是吸收转化之后，吸收者能获得水焰火莲中蕴含的水、火两种元素能量。 如果能够掌握相应的魔法，那么吸收者将能够同时运用自己种族天赋类型魔法的同时，还能额外应用水、火两种元素魔法。 沈若已经来到湖边跟龙威会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他们不得不改变了计划。 一是沈若手臂上的伤口不浅，又被水泡了不短的时间，他们离开永恒之塔的时候，只买了一点临时处理的药剂，要想处理好伤口，还是得去附近的城镇找专门的医药师。 二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哲哲，虽然沈若暂时把他甩开了，但是对方是不是会放弃追踪不好确认，最好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找一家安全性高的旅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在龙威带着沈若飞离森林的路上，沈若就已经通过百科全书了解了一下水焰莲花。 三千年才会开出一朵。 如果那个哲哲是等在那里就为了这朵花盛开采摘，那么沈若就能理解对方的怒气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花已经没了，而且百科全书说得不明不白，怎么会摘下来就没这种事也没有解释清楚，沈若总不可能让对方把自己带回去当作小白鼠研究。 在跑路这件事情上，和一条龙同行确实很有优势。 “你这个运气不是一般的逆天。”龙威边飞边羡慕，“虽然现在看起来你惹上了大麻烦，但是宝物从危险中来！” “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有拿到这朵传奇品质的花。”沈若忧伤，“它直接就不见倒是很干脆，现在我是跳到湖里也洗不清了。” 作为一个博物爱好者，要说沈若见到这么神奇的一种植物，本来应该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但是这个世界的稀有物品伴随的全都是些莫名其妙的风险。 在母星地球，也有一些带有危险的稀有植物，这种植物的危险在于生长环境非常危险，比如生在那种具有毒气的地下洞穴，又或者在植物边上伴生有危险的动物，比如特殊的蛇。 这里倒好，稀有物种全都是一碰就消失，比如在不死谷地下的鸟蛋，自己破了壳，钻进耳钉后就没了下文，这只雏鸟到底是什么，沈若现在都一头雾水。 现在是一朵三千年才开一次的花，摘下来之后就像是咬了自己的手一口，然后不见了。 之后来的哲哲，如果这是这朵花的伴生兽，那这个危险程度可比母星地球上植物边上伴生的毒蛇一类动物危险多了。 甚至带有追杀功能。 清泽国是一个国土面积广袤、国力强盛的哲哲国家。 国力强盛，意味着城镇众多、哲哲数量众多。 从原始森林离开，在几个不同的方向，都有较大的城镇。 龙威和沈若随便选了其中一个前往，因为他们的旅行本来就没有太明确的目的。 到了这里，那个一心想要水焰莲花的哲哲估计是追不上了，就算追得上，城镇里的外来者和本地居民都那么多，要想找一个人族，那可就不容易了。 就算对方判断沈若会到找城镇进行治疗，这森林周边城镇也不止一个，不过沈若还是比较谨慎，翻出他的斗篷又穿了起来。 处理完伤口，又找了住处，既然已经到了城镇，而且打猎的事情已经被搁置了，就还是要逛一逛，顺便解决吃饭问题。 清泽国是哲哲国家，城镇中活动的存在也以哲哲居多，但是根据龙威的说法，哲哲的传统食物绝对是美食家的一生之敌，所以哲哲国家的人族居民主要的职业就是厨师。 沈若和龙威来到的是地图上森林以西的一座哲哲城镇，这座城镇是清泽国的装备重镇，有大量的人族工匠居住在这里。 关于东南西北，沈若认为这大概也是神法则下语言体系的翻译问题。 因为东南西北是母星地球特有的方向概念，指南针是受地球的磁极影响而进行的指向。 而且由于沈若所在的宇宙，所有的星球都是球体，所以行星会因为旋转而出现极的概念。 但是尘沙大陆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它的大陆之外是不是海洋？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百科全书上的地图只有大陆，在地图外围百科全书上的名称写的是“未知之地”，如果进一步想要了解，百科全书会告诉沈若，这是神的法则不允许生命进入的地带。 不能探索，这让沈若多少有点失望，不过尘沙大陆很大，就算他们现在所在的城镇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城镇，在大地图上也只是一个小点。 找了一家露天餐馆，沈若和龙威吃了一顿饱饭。 正在饭后休息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人声鼎沸，有一个队伍正在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游行而来。 “咦，这是什么活动？”沈若问龙威。 “哈哈……”龙威尴尬地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 倒是这时候过来收碗碟的餐馆工作的人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边收拾碗碟一边给沈若介绍： “这是我们清铎城最重要的游行仪式，在正式开炉之前进行。 两位是第一次来清铎城？” 龙威倒是很懂，给这个人族丢了一个银币的小费，店里这个时间点的食客不多，于是这人收好碗碟之后，又来到他们的桌边给他们讲解清铎城的习俗。 清铎城是清泽国的装备重镇，就类似母星地球上的工业重镇，主要就是给清泽国的哲哲生产各种器械和军用装备的。 清泽国的广袤的占地面积自然不是天然就由神指定的，这是由一支能征善战的哲哲支系不断征战打下来的国土。 据说两千年前这里附近的原始森林是赫稀族的地盘，后来经过几场被写进吟游诗中的战争，生活在这片森林中的赫稀族最终退守到不死谷中。 后来这一支赫稀族有一位在游历到了千寂之原，在那里立下图腾柱，又不断地有他的族人迁徙定居到那里，成为了赫赫。 再后来就是天狐族与赫赫之间的战争。 不得不说，这支赫稀族确实命途多舛。 但是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之后，不知道是长期只能生活在不死谷而导致他们的心态发生变化还是别的原因，以至于他们在为了祭典和重回千寂之原的事情上办得实在是有一种不成功的阴谋家的气质，以至于没办法让龙威和沈若对他们产生同情。 第56章 第54章 清铎城既然是生产哲哲军事装备和各类器械的重镇，自然也就会有开炉仪式。 游行就是开炉仪式的一部分。 由于工匠、机械师都主要是由人族构成，所以开炉仪式前游行的主角也是人族。 游行队伍抬着一个很长的架子，架子上有一个非常华丽的躺椅，上面坐着一位美丽的、看起来年纪不过十八岁的人族少女。 她穿着华丽的衣衫，头上戴着正在盛放的花朵装饰，身上的饰品随着架子的摇晃叮当作响。 她扮演的是炉火之魂的角色。 据说是在人族最初还生活在洞穴之中的时候，他们发现了晶石。 人们打算将晶石打造到器械之上，但晶石和其他金属矿石之间的关联一直无法建立起来。 此时一位天授诗人在人族中降临，他吟唱出来的天授诗似乎在隐喻着需要一位愿意奉献自己生命的人族祭祀炉火，成为炉火之魂，从此之后，人族将能借助器械的力量走出洞穴。 美丽的少女阿那朵毫不犹豫地跳入炉火，那一次，人族锻造出了第一件带有晶石的武器，那也是一件有名的传奇兵器。 这场盛大的游行，就是为了纪念美丽的少女阿那朵。 这让沈若想起了在母星地球上东方古老的铸剑传说。 同样是祭炉，少女阿那朵的故事和人族走出洞穴的命运连在一起，倒是更有一种古典史诗的壮丽色彩。 道路两旁的行人、哲哲有不少给游行队伍献上花朵的，也有往架子上献上铜币、银币、金币的。 沈若找龙威要了几个金币，也去投给了游行的队伍，像他出手这么大方的人族大概是很少见，扮演阿那朵的少女亲自给他回赠了一朵精美的水晶花。 看完游行，沈若和龙威回到了旅馆，龙威带着沈若选的旅馆是禁止一切元素力量和魔法争斗的旅馆。 沈若之前之所以没有见到过这类旅馆，是因为永恒之塔以及它周围的平原地带，本来就是处于“尘沙十绝”治下的中立地带。 会选择在这个地带的城镇中进行这种破坏性的魔法争斗，等于是在和“尘沙十绝”作对，因此那里的旅馆本来就是处在相对安全的区域。 既然处于相对安全的区域，也就不需要额外给自己加上一道保险。 清铎城是哲哲国家的重镇，这里的旅馆治安由清铎城的卫队负责，但是有一些旅馆为了证明自己的安全性更高，还注册到了尘沙大陆上联合旅馆协会组织的名下。 在这个组织名下的旅馆内，只要旅馆的主人接纳并且收取了客人的住宿费，就不允许其他存在对住进去的客人在住宿期间造成威胁。 如果有强大的存在执意要破坏这条规矩，将会收到专门组织的追捕和制裁。 这些旅馆内所有的房门都有专门的魔法阵，必须要用具有对应魔法阵的道具感应，才能开门。 出于安全性考虑，尽管那个森林里的哲哲不太可能能追踪他们来到这里，但是龙威还是带着沈若找了一家注册在联合旅馆协会组织名下的旅馆。 这种旅馆的住宿费比起普通的旅馆要高，但是龙威零花钱和龙火战枪的拍卖费在手，也不是很介意这点支出。 不过和平时不一样，沈若这次提出要两个单独的房间，这让龙威很是意外。 虽然他们现在不缺钱，但是沈若在花钱上的习惯一直看起来都和他这样经常挥霍的龙性不太一样。 “难道是今天看到了阿那朵的扮演者，你动心了，想找个人族姑娘一起？” 龙威不切实际地猜测，并表示自己非常理解。 毕竟沈若原本就是在格桑镇做他的切配，那里是人族城镇，如果沈若没有被他带离那里，那估计现在也该找到正式工作了吧？ 虽然沈若放在其他种族眼里那是瘦弱纤细，但是放在人族应该是个受欢迎的款式，虽然没有可靠结实雄壮的肌肉可能在安全感观感上稍微差一点。 看他这个年纪，估计没多久就会被格桑镇上的那些热情的居民们介绍对象…… 龙威脑子跑着火车，丝毫没有想到沈若能够在永恒之塔成为拼图牌项目的擂主，和格桑镇这样朴实无华的小镇之间放在一起存在有多大的违和感。 “想什么呢？”沈若被龙威这个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给弄得有点震惊，“我只是这段时间的消耗有点大，需要一个更安静的环境恢复而已！” 毕竟，他的修炼方式估计和尘沙大陆的人族根本不一样，否则龙威也不会之前好奇在他打坐的时候给他搓一个火球试探了。 但是当时候他不介意这种打扰，现在情况却有点不同。 第一是沈若对于水焰莲花为什么会消失其实是有疑问的。 按照龙威的说法，在这个世界上灵阶存在非常强，他也亲眼见到过兵王赫稀的强大。 沈若不觉得自己在以生死为目的的武斗中能赢下兵王赫稀，却敢在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的生死一瞬火中取栗，这是因为他认为自己能够做到。 也就是说，如果当时他处于天狐天雪那个位置，他对于在兵王赫稀的袭击中能够脱身有着足够的信心。 所以沈若不确定自己如果按照尘沙大陆的能力等级体系，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朵水焰莲花到底是消失了，还是被自己吸收了？ 他是存有疑惑的。 毕竟他其实并不是尘沙大陆的原生存在，所以就算他不是灵阶，也有可能吸收了水焰莲花。 当然，像水焰莲花这种奇异的存在，也有可能如果没有特殊的保存方法，摘下来就消失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自己身上当时没有携带任何存储空间类的物品，从那个哲哲的态度来看，水焰莲花很可能并不会一摘下来就凭空消失。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采摘导致暴殄天物，所以才让哲哲那么愤怒。 这一切都需要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一次冥想探查，这在东方玄学体系中称之为“内观之术”。 第二就是确实如沈若对龙威所说，他这段时间消耗略大，可以的话，他需要一个更自我的空间进行休息。 且不说在不死谷底的经历，离开谷底后又龟息了几天。 到了清泽国，本来是想要在森林里打猎采集顺便学习这里的动植物知识作为放松，没想到又遇到了水焰莲花的意外。 哲哲第一次使用光魔法的时候，虽然杀气很重，但是沈若却没有感觉到生死威胁。 所以他任由对方的魔法把他从水里揪了出来，并且想知道双方究竟有什么冲突。 随后，对方杀心突起，因此他从对方的魔法中“滑脱”，其实是难度非常大的一件事。 哲哲想到的一般的类似强化自己**，又或者用光元素能量作为铠甲一样的防守方式，沈若当然也会。 这种防御方式在东方武学中被称为“金钟罩”、“铁布衫”，是一种要从童子开始练起的武艺。 但是这种硬功法在战斗中收益其实是非常低的。 首先母星地球上六千多年前就已经发明了枪械，而所谓的“金钟罩”、“铁布衫”，能够在冷兵器时代让自己的身体有可能免受伤害，却不能防止枪械伤害。 这个世界的魔法从杀伤力看，不逊于热武器，因此沈若并不想要以身试法。 而且，沈若学习这种功夫只不过是在了解东方武学历史的过程中随意为之，这种武学就算是在冷兵器时代，也不是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学。 东方玄学体系中最高明的化解方式是上善若水、以柔克刚，轻身如棉，万刃从中过，片刀不伤身。 沈若感觉到光魔法改变的一刻，以心觉查知到了危险，在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时觉，并且让自己的身体达到足够的柔软。 只不过因为光魔法与他之间的距离为零，所以就算他速度再快，也还是划伤了手臂。 再之后，沈若从对方的魔法阵落下的光刃中突袭，他本来并不能一击得手，因为这个哲哲和他之前所见到的魔族并不相同。 哲哲比那个魔族要强大得多，在之前突然要将他绞杀的时候，他身上流动的气在沈若眼中非常流畅稳定。 沈若原本是打算突破对方的光刃之雨后，以近身强攻的方式逼迫对方出现破绽，但是对方在自己闪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一点呼吸的变化。 就是这一瞬，让沈若看到了打破对方身上气流平衡的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显然会转瞬即逝，为了能够百分百抓住这个瞬间，沈若做了一件他说过的“具有代价”的事。 那一刻，他强行将自己的时觉改变到了自己能力承受的极限范围之外。 一击得手，对于对方来说，是一种极大的震慑。 但是对于时间知觉的调整，是比调整自己的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来说更难做到的事。 第57章 沈若固然是理解时觉与心觉的天才，但是要让时觉的改变达到自己正常的觉知上限之外，这种消耗可不是他和幻利亚所说的“眼睛会痛”那么简单。 只不过沈若并不打算让其他存在包括龙威在内看清楚这一点，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状态中。 这个旅馆既然是安全性有保证的旅馆，那么沈若当然很乐意自己住一间。 龙威虽然表示自己不是一条会打呼噜的龙，但是他的表示也没能让沈若改变主意。 第55章 进入房间后，沈若去泡了个澡。 手上的伤是哲哲医药师处理的，用光元素能量的线对他的伤口进行了缝合，还用了一种奇特的药水。 据说光元素能量的缝合线能够在伤口完全愈合之后融入体内。 因为空气中的粒子也含有光元素，而所有的生命都要呼吸汲取空气中这种特殊的粒子，因此这种缝合线能够自然消失不留痕迹。 不仅光元素能量能够做到这样的事，其他的元素能量也都可以。 只不过要将能量变成可以短暂看起来像是实质性的线留在伤口上，需要学习专门的元素力应用的方法，而且不是每个能够使用元素力的天赋种族都能做到。 这得需要使用这种元素能量的个体，在修炼中形成的能力符合这种应用需求，才可以。 因此在能使用元素力的种族个体学习元素力的应用时，就会有职业的分别。 沈若没有见过这种能力的应用方式，所以在医药师给他做缝合处理的时候看得特别认真，也不由得感叹这里人族以外其他种族能力的多样性。 泡完澡，沈若直接在床上打坐冥想，促使自己进入到“内观”之中。 他的身体似乎除了过度疲惫外没有太多的异样。 沈若见内观没有反应，便以心觉为引导，引导空气中的粒子以过去修炼中的“气”一样的方式进入自己的体内，然后开始让气息在自己的体内流动。 是东方玄学修炼体系中名为“周天运行”的气流运转的方法。 他这一运气，就从自己身体的气息流动中，感受到了异样。 一股温润如水却有含着纯正的炎火气息的，与他身体中能与周围世界的气流能融合的气流截然不同的气，在他的丹田处缓缓燃烧。 这股外来的气，显然就是那个哲哲需要的东西，但是对沈若来说，却是打破了他长期以来以自己在多门东方玄学理论基础上构建出来的体内气流平衡。 在东方玄学的理论中，有一位圣人曾经这样描述，以心御体，体柔者可处于万剑从中而不伤其身。 这是指在心觉的引导下，身体能够呈现极度包容与柔软的特性。因此意识之于人本身，有着难以发掘穷尽的妙用。 而处于万剑从中不伤其身，正是帮助他从哲哲的光刃中滑脱的方法之一。 沈若能够在与哲哲的对抗中占据先手，且当时并没有受到这股气影响他的行动，可见这股特殊的“气”是在他做气息的“周天运行”时才会被激活，并造成对他体内气息平衡、内外交互的影响。 实在可能是哲哲之良药，沈若之砒霜。 沈若决定试试接触这股在他丹田之处燃烧的能量。 他将自己的觉转变为识，以心识去观这股不属于自己的能量，“内观”并不是真正看到，而是觉知之处，如同看见。 这就好像有的人不需要睁开眼睛，但是能够感受到身边的物体、其他人的行动，不见有如看见，沈若现在的心识内观，就类似这样的不见之见。 在他的心识之中，丹田处的焰火能量显化出了它的样子，和冰泉下那朵水焰莲花极为相似，虽然似是焰火，却是白色的燃烧着的莲花形状。 在东方玄学的五行生克理论中，水火之间的属性是相克的，但是它们却在这朵莲花中变成合一的能量。 沈若一时之间*沉浸在想要进一步理解这朵莲花的原理的念头中，忘记他自己原本的意图——调息恢复过度改变时觉引起的透支，反而进入了以修炼的方法来探索丹田处那朵莲花的忘我状态中了。 沈若尝试着引导莲花状的焰火能量沿着他身体的脉络流动，然而才运行到一半，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妥——这股能量太过霸道，和他一直以来体内流动的温和而平衡的气流全然不同。 更麻烦的是，由于之前的消耗，他没有办法持续让自己的精神力始终控制着这股霸道能量的走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沈若体内来自水焰莲花的元素气息不断外溢，旅馆是不允许使用元素力和魔法争斗对住客造成威胁的，这外溢的元素力引起了旅馆管理者的警觉。 在他们看来，这种程度的元素力的波动，恐怕是有存在不顾规则要在旅馆动手。 元素力的源头显而易见，于是不久之后旅馆里工作的哲哲已经开始拍打沈若的房门，龙威也被惊动跑了过来。 但是沈若对于外面的动静恍然不觉，他已经蜷着身体倒在床上，渐渐地，他的皮肤越来越红。 如果这时能凑近看，便会发现他身上沾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那些汗珠全都是暗粉色，竟然是有血从他的皮肤下渗出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若的血渗出得越来越多。 这时，旅馆的管理者无法忽视房间里不断溢出的元素力，终于拿出了备用的魔法道具把房门打开，开门的人看着房间里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人族，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毕竟，这怎么看都是在清铎城内，竟然出现了胆敢挑战规则，并且能在有专门的魔法阵保护的房间中杀人又离去的恐怖存在。 沈若第一次体会到了濒死感。 在这种濒死的感觉中，他竟然还本能地调整了自己的时觉，令这种濒死的感觉变得更为漫长。 沈若天生就是对一切自己未曾知道的事物充满兴趣的存在。 濒死的感觉是他没有体验过的，所以他在接近意识彻底消失的时候，竟然在潜意识中还要让这种濒死体验进一步延长。 沈若房间里的现场看起来血腥且恐怖，但是他对此一无所知，仿佛世界只剩下那朵还在燃烧的水焰莲花。 旅馆里的哲哲、人族都以为他遭遇了袭击，正在叫专门负责治疗的人赶往这里。 赶来治疗的医药师是一名哲哲，来到旅馆门前，正要进入旅馆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这道目光的存在感过于强烈，于是哲哲医药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看到一个让自己非常意外的存在，他不由的脱口而出： “君哲大人？！” 君哲是清泽国的王弟，据说是已经步入近灵阶的存在。 他是一名哲哲，理论上是不会出现“大人”这样有人族一个人字的称谓的。 不过如果沈若听到，就会是“大人”这样便于他理解的语义转化。 君哲是在这个年纪、尘沙大陆上的已知存在中，仅次于兵王赫稀的哲哲。 至于兵王赫稀这种数千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不过二十多尘沙年就达到灵阶的变态存在，已经超出了常识范围。 君哲能够在这个年纪成为近灵阶，也是万里无一的天赋，不但如此，据说君哲还是一个修炼狂哲，他对于国家政务从来不感兴趣，向来只潜心修炼。 不过作为一个强大哲哲国家的王弟，君哲在每年的清泽国神圣仪式开场时都会列席。 所以清泽国绝大多数的哲哲都对这位传说中十分强大、性情向来十分冷淡的哲哲王弟的相貌并不会感觉到陌生。 旅馆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其他住客，龙威是和沈若一起到的，他此时也不敢去动沈若，只是在房间里等着医药师的到来。 在他看来，很有可能就是沈若所说的在森林里遇到的哲哲，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追踪到了这里，才造成了这种惨烈的现场。 由于场面过于震撼，无论是过来负责现场秩序的哲哲还是龙威，都没有意识到元素力的异常波动并没有完全消褪。 君哲踏入旅馆房间的时候，其他哲哲看到他都下意识地退到了一旁，哲哲医药师想要上去查看沈若的情况，但是君哲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出手了。 一片白光闪过，房间里浮起一个白色的光球，浑身是血的沈若和君哲都已经不见踪影。 光球内，浑身是血的沈若身外突然张开层层白色的光辉，如同莲花张开花瓣一般。 君哲见状，祭出一个光魔法阵，沈若身外那层层白色的光辉便开始雾化，向着他手心的光魔法阵飘去。 但是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突然间沈若身上的血发生了雾化，那莲瓣一层一层地收回去，好像是逆向开花一般，每一瓣，都贴到沈若的皮肤上，然后消失。 似乎是不打算让那些花瓣消失，光魔法阵光芒大盛，但是花瓣光辉雾化的速度，却赶不上花瓣重新合上的速度。 第58章 最终，君哲的光魔法阵只吸收了最外一层花瓣的白雾，花瓣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沈若身上。 光球突然散去，沈若和君哲重新落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元素之力的波动消失了，沈若身上的血也已经结起了血痂。 “你在做什么？！”龙威一步跨上前，警惕地看着君哲。 不料君哲却对旅馆的管理者开口：“这个人族我要带走，有什么疑问让你们注册的协会来找我。” “不可以！”龙威怒道，“我和我朋友是来这里游玩的，你有什么资格扣人？！” 君哲不打算跟龙威太多废话： “这里是我清泽国的国界之内，看你的装束应该是西莱国的。 这个人族要是你们西莱国的人，回去拿他的西莱国身份证明，找你们负责和我们国家交涉的龙过来，合适的话我自然会放人。” 君哲态度强硬、气场强大，最重要的是他的实力毋庸置疑，近灵阶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为他的话语权添上了合适的注脚。 第56章 西莱国，贵族的灵阶领主刚从宫殿里走出，就听到身边的仆从喊了一声： “唉？是少爷回来了！” 举目望去，果然天边飞来一条龙，落地变成了一个头顶龙角的少年模样。 “怎么，旅途不愉快吗？”龙威的父亲有点意外，在他看来，龙威的新鲜劲应该不会那么快过去，而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孩子多少又变强了一些。 但是接着龙威抬起头，流下了一滴非常珍贵的、龙的泪水。 随即他立刻抬手将那滴眼泪抹去了，对他内心尊重的父亲说： “父亲，我要变强！” 他之前知道大陆是丛林，但是纸上谈兵，和亲自经历，永远是两回事。 在西莱国，他感受不到这种来自实力的压迫感和实力不足的无能为力，但是他现在已经充分地品尝够了。 无论是作为龙质、还是被迫离开。 想象之中离开家之后的旅途应该是充满快乐的，他也确实一度很快乐。 交往到了和过去认识的龙不一样的朋友，见识到了许多自己从来没有低下头来观察的事物。 但是他的快乐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他被挟持的时候，他的朋友可以救他，但是他的朋友被挟持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 实力不如其他存在的苦涩，他不想再品尝。 因为母亲的离开而长在父亲制造的温室里的龙，从此不会再是过去的模样。 他的经历他的父亲不会再去过问，这是龙威父亲一贯以来对龙威的做法。 不过这不代表他内心不会有所猜测。 人族候选者死了？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是他不会去让自己的儿子说自己不想说的事。 儿子想要变强，对他来说从来不是坏事。 君哲把沈若强行带走这件事，虽然围观者很多，但是最后旅馆并没有真的去跟君哲对抗。 因为旅馆对安全的保障是禁止使用元素力和魔法在旅馆中相斗，引起私人恩怨的仇杀一类的事件，但是当时的情况明显不是君哲动的手。 还有一点，就是君哲会来得那么快，其实和旅馆的管理者不无关系。 而在旅馆所有者看来，君哲看起来也并不是要杀害那个人族，至于与人族同行的那条龙，没看到君哲让他找外交辞令了吗？ 更重要的是，清铎城是清泽国的城镇，君哲是清泽国的王族，也是清泽国强者中的一面旗帜。 虽然君哲无心政事，但是他的麾下是有一队亲兵，而且在清泽国拥有很高的权限。 毕竟无心王权斗争但是强大的战力，是每个掌权者都最欣赏、最喜欢的存在。 君哲本来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捕捉到那个奇特人族的行踪。 因为他看到对方狩猎的那些动物，本来以为这个人族应该会在森林中再转悠一段时间，等认为安全了才会离开，毕竟森林那么大，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他只是让森林周围的城镇里主事的哲哲，注意黑发黑瞳、手上有伤的带有东方血统的人族是否出现在这些城镇里。 于是沈若和龙威去找医药师和旅馆的行为简直是让君哲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这主要是因为沈若是独自面对的君哲，沈若不能分辨对方服装发饰上的王族标记，所以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和他一样、热衷在野外修炼的存在。 在不考虑对方这种能够支配动员城镇里的资源的情况下，显然继续在森林里转悠，还带着龙威这样醒目的目标，会遇到对方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有一点是沈若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有真正能够融入尘沙大陆的环境之中的缺陷。 那就是他始终缺乏真正的杀意、杀念、杀心。 其实沈若并非是有正义、邪恶、善良这一类观念、并且会把它们拿来对立，决定自己要站在哪一面的人。 在他所知的东方玄学的知识体系中，有很多种如何入道、修佛的理论，其中就有以杀入道、成魔入佛的经典。 他也对这种境界产生过好奇，而他一向不在意用自己来体验所有与自己未知的世界有关的无论是精神层面还是物质层面的一切。 但是他目前为止，对于世界的理解，除了那座平常没有人烟的岛，都只是来自前人留下的知识。 龙威对于尘沙大陆丛林的认识是纸上谈兵，而沈若在某种意义上比龙威的纸上谈兵还要严重。 他对所有事情的认知都是真正的纸上谈兵，更别谈染上杀欲的那种心境。 心境没办法染上杀欲，在能够避免生死斗的情况下，沈若的选择是回避。 和龙威不同，他会一次一次的思考、模拟和对手生死斗的情形，也并不畏惧这种生死决斗，但是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去跟对方决生死。 之所以龙威常常体现出一种很直观的状态，真实、直接、简单，和他出身强大的种族有关，也和他一直以来实际上还是在有情感的环境中长大有关。 他的父亲和他交流得不是特别多，但是对他既不苛刻也不疏远，虽然严肃，但是还是能让龙威感觉到父爱的存在。 他身边的那些其他龙或者人族，对他的态度也很友爱。 再后来跑去救不认识的沈若，沈若也没有做过对他不利的事。 所以龙威在世界上对于其他存在体会到最多的，还是他们好的一面。 而这样的珍贵体验，沈若是没有的，所以他不像龙威那样会不留心眼，也不会像那些赫赫一样为了达到目的而把谁送到死地，他只是纯粹的中立混沌。 所以沈若没有等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两败俱伤再突然出手补刀取得天狐玉碎片，也没有在第一击获得上风之后拼得自己消耗过度也要把君哲这个后患给杀死。 这不是什么仁慈、圣母，而是他对于永绝后患、以杀止杀之类的认识，还停留在理论之上。 他会去考虑其他存在要杀死他的话会如何做，并且会想办法有技巧的避开这种状况，但是却没有用同样的方式去思考怎么杀死其他的存在。 其实也不能怪沈若和龙威准备不足，只不过两次危机的敌人都是在尘沙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存在，而且对方除了自己，还有自己的势力。 谁能想到守门徒说要送他到个新手村，结果给了个普通新手装备转眼就和满级强势存在不期而遇了呢？ 而且，如果凭实力，沈若本来还是可以再次脱战周旋，假如这是游戏的话。 但是麻烦就在于他相信了龙威所说的旅馆的安全性，然后又没有预料到水焰莲花的作用。 而君哲没有杀他可不是因为什么觉得人族好不容易出了个有能力和他对抗的人才而感到惋惜。 纯粹是因为在光球中，他获得了水焰莲花的一点能量，虽然不多，但是确实得到了。 当时的情况，完全在君哲的意料之外。 他可是没有打算要吸收水焰莲花的能量，而只是打算把那个人族抓回来拷问水焰莲花到底是什么情况。 结果显而易见，水焰莲花被这个人族给吞了！ 怎么吞的完全是一个迷，而且显然这个人族没有把它消化吸收。 但是水焰莲花能量外溢的时候，君哲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不需要特殊手段，就能在只是近灵阶的等级上吸收它的能量！ 君哲修炼狂哲可不是浪得虚名，眼下有这样能够简单、没有危险的方式得到水焰莲花的能量的可能，他作出决定完全不需要思考。 何况这个人族刚好没有了拒绝的能力，和他在一起的龙族不过是个高阶的西莱国贵族，还不值得君哲放在眼里。 君哲的宫殿和他的性格一样，都是冷硬风，比起宫殿，君哲对于宫殿旁边的修炼地更为在意。 他是王族，水焰莲花这样能够帮助他突破灵阶的特殊传奇品质的物品当然值得他专程去守，但是要说为了修炼而在山林里居住，那就和他的身份不符了。 第59章 君哲为了水焰莲花已经几年没有回到宫殿，这次回来，就算他很不喜欢，也不得不应付一些最基本的场面。 比如他的兄长，清泽国的国王，听说他回来了，就要请他到王宫一趟参加晚宴。 君哲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袍，非常准时地到了王宫。 这也是他的另一个特点，对于不得不应付的事，他总是如同机械般精准。 能让他有所在意的从来只有能力的提升、修炼的瓶颈、实力强劲的其他存在。 不过，他的王兄是他能够心无旁骛潜心修炼的后盾，所以对于王兄要求的那些事情，君哲还是愿意去做。 对于君哲踩着点准时到来、从不提前也不迟到，其他哲哲已经习惯了，君哲面无表情地对一路上和他致意的哲哲点头以示回礼，走到了晚宴的餐厅。 他的王兄和王嫂已经在餐桌边上就坐，一旁还有王兄的两位近臣和他们的女儿。 君哲终于皱起眉头。 他的宫殿官已经告诉过他，清泽国朝中大臣表示想要和王族联姻，由于王兄的孩子年纪还小，所以这些大臣是把主意打在了他的头上。 可惜的是，在君哲的眼里，女性哲哲的存在只会影响他的修炼。 婚配的事，灵阶以后再说吧！ 要知道，兵王赫稀只比他年长两尘沙岁，就已经是灵阶存在了！ 近灵阶和灵阶之间看似只有一个等级的差距，但是实际上，这一步之差才是最难跨过的！ 在这种时候打算给他塞女性哲哲？ 这些大臣是觉得自己不会下他们的面子，先把名分定下来再说？ 君哲神色不虞，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第57章 “君哲到了，各位不用拘束，今天就是寻常晚宴而已。” 清泽国王示意，宫廷侍女将晚餐的食物端上餐桌，并且按照参与晚宴的哲哲数将食物布置到每一位用餐者的面前。 “君哲大人几年不见，越发英姿飒爽，俊勇非常了。” 一位大臣已经开始了赞美，虽然君哲脸色一贯冰冷，但是他们也都习惯了。 这位王弟对于这种场面上的事，不会喜悦，但是也不会生气，他们这些赞美，更多是讲给清泽国王听的。 对于君哲无视对方的话语，显然他的王兄更是习以为常，没有要求君哲要做什么礼貌性的回复，而是关心起了君哲离开这么长时间的目的。 “水焰莲花的事怎么样了？” 他的王兄显然还没得知君哲没有取到水焰莲花的事。 “有一点意外，但是结果应该不受影响。”君哲对于自己王兄的问话还是会回答的，虽然语气也还是一以贯之的冰冷，但是至少是在正常交谈。 “嗯，你能解决就好。”清泽国王显然对于君哲的语气也很习惯，不过，他还听说了另一件事，需要对君哲求证，“我听说你叫了清铎镇的卫队去围了一家旅馆，还带回来一个人族？” “是有这么一回事。” 君哲应了一声，就没有继续说话了，国王还有其他列席晚宴的哲哲还在等下文呢！ 结果君哲只是承认了这件事，然后呢？ 你不解释一下原因吗？ 但君哲真的就不解释，只是看到没有人动刀叉，于是问自己的王兄： “王兄，您叫我过来，不是为了吃饭吗？” “哈哈。”即便是清泽国王也还是有一瞬间的不适应，随后摆手，“都随意用餐吧。” 国王都不再追问，其他哲哲也不可能再去继续这个话题，一时间也只能先行用餐。 不过席间觥筹交错，有一些内容不直接与君哲对话，暗示交流，最后再点题却是可以的。 “说起来，君哲大人的宫殿里负责起居的都是卫士，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配置问题？” 其中一位大臣问起，这个问题可以说是问清泽国王，也可以是问君哲。 但是君哲显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在过往清泽国的大臣们已经充分领教过了，所以，这个问题只能是清泽国王来回答。 清泽国王显然不打算直接给自己这位王弟作下安排，对于君哲，他一向是愿意表达自己的尊重： “君哲你怎么看？” “可以。”君哲的心理准备是这两位大臣打算往自己身边安排自己的女儿。 如果他们是让女儿来当侍女，那么只要这两位大臣不在意，他可没什么好拒绝的。 对方受得了就行。 “除了侍女，君哲大人的年纪也到了该成婚的时候了吧？尤其是这次离开这么久，宫殿没有主持可不好。” 另一个大臣终于是表露出了自己准备已久的意图。 “宫殿官的管理就可以了，我那里既不是什么旷野龙的巢穴，也不是什么享乐的住所，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打理的。” 君哲这次开口说话，内容却是回绝： “灵阶之前，我对男女的事情，没有打算。” 但是君哲接受宫殿里有侍女这个安排，在他们看来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贵族作为宫廷侍女的先例不但有，而且不少。 有家族身份在那里，就算是去做君哲宫殿里的侍女，也不可能真的会安排到什么事。 除非君哲亲自安排。 但是亲自安排，这接触和印象不就有了吗？！ 晚宴上的各位都心领神会，心里有了计较。 而清泽国王，当然也是觉得自己的王弟有婚事不是一件坏事，何况现在这样，王弟有选择的余地，而大臣们的女儿如果受不了王弟的脾性，知难而退，双方也都没有损失。 于是一顿饭除了君哲内心没有波澜，其他人都吃的十分舒坦高兴。 家庭式的晚宴结束，君哲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中。 由于他的宫殿冷硬的风格，倒是方便了直接把其中一个房间改造成囚室。 眼下人族似乎是在昏迷，但是囚室的门外却还是有两个哲哲卫兵在执勤。 这是因为按照君哲的说法，这个人族是个危险人物，需要重点看管，虽然说这些哲哲们都执行无误，但是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 这个人族就躺在临时开辟的牢房里面，看起来跟死了也差不多。 看看他的身材，在人族中都不是强壮的那一款，做战士都不够格。 危险人物？ 哲哲卫兵们是真看不出来。 但是他们可都是知道，听到这个人族出现在清铎镇的消息时，君哲大人可是亲自清点了一队卫兵上门抓人的，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点？ 难道这个人族竟然是个人形炸弹？ 不至于啊，看到君哲大人竟然在对方昏迷不醒的情况下都没有放松警惕，这些卫兵们都觉得事情的发展过于离谱了。 所以清泽国王过问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君哲的性格可不打算向其他哲哲解释原因，他要的就是让医药官过来想办法把人弄醒，然后让这个人族把水焰莲花的能量给他吐出来！ 君哲一觉睡醒，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 其实沈若已经恢复意识了。 水焰莲花狂暴的能量溢出只是因为他没有应对的准备。 虽然对这朵花的效果也实在是了解得太少，在产生濒死感并放慢时觉的时候，沈若就已经知道要怎么让这暴走的能量回到自己的丹田蛰伏。 他引导水焰莲花的能量离开丹田的时候控制不了，但是让它不出来作乱却是可以做到的。 在水焰莲花的能量回到丹田沉寂下来之后，他就已经从危险中脱离出来了。 但是由于相信了旅馆的安全性，导致他之前没有防备而造成消耗太大，这时候已经没有余力在君哲面前脱身了。 再之后君哲和龙威的对话，让他判断出君哲的目的应该不是要杀自己，既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不如恢复之后再寻找脱身的机会。 于是沈若索性直接放任自己晕过去，好让自己能够得到更好的恢复和休息。 而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在君哲的宫殿里了。 哲哲的医药官和不死谷的赫赫不太一样，那里的赫赫是给他灌药，那种灌药方式甚至让他想起了书上介绍的古时候的生附子灌给垂危病人的手法。 这边的哲哲医药官则是给他用类似注射的方式不知道打了什么东西，沈若怀疑那是早已经消失在母星地球上的上古时代拷问犯人又不让对方晕或者死的药物。 面对这两个不对付的种族，沈若采取的却是同一种应对方式：龟息。 但是，君哲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其实赫赫也未必没有办法，但是他们对沈若的死活不关心，给他救治只是走一个过场。 甚至在他们看来，沈若死了可能更好，这样他们连报酬都不需要支付。 而君哲就不是这样了，他还要把沈若弄起来给问个究竟。 心率下降？ 君哲直接让哲哲医药官用增加心率的药物。 第60章 一针不够，就再加一针。 要是接着装死，那针剂的效果可不是闹着玩的。 哲哲医药官对君哲表示这样的剂量可能不是很安全，但是君哲却丝毫不考虑后果要求对方接着扎，在这样的对话中，沈若听到医药官败下阵来，只能很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自己是不是应该假装得虚弱一点，避免严刑拷打？ 沈若在内心是真的很认真地在盘算君哲会这样做的可能性。 还是擒贼先擒王，直接爆发把君哲给控制住，然后以他为质，从这里突围出去？ 钱全在龙威手上，不过如果能从这里突围出去，工作倒是可以找得到…… 但是好不容易实现的哪怕不是长期也是一段时间内的财富自由，又要从零开始。 自己想要在山林川泽里遨游的想法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实现了。 这运气也太糟糕了一点。 不久之前龙威还觉得他运气太好，但是沈若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早知道会遇到眼前的麻烦，能够时光倒回的话，他一定不会去摘那朵水焰莲花。 但是事已至此，后悔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若没想到的是，他还在想着怎么才能装得虚弱一点先把今天对付过去，但是在哲哲们的眼中他已经天然足够符合虚弱这个形象。 甚至包括君哲，也没有打算在他刚醒的情况下就过于为难他。 毕竟，他是要把沈若弄回来当成转化好的水焰火莲来让自己实现境界突破的，沈若死了他目的可就达不到了。 看到沈若醒了，君哲没有多想什么为什么他醒的时机这么合适。 更想不到沈若之前根本就是在装死。 明明心率那么低，呼吸也微弱到接近没有，这种状况下怎么突然能醒过来的诡异之处，由于君哲并不关心与修炼相关的事情而被君哲彻底忽略了。 不过，在那之后，要怎么让沈若配合他的修炼需求，把水焰莲花的能量给释放出来，君哲一时间也没有想到什么太好的办法。 因为要取得沈若的配合，首先需要交涉，而交涉，是君哲最不擅长的。 直接问？ 水潭边这个人族已经接二连三的拒绝过他了吧？ 不过现在人族已经沦为阶下囚，所以这个谈判形势已经不一样了。 就在君哲倍感头痛的时候，宫殿官来告知他两位贵族小姐到宫殿来登记，问他要不要给这两位小姐安排什么位置。 君哲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样吧，让她们轮流去试试和那个人族交朋友，聊天。记得带上记录水晶。” 第58章 宫殿官作为君哲的近臣，其他哲哲不知道的事他多少清楚一点。 他知道君哲把沈若带回来主要是为了借水焰莲花的能量突破灵阶，但是这个水焰莲花为什么会被这个人族纳入体内了完全是个迷，要怎么把这能量取出来也是一个迷。 所以君哲想要人族配合。 这是宫殿官的猜想。 君哲大人这是要让新来的贵族小姐用美人计吧？ 虽然说君哲大人这样的修炼狂哲能够想出这样的计策已经很令宫殿官欣慰了，但是！ 君哲大人是不是搞错什么事情了，这两位贵族小姐是冲着要给君哲大人联姻来的不说，就是美人计，对人族用这个，首先应该安排人啊！ 两位哲哲贵族小姐美是美，但是这个种族体型差，还有双方之间隔着种族啊！ 但转念一想，君哲大人本来就不打算跟这两位贵族小姐有什么发展。 君哲有让她们自己知难而退这个目的宫殿官也是了解的。 行吧，达成不了第一目的，让两位贵族小姐完成不了难以完成的任务这个效果好像也行？ 宫殿官把君哲的要求转述给两位贵族小姐，至于其他的事，就按正常贵族小姐当宫廷侍女的规矩来吧。 两位哲哲女贵族听了宫殿官的叙述，都各自陷入了沉思。 从感情角度来说，君哲大人显然不是什么能够懂得柔情蜜意，解语风情的男性哲哲，要是恋爱脑，这两位女贵族可不会来这里做什么宫殿侍女。 尘沙大陆是实力为尊的大陆，她们会到这里来，那是因为她们都相信君哲大人未来那必定是站在尘沙大陆实力顶点的哲哲！ 成为君哲的夫人，未来孩子的父亲将会是一位灵阶，还是清泽国的王族。 要达到这个目的，她们还是很愿意尝试做一些事情的。 虽然这件事实在是有点奇怪。 和一个人族聊天？这考验实在是来得特殊啊！不愧是君哲大人，这是要让她们知难而退吧？ 毕竟，在清泽国，哲哲地位高于人族，让她们纡尊降贵去陪一个人族囚徒聊天？ 君哲大人让她们知难而退的方式可真有创意！ 宫殿官还为了以示公平，还让她们一个上午去，一个下午去呢！ 虽然很不愿意去跟一个人族聊天，但是论演技，两位贵族女哲哲大概能甩那位人族八百条街。 沈若的醒来的第一顿饭是由一个美丽的女哲哲端进来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右手手腕和右脚脚踝都被锁链拴住了，沈若可能会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什么贵客。 “你好呀，我叫希尔哲，是这里的宫殿侍女。” 希尔哲笑容优雅得体，礼貌地伸出自己的左手。 原来这个世界也有握手礼？还是吻手礼？ 沈若觉得自己和对方不熟，于是也伸出左手跟希尔哲握了握。 其实他做得不太对，但希尔哲也不是来讨论哲哲礼数的。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这个问题问得，沈若不由得奇怪，难道这个女哲哲不知道吗？ 女哲哲当然知道啊！但是不知道全部。 她只是认为这样问显得比较礼貌，而且自己总不能说“听说你是被君哲大人抓回来的，犯了什么事，是不是得罪君哲大人了？！”这样无礼的内容吧？ 毕竟君哲大人的要求是让她们试试和对方交朋友啊！ 她想知道的是君哲大人为什么要兴师动众去抓一个人族啊！这事清泽国王在晚宴都问了呢！ 结果君哲一句是有那么回事就打发了。 虽然说到这里来确实纡尊降贵，她们也多少有些不情愿，但要是谈到这个人族和君哲有什么渊源的话，她们还是很有兴趣啊！ 本来以为是什么强大的存在，结果才刚到宫殿，君哲就让宫殿官通知她们想办法跟人族做朋友，充分给了她们满足好奇心的机会。 没想到一看，是个黑发黑瞳东方血脉的人族！ 虽然说确实稀有，而且可以入药，但是那是魔族喜欢做的事，他们哲哲可是没有这种邪恶爱好的。 “沈若。” 名字上沈若没打算隐瞒，来到这里这么久，他没见过第二个黑发黑瞳的人族，他这个形象，就算随便说个假名字，也起不到什么隐蔽的效果。 但是说完名字之后，沈若就不说话了。 女哲哲不由得有些不高兴，君哲*大人是这种不说话的性子，这人族什么身份，也要学君哲大人吗？ 但是她却不知道，沈若只是单纯地认为她明知故问，没有必要回答而已。 沈若在沟通交流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有通过察言观色来揣摩对方的情绪感受这种技能。 他之所以经常能推出事态的发展，或者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通常是基于对对方的地位、身份，还有基本特征以及利益相关作出的。 对于大方向，有足够信息的情况下，基本上能推对，但换成要他理解这种情绪化的、即时性的事，他就不太能懂了。 不过且不要说他因为没有社交过往，导致说话习惯不符合常规礼仪，就算他八面玲珑，很会说话，恐怕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什么。 因为如果他懂，那就是另一种心态了。 他现在的心态只是单纯很不理解为什么女性哲哲要明知故问，所以懒得回答。 但是如果他是那种在社会中正常长大的常人，恐怕就会认为女性哲哲来这里和他闲聊是有什么奇怪的目的，然后非常警惕，就更不会跟对方对话了。 手上和脚上的锁链可不是普通的材质，沈若已经查了百科全书，这可是一种连龙都能锁住的材料，显然是他之前突然袭击得手的那一下，让君哲拿出了极高的规格来对待他。 水焰莲花现在在他的丹田里，他相信就算剖了也变不出一朵花来给君哲，总不能是真的把自己炼成魔药来服用吧。 眼看着沈若就已经开始无视自己发呆了，女性哲哲发现，这确实不是一个容易完成的任务啊！ 是考验自己能不能纡尊降贵？ 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啊！ 沈若可不知道女性贵族哲哲内心的想法，他已经在神游离开这里的方案了。 第61章 建造宫殿用的石材、锁链的材料，沈若都已经百科全书查过。 仅仅只是要从这里离开的话，对他来说并不是没有办法。 在古代东方，古时候就有传说，有人很温柔地抚摸一颗大树，那颗树不久之后树叶便簌簌落下，等到有人去砍那颗树时，才发现树心已经被震碎了。 这据说是一种名叫碎心掌的武功练到极致之后所能做到的事。 不过到了沈若生活的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有了科学的解释。 因为几千年前的科学家研究表明，如果以特定的频率去跳舞，钢筋水泥的大楼也会发生摇晃，用特定的频率，去震动能够天天行驶车辆的大桥，大桥也有可能坍塌。 核心是这个震动，需要刚好符合这种材料的结构，而变为武学，就是通过体内的“气”和体外的“气”进行交互，形成微不可察但其实存在着的震动。 通过自己的气去影响体外的气，内外在一定范围内的气形成震动后，再去与其他物质形成共振。 而在尘沙大陆，则是要去影响空气中的粒子，让它们与自己体内的气发生同样的交互。 但是这需要不断地去试，尤其是锁链，不是聚气直接把墙给碎了这么简单，因为碎墙可以靠自己聚力聚气后拍出一掌来实现一种发力引导破坏性的效果。 但是锁链则需要在没有一个发力引导的情况下，仅仅靠手腕和脚裸周围的粒子震动来影响锁扣。 自己一掌剁下去，既要剁碎这个镣铐，还要不伤到自己，这个要求可比破墙要高。 还有就是现在龙威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沈若猜他八成是回家了。 没有龙威的协助，离开之后要怎么走，是一个大问题。 而且这个哲哲看起来还是个实权存在，自己没有钱、没有龙、完全回到初始一无所有的状态，要想离开对方的势力范围，是真的很困难。 好歹在一开始的格桑镇，只需要考虑怎么解决生存问题，在这里，如果贸然逃出去，是要一边躲避追捕、一边解决生存问题。 而且比起刚到尘沙大陆，现在的沈若不能算是满状态。 除了之前在旅馆里出了不少血之外，还有就是气的运行。 在尽全力的情况下，会不会引发丹田那朵水焰莲花的能量再度暴走？ 这件事沈若不太好赌，因为他也感觉到了，之前他在旅馆对于自己丹田的探查，很有可能是对那朵水焰莲花能量的一种激活。 虽然之后它的能量蛰伏下去了，但是沈若自那之后，到现在，可还没有动过自己丹田的先天真气。 还有就是自己要是真的就这么出去了，恐怕不太好收场。 沈若也陷入了苦恼，他还不知道，其实他跟君哲之间主要是沟通问题。 他在水潭边的时候没有搞清楚水焰莲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单纯不愿意被人威胁、受制于人，所以直接选择了动手后遁走。 所以在君哲看来沈若是一定不肯配合。 而在沈若看来君哲是拿不到水焰莲花就要杀人，现在估计是想把自己炼成魔药，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倒也没有那么深，如果肯讨论一下，可能是个双赢的局面。 问题就是君哲这个修炼狂哲，他倒是在发现自己可以通过沈若来吸收水焰莲花的能量后，想让沈若配合，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去做。 施压？交涉？ 君哲自己都头痛得很，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让两位女性贵族哲哲去试试这种临时决定了。 关键是他让两位女性哲哲去试，却又没有说清楚自己的目的，导致交谈彻底被卡住，一个上午过后，据说希尔哲小姐摔了自己的午饭，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第59章 沈若午后被关着没事，于是开始打坐冥想，这也算是他挺习惯的功课了，不过他才入定没多久，就来了另外一位女性哲哲。 “这位就是君哲大人带回来的人族？” 清澈悦耳的询问声响起，随后有另一个男性声音回话： “是的。” 对话还在继续，这个女性声音又问： “你知道事情的经过吗？” “这个……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对话结束，临时牢房的门被打开了，虽然是临时牢房，但是这门已经给换成了金属的，女性哲哲看得直皱眉。 因为这材质，和沈若的镣铐一样，那都是防龙的材质，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点？这事情从头到尾在她看来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劲。 她和希尔哲不一样，希尔哲的父亲是一位武将，而她的父亲则是一名文臣。 在她看来，希尔哲认为自己的自尊心做好了准备，实际上执行过程证明她根本就没有。 “你的坐姿好奇怪呀，这样不辛苦吗？” 和希尔哲不同，这位女性贵族哲哲没有选择开门见山自我介绍，并且直接使用碰手礼，而是伪装成天真无邪型和沈若开始了接触。 毕竟，用贵族礼仪和眼前这个穿着这么普通的人族打交道，也要这位人族能知道哲哲的贵族礼仪才行啊！ “嗯，还好？” 沈若睁开眼睛，结束了他实际上才开始没多久的冥想。 “我听说君哲大人带了个人族回来，就让卫兵带我过来玩，他真的好奇怪啊！” 奇怪，这是在说君哲吗？ 沈若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哲哲女性的打扮，她梳着很精致的盘发，衣服纹饰绣工相当不错，身上的珠宝中镶嵌有不同的晶石，脸蛋倒看起来是很清纯的类型。 和希尔哲不同，希尔哲因为父亲是武将，所以希尔哲一直也有接受军队训练，是一个有绝阶战力的女性哲哲。 正因为如此，她才特别自信自己能和修炼狂哲君哲站在一起。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她在打扮品味问题上，输给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不过说实话，对于君哲来说，她们的打扮品味，他也根本不关心。 倒是如果她们中有一位进入灵阶，可能都不需要清泽国王操心，他的终身大事就算解决了。 只不过到那时他到底是要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找一个终身对练，那真的是一个迷。 由于沈若也不可能看到一个女性就学习了解对方的衣服，所以他也仅仅只是靠款式来猜测对方的身份。 希尔哲穿得比较简约，沈若就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对方的出现又离开有点奇怪，但是眼前这一位的衣着打扮，怎么看对他来说都有点太隆重了。 就算沈若再迟钝，他也是博览群书的存在，他很快意识到眼前这个女性哲哲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意识到了这点，再回想起早上来的那一位，虽然衣着简单不少，但是身上带着储物项链，腰间那把剑上也镶嵌有晶石。 这样的女性轮换着来和自己聊天，总不能是为了拿自己的血来炼药这么简单。 沈若的脑子终于转过来了，那个因为自己把水焰莲花弄不见的哲哲，该不会有求于自己吧？！ 借着对方的话，沈若也知道了君哲的名字。 抱着君哲是不是有求于自己的怀疑，沈若想了想，决定要问问怎么一回事： “奇怪，你说的是谁？” “当然是君哲大人啦！”女性哲哲还是一副很天真的样子，“对了，我叫纹哲，你叫什么名字？” “沈若。”沈若回答她，“你为什么会觉得君哲奇怪？” “哪儿不奇怪呀，你看他把你莫名其妙带回来，还关在这里，但是又让我来和你聊天，还让我和你交朋友呢，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要不你帮我问一下，和我一起的那个龙族去哪儿了，还有能不能把我给放了？” “咦，还有龙族的事儿呢？！”纹哲一脸看起来很惊奇的表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和君哲大人之间有什么纠葛，能跟我说说吗？” 沈若还真没办法从对方的表情看出来对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纹哲一脸期待地样子看着他，沈若觉得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就把自己路过水潭，然后看到水底有幽幽的亮光，自己下去发现那里有朵花，一时好奇，把花摘了的事情给说了。 “我当时候不知道那朵花很稀有，就是想摘下来看看它为什么会发光，结果才刚摘下来，就好像被火烧了手，然后那朵花就不见了。 再然后，就是你说的奇怪的君哲大人他突然间就要杀我，谁知道他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沈若忽略了他和君哲在潭边那一场短暂的打斗，毕竟这不是重点，而且看对方对事情的经过似乎确实一无所知的样子。 既然这样，他只需要把自己和君哲的事情说清楚，希望君哲能够理解，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把水焰莲花还给他，既然都已经不打算杀自己了，那么空耗着也没用。 至于他和君哲的打斗，他觉得按照他读过的书，还有这段时间观察到的信息，君哲一定是个在清泽国有头有脸的人物。 第62章 能被一个人族从他手上逃走这种事，恐怕对于君哲来说不太光彩。 希望君哲能感受到自己给他保守秘密的良苦用心，而且，自己被关在这里这件事，估计会给君哲带来一点不好的影响，比如说，眼前纹哲就已经说君哲很奇怪了。 所以，要是君哲能够想清楚这些，把自己放了，那自己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纹哲听完这一段，其实心里挺奇怪的。 因为她可是听说了，君哲大人是在清铎城的一家旅馆把这个人族带回来的，怎么这说的见面地点有点不对啊？ 还有龙族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人族也没说啊！ 不过，比起希尔哲，她算是有收获的，于是她找来宫殿官： “今天人族跟我聊了一会儿，我已经把过程记录下来了。但是我要亲自交给君哲大人，你带我去见他。” 宫殿官很是佩服他的君哲大人。 看起来对两位贵族小姐那么奇怪的安排，竟然取得了如此成效。 从现阶段让对方打消婚配念头这个结果上看，希尔哲小姐已经决定取消宫殿侍女的登记回家去了。 因为她认为自己来当宫殿侍女是陪伴君哲大人的，不是来跟一个看起来自己就能捏死的人族聊天的。 至于纹哲小姐，没有知难而退，但是她取得了君哲大人关心的事务的进展啊！ 看在纹哲小姐这么努力的份上，让她亲自把记录水晶交给君哲大人，也不是不可以。 宫殿官带着纹哲去见君哲，只觉得这件事真是皆大欢喜。 君哲看完了纹哲交上来的记录水晶的内容，反应也非常的冷淡： “做得不错，你可以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我再让宫殿官通知你。” 纹哲也不生气，要知道，除了和清泽国王交谈，君哲大人能说这么长一句话就已经是很不错的表现了好吗？ 要是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怎么会来当宫殿侍女呢？ 所以，她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微微提了提自己的裙摆，跟着宫殿官离开了。 在纹哲离开后，君哲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跟沈若做一下交涉。 对方现在想走，这就是有求于自己。 毕竟沈若虽然没有猜对原因，但是从结果上来说，他确实不希望太多哲哲知道他和沈若在潭边打斗的事。 沈若那个留白，以及提起过龙族，倒是无意间帮他把一些事情给解释了。 吃完晚饭不久，牢房的门就又一次被打开了。 沈若已经做好见到第三位美哲哲的准备，结果进来的居然是君哲。 君哲挥退了卫兵，站在房间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实在是很有压迫感。 不过比起龙威的父亲的威压还要差着火候。 沈若在内心对君哲的压迫感做出评价的同时，也在盘算着如果君哲突然间又改变主意要直接动手，他要怎么应对。 不过君哲看起来这次是真的没有再想杀他的意思。 “听说你想走？”君哲问。 “对，虽然我不小心把那朵花弄没了，但是我的损失也很惨重。”沈若说。 “……” 看到君哲没有说话，沈若只能试图沟通，虽然这个沟通根本没在点子上： “我本来跟朋友在旅行，就是龙，但是钱全在他身上。 你失去了一朵本来就还没有属于你的莲花，我可是失去了我全部的财产啊！” “你的财产能跟水焰莲花比？！” “我查过书了，水焰莲花的等级是传奇，我的全部财产那也是用传奇的东西换回来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并没有分别不是吗？” 听到沈若一本正经地分析起自己的财产和水焰莲花之间的高低贵贱，君哲简直不知道这个人族是什么脑回路。 但是好在他现在目的很明确： “你想出去，可以，把水焰莲花的能量给我就可以，你放在那条龙那里多少钱，我可以给。” “那朵花已经没有了啊？”沈若没理解君哲话里的意思，他怎么能给没有的东西。 君哲试图从这个人族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最终他发现这是他完全不擅长的事。 反正对方现在只是阶下囚，就算想耍什么嘴皮子或者花招也是没有用的。 想到这里，君哲开口： “水焰莲花没有消失，我去到旅馆的时候，它发生了一些变化。” 大概是觉得用语言很难解释清楚，君哲手腕一翻，手中出现了一个光球魔法道具。 这是一件神遗级别的魔法道具，是尘沙大陆上等级最高的魔法道具。 原本，这个道具就是他准备用来放置水焰莲花的。 第60章 水焰莲花在采摘下来之后除非有灵阶存在可以对它进行转化吸收，否则它的能量会不间断地消耗。 最多一个沙时，水焰莲花就会彻底消失。 但是灵阶存在根据传说，也不会直接就转化吸收水焰莲花中的能量，而是会存储在专门的神遗级别的容器之中，逐步吸收，以免出现意外。 究其原因，就是水焰莲花中所含的能量是两种相克的元素能量，在尘沙大陆上，能够使用天赋能力的种族所拥有的初始的天赋元素能力也不可能是相克的两种。 就比如哲哲不可能同时能使用光魔法和暗魔法是一样的。 水焰莲花之所以是灵阶以上才能转化吸收的传奇物品，就是因为灵阶是一个绝对的实力分界线。 这并不是说近灵阶没有机会杀死灵阶，而是区分灵阶的核心就在于是否迈入了开始理解尘沙大陆神留下的法则的那一步。 如果要具体到魔法或者能力的运用上，就是能否影响和在应用中利用空气、大地、甚至万物中所包含力量。 最直观的，就是改变空气中粒子的流动方式。 龙威的父亲和沈若交谈的那一次，一开始说出候选者这个关键词的时候，只是一种试探。 在他离开之前，改变了粒子的流动方式，造成的威压，才是真正的确认。 在那个瞬间，粒子因为流动方式的改变，实际上产生了一种类似“重力变化”的效果。 沈若感觉到空气都变得沉重，但是还能面不改色，是因为他通过“气”的运用，让自己没有受到影响。 虽然只是改变了与自己相接触的粒子对自己的影响，但是在龙威父亲眼里，这是灵阶的明证。 灵阶的实力只有灵阶才能试探得出结论。 但是沈若一直以来修行的体系与尘沙大陆上的等级体系非常不同，所以造成了一种理解上的奇特错位。 尘沙大陆上所有的存在，都是按部就班从低阶开始，一步一步往上提升自己。 在这个过程中，魔力的深厚程度和身体的强度都是第一要务。 实际上到了近灵阶，魔力与身体强度就已经达到了一个种族所能达到的上限，而迈出灵阶这一步，是从法则面提升自己的实力。 所以兵王赫稀的灵阶，其实是并不稳固的灵阶，他借助黑暗亡灵的能量，在借助过程中感受到黑暗能量如何跟其他的能量交互转化，因此踏入了灵阶。 他对于这其中的法则转化理解并不全面，更多只是从暗元素能量这个面切入而已。 但当然，这是他的秘密，除了和他一起离开稀水的兵团初始成员外，没有其他存在知道这件事。 君哲是从他的授业导师那里了解到特定的传奇物品能帮助他跨越近灵阶到灵阶之间的沟壑，但是却不知道，这种借助外力进行的跨越，也还是有缺陷的。 他如果借助水焰莲花成为灵阶，也会有类似兵王赫稀的问题，只不过他的切入面会多一个， 兵王赫稀的切入面是暗元素，水焰莲花的切入面就是水与火。 而由于水焰莲花非常稀有，并且三千年才会开出一朵花，所以关于水焰莲花的获得与转化的相关知识，君哲也只是从文献中了解。 文献中确实提到过大陆上历史有名的一位灵阶存在就是借助水焰莲花的帮助，成功地从近灵阶成为灵阶存在，但是文献同时提到了使用水焰莲花的风险。 即便是成功的这一位，也是九死一生才成功的。 所以，后来有不少关于研究怎么降低水焰莲花使用风险的文献，君哲的授业导师在知道他在寻找水焰莲花之后，就为他准备了专门的魔法道具。 应用这个神遗级别的魔法道具将水焰莲花先存储其中，然后在其他灵阶的帮助下逐渐将里面的能量循次渐进地让君哲去感受和吸收，就有可能能相对安全地跨过灵阶的门槛。 这要费的功夫比较多。 清泽国当然是有灵阶存在的，清泽国的大光明魔导师，也就是君哲的授业导师，就是一位灵阶存在。 另外还有一位四处游历的高武哲哲，也是一位灵阶存在。 只不过他们的岁数都已经不低，都是六十尘沙岁之后，才跨入灵阶的。 第63章 他们都认为按照君哲现在的程度修炼下去，大概能够在四十多尘沙岁突破灵阶的关口。 但是君哲觉得这不够。 君哲是年轻一辈哲哲中最有希望突破灵阶的存在，他的安全在清泽国看来，还是比起现在就突破灵阶更重要。 所以大光明魔导师研究着更为安全稳妥的方式来帮助君哲，并给他找来了神遗级别的魔法道具。 这样的魔法道具当然不是就只能用来存放水焰莲花，保证它的能量不会流失那么简单。 等级达到神遗的物品，和其他的物品之间的区别就在于，这种物品是神创造尘沙大陆时，遗留有神的法则之力的原料打造而成的物品。 那天当着旅馆其他哲哲的面，君哲让自己和沈若消失在光球里，就是这个魔法道具的应用方式中的一种。 而那天在光球里发生的事情，它还能以立体影像的方式再现，这是应用方式的又一种。 让君哲跟沈若详细描述，实在不是他的性格能做到的事，直接用光球回放，然后告诉沈若结论倒是可以。 “这就是那天发生的事，你让水焰莲花以一个比较特殊的方式显现出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水焰莲花的能量能被我吸收，而且没有引起暴走。 你要是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把水焰莲花的能量全部转给我，我会放你走，钱也不是问题。” 这次的沟通终于没有障碍，君哲说出了他的核心诉求。 但是眼前的人族，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一点苦恼。 沈若当然苦恼！ 要让水焰莲花以这种方式把能量放出来，他又不是没试过，虽然没死，但是那是好玩的事吗？是可以随便想放就能放的吗？ 没看到他都已经失血到昏迷了吗？ 不过，也不是不能试试。 因为水焰莲花的存在也对他造成了影响。 对于沈若的修炼来说，“周天运行”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要是解决不了水焰莲花带来的问题，连气息运行都成问题的话，他要行走在尘沙大陆上确实也就更危险重重了。 就是气息流畅，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麻烦也够多的。 如果不能正常运行气息，不能让体内的气和体外进行正常交互，还要面对刀林刃雨，想想都很刺激。 “我尽力，但是我不确定。”沈若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比较慎重地开口，“你也看到了，那天我其实因为你认为的显现水焰莲花这件事差点就死了，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 “愿意试就行，尽快开始，出事可以打针。”对于修炼的事情，君哲从来都是越快越好。 沈若想起他让哲哲医药师要给自己超出正常剂量的药物注射的事，感觉到君哲的画风真的是要人命的那种，赶紧要把话说清楚： “超剂量的针也是救不了命的啊！你还想不想要水焰莲花了？！” “那你想怎么样？”君哲口气冰冷。 “过程中出了什么事，我需要正常的治疗，正常的！” “好吧。”君哲退让了一步。 “没有恢复的情况下，我不能做第二次尝试。” “可以。” “不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沈若举起自己的右手示意，“这很过分。” 交涉的结果，沈若很不满意。 手镣和脚镣被取下来了，并且不需要再住牢房，但是他的脖子上被扣了一个厚金属环。 据说只要他有逃跑的意图，君哲可以触发金属环上的机关。 重点是为了让他认识到这个金属环的厉害，君哲还现场演示了一下。 效果分别有收**息、疼痛灼烧和一种类似触电的效果。 演示完毕，沈若的脸色差到了一定程度，君哲还告诉他这个机关不只一个备用触发器，让他不要打靠偷或者袭击自己就能得逞的主意。 这手段让宫殿官看了都咂舌。 这人族真的太不简单了，居然能让君哲大人这么严格防范。 宫殿官内心评价，并赞美君哲大人果然是一位非常严谨的修炼狂哲，真的是太可靠了。 同时，沈若在宫殿官的心目中，成就了诡计多端、狡诈奸佞的人设。 沈若要是知道宫殿官的想法，可能会直接选择宁可把金属环给震碎了也不会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一秒，但是他不知道，所以现在在他看来虽然处境还是很糟糕，但总算是可以接受。 不满意是肯定的，但是以他现在的状况在没有解决水焰莲花的问题之前，继续旅途也有风险，而且要想旅行，还得先去找工作挣钱。 虽然有了永恒之塔的经历，他对自己去做个战枪工匠很有信心，但是前提是先得离开清泽国。 因为清泽国根本就是君哲的势力范围！ 君哲在百科全书上也是有专门介绍的，毕竟清泽王族、近灵阶，从曝光率上来说还高于天狐天雪，所以百科全书上甚至有君哲的画像。 既然对方是清泽王弟，目标又很明确是水焰莲花的能量，那报酬就算多要一点，估计也没有问题。 要想通过打铁去找回几万金币，可能八个尘沙年也别去哪儿了，打铁就够了。 但是问君泽要几万个金币，应该不算狮子大开口。 沈若在心里评估着得失，最后决定忍下一时之气。 第61章 沈若是有能力现在就打破禁锢，但是打破之后没有钱、被通缉、还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总而言之收益太低。 能力还是留最合适的时机展现才好。 没有打出的牌才是大小王，已经打出的大小王没有威慑力。 毕竟更多人对于这种禁锢更在意的是自尊心的问题，沈若在这方面上的烦恼无限趋近于零。 自尊心是社会化过程中与他人比较相处而出现的，沈若现在对于自尊心的认识，还完全停留在阅读理解阶段。 其实沈若学习过的古典东方哲学里，有一些内容他一直觉得有点矛盾，但是从来没有能去实证理解。 在经典的古典故事里，有士可杀不可辱，有不食嗟来之食，真的饿死了。 但是同时还有另外的成功案例卧薪尝胆、胯下之辱。 负责教授沈若文字和语言的人可没有告诉他这些选择谁对谁错，所以沈若气愤或者难受的点，都意外的和常识中的原因不一样。 沈若最终做出的选择颇有点忍辱负重的意思，反而让宫殿官更坚定地认定了这个人族一定非常无耻。 要知道，人族虽然地位不高，但是他们可是非常努力的种族，经过了漫长的努力之后，才争取到了通过技术成为大陆上不可或缺的存在。 因此，尘沙大陆上的人族通常非常矛盾。 单独面对极强大的力量、生死威胁时会恐惧哭泣，但是没有这种绝对威慑时又拥有很强的自尊心。 这个人族居然还不愤怒到绝食，这就已经是非同寻常的心机深沉了。 就在宫殿官的担心和君哲非常急迫的要求下，沈若开始了在宫殿中的第一次对水焰莲花能量引出的尝试。 气入丹田和周天运行是研究东方玄学绕不过去的一步，本来对沈若来说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但是有了水焰莲花的影响，事情似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记得在旅馆中，他首先是进行了“内视”。 这一次，他也没有打算把这一步跳过去。 要想控制住不属于自己的能量，并且把它抽出剥离，那么对它有一个直观的想象，是一种有效的手段。 宫殿官远远的看着他的君哲大人站在离以奇怪坐姿坐着的人族不远处，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他在想，这种距离，要是那个人族有什么危害君哲大人的想法，他可能飞扑过去挡刀也来不及。 这是因为宫殿官负责君哲生活起居时间已经很长很长了，对他来说，君哲既是他的衣食父母，掌握他的生杀大权，又像是他的孩子一样。 这导致他忘了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君哲的实力远在他之上，人族要是真能危害到君哲，他是否能够飞扑过去，影响不了一点最终结果。 沈若其实不习惯这种被围观中的入定，但是他不习惯、不喜欢，不是不能。 内观丹田，水焰莲花正静静地在其中以闭合的形式存在着，这是濒死状态下本能将所有的先天真气都收纳回自己的丹田后，无意识状态下把水焰莲花也当成了自己本命真元的结果。 内观到水焰莲花的状态之后，沈若仅仅是引导一缕真气从丹田中流出，非常谨慎。 但是水焰莲花还是感觉到了沈若体内气流的改变，缓缓地张开了它的花瓣。 有没有可能，能将水焰莲花的花瓣摘下来？ 沈若的先天真气几乎和他的想法同步，他刚起这个念头，真气就围着水焰莲花缓缓转动。 真气没有沿着脉络“周天运行”，水焰莲花暴虐的能量也就无从对全身的脉络暴力冲刷，只是随着先天真气在丹田处旋转。 第64章 冷热两重不同的感受从丹田处升起，沈若将自己的真气分化成一缕一缕细线，穿过了莲花叶片间的根部。 其中一缕缠绕住最外层的一片花瓣的真气，在沈若意识引导下用力一绞，那片花瓣竟然真的脱落开来，沈若的真气将那片花瓣牢牢缠住，将它经由脉络导向自己的右手。 这个过程慢极了。 花瓣所过之处所在的脉络附近的皮肤下面的毛细血管还是再一次渗血并且浮出表皮，只不过比起第一次看起来的可怖情景要好得多。 但是只是身体的一部分出了细密的汗珠，并且这些汗珠呈现粉红色并且空气中飘散着血腥味，这样的情景仍然是诡异非常。 终于，沈若伸出他的右手，一片莲花花瓣形状的洁白的能量体出现在了沈若右手的手心里。 这正是君哲所想要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情形发生了变化，但是眼前不是他多想的时候，将这个人族给转化出来的能量吸收了才是正事。 魔法阵出现在君哲的手中，这次的莲花花瓣虚像是沈若有意识引导剥离出来的，比起第一次无意识状态下的呈现，虽然从外观上要小，但是更精纯，而且没*有逸散。 君哲满意地将这莲花形状的能量体导入自己的体内，在完成了能量的吸收之后，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金色花纹增加了。 哲哲身上的花纹数量就是他们实力的证明。 宫殿官原本看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确定了人族没有耍什么花样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地去问君哲接下来要怎么处置这个东方人族。 “就按宫殿里普通卫兵的标准安排就行了，除了不需要他轮值。” 君哲对宫殿官说道。 他们当作沈若不存在的把怎么安置沈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沈若可并不同意！ 沈若这次虽然感觉到被一瓣水焰莲花的花瓣烫过的脉络疼痛不已，但是他可没有失去知觉。 “分期付款，每次五千金币。” 沈若喘了一口气，非常坚定地提出要求。 “你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能够为君哲大人奉献是你的荣誉！” 宫殿官恶狠狠地反对，这个人族一次就想要五千金币，这是怕君哲大人给不出钱食言，还是打算半途而废？ 拿了钱难道他就走得了吗？！不自量力！ “五千金币。”沈若很坚定地看着君哲。 君哲看了沈若一眼，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走之前对宫殿官撂下两个字：“给他。” 沈若获得了一枚里面装着四千九百七十五金币的储物戒指，按照宫殿官的说法，这个戒指价值二十五金币，必须要从五千金币里扣除。 他很失望地没有在沈若脸上看到什么表情的变化，再一次感觉到君哲大人实在太过仁慈。 沈若当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储物戒指的价格他在永恒之塔的市集见过，就是二十五金币一个。 甚至在沈若看来，宫殿官没有因为这里是君哲的宫殿，而就储物戒指的价格狮子大开口，相对宫殿官把不喜欢他写在脸上的态度来说，实在是个朴实厚道的哲哲。 毕竟这么多金币，没有储物戒指他也不可能随身携带，就算拿到了，也得问对方要一个，对方不愿意给，他也只能买啊！ 卖方市场前提下，要是沈若来负责这件事，虽然也不至于弄成一千金币那么夸张，但是如果自己不喜欢甚至讨厌对方的话，少说得收个三五百金币让对方肉痛一下吧？ 这么实诚的宫殿官，沈若都已经有点要喜欢上他了。 君哲吸收了一瓣水焰莲花的能量，随后就去约见了清泽国的光明大魔导师。 清泽国的光明大魔导师是清泽国光明魔法运用得最炉火纯青的一位，门下弟子如云，但是要说他最得意的弟子，那当然还是君哲。 随着年岁的增长，以及清泽国光明圣殿的事务需求，光明大魔导师现在已经不再收徒，他可以将更多的时间花在魔法研究以及灵阶之后的修炼上。 听到君哲约见，光明大魔导师没有让他久等，很快就来到了圣殿的偏殿。 “哦？竟然有这等事？”光明大魔导师听了君哲的叙述，见多识广的他竟然也感觉到意外。 “您也没有听说过吗？”君哲显然没想到，“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黑发黑瞳的人族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尘沙大陆上出现过了，关于这个种族我们掌握的资料很少，对他们最了解的可以说是魔族。 你吸收了水焰莲花的能量之后，现在有什么感受？” 光明大魔导师询问君哲。 “感受？我有感觉身体上的金色纹路有些变化。”君哲如实回答。 哲哲身上的金色花纹代表着他们的实力，但是大魔导师听完他这个说法却摇头： “水焰莲花能够帮助你跨过灵阶，最重要的是它同时蕴含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元素能量，那就是水元素和火元素。 如果你不能通过吸收水焰莲花能量的过程理解到这两种元素的力量和光元素的力量的区别，以及它们是怎样的存在，那么你的实力继续增强，也只是达到近灵阶的顶点。 灵阶的本质不是你能够使用多强大的力量，你身上的纹路中蕴含了多少的力量，而在于你对这个世界能源本质的理解。 这就好像你懂做加法和懂加法的原理一样，会用和明白它们为什么能被用，才是跨越灵阶的一步。 如果能做到，哪怕你的力量不强，你也可以达到灵阶，如果不能做到，那么你的力量再强，也不是灵阶。” 君哲并不是第一次听光明大魔导师描述灵阶存在的等级由来，他接受光明大魔导师的教诲，同时说道： “我是吸收了水焰莲花的能量后直接就过来的，第一次吸收的能量太少，这一次吸收之后还没有能够沉下心来感受，是我太心急有遗漏也是有可能的。” 光明大魔导师点点头： “除此之外，也有过吸收了水焰莲花的能量后没有成功跨越灵阶的例子，不过无论是成功还是不成功，例子都很少，因为水焰莲花本来就很罕见。” 这一点，君哲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不过近灵阶同等级的实力强弱，已经和能否跨越灵阶无关，他追求极致的强大，有能够达到灵阶的机会，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第62章 难得君哲来一次，光明大魔导师既然已经放下自己手头的事务，又暂停了自己的修炼，当然要和自己这位得意的学生来一场魔法演练。 其实在魔法的应用来说，光明大魔导师已经没有多少可以指点君哲的了，但是君哲每次都还是很愿意请光明大魔导师对他一段时间修炼后的改变进行评述。 只要是能修炼提高自己能力的事，君哲从来都不遗余力。 在这次演练的过程中，光明大魔导师给君哲演示了一个魔法阵。 光明大魔导师讲解了这个魔法阵的原理，然后让君哲尝试应用这个魔法阵来演练，在演练的时候多想想自己吸收水焰莲花的能量时，有什么和平常应用光元素能量不一样的感觉。 君哲按照光明大魔导师的引导，竟然通过这个魔法阵用出了火焰魔法。 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光明大魔导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你看，水焰莲花的强大效果之一，能让你应用出光元素魔法以外的其他魔法。 只有你能用出其他魔法，才有可能理解其他的元素。 光元素在我们的体内与生俱来，比如我们从出生起就会呼吸，就不会意识到我们呼吸的本质。 我们不会意识到我们为什么能使用光元素魔法，也不能感觉到这种元素的存在转化的原理。 就好像鱼生活在水中，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生活在水中，它也不会觉得生活在水中是一件特殊的事。 只有鸟以外的生命会想为什么鸟能靠着翅膀飞翔。 光元素对于我们来说，就好像是鱼的腮、鸟的翅膀。 我们在水里游、天上飞的时候，它能令我们强大，我们就是靠着不断增强自己体内的光元素能量，来不断提升我们的等级，直到近灵阶。 但是灵阶是另一种意义的存在，就好像我们没有翅膀却要飞翔，没有腮却要能在水里生活，我们的体内没有火元素能量却要开始理解火元素能量。” 光明大魔导师的形容一向很深入浅出，君哲很认真地听完了他的话。 虽然他没能第二次再用出火焰魔法，但是光明大魔导师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能用出的那一次。 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光明大魔导师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他本来不会跟其他哲哲谈起，但是君哲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当然不一样。 “对了，神指定的候选者已经开始出现，目前直接信息明确是候选者的，是我们哲哲这个种族的候选者。”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神圣教廷帮助他还不足够吗？”君哲对候选者的事情并不太在意，也不是很关心。 第65章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件事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我不知道其他灵阶存在有没有意识到。”光明大魔导师说道，“我怀疑，大灾变，其实就是候选者来到尘沙大陆所必然会触发的事。” “传说不是候选者可以阻止大灾变的发生吗？”君哲不理解。 “那是因为在这个世界，神的法则不容置疑，而所有的智慧种族，都对神明遗留的意志深信不疑。”光明大魔导师抬起头看着天，“但是，如果大灾变，就是神想要借助候选者发动的战争呢？” 君哲没有达到灵阶，所以不能理解光明大魔导师忧虑所在。 不过，在尘沙大陆上，并不是没有人和光明大魔导师抱有同样的想法。 沈若早在发现不死鸟的羽毛的获取地点在一些种族根本很难进入，除非和赫赫发生战争，以及天狐玉这样关系到天狐族整个族群的首领归属的神圣遗物是任务物品时，就对尘沙境候选者在大陆上的传说有过猜想。 兵王赫稀，也认识到如果他继续介入赫稀候选者的任务中，那么很有可能让他的雇佣兵团卷入到千寂之原的千年恩怨中去。 只是，他可以退，但是他该给的协助已经给了。 而且，即便是兵王赫稀又或者是光明大魔导师，也不能违背神明遗留下来的意志。 这就是尘沙大陆诞生之初就存在于大陆之上的法则，而越是等级高的存在，越能够深刻地理解到这一点。 他们可以钻一点法则的空子，却不能违背法则。 离开光明大魔导师所在的圣殿，君哲回到宫殿后，又反复去尝试在魔法阵中变化出火焰魔法，但是都失败了。 是自己太着急了吗？ 君哲陷入思考，光明大魔导师让他多回忆体会在用出火焰魔法那一刻的感觉，把握住那种感觉，了解为什么元素能量能够借由自己的身体生发出来，这才是他跨越灵阶的关键。 火元素魔法是一个能跨越灵阶的光魔法师最容易理解的粒子转化的切入点，因为火焰在粒子中的暗元素为显化主导的夜晚，能够发出光亮。 这就好像风元素和火元素之间也有关联，所以一个风元素魔法师从理解火元素的转化来跨越灵阶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君哲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心态上倒是没有什么焦虑愤怒的变化，对于修炼，他一向是很有耐心，并且乐于反省。 他这时候想起来连光明大魔导师都不能理解的东方人族如何做到的把自己当作水焰莲花的存储容器，居然还能让莲花的能量以一瓣一瓣的方式剥离出来，变成自己可以直接吸收的状态。 也许，理解他是怎么做到的，可能会对自己提升有帮助。 只不过，就怕人族的方法对于他来说，就像光明大魔导师所说的鸟和鱼的例子，要是东方人族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那么他也就没办法从中得到什么精进自己的方法了。 君子自己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临时给沈若安排的住处，这里是宫殿主体建筑后面的一排建筑，是给卫兵居住的。 旁边就是卫兵的训练场。 君哲走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卫兵们正在对沈若进行挑衅。 “怎么，人族，你也配当君哲大人的卫兵吗？” 他的近卫军中的一名高大魁梧的哲哲，正在问沈若。 沈若对对方的挑衅不动如山，君哲甚至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极致的冷漠。 哲哲本来是想让这个人族出来跟自己练练，好给这个新兵蛋子一点教训，这件事也得到了宫殿官的默许，但是宫殿官警告过，不能伤害人族。 只是教训一下，把他打趴，看这个身材，也都不用下什么重手，只是让对方无力还手还是很简单的吧？ 哲哲卫兵轻蔑地想。 这个人族是君哲大人从外面带回来的，听说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君哲大人竟然还是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 只不过他才开始挑衅，就遇到了君哲。 君哲突然想看看人族的实力究竟如何。 毕竟，对方能够在水潭边上一击让自己半边身体发麻，恐怕不是看起来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于是，他没有出言制止，而是站在那里，哲哲本来有些惶恐的看了看君哲，但是随后发现君哲没有责备自己的意思，便接着挑衅： “你要是没有这个本事，那就不能住进我们的房间，铺盖都给你丢出去。” 沈若也看到了君哲，他知道哲哲是要找自己打一架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想跟这个哲哲卫兵进行武斗，于是别了君哲一眼： “我今天刚帮你取了一瓣莲花，我可是出过血的。” 虽然不多，但事实如此。 要是每次都弄成第一次那样的出血量，就算是沈若，就算尘沙大陆这里的空气还有法则都和他生活的世界不同，也还是有可能会死的。 “住在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规则。 这是他们的欢迎仪式，你通过不了，就算我说话了，他们也还是有办法让你住得不舒服。” 君哲这段话真正震惊到的不是沈若，毕竟沈若跟他不熟。 震惊的是君哲的卫兵。 人族住到这里来是君哲的安排，其实他们的这种做法就已经触犯了君哲在宫殿的权威。 他们只能私下这么做，被发现都是做好要被惩罚的准备的。 结果君哲大人非但没有按照常规处罚他，反而要让人族接受他们的敲打？ 这可是一个允许霸凌的信号啊！ 这人族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君哲大人做出这种折磨人的决定？ 但是他刚震惊完，就听到君哲接着开口： “你听到了，人族是带伤的，要是你挑起的事情你输了，你的生死以后就由这个人族决定。” 这句话激起了哲哲卫兵的斗志。 输给眼前这个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人族？ 还要让他决定自己的生死？ 这怎么可能？！ 水焰莲花在丹田内蛰伏，贸然使用真气去和哲哲卫兵武斗恐怕不用哲哲卫兵动手，自己就先要被水焰莲花的能量给放倒了。 搞不懂君哲到底是怎么想的，沈若只觉得对君哲这种合作者的不稳定发挥感到非常头痛。 过分要有个限度好吗？！ “别比了，我打不过。”沈若干脆地认输，“我可以不住你们的地方。” 但是他这话反而让哲哲卫兵起了怒气。 他本来正是一种看不起沈若的心态，但是我看不起你可以，你怎么能这么干脆的就承认了呢？！ 而且君哲大人还在看着呢！ 想到这里，哲哲卫兵直接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对着沈若一剑劈下。 这一剑迅如雷霆，他料想这个人族绝对躲不过去。 实际上沈若连躲都不躲，就这么站在那里。 剑却偏偏在只离沈若面门半寸的地方停住了。 第63章 是君哲出手了。 他还要沈若把水焰莲花的能量给转化出来给他，不可能真的放任沈若被自己的卫兵一剑劈死。 但沈若的镇定程度还是超出了君哲的想象，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像沈若这样能够在他的魔法中穿行而出的存在，理论上在危险面前闪避都应该是一种本能。 但是偏偏沈若就能做到剑已经到了面门却还是一动不动。 吓傻了？ 哲哲卫兵是这么认为的，但君哲可不会那么想。 但是，就算认定自己会出手，君哲易地而处，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他恐怕本能就已经是闪过那一剑，同时直接对突然袭击自己的哲哲进行反击。 这一切都是无数次训练得到的肌肉记忆，眼前这个人族，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反应？ 这和对方怎么能把水焰莲花的能量像剥出普通的花瓣一样剥出来交给自己一样成谜。 君哲当然也会想要求解，但是他不可能像与光明大魔导师相处时一样自然而然地向眼前的人族求教，所以，最后他开口的时候，说出来的却是另一件事： “你不住他们的地方，宫殿可没有其他住处可以提供给你。” 什么？君哲大人人设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哲哲卫兵目瞪口呆，君哲大人精分得厉害，而且今天做事说话都和平时太不一样了，不会是被什么邪恶亡灵附身了吧？ 但是他随即打消这个念头，怎么可能呢，君哲大人可是一位光元素魔法的近灵阶魔法战士，无论是魔法能力还是武技都无可挑剔，邪恶亡灵怎么可能有附身君哲大人的机会！ 但是就在他为自己的不敬想法感到愧疚的时候，那个人族倒是说话了： “可以理解，毕竟我要求按次支付报酬，临时工不包食宿我是理解的，但是你宫殿那么大，之前改造一间牢房都可以，现在却说没有房间，也未免太斤斤计较了吧？算了，反正我坐着或者站着睡觉都可以。” 第66章 这个人族居然把斤斤计较这个形容词用在了君哲大人的身上！而且他还说出来了！ 他说出来了！ 哲哲卫兵很是震惊，在整个清泽国恐怕都没有人敢这么想君哲大人，更别说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 而且人族这种口气是怎么回事？ 这种我很理解你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用这种口气说话，不知道的，简直要以为君哲大人真的是一以贯之的小气鬼，没事就喜欢斤斤计较，以至于认识他的人都把这个当做了理所当然的话就这么说出来的感觉。 哲哲卫兵去看了一眼君哲的脸色，只见君哲似乎是皱了一下眉头，说了一句“随你”，然后直接就离开了。 沈若还不知道，他已经成功地让君哲把自己原本过来找他的目的忘到了九霄云外，他只是很遗憾今天没有床可以睡了。 不过，他只是说了不睡在房间里，可没有说自己不打算用铺盖和淋浴室，所以他毫无心理障碍地在其他哲哲的怒视下进了他们的浴室，并且用完后卷起一铺空床上的铺盖直接走人。 这是要在君哲的宫殿里旁若无人地进行露天席地的流浪汉行为吗？ 哲哲卫兵们都被自己脑补的宫殿外面有人卷铺盖睡在地上的画面给雷得不轻，赶紧去跟宫殿官说了这件事，经过宫殿官的协调，最后沈若还是再次住进了卫兵们的房间。 卫兵们很郁闷，他们试图想要让人族知道点规矩，怎么结果是人族顺利的住进了他们的住所，君哲大人被嘲笑斤斤计较，而人族也根本没有被揍？ 真是诡计多端的人族！ 卫兵们不约而同地想。 但是这个诡计多端的人族就这么住进来了，他们还不敢真的把对方怎么样。 毕竟这个人族看起来实在是羸弱得很，真要怎么样一不小心感觉就会弄死，而君哲大人对于这个人族生死的态度，之前已经表现得很分明了。 没看到那一剑是君哲大人亲自拦下的吗？ 结果，这天晚上，只有沈若卷着被子睡得极好。 君哲回去后想起自己本来是想过去做什么的，但是这一来已经不好再去，二来是没等到他想清楚要不要再去问沈若，就听到了宫殿官喋喋不休地在说卫兵住所的后续，并且持续在说人族的坏话。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宫殿官还有这种琐碎叙事的体质来着？ 君哲听到一半，终于失手捏碎了一个杯子，吓得宫殿官不敢再说下去。 他怎么忘了，君哲除了修炼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是喜欢他总结要点，简单说明？ 宫殿官退出去了，只留下君哲在宫殿里若有所思。 半晌，君哲很纠结地，尝试一边回忆，一边摆出在他看来人族在转化莲花的时候，非常奇怪的坐姿。 因为在他观察的这段时间里，沈若除了这个坐姿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纹哲去找沈若的时候，也见到过这个坐姿。 是这个坐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才能让人族把水焰莲花的能量举重若轻地吸收和摘除？ 君哲一边照着自己的印象尝试沈若的坐姿，一边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人族也没有很举重若轻，他两次见到沈若把水焰莲花的能量移出体外，变成非灵阶也可以吸收的能量，都是有损的。 只不过第一次那个人族受损应该比较严重，虽然血都只是贴着表皮而不是流满地，和受伤造成的出血效果不同，但是从视觉效果上很是夸张。 看起来就是一个人刚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 第二次，虽然出血量不大，由于是先出现细密的汗珠，淡化了血色，而且出血的位置不再是全身，而只是右半身小腹一直到手臂手掌，但是是有出血的，君哲也闻到了血腥味。 所以，这个坐姿究竟是有什么意义？ 君哲按照自己印象中的姿势坐好，只觉得双腿有点酸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收获。 这样坐着，他也没有能够在魔法阵中再次用出火焰魔法。 君哲排除了这个坐姿有什么他所没有发现的盲点的可能。 沈若吃饱睡足，抽空在床上打坐内观了一下自己的脉络。 其实人族的体型影响着他们的实力，不仅仅只是天赋上更弱小那么简单。 最弱小的智慧种族可不是单方面的弱小，比如人族身体的体型，就会限制他们身体的脉络粗细。 即便沈若能够通过真气周天运行，能够在一定范围内调整自己的五感，乃至心觉、时觉，但是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 那就是如果一次性通过自己的脉络聚集在自己某个部分的气有限，那么即便是沈若这样的、在母星地球时期被视为天才的人，也只能借助这有限的气，去做这个能力范围内的事。 像哲哲、赫稀这样的体型，他们体内如果和人族构造一样存在有脉络，那至少应该脉络对气的容量应该在人族的一倍甚至还要多，这就是先天优势。 龙族就更不必说了。 还有沈若见过的角髫也是如此。 天狐族男性的身材也远比人族强壮。 另外还有一些他没有见识过的种族。 因为使用眼识、改变时觉，都需要气来强化自己，所以沈若在潭边和君哲的那一次对决，他一击虽然能让君哲半身麻痹，但是那更多是巧胜。 否则他也不需要一击即退，还和龙威连夜离开。 严格来说，君哲在那一瞬间身周的气流平衡变化中出现的突破口，是类似于东方古老武学中名为穴道的东西。 不同种族的穴道自然不可能和人族一样，即便是人族，武学高手也可以做到“移穴”这样旁人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 穴位本质上就是脉络中体内气流的节点，脉络不通则真气运行不畅。 沈若当然明白自己就是胜在取巧，以他的脉络宽度在那样高强度的需要借助真气运行的战斗中聚气一击，实际上根本不能破除对方的防御。 事实上，就在君哲被他一击得手之后，将所有的元素力攻击转化为防御，在身体周围凝聚了光元素力的铠甲一样的防御，要想再击破，就需要更大的代价了。 如果继续缠斗下去，即便赢，也很容易底牌尽出，没有被洞察的能力才是最好的能力。 沈若认为在那个时候退走，自己留有余力的同时，也可以让对方无法摸清自己的实力。 至于后面旅馆发生的事，纯属算有遗漏。 在给君哲取水焰莲花的能量而内观的时候，沈若就发现自己全身的脉络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 经络是有受到损伤的，上一次旅馆的意外之后，这种损伤也没有完全恢复。 但是有意思的是，这种损伤很均匀，而且脉络被撑开了一点。 沈若陷入了沉思，甚至是在沉思中入定了。 这是一种非想即想的奇异状态，他好似什么都没有想，完全的放空，但是关于自己身体变化的信息和水焰莲花的属性以及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变化的可能性，在无意识中不断被排列组合。 等到沈若结束入定状态的时候，他对于水焰莲花为什么会造成自己经络变化已经有了结论。 第64章 沈若体内的经络损伤更像是一种被灼烧后的状况，因此沈若推断，这种损伤应该是由水焰莲花中的火元素能量造成的。 而为什么水元素能量没有与火元素能量同时对经络进行改变，是因为火元素能量对比水元素能量来说，本来就是一种更为活跃的能量。 静水流深、上善若水，水往低处流。 而火更多是生发、变化、燃烧，是一种放出状态的能量。 所以，当他在旅馆第一次内观丹田中的水焰莲花的时候，一开始是感觉到了水元素能量的存在，因为水元素能量处于丹田之中，它不活跃但存在在那里。 也就是当时那种舒适感，让沈若一时大意，尝试进行真气的“周天运行”。 如果火元素能量可以灼烧、拓宽经络，那么水元素能量应该会对这种损伤有好处，并且让经络韧劲更强。 但是沈若也不能违背两种元素的基本属性法则，让自己的真气绕过水焰莲花的火元素，只把水元素能量从丹田中引出。 事实上，这两次周天运行过程中，离开丹田的元素能量，都是火属性的。 看来，只有等所有的火元素能量都被剥离之后，再用真气运行水元素能量了。 虽然在内观丹田以及能量汇集到沈若手上的时候，能量都有一个花瓣的“形”，但是实际上这已经不是沈若摘下的水焰莲花的花瓣，而是沈若的“观”赋予它的形态。 和魔法的原理一样，本质上是对能量的运用，但是区别在于如何用想象力和自身的特质赋予能量形态。 只是这一点，沈若刚刚才通过非想即想的入定状态想明白，而君哲是还没有能够理解到这一层，他只能归因为这是东方人族不为外界得知的神秘手段。 第67章 沈若在把水焰莲花的火元素能量全部引出体外之前，没办法通过水元素能量来帮助自己的经络恢复，于是只能打起了治疗药剂的主意。 但是查看了百科全书之后，沈若发现里面根本没有经络、经脉这样的词条。 看来尘沙大陆上的人族没有发展出借助经脉运行真气的修炼体系。 沈若有点失望地合上百科全书，他总不可能神农尝百草式的去找尘沙大陆上有没有这类药物。 尘沙大陆上的治疗药剂，分内服的和外用的两种，名字都非常朴实无华。 比如内服普通治疗药剂、内服强力治疗药剂、内服超级治疗药剂。 外用的药物则是外伤治疗喷雾、外伤强力治疗喷雾、外伤超级治疗喷雾。 一看就是非常通用的款。 当然了，也有一些名字比较特殊的，比如赫赫的治疗巫药，就会有比较多的名目。 另外就是魔族那些奇怪的魔药，这些魔药很多来历都不怎么符合尘沙大陆上各种族达成的共识，因此据说只在黑市流通。 沈若就不指望君哲这里能找到这样的药剂了。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服用内服强力治疗药剂。 这种药剂对于缓解疼痛很有好处，但是在沈若进行过内观之后，只能给予它一个评价——治标不治本。 疼痛的感觉极大缓解，但是经络的灼伤没有得到恢复，偏偏在君哲看来“你已经恢复了，不要试图拖延时间”。 君哲在得到医药官关于沈若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的结论后，就开始催促沈若把水焰莲花的能量给交出来。 不过沈若在之前的两次对于丹田里的水焰莲花的处理过程中已经得到了一定的经验，他这次通过左边的脉络，再次将水焰莲花的能量在自己的手掌中凝结出来。 只不过右手换成了左手，这样做至少可以让右边的经脉不要受到进一步的损伤。 君哲这次结束了能量吸收之后没有去找光明大魔导师。 光明大魔导师的地位摆在那里，清泽国所有需要灵阶、近灵阶才能完成的事务，有很多都需要光明大魔导师去做。 所以君哲在又尝试了一次借助魔法阵来使用火焰魔法失败之后，反省了自己的心态。 并不是有了水焰莲花的能量，灵阶就能直接突破的。 要是这么容易的话，只需要寻找珍宝、秘药、灵兽就能做到，那么跨越灵阶就不会这么困难了。 尘沙大陆的灵阶是因为他们是灵阶才成为了上位者，而不是因为他们是上位者才成就了灵阶。 所以君哲又一次失败之后，没有再继续去尝试使用火焰魔法，而是来到他日常修炼的场地，进行他每天不会间断的修炼。 沈若喝过治疗药剂之后，没有忘记去找宫殿官要钱，在回住处的路上，看到君哲在修炼场地进行一项又一项的训练，于是便停了下来，远远地围观君哲的修炼。 这是一个很直观地了解这个世界修炼体系的机会。 不过，他还没看多久，就有哲哲挡在了他面前。 “人族，君哲大人的修炼是你能看的？你是不是在妄图寻找他的弱点，好偷袭得手？告诉你，你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说话的是一个哲哲卫兵。 跟他同一个房间的那种。 这个卫兵纯属找茬，因为他们对于这个人族堂而皇之住进他们的地方已经非常不爽，这个人族明明是个阶下囚，但是却能够得到卫兵的待遇。 但是食宿是卫兵待遇，在这里看君哲大人的修炼可不是！ 沈若对于这些卫兵的脑回路不是很能理解，他困惑地看着这个哲哲卫兵： “你们好像之前是挺看不上我的吧？” “废话！” “你们觉得我跟你们比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强？” 人族特别强？ 哲哲卫兵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对他实力的侮辱。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开口： “怎么可能？！” “既然你觉得我的实力你都看不上，你怎么会觉得我能找到君哲的弱点，还能偷袭得手……还是说，其实君哲很弱？只是他是你*们的上级，你们不敢说，只敢吹捧他？” 这次，哲哲卫兵没忍住。 他拔剑挥出，不过他没有和上一个哲哲卫兵那样直接劈沈若的面门，好在他还能记住这个人族的性命君哲大人留着还有用。 但是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把他的手给削一块肉下来，这个主意应该错不了。 然而他出剑见血的预期落空了。 面对这一剑，沈若只是斜退了一步。 连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那剑就擦着他的肩膀挥空了。 毕竟这个距离，大概君哲是没办法及时制止自己的卫兵了。 沈若斜退完这一步转身就走，等着对方回过神接着找自己麻烦夜长梦多这种事他会做？ 哲哲卫兵挥空了一剑，一时间有点发怔，人族这是运气？ 是运气吧？ 没看到他已经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吗？！ 果然是打不过就跑，根本不在意自尊和脸面的卑鄙人族！ 要是他们哲哲勇士，遇到这种情形，不得立即约个时间决斗见个胜负？ 这一幕其实已经落入了远处修炼中的君哲眼里，他当然不会和哲哲卫兵一样的眼界，尤其是有过对决的前提下，他知道这绝对不是运气或者巧合。 那就是人族非常精妙地避过了一剑。 人族的实力如何，仅凭这一次躲避，是看不出深浅的。 这个东方人族，从外观上看年龄比自己还要小一些。 而实际上，人族外观和哲哲年龄差不多的情况下，实际岁数要小一半。 也就是说，这个短命的种族十二三尘沙岁的时候，就已经看起来和君哲年纪差不多大了。 如果是这样，这个人族无论有没有种族天赋，在武技上，却已经是到了令君哲佩服的程度了。 因为君哲自认为刚才那样精准到毫厘之间的闪避，他也能做到，却不能在自己十二尘沙岁的年纪做到。 何况这个人族看起来估计就是十到十一尘沙岁而已。 内心对自己和这个人族的实力进行了一番比对和评估之后，君哲感觉到了挫败。 他是清泽国修炼的天才，光明大魔导师最得意的学生，从来不缺乏鲜花和赞美。 唯一让他觉得自己需要超越的，无非是赫稀兵王。 但是人族？ 君哲在过去从来没有把这个种族的存在视为一个可以和自己比较的对象。 不如兵王赫稀，君哲不会感觉到挫败，因为对方是赫稀源头稀水支系的赫稀，而且灵阶，他不是跨越不了，所有认识君哲的灵阶存在没有认为他跨越不了灵阶的。 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他和兵王赫稀的差距无非是要花多长时间跨越灵阶这道门槛，但是眼前这个人族呢？ 自称连卫兵都打不过，但是却做出了十几尘沙年前的他做不到的事情。 论天赋？ 人族是没有天赋的弱小种族。 论体魄？ 东方人族恐怕是所有种族中体魄最差的一支。 虽然也可以认为，正是因为他们弱小、体能不足，才需要通过精准来变强。 因为毫厘不差的闪避，可以消耗最少的力气，也就能够在体能有限的情况下应对更复杂的场面。 事实上，也正因为哲哲这个种族的强度，所以哲哲中的武斗派不会在一开始就去修炼自己能力的精准度，而是先修炼自己的力量、速度、元素力，从而快速增加身上花纹的复杂度。 精准度，那是力量修炼到了极致之后才会考虑的事情。 在力道、速度的差距足够的情况下，这种精准度能节约的那点力气，在力量面前没有用处。 修炼没有达到一定程度的哲哲，大多在潜意识中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现在，就有一个例子摆在眼前。 一个东方人族，就靠着他的精准，轻而易举地回避了一个哲哲卫兵的一剑。 君哲在没有达到现在的高度之前，大概也会认为如果他们继续比划下去，人族一定会输。 所以无非是时间问题，力量会弥补这种精准度上的差距，而人族无法弥补他们在体能上跟哲哲的差距，最终必然会倒在哲哲的剑下。 但是现在的君哲看到这一幕，已经不会再简单的去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在想的是，人族能够这样避开这一剑，也许在人族的眼里，哲哲卫兵浑身上下全都是破绽？ 恐怕是的。 这一剑挥动的幅度太大，产生了不必要的动作，这种动作所消耗的时间，足以让这个哲哲卫兵被杀死——如果对方是高手的话。 事实和君哲所料的大差不差。 在沈若眼里，这个哲哲卫兵这一剑挥得实在是多余的动作太多，以至于他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去调整自己的眼识，不需要借助改变自己的时觉的能力，仅凭经验判断就能躲过。 第68章 第65章 哲哲卫兵的插曲很快被沈若忘在脑后。 但沈若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个插曲，君哲在无意中产生了一种想要和他一决高下的心理。 只是水焰莲花的能量还没有完全被获取的情况下，君哲也知道沈若是“有恃无恐”，直接去找沈若要求他和自己比试对练，恐怕沈若绝对是直接拒绝。 要是直接用杀招逼沈若出手，沈若就是不出手，君哲也只能收手，这件事他的卫兵已经替沈若求证过了。 纹哲再次派上了用场。 宫殿官提前告知了这些卫兵纹哲小姐要纡尊降贵来和人族聊天。 这些哲哲卫兵一边把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被子都叠成了豆腐块，一边在内心咒骂着这个人族祸害是有什么事情什么毛病怎么竟然还敢劳动纹哲小姐的大驾。 “这是君哲大人给你安排的新住处？”纹哲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沈若聊着天。 “嗯，其实条件还不错。”沈若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你还可以要求更好的，比如说，你要是打败了这里的卫兵队长，让君哲大人给你升职啊！” 纹哲假装自己不知道沈若的身份。 这样的谎言其实很容易就会被识破并拆穿，但是纹哲通过几次交流，已经发现了一件事，眼前这个人族对于很多关系言语的识别上，缺乏正常的常识。 这种缺乏正常的常识，在一段普通交流中，不太容易被觉察，比如沈若和龙威一起在永恒之塔一路游历到不死谷，龙威也都没有察觉出这其中有什么不对。 只是有时候沈若真的是太出人意料、太有趣、太不按常理说话和出牌了。 接触得少，也发觉不了其中的问题。 但是在君哲这里实际上条件不能称之为正常的环境下，沈若在交流中持续的表现出了和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表现出的反应不一样的地方。 这种不一样，在纹哲这样一个出身文臣贵族家庭的女哲哲眼里，加总起来后，就变得明显起来。 她甚至可以对这种不同反复试探用以证明自己的想法，并且利用这一点，来影响沈若对她的认知、对所处状况的认知。 比如，她现在就在营造出一种她以为沈若被安排在这里，是因为他的身份从囚徒变成了卫兵的假象。 对于纹哲的出现，沈若其实是有一点困惑的。 因为他能掌握的关于君哲这里的种种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这里的哲哲常常会有很多在沈若看来非常令他迷惑的行为。 比如说，纹哲看起来就不是一般的女性哲哲。 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要说这是君哲的妻子，或者是未婚妻，那沈若都是相信的。 但是离谱的是，这里的哲哲卫兵对他极为不友好，这位贵族哲哲女性对他态度却很不错。 无论是到囚室还是这里来跟他聊天，都不像是这位女性哲哲应该做的事情吧？ 是君哲要表示自己的友好交流的意愿？ 但是君哲又明明对于卫兵对他的各种不友好采取非常放任的态度。 说放任那还是好听的，在沈若眼里，君哲甚至有煽风点火的嫌疑，没看到第一个想找他打一架的卫兵，从要跟他打一架变成要拔剑杀了他吗？ 还有第二个要找他茬的卫兵，那一剑的角度应该是只打算削他一块肉。 这种不会影响水焰莲花容器生命危险的事情，沈若对君哲的判断是，就算君哲当时在能制止卫兵的范围内，大概也不会制止。 所以，纹哲到底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是什么个情况，沈若还真是把握不住。 而对方至少看起来没有恶意，并且交流之后他的处境也没有恶化的情况下，沈若一时之间也就对纹哲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和他聊天陷入了困惑。 所以，对于纹哲说的让他打败这里的卫兵队长，沈若都没办法判断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住在这。 “君哲让我住在这里，不是让我当他的卫兵。”沈若摇摇头，“所以这种武斗竞争没什么用，他只是让我给他办点事，办完我就要拿钱走人了，临时工而已。” 纹哲却还没有放弃，她用不赞成的口吻跟沈若说： “那可不一定呀，我看君哲大人应该很欣赏你，他还跟我说，想和你比上一场呢！” 这点纹哲可没有说谎，君哲这样的修炼狂哲，想要和一个人族比上一场，这还不是对君哲来说能给出的最高程度的欣赏和褒奖吗？！ 虽然纹哲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君哲要让她来了解一下人族武斗的条件是什么。 想看人族和其他哲哲武斗？ 纹哲觉得君哲不会那么无聊。 那唯一可能的，就是君哲想要自己下场。 虽然这样的话，人族必死无疑，但是君哲要杀一个人族，需要这么费心费力吗？ 当然，对人族来说，这样的死法很不错就是了。 毕竟以君哲的速度和力量，人族可能会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被君哲秒杀了。 但是纹哲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君哲交代的事情尽可能的完成。 “哦，但是我没什么必要跟他比吧。”沈若对和君哲比武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兴趣。 “嗯，确实，也不知道君哲大人怎么想的。”纹哲也一副不理解君哲的样子，“他还说可以有彩头，你给他办事，是不是缺钱呀？” “钱给他办完事情之后应该是不缺了。”沈若摇头，“何况，跟君哲比斗，我这条命不够用吧？” 纹哲心里对沈若的想法不能更赞同。 而且纹哲也对君哲腹诽，事实嘛！命都保不住，再多的钱或者宝物拿不走，怎么拿来打动对方啊！这根本是在给自己出难题嘛！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嗯嗯，这个和比一场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要问。” 纹哲换了个角度来了解沈若到底想要什么，总得先知道喜好，才有可能完成君哲交代的任务啊！ 结果沈若好像还真有点想法： “这个啊……你们有没有什么书，是专门介绍神圣遗物的？” 要想看百科全书，也得有词条，天狐玉碎片是神圣遗物，沈若倒有点想知道，任务物品是不是大多数都是这个类型的东西。 如果确实如此，那恐怕他内心的某个想法，大概率会得到印证。 候选者对于任务物品的需求，可能会成为尘沙大陆战争的根源。 除非候选者都和他一样，对于完成任务不太热情。 这可能吗？ 沈若不知道，但是至少赫稀候选者对于任务物品是非常积极的。 “你想要神圣遗物？”纹哲敏锐地觉察到，可能沈若在意的并不是神圣遗物的介绍，而是神圣遗物本身。 但是，如果沈若想要的是神圣遗物，那可就非同寻常了！ “并没有，我只是对它们都是些什么感兴趣。”沈若叹气，“我本来只是想当一名博物学者。” 这句话倒是真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这不是就已经被莫名其妙的发配到尘沙大陆来了吗？ “只是书的话，虽然没有书，但是王室有整理各个国家神圣遗物的册子，我可以拿给你看。” 纹哲又和沈若闲聊了几句，随后就离开了。 记录水晶再一次被交到君哲手里，然后纹哲试探地问： “我能把册子交给他看吗？” 君哲这时候倒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不用了。” 不过纹哲可不打算就跟君哲只有这点交流： “如果这样的话，我在他那里建立起来的这点信用可就没有了，以后再让我跟他聊，可能就聊不出什么内容了。” “不会。” 君哲这次给的字数更少，这个不会到底是什么个不会法，也没有讲清楚。 是不会再让纹哲去做这个苦差事，还是纹哲不会在沈若那里丧失信誉，就算纹哲觉得自己段位十级，也揣测不出这位具体是什么意思。 到了这程度，大概也只能提着裙子礼貌退离宫殿了吧。 神圣遗物、博物学者吗？ 真是很久没有听到过有钻研这方面的人族了。 人族中的博物学者不少，但是他们对于神圣遗物却不太关心，因为神圣遗物往往是某个种族的圣物，比如天狐玉，又或者是由特殊的组织所持有，比如神圣教廷。 人族即便偶然有出没古遗迹的团体，他们带出神圣遗物，也会尽快交易出手。 如果这件事让沈若来总结，他会用一个东方古代的成语来描述，那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神圣遗物是神庇佑一个种族的证明，天赋也一样。 人族有天赋吗？ 没有，这个种族仿佛没有得到过神明什么眷顾，他们没有天赋且寿命很短，要说有什么能够延续种族的原因，大概就是生育率了。 在尘沙大陆上，越是强大的种族，等级越高，越难留下子嗣。 第69章 这大概是神明为了平衡种族势力而定下的法则。 像龙威父亲那样的灵阶龙族，有数百年的寿命，但是他父亲这个年纪，也只有龙威一个孩子。 有很多旷野龙族终身没有子嗣，而转变成人龙族之后，龙族的繁衍问题有所好转，现在，人龙族数量已经多于旷野龙族。 如果不是关系种族存亡，高傲的龙族怎么会接受自己会有人形态的变化？ 这也是为什么清泽国王希望君哲尽快完婚的原因。 不过君哲本哲对于这件事不甚在意。 他在意的是强者、灵阶存在、还有自己的提升。 是无穷尽的魔法知识、是神明留下的法则的密语、是强悍无匹的战技。 第66章 沈若本以为自己是要来移交水焰莲花能量的，结果没想到君哲手里拿了一本书册： “听说你要这个？赢了我就给你怎么样？” 沈若眼神很好，已经看到了这个书册封面上印的字，想起了之前纹哲和自己的交流，不由得有点好笑： “不怎么样啊，神圣遗物的信息，我离开这里之后也能收集，收集它们的信息，比起赢你应该还是简单多了吧？” “你必须赢了我才能离开这里。” 既然要离开之后才能收集，那么条件换一换，应该就可以一较高下了，君哲是这么想的。 “不会吧？”沈若反对，“离开这里应该也比赢你容易吧？” 君哲指了指沈若脖子上的金属环。 沈若一时之间都没想起来这件事，在君哲的提醒下才想起来。 他摸了摸这个金属环，笑了一笑： “这个嘛，现在还没到非得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我钱也还没赚够，水焰莲花你也还没完全到手，你的提议我先考虑着吧。” 要震裂这个金属环，不动用真气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水焰莲花的火元素部分完全剥离出来之前，沈若并不考虑离开君哲这里。 君哲在沈若眼里固然是个危险分子，但是当危险分子对自己有需求的时候，则是一把很不错的保护伞。 出乎沈若意料的是，君哲把书册递给了他。 “我不会因为你给我这个就跟你比试的啊！”沈若强调。 “嗯，不需要。” 一本书册而已。 难得沈若被君哲整的一头雾水，不过毫无代价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总不是坏事。 沈若拿着书册回了住处，趁着天色还没变暗，开始阅读起来。 书册是以国家和组织为单位的。 神圣遗物以神圣教廷持有的数量最多，这个组织本来就以宣扬神遗留在大陆的意志为宗旨，所以能搜集到相当数量的神圣遗物也不奇怪。 对于其中几个名字，沈若的烙印是有感应的，同时，沈若也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就是这个神圣教廷的主要成员是哲哲，高级的神职成员全都是哲哲，这些成员在选择候选者的时候，必然会带有倾向性，就好像他之前在兵王赫稀身边见到的候选者，也是赫稀一样。 如果赫稀候选者能这么短的时间内精准地找到赫稀兵王并且得到对方的支持，那么哲哲候选者能够得到神圣教廷的支持，是毫无疑问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沈若不觉得神圣教廷中那几件任务物品他还有机会前往收集，干脆选择了放弃，或者说，至少在一定时间内，他都不会去打这些物品的主意了。 书册中的神圣遗物，让沈若身上的烙印有所感应的一共有十一件，分别是： 风灵宝石、龙息螺角、火焰珊瑚、天狐玉、神语鼓、幽暗之晶、古石发髻、冰菱霜花、光明星盘、石精之核、天音之球。 其中，风灵宝石、冰菱霜花和光明星盘，都是神圣教廷的所有物。 天狐玉已经变成了五片碎片，其中一片在沈若的耳钉里。 龙息螺角属于西莱国。 幽暗之晶由赫稀族的其中一个支系掌管。 石精之核，在一个沈若没有见过的种族——石精所建立的国家。 火焰珊瑚，是大陆上唯一一个由魔族建立的国家的圣物。 古石发髻，在一个名为卧神国的角髫国家中。 神语鼓、天音之球，都由永恒之塔的组织“尘沙十绝”所掌握。 每一件，看起来都很遥不可及。 算起来，沈若觉得自己才到尘沙大陆没多久，就取得了一枚天狐玉碎片和不死鸟的羽毛，这确实是不得了的运气了。 书册上的物品，从简介上看，就不像是轻易可以交给其他种族的神圣遗物，有的东西沈若甚至觉得，就算是同族的候选者，也未必就能直接从同族手里获得。 比如光明星盘，这是一件神圣教廷里，光明星灵主祭司的所有物。 星盘不属于某一位哲哲，而是必须要成为光明星灵主祭司，才能获得。 沈若一直很好奇，这个世界没有日月，却有星辰，这里的星辰究竟是不是他在母星地球上所看到的星辰一样的存在。 现在有了答案。 光明星盘在百科全书中的词条，解释了尘沙大陆上的星辰为何物，以及星灵祭司这种特殊的职业。 星辰被认为是夜晚时分，光明能量的显化，也是神明留下的意志与预言的显现。 星灵祭司可以使用星灵盘来映出其中最为明亮的那些星辰的排列，并且通过星灵盘映照出的内容进行占卜。 光明星盘是历史最悠久，由神明遗留下来的星灵盘，只有最强大的星灵祭司才有资格使用它。 沈若放下书册，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烙印处，走出了住处。 远处，卫兵们有的在巡逻，有的在训练。 如果还在母星地球，沈若对于治疗自己的经脉损伤当然有办法。 但是在这里，绝大部分的知识都已经变得无效，尤其是药剂方面的。 作为生活在星元历8000年的沈若，他当然还知道很多非常现代非常科技的手段，但是那些在这里就更用不上了。 非药剂的治疗手段…… 要是有一套银针就好了。 等等，虽然这个世界上没有银矿，但是有别的金属啊！ 古代东方的针灸疗法，核心也并不是针的材质啊！ 但是沈若只兴奋了两秒。 因为他意识到一件事，他就算能够学会制作用于针灸的金属针的技能，也不可能在君哲这里完成制作。 如果和君哲提，他大概会趁此机会要挟自己和他比武吧？ 那就不是疗伤，而是加重伤势了。 审时度势之后，沈若只能把制作一套针灸用的金属针这个想法，排到离开清泽国之后了。 在使用过左、右、中三路经络之后，沈若只能周而复始，但是争取出来的这点时间其实并不足以恢复经脉的损伤。 所幸，水焰莲花在沈若的内观之中，一共也就十几瓣花瓣。 如果水、火两种元素能量的占比差不多，那么等到这一次三路经络都各自走过一遍之后，火元素能量应该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然后，他就可以开始尝试用水焰莲花中的水元素能量洗刷自己的经脉，想到这里，沈若觉得体内的疼痛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何况，治疗药剂的止痛效果还可以，每天一瓶还是很管事。 在眉心处双手捧出一瓣莲花形状、浓缩的火元素能量，把它交给君哲之后，沈若喘了口气。 距离他上一轮让火元素能量走完自己的三路经络已经又过了十五天。 在发现自己不会跟他比武之后，沈若和君哲之间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六瓣莲花能量换取了接近三万金币和一枚储物戒指，按照沈若的标准，这笔钱足够他在尘沙大陆上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是时候离开清泽国，只要脱离了君哲能够追捕他的范围，那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不过在那之前，需要先确认水元素能量洗刷经脉的作用。 在卫兵们睡熟之后，沈若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来，以盘坐的姿势，开始了内观。 算上第一次在旅馆的时候，已经被剥去了七片花瓣的水焰莲花，在沈若的丹田处安静地闭合着，随着沈若的真气引导，莲花缓缓地转动、绽开。 强大但是温和的水元素之力，在真气的引导下慢慢地流入已经被灼伤并拓宽过的经络之中，那种舒适的感觉让沈若忍不住发出一声慰叹。 其实水焰莲花中也还残留有少量的火元素的能量，但是在水元素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的情况下，这少量的火元素在水元素能量的包裹下，已经不会再对经脉造成什么灼伤。 它的存在甚至只是让水元素变得更加适合人体的温度而已。 水本来就是母星地球上生命存在的本源，此时随着沈若体内的真气运行，缓缓地滋养着受伤的经络。 真气运行一个周天，沈若就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很多，至少应该有把握能够在君哲的光魔法绞杀中脱身而去。 第70章 他又试着在不引导水焰莲花的水元素能量的情况下单纯进行真气运行，水元素能量果然不如火元素能量活跃，在没有真气刻意引导的情况下，它始终安静地呆在丹田里。 不像火元素能量，只要运行真气，不论是否引导，火元素能量都要一跃而出，如果不加以引导控制，就会引发第一次在旅馆时那样糟糕的情况。 确定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及水焰莲花现在的情形后，沈若考虑起具体离开的时间以及方式。 既然已经没有坏处，甚至有疗愈的功能，那么剩下水焰莲花的能量，沈若对它是不是会在自己的身体里占地方已经没有意见了。 因为自己坚持要求按次结账，所以需要用的钱也已经到手。 在这种前提下，沈若不觉得自己还要继续给君哲提供帮助。 除了那本书册，君哲带给他的记忆都很不好，更何况君哲还一心想着要找自己比武分个高下。 沈若打定主意，再借君哲的地方恢复几天就走，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喂！起来了！人族！” 其实沈若告诉过纹哲和希尔哲自己的名字，君哲也在记录水晶里知道这件事，但是无论是君哲，还是这些哲哲卫兵，还有宫殿官，在想起或者要跟沈若沟通的时候，都还是直呼“人族”。 这很不礼貌而且充满蔑视，从称呼上就已经反映出了他们潜意识中对沈若的看不起。 即便是君哲，在认识到沈若可能实力上比起十几岁时的自己更强后，也没有改变这种潜意识里的态度。 第67章 从梦中被叫醒，从来不是一个太好的体验。 沈若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问： “有什么事？” 哲哲卫兵斜睨着他开口： “君哲大人要见你，现在、马上！” 是自己打算要走的意图被君哲发现了？不应该啊？ 沈若认真地回想了一下他最近的行止，应该没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才对。 慢吞吞地换好衣服，沈若来到了君哲的前殿。 一队哲哲卫兵已经全副武装，显然是整装待发的样子。 什么情况？沈若还没能理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指挥着跟着队伍一起出了宫殿，宫殿外还有两头坐骑，是独角兽的模样，不过比起沈若过去在图画中见到的更高大。 毕竟，独角兽是母星地球上的人们想象出来的异兽，所以人们也以适合人的身材骑射的想象来绘画出独角兽的样子。 这里的独角兽显然是正合适哲哲或者赫稀身材的坐骑，君哲坐到其中一头的身上，英姿如同母星地球上古希腊文明的雕塑一般。 至于自己。 沈若看着君哲手里握着带剑鞘的剑，用剑柄对着自己指了一指另外那头独角兽。 这是让自己坐那一头？ 沈若觉得很迷惑，他站在独角兽下方对君哲说道： “这是要做什么？” 他这个问题引来其他哲哲卫兵用眼角的余光侧目，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卫兵，列队整齐的情况下不会做出转头去看的举动。 君哲倒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只不过这个回答对于沈若来说，估计得等到没有其他哲哲在场的时候拿出百科全书，才算真正得到解答。 “去赫尔特大地宫。” 不过沈若没有马上就上独角兽，而是继续和君哲说明： “那我可不会一路上还要解决水焰莲花的问题，那对我来说风险很大。” 这个人族过于不识好歹了！ 几乎所有的卫兵内心都浮现出差不多的念头，不过他们的君哲大人只是点点头说了两个字： “随便。” 在已经被叫到君哲面前，周围都是哲哲精锐卫兵的情况下，沈若不觉得这是一个逃脱的好时机，于是只能翻身上了独角兽。 这个体型的独角兽，骑在上面是实在谈不上舒适。 不过并没有哲哲会理会沈若的感受，显然他们就只是在等沈若一个人，沈若上了独角兽之后，这支精锐的哲哲卫兵队就向着清泽国的北部进发。 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沈若发现，由于步幅的差距，所以哲哲行进速度比起人族就是要快上不少。 没有这头独角兽，他要跟上哲哲卫兵队，那也非得使用轻身术一类的步法才行。 而且平时虽然在君哲的地盘上，这些哲哲都作息规律，但是随着队伍行进，沈若很快就发现，他们的休息时间变得很短。 因为一直到了夜半，这些哲哲才找了一个地方升起火，留一两个哲哲值夜之后，就地靠着树木睡觉。不过两三个沙时，他们就醒来继续行进。 一路上沈若都找不到机会查看到底什么是赫尔特大地宫。 直到他们进入一个峡谷之后。 这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峡谷，上半部的岩石裸露没有植被覆盖，下半部则是长满了各种沈若没有见过的植物，峡谷里虫鸣阵阵，还有潺潺水声。 峡谷的尽头是天然石壁宛如一道巨大的门扉，从门扉往里看，是每一阶都足有60厘米高的台阶，是一个对沈若这样哪怕180左右身高的人族都不太友好的高度。 石扉之外，峡谷之中，有一个天然的巨大石台，上面有常年清理维护的痕迹，石台上和植被交错之处，还有几间屋子。 见到君哲一行到来，等在这里的哲哲便走过来见礼。 随后，哲哲卫兵们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拿出各种安营扎寨的道具，不多时，石台上就已经出现了一个营地。 君哲拿出传讯水晶，也没有避开沈若，看起来是和清泽国王在进行通讯。 通讯的内容，大概是在分享关于其他国家或者组织的动向。 都是关于赫尔特大地宫的。 通过这段通讯，以及夜里分到的一个独立的帐篷后得以翻看百科全书，沈若终于了解到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条目：赫尔特大地宫 尘沙大陆著名的地下宫殿。 赫尔特大地宫有数个入口，分布在尘沙大陆的不同地方。 地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启一次，但是开启时间不固定。 短则间隔数百年，长则在千年以上。 地宫中生存着大量邪恶生命，但同时还有传奇生物的卵、传奇秘宝和神圣遗物。 赫尔特大地宫每次开启，里面的情形都与上一次开启不同，所以曾经有强大的队伍尝试绘制赫尔特大地宫的部分地图传给后世，但是被证明并没有用。 每次赫尔特大地宫开启时，都会有许多强大的存在前往其中。 理论上，赫尔特大地宫内部是相连的，但是由于越靠近地面的层占地面积越广，从不同的入口进入的探索队伍很难互相遇到，但是越向下的层，则占地面积越小。 而赫尔特大地宫中的邪恶生命的危险程度，是越远离地面的越高。 因此，历史上在赫尔特大地宫中，能够遇到从不同入口进入的其他存在的探索者，无一不是能够进入到深层的强者。 但是，从来没有探索者到达过赫尔特大地宫的最深处。 除了实力原因外，赫尔特大地宫开启八十天后就会关闭也是原因之一。 据说，无论多么强大的存在，如果没有在赫尔特大地宫关闭之前离开赫尔特大地宫，就会被里面的邪恶生物同化，变成更为强大的拥有智慧的邪恶存在。 看起来像是游戏副本的设定，但是真把这当成游戏那就太甜了。 刷新时间、团队数量、关闭限制、真实死亡。 游戏要想让人玩下去，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个难度曲线。* 既不能让玩家过得轻而易举，也不能总是过不了。 赫尔特大地宫这样的地方，是看百科全书就觉得是通关不了的副本，要是母星地球远古历史上的游戏设计师做出这样的副本，大概会是直到游戏公司倒闭那一天，关底boss还是传说的类型。 看来是潭水边那一次让君哲无视了自己人族这个属性的负面加成，才会让沈若跟他的队伍来到这里。 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从沈若的兴趣爱好来看，这当然是好事。 这个赫尔特大地宫的开启，最少也要几百年才轮回一次，大陆上有这样的事件，却错过的话，沈若还是会有点遗憾的。 毕竟地宫里的特产他就没办法亲眼见到、深入研究了。 但是从这个同伴队伍来看，沈若觉得这可能是一件坏事。 毕竟，在地宫下面遇到危险，把后背交给君哲？ 沈若倒是对君哲的强大程度毫不怀疑，毕竟百科全书上写着的近灵阶！ 但是这个近灵阶很想试探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实力，都不要说是不是会放生沈若的问题，沈若怀疑如果有机会，君哲可能会毫不犹豫把自己丢到怪物群里去试试水！ 在营地修整了一夜之后，君哲开始安排进入赫尔特大地宫的分组和路线。 第71章 虽然过去探索者留下的地图并不管用，但是这不意味着整个队伍就要直接抱团往里冲。 这一队卫兵队是从哲哲卫兵中选出的精英，能力等级都在高阶以上，当然队伍里最强大的还是君哲。 据说正在游历的那位灵阶高武哲哲刚刚才收到消息，正在往这里赶，但是那样的存在自己也能杀到很地下的层数，所以队伍并不关心他什么时候到。 光明大魔导师最为清泽国的中流砥柱，不会离开清泽国的都城，所以这里加上即将到来的灵阶高武哲哲，就是清泽国这次要前往赫尔特大地宫的全部了。 关于赫尔特大地宫，尘沙大陆上流传下来的文献不少，但是由于它开启时间的间隔，所以理论上只有龙族有机会能够两次进入赫尔特大地宫。 但是事实是即便是龙族，也没有哪条龙是有两次赫尔特大地宫经验的。 所以，赫尔特大地宫探索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其实充满了未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最上面的一层，高阶存在是可以自己应付，只要小心谨慎，一位高阶是可以自己在赫尔特大地宫的最上层游走的。 但是往下走，就需要两位高阶结伴才能处理数量变多的邪恶生物了。 虽然邪恶生物在第二层的数量和第一层差不多，但是由于第二层的面积比第一层大概缩小了三分之一，所以这里的邪恶生物也就显得密集起来。 关于这两点，是不同时代流传下来关于赫尔特地宫的文献中都有提到过的要点。 从第三层起，则需要五名高阶存在结成一个攻防一体的团队，才能应对其中的危机，但是绝阶可以单独应对这里的状况。 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因为等级只是对于综合实力的评估，实际上，不同的个体在修炼过程中会有倾向性，所以这种预估并不绝对。 也是从第三层起，赫尔特大地宫中的变数增加，但是这仍然是可以通过结队互补来通过的地层。 第三层之下，就不再是结队互补能够通过的地方。 要想往下走，实力、运气、能力、续航，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有，即便是绝阶也不能进出自如。 历史上也有在地下六层甚至更深的地层中，不同的队伍的幸存者，当时大陆上的强大存在，为了能够取得更多的秘宝，并且平安回到地面而使用契约书结成临时同盟的事迹。 第68章 哲哲们这次前来赫尔特大地宫，带了相当多的储物手环、戒指、项链。 每一个都装得满满当当，而且在峡谷中驻扎，食物用的是直接在峡谷里打下来的猎物，丝毫不打算动用储物空间中的干粮。 君哲将带来的哲哲卫队按照实力等级进行了分组。 第一天是两个哲哲一组，目的是找到尽可能多的向下一层的台阶入口，找到后留下感应标记，而规定这一次进入赫尔特大地宫所用的时间是两天一夜。 从君哲收到消息立即列队，直到行军来到峡谷入口，用时是三天两夜，然后他们又在峡谷里住了一夜，所以进入赫尔特大地宫的时间，是在大地宫入口开启后的第四天。 根据历史上对于赫尔特大地宫开启的八十天时长的记载，他们实际上剩余能探索大地宫的时间，其实只剩七十七天了。 沈若看着哲哲们依次有序两两进入了赫尔特大地宫，营地里除了那些驻守的哲哲外，只剩自己和君哲。 君哲把一个储物手环和一条储物项链丢给他，里面全都是食物和水。 “你会用人族常用的晶石武器吗？”君哲突然发问。 “啊？”沈若没想到君哲还会考虑给自己武器这个问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人族的晶石武器，他倒是会用母星地球上的各类武器，虽然母星地球上剩下的人都不太喜欢用那些东西。 但是他住在岛上的时候，那些把他放在岛上的人对他想要体验什么东西从来都不会拒绝，所以什么光子集束枪，手握式电磁炮他还是在海边玩过。 但是这恐怕和尘沙大陆上的晶石武器不是一回事。 沈若摇摇头： “我还没机会学。” 君哲没忘记沈若遗留在水潭边那一串猎物： “那你之前打猎用什么？” 君哲正常说话的时候，沈若是不介意好好回答他问题的，何况这个问题可能关系到自己进入赫尔特大地宫后是不是能够有武器用。 “匕首、弹弓、石子这些。” 君哲转身进了一个屋子，过了一会儿走出来，丢给沈若又一个手环，这里面除了食物和水，还有大量各种各样的晶石，一副手套和一把带晶石的匕首。 “人族使用晶石武器，必须要带上专用手套，因为他们没有元素力天赋，所以要借助手套来激活晶石武器里的元素。 晶石武器有很多，但是我们用得不多。 匕首因为是常规的便携式武器，所以有。” 君哲难得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但其实这是因为沈若对他不了解，在所有这种战技和修炼领域相关的事情上，君哲一直是很有逻辑性的一位哲哲。 沈若也没有因为自己对君哲不太好的观感而拒绝手环，他点点头，接过来戴在手上。 两个手环、一条项链，一个戒指。 沈若还从来没有在身上戴过这么多装饰品，从他连之前放着六万多金币的储物戒指都直接丢给龙威保管，就知道他对于佩戴饰品这件事有多不喜欢。 在沈若看来，这些东西都会影响他对自己身体的把控程度，哪怕非常轻微。 君哲对于其他哲哲回到营地之后，再次进入的时长以及目标都安排得很清楚，并且连他们进入地下三层后该怎么组队都已经安排好了。 君哲要求所有没有达到绝阶的哲哲，最多只能到地下三层，到达地下三层以后，标记路线，之后按照最短进入地下三层的路线，在每次出来补给后继续开拓地下三层。 而绝阶以上的哲哲，则给了他们进入第四层的分组方案，对他们在四层活动的要求，和高阶的哲哲在三层的活动要求是一样的。 对于整个队伍来说，是一个稳中求进的方案。 君哲的所有安排里，唯独没有提到他自己和沈若。 沈若当时候就已经有了预感，现在接过君哲递来的东西，这种预感就更强烈了。 “你对他们的安排倒是挺稳妥的。”沈若打算确认一下自己内心的预感。 “那是因为让他们进入地宫，更多是为了历练。 无论在训练场上练习多少次，没有真正的实战搏杀，等级是很难提升的。” 对于修炼的事，君哲说话并不会让人有什么不适，也不会过于简短导致听众需要自己想办法补全他的意图。 “你给我这些东西是我也要进去的意思？”这句话的答案沈若当然已经知道，不过，君哲应该会回答一些他还不知道的内容。 果然，君哲说出来的话语证实了沈若的预感： “你和我组队，我们的目标和精锐卫队不一样，我们会一路向下，直到食物和水的量到不得不返航的程度为止。” 上一次这种类型的事，好像是携带着光晶石在不死谷的谷底爬裂隙来着。 沈若深刻地理解到一件事，就是他要是想在尘沙大陆上做一个快乐的博物学者，那么必须远离尘沙大陆这些奇怪的强者，灵阶、近灵阶。 以后只要看到人群里有一个醒目的存在，他一定要第一时间翻翻百科全书，看看对方的词条，只要是灵阶、近灵阶，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是眼下已经躲不过去，他也确实很想去这个传说中的赫尔特大地宫玩一玩，加上君哲给的东西都很有用，所以沈若决定暂时把私人恩怨放在一边。 跟着君哲往赫尔特大地宫走，六十厘米高的台阶对于他的身材来说就很不友好。 君哲明显觉得时间紧任务重，他看了一眼沈若又看了一眼台阶的高度，抓着沈若的腰带把沈若一把拎起来之后，从他的手环里召出一个机械装置，机械装置就这么扣在了君哲的身上。 随后，机械装置在君哲身后的部分伸展开来，是一个个的机械臂，臂展上是类似翼展的结构。 风从机械装置的关节装置的晶石中喷出，君哲就这么拎着沈若飞到了地下一层的地面上。 虽然被拎着的感觉实在是很糟糕，但是君哲身上的机械装置也让沈若很开眼界。 在母星地球上也有喷射单人飞行装置，不过原理和君哲身上的显然不一样。 而且君哲身上这一套，审美上来说更符合母星地球上人们在远古时代的幻想——背上长出翅膀，如鸟儿一般自由的飞翔。 不过没等沈若看够，君哲就已经收了机械装置。 眼前的赫尔特大地宫的入口前殿已经是被前面进来的哲哲清理过一遍，地上有一些黑色的液体，大概是某种邪恶生物的血液，空气中还弥漫着腥臭味。 第72章 入口前殿前、左、右三个方向，每个方向各有九条道，每条道也都已经有哲哲进入了，君哲看了一下这些道上留的标记，选了一个最少哲哲队伍行进的方向进入。 这些进入的哲哲经过分组，都有自己的编号。 而他们在分岔路的前面，都会留下一个自己分组编号的数字作为记号。 比如沈若和君哲现在进入的这条道，是唯一一条只有两支队伍四名哲哲进入的通道，通道入口处丢着两个记号，分别是5和9。 其他的八条通道，都有三组哲哲进入。 如果君哲和沈若也算一组，两两分组，倒是恰好能够完全分配。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有可能驻守地宫入口的哲哲已经进来过前殿，君哲带来的队伍，人数根本是经过安排的。 沈若怀疑，要是清泽国想要最大限度的拿到赫尔特大地宫深层的收获，应该是要让君哲和那位高武哲哲一组。 即使是现在，这个组合的可能性也没有被打破，毕竟沈若是随时可以被换出这个小组，甚至是可以死在地宫里面的。 一路往前，前方出现了分岔路，前面的哲哲一队选了一个方向前进，君哲也没纠结，随意挑了一个队伍的前进方向继续往里走。 再往前出现分岔的时候，君哲选择了没有哲哲走过的那条路。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前方不再是风平浪静。 不过，高阶哲哲都能独闯的地下一层出现的这些邪恶生物对于君哲这样一个近灵阶来说实在是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沈若跟在君哲身后，只看到君哲随手划出几道光魔法，就一路把前方出现的、甚至隐藏在通道顶部、转角的邪恶生物都清理得一干二净。 看来这里的怪太低级，让君哲连丢他到怪堆里测试强度的欲望都提不起来。 沈若在君哲身后反正没事可做，干脆用起心数来进行计时。 这是沈若小时候调整时觉时做的基础练习，其实到了现在，沈若已经不需要这种练习来帮助他认识自己的时觉了。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尘沙大陆上的尘与沙的计时单位和母星地球上略有不同，沈若也乐于挑战难度，他一心二用，同时使用母星地球上的读秒计时和尘沙计时两种计时方法进行心数。 这可就比基础的心数计时要困难多了。 就在沈若计数到了三个沙时左右的时间后，前方再一次出现了分岔口，但是其中一个分岔口，是向下的阶梯。 君哲在分岔口也是会留下标记的，不过在这个分岔口他留下的不是普通记号，而是感应标记。 等到哲哲精锐卫队再次回到营地的时候，他们会通过对感应标记的追踪，得出最快到达地下二层的路线。 再次进入的时候，哲哲们会根据最快到达地下二层的路线一路向下，然后找出通往第三层的路线。 地下三层和地下四层，才是他们收获秘宝和提升实力的主战场。 第69章 沿着阶梯来到地下二层，加上沈若开始心数之前的时间，属于光的八个沙时已经过去得差不多。 夜晚的赫尔特大地宫比白天要来得更危险，不过这里还只是第二层，对于近灵阶来说，无非是一次秒杀多少个邪恶生物的区别而已。 君哲身上携带的储物饰品远比沈若身上的要多，手环、臂环、戒指、项链、腰带，全都是储物饰品。 沈若怀疑他估计是带了七十七天的干粮和水，很有可能是想一次性把这个赫尔特大地宫给走到他所能到的极限。 而且，他们走了这么久，君哲都没有停下来吃过东西。 连带着沈若也不能停下来吃。 当然，在来到尘沙大陆之后，这种情形在沈若这里已经是司空见惯，不吃就不吃吧。 在来到赫尔特大地宫第二层的一个宽敞的殿厅后，里面有一头庞大的骸骨生物照面就吐出了一口不祥的气息。 君哲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一根权杖，权杖上绿色的晶石闪耀，这口不祥的气息就被突然卷起的风给吹回了骸骨生物的脸上。 不过既然是骸骨生物，这种吐息对于它满身的骸骨来说真不算什么，君哲另一只手已经直接点亮了光魔法，密集的光刃绞过，骸骨生物变成了碎骨生物，自然也就失去了威胁。 君哲拿着权杖一扫地面，一阵风卷过，那些碎骨被吹到一个角落里堆成一堆，君哲找了个地方，收起手中的权杖后，又拿出了另一根相似的权杖，只是这是一根镶嵌了光元素晶石的权杖。 君哲用自己的元素力把权杖的光元素晶石点亮后插在地上，然后席地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像君哲这样的存在，习惯了自己无论做什么自然会有人看着他的行为来行事，不需要他去做什么招呼，好在沈若并不是什么在意礼貌这种细节的人族，也不是很在意君哲是不是会跟他说话。 于是整个殿厅里，只有一个人和一个哲哲在啃干粮的声音。 吃过东西喝过水，君哲靠着殿厅的石壁闭着眼睛休息，沈若也没办法判断他是不是睡着了。 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一个人保持清醒，不过君哲这样的存在，这里的邪恶生物偷袭得手什么的，应该不可能的吧？ 沈若这么想着，居然打坐调息起来。 借由水焰莲花中水元素能量的滋养，沈若的经脉灼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是要持续在赫尔特大地宫里行走，当然是要把状态尽量调整到最佳才是上策。 被拓宽过得经脉能够容纳更多的真气游走全身，一个周天之后，沈若吐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 打坐调息是修炼也是休息，调息得当的效果不亚于一次深度睡眠。 君哲还在靠着石壁休息，沈若打量起这个殿厅来。 他们一路走过来，这样的殿厅不是第一次出现。 殿厅里，往往会有相对强一点的邪恶生物，比如刚才的骸骨生物。 他们似乎是这里某种物品的伴生品，比如这个殿厅里，就有一颗黑色的珠子，尽管是黑色的，但是却在发着幽光。 不过一路走来，君哲对这些殿厅里的类似物品看都不看一眼，沈若想，这些物品的品质，大概就是稀有？还是说君哲史诗级别的物品也看不上？ 沈若忍不住背对着君哲，拿出了百科全书。 条目：骸骨宝珠 品质：史诗 尽管是史诗级别的宝物，但是物品本身的作用为尘沙大陆的智慧生命所不齿——能让死者的骸骨变成骸骨生物。 这种宝珠没有特殊的保存方式无法在赫尔特大地宫外长期存在，一般离开特殊专用的器皿后，很快就会碎裂。 由于效用不被接受，也不好保存，所以除了最早进入赫尔特大地宫的探索者之外，后来的探索者几乎没有把这种宝珠带出赫尔特大地宫的。 离开就会破，这算不算是一种见光死？沈若想。 “你在干什么？”沈若身后君哲的声音突然响起，沈若几乎是本能地就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收”，先把百科全书收进了耳钉里。 然后回头，君哲并没有强大到站到他身后都能让他丝毫没有觉察，身后的君哲只是睁开了眼睛而已。 沈若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不过他的回答也并没有说谎： “我看那颗珠子在发光，有点好奇它是什么材质。” 君哲这时候已经站起来了，看来他觉得休息够了，因为他拿起了地上的光晶石权杖，另一只手拔剑直接敲碎了那颗骸骨宝珠。 他也不挑，这个殿厅的出口不止一处，君哲随便选了一条道就往前走。 沈若继续跟在君哲身后，这要是个游戏副本的话，自己应该是个划水位。 要是君哲愿意一直让自己划水，那这次副本体验倒真的很不错。 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之所以能划水，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现在的这些怪都太弱了。 君哲说到做到，和哲哲卫兵会回营地休整不同，君哲确实是打算一路走到自己食物和水的极限。 至少目前来看是如此。 进入地下三层之后，君哲和沈若的行进也开始变慢了。 第一是这一层的邪恶生物开始会闪避，其实之前的也会，但是他们的动作跟君哲光魔法的速度没办法比，而且都是各自行动。 到了第三层，这里的邪恶生物的智商明显比之前两层的邪恶生物要高，对来访者的袭击，会有一些分工合作，还会制造一些影响判断的迷雾之类。 虽然从实力上来说，并不构成威胁，但是麻烦程度提升了，并且会影响前行的速度。 而且元素力虽然是天赋，但是如果不进行恢复，显然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沈若在休息的时候，看到君哲会喝一种魔药。 这就是游戏中的回蓝瓶吧？ 沈若不由得回忆自己看过的《游戏历史》这本书里关于剧情角色类游戏的内容，不过这里的怪有一点好处，就是并不会刷新。 第73章 不过人也没办法在复活点复活。 而且死的是自己的话，估计就算有复活魔药，也会因为他这个药材已经死了，导致更加做不出来。 毕竟会认识龙威，不就是因为自己是复活魔药的药材嘛！ 沈若对于自己这个药材身份倒是认领得毫无心理障碍。 在第三层大概耽误了五天，中途还遇到了其他哲哲卫兵，他们和君哲短暂地沟通了一会儿之后，跟君哲交换了一个储物手环。 而后，君哲和沈若终于来到了一处向下的台阶。 沈若有点明白这个赫尔特大地宫的路线原理了，从上往下走，虽然上方占地面积更大，但是向下的阶梯非常多，随着层级越来越深，通向下方的阶梯却越来越少。 这就是为什么到了深层之后，和其他队伍遇到的概率会增加的又一个原因。 但是理论上，这片大陆这么广袤，再怎么不断接近，也只有距离相近的两个入口处的队伍，才有可能在地下相遇。 地下四层。 “这里，很危险。” 君哲在赫尔特大地宫地下这些天都没有和沈若有过什么言语交流，除了那次问沈若在干什么之外，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说过话。 只不过君哲对于修炼以外的事从来都是话少，沈若则是在二十二个地球年中，大概有十八年是自己一个人，对于几天不说话这件事，更是全不在意。 然而，刚进入地下四层，君哲就已经发出了预警。 沈若也注意到了一点不同寻常。 这里非常安静。 “笃、笃、笃”。 许久之后，在极致的安静中，有什么东西敲击着地面的声音，伴随着几近于无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是个大麻烦。 沈若意识里对于这个正在不断靠近的邪恶生物有了清晰地判断。 脚步声几近于无，是因为这一刻沈若在听到敲击声的时候，就调整了自己的耳识，即便如此，这脚步声听起来比起屏息凝神的君哲的呼吸声还要微弱。 当然，这是因为君哲的呼吸声离沈若更近的缘故。 但是对方会发出敲击声，说明它并不害怕暴露自己。 脚步声存在，说明它不是什么靠漂浮在行走的生物。 既然如此，那么这轻微的脚步声，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邪恶生物在行走，而这种无息的行走，对它来说，如同吃饭喝水一般正常。 它没有想要掩饰，就已经是这样的悄无声息。 不过也因为它没有要掩饰，所以它还要多久会出现在沈若和君哲面前，是完全可以通过它此时有序的敲击声来计算得出的。 “这边，有君哲大人留下的感应标记。” 有哲哲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台阶上方传来，是三个绝阶的哲哲卫兵。 其实地下三层和地下四层之间的台阶还有很长的一段，但是由于周围非常安静，沈若的耳朵又处于一个相对敏锐的状态，所以对他们对话的声音还有队伍的哲哲数量听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知道这是绝阶的卫兵，是因为高阶卫兵在安排上不允许到第四层进行历练。 沈若默默地跟君哲拉开了一点距离，因为三个绝阶的哲哲卫兵可能很快就到。 他应该让自己更透明一点，按照之前他接触到的信息，地下四层应该不会有什么君哲加三个绝阶卫兵都解决不了的事。 君哲显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但是他的表情似乎没有因此变得轻松。 “君哲大人！” 就在这些卫兵在台阶上看到君哲并且喊出一声尊称的时候，那个邪恶生物也出现在了沈若的视线范围中。 沈若的烙印处传来一阵剧痛。 第70章 疼痛突如其来，毫无心理准备，沈若身形一晃，差点就要站不稳。 但是没有时间可以让他调整呼吸把气喘匀，因为对方在出现在沈若视线范围的一霎那，就已经对他和君哲以及他们身后的三名哲哲发动了无差别的攻击。 这种时候，最佳的选择是闪现到君哲的身后。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君哲面前张开了一张光魔法盾，同时地面上也出现了半人高的光魔法墙。 但是，近灵阶早有准备的一次防御，却不能说完全顶住了这次攻击。 因为对面射来的黑色火焰，仿佛源源不绝，一直没有中断，甚至其他的攻击都拐了个弯，最后聚集在了那面光魔法盾上。 竟然是想要直接打破防御力最强的魔法盾，用实力碾压过君哲的防御。 那几个绝阶哲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给震得定住了一瞬，但是随即听到空气中传来魔法盾正在发生破裂的声响，便同时打起精神，各自用自己的光魔法去修补那面光魔法盾。 双方一见面就是僵持，是邪恶生物的黑火先无以为继，还是魔法盾先破裂？ 哲哲这方仅仅只是要维持魔法盾不破，就似乎已经是用尽全力，看起来哪一方实力更强，显然毫无疑问。 沈若已经不再保持自己耳朵知觉的高度敏锐，而是转而调整自己的眼识，他在看这个邪恶生物身上携带的任务物品到底是什么东西，同时也在看对方是不是有什么破绽可以被抓住。 当然，在没有其他候选者的情况下，沈若只要足够接近对方的情况下就可以把任务物品收进耳钉里，这一点，他已经在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的对抗过程中冒险实践过了。 哲哲们此时也没有心情来计较沈若是不是在划水，如果连君哲大人都没有办法一力抵抗这强力的黑火攻击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指望通过一个弱小的人族不划水来改变战局。 然而在沈若看来，哲哲们如果一味继续防御，很有可能接下来一旦盾破，就要落入下风。 在这个对抗之中双方的力量刚好处在一个平衡的状态，只不过现在在这个平衡中攻方更强，而那三个绝阶哲哲，最大的问题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现在他们已经没办法从魔法盾中撤出自己的力量，因为一旦撤出，魔法盾必然在第一时间破碎，而君哲会受伤。 君哲的身份比他们更尊贵，所以虽然现在撤出力量去对对方发动强袭或许是更好的选择，这三名哲哲却不会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他们如果在一开始，只是其中一名哲哲帮忙防御，然后争取出一息的时间，另两名哲哲袭扰，那么通过让对方要应对不止来自一个方面的攻击，就还有可能能够扭转战局。 但是他们在第一时间本能做出的都是同一个反应——帮助君哲挡下眼前的攻击，这就错失了先机。 而君哲也不可能拼着让他们三个受重伤的可能贸然撤盾，而且双方在哲哲们的眼中看起来目前仍然是势均力敌。 清楚结果的，只有调整了自己眼识的沈若。 真气运转全身，沈若进入了一个凝神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状态。 这是一种要确保自己一发必定能够强袭成功的状态，而在这种状态下，沈若还在调整自己的时觉。 要让自己这一击更快、更准。 三个呼吸之间，沈若突然出手了。 他从君哲身后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但是哲哲们只能看到一道虚影。 沈若在这一瞬间让自己达到了自己力量、速度与专注的巅峰。 君哲给他的储物手环中的匕首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这把匕首对人族正常情况来说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晶石，借由能量循环手套上的魔法阵和晶石，人族能够借助这把匕首发挥出魔法的威能。 但是在此时沈若的手中，它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真正让匕首穿透对方气穴的，是沈若匕首飞出的一瞬间灌注在匕首上的真气！ 那是沈若一瞬间能够凝聚在手上的全部真气的总和，不要说是一把匕首，即便是一片竹叶，此时也能伤人。 但是竹叶要对付眼前的邪恶生物显然不够，这把精锤百炼的匕首却可以。 匕首准确地扎进了邪恶生物被沈若观到的破绽之中，这个破绽君哲未必不能发现，只是没有办法弃盾而出。 光魔法盾碎裂，但是来自黑色火焰的攻击也在霎时间停止。 沈若在空中甩出匕首，落地从将要倒地的邪恶生物身上抽出匕首，在近距离收取他现在都还不能确认究竟是什么的任务物品，这些事他不过瞬息之间就已经完成了。 绝阶的哲哲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个人族脸色苍白地站在倒地的邪恶生物的旁边，手里握着一把晶石匕首。 君哲比那三个绝阶哲哲更强，他看清楚了沈若全部的动作，但是他却不能理解。 虽然邪恶生物为了持续黑火攻击确实在防御上会有破绽，但是为什么沈若一击就能让对方倒在地上。 就好像当初沈若用掌尖给他的一击就能让他的半边身体麻木一样不可思议。 而且，晶石匕首似乎被这个人族用成了普通匕首。 第74章 沈若烙印上的疼痛消失了。 但是他也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件任务物品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通过时觉的改变，以常人所不能的速度，用自己的意识把对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注意了个遍，并且按照守门徒介绍的规则来每一个都做了收入耳钉的尝试。 最终只有一件东西是成功的。 是对方手杖上的一块宝石。 刚才他们听到的“笃、笃、笃”的声响，应该就是手杖发出的声音。 沈若抬起握着匕首的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 强忍着烙印灼烧疼痛的感觉来进行一次这么极限的攻击，就算是他也会觉得负担严重。 不过总算得手，君哲性格显然十分谨慎，在魔法盾破了之后，毫不犹豫地对已经倒地的邪恶生物用他的光刃反复补刀。 就沈若擦去额头上冷汗的功夫，地上的邪恶生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完全被杜绝了所有装死的可能。 这时候几名绝阶哲哲已经和君哲都走到了死去的邪恶生物边上，有哲哲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沈若几眼，但是很快，他们就被地上的邪恶生物给吸引住了。 “这是传说中没有在时间内离开赫尔特大地宫的谢立特魔导师？” 其中一个哲哲倒吸了一口凉气。 “星辰权杖、风灵腰带、还有衣服上的标识，是他没有错。” “看来没有按时离开这里就会变成邪恶生物这件事并不是无稽之谈啊！” 几名哲哲小声地议论。 “星辰权杖上的星灵宝石，怎么像是被扣掉了？还是在大地宫和其他邪恶生物战斗*时掉落了？” “要是掉落的话，捡到可不得了，这东西整个大陆只有三块吧？” 哲哲们的话让沈若意识到，他取得的这件任务物品，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星灵宝石。 “谢立特魔导师，是一位灵阶的魔导师。” 君哲并没有参与哲哲们的讨论，此时他站在沈若的身边，突然开口。 “啊？”沈若看了一下君哲所站的位置、说话的音量，怎么看，都应该是在和自己说话？ “就算灵阶变成了邪恶生物，会导致智力下降、攻击或者防御的手段或者会因此变得单一，但是他的实力是灵阶那就是灵阶。” 君哲把话说完，然后很深地看了沈若一眼。 “然后呢？”沈若知道君哲对自己的实力应该是有了什么看法，到了这个时候，他总不可能说这是侥幸。 “你的名字叫沈若？” 这个回答才让沈若莫名其妙，虽然他没有正式跟君哲介绍过自己，不过君哲会知道他也不意外。 他毕竟告诉过纹哲和希尔哲，从君哲拿来书册的时候，他就有想到那两个女哲哲会来跟自己说话，大概也是君哲的授意。 不过这时候提出来是什么意思？ 君哲倒没让他困惑太久，直接给出了答案： “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称呼你为人族。” 这是认可了沈若的实力，不再在潜意识里轻视对方的意思。 但是沈若在这类事情上的理解力完全是一张白纸，毕竟他跟其他人相处的经验乏善可陈。 加上这里是尘沙大陆，和母星地球的习俗和传统也不一样，母星地球也没有那么多种族，所以他也没觉得这称呼带有怎样的轻视。 在沈若看来，这无非就是古时候还有国家分界的时候，见面用国名加个人字来称呼对方而已嘛！ 但是对方单方面决定改变称谓，还一副“我记住你了”的口吻，怎么看都有点像书本上说的“放狠话”环节。 这种时候自己该怎么回话才好？ 沈若搜肠刮肚，想着自己读过的书里头都是怎么应对这种场景的。 不过好在君哲不需要他应对。 君哲这时候已经走过去，跟三名绝阶的哲哲谈起了接下来在第四层中的游走事宜。 “嗯，记载中没有离开过赫尔特大地宫的一共也只有几位存在而已。 之前开放的时候有队伍遇到过类似情况，谢立特魔导师应该是上一次没能出去的魔导师，看这个情况，应该是残存意识驱使他不断往上走。” “我刚才看了一下资料，应该没有其他类似的没有出去的存在变化成的邪恶生物了，君哲大人，这地下四层您看？” “前面要是有岔路我们就分开走，你们注意队形和警戒，如果遇到什么不对第一时间原路撤。” 第71章 君哲给三名绝阶哲哲做了安排，不过这几名绝阶哲哲听完之后，其中一名突然有些狐疑地看向了沈若。 “君哲大人，这名人族……” 毕竟，看到了对方这么强悍的一次出手，总不能再认为这个人族在君哲大人身边就算有什么不良企图，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了吧？！ 不过，这倒是能解释为什么君哲大人从这个人族出现之后就有些奇怪的决定了。 因为君哲大人的眼中从来只有实力，显然是这个人族有着君哲大人所知道而他们不知道的实力，所以君哲大人的表现才会让他们这么不能理解。 这个人族要是合作伙伴，那么这个实力倒是很靠谱的，但他要是有什么图谋，君哲大人和他一起行动，岂不是很危险？ 君哲显然只是对修炼之外的事情漠不关心，而不是听不懂这些精锐卫兵欲言又止想说的是什么，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对自己的决定多做解释： “按我说的做。” 哲哲们把谢立特魔导师的遗物中重要的部分取完后，在前方的分岔路选了一条继续前行，而君哲则选了另一条。 这里原生的邪恶生物之间不会互相攻击，但是像谢立特魔导师这样后来转化成的邪恶生物，却会攻击其他原生的邪恶生物。 所以这一带之前非常安静，是因为这里的邪恶生物已经被谢立特魔导师转化而成的邪恶生物扫荡一空。 过了岔路口，再往前走，显然这个方向并不是谢立特向上行走时寻找阶梯路过的地方。 这条路的尽头像是一座寝宫。 这里看起来只有君哲和沈若走进来的这条路，而想要离开只能回头。 白色的床帐遮盖着造型奇怪的床，还有长长的头发从床里一直散落到地面上。 面对这样仿佛误入某名女性寝宫的奇特景象，君哲的魔法光刃直接绞过，只听到女性的惨叫声响过之后，空气中似乎有八把镰刀状的无形存在直接隔空飞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听就不是来自什么正派人物的笑声。 之所以无形还似镰刀状，是因为虽然看不见，但是它是一种不同于空气中魔法例子的无色存在，就比如空气和真空都是无形无色无味，但是它们其实是存在区别的。 镰刀的形状是沈若用心觉感应的一种“观感”，是一种直觉的判断，而在那之后，他和君哲也都一一躲过了这一轮的袭击。 双方交换了第一轮的攻击之后，床帐已经变成了一地碎布，那些头发也有不少被斩落成断丝，再看那个怪物，所谓的脸并不是一张人脸，而是长着奇怪紫色花纹的没有五官的一张银白色的脸。 它也没有四肢，而是在身侧长着八只前端如同镰刀一般的“足”。 那张床也不是床，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张巨大而密不透风的网，网后面隐约可以看见一条通道。 既然连谢立特魔导师变成的邪恶生物都已经杀过了，这里的怪物看起来君哲自己应付实在是很影响行进速度，沈若也不介意重在参与。 这里的邪恶生物使用的魔法都是有不同属性的，这个邪恶生物用的是风属性的魔法和武技。 没错，一个邪恶生物，居然会使用武技。 它这个镰刀状的无形攻击，就是一种类似风刃的攻击，而这个风刃的产生，不是直接像魔法师那样举手伸指就有，它是实打实地用自己的八个长在身侧的足各挥动了一次。 神话传说中的护法神也才三头六臂，这家伙可好，一个邪恶生物，居然是个八臂。 沈若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是不足，其实这样的武技和魔法组合应用的高手大有存在。 比如人族借助晶石武器，基本上用出来的效果都是武技和魔法的结合的效果，而迟君哲的队伍一步，但是现在也已经到了赫尔特大地宫的高武哲哲，他的光魔法也是这种类型。 虽然这个邪恶生物的风刃是无形的，但是砍到之前会有空气流动的改变，而且没有了“床帐”的遮蔽，它的动作就能带来风刃走势的预判。 虽然要对同时看它的八只镰刀足，很是眼花缭乱就对了。 但是比这更眼花缭乱的场面沈若也不是没见过，要达到他这样的眼识，用针灸用的针来物理消除蚊子、在一群乱飞的七星瓢虫中准确刺中四星的那一只，这种事情沈若那都是做过的。 “你的脚实在太多了。”沈若自语了一句，在闪避的间隙甩出匕首，匕首去势迅若流星，那邪恶生物来不及躲避，匕首的锋刃竟然就从它的其中一只足中斜穿过去了。 第75章 匕首划过邪恶生物的其中一只足后，去势不减，直接向前划出一道极好看的弧线，那匕首在沈若仿佛只是随手一掷的情况下竟然有削铁如泥般的效果。 邪恶生物身后的网被划破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匕首的锋刃斜插在地上。 这是，邪恶生物才真正发出了第一声不是装的惨叫声。 它的足这时先是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线，然后足落、墨色的腥味液体溅射而出。 正因为如此，它的攻势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君哲是什么实力，这一瞬间的停顿，足够他的魔法光刃狂轰滥炸，沈若这一路看过来已经有点视觉疲劳，并且认为君哲一定是有什么活力不足恐惧症。 他带的回蓝瓶够用吗？ 不管回蓝瓶够不够，反正君哲杀死眼前的邪恶生物的光魔法密度管够。 这个邪恶生物死去，君哲难得地说了一句：“这是一只绝阶接近灵阶的直立蜘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突然间就有了上古时代网游推完boss后需求分配的即视感。 可惜现实和游戏最大的不同在于，邪恶生物死去之后，它们的丑陋的长相、由于沈若物理攻击造成的乱飞的粘液，让这里变成了非常糟糕的现场。 虽然君哲魔法光刃狂轰滥炸，但是他的魔法切过的伤口大概还直接把对方的组织给烧平了，所以虽然每次君哲造成大量伤害，但是这种不适场面，却是沈若那一匕首造成的。 好在沈若的匕首够快，落地之后邪恶生物才开始出血，所以匕首仍然光可鉴人，没有沾上任何这种令人不适的怪物血液。 没有任务物品的情况下，沈若并没有什么太想要的东西，他已经拿到了全大陆只有三块的星灵宝石，这趟来到赫尔特大地宫就已经很值了。 更何况，比起收集任务物品，见识一下这片大陆传说中的地方，这很符合他的爱好，不是吗？ 于是沈若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 “之前谢立特魔导师身上的东西你没要，你不出手我们没办法无伤通过他那一关。” 君哲补充。 其实自己已经拿了，但是沈若现在还不打算公开自己的身份，他只是回答： “如果接下来有什么我想要的，我会提出来的。” 听到沈若这么说，君哲也没再坚持，他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其他几件元素魔法道具，对蜘蛛和这里的一些物品进行了简单的处理。 这个处理过程沈若倒是非常有兴趣，他围观得非常认真。 沈若看着君哲使用水元素晶石道具清洗蛛网，然后用风元素晶石的梳子将这些蛛网一梳到底，变成一卷丝质线卷收入了储物手镯。 又看到君哲把整个邪恶生物直接使用火元素喷枪烧成粉末后，使用一个特殊的带有风元素晶石的瓶子，转动瓶子底部，这个小瓶子就产生了强大的吸力，把地上的粉末吸了个干净。 虽然君哲这个哲哲的脾性在沈若看来非常古怪、喜怒无常，不是要打要杀，就是要做些限制他人自由只为满足自己获得水焰莲花能量的事情，但是求知的欲望在沈若这里还是短暂的占了上风。 当然，沈若承认他了解了水焰莲花的稀有度后，能够明白这东西可能确实值得君哲这么做，但是不代表他能理解。 不过现在对君哲的腹诽被他抛诸脑后，因为君哲现在似乎是一个能够正常说话的哲哲，至少现在是无害状态，而沈若又确实对这瓶粉末到底用来干嘛很是好奇。 “收集这些，有什么用途吗？” 沈若很真心地求教。 “你问一个问题，换我问一个问题。” 君哲想知道的事情只会比沈若更多。 “哦？好啊。” 沈若走过去从地上拔起匕首，收回到储物手环里。 君哲看了一眼沈若的动作，一把晶石武器，被沈若活生生地用成了普通匕首。 最多算是一把特备锋利、捶打次数比较多，金属材质比较好的匕首。 “这种蛛丝是很好的魔法长袍的材质，而且具有一定的防御力，做出来的魔法袍最低也是史诗品质的。” 君哲先说明了一些蛛丝的用途，不过他随即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没什么说服力，因为这蛛丝结成的网，刚才已经被沈若一匕首就划开了，还不是专门去划的，是削完蜘蛛的手顺便路过划开的。 这个蜘蛛网可是能挡住高阶哲哲武士全力划出的一剑，就这么被沈若削开了，沈若还是个人族。 这得是什么等级的武技？ 不过君哲也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接着解释蜘蛛粉的作用： “这个蜘蛛粉，是一种急救魔药会用到的原材料，这种魔药是传奇级别的。” 沈若听得连连点头： “看来要想在这里获取物品，还得有相关知识储备才行。” 君哲想起纹哲带回来的关于沈若想当个博物学者的在他看来不太靠谱的信息，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醒沈若： “接下来该我问你了。” 第72章 君哲的问题，让沈若深刻地感受到，这片大陆的智慧生命真的非常没有新意。 同样的问题，龙威一开始最关心，之后是幻利亚非常关心，结果现在君哲要用问题换问题，一上来还是这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的？” 虽然说前置场景分别是揍晕魔族、拼图牌打赢幻利亚和……君哲要问的具体场景到底是哪个，沈若还真不确定。 “你要问的是哪一件事？一个件事算一个问题啊！” 沈若丝毫没有因为刚才君哲回答了他蜘蛛丝和蜘蛛粉各自的作用，而打算把君哲想要的答案也一股脑的合并。 虽然说他在水潭边给了君哲那一击、给谢立特一匕首和给蜘蛛这一匕首这三件事的原理差不多，但是细节上还是不一样的。 分开能够当作三次交换问题，为什么不呢？ 如果这段对话要是被君哲的宫殿官听到，一定会指出沈若这真是太不讲究、太无耻了，但是君哲的宫殿官没在这里，君哲只是想了一下，最后说了三个字：“谢立特。” 沈若和君哲现在是已经离开了蜘蛛所在的房间，他们是边走边聊。 “谢立特啊。” 沈若想了想，觉得君哲还是挺会挑的，其实在这三件事里面，他给谢立特那一下需要的条件还真的更苛刻一些。 “其实没有你们的话，我自己要做到还是很难的。 当时候你们正在攻防，所以谢立特是有破绽的，而且他变成了邪恶生物这样的存在，我怀疑他的智力是变低了。 虽然我也没有怎么接触过大陆上的灵阶存在，但是我觉得灵阶的变化应该更多一点，我是猜的。 他的进攻模式应该就是通过不同存在的气，来分辨威胁度和需要处理的优先等级。 所以我先是把自己的气进行了收敛，这个你应该也会吧？ 在你们存在感那么强烈的情况下，我在智力低下的谢立特的感知里，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 然后再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这里。” 说到这里，沈若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注意力足够集中，并且经过练习，我们的眼睛比自己以为的要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通过这个，来找到他身体周围气流变化的节奏，然后用一个非常快的速度，来把匕首插进他身体里能够打破他气流变化的那个节点，就能让他丧失攻击力。” 实际上，沈若也没有做到一击毙命，真正让谢立特转化成的邪恶生物死到不能再死的，是君哲的补刀。 “听起来是一种很无解的武技。”对于修炼的话题，君哲是不吝惜多说的。 “并没有，之前我在永恒之塔的拼图牌比赛也用过相似的伎俩，但是我也告诉过和我对战的擂主幻利亚，如果是生死决斗，我至少知道有二十到三十种解决我自己这种做法的方案。” 沈若并不介意说出自己这个技巧的组合其实并非无敌的事实，但是怎么破解，他就没必要分享了。 君哲显然也知道这种事情大概是不宜分享的，且不说他只能换一个问题，就算他能换两个问题，他也不会去问。 因为明知道不会得到答案。 不过，接着君哲毫不避讳，拿出传讯水晶，给了自己的宫殿官信息。 “嗯，我需要沈若，就是之前在宫殿里那个人族，他在永恒之塔比赛的资料，嗯，有影像就直接传过来吧。” 接下来清理邪恶生物、找地方临时休息的时候，君哲就看起了沈若拼图牌比赛的影像资料。 在永恒之塔，像这样的影像传送接收，是只有影像而不同步声音的，沈若之前在永恒之塔看到的影像声音同步，是因为同时使用了声音传送的设备。 君哲的影像接收水晶显然不是这种设备，水晶上方显现出来的影像画面也不够完整，不过这不妨碍君哲当着正主的面，把这个比赛给看了一遍。 第76章 结束了还点评了一句： “很精彩的一场比赛。” 然后就靠着石墙闭上眼睛，并不关心沈若在接收到他的点评后有什么看法。 沈若摇摇头，也闭上眼睛打坐调息。 根据昼夜变化的计数，这已经是他们离开地面的第二十天。 虽然说，路上的邪恶生物清理过不会再生，有感应标记返程能够找到最近最快的路，会比向下走快很多，但是无论如何也是需要耗费时间的。 他们现在还在地下四层打转，没有找到向下的阶梯。 沈若现在能理解为什么到了更深层，即便是强大存在，也有可能需要组队了。 就算除去谢立特这种特殊的存在不说，第四层的邪恶生物每一个都需要消耗时间去清理，而且君哲的休息时长也明显变长，频次也增加了。 同样是清怪，消耗和上面几层是不等价的，之前在第一第二层那样只休息一两个沙时一天的事，到了地下四层之后，已经不可能再存在。 沈若也有消耗，但是他的消耗对比君哲那种光魔法输出，只能算是在给君哲打辅助。 这段时间沈若见识到了各式各样的邪恶生物，有倒立行走的有手有脚，头是一朵花的神奇倒立花，有吹着横笛跳舞的类青蛙怪物。 如果不考虑它们对外来者非常不友好的见面就是冰雨喷雾、花粉攻击的话，沈若会觉得它们非常新奇又有趣。 可惜了，攻击性太强。 不过按照君哲的说法，这些邪恶生物产出的结晶、粉末之类的东西，都是可以制作最差也是史诗级别物品的材料。 如果没有君哲，沈若自己是到不了地下四层的，沈若对这件事有很清晰的认知。 这样算下来，他给君哲的水焰莲花的能量，都已经采用了单次现结，而君哲那些不礼貌的行为，沈若觉得就当是这次赫尔特大地宫的向导费吧！ 至于星灵宝石，那是额外的收获，沈若不知道这该不该算他欠君哲一个人情，毕竟他在这种人际关系上的经验实在是乏善可陈。 书本的内容，总是会和现实有颇多出入，在这种细节问题上，沈若已经开始尝到了刻板知识也不可能给予他指导的困扰。 不过沈若也没有在这种事情上持续纠结，他只是拎出来思考了一会儿，就把它置诸脑后了。 有句东方古代的俚语怎么说来着？ 船到桥头自然直？ 又过了五天之后，君哲和沈若终于来到了赫尔特大地宫的地下第五层。 这个第五层的阶梯正对着一个雄伟的地下殿厅。 殿厅和一层的入口处有一点相似，就是三个方向各有三个入口，不过这里的入口每个上面都有一个不同的石质雕像。 这些石质雕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怪兽头部的上半部分，以至于入口就像是一张巨兽的深渊之口。 进入这里之后，空气中的光出现了非常奇怪的变化。 这里的光线是灰蒙蒙的。 尘沙大陆的昼夜之间，也是有光线变化过渡的，这是空气中那种特殊粒子中的光元素和暗元素的显化关系，即便是光元素显化最强的时候，暗元素也不是不存在。 这就有点像基因表现为显性或者隐性的感觉，基因存在，只是它显示出来是有表现还是没有表现——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沈若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用真气灌入光元素晶石，让光元素晶石碎裂的一霎那，能产生出让女赫稀“耀目”的效果。 因为光元素晶石那样短暂的爆发光元素能量，这其中完全没有暗元素在作用，所以亮度和正常的天色完全不同。 而地下五层的光线灰度非常奇怪。 它不是天色变化时那种明暗交替产生的光线，而是一种很奇特的灰蒙蒙地感觉。 沈若并没有经历母星地球上的工业革命时代，其实那个时代的烟雾笼罩城市的时候，大概光线就和这里的光线又点相似。 不过因为沈若没有经历过，所以他也没办法从自己的知识见知里找出对这里光线合适的形容，只是觉得这里的光线和氛围都很令人不适。 “这里的空气，有一种不好的杂质。”君哲罕见地皱了皱眉头，“体内有元素力的种族，可以抵御这种杂质的侵蚀。” 人族没有元素力天赋。 “人族在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怎么做？” 沈若求解。 君哲摇头： “有专门的过滤杂质用的衣服和口罩，但是续航有限。 我有一个备用的感应标记的投影地图，你要不先回营地去吧。” 不过沈若没有马上就接收他的建议。 体内有元素力，水焰莲花的水元素力算不算？ 但是看君哲平时使用光元素力的情况，他们这样的天赋种族，应该是可以持续转化空气中粒子相关的元素力到体内，完成自然补魔。 他们的元素力自然也就应该是均匀分布体内全身脉络的，如果他们也有脉络的话。 身体也会有毛孔，所以君哲除了口罩，还说了衣服。 水焰莲花的水元素力只是用来运行周天，如果经脉已经恢复的情况下，是几乎没有消耗的。 在之前恢复经脉的时候，沈若有感觉到水焰莲花的能量有消耗，但是很缓慢。 毕竟比起君哲动辄光林刃雨的排场，水焰莲花只是用来修复自己的经络，消耗自然是少得可怜。 从君哲需要水焰莲花的能量，以及之前那一次不过是尝试引动火元素能量运行周天就弄出那么大动静来看，水焰莲花的能量至少应该能支持点大型魔法的需求才对。 用于抵抗杂质入侵，那就意味着水焰莲花的能量必须一直保持在周天运行的状态。 这倒也不难。 本来东方古老的玄学修行中就有很多需要持续周天运行真气的训练。 沈若最终拒绝了君哲的好意： “我还想试试再往下走一走。” 第73章 对于沈若的想法，君哲倒也没有反驳，他只是看了沈若一会儿，提出了一个很不近人情的想法： “我们之间好像还有关于水焰莲花能量的约定。” 沈若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想提醒君哲，自己只是答应他自己会尽力尝试让水焰莲花变成可以让他吸收的状态，可不是什么起心立誓，定下什么牢不可破的契约。 不过眼下不是提醒君哲这件事的好时机，沈若只能这么开口： “我如果真到了被杂质侵蚀刻到要死的时候，我会先把水焰莲花剩余的能量一次性转给你。” 算起来是君哲赚了，这样的回答君哲总该满意了吧？ 不过君哲看起来没有什么如释重负、轻松起来的表情，他只是皱着眉头再看了沈若一眼，最后似乎不是很情愿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沈若不理解君哲的地方了。 沈若已经是君哲认可的强者，他当然不希望一个自己认可的强者，在这里以一种不明不白的方式陨落。 哪怕是赶不上赫尔特大地宫封闭的时间回到地面，或者是在和某个强大的邪恶生物战斗的过程中燃尽自己的光辉，也比这种被明知道会侵蚀自己的空气污染致死来得让君哲更好接受。 但是他最终同意了沈若的想法，是因为他对于自己认可的强者，也会给予应有的尊重。 沈若却是不知道君哲这个原因，因为君哲表现出来的只是在关心水焰莲花的能量去向。 如果沈若要是得知君哲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大概会对君哲有所改观。 不过眼下沈若觉得自己和君哲已经交涉成功，于是用真气去引导丹田处的水焰莲花进入经络之中，然后让自己以真气运行的状态，走进了地下五层。 君哲没再多说，选择了其中一个入口，直接走了进去。 赫尔特大地宫的广度，是不可能每一条通道都能探索到穷尽的。 不知道为什么，君哲有一种感觉，沈若来到地下第五层之后，脚步都变得更轻了。 其实他这并不是错觉，而是在真气运行的状态下行走，沈若不自觉地就配合上了古代武学中的轻身术，这种步法练到高明处，可以一苇涉江、踏雪无痕。 还能翻山越岭，看似走得不快，实际上却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让甚至跑步行进中的人都赶不上。 之前君哲的前进多少考虑了沈若作为人族的步幅，实际上走得相对他自己的正常速度而言是要慢一点的，但是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已经不自觉在提速，但是却没有把沈若甩到身后。 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里空气中的杂质，非但不能寝室他的身体，还能让他实力更上一层楼？ 君哲对于沈若的困惑更深了，不过东方人族在历史上一直食用有毒的作物，不管这种作物是否减少了他们的寿命，但是让东方人族变得不那么容易被这种类型的杂质侵蚀身体倒是很有可能。 第77章 从第五层开始，出现了类人的邪恶生物。 说是类人其实并不准确，这只能算是沈若的知识体系有限而应用的文字形容。 毕竟尘沙大陆上哲哲、赫稀这些种族除了身材和身上的花纹之外，和人族的外表是很相似的。 如果按照尘沙大陆的习俗，可能称这些邪恶生物类哲哲、类赫稀，或者类人，都没什么毛病。 相对来说还是更类哲哲和赫稀。 至少在身材上，这些邪恶生物并不会像沈若这样，往哲哲或者赫稀面前一摆，就显得瘦小了一整圈。 这些类人邪恶生物有着暗紫色的皮肤，灰色的瞳孔，虽然类人，但是长相并不美貌。 头两个生物居然是成对出现的。 而且明显分出了性别。 不过这里的邪恶生物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即便他们类人，他们使用的攻击手段，仍然是自己身体化生出来的一部分。 但是眼前这对邪恶生物中，像是女性的那一个，她的“兵器”很让人有点棘手。 是“伸缩自如”的指甲，而且即便是被君哲的光刃削断，也会不断长出新的。 而且这指甲的用途非常多样。 时而可以直接脱落急射而出，像是子弹或者暗器，时而直接变成钩爪那样的近战兵器，时而可以变长变成和剑一样长度，往前一探手，指甲突然变化出的长度又让人猝不及防。 对于这种离谱的攻击方式和眼花缭乱的指甲飞舞的场面，君哲的密集式攻击显然跟对方是势均力敌，不过对面那个男性可也不是闲着。 只是这个身高差，要想按照自己的习惯来进行有效攻击，实在是有够不舒适的。 在沈若过去的武学世界观里，有强壮、身材高大的西方人，但是要说散打高手、受过特种训练的白人，顶天了也就是两米高。 而且如果两米高、肌肉强壮，实际上并不是习武中最合适的形体。 但是尘沙大陆上的存在就是这么不讲道理，魔法不讲吟唱前摇、身材不是人类理论上最适合习武的形体、但是居然能够弹跳灵活，进出自如。 而且这玩意在这时候又突然有种游戏角色中的感觉——它还带同队豁免。 实际上赫尔特大地宫中的邪恶生物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只要不是像谢立特这样的外来者被侵蚀后变成的，相互之间的攻击都对对方无效。 比如这个女性的邪恶生物，她指甲乱飞，丝毫不用考虑这指甲飞到她的伙伴身上会不会造成什么杀伤效果。 但是沈若就不一样了，他要是想要加入战局，光是躲避这个女性邪恶生物的指甲还不够，还得把君哲的光刃也都给闪过去。 在两个远程攻击中间打近战？真是感觉几条命都不够用啊。 难道自己也要打远程？就算君哲给了沈若一个弹弓，但似乎在这种场面中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这攻击是真的很密集。 沈若不参与攻击，对面的男性生物可不会和他一样。 他张开了一个黑色的魔法盾，顶着君哲的密集光刃就是一个强力而快速的跳跃冲锋。 这种怪物的爆发力是何等强悍，这个跳跃冲锋之后，就已经冲杀到了君哲的面前。 他这是打算直接用魔法盾撞击君哲，这个撞击的冲击力可也不是开玩笑的，但是沈若的匕首要拿来挡这面巨盾实在是有点螳臂挡车。 好在君哲现在并没有怎么防着沈若，沈若得以一个错身，用反手抽剑的手法，把君哲身侧的配剑抽了出来。 这个长度，实在是不趁手。 不过，虽然不趁手，挡住对方的这个冲撞攻击却已经足够！ 沈若左手反手抽剑，将剑斜横在身前，右手同时握住了左手剑剑柄的下方，随后剑与盾相撞的声音响起，沈若的右脚往后错了半步。 真气灌注在手臂和右脚之上，石质的地面居然被他这半步踩出了一个印痕。 这种可怕的冲击力沈若硬吃那也是很勉强的，他这半步就是一个卸力同时保证自己不被震翻的动作，好在对方冲击力强，灵活性就低。 对方一冲之下沈若虽然觉得接下的同时手臂微麻，但是对方也因此微微后跳，这一后撤拉开的小小距离，同时挡住了君哲和女性邪恶生物的部分视野。 密集的远程攻击因此而稍微疏散了一点，不过君哲会减少，对方在豁免状态下可不会。 指甲飞舞中，女性邪恶生物的指甲乱飞速度不减，而她则借助君哲这短暂不够密集的攻击也飞身上前。 这是远程转近战，显然他们认为君哲*是个纯粹的远程，双近战能更好的收拾眼前的入侵者。 沈若借着这个间隙把剑抛回给君哲，要是君哲这都接不住，他就只能考虑接下来怎么一个打两个了。 君哲跟沈若之间的沟通障碍是双方在社交的经验上各有各的问题，君哲不需要对王兄之外自己觉得和修炼无关的人事有什么关注或者逢迎的必要，沈若则是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实际经验。 但是在战斗本能上，一个是自己所在世界能力强大的存在，一个是尘沙大陆上的近灵阶，这种战斗语言就算是跨了种族、逻辑和习惯有些不一样，也不妨碍互相理解。 就好像两个语言不通的数学家，如果没办法用语言交流，但他们可以写下公式、画出几何图形，用数学语言来让对方理解自己。 所以，君哲毫无悬念地接住了那把沈若抛过来的剑，并且在对方的魔法盾变化成战戟刺过来的时候完成了招架。 和沈若不同，君哲没有这种身型和力量上的劣势，他虽然更擅长远程魔法，但是炼体他可没有落下。 当然像他这样的偏向魔导师方向修行的哲哲，在使用兵器战斗的同时融合魔法攻击到自己的剑招之中，这样的技术，就远不如高武哲哲那样的存在了。 这种不如不是指高武哲哲是灵阶，而君哲是近灵阶这样的差距，而是即使高武哲哲在近灵阶还没有跨越灵阶的时候，和现在的君哲进行近战，君哲也是不如对方的。 这种武技与魔法结合的魔法武技，虽然不会像光刃那样有远程密集攻击的效果，但是却变化繁多，攻守一体，也能打出远程的效果来，不过这种远程效果，是一种杀伤力更高、更集中的方式。 如果要以沈若的见知做比，大概这就是机关枪和狙击枪这两种古老枪械的区别。 到了沈若生活的年代，武器已经没有这种类型了。 母星地球上禁止使用的一些类型武器，才是那个时代的主流。 不过，眼下都不是要对君哲的魔法进行什么评价和理解的好时机，沈若实际上也没有去想这些事，他已经把匕首握在手里，用极快的速度，连续挡下了密密麻麻飞过来的指甲。 一时间叮叮当当满是指甲和匕首互相撞击的声响，女性邪恶生物在这声响中已经对着沈若一掌刺出，双方之间的距离差立即就被她突然变长的指甲给弥平。 然而沈若仿佛早有预感般头一偏一转，指甲就从他的脖子边上擦过。 随后，女性邪恶生物暂时没有随后了。 沈若是觉得要躲避两个远程的攻击去近身很麻烦，但是眼下一个远程已经熄火，另一个远程送到了自己面前。 他要是不能两次挥击断了对方的双手，那都对不起这送上门来的机会。 没有了双手的女性邪恶生物发出一声惨叫，失去了最强的攻击手段，她在情绪之下露出的破绽更多。 沈若没有再给她什么机会，对方的气门在这段时间已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一匕首送进对方的命门，女性邪恶生物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随即再没有了反应。 第74章 女性邪恶生物已经被解决，沈若刚松一口气，就发现情况似乎不对。 因为男性的邪恶生物似乎因为女性邪恶生物的倒地而受到了某种震动，全身都在发出紫光并且开始不断地震颤。 在这种破绽之下，君哲当然是连续数剑砍在对方身上，但是对方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强化，君哲的剑居然没有办法砍伤对方的身体。 随后，这个邪恶生物的身体仿佛是被吹胀起来似的，身型变得更为健壮，而且还拥有了指甲武器。 这是什么奇怪的同伴死去之后获得附魔的结算方式啊！ 他这一番变化，君哲的应对立即变得吃力起来。 但是沈若没有马上上前去加入战局。 首先是双方这种对攻模式，君哲本身的剑式虽然是沈若没有见过的套路，但是总归是一套剑路。 这套剑路挥砍起来，与男性邪恶生物一番攻防之后，君哲是略处下风的。 但是君哲的招式之间连贯性很强，沈若斜插进去的话，说不好是在帮他还是打乱他的章法。 其次是以眼识去观，沈若在这段时间内都没有找到这个男性邪恶生物的气门和弱点。 要是以沈若的眼界来看的话，那就是君哲的近战实力，还是差了一点。 第78章 “找个空隙，你退我进。” 这个邪恶生物的爆发总不可能无穷无尽，如果无穷无尽，那就需要更快的攻击，去迫使对方出现“气”流动的缺口。 这原本是沈若在水潭边上跟君哲那一次对决中，打算使用的逼出君哲气息破绽的招数，结果当时君哲看到沈若穿行避过那些光魔法的刀林刃雨，自己的呼吸就出现了一瞬间的变化。 以至于沈若没有使用自己备用的计划就已经一击得手。 现在倒是要把这个方式用在一个邪恶生物身上试试了。 君哲也知道自己的近战实力不比自己的远程魔法，于是找寻了一个空档，微微撤出了一点，沈若就在邪恶生物要进一步补上君哲撤出的这一点的间隙，用匕首刺向了对方的手背。 在这种高强度的战斗中，如果不是经过双剑合一或者是日常演练，二打一的效果根本不是什么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会一加一还不如一，所以沈若一接管战斗，君哲就退出了战圈。 沈若一出手，就是君哲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招式。 这不奇怪，东方武学和西方武学尚且不一样，更不要说尘沙大陆上的文化和母星地球根本不是一个类型。 尘沙大陆上的哲哲近战武学，那也还是和魔法结合的招数。 比如刺出一剑，那就是要力求将光魔法借与剑刺出同样的发力方式，集中于一处，将魔法在剑出的同时激发，形成一道强力的穿刺魔法，从剑身上延伸出去。 能够穿刺多远，取决于武者的个人魔法强度以及控制力。 他可以让这魔法刺出不是很长一段距离，但是却灌注足够的元素力，从而形成强力的贯穿效果。 比如假如这一刺，是由高武哲哲完成，那么即便是龙威父亲那样灵阶的龙，如果不用强力的魔法覆盖自己的体表，也要被直接穿透。 即便是用强力的魔法覆盖体表，也不见得不会受伤，因为对方是把全部的元素力灌注在一个点，而覆盖体表的元素力是保护一个面。 以点破面，是点更强。 沈若的身法是来自母星地球的东方古武，这种古武力求一个“师法自然”，所以他的身形时而如灵蛇游走，时而状若猿猴。 但是有一点，就是他在压着对方所能应对的最快速度，在用匕首一次一次地逼迫对方做出闪避。 实际上，以沈若的力道，如果要破对方的这种防御力，必须要在匕首上灌注真气，像他现在这样的持续攻击，匕首上灌注的真气的量，是无论如何不能与他之前以一击求胜的时候相比的。 但是他放倒女性邪恶生物时产生的震慑，以及刻意没有让自己的速度达到对方完全无法回避的程度，让男性邪恶生物在勉强能够闪避的情况下，还是会选择闪避。 沈若当然可以更快，但是如果更快，对方发现他匕首划过的时候伤害度不过如此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会采取另一种打法了。 比如，直接用强劲的身体，硬吃下匕首刺入的伤害，然后让肌肉紧张夹住匕首，通过这种方式来中断沈若的攻击节奏。 这就是沈若所说的，至少知道二十到三十种破解、打败他自己的手段之一。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根据自己在观察君哲和邪恶生物对攻的时候，对于对方速度极限的精准判断，来压着这个节奏，跟对方进行攻防。 这样，对方只要没有受伤，就会还有闪避的必要。 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产生的消耗会比强行吃下他的攻击的消耗还要大，因为怪物是一直在自己的极限上进行着攻防。 而当对方一旦在这种持续的极限速度中出现节奏变化的时候，他的气门也就是弱点，也就会暴露在沈若的眼识之中。 如沈若所料的一样，在这样的极限下，男性邪恶生物在一个错身的闪避中，身周覆盖的气流出现了变化，而沈若几乎是在同时，就变化了自己的速度。 他此前就可以更快，只不过这个快，只有留到这个时机，才是最合适的。 匕首从男性邪恶生物的颈侧穿过，那个男性生物发出了一声闷哼，似乎是因为匕首穿过颈侧喉咙而无法发出惨叫，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沈若拔出匕首，这次怪物的紫色粘液没有飞溅，而是沿着伤口流到了地上。 看着君哲开始打扫战场，沈若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了下去。 消灭两只这种类型的怪物，对他的来说这个消耗可以不是闹着玩的。 沈若在君哲眼中以武技论，已经和什么人族弱小这几个字完全沾不上边了，但是沈若自己还是把弱小人族这个设定给领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不过在东方哲学的认识中，从来不是说弱小就等于没有机会，万事万物都会有它最合适的位置，弱小把握好了，也是一种强大。 在远古时代，一个柔弱的女子比如西施，也有可能覆灭一个国家；强大的军事机器如同秦国，也有可能二世而亡。 强弱在沈若的眼中从来不是绝对的，在武斗中，胜负只关乎时机、手段、目的。 就好像他在对抗这个邪恶生物的时候，一直在计算、求取策略上的成功，这本身就是正面对抗的力量和强度不如对方的表现。 当然，可能顺便会给比如龙威、君哲这样的存在一种他过度料敌以宽的感受。 但是龙威和君哲的感受并不在沈若去战胜怪物时要考虑的范围。 君哲对于修炼一途上的强者一向非常重视，在自己的近战武技明显在邪恶生物面前处于下风的情况下，沈若居然把这邪恶生物给杀死了，这个认知，让君哲非常在意。 在意到就连在处理怪物的遗骸把它们变为传奇物品的原材料的过程中，都忍不住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沈若。 然而，沈若只是又用那个他不能理解的坐姿盘腿坐在墙角，看起来就是一副有点虚弱、脸色也有点苍白的弱小东方人族形象。 如果不是知道沈若现在不存在什么演戏成分，毕竟实力刚才已经充分展示过了，君哲是真的要怀疑沈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装虚弱的爱好了。 但是从第一次见到沈若的时候起，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个样子，有时候会看起来气色稍微好一点，但是大部分时候看起来都像是脸色苍白、营养不良。 实在是沈若本来在母星地球上看起来非常不错的身材外形，对比起尘沙大陆中的人族来说，完全没有达标。 沈若感觉到君哲走到了自己边上坐下，他已经真气运行完一个周天，在消耗了水焰莲花的少量水元素能量之后，他感觉到自己稍微好了一些。 君哲看到他睁眼，犹豫了一下，把自己一直在喝的补充能量的药物递给沈若： “你……要不要试试？” 这种能补充能量的药物价格不菲，人族没有元素力，用不了魔法，据说有人族战士喝过，但就只是体能恢复得快一点而已，十分暴殄天物。 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族随身携带这种药瓶。 沈若倒不觉得君哲会在当下想害自己的命。 虽然之前君哲是明显对他有过杀意，但是现在显然是已经没有了这种杀意了。 且不论水焰莲花沈若是不是还打算把剩下的能量交出来，君哲又是不是有什么顾忌，至少他们目前应该是队友关系。 沈若没犹豫，接过药瓶就喝了下去。 为了避免出错，沈若本来就还在用打坐的姿势盘腿坐着，这个时候直接闭上眼睛调息，这次他很直接地就进入了入定的状态，并且内观起了自己体内的经脉状态。 丹田中的真气竟然在喝完药之后很快充盈起来，连水焰莲花剩余的花瓣，都在内观中变得更加饱满。 而原来还残留着少数的火元素属性的能量，也变得更活跃了一点。 其他都不算坏事，就是这个火元素属性的能量，它实在是不好控制啊！ 好在大部分火元素能量都已经被沈若引导离开了身体之外，沈若可不觉得在赫尔特大地宫这种地方把火元素能量用分拆花瓣的方式走一遍经络是什么好事。 在内观确定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之后，沈若又试着再次让真气运行周天一次，这一次，由于火元素能量的活跃，导致水元素能量不再是原本那种舒适的温度走遍全身，而是微微有点发烫。 不过，还在沈若可以忍受的范围。 无论沈若怎么保持真气运行，空气中的特殊杂质都是客观存在的，所以即便是一直有水元素能量的帮助，也有一些杂质从他的呼吸还有毛孔进入了体内。 而现在真气运行，又是水火并行的状况，却是意外地把这些杂质排出了体外。 第75章 沈若自我感觉良好，因为他正处在周天运行之中如鱼得水，虽然元素力造成的热度有一点高。 但是他这个时候完全没有考虑到君哲的观感，在君哲看起来沈若的状况可就有些诡异了。 第79章 沈若的身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点他在沈若给他把水焰莲花的能量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不过当时汗珠是粉色的带着血腥味，明显是随着能量离开身体而出现了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出血。 现在的细密汗珠是灰色的，这个颜色怎么来的，看着周围的灰色空气，君哲显然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 尽管知道这是杂质随着汗珠离开了沈若的身体，但是沈若是怎么做到的，君哲是真的没有看懂。 不过，每次沈若在这种状况下都是用这种很奇怪的而且在君哲看起来并不舒服的姿势盘腿坐着，难道是真的有什么被他忽略的地方？ 这个奇怪的坐姿，难道真的有什么秘密？ 君哲在认真地思考沈若的修炼到底是怎么进行的，直到沈若再次睁开眼睛都没有结束思考，因为对他来说，要想明白其中的内容，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哎，糟了，这一身好脏。” 沈若之前沉迷打坐周天运行，完全没有考虑排出杂质之后一身灰黏在自己身上的感受和后果，这下从定境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个状态实在是不舒适到了极点。 君哲被沈若嫌弃的声音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想到了一个方案。 “嗯，我有办法。” 听到君哲说有办法，沈若感到非常高兴： “咦？有办法？” 不过，君哲的办法可是有条件的： “嗯，不过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具体几个？”太多可不行。 “两三个吧。”君哲提出了自己的交易条件，沈若觉得这个条件还好，也就点头接受了。 接着，君哲用冲洗怪物尸体的水元素魔法道具把沈若给浇了个透，然后再拿出一个风火元素的魔法道具对着沈若猛吹。 简单粗暴的连衣服带人一起冲洗，然后吹干。 沈若感觉自己变成了之前被君哲冲洗的蜘蛛丝，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好在干透之后是神清气爽的。 “有什么问题，问吧。”沈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君哲说道。 “那个坐姿，和修炼有什么关系吗？” 君哲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他发现，靠自己想，大概是想不通了。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沈若对于这个问题倒是不吝回答的，“你可以认为，这是一个修炼定式，定式有很多种，最重要的是提醒你进入一个修炼的状态。” 看到君哲似乎在思考，于是沈若又找了一个他更好理解的角度： “你每次修炼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必定做的事情吗？” 君哲确实有，于是他很诚实地回答： “我每次修炼的时候，都会把自己最初学习的修炼身体强度的基本功做一遍。” 这在选择了成为魔导师中的哲哲或赫稀来说都很难得，虽然他们也会持续强健自己的体魄，但是不会想君哲这么一板一眼。 “你可以理解为这个坐姿，就和你每次把基本功做一遍是一样的事情就可以了。”沈若解答，“因为修炼上去了之后，是不是使用特定的姿势，其实已经和修炼没什么关系了，但是这就是一种习惯。” 沈若这么说君哲也就理解了，也就是说，沈若最初修炼的时候可能会借助这个姿势来达到一些很基础的目的，但是这个坐姿和他现在的修炼成就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就好像要说每天都做一遍基本功的战士，哲哲里遍地都是，但是并没有几个哲哲战士成为近灵阶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君哲纠结沈若这个坐姿，其实对于他想要理解沈若怎么达到现在的实力，是没有什么帮助的。 “还有什么问题？”沈若看到君哲的样子像是懂了，就又问了一句。 他没记错的话，君哲可是说有两三个问题来着。 君哲其实关于沈若的武技还是有想问的，但是想了一会儿，最终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他指着自己的脖子，“以你的实力，应该自己就能取下来吧？” 沈若一愣，他没想到君哲会问起他脖子上的金属环，这个还是君哲担心水焰莲花的能量取不到，然后沈若又拒绝牢房的情况下双方各退一步的结果。 “被你看穿了。”到了这个份上，沈若也没什么可掩饰的，他伸出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扣住金属环的上端和下端，灌注真气用力一捏，金属环就出现了一个缺口。 再用右手如法炮制，金属环落到石制的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为什么？” 君哲不理解，这个为什么其实意指的部分可太多了。 沈若倒也不至于不知道君哲这个为什么是什么意思，关于这个，也没什么不好解答的： “一开始是不能够，后来是因为这样比较省事。” 这句话其实换个人听会一头雾水，但是君哲却听懂了。 一些事情前后联系，就全都能够得到答案。 一开始不能够，想到第一次在旅馆里见到的情景君哲也能大概知道原因。 沈若并不是为了水焰莲花而去那个深潭，按照他的说法，这是个意外。 只不过他并不相信，因为太巧合，而且水焰莲花又太珍贵了。 但是仔细一想就能明白，沈若至今没有表现出来过任何元素力的天赋，显然他也不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人族而不是幻族。 既然如此，那么其实从人族修炼的角度来看，水焰莲花本来就不应该是人族会去关心的宝物。 在赫尔特大地宫，沈若是会对一些物品为什么要收集有兴趣，但也只是有兴趣而已。 而为什么水焰莲花会突然消失进入沈若的体内，君哲有了一个大胆可让他觉得有点可怕的猜测。 那就是沈若是灵阶。 灵阶可以直接吸收转化水焰莲花，这件事是被记录在水焰莲花的相关文献历史介绍中的，只不过这些灵阶对于水焰莲花的吸收，也都不是很顺利。 这是因为水焰莲花的属性太过特别，由于属性相克，所以即便是灵阶也轻易不敢一次性把水焰莲花的能量收为己用。 会用专门的魔法道具，将水焰莲花采集保存下来，然后逐渐的吸收转化。 沈若之所以会这样，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是一个对水焰莲花一无所知的灵阶。 所以在没有意识到其中后果的情况下，把水焰莲花的能量给吸入自己体内了，但是却不能转化这个能量为自己所用。 之所以不能转化为自己的元素力，有可能是由于他人族的血统本来就无法使用元素力，也有可能是他直接一次性将水焰莲花的能量完全纳入自己体内导致的不可控制的后果。 但是无论是哪种原因，都指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沈若对这件事没有预料、没有准备。 所以，他当然不是要去盗窃那朵水焰莲花，也不是要去对君哲进行截胡。 至于为什么说这样比较省事，那是因为沈若就算告诉君哲，他会试着把水焰莲花的能量取出来给君哲，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信任基础。 在沈若能够取下这个金属环的时候，如果他取下来，那么双方的交易就会进行不下去。 “对不起。”君哲难得道了歉，以他尊贵的身份，这可能在他二十多尘沙年的经历中这都是近乎于零的事。 “倒也不用。”既然已经把事情给揭开了，沈若也就不打算继续隐瞒自己的想法，“因为水焰莲花剩下的能量，我已经不打算再交出去了。” 和沈若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君哲会很生气，不过没想到君哲挺平静的： “其实水焰莲花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作用，是让我体内出现光元素力以外的元素力，让我能够理解不同的元素力在魔法应用中的不同。 反复获得只是为了反复的体验这个过程，让自己更有机会理解。 我的导师告诉我，领会这其中的关键，就有机会跨越灵阶。” 不过君哲说完这段话自己又愣了一下，他之前猜测沈若是灵阶，这样的话，沈若不是应该能理解元素力的运用吗？ 他体内现在还有残存一部分水焰莲花的能量，为什么沈若没有使用魔法？ 难道说自己的猜测不对？ 但是沈若确实以人族的身体表现出了不输于自己的战斗力，如果处在同一个等级，那么人族是不可能达到哲哲的强度才对。 君哲自以为自己想通了一个问题，但是却又产生了更多新的疑问。 不过这里是赫尔特大地宫的地下五层，他们不可能在这里无休止的休息和闲聊下去。 只不过沈若听他这么说，顿时产生了一点好奇。 “那你跨越得怎么样了？”沈若问。 “还没有成功，最初在导师的帮助下完成过一次火焰魔法的应用，之后自己怎么试都不成功……到大地宫来，也是为了修炼。”君哲回答。 第80章 “哦。”沈若应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君哲本来以为对方会对跨越灵阶有什么心得体会或者看法，但是沈若是真的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君哲略微有一点失望，不过他很快就把心态调整过来，继续往赫尔特大地宫深处走去。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平时和其他哲哲交流的时候，其他哲哲也很可能希望他有点下文，只不过他从来不关心这些。 第76章 没有了有所隐瞒随时跑路的心理障碍之后，沈若一路上的话变多了一点。 毕竟，其实他也有很多问题想问，只不过之前君哲在他看来不是一个合适的咨询对象而已。 所以，沉默一旦被打破，沈若发现自己不是处于君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想杀自己的威慑之下后，原本早就想问的问题就不断地被提出来。 “这个大地宫以前其他人最多下到第几层？” “人族的话，之前有过一个盗贼团到过地下四层。” 沈若其实要问的是尘沙大陆上的存在最多到过几层，结果因为他一直生活在母星地球，一时之间主语用了人，结果君哲直接就把他的问题当成是在问人族范围内的结果。 不过沈若的随机应变，用来和君哲对话是足够的： “那其他种族到过几层？” “有记录的是七层。” 听到这个记录，沈若嘟囔了一句： “那好可惜，我觉得这个地宫大概八层就到底了。” “为什么？” “大概是我觉得神对于八这个数字很执着吧。” 沈若给出了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 不过，有一个他和君哲之外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响起： “不，是九层。” “啊？”沈若止住脚步，回头四顾。 这个声音太近太近，而且，君哲应该是没听见，因为他发觉了沈若的异常：“怎么了？有邪恶生物？” “我在你的储物耳钉里，你别看了，放心，他听不见。”声音在沈若的耳朵边再次响起。 沈若先是回应了一下君哲： “没有，是我听错了。” 像沈若这样的实力也会听错这里的声音？ 君哲有点疑惑，但是他四下检查，通道里并没有什么邪恶生物出现。 耳朵边的声音在沈若和君哲继续前进之后，才再次在沈若耳朵边响起： “我不能出来，也不能对你有什么帮助，但是这件事应该是在规则之内的…… 我能把你带到第九层，以你的能力，时间应该够，有我指路的话，不会在路上浪费时间…… 第九层，是一件纪念品……” 耳钉里确实有生命。 那只鸟蛋里破壳而出的雏鸟。 这只雏鸟和这个地宫有什么关系？ 不是绘制地图也没有用，地宫里的线路每次开放都会改变吗？ 为什么这只雏鸟能够指路？ 雏鸟跑进他的耳钉的时候，他还在不死谷，不可能预料到这里的剧情。 所以他会来到这里，不会是这只雏鸟搞的鬼。 但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之后，这只雏鸟突然说话了？ 沈若想不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确实挺想到地宫最底部去看一看的。 只不过原本因为没有其他存在到过最底层，尘沙大陆历史上强大的存在那么多都没有成功，所以他也没有抱什么成功的念头和想法。 结果这只雏鸟居然告诉自己，他是能到最深层去的？ 而且，明明他一直感觉神对八这个数字很是执念的样子，怎么这个神奇的大地宫地下是九层？ 但是沈若不可能在君哲面前跟这只雏鸟进行对话，只能抱着疑问行进在赫尔特大地宫的地下五层。 雏鸟在说了这段话之后就又不吱声了，直到沈若和君哲在一个殿厅里打掉了又一个邪恶生物之后，才说了一句。 “走右边第二条通道。” 于是看着君哲清理完东西，沈若先于君哲一步，踏进了右边的第二条通道。 君哲本来一直是走在前面，沈若一路上都没有选过路。 不过君哲对这件事也没什么看法，因为让他来选，也无非是在眼前的这些通道中随便选一条继续往下走而已。 原本他的计划确实是如果继续行进到了打不过这里的邪恶生物的地方之后，就和后来进入的高武哲哲沟通，看是否合适双方接个头，组队继续向下。 毕竟大陆上能够同时有灵阶和近灵阶的队伍也不多，他们一起走的话，能够到达更下方的概率是很大的。 不过也不一定，尘沙大陆的永恒之塔的“尘沙十绝”，指的就是这个组织之中有十个灵阶存在。 但是这十个灵阶存在是不可能同时离开结伴前来赫尔特大地宫的，而且他们平时也并不都呆在永恒之塔。 地宫有时间限制，他们就算要进地宫，也就是各自就近进入。 不过到了深层之后，如果他们遇到，那么组起队来倒是比其他互相有想法的存在要容易得多。 现在这种情况，君哲有和地宫上方的其他哲哲联系过，他和沈若的进度比高武哲哲还要快不少。 高武哲哲虽然是后到的，但是他到的时候，哲哲们已经在第三层了，他是取了感应标记地图之后，用最短距离到的地下三层。 等于是节省了一段时间，在那个时间段，他和君哲的前进速度倒是差不多。 在君哲和沈若到地下五层几天之后，他也到了地下五层。 只不过因为第四层以后，向下的阶梯就不是短时间就能找到的，所以他寻找阶梯的方向和君哲不同，到达第五层也不是走的同一条路。 五层以下，清泽国只有君哲和高武哲哲在行进，哲哲卫队的精锐已经没有在第五层进行探索的能力了。 正因为如此，君哲现在想要和高武哲哲会和组队的话，双方都必须回到四层。 第五层他们的路线目前来看并没有交汇点，一路上君哲没有见到高武哲哲留下的路标，高武哲哲同样没有见到君哲留下的。 现在要返回第四层那可就有点浪费时间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赫尔特大地宫开启后的第三十七天，携带的食物和水，其他的补充剂，如果回到四层再重新组队到第五层，那么他们很有可能这一轮的大地宫也就止步于第五层了。 赫尔特大地宫真正的挑战，从第六层开始。 在这一层，队伍里没有灵阶存在是不可能通过的。 但是君哲觉得他还是看不透，没办法确定沈若是不是灵阶。 要说近战的武技，他要承认沈若比自己强很容易，他本来就是在修炼之上非常实事求是的哲哲。 但是灵阶和近灵阶的分野，并不在于武技的高低，而是是否进入了理解法则的领域。 君哲自己不是灵阶，所以当然没有办法用灵阶的方法来获知另外一个存在是不是灵阶。 不过在君哲看来沈若就选了一次路，居然运气很好，没走多远，向下的阶梯就出现了。 “往下走，第六层如果队伍里没有灵阶存在，是很难继续前进的。”君哲提醒沈若。 沈若有在百科全书上看到关于存在的等级，然后就这个等级的问题问过龙威，当然知道灵阶是尘沙大陆最强的一个等级。 但是那个灵阶之上之后彼此之间知道谁更强沈若没有什么实感就对了。 这大概意思就是灵阶以上的存在强弱只有他们自己打过才知道，但是他们不会打所以尘沙大陆上才没有出实力排名的意思？ 对此沈若是真的没有研究。 但是现在，君哲看起来*有一点犹豫，不过他随即说的话让沈若明白了他的犹豫在哪里： “所以你是灵阶吗？” 沈若是真的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并不知道尘沙大陆的等级评定体系是怎么来的。 实力？ 要是以武技论，他应该能打赢君哲，但是君哲强度明显都点在远程魔法上了，自己根本是个没有元素力的麻瓜，更不要说魔法应用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实力要怎么算，沈若还真是没有头绪。 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沈若决定说出事实： “其实，我也不知道。” 君哲没想到沈若是这么个回答，但是没等他疑惑，沈若就接着说出了他不知道的原因： “我离开家之前从来没有在外面历练过，我家吧……怎么说呢，我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 只有自己，所以没办法知道自己到底强弱怎么样。 听起来是一个奇怪而又合理的回答。 奇怪的地方在于沈若为什么会自己一个人生活，要知道，尘沙大陆上的人族都是聚居的。 而且，他要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话，父母呢？基本生活怎么保证？ 但是合理的地方在于，为什么沈若这样一个强者，没有成为人族的战士在大陆上暂露头角，而且为什么独居，一个人族要面对大陆上种种可能性，那么确实需要很强的实力。 第81章 而且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什么程度，也就合理了。 是什么样的生存环境，才能让一个人族，在沈若这样的年纪达到他这样的实力？ 君哲又忍不住把自己的实力和沈若进行了对比，沈若的外表看起来不过和哲哲族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人族拥有哲哲二十尘沙岁的外表，实际上年纪就在十尘沙岁左右。 但是对方的武技竟然在自己之上，哪怕君哲的主要强度在光魔法远程攻击上，但是这个认知仍然让君哲非常在意。 沈若看到自己的话让君哲沉默在原地，以为是君哲在考虑安危问题不打算继续往下走，于是又开口说道：“其实能不能通过，需要灵阶也只是历史、是传说，我们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实在不行，总还是可以逃跑的吧？” “是有一些一次性的手段。” 沈若和君哲再一次脑回路没有在同一个层面上。 沈若的可以逃跑，指的是要逃跑比打赢要容易，灵阶才能通过，如果真的就是不是灵阶就过不去，自己又不是灵阶，那么跑应该还是能跑的。 而君哲想到的却是面临生命威胁，他为这次赫尔特大地宫的出行，也从清泽国的库房拿了一些非常强力的一次性魔法道具——沈若在永恒之塔觉得自己肯定买不起的那种。 第77章 赫尔特大地宫地下六层。 这里的存在不像邪恶生物。 它们感觉眼神冰冷，没有机质。 但是外观不再丑陋，要是让沈若来形容，这该怎么说呢？ 像是……人工智能？ 生物看向沈若或者君哲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情感，它们的声音像是某种咏叹： “啊，试图走向地宫深处的旅行者啊……” 说完这句之后，却又不说话了。 但是如果你意图想要通过，它就会非常冷漠地发动攻击。 关于最后一条会发动攻击，沈若和君哲还没有试，这只是在过去从深层回来的灵阶存在留下的文献资料给出的结论。 “它们，有可能不是生命。” 沈若看着面前出现的这个看起来像是穿了游戏中全套收集装束、发色也一致的生物，在它对沈若和君哲发出了那句指定语言后，得出了这样的推断。 因为这句话，根据君哲对文献的描述，在过去其他存在来到这里之后，它们也都会有这样的感叹。 “是我们不去攻击、不试图通过就不会触发对方攻击的机制。”沈若结合君哲的资料，给出自己的看法，“这种感觉，就好像它们是在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一个阻挡前进的任务，并且说着指定台词一样。” 沈若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人工智能，但是这种感觉怎么看都像是既定程序。 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是神预设的按照既定法则而运作的玩偶？ 那神就是程序员，这个地宫就是神的游戏中的游戏？ 但是为什么在上面的层数里，那些存在反而更有生命的感觉？ 虽然是邪恶生命，而且看起来智慧的程度也不高。 “嗯，它们应该不是生命。”君哲居然肯定了沈若的说法，“它们应该是一种土精。” 这是一个尘沙大陆的物种名词，不在沈若的知识范围之内，他只能选择沉默。 没想到耳钉里的雏鸟给沈若做出了解释： “其实就是大地的土元素凝结而成的精华，它们其实漫无目的，但是神遗留在这个地方的意志是不要让旅行者前往最后一层，所以它们就会无意识地执行这个意志而已。” 似乎是觉得沈若可能会对它说话有疑问，雏鸟又补充： “这是对着它们翻开百科全书就能得到的解释，我看到你现在不方便翻，帮你翻了一下而已。” 不，更诡异了，这雏鸟还会翻百科全书了。 “离开这里我就不好说话了，你就算叫我到时候我也不会答应的。” 雏鸟还在自言自语，沈若想，什么金角银角大王啊，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这老梗了啊。 “我不能做规则以外的事，现在之所以能跟你说话，是因为在这段路我只说百科全书的内容和带你去第九层是合规的。” 说完这段话，声音就停了。 至此为止，这个大地宫第一次给了沈若一种奇幻的感觉。 大地的土元素凝结而成的精华，那么攻击能力应该就是土元素魔法了吧？ 为什么不是灵阶就无法通过？ 沈若还在思考，君哲就已经觉得自己亲自上前试试了。 光刃打在对面的土精上，土精变成飘散在空中的土元素微粒，又再次重新组成原本的样子。 连话语都要重复一次： “啊，试图走向地宫深处的旅行者啊……” 君哲想要往前走就有土元素粒子将他包裹起来，看起来是要直接凝结成一道土墙。 一道把君哲直接吃进里面的土墙。 君哲猛地回退，这些土元素粒子就不再继续凝结。 对方是怎么确定君哲要往前走的？ 君哲的意识流露惊动了它们？ 如果是以无意识，用一种近于无的方式潜行能够通过，那么灵阶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又是怎么通过的？ 沈若尝试以他那种把自己视为与身周环境为一体的方式去通过，土元素粒子的凝结速度比君哲走过去的时候要缓慢得多，但是还是识别出了沈若。 如果有势力范围，是不是自己只要用足够的速度从这里穿过去，就能破解？ 但是要改变时觉快速穿行，和让自己与周围浑然一体，并且意识里摈除向前探索这个想法，这几个前置条件之间，本来就存在着一定矛盾之处。 要同时做到，比单独做到其中一项要困难得多。 “灵阶是怎么通过这里，文献有提到过吗？”沈若问。 “文献没有说，但是灵阶有一项能力，是非灵阶无论怎么提升，都不具备的。”君哲告诉沈若，“那就是能够对空气粒子造成影响。” 那就是让空气中的土元素不要出现和凝结？ 这对于完全不会应用元素力也没有过经验的沈若来说有点太难了吧？ 不过空气粒子的变化，沈若却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到过，感受过。 他回忆起自己接触过的灵阶存在，龙威的父亲、兵王赫稀。 龙威的父亲在跟他见面的那一次，那种威压，如果放在母星地球上看，这种能力得是改变重力。 但是他实际上应该是改变了空气中那种特殊粒子的流动方式和质量来实现这种结果的吧？ 当时候自己怎么应对来着？ 将体外的粒子，视为自己真气的外延，通过真气运行，令自己身周的气和体内的气实现循环流动，从而使得被龙威父亲改变的粒子和他的关系，就像深海和潜艇一样。 以这种方式让身体边上的粒子始终不凝结？ 但是这样就只有自己能够从这里穿过，是没办法把土精解决了，让君哲也继续前行的吧？ 虽然沈若和君哲的认识过程算不上愉快，但是经过这段时间双方已经对对方有了重新认识，除去误会之外，关系到修炼以及增加实力的武器、药物之类的知识，君哲是个可靠的信息源。 可以的话，看君哲有想要继续探索的想法，沈若还是愿意帮忙的。 只不过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好让君哲自己回头了，沈若对于最后一层的纪念品是什么，可还是很好奇的。 这指路明灯都送货上门了，虽然目的不明有点可疑。 但是沈若骨子里很有探险的天性，所以说不好耳钉里的声音是不是在利用他这一点。 如果是，那沈若不得不说，这声音确实很懂怎么利用他。 “为什么应用水焰莲花的能量，你就能跨越灵阶，要不你用水焰莲花的能量来试试能不能通过这里？” 沈若提议。 但是君哲知道，这大概是不能的，且不说他应用火焰魔法都没有第二次成功，就算成功了，也只是踏入了理解灵阶的门槛，并不是真的就成为了灵阶。 “不能的。”君哲说话了，“就算我成功用出了火焰魔法，靠这个也是过不去的。”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能用出光魔法的？”沈若虚心求教。 “空气粒子中的光元素，会随着我们的实力提升，不断地沉淀在我们的身上，以花纹的方式表现出来。”君哲对于和强者交流修炼这个问题上完全没有障碍，“你可以认为花纹就是我们的光魔力池。” 沈若想起他打造战枪的时候选择的那个魔法阵： “所以你们的花纹其实就等于是一个天然能够从空气中转化光元素出来的魔法阵，赫稀的花纹就是转化暗元素的魔法阵……嗯，那他真的有病。” 最后一句，说的却是兵王赫稀。 一个天生能转化暗元素的种族，居然在午夜会感觉到痛苦，如果这不是病，那理论上君哲也应该在正午感觉到痛苦。 第82章 但是君哲没有，显然这就是兵王赫稀的病。 君哲也没关心沈若话里最后的跑偏，而是对沈若的分析点头表示了认可。 沈若沉吟了一会儿，对君哲说道： “那你不应该啊。 既然你自己就能从空气中转化出光元素，那你不是本来就掌握了影响粒子的方式吗？ 虽然不是全部的方式，但是让粒子中的光元素进入体内，这不本来就是影响中的一种吗？” 君哲是和光明大魔导师谈论过相关问题的，所以，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到不难回答： “就是因为本来就处于其中，所以才难以理解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它太自然了，就好像我们生下来就会呼吸，你就不会去感受自己是怎么呼吸的了，这就是为什么需要水焰莲花的能量来帮助我认识这一点。” 沈若的看法却和光明大魔导师不一样： “不不不，你想想，我们生下来就会呼吸，难道我们就真的意识不到自己在呼吸了吗？我们不但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呼吸，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甚至很多修炼方式就跟呼吸有关。” 其实，把呼吸跟修炼的关系发展到登峰造极，那是母星地球的技术，尘沙大陆上的训练体系，虽然也会进行呼吸训练，但是更多只是在淬炼身体的时候，保证呼吸不要紊乱的训练而已。 像沈若这样把呼吸修炼到能够影响身体表现状态的呼吸训练，在尘沙大陆上不存在。 不过即便是让呼吸不紊乱的训练，也是一种呼吸训练，重要的是君哲能够理解。 沈若越想越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 “你应该从关注自己入手，光元素是怎么转变到你体内的，还有你应用了光元素魔法之后，它又是怎么重新融入到空气中的！ 你只是太注重应用效果了，认为单纯的感受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 你们想要展现魔法的力量，而不是魔法本身，当你能够凝结出一个光球，你想的是我要用它照亮黑夜，或者是把它变成武器，但是却没有想过我只是想看它怎么回归到空气里！” 第78章 沈若和光明大魔导师看法虽然不一样，但是他们对于怎样到达灵阶的理解是各自有各自道理的。 光明大魔导师的指引也没有错，但是他们转化灵阶的经验，是在自己的光元素应用登峰造极之后，在漫长的岁月中某一天对于其他的魔法应用触类旁通。 然后从此就理解了元素在空气中转化的关系，但是这本来就是在于自己对光元素从空气中的转化的认识，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到达了很深刻的状态下，才实现的。 所以为什么他们达到灵阶往往需要一定的年岁，并且认为君哲也一定能够在未来达到灵阶。 只是如果想要提前达到，需要借助外物的力量。 水焰莲花就是那个帮助他提前触类旁通的力量。 君哲在魔法应用的实力上在近灵阶中都算得上很强，他缺乏的只是厚积薄发的时间。 尘沙大陆上强力的天赋种族，都因为这种强大的天赋，而忘记去关切自身，忘记思考从一些非常弱小无用的事情上去寻求突破的方式的可能。 这种忘记，就像他们认为呼吸与生俱来，所以他们没办法思考去呼吸的理论是一样的。 沈若给了君哲一个建议： “你可以试试先凝结出一个光球，就只是让它慢慢地在空气里消散。” 君哲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接受一个完全不会魔法的人族来指导他练习魔法。 但是很神奇的是，因为对方的理论听起来很有道理，他已经被说服了。 让君哲凝结出一个光球只是第一步。 “你把它想象成你花纹的延伸，让它沿着你的手指，保持体内的光元素不断地给它续航，让它一边慢慢地得到补充，一边慢慢地消散。” 沈若看着君哲的操作，让他进行了操作上的补充。 这种消耗对君哲来说很简单。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才是真正困难的部分。 “让它消散的部分回归到你体内，也就是行成一个闭环。” 这是让原本身体上的花纹无意识地转化吸收这个光能量，变成控制光能量从离开身体，变成身体的延伸，再通过吸收把它的形状拉成一个环。 随着时间的推移，君哲手中的光元素能量，渐渐地不断融合到空气中又重新被剥离，君哲终于缓慢地寻找到了这其中的变化节奏。 “耽误的时间有点久啊。”沈若看了看天色，只是让君哲找到这个节奏，就已经过去了一整天。 赫尔特大地宫的开启时间可是有限制的。 不过君哲才刚刚摸到了门槛，现在正在非常有动力持续修炼，大有可以在这里呆到不得不离开为止。 而且他这种程度，要想通过土精的阻碍，还有得炼呢！ “我感觉到开始摸到灵阶的门槛那种感觉了，这是我来这里最大的收获，其实是不是继续往前走，也不是那么重要。”君哲说道。 君哲本来的打算就只是来到地下第六层，借助在这里实战提升。 第七层，在他看来，那是三个以上“尘沙十绝”组队才能到的地方。 “可是我还想往下走。”沈若看着君哲，“其实，如果只是我自己，我觉得我可以过去。” 能够理论指导自己应用魔法，君哲根本就不再怀疑沈若能做到，只不过对方刚带他领会了一个窍门，他总不能完全不顾及对方，于是君哲提议： “要不我在这里继续修炼顺便等你？” 能想出那么离谱的说辞，大概也就是君哲这种修炼狂哲的特色了。 “你要不把感应标记的备用地图给我，在地面上炼不比在这里效果好吗？”沈若觉得君哲的想法有够迷惑。 “你想要什么报答？”君哲的话越来越往沈若不理解的方向去了。 “什么报答？”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帮了我很大的一个忙，而且跨越灵阶，摸到门槛这种事情，不是导师轻易不会和其他存在说起，我们好像应该连朋友都不算。 所以总得要让我表达感谢吧？” ……搞了半天，在这里修炼等他从地宫返程是表达感谢的方式吗？ 沈若觉得君哲表达谢意的想法很是清奇。 不过，要说图报的话，沈若倒确实还是有点事希望君哲能够做到的： “其实要说感谢的话，只要不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就行了。”沈若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再次开口，“我并不想引起其他存在的注意。” “这当然可以办到。”君哲没有去问沈若为什么，刨根究底好奇心重，那不是君哲，“但是这在我这里不算报答。” “那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就好了。”沈若检查了一下自己剩余的食物和水，“我建议你还是先回地面去吧。” “备用地图。”君哲从储物手环里拿出感应标记生成路线的地图给沈若，沈若刚要接过，突然转身，看向这里其中一个通道的另一头。 有人，不，准确来说，有赫稀，从通道的转弯处露出了他的身形。 兵王赫稀。 兵王赫稀不是一个人来到赫尔特大地宫的，但是到了六层之后，他兵团里一同前来的成员如果和他一起前行会浪费很多时间，所以此时只有他还在继续往前走。 实际上他们在这里遇到兵王赫稀，即是意料之外，又算是情理之中。 赫尔特大地宫的入口不止一处，理论上只有相同或者相近入口的存在才会在地下遇到。 沈若最后见到兵王赫稀是在不死谷，离开不死谷之后不久便到了清泽国。 从地图上看，清泽国和不死谷相距不远，而兵王赫稀离开不死谷之后，又在大地宫开启之后去到最近的且他能进入的入口，显然也不会是一个在地图上远到遥不可及的地方。 大概是种族与生俱来的本能，君哲一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整个哲哲的线条都变得紧绷起来。 兵王赫稀本来也进入了警戒状态，他之前远远就有隐约听到了这边的声音，由于这里的土精不会主动攻击，加上注意力在君哲的修炼身上，沈若也并没有特别去改变自己的耳识。 以有心对无心，兵王赫稀悄无声息地接近通道的转弯处，并且在那里已经听了一会儿这里的交谈。 内容听起来这是有一个灵阶和一个正要进入灵阶存在组成的队伍，灵阶存在似乎是另一个存在的导师，虽然正要进入灵阶的存在已经摸到了门槛，而且修炼下去应该能通过，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时间。 所以，队伍中的灵阶大概是想要继续独自行走下去。 这点兵王赫稀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兵团成员也是这么停下脚步的，他可以让这里的土精消失，但那很花时间，而如果只是通过，那么速度会快上不少。 加上他要对付的对象，靠数量是没有办法取胜的。 第83章 离他进入赫尔特大地宫的入口比较近的入口有两个，兵王赫稀也没办法确认他会遇到哪个方向进入的其他存在。 如果不是哲哲，倒是可以合作。 结果转过弯，这是什么奇异的组合？ 他认识并且拒绝了进入兵团的人族，和清泽国的王弟君哲？ 君哲是什么等级兵王赫稀当然清楚，所以他判断为灵阶的那个存在，指导君哲跨越灵阶的存在，是人族？ “君哲。”兵王赫稀点名，“你居然在第六层啊，不过你们清泽国是怎么了，要人族给你带路？” 这个黑发黑瞳的人族显然是有点本事的，不然自己也不会邀请他进入自己的兵团，但是还是走眼了，这何止是有点本事？ “你只会靠种族识别实力？”君哲冷笑了一声，“看来我之前是太看得起你了，以后我应该修正自己的看法。” “停，时间紧任务重。”沈若表示制止，这种族互相看着不爽的法则设定到底是怎么搞的！ “哈，你拒绝进入兵团就是为了当哲哲走狗？”兵王赫稀的发言一贯那么嚣张。 “你的病好了？”沈若对走狗这个词还是有点意见的，“我只是在和君哲在进行修炼上的交流。” “哦？”君哲这个时候的记忆力突然很好，他看向沈若，“所以昨天你在拿赫稀举例的时候，多提了一句所以他真的有病，那个他就是他？” 沈若显然当时那句话的语境的意思根本就不是君哲现在拎出来说的意思，经过君哲那么一描述，这歧义已经歧到岐山去了。 “停停停！”已经很剑拔弩张了，沈若不知道君哲是故意的还是天然就那么会火上添油，“他就算真的有病，现在看起来也肯定已经好了！”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在无意中也参与了刷高兵王赫稀的怒气值。 “人族，你真的很嚣张！” 说实话，沈若让一个本身在大陆上竖立起自己张狂嚣张人设，不，是赫稀设的赫稀说自己嚣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非常成功了。 “不敢和你一争高下。”沈若赶紧谦虚，“就算有什么冲突，这里也不是个好地方，而且，我们都还有想去的地方对吗？” 这句不敢和你一争高下让兵王赫稀听着非常非常不爽，但是沈若说得没错，就算有什么冲突，这里也不是一个好地方。 而且赫尔特大地宫的开启是有时限的。 “这里非灵阶通过不了吧？君哲你还不滚？” 兵王赫稀看起来还是在自己的嚣张设定上，但是其实藏在嚣张表象下，实际上是要让眼前的对手从二对一变成一对一。 当然了，他跟哲哲什么时候都是对手，但是跟人族就不一定了。 兵王赫稀可不相信沈若和君哲之间是什么“牢不可破的同盟”，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临时结盟来到这里的，唯一要在意的是为什么听起来人族似乎在协助君哲跨越灵阶。 第79章 对于君哲能在这个年纪跨越灵阶这件事，兵王赫稀可并不乐见其成！ 而一个人族不愿意加入兵团却在给君哲提供协助这件事，在兵王赫稀这里也不美妙。 实际上，兵王赫稀还站在土精的另一边，并没有跨过土精会制造麻烦的那一步。 君哲显然也很不高兴，他毕竟是哲哲，天生与赫稀之间就是不对付的。 但是正如兵王赫稀所说，这里非灵阶通过不了。 虽然滚这个字足够不礼貌且带有侮辱性，但是他现在还真拿兵王赫稀没什么办法。 在这里分个高下？ 君哲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非常理智的评估的，双方存在等级差就是存在等级差。 就好像当初龙威对他的作为不满，但是龙威的等级他不放在眼里一样，他自己会这样，自然也不会双标地认为兵王赫稀这个态度有什么问题。 至于沈若？ 君哲看了沈若一眼，觉得且不说沈若和兵王赫稀之间有没有什么恩怨，就算有，沈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他们完全不是一类存在。 你见过一个疑似灵阶实力在明明能弄掉这种类似囚犯标记的金属环的情况下，居然为了避免麻烦而继续扮演这个身份，就为了金钱交易这种事的吗？ 果然，只听到沈若开口了： “他是要走没错，但可不是被你叫走的，他本来就要走，你突然出现，耽误了别人的行程，结果现在又叫别人滚，你是不是很奇怪？” 好吧，沈若确实认同让君哲走，只不过用沈若的方式来表达这个意思，能把兵王赫稀给弄得非常不爽。 真不愧是不知道是不是灵阶但是能引导一个哲哲摸到灵阶门槛的男人，君哲心里赞叹了一句，然后接上沈若的话： “你说得对，本来是说到哪儿来着？把备用地图水晶给你。” 君哲把水晶给沈若，然后不再给兵王赫稀说话的机会，直接转头沿着自己来时的路走，但是实际上过了一道弯之后还是暂时地停下来了。 如果兵王赫稀和沈若打起来，这种亲眼看到这个年纪的顶级战力之间的战斗对于一个修炼狂哲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啊？ 沈若究竟全力以赴会是什么样的实力，君哲也很想知道，当然，他也清楚，沈若这种性格，很有可能在他离开之后，并不会和兵王赫稀真的打起来。 或者，即使打起来，沈若也很有可能直接找个空隙，钻进其中一条通道，然后开溜。 但是不等一等，看看会不会发生比斗，君哲是做不到的。 不过，他希望的情景如他所想并没有出现。 因为在他走了之后，兵王赫稀居然没有发怒，明明刚才沈若的话按照道理应该是会激怒兵王赫稀才对。 也就是说，兵王赫稀其实并不像他表露出来的那样，是一个放肆嚣张，对方只要惹到他必定要给对方好看的角色。 当然，也有可能之前惹到兵王赫稀的杂鱼实力太差，这是不是也从侧面证明了，兵王赫稀认可沈若具有灵阶的实力？ 在看到君哲消失在拐角之后，兵王赫稀只是对沈若发出了邀请： “你能继续往前走，你是灵阶？要跟我组队吗？” “我还不确定我能不能过去，这只土精是我们在这层遇到的第一只。”沈若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我可以试试。” “那你试吧。”兵王赫稀说，“如果你失败，我不介意帮土精一把，给你最后一击。” “我上次可没有趁你危险送你最后一击。”沈若说起上一次，“我以为礼尚往来，你应该放我一条生路才对。” 兵王赫稀却没回他这句话，只是一副看你能不能过来的样子。 沈若身后只有一条路，兵王那个方向却有两条，这个地方一共就连通三处通道，显然兵王赫稀来的路和君哲离开的路都是错误答案。 或者说，即使能够从那些路中再找到下去的阶梯，也应该要花很长时间。 沈若不多废话，以一种很特殊的周天运行真气的方式，向着兵王赫稀走去。 这是把体外的气也当成自己体内的气来纳入到运行周天中的一种方式，等于是把自己的身体的宽度延展了。 身周的气对于沈若此时来说，可以是像猫的触须，也可以是类似兵王赫稀或者君哲强化自己防御时候的魔法铠甲，但是却没有实质。 它只是变成了沈若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是身体的延伸。 他走过土精的身边，那些土元素能量始终是碰触到他身周的气凝聚又散落。 这也正是沈若将自己应对神威父亲的威压时的方式进行了一个技巧的调整后，在自己的心里模拟出来的能够通过土精的拦截区域的方式方法。 当沈若走到兵王赫稀跟前的时候，土精结束了它拦住旅行者的本能。 “现在谈谈组队吧。”沈若说，“你主动提出来要跟我组队，这很奇怪不是吗？通过这里的土精并不需要战斗，但是你却想要组队。” “历史上本来也有灵阶在六层之后进行组队的。”兵王赫稀漫不经心地开口，“这不奇怪。” “嗯，关于他们为什么组队，我倒是忘记问君哲了，是为了共享道路情报？还是说，七层下面又是会攻击的邪恶生物？” “你虽然通过了土精的屏障，但是真正的灵阶并不是这么处理它们的。” 兵王赫稀手中出现了黑暗能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能给君哲建议，但是灵阶存在在这里，是可以从这些土精身上有所收获的。 你不能，大概是因为你没有元素力天赋。 你看好了。” 兵王赫稀的黑暗能量侵入到土精的身体里，并不像君哲那样是一种攻击，而是让黑暗元素与凝结成土精的元素能量不停的纠缠。 最后，土精不断被黑暗能量所侵蚀，变成了一颗闪着光的褐色珠子。 兵王赫稀把褐色珠子拿到手里，对沈若说道： 第84章 “这是神遗级别的物品，这个叫做土神的叹息。” “嗯，确实是我做不到的事。”沈若点头，不吝赞美，“但是，我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我只是想看看赫尔特大地宫的最深处是什么样的。在这个前提下，我直接走，比起你这样要有效率得多。” 还没有走的君哲再一次被沈若刷新了自己对沈若的认知。 明明沈若为了三万块钱交易能够接受当时状况下和他实力完全不对等的不平等对待，现在，居然嫌弃神遗物品的取得会影响他前往地宫深处的效率？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种神遗级别的物品多珍贵，拍卖会上能拍出多少钱？ 兵王赫稀所说的话，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赫稀设： “嗯，那我直说了吧，这个东西也不是我非要不可的物品，我其实也在赶路，这样做对我来说也很浪费时间。 只不过我确实有必须要组队的理由。” “那你说说看吧。” “这是定金。”兵王赫稀把褐色的珠子递给沈若，沈若一时之间并没有接。 “再珍贵的物品，前提也要不影响我想要做的事，以及不会有生命危险才可以。” 能让兵王赫稀这么有诚意组队的事情，麻烦一定小不了。 “你要去地宫最深处的话，这件事其实也是非做不可的。”兵王赫稀说。 沈若没有说话。 兵王赫稀讲述起了一件关于赫尔特大地宫与赫稀族相关的一件秘闻。 君哲觉得，以兵王赫稀的实力，不会不知道自己其实没有真正彻底离开，但是兵王赫稀显然并不在意。 因为交涉到一个队友，在这个时候比起君哲是不是离开，更令兵王赫稀在意。 不过他多少还是顾及到了君哲的存在，*这件事他只是讲了个概要，细节之处语焉不详： “在古代，赫稀族在一次大地宫开启的时候，由一位灵阶长老带着族人进入了赫尔特大地宫。 他们到达了地宫的地下八层，而且他们运气很好，没有在地宫前面的层数浪费太多的时间。 据后来回来的族人说，地下八层只有唯一一道向下的阶梯。 但是那位灵阶长老就在阶梯的入口处突然发疯，变成了阻挡族人向下的地宫守卫一般，他是当时赫稀族中最强的存在。” “所以你是认为他已经变成了邪恶生物，而且还守在那个路口？”沈若问。 “我有需要打败他的理由。” “但一定不是必要理由。”沈若说，“因为赫尔特大地宫的开启，时间并不固定不是吗？” “但不论怎么样，我们之间的目的不冲突。 我们可以定下血契，我拿回长老身上属于赫稀族的东西，而地宫第九层的东西，你有想要的可以先选。” “你在我这里其实信用不太好。”沈若摇头，“要不这样吧，为了取信于我，请你把眼睛闭上，直到我让你睁开为止，做不到的话我还是自己去吧。” 兵王赫稀虽然不知道沈若是要做什么，但是沈若要是想对他不利，最佳时机显然是在不死谷的谷底。 其实沈若说自己没有趁他危险给他最后一击，但是兵王赫稀心知肚明的是，当时沈若其实是在他最危险的时刻帮了他一把。 他邀请沈若进入兵团，主要原因当然是不希望让一个看到自己最不想被其他存在了解的一面的人族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外。 而没有追击沈若和龙威，当然是因为他的张狂只是他表露给大陆其他存在看的表象，他本质上并不是什么恩怨不分、独断专行、喜怒无常的暴君类的角色。 他如果要取回赫稀族的物品，当然需要寻找地宫中的其他灵阶合作，但是其他灵阶对于兵王赫稀来说，是很难让他产生信任感的。 而眼前这个人族有点不同。 毕竟，他总不能认为，沈若在不死谷下面把几乎所有的光元素晶石给他用，是为了离开不死谷之后，四处宣扬他有病吧？ 比起其他灵阶存在，这个人族会对他背刺的可能性要低得多。 在这样的前提下，兵王赫稀倒是不介意为双方建立起队伍信任增设筹码。 于是兵王赫稀直接闭上了眼睛。 沈若拿出了百科全书。 毕竟，血契是什么，怎么搞他得先搞清楚啊！ 万一里面藏有什么隐藏的条款，可就麻烦了。 条目：血契 类型：最高等级的契约 方式：建立契约魔法阵后，双方各自将手放在魔法阵上将契约内容念一遍，随后将血滴在魔法阵上。 魔法阵吸收双方血液后，双方会在契约内容上形成强制约定关系。 不按约定执行的一方血液将会被法则抽干而死。 下面还附有魔法阵的图案，和具体的血契操作过程。 第80章 沈若反复核对百科全书上的内容，仔细看清楚了魔法阵的画法，确定自己不会被兵王赫稀坑骗之后，把百科全书收了起来。 “好了，我接受你的条件，订立契约吧。”沈若示意兵王赫稀自己已经把事情给解决清楚了，让兵王赫稀过来开启契约魔法。 “契约需要双方的名字，在说出自己真实名字的时候，这个魔法阵会变亮。”兵王赫稀告诉沈若，毕竟人族不像是会去研究魔法的样子，而其实沈若刚刚已经研究过了。 不过沈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然后就听到兵王赫稀报出了他的名字： “风赫。” 魔法阵亮了一下，然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沈若。” 魔法阵再次亮了起来。 兵王赫稀把自己和沈若之间的约定念了一遍，沈若也按照仪式重复了一遍，最后双方滴入血液，血契就算完成了。 有血契的约束，这个临时队伍至少在离开赫尔特大地宫之前，建立起了基本的相互信任。 “那就走吧。”沈若说完走在前面，直接进入了那条没有被双方探索过的通道。 “前面左转。”耳钉里的声音响起。 从上一次说话之后到现在，这个耳钉里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又一次出现，确实如它所说，只是单纯的指路。 “对了，有一件事。”沈若突然想起兵王赫稀和赫稀候选者的关系，“我能额外提一个要求吗？” “说说看。” “在这里遇到我的事，出去后就当没发生过。”沈若诚恳极了。 “那不能。”兵王赫稀表示自己实事求是，“但是如果你只是不想我提起，这倒是可以。” “不提起就可以了。”沈若在这件事上倒是愿意相信兵王赫稀，“毕竟我也没有跟人提起过你病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兵王赫稀本来想说一句我没病，但是想到这句话要真说出来感觉怎么那么怪呢？ 而且他毫不怀疑，沈若一定会点点头，甚至还会补一句“我知道，你现在病好了。” 这种感觉真是太糟心了。 出了地宫之后，早晚得把这个人族干掉。 兵王赫稀内心暗自骂道，不过也就是暗骂而已。 沈若还不知道他已经让尘沙大陆上赫稀族的强大兵王噎住的事实，他在耳钉里声音的指引下，正走得飞快。 两天时间，他们就来到了地下七层。 这一层的情况和第六层大同小异，只不过这一层的土精用兵王赫稀的方法来对付的话，会产出另一种神遗级别的产物，叫做土神的眷顾。 因为土精变化了台词的内容，沈若有点好奇，所以兵王赫稀直接用暗元素提炼了一个出来。 之后就再次进入赶路时间。 终于在赫尔特大地宫开启后的第五十五天，沈若和兵王赫稀来到了前往第九层阶梯的面前。 “只剩二十五天了。”兵王赫稀闭上双眼，“如果能过了眼前这关，进入第九层后还需要探索，你要去我就不奉陪了。” 当然，也有可能走到阶梯入口，你就会和这位长老发生在古代的事情一样，陷入疯狂。 兵王赫稀心里想着，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因为眼下他最重要的事，就是和沈若合作，灭掉这位赫稀历史上古代最强长老变化而成的邪恶生物！ 在赫尔特大地宫底部呆了漫长时间的赫稀族长老，现在已经是一身黑色的皮肤，紫色的瞳孔。 兵王赫稀没有多犹豫，他的魔法类型是可以近战也可以远攻的类型，此时一个暗魔法造出的囚笼，直接罩住了已经是怪物的赫稀族长老。 墨色的魔法囚笼内，囚笼上方直接变化出与囚笼等大的立柱，要直接把对方压死在囚笼里。 眼看赫稀族长老除了离开囚笼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躲过这一击，但是接着，兵王赫稀的暗魔法居然被赫稀族长老的身体给侵蚀了，就如同兵王赫稀的暗魔法侵蚀土精一样。 这就是灵阶实力真正的对决。 虽然他们在四层遇到的谢立特魔导师转化而成的邪恶生物据说也是灵阶，但是他并没有用出这种手段，这有可能是因为他在地底往上走清除其他邪恶生物的时候，一直用的同一种攻击逻辑。 第85章 加上变成邪恶生物之后智慧程度下降，导致他一招鲜吃遍天的情况下，就没有更换方式来进行攻击。 不过眼下赫稀族长老展示的是真正的灵阶实力，而且他魔力的强度显然比兵王赫稀更强。 不过兵王赫稀的魔法比起君哲来说有一点好处，就是他的远程控制更有实效。 君哲的远程伤害是一路从自己身前铺到对手面前，这中间要想穿过，先得把己方的伤害给完全避过，沈若甚至觉得有时候要避开君哲的攻击比避开对手的更麻烦。 毕竟还得身后长眼睛。 但是兵王赫稀在进行远程攻击的时候，就不会做这种不考虑自己队友可能是个近战的事。 而且每次他的魔法造型，都会出现在合适需要的地方。 所以，别看兵王赫稀嚣张跋扈的表象，和他并肩战斗的时候，作为他的队友就能感觉到，兵王赫稀并不是一个目中无人的赫稀，相反的，他有良好的团队意识，这种意识显然是在合作中才能练出来的。 而君哲虽然是清泽国的王弟，身边的卫兵随时可以叫来一个团，但是他的魔法攻击方式更像是一种独狼式的攻击，可以看出，君哲其实没有什么团队合作的意识。 他关心的都是自己的修炼，自己与对手之间的强弱胜负。 虽然他能很客观地认识自己的实力，但是他对于有实力者认可，实力只要没有在他的眼界之中，对他来说他就不会在意。 这导致在战斗中，他的模式只有别人去配合他，而他不会考虑到配合别人。 之前在攻击谢立特魔导师变成的邪恶生物的时候，沈若已经感觉到这种战斗意识上的事，但是因为他的协作战斗的经验也和他的观颜察色能力一样，纸上谈兵得很，所以只是一种朦胧的察知。 直到现在他和兵王赫稀配合，才明显感觉到了君哲在配合战斗上的缺陷。 要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沈若的眼识不改变到超过自己极限所能承受的，他和幻利亚说过的会对自己造成损伤的程度，已经没有办法做到。 沈若在看。 他将意识的绝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内心已经有了计算和评估。 赫稀长老和兵王赫稀的对抗看起来没有什么华丽的招数，仅仅只是彼此能量的相互侵蚀改变，但这却是最消耗本源的对抗。 而对抗的是谁先彻底将自己的本源能量消耗殆尽。 毫无技巧可言。 实际上也没办法有什么技巧，赫稀长老的身周已经被他的暗能量所包裹，这种具有侵蚀力的暗能量，不仅仅是一件普通的防御铠甲，对于一般人来说那可能是一件硫酸铠甲。 “有兵器吗？”沈若突然问。 “有，你要怎么样的？” 虽然赫稀兵王此时已经在全力以赴，可能他认为自己在沈若眼里看不出深浅，甚至游刃有余，却不知道以现在沈若的眼识，他额头的汗珠，他气息吞吐的细微变化，全都清晰可辨。 “一寸长、一寸强。”沈若开口，“我要战枪。” 一杆战枪被兵王赫稀丢向沈若，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兵王赫稀因为偏了一下视线，眼角的余光就发现了一点不对的地方。 血泪，正从沈若的眼睛里缓缓流出。 兵王赫稀不由得心头一跳，这是什么情况？ 还没有出手，就已经受不了大地宫的侵蚀了吗？ 自己选的组队对象，可不要是押错了，押错了，自己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不过沈若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落在兵王赫稀的眼里引起了对方怎么样的怀疑和猜测，他已经接住了对方抛来的战枪，这个长度，对他来说是非常不趁手的。 但是不趁手，漫长历史长河中对于冷兵器的总结却不会错。 一寸长、一寸强。 所有碰到赫稀长老那一身有侵蚀能力的铠甲的东西，都会被瞬间侵蚀。 要想破掉这横在路口的绝对防御，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兵器在被彻底侵蚀掉之前，把它送进对方的气门里。 兵器长，就有机会在被侵蚀的过程中送出更远。 但是这种更远，也需要速度的配合。 需要极快的速度。 这就是古老的武学中另一句俚语所说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但是快，只是不破。 现在沈若要的不是不破，而是要破去对方的防御，就还需要保证出手的力度。 但是他没有犹豫。 因为这样超出极限承受能力的眼识，他也不可能支持太久。 几个呼吸之间，沈若就让自己的真气完全灌注到自己的眼周的脉络和自己的四肢上。 兵王赫稀居然看不清沈若是什么时候出手，又是怎么一瞬之间就精准地出现在了赫稀长老的暗能量的影响范围的边缘的。 战枪被沈若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全力送出，进入赫稀长老的暗能量铠甲之后就开始不断被侵蚀。 能中吗？ 能！ 战枪的枪头穿透赫稀长老身体的时候，已经从沈若的手掌宽度只能勉强握住的厚度，变成了只剩一支铅笔的粗细，但是它毕竟穿过去了。 赫稀长老的暗能量顿时一桎，兵王赫稀发现，理论上沈若这一击并不是什么击穿对方要害的一击，却短暂地让赫稀长老变成的邪恶生物失去了攻防能力。 补刀这种事，君哲会做，兵王赫稀只会比他做得更好。 第81章 赫稀长老被兵王赫稀的暗能量侵蚀干净，竟然也变成了一颗和土精被侵蚀之后差不多的“核”，只不过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但是兵王赫稀还是把这个核收了起来。 根据契约，他本来就是要赫稀古代长老的遗物。 “我能问问都有什么吗？”沈若喘了喘气，他的消耗也很厉害，只不过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从剩下的时间来算，接下来恐怕是要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了。 “如果你不是从君哲给的路线回到地面上，我可以考虑给你看看。” 兵王赫稀回答。 “那就之后再说吧。” 沈若把气息调匀，他其实现在视线模糊得很厉害，这是用眼过度的后遗症，一时半会都恢复不了，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看着沈若闭着眼睛就要跳下台阶，兵王赫稀说道： “其实那个血契也不是那么没有漏洞，它只说了分配模式，可没有说不能互相暗算，你现在这样把背后暴露给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我可不想再被你拎着腰带走，虽然有点迟了，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那种被拎着的方式让人想吐。” 台阶上出现了造型魔法，居然是符合人族步幅的台阶。 但是沈若现在闭着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往下跳，但是这一跳落地的感觉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视线虽然很模糊，但是还是可以看到大概的轮廓。 沈若看了一眼脚下的台阶，没说什么就往下走去。 有趣的人族。 兵王赫稀心想，反正都到这里了，下去看一眼，如果还是和上面一样需要探索的通道和殿厅，就要直接回头了。 “眼睛是怎么回事？” 兵王赫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沈若边上。 “有点用眼过度，短时间内看不清东西。” 沈若倒是没什么隐瞒。 “你对自己的弱点这么无所谓的吗？”兵王赫稀有点意外。 “只要你不要去宣扬我能走到地宫第八层第九层，也没人会来找我的麻烦不是吗？”沈若反问。 “是没人，但是有魔族。”兵王赫稀在这个问题上和君哲一样，都会把沈若说的人限定在人族范围内，“你这个外表那可是很受魔族欢迎，收集起来做魔药那种。” “嗯，是挺麻烦的。” 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染发剂和改变瞳孔颜色的手段，又或许有，但是目前沈若还不知道。 他这种不太介意的态度已经基本把天聊死了，不过好在第九层已经到了。 赫尔特大地宫的地下九层不需要探索。 那里只有一把对兵王赫稀来说是短剑，但是对沈若来说比普通的剑短，又比匕首、一般人族短剑要长一些的短剑。 兵王赫稀拿起了那把剑。 他的眼界能确定，这把剑从工艺、用的原料来说，都很无可挑剔。 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这把剑不受任何元素力、魔力的驱动，无法通过这把剑来应用魔法。 明显是神的遗迹的赫尔特大地宫最深处，从来没有存在能够来到这里，他和一个人族创造了历史的同时，这里竟然只有一把普通的剑？ “按照约定，这是你的了。” 兵王赫稀把剑递给沈若。 沈若拿在手里，耍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剑花。 “嗯，不错。” 沈若的想法再一次让兵王赫稀觉得这个人族实在是和他以往见过的所有存在都不太一样。 第86章 要来到这里，可以说很不容易，而且如果坚持要到第九层的话，很有可能会错过赫尔特大地宫关闭的时间永久在地下变成黑暗的邪恶生物。 但是这里的第九层，居然就像是神的一个玩笑，只放了一把剑在这里。 换成任何一个存在，如果以来到这里为目标，历尽困难和充满危险的战斗，别的不说，就按照沈若自己的说法，他现在的眼睛已经出了问题。 随便是谁，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赫尔特大地宫的终点，是这样的一把剑，不都得心态爆炸？ 但是沈若偏偏看起来还挺满意的。 他甚至补充了一句： “这是我拿在手里，目前为止最趁手的一把兵器。” 而且，这把剑虽然并不能使用魔法，从实际使用上来说，也就和普通的剑完全一样，但是它的品名不是什么普通短剑，而是“长短剑”。 比普通的剑短，比短剑要长。 耳钉里的声音只说了一句： “这把剑如果是刚才用，不会被侵蚀，虽然它没有任何效果，但是它的等级是……没有等级。 也就是不会折断、不会被涉及到法则之力的能量侵蚀、能被你的耳钉收纳。” 这很符合沈若的审美，最重要的是能被耳钉收纳。 这是他不用担心因为丢失其他的储物物品后导致连兵器都没有的好东西。 但是接下来耳钉里的传来的话语让他很无力： “我之所以带你来到这里取这件兵器而不会不合规则，是因为所有的候选者来到尘沙大陆都可以有一把没有额外加成，但是可以收纳到初始储物空间的兵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 这把兵器虽然特殊了一点，但是它是没有额外加成，可以被收纳到候选者专用的储物空间的东西。” 所以，这是迟到了多久的剑啊！ 沈若已经无力吐槽自己的开局和经历。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而心情变糟，毕竟赫尔特大地宫这趟旅行，他并不是没有其他收获。 至于这把剑，是该在进入大陆之前就获得，还是现在才获得，去纠结还有什么意义吗？ 沈若收起剑，就听到兵王赫稀催促他： “现在，是时候决定你要从哪条线路出去了。” 兵王赫稀说的是，在六层往上，是走他下来的那条路回头，还是走沈若和君哲下来的那条路离开。 “核对一下哪条路线更优吧。”沈若拿出君哲给他的水晶。 “我是无论如何不会从清泽国离开的。”兵王赫稀冷冷地开口，但是还是把自己的水晶也拿了出来。 两幅地图一对照，兵王赫稀的路线明显更短一些。 “那就从你进来的入口离开吧，那边是什么地方？” 时间紧迫，沈若和兵王赫稀已经在边走边聊。 “是一个人族驻地。”兵王赫稀的话令沈若很意外，“我们的兵团和人族经常会有合作。” 不过意外归意外，沈若对于兵王赫稀的事情并不会非常好奇，毕竟这不是他感兴趣的范畴。 其实沈若和兵王赫稀在某种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建立起了一种非常有趣的默契。 他们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但是都没有去说破。 比如兵王赫稀半夜要去堵他和龙威离开不死谷的路，却又没有追击，这在沈若看来，就有点母星地球东方古代的故事里说的关羽守华容道的意思。 不过要是说到兵王赫稀在尘沙大陆上建立起来的这种刻板印象，比起关羽，可能更像曹操？ 沈若被自己的想法也弄得有点失笑，兵王赫稀和曹操那真是八杆子也打不着的关系。 而且，兵王赫稀营造的形象，和他实际的性格，恐怕是差得远。 “路我已经选了，你们古代的赫稀长老身上带了些什么东西？” 沈若还没忘记之前的问题。 兵王赫稀虽然也不介意被沈若知道，不过一路走过来他言语上总是吃亏，这让他很有点恼火，于是并没有马上告诉沈若，而是转而问：“怎么，第九层的东西让你落差太大，现在后悔想要我们赫稀族的宝物了？” “想什么呢？血契都订了。”沈若一语中的，“花时间想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这不是有病吗？哦……” 兵王赫稀觉得，再这样下去，有病这两个字一定会成为自己的心理阴影。 这个人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总是若无其事暗示自己曾经有病！ 他倒是并不在意沈若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但不是这样的做法。 他是谁？兵王赫稀！ 他的身体状况，这种在特定时间会出现的弱点，要是被教廷或者强大的哲哲国家拿来做文章，是足以影响尘沙大陆现有势力平衡的事！ 沈若不是不能说，是应该避开众多耳目，把这个作为筹码，去教廷换上几万金币，这才符合常理。 现在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堂堂的尘沙大陆最年轻的灵阶强者，被对方这样随意提起有病，他之前认为这件事如果沈若要说出来，那么说明这个人族活腻了的同时，正好可以被自己利用。 如果有敌对的存在想要借机除掉自己，正可以借此布局。 甚至可以利用对方认为自己有弱点的情况下，借助这一点来做一些出其不意的安排。 结果怎样？ 沈若提了，但是提的很轻描淡写很随便，就好像在他家隔壁有个病人，他就非常随意地提起一句，关键是他还一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要说他不是故意的，兵王赫稀成功的恼怒了。 但是你要说他是故意的，他的口气就真的很平淡普通，就是非常正常的陈述。 什么兵王赫稀想象中的出卖剧本，沈若他不是啊，他真的就只是很平常的在陈述事实啊！ 但是其实用出卖这个词也不合适，因为沈若本来就不是兵王赫稀兵团里的人。 他只是在帮赫赫做事，顺手拉了兵王赫稀一把。 所以更不爽了。 暗魔法直接化作箭矢射向沈若。 沈若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凭着听这箭矢破空的声音就几个小跳轻易地闪避开了射来的箭矢。 “我说，要赶时间出去，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再试探我了吧？” 沈若把这当成是试探，毕竟，君哲之前一直在试探他身手来着。 但是都已经帮兵王赫稀给解决了长老，虽然兵王跟长老的对抗消耗应该比他更大，也正因为这样，他这更应该节约自己的元素力啊！ 搞什么边互相使用技能袭扰边竞速的离谱赛跑啊？！ 第82章 兵王赫稀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骂脏话的心都有了。 但是沈若说得没有错，他们在赶时间离开赫尔特大地宫。 跟沈若动手，要真想杀沈若，刚才他用的那点箭矢密度是真的不够看。 除了造成他们都放慢速度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结果外，他这么做没有任何其他的收益。 虽然一路上沈若眼睛都没有睁开，但是看他的行进和闪避，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如果不是沈若在闭着眼睛跳下台阶，但是踩在了兵王赫稀造型的阶梯上的意外而表现出的那一瞬间的迟疑，兵王赫稀会以为沈若完全没有视觉受阻。 “离开这里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兵王赫稀生硬地转变了话题。 “兵团我是不会加的。”沈若先把可能的邀请拒绝，“如果出去是人族的驻地，我可能会先找个地方等眼睛恢复再走。” “再去清泽国找君哲？”兵王赫稀问。 他内心开始评估，如果沈若要去继续协助君哲跨越灵阶，他动手杀死沈若大概需要什么条件。 “那倒不会。”沈若摇头，“他那里不适合我，本来没有赫尔特大地宫这件事，我就已经决定要离开清泽国了。” “哦？”兵王赫稀不动声色，他其实也很想知道在龙威和沈若离开不死谷，到沈若貌似教导君哲跨越灵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沈若离开不死谷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十天的时间。 这几十天的时间里，还有一半时间是花在了赫尔特大地宫，而沈若和君哲怎么看都不会是在地宫里认识的。 这其中的展开要说兵王赫稀没兴趣知道，又怎么可能呢？ 别说兵王赫稀的兵团本来也对各种情报感兴趣，君哲这种哲哲国家的王弟的情报本来就在他的关注范围，就算兵王赫稀是个君哲那样的修炼狂哲，涉及到灵阶实力的事，也不可能不起波澜。 不过和君哲不同，君哲在旁敲侧击这件事上非常不擅长，兵王赫稀就不一样了，他想起了那条龙。 这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那你是打算回西莱国吗？” 这句话里暗含着语言陷阱。 兵王赫稀塑造自己放肆张狂，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形象，但是他要真的是，就不可能是最强雇佣兵团的王。 第87章 他用了一个回字，而不是去字，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沈若，沈若就是和一条西莱国贵族的龙呆在一起。 当然现在看来沈若应该不是这条龙的仆从，但是他们关系一定还不错。 西莱国本来就是一个龙族和人族共同居住发展的国家，如果沈若是来自那里，那就会觉得兵王赫稀这句话非常自然。 但是如果沈若不是呢？ 他的话就会给兵王赫稀提供有效信息。 无论沈若怎样回答，兵王赫稀都能知道一些事。 果然，只听沈若回答道： “西莱国？哦，你是在说龙啊。” 其实沈若听到西莱国还稍微想了一下。 因为除了最开始他在百科全书上翻查地名的时候有接触到这个国家的名字，之后在哪怕和龙威的旅行中他们也很少提到这个国名。 现在兵王赫稀提起来，他才想起这是龙威的国家。 “不会去吧，虽然确实有龙一起旅行很不错，但是他既然回家了，那就说明回家是更合适他的选择。” “既然你既不打算去清泽国，也不打算去西莱国，那么为什么要拒绝加入我的兵团？” 沈若对于兵王赫稀的想法表示不能理解： “世界上只剩这三个选项了吗？ 加入你的兵团我能做什么？ 之前你不知道我的实力，想要找个人族仆从，我反正知道你有病，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么控制起来比让我四处宣扬你的病情好，这点我可以理解。 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虽然可能打不过你，但是打你的团员应该不成问题，你招我进团图什么呢？ 图我能谋篡你的兵王之位？ 我又不想当兵王，那我进你的兵团不就得听你的安排去工作？ 但我现在还不想工作，我就想在大陆上长长见识，四处逛逛。” “如果进兵团不需要工作你会不会考虑？” “那问题就又绕回来了，你让我进兵团，又不需要我工作的话，你邀请我图什么呢？” 图什么，真是个难以回答的好问题。 因为确实如此，兵王赫稀也想知道自己图什么。 如果说是一开始因为人族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想要试探人族是什么想法，当然也确实存在一点对对方能从地缝出来的欣赏，那现在他知道了，他原来假设的可能都不对。 那他还邀请沈若进兵团，图什么呢？ 不过沈若没等他想清楚，又接着说话了： “其实你不图什么的话，我会觉得费解，会浪费很多时间去想这件事，这很无效。 但是如果你图什么，就一定会影响我的自由选择。 别的不说，至少进了兵团，要是我刚好遇到一个我想帮的哲哲，我帮还是不帮啊？” “你还要接着帮君哲跨越灵阶？”虽然说君哲能够成为灵阶是早晚的事，但是兵王赫稀可不希望马上就在哲哲的灵阶存在上再加一个名单。 “当然没有，我只是举例。” 沈若对于君哲这样的修炼狂哲敬谢不敏，要是去跟君哲讨论修炼问题，可能会讨论十天十夜都不会结束，而且搞不好君哲还会想跟他比试一下。 这种又累又不讨好还随时具有受伤风险的事情，沈若觉得自己但凡不是什么武痴、受虐狂，可能都不会去选择。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搞在一起的？”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奇怪，而且旁敲侧击的话似乎永远得不到结果，兵王赫稀最后还是直接问出来了。 “这个事情说来就很话长，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说这个？” 沈若不理解。 兵王赫稀从这一路走过来跟沈若聊了这些之后，大概也感受到了沈若和他说话的特色，主打一个直接。 只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都那么直接，还是只是跟他直接，没有参照样本不好判断。 不过既然这么直接的话，他也不如直接问问： “那什么情况下你会说？” 沈若想了想： “嗯……出去后让我看看你们赫稀族古代的东西长长见识？ 这个对你来说太简单了，之前我拜托你不要把地宫里我们合作的事情说出去，就麻烦你对我所有的事情都守口如瓶怎么样？” “是不是还要订血契啊！”兵王赫稀其实觉得沈若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要堵他一句。 “你不嫌麻烦的话我可以。” 怎么还变成他要迁就自己了呢！ 不过沈若下一句是兵王赫稀完全想不到的： “但是我觉得不用，其实去掉兵王赫稀这个名头来看你，你其实还是个挺有原则、又还挺好的一个赫稀不是吗？” “哈？你确定你是在说我？” 兵王赫稀听到这样稀有的对自己的评价，整个赫稀都很不好。 沈若懒得把话再说一遍，按他心数的计数时间，这样要对于要回到地面来说，还是太慢了。 “是时候该加快一点速度了……”沈若自语了一句，随后问兵王赫稀，“你还能不能提速？” “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是保持匀速的话，现在就已经差不多在上*限了。” 好在沈若没有在他是个好赫稀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兵王赫稀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松了一口气。 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被对方看穿的感觉，这很不好。 沈若不论是不是灵阶，就他在地宫中的表现来看，要想杀死他，恐怕比对付天狐天雪还要费劲。 而且平心而论，兵王赫稀并不是很愿意去对沈若下这个杀手。 哪怕对方说话让他咬牙切齿的时候兵王赫稀也会在心里来一句“出去之后我一定要干掉这个嚣张的人族”这种话。 毕竟以结果论，沈若是在两次关键的时间点给了他帮助。 虽然没有这个帮助，兵王赫稀相信自己最后仍然不会死于幽暗亡灵的低语，即使没有拿到赫稀古代长老的遗物，他也还是会继续推进自己的目标。 但是不可否认，不会死于幽暗亡灵的低语是假设，会继续推进自己的目标虽然是必然，但是会有时间差。 不过沈若并不知道兵王赫稀一瞬间的心路历程，他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样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想我们两个都能离开这里，只有一种办法……你负重行走的话，能保持这个速度吗？” 兵王赫稀不懂沈若的想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过地图，计算过我们现在的速度，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继续往上，就算一路上我们都是边走边吃东西，不算其他时间，会差一个沙时到达地面。 如果你这就是匀速的极限，那你一定没有办法上去。 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在极限匀速的情况下提速，不会让你更快到达终点，除非你眼前就是终点。 如果现在你就提速，最终到达终点的时间只会比保持现状更慢。 但是我还可以比现在更快。” 沈若很直接的摆出了一个现实，意思也很分明，他现在提速，把兵王赫稀甩在身后，最终只会有一个存在能够离开这里的话，必定是他自己。 但是他却说有一种办法能让他们都离开这里。 兵王赫稀想起他拎着沈若下到不死谷底的经历，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以你的身材，那样拎我的话，不行的吧！” 兵王赫稀表示自己在谨慎地分析。 会卡在地上！ 而且沈若这是什么怪物，觉得能提速的同时，还能再负担一个他这样重量的赫稀吗？！ “你想什么呢？！”沈若惊诧，“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拎着你走？我不能背你吗？虽然需要你把腿好好收起来注意不要碰到地上影响我的速度。” 兵王赫稀松了一口气，要是让他被沈若这么拎着走出地宫，这恐怕是他一生之耻。 但是他这口气也没松太久，因为被背着也没有好太多！ 第83章 沈若总是很有本事。 他的最优解当然是丢下兵王赫稀自己潇洒地提速离开，所以兵王赫稀被他的提议噎得不上不下，但是要唯结果论，还得谢谢沈若。 而且沈若还表示： “我是有很认真地考虑过你的面子问题，毕竟出口应该都是你们的人，后半段就交给你背我好了。” 不得不说，这个考虑其实除了面子问题之外，最核心的部分在于解决了兵王赫稀的信任问题。 因为如果是他先背着沈若走一段，那么按照沈若的说法，他还可以加速的情况下，后半段在沈若体力养精蓄锐之后，他要甩掉兵王赫稀可就更容易了。 甚至那样兵王赫稀会有阴谋论，认为沈若所说的时间计算是不是一个陷阱，为的就是省下一段时间的力气，把他困在赫尔特大地宫里，从而变成邪恶生物。 但是现在沈若把后半段交给他，等于是把活下来的最终选择权交到了兵王赫稀的手里。 第88章 兵王赫稀自认为易地而处，自己没有办法做到，所以虽然被人族背着这件事让他想想就有点恼羞成怒，却也不得不对沈若作出的决定有点动容。 而沈若所说的不够时间出去是否真实，必须要到了地面之上，才能最终确认。 兵王赫稀并不会像沈若那样进行精准的心数，在赫尔特大地宫这样的地下世界，在枯燥的道路和殿厅之间重复行走，对时间的概念本来就会变得模糊。 见兵王赫稀一直不说话，沈若催促起来： “你考虑得怎么样？我这个方案已经很为你考虑了！ 这还是考虑到没有你的话，我也不可能拿到那把剑我才提出来的，你要是还想不清楚，我可就要自己走了。” 兵王赫稀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沈若已经停下来做了个要背他的姿势： “是不是真的，出去之后你不会算时间吗？” 兵王赫稀也知道，在这种时候，什么面子问题、姿势舒适不舒适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最终，他接受了沈若的提议，趴到了沈若的背上。 “你好重。”沈若抱怨了一句，然后提起一口真气，运用起了古代武学中的身法轻云八步。 说是八步，这指的是在对战之中八种步法的组合，实际上用于赶路的话，只需要用其中一种就足够了。 配合对时觉的调整，沈若背着兵王赫稀就好像出膛的子弹，在赫尔特大地宫急速穿行。 在适应了身型带来的不舒适之后，兵王赫稀居然睡着了。 奇耻大辱。 兵王赫稀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在沈若的背上睡了一觉。 什么有病之类的事情杀伤力还是太弱了。 他甚至都已经没办法再去纠结什么他一个大陆上赫赫有名的灵阶存在，居然在身高才到他的肩膀的一个瘦弱人族背上睡着这件事了。 再想下去，要杀沈若的理由太多，要放过沈若的理由也太多。 沈若不希望在地宫里的事被其他存在知道，难道他兵王赫稀就会想？ 沈若把兵王赫稀放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舒展了一下身体后说道：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比起沈若背兵王赫稀，兵王赫稀背起沈若那是不要太轻松。 沈若已经充分让兵王赫稀认识到了直接拎着人走这件事非常不可取。 和兵王赫稀不一样，沈若根本没有什么会觉得奇耻大辱的心理障碍，兵王赫稀听着他的呼吸声都能知道这人族睡得香得很！ 不要看沈若好像完全无视兵王赫稀的隐性存在的威胁，这个事情其实沈若也是有计算的。 兵王赫稀看起来不过是人族二十多岁的外表，不论他实际年龄怎么样，在赫稀中的岁数，一定不算大。 在沈若来到尘沙大陆之前，兵王赫稀就已经是成名有一段时间的灵阶赫稀了。 这件事联系兵王赫稀之前的症状，沈若不难猜到一些可能性。 不论兵王赫稀现在为什么看起来已经不再受到夜里症状的困扰，但是那是现在。 至少直到沈若离开不死谷的时候，兵王赫稀还是在这种困扰之中的。 无论怎么看，兵王赫稀这种状况，大概都还来不及成为一代枭雄。 但是时运却把他推到了这个位置上。 虽然兵王赫稀的灵阶实力和这个位置匹配，并且这个世界的个人实力或许会对战局或者势力的发展占据有更重大的作用，但是就沈若的观察，即便是灵阶，拥有的战力要换算成热武器要怎么算呢？ 威力肯定不止狙击枪或者机关枪，毕竟他们不需要换弹匝而且拥有更丰富的模式。 但是原子弹？ 原子弹的主要杀伤力除了爆炸威力还有核污染。 在母星地球早在几千年前就被永久禁止了。 至少尘沙大陆上的种族天赋能力没有什么核污染的效果。 当然如果是自爆式的绝命一击，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的杀伤力，沈若却也不好判断。 后来的对撞湮灭行星集束武器？ 显然不可能达到。 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转换能量、相互侵蚀湮灭的灵阶层面的战斗方式，原理上确实和这种毁灭性的武器很像。 所以，兵王赫稀更像是手握着一个核武器的幼帝——这个形容虽然不准确，但是他的个性肯定还没有长成为曹操那样的枭雄。 手握这样的能力，创造枭雄的人设，准确来说是赫稀设，兵王赫稀当然不会没有所图。 或者应该说是赫稀族不会没有所图。 只不过要扮演一个违背自己本性的角色，最终是会成为那个角色，还是会成为沈若读过的历史上的那种悲剧人物，就无法预料了。 东方古代历史上就有石人一只眼的故事，后来这个故事的主角有个继承人叫韩林儿。 不过，以兵王赫稀的灵阶能力来说，韩林儿的结局大概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沈若照着书本的知识对兵王赫稀作出的判断是，对兵王赫稀这样的存在，给予他认可和信任就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只不过在处理上，他确实因为缺少实践，最终的表现虽然诚意是给足了，但是多了很多不必要的其他引发兵王负面情绪的内容作为随赠品。 结果就是在兵王赫稀的角度来说这个人族在故意让他不爽，但是在沈若的角度，他可是很不想与兵王赫稀为敌的！ 可以的话，沈若甚至希望能够跟兵王赫稀攀个交情。 远的不说，就说要是赫稀候选者要跟自己见生死的时候，好歹可以让兵王赫稀别出手啊！ 不求他给什么帮助，作壁上观沈若就谢谢他了。 最后，兵王赫稀并没有背着沈若走出地宫，而是在快到的时候把他丢了下来。 “背着你出去，会很影响我形象的。” 这是兵王赫稀给出的理由，沈若倒是都无所谓，反正已经休息够了，只要最后能按时离开赫尔特大地宫，他都没有意见。 正如兵王赫稀所说，他进入赫尔特大地宫的所在，是一个人族的驻地。 赫尔特大地宫的入口，在一条从天空中鸟瞰呈人字形的峡谷的尽头，和清泽国的峡谷不一样，这条峡谷很是荒芜，寸草不生。 沿着山壁，两侧凿建有洞窟，赫尔特大地宫的入口处，则是一排排简陋的屋舍。 兵王赫稀的同伴都在焦虑地等待着他的出现，看到他从地宫里出来，所有等待者都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有人上来很热情地跟兵王赫稀说话。 沈若跟在兵王赫稀后面走出来，其他等待者本来都没有太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是有一名赫稀显然是个例外。 之前离开不死谷的时候，有一名女赫稀——灵赫，负责出手拦下沈若和龙威，但是却没有成功。 她现在也在这里等兵王赫稀，看到兵王赫稀的时候，她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她就看到了兵王赫稀身后的沈若。 “人族，是你。” 灵赫的话让其他等待者一下都注意到了沈若。 沈若现在的视力还没有恢复，他完全是闭着眼睛用听觉辨认兵王赫稀的脚步声来完成一个跟随的动作，灵赫突然叫住他，他只能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转过头。 “有什么事吗？”沈若问。 兵王赫稀这时候也停下脚步看向了灵赫： “好了灵赫，这次能够成功回来，而且拿到古代长老的遗物很不容易，有什么问题，等休息过后再问。” 灵赫听到兵王赫稀这么说，也不再说话，不过兵王赫稀被她一提醒，想起了一件事： “你帮他找个人族医药师，他的眼睛有点问题。” 其实对于视力暂时恢复不了这件事，沈若对于尘沙大陆的医学是不是有用持怀疑态度。 而且他不用眼睛其实对生活的影响不大，除了暂时不能看百科全书之外。 但是如果作为病人，大概是有很多豁免权的，比如会被问这问那。 刚才那个女赫稀已经有疑问了不是吗？ 如果兵王赫稀愿意去头疼怎么回答女赫稀和其他人的问题，沈若是很乐得清闲的。 不得不说，和兵王赫稀打交道要比和君哲打交道愉快多了。 沈若这么想的时候，君哲还在清泽国的峡谷等他。 毕竟，他灵阶刚摸到了门槛，沈若推理的方法很有用，他还指望沈若出了大地宫之后，跟沈若一边切磋一边研究怎么继续提升自己，彻底把灵阶给跨过去呢！ 不过他注定只能等来失望，因为大地宫开启的时间结束了。 这一次大地宫封闭，不但和平时一样关上入口那个天然的门扉，还传来了轰隆隆的声响。 随后，所有的门扉附近都出现了范围很小的坍塌，只不过坍塌那些落石的位置，正好都封堵住了原来的天然门扉。 第89章 似乎是在告诉大陆的存在，以后赫尔特大地宫将永远成为历史。 第84章 这个人族聚落的生活环境相对来说比较简陋。 但是兵王赫稀似乎在这里的人缘很不错。 沾他的光，虽然生活条件不佳，但是在精神上的体验来说，在这里居住比君哲的宫殿要舒适百倍。 这里不同族群的医生好像治疗非创伤骨折的套路都差不多，大概会有一些种族专属的特色药剂，但是基本上就是喝瓶子里的液体和接受注射两种治疗方式。 当然也有可能是沈若接触的医药师还太少。 不过沈若的情况是用眼过度，其实更需要的是对眼睛附近的经络进行治疗。 不能的话，只能让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恢复。 当然，运行真气带出水焰莲花的水能量在眼睛周围的经脉中运行，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式，但是之前在赫尔特大地宫往外走的第一要务是赶路，所以沈若一直没有这么做。 现在被安排了一个需要养病的身份，他乐得接受治疗的同时，没事就自己打坐调息。 而这期间，兵王赫稀让自己兵团的人从外面带回了大量的猎物和菜品，准备要在这里置办露天宴席，庆祝古代赫稀的遗物重回赫稀一族。 周遭的气氛很是热闹，沈若几天下来，也对这个人族聚落有了一点了解。 毕竟他现在的人设是眼睛看不见但是和兵王赫稀一起从赫尔特大地宫里出来的人族，据说是被哲哲丢在大地宫里作为引诱邪恶生物的诱饵被带到大地宫里的。 兵王赫稀就连给他怎么来到这里安排的故事，都没有忘记往赫稀在尘沙大陆上的宿敌身上抹黑。 故事虽然和实际情况相差有点远，但是沈若得到了同族的深刻关切与同情。 甚至因为他眼睛不好不能出行，医生的女儿会每天专程过来陪他聊天。 据说是避免他不适应眼睛出问题以后的生活，以及怕他给闷出其他病来。 这种行为其实极大地影响了沈若的恢复速度。 毕竟，要和医生的女儿聊天，就不可能继续打坐运行真气。 虽然可以边聊天边持续周天运行，但是要想精准的将真气引导到眼睛周围的脉络，并且持续恢复，聊天就会导致一心两用。 沈若并不想对对方的好意那么不尊重。 所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也就在对方对他零碎的问题的回答里，逐渐拼出了这里的概貌。 在尘沙大陆生活的人族，绝大部分都已经迁移到不同的国家、中立地带去获得城镇带给他们的便利，毕竟人族曾经穴居的地带大多十分贫瘠。 但是有一群人，他们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居，并不是因为不想享受城镇带来的便利，他们也向往更好的生活，但是他们不愿意接受在这种生活中事实存在的不平等。 他们认为人族应该要争取到更多的尊重，要获得足够的话语权和决策权，而不是以被庇佑的身份，在大陆的不同国家仅作为工匠、机械师和服务业提供者的身份存在。 虽然人族中也有学者，但是他们并不能接触那些除了本来就由人族发明的领域以外、其他种族核心领域的知识，同时在国家、城镇发展的关键方向上，总是被排除在决策圈层之外。 所以人族中一些强大的战士、机械师还有工匠，重新回到他们穴居的故乡，在这里建立起自己的聚落。 当然，人族原本穴居的地方不止于此，但是这个地方有他独特的优势。 这里因为土地贫瘠，尘沙大陆上的国家如果要在这里确立国境线，那么还需要在这里建立专门的军事城镇，从而拉长补给线。 而这里无论什么物品的产出都不多，在这里建立专门的军事城镇是一件入不敷出的事。 所以，这里目前不属于任何国家，是一个三不管地带。 生活在这里的人族战士有不少会到附近的国家当雇佣兵，完成一些雇佣任务。 在这里生活的，还有知名的盗贼团，君哲就曾经考虑过沈若有没有是这个盗贼团成员的可能性。 无论战士或者盗贼团，他们从外面带回金钱还有物资，这里还有大陆上非常优秀的机械师和工匠。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人族的聚落被经营得有声有色。 沈若看到的洞穴只是入口，实际上进入这些洞穴民居后，可以打开民居的后门，在门后，仿佛有着另一个世界。 这个绵延数百公里的岩石山脉里，遍布着通道和民居。 机械师和工匠通过不断挖掘探测，有发现流入山脉的暗河，开凿出了通道，并且建立起了山体内的大型水车，将暗河的水引入各家各户。 他们还发现，顺着地下河，可以漂流到位于山脉尽头处石精族国家的边境。 暗河的出口很是隐蔽，可以成为他们一条天然的通道。 至于兵王赫稀，和他们之间是合作关系。 其实兵王赫稀的雇佣兵团，就是他从稀水带出来的赫稀，又吸纳了大陆上的一些赫稀武斗派之后，跟人族的雇佣兵团合并而成的。 兵团的团长是兵王赫稀，而副团长则是人族战士。 双方之间是平等互利的合作关系，之所以让兵王赫稀当这个团长，是因为他是大陆上最年轻的灵阶存在，他们能够借助这种威势，更快地壮大兵团的声望。 兵王赫稀大概是觉得这里的人族，和现在的赫稀族，有某种特殊的共鸣吧。 沈若听着医生女儿给他介绍这里的情况，大概就能明白兵王赫稀为什么会选择和这里的人族合作。 表面上看，赫稀同样是一个强大的、拥有神赐天赋的种族，但是在尘沙大陆上，赫稀族没有任何一个支系，建立起自己的国家。 关于这一点，沈若在看很早之前研究地图并且核对百科全书的时候，已经确认过了。 人族是因为没有天赋，那么赫稀呢？ 有实力却始终没有能建立起自己的国家，他们心里的不平，比起人族，会不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还是只有兵王赫稀所在的那个支系在乎这种事，所以才导致赫稀族一直没有完成立国呢？ 不论如何，总之聚落因为兵王赫稀从赫尔特大地宫带回了古代赫稀族的东西，而充满了庆典的气氛。 有吟游诗人在弹着七弦咚琴唱着歌。 “人们总是传唱光明，却忽略了黑暗的可贵。 天上的星辰，如果没有黑夜的衬托，无法展露神的意志，星辰祭司们的星盘将晦暗无光。 啊，预言。 预言中的神圣的生于黑暗中的孩子，会取得汇聚力量的权杖。 伟大的国家终将建立，他的名字会永远在大陆上流传……” 食物的香味从窗外传来，医生的女儿趴在窗户上喊： “哇！是古吉拉！” “古吉拉是什么？”沈若好奇。 “咦，你连古吉拉都不知道？你真是个怪人。”医生的女儿从窗口把身体缩回到房间里，“是大蒸汽炉，要好几个人才能合围过来的蒸汽炉，汤会从它侧面的口流出来，我们会临时搭建一条金属火龙，边上再砌上砖，沿着金属火龙坐着，每个人都能喝到新鲜的热汤。” “听起来很棒。” “明天你可以跟我一起下去吃饭喝汤，他们连古吉拉都搭起来了，饭菜一定很丰盛！” 所有人都相信了兵王赫稀的说辞，除了和他一起从稀水走出来的同伴外。 灵赫是一个很好的负责去问兵王赫稀的选择。 “从哲哲那里遇到，为了制止哲哲们不人道的行为把他带回来……这种鬼话你信吗？”灵赫问兵王赫稀。 其实某种意义上说，兵王赫稀编造出来的理由还挺接近事实。 他虽然不知道沈若为什么会跟君哲聊起灵阶的问题，而且似乎是沈若在给君哲启发和引导，但是事实是沈若在君哲那里的情形就很难定义。 大概宫殿官、卫兵、纹哲、君哲，每个哲哲的想法都不太一样。 水焰莲花的转化道具？ 身份可疑的人族？ 阶下囚？ 大概都是。 沈若自己给自己的定义是临时工，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可以脱身，但直到在大地宫里君哲发现这一点之前，恐怕其他哲哲都不这么想。 但是灵赫的质疑也没问题，因为从兵王赫稀的角度来看，沈若在君哲那里的待遇，还是挺受礼遇的。 这就是信息差，不过眼下灵赫来追问兵王赫稀，兵王赫稀倒也没再坚持自己那一套说辞，而是换了个姿势靠在墙上，看着灵赫： “不然呢？我答应他不要把赫尔特大地宫底下的事说出去，你希望我言而无信？” 言而有信，这是未来赫稀族如果立国，一个君主应该要有的品质。 其实灵赫想说现在有所变通并不是不行，但是她却说不出口。 第90章 兵王赫稀的回答，其实也算是承认了自己所说的话不是事实。 那她总是可以猜的。 “我们是在地宫第五层到第六层的阶梯那里往回走的，你总不可能是在那之前遇到他。” 灵赫一边分析一边看兵王赫稀的神色。 “地宫第六层，就算是清泽国的哲哲，也没几个可以继续往前走的。 那个光明大魔导师？ 他还能离开清泽国圣殿那么久？ 修成高武的那个灵阶哲哲？ 这倒是有可能，但是他带着人族下去干什么？ 不嫌累赘？ 总不会是君哲吧？他灵阶了？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好了，够了。”兵王赫稀打断了灵赫的猜测，“猜下去是没什么用处的，我自己都没弄明白他怎么会那里。” “还有一种最让人难相信的可能。”灵赫说，“那就是他是个灵阶，如果是这样，那么他是一个不错的、在地宫下面能让你放心合作的对象。” “灵赫。”兵王赫稀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其实本来我们几个谁在我这个位置都是一样的，但只是因为我突破了灵阶。” 他这句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灵赫却读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终于停止了猜测和追问，然后离开了兵王赫稀的房间。 第85章 庆典当天热闹非凡，古吉拉从峡谷的尽头处摆起，火龙一直摆出了好几百米长，沿着火龙两边的是各种各样的菜品和主食。 赫稀族也有星灵祭司，他们在这天夜里展示了星灵祭司另外一种特殊的作用，在峡谷上空展示群星是如何闪耀的。 一个又一个带有特殊象征意义的立体星图从星盘中展现他们的身影，这个世界没有焰火，但是星图美丽而闪耀，和沈若看到过的焰火相比，多了神秘而悠远的气息。 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短时间内应该都无法随意地调整眼识。 立体星图在他眼中仍然是不太清晰的画面，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影响他欣赏这奇特的景象。 看到沈若看着峡谷上方出神，身边的少女用手肘顶了顶他的手臂： “怎么，你能看得到？” 沈若笑笑： “本来就没有瞎，只是看得不清楚而已。” 少女也在看着星图，天空中正绽放的是象征正向预言的大三角十字星图： “那可太遗憾啦！” 沈若倒不觉得： “人生总不会是十全十美的，不清晰也有一种朦胧美，而且会让人对它保持有一种憧憬。” “你的想法倒是挺浪漫、挺文艺的，不过和你的身板倒挺配！” 沈若看了周围一眼。 虽然景象还是有点模糊，但是人族战士们有的已经光着膀子开始唱歌喝那些和沈若所知道的酒差不多类型的尘沙大陆的特色饮料。 就姑且当它是酒吧！ 虽然这里这类型饮料每一款都有自己的名字。 在相继被龙族、魔族、幻族、哲哲族以及赫稀族鄙视过自己的身材之后，终于轮到人族了吗？ 沈若笑了一下，他本来对自己的身材可是很满意且自信，但是到了这里之后，得到的评价真是糟糕。 “嗯，是这样没错，所以我似乎应该当个学者。” 沈若没有去反驳少女的话，而是也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兵王赫稀在和他的人族副团长在边喝边商量着什么，他们的位置和沈若离得不算近，几名沈若在永恒之塔见过的赫稀族人在低声地交头接耳。 “那个人族在做什么？”说话的男赫稀名叫箴赫，他正在问灵赫，灵赫去问兵王赫稀的结果他们已经全都知道了。 “他眼睛不是有问题，能做什么？人族这个年纪不都是打算谈恋爱找对象？看他和蒂芙聊得挺高兴的，大概是想追求对方吧？”灵赫随意的回答，她知道这不是箴赫想听的答案。 “嘿，你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另一个赫稀拿着杯子跟灵赫碰了碰，“话说风赫就这么把他带回来丢在这里，是什么想法？” 风赫就是兵王赫稀，这个名字他在赫尔特大地宫做血契的时候就已经对沈若报过。 而说话并且和灵赫碰杯的男赫稀叫做戈赫，是他们这群伙伴里脑子最活络的一个。 他们这几个赫稀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所以对兵王赫稀也还是用原名进行称呼。 “风赫不肯说，我怎么知道。”灵赫往沈若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沈若正在抬头看着峡谷上方变幻的立体星图。 “就算想知道关于他的事，也得等他恢复正常了再说，不然我们就算是试探，他这种情况我们又能试探出多少。” 戈赫压低了声音。 这里到底是喜欢艰苦奋斗的人族聚落，就算是庆典，也还是很克制。 吃饱喝足，人们各自弹唱休息，没有都闹得很晚。 第二天一早，还有人需要出任务，有人需要去采集矿石，还有的需要做工艺活。 在这样贫瘠的地方生存，尽管开发出了广阔的岩中空间、地下水系，但是这里的产出和人们的努力只是可以让他们不贫穷，而食物——金钱在不毛之地是没有办法换取食物的。 所以，这里的人们也制作了大冰窖，因为这里的山岩之中温度本来就常年都偏低，通过特殊的方式让水在这里结冰之后，可以让冰常年不化。 不少适宜冷冻存放的食物就放置在这里，人们可以日常前来这里按照自己家里的人数份额领取食物。 建立冰窖、支付运回食物的费用、劳动力是这里人们共同承担的，这个冰窟是聚落的公产。 沈若在这里吃饭看病也是要花钱的，不过他的储物戒指里还有用水焰莲花的火能量换取的接近三万金币，他又吃得不多，所以开销不成问题。 他的眼睛现在已经恢复了七成，他已经可以看书并且去找兵王赫稀要求看看古代赫稀长老留下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让兵王赫稀不惜有可能被困在地宫也要去获取。 不过沈若并不着急去做这件事，他和一个正常的人族病人一样，每天按摩一下眼睛，走到峡谷里逛逛看看风景，不做任何过度使用眼睛的事。 这天他照例沿着山壁上凿出的羊肠小道宽度的台阶走到峡谷里，在那里买了一份早餐，正在吃早餐的时候，看到峡谷外来了一支队伍。 “嗯？这位是？” 沈若在眼睛看不清晰的时间里，清醒状态下，都会把对声音的敏锐程度改变得比他平常的习惯要略高一些，所以远远地，就听到了来自峡谷口的盘问。 “老凯病了，这是代替他的押货师，瓦里石。” 说话的应该是队里和峡谷负责盘问的人认识的人，声音听起来有一种奇特的质感。 盘问的人检查了一番，就把队伍放行进了峡谷。 这支队伍到了近前，他们卸货交接盘点的地方刚好离沈若不远，观察起来并不吃力，沈若也就随意地看了看这支队伍。 然后，他发现这支队伍的成员，是由他没有见过的种族构成的，不过，从外观上不难猜测，他们应该就是石精族。 石精这个种族沈若在来到尘沙大陆之后还是头一次遇到。 之所以知道有这个种族，还是因为君哲给他看的书册里有石精族国家的神圣遗物是一件任务物品的缘故。 石精族是一个超出了沈若所在的宇宙认知的种族。 在沈若所在的宇宙中，太空中游曳的智慧生命，本质上都是从母星地球上离开的人族后代。 尽管在尘沙大陆上遇到了不少各种类型的种族，但是这些种族从本质上还是“血肉之躯”，但是石精族不是。 石精族，顾名思义，就是岩石之中孕育出的天赋天赋种族。 他们天然就能使用土元素能力。 身为岩石结晶的石精族，死去后身体会化成非常美丽的宝石原石。 而根据出生地的不同，石精的肤色也各不相同，就好像宝石有不同颜色一样。 他们中有不少身体通透，而且没有温度，因此他们会用衣物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 因为石精死去的身体会变成美丽的宝石原石，为了珠宝原料，有一部分不法的猎人专门猎杀石精一族，因此石精一族的警惕性特别高，而且喜欢聚族群居，很少会到自己的聚居地外面的世界中去。 如果有，必定是这一族中非常强悍的战士。 在母星地球，会有岩石在地质作用下凝结成色彩斑澜、硬度不同、*透度不一的宝石。 这些宝石无一不是“石之精华”，但是和石精族这样诞生出灵智的石精对比，那些宝石确实不值一提。 石精族能够生出灵智，当然是精华中的精华，所以他们的身体，自然是上等宝石的外观。 他们其实可以变化自己身体的形状，可以变为球形、柱状体，但是为了让其他智慧种族识别出他们是石精，他们选择了拟态。 第91章 因此，这一队石精族的石精们不动的时候，就像是一尊尊宝石雕刻的等同于赫稀族身材的雕像，只不过雕像上被覆盖了层层衣料作为装饰。 从他们身上钢性的光芒折射来看，这些石精们的硬度一定不低。 他们其实并不靠五官来获得外界的信息，但同样是为了拟态，他们的脸上也模拟出了五官的模样，并且非常符合尘沙大陆上的审美。 他们运送的是大批的晶石和金属矿。 只听到负责点货的人族赞叹他们带来的货品： “不愧是石精的产出，品质真的太高了。” 石精中应该是负责的一位回道： “应该的，这次的货有三分之二是给你们的，另外三分之一，麻烦你们按照图纸帮忙加工，工费就从我们的货款里结。 五天之内希望你们能够把这些东西赶出来，我们约定了送达时间。” 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合作，负责清点的人族没有什么疑问，而是在对方的指导之下对货物进行了分类。 分类结束之后，一部分货品被直接拉进了山岩库房，另外一部分则原地不动。 不一会儿，有一批工匠过来，他们在原地看图纸、讨论、研究，然后各自把材料自行搬走。 他们都有各自的搬运器械，人族相当优秀的工匠和机械师都集中在这里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沈若只觉得大开眼界，只可惜现在不适合拿出百科全书来研究这些器械和材料的特点和原理。 石精族说了让工匠们五天之内把东西赶出来，他们自然不会马上就走。 不过，这些石精们的休息方式还真是让沈若大开眼界，他们直接靠着山壁站成一排，身体没有被衣物包裹的部分就和山壁连成了一体，看起来他们也完全不需要食物。 不过，他们中有一位没有参与到这样的休息之中。 一开始，沈若对他并没有太在意，接着，这名石精“偶遇”了赫稀族留在峡谷里的成员，然后向对方道了贺。 第86章 兵王赫稀从赫尔特大地宫带回古代赫稀长老遗物的事情，居然已经传到石精国中去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倒是很符合他一向营造出来的高调的赫稀设，如果不宣扬出去，秘宝就只是秘宝。 但是宣扬出去，兵王赫稀的名望会更上一层楼，因为八层，就是尘沙大陆所有存在到过的地宫的最深处。 君哲说的，有记录的最深处是七层，而赫稀族古代长老到达过八层，这显然是赫稀族原本不对外宣扬的秘密。 甚至有可能有一位古代长老在地宫深处变成了邪恶生物这件事，都是一个秘密。 只要他们不说，就没有人知道赫稀族在地宫深处遗失了他们的秘宝。 现在之所以可以说了，是因为秘宝已经被寻回了。 而寻回秘宝的赫稀兵王，不但到达了赫尔特大地宫的第八层，而且带着赫稀族的秘宝回到了外面的世界，这得是多么强悍的实力！ 如果要传颂的是兵王赫稀就是能够带领赫稀族建立自己国家的赫稀，这个传颂的力度，可比鱼腹藏书之类的手段要来的更强力。 因为母星地球上冷兵器时代的这种传颂，只是开启一段逐鹿的理由。 这些开启逐鹿的人，其实在最开始都是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而能被逼到悬崖边上的，往往并不是一个时代最强的具有割据实力的人物。 但是兵王赫稀这次从地宫出来，带着赫稀族古代长老的遗物，这是对他强大实力强而有力的注脚。 石精向兵王道贺，这本来也还挺好理解的，但是随后，他提到了两件任务物品，引起了沈若的警觉。 其中之一就是幽暗之晶。 这是沈若在君哲借他的书册上看到的十一件任务物品之一，据说是属于赫稀族的神圣遗物，这件任务物品被提起，本来也还属于合情合理的范围。 因为这名石精，是在道贺之后，提了一句： “该不会其实迈赫支系保存的幽暗之晶，其实并不在他们手里吧！” 迈赫支系，就是赫稀族现在负责保存幽暗之晶的支系。 沈若挺清楚赫稀族古代长老的遗物中，并没有什么任务物品。 因为他从跟赫稀古代长老遭遇、战斗，直到兵王赫稀收取所有对方的物品，并且和他离开赫尔特大地宫的全过程中，烙印都没有发生过感应。 在得到了赫稀否定的答案之后，石精和赫稀又聊了一段，聊到了现在正在千寂之原发生的事情。 “赫赫的千年祭典昨天刚刚举行，你听闻了吗？”石精和赫稀聊起。 “哦，有耳闻，不过我们没有太关注，因为赫赫族他们的花纹都已经发生了颜色的变化，实际上我们已经不太把他们和我们算作一个种族了。” 和石精聊天的赫稀回答他。 “但是我听说有一位之前在你们兵团的赫稀和他们一起同行来着，这次的祭典据说神明的意志没有现身，传闻是因为他们用于召唤神明意志的羽毛不是靠自己取得的缘故。” 羽毛确实不是靠他们取得的。 他们绑架了一条龙，然后威胁了一个人族去帮他们试探谷底缝隙的深浅。 但是没想到，那个人族一次性就把羽毛给取回来了。 石精估计更没想到的是，那个人族现在正因为对于石精这个种族非常感兴趣，所以在围观了他的同伴们怎么休息之后，又有意无意地尾随着他，听到了他们现在的对话。 虽然听起来是两个不同的传闻，是在给赫稀道贺和分享信息，但是特地提到两种不同的任务物品，尤其是幽暗之晶其实根本不在这里，对方却试探地发问，这让沈若有了一点怀疑。 这次的石精队伍，在峡谷外被盘问的时候，人族的盘查者是怎么问的？ 根据他的问话，可以知道石精的队伍里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存在，叫做瓦里石。 然后现在有一个石精，不和其他的石精一起挨着山壁睡觉，要偶遇赫稀聊任务物品的事情。 要想试探他，还是有点办法的。 沈若看了一下附近，觉得现在时机不是很适合。 他们挨着睡觉的那面山壁，上方就是沈若住着休养眼睛的地方。 只要石精回来休息，沈若倒是不愁没有机会。 石精族其实发声不靠声带，他们的声音就是从胸腔震动发出的，所以才会听起来有一种很特殊的质感。 沈若确认了剩下这个石精也站到了山壁边上，让自己的身体一部分与山壁相连。 这么说起来，其实没有衣物层层包裹的石精才是最强的石精，他们能够与山壁融合。 不过，他们可以变化出拟态，外形不确定的话，也有可能能和几千年前风靡一时的漫画形象超级英雄毒液那样随意改变身体形状？ 不过沈若倒是想多了，要是石精的变化能力这么强又随时能跟岩石融合，就简直是这片大陆上无敌的种族了，怎么还会有猎杀他们获取宝石的存在？ 总不可能灵阶那么闲，跑去当石精的宝石猎人。 石精的行动能力，受限程度，和他们的能力等级是正相关的。 而且这片大陆上，神曾经定下过种族平衡的法则，所以人族虽然弱小，但是整个族群也繁衍生息下来了，龙族虽然强大，却也不得不分化出一部分人龙族。 半夜，沈若改变了自己的耳识，他现在能够清晰地听到下方山壁上的声音。 他躺在床上，从耳钉里拿出了一片不死鸟的羽毛。 不意外地，他听到了下方传来的带着特殊质感的闷哼声。 虽然不大，但是暗含着某种痛楚。 沈若把不死鸟的羽毛收了起来。 他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的五感知觉调整得甚至比普通人还要不灵敏，然后快速地进入了梦乡。 无论谁现在开门进来，看到的都只是一个瘦弱的人族，毫无防备地睡在床上的景象而已。 石精候选者现在没有目标，兵王赫稀又不在峡谷里，估计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回来。 他可以怀疑幽暗之晶就在峡谷由留守在峡谷里的赫稀族保管着，但是就看他能不能耐得住性子，不在这里动手。 这里可是尘沙大陆上最强的雇佣兵团的驻地，虽然说只有兵王赫稀一个灵阶，但是兵团里人族有绝阶，还不少；赫稀族几乎都是绝阶和近灵阶。 而且，这名石精虽然怀疑幽暗之晶就在这里，但是他并不能确认。 沈若只是拿出了不死鸟羽毛又收回，任务物品的出现和消失都非常地突然，估计其中的事情就足够石精族的候选者思考上一段时间了。 沈若房间的窗户被打开，石精只看到了一个熟睡的人族。 石精是灵阶，能够感受到人族心跳的震动、呼吸的频率。 在现在这种他不需要作出其他反应，不需要战斗，以逸待劳的状况下，对方身体上因为装睡而引起的任何轻微的改变都能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第92章 他正在用这个方式沿着山壁搜寻可疑的、携带着任务物品的存在。 石精之核是石精国家所持有的一件神圣遗物，也是一件任务物品。 这件任务物品，石精国家的高级别的存在经过集体会议，同意在大灾变即将到来的时候交给他使用，但是前提是他能存活到那个时候。 他们不会主动把这件神圣遗物交给任何其他候选者。 石精国家能够给他的承诺就那么多，其他的帮助，倒是给了不少。 比如沈若在君哲那里看到的书册，他在石精国家那里就看到了差不多的东西，并且也从中分析出了有十一件非常难以取得的任务物品。 在他看来，这些任务物品的获得都过于困难，而且最难的地方在于你并不知道任务物品总数有多少、怎么去获得，也没有名称。 只有在烙印起反应的时候，才能知道有任务物品的名称被提到或者在附近。 不过神圣遗物中，任务物品就有十一件之多，可见任务物品很有可能都是神圣遗物。 在这种情况下，尽可能多的了解这个世界的古代祭典、神明的相关传说之类的内容，大概是获知神圣遗物名称最重要的渠道。 此外，在石精族候选者看来，跟随着石精族的商会前往大陆各地，也是一个比较好的推进任务的方式。 在尘沙大陆上，只有唯一一个国家是由石精族建立的，就是毗邻人族聚落的数百公里山岩的那一个石精族国家。 之所以能建立国家，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矿脉非常特别，出产大量的纯净度极高的宝石。 石精们就是从这些纯净度极高的矿脉之中开启灵智，可以说，这里就是石精们的“根”。 所以，石精们在这里组织起国家级别的防御，几乎是利于不败之地。 除了灵阶存在，没有什么其他可以直接威胁到这个国家里石精们的生存，而石精们中只需要有极个别达到灵阶存在，他们就能抵御住其他灵阶——只要这些灵阶们不联合起来的入侵。 而实际上，很多国家的灵阶，大部分时候并不是为了侵略其他国家而存在。 比如清泽国的光明大魔导师，他在清泽国的作用主要是研究高深的光魔法，指导高阶以上弟子，以及协助国家进行一些需要近灵阶及以上等级存在才能完成的事务。 灵阶对于无论哪个国家来说，都是非常稀缺的战略存在。 因此，虽然会有专门狩猎石精的石精狩猎者，但是这些存在也只能在石精们离开自己国家的时候，才有机会下手。 也正是因为石精们的特殊性，所以沈若之前在永恒之塔见过那么多种族，却没有见过石精。 第87章 灵阶的石精候选者运气并不算太好。 他虽然获知了不少关于任务物品的信息，但是却没有真正取得过任何一件任务物品。 更不要说对这些任务物品进行测试了。 有时候运气和实力就是非常有趣而莫名的错位，甚至人们想要的和运气也在莫名其妙的在错位。 有人想要收获爱情，但是偏偏他的天赋在于事业；有人想要得到金钱，但是偏偏他的才华与金钱无关。 沈若并不是很想去做这个该死的任务，他想在这个世界吃喝玩乐交朋友，但是任务偏偏整天跳到面前，该死的烙印简直是一个防划水系统。 这烙印导致他享受吃喝玩乐还有认识世界的兴趣爱好的快乐都打了折扣，交朋友也没办法完全做到毫无隐瞒。 而这位石精候选者可是非常想要推进自己的任务进度，想要尽快收集到尽可能多的任务物品，但是很可惜，至今都没有收获。 这让他抑郁非常，他已经很积极了，听说这次商会的队伍会先到达兵王赫稀所在的人族聚落，而最终目的地是千寂之原，他立刻就跟着商队出发，不惜成为商队中的押货师。 石精族出产的矿石在整个尘沙大陆都是首屈一指的，经由与他们合作的穴居人族聚落的锻造，能够得到级别从珍贵到传奇不等的器械或者兵器。 这一次他们要打造的物品以兵器为主，买主是千寂之原上的天狐。 在听到不死鸟的羽毛这个名称的时候，石精族的候选者身上的烙印起了反应，千寂之原上本来就有他想要的任务物品——天狐玉碎片，然后还增加了一件不死鸟的羽毛，他当然要随队出发。 没想到，才来到人族的聚落，他身上的烙印就起了反应。 能够成为候选者的存在，都是通过神遗留下来的法则在神各自创造的宇宙中选出来的佼佼者，对于可能性的计算，都不会差。 但是石精候选者和沈若之间有相当的信息差，因为沈若已经拿到了两件又五分之一件的任务物品，并且对于任务物品对候选者的影响，收纳到耳钉是否会被觉察进行过测试。 同时，他还能准确地知道大概任务物品能被感觉到需要多远的距离。 加上在永恒之塔广场上的经历，沈若能够推导出任务物品即便是放到特殊存在的体内，又或者储物空间，都无法屏蔽烙印的感应。 从守门徒那里获得的物品或者烙印，在这个世界的感应级别上应该是第一等的，他们之间可以互相屏蔽，但是其他这个世界上的事物，就不能做到。 要想让任务物品不被觉察，只有存放在守门徒所给的初始储物空间才可以，而守门徒给的初始储物空间是可以定制形状，这点沈若不确定有没有其他候选者和他一样有这种想法。 如果没有这种想法的候选者，会因为沈若选择的初始储物空间没有显示在选项中，而忽略了沈若身上存在有初始储物空间这件事，进而会受潜意识的影响，而无法注意到沈若的身份。 说起来他做这么多铺垫，就是为了在尘沙大陆上能够安心旅行不被打扰，能够不要总是被卷入到任务还有候选者之间的厮杀中去。 虽然把沈若到尘沙大陆之后的经历拿出来看，可能怎么样也和游山玩水研究各类草木虫鱼看起来关系不大，但是沈若的目标是真的非常朴实无华。 现在，石精族的候选者只不过看了沈若两息时间，就认定这个睡得毫无防备的人族和任务物品不可能有什么关系，他的身体在山壁表面游走，比壁虎更灵活，因为他的身体露出衣物表面的部分是自由地连在山壁表面上滑动的。 他从近到远地检查着这里的人族和赫稀族的住所，判断着任务物品可能的所在。 人族拥有任务物品的可能性是很低的，目前已知人族的手上都没有神圣遗物。 是盗贼团拿回来的东西，只是短暂拿出来了一瞬？ 这不是没有可能，因为盗贼团是会在整个尘沙大陆境内活动的组织。 说是盗贼团，实际上他们更多时候是去发掘遗迹，寻找遗迹中的宝物。 不过盗贼团拿到的东西，很快就会被送到永恒之塔进行拍卖，他们是不会把神圣遗物留在手里的。 石精族的候选者在山壁上行走并且看着一个个洞穴里的房间，考虑着可能性。 峡谷里还有一个个营地屋舍，那是赫稀族在峡谷里的居所。 或许，自己应该铤而走险，去袭击一个赫稀族试试。 石精族的候选者是灵阶，这里又四处都是岩石，他有着天然的优势，自信自己可以俘虏一个绝阶的赫稀族而不惊动任何人。 真正的难点在于他俘虏赫稀之后。 兵王赫稀不在峡谷里，这是绝佳的机会。 但是石精的外表无法遮掩，一旦动手，对方一定会认出他来。 如果获知不到信息，用他作为人质与兵王赫稀进行交涉，那么之后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整个石精族国家和人族聚落之间的关系。 他只要动手，那么这个被俘虏的赫稀他不能留下活口。 否则，他就不好再借用石精族国家的帮助，以及继续留在商会的队伍里了。 当然，如果遇到什么其他的变数，他还能做的一件事，就是出示他的候选者烙印。 这个烙印还有一个用途，它具有传说中神赋予的法理性，尘沙大陆上的存在可以选择支持或者不支持这个候选者，但是他们不能在对方展示烙印的时候去伤害对方。 展示烙印就如同展示神的意志，这是神指定的带领尘沙大陆免于大灾变的候选者之一，要想在烙印展示的情况下伤害一位候选者，只能由另一位候选者动手。 如果可以，石精族候选者并不想那么快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如果确实出现了不得已的变数的话，这是他最后的退路，而且他的行为也能得到解释。 但是赫稀族可以选择不把信息提供给他，并且不向他提供任何有关任务物品的帮助。 和兵王赫稀一起从稀水走出来组建雇佣兵团的赫稀总共有十五名，每次兵王赫稀出任务都不会自己行动，他们这个群体会根据自己的能力，选择每次适合任务的赫稀和兵王一起离开。 第93章 之前沈若在永恒之塔遇到的赫稀，比如灵赫，这次就没有和兵王赫稀一起离开人族聚落。 石精族候选者也了解过兵王赫稀的团队，并且来到这里之后他也观察并且和对方接触过。 在他看来，那个名叫箴赫的赫稀族人，是一个不错的下手对象。 和兵王赫稀一起从稀水出来组建兵团的赫稀，全部都达到了绝阶，有几个其实已经接近灵阶了，但是他们也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累积实力，绝阶之下，实力提升靠的就是能量的积累和不断的修炼。 这里的赫稀不止有稀水赫稀，还有一些其他赫稀的散兵，他们各有特长，适合组成小队完成各种雇佣任务。 箴赫是稀水赫稀中实力稍差的一个。 即便是绝阶，也有实力高下之分，而且实力并不一定体现为武力值，实力的评估是需要全方位衡量的。 比如有的绝阶，可能武力上不如高阶，但是他们一定有某个领域非常擅长，达到如火纯青、难以被取代的程度。 稀水族出来的赫稀对于武力值都是很重视的，箴赫也不例外，但是一个团队中，实力不可能都正好相当，箴赫就是其中武力值比较低的一个。 这是石精族候选者根据赫稀们在岩石地面上走动的微小变化而进行的判断。 石精族的灵阶能够从岩石读取共同接触一片岩石的存在的一些信息。 生命体天然会产生的微小震动，无论多么细微，只要和岩石接触，且这片岩石正在被石精族的灵阶所接触，就能被感受到。 感应过足够多的震动之后，就能通过这些震动的不同，来判断出震动的本体的实力。 当然，这并不是百分百准确，需要足够多的样本、信息，而且是一种经验判断，总会有存在比较特殊，无法被归入到大部分信息总结的经验中。 但是，特殊存在是少数，石精族的候选者在经过了这段时间在尘沙大陆上随商队活动的信息收集之后，对自己的判断也有一定的自信。 选择箴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是兵王赫稀一起从稀水中出来的成员。 石精族候选者想清楚了一切，只等商队从人族聚落离开，他就可以走回马枪动手。 现在动手还是太明显了，不过还有两天时间，他等得起。 他还可以借这两天的时间，多收集地形各方便的情报，并且得好好想想，怎么给兵王赫稀留书。 因为他其实并不能确定这里出现的任务物品究竟是什么。 赫稀族应该有候选者，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和兵王赫稀有过往来。 石精族候选者可不是什么都不做，他也有百科全书，在石精国的时候，他就已经询问清楚了尘沙大陆上都有哪些知名的灵阶强者，分属什么种族势力。 对于这些强者的消息，他都是格外关注。 因为在他看来，候选者来到尘沙大陆后，选择与自己同种族的存在合作，是最快能收集到任务物品信息的方式。 而同种族的强者，则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好处，就好像自己也选择落地点为石精族国家是一样的道理。 至于不想去收集任务物品的候选者……石精族候选者没想到还可以有这种可能性。 第88章 两天之后，人族工匠们交付出了一批非常精美的货物。 这批货物中，一共有十件是传奇等级的物品，二十五件史诗等级的物品，以及四十八件珍贵等级的物品。 绝大部分物品都是兵器，还有一部分虽然不是兵器，但是也和战争有关。 是一些具有群攻效果的借用元素力驱动的半自动机械。 赫赫族的千年祭典没有成功，但是似乎成功地挑起了天狐族内部的矛盾。 而赫赫族估计也陷入尴尬的境地，因为他们的祭典没有成功，在永恒之塔的任务也就无法被判定完成，如果他们想要拿回在永恒之塔的天狐玉碎片，就需要支付一笔不菲的违约金。 当然，比起违约金，赫赫们更在意的是祭典，但是现在祭典已经无法完成，这似乎是神明的意志在告知他们，他们无法成为千寂之原的主人一般。 这一切似乎正在应验天授诗中唱诵的句子，而且一向与赫赫不相往来的哲哲主导的神圣教廷，居然给不死谷发去了一封信函。 大意是希望他们开启“荆棘之门”，让神圣教廷的存在，去他们不死谷的裂谷底部一探究竟。 赫赫是赫稀身上花纹发生变化后的支系，尽管他们接受了显然不是创造自己的神明的意志，他们与哲哲之间天然的敌视却不会轻易就被抹平。 但是赫赫族的势力和神圣教廷相比十分微弱，想要靠荆棘之门拦住神圣教廷，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当然也可以选择据守，借由荆棘之门的力量，即便是神圣教廷，要攻下也要费上一番力气。 但只是要费相当的力气，不是攻不下。 赫赫族已经不是当年的赫赫族，他们与天狐在千年前的一战，也消耗很大。 而神圣教廷也不是天狐，他们无论是灵阶的数量还是整体的战力，都远胜天狐族。 赫赫族会怎么选择还不得而知，但是石精族候选者已经猜到，神圣教廷必定是为了那位哲哲候选者发出的信函。 因为随着赫赫族没有完成祭典这件事的传闻出现在尘沙大陆的不同角落，关于为什么祭典无法完成的猜测就会产生，而不死鸟的羽毛就会被提到。 石精族候选者能知道的事情，神圣教廷自然只会更早得到消息。 从势力范围看，哲哲族的这位候选者还真是占尽先机。 只不过石精族候选者可不会因为这样就放弃。 在商队离开了人族聚落之后，他变换了自己的拟态，不再以拟人的方式出现。 他们石精族虽然可以和岩石融合，但是在这样的岩石上，他们只能融合在表面，这里的岩石和他们的本质构造并不相同。 这就是为什么即使有岩石，石精族也不是无敌的，他并不能进入到山岩的内部。 衣物只是石精族为了让自己的拟态更好被接受而层层包裹上的，实际上，他们可以拟态出带衣物的样子，只是这样看起来就是身着衣物的宝石雕刻。 他们不使用其他种族的衣物之后，附着在岩石表面，看起来就像是岩石的表面出现了一大块质地不一样的，更通透的宝石。 灵阶的石精能够收起自己表面的宝石光芒，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朴素低调——像是宝石未经打磨的样子，但是即便是未经打磨的宝石，仍然会和普通岩石的表面不一样。 只是这样的话，他可以更容易潜回人族聚落而不被发现。 但是石精族候选者有一件东西，是无法轻易隐藏的，那就是他的储物戒指。 初始的储物物品他选择了戒指，这本来就是最常用的储物工具的类型。 既然带一件戒指也是带，他就干脆带了两个。 他把戒指团在自己的身体缝隙中间，附着在山岩的表面上，就着夜色潜进了这个山脉峡谷。 箴赫虽然是兵王赫稀的稀水同伴中实力最差的，但也是绝阶。 只不过境界的差距，让他在刚反应过来有存在入侵了他的房间的时候，一只从地面上出现的手，手臂被拉长到正常种族不会有的长度，捂住了他的嘴。 一支麻针注射到箴赫的体内，之后，他被包裹到了地面上，看起来像是被覆盖到了一块地面上的浮冰下面一样。 石精族候选者通过地面岩石传来的震动，准确地判断着周围所有巡夜值守者的位置和步幅，得以精准地绕开所有眼线，把箴赫带离了聚落。 他把一张纸条留在了箴赫的房间里。 兵王赫稀： 我是传说中的候选者，需要一件你们手上的东西，是神指定的，用于制止大灾变发生的特殊物品。 这种特殊物品不止一件，我要求不多，只想要其中任意一件，相信你能为我办到。 桌面上的通讯水晶可以和我联系，你可以听到你伙伴的声音，证明他平安无事。 石精族的候选者带着箴赫离开聚落之后的目标是回到石精族的国家，在那里，石精有着绝对的防御力，至于之后要怎么取得任务物品的同时并且撕票，他还在考虑之中。 因为首先，兵王赫稀得获知什么是任务物品，还得知道有哪些任务物品。 然后，还得要兵王赫稀的手头有这样东西，或者赌他足够在意自己的同伴，就算没有，也要去抢回来跟自己交换。 兵王赫稀出任务在短时间内应该是赶不回聚落的，这点石精候选者确认过。 在兵王赫稀找过来之前，他有时间做准备。 同时，值得关注的还有神圣教廷和赫赫交涉的结果。 第二天，箴赫房间里的纸条就被前来找他的赫稀发现了。 这件事很令赫稀族留在这个人族聚落中的赫稀感到震惊。 第94章 “现在怎么办？”灵赫看向他们中头脑最活络的戈赫，虽然他们也可以马上就通知兵王赫稀，但是等兵王赫稀回到这里，那估计只剩下跟对方谈判这一条路了。 石精有一点拿捏得还是很准确，对于一起从稀水出来的同伴，赫稀们是有感情的，兵王赫稀也不例外。 戈赫想了想： “通知风赫，然后，去找人族。” “人族？他们不也只有绝阶？能把箴赫不声不响的带走，这恐怕是……” 近灵阶都是太保守的估计。 “不是这里的人族，是那个人族！”戈赫提醒，“你们忘了，风赫可是在地下六层遇到他的！” 地下六层，非常有份量的四个字。 沈若在峡谷里被一名赫稀给拦住了。 “人族，我们有事情想拜托你。” 赫稀这样说着，把沈若带到了他们的营地。 事情其实很简短，他们介绍了自己之后，三言两语就把前因后果和沈若说清楚了。 在沈若看来，如果不是他知道这是石精族的候选者做的事，赫稀们完全就只是病急乱投医而已。 因为对方能掠走绝阶不被人发现，他们就认为对方应该是灵阶，想要追上对方考虑到实力差距，所以想要找一个有可能是灵阶的人来凑数。 实际上他们有追踪的方向吗？并没有。 那就算是尘沙大陆最强的存在在这里，没有方向也是没有用的。 不过这件事沈若猜这是他用不死鸟的羽毛惊动了石精族的候选者的结果，要帮忙也不是不行。 “你们有想到怎么追踪吗？”沈若问。 “嗯，从峡谷出去之后有三条路……”灵赫说。 沈若摇了摇头： “且不说有三条路了，就算是只有一条路，我们也很难追上他，因为境界有差距。 这只是第一点。 现在有三条路，我们追上他，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因为我们的人员会分散。 这是第二点。 给我地图。” 赫稀们拿出了地图，戈赫对沈若的观点有不同的看法： “境界差距导致追不上这点我不是很认可，因为我们可以有非常强力的通行工具。” 沈若看了看地图，从峡谷往石精族国家是一条路，他指了指地图问： “走这里到石精族国家要多长时间？” “三天吧？”灵赫不是很确定地回答，“你认为候选者是石精？” 沈若是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他却不能直接说这其中的关系，只能从理论出发： “峡谷里最近不是只有石精族来过吗？” 戈赫并不接受沈若的推论： “我们和石精族合作已经很久了，我不认为他们会牺牲这样长期的合作只为了获取一件东西，哪怕是神圣遗物。” 沈若没有去反驳他的话，因为戈赫说得也有道理，他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让戈赫怀疑自己，只是给出了自己的方案： “那就三条路都追一追吧，我选择前往石精族国家这条路。 其实我觉得要是水路你们有什么能够加速度的船只，能从石精族的国家那个出口上岸后，在他的去路上拦截更好。 他如果回到石精族国家，我认为你们大概就没办法救回自己伙伴的命了。” “为什么？”灵赫对沈若最后一句话很在意。 沈若想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因为你们本来不觉得他是石精，就像戈赫说的，他们不会牺牲长期合作只为了获取一件东西，所以这件事很有可能是那位候选人自己的想法和做法。 既然这样，他肯定不会希望牵扯到石精族。 一旦他进入石精族国家，你们能在石精国的地盘打赢一个灵阶的石精吗？ 就算兵王赫稀来了也不能吧？ 到时候你们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伙伴，只能接受他的条件。 他一定会设置很多前置条件，比如让你们把东西放到某个地方，然后再把你们的伙伴放在某个地方，最后以某种通信的方式取信你们进行交易，你们自然会在他取东西的时候去解救自己的同伴…… 但是这个过程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完全可以做到既拿到东西，又把你们的伙伴杀死。 因为他不但想要取得物品，而且并不想暴露身份，影响他们石精国商队跟你们的合作。 最好的结果，是提前追到他，让他放弃继续挟持你们的同伴，然后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 “你看起来很认定你想的就一定是对的，你太过自信了吧？人族？” 戈赫虽然是建议找来沈若的赫稀，但是对于沈若这种笃定地推断却很不认可。 对于戈赫的不认可，沈若只说了自己打算怎么做： “我的想法其实不重要。 反正都要兵分三路的，有加速度的船的话就兵分四路，那样我会选择坐船，你们谁和我一起走，要是你们对我的想法不认可，我也可以自己走。” 第89章 “我跟他一起去。”灵赫这句话是对着戈赫说的，“直觉。” 后面这两个字，就是解释她为什么选择和沈若一起走的原因。 稀水支系的赫稀们有他们专属的默契，有些话说得很简短彼此之间也能明白。 既然做出了决定，沈若和赫稀们就各自分头行动起来。 沈若跟着灵赫，去到山岩深处，已经有一位人族的船员等在一条不大的船上。 船头很尖，船身是用一种金属打造的，沈若看着这个船的构造，估计这是一种尘沙大陆上特有的轻量化金属。 因为在母星地球，地球上出产的金属可没有办法在这个构造的前提下以这个吃水深度漂浮在水面上。 灵赫不多说跳上船，沈若跟在她的身后也上了船，他们刚落脚，船就如同离弦的箭，在地下河中飞驰而出。 这速度真是非常刺激。 不过大半天时间，沈若和灵赫就已经到了石精国境内。 沈若把守门徒给他的斗篷又翻出来穿在身上，甚至还找了个布条把自己标志性的黑发给彻底包起来。 灵赫对于沈若穿这么一身很是不理解，不过她和沈若不是什么互相能问穿什么衣服的关系，她只是直觉自己跟着沈若走能够见到箴赫。 沈若拿出赫稀们给自己的地图，借着河流出口和山脉走向确定了一下方向之后，向着自己预期的方向走去。 “你为什么往这边走？”灵赫也没看懂沈若对路径的选择，这个地方其实没有路，完全是需要靠自己的身体能力来完成行走。 攀爬跳跃，如果是普通人，这条路是根本走不通的。 “直觉。”沈若用了灵赫给戈赫的理由，但是他是不是真的凭直觉，灵赫觉得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也判断不了。 她就这么跟着沈若又走了大半天，沈若终于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入夜时分了。 星辰在天空中开始微微闪耀，有一道透明的反射着细微星光的影子，在山岩上滑动。 仔细去分辨的话，会发现这个影子其实是一个人形，但是就像是一个与赫稀等大的模样的穿着衣服的人形宝石雕刻，这个宝石连衣服都雕琢上去了的样子。 因为像是上好的宝石，所以非常通透，在夜里，几乎看不出行迹。 但是他的腿非常长，这是为了方便把一名赫稀拎在身侧，他也不需要走路，两条腿连在岩石地面上，就好像是在冰上滑行一般疾驰着。 “放下你手中的赫稀！”一个石精特有的质感奇特的声音响起来，灵赫一惊，沈若刚才停下来的时候，又做了奇怪的事，他把脸也给蒙了起来，而且还把斗篷的兜帽给拉上了。 这个时候，石精的声音从沈若所在的位置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只有灵赫站在夜色中、星光下。 这个时候暗能量元素在粒子中的表现还没有让天色伸手不见五指，那个石精看到灵赫也是一惊。 这一惊，让他停下了脚步。 声音显然不是眼前的女赫稀发出的，难道对方已经根据自己留下的纸条就推理出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和石精族国家的其他石精联系上了？ 以兵王赫稀的能量，还有他们石精族国家和人族聚落长期合作的关系，如果对方推出自己的身份，那么让石精族国家的存在出面来调停还是很有可能的。 石精质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现在放了你手上的赫稀还来得及！ 兵王赫稀已经和我们联系了，只要你把赫稀先放了，他还会帮你找一件你要的东西！ 但是先放赫稀，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就要彻底无法挽回了！” 石精族的候选者迟疑了。 如果可以，他当然也不希望支持自己的国家和商会受到自己这个做法的影响。 第95章 因为那意味着之后他就要单打独斗，失去他们的支持。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要杀手上这个赫稀灭口的打算。 但是他没想到对方追来得那么快，甚至是在路上就拦截住了自己。 而且还带上了石精族国家的存在。 如果兵王赫稀愿意给他找一件任务物品……现在石精族国家已经知情，他的身份暴露，杀这个赫稀已经没有用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和兵王赫稀敌对，并且让石精族的国家或者商会为难。 但是他也听说过兵王赫稀的名声，对于会造成他们赫稀族雇佣兵团声誉受损的事，一向都睚眦必报。 如果他放了手中的赫稀，兵王赫稀不但不愿意给他任务物品，还要反手追杀他，他又该怎么应对？ 石精族国家应该还会给他庇佑，但是他的目的是要完成任务成为尘沙境的胜利者，而不是要靠庇佑得以在其中一个国家安然度过一段时间。 “我可以放了他，但是你要怎么保证兵王赫稀一定愿意把任务物品给我？” 石精族候选者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灵赫的眼睛。 灵赫还没说话，石精质感的声音就回答了石精族候选者： “他确实没有办法保证，因为他现在手里根本就没有，他也只能去找，只能看你的信任。 但是你现在要继续带着这个赫稀要挟赫稀兵王的话，你想过如果我们国家不欢迎你再进入，你带着他怎么行动？ 兵王赫稀愿意为你去做这件事，但是你怎么知道他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完成？ 你在这个过程中要带着这名赫稀四处流浪吗？ 你怎么带着？ 既要保证他的生存，又不能让他逃走，这可是一名绝阶的赫稀！” 其实有一个办法，就是血契。 石精可以挟持着箴赫直到兵王赫稀赶到这里和他定下血契。 但是石精并不知道血契的存在，因为他和沈若一样，并不是在尘沙大陆出生长大的，而是来自不同宇宙的神的法则选出来的候选者。 所以，沈若这番话，还真是让他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这时候灵赫却解下了自己的项链，举起来对石精族的候选者说道： “兵王赫稀不能保证，但是我会帮你留心，如果遇到你要的东西，我会把它的消息告诉你，如果能取得我会取得后交给你。 我的这条项链……” 石精族候选者拿出了百科全书。 他看到灵赫把项链举起来，当然知道她是想要拿项链来交换他手中的赫稀。 条目：黑魂项链 品类：神圣遗物 品质：神遗 能够封印一个幽暗森林中黑暗亡灵的特殊项链。 神圣遗物，在尘沙大陆上每一件都非常特别，而且意义非凡。 甚至可能不是每一件任务物品都是神圣遗物，神遗等级的物品也不一定是神圣遗物。 有一件神圣遗物在手里，未必不能用于交换任务物品。 石精族候选者知道，在很多存在的眼里，他手上的这名赫稀，价值应该都不如一件神圣遗物来得珍贵。 灵赫拿出这条项链，他也不得不动容。 而且，兵王赫稀是灵阶，自己抢夺他还有防守和带走项链的余地，但是眼前这个女赫稀，就这么直白地把自己身上的神圣遗物拿了出来，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可能杀了她夺宝。 “成交。”石精族候选者说道，“你把项链抛过来。” 灵赫把项链丢了过去。 这也是一个赌，但是对方真的没有必要继续带着箴赫，正如沈若所说，那是一个累赘。 他的身份已经被知道，杀死箴赫也已经没有意义，还不如把他还给赫稀。 石精族候选者把项链拿在手里，放下了箴赫： “有我想要东西的消息，就用我留给你们的水晶联系我。” 留下这句话，石精族候选者转身离开了。 不再挟持箴赫，他自然没有必要回到石精族国家，他还需要去寻找任务物品，眼下他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不死谷。 听说不死鸟的羽毛现在已经不在谷底，需要先到达谷底再进入谷底的裂缝才能获得。 由于缝隙的宽度不适合赫赫进入，他们又不舍得直接让自己的孩童去尝试，所以找了一个人族替他们去试探深浅。 没想到那个人族居然带回了不死鸟的羽毛，他们就用了这羽毛到千寂之原开启千年祭典。 据说这就是赫赫们千年祭典失败的原因。 在石精看来，难以进入的裂缝只要质地是岩石，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量身定制，只要能进入不死谷，他有信心一定能拿到不死鸟的羽毛。 确认石精族候选者走得没影了，沈若才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灵赫已经给了其他赫稀信息，他们正驾驶着飞车往这里赶。 箴赫生命体征还在，灵赫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检查——雇佣兵的生活都需要掌握一点基础的医疗知识，最后灵赫得出结论，箴赫只是昏过去了。 飞车根据灵赫的指引，在天亮之前飞到了灵赫和沈若的所在，落地并了解了一下箴赫的情况后，戈赫直接掏出一个瓶子往箴赫的脸上洒药水。 另外一名赫稀着掰开箴赫的嘴巴，把一个小瓶子里的液体对着他的嘴巴灌了进去。 手法极为粗暴，完全看不出他们是可以用神圣遗物把箴赫换回来的非常重视他的伙伴。 箴赫咳嗽了几声，猛地要跳起来挥动拳头就要打击入侵者，却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周围都是他熟悉的伙伴们。 “哈，我说是谁这么不长眼敢到我们营地闹事，入侵者解决了？”箴赫问。 然后他就发现伙伴们的神色都没有因为他的醒来而太轻松，戈赫猛地给了他的脑袋一掌： “你知道你这条狗命多贵吗？！灵赫拿黑魂项链把你换回来的！” 第90章 回去的路上，箴赫想要跟灵赫坐在一起。 按照他的说法，这是因为灵赫的黑魂项链因为他而质押出去了，这让他必须要代替黑魂项链和灵赫呆在一起，安慰灵赫受伤的心灵。 戈赫一脸鄙视，灵赫则是听得直皱眉，甚至抚了抚手臂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不过，在箴赫这一番肉麻的言论下，因为黑魂项链被质押出去而引起的愁云消散了不少，灵赫最后拍拍手说道： “别想了，拿不回来也没什么，神圣遗物毕竟也只是一件物品，再怎么贵重，也没办法和箴赫的生命比较。” 箴赫感动得痛哭流涕，没想到灵赫接着又说： “但是我暂时不想和睡觉都能被绑架的蠢货呆在一起，我怕他的愚蠢会传染。” 说完就上了一辆飞车，沈若正闭着眼睛坐在车上。 沈若很难不认为她是故意的。 这还是他来到尘沙大陆后第一次乘坐飞车，本来想好好体验的，灵赫要问什么怎么都等不到回聚落？ 飞车腾空而起，灵赫果然有话要说： “你真不简单啊，那种声音怎么发出来的？” 沈若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其实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因为这还是我第一次坐飞车。” 灵赫一愣，沈若这时候已经转头看向了窗外。 原来，坐飞车是……这种感觉。 他当然能做到很多事，甚至可以借助真气跳跃到很高的高度。 在他生活的时代，反重力装置已经被发明出来了，母星地球的人虽然不喜欢用，但是母星地球上也会备有一些。 方便人们体验和开发自己身体更多的潜能。 来看他的人，也会给他带一套让他玩，但是里面的能源不足以让他飞越大洋离开那座岛。 他生活的那座岛虽然不是很小，但是也不算很大。 用沈若的脚程，大概一个月就能绕岛屿一圈了。 他之前在尘沙大陆的飞行体验来自龙威，但是在龙的背上和在飞车里是不一样的。 但是，很快的，沈若发现，他有点晕飞车。 明明他不晕龙。 灵赫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给他递了一瓶药过去： “你怎么样？” 沈若把药水喝了，意识到自己的晕车可能是自己因为眼睛没有完全恢复而其他知觉过于敏锐导致的，把自己的感觉调整得比较迟缓之后，果然好了很多，于是向灵赫道谢： “还好，谢谢。” “很多人第一次坐飞车在窗子往下看就会有这种反应。”灵赫说，“可能和我聊聊能够好一点。” “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啊。”沈若说，“石精那种声音，要发出来不是特别困难，我家乡有一种口技艺人，能够发出很多类型的声音，知道原理练就行了。” 他说得轻巧简单，但是灵赫却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如果有这样的原理，理论上确实可以做到没有错，但是眼前这个人族才多大年纪？ 第96章 虽然这个年纪确实是人族体能的巅峰时期，但人族这个种族是很令人感到遗憾的种族，他们的巅峰期太短。 体能达到极限的时候往往经验不一定臻于完善，而经验臻于完善的时候，却已经岁月不饶人。 “你是怎么推断出他会是石精，而且会走那条路的？”灵赫对于沈若的笃定不理解。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个人族聚落最近只有石精来过，你们会因为跟石精合作、感情上不希望合作受影响而认为他不是石精，但本来就是石精的可能性最大。” 沈若的解释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其实眼前的人族最令灵赫迷惑的是为什么兵王赫稀会在赫尔特大地宫把他带回来，而且，兵王赫稀没有再提让他加入兵团的事。 灵赫心里想着这些，转而向沈若发出邀请： “之前我们邀请过你加入我们兵团，当时候你没有同意，现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相信现在大家对你加入这件事都会很接受的。” 她还是有一点带着自己的视角去想象沈若之前不愿意接受兵王赫稀邀请的原因。 毕竟那时候兵王赫稀提议的是让这个人族进到兵团做一些杂事，因为人族本来就有很多都在从事服务行业，这个人族看起来就是龙族仆从的样子。 现在看来，沈若显然不是龙族的仆从。 所以灵赫说的接受，是指兵团的赫稀们会真心吸纳沈若，把他当成是兵团里重要的角色对待。 在她看来，沈若没什么理由不接受，毕竟他看起来很喜欢在峡谷里人族聚落中生活的样子，听医生的女儿说，这个人族除了有时候说话有点奇怪之外，是一个脾气很不错，性情很温和的人。 既然喜欢和兵团合作的人族聚落，又两次都和他们的兵王赫稀在地底有合作，那么进入兵团显然是一位人族很好的选择。 他有这样的实力，必然也是希望人族能够在大陆上获得强而有力的话语权的吧？ 灵赫猜测着沈若的想法，不过沈若还是拒绝了： “加入兵团的事，我对兵王赫稀说得很清楚了，我并不想成为你们兵团的一员，我眼睛好了以后，我还是要继续去旅行的。” “在兵团也能到处去旅行的，你有这样的能力，不考虑建功立业吗？”灵赫不理解，那学习地图分析，还有修炼自己的目的在哪里？ “在兵团的旅行，叫做出任务，不是旅行。”沈若摇头，“我学这些，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旅行吗？” 聊到这里，灵赫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话题继续下去，倒是沈若另外起了一个话题： “你们一开始找我，不是为了拿你的项链去把箴赫换回来的吧？” 说到她的项链，灵赫苦笑了一下： “因为我发现并没有机会。地面都是岩石，对方等级又比我高，还挟持了箴赫，我……我不愿意拿箴赫的性命来做赌注。” 沈若想到了石精族候选者会查探任务物品为什么出现又消失的可能性，但是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兵行险着直接挟持一名赫稀，不过再一想，其实又不算意料之外。 因为有不少任务物品，要想取得别说是挟持人质、挟持赫稀了，就是发动战争也毫不稀奇。 当初赫赫们想要找个人族去试一下不死谷底缝隙的深浅，不也挟持了龙威吗？ 所以，在得知箴赫被挟持之后，沈若就改变了自己对候选者想法的思考方式。 沈若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残酷属性，比如天狐天雪一开始为了天狐玉甚至有玉石俱焚的打算。 所以他也在每一次战斗的时候，都会考虑要杀死对方和如果对方要杀死自己会有哪些方法和手段，但是即便如此，沈若却也会有自己思维惯性的盲区。 比如说，他会代入自己思考，认为石精族的候选者虽然并不会在意与赫稀为敌，但是现在这个时点要这么做为时尚早。 所以沈若认为石精族候选者更大的可能性是收集情报，先确认这次赫稀族从赫尔特大地宫获得了什么，这里居住的人族手中有什么神圣遗物，然后做好计划才动手。 但当得知箴赫被对方带走之后，沈若意识到，他所有的假设，都是建立在石精族候选者会在这个时间点不相与赫稀以及人族聚落为敌的前提。 而赫稀和这里的人族，并不知道石精族的商队中有候选者，也不认为石精族会这么做。 知道石精族候选者存在的，其实只有用了不死鸟羽毛的沈若而已。 只要他拿到任务物品之后杀死箴赫，石精族是可以改变自己外表的种族，他们选择看起来类人，这是他们的拟态。 不过沈若也注意到，由于他们是石精，所以身上会有宝石的特点，理论上，世界上没有两块一模一样的天然宝石。 石精族候选者虽然可以改变外表，但是他改变不了自己的石质类型以及自己部分天然的纹理。 但是沈若的眼睛偏偏在这个时候不是那么好用，没办法通过改变自己的眼识来记住对方。 不过，他记住了对方的声音，再见面时，如果对方说话，他应该能认出来。 沈若要辨认这些候选者，本意是想要离对方远一点，在得知箴赫被带走的事情之后，沈若意识到其实自己认为的不想要敌对的前提，是其他人知道石精族候选者就在商队里。 但其实这件事只有沈若一个人知道。 沈若意识到了自己想法上的遗漏之后，也就判断出石精必然是要回到石精族国家。 在那里，石精候选者有办法不让箴赫被找到，可以以逸待劳跟兵王赫稀谈判。 正如沈若模拟石精声音时说的那样，他带着箴赫行走在大陆上，还要跟兵王赫稀联络周旋，其实是一件非常影响他行动的事。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要是自己真的不小心行差走错，兵王赫稀发现了他的所在，要通过武力方式来解救箴赫，他也不惧。 因为在石精族国家和一位灵阶石精以武力解决问题，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对方看似鲁莽，其实也考虑了不暴露自己身份的解决方式以及暴露的话怎样自保。 这就是沈若选择要模拟石精的声音解决问题的原因。 让对方以为兵王赫稀已经与石精族国家联系上，这样他就没有了杀死箴赫的理由。 沈若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由自己拖一拖，然后让灵赫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兵王赫稀——因为如果没有这个前提，对方还是会有灭口之心。 只不过要灭的从只有箴赫，变成了箴赫、沈若、灵赫。 沈若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灵赫居然用自己的神圣遗物来交换箴赫。 第91章 沈若想到了怎么打消石精的灭口之心，也想到了自己怎么在眼识调整受限的情况下要怎样才能跟石精对抗好让灵赫能得到间隙去联系兵王赫稀，他甚至想好了台词。 “虽然刚才其他石精还不知道你做的事，但是现在他们真的知道了。” 这是沈若打算跟对方说的话，因为改变对方想法的核心就是石精族国家的存在是不是知道他所做的事，以及兵王赫稀知不知道是石精动的手。 结果事情的发展再一次和他的预料有所出入，虽然对他来说这个结果可能更好，因为他不需要暴露自己，无论是实力还是身形相貌。 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引起石精族候选者的注意。 但是这个结果是灵赫拿出了她的神圣遗物、黑魂项链来达成的。 沈若知道神圣遗物对于尘沙大陆的存在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种诚挚的伙伴情谊让沈若也很受触动，他的生命里大部分时间是非常孤独的，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但是看到这样的情谊，沈若也会由衷地感到羡慕。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拒绝灵赫对他发出的加入兵团的邀请。 毕竟，兵团的同伴在沈若阅读过的书籍中，让他总结，大概就是一种名为同事的关系，这种关系在东方的历史中，是一种在沈若看来充斥着十分奇特纠结又虚伪的联系。 当然，可能也并不都虚伪，毕竟也有真情实感的士为知己者死这种典故，但是这个知己者在上位的时候，士和知己之间的关系就并不平等。 箴赫和灵赫看起来不是简单的同僚，他们都是赫稀，沈若并不认为加入兵团，自己就能收获同样的待遇。 而且，他最想做的事，他的初心，始终是到更多的地方，见识更多自己没有见识过的事物。 如果旅途中能够有不错的旅伴，就更好了。 沈若并没有因为自己对灵赫情谊的感动而打算把自己多余的不死鸟羽毛交出来让她拿回自己的黑魂项链。 原因也很简单，赫稀们之间的情谊固然很真实，但是他们对其他人并不是这样。 就好比他们为了自己的候选者，也同样会默认允许赫赫让沈若去不死谷底部的裂缝，而且一开始就做好了沈若回不来的打算。 第97章 也就是说，他们为了赫稀候选者拿到任务物品，并不在意沈若的死活。 同样的，他们也不在意天狐天雪的死活，只不过天狐天雪的能耐比他们预计的要强，活下来了而已。 在赫尔特大地宫，其实兵王赫稀和沈若之间的血契也并不公平。 因为在君哲所知的历史记载中，那些存在们只到了第七层，显然是受限于大地宫的开启时间，还有一些运气。 每一次赫尔特大地宫开启之后，内部的通道都会发生变化，所以运气好的人，能更快遇到向下的通道，运气不好的人，则会走更多无效的道路。 很少有人就是为了看看里面有什么而一路向下的。 所以，很大程度上，能到第八层就已经非常极限了，兵王赫稀也是这么说的： 如果第九层还有通道，他就要独自返回了。 所以所谓的第九层的东西可以由沈若优先选择，本来就是一个不公平的选项，当然沈若到赫尔特大地宫本来目的也不在于宝物。 耳朵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告诉他能带他不走冤枉路，他想去看看，就去了。 他行事就是为了自己的兴趣爱好而已，沈若喜欢享受这种探索的过程，但是这不能改变他和兵王赫稀的血契是一个不平等的契约。 从兵王赫稀回到人族聚落后赫稀们兴高采烈甚至要举办庆典的反应来看，沈若知道，赫稀族古代长老身上的遗物，一定都是神圣遗物或者说象征意义不输于神圣遗物的物品。 加上兵王赫稀还拿了两个把土精给变没后的神遗级别的物品，这些沈若都没要。 所以他不会因为感动于灵赫与箴赫之间友情而拿出自己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取到的不死鸟羽毛来让灵赫去把黑魂项链取回来。 而且，贸然拿出不死鸟的羽毛，还会引起怀疑，虽然他们都知道沈若去了不死谷谷底的裂缝，但是赫赫们是查看过沈若身上的存储手环，认定他只带回了两根不死鸟羽毛的。 自掘坟墓来成全并不在乎他人性命的赫稀的诚挚情谊，那不是被感动，而是愚蠢。 也许以后会在乎他的命吧，但是那要付出很多。 赫稀和人族，在寿命、能力上都不对等，而且八个尘沙年之后，神的游戏结果并不可知。 回到人族聚落，沈若没有继续和灵赫交谈，而是回到了他的临时住所。 时间过得很快，在他眼睛完全恢复的时候，兵王赫稀据说是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沈若倒没有着急离开这个聚落。 第一是他和兵王赫稀约定过想看看他从赫尔特大地宫带出来的东西，第二是他对于这里的人族制造的机械还有锻造工艺很有兴趣，第三就是他想尝试看看能不能把母星地球上东方古代针灸用的针给做出来。 第三项其实很难，因为这里的机械和锻造，基本上都需要靠不止一位工匠合作通力完成。 在制作过程中，人们会有借助一些水力一类的外力，但是这里并没有发展出如同母星地球那样自动化的流水线。 虽然母星地球在流水线出现之前就有针灸医疗，但是那种针和后来现代化之后制造出来的针是不一样的。 古代的针灸刺穴用的针，由于金属的材料限制，如果太细，就会在扎进人体的时候造成折断，而要想不折断，用的针虽然也细，但是不是后来有了流水线之后，用的那种具有弹性的针。 那种毫针是就算弯折，也不会在行针的过程中断在身体里。 并不是每一种古典时代的技艺，都是在它被发明的时候就是巅峰。 有了更细的针，医生在行医的时候就不用担心病人对于针刺的恐惧，而且也不会留下针眼。 如果是要以尘沙大陆的工艺和金属，虽然沈若觉得有可能能做出真正的毫针，但是要想实现弯曲也不会折断，需要的研究时间就很长。 还有一点，就是那种弯曲而不折断的毫针，在后来的东方医学中，都是被当作一次性的消耗品，在车间里一次就能生产百万根的细针。 而就现在沈若能在尘沙大陆分配给造针的时间来看，要想做出来这样的毫针然后作为一次性的消耗品，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做那种古法毫针。 那种毫针所谓的不够细，参照的是后来流水线生产的那种极细的针。 古法毫针也很细，只不过相对后来的毫针，取针时会留下细微的针眼，而且刺痛感也会更强烈一些。 这类型的针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能置针时间太长。 不过好处在于可以重复使用。 而且沈若还有一点其他的想法。 比如在古代还有火针，在尘沙大陆用火元素晶石来作为持针端的镶嵌，有没有可能能产生自热针？ 但是元素晶石要发挥作用往往需要魔法阵激活，所有的晶石驱动的机械上，都需要打造出很繁琐的魔法阵，在魔法阵的节点镶嵌晶石，才能完成。 使用专用的手套？那太麻烦了，不但需要改良现有的手套，而且也会影响下针的稳定性。 虽然尘沙大陆上人族的手套已经有了相当成熟的发展，君哲之前给沈若的手环里也还有一副这样的手套。 还是先做一套普通的金属针随身携带吧，如果有这样一套针协助，如果再遇到水焰莲花类似的问题，总还是会多一个解决方案，可以通过身上特殊的穴孔，来帮助泄出过于霸道的能量。 而且有这个东西，还能够方便进行紧急医疗。 甚至可以顺便打少数粗长一点的针作为暗器。 不过不同的种族显然不可能都是人族那一套经络，甚*至石精族完全没有经络，所以穴道也不可能一样。 如果有经络，沈若倒是可以通过气息流动的规律来推断出对方的穴道，但是这也得对方配合才行。 而且如果掌握了其他种族的穴道，这简直相当于是了解了对方的弱点，毕竟刺穴可以治病，也可以杀人于无形。 兵王赫稀回到人族聚落，赫稀们聚在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会。 除了对这次的任务进行了简要的经过说明，重点主要是灵赫回顾箴赫遇到袭击后事情的全过程。沈若给了灵赫一个建议，就是让兵王赫稀尽快联系石精族国家的存在，让他们了解事情的经过，表示继续合作的诚意。 兵王赫稀居然没有坚持他一贯以来睚眦必报的赫稀设，远程就借用传讯水晶把这件事给做了。 当然，他之前了解的只是大概情况，当时候他们正在任务中，箴赫已经救回来了，黑魂项链重要，但是也不是说拿回来就能拿回来的。 因为着急并没有用，所以详细情况是回到人族聚落之后，才在简会上得以了解。 “他现在在做什么？”兵王赫稀听完了灵赫的描述后，问了一句。 “听说是在练习锻造，具体我也不清楚。”灵赫倒是有关注沈若在做什么，不过她没能理解沈若为什么要练习锻造。 “我有空去看看他都在做些什么。”兵王赫稀也想不出该怎么评价沈若的做事方式和出牌套路，“确实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人族。” 第92章 以这个世界的工艺，也可以在锻造中把东西做得很细，但是这个细是有极限的。 所以在结束了金属针的锻造之后，还需要打磨。 倒不至于“铁杵磨成针”，只不过是要把一根细针磨得更细而已。 然后再焊接上手持用的顶端。 此外，金属的选择花了沈若不少时间，因为要做这样的针，金属的延展性、弹性都要考虑。 要找到通过锻打和炼制后，细且折而不易断的金属。 好在这里本来就是人族最强的工匠所在的聚落，有各种各样的矿石样本可供选择。 如果龙威在这里吐火，效率会高很多，沈若有点遗憾的想。 而且龙火针，成品会是什么等级的品质？ 没有晶石和魔法阵的属性加成，针的作用对这里的存在来说也很鸡肋。 综合考虑下来大概会是珍贵？运气好一点史诗？沈若饶有兴致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段时间沈若接触的东西等级都太高，毕竟赫尔特地宫出产，值得被收集的都得是史诗以上。 不过他没有介意自己手上打磨的针到底是什么品质，最重要的还是要趁手、合用。 毕竟充满了高贵品质的赫尔特大地宫最底层，出来的剑居然是什么加成的没有的普通剑不是吗？ 其实说是普通剑也不准确。 在眼睛恢复之后，沈若有把这个东西和星灵宝石都用百科全书查了一下。 这把剑确实没有任何特殊用途，就作为武斗的剑来说，它是非常普通的。 如果沈若手持这把剑，和另一位剑技比他更高的剑客比武，那么这把剑根本不能让他扭转乾坤。 就好像历史上那些名剑，当然有削铁如泥的说法，但是再怎么削铁如泥，也不可能剑身吐火，或者是在火灾中喷水开路。 第98章 但是这把剑特殊的地方在于，它不但是一把没有等级的剑，还是一件真正的神圣遗物。 百科全书上是这么显示的： 条目：短剑 品类：神圣遗物 备注：没有等级 一把由不被尘沙大陆各种族所知、但是参与了创世的神随意打造出来的剑。 因为他没有其他的物品、意志留存在尘沙大陆上，所以掌管土元素的神明，将这把剑作为纪念品存放在了赫尔特大地宫最深处。 可以说，赫尔特大地宫就是因为掌管土元素的神明遗留有保存这把剑的意志，而产生的。 怎么说呢，确实如耳钉里的声音所说的那样，是一件纪念品。 一件不是任务物品的纪念品、神圣遗物。 至于星灵宝石，确实是尘沙大陆上传说只有三颗，由掌管光元素和暗元素的神明留下的神圣遗物。 沈若只是看了看百科全书的介绍，很快就把百科全书和东西都收回去了。 他的目标又不是埋头做任务，而是想要看不一样的世界。 只不过看这个世界附赠的危险太多，不得不想办法自保。 兵王赫稀过来找沈若的时候，他还在拿着挫条在一根一根地打磨手头上的针。 沈若还做了一个皮质的用来卷放这些针的套子。 虽然细针需要的量是最多的，但是不代表不需要一些粗一点的针。 只不过粗针在用针时要采用的是不留针的手法，和细针的功用以及治疗方式都有点不一样而已。 但看到兵王赫稀，沈若突然觉得，对于尘沙大陆上的其他种族来说，可能粗一点的针也未必不能留针。 毕竟毫针的“毫”是作用于人族的“毫”，对于其他种族，可能这个“毫”粗点儿也无所谓？ 要是能拿兵王赫稀来试试针就好了。 沈若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随即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开什么玩笑，尘沙大陆这些存在，都是些一言不合全武行、施法没有前摇的存在！ “你在干什么？”兵王赫稀沉声问。 他其实是对沈若在那里磨针这件事感到有点奇怪，如果只是需要针，直接买成品不就行了？ 而且，沈若要针干什么？ 兵王赫稀完全不能理解，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个人族是能协助他把等同于灵阶实力的邪恶生物都刺穿的存在，他倒觉得这种身量的人族，也就做点手艺活。 但是现在，让他想象沈若拿着针做手艺活？ 开什么玩笑？ 兵王赫稀把这种可怕的想法从自己的脑子里驱逐出去，却不知道其实沈若本人并不排斥做这种事。 用针线练习速度和准确度，这是修炼眼识和时觉的方法之一。 某件事情只适合某一类人做，这种刻板印象，其实是后天形成的。 虽然这可以让人在某一个方面专精，但是却不符合东方古典哲学的修炼思想。 在母星地球的东方，古代武学家想要成就武技的巅峰，要学的第一课不是马步，而是哲学。 哲学就好像一座山的顶峰，各行各业就好像一条条路，万事万物皆可入道，而道可以分化成万物。 先学哲学，就是先学那个一。 一生二，二生四。 四象出八卦，八卦推衍万象。 一而万，万而一。 听到兵王赫稀的问题，沈若也没停下手里的活，头也不抬的回答： “做针。” “……” 我当然知道你这是在做针啊！兵王赫稀心想，我问的是这个意思吗？我的意思是你做针来干什么！ 但是沈若就这么丝毫不带延伸意义地回答了，这个回答让兵王赫稀本来想好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一时间气氛在兵王赫稀单方面的感觉上非常尴尬。 之所以说是单方面，那是因为沈若正磨针磨得手速飞起，丝毫没有尴尬的自觉。 “咳……”兵王赫稀咳嗽了一声，他很少被无视得这么彻底，“你不是说要看看我们赫稀族的长老遗物吗？” 沈若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把手边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对啊，你带过来了？” 兵王赫稀摇头： “没有，但是可以带你去看。” 沈若来了精神，如果是这样，能看到的大概不止兵王赫稀从赫尔特大地宫带出来的东西，这个他有兴趣：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兵王赫稀说，“这些东西不好随意在不正式的场合拿出来，因为这里到底是人族的聚落，我们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到稀水，那里有我们崇信的掌管暗元素之神的神殿。” “你该不会想说，要把这些遗物带回到那里去陈列，再顺便让我参观一下吧？” 沈若把顺便和参观两个词咬了重音。 “嗯，是这样的没错，不是邀请你进我们兵团，而是到我们稀水那里做客——毕竟这些东西能够回到神殿，也有你的原因。”兵王赫稀的说辞倒是没有再引起沈若的不悦，“还有一件事。” “嗯，你说。” 只要不是为了让他帮忙武装押运，那就当是旅行也不错，因为百科全书里对赫稀族稀水支系的描述，也让沈若很好奇。 “在稀水不远处，有一个东方人族的遗迹，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怪，兵王赫稀不像是为了交朋友或者拉人进兵团而甚至投对方血缘所好的类型。 “哦？在哪儿呢？” 沈若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有兴趣的样子，当然他的演技不是很好，但是至少他是有这个表演的心，实际上他看起来有点兴奋的样子已经被兵王赫稀尽收眼底。 沈若提议： “我看看地图？” “在这里。” 兵王赫稀作为一名雇佣兵兵团的团长，地图那是随身携带的必备品。 沈若看着兵王赫稀手指所指的位置。 那个地方居然是稀水的源头。 两道横向山脉在地图上行走，然后收势处竟然形成了一处天然的关隘。 在关隘那里，人工修筑的高墙把左右两边本来对峙的天然山壁连在了一起。 关隘的一头，是稀水的源头从高耸连绵的山脉上落下，流向黑暗之森。 河流的另一侧就是稀水支系的聚落。 稀水聚落除了向着河的那一面之外，周围都是荒芜的、类似沈若所知的古代戈壁的地貌。 要想离开赫稀族的稀水支系的聚落，有三条路，一条就是从东方人族的遗迹离开，另一条则是要穿过那个古老而荒芜的类似戈壁的地方，路途非常遥远。 还有一条，这条路需要经过一个哲哲国家。 这个哲哲国家的地图形状犹如一只鸟，伸出的喙，挺进了稀水支系进出的要道。 沈若看着这个地图，似乎明白了什么。 东方有一本古典哲学的名著就是兵法，它本质上是一本论“兵道”的书籍。 尽管作者写作了这本书籍，但是他第一支持的并不是用兵，而是在于“庙”，也就是上位者“不战而屈人之兵”。 沈若生活的岛上有非常多可以供他学习知识的道具，包括能够模拟古代战争的沙盘，虽然现代已经用不着了，但是在沙盘上进行推衍，是理解“兵道”哲学的一种方式。 所以，现在看着这张地图上展现出来的形势，沈若就猜到了一些兵王赫稀的想法。 而且还对尘沙大陆历史上的过往有了一些猜想。 也不知道百科全书能不能显示出赫稀族的稀水支系历史，要是可以的话，沈若倒是想知道自己的猜想对还是不对。 “旅行路上有什么疑问也可以问我。”兵王赫稀这句话完全命中沈若的求知欲，不过他可不是没有条件的，“当然，我也会有一些问题，你就当作是朋友间的交流吧……你也可以叫我风赫。” 由于兵王赫稀一直以来对他赫稀设的坚持，沈若怀疑如果这是他所知的冒险类游戏，恐怕会弹出一条成就提醒： 恭喜您，获得成就：直呼兵王赫稀的姓名。 他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而有点好笑，然后就真的微微地笑了起来。 沈若有点天真但是一直因为肤色有点苍白而看起来略显冰冷的外表，因为发自内心的笑而发生了变化。 仿佛是在黑白的画布上画上了色彩，这一笑，让沈若整个人看起来都明亮多了。 第93章 虽然确定了要出发前往赫稀族的稀水支系所在，但是无论是兵王赫稀还是沈若都没有打算即刻动身。 沈若除了要把针打磨完，还再把各种机械制造的过程都看了一遍。 尘沙大陆的机械制造和锻造不一样，除了需要技艺，还需要想象力和丰富的物种知识。 就好像之前沈若见过的冷柜那样，他以为是古老的冰箱，实际上是一种借用生物冷力量的特殊制造冷冻效果的机械装置。 第99章 这些在沈若看来都非常有意思，所以他在研究这上面花费了不少时间，并且常常感叹于这个世界机械师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不过再怎么花时间，也不可能一直在人族聚落里停留，不久之后，沈若还是跟着兵王赫稀的队伍踏上了前往稀水支系的旅途。 前往稀水支系路途最大的麻烦是他们不可能取道那个楔进要道的哲哲国家，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更不可能走东方人族留下的遗迹——当然据说那里也并不是能轻易通过的。 所以，他们只剩一条路可以走，就是那一片一望无垠的、像是戈壁那样荒漠。 沈若认为那是很像戈壁的地貌，但是在尘沙大陆，这一篇荒漠区域有着它专属的名字，叫做暗之荒原。 据说，暗之荒原是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栖息在其中的荒漠，不过从来没有人在这片荒漠中见证过掌管暗元素之神留下的意志现身。 但是，史书和吟游诗却有一段关于掌管暗元素之神、古老东方人族遗迹湮灭的故事。 飞车不能穿越暗之荒原，据说飞鸟也不能穿越。 唯一能够通过飞行穿越那里的，只有灵阶的龙族。 而龙族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在飞行过程中肚子会饿。 稀水支系的飞车队停在离暗之荒原不远的镇子上，这是一个赫稀族的集镇。 这个集镇不属于任何国家，不远处是寒蛇族的聚居地。 寒蛇族群居在寒冷的山上，非常喜欢喝类似酒的饮料。 他们有着蛇的外观，但是将蛇身立起时，足有一人高。 在蛇身的两侧，长有触须状的手臂。 寒蛇族也是一个没有国家的种族，但是这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而是因为他们的生活习性。 他们生活的寒冷山脉上盛产尘沙大陆上的“金银”和“美玉”——一种尘沙大陆上的贵金属，沈若看到过，这不是母星地球上那种金银，这里将它们称之为金银，大概是共通语言系统的理解。 同样的，这里的美玉也不是母星地球中东方人偏爱的那种和田玉或者翡翠，而是一种佩戴之后能够有降温效果的石头。 这种石头有蓝色、紫色、浅粉色、浅绿色，是尘沙大陆上炎热地区少女和贵妇们非常喜爱的首饰原料。 沈若总觉得像寒蛇、魔族、幻族这样的种族，像是在尘沙大陆特有而不是在核的基础上建立起的八个宇宙中存在的种族。 原因也很简单，魔族据说历史上多用人族作为食物，他们的魔药文化也是以各种人族入药，如果在其他的宇宙中也存在魔族，那那个宇宙有人族吗？ 而魔族诞生于魔渊，那个地方在尘沙大陆上非常独一无二。 至于寒蛇族，据说那是因为他们的发源地是寒灵山脉，而他们也只生活在寒冷的山脉之中，这样的地理环境在其他宇宙中也有吗？而且会称之为寒灵山脉吗？ 至于幻族，他变化的能力需要有其他种族才有所参照，如果他生活的宇宙没有其他种族，那么他们这个能力的作用是什么？ 幻族非常神秘，大部分只生活在他们出生地所在的区域，并且繁衍非常困难。 当然这些只是沈若的猜测，更多时候只是一种看尘沙大陆的历史、种族介绍时漫无边界、自认为也并不成熟的想法。 他并没有认定事实就是如此，比如他之前认为赫稀和哲哲有可能是同一个神创造出来的种族，后来就从这个世界关于众神的历史传说的故事中得知自己的理解有一点偏差。 但是这样却佐证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沈若所在的星系只有人类一个智慧种族。 赫稀和哲哲又是来自不同的宇宙，也就是说，虽然赫稀和哲哲在尘沙大陆上被神的意志影响彼此之间存在天然的争斗，他们却并不在一个宇宙中共存。 那么他们的宇宙很可能也只有他们一个智慧种族。 沈若对于寒蛇、魔族、幻族有可能是神创造尘沙大陆的附属产物的推测也就是来源于这里。 沈若正在看着寒灵山脉出神，突然听到远处有一阵声响。 这个声音让周围的赫稀都如临大敌，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他们迅速散开，默契并且训练有素，只留下和他们没有过任何配合练习的沈若还在原地。 而兵王赫稀之前就先进入了集镇，据说是去和居住在集镇这个赫稀支系的族长打招呼去了。 一队独角兽哲哲骑兵出现在沈若的视野里。 为首的哲哲看到自己站在那里看起来似乎有点茫然的沈若，拉住了自己的独角兽，随后那队骑兵也都跟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喂，人族，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干什么？” 哲哲高傲而很不客气地问。 “大概是……散步？”沈若看了一眼左右，对于对方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很不理解。 就算先来后到，他也是先到的吧，怎么这条路还不能站着？ “等等，这是个东方人族！” 哲哲骑兵中有哲哲说。 这些哲哲骑兵有序的让自己的坐骑左右摆开，一个看起来三十四五的哲哲从其中骑着独角兽走了出来，刚才说话的应该就是他。 沈若从这些哲哲的衣着上判断，为首的哲哲应该是现在走出来的这一位的副官一类的角色，在对方走出来之后也把正中的位置让了出来。 “东方人族，先生，您是说，这有可能是兵王赫稀找来的人钥？” “人药？”沈若重复了一句，兵王赫稀要拿他炼药？那不至于，而且，兵王赫稀的病已经好了吧？ “人族，你对赫稀的阴险狡诈一无所知，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地位斐然的哲哲开口说话了。 “你们的不阴险狡诈就是背着我进行诋毁吗？”兵王赫稀人未到声先至，只见他骑着一头黑色的怪兽正在向这里走来。 沈若回头去看，兵王赫稀自己一个赫稀，背对着集镇，如果这是在母星地球，配上一个残阳如血的景色，倒是有种英雄自该一夫当关的即视感。 不过，在尘沙大陆上没有日月，兵王赫稀虽然是一个赫稀和一队哲哲对峙，但是沈若清楚，其他赫稀就埋伏在附近，而沈若自己所站的位置，莫名跟双方形成了一个三角的感觉。 自己实在不是应该作为“一方”出现在这里的！ 和沈若一样想法的还有哲哲： “人族，你到我们后方去，都说兵王赫稀的小队战强悍无匹，今天我们倒是想领教一下。” 兵王赫稀冷笑了一声： “想领教怕是假话，你们这是有备而来，神圣教廷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吧？怎么离哲，你想屠镇？” “赫稀虽然阴险狡诈为我所不齿，但是我们并没有打算要屠镇。”被兵王赫稀称作离哲的，正是哲哲骑兵中身份最高的那一位，“我们神圣教廷的存在，是为了维护神的意志，他们的存在也符合神的意志。” “那你们究竟想什么？”虽然兵王赫稀这么问，但是沈若觉得其实兵王赫稀是知道对方目的的。 “那就麻烦你把你身上的储物饰品交出来让我们看看，如果里面没有我们要的东西，我们就走，有的话，就请你交给我们。”离哲说。 这一幕沈若突然觉得有点熟悉，那就是似乎兵王赫稀在永恒之塔的广场上，也对天狐天雪做过类似的事情。 也就是说，这队骑兵中，可能有哲哲候选者！ 兵王赫稀突然把他握着拳头的手举起，比了一个二。 虽然看起来像是上古时代流行过的母星地球上各种拍照时常见的姿势，但是沈若知道兵王赫稀不会在这种时候做没有意义的事。 毫无预兆的，一道强光炸开在了兵王赫稀、沈若和哲哲骑兵的中间。 这一幕也有点熟悉，沈若在离开不死谷的时候，也用弹弓和光晶石做过类似的事，当时候赫稀们还不知道原理，现在不论他们知道不知道，他们不但做出了类似的效果，而且更亮、效果更惊人！ 沈若猜测这是他们找到人族工匠们研究做出了一种原理近似、类似炮弹一样的东西，只不过炸开的是光元素晶石。 又或者他们根本是把光元素晶石打碎后，又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凝聚起来，直到打出来的时候才再次散成粉末。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去研究他们怎么能够在沈若做了一次之后，就决定做出这种类似闪光弹效果的东西，而且沈若已经听见了兵王赫稀的声音： “快上来！”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准确跳上兵王赫稀的坐骑，恐怕放眼尘沙大陆也没有几个存在能够做到，但是兵王赫稀相信沈若可以。 相比于赫稀，沈若跳到兵王坐骑上的动作简直轻如鸿毛。 然而沈若感觉到自己才刚跳到坐骑上，这头坐骑就飞奔起来。 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在这样的白光中分辨方向的。 第100章 不过在母星地球的东方，有一个古老的成语叫做老马识途，这头坐骑的用处，大概也是如此。 第94章 白光过后，兵王赫稀和沈若早已经不在原地。 “现在怎么办？”那位沈若眼里的副官问。 “他把那个东方人族给带走了，这还不明显吗？他要打开东方人族遗址，重开那座关隘！” 离哲脸色阴沉，他们本来是兵分两队，一队前往不死谷，一队到这里来拦截兵王赫稀，兵王赫稀到达的时间他们都已经是算好的，也确实遇到对方了，结果呢？ 现在兵王赫稀那一队人马，想也知道已经进入了暗之荒原，那里的地形复杂，而且天然对暗元素能量有加持，对光元素能量有压制。 一增一减，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已然是不可能追击到对方了。 兵王赫稀乘坐的那头坐骑，就是专门行走在暗之荒原的唯一代步的坐骑。 这种坐骑哲哲们可没法弄到！ 如离哲所想，兵王赫稀一路马不停蹄已经进了暗之荒原，而小队的成员也都一人坐着一头坐骑等在那里。 “没想到突然来了哲哲，我们一人骑了一头呼噜出来，风赫去接你并且由箴赫射了一发光炮，没来得及给你带一头呼噜，看来你只能轮流跟我们同骑了。” 灵赫对沈若说。 沈若对来不及给他带坐骑这件事没什么意见，倒是这个坐骑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 他问了灵赫几个问题，发现这种名叫“呼噜”的坐骑，除了形态、奔跑速度之外，有些地方和母星地球上已经灭绝的一种生物——骆驼很相似。 这也是哲哲们没有往里追的原因，呼噜是赫稀们找附近集镇的赫稀准备的，兵王赫稀去打招呼就是要取这些呼噜。 结果卡在他进入集镇，其他赫稀在暗之荒原入口附近等的时候，哲哲的骑兵们到了。 他们要到这里的行踪不知道是被谁泄漏了，不过也不一定是泄漏，也有可能就有神圣教廷的探子在人族聚落外等着。 因为兵王赫稀只要把雇佣兵团的要务处理完了，必定会回一趟稀水，这是为了让神圣遗物回归到稀水的神殿，他到赫尔特大地宫取回神圣遗物，本来就是这个目的。 如果是哲哲候选者就在那队骑兵里，那么他显然还不知道无论任务物品是不是在储物饰品里，都能被烙印感应到这件事。 神圣教廷不是有三件任务物品吗？ 他难道都不拿来请其他哲哲协助他测试一下？ 沈若不由得有点困惑。 不过沈若也不可能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另一个问题他倒是可以问问： “你们为什么要回避？他们不是也就十个哲哲吗？” 那头箴赫笑了起来： “当然是要回避的，因为我们是没有办法替代的，对方除了那个离哲，可能还有个别其他重要的哲哲吧，但是大部分明显就是消耗品啊，更重要的是，那是神圣教廷。” 初见时的刻板印象，此时已经被层层剥开。 这些赫稀并没有像他们一开始展现出来的那样强势、蛮横。 虽然哲哲是他们骨子里被神的意志所定下的对手，他们可能都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但是对于需要回避神圣教廷这件事，他们显然并没有什么忿怼的心理。 这时候兵王赫稀又做了补充：“如果我是离哲，那么接下来从白树国出击，比起追进暗之荒原要好得多。 我们虽然能打赢他们，却不会无损，那个离哲是个灵阶，队伍里还有我没见过的哲哲，不知道深浅。 我们赢了之后，离哲还是想走就能走，我们能打退他，却杀不了他。 然后我们带着伤势进入暗之荒原，他们等到我们回到稀水之后再从白树国重新调集队伍从他们的要塞中过来找我们的麻烦，到时候我们就赢不了了。” 白树国，就是沈若在地图上看到国界宛如鸟形，喙直接深入到稀水通向外界唯一一条比较好离开的道路上的国家。 鸟喙的尖就是一座要塞，这座要塞是针对什么，可以说得上是一目了然。 “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按照你的说法，他们之前就有能力可以把你们这个支系给彻底从地图上抹去，为什么你们现在还安然无恙的生活在那里？”沈若问。 戈赫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当然是因为神圣教廷要装啊！ 稀水支系可是赫稀发源地，掌管暗元素之神庇佑的地方，他们供奉众神，是包括掌管暗元素之神的！ 当然，暗元素之神的法则庇佑随着暗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不在暗之荒原出现，已经失效了。 除非暗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归位，否则，哲哲之所以不渡过稀水这个源自遗留下来的法则庇佑之地，只是出于对神明遗留意志的尊重而已。 这次他们要是从白树国过来找我们的麻烦的话，估计也就是要东西，如果要杀，他们会杀风赫，然后‘宽宏大量’地放过我们啊！” “但是还是可以再退到别的地方，比如说我们现在所在的暗之荒原。” 沈若单纯从用兵的角度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行的。”灵赫说道，“稀水有暗之神殿，那是赫稀死也不会愿意让哲哲进入的地方。” “真糟糕，你们听起来就要背水一战了。”沈若评价。 “你是不是把你漏算了？”兵王赫稀笑了一声，“这场仗最大的变数在你身上不是吗？” “我可没有打算要帮忙啊！”沈若拒绝，现在自己回头还来得及吗？ 他只是一个想要了解地理历史风物还有各种材料、技艺的爱好者。 虽然哲哲要来剿灭兵王赫稀估计也不会派出多大阵仗，总不至于是打国战，毕竟怎么看，兵王赫稀这一次也不过带了十几个赫稀回来而已。 但是！ 卷入这种战斗怎么想都很麻烦啊！ “也许并不需要你帮忙战斗，怎么，你没有听过关于你们东方人族那个遗址的历史传说？”兵王赫稀开口，“而且神圣教廷虽然可以取道白树国，但他们不会来得那么快，因为幽暗森林、稀水，都是我们这个支系的天然屏障。” 沈若心想，他倒是想翻开百科全书看看关于这个东方人族遗址的介绍，这不是还没找到什么自己单独呆着的机会吗？ 这些赫稀可不是龙威那样一条不拘小节、有点心大的龙。 如果他们见过赫稀候选者的百科全书，自己就等于是直接宣告身份了，更别说灵赫就见过石精族的候选者拿出过百科全书。 见沈若好像在发呆，反正在暗之荒原行进是非常无聊的事，兵王赫稀也不介意聊聊稀水附近的东方人族遗址： “其实那个东方人族遗址，必须要有东方人族血脉的人族才能进入。” 暗之荒原的景色非常千篇一律，看得人很容易产生心理上的疲劳感。 而且重复的景观，最容易使人在其中迷失方向。 荒原中光线晦暗不明，没有日夜之分，比起尘沙大陆上正常的白天天色要暗，但是又不是完全没有光线。 据说赫稀在这种环境中使用魔法，能够获得神的赐福，因而比起在其他地方运用魔法要来得更为强力而有效。 人族是尘沙大陆上唯一没有天赋的种族，据说是由于创造人族的神没有给予人族赐福就已经逝去了，甚至连意志都没有给这片大陆留下。 所以，剩下的、留有意志在这片大陆的神，他们会庇佑人族使得这个种族血脉得以延续，不至于彻底灭绝。 在人族发展出大量的借助晶石运转的机械以及晶石兵器之前，历史上有过几次由神遗留的意志庇佑人族的大事件。 其中之一，就是现在稀水族赫稀边上这个人族遗址里发生过的事。 从地图上看就可以知道，这个地方其实是在不毛之地的边缘。 曾经的东方人族借助天然的山脉修造了关隘，又在关隘中种植作物，建造房屋。 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倒也没有什么种族会来打扰他们的发展，那时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在暗之荒原徘徊，东方人族也就建造了祭祀他的庙宇，为的是能获得神明遗留意志的庇佑。 今天在尘沙大陆上各种族生活的数量、分布地点，都和古代非常不同。 在古代，并没有白树国，稀水支系的赫稀很活跃，他们在稀水建立了城镇，一度非常繁荣。 这是因为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就在暗之荒原中，而在稀水支系的神殿中，有的赫稀可以不时地感应到神遗留下来的意志，与其进行对话。 变化发生在一个夜晚，魔族发现了这里的东方人族栖息地，这可是他们最喜爱的食物和药材。 他们布置周密，大量的魔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位的*，等稀水支系看到冲天火光时，一切为时已晚。 那个遗址中的东方人族不愿意成为魔族的药材和食物，他们以献祭自己的方式，在祭祀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庙宇中，请求掌管暗元素之神为他们复仇。 第101章 是的，不是庇佑，而是复仇。 他们要的不是从魔族的手下逃出生天活下来，而是要让这些魔族也统统死在这里。 只有血淋淋的对等交换，才能让以人族为食的魔族受到震慑。 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在尘沙大陆上的意志听到了东方人族的请求。 献祭自己的东方人族，获得了暗能量——他们变成了黑暗亡灵，亲自将所有进入遗址的魔族屠杀殆尽，就如同这些魔族屠戮他们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这些魔族并没有打算将他们赶尽杀绝，但是他们会做的事，这些东方人族完全能想象得到。 这些魔族会把他们圈养起来，变成药田、食材。 所以他们选择了最为决绝的方式。 自此之后，这座关隘变成了黑暗亡灵的居所，据说只有东方人族血脉的人，能够唤起他们一些记忆。 其他的存在只要进入这个地方，就会遭遇到黑暗亡灵无差别的精神攻击。 第95章 黑暗亡灵永久地盘踞在东方人族的遗址，而少数亡灵则顺着稀水穿过山脉，漂浮到幽暗森林中。 稀水因此被誉为“魂河”，从此有了关于稀水的传说。 这些黑暗亡灵给稀水带来了浓郁的暗能量，让稀水从源头到幽暗森林这一段都黑气腾腾。 尽管如此，漂浮在稀水中的黑暗亡灵也只是东方人族遗址中的一小部分，在稀水支系的传说中，是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在尘沙大陆上的意志，分成了许多碎片，融入到了这些亡灵之中。 从此，发源于稀水附近的赫稀族，再难以感受到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他们获得暗元素之力传承的形式，也变成了去往幽暗森林。 他们无法与庇佑自己的神明倾诉，因为这是创造他们、令他们无比崇敬的掌管暗元素的神明遗留的意志的选择。 “所以你是希望让我去试试看能不能给你开了第三条路？” 沈若其实在看地图的时候就有所猜测，虽然现在事情看起来和他的猜测有所出入——主要是和他自己有关的部分。 因为沈若并不知道这个人族遗址的进出还有专属血脉的条件。 他只是从地图上就看出了兵王赫稀的一部分野心。 假如赫稀需要建立一个国家，当然不一定需要取得这个人族遗址。 但是如果兵王赫稀需要建立一个赫稀族国家，那么这个人族遗址则是必取之地。 沈若看过百科全书，了解的是稀水、兵王赫稀在百科全书上的文字描述，对他们只有大致轮廓的认识。 而在现实中遇到兵王赫稀，又见过了与他合作的人族聚落、了解了与他一起从稀水离开的赫稀们之后，沈若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兵王赫稀要建立赫稀族国家，版图上必定会有如今的稀水支系。 但是离开稀水支系最便捷的路途已经被哲哲国家——白树国给封死了，就算他能够赢下战争，并且夺取进出口的关键要塞，也没有办法去覆灭整个白树国。 而暗之荒原疆域广阔，如果说过去有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在这里，那么沿着暗之荒原的边界线将暗之荒原、稀水支系、幽暗森林都纳入版图，也还可以一图。 因为神明遗留的意志能够给赫稀族以凝聚力，但神明遗留的意志不再回应他的子民，才是赫稀族不断外迁，分裂成不止一个支系的根源。 所以随着稀水支系的象征意义已经不再之后，兵王赫稀想要建立起一个能够让赫稀族愿意聚居的国家，打开交通要道是必须的要做的事。 否则他建立起的，只是一个贫瘠、被白树国扼住咽喉的，没有任何发展潜力的国家。 稀水支系怎么凋零的，这个国家就会怎么自然走向灭亡。 甚至不需要哲哲们再做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让我去做这件事的？”沈若问兵王赫稀，他并没有对兵王赫稀这样做有什么恶感，因为兵王赫稀作为尘沙大陆上的势力之一，有谋划才是正确的。 “这倒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想法。”兵王赫稀的回答多少还是出乎沈若意料的，“而且如果你帮我完成这件事，我们可以算作合作关系，为什么会是合作关系，等到了暗之神殿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我还以为你们会直接去那个遗址。”兵王赫稀的决策再一次让沈若意外，“不是说哲哲会利用你们死都不想让他们进入暗之神殿的想法，来逼迫你们和他们在神殿外决一死战吗？” “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你在神殿里谈，我们会在幽暗森林和稀水阻击哲哲，白树国的哲哲最高战力是近灵阶，所以哲哲们想来稀水，也得离哲带着神圣教廷的哲哲从白树国过来。我们还有时间。” 兵王赫稀的声音很笃定，好像这一幕已经在他的念头中已经演算过很多次一样。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具体事宜必须要到暗之神殿才能谈，但是沈若大概已经知道这大概又是和尘沙大陆的传统有关。 不过这也说明兵王赫稀非常有诚意，因为进入到暗之神殿，涉及到神遗留的意志，以沈若对于这个世界神的意志的压制性存在的理解来说，兵王赫稀接下来的话不会有谎言。 有可能之所以要在暗之神殿才能说，就是为了信任的建立。 毕竟他们之间或许有某种默契，甚至对对方的本性也存在着一定程度上他们自己也没有想过的信任，但是这种信任也只是存在于理论之上。 要想达成真正意义上的合作，这种纸上谈兵的默契、信任，都不足以成为基石。 毕竟，认真算起来，他们的初次见面，就是兵王赫稀在怀疑龙威身上携带有任务物品，之后是沈若取走了天狐玉碎片。 虽然兵王赫稀不知道是他做的，不过沈若觉得，现在兵王赫稀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和他说破而已。 再之后，兵王赫稀挟持了龙威，还给了龙威一刀，为的是让沈若给他们用命去试探裂谷缝隙的深浅。 从裂谷出来后，就是兵王赫稀邀请沈若进兵团，但是上演了一出关羽守华容道的默契突破与留人失败。 最后，他们在赫尔特大地宫遇到，短暂的合作，回来的路上还动过手——虽然是兵王赫稀单方面动的手。 现在又一起前往稀水和东方人族的遗址。 沈若并没有过想要和某股势力达成合作，获得对方支持的念头，但是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也不介意听听兵王赫稀的想法。 虽然在暗之荒原没有晨昏的概念，但是对于沈若这样不但具有时觉天赋并且可以心数时间的人来说，他是很清楚这些呼噜们驮着一行赫稀和他一个人走了多长时间，才进入到了稀水地界。 通过对地图距离，可选路径的心算，可以得知兵王赫稀没有说错，就算不去计算遇到阻击的时间，他们也会先于离哲到达稀水支系的聚落。 稀水支系现在还有赫稀居住的住所聚集在暗之神殿附近，外面的一圈过去的房屋已经沦为遗址。 因为长年没有赫稀居住活动，不少房屋已经被风蚀剥落，有一些呈半坍塌或者坍塌的状态。 但是暗之神殿却被维护得很好。 这是沈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与尘沙大陆上的信仰有关的建筑。 永恒之塔虽然是建立在神的秘法遗迹之上的建筑，但是它并不是神殿，在其中可以感受到空间变化的玄妙，却感受不到这里智慧种族对于神明的敬仰。 暗之神殿的大门两侧，矗立着两座巨大的石雕。 这两座石雕是两尊赫稀的形象，他们一名拿着权杖，另一名拿着剑，象征着赫稀族古代执掌生杀权柄的存在。 而赫稀族的最高存在，仅仅只是暗之神殿的守卫，他们对于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崇信可想而知。 神殿内外宛如两个世界，厚重的石块仿佛隔绝了时间与声音，进入神殿，就好像穿过时空隧道，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巨大的图腾柱立在暗之神殿的中央，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些花纹都会和赫稀族的赫稀们身上的纹样有所对应。 神殿是环状结构，环状的墙面的四个方向上各有一个凹槽，其中，权杖和剑的凹槽是空的。 权杖和剑，大门的巨大石雕所持的，就是权杖和剑。 另外两个凹槽里，放置的是一块圆形但不是镜子的物品，沈若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记住了它的样子。 另一个凹槽放的则是一块方形的物品，看起来和圆形物品的材质很相似。 看来，从古代赫稀族长老身上掉落的物品，就有剑和权杖无疑了。 沈若还注意到，兵王赫稀带着他进入暗之神殿的时候，其他赫稀都留在了神殿的外面。 也就是说，兵王赫稀除了要表达诚意、以示合作信任的基石之外，还不希望其他赫稀听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吗？ 第102章 正当沈若在揣摩兵王赫稀的意图的时候，兵王赫稀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了剑和权杖。 沈若虽然没有看百科全书，却也能想到，能让兵王赫稀这么重视的东西，必定是神圣遗物。 大概这些东西失落太久，可能连神圣教廷都不知道它们的名字，而赫稀族不希望自己的神圣遗物的信息流落在外，也有意隐瞒。 如今，它们不知道穿越了多少时间，终于回归到自己最初的位置。 剑和权杖被放回到它们专属的位置，整座神殿微微颤动，然后有金色的微光仿佛拂过这座神殿。 沈若感觉到这座神殿发生了一点变化，虽然这种变化是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但是变化确实存在。 做完这一切，兵王赫稀站在图腾柱前，用手变化手势在额头、前胸肩头各自顿了一顿，像是在对图腾柱用手语进行最虔诚的祈祷。 沈若站在原地，想着母星地球上那些他看着资料上不同年代被风蚀的古老遗迹。 那些巨石文明穿越时间，虽然失去色彩，虽然变得斑驳，仍然让人想要前往一探究竟。 而眼前这座神殿历久弥新，也许它从不败光阴的原因，是尘沙大陆上智慧生命对于神明不灭的虔诚信仰。 “这就是古代长老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剑与权杖。” 兵王赫稀看着墙壁上的权杖，缓缓地开始了他的陈述。 “我终将不需要权杖，当我成为恶龙的时候。 我必将成为恶龙，但是现在，我要先做一个屠龙者。 我眼中的龙是谁？ 是自认为执掌了神的权柄而自傲的神圣教廷，或者是认为光元素之神的子民才有资格代言神明的傲慢哲哲。 那么，接下来聊聊我们之间的事情吧，人族……神指定的候选者。” 第96章 沈若不喜欢谎言。 他会有所隐瞒，但是不会本能地去否定事实，制造谎言。 这算得上他的品质，也可以说是他的弱点。 但是兵王赫稀如果不愚蠢，那么沈若要让这些一连串的事情有一个合理的结论，他需要编造的不止是一个谎言。 他需要很多的谎言去掩盖这一切。 兵王赫稀没有让其他赫稀一起进到神殿里，说明他并不打算当着其他赫稀的面挑明沈若的身份。 所以最终沈若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而是选择了沉默。 但是他的沉默并不影响兵王赫稀。 兵王赫稀说这些也并不需要沈若的承认与回应，他只是接着说出了沈若在暗之荒原内心就已经猜到的那件事： “拿走天狐玉碎片的，是你吧？ 在那个时间节点，有那个能力做到、需要隐瞒身份，并且就在附近的，有且只有你。 所以，不死鸟的羽毛，你当然也拿到了。 像你这样的人族，如果不是外来的存在，那么你不会对于人族的处境置身事外，你一定会是之前那个聚落中的一员。” 留到没有旁听，且对于赫稀来说很是神圣的暗之神殿，才把推测用肯定的语气宣之于口，兵王赫稀并不打算揭开他的隐瞒，沈若想。 但是如果自己不合作，他会继续这种善意吗？ 兵王赫稀不会因为沈若的想法而停下自己的叙述，他还在说着自己要说的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寻求人族聚落的帮助，而且看起来并不希望自己的候选者身份被察觉，但是如果可以，你帮我重新开启那个东方人族的遗址，我的兵团可以为你暗中助力——候选者之间不会没有冲突，你会需要我的力量，不是吗？” 兵王赫稀认为自己的条件非常有诱惑力，沈若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实际上沈若也觉得，比起加入兵团的邀请，现在兵王赫稀给出的诚意和价码，都太过诱人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说清自己的情况，避免兵王赫稀产生误会。 因为兵王赫稀自己希望建立赫稀国家，和他一起离开稀水的那些绝阶赫稀也都以此为目标。 在尘沙大陆，神的意志是非常至高无上的事情，自己这样对神的安排感觉到是一种负担的事，可能在尘沙大陆生活的智慧种族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还是早做说明为好。 “你了解神的候选者要在这片大陆做什么吗？”沈若说，“又或者，我说我对神希望我做的事没有兴趣，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确实会奇怪，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没有兴趣，就可以不做的，我想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沈若不确定兵王赫稀对于收集任务物品的强制机制了解多少，但是不得不说，兵王赫稀很一语中的。 实际上，因为消极任务，沈若每天在特定时间多少都会感觉到烙印带来的疼痛，虽然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 沈若有时候也会感叹，自己这算不算在身体素质巅峰的状态下，感受风湿关节炎困扰的奇特典型。 不过也不一定不消极怠工就能免于疼痛，要知道，这些任务物品有不少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从接触到任务物品和能不能取得任务物品，有时候真的不是消极不消极进行任务就能改变的事。 就比如天狐玉，它就碎成了好几片，拿到一片只是能疼痛改善，不是豁免。 “说起来，你支持的是你们赫稀的候选者吧，和我合作不是会冲突吗？”沈若没有立即去接兵王赫稀抛过来的令他想起就只能感受到疼痛的话题，转而问起了兵王赫稀的态度。 之前不是为了帮助对方取得天狐玉，和天狐天雪差点你死我活吗？ 现在要给自己帮助，这会不会有点太精分了？ 沈若认为自己虽然对兵王赫稀了解得不够全面，但是兵王赫稀给他的感觉却不像是龙威父亲那样，是个会多头下注，还会弄出暗注那样的存在。 兵王赫稀看着沈若： “众神遗留的传说与意志，是让候选者展示代表他身份的印记，然后尘沙大陆的存在会因为那上面所遗留的神力而必须帮助他。 当然，我帮助自己同一种族的候选者，当然必须比帮助哲哲候选者的规格高不是吗？ 但是我和他认识时间并不长，我们并没有合作的基础，他需求我的帮助，但是我对他没有任何的需求。 我们的关系，是同族，是他向我展示了印记的关系。 你好像还没有向我展示你的印记吧，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明白吗？” “但是我对于神安排的命运不感兴趣，也并不想获得最终的许愿。”沈若没有回应兵王赫稀的目光，而是看向图腾柱，“我对认识世界、了解世界很有兴趣，但仅此而已。” “那你就更需要帮助了。”兵王赫稀相信沈若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补充道： “你和我是在赫尔特大地宫第六层遇到的，这件事足够让你的实力无法隐藏，而灵赫他们全都知道这件事。 你可以说你对神安排的命运不感兴趣，也不想去争取神许诺可以实现的愿望，但是其他的候选者不会这么想，他们也不认为你会这么想。 你想要跳脱这一切，但实际上靠你自己，你想要让自己的身份不被识破，就已经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 还有就是情报。 你为什么会遇到君哲我虽然没有过问，但是清泽国发生的事想要调查却很简单，在清泽国的事，你是不是吃了缺乏情报的亏？ 如果不是实力与运气，你是不是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如果有情报，你至少能回避一些风险极高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和我合作，可以获得一个相对安稳的，做你想做的事情的环境。” “但是现在，需要我先去把东方人族遗址给探索解决了，最好能顺手帮你把离哲也给收拾了对吗？” 沈若内心叹气，这么优厚的条件，怎么会不需要付出，并且没有代价？ 兵王赫稀笑了笑： “东方人族遗址是你本来就想去，只不过在这个时间点去，对我有利而已。 至于离哲，并不需要你帮我收拾。” 沈若只能感叹于兵王赫稀给出的条件： “你都已经说到好像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地步了，我还能拒绝吗？” 兵王赫稀回应他： “你不能，所以现在动身前往东方人族的遗址，就看你能不能带来一点惊喜了……离哲如果带着哲哲突破幽暗森林和稀水，那必定是冲着我的性命来的。” 沈若伸出手止住兵王赫稀试图发散情绪感染的言论。 这种话对于很多人来说很有效，但是因为沈若的经历特殊，所以他完全不受打动，而是准确地找到对方话语中最大的问题： “我们都知道，你的性命并不由我在东方人族遗址的作为所决定。” 兵王赫稀显然也并没有非得要打动沈若让他变得和自己稀水支系的战友们一样，成为出生入死的兄弟。 第103章 当然，他是希望感化并且让沈若名义上自由但是实际上加入自己阵营的。 沈若对于兵王赫稀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沈若并不出示自己的候选者印记。 候选者印记其实是一种来自神的意志的压制，是用以确保候选者在合作关系中的主导权，但是沈若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却始终没有出示自己的证明。 是真的对神许诺的报偿毫不动心吗？ 兵王赫稀也看不准。 东方人族的遗址是就着两道山脉中间没有相连的部分修造而成，两边的城墙都是贴合着山壁的走势修建，最终让城墙和两道山脉连在了一起。 两侧与山脉高处等高的城墙中间，就是古代东方人族生活过的地方。 城墙中间有一道巨大的门扉，据说是由机械驱动，需要在遗址内部才能打开。 随着这里被黑暗亡灵所占据盘旋，整个东方人族遗址，包括城墙，都成为了魔法的禁地。 所有的魔法在这里都无法应用自如。 同样，晶石器械也会失去它们的用途。 所以，要想进入这个遗址，只能通过体术，攀爬这绝壁一般的城墙或者使用沈若所知道的古代攻城用的云梯那样的东西。 但是尘沙大陆上的各个种族习惯了魔法的存在，即使是使用机械，也会借助晶石的力量。 加上按照兵王赫稀的说法，他其实是在箴赫的事情之后，才有了想要让沈若来开启这里的念头，所以像云梯那样的东西并没有办法在短时间之内，让稀水支系留守的数量有限的赫稀族来准备。 不过，要想依靠体术爬上这座城墙，对于沈若来说，也并不是难事。 虽然他并没有学过最适合这种情景的东方古代绝学“壁虎功”，但是他所掌握的轻身术只要应用得当，要想翻越城墙，也很简单。 沈若将真气运转到自己全身的经络之中，并将它集中于自己的双脚，在使用轻身术点踩如同飞檐走壁般向上行走。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沈若的身法看起来非常轻盈，但实际上他每一脚都在绝壁上踢出了一道浅浅的凹痕作为自己的着力点。 这就是步法中的“举重若轻”。 沈若是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遗址的，兵王赫稀留在稀水支系，用他的话来说，离哲就快要到了，而东方人族的遗址，沈若只能自己进入，除了给沈若远远地指路之外，他也没有办法给予更多的协助。 “他真的能重新开启那座关隘吗？”灵赫看着远处的东方人族遗址，“你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兵王赫稀说道： “所以我们不能完全寄希望于他让我们敬仰的神明的意志的碎片重新合一…… 最坏的打算，是离哲带着他的哲哲们进了我们的暗之神殿，确认有没有他需要的东西，但是不管会不会到那一步，不给离哲一点教训，他们神圣教廷真的就要自诩自己是众神的代言者了！” 第97章 古代生活于稀水源头的东方人族，沿着山壁修造了关隘城墙，又借用山脉中的石块搭建了房屋，大概是生活条件艰苦，这个遗址中的建筑没有什么等级之分。 遗址中还有沿着两侧山脉走到尽头的部分一路向上开凿的梯田，只是上面的作物早就已经变成只比梯田地面高出一点点的枯黄的痕迹。 风一吹，干裂的田地上甚至会被吹起沙化的尘土。 周围有浓郁的暗能量，不断聚拢又分开，还带着像是呜咽风声般的低语。 这就是黑暗亡灵？ 但是沈若并没有在这些低语中感觉到什么精神或者物理上的攻击，他对于自己独自一人走在这样一座荒废的孤独的关隘里也没有什么恐惧感。 他只是将一路上遍地散落的骸骨稍微收拾了一下，这些骨头暴露在风蚀之中天长日久，有很多都已经从边缘开始碎裂，只有一些比较大块的骨头还保留着它们的硬度和形状。 沈若就这样就着这个遗址的边缘慢慢一路走过去，看着地上或人族或魔族的残骸，试图在自己的脑海中还原那一个夜晚。 地上透着紫色的骸骨，是属于魔族的，而微微发黑的骸骨，则是属于东方人族的。 沈若最后在这个聚落中一处不一样的建筑面前停了下来。 这座建筑面前有一根图腾柱，和暗之神殿中的很相似。 兵王赫稀讲述过这里的故事，这里的东方人族因为居住地与暗之荒原相邻，所以在这里建立了供奉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建筑，祈求神的庇佑。 在那个魔族突袭的夜晚，掌管暗元素的神明遗留在尘沙大陆的意志回应了这里东方人族的祈祷，一夜之间让他们变成了不死的黑暗亡灵完成自己的复仇。 沈若的耳钉里响起了一阵剑鸣声。 心念一动，那把在赫尔特大地宫第九层取得的短剑，已经被沈若拿在手里。 在母星地球东方铸剑的历史传说中，自古以来就有宝剑龙吟的说法。 此时沈若把剑拿在手上，剑身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就像是在回应风中亡灵的低语。 从白树国方向来的哲哲，是一支足有三百名哲哲组成的骑兵队。 他们来到幽暗森林的边缘，并不向前突袭，而是作为前方六十名哲哲魔法骑兵队的后援。 整个赫稀支系加起来如今都没有六十名赫稀，后方的两百多名哲哲，是为了完成大型魔法来为突袭的哲哲们进行助攻。 要突破幽暗森林，第一步，就是将它彻底照亮，让里面的黑暗亡灵无所遁形。 幽暗森林常年被灰色的雾气所笼罩，黑暗亡灵可以融入这些灰色的迷雾之中，不断成型又散开，让整个森林都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恐怖气氛。 稀水以西、暗之荒原以东，两者交接中间那个月亮形状的地带，就是稀水支系。 要和赫稀开战，哲哲们当然要选择空气粒子中光能量占上风的白天。 而幽暗森林在白天，也和暗之荒原一样灰蒙蒙的，这种迷雾本来就充斥着暗能量。 “他们这些赫稀倒是可笑，之前还用光元素晶石的人族机械来攻击我们。” 看着大型魔法一寸一寸地照亮幽暗森林，那些黑暗亡灵最终一个个从迷雾中凝聚成黑色的影子，贴附到树上，一名哲哲说道。 “战略上藐视对手，但是前进的时候要时刻保持谨慎。”突袭队为首的果然是离哲，他并不是第一次跟兵王赫稀有冲突。 在尘沙大陆上，灵阶之间很少会真正斗个你死我活，虽然他们不对付，但是却会在评估得失之后，各自进行“有攻击的退让”。 听起来很矛盾，但是确实是这样的，有时候遇到了，会魔法对轰，会互相袭扰，但是并没有过什么真正的生死相见。 会有生死相见的场合，那都是有特殊前提，或者是一连串的偶然造成的必然。 比如哲哲们要进入暗之神殿验证他们的所想，这就关系到稀水支系在赫稀中的地位以及赫稀族内心坚守的相信神的意志与暗之神殿同在的尊严。 离哲会这么做，也是在逼迫兵王赫稀与他一决生死。 如沈若所想的那样，哲哲族的候选者也在突袭的骑兵之中，只不过他的穿着很是普通，不普通的只是他手中的兵器，还有佩戴的项链。 这两件都是神遗级别的物品，至于那条项链，则根本就是一件神圣遗物。 哲哲族的候选者当然也是灵阶存在，在离哲看来，自己这方在队伍配置、哲哲数量上占优，又有两名灵阶存在，诛杀兵王赫稀虽然会有一番恶斗，但是却是值得的。 神圣教廷是一个掌握了大量史料、天授诗集的组织，作为神圣教廷中的灵阶存在，离哲所知道的关于大灾变传说的隐秘，远比兵王赫稀能想到的还要多。 虽然现在还不是引发大灾变的时候，但是大灾变必然是要到来的，不可避免。 在大灾变到来之前，众神对于这片大地生存的所有种族，都有着基础的庇佑法则，比如一个种族的诞生之地，将是这个种族延续的栖息之所，只要这个种族回到他们的诞生之地，则外族无法在这里杀死他们。 但是法则在候选者到来之际将发生变化，庇佑法则会在候选者到来之时失效…… 还有一点，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早已经不在暗之荒原徘徊，暗之荒原之所以还能影响哲哲，加强赫稀，只是靠着其中神遗留意志残存的能量。 因此他们就算越过稀水，进入暗之神殿，也不会有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加以干涉。 离哲并没有打算直接让稀水支系灭族，神圣教廷在大陆中能掌管神圣殿堂，就是因为他是以维护神遗留的意志为自己的立足根本。 神圣殿堂中的八座神像，也包含了掌管暗元素之神的神像。 如果毁灭整个稀水支系，难免有悠悠众口，认为他们是借神圣之名谋私，因为自己是哲哲，就借助神圣教廷的力量违背神留在大陆上的意志而针对赫稀族。 第104章 虽然事实上，由于教廷之主和绝大多数神圣教廷的灵阶存在都是哲哲，他们确实存在有针对赫稀族的想法。 杀死兵王赫稀，他们可以宣称只是因为对方并不配合神圣教廷完成必要的神圣遗物的收集。 表面上并不是针对赫稀族，但是实际上兵王赫稀如果死去，那么赫稀族这些年好不容易重新出现的凝聚力就将再次消失。 哲哲骑兵们骑着独角兽保持着尽量不让树木影响自己的阵型，踏入了幽暗森林之中。 黑暗亡灵们已经依附在树上，他们经过这么多年赫稀们的特殊的将黑暗亡灵身上的暗能量化为自己身上的花纹的仪式，数量已经少了很多。 在结队而且有光明魔法加持的哲哲骑兵面前，黑暗亡灵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但是，为首的独角兽在林中不知道踏到了什么，惊叫着把前蹄立了起来，差点把身上的哲哲甩下独角兽的背。 随后，这些独角兽们前后不一都发出惊叫嘶声，原来是森林的地面已经被布下了一排排的毒刺。 独角兽们很快身体发紫，哲哲们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分别跳到了树上，这些哲哲并不是纯粹的骑兵，每一名的实力都达到了绝阶以上，脱离了独角兽，他们也是强悍的战力。 几十匹独角兽倒在了幽暗森林里，哲哲们显然是没有想到赫稀们会下这种陷阱——因为要想保证把独角兽彻底全部留在幽暗森林，并且让他们脚不敢着地，这些毒刺的密集度必须很高，覆盖面必定也广。 他们自己是不打算再进出幽暗森林了吗？当然不是。 兵王赫稀的暗元素魔法是造型类的魔法，借由造型魔法在地面上造出一条路，赫稀们就可以无视这些毒刺出入幽暗之森。 在哲哲中也有擅长同类型光魔法的存在，地面出现了白色的造型出来的道路，但是这个道路就像是为赫稀们的攻击指明了方向一般。 一名绝阶哲哲刚落到光魔法造型出来的道路上，就受到了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攻击，非别对准了他的右脚和左肩。 兵王赫稀的稀水支系的伙伴当然也是魔导师居多，但是这些赫稀在哲哲们眼中狡诈无比。 比如他们喜欢使用人族打造的兵器，明明是魔导师，但是却经常打出武技魔法的攻击。 而且这些赫稀们不介意像人族那样花式应用机械和武器，虽然他们哲哲也用，但是确实不像对*方在应用上那么精通。 赫稀们甚至经常参与定制一些新花样，没看到之前连炸光元素晶石都用出来了吗？ 眼下，作为绝阶的哲哲，当然不会对袭来的攻击毫无所觉，被袭击者一个扭身就已经躲过了这两下，但他只是躲掉了穿透，没有躲过擦伤。 他衣服和裤子上各自被划破了一道口，表皮也被划伤了。 攻击来自森林中身上覆盖着一层黑色暗元素能量的赫稀，他们表皮上的暗能量覆盖着自己。 赫稀们贴着幽暗森林中树木的枝干，让他们看起来像是那些被大型光元素魔法照亮森林中的黑暗亡灵。 稀水支系的赫稀并不全是魔导师和战士，现在真正在这里的战力大概只在三十名左右。 所以离哲带着六十名哲哲突袭，从数量上来说，确实已经足够。 而且后援的哲哲作用也很重要，现在他们源源不断地为朝着幽暗森林输送光元素能量，对于能够理解粒子中元素能量变化的灵阶哲哲，也就是离哲和哲哲候选者来说，是他们强有力的突袭保障。 空气中的光元素粒子极速向着光元素造型出来的道路凝聚，形成了发着亮光的屏障，保护着这条道路的安全。 第98章 把对方从舒适区中拉出来，进入到自己战斗的舒适区域中，这就是离哲的思路。 何况，哲哲们并不是不反击。 幽暗森林是赫稀族稀水支系的天然屏障之一，现在，那里面不够巨大的树木，正在被光魔法斩断。 虽然赫稀们攻击一段换一个地方，但是哲哲们毫不犹豫对着攻击的来向使用光魔法切割，这里的树木即便长期有暗元素能量的滋养和加持，也经受不住多名绝阶哲哲用魔法无目标的轮番削切。 一颗又一颗大树在哲哲们的反击中倒下，哲哲们还用魔法清理道路前方的树木，蛮横地拓展着己方的视野。 只要视野足够开阔，赫稀们的优势就不复存在。 所幸幽暗森林的树木密度很高，即便倒下，只要不是灵阶的光元素魔法去灼烧树木让它回归为能量，也会相互支撑着，保持它们对哲哲们视线的遮蔽。 离哲很清楚，兵王赫稀在等待夜晚的到来。 虽然幽暗森林如果没有大型光元素魔法在森林边缘向着森林透射也会灰蒙蒙的，但那是活跃其间的黑暗亡灵造成的效果。 在整个稀水支系附近的地理环境中，只有暗之荒原是没有昼夜之分的。 这是因为那里是掌管暗元素之神给自己的遗留在大陆上的意志所选择的栖息之所，所以那里是离哲就算作为一个灵阶，也不愿意轻易带着队伍踏入的地方。 哪怕现在掌管暗元素之神的遗留在大陆上的意志并不在那里。 有一队赫稀开始在哲哲队伍的前方进行阻击，他们分别用的是中程和远程的魔法，但是这些魔法并不全都是暗魔法，甚至有冰壁从天而降、土刺丛道路两侧突然插出这样的魔法。 这样的魔法显然是需要借助晶石装备才能完成，而且有一些需要提前布置。 虽然并不能造成什么非常有效的杀伤，但是哲哲们前进的速度还是再一次慢了下来。 最终，他们走出幽暗森林，与稀水支系的聚落隔着稀水相望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来到了晨昏变化的时段。 “藏头露尾的游戏，应该到此为止了吧？”离哲一边做出一个手势一边这样说道。 随着他的手势，哲哲们再一次变化了队形。 他们折损了差不多十名战士，不过从现在起，他们占据了人数的上风。 赫稀们一路且战且退，大部分现在已经先一步渡过了稀水。 还有一些魔法射程不那么远、又或者负责触发晶石机械陷阱的赫稀，则还在河中。 离哲几乎是立即亲自让哲哲们排列出魔法阵形，自己用魔法去攻击那些还没有完全渡过稀水的赫稀们。 因为他知道，这些赫稀对于兵王赫稀而言，珍贵性远高于他们神圣教廷的骑兵哲哲。 虽然绝阶哲哲也没有可以任意挥霍的程度，但是三十名左右可以战斗的赫稀族稀水支系的赫稀，却是兵王赫稀最重要的根基。 尘沙大陆中没有霸王江东的故事，但是道理是一样的。 如果没有了江东的那些骁勇战士，就算回到了故土，也没有办法重头再来。 生命，才是一个族系的根支。 灵阶的哲哲亲自出手，很快就有赫稀被打落到稀水之中。 但是比起哲哲落入幽暗森林的陷阱后的只能牺牲，赫稀们落水后并没有放弃。 稀水毕竟是赫稀们信仰的“魂河”，生活在这里的稀水支系人人都是在稀水中弄水的好手，虽然稀水冲刷着他们身上的伤口，但是他们还是坚持潜入水下，游向岸边。 稀水聚落稀水岸边，巨大的魔法阵图已经被被刻画好在地面之上，黑色的魔法盾立在那里，显然是为了抵御哲哲们可能的魔法攻击。 而魔法阵中的数名赫稀，开始吟唱起咒文。 这居然是一个需要前摇、而且需要不止一名赫稀进行前摇的大型暗魔法！ 由于巨大的黑色魔法盾遮挡了离哲的视线，而他将攻击还没来得及上岸的赫稀们作为自己行动的第一优先级。 等到他将这些赫稀全都打落到水中，也许有的赫稀已经死去的时候，他才使用了魔法——飞行之眼，去看对面岸上这巨大的暗魔法盾牌后究竟是在做什么。 这一看，他不由得吃了一惊。 但是他很快笑了。 一个声音道具被哲哲放置到空中，离哲笑着问兵王赫稀： “超灵阶魔法，且不说你们能不能吟唱完毕，没有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法则庇佑，这个魔法能够成功吗？ 你是不是被吓破了胆，还是你们失去暗元素之神的意志指引太久，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布局？ 没有神明遗留意志眷顾的你，还是停止你对族人无意义的牺牲，让我们去暗之神殿看一看你们的神圣遗物，然后献上你的生命，我会保证你们稀水支系其他成员的安全！” “谁要你的承诺？”兵王赫稀嚣张的声线在空中传来，“你看看天！” 虽然觉得兵王赫稀只是在虚张声势，但是，离哲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对方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在稀水对岸，自己这边魔法阵型严阵以待的前提下，隔空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天色才刚刚变暗，天上的星辰已经闪烁起来。 第105章 尘沙大陆没有日月、没有云雨，但是有星辰。 星辰代表的是神遗留的意志与智慧种族之间的沟通与交流，是神明的指引，是闪耀在夜空之中的无声预言。 此时，天上的星辰排列，最明亮的星星连成了一道道交错的直线，有哲哲惊呼了一声： “八线星图！” 八线星图是最明亮的星辰汇聚成八条交汇在一点的直线，周围繁星点缀着这雪花结构一样的放射星图的星象，是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显像星图。 这个星图的出现，意味着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即将降临。 “灵阶哲哲！”离哲听到自己的脑中有声音震荡，“虽然大灾变必然会降临，但是灾变会以踏过神明法则界限为始，我的法则以稀水为界，庇佑稀水支系最后的有生力量，你确定好要做开启大灾变时代的那一位了吗！” 离哲动摇了。 其他哲哲也在脑中感觉到有声音嗡鸣，但是他们不是灵阶，所以无法像离哲那样理解声音中的含义。 “他不做，我来！” 终于，哲哲候选者从哲哲战士中迈出一步，他也是灵阶哲哲，所以同样能理解声音中的含义。 他手持着一件神遗级别的兵器，光元素的能量源源不绝地从幽暗之森那头传来，在他们通过幽暗森林之后，穿透森林的漫射的光，就变成了一束。 这样持续远距离地输送辅助光元素魔法，是两百多名哲哲战士借助魔法阵共同完成的。 而此时，哲哲候选者手环中飞出大量的光元素晶石，落入稀水之中。 他手里的兵器指向稀水，稀水中的水元素发生了变化。 借由大量的光能量加持，哲哲候选者将不停流过来的稀水中的水元素不断转化成为水汽并且快速转化成光元素，竟然实现了非常夸张的效果——分开稀水。 他手中的候选者烙印变得清晰可见，向着所有哲哲展示： “如果说走过这里就要开启灾变，我相信我就是那个可以阻止大灾变毁灭这里生命的那个神选的存在！跟随我！相信我！臣服我！” 他的声音经由空中扩散声音的道具传得很远，就连在对岸也清晰可闻。 “那你就先突破这里试试吧！”兵王赫稀的声音从风中传来，什么臣服哲哲，赫稀们会接受这种狂妄的言论吗？ 但是哲哲们接受并且相信。 分开稀水，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谁做过。 这样宛如神迹一样的事情现在由他们的候选者做出，并且身先士卒地踏入了被分开后的稀水，在这过程中他维持着稀水被分开的景象，这是何等的实力？ 一道黑色的巨影，如同闪电一般迅捷，从东方人族的遗址中划向稀水岸边，一只黑色的巨狼出现在了超灵阶魔法阵的上空。 稀水激荡，被分开的部分快速合拢。 哲哲候选者早有准备，他手中出现了另一件光元素晶石镶嵌的物品，物品光元素晶石能量被触发，又被哲哲候选者的天赋元素力再加持，造型出了一艘巨大的魔法船只，乘风破浪驶向对岸。 超灵阶暗魔法已经吟唱完成。 这里有暗之神殿，巨大的黑狼正是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化身，超灵阶的魔法只有在满足这种种苛刻的条件——有存在侵犯法则庇佑之地、神殿处于被唤醒状态、十名绝阶以上的存在、阵眼为灵阶存在，并且需要时间吟唱才能完成。 幽暗之壁沿着稀水浪花卷到之处成型，光明的魔法船只撞在这幽暗之壁上，船头化作点点星光破碎散去。 幽暗之壁还在不断延伸，变高变大，最终以稀水岸边为界，围着稀水支系的聚落整整一圈，一直延伸到暗之荒原里。 稀水支系的聚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暗魔法要塞，上空还有透明的魔法屏障，之所以知道存在着魔法屏障，是因为空中暗魔法阵若隐若现，不是有暗色流光沿着透明的穹顶游走。 黑色的巨狼离开了要塞上空，回到了暗之荒原。 这意味着掌管暗元素的神明，回归了他原本选定的栖息之所。 凭借六十名绝阶以上实力的哲哲，加上离哲和哲哲候选者都是灵阶，离哲原本有信心一路直进暗之神殿。 但是前提是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在尘沙大陆上的意志不在暗之荒原。 现在，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归位，而稀水支系变成了暗之要塞，以他们现在的战力，要想突破这样一座魔法要塞，是不太可能的了。 毕竟，这座要塞是超灵阶魔法的产物，是掌管暗元素的神明遗留下来的意志加持过的魔法要塞。 但是这座要塞的形成也意味着一件事，这里也不再是赫稀族因为发源地法则而绝对安全的避风港，只要追袭者能够突破这座要塞的防御。 第99章 黑暗亡灵在古代原本只是大陆上少数特别的强大存在，不甘并从地底进入魂河稀水的存在，数量稀少。 而如今这里绝大多数的黑暗亡灵，都是掌管暗元素之神将自己的意志与暗能量分化后，注入献祭自己生命的东方人族的念头后形成的。 沈若在听到剑鸣后，抽出了那把剑。 那些掌管暗元素之神的碎片，原本因为分化而和东方人族的不甘意志相混合。 东方人族的不甘、愤怒、痛苦之情过于强烈，所以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在分裂之后，竟然也沉沦在这种情感之中。 以至于结束一切之后，他凝聚回归的意愿变得模糊。 东方人族再次出现在这个遗址，以及漫长的时光中这些愤怒、痛苦的消减，令这些黑暗亡灵的理性有所回归。 而沈若手中的这把剑，实际上是创造人族的神明所留下来的唯一的纪念品，因此，它同时唤起了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碎片的共鸣，也压制了黑暗亡灵的负面情绪。 这是一个尘沙大陆上的智慧种族对于创造自己的神明本能的顶礼和臣服。 尽管，没有任何智慧种族知道这一位早已逝去的神明的存在，甚至在神圣教廷所在、最重要的遗址中那八座神像中，也没有这一位神明的造像。 他没有遗留下任何的意志在这片大陆之上。 “东方人族。” “我需要你帮助我恢复我的形态。” “我因为东方人族的祈求而来。” “需要东方人族的祈求才能从黑暗亡灵之中分离。” “重新凝聚。” 声音从沈若四面八方、不同的黑暗亡灵身上传来，却像是同一个存在在连续诉说着自己的诉求。 沈若已经在来路上看过百科全书，稀水支系现如今是一个近乎于与世隔绝的支系。 就好像神圣教廷知道一些其他组织所不一定知道的隐秘，稀水支系也有他们对于自己所在的稀水以及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变化的记录。 作为被黑暗亡灵在自己身上的花纹折磨相当长时间的兵王赫稀，他能猜到这些黑暗亡灵能量的由来就是掌管暗元素之神所遗留下来的意志。 当他完全吸收了那个如此强大的黑暗亡灵之后，其实也就吸收了少许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在尘沙大陆上的意志。 关于东方人族血脉的人族可以进入那个东方人族遗址的传说，是来自于赫稀族的天授者唱诵的天授诗歌，进入之后，这个遗址可以重见天日是哲哲和赫稀们的猜测。 或者说，是哲哲们担心、赫稀们希望的事情。 因为这样，赫稀族最重要的发源地，终于不再是需要从暗之荒原才能离开的地方，赫稀们可以以东方人族的遗址为据点，向西北方向扩张，最后获得与自己实力相匹配的势力范围。 但是究竟是为什么会重见天日，怎么重见天日，其实他们并不知道。 而那些散落在不同黑暗亡灵身上的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碎片，告诉了沈若方法。 沈若虽然觉得尘沙大陆上神明遗留的意志对于这里智慧种族的影响实在是让他有一种不是很舒服的感觉，但是一位参与创造世界的神明留下来的意志，回应一个弱势种族在死亡与痛苦中的祈求，并且为此自己的遗留的意志难以弥合归位，这样的事情也很让他感到敬佩。 所以，他也愿意回应这位神明遗留的意志的请求。 沈若在这个东方人族遗址的图腾柱下，那密集的骸骨面前，划破了自己的手。 他的血液随着他的动作流过那把由不知名的神明打造的短剑，滴落到这些骸骨之上。 这些骸骨都是在遥远的古代，在图腾柱前献祭自己，呼唤着暗之荒原里神明遗留意志的东方人族的遗骸。 “我愿意用我的血液安抚同族的愤怒，并且祈求掌管暗元素的神明留下的意志，离开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安息……” 黑色的火焰从滴落在骸骨上的血液上燃起，很快便蔓延开来。 同时，火焰灼烧着正在流出的血液，一路灼烧到了沈若的手腕，随后将他手腕上的伤口灼烧直至消失。 第106章 但是沈若却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被抽了个干净——虽然真气可以再次凝聚，但是短时间内体内经络之中的全部真气被抽走，可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 就好像一个人的力气突然完全消失一样。 如果现在有人要对沈若不利，那么他将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 不过，显然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因为一头黑色的巨狼，出现在了东方人族的古代遗址之中。 “风神，我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出来吧。” 巨狼的声音带着法则之力，显然，这就是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在尘沙大陆上的意志的化身。 巨大的鸟形存在从沈若的耳钉里飞出来，很是有点骚气地单脚站在了明明是祭祀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图腾柱上。 这显然就是被黑暗巨狼称之为风神的存在了。 神明遗留的意志现身并且当着候选者的面对话，这是可以做的事情吗？ 沈若想起在赫尔特大地宫，耳钉里的声音反复强调“规则允许”的事情来。 这个声音就是由眼前这只鸟发出来的吧？ 如果是神明遗留的意志，那么它能够进入耳钉，还能够说话，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鸟蛋，神明遗留的意志为什么会是一颗鸟蛋？ 总不可能是遇到自己才被孵化出来的吧？ 沈若在脑海中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并且反复推衍，他推衍的速度很快，而且推衍出的结果非常接近事实。 这只鸟，就是赫赫族需要羽毛的不死鸟。 赫赫千年祭典需要的不死鸟羽毛，就是眼前这只鸟的毛。 而赫赫族千年祭典失败，他们在千寂之原上的图腾柱前举行仪式，之所以神明遗留的意志没有显化，不是因为什么不是他们自己取的不死鸟的羽毛，而是他们信仰的神明遗留的意志，根本就跑到了自己进入尘沙境的初始装备里！ 这只鸟到底在想什么，就这么抛弃崇信自己的种族了吗？ “你还是那么令我生厌。”黑色的巨狼说道，“你这是作弊，懂吗？” 沈若相信，神明之间的交流其实完全不需要语言，虽然这俩是神明遗留的意志的化身，但他相信同样不用。 但是他们偏偏选择在自己面前现身并且交流，沈若似乎明白了什么。 巨狼这是想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向自己传达一些信息，作为答谢。 至于这只鸟为什么要配合巨狼的演出，这件事就像这只鸟为什么要进他的初始装备一样令他感到困惑。 这个时间点的兵王赫稀还在幽暗森林里拖缓着哲哲们的行进速度，但是他与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之间那一缕由黑暗亡灵带来的若有若无的联系，让他感应到了神明遗留意志的变化。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升起，他很快有了决断。 超灵阶魔法，他们有机会完成。 原本打算如果稀水也阻挡不住哲哲的突袭，他们将带着暗之神殿的物品退守暗之荒原的兵王赫稀，改变了主意。 因为暗之神殿始终是赫稀族的精神信仰，如果选择放弃，那么哲哲们得到的战果，其实和杀死他的效果也没有差异。 兵王赫稀的名号能在赫稀族凝聚力的神坛之上，是因为他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灵阶存在，也是因为他来自暗之神殿所在的稀水支系。 如果暗之神殿都已经被哲哲进入，那么兵王赫稀将不再是那个兵王赫稀。 这个名号的象征意义将永远被哲哲、被神圣教廷从尘沙大陆上抹去。 而在东方人族遗址中，被称为“风神”的鸟，对黑色巨狼的鄙夷不以为意，还很得意地嘎嘎笑： “放心，最后检定的时候，我的一切作为一定是合规的。倒是你，你现在找我对话，你要小心最后法则对你的判定才对。” 黑色巨狼说道： “既然你都已经借用候选者的初始装备离开了不死谷，那我留在那里的黑暗能量也就没用了。 刚好这些年我消耗严重，现在正是把那些能量收回来的时候。” 鸟很无所谓地回答巨狼： “随便你，说起来，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黑色巨狼站立起来，变成了巨大的狼首人身的黑色存在，然后蹲下身去，把手按在大地之上。 “我感谢你什么？” 神遗留的意志做事的时候也不耽误他说话。 “没有那把剑，你能重新凝聚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把剑能够从地宫里带出来，你猜为什么？” 鸟还真有话说。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能这么操作，我猜根源是因为该死的光神在搞鬼。” 虽然说着谢谢那只鸟，但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感谢的意思。 “他会搞鬼那也还是因为我啊！”鸟的发言结合他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自恋，“要不是因为他觉得我不配，他怎么会在候选者的初始装备做手脚，连把剑都不发，给了我机会啊！” “虽然我和光神对世界的认知根本没有办法有交集，但是如果是我的意志化身去作为第八号宇宙的候选者的接引者，我也不会看好他的。”巨狼说。 “当着我的面表达对我的不看好，当然，我知道你更看好你创造的宇宙的候选者，但是你们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尤其你现在能在这里说话，是简直要抽干我才有的结果，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沈若表示抗议。 “我并不是要对你有恶意，这件事本质上，是创造了你出生那个宇宙的那家伙留下的烂摊子。” 巨狼作为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居然用言语回应了沈若。 沈若觉得，巨狼可能一直在等着自己说话，就是为了引导自己，好引出他想要对自己说的话题。 第100章 接下来，黑色巨狼、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在尘沙大陆的意志化身，对沈若讲了一段关于创世神明的故事。 这个故事相当于是对沈若遇到的守门徒向他解释宇宙之核由来的补充，对他在尘沙大陆上收集任务物品毫无帮助，但是却是沈若所喜欢的。 他本来就喜欢研究历史、传说、风物、习俗，也对宇宙的存在、法则、神明的故事充满了兴趣。 现在有神明遗留下来的意志亲自对他诉说不为人知的创世过往，沈若当然很乐意恭听。 最初，还没有世界。 神圣教廷的神圣殿堂，有八座与尘沙大陆同时出现的神像。 但是在那之前，一共有九位共同创建世界的神明——说是神明并不准确，因为真正的神，有资格成为不朽、更高维度的神明的，自己就能独立创造出一个宇宙。 为了成为真正的神明，他们需要创造世界、融入世界、理解世界、成为世界。 但是他们各自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在人与神的维度之间，有不止一位像他们这样的存在。 这些存在都各自会去寻找成为神的方法，有的会到真正的神创造的世界中去游历学习，冒充那些神创造的宇宙中的智慧种族，参与到一个又一个的故事里。 而他们九位，各自对某一个法则领域有自己的理解，正好这些领域并不相同，他们之间相互不服但是却关系不错，于是就约定以共同创造的方式，创造了现在的宇宙之核。 因为并不是真正的不朽的神明，所以他们的生命也是有限的，如果不去融入自己创造的世界，那么当然可以让意志存留更久，但是不去融入世界，就没有办法更好的理解世界，认识法则。 他们都没有这么简单就能成神的信心，因为他们并没有那么完善的神格。 于是他们共同留下了足以让他们恢复成一位鼎盛时期存在的能量遗产，并且约定最终要有一位遗留的意志来取得这份遗产，其他的存在遗留下来的意志，则为他补完他的神格。 但是由谁来成为取得遗产的神，他们谁也不服谁。 虽然他们还不是真正的神明，但是他们这样的存在，是不能通过简单的“打一架”、“斗法”这种事情来决定这种事的。 他们之间可以争论，但是如果互相动用法则之力，那么同样是会造成一定范围内破碎时空的影响。 所以他们决定由各自创造的世界生成的生命来替他们完成这个选择。 为此，他们准备了“尘沙大陆”这样一个共同创造的“里世界”，来作为自己创造的世界中，未来各自最强的一位比试的舞台。 “不过，我们中有一位居然在核形成之后，没有办法创造出属于自己意志的宇宙。”黑色巨狼的声音略带嘲笑，“就是现在我们面前这只鸟。” “但是，打造了你这把剑的那位神明他对成神的事情好像不关心，我们也常常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巨大的鸟形存在居然没有反驳黑色巨狼的话，也没有生气，声音听起来居然还有一点悲伤。 第107章 他们是介于生存在世界上的智慧种族和高等维度神明之间的存在，所以情感上和智慧种族其实并不完全相通，但是又还不是更高一个维度那种存在。 那种存在的思想或者情感，就不会是普通智慧种族所能理解的了。 现在的黑色巨狼和巨大鸟形，他们对于自己创作的智慧种族也不会有什么强烈共情，但是他们彼此之间，还是会有一些沈若所能理解的情绪。 “那位打造了剑的神明，本来似乎没有打算创造宇宙，但是看到我创造不出宇宙来，就随手创造了一个。 但是他并没有给这个宇宙未来会诞生的任何智慧种族以赐福，创造完之后，他就投入了那个宇宙之中，他的意志也消散得无影无踪，这对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这就像是死亡。 他做什么事都很突然，在决定投入宇宙之前，我们让他在尘沙大陆上遗留下自己的意志碎片，结果他怎么说的来着？” 巨大鸟形的声音突然得意起来。 这回轮到黑色巨狼很是不爽： “他说，如果他的宇宙里来的候选者赢了，就把胜利算在鸟身上，满不在乎的样子真是有够让我们火大。” “因为我没有宇宙可以融合，所以我留在尘沙大陆上的意志会特别强，为了公平起见，我把我的能量也分布到大陆各个区域之中，所以，尘沙大陆上也产生了一些原生种族。” 两位神明的意志你一言我一语，补完了关于这个世界创世的一些空白。 “由于他什么都没留下，而引导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门……也是需要我们遗留的意志才能出现，所以，我们中必须要有人填补他留下来的各种因为他的创造和随心所欲而造成的空子。” “比如我的主意志，就被这个该死的暗能量给困在地底，不过他创造的种族居然拿着我的羽毛把我在千寂之原我留下的能量源把我给召唤出来了，所以他们就变成了赫赫。” 鸟形神明意志的意思，是指赫赫身上的花纹变成红色鸟纹这件事。 由于他本来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子民，偏偏在遗留下来的意志中，他又是没有融合宇宙，没有子民的一位。 所以赫赫的祭祀让他们的属性发生了改变，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覆盖了他们原有的属性。 而因为风元素之神的能量本来就是变化的能量，风是捉摸不定，没有固定形态的东西，所以幻族果然是应散落在大地上的风元素之神的能量而生的种族。 魔族这样可以变化的种族也同样是受风元素影响而诞生的种族，只不过他们的变化能力强度不同而已。 之所以赫赫会召唤出掌管风元素之神的意志，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在寻找神明意志的回应。 源头也还是由于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离开了暗之荒原，赫稀们无法得到暗元素之神意志的信息，暗之神殿变得寂寥。 他们认为神明更换了居所，加上这里本来就非常贫瘠、荒芜，所以赫稀们不断的迁离稀水，寻找暗能量丰富的地方定居，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赫稀支系。 不死谷下方那令人难以接近的暗能量，让原本的赫赫相信他们信仰的神明意志就在谷底，于是他们在谷底找到了不死鸟的羽毛。 最终，一名携带着不死鸟羽毛的灵阶赫稀，在千寂之原上遇到了掌管风元素之神留下的能量源，意外召唤出了原本位于地底的不死鸟——掌管风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所以变成了赫赫。 至于这两位能够钻规则的空子，把这些故事告诉沈若，是因为这些对于尘沙大陆上的种族来说，不是可以用天授诗传递的内容，但是告知候选者，却不会有问题。 因为本质上候选者来到这里，是代表着创造自己宇宙的神明的意志，本质上是为了他们之间谁更有资格成为主神的意志之争。 但是其他宇宙都会有关于创造了自己这个宇宙的神明的信息，来到这个世界，也会有明确的同族的来历，这些同族都会有庇佑他们的神明。 而他们的天赋也和庇佑自己的神明的法则之力一贯相承。 但是沈若来处的那个宇宙，这位神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来到这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一位神明的子民。 而人族又没有神赐福的天赋，大陆上的人族，也是只能祈求自己居所附近的其他种族或者栖息着的神明的意志的庇佑。 如果这是个游戏，那么从开局来看，这个游戏的平衡就没做好。 也不能说没做好，就好像八个人打竞技场，每个人初始卡牌都是ssr，只有一个人是sr，那么适当的装备补偿是合理的。 而由于那位神明甚至连与门相关的意志都没留下，所以，剩下的神明的意志用抽签的方式决定由谁来分出多一份意志去为第八号宇宙来的候选者说明情况和安排初始装备。 结果抽到的是掌管光元素之神的意志，也就是创造哲哲的那一位神明，黑色巨狼的双生兄弟。 而掌管光元素之神最大的不满，在于他认为掌管风元素之神是没有资格参与主神之位竞争的。 他对于已经消失的那位神明的实力倒是非常认可，如果这位*神明有留下意志，他会心悦诚服。 但是如果最后这位神明创造的宇宙中来的候选者胜利，而最后摘取胜利果实的却是在他看来不配拥有资格的掌管风元素之神，想到这里，掌管光元素之神的意志，内心的天平就已经发生了倾斜。 所以，沈若被塞了两件品质普通的衣服，丢到了一个非常普通的人族城镇。 在这种情况下，掌管风元素之神的意志帮他取得手中的这把剑，就算是一个初始装备补偿，所以是规则之内。 而黑色巨狼讲述沈若感兴趣的创世始和他进入尘沙境遇到这些事情、守门徒的事情始末，作为帮他重新凝聚意志的谢礼，没有影响候选者之间的实力平衡，也同样是规则允许。 因为其他候选者都会知道创造和庇佑自己种族的神明是哪一位，而沈若却一无所知，这本来就不公平。 虽然涉及到创世的密辛，但是候选者至少应该知道自己是与哪一位神明遗留的意志有关。 沈若所在的宇宙特殊，所以告诉他这一段文献记录的空白，是规则允许范围内的事。 第101章 两位掌管元素的神明遗留的意志讲述完这一切，黑色巨狼开口问那只鸟： “所以你之后不打算管赫赫了？就打算继续在这位候选者的耳钉里观礼这次的比试吗？” 还没有得到回答，黑色巨狼就感应到了来自稀水的变化。 有哲哲想要踏过稀水，前往稀水支系。 每个种族最后庇佑所的天然屏障，在候选者没有来到尘沙大陆之前，其他种族是无法进入的。 而当有其他种族穿越这个屏障的时候，尘沙大陆就会进入“灾变时代”。 虽然是以候选者进入尘沙大陆作为开启尘沙境的标志，法则迟早会被提前预设的“灾变法则”所取代，但是神明们确立以有其他种族穿越这个屏障作为法则变更的节点，是为了让这场比试有一个缓冲期。 就好比许多游戏都会设置一个新手保护期——一定等级之前不允许pvp之类的，神明们预设的法则当然不是简单的游戏规则，但是也会充分考虑到候选者适应尘沙大陆的一切需要一定的时间。 而现在候选者们踏入尘沙大陆才不到一尘沙年。 “灾变法则”在神明们的预期中，是至少在时间线来到预设的八年时长的中期才会开启的法则。 于是，黑色巨狼如同闪电一般，去向稀水支系，并且对哲哲们发出了自己的警告。 尘沙大陆上出生的离哲，会被神明所遗留的意志震慑，哪怕这位神明，是与创造自己的神明之间互相不对付的神明。 因为神明的意志在这个世界就对应着法则之力，所以离哲内心产生了退意。 但是对于自己所在的宇宙中，文明从来不曾出现过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哲哲候选者来说，他并不会畏惧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甚至还会被激起强烈的对抗意识。 所以最终，灾变法则开启。 新旧法则交替，变化在大陆上生活的种族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已然发生。 例如君哲曾经使用过的那种单兵飞行机械，在原有的法则中，是无法飞越幽暗森林和稀水的，如今，在新法则中，尘沙大陆上原有的这种保护一个种族不至覆灭的法则，已经彻底消失。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稀水支系的赫稀吟唱的超灵阶魔法已经完成，于是在掌管暗元素之神意志的帮助下，稀水支系有了自己的暗之要塞。 而感知到现在无法攻下这样一座要塞的离哲，在感应到法则变化之后，没有选择去责备哲哲候选者。 因为在这个时候，其他的哲哲战士需要他去为他们振奋士气。 他们准备充足而来，哲哲候选者又做出了分开稀水的举动，他们要是铩羽而归，这对于整个哲哲种族的士气来说可想而知。 第108章 在这最需要有决断的时刻，离哲想到了一个最为关键的核心。 那就是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是以黑色闪电的方式，从那座东方人族遗址来的，也就是说，封闭了东方人族遗址的，其实就是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 现在，赫稀族稀水支系已经没有了不可逾越的法则限制，他们如果占领这座东方人族的遗址，那还是卡住了稀水支系进出尘沙大陆繁荣之地的咽喉，稀水支系的战略目的也必然会失败。 电光火石之间，离哲就想明白了要做什么，兵王赫稀让东方人族去那座人族的遗址，为的必然是探查为什么这个遗址只能由东方人族进入。 这个信息是来自天授诗，也就是说，他也并不知道对方会解放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而黑暗亡灵，很有可能就是掌管暗元素之神能量的碎片。 现在暗元素之神归位，幽暗森林这个屏障要解决的只有赫稀族的陷阱了！更何况，幽暗森林另一头那待命的两百多名哲哲，是可以直接走斜线切向西北方向的东方人族遗址的！ 念头一起，离哲指挥哲哲们： “赫稀们建起了暗黑要塞，但是现在那座东方人族遗址是空的，我们去占领那座遗址，这座要塞是强大的防御要塞，还是困死他们自己的囚牢，还不一定！” 在他的指挥下，哲哲们调转方向，他们都装备有飞行机械装置，此时张开飞行装置的翅膀，向着东方人族的遗址飞去。 而离哲同时还用传讯水晶，让那两百多名哲哲，也急行前往东方人族遗址。 当年的东方人族想要长久地在这里定居不受其他种族的袭扰，所以花费数代人的时间，建立起了这座高大的与两侧山脉相连的关隘。 但是却不知道，当魔族发现他们后，用了相当长的时间在山脉中穿行。 当魔族在他们关隘的上方就位后，他们的防御工事就形同虚设。 在黑色巨狼离开后，掌管风元素之神的意志也回到了沈若的耳钉之中，安静得好像不曾出现过。 似乎这两位神明遗留的意志用了什么特殊的力量，让沈若在听他们交谈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疲惫。 但是此时当两位神明遗留的意志都各自归位之后，被抽干真气并且因为祈愿而划破自己的手腕导致失血的严重眩晕感才迟迟到来。 沈若强撑着自己眼皮打架、浑身乏力的身体，在东方人族的遗址中寻找着合适藏身的地方。 每一个见识过他出手的智慧种族，都会觉得“这岂不是无敌”，但是正如他一直所说的那样，他修炼出来的能力是有弱点的。 其中一个弱点就是续航。 要想保证自己的攻击准确而有效，对方还是强度远超自己的种族，就必须要用真气的变化和运行来保证速度和有效击出一瞬间的力量。 真气被抽干对于他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此外就是身体强度。 人族的身体强度摆在那里，就是“血肉之躯”，既不能弄出什么魔法铠甲覆盖自己的身体作为紧急防御的方式，也不像龙族那样鳞片就能扛下伤害。 比如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龙威，那么他化出龙形睡在广场上，普通人拿一把剑，也砍不破他的皮。 但是现在的沈若，是哪怕一个小孩拿一把剑，都能把他捅死。 这就是种族之间的先天差距。 沈若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哪怕他知道自己看起来很无害，很可能路过的其他种族看到他都没有杀死他的欲望，又或者这里现在根本连一个其他种族都没有，但他还是在寻找着藏身之所。 他现在的优势，就是他的身量对比其他种族来说更为瘦弱，所以更容易藏得不露痕迹。 他还有最后一个可以不用真气就可以实现的自保手段——龟息。 在现在这样的状态下龟息，就真的看起来和死人没有分别，几乎没有气息交互，也就不会因为呼吸声或者其他声音而被其他种族发现。 在一个东方人族家庭的仓库里，有一袋很大的谷物，装着谷物的袋子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被风蚀破损，一些谷子已经落在地上粉末化。 但是因为大部分谷子还挤在袋子里，所以大概是还能保持谷物的形状。 沈若走过去，倒下之前用剑划破了那个仓库台上的谷物袋的底部。 前面落下的是粉末，后面落下的是大量的谷子。 谷子自然落下埋住了沈若的身体，这个袋子的织物纤维本来就已经非常脆弱，所以这一剑挑过去，居然没有光滑的剑痕。 就像是袋子维持不崩坏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是挑开一点，这个袋子就自然的破裂，丝毫看不出沈若动手的痕迹。 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能发现自己了吧？沈若在陷入沉睡之前这样想。 他的谨慎并非没有道理。 谷物刚刚埋没沈若的身体，就已经有其他种族进入了这座东方人族的遗址。 但是却不是哲哲。 哲哲们从稀水岸边受阻开始飞行前来东方人族的遗址，却还是慢了一步。 当离哲带领着哲哲们自信地要飞到关隘上方时，在升高的过程中，就遇到了各种能量箭矢、魔法炮火的狙击。 一队由一位灵阶首领带领的赫稀，以及人族聚落中与兵王赫稀合作的人族副团长，此时都已经在东方人族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中就位。 兵王赫稀对于东方人族遗址为什么变成无法进入之地，本来就有自己的猜测，他并不认为沈若一定能让这里重新变成可以进入之地，但是他同样认为，天授诗并不是无的放矢。 所有天授诗的出现，都代表了神明希望尘沙大陆上的种族能够获得神明希望他们能获得的信息。 所以，这首天授诗，也可以理解为掌管暗元素之神，希望有东方人族回到那个遗址。 其实哲哲也有这样的想法，所以离哲才会问沈若是不是兵王赫稀找来的“人钥”。 但是进入遗址和遗址能够重见天日，是两件不同的事。 即便能够进入，也未必能够重启这座人族遗址，很多天授诗的内容都语焉不详，要想让天授诗完成其中的走向，有时候需要反复的试错。 这种事神圣教廷做得不少。 比如东方人族究竟进入遗址之后要做什么，这首天授诗里完全没有说，在离哲看来，不进行很多次尝试，这种开启的可能性不大。 就算误打误撞开启，兵王赫稀会为了这么一个小概率的可能性，用自己的名望去请来一整个赫稀支系的战力前来？ 要是判断失误，以后兵王赫稀的类似请求，恐怕都会被其他的赫稀支系拒绝。 但是兵王赫稀偏偏就敢。 这是因为离哲不知道，在了解了沈若的实力，哪怕在兵王赫稀看来不是全部的实力之后，兵王赫稀已经认定，如果沈若都做不到的事，那么其他东方人族的后裔就更不可能做到。 如果他们不能占领这座关隘，那么其实立国最重要的一环——国家的版图核心放在暗之神殿这一点就很难以实现。 如果没有信仰中心，那么这个赫稀国家也走不远。 兵王赫稀已经没有更好的牌，因为这一步要走出需要很大的勇气，所以他也并不是一开始遇到沈若，看到这是一个东方人族血统的人族，就决定要找对方做这件事的。 事实上，现在能够从外貌上就看出具有东方人族血统的人族已经很稀少，兵王赫稀在这之前，是和其他赫稀讨论过其他方案的。 只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候选者进入尘沙大陆，稀水支系还是处于历史时代的法则。 在如今灾变法则启动之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只是这种变化，目前只有达到灵阶的存在，才能有所感应。 而眼下，这里的灵阶存在，离哲、哲哲候选者，和赫稀族另一个支系的首领之间，只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确立这座东方人族遗址的归属权！ 第102章 兵王赫稀从邀请沈若一起出发，到真正出发的时间之间，相隔了十几天。 这十几天就是在为兵团的副团长悄无声息地提前做准备，以及另一个赫稀支系的行动争取时间。 毕竟，神圣教廷的目光从来都在兵王赫稀身上，在他放出消息要把赫尔特大地宫找到的古代神圣遗物带回暗之神殿后，神圣教廷就一直在关注他的动向。 兵王赫稀如果去做别的事情，那么他的行踪其实是不好确定的。 神圣教廷当然可以在收到消息后拦截他，但是他会往哪个方向离开，去往哪里，是没有办法预知的。 真正能够确定对方行踪，并且完全不需要担心对方游击战的时机，其实就是兵王赫稀回稀水支系的时候。 神圣教廷在知道候选者能够让不能渡过稀水这个法则失效的情况下，当然也可以在兵王赫稀不在的情况下硬闯暗之神殿。 但是那样就不是折损兵王赫稀的名望，而是让神圣教廷存在的理法消亡。 第109章 传颂神的意志的神圣教廷，在兵王赫稀不在的情况下，强行突破神定下的法则渡过稀水，只为了进入暗之神殿侮辱稀水支系，这样的流言，会让神圣教廷的凝聚力彻底瓦解。 只有兵王赫稀身上可能带有能够阻止大灾变发生的神圣遗物，却拒绝神圣教廷查看一下的要求，并且借着稀水据守，才能够让哲哲们渡过稀水这件事具有合理性。 当然，在兵王赫稀的角度，他认为哲哲们能够渡过稀水，是因为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此时无法庇佑稀水支系的原因。 他之前就有这样的猜想，所以他是以这个为前提去假设离哲的行动。 兵王赫稀不知道的是，真正让这些哲哲们无法渡过稀水的原因是众神共同设定的法则之力。 而这个法则在候选者进入尘沙大陆时就已经有所改变，只不过这个改变不会一步到位。 在灾变时代开启之前，如果稀水没有被渡过，那么稀水虽然会变得可以渡过，却会受条件限制。 比如不可飞越，只能诸如游过去，或者像哲哲们之前那样分开水面后走过来，进入稀水之后又再借用魔法继续前进。 但这个魔法也还是与水面保持接触，总之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就是给受到庇佑的种族，接受原本不可逾越的法则防线变得可以逾越的变化。 否则，像神圣教廷这样掌握了隐秘的、海量的天授诗信息的组织，直接突袭各个种族的发源地，如果这个族群刚好不兴旺，只在发源地繁衍生息，那么这些种族全都要措手不及直接被灭族。 要知道，在尘沙大陆上，各个种族的初始实力就并不对等，如果没有这个缓冲的话，灵阶龙族如果有心，那为了获得任务物品一条龙就直接可以解决一个种族的发源地。 所以，兵王赫稀虽然是从另一个角度去假设和思考事态可能的发展，却意外契合了最后的结果。 人族的副团长让雇佣兵团中的人族分成几个小队，各自负责拆分一件大型晶石机械，负重分批进入东方人族遗址附近的山脉，只等兵王赫稀发出信号就从山脉上方用绳索下滑进入遗址。 而另一个赫稀支系，则是分批从不同的方向到达关隘另一面，等待人族副团长确认遗址可以进入之后，直接使用飞行器械飞进这座遗址。 这座遗址被建起来的时候，尘沙大陆的人族还没有发明出飞车和飞行器械一类的机械装置，所以，古代的东方人族认为关隘的城墙修得越高，他们就越安全。 但是他们还是低估了自己对于魔族的诱惑力。 在哲哲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兵团的大型晶石机械已经被安装好，人族的机械操作者消耗着晶石居高临下对着正在上飞的哲哲们进行阻击，他们训练有素，配合得恰到好处。 魔法的光影在东方人族的遗址跟前炫丽地绽放，很有种爆炸艺术的美感，但是参与者们并没有任何欣赏这种美感的闲情逸致。 哲哲们知道这样的大型晶石机械的续航是有限的，这个续航取决于人族携带了多少晶石供这些机械进行消耗，还有就是他们的配合什么时候出现空隙。 而离哲和哲哲候选者，要解决的则是赫稀族另一个支系的灵阶首领，对方以一敌二，只要把他解决了，攻下这座东方人族遗址，就是早晚的事。 而这个时候，哲哲们的身后，兵王赫稀居然带着二十多名赫稀冲出了那座暗之要塞。 要知道，赫稀们在渡过稀水的时候，是有所折损的。 稀水支系本来就只有三十个左右的战力，如果去除沉入稀水水底牺牲的、受伤后不能马上投入战场的，这二十多名赫稀，恐怕就是稀水支系最后的有生力量。 但是兵王赫稀居然敢带着他们从那座坚固的暗之要塞中冲出来，如果说，之前的兵王赫稀兵王之名只是传闻，那么此刻，他真正的戴上了这个并没有实体的冠冕，名副其实。 侧翼的哲哲们也受到了袭扰，关隘两侧高耸的山脉虽然极大影响了行军，不利于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但是雇佣兵团的人族本来就是擅长游击的战士，又长期穴居在山岩洞窟里。 攀援极费功夫，而且不可能大量装备机械飞行装置，除了造价高昂之外，机械飞行装置在空中不能更换晶石，而且在山脉上方会有寻找落点的困难。 这导致在山脉上方的人族战士无法从这一侧的绝壁俯冲下去。 虽然有这种种困难，但是人族战士在绝壁上方却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居高临下。 在绝壁上方，山上岩石上长出的树木上，人族战士手持着一种非常节约晶石的机械装置——利用风元素和火元素的能量把山上的石头推射出去，给侧翼支援而来的哲哲队伍造成袭扰。 他们要做的就是拖住这些哲哲，让关隘和要塞前后夹击的盟友和离哲的突袭队伍之间分出胜负。 沈若炸开光元素晶石用弹弓弹射的手法给了赫稀们启发，除了他们之前打出的闪光炮之外，还被应用到了现在这种机械装置上。 原理是在机械中通过风元素和火元素推射石头，同时能量震动破坏石头，让这些石头带着火焰射出后，在空中碎裂，变成火石雨。 在发射石头的时候，会有一颗元素晶石被强大的机械魔法装置推射进石头内部，保证石头在炸开的时候出现第二段被元素加持的冲力。 因为哲哲们都会使用防御魔法，所以这第二段冲力既可以让他们被迫加大需要防御的魔法面积，消耗他们的魔力和晶石装置，同时，也增加杀伤力。 再有就是石头在空中裂开并且二次加速后，变成了许多碎石，这些碎石很小，要防御一块大石头容易，碎石数量众多，总有防御魔法不能顾及到的地方。 魔法阵挡住顶上射来的碎石的时候，这些石头还会朝着魔法阵防御到的位置之外的地方溅射。 而这些哲哲要保持行进，这种溅射就总有会伤到他们的时候。 山上，还有直接被推落的滚石。 这里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开阔道路方便推进的地方，一时之间，这两百多名哲哲居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强行突破。 进入幽暗森林绕行？里面还有毒刺，需要一路使用造型魔法。 而且稀水是弯曲的流动的，从人族关隘旁流出，分开幽暗森林和稀水支系的聚落——现在那里已经立起了幽暗之壁。 离哲下的指示很简短，没有把战况说的很详细，他让这些哲哲们直接侧切支援攻打东方人族遗址关隘，却忘了哲哲们对于要进入幽暗森林和渡过稀水这件事的认知，还保持在过去。 借助地形和晶石机械，数量不多的人族战士居然在战术意图上能跟数量远多于自己的哲哲们打得有来有回，这在尘沙大陆的历史上，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 但是它居然就这么真实的发生在这些高傲的哲哲们眼前。 这些哲哲有些是来自白树国的光明护卫，有些是神圣教廷的护廷战士，他们之间没有过很多的合作机会，默契有限。 他们本来随着离哲来到这里，主要是辅助对方快速的突破幽暗森林，他们只需要保证有足够多的数量来维持大型光明魔法，将光明持续送入幽暗森林，照亮这片让他们不喜的土地。 这些哲哲们全都很有实力，虽然不像突袭进入幽暗森林的六十名哲哲那样全都是绝阶，但是他们也都有高阶的实力。 白树国本来就是和神圣教廷关系密切的国家，神圣教廷在对史料和天授诗的研究中，得到了关于“法则变化”的推测，而他们要证明创造自己的神明更为强大优秀，首先就不会允许赫稀族群强盛。 所以，白树国突入交通要道建立起的要塞，根本就是为了针对稀水支系而建造的，凭借白树国的实力，要想完成对这些边境线的控制，还差点意思。 所以在这过程中，主要为白树国增加战力的就是神圣教廷。 这也是离哲这次能带来这么多精英战士的原因。 结果，这个结果并不能让离哲满意。 现在已经是夜晚，暗元素墨色的魔法在黑夜的掩盖下变得捉摸不定，而光明魔法与它的对撞，看起来就像是虚空中不同角度炸裂的星光。 此外闪耀着的就是因为人族的机械装置启动而产生的火光。 这些光亮在黑暗中如盛放的火树银花，让这个夜晚看起来绚烂无比，而这绚烂之下，是“灾变时代”法则的开启。 第103章 离哲终于选择了撤退与侧翼的两百多名哲哲战士汇合。 今天这些赫稀都好像不要命一般，而且，兵王赫稀将暗之神殿的四件神圣遗物全部取出，即便是神圣遗物，也会有战场上的优劣之分。 比如黑魂项链，虽然也是珍贵的神圣遗物，但是它的作用只是收纳一个黑暗亡灵。 这项链可以帮助那些迟迟没有办法提升实力的赫稀，但是在战斗中，尤其是这种数量级别的战斗中，一个黑暗亡灵是不足以影响战局的。 第110章 但是暗之神殿镇殿的神圣遗物，却会对赫稀的暗元素力产生增幅效果，并且能够让他们不需要众多赫稀就能用出相当于几十名赫稀才能启动的大型暗魔法。 神圣教廷当然有级别对等的掌管光元素之神的光明神圣遗物，但是这种对于神圣教廷而言也是无比重要的东西，又怎么会让离哲随身携带？ 他们身上虽然也会有神圣遗物级别的道具或者兵器，但是却不会有这么强横的效果。 在以兵王赫稀为首的赫稀们不要命的进攻中，连离哲和哲哲候选者都负了伤，这对于灵阶实力来说，实在是十年难遇的事！ 离哲只能退。 他又怎么不知道，这一退，会带来怎样的士气上的影响？ 但是他又不能不退。 神圣教廷的事务并不是灭绝稀水支系，虽然他们哲哲从来都觉得赫稀族可以从地图板块上消失。 但是神圣教廷不是哲哲族的神圣教廷，他们代表的也不是只有掌管光元素之神。 战斗打到现在，他们只能退走。 因为神圣教廷已经给了离哲足够数量的哲哲精英作为支持，不可能再派出军队来将这次的战斗升级为必须根除稀水支系的战争。 那会影响他们存在的理法。 欢呼声在天色由暗转向光明的时刻，在晨曦中传来。 虽然不能掉以轻心，但是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来支援兵王赫稀的这一支赫稀支系，已经决定要在原有的东方人族遗址的基础上，改建工事，同时在两侧的山脉上建立起分级的哨所。 他们打算在这里沿着稀水将魔法防御工事一路修往要塞，与要塞合围。 得到战斗胜利的消息后，响应前来这里的还有另外几个赫稀支系，其中有一支本来就在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至于前出攻下白树国的要塞，反向扣住对方进入稀水的要道，是下一步要计划的事。 请来擅长土元素的存在，工事的修造会很快。 兵王赫稀对这一天早有准备，在兵团接受雇佣的过程中，就与不少擅长土元素的种族成员，有过来往。 在工事建好之后，对其进行魔法附魔以保证坚固和考虑如何应对魔法攻击，才是关键。 人族的机械师对于怎么把晶石机械的原理运用在工事上有自己的想法。 在短暂的欢呼之后，他们已经开始对怎么建防御工事，怎样保证工事可以实现边建边使用开始了探讨。 “你们有见到那个东方人族吗？”戈赫进入到东方人族遗址之后，在兵王赫稀看不到他的地方询问着遗址里的其他人和其他赫稀。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戈赫开始在遗址里进行搜寻。 而相互庆祝一番之后，兵王赫稀发现不但他没有见到沈若，也没有见到戈赫。 戈赫走进又一间遗址中的房屋去搜寻，没有，还是没有。 人族这是做完事情就自己跑了吗？最好是这样，这样的话，这个人族倒算是识趣。 戈赫这么想着，却没有停下自己检查的动作。 “你在找什么？” 兵王赫稀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冷冷地响起。 戈赫停住了自己的动作，然后转过身来。 “我在找那个人族。”戈赫坦然地面对兵王赫稀的视线，“或许，在今天之后，我们不该叫他人族了，他的作为配得上让我们称呼他的名字。” “然后，你打算杀了他对吗？”兵王赫稀毫不犹豫地挑明了戈赫的想法。 “没错，因为他现在死去，是对他、对我们都最好的选择，他会获得我们的感恩，还有怀念和盛大的葬礼……” 戈赫向兵王赫稀陈述着他认为正确的事态发展。 “或许对我们是，但是对他一定不是。你要取别人的性命，还要擅自替他觉得好，戈赫。” 兵王赫稀否定了戈赫的话。 说完这一句，他们双方都不再说话，而只是互相对视。 作为共同在稀水支系长大的伙伴，他们都很了解对方。 就好像兵王赫稀没有找到戈赫，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而戈赫也同样明白，兵王赫稀的本性，让他不会同意自己的做法。 “你一定要阻止我这么做？”戈赫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并没有。”兵王赫稀的话让他有点意外，“但是我要阻止你现在这么做，还有，比起你是不是会杀他，我觉得他大概更关心另一件事。” “有什么区别吗？”戈赫问。 “有。”兵王赫稀回答他，“我不可能一直不让你杀他，就算结血契也不可能，没准那还会让你自我感动——你看，我牺牲自己，就为了不让那个人族对稀水支系挟恩以报。我又不可能为了预防这种事发生，先把你杀了。” “你倒是很了解我，那你有没有想过，以他的实力，人族很快就会以他为领袖了，到时候就不是挟恩以报的事，整个人族聚落恐怕都会不以我们为第一优先级了！” 戈赫向兵王赫稀陈述利害。 “所以，这就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戈赫。”兵王赫稀叹了一口气，“我们和人族聚落之间是合作关系，不是只有我们有建立自己国家的需求，我以为你能共情，而不是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他们。” “这同样也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戈赫并没有被兵王赫稀说服，“成就王权从来都需要利用和牺牲，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把这件事搬到台面上。在战争和起事的时候，你这样的态度会让他们更愿意与你交心，但是总有会需要分配利益的时候！” “现在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就算是到了，你的想法也不是绝对的，戈赫！” 兵王赫稀没有提高自己的音量，但是加重了语气。 “好了，这件事我们不止吵过一次，我们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戈赫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先来开一个我们族里小型的简会吧。”兵王赫稀也缓了一缓口气，“在简会上，我会说明要你做什么。” 清点完伤亡人数，兵王赫稀让戈赫和自己一起回到暗之要塞，他对沈若的消失也很有疑问。 献祭是不可能的，沈若是神选出来的候选者，法则上，候选者的死亡可以是意外可以是被杀，但是被杀是有条件的。 如果对方选择出示烙印，那么就会出现法则压制。 尘沙大陆上的智慧种族不能杀害或者迫害神指定的候选者，所以，尘沙大陆上信仰众神的存在，想要杀死候选者，必须要在对方隐藏烙印的前提下。 至于候选者之间的法则，则并没有出现在天授诗或者是神遗留下来的传说中。 过去研究“大灾变”的灵阶存在，认为候选者之间不受烙印法则的压制。 但，这猜测只是存在于延伸的研究。 召唤神明的意志确实有可能需要献祭，但是神选出来的候选者，是为了完成神遗留下来的愿望，是没有可能被用来献祭的。 离开？ 东方人族遗址的附近当时候埋伏有人族和赫稀族的战士。 沈若的能力当然也有可能绕过他们离开，但是有什么非要这么做的理由吗？ 虽然沈若表示自己的爱好就是旅行和了解世界，但是至少沈若对于情报还有合作的事情没有提出反对意见，也接受了传讯水晶。 传讯水晶没有被响应，也没有人看到沈若从人族遗址离开。 兵王赫稀更倾向于沈若陷入了某种不利的状况之中，但是究竟有多不利，是不是沈若能够应对得了的状况，*兵王赫稀也并不确定。 他能做的就是完成承诺。 这就是戈赫认为兵王赫稀不够完美的地方。 在戈赫看来，兵王赫稀这样的人格在领导雇佣兵团、或者作为战场上的将军时，是极具魅力和凝聚力的，可以让人为他出生入死，但是要成就王权，却不能有真正的朋友。 只不过他在这么认为的时候，却又本能的把稀水支系一同长大的伙伴们，从这个需要从内心斩断的羁绊中排除出去。 在他看来，稀水支系的伙伴们是荣辱一体，生死与共的，和与他们合作的人族，无论是人族聚落力的人族，还是沈若，都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只不过兵王赫稀并不认同他的想法。 说是内部的简会，但因为战斗就有牺牲，加上兵王赫稀和戈赫的看法不同，会上根本没有战胜神圣教廷前来的哲哲后欢乐的气氛。 他们虽然赢得了胜利，却也损失了一些手足，有赫稀再也不会出现在会上了。 简会上来的只有稀水支系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们。 对于兵王赫稀来说，把戈赫带离人族遗址，避免万一沈若确实还在人族遗址，并且处于无法自保的状态，就已经是他目前能做的了。 至于沈若是不是还活着，之后戈赫要杀他他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这就不是兵王赫稀能管的事情了。 第111章 不过，如果不算阴谋诡计，只看纸面实力的话，大概三个戈赫也杀不了沈若，这是兵王赫稀对于戈赫和沈若实力之间差距的估算。 所以，如果沈若真的还在人族遗址，并且连传讯水晶都不能应答，这恐怕确实是戈赫杀死他最好的机会。 戈赫错过这个机会，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兵王赫稀才对戈赫提出不阻止戈赫杀沈若，只是现在阻止。 这样的折衷方案，能让兵王赫稀和戈赫达成共识，因为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各退一步”。 而现在，兵王赫稀提议道： “关于这次帮我们开启了东方人族遗址的人族，我和戈赫有点不一样的意见。 戈赫认为不应该让他成为活着的、对我们有恩情的人，但我认为我们可以正常和他成为朋友。 虽然我不赞同戈赫想要杀人的想法，但是这是你们各凭本事的事。 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也是我之前以稀水名义承诺人族沈若回报的一部分。” 说完，他用暗魔法造型出血契魔法阵图： “对于他的事，无论是你们知道的事实还是猜测，不要对今天在这里之外的存在透露一个字。” 第104章 “这就是他的要求？”戈赫很震惊，这和他所想的不一样。 而且戈赫也没想到，兵王赫稀居然相信并照做了。 但是戈赫也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打算，人是会变的，历史上的权臣也有很多在一开始都是拳拳之心。 而且在戈赫看来，最可惜的是，沈若是个人族。 和他们合作的，最优秀的人族工匠和战士们，需要一个帮助他们获得对等地位的存在。 兵王赫稀对他们来说是完美的合作对象，但是如果他们有自己的灵阶，哪怕只是近灵阶，那恐怕一切都会不一样。 不过对方居然不打算让人知道他的实力和能力，完全无视了这种力量对于人族的号召力。 要知道，人族作为一个在不少国家可以安居乐业的种族，实际上仍然是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压迫和歧视。 这种压迫和歧视虽然只体现在细节上，但这无疑会让他们对于天降一个强大的人族存在充满希望。 既然沈若没有表明自己实力的打算，戈赫打算就先暂时放过这个人族，而之后如果有什么变数，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执行自己的想法。 戈赫这样想，并且和其他的赫稀一起完成了血契。 做完这件事之后，灵赫才对他提出了反对意见： “其实，我觉得戈赫你有些太过分了，不是不知道你的想法，但要是你对每一个人都这么想，那我们就总要想办法去杀死那些帮助过我们的存在……你是真的不会有心理负担吗？” “我就算要动手，那也是之后的事，你们不同意我以后自己去做不要妨碍我就行了！” 戈赫当然知道灵赫为什么反对他，作为女性，灵赫的心思比兵王赫稀更细更软，他这样的作为她理解不了是正常的事。 “好了，要不戈赫你这段时间还是留在暗之要塞研究下这边的防御。” 说话的是支系中名叫督赫的赫稀，他也觉得戈赫过于防患未然。 沈若还完全没有流露出什么要威胁他们地位的打算，或者提出什么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别说灵赫了，就是他也觉得戈赫有点反应过度。 “最近人族遗址那边的翻修，就我来负责吧。”兵王赫稀开口，“等防御工事彻底合围，原有的一些有遗漏的地方补完之后，再去出任务。” 这是要将“只是现在阻止戈赫”这件事贯彻到底了。 在尘沙大陆的永恒之塔，地下大厅里的十绝的水晶光球正在轮流闪动。 “法则在变化，灾变开始了……” “听说出现了八线星图。” “稀水支系已经变成了暗之要塞，掌管暗元素之神回归到暗之荒原去了……” “怎么做到的？” “还不清楚，不过听说兵王赫稀找了个东方人族，之前来过我们永恒之塔那一个，我猜是因为掌管暗元素之神是响应了东方人族的召唤去到遗址，所以需要东方人族祈愿他回去才能解放。” “这倒是很合理。” “其他灵阶有没有说法？” “我有联系西莱国那条龙。” “哦，他有给你什么信息吗？” “他说没有见到龙族的候选者。” “这就很奇怪，龙族这么强，没有候选者不合理啊，他们也不是什么喜欢掩饰自己的种族。” “不奇怪，因为一开始的龙族都是旷野龙，候选者如果是旷野龙……” “那真糟糕……” “如果是旷野龙，那肯定是在睡觉，这倒是很符合旷野龙的习性。” “这次神圣教廷下了血本，结果铩羽而归，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挺想看看教廷之主的脸色，哈哈。” 十位灵阶存在，放在尘沙大陆上都是极为令人忌惮的实力，但是他们平时并不聚头，即使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在水晶球里联系。 法则的变更，是灵阶存在才能感觉到的变化，但是他们也不能立即确定。 所以他们交换信息，已经是在经过了对星图的观测、新的天授诗出现之后的事情。 虽然灾变开启，但是他们的语气都还很轻松——因为以他们的实力，他们自信就算是灾变最终席卷整个大陆无人逃脱，他们也是最后才会受影响的存在。 由于在尘沙大陆上不止八个智慧种族，所以他们更有兴趣的是候选者分别来自哪八个种族，现在出现了几位，哪位最终会脱颖而出。 毕竟，永恒之塔的保留项目就是比试和下注。 现在比试者已经有了，作为永恒之塔的实际掌控者，这十位对于保留项目当然也是爱好的，只不过现在候选者还没有全部露出水面，直接下注多少显得有点不谨慎。 他们对于其中几个种族一定会出现候选者倒是很有共识，比如龙族、哲哲、赫稀，这几个种族在元素力的操控上十分稳定，可以说是拥有非常明显的天赋优势。 石精族的能力如果从个体来说，也是非常强大，甚至特定条件下比哲哲和赫稀更强，如果让他们在石精族国家应战，那么石精和旷野龙谁更强都不好定论。 但是石精族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强大程度多少受地形地貌的影响。 此外寒蛇也是一个非常强悍的种族，但是这个种族常年隐居，所以尘沙大陆上的其他智慧种族对他们的信息掌握不足。 剩下的天赋种族天赋各有各的优势，但是总体能力会有或多或少的不稳定和弱点，十绝也不好猜测候选者还会从哪个种族中出现。 至于人族，人族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寿命短暂，没有魔法天赋，要想变强，人族只能靠提升自己的身体机能。 但是再怎么强壮，没有元素力，寿命又不长，人族的上限就在那里。 而被十绝完全无视的人族候选者，现在还躺在一大堆谷子底下。 沈若几乎从不做梦。 能够有现在的实力，是因为他即便在睡觉的时候，也处于一种无意识的修炼状态。 但是因为体内真气被抽空，而且进入了龟息状态，他现在和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分别，甚至比普通人还要糟糕一点，因为他现在甚至不能控制自己从假死的状态中脱离。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少见的做了梦。 不过与其说是梦，不如说，这本来就是他的记忆。 只不过因为人族小时候的记忆，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被遗忘，所以想不起来而已。 “这个孩子好奇怪，他能听得到这条街区所有人家里的声音。” “而且有时候会突然能够做出不可能完成的反应。” 沈若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他知道那是在议论自己，不过为什么会知道，就有点想不起来了。 “那就把他送到永知岛上去吧，看看他能活多久。” “这……”谈论自己的声音突然犹豫了。 “你们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也会害怕他的感知，永知岛不是很适合吗？” “什么是永知岛？”小沈若推开门，正如父母所说，周围的声音都能被他听到。 那个时候他还不会控制自己的感知，所以过多的声音总是让他很难受。 所以，对于要把他送走的事情，他也没有很害怕或者排斥，而是主动跑出来发问。 “是一个没有人生活居住，但是设施设备都已经建好的岛，在那里，你不会听到各种各样人的声音，你想不想去？”来到家里的客人站起来笑着问他。 沈若看着自己的父母。 那是两个模糊的影子，他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不过却看不清。 毕竟这是两岁时的记忆。 晚上，他又听到了父母夜里聊天的声音。 第112章 “永知岛，那个地方听说没有人能在上面连续呆超过一个月。” “他能听到的。”男人的声音在叹息，似乎在劝妻子别再说了。 “就算是建设设施的人都要半个月一换，他们那些测试员还有被送去的只要呆超过一个月就会死，我们孩子还那么小……” 女性的母性心理作祟，妻子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说。 “他留在这里，早晚不是会有心理疾病，就是会有其他的问题，你总不会觉得他这样能够正常活下去吧？” 梦境结束了。 沈若那时候太小，还不能理解这些话里的意思，虽然听到了，但是却没有理解和记住。 他现在知道这是在说什么。 他的五感和常人不一样，小时候不会控制，所以什么声音都会听到，什么都看得太细，导致会出现很多影响生活或者身心的结果。 比如没有经过训练，视觉过于敏锐，就会没有重点，很容易眼花缭绕，甚至产生眩晕。 听觉也是一样，比如他之前跟踪兵王赫稀，只不过是把听觉放大听了一段时间，就已经觉得耳膜疼痛，头脑嗡鸣。 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一直处于这样的干扰之下，睡眠和行动都会很成问题，也会影响发育。 永知岛，应该就是他后来生活的那个岛。 没有办法在上面活过一个月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若没能想太久，因为随着梦境的结束，他又断片了。 夜晚的东方人族遗址里，兵王赫稀正站在图腾柱前。 这里有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下来的神力的痕迹，所以赫稀族另一个支系的赫稀们把周围的那些人族和魔族的残骸都清理干净了，却留下了图腾柱前的少量骸骨。 兵王赫稀在图腾柱前行礼，结束了自己的行礼之后，弯下腰去把地上这些骸骨中的一个头骨捡了起来。 在兵王赫稀把它拿在手中之后，这个头骨的眼窟窿中，亮起了两簇黑色的火焰。 第105章 神圣遗物，是与神或者神遗留的意志直接有关系的物品。 比如不死鸟的羽毛，是掌管风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的具象——不死鸟掉落的羽毛，所以当然是神圣遗物。 但是它的作用，就只是在掌管风元素之神留下的力量源之处，让掌管风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短暂的显现，就实用性和收集难度来说，完全不成正比。 当然，可以把它用于锻造或者是镶嵌在机械装置上，但是由于它的具体的效用没有进行过应用，所以这种用神圣遗物来研发新的机械装置或者是兵器的奢侈做法，根本没有人会去考虑。 而兵王赫稀手中的头骨，沈若的血滴落其上，然后得到了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响应，在神明遗留意志用暗能量灼烧过后，也变成了一件神圣遗物。 由于兵王赫稀长期与黑暗亡灵共存的关系，这件神圣遗物还和他的精神之间，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感应和联系。 他现在甚至可以拿着这具头骨，兼职一位巫师。 赫稀族另一个支系的首领走了过来。 他之前就已经注意到兵王赫稀来到了这里，之后看到他拿起头骨，就有所感应，这时候走过来跟兵王赫稀打了个招呼：“这头骨……给我看看？” 兵王赫稀把头骨递过去给他。 首领拿到头骨后，脑海中出现的就是沈若在这里祭祀遗骸的一幕。 “这是……神圣遗物。” 两个灵阶存在对于神圣遗物的感应，因此这件遗物的由来在一句话中就已经心照不宣，赫稀族支系首领问道： “他呢？” 既然已经感应到了神圣遗物的由来，这个问题问的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知道，或许，这个骸骨会告诉我答案。” “你在哪里找到的东方人族，他也很够胆色，自己就到这里来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在哲哲手底下把他带回来的。” 两位赫稀首领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另一名赫稀首领对兵王赫稀说道： “他对我们赫稀族迎回神明遗留的意志可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既然这样，我要幽暗之晶。”兵王赫稀指着头骨，“用这件神圣遗物作为交换。” 幽暗之晶是暗管暗元素之神能量的凝结体，能够用来与掌管暗元素之神的遗留的意志进行沟通，在过去掌管暗元素之神消失在暗之荒原的日子里，这件神圣遗物的象征意义已经大于实际意义。 现在，这个头骨眼框中的暗之魂火被兵王赫稀点亮之后，无论是头骨中传递出来的能量波动还是其中蕴含的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都比幽暗之晶更为强大。 这看起来不是要他帮忙，而是送了一个更大的人情给他。 赫稀族首领看着手中的头骨，从戒指中拿出了幽暗之晶。 兵王赫稀收起幽暗之晶，对方又问道： “你真的只要幽暗之晶？” 和兵王赫稀打过不止一次交道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和外面的传闻不符，但是手中头骨这么强大的神圣遗物，说交给自己就交给自己，还是令赫稀族首领感叹。 因为他们虽然在打扫遗址的时候，知道图腾柱前这些散落的骸骨中有着不一样的能量波动，却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加上这里其实是由兵王赫稀找来的东方人族开启的，所以这里的物品，只有兵王赫稀才有处置权。 在兵王赫稀点亮这个头骨之前，赫稀族另一个支系的这名首领也感觉到这些骸骨散发出的气息拥有神明遗留意志的波动，但是并不能确定它们就已经是神圣遗物。 毕竟，神圣遗物绝大多数都是由古代传下来而并非是在历史中生成的。 见证一件神圣遗物的诞生，哪怕他是灵阶存在，都缺乏一点想象的勇气。 在拿到点亮的头骨之后，他终于确定了这就是神圣遗物，却也明白，这件神圣遗物诞生并不简单。 这是一具东方人族的遗骸，而且是献祭自己生命，召唤掌管暗元素之神的东方人族的遗骸。 掌管暗元素之神回应了他的祈愿，并且被困在了这座遗址之中，和这些遗骸原本的主人的不甘灵魂一起，变成了黑暗亡灵。 之后，又有另一名东方人族的血液滴落在这个头骨之上，用祈愿解放了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 最后，曾经与黑暗亡灵长期共处的兵王赫稀，点亮了它。 “如果你觉得不够，那么就和我约定，不要透露幽暗之晶的去向。”血契的魔法阵图出现在两位灵阶赫稀面前，“以你的生命起誓。” “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它融入了头骨之中。”赫稀首领伸出手，结契。 虽然不知道兵王赫稀为什么会对幽暗之晶这么重视，但是这个要求，他欣然接受。 “对了，你不是说，这个头骨大概会告诉你答案吗？”赫稀首领结契完成，又想起了这件事。 “嗯，它给了我一点提示，虽然我并没有看到最后的画面。” 兵王赫稀说着便沿着遗址的一排房屋走去，赫稀首领也很好奇东方人族的去向，于是就跟在了兵王赫稀的身后。 这名赫稀首领的立场和戈赫不同，如果兵王赫稀要杀沈若，才反而会让他心生忌惮。 因为虽然这位是一整支赫稀支系的首领，但是总归是兵王赫稀的合作者。 未来如果赫稀族建立国家，他也必然会是一方领主。 如果现在兵王赫稀才刚刚重启完东方人族的遗址，转手就要杀死沈若，那么这件事绝对会让所有想要和兵王赫稀合作的对象心下恻然。 所以就算是戈赫，也只是想趁着众人打扫遗址，欢呼相庆无人注意之际，找到沈若并杀死他，甚至还会想办法把他的尸体丢到哲哲行军的路上。 这样，当其他赫稀找到沈若的时候，只会认为是哲哲做的，顺便还能点燃起赫稀们复仇的意志。 毕竟，沈若是从黑暗亡灵身上解放了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东方人族。 正是因为正常情况下，一般的赫稀都不会想到要杀沈若这样的选项，而这位首领也必然不会希望看到有兵王赫稀要杀死沈若这样的事情，所以兵王赫稀对于他要跟着自己去找人倒是不反对。 头骨给了兵王赫稀一段画面。 那是沈若在神明遗留的意志离开后，独自走在这座人族遗址里的画面。 兵王赫稀凭借着自己看到的画面的印象，走向了沈若最后进入的屋子。 沈若的龟息是被烙印上传来的剧痛打断的。 兵王赫稀本来进入了屋子后没有看到人，已经打算退出去在附近接着找，但是那一堆谷物中传来了微弱的一抖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这袋谷物的袋子早就裂开，谷物上方应该不会上这个状态才对。 兵王赫稀走过去，拿出一根风元素晶石的法杖，通过元素力把那堆谷子吹开。 第113章 沈若因为恢复意识而吸入少许谷物中的粉尘，他呛咳不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你还好吧？”另一名赫稀族的首领这时候也走了上来，伸出一只手想要把沈若从地上拉起来。 沈若止住咳嗽摇了摇头，兵王赫稀把幽暗之晶递了过去说道： “谢礼。” 因为已经和赫稀首领签过血契，兵王赫稀倒也不在意幽暗之晶的去向被他知道。 不过赫稀族首领感到很奇怪，他奇怪的倒不是兵王赫稀把幽暗之晶作为谢礼交给沈若。 说真的，因为幽暗之晶本来就是用来沟通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的神圣遗物。 当然，神明的意志并不总是会给予回应。 沈若在图腾柱前与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有了不一样的联系，所以幽暗之晶作为谢礼在赫稀族首领看来是很合适的做法。 而人族又不是什么强大的种族存在，如果让人知道他身上带有神圣遗物，那么这位人族一定会陷入危险之中，因此让自己契约保守幽暗之晶去向的秘密，也很合理。 唯一让他奇怪的是，这位有着东方人族血统的人族，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兵王赫稀就算要给他谢礼，也应该先把人族带出去救治才对。 沈若一开始也有点奇怪，如果一个人刚从龟息状态中脱离出来，就吸入粉尘、身上还压着一大堆谷物，然后右腿连着腰的部分还剧痛不已，那么接着就有人把自己拉出来然后说要给自己谢礼，是怎么样都会有一点蒙圈的。 不过他本能地接过递到自己手中的幽暗之晶后，就听到兵王赫稀又补充道： “这是幽暗之晶。”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件任务物品。 假意将幽暗之晶收入储物戒指，实际上则是把它丢进了耳钉之后，沈若腿上的疼痛感就消退了。 握住另一名赫稀首领再次伸过来的手，沈若借了一把力站了起来。 他的丹田还是很空虚，这位赫稀首领对这种状况也是很有经验，他给沈若丢过来几瓶药水。 治疗药剂和补充魔力的药剂都有。 补充魔力的药剂沈若在赫尔特大地宫喝过君哲给他的，这个东西给人族喝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因为人族并不能使用魔法，喝这种药剂的作用只是加快恢复体力而已。 但是赫稀首领并没有吝啬，而是把药剂直接丢给了沈若，可见沈若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 沈若也不客气，接过药剂瓶喝了下去，这种药剂他已经发现对于补充丹田里的真气是有点效果的。 “谢谢。”沈若把用完的瓶子还给赫稀首领，很诚恳地道了谢。 “不客气，这比起你为我们做的不算什么。”赫稀首领对沈若说道，“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说这里啊……”沈若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谨慎过度，“我当时状态不太好，因为不知道接下来外面的走向怎么样，要是最后进到这里来的不是你们，我怕被人顺手给清理了。” 那也不至于为了这种可能性做到这种地步吧？ 要是进入这座人族遗址的是哲哲，恐怕都不会费心专门进到一个个房间里去搜索有没有人躲在里面吧？ 这位赫稀首领心里这么想，却不知道沈若的谨慎其实已经让他在无意中躲过一劫。 毕竟，他不知道在兵王赫稀的伙伴里，还有戈赫这样的存在。 “好了，有什么事情先回营地再说。”兵王赫稀说道。 虽然这个东方人族遗址里有不少房屋，但是赫稀族和人族战士分别在两边的山脉上方以及遗址中的水源地附近搭建了营地。 第106章 东方人族的体型相比起战士们来说实在是有些瘦小，所以他们的房屋对于战士们来说十分局促，而且，这座东方人族的遗址已经荒废了很久，要想把这些房屋收拾到能够居住使用的状态，需要花费的功夫也不少。 所以赫稀族和人族的战士们干脆直接在空地上搭建起了营地。 在两旁的山脉上方搭建营地是为了更方便警戒，而水源地附近的营地则是为了方便取水。 虽然补魔瓶里的药剂有助于真气恢复，但是沈若秉承药不能多喝的想法，没有选择猛灌。 营地有热水，泡一泡大概会有点好处，就算没有，也至少能把身上这层灰给洗掉。 把自己收拾干净，沈若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他之前打磨的那套金属针。 由于不可能做到他所知道的那种“毫针”的弹性和纤细程度，所以要扎自己那还是需要一点勇气的。 正在沈若考虑从哪里开始下针，怎么在自己缺少真气的前提下打开自己身体的气孔，并且引导空气中的粒子加快速度进入自己体内的时候，有人敲门。 “门没锁，直接进来吧。”沈若应了一声，兵王赫稀就推门进来了。 兵王赫稀一眼就看到了沈若展开在桌子上的针袋，他之前就很奇怪这些针用来干什么，现在看到沈若正在把手上的针放回去，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这针是用来做什么的？”兵王赫稀问。 在他看来这些针也没有针眼，明显并不是什么绣花针。 “你要是不怕我把你给怎么样的话，我倒是可以在你身上演示一下，不过不是现在。” 沈若本来想直接演示的，不过说到一半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没有什么真气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让他对兵王赫稀下针，他也没什么把握。 其实就算是状态全满，他也不会真的直接就在兵王赫稀的身上下针。 因为经过了兵王赫稀去把他找出来，又把幽暗之晶交给他的事情之后，沈若也不能单纯地再以原本的方式去对待兵王赫稀了。 沈若认为，至少现在，他们算得上是朋友了。 而在不了解赫稀种族的经络结构的情况下用针，其实就等于是在让兵王赫稀承受风险，来满足他的求知欲，这样的事情沈若当然不会贸然去做。 “另外那位赫稀，是迈赫支系的首领，幽暗之晶原本就是由他进行保管，不过他结了血契，不会把幽暗之晶的去向说出去。” 兵王赫稀把事情简单向沈若说明了一下，又补充道： “还有我们稀水支系的人也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不论他们是不是能推测出你的身份。” 虽然其实兵王赫稀所做的事情，和沈若孤身进入东方人族遗址，并且让掌管暗元素之神的意志回归这件事之间从结果上看是还有差距。 但是就沈若来到这个世界后从强者身上感受到的那些傲慢和恶意来说，兵王赫稀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不错了。 在兵王赫稀已经表现出这么足够的诚意后，沈若倒是想起了被石精族候选者拿走的黑魂项链。 “其实我手上还有不死鸟的羽毛，你让灵赫用传讯水晶和石精沟通一下，就说你们找到了那个当时候取不死鸟羽毛的人族，他当时身上还藏了两根不死鸟的羽毛，存放在了永恒之塔……” 沈若的计划是，和石精族的候选者到永恒之塔，永恒之塔有专门给人存放物品的地方，然后他假意取出不死鸟的羽毛，一根用来和石精族交易黑魂项链，另一根则用于永恒之塔的定期拍卖。 由于赫赫的祭典失败，而不死鸟的羽毛因为被认为是他们祭典失败的原因，这就导致不死鸟的羽毛作为任务物品的信息，会被听到这个名词的候选者获知。 在这种情况下，把不死鸟的羽毛拿出来拍卖，能诱使其他的候选者前往拍卖会。 就算这些候选者不亲自前来竞拍——毕竟任务物品会造成烙印的疼痛，也会有和他们相关的存在前往。 这是一个搜集关于其他候选者情报的机会。 “说到不死鸟的羽毛，后续的事情你大概还不太了解。” 兵王赫稀清楚，沈若和其他的候选者不同，由于没有展示烙印，沈若并没有取得某个势力的帮助或者支持。 即便现在，也不能说雇佣兵团就是支持沈若的，只能说兵王赫稀愿意以私交的方式，告诉他一些情报而已。 他虽然表明要和沈若进行合作，但是由于沈若在东方人族遗址做的事情超出了原本的预期，这让戈赫意识到沈若可能会对他们造成潜在的威胁或者风险。 不能说戈赫的考虑完全没有道理，赫稀迈赫支系的首领已经觉得把幽暗之晶交给沈若没有什么不合适就是戈赫想法的证明。 这很考验沈若是不是会改变，虽然沈若现在是对这些权势还有神明的期许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人是会变的。 所以，兵王赫稀不可能要求戈赫或者其他支系的伙伴和他一样愿意信任沈若，毕竟，他们和沈若打交道的性质和兵王赫稀不一样。 和沈若保持现在这样的信息交换，让沈若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尽量不要让兵团或者其他赫稀支系跟沈若之间有过多来往，是他折中的选择。 第114章 “神圣教廷要求赫赫打开荆棘之门让他们进入不死谷底去找不死鸟的羽毛，赫赫最后妥协了，不过他们只放了两名神圣教廷的成员进去，这两名神圣教廷的成员最后无功而返。” 兵王赫稀叙述着最近发生的事： “从地底出来之后，不死谷底的暗能量就在不久之前消失了——就是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的意志恢复的时候。 但是赫赫们并不知道这其间可能有因果联系，他们认为这是神圣教廷的成员中的哲哲进入到不死谷底触犯了神明遗留的意志，要求神圣教廷给个说法。 神圣教廷两头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结果却连续惹来非议，这次他们可有得头痛一段时间了。” “嗯，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幽暗之晶？” 沈若有点奇怪，如果是由赫稀候选者问的兵王，那么对方也有可能已经亲自去取了，留不到自己现在还能接触到，而如果不是，兵王赫稀为什么会知道？ “灵赫不是用黑魂项链去作为抵押物交给石精族那个候选者了吗？他们之间有联系，是他告诉我们幽暗之晶是他所需要的我们又最容易取得的东西。” 原来是石精族的候选者，沈若接下来要打交道的对象。 要了解的已经了解得差不多，兵王赫稀还从储物戒指里拿了一个牌子给沈若： “你不是要去永恒之塔取东西吗？取不出来吧？这个是我在那里存的一点没有什么大用的东西，你可以先取了再存回去。” 兵王赫稀知道不死鸟的羽毛就在沈若身上，只不过不知道被沈若藏在哪里了。 他虽然不知道候选者们的初始装备的作用，但是也不会过*问沈若怎么能够不让石精族的候选者知道他身上有需求物品这件事。 烙印会对需求的物品有反应，这件事兵王赫稀是通过赫稀候选者了解到的。 只不过对方也不会把所有的信息都告诉他。 因为在尘沙大陆的存在面前保持神秘感，对维持神选这个身份很有好处——这是赫稀族候选者的想法。 “谢谢。”沈若接过兵王赫稀给的牌子，“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是很方便闲聊，当然你不介意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是出于礼貌，我还是建议你先回避一下吧。” 兵王赫稀看了沈若一眼： “要交代的事情我已经说清楚了，明天我让灵赫直接来找你。” 看到兵王赫稀走之前又一次看着自己桌子上的针袋，沈若有点被打败了，这个世界的存在怎么都是在关心这些奇怪的事情？ “你要是真的很想知道，就看看也无所谓，但是我是没有余力跟你做说明的。”沈若拿起一根金属针，“你想得没错，我是要用它，但是一旦开始，我就不能再跟你说话分心了。” 得到了沈若的许可，兵王赫稀停下了要离开的脚步，而是在房间里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确实非常奇怪这种针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虽然说他要做的事情也不少，但是尘沙大陆上有能力的存在都会对于强者的强有一种探究的心态。 沈若当然是强者，这不是最让诸如君哲、兵王赫稀这样沉迷修炼的存在在意的点，真正让他们在意的，是作为一个没有天赋的人族，沈若是怎么做到的？ 而和君哲不同，兵王赫稀已经是灵阶存在，他关心这样的事情，是想知道人族有没有可能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达到一种更强，甚至灵阶的状态，还是沈若只是一个特例。 毕竟，他们和人族聚落之间也存在着合作关系。 当然了，灵阶强者从来不会遍地都是，即便沈若的方法能够让人族变强，但是灵阶，现阶段还不在兵王赫稀关心的范畴内。 因为灵阶本质上是要理解空气中的粒子如何转化，应用这种转化，进而延伸到用粒子中的元素力去影响其他的物质。 人族无法应用魔法，无法使用元素力，这就决定了他们很难在这上面有所建树。 即便是沈若，兵王赫稀也没有看到过他使用魔法。 沈若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更多时候表现为在兵王赫稀眼中巅峰的武技——毫无多余的动作、超过他所理解的极限的速度、恰到好处的力量。 但这也已经很颠覆兵王赫稀的认知了，至少让他明白即便不使用魔法，只是通过武技，也有人能够做到即便灵阶用魔法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第107章 沈若拿出一个火晶石的小道具，让兵王赫稀给点了个火。 如果是人族进行操作，这需要使用手套来辅助完成。 既然兵王赫稀打算要看针怎么使用，那么正好可以省去这个步骤。 将针在火上烧一烧消毒之后，沈若取了几个采气要穴，看准之后直接把针扎了下去。 入针之后，还用弹针的手法加强了针感。 沈若作为一个常年修炼古代武学的人，任督二脉本来就是贯通的，而气穴也是打通过的。 只不过由于尘沙大陆和母星地球环境不同，所以当吸收来自尘沙大陆的“气”时，沈若的身体没有像过去那么自如而已。 这就好比人类在水底睁开眼睛，水里面的杂质不同，眼睛的感受也不同，能保持睁开的时间也就不同。 对于自己身体天然更适应的洁净的玻璃酸钠水中，眼睛能够适应并且睁开的时间，显然会比普通自来水更长。 就不要和什么辣椒水比了，那是地狱模式。 尘沙大陆的空气对于沈若来说，蕴含的能量在维持身体的续航问题上其实比母星地球更优，但是他是生自母星地球的人族，天然对于那里的“气”更为适应。 在生长的二十多年里，他身体上的每一个气孔都不会排斥母星地球大气中的“气”，但是在尘沙大陆上，需要有意识地去控制吐纳，才能把这里的“气”与自己体内的“气”完成交互。 速度和转化效率上都比过去差了不少。 而他现在借助要穴行针，就是强行打开自己的气穴，让自己的身体更快地获取“气”。 但是这个做法也可以算得上是兵行险着，因为他现在体内自己的真气微弱，所以没有办法以原本的气来接引从气穴中进入体内的气流周天运行。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要想自己慢慢调息将真气重新回满，要花费的时间可就有点长了。 在这个除了人族之外，种族均魔法高手的世界里，长时间置身于没有真气的状态下是非常危险的。 完成了入针、弹针之后，沈若开始让自己用训练过的呼吸法吐纳空气，有节奏的呼吸有利于“气”流入体内，并有序地运行。 尘沙大陆的“气”和沈若身体内原本长期练出来的真气质地并不一样，随着源源不绝的“气”流入体内，粒子中蕴含的元素能量对于沈若原本的身体来说显得过于沉重了。 如果要描述，就是母星地球上的“气”如同干的海绵一样轻盈，而尘沙大陆的“气”，则像是这块海绵吸了水。 沈若只觉得身体里的奇经八脉全都像是灌入了铅水一样沉重，但是他没有因此让自己的呼吸紊乱，他有着极强的意志力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和呼吸，这是无数次练习得到的结果。 尽管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但是在沈若的坚持下，最终，这些气流以非常缓慢而有序的方式向着他的丹田方向流去。 当气流汇入丹田，沈若便利用这股气，来运转一个古老的修炼法门——拙火定。 这个法门在他刚来到尘沙大陆的时候被奢侈的用来蒸干衣服和身上的水，现在，他用来淬炼不断流向丹田的气。 正常留针的时间是半个小时，沈若按照心数计了时间之后拔针，这种往自己身上扎针之后针附近的空气里的粒子缓慢流入身体的怪异景象兵王赫稀就算是见多识广，也是没有见过。 “所以这是什么修炼方法？”兵王赫稀问。 他心里想的是沈若如果这每天都要这么扎，岂不是比他之前身上的黑暗亡灵作祟还要耽误事？这中途能停止吗？ “这不是修炼方法。”沈若摇摇头，“你们那位神明遗留的意志把我体内常年修炼来的气给全收走了，可能那是他完成仪式需要的吧，这导致我没有办法才这么做。” “修炼能让体内有气？”兵王赫稀虽然不是君哲那样的修炼狂者，但是变得更强对于尘沙大陆上的强大存在来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这要说明就太麻烦了，真气要重头开始修炼才有，我现在也还没有把流失的真气补回来，所以我还要在这上面花功夫，你又用不着，你们是魔法系的。” 尘沙大陆这些存在们感兴趣的方向太一致了啊！ 那些奇奇怪怪的植物你们研究完了吗？子母花这种东西不比这种运转真气的武学更稀奇吗？ 重要的是，不同的种族适合的修炼体系根本就不一样，他们来了解人族的修炼体系，就算是为了更好的修炼，这努力方向也错了啊！ 第115章 腹诽了两句，沈若也不再理会兵王赫稀，一副要看要走都随你的样子，直接闭上眼睛打坐调息。 这个姿势一直让作为修炼狂哲的君哲很是在意，当然也引起了兵王赫稀的兴趣。 因为这个坐姿看起来并不舒服还很奇怪，但是沈若看起来很习惯这个姿势的样子。 这个姿势很不适合战士。 就好像猫如果揣手，就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所以猫只在感觉到安全的环境下揣手一样，沈若这个坐姿比起猫揣手还要扭曲，而且扭曲的是下肢。 如果有敌袭，这个姿势根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躲过攻击。 兵王赫稀在脑海中模拟了一下如果自己在这样的坐姿下被人袭击要怎么应对，发现由于自己擅长的是造型魔法，不需要动作也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打断袭击。 但是沈若不是个魔导师，他的实力主要都是体现在实打实的武技上。 如果不能在睡觉中都保持一个绝对方便防御和攻击的姿势，那么这时候要是有人偷袭，恐怕很容易就能得手。 兵王赫稀已经不自觉地去从不同的角度思考如何偷袭、如何应对，不自觉地就在房间里坐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微明，沈若伸了个懒腰，他才回过神来。 “咦？你还没走？”由于把全部的感知都投入内观，去习惯体内新生成的真气和原有真气的不同，沈若竟然没有察觉兵王赫稀有没有离开房间。 “你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要是我要杀你你岂不是直接就死了？” 兵王赫稀更意外，这是完全处于无防御的状态吗？ 在他的常识里，任何一个强者，除非失去意识，否则都不应该这么大意。 “你要杀我，在我躺谷子下面的时候不是比较好杀吗？”沈若反问，“你那时候都没杀，现在又来费这个功夫，你是不是太奇怪了？就好像我要对你不利，天狐玉碎片那次，或者谷底那次你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你不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和我合作也不错吗？” 沈若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就是哪里不对，准确来说，不符合兵王赫稀对于武技强者的想象。 正常的武技强者，不应该是在他修炼的过程中，空气中哪怕有人呼吸变化一下，他都能从这种变化中感觉到对方是否要出手伤人，然后一招反向制敌的吗？！ 把沈若想复杂了的兵王赫稀只能轻咳一声掩饰自己把沈若想得太过深刻的尴尬，提议道： “天亮了，我叫灵赫过来一起吃个早饭，具体事宜边吃边聊？” 这个环节沈若熟悉！ 据说几千年前，母星地球的东方文化圈层的人，就喜欢在饭桌上聊事情！ “早上好。”被兵王赫稀叫过来的灵赫跟兵王还有沈若都打了个招呼。 “灵赫，沈若。” 兵王赫稀当然知道他们本来就已经认识了，但是他还没有在这种单独的环境下正式介绍过双方。 不少稀水支系的伙伴还是把沈若称为那个人族，东方血统的那个人族，这很不礼貌。 背后谈论的时候只要知道是谁，达到把事情说清楚的目的也还好，但是对于沈若这样实力的存在，如果当面还是“人族”、“人族”的呼来喝去，就太过傲慢了。 “我们之前有一起坐过同一辆飞车。”灵赫说道，“听说你愿意帮我把黑魂项链换回来？那很贵。” “没关系，具体的报酬我已经跟风赫约定好了。”兵王赫稀说过沈若可以称呼他的本名，不过当他真正这样称呼的时候，灵赫还是有点讶然地看了兵王赫稀一眼。 兵王赫稀只是笑笑，对于沈若的称呼予以了默认。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去，不是对你不信任，而是因为我想早一点拿回黑魂项链，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遗物。” 虽然知道神圣遗物对于尘沙大陆上的种族们都有着非常重要的象征意义，但是沈若没想到黑魂项链对于灵赫还有更深一层的情感寄托在里面。 她愿意用这条项链来换取箴赫回来，也没有借用雇佣兵团的力量对石精族进行报复，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性情中人。 “虽然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还不能马上出发。”沈若说道，“如果和你一起去取项链的话，项链取到之后我就要去旅行不和你一起回到这里来了，在那之前我得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没关系，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把项链取回来。”灵赫没有催促沈若，“你可以先说说大概什么时候出发，我好把时间空出来做这件事。” “大概需要十天左右吧。”沈若内心评估了一下昨天晚上针灸和调息的效果，要是配合那种其他种族回蓝的药剂，估计还能恢复得更快一点儿。 “那就先定十天后吧！”灵赫也很爽快，这就定下了出发的时间。 第108章 由于东方人族遗址已经不再是不可通过的要道，现在，赫稀支系可以从遗址的内部把关隘两侧的门打开。 飞车虽然能飞，但是续航能力有限，不能飞越东方人族遗址两侧高耸连绵的山脉。 飞车是飞一段就需要更换晶石的旅行工具，在短途要越过一些障碍的时候还好，但是要想翻越天堑，就有些困难。 所以雇佣兵团的人也都是借助风元素晶石道具先从山脉另一处远侧有一些坡度的地方飞行降落，攀缘之后在山脉上方行军十几天才到达的东方人族遗址的上方。 尽管东方人族遗址建立起尽可能高大的关隘城墙，城墙的边缘却是这两旁连绵山脉的最低点了。 现在这座人族遗址已经不是飞鸟不渡之地，下方的城门也已经被修复开启，自然可以驾驶飞车从下方离开。 飞车在不进行飞行只是利用晶石推动轮轴转动的时候，对晶石的消耗不大，所以飞行功能主要是为了越障。 也有些飞行时间不长的路途，为了赶时间会全程使用飞行模式，比如那次去救援箴赫，飞行几个沙时就能赶到，而那个地方的地貌特征与这里不同，那里的山脉都是岩石山脉，山顶空旷，也方便飞车的停靠和更换晶石。 现在沈若和灵赫显然并不是在这种前提下使用飞车，所以灵赫并没有使用飞车的飞行功能，而是驾驶着飞车，沿着地面道路驶向永恒之塔。 虽然不明白沈若和风赫，也就是兵王赫稀是怎么约定的，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交换弄得有些复杂，还要把地点定在永恒之塔，不过对于灵赫来说，能换回黑魂项链，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灵赫的心情一好，沈若都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沾光。 因为一路上，灵赫都挑选了口味很不错的人族餐馆，而且对沈若的问题有问必答，比如关于石精变化外形后，他们是怎么进行识别的。 “我们当然不会去记所有的石精。”灵赫说，“但是会记住和我们打交道的那些。” 沈若没有忘记在人族聚落的谷口，当时候负责查验的人一下就认出了石精中有没来过的生面孔，于是问道： “你们是怎么去记住的，他们不是会改变自己的拟态吗？” “世界上没有两颗一模一样的天然宝石。”灵赫解释，“他们会有自己的天然纹理和品种，比如质地和红宝石一样的石精，就不会变成绿宝石的颜色，另外还会有特殊火彩。” “特殊火彩？”沈若知道火彩，但是特殊火彩又是什么？ “特殊火彩就是石精生命来源的核心在不同光线下折射出来的光芒。每一名石精的特殊火彩都不一样，当然了，他们的石纹也不一样。” 灵赫说完想了想，又补充说明： “特殊火彩的耀眼程度，和他们的实力正相关，总的来说，石精是使用土系魔法的种族。” 对于沈若的疑问她倒是很理解，因为虽然同处在尘沙大陆上，但是普通人族很多时候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接触到石精。 大地凝结出岩石，岩石凝结出矿脉，矿脉凝结出宝石，宝石凝结出石精。 石精是掌管土元素之神的力量之源凝结出的具有灵智的瑰宝。 而灵阶石精候选者，他是一种通体透明的宝石中生成的石精，如果让沈若用自己在母星地球的知识库里见过的宝石影像来描述，这是刚性的玻璃种白月光翡翠。 翡翠的色对它的价值有影响，但那只是母星地球古代人类的价值标准而已。 要论宝石的内部细腻、纯净程度，以及宝石的坚硬不易裂的程度，玻璃种白月光都是极品的存在。 而且由于这种透明的特征，可以让石精族候选者更容易隐蔽自己。 如果作为对手，确实很难对付。 沈若内心滑过这样的念头。 充分考虑了沈若恢复的需要和路上的时间，灵赫把和石精族候选者的见面日期约在了二十多天之后，而从他们出发，到和石精候选者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十几天之久。 石精族候选者却是早早就来到了永恒之塔。 第116章 会早到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本来在离开了人族聚落之后，就去了不死谷，不死谷和永恒之塔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在不死谷外面，石精族候选者遇到了神圣教廷的灵阶存在，对方正在纠结要让什么人到谷底的缝隙中去取出不死鸟的羽毛。 石精自告奋勇——就算不展示他灵阶的实力，石精族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最有把握的天赋种族。 当然了，他假意要求了一个天价的费用，并且自称自己是一名近灵阶的石精，由于在石精族国家已经难以再精进攀登灵阶，所以要离开自己的国家出来历练。 石精族的候选者有他自己的想法，如果神圣教廷的存在不同意自己帮忙，那么他跟在对方人选的身后进入不死谷，自己也能去谷底探上一探。 结果神圣教廷的灵阶存在算盘也打得响，让他一起进入，但是请他作为“候补”，就是他们的人实在进入不了，再让他上。 最终结果可想而知。 石精族候选者成功地进到了缝隙深处，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把里面逛了个遍，但是却一根不死鸟的羽毛都没有找到。 如果他能拿到不死鸟的羽毛，那么就可以用黑魂项链换取别的任务物品，但是现在灵赫用不死鸟的羽毛和他兑换，他也只能表示接受。 加上还有一片天狐玉碎片被扣押在永恒之塔，已知的任务物品有两件有可能能够在永恒之塔获得。 听说永恒之塔还是一个大陆上各种任务、情报的集散地，于是石精族候选者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和灵赫通话结束后，直接就来到了永恒之塔。 石精族候选者原本生活的宇宙中只有石精这样一个种族，在永恒之塔，各种种族之间的比斗竞技、各式各样奇怪的任务，让他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于是他在永恒之塔等待的日子非但不无聊，还过得充实无比。 有兴趣的竞技项目全都报了名，没有比赛的时间跑去做点永恒之塔任务区发布的任务。 和沈若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太过于掩饰自己的实力，他给出的关于自己的设定就是“近灵阶的石精族历练者。” 他的实力很快就引起了永恒之塔势力背后的十位灵阶、“尘沙十绝”的注意。 水晶球闪个不停，十位灵阶存在谈论起了这位新出现的石精族强者。 “从实力上看，有候选者的可能，不过他为什么不借助其他石精的力量？” “你也说了，只是有可能而已，再说了，不借助其他石精的力量才是正常的吧，他们石精太爱窝里蹲了。” 发言的这位灵阶显然本体绝对不会是一位石精，但是听口吻，他应该对石精族的生活习性很熟悉。 “其实可以试探一下，我们任务区不是有几个高难度团队任务一直没有清掉吗？找个有点名气的绝阶去跟他组队，然后怂恿他拉个队伍，不就试出来了。” “他要是不上当呢？” “天狐玉碎片有一片在我们手里啊哈哈，这件东西已经被确认是神选定的候选者都想要的东西了。” “其实正常情况下，这种时候只要赫赫们支付一笔钱给帮助他们的赫稀，然后天狐玉碎片让他们自行处置才是我们的正常做法。 你利用这种协议的语言漏洞，和赫赫们祭典失败心情失落无暇关心天狐玉碎片，不想再跟天狐争夺千寂之原土地的心理扣了天狐玉碎片，这真的是恶趣味，不过我喜欢。” “呵呵，天狐玉碎片也不一定需要用来做为任务区奖励诱惑，那不是显得我们的做法太明显了吗？ 我建议倒不如拿来拍卖，这样一下子就能试出有几个候选者，而且一定能拍出天价，简直是一举多得。” 十绝中有一位的想法和沈若要把不死鸟的羽毛拿出来拍卖的思维倒是异曲同工。 “要不怎么说要说一肚子鬼主意还得是你。” “哈哈，我就当你是在赞美我了。” “本来就是赞美吧？” 十绝们定下了自己的想法后，又闲聊了几句，最后，这些水晶球一个个的都暗下去了。 作为灵阶存在，他们很少露面，就算是“尘沙十绝”这个组织里的其他存在，见过他们的也没有几个。 据说“尘沙十绝”这十位灵阶存在是不会轻易聚头的，他们在永恒之塔之外的地方，还有着另外的身份。 如果他们用本体聚在一起，那么除了永恒之塔有重大事件发生之外，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十绝的成员要发生变更。 关于十绝的成员什么情况下要变更，怎么变更，需要通过什么样的核验才能称为十绝中的一员，只有成为十绝的灵阶存在才能知道。 甚至有可能，十绝的成员变更都不一定能让他们全部到场，因为关于这十位的一切传说，都只是外界的猜测。 十绝之中，究竟谁是谁，他们彼此是不是互相认识，他们是怎么裁决事务，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石精族候选者对他已经被永恒之塔真正的控制势力“尘沙十绝”予以了特别关注一无所知，他的注意力还在眼前的比赛和任务之上。 任务区对于他还算优待，在对他的实力进行了有效验证，并且在他完成了一些d级和c级难度的、只需要在永恒之塔周边就能完成的任务之后，将他的接任务资质直接上升到了a级。 石精族候选者不知道的是，这种优待是“尘沙十绝”的灵阶们在背后小小的操作了一下的结果。 但是石精族候选者很快就发现，他虽然拥有了接下a级任务的资质，实际上却并不能去接a级任务。 原因也很简单，a级任务基本上都是需求团队完成的任务！ 而且，a级任务几乎没有哪个不需要长途跋涉，根本就不是在永恒之塔周边就能完成的！ 而他现在要在永恒之塔等待沈若和灵赫把不死鸟的羽毛送过来，所以，他在等待的时间里，只能一边寻找是否有适合组队的其他散兵，一边继续参加武斗打出名气。 石精族候选者打算要组建一个有资质的任务团队的想法，也不是一天成型的，而是在永恒之塔呆着的这段时间里，逐渐确定下来的。 在这期间，他想通了几件事。 他想通的这些事，让他对未来一段时间要怎么做，有了新的想法。 第109章 石精族候选者来到尘沙大陆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天。 在这段时间里，他在任务物品这个主线上可谓是是颗粒无收。 按尘沙纪年历法算，八年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二分之一。 去除还没有被知晓的任务物品，已经知晓的任务物品除了书册上的十一件，还有不死鸟的羽毛。 也就是说，单论可以被所有候选者察知的任务物品就已经有十二件之多。 而他除了即将能够到手的不死鸟羽毛之外，还毫无进展。 这其中当然有那十一件任务物品都非常难以获得，而且被不同的国家、势力作为自己的圣物或者重要法器的缘故。 但是不死鸟的羽毛并不是这类物品，这说明，还有记载在书册之外的任务物品等待他们去发掘。 石精族候选者大概可以想象得到，书册中的物品，很有可能只在本种族的候选者展示自己的烙印后才能向本种族的存在索取成功，而其他候选者想要获得，只能靠生死搏杀。 在石精族候选者看来，目前还是任务争夺的初期，现在就和其他候选者进行生死搏杀未免不太明智。 所以，他应该多花时间在未知的任务物品之上。 要怎样才能遇到这些未知的任务物品？ 石精族候选者自认为他的运气很不怎么样。 但是尘沙境法则定下的这个任务物品在附近才能被觉察的规则，简直就是一种撞运气的规则。 所以，要想有运气，最好借助一下团队的力量。 他运气不好，但是队伍里如果有人运气好，这是不是就能中和一下了？ 虽然这种事情简直是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不是吗？ 说起来，这次和灵赫一起来的那个人族，就很有撞到任务物品的运气。 想到自己那糟糕的运气，石精族候选者不禁这么想。 据说兵王赫稀是在搜索天狐玉碎片的时候遇到这个人族，后来又在不死谷需要有人进入缝隙的时候刚好再次遇到了这个人族——这些都是灵赫在传讯水晶里告诉他的。 当然，真要论起来，兵王赫稀更有撞到任务物品的运气。 但是兵王赫稀这种存在，怎么可能有时间和他一起去做什么永恒之塔的任务？ 加上他掳走过箴赫，还动过杀心，再怎么样，他与兵王赫稀也已经不是真正能一起旅行合作的关系。 否则两个灵阶存在一起做永恒之塔的任务，一路还能遇到各种候选者所需的任务物品，想想就太美了，现实怎么可能会那么美。 第117章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看是不是把这位有东方人族血统的人族拉进自己要组建的团队里来，借一借对方的运气。 当然这个退实际上退得有点多。 兵王赫稀那是强大的灵阶存在，和灵赫来的那位东方人族据说身手还可以，不然也不会被选中前往不死谷下方的裂隙。 但是灵阶赫稀和身手还可以的东方人族，这对比，听着就很惨烈。 借运，是石精族候选者想要组建一个团队的原因之一。 而让石精族候选者想要组成任务团队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意识到石精族这个种族对他来说有一个天然的劣势，导致尘沙大陆上的石精能为自己的帮助很有限。 这个劣势其实“十绝”在水晶球通话中已经分析过了，就是“窝里蹲”。 石精这个种族因为他们的特殊属性，天然不喜欢离开石精族国家，但是候选者需要收集的任务物品，散落在大陆的各个角落。 这还只是其中一点。 其他的候选者，都能得到同种族势力的支持，现在由于任务物品究竟有哪些还没有完全浮出水面，八年也才过去了两百天，所以还没有什么高烈度的争夺发生。 但是未来呢？ 未来产生高烈度争夺的时候，自己是不是需要有互相之间存在高度信任、彼此能够互助的伙伴作为助力？ 石精族国家只是他能依仗的最后防线，但是就他的收集任务物品的进度，他想要防守，也未必会有其他候选者看他一眼。 所以他还是需要主动出击。 如果建立起一个具有羁绊的团队，那么这就是他在这片大陆上的底牌了。 比起用烙印直接令其他存在协助自己，这种真实合作建立起来的关系才更稳定不是吗？ 所以，建立起一个这样的任务团队，对于未来任务物品的争夺也是很有好处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石精族候选者以有意的心态，在永恒之塔结交了一些朋友，并暗中筛选自己未来团队的成员。 就在他的忙碌中，灵赫和沈若来到了永恒之塔。 “比起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一天。”灵赫在传讯水晶对石精候选者说道，“今天已经挺晚的了，我们也要吃饭洗簌休息，明天再去取存在储物区的物品，你到时候可以和我一起在储物区外面等。” “好的，这样的话，我明天就不安排其他事情了。” 跟灵赫说定之后，石精族候选者看了一下自己给自己列出的时间表，他明天没有比武。 最近他的重心已经向发展任务团队倾斜，竞技比试的频率已经大幅降低。 而出任务的时候，都会有意选择和一些有资质的团队或者散兵进行合作，因此时间上相对好安排。 第二天一早，石精族候选者就来到了和灵赫约定的永恒之塔的储物区，这里为客户提供贵重物品的储存服务。 有尘沙十绝背书，安全性很有保障。 和灵赫站在储物区外面简单闲聊了几句，石精族候选者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感从身上的烙印传来，抬眼望去，就看到一个黑发黑瞳的人族从储物区里走了出来。 这个人族他在那个峡谷的人族聚落里见过，当时对方的视线看起来好像不是特别聚焦。 但是现在，那双黑色的瞳孔却很明亮，如同黑曜石一般。 “好了，这是不死鸟的羽毛。”灵赫接过沈若递过来的羽毛交给石精族候选者，“按照约定，你该把黑魂项链还给我了。” 石精族候选者也不含糊，从自己的储物手环里拿出了黑魂项链，又把不死鸟的羽毛收纳到了初始储物饰品里，顿时疼痛感消失，他总算收集到了第一件任务物品。 “接下来两位有什么打算？”石精族候选者当然也知道自己和灵赫不是能够关心这个问题的关系，但是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不死鸟的羽毛你们和哲哲都没有采集到，我问过他了，他一共私藏了两根，这次被逼问出来，我打算将另一根拿去登记拍卖，一定能拍出一个天价来。” 灵赫的回答是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至于逼问沈若？ 灵赫对于和沈若事先约定好的这个说法十分不齿，他们还能逼问沈若？ 不过沈若就这么厚颜无耻，心安理得地扮演被逼问的角色，偏偏这个被逼问的形象也挺符合赫稀兵王一直以*来打造的兵王性格设定，所以灵赫也就懒得计较了。 石精族候选者看着沈若略显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内心对于逼问这个词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这个没有血色完全是因为沈若还没有适应尘沙大陆这种粒子混杂在真气之中，导致真气运行还不是很顺畅的缘故。 不过石精族候选者眼下更关心的还是灵赫要做的事！ 拍卖任务物品！ 还是确认不死谷已经没有再产出的不死鸟的羽毛！ 石精族立刻能想象到这羽毛能拍出什么样的天价不说，重点是候选者，或者决定支持某一位候选者的势力，一定会到场参与拍卖！ 呆在永恒之塔围观，有机会能了解到其他候选者到底都是些什么存在！ 而自己提前拿到了不死鸟的羽毛，这就能够在暗处窥视其他候选者，这不对等的识别差距就有可能是先机！ 果然赫稀族或者东方人族这种存在，就是有神明任务的运气加成啊！ 石精族候选者内心不禁感叹。 “嗯，它一定能拍出一个天价。”石精族候选者肯定地祝福灵赫，不过却又追问了一句，“那之后呢？你们是一起分这份钱然后各奔东西还是有什么打算？” 石精族候选者做好了灵赫不会回答自己的准备。 不过灵赫可能是因为收回了黑魂项链，并且即将拿到天价拍卖款，所以心情好像不错，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拿到钱之后会存在永恒之塔，虽然我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是没必要带着那么多钱回去。以后这里的拍卖会我们又不是不来了。 至于他，结束之后我自己回我们支系的聚落，他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了。” 一副沈若不过是一个私藏了不死鸟羽毛的不入流的人族，不值得被她多看一眼的样子。 沈若对她的演技很是佩服，因为他根本没有这种演技，但凡有，他都要体验一下这种对着对方说瞎话却毫无破绽的感觉。 灵赫的说法正中石精族候选者的下怀，他对沈若发出邀请： “既然你们在拍卖会结束之后要各奔东西，那么和我一起组队做任务怎样？我的队伍很需要一个人族成员。” 沈若感到石精族候选者的邀请很令他迷惑： “我？你确定？” 是自己漏过了什么细节，还是演技太差了，让灵阶的石精主动邀请自己参团？ 石精族候选者诚恳地说道： “没错，我打算组织一个有资质的队伍，我现在已经有了接a级任务的资质，但是永恒之塔的任务区里的a级任务全部都是需要团队才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我正在组建团队。 赫稀们告诉我你身手不错，在不死谷，你不是已经证明自己了吗？ 哦，我还看了你在永恒之塔的比赛录像，你的速度很快，虽然力量可能差一点，这就是你选择拼图牌的缘故吧？ 不直接进行身体对抗的比赛，很明智的选择。 你看，你的头脑和速度，不是你实力的证明吗？ 团队的成员之间，总是需要取长补短的。 另外，我其实并没有特别的一定要完成哪个任务的想法，所以如果你成为我团队的成员，你还会获得任务选择权！ 我可以承诺你，优先选择接你感兴趣的任务！” 石精族候选者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真实目的，让一个有遇到任务物品运气的人族去选择团队任务，借由这个方式来增加他遇到尘沙境任务物品的概率！ 他这图穷匕见的燕国地图不是一般的长，而且还顺便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藏在了以沈若的兴趣爱好为优先之中。 第110章 “这是我的传讯水晶，你慢慢考虑，不着急。” 知道沈若和灵赫不会马上离开永恒之塔，石精族候选者给了沈若自己的传讯水晶，还对沈若进行了自我介绍： “对了，我还没告诉过你们我的名字，我叫做钢石，两位怎么称呼？” 在人族聚落接受盘问的时候，商队说石精族候选者叫瓦里石，现在看来果然是个假名字。 灵赫把头撇过一边，显然不打算告诉对方自己的姓名。 她之前要演戏，完全是因为那是沈若给她的剧本，而沈若为他们稀水支系做的事是实打实的，这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至于戈赫那种想法，灵赫一向都是不赞同的。 但是要交换名字，这就变成要交朋友了，让她去和一位跟挟持过箴赫威胁他们的石精族交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事。 第118章 不过沈若却没有她这种芥蒂，他朝着钢石点点头： “沈若，这是我的名字。” 钢石对灵赫的态度也没有意见，这才是灵赫应该有的反应。 他的目的就是想借助沈若来改变一下他这让他自己都想要顿足的运气而已。 只不过如果目的表现得过于明确的话，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所以才会连灵赫的名字一起问。 其实灵赫作为兵王赫稀的重要伙伴，钢石是知道她名字的。 和钢石分别之后，沈若和灵赫直接去了永恒之塔的拍卖登记处。 不死鸟的羽毛被登记到接下来进行的一场拍卖中，持有者写的是灵赫的名字。 和之前那次战枪的拍卖一样，永恒之塔也给了灵赫和沈若vip的包厢券，他们可以观看拍卖的过程，也可以参与到拍卖之中。 距离拍卖开始还有一点时间，灵赫知道沈若在人族聚落的时候对于工匠们制造机械和锻打兵器很感兴趣，于是又带着沈若去了交易区。 人族工匠的工会在永恒之塔都有商铺和工作区域，雇佣兵团合作的人族聚落作为最强的人族战士和工匠的聚集地，他们在永恒之塔有自己的商铺是沈若意料中的事。 “对了，龙火战枪是你打的吧？”灵赫在路上突然发问。 “嗯……是。”知道兵王赫稀和稀水支系的赫稀们约定过不会把他的事情说出去，沈若也没有再掩饰自己做过的事，“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赫猜的。”灵赫说道，“战枪工会是什么实力我们还不了解吗？就那杆战枪的所用的原材料的材质要实现传奇品质，他们还差得远。” 在不了解沈若的实力和见到他整天在人族聚落打铁之前，他们当然没有想过这是沈若锻造的，但是在了解了沈若的实力之后，只要稍做联想，龙火战枪怎么来的就不难得到结论。 沈若点点头，和灵赫一起走进了商铺。 虽然东西都是从人族聚落里打造出来的，但是沈若在人族聚落里呆的时间相对人族聚落出产兵器和机械装置的时间来说实在是有点短了。 这里出售的是历年来人族聚落打造的精品，虽然大部分精品他们都会留着自己用，但是也会把每一种类型留出一两件放到商铺里作为实力的象征。 这家商铺沈若第一次来永恒之塔的时候就已经在门外扫过一眼里面的商品，因为当时候囊中羞涩，最终没有走进来。 这次就不一样了。 首先他的储物戒指里有两万多金币，其次是灵赫带路，这里的店员显然认得灵赫，让灵赫随意看看随意挑选。 沈若倒是挑了一条储物项链，戒指和手环都很影响他的手感，储物项链其实他也觉得挺影响自己的发挥，不过可以选绳子比较短的款，而且贵一点的款式镶嵌有不止一颗空间储物宝石。 能够把他现在戒指手环里的东西都收进去。 挑选了好了不会出现明显甩动感的储物项链后，沈若直接把戒指和手环都给变现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不轻松的手终于回归了熟悉的感觉。 “你不挑一点晶石武器吗？”灵赫提了个建议，“或者各种元素晶石都备一点，这很有用。” 在沈若把东西清点到项链里的时候，灵赫看出来了，这家伙身上带得最多的就是钱。 此外就是一把风元素晶石的匕首，还有一副手套——这还是君哲配套风元素晶石匕首给沈若的，实际上他一次都没有用过上面的晶石效果。 之前储物空间里最多的食物都已经在大地宫里吃完了。 至于那把短剑，沈若把它放在了耳钉里。 他现在是一个看起来就是一个瘦弱的东方人族，要是携带着一把品类为神圣遗物的短剑，哪怕这把剑没有任何的特殊效果，但是如果被识货的存在认出这是一件神圣遗物，那就真的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 “嗯，是得买一点，但是有一件事情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沈若看着店铺里的元素晶石武器，“其实我不会用。” 首先是用不上，其次手套对于沈若来说很影响手感。 而君哲在赠送武器的那一次难得算是有耐心告诉他，要使用晶石元素的武器，就需要使用手套。 但是君哲只是负责告诉沈若有这么一回事，却没有进行详细的教学。 现在不一样了。 沈若已经意识到，对于尘沙大陆上的强大存在来说，他不需要用晶石武器就能打得过其他种族这件事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君哲和龙威的父亲，都是很好的例子。 兵王赫稀其实是另一个例子，虽然说从结果上来考量的话还算不错。 沈若在之前虽然知道要按照哲学思想“韬光养晦”来行事，这样有利于生存，但是由于他对于自己的实力，对于这个世界其他种族对于这种强弱的认识没有很直观的感受，导致他执行起来的时候一直会非常的纸上谈兵。 这倒是和他拙劣的演技一脉相承。 不过好在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内，君哲看起来是已经同意不会告诉别人他强不强的事，兵王赫稀则是直接用血契表示了自己的诚意，沈若想想就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哦？你居然不会用吗？” 灵赫不由得更高看了沈若一眼。 虽然兵王赫稀在赫尔特大地宫地下六层遇到沈若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说明沈若的不简单，加上灵赫是亲自体会过沈若用口技来让钢石接受谈判这件事，这两件事都足以体现沈若的实力。 但毕竟兵王赫稀为什么能在地下六层遇见沈若，他们赫尔特大地宫下发生了什么事，兵王赫稀一直讳莫如深。 所以灵赫也不好确定沈若是靠实力，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出现在那里。 如果沈若是不用晶石武器就能去到赫尔特大地宫地下六层的存在，那么恐怕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纯以武技论，恐怕连兵王赫稀都不见得是沈若的对手。 “嗯，我不会用，能教我吗？” 沈若向来是不懂就求教，完全没有任何傲慢的那种。 “这个，让人族的战士教你比较好，现在我们这里有哪位工匠在永恒之塔？” 灵赫前半句是对沈若说的，后半句却是对店员说的。 “要看您想要让他学到什么程度了。”店员说，“毕竟武技这种事情是需要每天不断练习，千锤百炼才能实现的，像他这样的身体条件，可能要先练习兵器的挥击，之后才能练习晶石能量的应用。” 这句话让灵赫都陷入了沉默。 “不用，直接教我怎么触发晶石武器的效果就行。”沈若赶紧对店员说道，“我这是为了不拖后腿用一用，一般战斗的时候，我都插不上手。” “按他说的给他找个师傅！” 灵赫听不下去了，她可以想像得到她要是不说点什么，这位店员一定会告诫沈若，这种事情不能只求一时效果，如果不加练习，很有可能刀都拔不出来之类的！ 那是眼前这位需要练习的内容吗？ “每种晶石兵器的特性都不太一样，如果完全没有基础，要想掌握不同的晶石兵器，是有难度的。 而且当元素力释放出来的时候，有的兵器会产生反作用力，身体素质达不到的话，恐怕自保也会有反效果。” 由于灵赫是赫稀，在店员看来，赫稀族应用晶石武器或者晶石机械根本没有人族这种烦恼！ 这些能使用元素力的天赋种族根本不需要进行反复训练就能使用晶石武器，她又怎么会懂，眼前这个瘦弱的人族，要想操作晶石兵器，那可是有危险的！ “嗯，总之，先找一位师傅带我吧，什么样的师傅都行。” 沈若最后决定让店员随意给自己推荐一位。 店员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 人族就要有清晰的定位和对自我能力的认知，只有这样，才会变得强大！ 于是等待拍卖会的日子，就在沈若学习使用晶石武器中度过。 在这过程中，灵赫一直饶有兴致地围观着师傅对沈若的教学，看着师傅对沈若做着“动作很准确，可惜力气不够”的点评。 显然沈若都不需要演技，他的东方人族血统和瘦弱的身形就是最好的演技。 等到师傅收工离开，灵赫笑着跳下场： “要不要跟我练练？” 沈若收了手中的兵器，摇头道： “不要了，和他练跟和你练不一样。” “他水平太低，像你这样的存在，应该要有高水准的练习才能保持你的状态吧？” 灵赫还真对和沈若切磋产生了兴趣。 不过没想到沈若还是拒绝： “我的修炼方式和你们不一样，跟你打对我的实力提升或者保持来说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灵赫这就有点不服气了： “但是我看你和这里的人族师傅练的挺认真的啊，怎么换我就不行了？” 第119章 因为没有在灵赫面前隐瞒自己的必要，沈若倒也不介意解释： “那是因为，我是用完全收敛真气的方式在和这位人族师傅对练，除了过去修炼出来的战斗意识之外，和他对练的我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按你们的等级划分的话，不知道达到低阶水准了吗？” 沈若对于尘沙大陆上低等级实力的存在确实不太了解，他比较熟悉的存在最弱也是龙威这个档次的。 更不要提他一路上见到的、有过出手的存在，无论是天狐天雪、君哲，还是兵王赫稀这些，那都是百科全书都有专门介绍的存在。 就算是永恒之塔播出的赛事，也是经过挑选的，播放对战双方都是无名之辈比赛，对于永恒之塔来说完全没有收益。 第111章 沈若不愿意和灵赫对练，灵赫在听完了沈若的解释后也不再勉强。 因为沈若其实已经掌握了晶石武器的用法，其实激活武器上晶石能量的方法是很类似的，人族战士真正要解决的是元素能量释放出来之后，怎样控制这件兵器，打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由于有能量的加持，导致兵器挥动的感觉，以及兵器会产生的反作用力会根据兵器的不同、晶石武器上打造的魔法阵对应出来的魔法效果不同，而对每一件兵器的使用方法都有不同的要求。 但是掌握这种应用，对于沈若来说反而根本就不困难。 他这是在将所有真气都收敛到丹田之后，把自己当成没有修炼过真气运行的自己，仅仅凭借完全的肌肉力量和记忆来和这里的师傅对练，当然比不上对方一身强健肌肉的效果。 之所以会这么做，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在自己能够调整自己感知、真气运行没有障碍的情况下，沈若当然不惧和其他存在进行武技上的较量，但是不久之前他刚刚体验过真气完全被抽空的经历，所以当然想要多一种保命的手段。 如果不借助真气，他要想和灵赫对抗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借助真气…… 经过沈若对君哲、兵王赫稀实力的观察，反过来判断灵赫的实力，说实话，全力战斗的结果可能会很打击灵赫。 所以沈若并不打算和灵赫对练。 而且，晚上就要举行拍卖会，沈若刚出了一身的汗，洗簌一下然后和灵赫吃顿饭过去时间就差不多了。 灵赫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坚持要和沈若比试一番。 这些天来，这场拍卖会的噱头已经被炒得热火朝天。 两件神圣遗物！ 神圣遗物出现在拍卖会上本来就是前所未有的事，因为神圣遗物对于尘沙大陆上的存在而言，是神明遗留意志的象征。 尘沙大陆上的存在如果得到神圣遗物，往往会将它们收集供奉起来，或者镶嵌在自己种族最重要的器物之上。 而就在不久前，在西莱国，龙威的父亲把拍卖会的贵宾邀请函递过去给龙威： “这是你的那位人族朋友搞出来的事情吧？你想不想去看看？” 龙威接过拍卖会的清单，眼睛里光芒一闪，显然是挺想去看看热闹的，但是随即又放弃了； “算了吧，看起来他应该已经自己就解决掉那个混蛋哲哲了，我现在这个实力，就算去玩，也是拖后腿，一次拍卖会而已，我就不去了。” “那就让给隔壁那头愚蠢的龙去出风头吧，如果他能拍到的话。” 龙威的父亲不置可否，他口中隔壁那头愚蠢的龙，指的是西莱国的另一位领主。 他们西莱国是领主议事的制度，由于龙威的父亲是唯一一头灵阶的龙，所以如果他要去，那么其他的龙就算想也得先把机会让给他。 龙威的父亲对于去拍卖会现场并不是很热衷，他想看到全过程，自然会有渠道看到全程传过来的影像。 “父亲大人，说起来，这次的拍卖会这两件神圣遗物，你说过是候选者想要的东西对吧？” 虽然不打算去拍卖会现场了，原因是龙威担心自己看到沈若会忍不住又想跟着沈若跑出去玩，这样他决心要变强好让自己的朋友大吃一惊的这种目的就达不到了。 想要成为一条实力强劲的龙，首先不要管住自己想出去玩的冲动，不管别人是不是认可，龙威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不打算去拍卖会现场，不代表他不关心、不好奇。 龙威的父亲先是笑了笑，但是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是这样没错，但如果这次拍卖会，我们龙族的候选者还没有出现，那么很可能事情就会像我担心的那样……” “父亲大人，您在担心什么呢？” 龙威不理解，他父亲是灵阶的龙，由于龙的寿命很长，灵阶的龙在整个大陆的实力，都是最顶峰的存在。 “我在担心龙族的候选者，是一条旷野龙，自古以来，神的法则是讲究平衡的，你听好了，龙族非常强大，但是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作为旷野龙，我们一度濒临灭绝，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龙威的父亲问。 “因为旷野龙难以繁衍，而且需要相当多的资源才能饱腹，为了降低消耗，所以旷野龙需要长时间的睡眠，这会导致旷野龙之间很难相遇，也就更难以繁衍后代了。” 这些都是贵族龙应该掌握的知识，龙威当然是耳熟能详的。 “不仅如此。”龙威的父亲说道，“龙随着他们的等级提升，繁衍的难度也会增加，所以，我和你母亲能够有你这个孩子很不容易，而你母亲在生育了你之后，身体就已经很差了。” “这些我都明白，但是这和父亲您担心我们龙族的候选者是旷野龙有什么关系呢？” 龙威不理解他父亲担心的到底是什么。 “候选者，能被神选中，代表神的意志前来大陆完成神明在远古留下来的任务，这样的存在，必定是灵阶。” 龙威的父亲看着龙威，龙威还是一条没有真正成年的龙，对于龙漫长的寿命来说，龙威的年纪还是太小了。 灵阶旷野龙，对于资源的消耗是可怕的，所以法则不会允许同时存在两头灵阶龙。 当然，候选者是例外，但是旷野龙族由于他们的习性以及巨大的资源消耗，所以天生具有掠夺和互相征战的本能，这也是他们很难繁衍后代的原因。 现在龙族候选者还没有出现，以龙族这么引人注目的存在，候选者能够隐没在大陆上，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陷入了沉睡。 这是旷野龙才会做的事情，龙威的父亲猜想，候选者之间的竞争法则一定还会有与厮杀相关的部分，龙族候选者搞不好是想等其他候选者把神明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他通过直接消灭对手的方式来摘取胜利的果实。 不得不说，龙威的父亲不愧是一头灵阶的龙，对于另一头灵阶龙的心理揣测，是相当到位的。 如果自己是那头旷野龙，龙威的父亲想，恐怕会选择先解决自己。 只不过，这其中的原因现在还不适合直接告诉龙威，因为虽然在实力上，他未必会输给旷野龙，但是旷野龙有对上他，却有一个绝对的优势，那就是候选者烙印。 出示候选者烙印，这烙印展示在尘沙大陆的存在面前时，会带有来自神明留下的法则之力，尘沙大陆的存在无法抗拒这道法则之力，无法去做伤害、杀死候选者的事情。 如果旷野龙候选者决定要杀死自己，并且以展示烙印的方式来和自己决斗，那么自己必然会死。 希望在那之前，龙威能够完全继承自己的全部力量，离开西莱国。 创造龙族的神明，给了龙族最强大的力量，却又给了他们同族厮杀的命运。 这也是一种平衡法则吗？ 是即便是分支出了人龙族，也无法抗衡的法则吗？ “好了，先不聊沉重的话题了。”龙威的父亲主动转移了话题，“到时候会有现场的影像传过来，你想看也可以看看。” 而现在，龙威父亲口中的那头愚蠢的龙，已经来到了永恒之塔。 他在人形态下有着一头标志性的水蓝色的头发，这次永恒之塔的拍卖会给各国的权贵都发去了邀请函，国家以外有影响力的组织也没有落下。 西莱国也在永恒之塔的邀请之列，不过上次为了一杆传奇龙火战枪就来了一趟永恒之塔的传说中的灵阶龙，这次没有再次现身永恒之塔，十绝中不乏有觉得遗憾的存在。 神圣教廷当然有哲哲前来，哲哲候选者出现在神圣教廷，在尘沙大陆的势力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见过这位候选者真容的存在还寥寥无几。 赫稀候选者在千寂之原得到了一片天狐玉的碎片后，最近又辗转回到了永恒之塔，目的是想要在永恒之塔获取更多的情报。 知道他身份的主要是赫赫，但是由于他在千寂之原的一次战斗中体现出的不俗实力，加上之前和兵王赫稀同行，就好像是兵王赫稀的团队中突然出现了一名赫稀，随后又离开了团队。 第120章 赫稀候选者用的兵器是那一杆龙火战枪，所以见过他和听过传闻的存在，都大概确定了他的身份。 但是他来到尘沙大陆的时间不长，所以关于他的影像，除了见过他并且知道前因后果的存在外，就只有在永恒之塔进行了留存。 “尘沙十绝”每个灵阶关心的事情和要点都不太一样，其中就有想要搞清楚全部候选者信息的存在。 所以，当兵王赫稀和兵团的其他赫稀，带着一个生面孔出现在永恒之塔的时候，他们就留存了对方的形象记录。 当然，这个记录并不会流传出去，否则永恒之塔的信誉也就不复存在了。 “尘沙十绝”会让自己的成员做这件事，存粹就是满足十绝中某几位灵阶对情报的掌控欲而已。 另外，这次的拍卖会还是来了点稀客的。 比如，寒灵山脉上一向作风神秘的寒蛇族，他们就有一行大概五条寒蛇来到了永恒之塔。 天狐族听说最近进行了一次族内战争，胜出者竟然是一名非常美的男天狐。 这位男天狐在永恒之塔的记录中也是一片空白。 据说他已经融合了两块天狐玉碎片。 虽然剩下三块碎片据说一块在赫稀族候选者手中，一块在永恒之塔，还有一块在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的战斗中碎成粉末，但是天狐族的其他存在已经大多对他俯首称臣。 第112章 寒蛇族、天狐族、还有神秘的植灵族，就是这次拍卖会全部的稀客了。 虽然说很想要得到天狐玉碎片，但是由于竞争者众多，钢石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最后拍下这件对于天狐族来说非常重要的神圣遗物。 所以，他最重要的事还是组建一个任务团队。 毕竟现在拿到任务物品并不代表什么，能够持有到最后，并且全收集的候选者，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除了明显为了神圣遗物而来的稀客，附近的清泽国也来了几位贵族哲哲。 这些哲哲里有两位明显和其他几位格格不入的存在。 一位是和哲哲贵族高贵清冷的气质一看就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的异类、沈若和龙威其实还和他在伊休公路的旅馆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子哲，还有一位不是清冷而是可以称得上冰冷的哲哲，就是对除了修炼之外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的君哲。 “沈若。” 在沈若和灵赫前往拍卖现场的路上，有一个清幽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沈若转头一看，天狐天雪正以尽量不要引起别人注意的方式站在街角的阴影里。 这是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没有交情，只是偶遇几次，第一次叫自己就准确叫出了自己名字的其他种族。 哪怕是龙威，也是在他打倒魔族，一人一龙在前往永恒之塔的路上虽然肚子饿，但是却相处得却很不错的情况下，才变化了称呼。 天狐天雪和他只是偶遇，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在伊休公路上，也只是互相介绍了一句，就各自去往不同的地方了。 她突然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沈若倒是很意外。 像她这么漂亮的天狐，按理说不应该记住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才对。 “是你啊，我们又遇到了，有什么事吗？”沈若问。 “你们是要去拍卖会吗？”天狐天雪幽幽地开口，“如果可以，我想拜托你，把天狐玉碎片拍下来。” “拜托我？”沈若疑惑，看了看天狐天雪，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灵赫，“我觉得你与其拜托我，不如拜托我身边这位？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也认识不是吗？” “对，只要你帮我把天狐玉碎片拍下来，之后怎么样，我都随你。”天狐天雪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看起来楚楚可怜，“我知道，不死鸟的羽毛是你们提交的拍品，我还知道，以兵团的作风，他们不会抢你额外得到的羽毛的归属权。” “打住。”沈若叫停天狐天雪的表演，“虽然你很美，但是请不必表现出这种因为有求于我而视死如归的表情。” 灵赫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一位绝美的天狐，正在使用强大的魅惑能力来想让眼前的人族给予她金钱上的帮助。 而且这明明是把风情万种、欲说还休、欲迎还拒、三分可怜拿捏得正到好处的哀求，沈若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才能说出“视死如归”那么奇妙的形容词。 “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愿意帮我？”天狐天雪叹气，“千寂之原的天狐们，难道没有办法反抗他们的命运了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一块天狐玉碎片，不是总共有五块吗？” 灵赫也觉得天狐天雪有表演成分了，毕竟天狐天雪失去了一块天狐玉碎片，但是这影响的也只是她是不是能够竞争族系首领，和千寂之原的天狐们的命运，有什么关系？ 这些天狐们难道不由她领导，就水深火热了吗？ “要说清楚时间有点长，拍卖会快开始了。”天狐天雪脸上露出了一点焦急的神色。 “贵宾间是可以带客人的，我去协调一下，先进场再说吧。”尽管是绝阶赫稀，灵赫多少还是受到了天狐天雪天赋魅惑的影响，多少有些不忍，还是决定带她进到拍卖会，给她一个倾诉的机会。 由于这场拍卖会的竞拍者很多，而且身份地位都十分斐然，所以拍卖会要求提前进场。 贵宾间可以容纳六人之多，灵赫又是永恒之塔的常客，所以要把天狐天雪带到她和沈若那间贵宾室并不困难。 这次的拍卖会贵宾室在拍品公布之后就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如果只是像上次那样，凭借提交一件传奇兵器作为拍品，是没有办法获得贵宾室席位的。 但是偏偏沈若和灵赫提交的是神圣遗物，还是不死鸟的羽毛。 不死鸟的羽毛本来由于是赫赫在千寂之原的祭典消耗品，在众多存在看来虽然是神圣遗物，但是并没有到炙手可热的程度——当然一定会拍出不菲的价格。 然而如今情况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以尘沙十绝对情报的掌握能力，天狐玉碎片和不死鸟的羽毛都是候选者需要的物品这件事在永恒之塔而言根本不是秘密。 更何况，后续神圣教廷的介入，证明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不死鸟羽毛可以在不死谷下方被搜集到了。 不死鸟的羽毛价格随着它的稀缺与必须性的变化，必定水涨船高。 所以永恒之塔很有眼色地给他们安排了贵宾室，灵赫还能把天雪带进来。 有了天狐天雪这个意外之后，沈若没有能再像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样一直捧着拍卖册研究上面的拍品，而是和灵赫一起，听天狐天雪讲述最近天狐族发生的事。 灵赫甚至点亮了传讯水晶，让赫稀族的迈赫首领和兵王赫稀一起旁听。 这一切要从天狐族的候选者降临到千寂之原开始说起。 天狐族的候选者，就是这次来到永恒之塔参与这场拍卖会的那一位男天狐。 男天狐名叫格西尔法，沈若这段时间沉迷练习尘沙大陆版的十八般晶石武器，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但是这位男天狐来到永恒之塔的时*候，其实那十足的排场，是引起了各方存在、包括灵赫在内的注意的。 天狐天雪打开自己的影像画册，格西尔法的形象便出现在画册上。 这是一位面容雌雄莫辨十分绝美，但是身材却非常强壮健硕的男天狐。 拥有天狐族标志性的火红色瞳孔，一头火红色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身侧，一身蜜色的皮肤。 力量与性感在他身上意外和谐地结合在一起。 一双邪气又带着桃花的眼睛，即便是在影像画册上，也好像能够勾魂摄魄。 格西尔法虽然拥有这样蛊惑众生的外表，却因为文化习俗的缘故，是个绝对的暴君。 天狐玉对于天狐来说，是一件非常特殊的神圣遗物，因为它在天狐体内，能够帮助天狐修炼突破境界，而且还能让没有天狐玉的天狐对其“臣服”。 当然，这种效果只有在持有者和非持有者双方都是天狐的时候才能生效。 天狐玉的碎裂，对天狐们的修炼产生了深刻地影响。 天狐们随天狐玉的分裂而分裂出了不同的支系，支系之间的斗争是一种内耗。 加上天狐玉碎片的力量比不上完全体——事实上，天狐玉碎片的强度也和碎片的大小有关。 所以，天狐族在天狐玉分裂之后的数百年间，都很少再出现灵阶存。 如今天狐天雪已经是天狐族中数一数二的战力了。 但是这位天狐族候选者是灵阶。 不但是灵阶，而且展示烙印后，尘沙大陆上的存在不能去伤害候选者——当然这个不能伤害，是指他不能直接对对方发起攻击、进行投毒一类的事。 并不代表他们认可或者不会起伤害对方的想法。 沈若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假如尘沙大陆上的某一个存在，想要杀死候选者，他让一个没有看到过对方候选者烙印的存在去执行这件事，比如暗杀或者鸩毒，是不是就不存在违法法则了呢？ 第121章 因为法则的强制力量非常强大，但是绕过法则则可为，这是他耳钉里那个神明遗留意志亲自示范过的事。 虽然只是让沈若拿到了一把没有任何特效，连兵王赫稀都觉得他是不是太吃亏导致会反悔的剑。 但沈若自己并不觉得吃亏。 显然，天狐们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关乎候选者法则的漏洞，当然也可能其中还有天狐玉碎片的原因。 因为在天狐天雪的叙述中，一开始，这位格西尔法只是找千寂之原上的一位天狐族首领进行交涉。 他们交涉的内容无人得知，但是显然天狐族支系首领提供给对方的帮助不能让他满意。 于是，这位候选者做出了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位候选者会这么做的事——他直接单手捏爆了一位近灵阶天狐支系首领的头。 天狐玉碎片会因为持有者的死亡而离开身体，当天狐获得天狐玉或者天狐玉碎片之后，都会得到一段关于尘沙大陆所特有的天狐族的传承。 于是，格西尔法了解到了天狐玉碎片可以让非持有者臣服的效果之后，对天狐族的另一名支系首领进行了追杀。 不久之前，他已经取得了第二块天狐玉碎片，而天狐天雪因为已经没有天狐玉碎片，侥幸躲过一劫。 融合了两片天狐玉碎片之后，格西尔法的实力再上一层楼，而且整合了全部的天狐族支系，这听起来是好事不是吗？ 就连天授诗，都在预言着天狐族重新凝聚，并且成为千寂之原上唯一的主人。 但是格西尔法在获得了天狐族的绝对权柄之后，在天狐族推行了一种蛮不讲理的阶级制度。 这种阶级制度的天狐等级不按天狐们原本的能力、势力划分，而只凭格西尔法的喜好。 在听完这位格西尔法目前在天狐族中推行的阶级制度的介绍后，沈若觉得，这倒也不是什么一点章法都没有的东西，就是有点太老套了。 不就是类似母星地球上古老的奴隶制度吗？ 一万多年前的事情了，一点都不新鲜了。 第113章 “这次，格西尔法还在让他觉得不高兴的天狐中，挑了十几个作为奴隶，打算在拍卖会上换钱，好有更多的资金……” 天狐天雪继续叙说着最近发生的事，并且流露出悲伤的表情。 就天雪的立场来说，这件事怎么能发生呢？ 过去，有其他种族贩卖奴隶，但是从来不会有自己种族贩卖自己种族的存在给其他种族作为奴隶的事情发生。 和天雪的感受不一样，沈若说出了自己认为概率最大的结论： “这可能是因为这位格西尔法来的地方本来就只有天狐族一个种族，而且他们那里一直都是强权制度，格西尔法在那里就是一个统治者。 所以归根结底，格西尔法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做自己习惯的事，是乡俗随我，而不是入乡随俗。” 一个人天天锦衣玉食，是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奢华的事，只会觉得怎么可能有人没有衣服穿。 格西尔法原本所在的宇宙，大概本来就不是什么文明社会，酒池肉林阶级压迫是常态，而作为贵族阶级的格西尔法，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宇宙中只有天狐一个种族，如果进行奴隶买卖，那么当然也就只在天狐中进行。 而尘沙大陆有种族之分，天狐族并不是非常强势的种族，相对来说实力中等，所以面对强势种族时会产生自己的归属感和凝聚力。 天狐天雪没有接触过尘沙大陆以外的其他文化，而尘沙大陆的历史上也没有出现可供参照的类型，所以才会产生整个天狐族命运都已经处于业火之中的悲观情绪。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没有对他臣服？” 沈若有点好奇，“还是说天狐玉碎片的压制力，只有在面对面的时候才会产生？” “天狐玉的臣服效果，是会随着距离还有见面的时长、分开之后经过的时间递减的。”天狐天雪说道，“现在整个天狐族更多是被他的暴君手段给镇住了，当然，见面的话，那种臣服之力轻易也无法抵挡，但是我有一点特殊……” “是因为你有赫赫血统？”灵赫突然问了一句，这件事关系到天狐族和赫赫族的秘辛，天狐天雪沉默了许久之后，最终点了点头。 不过天狐天雪显然没有要分享千寂之原上近千年前发生的事，能够承认自己的身份，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我还是觉得你找我们不是很明智。”沈若说，“我们财力真的、绝对不是今天中最强的，而且也不是有能力对抗格西尔法的。” “但是其他种族中的上位者要么为拍下东西而来，要么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加上我们总算有过交情……” 说到这里，天狐天雪又用她的美目看着沈若和灵赫。 她其实也没有什么阻止对方的好办法，正如沈若在百科全书中看到的那样，天雪之前很少离开千寂之原，和其他种族的存在都没有什么交集。 金钱，沈若相信她是不缺的，但是这个不缺仅仅指她自己生活够用，甚至应该可以过得不错，要说在拍卖会争夺神圣遗物，大概还是差远了。 现在的千寂之原恐怕不是什么好去处，格西尔法真的放过她了？ 所以，沈若觉得天狐天雪之所以选中自己和灵赫，除了她所说的“交情”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沈若和灵赫是相对无害的。 这里有实力进入拍卖会场，而且能够拿到贵宾室的宾客里，天雪不用担心真的会对她有什么身体上的威胁的，就只有沈若和灵赫。 她可以使用魅惑来让对方心软，但是又不太需要担心对方会对自己兽性大发。 而且，沈若两次对她的魅惑无动于衷，虽然在天雪看起来沈若就只是一个瘦弱的存在，但是他之前的旅行同伴是龙，现在又是灵赫，不死鸟的羽毛还是他带出来的。 综合这些要素，天狐天雪也不会轻视他。 毕竟，天雪是不得已离开千寂之原的。 她既不愿意对格西尔法俯首称臣，她的实力和势力又都没有办法跟融合了两块天狐玉碎片的格西尔法抗衡。 格西尔法放出话来，如果天雪愿意做他的婢女，那么她的支系归顺他之后，他一定不会为难她。 但是这个婢女是要做些什么，天狐天雪在千寂之原上多少也听到了一些传闻。 于是她只能逃离千寂之原，原本支持她的天狐在明面上的也不多，有的也离开了千寂之原——但是他们甚至不敢结伴同行，因为害怕引起注意后，会被格西尔法追猎。 当然，永恒之塔是个很好的庇佑之地，但是这里是一个集散中心，不见得是一个好的定居之所。 加上臣服的效果，就算逃到了永恒之塔，遇到格西尔法，对方命令这些天狐跟随自己回去，天狐们难道拒绝得了？ 最好的方法还是零散地离开，寻找相对合适定居的地方生活。 “这是今晚上各个贵宾间的情况。” 灵赫拿出一个册子，是永恒之塔提供的，沈若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有这个待遇。 不过这个册子也不会显示每个贵宾室里具体是谁，像他们所在的六号贵宾室，册子上就写了两个字“赫稀”，又比如三号贵宾室，写的三个字“西莱国”。 十个贵宾室全满，天狐所在的贵宾室是七号。 每次拍卖的时候，拍卖展示台上方都会有灯，想要出价的竞拍者，可以按下自己的编号器。 贵宾室的编号直接是01-10一共十个号，对应十间贵宾室，至于贵宾室里谁出的价，拍卖中心是不理会的。 而下面的普通竞拍者，则是按照座位算号，从11号开始起计算。 天狐天雪在沈若和灵赫都没有表现出要帮她拍下天狐玉碎片的想法之后，其实已经不是很抱希望了，虽然她一开始也觉得希望渺茫。 她会在路上叫住沈若和灵赫，一是本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二是希望自己起码能够被带进拍卖会会场，这样她能了解到天狐玉碎片最后是不是被格西尔法拿到。 最重要的，是第三个原因。 那就是格西尔法这次打算拍卖的天狐里，有她的好姐妹，也就是沈若见过的另两位女天狐中的一位——天潇。 她先求沈若和灵赫拍下天狐玉碎片，对方拒绝，但是她清楚自己的优势——她魅惑的能力。 她认为虽然拍下天狐玉碎片做不到，但是等到拍天狐的时候，她再求对方帮忙，那对方同意的概率就会很大了。 这大概就是想要开一扇窗，先建议把屋顶掀了吧。 虽然看起来天狐天雪的做法和恳求都比掀屋顶要婉转一些。 看完了贵宾室的大概情况，拍卖会也正式开始了。 聚光灯打在台上，美丽的女主持走到拍卖台上，开始致词并讲解拍品。 由于这一次的拍品有两件神圣遗物，在敲定了拍卖会开始的时间之后，永恒之塔的拍卖中心就对其他拍品进行了筛选。 第122章 传奇级别以下的物品都不在这次的拍卖书册上，这在永恒之塔有拍卖会以来都是第一次。 沈若和灵赫本来并没有打算一定要拍点什么，他们会在这里，都是想了解情报和看看不死鸟羽毛能够拍到什么样的价格。 “说起来，你之前是怎么当上天狐族支系首领的？”灵赫问天狐天雪，“虽然候选者展示烙印的时候你不能对他不利，但是要解决他还是有办法不是吗？” 天狐天雪有点发愣，她在这方面确实有所欠缺。 之所以能够成为天狐族支系首领，那是因为天狐族是修炼资质越高的天狐就会越美貌，而且天狐族这几百年灵阶都很少，包括在不久前死于格西尔法手上的两名天狐族支系首领，也都只是近灵阶。 天狐族本来也不是擅长智斗的种族。 虽然在沈若过去生活的母星地球的古东方文化圈层中，总是宣扬狐狸这种生物的狡慧，甚至创造出了很多与狐狸相关的故事传说，但是事实上狐狸并不如人聪明。 否则母星地球中产生的智慧种族就不是人而是狐狸了。 天狐族本质上还是热衷凭借直觉进行修炼、战斗、结合、繁衍。 如果让沈若用母星地球的文化进行总结的话，就是喜欢“兽类本能”的行事方式。 他们当然也会用一些武力以外的手段解决问题，但是这种手段基本上都是一种心理影响类型的手段。 灵赫这么一说，沈若对于她的看法也深以为然。 “这些候选者也不是没有弱点，他们不对你展示烙印的时候，你没有受到臣服的影响，可以在让他完全没有机会展示烙印的情况下对付他啊。” 沈若对灵赫的看法进行了补充： “当然了，如果足够强的话，只要你没有受臣服影响，把眼睛蒙上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是天狐天雪实力不如格西尔法。 沈若说这句当然不是为了让天狐天雪闭上眼睛去对付一个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存在。 他只不过是本能使然，代入了自己，想象如果是自己，在不能看对方的情况下，要怎样才能有机会赢。 其实灵赫和沈若都知道候选者的一个弱点，就是特定物品出现的时候会产生剧痛，只不过这个弱点天狐天雪并没有机会得知。 所以，在灵赫和沈若看来，天狐天雪与其求助他们，还不如找机会刺杀格西尔法。 机会是对方遇到特定物品的时候，失神疼痛的一瞬。 因为天狐天雪没有受臣服影响这件事，格西尔法和天雪还没有过真正的面对面交锋，是不会发现的。 格西尔法的性格听天雪的转述就是不会去花时间了解尘沙大陆上天狐的传统、习俗和历史的类型。 在这种情况下，且不说天狐天雪的赫赫血统本来就是秘密，就算不那么隐秘，格西尔法也不会想到有天狐能够不受天狐玉臣服效果的影响。 天狐天雪只需要假意逢迎，为他效命，像格西尔法这样的存在，很容易就会认为对方是天狐必然有臣服于他而不会担心对方对他不利。 在这种前提下，天狐天雪只要能抓住他受到特殊物品影响剧痛的瞬间，并且让自己不去看他的候选者烙印，就有机会。 毕竟对于天狐，格西尔法也没必要一直展示自己的烙印，臣服效果就已经够用了。 不过灵赫和沈若各自因为自己的原因，也没有打算详细告诉天狐天雪怎么去对付格西尔法。 沈若是出于自己的人设，实在不应该知道候选者弱点那么高端的事情，而灵赫则是出于这种情报没必要给没有利益关系的存在知道，毕竟他们雇佣兵团现在并没有选择任何一位候选者。 现在没有选择不代表以后也不会选择，把候选者的弱点说出去这件事是双刃剑，天狐天雪的困境还不值得她分享这么多情报。 第114章 这一次，拍卖会的拍品总共只有十件。 随着第一件拍品被抬上拍品展示台，沈若还是开始翻看起了拍卖中心送过来的拍品书册。 这些东西中，居然有不止一件，是沈若知道的。 首先，是星辰权杖还有风灵腰带，这根本就是他参与打下来的物品好吗？ 这是赫尔特大地宫里死去谢立特魔导师变成的邪恶生物的掉落物品，星辰权杖上的星灵宝石还在他的耳钉里来着！ 然后是……十几个天狐，打包拍卖。 沈若看了看这十几个天狐的画像，心下叹气，这才是天狐天雪的目的吧？ 要是只是一名天狐，那可能价格还可以接受，但是十几个天狐，想想都觉得很难。 而且，臣服的效果既然是有时效的，那也就是说一段时间内还有影响力。 格西尔法要是有什么想法那可操作的地方就太多了。 毕竟天狐们具有魅惑的天赋，如果拍下天狐的正好是格西尔法希望解决掉的势力，这些天狐除了能给他换来金钱，还能帮他办事。 因为竞拍结束之后，拍品可是第二天才交接的！ 格西尔法虽然看起来行事非常暴君，不是什么依靠智慧的天狐，但是他做的事情却不见得不经过脑子。 比如这十几个天狐，一起拍卖，反而会降低拍天狐的买家的戒心。 看似不如一个个分开拍赚钱，而且分开拍可以让这些天狐控制更多的竞拍者，但是基于天狐的天赋，以及这些有实力的买家都会有一定的情报网，对于天狐族的事情不可能一无所知。 在这种前提下，这样放在一起拍卖，会给人一种感觉，就是格西尔法做事就是不讲道理随心所欲，不把这些天狐们当一回事，而且是真的想要拿到尽可能多的筹码，来参与后续的竞拍。 在过去，从来没有过什么天狐族作为奴隶出售的荒唐事，而他一出手就是十几个天狐 天狐族的美貌那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将天狐族变成宠物奴隶这样的事情，不好说会不会满足某些存在的阴暗心理。 当然，这些都是沈若的猜测，很有可能只是他单纯把对方想深刻了。 在未知情况下料敌以宽在沈若看来是基本的生存技能。 第一件拍品是一件传奇级别的首饰。 这样的拍品在平常的拍卖会中，就算是比较好的东西了，但是放在今天的拍品里完全就只是个开胃菜。 不一会儿，这件拍品就以一个市场普遍认可的价格成交了，没有产生什么激烈的竞价。 第二件拍品，就是沈若在赫尔特大地宫参与打下来的星辰权杖了。 “各位嘉宾，我们现在来看，第二件拍品，一件神遗级别的施法道具——星辰权杖！” 主持人激昂的声音在拍卖会场回响，挑动着场下观众的情绪： “这根权杖是古时候有名的大魔导师谢立特在赫尔特大地宫遗留下来的珍贵权杖，尽管上面的星灵宝石大概在地宫中被遗失，但是打造这根权杖所用的材质，全部都是神遗级别的！ 即便没有星灵宝石，这根权杖也是魔导师们梦寐以求的施法道具！ 而且，这个星灵宝石空缺的位置，还可以镶嵌其他的神遗物品替代星灵宝石！ 现在这根权杖的起拍价只要九千九百九十九金币！” 同样是兵器，传奇级别的龙火战枪虽然有溢价，但是当初起拍价也要八千八百八十八金币。 虽然星辰权杖上的星灵宝石遗失了，但是尘沙大陆上不是只有一块星灵宝石，而是总共有三块。 加上即便遗失了星灵宝石，星辰权杖的等级也没有掉出神遗，可见它的品质之高。 听到星灵宝石四个字，在场的候选者烙印上都起了反应，又一件任务物品被他们在心中确定下来。 钢石没有选择在贵宾室观看拍卖会，他虽然混进来了，但是并没有打算按下自己的号码牌参拍。 此时他觉得自己果然不虚此行，至少又收获了一项任务物品的名称。 星辰权杖的相关介绍虽然在候选者们心中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动，但是由于最关键的物品星灵宝石已经不在权杖之上了，所以，他们依然没有出手去拍这根权杖。 由于没有财力雄厚的权贵参拍抬价，这根权杖最终居然以低于沈若和龙威打造的龙火战枪的价格成交，获得这款星辰权杖的竞拍者可以说是捡了一个小漏。 第三件拍品，就来到这场拍卖会的第一个小高潮。 因为，这是整个尘沙大陆上第一次拍卖天狐！ 在这之前，天狐族并不喜欢在千寂之原以外的地方活动，偶尔有与天狐跨种族产生关系的存在，也往往因为天狐的特殊天赋，对与他相恋的天狐言听计从。 当然了，在尘沙大陆，不同种族之间除了幻族以外，其他种族相爱是不能跨种族产生后代的。 所以虽然天狐族很美貌，但是对于其他种族而言，要想既拥有天狐，又拥有后代，是很矛盾的事。 第123章 现在天狐居然被作为拍品，但是拍下之后，他们如果使用魅惑天赋反噬主人呢？ 不少现场的竞拍者内心都有这样的想法，只见主持人将被拍卖的天狐们“请”到了拍品展示台上，这些天狐们每一个脖子上都戴着特制的项圈，项圈一头连着锁链。 天狐们本来就长得很美，这种凌虐感让他们看起来美丽而且易碎，上台后，这些天狐互相推搡着，然后跪了下来。 连沈若都感觉的呼吸略微一窒。 要说有谁完全不受影响，还得看现场唯一一位石精族存在，钢石。 由于这是唯一一个无机的生命智慧种族，所以钢石完全没有生理上的困扰。 至于魅惑——铁石心肠这个沈若熟知的成语，用来形容人族中不讲亲情之辈，而钢石直接就是石。 不过沈若的晃神也只有一瞬，他很快意识到一件事，就是天狐天雪这样的近灵阶天狐的魅惑对他都没有效果，而这些天狐们上到拍卖台后，就让他有了一瞬间心率呼吸的变化，这说明一件事。 这些天狐做出了比天狐天雪更有效的魅惑。 但是天狐天雪已经是近灵阶的天狐，这些天狐在天狐天雪叙述的天狐族现状中，不可能有着比她更高级别的魅惑能力。 沈若看向天狐天雪，发现她一脸的不相信——也就是说，这件事也在她的预料之外。 看来是格西尔法在他所在的世界中掌握的法门，一种需要多个天狐同时发动，使得魅惑效果超群的法门。 自己固然摆脱了这种魅惑的影响，但是格西尔法弄出这种阵仗，是想要做什么呢？ “主人，请带我们离开。”这时候主持人把扩音水晶给到其中一名天狐，这名天狐一开口，就是带着哭腔又甜腻的声音。 灵赫都已经拿起贵宾室的号码键，要去竞拍了！ “灵赫！”沈若低喝了一声，用上了母星地球东方修行体系中的一个非常特殊的法门。 这个法门最早源自于“梵”这个修行体系，在这个修行体系中，声音是沟通宇宙万物的钥匙，宇宙万物从可以被人类的耳朵或者能捕捉到、或者捕捉不到的震动波纹中诞生。 因此，这个修行法门认为震动就是万物的本源，通过调整声音的频率，以与自己的观想同步的方式喝出，就具有非凡的效果。 在此基础上，还衍生出了口密法门、金刚狮子吼功法等等。 沈若呼唤灵赫的这一声，就用上了类似“狮子吼”的功法，把灵赫本来已经被干扰的神志唤回了正轨。 “各位看到了，这是等待你解救，将用身心服侍受买者的十一名极品天狐，有男有女，满足你的全部幻想和需求！这十一名天狐，将以八万金币的价格，统一起拍！” 八万金币起步，这个价格是尘沙大陆普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挣到的金额，但是此时现场的竞拍者已经陷入了狂热之中。 “十六万金币，十六万金币！还有加价的没有！哦，新价格，十九万金币！” 这是已经刷新纪录的价格，在下面非贵宾室的坐席中，还有一些想要天狐的竞拍者，开始和前后左右的其他竞拍者协商，交换自己的金钱信息，意图众筹拍下，之后再进行分配。 加价的速度也很夸张，很少有几千几千的往上加价，每次加价都超过一万金币。 “你要是想救朋友，”沈若看着天狐天雪，“今晚上是没有机会了。” 天狐天雪无力地坐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别沮丧，看看最后是谁拍下的，拍卖会结束之后，你还有机会。”灵赫安慰天狐天雪。 而拍卖现场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四十三万金币，四十三万金币，还有加价的吗？还有加价的吗？！” 有竞拍者出到了四十三万，一时之间再没有新的出价者。 主持人反复询问，由于今天贵宾室不少存在，都有近灵阶以上的实力，他们虽然也受到了魅惑的影响，但是有明确目标要参与竞拍不死鸟羽毛或者天狐玉碎片的，都控制住了自己。 最终，那些始终没有出价的贵宾还是没有出价，现场的狂热气氛让主持人有了很高的期待，结果加价停下来的时候，她一时之间都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规则就是规则，主持人有点遗憾地宣布了成交。 四十三万！ 这个数字已经创造了永恒之塔拍卖中心的历史，神圣遗物还没有端上来呢！ 第115章 在一场小高潮过后，接下来的物品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但是四十三万的成交价似乎拉高了参与者的心理阈值，接下来的这些拍品，成交价都高出了市场估值不少。 主持人很是兴奋，这意味着今晚永恒之塔的抽成会拿到手软。 “下面，要进行拍卖的是我们今晚拍卖会的两件神圣遗物之一，不死鸟的羽毛，我就不多做介绍了，起拍价十五万金币，各位，请！出！价！” 主持人话音刚落，就开始有灯亮起。 这次都不需要主持人反复询问，主持人甚至连读取出价，都需要赶时间： “十八万，哦，已经是二十万了！ 又刷新了，二十六万！不愧是神圣遗物！ 三十五万，三十八万，四十万！” 拍卖主持变成了报价员，这在主持人的拍卖主持生涯中，都是头一回。 “四十九万，还有加！五十二万！” 价格一路飙升到了八十万的时候，才终于放缓下来。 “八十万八千，还有加价吗？” 主持人终于第一次在这件拍品的拍卖过程中找回正常拍卖的出价节奏。 “八十一万！还有没有加？八十二万，八十二万五千！” 加价的频率降下来之后，又经过最后一轮角逐，不死鸟的羽毛最终拍出了八十九万的天价！ 主持人捂着胸口，缓了缓加速的心跳。 永恒之塔把控了一下拍卖的节奏，在两件神圣遗物之间还安排了一件神遗级别的拍品。 但是今晚所有的拍品级别都很高，所以这件拍品在不死鸟的羽毛成交之后，无论主持人还是现场观众，都实在是提不起激情来了。 能让神遗级别的物品沦为背景布的拍卖会，就连永恒之塔拍卖会最有名的主持，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主持过这样的大场面，足够主持吹嘘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过，这场拍卖会还没有结束！ 它还能再创造历史！ 压轴登场的拍品是天狐玉碎片。 这并不是说，天狐玉碎片一定会拍出最高的价格。 拍卖会上，价格最高的物品并不一定会放在拍卖会的最后，但是放在最后压轴的拍品一定不会差。 拍卖会的成交价高低，有时候并不一定取决于拍品本身的价值，而在于参与者想要一件东西的魄力。 拍卖中心在安排拍品顺序时会有一定的技巧，就好像天狐的拍卖结束后，后面的拍品成交价都普遍偏高，这就是抬起竞拍者心理阈值的一种做法。 同时有两件神圣遗物参拍，在不死鸟的羽毛拍完之后，过一件普通的神遗拍品，再由天狐玉碎片压轴，这样天狐玉碎片无论是最终成交价比不死鸟羽毛高还是低，都能让拍卖会完美收官。 是的，在这场拍卖会中，神遗物品都沦为了“普通”。 “今天在我们的拍卖会最终登场的是，另一件神圣遗物，天狐族的天狐玉碎片，起拍价同样是十八万，请出价！” 主持人嗓子已经微哑，但是此时又一次调高了自己的情绪，带动起全场的氛围。 当然，很有可能不需要她带动，这个抢拍就已经再一次发生。 这一次，沈若出价了。 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拿到天狐玉碎片，因为即使拿到多一块天狐玉碎片也没有用，他需要找一位天狐来融合所有的天狐玉碎片才算完成任务。 但是，他知道天狐玉碎片有一个存在志在必得，而且这名存在，最少有四十三万的金币。 直接把价格拉到四十三万，不过分吧？ 沈若觉得有趣，来都来了，不参与一下这合理吗？ 天狐天雪说这个格西尔法是个暴君，而且格西尔法的行为无论是不是有脑子都可以解释。 那么自己就来试试看他是什么性格吧，反正天狐天雪和灵赫都在房间里，怎么着格西尔法还能觉得是自己干的不成？ 沈若这么想着，直接按下了自己贵宾室的竞拍器，同时输入了数字。 “四十三万！竟然直接有竞拍者给出了四十三万！” 主持人忍不住惊呼，这次抢拍的竞拍者不但手速第一，而且给出的价格直接跳了二十五万之多！ 格西尔法被激怒了。 四十三万。 这是他带来的天狐们拍出的价格，对方看起来像是在挑衅啊！ 第124章 不假思索，格西尔法直接把价格提到了八十六万！ 你不是出四十三万吗？我直接翻倍！ “八十六万，八十六万，有竞拍者直接给出了翻倍的价格，还有其他竞拍者出价吗？” 格西尔法听到主持人的惊呼，非常满意，因为他相信，这个翻倍给价已经足以震住其他竞争者，但是，其实这也差不多是他所带金钱的极限了。 天狐族内部分裂，又与赫赫敌对，加上天狐族的主要精力都不在获取金币之上，他们甚至很少和外界贸易往来。 此外，天狐族还喜欢及时行乐，这一切都导致了千寂之原的积蓄并不可观。 沈若笑了笑，不死鸟的羽毛出价八十九万，他还有好几万可以陪对方玩玩。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另外有一间贵宾室出价了。 “九十万！”主持人惊呼，她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有竞拍者能够往上一次加四万。 原因是，尘沙大陆上的货币总额是有限的，是神*遗留下来的馈赠，所以，无论多么富庶的存在，九十万金币也都已经是一个相当夸张的数字了。 沈若听到这个价格，微微一笑，不再往上加了。其实他自己还有两万多金币，要加也可以加，但是没有必要。 对方显然是注意到了他所在这个贵宾室的号码，只要有心，就会知道是他和灵赫提交的不死鸟的羽毛。 毕竟天狐天雪都能知道，这里其他存在想要拿到信息，估计比起天狐天雪这么一个现在处于边缘的近灵阶天狐要来得简单。 不死鸟的羽毛拍出了八十九万，对方压着出了九十万，对他也是一种试探。 他现在停止加价，那在对方看来，他就是在“玩儿”，但是如果他继续加价，就不好玩了。 格西尔法咬了咬牙，再往上加了两万。 正如沈若所想的那样，在他的世界里，买卖天狐，并且底层的天狐所过的生活就是类似宠物、兽一类的生活。 所以对于钱花完了怎么办，格西尔法的想法是大不了再卖点天狐不就好了？ 但是他的钱必须足够支付这一次的拍卖，否则他估计也别想把天狐玉的碎片带走。 天狐玉的碎片对他来说重要性是第一位的，所以他没有参与竞拍不死鸟的羽毛，因为他野兽般的直觉让他认定最后有相当数量的任务物品必定是要靠与其他候选者厮杀获得。 所以，提高自己的个人战斗力比什么都重要。 天狐玉的碎片带有尘沙大陆的天狐修炼传承，他虽然已经是灵阶，但是灵阶指的是修炼中跨过了理解法则的门槛这个境界，灵阶之上，战斗力高低强弱，还是要打过才知道。 “九十二万！”主持人喊道，“还有没有竞拍者要加？” 相应的数字灯亮起。 九十三万。 完美的卡在了格西尔法的极限。 格西尔法现在仇恨值完全建立在了后来和他抢天狐玉碎片的存在身上。 第三号贵宾室，寒蛇族。 沈若其实一直在注意观察两次任务物品竞拍的时候，各个号码亮灯的频次、出价，以及最后拍下的是谁。 不死鸟的羽毛，被神圣教廷拍走，毫无疑问，沈若觉得这是个听着名字就不缺钱的组织。 至于天狐玉碎片他们为什么不争夺，有可能他们和沈若一样认为天狐玉才是任务物品，天狐玉碎片不是，现在即便拿到了其中一块碎片，也并没有什么用处。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认为天狐玉碎片还有其他途径可以获得。 参与争夺不死鸟羽毛出价最多的，寒蛇族、植灵族，神圣教廷。 参与争夺天狐玉碎片的，寒蛇族、格西尔法、自己。 根据赫稀们对寒蛇族的描述，他们不太可能是会为了其他候选者而去拍任务物品的存在。 所以自己推测的寒蛇、幻族、魔族是因为风神散落在尘沙大陆各处的能量而诞生的种族这个推测有一定的错误。 至少寒蛇族应该是另一位神明创造的种族。 因为他们明显是为了自己候选者的任务物品而来。 这段时间由于在赫稀族的地盘生活，又经历了太多事情，沈若原本对于世界的探索节奏也被打乱，也就忘了趁无人之际去了解暗之荒原不远处山脉上的寒蛇族。 主要是关于寒蛇，当时赫稀们也给他做了介绍。 只不过赫稀族给寒蛇做的介绍主要是外观和生活区域土产的介绍，沈若如果能够想起来，找个没有人的夜里翻看百科全书，就会发现寒蛇族是使用水元素天赋的种族。 不过现在他发现自己的猜测有误之后，这件事他当然还是会补上的。 毕竟除了寒蛇族究竟有什么天赋和能力需要了解之外，沈若也很好奇为什么他们对居住环境有这么高要求、以至于生活区域远离尘沙大陆繁荣的国家和城镇的情况下，还会拥有这么强大的财力。 从他们在对不死鸟的羽毛和天狐玉碎片的出价情况看，他们很有可能一开始是打算两件神圣遗物都尽收囊中的。 另外，有一件事对于天狐天雪来说可能算是个好消息，就是那位出价四十三万拍下全部天狐的竞价者，是一位人族大商贾。 这位大商贾由于实力有限，所以完全没有能抵挡住天狐们这样强烈的魅惑技能，这是掏干了他多年积蓄才买下的天狐。 而坏消息是，这位商人的家业就在永恒之塔。 因为他清楚，作为一个人族，积累了大量的资产是很容易出事的，他必须找到可靠的庇佑方，而永恒之塔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我可以给你们留传讯水晶吗？”天狐天雪试探着询问。 “可以啊。”沈若爽快的答应了。 “不必了吧。”灵赫却是拒绝，拍卖会结束，明天交接完金币，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稀水支系的赫稀们要做的事，是以赫稀支系为支点，把白树国地图上那个啄向稀水支系的喙给打掉，然后还要以人族遗址为前哨，向北面扩张他们的势力范围。 聚集散落在尘沙大陆上愿意回归的赫稀，建设要塞、城镇，还有开垦种植物的田地，虽然很多事情并不需要他们亲自去做，但是通力合作参与其中是很重要的。 第116章 沈若收下了天狐天雪的传讯水晶，跟灵赫还有天狐天雪一起走出拍卖会场馆。 他们算是走得比较早的一批，但是有人，准确来说是有哲哲比他们还要更快一步。 曾经和沈若还有龙威在伊休公路上见过的那一位贵族哲哲，此时正在自说自话。 他的个性和其他哲哲格格不入，像其他哲哲虽然在一些必要场合会跟君哲说话，但是在平常没有必要的时候，并不会去没事找事。 子哲不一样。 他丝毫没有因为君哲看起来一脸冰冷，并且没有打算理他而停止自己的自说自话的行为： “所以说不是早就应该有带来的拍品今晚上拍不出太好价格的心理准备了吗？ 重点是开开眼界啊！拍卖神圣遗物，这样的事情你听说过吗？ 我说你也没必要这么伤心这点钱吧？ 还是说你其实是在为我即将要去神圣教廷任职而伤心？” 哲哲的国家大多都和神圣教廷有来往，这些国家的贵族每年都会到神圣教廷的领地去观摩神明遗迹。 由于神圣教廷最初是由哲哲建立起来的组织，所以在吸收教廷成员的时候，也会优先考虑哲哲，尤其是哲哲贵族。 这种情况导致了尽管神圣教廷是自称要保留与发扬创造尘沙大陆的八位神明遗留意志的组织，这个组织却天然与赫稀绝缘。 这件事多少有让一部分存在对神圣教廷产生质疑，但是神圣教廷表示： “我们邀请过赫稀，但是他们拒绝了。” 赫稀对此很是不屑： “你们假模假式的邀请，令赫稀感到想吐。” 子哲是清泽国的贵族，神圣教廷看中的，居然是他这种自说自话的特质。 这种特质多少会让其他哲哲感到厌烦，因为哲哲们大多都注重礼貌。 即便是普通的哲哲，也会认为自己的言行代表着创造自己的神明所遗留的意志。 但是这也让哲哲这个种族在其他一些种族眼中不讨喜。 用赫稀的话来说，装得厉害。 虽然哲哲们认为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特质，但是免不了有其他种族认同赫稀的说法。 子哲这样“开朗”、自来熟的性格放在哲哲中非常奇异，但神圣教廷认为有利于改善其他存在对他们的刻板印象。 毕竟，神圣教廷占据了神圣殿堂这个著名的神明遗址，那里矗立的八座巨大神像，是神明遗留在尘沙大陆意志的象征。 这样一个遗迹对于神圣教廷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他们也需要表现一下自己亲民的形象，子哲正好符合他们的需求。 第125章 不过，这是神圣教廷的事，对于君哲来说，和子哲一起来到永恒之塔，就是找了个噪音源一起同行。 但是子哲是自己的老师、光明大魔导师的儿子，这导致他不得不忍耐。 眼下，子哲看着君哲和其他同行的清泽国哲哲都要直接离开，正在拉住他： “君哲，你平时那生活多无趣，好不容易来一趟永恒之塔，不跟我去逛一下吗？去赌一把竞技输赢啊！” “你放着天资不修炼，不要带上我。”君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咦，是那个有趣的小朋友。”子哲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不是和赫稀不对付吗？怎么这会儿和灵赫走到一起去了。” 君哲觉得子哲无聊得很，不过灵赫，兵王赫稀那个兵团实力第一的女赫稀？ 子哲还在继续吃惊： “咦，天狐天雪也在呢，真不简单啊，西莱国的龙族、近灵阶的天狐，还有灵赫。 啧啧，不行，我要去看看他到底是有什么魔力。” 话说到这个份上，君哲也不得不顺着子哲的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毕竟天狐天雪，那是近灵阶。 君哲就是这么实际，低于近灵阶的不想多看一眼，实力高强的他多少会会分点目光。 不过他这一眼看过去，子哲眼中的小朋友？ 虽然说按照尘沙大陆的历法兑换人族的外貌和年纪，沈若看起来大概是十个尘沙岁，但是人族的成年时间和哲哲又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这人搞不好是灵阶！ 但是沈若确实不会兵王赫稀所说的“真正的灵阶”所用的手段——影响粒子，转化元素力，这也是让君哲感到困惑的一点。 承诺过不会把沈若的事说出去，君哲这样类型的哲哲自然有他作为哲哲的骄傲——也有可能是其他种族所理解的傲慢，但是这不妨碍他遵守约定。 所以他没打算跟子哲多说什么，而是直接朝着沈若走了过去。 “麻烦来了。”沈若的眼神可比君哲要好，他有着良好的全角度观察周围状况的习惯。 只不过一开始，他看到君哲已经要走了，正松了一口气，结果君哲边上那个自来熟的哲哲，不知道跟君哲说了什么，导致君哲注意到他们了！ 君哲这一行动，子哲慢了一拍，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君哲是在干嘛。 有好戏可看的想法立即在子哲的脑海里占据了上风。 灵赫后知后觉地发现君哲居然是朝着他们走来的。 看到君哲在他们面前停住，灵赫皱了皱眉，想起了兵王赫稀说过的那个谎言。 看到哲哲拿着人族引诱邪恶生物，他路见不平把人族给带出来了。 难道他说的那个哲哲是君哲？ 看到灵赫往前走了一步，眼中的戒备意味明显，君哲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犯了个错误。 他光想着上次从赫尔特大地宫分别之后，根据他和沈若在第六层里分析的自己的元素力应用和灵阶的关系，回去之后他进行反复揣摩和修炼，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所以现在见到沈若，第一个念头想的就是分享一下之前分别之后的修炼成果。 这在君哲来说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再正常不过。 毕竟他的经验就是修炼，有这种修炼中的感受，及时找合适的对象反馈交流，交流对象在过去一般都是光明大魔导师。 但是他这次在赫尔特大地宫的提升，这个思路是沈若提供的，他又不好和光明大魔导师交流沈若的事——毕竟自己承诺了保密。 结果他本来想等沈若从赫尔特大地宫出来再说，但是到了关闭时间也没有等到。 后来听说兵王赫稀从赫尔特大地宫带出了古代赫稀长老的遗物，他就明白大概沈若是从其他出口离开了。 当然，在他看来，沈若跟兵王赫稀之间的合作也不过是一种很临时的合作关系。 然而当灵赫出现并且流露出戒备神情之后，君哲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跟沈若之间的合作关系，可能比沈若跟兵王赫稀之间的还要临时。 “你想干什么？”灵赫质疑。 对于灵赫来说，哲哲必然不是好东西！ “当然是想找天狐天雪切磋一下，竞技约不约了，对吧？” 子哲此时已经跟上来了，他看着眼前的局面，根据自己对君哲的了解，大胆猜测，完了不忘小心求证一下君哲。 “不是，是……”君哲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合适的措辞，“我有点事情想和沈若交流。” “交流什么？”灵赫戒备心更甚，“听说你们会把人族用来做引诱邪恶生物攻击的诱饵？我看你们哲哲才是最邪恶的生物！” 这段话说得，让在场的哲哲虽然愤怒，但是也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那就是君哲曾经大张旗鼓的带着一队卫兵去捉拿了一个东方人族，后来听说还带着那个东方人族去了赫尔特大地宫，最后君哲是自己离开赫尔特大地宫的！ 这件事前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完全成谜，而现在灵赫似乎给出了答案： 这个东方人族是君哲选中的为赫尔特大地宫之行准备的诱饵！ 但是不对啊，赫尔特大地宫的开放时间并不是能够被预知的事情，而且有什么邪恶生物需要一个东方人族去引诱？ 说到这个，眼前这个人族是黑发黑瞳…… 所以，这就是那个传闻中心的东方人族？ 沈若一时之间觉得很有点头疼。 君哲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觉得最难打交道的存在，有没有之一不好说。 关键是君哲还在表态： “交流……私人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灵赫转头看向沈若，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子哲则已经摆好了看戏的架势，君哲居然不是来找天狐天雪切磋？ 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不料事情并没有向着什么离谱的方向发展，因为沈若摇摇头： “他只是我的临时雇主，其实我们已经钱货两讫了，剩下的事情我其实帮不上忙。” 他这个说法让不愿意相信赫稀的哲哲们好过了一点，但是也无趣极了。 这大概就是君哲跟这个人族达成了什么协议，可能是因为东方人族的血脉对于赫尔特大地宫某种君哲想找的材料有特殊作用，所以形成了雇佣关系。 但是在赫稀口中，就变成了哲哲要拿人族作为诱饵来聚怪好在赫尔特大地宫获得更多的产出，所以说这些赫稀是真的很会捕风捉影，搬弄是非！ 灵赫对于哲哲们一贯的看法心中有数，赫稀们对哲哲其实也都差不多，只不过想法大概会变成觉得这些哲哲都是虚假高贵，自命不凡。 所以她也完全不介意哲哲们怎么想，只是点点头： “君哲，你也听到了，我们大概跟你没什么好交流的，就算是发布任务，也要讲究双向选择。” 君哲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这时有越来越多的竞拍者从拍卖中心走出来，其中有一个火红色头发、火红色瞳孔蜜色肌肤的男性天狐，毫不掩饰地在行走中使用他的天赋技能魅惑，引发了一阵骚乱。 第117章 男性天狐自然就是格西尔法。 他毫不在意地使用天赋技能魅惑，这是因为他在原来的世界就是如此。 恣意放纵，以兽性的本能来显现自己的力量与美貌。 在只有天狐的世界，释放魅惑，是一种展现自己实力的手段。 魅惑力就是身份、实力、地位的象征。 到了尘沙大陆之后，这里的天狐因为有与其他种族交往，所以习性和格西尔法世界里的天狐并不相同，但是格西尔法并不打算改变自己。 在他原来生活的世界里，格西尔法就是位于顶点的天狐，能力天赋与生俱来，美貌和实力都让其他天狐心甘情愿的拜服在他的脚下。 这个世界的天狐虽然有些不那么知道好歹，但是有天狐玉这样的神圣遗物，而且还恰好是任务物品。 格西尔法的想法简单而粗暴，先成为天狐族的王，然后开拓天狐族的领地，征战那些拥有任务物品的地区，哦，当然，先灭了赫赫。 原因？ 当然是因为赫赫族造成了天狐玉的碎裂！ 否则他来到尘沙大陆，直接就能获得一整块天狐玉，借助这件神圣遗物，他可以直接实力更上一层楼，而且还省了要杀要抢的麻烦。 现在的天狐族不止一个支系，虽然天狐在他出示烙印的时候不能伤害或者杀害他，但是之前那两个不知好歹的首领，不就拼命防御反抗？ 至于剩下的三块天狐玉碎片，其中一块，据说是天狐天雪和兵王赫稀在决战中使用并粉碎了，格西尔法是不信的。 但是天狐天雪的天狐玉碎片在和兵王赫稀战斗之后就不知所踪，这是事实，因为天狐玉碎片能够产生令其他天狐臣服的效果，所以，天狐天雪的天狐玉碎片是否还在，是欺骗不了其他天狐的。 第126章 这个女天狐倒是很狡猾，还没有和他照面就逃了。 如果照了面，天狐天雪身上没有天狐玉碎片，即便有，也不能和他拥有两块天狐玉碎片相比较，格西尔法自然可以用臣服让天狐天雪说实话。 本来天狐天雪跟着灵赫和沈若已经先走一步，不会遇到格西尔法，结果被君哲耽误了这一下，格西尔法已经快步向他们走来。 天狐族的魅惑可以分为被动和主动两种，格西尔法除了会使用被动的魅惑技能之外，主动使用魅惑，对他来说同样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的主动魅惑和天狐天雪的魅惑略有不同，格西尔法认为自己是天生的王者，所以他的主动魅惑，是让其他存在对他产生一种对君王顶礼膜拜、愿意为他献身、肝脑涂地的效果。 简称王气泄漏，不加修饰。 他这一路走过来，那些实力比较差，比如只有中阶或者低阶实力的存在，已经受不了他的魅惑，有些甚至就地拜倒并且举着双手赞美起格西尔法来了。 这才是他熟悉的节奏，格西尔法对于自己魅惑造成的影响很满意，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天狐天雪的面前。 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天狐天雪边上的其他存在，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受到他魅惑力的影响，但是竟然都保持了理智。 和沈若这样有着没事喜欢翻看百科全书的爱好不同，格西尔法看那本守门徒给的百科全书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更多的时候只会随便抓一个天狐来询问，又或者让受到他魅惑力影响的其他存在回答，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正因为如此，格西尔法对尘沙大陆的了解基本上只停留在他感兴趣的事物上。 在前往永恒之塔前，他一直在整合天狐族的势力。 所谓的整合，其实就是利用天狐玉的效果，先让天狐族的战士对他臣服。 随后出动臣服于他的战士，在千寂之原上一批一批地抓不愿意接受他领导、不愿意接受天狐族从此变成暴君后花园的天狐们，再通过天狐玉的效果让这些天狐臣服。 对于人族，他至今还没产生任何兴趣，也没有去了解。 所以沈若没有受到他魅惑力的影响，在格西尔法眼中，也只是和哲哲们、灵赫都没有因为他的魅惑力而失去理智是一样的事情。 不过，沈若看着格西尔法一路走来引发的骚乱，也知道自己要是表现得太冷静，可能反而会显得自己不太正常。 不过现在他对自己的演技也有很清晰的认知，于是他选择了默默地站到了灵赫的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看看，这不是我们天狐族的天雪吗？”格西尔法开口了，“果然没有了天狐玉碎片，但是神圣遗物是那么好粉碎的吗……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应该说给我听听？” 这么重大的信息，就被他轻描淡写地当众诉诸于口。 在场的所有存在，不论是什么种族、什么实力等级、归属于什么势力，此时都忍不住竖起耳朵。 天狐天雪轻颤着开口： “王……天狐玉碎片真的碎了，而且战场就在附近，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狐玉碎片已经到手，但是提起天狐玉时烙印还有反应，格西尔法当然不会觉得天狐玉碎片能碎到无法修复的地步。 “我会去的，但是在此之前，你，跟我走！” 格西尔法对天狐天雪用上了命令的语气。 天狐天雪本来并不想让自己没有臣服这件事情被拆穿，但是现在好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里是永恒之塔，那么多强者在这里，我觉得你还是收敛一点为好。” 说话的是子哲，他居然是个不怕死的。 格西尔法盯着子哲一行哲哲看了一会儿，冷笑了一声： “我有强迫她吗？” 看天狐天雪没有动，他重音强调了一下： “或者你应该告诉他们，你是自愿的，嗯？” “她不能跟你走，因为她已经和其他存在结成任务团队契约了。” 沈若这时候看到从拍卖场馆里走出来的钢石，突然想到了一个替天狐天雪脱身的办法。 钢石不是正需要永恒之塔任务的伙伴，实力太差的可不行，天狐天雪这个实力，对于钢石来说肯定是符合需求的。 “哦？是什么程度的契约？”格西尔法转而问天狐天雪。 “血契。”天狐天雪双目垂泪，“所以我不能……王，不是我不愿意，是违约的话我会死的。” 她全身发抖，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永恒之塔的规则，格西尔法在来之前已经了解过了。 虽然他认为只要他展示烙印，尘沙大陆上原生的存在无论多强大，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是要是对方联合起来，格西尔法要击破这些人倒也很花功夫和时间。 最重要的是，其他候选者也可能在这里，他并不想给其他候选者捡了自己的漏。 “我等着，看看是谁和你缔结了契约。”格西尔法开口，“在那之前你别想离开永恒之塔。” 天狐自身的美貌、魅惑力和勃发生机的能力都与实力直接关联。 所以天狐族会“慕美”。 虽然格西尔法干脆认为自己的美貌天下第一，但是天狐天雪的美貌在他看来大概算第二。 直接捏死一个美貌天狐的事格西尔法当然也做过——但是那两个首领的美貌并不如天狐天雪，大概格西尔法觉得自己的美貌不需要这些毫无光辉的其他存在衬托，而天狐天雪的美貌都只能给他做配才能说明他的实力。 又或者他可能觉得，美貌无敌也很寂寞，所以还暂时可以留天狐天雪一条狐命。 天狐天雪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确定格西尔法的想法，只能低下眼睛去看地面。 在她的沉默中，格西尔法丝毫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已经独自扬长而去。 经过格西尔法引起的这一场小混乱，沈若注意到有一些存在虽然并没有凑近围观这里发生的一切，但是却远远地关注着。 他还注意到了，这些存在看起来都非常的特别。 无论是在身上用一个金属环围了一圈薄纱的，除了身体上长着触须状手外，非常类蛇的存在；还是身上枝条像是柔软藤条，身体却又像是树木一样的奇异种族，都是沈若没有见过的。 这显然就是寒蛇族与植灵族了。 至于谁是候选者……在这里测试必定不会导致在那个穴居的人族聚落那样的结果。 无他，唯人多耳。 正如百科全书是可以手部不接触耳钉就能出现在自己手上，神的法则第一级别的进入尘沙大陆的初始储物物品，或者说任务物品专用储物空间，就是有这个大陆上普通的储物空间宝石无法实现的能力。 它可以让放置在其中的物品随意的出现在与持有者身体有接触的任何部位，也可以在距离近到一定程度、比如持有者身周的气接触到任务物品的时候就通过念头把它收为己有。 关于这一点，沈若已经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实践过了。 身周的气接触到物品的距离可以做到这个结论，是沈若经过推敲，随后用耳钉里的任务物品进行尝试后得到的。 回想起来，沈若觉得自己最初取得天狐玉碎片的那一次行动可谓是在没有足够信息量的情况下进行的一次巨大冒险。 在刚来到尘沙大陆的时候，沈若虽然持有百科全书，但是因为每次想看百科全书，并因此念头中默念百科全书让它出现的时候，沈若的惯性是把书拿在手里的。 守门徒也是这么演示的，所以沈若一开始并没有觉察到这个距离可以拓展。 而在他夺取天狐玉碎片的那一次，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还没有碰触到天狐玉碎片，天狐玉碎片就已经被收纳到了耳钉里。 后来他仔细思考，回忆起当时究竟耳钉是怎么判断这个收取任务物品的距离的，最后他发现，应该是气的距离。 他当时候为了保证自己落下的速度，以及落下的时候能够垂直把地面的土破开落入下方的花毛鼠隧道，是把自己的身体用真气包裹，将包裹自己身体的气当作一道利刃。 当时他从中间短暂地分开了天狐天雪和兵王赫稀的魔法波动，因而他的气是先于自己的身体接触到天狐玉碎片的。 在确认了这样的信息之后，可以做的事情就不少。 比如现在沈若把手插在衣兜里，双手却已经握住了原本处于耳钉中的几件任务物品。 不死鸟的羽毛、星灵宝石、幽暗之晶、天狐玉碎片。 这样的暴击，沈若不相信以自己的眼识，看不出究竟谁才是候选者。 第118章 沈若拿出任务物品又收回的时间只有一瞬。 广场上传来了连续几声隐忍的痛呼，沈若就着这些声音记住了他们特有的声纹，同时，还用眼睛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 第127章 任务物品收回耳钉，连走了但还没走远的格西尔法都没能幸免，或者说，他根本最严重。 因为，他居然把烙印打在自己的额头上。 格西尔法此时还捂着头，从剧痛到剧痛消失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疼痛的余韵令人生畏。 这种疼痛的程度，和之前在拍卖会上不死鸟的羽毛还有天狐玉碎片被展示时带来的级数完全不同，这些候选者实力都很强大，对疼痛的忍耐程度也非常人能及。 可以说，对任务物品疼痛的的感应法则，本来就是将种族的疼痛忍受的阈值也考虑到其中了。 沈若也意识到，如果让候选者对于某个特定的疼痛级别——比如一种任务物品出现时的疼痛级别记忆并且有意识去回忆以便更好忍耐对抗的话，那么候选者们将能够逐渐加强应对这种突发状况。 比如他自己，现在就已经对某一件任务物品出现时的疼痛，能够忍耐到表面神色不显的程度了。 虽然烙印的法则有空子可钻，但是对自己生命威胁最大的还是其他候选者——沈若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了解清楚这些未来可能会追着要他命的存在都是谁，对沈若来说算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而今天，这些存在都齐聚一堂，不说全部出现，至少也是七个里来了五个。 赫稀候选者没来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死鸟的羽毛和天狐玉碎片他都有，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要凑这个热闹来浪费巨款。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存在没有出现。 究竟是谁，沈若也不知道，他只是尽可能多的收集信息，却不可能算无遗漏。 经过今天晚上，除了唯一一个没有露过面的候选者，其他候选者对应的外表和声音，沈若都记住了。 当然，寒蛇的长相其实很影响记忆。 就好比兔子、橘猫在人眼中都很像那样，在东方人眼中，大部分西方人很像；在西方人眼中，大部分东方人也很像。 相比于人族以及哲哲、赫稀这样的类人族，寒蛇在他们的眼中都非常相似。 灵植族倒是有区别，不过这个区别，让人族去记忆分辨，也很困难。 而且植物可以生长变化，甚至开花抽枝，所以沈若都不好判断他们是不是会和石精族一样有形态上的变化。 就算是他这样尽可能地提高眼识、耳识，配合他的记忆力，沈若也不敢说再次见面的时候必定能够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但是沈若会尽力，他会反复让自己通过回忆确认对方标志性的外观特点和声纹，来保证自己有不单一的印象。 不长的时间内广场就发生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化，这里是永恒之塔，不存在谁会抢拦着谁，于是灵赫对沈若说道： “我们走？” 她也不是真的在询问沈若的意见，因为她说完直接就走，沈若赶紧快步跟上。 在这个时候，他还是很感谢灵赫的果断，并且灵赫很好的扮演了他们这个奇怪的组合中“领头者”的角色。 毕竟不论是他，或者天狐天雪，大概这个时候都不想再引起任何多余的关注了。 “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到了旅馆门前，天狐天雪还亦步亦趋地跟在灵赫和沈若身后，灵赫虽然不讨厌天狐天雪——毕竟近灵阶的天狐被动的魅惑，让人很难对她感到反感，但是这也不代表灵赫能给她提供庇护。 开玩笑，绝阶给近灵阶提供庇护，这说去谁信啊？ “我还不知道我的契约对象是谁。”天狐天雪咬了咬下唇。 “有个石精族的强者，他正在找人一起组成团队，打算挑战永恒之塔的a级甚至s级别的任务，你要不要跟他联系看看？” 沈若相信，刚才格西尔法这么做，天狐天雪的麻烦已经是人尽皆知。 钢石会不会收天狐天雪进入他的队伍，就是双向选择了。 “有多强？”天狐天雪有点犹豫。 “见见不就知道了。”沈若拿出传讯水晶*，开始联系钢石。 “石精族候选者和第一女天狐的组合，你还真是想的出来，不过倒是有一点可以放心的，就是石精这个品种不会被魅惑。”灵赫笑了起来。 她觉得沈若真是个妙人，怎么能够想出这种主意？毕竟，要问有什么种族是天狐族最不愿意打交道的，那一定是石精。 因为石精“铁石心肠”，他们是完全不会受天狐魅惑影响的种族，天狐族习惯了通过魅惑在社交中建立自己的优势，石精则让他们的优势消失无形，所以正常的情况下，尘沙大陆上根本不会有人把这两个种族联系在一起。 但是现在天狐天雪的麻烦是什么？格西尔法啊！ 格西尔法魅惑力无双，又是候选者。 普通存在不能因为他的烙印对他造成伤害可以让他正面战斗的时候肆无忌惮，加上他把烙印打在额头，明显是自恃美貌，认为一定没有存在可以忍住不看他的脸。 结果石精族候选者首先是个石精，主打一个“不为所动”，然后同为候选者，格西尔法必须掂量掂量自己会不会被反杀。 这分明是专门为克制格西尔法而存在的选项啊！ 天狐天雪在听到石精族候选者几个字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就明白过来。 跟着石精族候选者，确实暂时可以让格西尔法有所顾忌。 “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天狐天雪真心的道谢。 “我也可能会加入他的团队，你就当像我这样一个实力太差的人族会拖后腿，你是为了提高我和你之间的平均值就好了。” 沈若不介意地回答。 灵赫忍不住侧目。 实力太差、会拖后腿，这说的是人话？ 但是她也不打算揭穿沈若，毕竟这是约定好的事情。 传讯中，钢石很痛快地接受了天狐天雪。 首先是实力，天狐天雪的实力毋庸置疑，她的加入，显然会让团队获得更高的评价。 其次是钢石想把团队变成自己在尘沙大陆上属于自己的助力的想法，天狐天雪这样看起来已经不可能回到天狐族，并且似乎很有隐情的女性天狐，正是他所需要的。 他现在接纳天狐天雪，意味着天狐天雪欠了他的人情，而天狐天雪对天狐候选者看起来就没有归属感——关于天狐玉的臣服效果，钢石还不知情，所以没有想过天狐天雪如果臣服要怎么处理。 当然，实际上天狐天雪也没有受臣服效果的影响。 双方一番交流之后，得到的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第二天，处理完交易所得的金币之后，灵赫就告别了沈若，离开了永恒之塔。 经过这一次拍卖，沈若现在可以称得上是“富可敌国”，当然，这个国指的是尘沙大陆上那些实力很弱的小国家，但是不论是大是小，只要不弄丢储物戒指，他就已经实施了财富自由。 带着那么大一笔钱在尘沙大陆上行走显然不是个好主意，沈若在永恒之塔开了一个存储格，把大部分钱存进了储物格里。 储物格里是一块很大的储物宝石，几乎和格子内空等大，可以放置非常多的东西。 沈若把钱存进去后，又到之前等待拍卖会开启之前他们每天都会去的那家人族聚落的商铺，把自己觉得需要的晶石武器每种都买了两件，做完这一切，他才用传讯水晶联系了天狐天雪和钢石。 他当然可以接受钢石的邀请，也进入到钢石的任务团队中，这种任务团队其实也相对自由，就好像兵王赫稀的雇佣兵团成员那么多，每次任务出动的也就是一个小队而已。 当然了，钢石现在的团队还成员不多——在沈若沉迷研究晶石武器到拍卖会开始的这段时间，钢石建起任务团队的情况又有了进展。 首先是钢石在沈若介绍天狐天雪并且自己也接受了钢石的邀请之前，钢石的团队就已经有了八名成员，这八名成员除了钢石自己有永恒之塔里在竞技中打出了知名度的存在，也有钢石接任务、做任务、在任务区徘徊认识的伙伴。 其次是钢石的这个团队，现在已经通过了永恒之塔a级团队资质的认证。 之所以这么顺利，是钢石的实力引起了各方关注的结果，永恒之塔本来就有一些在寻找团队的散兵独狼，加上尘沙十绝也觉得有趣，要“帮助”一下钢石，当然是在钢石不知道的情况下。 在这种情况下，钢石团队里的各个成员，实力自然都很不错。 其中有一位钢石很欣赏的队友，一位来自角髫族的伙伴，据说，他充分地帮助钢石考虑到了钢石作为一位石精从来不会去想的问题。 比如：团队需要医药师。 另外几名伙伴也都不简单。 比如，其中居然有很少离开寒灵山脉的寒蛇一条，有一名魔族，另外还有两名哲哲和两个人族战士。 至于赫稀，有哲哲的情况下，还会有赫稀愿意加入团队吗？ 第128章 其实以哲哲高傲的性格，本来也不会愿意加入钢石组织的这种在沈若知道的古老网游里可以称之为“野团”的团队，但是沈若见到这两名哲哲之后，就明白了原因。 这是一对身材和普通哲哲不一样的双胞胎。 对于普通的哲哲来说，这两个哲哲实在是身量不对，他们除了白皙的皮肤之外，皮肤上的金色花纹比起沈若所见过的哲哲来说，颜色要浅淡不少。 这是不是和基因技术出现之前，母星地球上人族的白化病差不多的现象？ 不过白化病人的身高也还是正常的。 这两名哲哲虽然还是要比沈若高壮一点，但是相对于沈若只能到普通哲哲的肩膀这样的哲哲高度来说，实在是不够看。 不过这两名哲哲身上的花纹数量并不少，只不过一个的花纹集中在左边，一个集中在右边。 大概是呆在一起会超强？ 比如能使用某种单独一个哲哲用不出来的魔法之类的。 钢石给他们介绍团队成员时，沈若漫无边际地猜想着。 “这个人族也能参团？”有成员表示不同意，虽然有人族和一位知名的近灵阶天狐一起到来这件事，在钢石让大家碰面之前就已经提过，但是沈若看起来就不是能进入a级任务团队的样子。 “他可以。”一个人族战士说话了，“他拿到过竞技中一个冷门类目的擂主，而且我听说天狐和他是一起的。” “我可以不要佣金。”沈若轻描淡写地开口，“而且生死自负。” 第119章 不要佣金、生死自负。 这八个字放到哪个团队都很离谱。 不过，这还不是最离谱的。 因为沈若接着说道： “我既然都已经不要佣金、生死自负了，那我就没必要去做登记了，跟团就可以，至于具体工作，我会挑自己喜欢的做，磨洋工也希望各位不要看我不顺眼。” “那你到底是干嘛来了？！”另一名成员提出了质疑。 “我是天狐天雪的绑定成员，你们要么就都不要，要么就两个都要。”沈若只说结论。 “好了好了，他也不要佣金，你就当他们是和我们两位哲哲兄弟一样不就好了嘶？”寒蛇出来打圆场，听声音居然还是条女寒蛇。 虽然沈若这席话挺欠揍，但是道理是那么个道理。 人都不要佣金，还介绍了个近灵阶美天狐进团，只是跟着团走一走，就当是同路的路人又怎么样呢？要说不爽，只是沈若的表达有那么点问题。 挑三拣四、磨洋工，这种事情你可以做，但是不要一上来就说那么清楚嘛！影响其他人的看法啊！ 不过沈若对此一无所觉，在他看来，自己先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是对于团队运作的一种尊重。 天狐天雪登记进入团队后，又去接受了实力检定，做完这些事，团队就算正式成型了。 一支登记有九名成员，实际上有十名成员的团队，对于永恒之塔发布的所有团队任务来说，成员数量都足够了。 “说起来我们这段时间升级团队资质，目的就是为了a级任务吧？a级任务且不说是不是有额外的奖励物品，就说它的任务金币报酬，全都不低于一万金币，你确定不要报酬？”角髫对沈若确认。 “嗯，不需要。”沈若确认，“我都没有登记，就算是去找仲裁，也不能说明我在任务过程中出力了，你没有必要担心这件事。”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看看都有些什么a级任务吧。”钢石说。 “在那之前，我想发布一个任务。”天狐天雪说道，“你们选吧，我对任务没有要求。” 说完就去了任务发布区的前台。 “她要发布什么任务嘶？”寒蛇问沈若。 “大概是找人关注并且尝试让她的朋友离开买主的控制吧？”沈若不确定地回答，因为天雪没有能在拍卖会上救下沈若见过的天潇，所以沈若这么猜测。 之前和天狐天雪在一起的女天狐分别叫天瑶和天潇，这次天潇出现在了被拍卖的天狐里，但是天瑶却不知去向，天狐天雪也没有提。 只不过沈若也不会多问。 “你有什么感兴趣的任务吗？”钢石问沈若，他可还没忘记自己为什么会邀请沈若进团。 只不过他这个表现引得其他团员又是一阵奇怪。 虽然这位东方人族血统的人可能在人族中算有点实力，毕竟拼图牌比赛当过擂主，但是你一位实力高强的石精，为了组团，为了冲a级资质这么尽力，不应该自己挑任务吗？ 而这个人族也没有什么谦让的自觉，居然真的挑选起来了。 沈若看着这些a级任务，大部分难度都一目了然。 比如什么“从冰原极地曾经的旷野龙王盘踞之地收集一百枚龙骨精魂石”、什么“取某某国家的将军首级——这将军还是个灵阶”之类的任务。 “要不，这个吧？”沈若手指移到其中一个任务之上。 “寻找到特尼罗希蒂亚遗址，带回神殿地下的金面具。”钢石把任务的要求读了出来，“听起来比其他的任务危险度低而且有趣，确实不错。” “特尼罗希蒂亚遗址是什么？听都没听过。”有成员嘀咕了一句。 “要不到前台去问问吧，我记得a级任务都是可以详细询问，而且经常是需要先去见雇主的，不过一般雇主都会支付团队去往自己所在地的路费嘶。”寒蛇说道。 和寒蛇所知道的那样，前台告诉了他们关于这个a级任务的详细信息。 首先，目前为止这个a级任务已经有三个团队接下，其中有两个团队的进度是“失联”，一个团队刚刚到达雇主的城堡。 雇主是来自大陆上虽然版图很大，但是离永恒之塔非常遥远、就算是龙不间断地飞行也要飞行二十天才能到达的沙辰国的一位领主。 特尼罗希蒂亚遗址，根据雇主的说法，是沙辰国一个传说中的遗址，他也只有关于这个遗址的推测，但是并没有真正的找到并且进入过。 他还在永恒之塔留下了传讯水晶球，以便需要接任务的团队和他进行通话。 这是因为可能线索需要在去沙辰国之前先行寻找，如果团队觉得没有问题，接下任务后，雇主会先行支付两百金币作为路费。 从路费就已经可以感受到他们即将要走多远才能到达沙辰国了。 传讯水晶球被接通，雇主亲自向钢石说明了要想完成这个任务，可能在去沙辰国之前要做的准备，以及到沙辰国之后，需要先到雇主那里获取必备的物品，然后出发寻找，才有可能成功。 雇主还再次说明了报酬。 除了承诺的六万金币之外，他们在遗址中获得的任何其他物品都归他们所有，他只需求金面具。 “怎么样？”钢石问其他成员。 “前置准备是去神圣教廷查找有关的资料，好获取有关信息，是有什么信息不能直接告诉我们的吗？”人族战士不理解。 “但是听起来不是很难，实际上神圣教廷的资料库是可以付费查阅的，对比起有些任务前置来说没什么危险，而且路费也付了，我可以去嘶。”寒蛇表态。 其他成员也都觉得去一趟神圣教廷也不是不可以，因为神圣教廷的资料库就在神圣殿堂附近。 对于生活在尘沙大陆上的各个种族来说，他们中的大部分本来就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神圣殿堂朝拜创造了自己种族的神明。 确定了接受任务，各自处理完需要在永恒之塔处理的事情后，团队沿着伊休公路往神圣殿堂的方向进发。 在路上，沈若和天雪才真正算是认识了其他的团队成员。 寒蛇族名叫塞恩斯因，是女性。 虽然是寒蛇，但是她的耐寒能力却不是特别好，所以对于寒蛇族这样一个长期居住在寒灵山脉的种族来说，是一条异类。 她的眼睛是蓝色的，一共有八条触须状手臂，经过永恒之塔评估体系的评估，是一条绝阶寒蛇。 两名身量严重低于哲哲族平均水平的哲哲，分别名叫爱加利和爱加科，都是男性，他们单独进行实力评估都是高阶，但是他们如果使用双子魔法，威力则可以达到近灵阶。 角髫族名叫兹莱尔，男性，据钢石的说法，他对于团队怎么分工合作，如何完成任务很有经验，过去是一名任务团队的团长，但是由于团队解散，因此成为了一个散兵。 队伍中的魔族，一直对着沈若露出不怀好意、仿佛在看食物一般的笑容。 对此，沈若选择无视。 这名魔族名叫哥莱尔特，在他们面前的形态是一个身后有一条形状如蜥蜴尾巴般巨尾类人形态，身高和两名哲哲相若，但是皮肤和眼睛都是紫色的。 此外是两名人族，他们都拥有在人族中算得上魁梧的身材，其中一名的主要兵器是圆头的重锤，名叫盖卡。 另一名人族的主要兵器是一件手炮一样的兵器，上面镶嵌的大量晶石说明他每一次出手都很价值不菲。 第129章 他名叫古离，据说是人族一个晶石矿主的儿子，但是这位晶石矿主的儿子很多，他不擅长晶石矿的事务，所以自己到永恒之塔来寻找任务机会，并且想要借此来让自己的母亲更好的在家中立足。 听起来他父亲不止一个妻子的样子，是令沈若感到过于复古的母星地球上的父权时代的婚配制度，不过也不一定。 他对这方面的信息了解得太少，沈若刚起了一个念头随即又想到，说不定人族同时还有一妻多夫的制度存在也说不定。 两名人族都是高阶战士。 这在人族中已经是顶级战力了，钢石短短三四十天的时间里就找到这么多个高战力的成员，只能说是因为他自己得到的评分也高，而且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神圣殿堂位于大陆地图的中心位置，从空中看，地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同心圆式的地貌，实际上是由平原上凭空出现的一道道褶皱山脉构成——这些山脉偏偏在空中看起来非常的规整。 山脉弧状绵延，形成了三个断断续续的圆形——断续之处就是没有山脉隆起的地带。 在同心圆的中心，是一片开阔的平地，这片天然形成，又或许是众神用他们的法则之力直接构造而成的巨大石质地面的中心，矗立着八座神像。 这八座神像每一座都有数十米高，从神像的动作神情来看，他们似乎正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或许，这就是创世之初，众神讨论开辟尘沙大陆的情景。 围绕这个神圣遗迹，神圣教廷在不远处循着石质的地面建起许多巨石建筑，建筑的高低是程渐进式分布的。 越靠近神像的建筑，就越低矮，越靠近远处山脉的建筑，就越高大。 这种渐进式分布，是为了保证不影响八座神像的神圣感。 神圣殿堂最中心的这个天然圆是真正的禁飞区，连灵阶的龙，也不能从这上空飞过。 所有的种族在这里观瞻神像，只能用仰视的目光，感受巨石神像带来的震撼。 在八座神像中间的空地，没有任何种族能够在这里使用魔法，但是可以在这里仰视神像。 第120章 任务团队的成员们在各自信仰的神像面前观礼，结束之后分开自由行动。 有的成员去查相关的天授诗集，也有的成员去翻阅历史，还有的成员要前往其他遗迹去感受神明遗留的意志。 沈若没有离开，他留在八座神像中间的空地上，静静地看着这处遗迹。 尘沙大陆神明遗留下来的法则之力，第一次让沈若有了非常鲜明的感受。 因为这里的法则之力，是沈若所熟悉的东方玄学中，常常被提到的一个概念——无。 无看似简单，其实是一个非常晦涩难懂的概念。 曾经的东方玄学中最深奥也是最浅显的一个字就是无。 空气看起来无色无味，实际仍有。 真空似乎没有空气，实际仍有。 真空之有，在远古时代，母星地球上的哲学家说其中必有存在，是为“以太”。 以太是什么，母星地球上的科学家们一直锲而不舍的寻找并且变更它的定义，并最终发现了暗能量、暗物质，并创造了触及法则层面的科技造物。 这里的无，也并不是真正的无，但是会有无有转化的神奇体验，是闭上眼睛进入类似冥想状态就能感受到的，玄之又玄，难以言说的觉知。 在这里，沈若能够更清晰的内观自己的脉络与体内气息的周天运行。 自身体中的真气完全替换为尘沙大陆上特有的粒子气之后，沈若一直觉得自己的真气运行略有桎梏，而现在，才真正有了第二次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 沈若就这么站在八座神像中间的地面上，一直到天色将晚，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离开神像所在地，他拿出传讯水晶联络了钢石。 团队的资料收集已经有了一些进展，不过钢石觉得，基于前面其他任务团队有两队处于失联状态这个情况来看，这个任务肯定也不简单。 谨慎起见，他决定在神圣教廷多留两天，把与沙辰国有关的资料尽可能找出来了解。 对于看书研究历史风物这样的事，沈若当然不会拒绝。 而且，他有信心，在剩下的时间里，不但把其他团员看过的资料过上一遍，还能把其他有关的材料也尽可能装在自己的脑子里带走。 沙辰国，是大部分国土都被黄沙所覆盖的国度。 但是神奇的是，虽然它的表面是黄沙，但是厚厚的黄沙下面，却有丰富的地下水，地下水的下方，是大块大块的水元素晶石。 就好像所有地表土壤的水分，都沉积到了地下一样。 这是一个龙日夜不间断飞行也要二十天才能从永恒之塔直线出发到达的国度，现在团队在神圣殿堂耽误了三天时间，并且取道神圣殿堂多少有一点绕路，所以他们总共花费了近五十天，才到达了雇主的城堡。 沙辰国的城市，都是先向下凿取水源，然后将水源引至地面后，再围绕着水源地建起城市。 因此沙辰国的城市就像是沙漠中的绿洲，整个城市随处可见引水系统，水在城市中循环流动，降温的同时，也保证城市的湿润度。 角髫族是统治这个国家的种族，而沙辰国是一个角髫族和人族混居的国家。 不知道特尼罗希蒂亚遗址在哪里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 黄沙会移动，那些沙丘的位置，随时都会发生改变。 现在的沙辰国城市之间，有专门的位置感应机械。 这种装置是由人族的机械师发明出来的装置，并不是自古以来天然就有的东西。 有了位置感应装置，生活在沙辰国的角髫族和人族都获得了相当的便利——古代沙辰国的交通，必须要依靠地图和生物指针。 在古代，一旦某座城市被放弃，很容易就会变成淹没在黄沙之下的遗址。 即便遗留有古代地图，漫漫黄沙中最容易迷失方向，相同的颜色和景观会引起视觉疲劳，变幻移动的沙丘无法形成有效的地标。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去寻找一座古代遗址，而古代地图还不那么准确，黄沙的覆盖面又是如此之广，不得不说，这难度确实符合a级。 雇主是一位角髫族的贵族领主，也可以称他为城主，因为沙辰国的有效领地，就是水源城市循环体系建设到的地方。 而雇主所在的城市，就叫新特罗尼蒂亚。 也就是说，雇主需要他们去往的遗址，就是古特罗尼蒂亚，如今的新特罗尼蒂亚城相对应的古代都市。 关于古特罗尼蒂亚，经过对资料的查阅，团队成员们已经对它有了一个书面印象。 这是一座因为一种传染病而被废弃的古代都城，曾经有沙上明珠的美誉。 在它最为繁荣的时代，城市中的居民数以万计。 然而，由于传染病蔓延，一夜之间，大量的居民患病，死神在整个城市中肆意蔓延。 幸存者决定放弃这座城市，他们放弃了这座城市的一切，因为城市里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带有传染病的污染源。 尽管如此，在离开城市的路上，也依然不断有居民出现传染病的症状，他们被遗弃在迁离的路上，死在黄沙之中。 最后走出沙漠的古特尼罗蒂亚居民十不存一。 数以万计的居民，在幸存者决定放弃城市的时候只剩不到三分之一，而真正历经了沙漠旅途后活下来的，只有数百之众。 这数百居民，就是后来建立新特罗尼蒂亚城的角髫。 他们的血液拥有了抵抗那种古代传染病的能力，因此，团队这次来到新特罗尼蒂亚，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在出发去寻找特罗尼蒂亚古遗迹之前，必须要先注射这种具有抗病能力的血清。 因为谁也不知道现在的特罗尼蒂亚遗址中，是否还残留有传染病的病原体。 另一个原因，就是特罗尼蒂亚古遗址神殿中放置金面具的地方，在幸存者离开的时候是封闭状态，需要有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开。 而这个“钥匙”，在如今人族机械师经过研究后，已经能够进行复制。 只不过要复制这样的钥匙，工序极为繁琐，钥匙的造价也十分高昂，所以雇主希望接触过团队成员，对团队成员的实力予以确认之后，才将“钥匙”交予任务团队。 之前接受了任务的三个团队，分别是一个哲哲族的任务团队、一个赫稀族的任务团队和一个魔族的任务团队。 像钢石组建起来这样一个混杂着不同种族的混合团队，在任务团队里还是很少见的。 不过，这样团队的技能、天赋可选择的配合方式就更多、更全面——这是角髫族的成员兹莱尔向领主陈述的优势。 虽然同为角髫族，但是兹莱尔所在的国家离沙辰国很远，他是来自拥有任务物品古石发髻的卧神国。 第130章 同种族之间相对天生的互信，让新特罗尼蒂亚的领主接受了兹莱尔的陈述，并且设宴款待了来到新特罗尼蒂亚的任务成员。 简单休憩过后，成员们又就近准备了大量的食物和水，沈若干脆买了一个背包，在里面放了一把空间储物宝石，这样对他来说比带一堆首饰要好得多。 至少不影响手部的灵活度，也不会让衣物显得累赘。 在新特罗尼蒂亚，还有一些沙漠行走所必备的特产。 比如特殊的水壶，可以通过晶石元素的能量转化，生成旅行所需的水。 团队成员中的寒蛇族成员塞恩斯因，虽然在寒蛇中是一个相对异类的存在，但是她的耐寒能力不好，是相对其他寒蛇而言。 来到沙漠，寒蛇族这样一个以水元素力为天赋的种族，就感到非常的热和缺水。 她如果不能摄入足够的水分，那么很有可能水元素魔法的威力都要大打折扣。 当然，这是塞恩斯因自己的说法，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其他成员是没有办法验证的。 总之，出于有备无患的想法，沈若买满了背包里的口袋格。 他一个人就携带了超过团队所有人的储物饰品里的食物和水的总和。 而他自己只戴了一条储物项链，为的还是方便取出兵器和钱。 空间晶石价格不算便宜，沈若这一个背包下来就挥霍了近一千金币，这还是因为沈若买的背包不大，而且是在拉开后有一个个可以卡住空间晶石口袋的背包。 尽管如此，这个奢侈程度还是令其他团队成员咂舌，并且认识到这个人族说自己跟团不要报酬是有原因的。 他们这样以做任务为生的任务成员，最大的开销就是自己的武器，储物物品大多是带一到两件。 像这次在沙漠出行，雇主额外提供了一件塞满了食物和水的储物物品以保证他们的续航时间，三件储物物品就已经是他们平时旅行会带的最高上限了。 像沈若这样一口气买几十颗空间晶石，在他们看来简直匪夷所思。 准备妥当后，团队便根据古地图描绘的大致方向，校准了生物罗盘，开始了他们在沙漠中的旅途。 在沙漠中航行，使用的交通工具是一种特殊的、不需要用轮子的车。 车子的结构类似雪橇，所以被称为“沙撬”。 车子靠风元素晶石在撬的后方喷气式推进，车子上的驾驶员只需要控制好方向就可以。 优秀的沙撬驾驶员可以在沙暴来袭的时候，驾驶着沙撬用类似沈若所知的母星地球上海洋里冲浪玩家那样的方法，在移动的沙丘中飞速行驶。 由于他们的目标不是另一座城市，所以沙撬只能让他们到达一个大致的范围，古代地图上画的坐标并不如现在精准，而且城市的遗址如今肯定已经被埋藏在黄沙之下。 第121章 根据已知的情况，团队到了遗址的大致所在后，必须离开沙撬徒步去寻找这座古代都城，而沙撬留在原地很有可能在他们找到古代都城遗址之前，就被黄沙所吞没。 所以如果他们能找到并带着金面具离开古代都城遗址，那么只能通过传讯水晶让雇主派沙撬到他们身上定位装置所在的地点接他们。 前面两个失联的团队，据说是定位装置已经没有响应。 第三个团队，在沈若一行来到新特罗尼蒂亚之后，也与雇主失去了联系。 也就是说，这座古代都城遗址中，可能有某种干扰装置应用的磁场——姑且认为这是磁场，但一定不是母星地球的那种磁场，因为两个不同的世界的架构逻辑都不太一样。 离开沙撬，团队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虽然说是地毯式的搜索，但是也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前进。 因为定位装置随时有可能失灵，所以团队没有采取分开行动的方式，而是排成一队人字形，在沙漠中搜索。 关于怎么让特罗尼蒂亚遗址重见天日，天授诗集里有相关的线索。 “当无法分辨方向的时候，旅人们听到来自地底的歌声。” 这是取自天授诗《特尼罗蒂亚的再现》中的一句。 有时候天授诗会有一些暗示或者隐喻，并不会百分百的唱出即将或者已经发生的事。 所以这一句，在团队讨论后认为，是指特尼罗蒂亚的遗址地下还有活着的存在，又或者是由于某种原因，当站在黄沙之上也一直能听到地下有什么声音传出的时候，他们就来到了特尼罗蒂亚遗址的上方了。 所以他们现在在做的事，就是在特定的范围内行走，直到听到“来自地底的歌声”为止。 任务团队在沙漠中就这么不断地搜寻着，直到这天傍晚，他们远远地看到了飓风。 “是不是要回避一下？”人族战士古离发问，因为这个飓风看起来非常可怕，而沙漠中的飓风是会移动的。 “等一等。”钢石看了看那个体积巨大的飓风，“它的底部似乎没有动，一直是风体上方在摇晃，而且，你们听……” 狂风的呜咽，这声音算是“来自地底的歌声”？ 这也太偏门了吧？ 然而这个风声仔细听，还真和普通的飓风的声音不一样。 “是不是因为飓风眼下方是空的，所以和沙漠里的普通飓风声音不一样？”哲哲爱加利发问。 因为他们两位一个身上的花纹主要在身体左边，一个的花纹主要在身体右边，所以他们外表虽然很相似，但是却很容易区分。 沈若没有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之中，因为远处沙上的飓风是他的知识盲区，母星地球上的沙漠上没有这种飓风的类型。 没有比较，他也无从得知这个风吹来的声音究竟是不是普通的风声。 “看来，这个飓风中心很有可能可以通向特尼罗蒂亚遗址。”寒蛇塞恩斯因也对钢石的判断表示赞同。 “那怎么进入就需要一点技术了。”角髫族的兹莱尔说道。 “我可以贴着地面滑过去。” 钢石提出自己的方案，作为一个石精，他可以变化自己的外形平贴地面而在风力还没有加速的地带不用受到风力影响，这是一个很好的优势。 “可以的话，我们拿着绳子的一头，你带着绳子滑过去之后，我们这里找一个后勤负责握住绳子，然后一个个扶着绳子爬过去，但是这需要后勤的这位力气很大……兹莱尔。” 寒蛇塞恩斯因对于适合作为“压绳”的后勤人选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最后兹莱尔握着绳子一边前行，我们一边收绳子，就能全员进入了。”古离对方案进行了补充。 “都没问题我们就开始吧。” 钢石说着看了一眼沈若，要说这里有谁最有可能在进*入的时候握不住绳子被吹走，那显然是沈若。 “我没有问题。”沈若表态。 “那我上了。” 钢石说完握住绳子，绳子另一端由兹莱尔缠在手臂上握紧，随后钢石就变得十分扁平。 他将自己贴在地面上，把一部分身体埋进沙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借由土元素魔法让地面的沙子涌动形成一股推力，将他往飓风中心推去。 凭借着魔法滑行，钢石顺利地穿过了风区的外围，但是在进入了风力最强的区域后，他这样的薄片形态并不会有什么优势，因为这里的沙子正在被刮得飞起。 钢石瞬间便改变了自己的拟态，他的四肢瞬间变长，插在沙子里，即便风力再大，也不可能一下就刮起那么厚的一层沙子。 然后钢石以不断变化拟态的方式向前挪动。 他先收起后面的两只脚，然后把身体前半部分变长，然后再长出两个长长的肢体插在沙子深处固定自己，再收起原本固定的两只脚。 就这样不停地向前挪动，风沙完全迷住了他的视野，他只能靠直觉判断方向。 突然，钢石脚下一空，向下落去的同时，他感觉到风仿佛消失了。 飓风眼的中心没有风。 钢石拉了拉绳子，然后用了一个土元素魔法。 魔法沿着绳子抖动，在飓风这头等待的团员们看来，就像是有生命的尘土在沿着绳索攀援过来，然后在绳索被兹莱尔握住的尽头处，开出了一朵尘土的花。 但是这尘土本来形态就是类似沙子的形态，运用周围环境中的尘土来完成的土魔法信号，是最节约元素力的方式。 收到了来自钢石的信号，团员们便一一握着绳索，向着飓风的方向伏在地上爬过去。 这样的爬行最如鱼得水的要数寒蛇族的塞恩斯因。 她的蛇身绞绕着绳索，就这么旋转着前进，完全没有需要抵抗飓风的样子。 其他成员爬过去的难度则大差不差，最后兹莱尔过去的时候，则是被吹得飞起，但是他没有松开绳索，而钢石要是没有把一个角髫在飓风中拽过来的能力，他也就不是一个灵阶了。 第131章 虽然钢石登记在永恒之塔的实力是近灵阶，但是沈若很清楚他并不是。 灵阶存在，这是灵赫他们这几个赫稀对钢石的评价。 等到所有成员都顺利到达后，成员们开始研究起他们所在的地方。 他们现在应该是站在遗址某处比较高的石质建筑的屋顶上。 下方大部分都城都被埋在沙土之中，要想清理挖掘这里并不容易。 这个飓风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但是这个屋顶到周围沙漠之间的这个缺口，应该是被飓风给吹开的。 否则，这个屋顶也应该被埋在沙下。 成员们对于怎么进入遗址有各自的想法，比如古离，他的手炮是风炮，他建议开炮吹飞一部分沙子看看情况，但是马上就被否决了。 因为他们现在处于巨大飓风的风眼之中，尽管风是朝外吹的，但是一直也还有漏网的沙子从上方落下。 飓风的能量如此巨大，都只吹出了那么一点地方，这个遗址应该很大，他们要靠这种方式看情况，估计用完身上的晶石都没有什么效果。 “这个飓风，搞不好是古代离开这里的角髫族弄出来的。” 钢石拿出了他的百科全书，他本来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展示这件不同寻常的物品，但是此时这个飓风的情况和他认知中的飓风很是不同，要想了解这个飓风，恐怕也只能依靠百科全书了。 看到钢石拿出百科全书，沈若凑了过去。 他一路上都非常想使用百科全书，但是沈若很清楚，如果由自己做这件事，那么他的身份必定会被钢石识破，这是他非常不愿意见到的事。 现在钢石率先把百科全书拿出来，他正好可以凑过来围观，之后就有借口让钢石帮他查阅自己想要了解的词条了。 钢石的手指抚上书页，他显然不会去搜索飓风，而是对着眼前的飓风进行搜索。 百科全书上显现出了相关的词条。 条目：特尼罗蒂亚遗址飓风 特尼罗蒂亚的古代角髫族同时信奉掌管风元素的神明和掌管土元素的神明。 他们选择在沙辰国这样一个遍布黄沙的地带建立自己的国家，就是源于这种信仰。 只有当风元素不断地去改变土元素的形态时，才会形成沙子，进而形成沙漠。 而古代角髫族在这里找到了掌管风元素神明遗留的强大风能量，他们借用掌管土元素的神明留在的世间的神圣遗物封印了风元素神明遗留下来的风能量，并驾驭它。 当然，神明留在世间的能量并非轻易可以驾驭，这需要数位祭司共同努力才能做到。 他们运用这个能量作为风钻，在沙子的深处获得了水源，并且根据天授诗的指引，在寻找到风元素神明遗留的能量处建立起了都城。 古代角髫族最后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他们的祭司解放了掌管风元素之神遗留于此、又被他们所封印的能量，最后这股能量形成了整个沙辰国的“风源”。 最强烈的风能量徘徊不去，形成了特尼罗蒂亚遗址上方的飓风。 放出这个能量原本的目的，是为了他们的都城不要彻底被黄沙掩埋，但是古代角髫族离开之后很久都没有再回来。 不断地有沙子被卷到这个巨大飓风中，虽然洒落到飓风眼下方的沙子不多，但日常天久之后，沙子还是逐渐埋没了这座都城里被飓风所保护的地方。 “这里并没有其他存在来过的痕迹。那三个团队，尤其是第三个，是在我们之前不久才进入的，可见，他们找到的遗址并不在这里。” 看到钢石收起百科全书，沈若终于说话了。 第122章 沈若总结着眼下的状况，并且向其他成员提出自己的推论： “由于另外的团队都发生了失联的情形，如果我们做出一个假设，就是进入遗迹就会失联的话，那么地底的歌声，显然指的就并不是这里的风声。 但是我们歪打正着，这里也是特尼罗蒂亚遗址的上方。 当然了，我很怀疑，只要进入了大概的范围，大部分地方往下挖，都能最终挖到特尼罗蒂亚城的遗址。但是那样随机性太大，而且我们也没有那样的条件。 这里被风保护而不是吹开，但是也只有我们脚下这块屋顶还没有被埋到沙子里。 不过我想我们很幸运。 因为有屋顶，意味着我们可以进入到室内，想要清理出房子外面的沙子是不可能的，但是有一个地方，一定可以连通到不同的屋子里，也就可以连通到神庙。 那就是水系统和排水系统。 水系统有可能在地面，但是排水系统一定在地下。 修造排水系统的时候，排水系统上方一般是道路，也就是说，沙子就算落入排水系统，也不可能完全把排水系统给全部塞满。 我们可以通过这个通道，去寻找神庙所在地。” 不过需要时间，而且下水道是什么状况他们都不清楚。 “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脑子嘛！” 魔族哥莱尔特这么说着，如果他不是把舌头伸出来做出回忆美味食物的动作，那沈若就当他在表扬自己了。 沈若不想跟他多说废话，只是转向钢石： “要是觉得我的提议还不错，可以找一个团员把屋顶切一块出来，最好别太大，足够我们进去就行了。” “我来吧。”天狐天雪说道，“毕竟我也需要为团队做一点事。” 天狐天雪的狐火原本在近灵阶时是不能燃烧兵王赫稀的黑暗造型魔法的，但是他们那次决斗中，天狐天雪能做到，这是因为有天狐玉碎片的加持。 如果她真能不借助天狐玉碎片就做到这件事，那么她就已经是灵阶而非近灵阶。 但是要切割房顶，她却是可以在没有天狐玉碎片的帮助下就能做到。 天雪的火焰变成了一把剑的形状，随着她做出下切的动作，火焰灼烧着脚下的石质房顶，这种把火焰变成如同剑一般薄，而又穿透力极强的魔法，是近灵阶修炼到了极致才有的实力。 她用手中的火焰剑切割屋顶，就如同切豆腐一般，她提着剑走了一圈，火焰消失。 “碰”的一声石头砸落下方的声音响起，一个可以容纳一个身材正常的哲哲通过的洞口，就出现在了任务团队成员的面前。 “我先下去看看，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再下来。” 钢石决定自己先走在前面去确认一下这里的情况。 其他成员对于团长要亲自先排除危险这件事都没有表示反对意见，钢石直接从洞口跳下，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由于四周的门窗外面都是沙子，有不少沙子已经灌进室内了，所以这里的空气流通不畅，以至于粒子数量不足，所以并不是很明亮。 钢石在四周转了一转，没有看到什么具有威胁的生物或者突如其来的危险，于是对着上面的成员喊道： “没什么问题，下来吧！” 成员们先后跳了下来，最后只剩沈若。 沈若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把普通的精钢匕首，用绳子在匕首上打了个死结，然后把真气凝聚在匕首之上，往石质房顶用力一刺。 匕首整个刀刃都没入了房顶的石面，沈若把绳子丢进洞中，沿着绳子爬了下来。 在其他种族的团队成员看来，这个行为实在是太不潇洒了！ 而且，真要想着离开的时候爬上去，可以使用风元素晶石的喷气装置啊！ 虽然那个东西确实在室内很不好控制起跳的力度和方位，但只要撞两下天花板，最后还是能顺利离开的。 如果还是不行，还有一种对钢石不太友好的方法可以离开。 只要钢石把自己拟态成宝石梯子，他们是可以攀爬过钢石的身体离开这里。 又或者钢石先去到屋顶，然后放绳子下来拉人。 “多此一举。”哲哲爱加利评论。 “那可以不一定。”沈若回答，“虽然我很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但要是刚好我们东西都丢了，然后就剩我一个，我总得要想办法爬出去的。” 他这句话引起了其他人的严重不满，尤其是魔族哥莱尔特笑个不停： “呵呵呵呵，如果真的东西都丢了，意味着我们没吃的了啊！这里有谁最适合当备用食材啊？” “好了哥莱尔特，东方人族没有见过世面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各种族已经达成了协议，而且我们团队的任务进度过程是要被记录下来的，你还是消停一点嘶。” 寒蛇族的塞恩斯因制止了哥莱尔的过度发挥。 小插曲过后，团队开始寻找这个地方的水系统和地下排水系统。 这座房子能够露出屋顶，是因为它在这附近的建筑中就是最高大的一间，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一户比较富裕的人家的房屋，又或者是这个古代都城的官员生活的官邸一类的建筑。 沙辰国的水循环系统是先让地下水泵到高处，然后再进行分流，用过的水经由层层过滤分解，最后流向沙漠的沙子中。 第132章 湿润的沙子下沉，最后接触到地下的水晶石，水晶石吸收沙子中的水元素后，又激活了地下水源。 分流水的管道很巨大，这是为了保证整座城市能够实现沙中绿洲的效果，在沙辰国，城市内外就是全然不同的天地。 沿着巨大的水管游动寻找神庙，或者沿着地下排水系统的地道行走，都能最终达到目的。 “似乎分开行动好一点，我们要不两两组队，毕竟我们前面还有三个团队，要抢时间啊。”角髫族的兹莱尔提议，“如果遇到其他团队，就先回避然后看情况决定怎么办。” “要是他们拿到了金面具，能打得过就抢嘶？”寒蛇族的塞恩斯因咯咯笑着，“竞争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嘛嘶？” 钢石摇头： “还是不要太轻敌，而且现在这里看起来没什么危险，这就很奇怪。 为什么这几支团队进来之后就一直处于失联状态，第一支团队是在我们三十六天前出发的，再怎么样等到我们到达沙辰国的时候，他们也应该把遗址搜索完了。 但是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这不奇怪吗？” “大家确认一下传讯水晶的状态吧，第一是还能不能跟外界联系，第二是我们之间，同处这个遗址的情况下，能不能互相联系。”兹莱尔做了一个常规的建议。 于是团队成员都拿出自己的传讯水晶，不出意外的，和外界之间的联系无法建立，但是一对同处于这个遗址的水晶能够同时亮起，显示为可以传讯。 “看来情况还不是太糟糕嘛，互相可以联系就好，那么现在我们就来看一下分组吧。” 看到可以传讯，钢石暂时松了一口气，确实，他们现在也需要抢时间，毕竟另外三支团队已经走在了他们的前面。 爱加利和爱加科显而易见是一组，他们分开实力是要大打折扣的。 钢石出于运气需求，想要和沈若一组，但是沈若和天狐天雪是一起入的团，在说出要分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很自觉地站在了一起。 寒蛇族的塞恩斯因倒是选择了人族战士盖卡，说是他的兵器重锤正可以和她曼妙灵活的身姿形成互补。 不过这多少有一点照顾对方的意思。 魔族哥莱尔特因为他在沈若出现之后一直用看食物的眼光看着沈若，所以钢石并不放心他和人族战士古离呆在一起，于是最终魔族哥莱尔特和角髫族兹莱尔一组，钢石和古离一组。 “真是遗憾，不让我和美味的食物呆在一起。”哥莱尔特卷了卷舌头。 说是分成五组，实际上初始是分成两组的，因为这个房子再怎么大，也不可能有两套水系统和排水系统。 而且排水系统实际上并不是可以直接从室内进入，因为这样污浊的脏水会返流而且非常影响生活。 所以，走排水系统的三组人，需要挖掘进入地下排水系统。 据说古代沙辰国的水系统和排水系统的设计都非常先进。 在设计师设计古代都市的水系统和排水系统时，运用了大量复杂的清洁魔法和转化魔法的法阵，并且使用了巨型元素晶石，同时由多个强大的魔导师来开启魔法阵的运转。 这些魔法阵就算没有魔导师去进行维护和重新激活，也能自行运转一百年。 也就是说在古城特尼罗蒂亚被遗弃之后，这里的地下排水系统的清洁体系还运转了一百年，他们进入其中应该不用担心什么恶臭的问题。 当年城市进行这样的设计，就是要为居民的健康着想，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古代都城，最终还是荒废于传染病。 爱加科、爱加利还有钢石、古离以及兹莱尔、哥莱尔特选择从地下排水道离开。 看着寒蛇塞恩斯因敲开了巨型输水管之后率先钻了进去，天雪、沈若和盖卡也先后进入了管道之中。 “他们那两组可有点弱。”兹莱尔说道，“不能指望他们，还是我们努力一点吧。” 爱加利和爱加科虽然在哲哲中处于被鄙视的存在，但是他们本身还是具备了哲哲冷淡高傲的性格。 双子之间具有极强的默契，他们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伸出了左手和右手，在他们的手中各自出现了半个魔法阵。 第123章 爱加利和爱加科的魔法属于破坏性的魔法，魔法阵会在形成之后射向他们想要破坏的目标，目标在被魔法阵打中后，产生粉碎效果。 至于能粉碎到什么程度，取决于被粉碎材质的坚硬度、厚度。 如果对方是其他生命，则取决于对方的防御能力。 当然，对手不会坐以待毙，具体双方的应对，就只有在真实的战斗中，才能得知。 现在他们是要进入地下排水系统，所以爱加利和爱加科是直接先朝着地面应用了魔法。 以他们面前的地面为中心，一个足以容纳三人进入的圆出现，圆内是碎裂的石块，石块下面是略带潮湿的沙子。 古离掏出他的手炮，然后在手炮的其中一个魔法阵上放入了几块风元素晶石。 随后他按住手炮的开关，强烈的吸力从炮口处传来，地上的石块被吸进手炮里。 关闭手炮，古离把这些碎石倒到一旁的地面上，然后重复刚才的动作。 不多时，一个圆形的倾斜向下的地洞就出现了。 接着，他们继续配合，这个倾斜的方向是朝着街道方向的，地下排水系统往往就在街道的下方。 向前掘进一段之后，团队成员就遇到了石壁，这显然就是地下排水系统防止污水不经过清洁就直接渗到沙子里而砌成的引水道的石壁了。 爱加利和爱加科再次使用他们的魔法，这次，粉碎后的石壁直接向着另一面倒去，他们就这么踏入了古特尼罗蒂亚遗址的地下排水通道。 其实在神圣教廷的资料库中，有古代特尼罗蒂亚地下排水通道的设计图纸，他们甚至记录了一份带到这里。 但是他们现在无法定位自己究竟在城市中的哪个位置，也就没有办法通过看图纸来获得方向指引了。 而沈若所在的两组成员，来到了第一个水循环系统的分岔口之后，寒蛇塞恩斯因询问天雪的意见： “你们要往哪边走嘶？” 天狐天雪看着沈若，用目光征求他的意见。 看到天狐天雪的样子，寒蛇塞恩斯因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当然了，蛇的笑容很难识别，在沈若和天狐天雪的眼里，她就是伸出信子嘶了两声。 “我想先到水系统的最上方。”沈若指着水流的来向，“因为在那个地方是有被标注的。” 他所说的标注，指的是他们之前在资料库查找到的古城地图。 “但是我们自从进入飓风之后，生物指针就失灵了嘶。”塞恩斯因提醒沈若。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城市建设水系统的时候，会在水塔内部雕刻一些标注。水位线、方向，都有可能，总要去碰碰运气的。”沈若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这么说来，我们还是跟着你们一起走好了嘶。”塞恩斯因说完又问人族战士盖卡的意见，“你觉得呢？” “是个不错的主意。”盖卡也表示同意，“因为之前那几个团队战力都是近灵阶和绝阶，我们要是遇上他们……” 他的晶石武器倒是可以弥补高阶和绝阶之间的实力差距，不过，他们队伍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族。 虽然沈若是当过拼图牌比赛的擂主，但是那说到底就是个竞技项目。 在盖卡眼里，沈若速度是快，但是选择那样一个非正面对抗的比试，很有可能是因为沈若只有速度这个优势而已。 就算天狐天雪是近灵阶，有两个人族相对拖后腿，遇到其他团队的成员，也不好说能发挥出多少战力。 人族战士的优势在于集体作战，利用各种机械进行全距离的封锁，以及灵活变化战阵实现配合。 单兵实力还是差上一些。 当然，人族的繁衍能力比其他种族要更强一些，所以拥有数量优势，这也是他们在过去种族得以存续发展，并且最终发掘出晶石矿脉改变自己生存处境的原因之一。 也正因为如此，盖卡对于人族的能力有清晰的认知，他不认为自己和塞恩斯因或者沈若和天狐天雪遇到其他团队的成员，起冲突的话能够占到上风。 所以，如果有明确的目标，继续共同前进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塞恩斯因和盖卡都不打算和他们分开行动，沈若也没有异议，由塞恩斯因走在最前方，天狐天雪压后，一起去往这座城市的中心水塔内部。 “看起来我们运气不错。” 来到中心水塔后，沈若看着水塔内部的标识，得出结论。 游进中心水塔，下方深不见底——水塔是有高度的，这样出水口的水才能从上往下流，滋润整个城市，而下方又打通到有水的地底，这深度可想而知。 第133章 值得庆祝的是，这里的内部如沈若所想，刻有方向标识，沈若把自己调整了一下朝向，然后拿出了自己在神圣教廷资料库里复刻出来的古城地图。 出水口的走向和城市地图的脉络，在他的脑中交叠，他很快计算得到了怎么借助水系统前往神殿的最快路径。 “你很不错嘛嘶。”看到沈若已经选了一个出水口游过去，寒蛇塞恩斯因夸奖道。 “嗯看地图而已，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实力。” 沈若回答她。 “不过还是让我走在前面吧嘶，你在后面告诉我左右转向就好嘶。” 寒蛇塞恩斯因毕竟是蛇，在水中游动的速度不是普通状态下的沈若能比的。 她一个拧身就游到了沈若前面： “而且，看起来你的脑子很有用，挺有意思的嘶。” “大概是因为像我这样的人，必须要让自己全方位有点用，才不会让生活过得提心吊胆。” 沈若和她说了一句之后，就不再和她做除了指向之外的其他交谈。 因为他们选择的入口不是有“地下歌声”的入口，所以他们至今没有遇到其他团队的成员，也没有遭遇任何的阻碍，这顺利得让沈若产生了一种危险正在酝酿来临的直觉。 所以，减少交谈是有必要的，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惊动了其他存在——如果有其他存在的话。 但是，水系统里真的没有其他的东西。 就这样，他们接近了神殿的所在。 神殿位于整个古城的最西面，与居民区之间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 靠近神殿，沈若将自己的听觉与视觉都调整得更为敏锐了一些。 若有若无的歌声，从神殿的方向飘来。 不是吧？地底的歌声直通神殿？ 如果其他团队是从地底的歌声处进入，岂不是直接就到了神殿？ 那他们为什么一直没能从遗址离开？ “你们听到了吗？”寒蛇塞恩斯因问，显然她也听到了这若有若无的歌声，“这歌声……真是又恐怖又美嘶。” 恐怖和美，是两个意向完全不同的形容词，但是团队的其他成员都没有反驳她的看法，是因为他们对这歌声的直观感受就是如此。 要说歌声的悦耳动听程度，配合他们现在在水中游走的情景，沈若想到的一个词就是“塞壬”。 由此可见，这歌声确实非常美妙。 但是这个歌声的曲调中，却蕴含着某种神奇的能量，能够唤起他们内心深处那些负面情绪，尤其是——恐惧。 沈若不想接受这种声音的干扰，他干脆降低了自己的听觉敏锐度，但是他也知道，等到他们去到歌声源头的时候，干扰还是不可避免。 歌声干扰不在于沈若是否能完全屏蔽这个歌声，而在于声音的震动并不会因为他听不见就不存在。 声音真正强大的力量在于它震动的频率。 人类在普通状态下本来就会无法听到一部分频率震动发出的声音，在母星地球，古代人类给这类声音起了个名字叫做“超声”。 后来人类地球文明发展到沈若这个时代，有一部分人经过特殊开发训练，能够实现听到一部分古代的“超声”，但也不是全部。 超声听不到并不代表它对人类就不会产生效果，人类在发展史上发现了超声之后，不断地实现各种超声应用。 有超声波、超声刀、超声武器。 超声刀可以用于手术，超声武器能够隔空杀死生命体。 当然，要达到可以杀人无形，超声武器的强度不是普通超声波能比的，而且超声武器发展到后期，还能实现超远距离破坏墙体、钢铁等效果。 所以沈若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自己降低听觉的敏锐度，就可以免疫这种歌声的影响。 要想破解声音，方法之一是还之以声音，就像唱诵真言，喝出狮子吼；还有就是改变自己的频率——没错，人本身存在也有自己特定的频率。 改变自己的觉知，其实也是一种类似的方法，改变自己的气息流动，调整自己“天人合一”，本质上就是让自己的频率气息与环境统一步调。 随着不断接近歌声的来源，人族战士盖卡首先出现了不适应的生理反应。 “你没事吧嘶？”塞恩斯因关心了一句。 “不太妙，继续往前走的话我可能直接就要失去战力了……”盖卡扶着自己的头说，“要不，我往后退一点等你们吧。” 沈若回忆了一下地图和水系统的道路的内容后开口： “在这里往回退一个路口，左转大概走二十步，是在一座民房里，锤开管道的话，不用担心外面是沙子。” “我们还是先送他过去确认安全再继续走吧嘶。” 塞恩斯因建议。 于是他们按着沈若的记忆来到相应的位置，把管道锤出一个口子后，里面果然是一个民居。 “这样水会一直流出来，这样好吗？”天狐天雪疑惑道。 虽然他们锤开口子的位置在侧面偏上，但是也还是有水会通过管道溢出。 “门窗外都是沙子，这里的地下也有少量细的管道通往地下排水系统处，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沈若检查了一下四周，回答了天雪的疑问。 在塞恩斯因眼里，沈若和天雪，恐怕是一个被魅惑的人族死心塌地要为天狐补上他们不太够用的脑子那样的剧本了！ 城市内的水系统最后都有流出的位置，而且这个位置看起来应该没有被沙子掩埋。 做出判断的一个证据就是他们一路在水管中行走，水管中的水都不是全满的状态，否则他们的呼吸就成问题了。 检查了整个民居，也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甚至一些经常生活在沙子里的毒虫之类也没有出现。 这座古城遗址真是透露着一股子诡异的感觉。 第124章 “那你自己在这里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情水晶联系。”塞恩斯因对盖卡交代了一句之后，再一次扎猛子进了水管。 沈若回头看了一眼这间房屋，随后也跟上了塞恩斯因。 还是天狐天雪殿后。 这一次，他们沿着水系统来到了神殿内部。 这座神殿是有出水口的，而且这个出水口下方是挖掘了一个很深的深潭，以深潭为中心，修造有引水到四周及城市外围的毛细管系统。 这种系统是以深潭为中心，四周有很多细管从底部延伸出去，这些细小的管道底部都打了许多针状小孔，这样无论上方出水口流下来多少水，都会被这些细管引出去滋润附近的沙漠环境。 神庙沿着深潭雕刻有大量的精美壁画，并且建有沿着圆形的潭壁螺旋上下的楼梯。 如果直接从出水口跳下，就是跳落深潭，如果不想跳落深潭，就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把引水管道的管壁给敲开。 来到神殿内部，沈若更发现歌声奇怪的地方。 这个歌声之前因为距离比较远而若有若无，等到声音稳定能够被听见之后，就再也没有因为他们的位移而改变过大小。 尘沙大陆上打破母星地球上常识的事情已经不少，沈若知道这大概又是和某种法则或者某个神明遗留的意志，又或者某个奇特种族的特性有关。 不过具体为什么，却还没有答案。 而且，在此之前，他听到水管外面有了动静。 有脚步声。 是其他的团队吗？ 这些存在应该不会注意到他们在水管里，但是他们同样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就好了。 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不远处的水管被打裂了，虽然想看外面的状况，但是并不是以这种水管被暴力砸开的方式。 外面的存在之间显然正在进行打斗，砸裂不远处的水管只是开始，接着石头碎裂的声音不断传来，显然是战况激烈。 一道魔法冲击波猛然打穿了沈若他们所在的这一段水管的管壁，虽然塞恩斯因、沈若和天雪都躲过了这道攻击，但是没有视野实在是太过不利了，随时都会变成池鱼。 于是天狐天雪没再犹豫，她打算先自己出去探个究竟。 被打裂的水管已经破开了一个口子，天雪游到附近后，先后缩以脚踩在身后的管壁上蓄力，随后用狐火包裹着全身，从破口中猛地跳跃而出。 她落地就是一个翻滚，并且在翻滚结束后做出了一个尽可能避免死角的防御姿态。 然后她很快看清了战局。 在被追着打的是几个哲哲族的战士，但是在打他们的则是角髫和魔族的……死者。 她为什么能知道是死者？ 因为角髫族的那些攻击者身上已经衣不蔽体，还挂在身上的布条看起来就非常古老。 而魔族攻击者身上有致命伤，嘴角还有干涸的血液，但是他们看起来死去没有多久，身上的衣物只有打斗时破损和血污的痕迹。 第134章 就是说，先是魔族到了这里，被这些角髫族的尸体攻击，死去之后自己也变成了会攻击的尸体。 “天狐？”哲哲们注意到了天雪，但显然现在不是什么问话的好时机。 就在说两个字的间隙，这些怪物就已经抓住了空隙，来了一套组合技。 他们居然还打出了近战和远程的配合。 近战的两个角髫猛地发力把自己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弹射过来，哲哲闪避的时候对方的魔族预判了他们的预判，一个水魔法把哲哲包裹在其中，哲哲很快在里面挣扎起来。 天狐天雪也有被对方照顾到。 几个角髫和魔族的死者把她给包围了，双方开始了一轮猫捉老鼠般的缠斗，还有的死者开始继续砸水管，显然是知道里*面还有其他存在。 沈若和塞恩斯因本来是找了个角度从水管里头往外看，但是水管被精准的破坏，他们瞬间就意识到其实自己的位置对于敌人来说不是秘密。 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塞恩斯因和沈若也都选择了不再藏身在水管里，毕竟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精准地知道了他们的位置。 虽然沈若可以通过脚步声听出对方的位置，但是魔法的启动是没有声音的。 一个人和一条寒蛇一前一后跃出水管，天狐天雪显然也不是只有虚名，她的狐火成功烧中了一具尸体，把这具尸体烧成了飞灰。 但可怕的是，这尸体在还没有被烧透碎裂之前，都还能成功的使用魔法。 不知疲倦，没有痛觉，而且似乎有智慧有配合，数量还不少。 这里的死者一定不是全部，因为加上沈若他们这个团队，一共有四个团队进入了这里，成员数量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大家的目标都是神殿，地上死去的魔族应该是先到的团队，后面的哲哲和赫稀呢？ 这些哲哲是幸存的哲哲，还是才到没多久？ 而就在这个时候，被水包裹住的哲哲已经憋了很长时间的气，他忍不住一个呼吸，就在这个水珠之中呛咳起来。 看起来，生命的流逝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时候寒蛇塞恩斯因选择了救他。 这个水球魔法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魔法，因为根据永恒之塔给出的已经接了任务的团队信息看，这是一支全部由绝阶和近灵阶组成的哲哲队伍。 也就是说，他们对这个水球无可奈何。 塞恩斯因在永恒之塔登记的信息也是绝阶，她能有什么办法吗？ 竟然真的有！ 她的八只触须状的手摆出一个很奇异的造型，然后一个魔法阵出现在水球魔法以及自己的上方，那个水球魔法的水，竟然在这个魔法阵的光辉照耀下，开始逸散。 而在此过程中，其他的角髫和魔族死者的攻击，也被塞恩斯因上方的魔法阵照耀在她自己身上的光辉给彻底挡住了。 这强大的魔法一用出来，在场的所有成员内心都冒出了一个念头：“灵阶存在？” 而沈若的想法更进一步，他想的是——该不会是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存在之一吧？ 沈若会这么想是有原因的，因为永恒之塔拥有着大量专属于永恒之塔的信息，钢石在永恒之塔这么久，很有可能已经引起了永恒之塔的注意，甚至有可能发现他其实是个灵阶石精。 而知道钢石是灵阶石精的情况下，推断钢石的身份不是难事，再者就是沈若把不死鸟的羽毛给钢石的时候，其他的候选者不一定知道有这件事，管辖永恒之塔的存在却未必不知道。 一位十绝假装绝阶来参加任务这看起来很匪夷所思，但是如果在任务团队中，有她感兴趣的存在，那就不好说了。 灵阶存在对尘沙大陆的各个国家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存在，但是永恒之塔的十绝是十个异类。 沈若在永恒之塔的期间，听过比如灵赫、龙威、还有一些其他存在谈论过关于十绝的事。 这十位灵阶不隶属于任何国家，平时不知道在不在永恒之塔，行踪十分神秘。 而且，沈若也查过百科全书条目“尘沙十绝”，但是十绝虽然名气极大，却没有相应的绘图，也没有单独的介绍。 也有可能需要获得更多的信息，才能开启相关的条目。 这说明在尘沙大陆上没有多少存在见识过他们的真面目。 塞恩斯因是一条不那么耐寒的寒蛇，又是一个灵阶——如果她耐寒，那显然就会留在寒灵山脉了。 她这样的存在显然不可能籍籍无名。 排除掉种种可能之后，尘沙十绝十位灵阶之一，就是最符合她身份可能性的假设。 但是搜索塞恩斯因就能看到她真实的身份吗？ 恐怕是不能的，因为塞恩斯因是她登记在永恒之塔做任务的寒蛇姓名，很可能只是假名，虽然一定能搜索到塞恩斯因，但是这个塞恩斯因只会是接任务的塞恩斯因而已。 有了塞恩斯因这条灵阶寒蛇的助力，困住哲哲的水滴被转化成空气中粒子的能量，而哲哲则从里面摔出，伏在地上猛烈地呛咳起来。 所有活着的成员都精神一振，和面前的死者战斗的时候也更骁勇起来。 似乎是发现了这里有不好对付的存在，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来的还是角髫族的死者。 糟糕的是，塞恩斯因的魔法只是能对抗这些死者用出的、其他存在无法破解的水魔法。 她防御对方的攻击没有问题，但是对方数量更多，而且攻击之间配合有度。 塞恩斯因虽然是最强的，但是她在保证自己的绝对防御之后，所做的事情实际上是在辅助。 帮助其他存在挡下避不开的攻击，或者在他们遭遇了那种能把他们包裹进去的水魔法后把对方凝结出来的水进行转化。 由于战局十分复杂，她要完成这些事，就已经无暇分心去攻击这些死者了。 当然，死者的数量理论上是有限的，就算现在还有新的死者出现，但是应该不会超过当年死在神殿以及附近的角髫的数量。 只要塞恩斯因把局面维持住，等到天狐天雪和哲哲们把这些死者全部都灭掉之后，战斗就能结束了。 到时候再询问哲哲们到底是怎么来的，从哪儿来的，还有这些死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塞恩斯因想。 解决完死者之后，找金面具应该也不成问题了。 自己救了这些哲哲，又有实力差距，对方总不至于没有眼力要跟她这个团队抢，当然了，塞恩斯因对于完成任务其实也没有那么上心。 第125章 正如沈若想的那样，塞恩斯因就是永恒之塔的十位灵阶、“尘沙十绝”之一，会进入钢石的团队，纯粹是出于觉得“有趣”。 她觉得钢石应该是一位候选者，钢石居然邀请沈若进入团队，原因是他觉得这个人族的运气不错，这多有趣啊，石精族居然会讲运气！ 而且钢石选的这个人族，居然还是个在拼图牌比赛中赢了幻利亚的人族！ 这个团队不是很有趣吗？简直太有趣了啊！ “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虽然是永恒之塔的定海神针，但是他们其实是非常自由的，各自平时都是随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成为灵阶要成为“尘沙十绝”最重要的一件事，其实是继承上一任“尘沙十绝”的水晶球，以保证自己和永恒之塔之间的联系。 所以，其实现任的“尘沙十绝”并没有全部互相见过面。 也就是说，有的十绝彼此之间认识，也有的不认识。 辨认全凭声音。 沈若观察着眼前的战局，塞恩斯因的魔法不像兵王赫稀或者是君哲那样的霸道，但是从粒子转化的效率来说，却比兵王赫稀更为娴熟。 这说明她是一位对于法则的认识更为深刻的灵阶存在。 是否灵阶不是看魔法的强度、体内存储的元素能量，即便这两点登峰造极，也只是近灵阶的巅峰。 识别灵阶存在的根本，就在于认识法则，从而转化元素能量。 兵王赫稀在不死谷底的时候，甚至没有能很好的运用这种转化。 到了赫尔特大地宫的时候，虽然能够完成这种转化，而且能和古代赫稀长老的灵阶转化相持，但是也只是做到了灵阶存在正常可以做到的事。 而寒蛇塞恩斯因的魔法就更具有变化，照顾的点也更多。 在赫尔特大地宫，兵王赫稀无论是面对土精，还是面对古代赫稀长老变化而成的邪恶生物，都是只需要照顾一个点，全力用暗元素对粒子产生影响。 而寒蛇塞恩斯因不但可以以水元素力影响粒子，也可以让水元素能量转化进粒子之中，在辅助过程中就展现了不止一种粒子和魔法转化的应用。 沈若很清晰地认识到塞恩斯因的强大之处，但是他认为，要想解决眼前的困境，只是有这种强大还远远不够。 在这样强度的战斗中，没有人有闲暇去注意沈若在做什么。 第135章 沈若离开了战局。 不是这些角髫和魔族的死者不想阻止和留住他，但是他们的动作没有沈若那么快。 而在沈若的眼识之中，有一丝丝若隐若现、色泽浓度都与空气中的粒子略有分别的气。 这些气好像是一根根线从某个方向延伸而来，连接到这些死者的后心之上。 一个想法在沈若的脑中成型：这些死者，莫不是提线木偶？ 但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控制者可就太可怕了。 这意味着这位控制者不但控制了相当数量的死者，还能察觉出其他活着存在的所在，不需要通过“看”。 甚至这个距离，恐怕靠的也不是听。 更为夸张的是，控制者控制这些死者并不是让他们像是丧尸一般的无意识攻击，而是有策略有配合，否则也不会有那些魔族的尸体和被攻击得没有还手之力的哲哲了。 而还有一队赫稀没有出现，恐怕是要么也已经被杀死，要么被控制者操纵的死者拦截在路上。 而且，到现在为止，其实有一件事情还在产生持续影响。 虽然尚可忍受，但是对于他们的状态来说是一种削弱。 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听到的歌声。 沈若自问自己在循着若有若无的气线寻找这些死者背后操纵者的路上，已经尽量让自己进入那种完全与环境合一的状态，但是仍然不断有角髫族的死者试图攻击他。 还有好几个角髫在追着他跑或者像是有准备一般在他的前方对他进行拦截。 在看不见、距离也不近的情况下，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识别出自己存在，并且知道自己的位置和移动的？沈若心念急转，考虑着种种超出自己常识的可能性。 该不会是……歌声？ 这个歌声或许不是真正的歌声，而是某种范围魔法。 沈若猜测着，这个歌声会不会是某种领域范围内的频率震动而引发的，听起来像是歌声，实际上有可能是因为对这个频率的感受的误读，而集体产生的幻觉或者错觉。 因为现在歌声变得清晰，但是歌声是没有具体的唱词内容的，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单音组合。 如果声音的覆盖，其实是特殊频率的覆盖，那么他们这样非特殊频率的存在，在这个区域中，无疑像是飞机之于雷达，当然能被测定到位置。 至于具体的死者攻击，操纵者这是把五感随着气实现了延伸？ 所有的死者都是他的眼睛和手足，这真是说上一句“手眼通天”也不为过。 如果沈若停下来，必定会遭到角髫族死者的围殴，所以他没有停，而这些角髫族死者也没有都紧追着他不放，都是一定范围内的追了一段，发现速度不如沈若，也就放弃了。 神殿的规模很大，最重要的是层数非常多。 因为神殿中有出水口注入其中的深潭，所以神殿的地下有很多层，和深潭壁上修建的螺旋阶梯相连。 沈若一路以轻身术结合对时觉的控制，来到了深潭壁上自己所在那一层的圆形回廊上。 他发现，那些气都来自深潭下方，然后他举目望去，被自己所看到的景象给狠狠地震撼住了。 密密麻麻的角髫族死者站在最下方的圆形回廊上，那些螺旋阶梯上也站满了角髫族的死者。 就算是有钢石或者塞恩斯因这样的灵阶存在，他们能不能在自己的力量耗尽之前把这些数量夸张的死者给解决清楚也是一个迷。 沈若固然能够逃出去，但是他对于未知的探索爱好让他选择了从回廊上向下纵身一跃。 因为看起来这些角髫族死者只是围着深潭，而没有下水。 会不会是他们怕水？ 操纵死者的存在就在水下，如果不能解决对方，对方就会在神殿内解决他们。 他已经来到这附近，但是并没有所有的死者都被激活，否则沈若绝不会进行这样的冒险。 以他的观察进行推论，这水下的存在，一次能操纵的死者数量是有限的。 因为外面也在战斗，所以这里的死者数量虽然多，但都还只是没有被连线的备用“木偶”。 对方有可能是自负，有可能认为不可能有人敢在死者的包围中一探究竟，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总之对方没有太把沈若的探查放在眼里。 沈若从一路上角髫族死者对他试图拦截的态度也看出来，在死者操纵者的眼中，他大概只是一只不痛不痒的蚊子。 沈若尽自己所能深呼吸闭气，但是这当然是有限度的。 所以，他要快。 如果找不到水下有什么存在，那么就得想着怎么踩着水下的石壁躲避即将到来的攻击，并且离开这里。 他在空中抽出了那把短剑。 为的是凝聚真气在剑上，劈出能够分开潭水的一剑。 虽然这一剑能造成的水花分开时间也不长，但是顺着剑气入水，也是一种以攻代守的方式。 剑气分开了潭水，以尘沙大陆空气中的特殊粒子凝聚至丹田的真气比起沈若原本练就的真气更具有质感，这一剑斩下，潭水分开又合拢，碰到那把剑的一瞬，潭水竟然发生了变化。 潭水旋转着收缩聚拢，最后形成了一条巨大的、流水质感的蛇，蛇体内的水还在不断地流动，蛇身呈现出透明却又烟黑色的质感。 沈若不觉得自己这一剑有那么大的能量，能够逼出始作俑者将自己本来具备主场优势的潭水收起，还化出具像化的身形，会有这种现象，恐怕是因为自己手中这把剑。 如果整个深潭的潭水都是这条蛇，那么它会把自己收缩起来，一定是因为自己手中这把剑能够杀伤到它。 但是现在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沈若本来是跳落入水的，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下面不是水，没有浮力会托自己一下会怎么样。 现在潭水极速收缩，沈若虽然身体一部分原本接触到了水，但是这点接触根本没有产生什么缓冲效果！ 他这下从高台跳水变成了高台跳楼了！ 沈若手一抖，一把弹弓和好几颗风元素晶石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这次离开永恒之塔前，他可是买了很多东西的！ 不但有各式各样的晶石武器，备用的晶石也是管够，另外像弹弓这种他之前就常用的道具当然是买了不止一把。 他要做的事情也很朴实无华，就是和他之前灌注真气然后射出光元素晶石那样射出风元素晶石，然后利用风元素晶石爆破粉碎产生的风把自己吹起，来实现落地之前的缓冲。 分三次射出风元素晶石后，沈若翻身落地，风吹起他的衣摆和头发，看起来很是潇洒。 但是他本人并不轻松。 因为这是突发变数后应对，而对方在这个过程中没有闲着，角髫死者们已经开始向潭底聚拢，而在空中还不断有水魔法射向沈若。 沈若是在射出风元素晶石的同时还计算了自己的闪避角度。 要做到这一点，他需要极大拉长自己的对于时间的感应，这很消耗真气，尤其是他现在的真气是在被抽空过后恢复的，和自己原本的先天真气基础上不断在修炼中纳入丹田的真气并不相同。 虽然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由于尘沙大陆空气粒子中蕴含强大的能量可以被转化吸收，完全由尘沙大陆的气构成的真气可能会更强，但是在短期内，沈若其实是处于一个真气没有“夯实”的状态。 所以，他落地之后必须尽快解决那条蛇——擒贼先擒王，解决了这条蛇，那么其他的角髫死者就会不攻自破。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沈若嘀咕了一句，他倒是很想看看百科全书，但是现在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状态下他显然没有这样的时间和闲暇能够做这件事。 但是他耳钉里一直装死的，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居然回答了他。 “这是掌管水元素之神将能量沉入沙底时出现的某一个念头，附着在了神圣遗物之上。 当然，他们还会有有意识分离出来的邪恶意志，但是这一个本来只是一个无意识间产生的念头，产生的时候并不是有意被分离出来的。 由于这里封闭起来了，所以时间长了，它变成了有型的邪恶意志，但是不是像我这样的存在。” 不，很像，沈若心里嘀咕。 像的地方在于听起来就很难解决。 第126章 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沈若眼中的一只行为逻辑很怪的鸟，他话里的意思其实是蛇是后来产生的意志，并非神明主动留在尘沙大陆上维持法则的意志。 但是这条蛇具体怎么诞生的，又为什么会诞生，鸟说了一句话后却又不继续解释了。 这大概是鸟和巨狼都提到过的“不可违背规则”的原因吧。 那鸟会突然解释这一句，是因为这条蛇的出现，在他们的意料之外，还是因为简单的说明这条蛇的来历，并不会违规？ 第136章 又或者，这其实只是百科全书上也会显示的词条，鸟只是读给他听？ 沈若产生这些想法也只是一瞬，因为这条发黑的水蛇可不会给他机会去思考那么多。 这附近的角髫族死者有一部分正在向着深潭底部中心发起袭击，沈若一眼扫过去，就已经看出这些袭击过来的死者数量虽然相当可观，但并不是全部。 为了显得合群，沈若除了在离开永恒之塔的时候购买了晶石武器，左手还戴上了使用晶石武器专用的手套。 此时他左手拿着一支特殊的火弩——这支火弩不运用真气以沈若的体型根本不可能单手拿起并且运用自如，不过现在沈若并不是在永恒之塔练习时那样有意收拢真气的状态。 沈若把火弩驾到自己的肩窝一扣，这个弓弩的前端装置的密密麻麻的晶石火镖就呈扇形射出，沈若在射出火镖的同时还用极快的速度原地旋转把弓弩甩了一个三百六十度。 这些火镖上每一支都镶嵌有一块火元素晶石，这三百六十度的甩动，纯粹是一个无差别的aoe。 这可是沈若身上最贵的一把晶石武器，但是这种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痛的余地。 沈若甩完这个圈，直接把弓弩抛掉，而借着这些火镖入肉后引起的爆炸阻滞这些角髫族死者的效果，沈若右手已经持剑出剑，对着那条想要躲避他攻击的巨蛇就是一段连续的突刺。 正如沈若所想的那样，这条巨蛇对于这些角髫族死者的控制数量是有上限的，但是即便如此，他一次能控制的死者的数量也已经相当可观。 火弩发射的镖射入这些冲过来的角髫族死者的头部、咽喉后引发了点爆破的效果，这些角髫族死者失去攻击能力的同时，巨蛇就召唤了新的角髫族死者继续发起袭击。 沈若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只是他很执着，在第一发清理那些先跳下来的角髫族死者之后，只管将自己的时觉提升到自己的上限——他谨慎地没有选择突破。 因为那样的消耗他没办法持续多久，在这种地方就算是把这条巨蛇打败，后续也未必没有其他风险。 沈若注意到自己发射出去的火镖直接穿透了巨蛇的身体，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却在沈若的攻击中拼命的回避着他手里的那把短剑。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条巨蛇在他来的路上根本没有让那些角髫族死者玩命拦截了！ 这根本是一条免疫物理伤害的蛇！ 但是就是这样一条蛇，却惧怕他手中的那把来自赫尔特大地宫最底层的短剑。 看来这把短剑虽然用不出任何的魔法，却有一些意外的效果。 这可正合沈若的意！ 而且这条蛇似乎没有办法离开这个深潭的底部，深潭底部的这个圆形就是它全部的活动范围。 看来，强大的存在也有他天然的弱点。 跑不掉就好办了。 沈若对于不影响自己攻击的那些角髫族死者的袭扰看都不看，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砍蛇！ 沈若把自己的武技和速度都发挥到极致，身上冒起了阵阵白雾，竟然是汗水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给蒸发气化形成的效果。 那朵水焰莲花剩下的能量早已在沈若运转真气提气全神贯注进行攻击的时候灌注到他的全身脉络之中，弥补了他此时真气不足的弱点。 在这样疾风骤雨的攻击之下，蛇被沈若大开大合的一剑削断了蛇尾。 沈若的攻击顿了一顿，因为剧痛从他的烙印处传来，这件事发生得很突然，所以他的攻击节奏也发生了短暂的中断。 但是他的眼睛看得分明，是蛇被削掉的尾巴变成了一块水滴状的石头，而蛇竟然马上又恢复了自己的身体，只是变小了一点。 因为蛇身本来就是水，这个形态是可以不断修补的。 水滴状的石头竟然是任务物品！ 沈若的反应很快，他以比那条蛇更快的速度将那块石头收进耳钉，烙印上的疼痛消失了。 只是沈若这样做，也让他的攻击产生了一瞬间的空隙。 这个空隙很短暂，但是足以让巨蛇召唤的角髫族死者完成一次有效攻击。 沈若感觉到右边肩膀有风声袭来，他能做出的反应，唯有使用令自己身体强度变高的法门，和尘沙大陆上那些天生就会魔法的种族能把元素力变成魔法铠甲不同，沈若所知道的强化**防御的方式，无非是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武功心法。 但是沈若学习这类功法，本来就是在学习古代武学的过程中顺势为之，并不是他最精通的武学类型。 正因为如此，沈若对这类功法的修炼，也完全没有达到这类功法高手所谓的除了罩门之外，刀枪不入的程度。 他这样做，只能降低对方这一击的伤害而已。 应该说要感谢这个巨蛇控制死者，还是会尊重这些死者生前的基本状况。 比如沈若经过观察已经发现，这些角髫族只能使用武技，这恐怕是因为角髫族很多存在原本会的魔法是土元素魔法的缘故。 这条巨蛇显然是水系的，如果从沈若熟知的五行生克来说，东方古代有句俗语叫做“水来土掩”，所以要让一条水蛇去操纵角髫族应用土元素力的魔法，显然不太现实。 只是不知道巨蛇是只有操纵会水元素魔法的死者才能用出水元素魔法，还是只要被操纵者不是土元素力的天赋种族，水蛇都能操纵他们用出水元素魔法。 毕竟，水蛇操纵着魔族用出了水元素魔法，而操纵角髫族就没有用出。 而魔族在百科全书的介绍中，并没有提到他们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元素力天赋。 无论具体原因为何，这都给了沈若一点喘息的机会。 不过，尽管没有魔法的加持，角髫族却本来就是擅长近战力量结合魔法应用的种族，他们的格斗力量是非常恐怖的。 否则之前的任务团队也不至于到达神殿之后，在任务迟迟没有进展，甚至死了不少成员。 魔族团队是几个任务团队中实力最差的，他们虽然实力都在绝阶之上，但是却没有成员达到近灵阶。 魔族死去之后，身体又被巨蛇操控，巨蛇的水魔法显然比这些魔族死者要高强，所以哲哲和赫稀的团队遇阻，魔族死者的加入功不可没。 正如沈若之前亲眼所见，一名绝阶哲哲在被大水球困住之后，几个强大的哲哲居然都没有办法让他脱困。 现在水潭边上没有魔族，但角髫的破坏性不容置疑。 由于这个角髫是被巨蛇操纵的，沈若一息破绽露出的时间又很短，巨蛇要想在这个时候实现精准操纵还要增强死者的力量实现攻击力最大化显然不现实。 而且巨蛇被削下来一段尾巴，也并不是没有损伤的。 所以沈若遭受的这一击虽然很重，却能感觉到自己只是肩膀脱臼的同时，骨骼发生了微裂。 在这过程中，角髫的拳头接触到沈若的肩膀时沈若就已经一个侧身完成了对这一击的卸力。 否则的话，就算他用了类似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功法，就算巨蛇不是实现了最强的操纵，这一击恐怕也要把沈若的肩膀打出粉碎性骨折的效果。 就算是这样，沈若也感觉到肩膀处传来了一阵剧痛。 沈若把短剑从右手抛到左手，灌注真气旋身反手一剑挥击，这一剑直接把角髫族死者身体削成两段，余势还直接削进了蛇身之中。 显然巨蛇为了能够抓住沈若的这一息破绽，也提高了自己的操纵精度，放弃了一部分躲避的敏捷度。 沈若这把短剑在削蛇这件事情上称得上是“削蛇如泥”，沈若见这一剑削进了蛇身之中，便在剑上灌注真气，将那把剑在蛇身之中快速挥动。 这条巨蛇猛地后退，沈若的攻击让巨蛇恐惧，它只想让短剑从自己的身上离开，甚至连操纵死者都变得不太灵光起来。 它退，沈若就进，但是沈若进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从来没有断过。 之前一直持续不断，但是节奏和频率没有变化的歌声，此时终于变得尖锐起来。 这时，沈若再也没有办法对这个歌声的影响采用尽量无视的方式来维持自己的进攻，他必须要想办法破除这歌声带来的负面效果。 要想破坏声音振动的破坏力，方法就是自己也发出可以让自己全身产生共振的声音。 沈若原本所在的世界，文明发展到大量人类离开母星地球的时间后，人类已经确定并总结出了一套通过发出特定的音节修炼和改变自己身体、影响其他存在的修炼体系。 他们有科学的训练方法，经过训练后，持续进行特定频率的声音练习，可以淬体、延寿、提升自身频率震动以改善自身消极的思想。 真言其实是一种在古代被发掘过的有特定效果的声音振动，当然不同的人的声线振动频率不同，吟唱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 沈若之前喝破灵赫和天雪受到魅惑时用的类似狮子吼的方法也是其中一种声音运用的方式。 第137章 在母星地球上，对这种方法掌握得好的人，可以通过声音进行催眠暗示、影响他人的情绪、以及触发特定的振动频率影响微观环境。 能够对自己的识进行主动调整的沈若，对于这种方法的熟练程度远胜于他对于金钟罩一类功法的掌握。 真言并不需要有意义，需要意义的是吟唱和聆听真言的人。 真言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声音本身，“音”即是力量。 沈若清楚这一点，事实上，越是简单的音节真言蕴含的能量越为强烈。 应对巨蛇引导的刺耳之声，沈若选择了真言是“u”来应对。 真言“u”是一个单音，沈若选择这个真言发音的原因，不在于它有任何的意义，而在于它在唱诵的时候，能够更好更绵长的吐气发音，让声音振动绵延不绝。 沈若的声音不大，但是对他而言，自己能够听到，能够改变自身的频率振动，用以改变尖锐歌声对身心破坏性的影响就已经足够了。 沈若很清楚，只要自己能够抵御来自声音的破坏力，那么他除了手中的剑，还有一点对于这条蛇来说是很致命的。 那就是当沈若以足够快的速度去砍蛇的身体时——这个速度是沈若挥砍让蛇身上的水分掉落的速度比蛇尝试重新把这些水分吸回自己身上更快的速度，蛇被砍落出一定数量的身体后，被砍落的部分会凝结成那种会让沈若烙印疼痛的石头。 而这种石头是任务物品，所以沈若的耳钉能收纳这种石头。 这条巨蛇原本有机会能够让自己掉落的部分重新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但是偏偏砍掉的部分只要变成石头又会被沈若的耳钉所收纳。 巨蛇所仰仗的、对于普通存在来说能立于不败之地的物理伤害免疫、身体与石头之间的重复结合都已经被克制，它的挣扎似乎也只能是为自己的消亡拖延时间。 第127章 巨蛇原本认为沈若的惯用手是右手，在沈若露出那一瞬间破绽的时候，以巨蛇当时能操纵完成的攻击来说，沈若的右肩是他操纵角髫族死者能够击中的对巨蛇来说收益最大的部分。 他本来认为这样最少能够削减沈若一半的战力，这样收拾沈若只是时间的事。 没想到沈若在那一瞬间的破绽之后卸力的同时直接把剑抛到了左手，之后就恢复了如同之前一样令他只能疲于防备和闪避的攻势。 在这样密集的攻势下，巨蛇甚至没有办法很好的完成对角髫族死者的操纵，所以他改变了整个领域的频率振动——在活着的存在的耳朵里听起来，也就是歌声变成了刺耳尖锐之声。 对于这些活着的存在来说，先是角髫族和魔族的死者攻势变得迟钝，甚至停下，于是他们得以喘息。 比如塞恩斯因就借这个机会向哲哲们询问这些魔族和角髫族是怎么一回事，以及哲哲们是从哪里来到这座神殿的。 而就在他们一边交流信息一边把这些迟缓甚至逐渐不动的死者清理干净之后，歌声就变成了刺耳的尖锐的声音。 这歌声对精神还有耳朵都伤害极大。 实力不够的哲哲甚至直接耳朵里流出了血液，而天狐天雪这样的近灵阶也难受得捂住耳朵。 塞恩斯因也不好受，她皱着眉头，但是情况比其他成员要好上一点。 在这种状况下，还有活动能力的，大概只有塞恩斯因和钢石。 然而钢石有一个硬伤，他的本质是宝石，声音这种破坏性的振动频率，很容易影响到钢石*的身体。 所以，在神殿的下水道爬上了神殿的钢石从自己的储物空间中拿出一罐宝石油，这种油是石精族保养的必备物品，可以避免宝石因为高温干燥等等原因，造成品质下降。 石精之所以不需要吃东西，却还是有商队外出挣钱，为的就是交易这种石精族国家并不出产的宝石油。 像构成钢石身体这样等级的宝石，结构是相当稳定，而且身体有着钢性荧光，是他原型宝石硬度和品质的证明。 理论上，平常的钢石并不需要这样的宝石油进行保养自己，但是他有备无患随身携带，毕竟沙漠非常干旱，加上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给自己倒上宝石油之后，钢石又不断地变化自己的拟态，以保证宝石油更好的发生作用。 就在所有活着的存在都在为这声音感到困扰的时候，声音突然停了。 沈若收取了最后一块水滴状的石头后，整个围绕着深潭的角髫族死者的身体，突然都逸散开来，变成如同星辰一般的光点。 收起短剑，沈若就地坐了下来。 他也感到非常疲惫，虽然还有行动力，但是绝对不多。 裂开的肩胛骨也需要处理。 他之前在忍着疼痛保持攻击频率，是因为一旦再给对方抓住一次机会，他就真的会落败。 不要看他好像在压制着巨蛇保持着绝对的上风，但是这种压制住巨蛇，让巨蛇没有机会的同时，沈若也同样没有任何的喘息机会和容错率。 到底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而且这一战才让沈若真正认识到，这把赫尔特大地宫最深处的短剑，是真正的神圣遗物。 功能非常质朴，但是朴素而有效。 沈若的传讯水晶亮了起来。 原来是没有了歌声也没有了角髫族和魔族的死者的阻拦后，塞恩斯因和天雪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踪影，给他来了传讯。 “喂，你跑哪儿去了？哲哲说他们可以放弃跟我们争夺金面具，现在死者都清理干净了，你要是躲起来的话，现在该出来了！” 说话的是塞恩斯因。 “嗯……我的情况不太好。”沈若说道，“我刚才发现那些死者都是从同一个方向来的，就摸过来了，发现这里像有一个特殊的魔法机关，尝试破坏的时候我被一个死者打了，骨头出了点问题，现在自己处理不了，不过好在已经把机关破坏掉了。” “那我们过去找你？”塞恩斯因提议。 “我在出水口下方，现在这里因为机关被破坏的缘故水流走了，但是出水口还在出水，不好继续呆在这里，我往上走，你们也过来吧。”沈若给了自己的方案。 塞恩斯因有点难以置信： “我们可以按你说的汇合，不过魔法机关能控制那么多的死者，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呢？ 这个机关应该会有死者守卫才对，你是怎么做到的？ 具体又是什么情况？ 算了，见面再说吧。” 沈若松了一口气，然后给出了怎么来到深潭边上的回廊的走法。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塞恩斯因不急着去找黄金面具，不过她和天狐天雪愿意先来接应自己，沈若还是很高兴的。 因为沈若也不太好处理自己的伤，而且现在这种状态下要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突发事件，他也不一定能应付得过来。 如果这些角髫族的死者没有化为光点尘埃，沈若还真不好让塞恩斯因和天雪过来接应自己——自己在层层叠叠的死者包围圈里，虽然这些死者并不能一次性攻击自己，但是光是这个场景看着就很惊人。 会给其队伍成员一种他一个人杀穿怪堆的离谱感受。 那样要解释起来，可就太麻烦了。 拾起地上的火弩收进储物空间，又用晶石武器把深潭底部的石块给打碎一部分，沈若开始往回走。 火弩必须要去修理并且补上火元素晶石的镖才能再用，而且火镖这种消耗品这才是这把火弩使用起来最昂贵的地方。 回到自己下跳的回廊处的时候，沈若看到了赶来的塞恩斯因和天雪。 和她们一起来的居然还有那几个哲哲。 沈若身上的衣服破了很多处，有一些血迹已经干了，这些伤口都不深，他为了能够持续高效地攻击巨蛇，所以对于一些角髫族死者的攻击选择了只避过会造成严重伤害的部分。 真正严重的就是右肩胛骨上的骨裂和脱臼。 由于骨头裂了，沈若没有敢直接就把脱臼给推回去，所以现在他的右手看起来就是以一个不太自然的姿势垂在身侧。 这一身的伤痕很恰当地说明了沈若在传讯中提到的“我的情况不太好”这件事。 寒蛇塞恩斯因和天狐天雪对于处理伤口都有点经验，虽然不是专业的医药师，但是作为可以成为战力的存在，简单的处理外伤是他们的必修课。 哲哲里还有一位是个有经验的医药师，他们这个团队的配置比钢石拉起来的团队组成更合理。 钢石组的团队在角髫族兹莱尔的建议下也考虑了医药师，但是魔法能力与治疗相关的存在本来就少，他们又是一个多种族组合的团队，所以更难找到这样专业的医药师。 而塞恩斯因就是一个主打辅助能力的成员，她的治疗水平就是团队里最高的。 组团的时候，钢石把塞恩斯因定位成辅助和兼职的医药师。 第138章 塞恩斯因把一瓶外用的治疗药水瓶打开，使用对这瓶药水使用起了自己的魔法。 其实塞恩斯因这个魔法并不是治疗魔法，而是水元素力的魔法，但是治疗药水也是水。 塞恩斯因用控制水的方式，控制这瓶药水，让药水包裹着沈若的右肩，然后用魔法让药剂渗透到沈若的皮肤里。 塞恩斯因的双手控制着药水，然后让哲哲的医药师在药水缓解沈若骨裂疼痛的同时，动手把沈若的脱臼给复位。 “咔”的一声，尽管有药水的作用缓解疼痛，沈若还是脸色发白额头冷汗直冒。 “好了，给你把脱臼复位了，不过还需要固定一下。”哲哲医药师提议。 骨头的裂伤如果是在母星地球，是属于不可逆转的伤害，一定会有后遗症。 但是在尘沙大陆，可以通过塞恩斯因那样把治疗药水直接用魔法给导入到骨头的方式让骨头上的裂伤不产生积液和炎症，然后通过对水元素的控制，探查到骨头裂伤的细微错位。 通过控制水元素温和的变化让含有水分的身体上的细胞发生微小的变化，进而将裂伤时产生的错位复原之后，由专门的医药师用特殊的魔法将复原后的骨头固定。 之后连续几天都用魔法导入治疗药剂，保证它在愈合的过程中不产生增生。 在有超强治疗药剂的情况下，愈合大概需要五天时间。 这样做，可以让骨裂不产生后遗症，不过这是非常奢侈的做法，价格并不低。 塞恩斯因一边给沈若治疗，一边告诉他如果想要不留下后遗症需要怎么做： “你是我们的成员，又不要最后完成任务的报酬，而且这次还解决了这么关键的事，我当然可以不收费。 但是哲哲不是我们的成员，他的报酬你要是选择我说的治疗方案，那还是得付给他们的，因为他们已经决定要放弃跟我们争夺黄金面具了，总不能再让他们额外给我们免费治疗。” “其实要不是遇到你们，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 哲哲的意思其实是钱就不用给了，不过，沈若倒没有打算让对方损失这么多： “你按照市场上的均价给我个折扣吧，真要感谢我们，六折怎么样？” “这样的特殊固定魔法均价需要一千金币。”哲哲很意外，这个人族的衣着打扮看起来就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甚至还背着一个背包，手上只有一个储物戒指。 “嗯，愿意给折扣的话就是六百金币，我现在就可以付。”沈若说道，“不过我现在手有点不方便，能够麻烦你先帮我把固定魔法给做了吗？” 哲哲医药师点点头，从自己的储物手环中拿出了一根针。 这是尘沙大陆的针灸？ 沈若刚这么想，哲哲医药师的行动就证明他想错了。 第128章 哲哲医药师拿出的这枚针是为了协助他自己更好地完成这个非常繁琐而细致的魔法。 医药师的魔法经常是有存留时间的。 他们的魔法杀伤力、直接强度都不一定有多高，但是他们的魔法能够保留魔法成型时的状态相当一段时间。 就比如之前给沈若做过缝合的哲哲医药师用的光魔法线，它就能像一种能被身体吸收的缝合线那样，但是会消失得更彻底。 它减弱伴随着伤口的愈合，因此能给治疗带来更好的效果。 现在，哲哲医药师要借助这根针来画出固定用的魔法阵图。 因为骨裂往往不止一处，要想固定得天衣无缝，必须是很多个魔法阵图组合在一起，以保证每一个面都能被照顾到。 之前沈若见过的攻击或者防御魔法阵时的魔法阵图都很大，对比之下，用在这种固定上的魔法阵图就好像微雕。 针只是辅助哲哲医药师的注意力集中在针尖上以完成对光元素的精密控制。 借由针尖的形状来保证医药师的魔法阵绘画时每一笔都像是针尖那么细。 医药师把光魔法变成线，又用线绘制成一个个魔法阵，最后，要让这些魔法构成的线画成的魔法阵，渗透到沈若的骨头上——这一步需要沈若还有塞恩斯因的配合。 因为这些线本质上是光元素能量，而空气中的粒子就含有光元素能量，粒子本来就可以通过人的气孔进入人的体内。 只是变成魔法阵之后，这种粒子要想进入体内，并且深度要刚好贴到骨头上，这位哲哲医药师凭借自己的实力是无法完成的，需要灵阶存在才能做到。 而灵阶存在要借用粒子来影响非生命存在是很简单的。 但是对于有生命的存在，只是在生命体的外部改变粒子来实现影响也很简单，但是要直接影响内部，就需要对方完全把自己放空，不去用意志对抗对方施展魔法。 所以，这个魔法要想成功，还需要沈若尽可能不抵触。 “需要把你打晕吗嘶？”塞恩斯因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还有点兴奋，“放心，打晕给你的骨头打上魔法之后我可以用疼痛刺激的方式让你清醒的嘶！” “不，不用了。”沈若拒绝，“我清醒着也可以不抵触治疗的。” “嗯，那我动手了嘶。” 不知道为什么，沈若从塞恩斯因的声音里听出了不易觉察的失望之情。 治疗顺利的完成了，塞恩斯因大概是觉得这个过程不够有趣，完成的时候还叹了一口气。 不过她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关注点： “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破坏机关的？” 这个问题塞恩斯因之前就想问了，沈若本来是希望治疗结束的时候，塞恩斯因能把这件事给忘了，结果事实证明，没那么简单。 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往下看，深潭底部原本应该是平整的石块，现在有各种碎裂，结合沈若的说法，这是他的杰作。 如果沈若说的是真的，那么机关应该是在深潭底部的某个大型魔法阵，在沈若把它砸坏之后，魔法阵消失了。 能消失的魔法阵，说明是一种类似哲哲医药师给沈若治疗用的魔法阵类似的魔法，但是什么强大的魔导师的魔法，能够留在那里这么久？ 塞恩斯因有疑问，并且记得问，那才是正常的。 沈若也不完全藏私，他本来就有意把一块水滴状的石头交给钢石，只不过不能白给，雇主怎么说的？ 他只要黄金面具，在这里找到的其他东西，都是谁凭本事拿到就是谁的。 把这件任务物品给钢石，换取自己想要的利益，而且还能有另外的收益。 所以，沈若在塞恩斯因的面前拿出了一块水滴状的石头： “这个东西原本在水潭底部，我看着那些角髫族死者不断的往你们那走，我尽量避开他们顺着他们来的方向移动，最后发现他们就像一支待命的军队，在这里每一层都有十几个围着深潭一动不动。 我想他们应该是有某种规律，比如你们让其中一个死者失去行动力，这里的其他死者就会启动两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会一拥而上。 不过他们既然围着深潭，显然这下面有什么，我们这一层的死者几乎都被你们吸引过去了，这一层的回廊没有死者把守，我就直接跳下去了。 结果奇怪的是，这里的水底是可以呼吸的，而且我在水底发现一个魔法阵，这个东西就是魔法阵的核心。 我想要游过去，却始终有一股阻力，于是我就砸魔法阵边缘所在的石面，没想到砸坏石面之后，阻力就消失了。 我一边砸一边接近这个东西，最后把魔法阵全都砸坏之后，这个东西就把深潭里的水全都吸干了。 这时候，我发现所有的角髫族死者都开始化灰逸散，我就猜这魔法阵有可能就是维持他们保持肉身和行动力的源头。” 沈若这段话真假参半，但是就结果而言，很接近事实，而且也确实也帮助团队从死者的纠缠中脱身。 和这些死者僵持下去的话，最后很大的可能是只有实力最强的几位在坚持不下去之前选择离开这里，无功而返。 塞恩斯因听完沈若所说的话，又仔细地辩认沈若拿出的那颗水滴状的石头，最后不确定地提出自己的结论： “这个该不会是神圣遗物、水元素之心吧嘶？” 沈若摇摇头： “我也不清楚，要不我们用传讯水晶联系一下团长，双方对一下进度？” “对对对，你看我，都把团长给忘了嘶。” 塞恩斯因吐了吐信子，拿出传讯水晶。 “团长，你们在哪里嘶？有找到黄金面具吗嘶？” 塞恩斯因在传讯水晶接通之后询问道。 钢石的声音从水晶那头传来： “我们之前遇到了很多死去的角髫族，还听到了很糟糕的声音……不过他们后来自己消失了，还不清楚原因。 黄金面具和雇主说的一样，位于神殿中央大殿的神像上。 他配给我们的钥匙能开门，我们刚刚才把面具取下来了。 第139章 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 塞恩斯因把这边的情况转述了一下： “我们也遇到了死者和声音的攻击。 不过人族小伙子在水底发现了一个魔法阵，大概是这些死者的能量源。 他把这个魔法阵破坏之后这些死者就不攻击消散了，他找到的那个能量源似乎是个神圣遗物，应该是水元素之心嘶？” 钢石感觉到自己的烙印处传来一阵疼痛，水元素之心，显然是任务物品。 果然，这个人族是有遇到任务物品的运气！ 他毫不藏私的把这件东西拿出来了，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能让他单独交易给自己呢？ 雇主的规矩钢石也是了解的，按照雇主的说法，这件水元素之心就应该是属于沈若的。 不死鸟的羽毛和天狐玉碎片的拍卖会钢石有去现场旁观，他没有那么多钱，唯一有的就是信息差。 他希望沈若不知道这件东西的实际能拍卖得出的价值，这样自己有可能能用一个比较低的价格来买到这件东西。 但是不死鸟的羽毛是沈若提供给灵赫的，在钢石看来，沈若只知道不死鸟的羽毛是神圣遗物，而不死鸟的羽毛拍出了那样的价格。 沈若现在已经知道了那颗水元素之心有可能是神圣遗物的情况下，还能让自己捡漏的吗？ 果然自己应该和沈若一起行动的。 钢石有点懊恼，但是现在懊恼也来不及了，只能想办法说服沈若把那颗水元素之心转让给自己了。 “具体的情况我们见面再细说吧。”钢石开口，“你们在哪儿？” 约定了见面的地点，钢石又联系了其他的团员通知了同样的事，然后带着黄金面具跟魔族的哥莱尔特一起前往会合点。 会合地点，在所有冒险者——包括幸存的、和塞恩斯因一行遇到的那几个哲哲分开了的另外几个哲哲都到齐了之后，分享了他们各自在这座古代都城中的经历。 进来的四支团队已经团灭了两支，魔族和赫稀的团队已经全部死于这座遗址的死者攻击。 哲哲是仅在钢石的团队之前不久才进入的特罗尼蒂亚古代遗址的任务团队。 他们的运气不错，等到了一支实际上有两位假装自己是近灵阶和绝阶的灵阶的队伍，而且这支队伍里还有两个隐藏的候选者。 之所以清楚魔族和赫稀族的队伍已经团灭，是因为巨蛇大概觉得这两队新来的，被他转化成自己死者军队后比起自己那些已经是老古董的角髫族死者要好用。 在短兵相接的时候，钢石这一队的队员们和哲哲们都遇到了魔族或者赫稀族的死者，经过清点数量，他们发现，这两支队伍已经全部不幸罹难了。 六万的赏金当然是不足以让绝阶和近灵阶卖命，只不过任务的凶险在任务描述中是无法体现的。 谁能够想象到只是a级的寻宝任务，会有这么危险的事情发生？ “其实我们应该能想象到这个任务有点不寻常的嘶，大意了嘶。”塞恩斯因说道，“因为角髫族虽然是因为瘟疫而迁徙，但是他们至少应该把最重要的宝物给带走。” 塞恩斯因的意思是，既然黄金面具那么重要，以至于这么多年之后还要请队伍前往寻找，那么当初为什么这些角髫离开的时候不直接把它带走？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让他们没有办法带走黄金面具。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既然黄金面具都没来得及带走，那么这里也一定还有其他的宝物。 这些宝物大概不会遗失在城里，而是集中在神殿之中。 沈若取得的水元素之心不就是吗？ 想到这里，塞恩斯因唯恐天下不乱，露出一个笑容嘶嘶两声： “团长，你隐藏实力了呀，灵阶石精，你在永恒之塔怎么说的，你是想突破灵阶来着，现在看来，团长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比较有魅力？” “过奖了，你比我更厉害一点，甚至会表现自己只是一条绝阶寒蛇。”钢石回应。 只不过，这是一条候选者寒蛇，还是尘沙大陆本土的寒蛇呢？ 钢石心里在估量着。 和沈若不一样，沈若已经用任务物品试探过究竟谁才是候选者，并且用惊人的速度记住了对方的长相。 当然了，寒蛇的长相对于沈若来说识别度来说没有那么高，沈若特地把对方的声音特征也给记住了。 第129章 塞恩斯因和钢石之间的互相试探点到为止，确认了这座古代都城最重要的危险，都来自于那些死者，而这个威胁现在已经被化解之后，幸存的哲哲和队伍里的成员都打算在神殿里进行一番搜索。 因为相对于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来说，六万金币属实很少，而且哲哲们连这六万都拿不到。 既然沙辰国的新特罗尼蒂亚的领主表示这里黄金面具以外的物品，拾取后就归拾取者所有，那么在这里收获一些古代遗物，多少也算是这次冒险的补偿。 “说到这个，你们有意向要买我刚才拿到的水元素之心吗？——当然，我不确定它是不是，这个是塞恩斯因猜的。团长，我看你有本书之前可以看到那个飓风是什么，你要不查查看？” 沈若拿出了自己储物戒指里的水元素之心。 钢石一直在忍着疼痛，就等着探索遗址分组自己和沈若一组好把这个东西给拿到手，结果沈若居然在这么多队员面前把他需要的任务物品给拿出来了。 这下好了，他既不能通过一些不择手段把这件物品收入囊中，又不能假装对这件东西的价值一无所知。 “你竟然打算要卖，而且不打算等到回永恒之塔吗嘶？”塞恩斯因觉得很有趣，“要知道，这样的东西，不久前永恒之塔可是拍出了天价嘶！” “我的实力太低微了，带着贵重的东西恐怕不是好事。”沈若笑了笑，“团长，你要不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确认一下，大家有意向的就直接买下来就好了。” 钢石之前已经取出过一次百科全书，此时只能再一次把百科全书拿出来。 既然已经把百科全书拿出来了，那除了沈若手上的水元素之心外，黄金面具到底是什么东西钢石也打算一并查看了。 埋葬了两支a级队伍的黄金面具，感到好奇的不止是钢石。 钢石把手放到百科全书上，条目随即显现出来，先是水元素之心。 条目：水元素之心 品类：神圣遗物 品质：神遗 掌管水元素之神遗留在尘沙大陆上的能量精华结晶。 但是由于水元素平常处于流动状态，所以这样的精华结晶很难形成。 沙辰国的沙漠是在众神创世的时代因为同时有水、土、风、火四种元素的能量汇聚而形成的特殊地貌。 火元素的能量炙烤着大地，大地龟裂后被风蚀变成沙土，水元素能量向下凝聚，这里的四种元素能量都是由神明遗留在这里的，而不是正常的空气法则转化的元素能量。 因此，向下沉积凝聚的水元素，形成了水元素之心。 失去了水元素的大地发生了沙化，火元素能量则因此而上升，漂浮到空中之后，变成了没有定所的火焰。 据说最后那团火焰飘到了千寂之原这座有名的高原之上，在那里诞生了名为天狐的种族。 “这果然是传说中的水元素之心嘶，我们寒蛇是使用水元素魔法的种族，这颗水元素之心对我的修炼很有好处嘶，我可以买呀嘶。” 塞恩斯因之前就对水元素之心有兴趣，只不过虽然神圣遗物很珍贵，但是她作为十绝之一，并不会在永恒之塔的团队中去谋夺其他成员的东西。 但是沈若拿出来表示要现在交易那就另当别论了。 “其实我也很想要。”竞争者已经出现，钢石只感到不妙，“不知道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不如我们就地拍卖嘶！”塞恩斯因突然提议。 这个主意一点儿都不好！钢石内心非常抗拒。 塞恩斯因是个灵阶，如果她也是候选者还好，财力大概也就跟自己半斤八两，但是如果是个尘沙大陆的原生居民…… 灵阶能累积到的财富，那是他能比的吗？！ “好了好了。” 沈若没有让塞恩斯因的恶趣味升级，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借此机会大赚一笔。 不死鸟的羽毛赚的钱已经足够他在尘沙大陆上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只要他不去参与抢什么任务物品或者神圣遗物拍卖的话。 沈若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 “没有团长我们也到不了这里，没有塞恩斯因，我也没有机会发现机关和里面这块石头，要不团长你给塞恩斯因和我一人一点钱，这颗水元素之心就给你了吧？ 就这次你领到的赏金让我和塞恩斯因平分就好了。” 这个团队领取奖金的成员数量是不把沈若计算在内的，加上天狐天雪总共就九个，六万金币分下来每个成员不到七千金币。 第140章 对比之前天价成交的不死鸟羽毛和天狐玉碎片来说，沈若只要一半，也就是三千多金币，这价格简直是低得可怜。 钢石甚至因为自己之前想要借搜索遗址来抢夺或者私下让沈若把水元素之心卖给自己的想法而产生了轻微的愧疚感——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分了。 而寒蛇塞恩斯因观察着钢石的变化——其实观察不出来什么。 因为石精族在这种时候实在是所有试图通过表情变化来观察对方的心理活动的观察大师的一生之敌，石头的表情除非他特地拟态展示给你看，否则没有变化。 不过这个时候钢石显然是愿意把自己的友好对着沈若展示一下的，毕竟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好处。 他让自己石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是这很珍贵，这个价格恐怕太低了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我还有一些存款，之后也还能挣钱，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和我说，塞恩斯因那一份我就按你的意思付吧！” 塞恩斯因对这个结果显然不是很满意： “喂喂，既然都是有出力，为什么这个价格不能优先考虑我啊嘶，算了算了，哼哼嘶。” 沈若把水元素之心交给钢石，周围的其他成员要说一点都不羡慕、不眼红钢石是不可能的，同时也都觉得沈若未免太大方了。 这人族也不要出任务的钱，要知道，实际上这次任务能成功，沈若也是出了力的，要是他现在反悔提出他也要一份钱，成员们也都会认可。 而神圣遗物，所有成员都知道这在尘沙大陆上意味着什么。 水元素之心这样的东西，如果给了寒蛇族，那也是能用来制作镇族之宝的神圣遗物。 几千金币就这么卖出去了？ 而且还分了一半给塞恩斯因？ 不过也可以理解，团队里有两个灵阶存在，自己拿着一件神圣遗物，这是什么好事吗？ 只不过他完全可以从头到尾不拿出来，等到离开这里之后再想办法找人了解这是什么物品，然后找个拍卖会出手，这辈子就衣食无忧再也不用来这种遗址了。 不敢藏私，也未免太过于胆小怕事，这是一部分现场的队友和哲哲的想法。 在场还有存在是听说过格西尔法和天狐天雪事情的，天狐天雪出现在这个团队里，还是和人族一起，那就还有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就是沈若其实是受了天狐的魅惑，交出这件物品，为的是让两位灵阶帮他庇护天狐天雪不受格西尔法的威胁。 但不管怎么样，这件神圣遗物拿出来展示的时候，两位灵阶就都已经表示出了兴趣，而其他人如果想要，多少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现在水元素之心的归属尘埃落定，是灵阶的石精拿到了这件神圣遗物，既然如此，唯一有机会谋夺的存在那也是寒蛇塞恩斯因，和他们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此，虽然艳羡，但是不论他们心里有什么波澜，表面上却是很风平浪静，没有谁表现出什么疑义。 在钢石把水元素之心收好后，沈若对钢石和塞恩斯因各自的表态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团长，我也不需要你的那些存款，你这本书很有趣，没事多拿出来翻翻就好了，比如现在，别忘了查一查黄金面具到底是什么东西。” 钢石现在正希望自己能够多付点钱，以抚平自己那点愧疚心，对于本来就打算要查看的内容当然不会拒绝。 他对着黄金面具翻开百科全书，很快，黄金面具的介绍文字就在书页上显示出来了。 条目：沙辰国古代黄金面具 品类：神圣遗物 品质：神遗 沙辰国试图创造的融合三位元素神的神像面具。 古代沙辰国由于创世之初掌管不同元素神明的能量随机遗落在这片土地上，因而形成了地下水异常丰富的沙漠。 因此古代沙辰国的居民认为，神明原本或许是一体的，至少让这片沙漠出现的这几位神明是。 他们希望通过建立信仰能够让神明重新拥有融合后的神格，因此产生更强大的力量庇佑沙辰国的子民。 他们经过水洗移动沙丘中去来的黄沙，发现这种沙子里含有一种闪闪发光的金属，于是便认为这种金属是来自三位神明的赐福。 借此，他们将三件代表三位不同神明的神圣遗物，和这种金属熔炼在一起，打造出了一张用于神像的黄金面具，戴在他们想象的神明重新融合后的神像之上。 最终，随着特罗尼蒂亚的陷落，黄金面具已经被埋藏在黄沙下的遗址之中。 钢石也不免有点困惑： “这张黄金面具，看起来就是一体的，完全没有镶嵌，但是书上说着里面熔炼了三位掌管不同元素神明的神圣遗物，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塞恩斯因拿起面具，这个面具的厚度虽然不是特别薄，但是也不过就是与手掌侧面等厚，一时之间，她也没有想起来有哪个神圣遗物，是能被包裹在这个面具里的。 不过，这是连永恒之塔都没有相关档案信息的神圣遗物，居然能被钢石这本书显示出来。 塞恩斯因顿时便猜到了这本书有可能是候选者专属的物品。 虽然钢石原本就在尘沙十绝的猜测候选人范围内，但是确定身份这样的事对于塞恩斯因来说也算是聊胜于无的收获。 另外在她看来，她还确定了水元素之心应该就是候选者需要的物品之一，加上这本特殊的书，就算是增加了水晶会议的谈资吧。 想到这里，塞恩斯因又吐了吐信子： “那接下来我们分头去搜索遗址吧嘶？” 钢石点头： “没问题，对了，沈若，我和你一起走可以吧？ 放心，如果再找到什么，除了我非要不可的东西，其他都归你，我只是先代为保管，等到了永恒之塔保证交易安全了，你再想留的留，想卖的卖怎么样？” 塞恩斯因作为一条寒蛇，没有白眼这种选项，但是对于钢石这个表现她可以用语言表示强烈不满： “团长，你一个灵阶非要不可的东西那价值得多高昂啊？已经占了一件便宜了，如果再有，你这个便宜占得就太过分了啊！” 钢石说这句话的时候本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塞恩斯因这么一说，钢石就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低廉的价格得到了一件任务物品，如果再来一件，那自己欠下的就是百万金币的人情了。 他*一时间尴尬住了，虽然石头不主动表现就不会有任何表情，而宝石也不会有什么泛着红光来表现自己不好意思的奇怪操作，不过他不说话就已经说明了他的纠结。 “也没什么，我就和团长一起走吧。”沈若并没有像钢石想的那样不高兴，“毕竟有一位灵阶实力的团长愿意和我一起行动，找到的大部分东西还归我所有，这件事我没有意见。” 第130章 虽然说没有能制造出一点小插曲满足自己的趣味，但是塞恩斯因对于沈若的选择其实很认可。 因为经过了这段时间尘沙十绝对于情报的搜集，塞恩斯因已经能确定，候选者之间需要“抢夺”的稀缺物品大概率是神圣遗物。 当然，不代表没有其他物品会被需求，但是在尘沙大陆，其他的物品无论怎么稀缺，都不会低于八份。 如果不是神圣遗物，那就算是候选者的必需品，也不会有上次拍卖会那样天价争夺的盛况，而神圣遗物，它不是什么大白菜。 别看沈若这段时间以来遇到的神圣遗物不少，但是这和他或主动或被动接触到的事情还有行动的路线有关，可以说是偶然也是必然。 比如他们现在所在的神殿，本来就是古代沙辰国的祭祀中心，而一个国家的祭祀中心，往往就是存放一个国家中重要神圣遗物的地方。 永恒之塔本来就是各个国家、各个种族的强者还有权贵跨种族、跨国交易物品的中心。 龙威把沈若带到那里，刚好遇到了想要来争夺天狐玉的天雪，而不死鸟的羽毛则是整个赫赫所在的不死谷唯一的神圣遗物。 之后是赫尔特大地宫，那个地方本来没有任务物品，但是死在里面的谢立特身上带着一件。 至于幽暗之晶，并不是沈若刻意去找的，他甚至觉得那不是他可以取得的东西，但是为了答谢他开启了东方人族要塞，兵王赫稀把这件神圣遗物作为礼物送给了他。 当然，用于交换的神圣遗物，本来也是因为沈若从黑暗亡灵身上解放出了掌管暗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才诞生的东西。 现在，在这座神殿里，除了水元素之心，还有一张融合了三件神圣遗物的黄金面具，这个神圣遗物的数量，已经是很多国家的上限了。 远的不说，就说钢石所在的石精族国家，一共也只有两件神圣遗物，其中一件是候选者所需的任务物品。 所以，沈若和塞恩斯因都不认为，接下来对神殿的搜索，还能找到什么其他的神圣遗物。 第141章 对于沈若来说，沙下的古代遗迹，如果没有时间限制和生命危险的话，他是很愿意在这里多花时间来进行参观游览的。 和钢石组队，只要这里不再有什么特别难以解决的威胁，那么沈若可以完全不用考虑安全问题，沉浸式的游览这座神庙。 比如之前他跳落深潭的时候，就看到，深潭周围那一圈圈一层层，都是各式各样的浮雕立柱，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座古城曾经的辉煌。 和钢石组队在沈若看来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非常随意地借用钢石的百科全书。 沈若很想用百科全书看看这一路上见到的各种他没有见识过的建筑里的浮雕立绘代表的意义。 包括在神圣教廷的神圣殿堂时，其实沈若是很想看看那八座雕像对应的神明是哪几位神明，雕像的动作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但是为了不想被识别出自己候选者的身份，沈若一直都没有把百科全书拿出来。 这座古代都城神殿中的各种雕刻画卷十分丰富，大概是由于这里崇拜不止一位神明的特殊性，所以墙上的浮雕讲述的故事也和其他地方不同。 除了有吟游诗人传唱的史诗、天授诗人歌颂的神明意志的故事之外，还雕刻了大量由古代沙辰国的角髫想象出的神明与他们之间的交互场景。 在一些珍贵的浮雕壁画，人物身上的雕刻佩戴的首饰上，有一部分还被镶嵌了真正的宝石。 虽然这些宝石都价值不菲，但是取下来也未免过于暴殄天物，而且会破坏壁画的完整性。 只不过，钢石似乎看出了沈若的想法，在一旁说道： “要取下来吗？我们不取下来，其他的冒险者可不会有和你一样的想法，他们来这里一趟，甚至豁出性命，完全没有收获，我想他们是接受不了的。” 沈若看着这些壁画摇了摇头，只是拿出记录水晶，把这个神殿的样子记录下来而已。 神殿的深处，有一个祭坛，上面摆满了骸骨。 沈若走过去观察这些遗骸，并且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些是人族的遗骸，大概他们在古代是特罗尼蒂亚古城的活祭品吧。” “但是这就很奇怪。”钢石回应沈若的想法，“因为在尘沙大陆，目前为止没有听过什么这类祭祀，就算我们查阅神圣教廷记录的传统，也没有见过。” “特罗尼蒂亚古代居民的想法和我们目前为止接触到的尘沙大陆的习俗很不相同，所以，也有可能这座古代都城出现问题的原因，不一定是瘟疫。”沈若环顾四周，“但是历史太久远，仅凭那些壁画和这里的遗骸，我们没有办法还原这里曾经的信仰和祭祀。” “你是想说神罚吗？但是魔族食用人族，也并没有遭受到神罚。” 钢石和沈若一起讨论着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可能性，一路走过来，他们没有再找到神圣遗物，但是传奇品质的宝石是有的。 只不过那明显是一颗镶嵌在一幅非常重要的壁画上的主石，沈若没有去动任何壁画上的镶嵌，这让他们在神殿里的收获约等于无。 壁画上的故事，百科全书没有详细的解说，它只对具体的形象有描述，比如，对着壁画上的某个形象来翻百科全书的时候，百科全书上会显示出这个形象的名称。 大概是古代沙辰国的各类祭司，古代沙辰国的贵族，古代沙辰国的国王等等角色。 沈若只能通过这些形象各自代表的角色，来猜测浮雕壁画上有些抽象的表达到底是在述说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即便是古代没有被埋在沙下的时候，神殿也是有地下部分的，不然也不会有沿着深潭周围一圈一圈修起来的回廊。 神殿的地下部分是从上往下修造的，壁画上的故事也是从上往下有着先后的逻辑顺序。 走到壁画后面部分的时候，之前沈若遇到的水巨蛇居然也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但浮雕壁画到这里就结束了。 最后的雕刻画面，就是巨蛇立在深潭中，周围一圈一圈的古代角髫族住民沿着深潭的回廊跪倒在那里。 沈若看着这些壁画，内心对古代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有了一段猜想，但是钢石作为另一个候选者，实在不是一个合适分享的对象。 等到归队的时候，他们居然是收获最少的一队。 队员们有的自发组队，也有的不希望出现收获不好分配独自搜寻遗址的，收获都不少。 壁画上能抠下来的宝石就很多，另外还有一些史诗级的兵器或者传奇级别的祭祀物品。 将整个神殿搜索一遍，队伍携带的食物和水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哲哲们更早一点消耗完毕，他们和钢石的队伍本来也不是合作关系，所以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这个古代都城。 和沈若料想的一样，前面三支队伍和他们的进入点并不一样。 另外三支队伍比他们的运气要好，他们进入的地点，是一个古代的瞭望塔。 瞭望塔在经过了很多年以后，下半部分被埋在风沙下，最顶上的瞭望塔顶还裸露在沙漠之中。 瞭望塔里有楼梯，直接就能来到神殿附近。 在瞭望塔里，可以听到那个现在已经消失的声音。 借由哲哲们留下的定位，离开比进入顺利了很多，从瞭望塔里爬出来之后，成员们发现对外的传讯水晶以及生物罗盘，都能正常使用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 有传讯水晶和正常的生物罗盘，他们就可以让沙撬开到这个地方来，并且顺利的离开了。 但还没等他们高兴，就发现远处沙尘滚滚，有一队驾驶着沙撬的角髫族正在向他们的方向驶来。 他们的打扮怎么看怎么全副武装，实在不像是来接应他们的。 队伍成员全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此时已经围绕着这座瞭望塔，摆好了战斗队形。 “要是情况不对，我们直接回到遗址，从飓风那边离开。”钢石对成员们说道。 “我们还有那么多食物和水吗？”魔族哥莱尔特问，“我能不能吃了人族？” “你说的那个人族，他带的食物和水足够让你吃撑嘶。”塞恩斯因说，“不过，重点是我们有没有被耍嘶。” 沙撬队伍在瞭望塔不远处停了下来。 沙撬上的角髫们全都穿着铠甲全副武装，为首的一位从沙撬上跳下，对钢石的团队说道： “各位，新尼特罗蒂亚的领主意图要借黄金面具来谋取沙辰国国王的位置，他的阴谋已经败露，现在，希望你们把黄金面具交出来，我们会以上宾之礼接待你们。” “我们是永恒之塔的任务团队嘶。”塞恩斯因吐了吐信子，“我们要做的是完成我们所接下的永恒之塔发布的任务，而且，你们又怎么能知道我们有没有取得黄金面具？” 首领把他的战斧横在身前： “你们现在位于沙辰国境内，沙辰国的国王令、沙辰国的律法在这里都高于永恒之塔的任务规则。 你们要想把沙辰国的神圣遗物带离沙辰国，那么必须要得到沙辰国的同意，否则，这就是在对我们国家宣战，你们如果死在这里，将没有谁为你们的死亡负责。 就算你们侥幸能从这里逃脱，也将成为沙辰国的永久通缉对象，沙辰国的国民在任何地方遇到你们，都可以就地斩杀。” “上宾之礼太虚了。”角髫族的兹莱尔没有因为自己也是个角髫就把自己和对方划为一个阵营，“我们会组队接受任务，本质上是为了金钱，你们要是给的够多，那还可以谈谈。” 就在这时，远处沙尘飞扬，又一队沙撬出现在视野里。 第131章 “你们看来没有协商好嘶。” 看着眼前的角髫族首领的神色变化，塞恩斯因已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阴谋败露不好说，现在来的如果不是另一队截胡的沙辰国武装，就是新特罗尼蒂亚的领主，他们的任务金主。 第二队沙撬也在队伍附近停了下来，三方微妙地形成了三角对峙的关系，沙撬队中走下来一名角髫，正是任务的发布者，新特罗尼蒂亚的领主。 新特罗尼蒂亚的领主带领的这队角髫，同样是全副武装，和对面的角髫首领不同，他手里的武器是一根鞭子。 “角胡鲁，你太没有礼貌了，意图挟持我的客人，这是什么意思？” 新特罗尼蒂亚的领主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角胡鲁显然是先到的这队角髫首领的名字。 “角葛伊，你意图占有古代特罗尼蒂亚的神圣遗物，又是什么意思？” 双方互相质问，互不相让，塞恩斯因略带兴奋的开口： “嘻嘻，我来说明一下永恒之塔任务的规则！如果任务发布者在队伍任务进行过程中死亡，那么任务不会以失败计！ 为了避免任务发布者言而无信提前收取的赏金，会平均分给每一位任务参与者！ 也就是说，领主您死了，我们都能领到一笔钱，然后，我们还可以和这位什么？角胡鲁先生？讨论一下黄金面具的买卖问题。 第142章 但是当然了，永恒之塔还有另一个规则，就是任务参与者不能在接下任务之后，去杀死任务发布者，否则一旦被查明，将受到永恒之塔的永久追杀。 所以，我们的最优解似乎是先看看你们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结果，然后再决定我们要怎么做，对吧嘶！” 塞恩斯因真的很会拉仇恨，她这一席话说得两边的角髫族都对她怒目而视，但是他们还算知道自己的主要矛盾在谁身上。 塞恩斯因说得没错，他们之间的胜负，才是黄金面具归属的关键。 因为塞恩斯因的话，可以朴实地理解为，你们先打吧，放心，我们不会插手的！ 沙辰国的两支队伍在沙上的战斗，当然还得以沙辰国特有的方式来进行。 角葛伊，就是新特罗尼蒂亚的领主一鞭子挥过去，对面的角髫族首领角胡鲁操纵着沙土格挡，并且用斧子试图把角葛伊的鞭子给砸进地面。 角葛伊直接收了鞭子，这两位一过招，身后各自的沙撬都滑动起来，各自以自己的阵型向对方开进，角葛伊和角胡鲁也借势跳回到自己的沙撬之上。 战斗型的沙撬和之前钢石团队突进沙漠深处单纯用于行进的沙撬不同，这些沙撬的撬面上打造了大量的魔法阵图并镶嵌有晶石。 角胡鲁之前下来的那辆沙撬显然是其中最重装的一辆，他跳上去之后，这辆沙撬就拔地而起，尾部喷出的风卷起了足以迷人眼睛的黄沙。 塞恩斯因不愧是水元素力灵阶的辅助型魔导师。 虽然在黄沙这样极度干燥的环境中很不利于她魔法的发挥，但是小队以她为圆心，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球形水遁。 黄沙抛到小队附近时，全都被水遁挡住，随后，顺着水遁的水流滑落在地。 空中的激斗正在继续。 角胡鲁的沙撬车飞升上天，目的可不是为了酷炫好看，沙撬车头有一圈魔法阵中的魔法阵，是在防御中又套嵌了攻击魔法阵的特种机械沙撬。 车头下方的攻击魔法阵中的魔法齐齐发射，这可不是单纯的某一种魔法，而是一套组合魔法。 狂风漫卷黄沙，火焰借势将沙子烤的滚烫，打出了散弹加特林的效果；同时，光魔法闪耀影响敌方视觉，一时间这辆空中的沙撬车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就打出了狂轰滥炸的魔法威慑。 角葛伊能带着自己的卫队来和对方对峙，显然对于战斗早有准备。 他的鞭子甩了两下，手下的沙撬车就三辆为一组结阵，摆出一个“丫”状造型，实际上是三辆沙撬的尾部对在一起，能够激发一个强力的防御魔法。 防御魔法屏障在黄沙中出现，挡住了角胡鲁的一轮袭击，角葛伊冷笑说了一句： “角胡鲁，你还是这么野蛮！” 随后，角葛伊又甩了几下鞭子，他这个鞭子可不是乱甩的，其实是一种指挥信号，不过这个信号，只有他自己的卫队能看懂。 不就是升空吗？谁家的沙撬战队还不会呢？ 角葛伊的沙撬战队保持着三辆一组的“丫”状造型，三辆为一组旋转着升空，旋转带出的气流喷起的沙尘比起之前角胡鲁那辆沙撬车要壮观多了。 角胡鲁的沙撬战队此时留在地面的部分集体用沙撬车喷射水雾，显然是激活了沙撬上的水魔法阵。 这也很有意思，因为水魔法在沙辰国的沙漠里力量是要打折扣的，所以很少会有角髫族选择定做带水魔法的沙撬车，但是角胡鲁的想法就是和普通角髫不一样。 不论角胡鲁定制他的沙撬车时是出于什么想法，但眼下这个水雾对于角胡鲁这一方的状况是非常有用。 水雾之后，是以沙撬车为中心，从地面刺出了一排排尖刺，这些尖刺是由黄沙造型而成，但是却和普通沙子的质地不同，它变得非常坚硬。 这是一种火元素魔法结合土元素魔法改变沙子质地的组合魔法。 沙撬战车不同于飞车，它的起飞目的是为了实现高对低的魔法覆盖，就好像沈若所知道的古代还没发明出锚点武器时，骑兵对步兵的优势、飞机扫射对于地面部队的优势一样。 沙撬战车在短暂的浮空飞行战斗之后，就会滑向地面，而这些大面积的尖刺，则是他们滑翔落地的巨大障碍。 显然，角胡鲁对自己驾驶着的浮空的沙撬车的空中续航很有自信，在角葛伊的沙撬车阵空中包围的状态下，他的沙撬车下方持续喷气，居然又向上再拔起了一个高度。 此时，为了避免殃及池鱼，钢石的团队成员已经集体进入了瞭望塔，围着瞭望塔的顶盖下方、原来的瞭望塔的墙体上方坐了一圈，在塞恩斯因的防御魔法护卫下看着眼前的这场精彩战斗。 “真是好久没有看到那么好看的种族内斗了嘶。”塞恩斯因评论，“规模虽然不大，但是之前我看过的规模更小。” 沈若看明白了这位疑似十绝的灵阶就是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寒蛇，十绝该不会都是这种类型的存在吧？ 沈若内心嘀咕，这倒是很有可能，因为这很好解释了，为什么作为灵阶这样一个放在任何一个种族都要被珍惜的战力，在国家都可以获得很高地位的存在，要组成这样一个“中立”的组织。 角胡鲁和角葛伊对于沙撬战队的组建还有战斗思路显然并不一样。 角胡鲁显然是要让自己乘坐的沙撬成为“尖刀”式的强大战力，而把各种属性都拼命往自己的的沙撬车上堆，其他的沙撬，则是它的辅助。 角葛伊则是让自己的沙撬队处于一个相对平均的实力上，强调的是一个阵型完整，一体进退。 现在，角胡鲁在角葛伊沙撬队的包围下再次拔地而起，并且利用高低对比的优势又从沙撬发射大量的魔法，角葛伊的沙撬队一边防御一边发动反击，各种魔法光影在空中绚烂炸开。 角胡鲁的沙撬虽然在被群殴，但是它单撬作战十分灵活。 沙撬车在空中扭动出s形的轨迹，而且在魔法的波纹过后，空中出现了好几辆一样的沙撬车。 这是利用魔法在行进过程中形成的类似幻影镜像一样的幻象，但是也会让角葛伊的沙撬队不得不使用攻击来确认真实的沙撬车所在的位置。 这时，角葛伊不打算让自己的沙撬队继续浮空，他的沙撬队底部出现了旋转的光魔法，旋转的光魔法无差别地削着下方那些被硬化后形成的奇特针刺林。 一时之间无法胜过角胡鲁那艘特质的性能非常离谱的沙撬，角葛伊选择强行顶着角胡鲁的袭扰，对他比较弱的沙撬队发起强袭。 随着针刺林被破，角葛伊的沙撬队落地，又一次迅速的变化了阵型。 这次他们采用了三角形尖部突入的阵型，像尖刀一样向角胡鲁的地面部队急突而去。 角葛伊队伍的腰部全力张开了防御魔法，但是防御魔法对于对方的攻击也不是能够做到全然防住。 角胡鲁已经发现了角葛伊的目的，驾驶着沙撬杀了一个回马枪，沙撬上的晶石魔法好像不要钱似的狂轰滥炸。 他的地面部队此时使用的是大型的地面攻防一体的魔法。 一排排尖刺从地面上生出，进行波浪式的滚动向前斜戳，并且长度参差不齐，目的就是阻击并且对对方的沙撬队造成伤害或者掀翻的效果。 “你们觉得哪边会赢？”塞恩斯因还有余力询问其他任务队的成员。 “大概是角胡鲁吧？”哲哲爱加利其实不是很确定这件事，不过他的判断也是有依据的，“目前为止，角葛伊都在被角胡鲁的打法牵着走。” “我觉得是角葛伊。”沈若居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如果角胡鲁继续能够单兵让角葛伊的沙撬队跟他周旋，才是牵住了角葛伊，但是角葛伊已经把他的目的识破了。” “要不要下注嘶！”塞恩斯因不愧是永恒之塔出来的竞技举办方幕后灵阶，这个时候非常兴奋。 第132章 “下注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沈若拒绝，“我现在不是很缺钱。” “喂，你怎么一副好像你已经赢了的样子啊？！”哲哲爱加利的双胞胎兄弟爱加科表示不满，“现在胜负有那么明显吗？” “这不是很明显吗？”沈若疑惑，“角胡鲁对他自己的沙撬打造的选择，明显就是想要出奇制胜，用奇兵来制造袭扰，形成一拖多的战术。” 这样的战术，本质上，在双方对峙，己方具有碾压实力的时候，并不会使用。 角胡鲁在打造自己沙撬队的时候选择了这样的战术思路去打造，说明他对自己的沙撬队纸面实力并不自信。 又或者，他享受这种出奇兵的快感。 但是这里是沙漠，并不能实现那些复杂的奇兵单兵作战的战术。 沙漠中主要的变数就是风沙、移动的沙丘，总的来说，要靠的还是硬的面对面互推的实力。 如果角胡鲁是出于不自信而对自己的沙撬队的作战方式有所偏重，那么他的策略是可圈可点的，前提是对手的想法比较简单，容易在被袭扰之后一时意气。 第143章 至于他的对手角葛伊，都已经使用鞭语这么复杂的阵型指挥方法了，还能是那种一直要追着角胡鲁打的没头脑吗？ 如果说角胡鲁就是享受这种出奇兵的快感，沈若摇了摇头，在沙漠中战斗，这样的想法可就太天真了，他不输就太不合理了。 就在沈若说话的时间里，角葛伊的队伍一边进行有选择的防御，一边前突。 对于对沙撬无法造成掀翻、不会对沙撬造成破坏性打击和对沙撬上的骑手们造成致命伤害的攻击一律放过，同时强势地由三角形前方一角的部分，采用攻击魔法突入对方的波浪尖刺魔法之中。 一开始角葛伊的沙撬队极有节奏，但是队伍突进到一半，节奏陡然发生变化。 他们加快了速度，并且三角形的两侧后方前突，就好像三角形翻开，变成了一个扇形。 双方整体实力的差距，让角胡鲁的沙撬队顿时人仰马翻，他们的阵型一下就被冲开、打散了。 “你的眼力很不错呀嘶，像你这样的人才如果去永恒之塔做竞技解说，一定很受欢迎。” 塞恩斯因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沈若这里可能已经暴露自己是十绝之一，用自己不是“尘沙十绝”组织人员的口吻装作无意地谈论。 “不，眼力不错是不能去当解说的。”沈若说，“因为这会导致剧透，虽然我并没有那个剧透的能力就是了。” “嘻嘻嘻嘻嘶……咦角胡鲁就这么走了？角葛伊不追？嘶嘶，看来我们得去和我们的任务金主进行交涉了。” 作为一个a级任务，对于失败的团队，任务金主也会有简单的补偿机制，虽然不会有很多钱，但是一千几百的慰问金币是少不了的。 至于团灭的那些队伍，任务发布者也只能说声抱歉，安慰金币只有活下来的存在才有领取的必要。 正是因为如此，先离开的哲哲团队找到了角葛伊，而钢石的团队在下方又耽误了一段时间。 就是这段时间里，钢石的团队已经拿到黄金面具，这个地区的特殊失联和方向失灵的效果已经消失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角胡鲁那里。 显然角胡鲁在角葛伊的城堡里有自己的眼线。 而角葛伊应该也知道角胡鲁有安排眼线在自己的城堡，所以才会发生了双方一前一后到达这处遗址遗留在沙子上方的瞭望塔出入口的一幕。 现在，驱赶了角胡鲁之后，角葛伊微笑道： “几位，现在没有了影响黄金面具交接的扫兴的败类，可以允许我邀请你们乘坐我们的沙撬一起回去新特罗尼蒂亚吗？” 不得不说，这一位也是厉害。 之前他明明对塞恩斯因的言论十分不满，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是他一瞬间的表情和气息的变化都说明了这一点。 但是当真正的威胁已经离开，他又对钢石所有团队成员都表现得十分有礼得体，似乎之前塞恩斯因让他不高兴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当然，角葛伊能保持礼貌也有可能是哲哲团队已经告诉他，钢石的团队是拥有两个灵阶存在的强大任务团队的原因。 钢石倒不像塞恩斯因那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石精们都有一些石头一样的特性，有时候虽然会有不得已的选择，但是他们本质是很像石头的。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变化，宝石本来就有各种多变的色彩，经过切割还会闪现出漂亮的火彩，在沈若所在的母星地球，还有欧泊那样色彩斑澜的宝石。 钢石和他的石质很相似，如果不是必须讲手段的时候，他会很朴实无华地去对待周围发生的事。 此时，他跳下瞭望塔，对角葛伊说道： “感谢你过来接我们，那么我们就随你回新特罗尼蒂亚，然后在那里完成任务的交接，这样我们就可以凭凭证到永恒之塔去领取我们的奖励了。” 角葛伊对钢石露出了赞许的微笑，然后邀请钢石上了他的沙撬。 钢石回头向团队的伙伴们招呼，让他们从瞭望塔露出地面的部分上下来，挤进不同的沙撬里。 待所有人坐稳扶好，沙撬便在尾部喷射出疾风，在沙漠上开始了快速的滑行。 比起普通的沙撬，角葛伊沙撬队的沙撬速度要快上不少，只花了当初团队到达指定区域外围一半的时间，新特罗尼蒂亚城就已经近在眼前。 按照永恒之塔规则进行记录和获取完成任务的凭证进行得都很顺利。 等到把一切事情做完，塞恩斯因又提出了要求： “领主，您是不是应该把我们送出沙辰国？ 要知道，我们为了取得这个黄金面具，可是招受到了另一位沙辰国贵族领主的威胁。 他说我们违背了你们沙辰国的律法，而且，黄金面具里融合了三件神圣遗物，你给的报酬这么低，有两支队伍是彻底覆灭在黄沙之下。 我们当然不会违背契约精神要求您追加什么额外的报酬，但是您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让我们安全的离开沙辰国？” 这时候的塞恩斯因，语言上又格外得体起来，甚至用上了敬称。 这种多变的性格，不由得让团队其他成员的频频侧目。 不过，不会有人对塞恩斯因的要求表示反对，实际上，他们也对于这一次的任务充满了疑问，虽然实际上那座古城真正的危险只有那些机关被破坏后就化作星点消散的死者。 似乎是他们多想了，角葛伊很爽快地答应了护送他们离开沙辰国。 这一路上，竟然一个拦截他们的角髫族都没有，仿佛那天角葛伊和角胡鲁的一战，只是他们的幻觉。 双方在沙辰国的边境分开，角葛伊亲自带领的护送队调头离开后，任务队伍乘坐着来时的飞车向着永恒之塔进发。 任务的报酬需要在永恒之塔领取，为了避免有发布者虚开任务，永恒之塔一向要求任务发布者要一次性给付报酬和手续费。 如果发布者取消任务，那么永恒之塔会根据取消的情况酌情收取手续费，或者给已经出发的队伍赔付违约金，剩余的钱才会退还给任务发布者。 在进入沙辰国之后，天狐天雪很少有机会和沈若单独交流，现在她和沈若还有塞恩斯因在同一辆飞车上，由塞恩斯因驾驶。 天雪当然也知道有些话不能在塞恩斯因面前说，于是她挑了个能说的开启话题： “说起来，我们离开得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塞恩斯因虽然没有参与话题，但是听到天雪的话，其实已经竖起了耳朵。 沈若看着窗外向后掠去的景色，若有所思： “也许，不是其他角髫不想阻止，而是阻止不了。” “为什么这么说？”天雪不解 沈若拿出记录水晶： “我仔细阅读了古代特罗尼蒂亚神殿下方所有的壁画，并且用水晶把它们的样子记录下来了。” 他调出其中几幅图画，这几幅画卷有一些画面中的主角明显戴着黄金面具，虽然天雪觉得不太能看懂画面上的角髫们在做什么。 还有几幅是角髫们对画面中心的存在心悦诚服，或者顶礼膜拜的画面。 虽然沈若给的图画故事不连贯，但是天雪曾经是天狐玉碎片的持有者，她已经明白沈若想说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沙辰国的传承有一套黄金制品，如果全部穿戴在身上，就能对沙辰国的角髫们产生类似持有天狐玉的天狐让其他天狐臣服那样的效果？ 但是不太可能啊……” 沈若作为一个外来者，对于画面会仅仅基于画面表现的内容进行大胆想象，但是对于尘沙世界的存在来说，他的这种猜想很难成立，也很难去想象。 因为就像沈若之前所了解到的那样，尘沙大陆上的存在，对于神明的敬重，以及神明遗留下来的遗产的重视程度都是超乎他想象和理解的。 对于他们来说，神明在创世的历史中真实存在，并且神明遗留下来的意志仍然能被感受到。 各个种族乃至整个大陆，都是由众神创造，他们的生命都是由众神赋予，因此他们不会去怀疑，不会去更改神的遗留与传承。 有一些事情是极其大逆不道的，比如没有得到神明遗留意志的允许，就把不同神明的遗物以非常不合常理的方式拼接在一起。 事实上，在天雪和塞恩斯因的眼中，黄金面具就是这样一件神圣遗物。 第133章 对于天雪的不认可，沈若也没有坚持要说明自己猜测的缘由或者深度分析这些壁画，因为他明白，自己作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是无法和尘沙世界的存在在对神明的理解这个话题上达成共识的。 他尊重尘沙世界各种族对神明的认知和习俗，当然也会在内*心保留自己的一些猜测和看法。 沙辰国的事情，对于沈若来说还有一些他不能完全通过壁画解构的历史，但是作为永恒之塔的a级任务，特罗尼蒂亚遗址的故事在他的游历中是要暂时告一段落了。 第144章 何况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水元素之心，又一件任务物品。 对于现在的沈若来说，不要被其他存在发现他是候选者，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否则，就他携带的任务物品数量和稀缺度来说，其他候选者要想加速完成任务，腰斩他估计是不用考虑就可以动手的选项。 于是沈若把话题往天雪想要的方向引： “不管是什么原因，能顺利离开就是一件好事，毕竟我们任务完成了。 你想聊的也不是这个吧？ 这次回永恒之塔，你是不是想看看天潇过得怎么样？ 我听说买下了天潇的富商，就是生活在永恒之塔，说到这个，我觉得你想要救她的话，拜托我们这位队友——塞恩斯因，恐怕会比你自己想办法要来得快。” 塞恩斯因本来打算听听沈若对沙辰国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毕竟，她现在也对这个人族感兴趣得很，哪里想到，还没能听到自己想听的任何情报，就被沈若点名提到，这怎么还有她的事儿？ “嘶，你们之间跨种族的事情不要跨到我寒蛇族这里来嘶。”塞恩斯因拒绝被点名。 “关于天狐拍卖的事情我想你肯定知情。”沈若笑笑，不理会塞恩斯因的拒绝，“之所以拜托你有用，当然是因为你是十绝之一啊，我说得对吗，塞恩斯因小姐。” “能不能不要用塞恩斯因小姐那么肉麻的称呼嘶？”塞恩斯因表示不适应，“还有，我哪里是什么十绝之一？” “大陆上的灵阶有那么不稀缺吗？”沈若说道，“我们的队伍里居然就有两位那么多。” “可能这就是强者之间的吸引吧？”塞恩斯因强行找了个理由，“我们团队超强的不是吗？你看，你不是也带着近灵阶的天狐，知名的美天狐到我们这个团队里来了嘶？” “你是吗？”天雪直接得多，她一双美目已经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了塞恩斯因。 但是，塞恩斯因在驾驶飞车，没有回头来通过天雪的目光感受到她的期盼之情。 天狐天雪是极美的天狐，虽然等级比较格西尔法要逊色，但是双方毕竟性别不同。 因此，格西尔法是拥有着雌雄莫辨的美貌和雄性荷尔蒙爆棚的身材，同时拥有着霸气的天赋魅惑，而天雪则是没有那种极致侵略的美貌，却有着一种柔美的气质。 她这样的天狐，更能激起其他存在想要帮助、保护她的欲望，哪怕她是一位近灵阶的强大存在。 龙威就受到过这样魅惑的影响，但是很显然，天雪的魅惑在当下这个任务团队里，无效的对象有点多。 钢石自不必说，他这样的宝石结构，连天狐集体魅惑都自然免疫，格西尔法的魅惑对他也是没有半分影响。 沈若是自始自终没有感受到她的魅惑似的，虽然会对她施以援手，但是天雪能感觉到那不是出于魅惑影响的结果。 而现在，塞恩斯因显然也全然不受她魅惑的影响——当然，这和塞恩斯因是一位灵阶存在有关。 并不是说灵阶就能完全免疫近灵阶天狐的魅惑，但是等级，尤其是灵阶和非灵阶之间的差距，是会让魅惑的效果大打折扣的。 塞恩斯因嘀咕了一句： “太麻烦了嘶，我不是。” “所以你真的是对吗？我不会说出去的，报酬我也会给的……”天雪开口恳求。 “先表示一下诚意吧。”塞恩斯因的背后出现了一张血契的魔法阵图，“不管我是不是会帮你，你先把不会把我身份猜想透露出去的血契给签了，最好帮我把这个人族给魅惑住，让他一起签了。” “这么直接地让天雪魅惑我，还说给我听，这个魅惑会很容易失败的。”沈若点评塞恩斯因的言论。 塞恩斯因显然并不是真的非得要封住沈若的口，否则她作为一个灵阶，手段不会是直接开口让天雪帮她魅惑。 她现在对沈若可正在感兴趣中，甚至想邀请沈若加入组织“尘沙十绝”。 但是天雪却是要签下这个血契，因为在听到沈若说出塞恩斯因的身份之后，她就知道，这是最有可能帮她把天潇救出来的存在。 天雪签好了血契，只听到沈若问起了另一位女天狐的去向。 之前沈若基于礼貌和距离不会多问，现在情况又不一样。 首先他们现在是一起加入钢石团队的队友，其次，沈若现在问天雪，其实是在帮她说服塞恩斯因给予天雪帮助。 毕竟，要求寒蛇帮忙，总得先让对方了解前因后果不是吗？ 虽然天狐族那点事情，似乎就算不说，塞恩斯因作为十绝也应该早已经通过永恒之塔的情报渠道了解了。 永恒之塔除了有竞技和押注、拍卖和集中的商行，还是尘沙大陆上著名的情报集散地。 身为代表永恒之塔背后势力的组织“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存在之一的塞恩斯因，要说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那大概就是各个种族都特别隐秘的事，又或者是在她混入钢石的团队中前往沙辰国之后大陆上发生的事情。 但是塞恩斯因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天雪作为当事人在塞恩斯因面前进行主动的剖白是另一回事。 而天瑶，显然是天雪心中的伤心事。 “天瑶她已经死了。”天雪提起天瑶，声音已经有一些哽咽，“她因为要阻止格西尔法，被格西尔法撕成了碎片。” “不是没有天狐能够拒绝格西尔法吗？”沈若有点意外，天雪是因为有特殊血脉，那天瑶为什么也能选择阻止格西尔法？ “她是赫赫和天狐在那个传说之中的后人。”天雪感伤地解释，但是却在塞恩斯因面前隐去了自己的血脉也一样的秘密。 也就是说，天雪和天瑶，有可能是真正的姐妹。 那天潇是还是不是？但是在这里，显然不是问这个问题的好时机，因为天雪显然并不想让塞恩斯因知道太多关于赫赫和天狐后代的密辛，只是天瑶死了，所以可以把她的身份告诉塞恩斯因而已。 但是塞恩斯因哪里是那么容易被隐瞒的存在，她吐了吐信子，似乎对于获得了新的情报感到很有意思： “原来那个赫赫曾经和天狐留下孩子的传说竟然是真的吗嘶？ 神留下的不同种族之间不能有后代的法则居然能够有一个例外嘶，真有意思嘶。 不过这个例外显然是有代价的嘶，不过这也不在我关心的范畴啦。 我比较关心的是，你要救的那个天潇，她是不是也是这个特殊血脉？” “她是不是很重要吗？”天雪问。 塞恩斯因摇了摇头： “如果她是，那她只是受制于神遗留下来的无法在烙印持有者烙印出现时伤害对方的规则而已。 这和她是否还被天狐玉影响，然后因为双重影响加上格西尔法的主动魅惑，导致无法违抗，心甘情愿的成为一位天狐兽奴是两回事吧？ 如果是后者，我觉得很难救援。 就算格西尔法对她造成的影响会随着距离还有时间减淡，救回来也只是为了让她下次见到格西尔法的时候再度被使用而已。 她对格西尔法而言，就像自己的一件可以随便使用或者丢弃的物品一样。 还有，包括你，如果你没有特殊血脉，那么我都要考虑我们这个团队是不是还继续允许你在这里待下去。 因为钢石显然很有可能就是候选者，他和格西尔法之间的关系是友善合作还是拔刀相向，神留下来的关于候选者的传说还有规则都是没有涉及的，这是候选者之间的事。 当然我之后不一定还是这个团队的队员，但是只要我还是，那么我都有必要要为了团队的稳定性考虑的嘶。” 塞恩斯因这时候，从一条喜欢意味不明看热闹不嫌事大，兴趣爱好上来就有点跳脱的寒蛇，变成一条十分冷酷理智，却让人感觉非常可靠的寒蛇。 也许两面都是她的真面目，只是具体到不同的事情的时候，她采取不一样的态度而已。 但是想也知道，塞恩斯因不会是一条简单的寒蛇，灵阶有可能简单，比如君哲虽然是近灵阶，并且未来一定会跨越灵阶，但是君哲就很简单。 但是塞恩斯因之所以必定不会简单，是因为她还兼具着另一个身份 她是是极具影响力的一方势力、组织“尘沙十绝”十位灵阶首领中的一位。 永恒之塔这样一个不简单的地方，它的首领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角色呢？ 更何况，沈若目前为止见到的灵阶存在，除了塞恩斯因之外，都非常注重攻击能力，单兵作战能力极强，但是塞恩斯因的修炼，显然是侧重辅助的，这说明，塞恩斯因是一个能够深刻理解团队作战的灵阶。 而这样的存在，往往有着更为全面的视野和观察大局的能力。 她的话虽然残忍，但是却很现实。 第134章 塞恩斯因这是要天雪用她最重要的秘密，来换取一个可能性。 第145章 仅仅是可能，而不是承诺。 天雪犹豫了，但是片刻之后，她已经做出了决断： “和您想的一样，我和天潇也是特殊血脉。” 塞恩斯因对天雪的坦白表示满意： “其实，尘沙十绝一直想收纳几名天狐作为组织成员，并且已经在寻找合适的对象了。 结果格西尔法的出现，让我们也很难做。 毕竟天狐玉碎片的臣服效果，随时可以让受到天狐玉碎片影响的天狐反水。 之前我们也是有这个顾虑，就算不是格西尔法，也会有其他持有天狐玉碎片的天狐族首领。 但是美貌又拥有魅惑技能的成员，想想就觉得很不错嘶。 所以，帮你的代价是你和天潇加入尘沙十绝，并且发誓不会做出影响尘沙十绝利益的事，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天雪用求助的目光，微微咬住下唇看着沈若。 沈若被她这么看着，不开口好像不行。 不过沈若煞风景的说话技能简直是点满的： “我觉得应该加上一条，也不要做影响我利益的事。” 塞恩斯因听不下去了，开口道： “人族，虽然我之前还对你挺有兴趣，挺欣赏你的，但是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我可是答应帮助她才要求她发誓的，你做了什么？” 沈若实话实说： “假如没有我，她甚至不会加入这个任务团队，你们根本就不会认识，更别谈提供帮助了。 再说了，你帮了她，你的主要条件不是不影响尘沙十绝的利益，而是让她成为你们组织的成员，为你们鞍前马后不是吗？” 塞恩斯因反驳道： “在尘沙大陆上可是很多强大存在都在跪求加入尘沙十绝，却苦于没有门路，你知道吗？ 再说了，我们可是有工资的，不要说得好像我挟恩让她打黑工一样。” 沈若不置可否，对天雪说道： “这说到底还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吧。 进入尘沙十绝，我个人认为有利有弊。 比如说，你进入这个组织，虽然它看起来还算是个正常的组织吧，但是正常组织为什么会需求魅惑这种技能我也不是很理解……” 这话说得，好像尘沙十绝会拐骗天狐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 塞恩斯因气得猛地给飞车提了速。 不过沈若后面还有一段话，算是让她舒服了一点： “当然了，她邀请你进入尘沙十绝，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给你、包括天潇提供了庇佑，而到时候，很有可能会有一些场景，需要你成为一个双面间谍。 比如说格西尔法显然会对你这个身份很感兴趣，然后尘沙十绝会让你假意臣服于他，然后给出假的关于尘沙十绝的内部消息。 不过这就看他们之间到时候是不是有利益冲突了。 对你来说，你本来就对格西尔法的统治恐惧却又无能为力不是吗？ 总归对你来说不是坏事就是了。” “好，如果你能帮我救天潇，我和天潇都愿意按你说的办。”天雪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对塞恩斯因表明了她的态度。 这对她来说确实不容易，因为她本来是要成为天狐族支系首领的近灵阶存在，甚至还有想要重新统一天狐族的念想。 但是现在天狐族是重新统一了，统治者却是格西尔法那样的暴君。 从想要成为天狐族传说中的贤明首领，到变成一个组织中的成员，要为这个组织提供服务，天雪对自己的身份转变，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伤怀。 不过塞恩斯因并不会顾及她的伤怀，她已经达成了第一个目的，飞车的驾驶起来也从非常狂躁回归到了平稳，同时还有闲心去问沈若： “虽然你很气蛇，但是寒蛇我是不会计较这种事的，我还是觉得你也很有趣，你要不要也加入尘沙十绝嘶？ 对你的条件可以更宽容一点，比如就算你背叛了组织，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你要不要感到很荣幸？这可是我推荐然后特别开后门给你的选项嘶，正常来说，尘沙十绝是不会随便招人的哦！” “我背叛尘沙十绝你也不会有意见，是因为你觉得比起天狐的种族特性，天雪这样近灵阶的实力来说，我这样的人族只是一个消耗品，或者说是让你兴趣得到满足的暂时还有新鲜感的玩具。” 沈若对塞恩斯因的邀请做出评价，并且一语中的： “你之所以觉得没有意见，是因为强大存在是不会对死人有意见的，我死了，你们不会感到任何惋惜。 你的宽容是建立在我其实性命挺堪忧的前提下的，所以，请容我对你的建议予以拒绝。” “真是的，瞎说什么大实话呢嘶。”塞恩斯因嗔了一句，也就停止了她的邀请。 因为沈若说得对，她邀请沈若加入尘沙十绝，完全是一种出于自己趣味的心态，说是暂时还有新鲜感的玩具，也没什么问题。 对她来说，天雪和天潇这样两名又美又不会受到天狐玉碎片臣服力量影响的天狐，才是尘沙十绝更想要的成员。 再次回到永恒之塔，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天。 由于需要赶路，在团队中也不好对外界使用传讯水晶，所以哪怕是塞恩斯因，在信息情报的更新上也和大陆上最新的事态有些脱节。 她下了飞车，就扭动着蛇身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其他团队成员和钢石约定了由钢石去把任务奖励在永恒之塔的任务区前台定成成员自己领取，平均结算后，也都原地解散。 所有成员都需要休整，还要重新整理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大陆上发生的事。 他们大多是散兵，靠接任务赚钱，情报的更新还是很重要的。 钢石把自己的那份金币按照约定交给沈若，试探地问：“下次再出任务的话，还要一起吗？” 沈若不太在意的接过了钢石的酬金，有一点懒懒地回答钢石： “到时候再看吧，刚结束这个任务，怎么说也要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那我到时候再联系你。” 沈若没有把话说死，钢石就很满意，他在收集任务物品的事情上可能是真的需要一点其他存在的运气加成。 和钢石分别之后，沈若也去找了一个旅馆，在飞车长途旅行之后，他也会感觉到疲劳。 在永恒之塔住旅馆，安全性在沈若看来，至少大于龙威之前和他科普的大陆上的特殊的、限定不能使用魔法的旅馆。 毕竟那些旅馆会因为所处国家不同，而对不同国家的权贵体现出灵活的底线。 当然了，沈若相信，如果是十绝中的十位灵阶之一要在永恒之塔耍点特权，打破约定，那也肯定可以做到。 但是永恒之塔作为一个不隶属于国家的中立组织，要能让来自大陆不同国家、不同势力的存在都认可它的规则，需要更强大的信力。 一位十绝不遵守规则，对于整个组织长期努力建立起来的信力产生的冲击，是对于永恒之塔来说，是灾难性的。 相信永恒之塔治安良好的沈若进了旅馆的房间后倒头就睡。 他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之后精神抖擞，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开始了新一轮规划。 情报的更新是很重要的，这是任务团队的成员都有的共识，沈若也不例外。 永恒之塔有专门的情报中心，付费就能获取与支出相应级别的信息。 公开而简单的信息是很便宜的。 只需要报出自己大概需要信息的时间段，支付大概一到十个银币的费用，就能获取这个时间段内在尘沙大陆上不是秘密的、永由恒之塔专门负责信息记录的工作人员记录下来的信息。 当然，并不是什么琐事都能被记录下来，能够传到永恒之塔，并且经过记录者认定是值得记录的信息，才会出现在公共信息的记录表上。 沈若用三个银币就能买到团队离开永恒之塔期间六十多天内发生的公开而简要的信息。 这些信息由记录水晶展示，水晶只是出借，不能作为自己的所有物带走。 沈若坐在交易情报中心大厅里浏览着手里的水晶。 这六十多天里真正值得被记录的事情并不多，对沈若来说能引起他注意的总共也就几条。 首先是新特罗尼蒂亚的领主成为了沙辰国新一任的国王。 这件事发生在他们离开沙辰国之后短短的二十多天时间里，可以说是离现在时间点最近的一条大新闻。 不过沙辰国地处偏远，又是一个建立在黄沙上的国家，远离尘沙大陆的各个势力范围的利益中心，所以这条新闻看起来很大，但是对于尘沙大陆上大多数强大存在来说，却不值得关心。 沈若之所以会在意，只不过是作为亲历者来说，沈若认为，那大概和他们团队取得的黄金面具有关。 另一条新闻，来自赫稀族的稀水支系。 第146章 哲哲族在稀水边上的战斗一开始气势如虹，结果却遭到了暗之要塞的阻挡。 而已经神隐多年的暗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显化出了他的图腾化身实象巨狼，随后回归到了暗之荒原，这件事对于参与的哲哲士气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记录水晶上还展示了当天出现的星图以证明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意志降临的真实性。 此消彼长，暗元素之神的回归凝聚了赫稀族的力量，不少分散在各地的赫稀支系都有有生力量回归到稀水。 以暗之要塞为中心区域，向外拓展防御工事，稀水支系向白树国的哲哲城邦的桥头堡——楔进稀水支系进出的要道之一的要塞发起了进攻。 赫稀们的目的也很明确，那一座白树国的城邦，侵略的意味过于浓厚，稀水支系已经对它的存在忍耐了很久，打掉它已经成为刻不容缓的事。 截止到目前为止，战斗的进度是赫稀族已经夺取了哲哲城邦的桥头堡要塞，并且正式向白树国宣告启动战争。 赫稀族的稀水支系要求白树国将包含要塞在内的整座城邦及其周围版图划归稀水支系所有。 重新划分白树国国界线，是他们的战争诉求，如果白树国不同意，那么战争将持续到打掉整个城邦为止。 这对于哲哲族来说肯定不是好事，但是越过稀水这件事，白树国和神圣教廷其实理亏在先，没有成功在后。 虽然白树国还在硬气的表示尽管来战，但是实际上其他哲哲国家以及神圣教廷碍于对神明遗留意志的敬重，不可能真正派遣军队前往白树国参战。 第135章 除了兵王赫稀，还有一个沈若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了最近的大事记录中。 那就是君哲。 他已经跨越了灵阶，清泽国就在不久前，还为他跨越灵阶还举行了庆典。 清泽国王为自己的王弟跨越灵阶，准备了相当数量的金币随机分发给清泽国的臣民，以示重视和庆祝。 看完全部的信息后，沈若回到了旅馆，对最近一段时间要做什么制定了计划后，拿起了传讯水晶。 他首先联系的是兵王赫稀。 在来到尘沙大陆上三百天左右的时间里，龙威和兵王赫稀算是他的两个有交情的朋友，但是龙威和兵王赫稀又有所不同。 龙威是心性纯粹，所以他们能成为朋友。 在推断出关于烙印的传说以及这个世界的灾变相应的可能性，以及候选者竞争关系和传说有所不同之后，在这个世界想要简单的友谊是很不容易的。 沈若对于所有的人际关系的认识，都是“纸上谈兵”，要想不露出破绽，就很困难。 龙威很简单，所以作为朋友也可以跟着简单，还能连带着让其他的事情都变得简单。 但是龙威终归是这个世界的贵族龙少爷，年纪还小，而沈若的旅途只要涉及神圣遗物，就免不了会遇到那些强大的存在。 龙威能和他快乐地去练习抓花毛鼠，但是其他强大的存在不是花毛鼠。 所以龙威回家是必然的结果。 兵王赫稀则是已经知道了沈若的身份，但是不但自己帮他保密，还让其他稀水支系的赫稀也对和他有关的事情保密——不管他们有没有猜出沈若的身份。 甚至使用了血契。 就凭这一点，沈若也觉得自己应该去给他表达一下恭贺。 传讯被接通，兵王赫稀的声音在水晶那头响起： “我听灵赫说你决定去做永恒之塔的任务？完成了？” 沈若还没有表示道贺，倒是兵王赫稀先问起他的事情来了。 “恩。新特罗尼蒂亚的城主变成沙辰国的国王我觉得八成和我们的任务脱不了干系。”沈若先是回答了一句，然后向兵王赫稀表示祝贺，“听说你们已经取得了白树国要塞的控制权，恭喜。” 兵王赫稀倒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 “战况是还不错……” 只是他并不快乐。 因为未来拿下城邦，再沿着东方人族要塞另一侧开拓属于他们的城邦，下一步，就要建立起赫稀族的国家。 振臂而呼，让赫稀各个支系凝聚起来并肩战斗，这是兵王赫稀擅长的事。 但是他清楚，他并不擅长成为制衡不同支系之间关系的王者。 只不过他也同样明白，这是他无法逃避的宿命。 就算需要决断的事可以由稀水支系共建兵团的成员共同决定，他也必须作为王座上的那个图腾。 沈若从兵王赫稀的停顿中听懂了他的感受，但是安慰朋友并不是他擅长的事。 水晶亮在那里，但是通话双方却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沈若先说话了： “如果想去学药剂配制，或者做医药师学徒，你觉得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兵王赫稀一愣。 沈若是神指定的候选者之一，目前尘沙大陆上已经确认了候选者身份的存在，现在都在很努力的做事。 比如钢石为了找东西不惜挟持箴赫，比如赫稀族的候选者不惜为不死谷上下奔走，现在他据说加入了另外一支雇佣兵团，那支雇佣兵团是专门前往古遗迹探索的兵团。 再比如哲哲族的候选者，因为怀疑有什么与灾变有关的物品在赫稀族古代长老的遗物里，甚至不惜违背神明立下的规则强渡稀水。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神明的规则对于神指定的候选者无效。 至于天狐族的那位候选者，做事更是张扬高调，还把他荤素不忌、只在乎对方外表和特性的做事风格带到天狐族之外的地方。 对比之下，沈若的想法和做法都很奇怪。 不过兵王赫稀给出了自己中肯的看法： “永恒之塔有一家很不错的医药馆，但是那是尘沙十绝这个组织经营的医药馆，你没有任何的履历和资质，想进去恐怕不容易。” 尘沙十绝，既是永恒之塔背后组织的名字，也代表了它其中的十位灵阶存在。 沈若听到这个，反而觉得容易： “这次出任务，任务团队里居然有一位隐藏的十绝，我现在和她不知道算不算有那么点交情，我要不去试试让她帮忙？” 这下兵王赫稀真的有点意外了： “什么？你居然认识了十绝中的一位？ 他们全都常年行踪成迷，他是什么样的存在？” 沈若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是真的能懂塞恩斯因，只能就自己完全确定已知的属性来进行作答： “性格我觉得我还不怎么了解。 直观地看，她是一位寒蛇族的女性，擅长辅助魔法的应用。” “竟然是擅长辅助魔法应用的灵阶……” 这样的灵阶在整个尘沙大陆都很罕见，永恒之塔能够屹立于大陆之中，实际控制着神明遗留下来的特殊空间，围绕着它经营了占地面积颇广的中立地带，确实不容小觑。 本来是打算恭贺兵王赫稀取得要塞的通话，结果并没有怎么聊稀水和白树国战斗的话题，而是聊了一会儿沈若在沙辰国的见闻后结束的对话。 沈若关闭传讯水晶后叹了一口气，兵王赫稀在通讯中告诉他，永恒之塔不错的医药馆名叫全种族内外伤医药馆。 不得不说这个名字起的实在是太过于直接了！ 究竟是自动整个所有语言的系统干的，还是这个医药馆起名就是这么直接的画风，沈若已经不想再深究了。 毕竟，上一个那么直接的名字，来自治疗药水。 现在，沈若需要找塞恩斯因引荐自己。 在永恒之塔找个医药馆学习一下，也作为一种休整。 此外，有机会的话，沈若想了解更多其他种族的生理构造。 毕竟他打造那套金属针虽然主要是对自己用，但是也挺想找点其他种族试试手的。 尘沙十绝照例在进行水晶球会议，代表塞恩斯因的、许久没有被点亮过的水晶球亮了起来。 “呵呵呵，各位，我出去一趟，挺有趣的。” 塞恩斯因发言，很快就有其他水晶球亮起。 “虽然说我们是有打算安排我们的成员进入那个石精组建的团队，但是没想到你居然亲自去了啊！” 虽然十绝大部分时候并不聚头，也不是所有的十绝都互相认识，但是还是有一些十绝之间是在水晶通讯之外见过并且认识对方的。 说话的显然就是一位认识塞恩斯因的十绝。 “所以说你不懂近距离看热闹的快乐。”塞恩斯因说道。 “当心火烧到你的蛇尾巴。”显然是另一位知道塞恩斯因身份的十绝在说话。 “烧不着。”塞恩斯因说，“你们还想不想听我说话？” “你说。” “石精确认为候选者，他有一本能够显示很多知识的书，这本书不是我们已知范畴的东西，我认为应该是神赐予候选者的物品。” 塞恩斯因先说了自己关于候选者的发现。 第147章 “如果候选者死了，这本书掉落的话，拾取后会不会变成候选者？” 其中一个水晶球发言的角度很是清奇。 “你这个猜测胆子也太大了，不过如果真的有候选者死去掉落的话，我会想要试试。” 另一位十绝一边说着上一位发言者胆子大，一边自己就已经开始去直接想象拾取画面了，这两位分明是半斤对八两。 塞恩斯因等其他十绝发表了一轮各自的看法后，才又接着说自己的收获： “天狐族的天雪和她的姐妹同意成为我们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她们是传说中赫赫和天狐跨种族的后代，所以不受天狐玉臣服效果的影响。” 她这话一出，马上获得了来自其他十绝的赞赏： “这你就太厉害了。” “天狐族全都是绝色佳人啊，就算她们不为我们贡献什么力量，只是做个解说或者前台接待，也是赏心悦目啊！” “你也太过分了吧？天狐天雪可是近灵阶！” “别说天狐天雪了，就是那个格西尔法，如果不考虑他那个性格，也是绝色。” “候选者你也敢想他绝色，不愧是我们十绝。” “不，我只是从审美角度评价而已，请你收起对我不客观的认知。” 就在这几位实力强大，但是想法一个个都十分脱离常理的灵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间，塞恩斯因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 “咦，那个东方血统的人族找我？” 塞恩斯因的声音从水晶球里传来，十绝的好几位听到这个都竖起了耳朵。 “别关闭水晶球通讯，我们也想听听他找你什么事。” 沈若联系塞恩斯因的传讯水晶亮了。 塞恩斯因的声音从水晶里传来： “怎么，找我什么事，关心那位女天狐的姐妹有没有被救出来？” 沈若对塞恩斯因的猜测感到服气，他只是在当时让天狐天雪求助塞恩斯因而已，之后那全是她们自己的交易，他并不关心后续。 于是他开门见山地对塞恩斯因说道： “并不是，我是想到医药馆当学徒。 毕竟你好像在钢石的团队里有兼职医药师，你可是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存在之一啊，以后难道能一直跟着他出任务？ 所以我在想，我现在去学一学相关技能，说不定以后能够派上用场。 听说全种族内外伤医药馆的水平不错，想去那里观察学习，但你也知道，我没有基础和相关经验，你能不能帮忙打个招呼？” 塞恩斯因对沈若的想法感到意外： “之前不是拒绝加入我们组织嘶？为什么现在又想要进来了嘶？” 沈若疑惑，虽然医药馆是尘沙十绝经营的，但是去里面挣钱，和天雪那样加入组织是两回事吧？ “我并没有想要加入你们，我只是想要去当学徒，当然，我可以不要学徒帮工的费用，甚至可以付一定的学费，你能不能安排？” “你等等吧，我晚点联系你。” 塞恩斯因说*完结束了和沈若的通讯，重新投入到本来就没有关闭的十绝水晶通话会议中。 “东方人族血统的人族，是之前那个赢了幻利亚的人族吗？” 十绝对于这么一个能赢幻族，血统又很罕见的人族显然都是有印象的。 “恩，就是他，很有趣……” 塞恩斯因简单的分享了一下钢石团队里发生的事。 “所以他先是贱卖了一个神圣遗物给石精族候选者，这还是对候选者而言非常有用的必需品……现在又打算要去学习当医药师？ 人族没办法做医药师的吧？ 魔法缝合人族要怎么做？ 带特制手套怎么保证双手的灵敏度？ 还有炼制药剂，这个不但需要配方，有些时候还需要魔法处理药材，他是怎么想的？ 居然还要自己付钱帮工学习，真的是个奇怪的家伙。” 一位十绝忍不住说道： “他跟你说的是什么，为了继续给石精族那个候选者帮忙？ 不知道的话我都要以为是石精族而不是天狐族会魅惑了。” “还真是很有趣，这样吧，让他过来医药馆报道吧，我亲自去带他。” 说话的这一位，显然是会出入沈若提到的那家医药馆的十绝，事实上，他正是那家医药馆的主人，同样是一位以治疗手段见长的灵阶。 他已经开了口，那要安排沈若进入医药馆当学徒，自然不成问题。 沈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位灵阶视为有趣的观察对象，他只是接到了塞恩斯因的传讯水晶通话，告诉他只要到全种族内外伤医药馆，报上沈若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第136章 沈若之前一直是想要在尘沙大陆上旅行，四处看看。 现在想要在医药馆当学徒，倒不是他旅行的想法改变了，而是来到尘沙大陆之后这三百多天左右的时间里，旅行的时间不少，但是节奏很少由他来把握。 所以即便对于尘沙大陆还有很多沈若觉得需要探索的地方，他也会进行一段时间的休整。 重点是沈若希望重新踏上游历旅程的时候，能够更好的掌握节奏。 原本沈若选择跟随钢石的任务团队，第一是为了旅行的过程不至于茫然没有目的，第二是参与大陆上的任务团队的生活，也是一种体会世界的方式之一。 但是事实上，进入任务团队，并不能很好的探索世界，虽然收获还算令人满意就是了。 沈若没有什么非得要成为神指定候选者中胜出的那一个的想法，但是他现在已经深刻地理解到守门徒告知他的，世界关于神指定候选者的规则。 本质上，这一套规则就是要让这些候选者们进行高强度的竞争。 也可以合作的说辞不过是个幌子。 沈若完全没有这种做任务的思维，但其他七位候选人显然不会那么想。 所以他也得停一停，否则早晚得被规则的节奏带着走。 改变一种方式，短暂的体验一下在尘沙大陆学习医疗知识、了解不同种族的身体结构，应该是一种不错的休息方式。 沈若在得到了塞恩斯因的首肯后，第二天就来到了全种族内外伤医药馆报道。 全种族内外伤医药馆位于永恒之塔的交易区的边缘，占地面积相当大，里面求医者络绎不绝。 毕竟，在永恒之塔参与竞技活动就很容易受伤。 这家医药馆名字虽然是朴实无华的“全种族内外伤”，但是沈若进去之后，看着医药馆里的指示方向牌，才知道这家医药馆不止于治疗内外伤。 其他各种疾病，也有相关的诊疗室，当然这里最常见的还是各种各样的伤员。 根据塞恩斯因的提示，沈若找到了一间诊疗室，他抬头看了看，上面写着的顶级医药师的门牌。 这间诊疗室跟其他诊疗室忙碌状况形成鲜明，沈若不由得对门牌上的描述产生了一点怀疑。 既然是顶级医药师，为什么这个诊疗室门可罗雀？ 但是既然来了，他还是伸出手，礼貌性地扣了扣门。 “进来。”一个声音在门后面响起，声线也很特别。 不同于石精那种声音，是另一种特别。 沈若推开门走进去，桌子上放着一颗水晶球的医药师从自己的事务中抬起头来，和沈若打了个照面。 这……该怎么形容这位帅气的植灵族存在？ 植灵族拥有完全非人的脸，之所以沈若认为他是一个帅气的存在，是因为他把自己的头发——或者说是树冠更为合适，修理得非常齐整，给人一种很优雅的感觉。 植灵族的身体类人，脸却不类人。 他们的身材可以自行调整大小，身体上还可以随时长出新的枝条——只要他有足够的能力。 他们的身体形状虽然类人，但是色泽却并不是人类的肤色。 植灵族的身体是木色的，而且就像石精族会因为自己源自不同的宝石，所以会有不同的宝石成色一样，他们的身体也会呈现出不同的木头颜色。 在他们的身体上，还会有木头特有的纹路特征。 至于脸，他们的脸有点像是沈若从文学作品了解过的树精、又或者格鲁特那样的样子，但是又不完全相同。 他们的脸偏方，五官像是被雕刻上去的一样，但是是可以活动的。 眼前这位植灵族大概是因为医药师是一项需要手部精细度活计的工作的关系，他没有让自己的身材变得很高大，而是选择了处于人族和哲哲赫稀种族之间那样程度的身材。 他穿着一身素色的有点像风衣的衣服，非常贴合他选择的身材。 “你好，我是塞恩斯因介绍过来给您当学徒的人族，沈若。” 沈若开口介绍自己。 听到沈若的自我介绍后，对方点点头，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号： “顶级医药师，植木。” 第148章 毫不谦虚的自我介绍，而且沈若经过这段时间已经大概理解了尘沙大陆这个自动统一的语言规则是怎么来让他记名字的。 但凡这个名字里带有一个字是和种族名字里的字一样的，大概率都是这个世界这个种族中的贵族或者是什么比较不凡血统的存在。 眼前这一位不但名字里直接有植灵族里的植字，而且木也和植强相关，他的血统大概率低不到哪儿去。 就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植灵族的国家或者是聚落里从事相关重要的职业，而是来到永恒之塔来当医药师了。 就在沈若思考这件事的时候，植木开口说道： “尘沙十绝的联络者已经和我打过招呼，说是你想要到我们医药馆来学习，但是没有基础，也没有资质。 我这里你也看到了，没有什么需要治疗的对象。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这算是入行考试吗？ 沈若万万没想到对方第一个抛出来的是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还真被问在原地。 总不能是因为贵吧？ 就算贵，也总有不缺钱的存在会需求更好的医疗资源吧？ 一个问题，就暴露出了沈若对于尘沙大陆的常识不足的弱点。 于是，沈若诚实地回答： “恩……因为我看病的经历非常有限，也没有过在医药馆工作过，所以我没办法判断这是为什么。” 好在植木并没有因为他回答不上这个问题而表现出什么不满，而是直接告诉他原因： “这是因为我们这里是会进行伤患分流的，没有必要，伤患不会被分到我这里来。 有价格门槛的原因，也有病情治疗难度的原因。 看来你确实是完全没有基础。 这样吧，你拿着这个先到伤患分流室去，就说是我安排的，什么时候你能获得分流室的认可，你再到这里来找我。” 说完植木签了一张卡交给沈若。 沈若接过卡，出门后，根据他在进来后阅读过的方向指示牌的记忆，很容易就找到了植木所说的伤患分流室。 这个伤患分流室很大，在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 一部分工作员为前来分流的伤患进行简单的病情判断，然后在他们的衣服上贴上特定的标签，再由另外的工作人员把这些伤患带走。 这个伤患分流室除了外面的一个大厅之外，还有紧急处置室、等候区、问询区等等。 沈若来到问询区，把植木给他的卡交给了这里的工作人员。 对方接过他递过来的卡，疑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又低头确认卡上的内容，最后才对沈若说道： “那边，右转，有一个没有门牌的房间，你去那里找我们的负责人看他怎么安排你吧。” 沈若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来到没有门牌的房间，进门后，意外地发现，这个分流室的负责人竟然是个人族。 虽然按照百科全书的说法，人族在尘沙大陆上借由晶石的发现衍生出晶石机械、晶石武器锻造技术，从而实现了地位提升，但是他们的事实地位，却在很多细节上都会有所反映。 比如在沈若到过的地方，人族没有贵族，并且事实上没人能成为某个国家关键的“中流砥柱”。 而只要是有人族和其他种族同时共事的地方，那么人族的地位会相对低点儿，在管理层和基层服务层中，人族往往只能在基层服务层工作。 但是这里的负责人却是人族，而在外面忙碌分流和引导伤患去往正确的诊疗室的工作人员也大多是人族。 只有紧急处置室的工作人员清一色是其他种族。 这位负责人接过沈若递过来的卡看了看，露出一抹笑容： “你好，我知道你，赢过拼图牌擂主幻利亚的同族！” 这就是在永恒之塔和在其他地方的区别了。 在永恒之塔生活的人，大多数都会看看永恒之塔每天推送的竞技项目，这些也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然在众多的竞技比赛中，沈若和幻利亚的那一场不算是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一场，但是却是在永恒之塔的人族喜欢谈论的一场。 所以，在永恒之塔生活的人族，有不少对沈若是有印象的。 尤其是他黑发黑瞳的特征非常明显，这样的东方人族血脉，在整个尘沙大陆都很罕见。 和外面忙碌的情况不同，这位负责人的工作似乎要清闲许多。 当然，也有可能他也在忙，但是显然就算他忙，忙的也不是和这里的伤患相关的事。 他甚至还有兴趣和沈若聊聊天。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埃耶夫，虽然我很看好你，但是对于馆长的要求，我是不会松懈的哦！” 馆长？埃耶夫说的难道是那位植灵族的顶级医药师植木？ 他是这家医药馆的馆长？ 不知道为什么，沈若脑子里想起了塞恩斯因吐着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该不会这位灵植族医药师也是一位十绝吧？ 沈若念头一起，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也是被塞恩斯因那种多变的风格给带偏了。 虽然确实有这种可能性，沈若也并不会去排除这种可能，但是这只是毫无根据的感觉。 这不符合他一贯以来判断事物的方式。 当然，这位植灵族绝对是个相当不简单的角色就是了。 而当沈若还在想植木可能的身份的时候，埃耶夫则已经开始向沈若介绍起了自己的具体工作，以及伤患分流室的情况和工作流程。 第137章 埃耶夫的工作，类似母星地球古代一种被称为“人事科”的工作，虽然母星地球致力于回归朴实的自然生活，但是并不代表那上面生存着的人类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冗余繁琐。 人事管理在信息化出现之前是一种其实非常影响人与人相处的效率并且会造成社交经历消耗的做法。 在出现信息化之后，人类在几十到一两百年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让人类从这种无意义的伪装自我的仪式中解脱出来的过程。 而尘沙大陆没有发展出相应的科技，所以这种古老的管理方式和制度，给沈若一种穿越到古代的即视感。 不过具体的管理方式还是和古代地球的人事管理有所不同。 在尘沙大陆，这样的岗位也被认为是服务类，等于是替其他工作人员记录他们的工作，所以，虽然是被称为“负责人”，但是这个岗位的工作实际上并不像古代地球那样有相当的实权。 记录水晶会记录下这里的工作人员每天的工作，而埃耶夫主要是要把这些状况整理成册，然后去提交给发放工资的部门，再把钱领回来，给每个工作人员送过去。 另外，他还要负责很多杂事，比如领用配送各种必需品，替这里的工作人员递交诉求等等。 总之，更像是个看着监控的安保，比安保悲催的是他还要负责看完之后写各种各样的报告，并跑腿。 埃耶夫还介绍了伤患分流室的情况。 他带着沈若远远地看着主分流室里工作人员现场工作的情况，并且给他做相应的解说： “你看，有的伤患他们的情况很简单——恩，现在在这里的都挺直观的，你看那个赫稀身上都是血，所以我们的工作人员给他喷了止血喷雾。 其实他们很多在来这里之前也都会用疗伤药直接淋在伤口上简单处理一下。 那边那一位是魔族，他没有受伤，魔族有一部分到我们这里来是做手术的，魔族不是也和幻族一样能变化外表吗？ 但是他们的变化不完全，有时候会露出一点尾巴、角什么的。 这种时候，有的魔族就喜欢来这里把自己变化的时候经常露出马脚的部分给截掉，当然并不是什么地方都好截的。 哦对了！他们的魔药就很发达，对自己也非常狠。 所以截下来的部分他们还会留着做魔药，这种魔药往往是给自己喝的，啧，我对这个种族真的是没有一点好感！你说对吗？” 沈若想起钢石团队里的哥莱尔特，以及自己刚到大陆时遇到的那个性格浮夸、变成美女的魔族，不由得非常赞同埃耶夫的看法。 经由埃耶夫的介绍，沈若了解到，在尘沙大陆上的，像他们现在所处的这家医药馆这样综合性的大医药馆并不多，因此，为了内外伤以外的病情求医的也不少。 而其中最难分辨的，是有血有肉的种族的病情。 石精和寒蛇的病情比较难医治，但是并不是太难判断。 石精族的身体状况是很直观的，一种是内部产生裂纹——石精族需要用特制的一种药油养护自己，因为宝石就算硬度再高，也会因为他们的日常活动而产生损耗。 另外，作为有灵智的宝石，石精族有“寿命限制”。 可以理解为，最顶级的宝石，产生灵智之后，如果不进行拟态，他们会比自己原石状态还更美丽，但是这种美丽却是有消耗的。 第149章 当他们消耗完自己身体中的大地精华后，就会不断产生裂纹直至碎裂或者变回一块只是好看一点儿的石头。 石精族平常多数都是在自己的国家完成养护，会到这里来的，只有类似商队成员或者出来行走的少数石精。 由于要购买石头养护用的油，所以石精族国家一直保持着对外贸易来换取金钱，石精族会在外就医的成员，一般都非常富有。 所以这家医药馆虽然平时没有石精族的客人来光顾，但是却研发出了一系列石精族保养油，目的就是要吸引非常有钱的石精来到这里养护他们的石头身体。 但是这些石精来医药馆做养护，却不太会带走医药馆出产的保养油。 因为这里的保养油比起市场生产流通的更贵，并且由于医药馆的主业不在于此，所以生产的量也不算大。 至于寒蛇，寒蛇的病种有限，除了直观的外伤，寒蛇的骨头不容易折断。 当然，他们的身体和沈若所知的蛇有着同一个弱点，那就是横突骨相对容易断裂。 所以，寒蛇也会有骨骼病，也会因为外力、战斗等等原因出现各种类型的骨折，只不过这种症状也很好判断。 这样的寒蛇往往是被拉进分流室后，由这里的工作人员送去专门的诊疗室里进行处置。 寒蛇的其他病种也都有十分具有特色的相应表现。 幻族从来不会到医药馆求医——除非他们与其他种族结合，从此改变了自己的种族，永远不再是幻族的时候，他们才会和寻常种族一样来到这里。 但是这种时候，也就没有人能知道他们曾经是幻族了。 植灵族有着很强的自愈能力，只要他们愿意，他们甚至能分泌自己特有的自愈汁液，从自己的枝条上滴落，用于紧急疗愈。 但是每一名植灵族的自愈汁液都不同，这种不同包括味道、起效效果、过敏反应等等上面的不同。 而且，自愈汁液其实是植灵族的生命力的凝聚，分泌这种汁液交给其他存在服用，对于他们来说，就类似一种“寿命交易”的契约。 最为需求这种汁液的其实是石精族，但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植灵族是无法凝聚出这种自愈汁液的，就算使用武力胁迫，他们只要内心深处不愿意，就无法分泌出这种自愈汁液。 因为特殊的天赋，植灵族有不少有名的医药师，但是他们十分神秘，也不喜欢外出活动，事实上，沈若在见到这家医药馆的院长植木的时候，还是第二次见到植灵族。 第一次是在拍卖会结束的时候，有植灵族来到永恒之塔参与了拍卖会，而且他们中还有一位候选者。 显然，植灵族对于永恒之塔的竞技和交易活动平常都不感兴趣，但是却又保持着对永恒之塔拍卖会的关注。 据说尘沙大陆上最好的医药馆就位于植灵族国家，植灵族也不是喜欢游历的种族。 只是植灵族并不会像石精族那样，大部分终身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家。 因为植灵族会去感受自己生长环境以外各个植被茂盛区域的环境，以此来激发他们体内的能量，这能让他们获得对生命的感悟，从而不断变强。 除了这种必要的游历之外，植灵族平常不喜欢到处走动，他们会选择一个花草茂盛的地方落户。 他们的房子也很简陋，并且会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平时植灵族喜欢接触大地，所以他们总是会光着脚走路，方便感受脚下土壤的情况。 正因为如此，在永恒之塔，几乎不可能遇到求医的植灵族，所以这里的医药馆也不为植灵族设置专门的诊疗室。 来到这里的伤患中情况比较复杂的，还是人族、赫稀、哲哲、角髫、天狐这些类型的种族。 外伤比较容易判断，按照埃耶夫的说法，来这里的伤又分见血的和不见血的。 直观的伤口深度、要害位置很容易就能看到。 看不到外伤的那种内脏出血或者骨骼问题，一般送伤患过来的陪同者会对他们的伤情进行简单的描述。 特别紧急且致命的伤，会在分流室的紧急处置室进行处理。 来到这里的伤患，只要是内外伤而不是其他病理性的问题，单纯就是“伤”，不论是瘀伤、暗伤、有创的，无创的，都要先喝下一瓶由这家医药馆研发的药剂。 “这种药剂可是我们医药馆创造金钱流水最多的产品！”埃耶夫自豪地对沈若说道。 这流水能不高吗？ 在永恒之塔里，每天的竞技都能让不同的参与者受伤，而受伤的参与者必须要找医药馆处置，而这家医药馆名声在外，进来就必须喝一瓶，这买卖还用说？ 当然了，有这样的分流方式，居然伤患求医者还络绎不绝，充分说明，这瓶药剂除了强制收费的属性之外，估计有着相当不错的疗愈效果。 只不过那种浓郁漂亮的蓝色，放在沈若的文化语境来说，就很容易让人想起某种硫酸铜一类的试剂。 这些伤患喝下这种试剂后，分流室的工作人员就会揉捏他们可能的伤处。 沈若没有看错，揉捏。 这简直是一种匪夷所思、比巫医跳大神更为离谱的做法。 要知道，几千年前在母星地球，人们就已经知道，伤患不要让他们进行太多的活动，也不要去移动他们，因为这对于伤口的愈合、骨骼重新生长后是否错位，都很不好！！！ 这里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真的不是黑店吗？ 没有注意到沈若怀疑的目光，埃耶夫还在做进一步介绍。 “这种药剂的渗透性很强，而且会被出血所吸引，对了你知道的，就算是内伤，或者骨折，其实都是有出血的，只是这种出血没有流出你的体外，所以用眼睛看不到而已。 这种魔法药在凝聚到实际的出血部位后，里面蕴含的魔法力量就会包裹着伤处，从而让这些部分能够被揉捏而不出现进一步的伤害。” 沈若其实感觉这种药剂完全超越他的认知，实在是有点太超模了，还能对身体产生保护，让受损部位不受进一步伤害？ 如果武斗前喝一瓶，岂不是无敌？ 哦不对，它会受出血所吸引，提前喝那还没出血…… 但是也太不讲道理了啊！ 这药生效的速度和尘沙大陆的魔法一样是没有前摇的吗？ 完全不知道沈若内心对这种特制药剂的想法，埃耶夫接着说道： “这种药剂不但有时效，而且其实喝下它之后，能够让身体接受揉捏的力度也是有限的，这就需要我们的分流组工作人员非常精准地保证这种揉捏的力道。 但当然了，这种药剂对于身体本身是有一定好处的，所以来这里的伤患虽然知道我们的规矩，还是很愿意为这份药剂付钱。 那么，你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先了解一下这种揉捏手法的需要力度，然后掌握这种力度，并且通过实际操作，来实现对伤患伤处的伤情判断。 你可以在这里看看我们工作人员的资料，选一位工作人员来作为你的临时老师。 因为你的原因对他的工作造成的耽误，这个损失需要由你来支付。 当然了，院长已经让我在你在这里的期间，多排出半个工作人员的工时，经过我的精算安排后，我可以做到即使你耽误这位工作人员一半的工作时间，我们这里的节奏也保持原样。 所以你要注意！如果你耽误了超过我精算安排出来的时间，就算你是我们人族中比较厉害的一个，我也要请你马上从我们这里离开！” 第138章 沈若看着伤患分流室的工作人员资料，并且把他们和眼前正在忙碌的存在进行一一对应，最后选择了一位人族分流师。 事实上在这家医药馆忙碌分流的工作人员全都是人族，这里其他种族都集中在紧急处置室。 之前沈若就有注意到这一点，并且现在已经理解了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适宜进行揉捏以确认病情轻重的种族需要有一双灵活的手，寒蛇虽然也有灵活的手，但是不止一双。 他们触须状的手其实是通过手部组合造型来替代魔法的前摇来施展魔法，所以他们的手属实不适合用于揉捏。 角髫族的手指粗壮，做不了这种需要控制力度的活计，他们也不见得有这种耐心。 天狐族有一种“兽”的本能，这让他们也不太适合完成这类工作。 至于魔族和幻族，一个性格过于不稳定，不适合从事医药馆的工作——尽管他们在魔药上的造诣很高；另一个则过于稀有。 植灵族虽然非常适合，但是他们这种天然能够成为高级医药师的天赋，并不会选择从事这样工作量大并且劳累的初级医疗工作。 赫稀和哲哲？ 他们在这里工作的话，恐怕每天都会上演什么怒目而视、伤情加重、医患矛盾的戏码！ 但是紧急处置室就不一样了，那里是负责非常危重需要紧急处理的情况。 第150章 处置室里有一位植灵族和哲哲族的医药师，哲哲族的医药师运用光能量线缝合伤口，固定骨骼辅助修复的能力，沈若已经见识过了，很是值得称道。 沈若选择的人族分流师名叫山离，他的身材与沈若相仿，这也是沈若选择他的原因之一。 在山离送走了一个伤患之后，埃耶夫招呼他过来，向他介绍了沈若的身份和来这里的目的。 山离在听明白了沈若的情况之后点点头： “等会儿有新的伤患过来之后，你先在边上看看我的操作吧。” 沈若不反对，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问山离： “你能给我揉捏一下，让我感受一下吗？” “这个倒是可以，但是并不直观，因为有时候力度会不一样，而且你也没有喝我们的药剂。” 山离说完让沈若坐下来，开始按压揉捏他的手和肩膀，同时做说明： “这个是最轻的力度。” 过了一会儿，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如果刚才那个力度，对方没有什么反应，我们会用这个力度，因为我们的药剂同时还有一定的止痛效果。” 看到沈若点头表示了解，山离再度加重力度： “这是我们比较重手的一个力度，如果到了这个力度，伤患还没有什么感觉，要么他的症状比较轻微，要么就是先天对疼痛不敏感。” 这三种力度其实都很轻，总算没有太过脱离骨折或者内伤不宜碰触以免加重的基本法。 把三种手法都演示完之后，山离说道： “除了通过疼痛判断患者骨头内脏受伤的问题之外，还会有一些非内外伤的病患，这时候就要通过询问和看他们的表现来判断了。” 根据山离的意思，这样的初步诊断，不是沈若现阶段能学会的技能，还是先把揉捏力度掌握好比较重要。 而且，这里到底是全种族内外伤医药馆，来的伤患都是以内外伤原因就医的居多。 所以，沈若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是在看蓝离判断伤患的各种骨折类型，并且给各种流血伤口喷上止血喷雾中度过的。 等到山离下班，和晚班的值班分流师交接过后，埃耶夫走了过来。 他拍了拍沈若的肩膀： “虽然是学徒，但是庆祝一下我们成为新同事…… 今天是临时适应，明天起可就要按规章要求来了，所以，趁着你还没有遭受工作的荼毒，我们今晚上喝一杯吧？” 埃耶夫说这话的时候山离没走，显然山离也在他的邀请之列。 沈若所知道的喝一杯的意思，显然是包含吃饭在内的。 在埃耶夫的带领下，他们找了一家据说饮料很不错的餐馆。 三个人，埃耶夫居然点了五个菜和两打饮料。 埃耶夫示意让山离和沈若动餐具吃饭： “我们平常吃饭都是随便就对付过去了，难得晚上出来吃一顿，可要好好喝上两杯。 对了，先和你说一下我们的工作时间，免得一会儿喝高兴了忘记。” 在沈若旁观山离工作的时候，埃耶夫也没有闲着，他调好了补班工作人员来补山离工作时长的时间表，还把沈若的时间也安排清楚了。 经过一番交谈，沈若发现，他们三个人的聊天重点根本不在一个方向。 山离感兴趣的是沈若怎么会自费当学徒的，他是不是靠竞技场买输赢来赚取的金钱，并且希望沈若如果下次能够叫上他一起。 在得到沈若否定的答案后，他很失望，还说自己非常后悔没有在沈若比赛的那一场，全额下注押沈若赢。 好家伙，这是个潜在的赌狗。 埃耶夫关注的则是怎样才能让身体充满爆发力，希望沈若能够给他教学。 毕竟沈若看起来不是什么战士身材，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梦从白日梦变成了可操作梦境。 从他的言辞中，流露出的无一不是自己想亲自将某个竞技项目的擂主拉下马，体验一把当擂主备受瞩目的感觉。 他们虽然表现得很像崇拜者，但是这件事告诉沈若，中年男人的崇拜目的性十分强烈。 完全没有他读过的历史书上描述的那些桥段，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 至于沈若，他到这里来那是想获得知识。 但眼前这两位不是医药师，他们知道的就只有各个种族常见的病症有哪些、怎么判断，治疗药剂和恢复元素力的药剂除了他在君哲那里见识过的，还有哪些。 这些对埃耶夫和山离来说都是非常无聊的话题。 谁会在下班之后还想着怎么提高工作水准，精益求精！ 沈若有成为拼图牌擂主的实力，这还不够吗？！ 这个项目冷门，他只要继续当擂主，衣食住行，永恒之塔能给他解决食住！ 至于衣服？ 他要是愿意授课，那会有多少在永恒之塔生活的人族有兴趣啊！ 就教授怎么训练速度和眼力这两项，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他怎么会想到来医药馆做这种那么无聊的事！ 埃耶夫和山离不能理解，非常不能理解。 沈若笑了笑，为了方便他接下来的学习，他决定换个角度和这两位人族“同事”进行交流： “你们想一想，医药馆的工作，其实对于你们想做成的事可是很有帮助的。” “哦？我怎么不知道？”山离疑惑。 “那是因为你太单纯，只顾着分流了。 你想想看，你在那里接触这么多不同种族的伤患，他们有什么特点，你是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个……” 山离有点语塞，因为他就只是按部就班的按照医药馆的流程揉捏、询问病人的病情进行简单分流。 伤患的种族特点？ 他还真的没有注意过！ 但是难道注意就能对自己的财富理想有帮助吗？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呢？ 埃耶夫内心也是同样在想着这个问题。 但是沈若来医药馆当学徒，根据馆长信中的内容看，沈若不要钱。 馆长还让埃耶夫多找点理由收沈若的学费，这说明沈若真的很有钱。 难道沈若来到这里当学*徒，其实是为了掌握这些种族的特点，然后换一个竞技赛道，再去赚个盆满钵满？ 埃耶夫和山离都觉得自己弄明白了沈若的意图。 尤其是山离，他坚持认为沈若的经济来源一定是下注，他认为在竞技类的比试中，一定能有什么通过观察对战双方稳赚不赔的办法。 沈若就是为了提高这种胜率才来的，一定是！ 他要想办法从沈若那里挖出一点诀窍才行。 他眼中突然出现的斗志过于昂扬，而且目光炯炯地盯着沈若，让沈若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 只能说，一直独自生活的沈若对于赌徒这两个的理解还是太浅薄了。 山离在给沈若讲解工作的时候变得更热情了。 在病人被分流走之后，他还会问沈若这个病人有什么特点，他怎么看。 几天之后，沈若开始上手，又过了几天，山离感觉在手法上，沈若已经完全可以出师了。 内外伤之外的病症来的病患不多，山离只能通过描述告诉沈若不同种族大概都有些什么病，表现是什么。 因为没有实证，所以沈若认为他对于这类病症的判断，不能算是真正的“了解”。 对于人族的症状，沈若会入门得更快，无论是内外伤还是疾病。 原因除了他可以用自己来进行实证之外，还因为在他生活的岛上学习的会有影像资料和相关的辅助器材一应俱全。 岛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到访，到访的人对于沈若想要学习人体构造以及各种医学知识不会反对。 他们还会主动提供一些十分接近真实感知的模拟类游戏让沈若去体会。 沈若对于揉捏的技巧完全没有兴趣，因为它是建立在这家医药馆的特色药剂基础上的。 在这段时间沈若也搞明白了一件事，在尘沙大陆上每家医药馆诊断病情方法都不完全一样，这家是唯一一家建立起初级分流制度的医药馆。 其他的病患是由自己找医药师进行陈述病情来解决的问题，医药师能治就治，不能治就找下一个医药师。 显示出非常初级且原始的医疗特征。 为此，沈若对于植木又高看了一眼。 初级伤患分流的手法他没兴趣是因为不可复制，不能被重复实证，但是植木创造的分流制度，放在母星地球来说已经是故纸堆里的事，在尘沙大陆却是开创性的。 只是比起植木的创造，无聊的手法掌握起来很简单。 沈若之所以在山离眼中花了好几天，是因为只有当他表现得不熟练时，才好花更多的时间在其他种族的身体上摸索。 沈若想确认其他种族身上是否存在有“脉络”、“穴道”一类的东西。 第151章 他刚摸索出一点门道，分流室里就来了几位有点不太寻常、并且沈若认识的客人。 塞恩斯因居然陪伴着天狐天雪，把天潇送来了这家医药馆。 塞恩斯因和天狐天雪看起来身体都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天雪的面容憔悴忧郁，当然这无损她的美貌。 美天狐即便是西子捧心，那也是别有风情。 天狐天雪走进医药馆，所有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你过来一下。”塞恩斯因扭着她的蛇身来到分流室，点了沈若的名，“我跟馆长打过招呼了。” 第139章 塞恩斯因叫来沈若，根本不是什么有事要找他。 是不是跟馆长打过招呼也存疑，但是沈若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资薪的学徒，真正需要为沈若被叫走叹气的是山离，这几天他已经很习惯不用做事但是能照领钱的生活了。 想象中带新人的麻烦都没有出现，要是每一个要来这里实习的人族都能像沈若这样省心，山离会鼓掌欢迎。 不过现在沈若被一条寒蛇叫出去了，他只能从悠哉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重新投入到分流工作中去。 “怎么样，最近还习惯吗嘶？” 塞恩斯因先问了沈若一句。 “还好，我觉得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去找馆长了。”沈若回答。 “嘻嘻，天雪的姐妹不需要分流，她的情况也不适合进分流室嘶。” 塞恩斯因图穷匕见，她只是太无聊，要找人来陪她聊天，分享八卦的。 “为什么是现在才送过来？”沈若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但是塞恩斯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 “那是因为之前富商那都是轮换着折腾他买回去的天狐，他是中了魅惑花了远超自己想付的钱，虽然说拍下这些天狐是很有面子的事，但他是利益生物哦嘶！ 花了钱当然要想办法挣回来啊！所以这些天狐也被他压着去做很多天狐们不愿意做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富商转行要做某些特殊行业了呢！ 但想要更快的把钱赚回来，核心不是增加频次，而是饥饿营销啦嘶！ 富商能够攒那么多钱他当然懂，所以天狐们一开始处境还好啦！ 但是这不是天雪要把她的姐妹赎出来嘛，我就出了个天雪能拿得出来的价格，但是富商可能会觉得他吃亏了哦！ 所以在放狐之前，拼了命的最后压榨一次天狐的价值呢嘶！ 所以你们人族真不能小看，平时被其他种族压着的时候，那都是自强礼会低头，一旦能够对其他种族成为上位者，这个反弹可真夸张嘶。” 沈若皱了皱眉： “被压抑然后反弹，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所谓报复性消费不就是这样吗？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 总是有人能够作出不一样的选择的，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心理。 你这个歧视就来得就很不合适，最重要的是你把我也算进去了。” “嘶嘶！原来你会介意我地图炮所有人族啊！” 塞恩斯因被沈若反驳并不以为意，相反还有点兴奋，她的性格实在是让沈若感觉到难以琢磨。 事实上，不要说沈若这样和人的相处经验非常有限的特殊情况了，就是其他的存在如果和塞恩斯因接触下来，也都会产生和沈若相似的想法。 看到塞恩斯因那么兴奋，沈若也就知道塞恩斯因八成就是享受这种看到他有点介意的感觉，虽然他完全不能理解塞恩斯因的兴奋点。 比起塞恩斯因在有价值的分享里夹杂自己没营养的恶趣味，沈若比较关心另一件事： “其实我很奇怪，就是这些天狐都是受了天狐玉的影响，臣服于格西尔法的威慑之下我可以理解，但是天狐玉臣服的效果，不是会随着时间还有距离逐渐衰减吗？ 就算不计算这个衰减，天潇不是特殊血脉吗？ 对方不过是个人族富商，她为什么不能逃跑或者反抗？” 塞恩斯因吐了吐信子，露出在沈若看来像是在意味不明的笑： “嘶嘶！对啊！为什么不能呢！我也在很好奇呢！” 这个问题塞恩斯因的回答和没有回答完全没差。 而且塞恩斯因这样的寒蛇，就不能指望通过观察她的言辞和表情来推测可能性——寒蛇的表情对于沈若来说真的很难观察，当然了，他对人族的观颜察色也谈不上有什么经验。 好在天雪这时候出来了，带来了天潇持续被控制的原因。 一方面是富商在永恒之塔请了专门的雇佣兵来护院，永恒之塔保护来到永恒之塔的各个种族存在的安全，但是天狐们是在拍卖会上被拍出的，他们被定义为“商品”。 拍卖会开始前，这件事就已经被严谨地确认过了。 所以，无论富商拍下天狐后怎么对待他们，永恒十绝都不会去管。 被拍卖后的天狐们的死活在永恒之塔这个集镇范围之内，只有富商可以决定，其他存在要是怜香惜玉，有所触动，就会被视为觊觎他人财物。 这种极为不人道的规则，在母星地球的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但是早就已经消亡在历史的长河中，沈若没想到自己还能在尘沙大陆上见到这样的事。 因为这实在不是什么文明的象征，尤其是人类移民星际之后，母星地球上留下的人更是关注个体的生存体验。 另一方面，则是格西尔法对这些天狐使用了一种天狐们没有见过的秘法进行控制。 因为拍卖天狐这样的事情在永恒之塔也是前所未有，所以永恒之塔作为接收天狐的拍卖主办方，对于后续可能出现的麻烦，都予以了询问。 提供中间保障和稳定的交易环境，保证自己中立的身份和对于永恒之塔势力范围内的控制，是尘沙十绝关心的事。 拍品只要能确认商品的属性，保证售后，那么尘沙十绝就不会反对拍卖会上架这件商品，哪怕那是活着的天狐。 沈若所知道的那些“人道主义”一类的思想，在尘沙大陆上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在永恒之塔这个地域绝对不多。 格西尔法的秘法控制，就是拍品的一种“商品售后”。 这种残忍的秘法也是天雪在把天潇救出来之后，才知道的。 据说格西尔法能够从手指尖逼出一滴血珠用水稀释后，在天狐们的眉心、掌心、胸口上画上魔法阵，然后再在魔法阵中间滴上一点血——和之前一样是用不知道什么方法从手指尖逼出来的。 随后，这些魔法阵就会对天狐们的元素力产生束缚的效果，实际上，这种秘法还有更多的功能，只不过天狐们已经被拍卖了，所以格西尔法只是对他们体内的元素力保持了这种束缚效果。 天潇虽然一开始假意臣服格西尔法，但是奈何格西尔法的作为让天潇实在无法用自己假装出来的态度让格西尔法满意。 于是她成为了格西尔法秘法的第一个受法者。 沈若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已经感受到所谓的“魔法”，并不会是什么无根之木。 一切的魔法用法和力量的来源都是有迹可循，并不像那些幻想小说中写的那样天生体内魔力源如何如何。 尘沙大陆的魔法力量是随着年岁和修炼增长的，有特殊的种族会比较不一样，比如石精，但是他们的天赋高低也取决于自己产生灵智那一片宝石矿脉的质地。 也就是凝练了多少大地、岩石的精华。 而大地岩石中的元素力，是由空气中的特殊粒子沉入其中后形成的，而又因为元素的活跃程度，以不同的方式方法重新回归到空气之中。 土元素力因为不活跃而在大地中沉积数量特别多，因此凝结出了石精这个种族，而应用活跃的元素力的种族，则以“血肉之躯”的方式存在于世界上。 角髫虽然也运用土元素魔法，但是他们的土元素魔法比起石精族来说粗浅了不止一点。 他们是身体力量庞大的种族。 在理解到魔法的力量来源后，格西尔法的秘法中，使用血液，需要在天狐身体上特定的位置完成，让沈若觉得这更像是巫术而不是魔法。 但是根据天潇的记忆，格西尔法在他们这些被送到永恒之塔的天狐身上，画的就是魔法阵。 “本来以为是收到两位强大美貌的天狐为我们永恒之塔服务，但是现在看起来有一位已经不能称之为强大了，虽然还是有用嘶。”塞恩斯因非常冷血地评价。 当然了，她是一条寒蛇，寒蛇热血的话就很奇怪了。 天雪没有放弃： “馆长也没有办法吗？我听说这里的馆长，是一位非常不得了的植灵族医药师。” 塞恩斯因摇头： “医药师是要救治伤患的，她的问题不是病，你以为我不希望她能够破除秘法吗？ 但是格西尔法是神指定的候选者，他的来历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我们是没有办法破除我们不了解的秘法的。 第152章 说起来你很有意思嘛，带着小姐妹来这里就医，还想起你的人族伙伴来了…… 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会一起加入任务团队，不过看你的样子不会告诉我。 算啦算啦，我这么通情达理的寒蛇，会帮他请假让他安慰安慰你的嘶。 平平无奇的瘦小人族与顶级美天狐的旷世绝恋，嘶嘶，变成本子一定很受欢迎。” 塞恩斯因这句话放在别人那里大概就是玩笑，但是由她说出来，大有好像真的发现了一个非常赚钱的行业，她马上就要付诸实践一般。 对于这样的寒蛇，沈若认为，自己坦然接受就是让她感觉到无趣的最好方法： “谢谢，那我可就下班了。” 果然，塞恩斯因的兴趣被沈若打断了，她做了一个在沈若看起来觉得有点奇怪的表情，然后自己离开了医药馆。 “她好像没有帮你请假。” 天雪想起来这件事，她现在也真的需要有人给她一点帮助，哪怕是心理上的。 沈若在天雪看来其实也并不是非常理想的倾诉对象，但是就知情者范围内来说，与其找塞恩斯因，还不如找沈若。 “没关系，我其实并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沈若不是很介意这件事，“你们现在住哪儿？” “他们给我安排了房子，不是很大，但是东西都是齐全的，等会儿到我那儿坐坐吧。”天雪邀请道。 沈若同意了天雪的邀请，因为他也想看看天潇所说的秘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医药馆显然不是一个确认天潇情况的好地方。 第140章 在诊疗室外等了一段时间后，天潇坐在一辆像是轮椅的车上被推出来。 医药师对天雪交代了饮食还有接下来帮助天潇恢复需要注意的事项，然后就离开了。 和沈若第一次见到天潇的时候相比，她的精气神差了很多。 原来天潇有把自己的头发打理得非常仔细，现在却是很简单的挽在脑后，身上的着装也不复初见时的样子。 她瘦了不少，原本那一双虽然比不上天雪，但也是火红色妙目，现在都暗淡了不少。 身心上的创伤可以随时间得到治愈，但是格西尔法留在她体内的秘法，却在时刻提醒她，她曾经历过什么。 沈若并不是一个好的、知情知趣的倾诉对象。 这个问题在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因为他在陪着天雪和天潇来到尘沙十绝给她们安排的住所后，就询问起了关于天潇身中秘法的事： “虽然说现在就让你回忆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我想知道格西尔法用水来稀释他的血之后，画的魔法阵是怎么样的，当时候的魔法具体是怎样激活的。” 沈若问的不是天雪，而是看起来精神上就有点恹恹的天潇。 正常状态下，一般人都能看出天潇现在不太想和人进行交流。 她才脱离原来那个糟糕的“商品”的状态，并且被送到医药馆处理伤口。 回到哪怕是临时的“家”，也应该先休息。 但是天潇也还算是意志力很强的天狐，她没有因为这样而表现出对沈若的反感。 天潇只是让天雪给她找了一支笔，在纸上把那个魔法阵的图大概样子给画了出来，但也就只是个大概。 她能记住大概的样子，那还是因为之后格西尔法又反复使用了。 天潇详细叙述了格西尔法的施法经过。 “你介意我摸一摸你的手吗？”沈若问道，其实他想要进行的是“把脉”这个操作。 虽然在母星地球曾经有一段时间，东方医学的“脉象”学被归入非主流的经验医学，逐渐成为边缘的治疗方式，但是后来信息化和触感模拟实现了对经验医学的极大突破。 在获得足够多的数据后，由高科技的产品实现归总后模拟脉象，能够准确的将书籍中描写的那些脉象通过仿真触觉器模拟出来，进而实现需要学习传统东方医学的人们的需求。 当然了，也正因为此，仪器数据也能完成辅助判断，到了沈若生活的年代，脉象学已经不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了。 天狐族的脉象和人族显然并不一样，在医药馆沈若虽然也想见缝插针地去了解其他种族的脉络结构，但是能做到的还是有限。 他挺多能够通过医药馆的资料、山离的讲解，了解到不同的种族有哪些重要的脏器，所处的位置和人族有什么不一样。 他现在想摸一摸天潇的脉象，是因为他在医药馆和天雪一起等待的时候，也有看到天潇的病情描述。 他想确认一下在同样的身体情况下，天狐族和人族的脉搏有什么不同。 这是一个学习的机会，至于格西尔法的秘法为什么能够对这些天狐有效，沈若觉得直接把一把天潇的脉象也有利于了解。 如果借助他不久前打造的金属针，可能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对于天潇来说，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生活过得非常没有尊严，不要说手，就是十分难以启齿的事，她也反复的忍受过很多次。 所以沈若很温和地问她能不能摸一摸她的手，竟然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悲伤从心底涌上来，天潇的眼泪滴落在她的手臂上。 “你摸吧。”天潇说道。 沈若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引得天潇流泪，但是天潇既然允许了，他也就把让天潇把手搭在桌子上，把自己的手指探了上去。 和人族的脉手上能感应到脉象的位置不同，沈若没能在天潇的手腕上找到相同的寸口切脉。 但是要手部的活动至关重要，理论上，脉与经络都会经过这里。 沈若想到魔法阵是被画在天潇手心，于是向着天潇的手掌一寸一寸地摸过去，最后，摸到了自己感觉有点熟悉的跳动。 以人族的脉象为参考的话，天潇在这样的情况下，像是虚火旺盛。 但是她身上的虚火，却又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而且经络也有不通畅的感觉。 “关于这个魔法阵，你们的魔法里有类似的吗？”沈若问天雪。 天雪摇了摇头： “我们每名天狐，都是身体里的元素力凝聚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能使用自己专属的魔法阵。 你可以理解为就是灵光一闪，这个魔法阵的形状就出现了。 至于总结魔法阵，那是人族制作晶石武器，需要去研究的事，你问我们，我们是回答不上来的。” 这就是因为具有神明赐予的天赋，所以不会去总结学习的典范吗？ 沈若内心叹了一口气，尘沙大陆上各个种族的思维惯性，他也是见识到不少了，天狐族的实力比起同样是运用元素力的哲哲、赫稀、寒蛇还有石精，在沈若看来要稍弱一些。 他们非常注重本能，而且他们整个族群的结构也是遵从本能。 比如体内没有天狐玉的天狐对有天狐玉的天狐的臣服。 在天狐玉碎裂之后，这种臣服就变成了对天狐玉碎片持有者的臣服。 这导致天雪即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也经常会表现出一些在思考问题上的盲区，她也还是会有一些不灵光的地方。 从格西尔法会使用绘画魔法阵这点看，格西尔法所在的宇宙的天狐，至少会比尘沙大陆的天狐要更为注重可重复实践魔法。 在格西尔法的秘法中，首先起作用的是这个魔法阵。 按照天潇的说法，格西尔法手指尖的一点血，按到受法天狐的眉心、手心、胸口上的时候，他先前用水稀释过的血珠画上去已经干了的魔法阵，就会发出亮光，这是魔法被激活的表现。 看到沈若若有所思的表情，天狐天雪本来已经没什么指望的失落中，又混入了一点莫名的期待。 毕竟沈若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人族，他免疫了自己的魅惑。 “有什么办法吗？” 天雪问的是有没有什么去除格西尔法秘法影响的方法。 沈若摇了摇头，但天雪还没来得及失望，就听到沈若又开口说道： “我不确定，但是我想试一试，就是……你们放心让我试？” “不会……没有不放心。”天潇笑了一笑，她的笑容里充满了苦涩，“还有能什么更差的事情呢……” “那我可就试试了。”沈若对天雪说道，“但是我不想在这里进行，我想把天潇带回我的住处，你也不要跟过来。”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监控，但是有一种名为记录水晶的东西。 沈若的行径被记录观察过，他自己也购买了不少。 沈若对于尘沙十绝的了解主要来自于龙威、百科全书的介绍，以及和塞恩斯因的接触。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塞恩斯因那个样子，沈若虽然不能说她是有什么恶意，但是他可没有兴趣成为塞恩斯因看乐子的题材！ 抱着要对塞恩斯因安排的房子保持谨慎的态度，沈若直接推着天潇就离开了天雪的住所。 第153章 毕竟他甚至怀疑，如果房间里有什么能够让塞恩斯因直接听到对话的水晶之类的物品，塞恩斯因会派人加急给他住的旅馆也安排上！ 不过沈若还真是想多了，因为塞恩斯因的乐趣在于“要给事态的发展留有一点悬念”，在天雪、天潇已经和组织“尘沙十绝”立下了血契的情况下，她很乐意给她们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 到了旅馆，沈若洗了手，对天潇说道： “接下来可能要麻烦你躺到床上，手掌心朝上翻，我会借助工具来看看你身上秘法的情形，你把眼睛闭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带有一种无形的力量。 天潇本来刚刚从自己不愿意回忆的，与现在这个情景有些相似、但是充满凌虐的事情中解脱出来，而且之前的主人是一位人族富商，按理说她应该对沈若的要求非常排斥。 但是在沈若声音的影响下，她竟然没有太多抵触地就照做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她现在是组织“尘沙十绝”的成员了。 沈若作为一个人族，不可能能在永恒之塔对一位“尘沙十绝”的成员做什么过分的事。 天潇的这个认知，是沈若能够通过声音就实现让她放松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的前提。 在天潇躺好之后，沈若拿出了自己打造的那套金属针。 按照天潇描述的、格西尔法的血液点亮魔法阵阵眼的位置，沈若把金属针刺进了天潇的眉心、掌心和胸口。 在沈若学过的东方针灸学里，有一个取穴的方式叫做“阿是穴”，用通俗的说法，就是哪里疼痛就在哪里下针。 他现在对天潇下针的方式，也是一种类似“阿是穴”的取穴方式。 沈若对于天雪和天潇经历的事情，没能产生很深的共鸣。 因为他没有直面对方遭受的变故，他见到的天潇，哪怕形容憔悴，也不是被折磨中的天潇。 他会给天潇施针，更多是因为天潇这个状态，会有一种他所知道的俗语中名为“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 只要有一线希望能够让她脱离格西尔法的控制，她都会愿意试试。 现实中让其他的种族接受他按照自己的猜想进行施针，并且去摸他们的脉络，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事。 医药馆可以让他对这些种族的身体结构有更好的了解，但是在其他种族身上实践自己的想法，恐怕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场合和机会。 而且他还有一个关于格西尔法的秘法的猜想。 这也是沈若很想试试的原因。 沈若用手指捻住天潇眉心的那根金属针，眉心对于人体的脉络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就不知道天狐是不是也一样。 这个节点贯通的是人体的督脉，督脉不通，则用快针法强针眉心。 不论是不是连接天狐全身的经络，从格西尔法的魔法要选取这里作为一个激活点来看，这个位置对于天狐来说显然也很重要。 现在沈若要做的，就是把真气贯注到针上，这和他直接用手指接触天潇的眉心达成的效果还不一样。 针是媒介，但是针没有灵智、没有生命。 也就不会因为排斥之类的而影响沈若把真气延伸到金属针之上，而影响真气的延伸效果。 而针的另一头直接刺入了天潇的眉心，这意味着沈若的真气可以借由针直接进入天潇的眉心节点，然后将真气当作自己身体的延伸，来查知眉心之下的状况。 真气贯注之下，随着沈若真气持续的注入，并且开始缓缓地以天潇的眉心为节点，探寻天潇与眉心相连的脉络的同时，天潇的眉心上原本没有显现的魔法阵，此时竟然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 第141章 沈若把百科全书取出来，单手把书翻开。 然而，面对着眼前的魔法阵，百科全书显示不出任何的词条。 显然，不是这个世界的魔法，在百科全书上是没有条目解答的。 沈若想了一下，决定搜索其他的条目。 水元素束缚魔法阵。 沈若决定尝试这个条目，这次，百科全书上出现了相应的条目、魔法阵的画法以及应用说明。 这个魔法阵和眼前的魔法阵非常相似。 魔法阵的使用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由寒蛇或者龙这类能用水元素魔法的种族应用这样的魔法阵，那么不需要在魔法阵中做任何镶嵌，只需要他们贯注水元素力在其中，这个魔法阵就能被激活。 另一种则是人族工匠应用在防御魔法阵中的改版，一般被用于城邦外围的地面，魔法阵上面还会覆盖伪装，并且会连接到魔法阵群的中心枢纽，由负责守阵的魔导师应用激活。 作用是产生水绳捆绑入侵者。 这两个魔法阵的目的都是捆住目标，而格西尔法的这个魔法阵，则是要捆住天狐内在的元素力。 沈若之所以猜测是水元素的束缚类魔法，是因为格西尔法选择用水稀释了自己的血液，然后画的魔法阵。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从沈若已知的东方玄学理念来说，水本来就是能克制火的一种元素。 但是为什么要从眉心、掌心、胸口分别滴入一滴血液？ 是这几个位置分别对应了天狐身体上的不同反应吗？ 收起百科全书，沈若猜测着可能性，随后用手捻住了天潇手掌上的一枚金属针。 沈若可以让真气在自己的体外完成从一只手到另一只手的周天运行，只要这两者之间是连通的关系。 经过尝试，他发现天潇眉心的针注入的真气，无法被自己用手捏住的另一根针感应到。 于是沈若换了一根针继续尝试。 当捻住天潇胸口那根针的时候，沈若感应到了自己从天潇眉心处灌入的真气。 这两处的脉络是互相连通的。 也有可能不是脉络，但是总之气可以通过这两点之间完成一个周天运行，沈若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增加了真气贯注的强度。 天潇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但是她紧闭双眼咬住下唇，没有让自己闷哼出声。 细密的汗珠在她眉心周围的魔法阵所在的位置出现，冲淡了魔法阵的微光。 少量粘稠的血液，沿着天潇胸口的针身向上攀援，沈若用真气包裹住这点粘稠的血液，直到血液全部聚拢在他的手指下方。 确认没有更多的血液出现之后，沈若把天潇胸口上的针拔起，用真气持续包裹着针，甚至不自觉地用上了丹田里水焰莲花剩余的水元素能量。 这个能量让沈若的真气变得粘稠，包裹着针上的血，没有让它直接滴落下来。 沈若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找了一个喝水的杯子，把针放在杯子里，他刚松一口气，针上被他用真气凝聚着迟迟没有落下的血液，就滴落到了杯子上。 这滴血落在杯中后，居然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杯子里转了转，看起来像是寻找什么却又没有找到的样子。 而它毕竟是液体，无法弹跳起来，看起来很是无奈地恢复了自己液体的常态。 沈若不知道的是，格西尔法和他用秘法分出去的血液之间是有持续感应的。 他做的这件事让格西尔法感受到了自己的秘法被动了手脚，他试图让这滴血液去缠绕受法者的脉络，却发现毫无回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哪一只天狐，脱离了他秘法的控制？！ 格西尔法又惊又怒，气得站起来的时候拍烂了自己奢华的宝座。 原本勾着他正在取悦他的天狐也被他这一下给弄得直接摔在地上，但格西尔法非但毫不怜惜，甚至还冷漠地用一把火魔法剑刺穿了上一秒还在他身上的天狐。 现在的格西尔法，已经完全统治了千寂之原。 被他秘法控制的天狐，除了会因为他的控制而导致很难使用魔法之外，自然从空气粒子中吸收到的元素力，也会有一部分通过血液的联系回馈给格西尔法。 他的每一滴用于秘法的血液都很珍贵，在格西尔法原本所在的世界，他们的火元素是来自于火灵脉，所有的天狐都会寻找火灵脉进行修炼。 和尘沙大陆尘沙大陆不同，尘沙大陆空气中的粒子就含有各种元素，力量可以通过呼吸吐纳自然就得到补充。 所以，在格西尔法生存的世界中，不同的天狐之间存在竞争关系。 而整个世界的天狐社会，都是一种上等天狐对实力不足的天狐进行奴役控制的结构。 在那个世界，也会有不同的天狐国家，但是这些天狐国家之间的距离非常遥远。 因为天狐妖修炼必须要围绕火灵脉，火灵脉和火灵脉之间的距离，决定了国家之间的距离。 底层的天狐族只能从事开采火矿石交给上层天狐修炼的苦力活，上下层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 这种控制秘法，是为了避免底层的天狐中出现天赋异禀能颠覆上层天狐的社会地位而被研究出来的魔法，是那个世界强权制度达到顶峰的造化秘法。 第154章 通过秘法，上层可以对下层实现绝对控制，而分出去的血珠，从来没有听说过除了施法者回收外，还能在受法者没有死亡的情况下离体的。 究竟是谁，怎*么做到的？ 格西尔法虽然直接就处死了一名天狐泄愤，但是却没有丧失思考能力。 他只对这一批送到永恒之塔的天狐用了秘法，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要从永恒之塔查起。 沈若完全不知道格西尔法已经打算来查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专注地试探天潇的手掌之间是否也可以让自己的真气贯连，果然如他所想，天狐的双手之间，竟然也是有脉络可以贯通的。 天狐族体内的窍穴关联和人族并不一样，想要能够完全摸索出其中脉络的原理，可能需要有更多尝试和交互才能理解。 不过因为格西尔法的秘法选取的位置，沈若很轻易地发现了天狐族四个能够两两实现气流贯通的穴道。 当然，这个穴道具体是怎么用法，单靠这样一次取穴是没有办法弄清楚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四个位置，一定是对天狐族的身体来说很重要的穴道。 沈若经由真气在体外运行，把格西尔法从天潇双手之中点入的那两滴血也给取了出来。 虽然说是分别从四个位置点入的天潇体内，但是当这些血全部取出滴入杯子里的时候，也就只是一颗珍珠大小的血珠而已。 天潇睁开眼睛，她之前就已经发现体内那股一直捆住、抽取自己火元素力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消失了。 转头看去的时候，就看到沈若正在观察杯子里的血珠。 “谢谢……谢谢！” 天潇对于这件事真的非常感激，没想到沈若摇了摇头： “我不要你的感谢，我要你守口如瓶……要么保守秘密，要么……死亡。 总之，请你以血契来发誓为今天发生的事保密。” 天潇一怔，但随即明白过来。 格西尔法看起来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如果知道有人破了他的秘法，这对于沈若来说，恐怕是杀身之祸。 更重要的是，沈若看起来只是个人族，哪怕他没有被魅惑，而且应该武技实力不差，但是格西尔法是统一了千寂之原的恐怖灵阶天狐。 “但是就算是我保密，他也能猜到吧……如果他能知道我的秘法被解除的话。”天潇不确定地说道。 “不一定啊，你是被塞恩斯因送到医院的，我只是看看你的情况，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和天雪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不再被控制的，就不会有谁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 毕竟，怎么看接触过天潇的存在里，沈若的嫌疑都是最低的那一个。 至于塞恩斯因，以及她送天潇到医院之前让天潇接触过的角色，沈若觉得，应该都不是现在的格西尔法能够去逼问的对象。 天潇也明白了沈若的意思，她说道： “血契，我会做的，我还会和天雪姐姐说我还在受到秘法的控制，等过一段时间，我再假装发现控制消失了，他们……尘沙十绝，和天雪姐姐，都会让我继续保密的。” 因为不知道格西尔法是否能知道自己的秘法失效，假装还在被秘法所控制，能更好的对付格西尔法。 在天潇的心中，她现在虽然也不敢与格西尔法为敌，内心却对格西尔法有着仇恨的种子。 如果有机会能够让格西尔法得到错误的信息并且跌落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天潇觉得自己不惜一死。 至于沈若是怎么能够把格西尔法的血逼出她的体内，天潇虽然想知道，却不能多问。 她能够不再处于被控制的状态，就已经有一种从噩梦中解脱的庆幸感，其余的事，她是真的不会再去探知了。 “好了，你把血契完成后，一会儿我送你到天雪那里去。” 沈若对天潇没有追根问底很满意，同时决定在送完天潇之后，要自己去交易区逛逛。 这是因为杯子里格西尔法的血全部合成一滴之后，没有干涸甚至没有散开，而是保持血珠的形状，还时不时的在杯子里滴溜溜的转上一圈。 这让沈若觉得这滴血珠很不一般，他得去交易区找一找合适存放这滴血珠的容器。 第142章 永恒之塔的交易区沈若现在已经很熟悉了。 在之前团队任务开始之前，他就逛了一圈来买路上自己需要的物品。 不过装一滴血的容器，还真是他的购物盲区。 “要是有个导购就好了……” 沈若嘀咕了一句，随即想起来灵赫带他去过的那家店。 作为永恒之塔交易区的工作人员，一定能给出一个不错的推荐吧？ 抱着这个念头，沈若联络了一下之前教他使用晶石武器的工匠师傅。 “存储高级血液的容器，有多高级？是哪一种强大怪物或者是邪恶生物的产出？” 这位教习沈若使用晶石武器的师傅主职业不愧为工匠，职业嗅觉非常敏锐。 沈若提到存储特殊血液的容器，他立即想到了高级的能用于打造武器的辅助材料。 “大概很高级。” 沈若无奈地描述，他总不能说是灵阶血液吧？这跟自曝有什么区别？ 工匠师傅感觉自己被卡住了一样难受： 这样表达不是和没说一样吗？ 好在沈若补充：“钱不是问题，往好的买就行。” 有钱就好办了。 在工匠师傅的带领下，沈若来到了一家交易区店铺后院的二楼。 要想进入这个区域，首先要展示自己储物戒指里的金币。 只有证明携带有超过六万金币，才能来到这里购物。 沈若虽然不止一次逛过交易区，但还是第一次知道交易区还有这样的潜在规则。 进入这个区域，沈若看到这里的东西都隐隐带有一种内敛的光泽，显然是真正的不菲之物。 “听说您想买一个小的液体容器。”店长掩嘴笑，“其实高等级的容器它的核心并不是说要指定装哪一种液体。” “嗯，我也是没有买这种东西的经验，帮朋友看看。”沈若说。 这倒是很符合他看起来就对这里的东西很茫然的状态。 店长拿出一个球型的石头交给沈若： “这是一块能够保存很多类型史诗以上级别物品，维持它被获得那一瞬间状态的球石，有很多名贵药材的采摘都需要靠它。 但是这块石头的劣势是需要持有者持续使用元素力来握住，才能保证里面物品状态不变。” 沈若想起水焰莲花，于是提了一句： “如果是想要保存像水焰莲花那样传奇品质的花，又需要什么样的容器？” “咦，你的朋友是要去采摘水焰莲花吗？那这个不行，它需要最少同等级，甚至是神遗级别的容器才能存储。”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问一问。”沈若摇头，“有没有那种能够隔绝液体和外界其他存在联系的容器？我打个比方吧，我这里有一瓶水，要装在什么样的容器里面，才能不让一条灵阶的寒蛇感应并且操控里面的水？” “您……您朋友这是要存储灵阶寒蛇需要争夺的东西？！”店员惊讶，“要防止被灵阶寒蛇感应到，还是液体，那您只能选择我这里最贵的一款，而且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据天潇所说，格西尔法的秘法，在血珠进入天狐们的体内之后，除了元素力会持续被抽走、身体内好像有根绳子束缚住了自己一样之外，还能触发格西尔法所希望触发的效果。 天潇就曾亲眼见到有一名天狐在格西尔法的秘法之下，如同兽化的奴隶一般跪伏在地，格西尔法还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加上那滴血珠在离开天潇的身体之后，仍然保持着珠状，并且会转动，沈若认为这是这滴血液和格西尔法之间还有呼应的表现。 “最贵的一款要多少钱？” 沈若有点犹豫，太贵的话他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毕竟，就算是最贵的，店主的说辞是也不一定能保证成功。 店长拿出一条项链，坠子是一款看起来很晶莹剔透的水滴状石头： “我们这里最贵的储物宝石是这款神遗级别的水滴石。 它是专门存储珍贵的原料用的石头，您刚才说的水焰莲花，也可以用它进行存储哦！” 先将介绍做足之后，店长才说起它的价格： “石头我们已经做成了吊坠，价格是八万金币。” 一条项链就要八万块，就沈若的感受来说还是太贵了。 虽然是神遗级别的东西，但是沈若经过两次拍卖会，也了解过了不少贵重物品的定价，在他看来，这个价格多少有点吃定买主急需的嫌疑。 店长有点遗憾，但是对方是储物戒指里带够了足额金币的客人，所以他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微笑着把沈若送出了店门。 第155章 回到旅馆，沈若拿出了百科全书。 他除了打算看看今天见识到的新东西的百科全书有什么解读之外，还打算查一查之前他遗漏的、在买东西的时候才想起来的词条。 翻开百科全书，沈若首先查的是店里那款贵得有些过分的石头。 条目：水滴石 品类：储物类宝石 品质：神遗 神遗等级的储物类宝石，储物类宝石很多，它最优秀的地方在于可以保存具有能量的东西，还能让这其中的能量不被其他存在查知。 和一般的宝石不同，水滴石是一主一石，需要通过仪式激活。 激活后，主人可以通过注入元素力来让它产生与储物容器同等的效果。 但是，历史上也有过水滴石在主人死亡后物品被取出的传说，具体取出的方法没有流传下来。 沈若合上书，不由得感叹好在自己没有买。 水滴石想要使用，还得先进行仪式，之后还要注入元素力，他可是个人族，也不知道真气是不是能够有同等效果。 搞不好买回来根本不能用。 沈若虽然能让水焰莲花提供的元素力在自己的体内周天运行，但是对于怎么应用魔法和直接激活晶石武器或者机械，始终没有摸到门道。 水焰莲花的能量离开体外后沈若可以短暂的借由真气的延伸让它凝结，就好比把它交给君哲时那样，但是这种凝结并不能长久。 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君哲是早有准备，所以能把这个能量用专门的物品存放起来。 如果没有像君哲那样做，水焰莲花的能量一但被逼出体外，就会很快逸散，沈若并不能像那些天赋种族那样借助这个能量来应用魔法。 这就是天赋之间的鸿沟吗？ 那家店的店长或许是有意隐瞒了这件事，又或者是之前没有人族来购买过，店长默认是他的朋友需要使用，沈若只是个代购的。 水滴石大概率用不了，沈若也没有因此而感觉到失落。 他现在要查阅的，是另一个词条。 手指放在百科全书上，很快就有新的文字浮现在书页上。 条目：灵阶天狐血 品类：天狐血 品质：神遗 由灵阶天狐身上取下的血，用途不明。 神遗品质，但是没有说明用法？ 沈若一愣，但是随即明白过来，天狐族在之前他看到的介绍中，并不是一个活跃在尘沙大陆各个地方的种族。 由于千寂之原上千年前与赫赫的战争，天狐玉碎裂后，天狐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灵阶存在了。 天狐族的灵阶本来就非常稀有，这个世界的灵阶也很稀有——只是他自己遇到灵阶有点频繁，这大概就是人品问题吧。 龙威说过，灵阶之间的高下，只有灵阶才能知道。 君哲则是告诉沈若，灵阶和非灵阶是两个全然不同的概念，只有灵阶和非灵阶的跨越，是需要靠“理解法则”来完成的。 要伤害一位灵阶天狐，让他掉血并且还要拿来研发药品或者其他制品，也未免过于奢侈。 既然没有存在研究过，那么用途不明也就很好理解了。 要是龙威在这里，用龙火来烧一烧看看这滴血会不会被烧干，倒是个不错的实验。 沈若这么想着，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个镶嵌着火元素晶石的物件，然后带上了手套。 没有龙火，那就试试普通火吧！ 当然了，这件火元素晶石道具制造出来的火焰，是可以调节不同温度和大小的。 沈若买它的时候只是以防万一，但是他买完就想起来这个东西在尘沙大陆野外的应用范围远没有母星地球来得广泛。 这里的夜晚用于照明的首选是光晶石道具，白天在一些地底和密林，只要不缺乏空气，都不会缺乏光线。 这个小玩意儿很便宜，沈若现在虽然对于八万块的水滴石会忍住不买，但是普通的东西可是完全不需要考虑价格问题。 而他出于习惯购买的物件现在正可以派上用场。 沈若借助手套点火，又通过道具上的按钮，把火焰调成具有喷射效果的状态，然后把道具的出火口下压，去烧那滴血珠。 血珠在灼烧中并没有蒸发，而是不停地顺着火焰的喷射力转动，并且看起来像是被镀了色，显得十分流光溢彩。 真神奇。 沈若收起火晶石道具，却不知道远在千寂之原的格西尔法只觉得心口产生了灼烧感，他知道是自己的血被不知道是谁给动了，但是仍然控制不了这种灼热和焦躁的感觉。 必须找一个天狐发泄一下，格西尔法想，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把他扒皮抽筋！ 当格西尔法抓过一个路过的倒霉天狐打算要暴力缓解自己的不爽时，他才知道，以为对方只是给他制造一点心口的灼烧感这个想法还是太甜了！ 那个把他的血取到手的、不知道是谁的混账东西，在烧完了他这滴心头血之后，还想搞冰镇天狐血？ 第143章 在格西尔法生活的世界，从来没有天狐能够破解血缚秘法。 只有施法的天狐，能从下一级的天狐身上，收回自己的血。 这个秘法从来不包含如何斩断自己和那滴血的感应的方法。 毕竟，这个秘法为的就是维护格西尔法所在世界的社会结构，只力求对下一级天狐绝对、长久的控制。 所以这个秘法在设计的时候，血与主人之间的联系也就被设计成了强关联的特征。 当然，格西尔法对于这滴血的感应，不会导致什么严重的不适，比如现在，他其实只是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感觉自心口产生，让他燥热的身心瞬间就冷静下来。 尽管从体感来说，现在的他很冷静，但是格西尔法却更愤怒了。 这说明对方在拿着他的这滴心头血肆意地操作，先火烤再加冰。 这让格西尔法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但始作俑者还不知道他已经严重挑战了格西尔法的尊严，此时的沈若正在看着格西尔法的血珠，只觉得有趣新奇。 这滴血珠在冰块中也不会变形，冰块溶化后也只是漂浮在冰水中间，保持着它珍珠般的形状。 明明天潇说过，格西尔法是用自己的血稀释后在她们身上绘制了魔法阵，而且沈若两次从天潇体内逼出血珠之后，两滴血最终融成一滴，说明它们之间可以互相融合。 但是在他用冰来实验，冰化之后，这融合而成的一滴血却又不溶于水。 沈若拿起一根金属棒在水中搅拌，也始终没有能让这滴血化开。 看来格西尔法用来稀释后画魔法阵的血和这滴血有点不一样，这滴血可能是格西尔法在体内进行过特殊处理的。 能在体内对自己的血液进行特殊处理，这秘法在沈若看来就很值得研究。 沈若又反复对这滴血进行了各种测试，到了天黑的时候他终于困意上涌，于是放下手中的工具的同时，开始了他原本就有的困扰： 该把这滴血放哪儿？ 要想放置这滴血，神遗品质的存储石也未必能用，要说能隔绝探查…… 沈若突然想起有一件东西在隔绝探查上是顶级的。 那就是他身上进入尘沙大陆时就带着的初始物品，也就是那枚耳钉。 但是这枚耳钉，好像只能收纳百科全书以及任务物品来着。 之所以是好像，是因为里面还进去了一尊神明遗留意志的化身鸟。 后来，这尊化身鸟还带他找到了一把剑，也就是他觉得特别趁手的短剑，这把短剑现在也在这枚耳钉里。 所以，这枚耳钉是不是还能收纳点什么，沈若也有点不敢确定。 沈若抱着试试看的念头，用自己的真气包裹住那滴血，按照收纳百科全书和任务物品的方法在心里念了一句“收”。 随后，这滴血竟然消失了。 格西尔法的心头血，居然被耳钉给收纳了！ 这可真是意外，如果说鸟是神明遗留的意志的化身，能够做到点匪夷所思的事情很正常，那把剑是特殊的神圣遗物相当于是初始兵器的补偿也勉强说得过去，那这滴血能被收纳是个什么逻辑？ 沈若想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其中的原理，最后只能放弃。 他给自己定的睡觉时间已经到了。 毕竟，沈若只是因为塞恩斯因的到访才在工作途中离开了医药馆，就算他并不是医药馆正式的工作人员，也不是为了挣钱或者是方便以后工作才到那里做学徒，但是东方古语怎么说来着？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既然还要在医药馆当学徒，第二天当然还是要按照医药馆的规矩去上班！ 格西尔法终于从那滴血传回心口的各种感觉中平复下来了。 但是危机感却没有消退。 因为完全不知道这个拿着血又烤又冰又搅拌的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156章 不是有句话叫做“风暴来临前总是平静”吗？ 格西尔法等了又等，真是烦躁对方搞事情，又烦躁等待对方搞事情。 但这次，他和那滴血之间的联系好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波澜起伏。 新的一天，沈若再一次投入到医药馆的工作中，把格西尔法那滴血暂时忘在了脑后。 不久之后，山离依依不舍地给沈若开出了分流室的认可，沈若拿着认可，再一次敲开了植木那间顶级诊疗室的门。 “和我预想所花的时间差不多啊！”植木微微笑着，然后用手去理了理其实根本不需要整理的、十分齐整的树冠，“那么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 自己竟然还有选择？ 植木可真是在刚认识不久的情况下，到目前为止对沈若最客气的一位了！ 看来塞恩斯因作为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一，面子确实管用。 沈若这么想的时候，植木又开口，这次是向他说明他能做的选择： “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最缺人的就是治疗内外伤的医药师，但是人族很难成为这样的医药师，你只能在旁边帮着做一些辅助工作，比如消毒、灌药。 这也就是我跟你说的第一个选择——医药师的助理。 但是我想，你找到一位那么高级别的存在介绍你到我们这里来，应该不会想只是学这种看看就会的内容。 那么现在还有一个相当有风险的工作可以选。”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沈若。 让沈若从书本里学过的知识来辨别的话，植木这显然是想要他选择后一项。 只听植木说道： “其实要想对其他种族的身体有更深刻的了解，那么解构他们的身体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但是你要知道，这种机会只有在野外厮杀或者战事之中才有。 我作为一个植灵族，我们种族拥有的天赋本来就很适合成为医药师，所以我们很少能获得这样的机会！ 至于我，我的机会总是比别人多一些。 在我离开植灵族的几十年间，我研究了不少其他种族的身体构造。 有血有肉的种族、又或者石精、植灵、寒蛇这样的种族，身体构造都很容易理解，他们的身体很是千篇一律。 我不能更近一步了解的种族，是像幻族、魔族那样可以变化身体的种族。 幻族稀有而且你不能知道他本体的样貌，我至今没有研究过。 而魔族，现在有一个好机会，正可以去把他们了解清楚。 魔族和幻族一样能够变化，说不定能够借由了解魔族，来大胆推测幻族变化的原理。 怎么样，你愿意做我的副手，跟我一起走一趟去研究研究魔族吗？” 植木浅棕色带着木纹的脸上，在说话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仿佛他说出的这段话中并没有什么细思恐极的信息一般。 沈若从这位植灵族馆长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恐怖气息，他微微皱了皱眉，想了想，才慎重地说道： “您说的好机会，恐怕不会是送到医药馆门前的机会吧？” 植木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你应该会关心这个问题，毕竟，你这个样子，可是魔族的最爱。 但要想获得知识和经验，却不承担风险的好事可是没有的啊，人族。 告诉你也无妨，在这个世界上，有些地方原本是一些种族的专属之地，是神明遗留下来的法则和意志划定的不能被其他种族进入的地方。 但是现在这些地方可以被其他种族进入了，只要你愿意冒险。 就在你来到这里工作之后不久，大陆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人族与神圣教廷合作，竟然去攻打魔族的魔渊。 那里有魔族建立的唯一一个国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沈若摇摇头： “如您所见，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当学徒，我连发生了这样的战争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交战呢？” 但是消化了植木告诉他的信息之后，沈若对于神圣教廷为什么会去攻打魔族内心却是有想法的。 火焰珊瑚，唯一一件属于魔族国家的任务物品。 那位哲哲候选者可以越过稀水，当然也能够攻打魔族。 只不过根据沈若了解到的是，神圣教廷在越过稀水这件事情上受到挫折之后，声望也同样受到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神圣教廷居然要再一次攻打一个种族的立族之地，沈若不是很能理解。 但不知道是不是塞恩斯因关照过的缘故，植木没有因为双方的身份差距而显得耐心不足，他向沈若解释： “神圣教廷这次与人族合作，可是非常名正言顺。 因为人族和魔族在历史上就存在着仇恨——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吧？ 即便有了各种族共同的约定之后，还经常会有魔族偷猎、食用人族。 而关于魔族，他们其实行踪也很神秘，并且经常会煽动一些国家、种族之间的矛盾。 他们制作的魔药，原料经常是活物——包括有灵智的各个种族。 所以一直有传闻，其实魔族是来自于掌管风元素之神与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邪恶意志，他们就如同大陆各个幽暗的地底下存在的那些邪恶生物一样，诞生于神明不愿意释放出的邪恶。 清剿魔族，就是替神明清剿神明遗弃的邪恶意志。 过去，魔渊作为不可进入的魔族领地，神圣教廷无法踏足，但是现在，神明的法则发生了变化，于是当人族有人被掠至魔渊，这场战争是不是顺理成章？” 植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都在观察沈若的表情变化，但是他发现，沈若除了保持礼貌地认真听之外，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起伏。 看来至少不是个直面过魔族和人族恩怨的青年。 第144章 对于沈若是不是有胆色前往魔渊，植木毫不怀疑。 哪怕沈若是个在魔族“很受欢迎”的东方人族——要命的那种。 能让塞恩斯因觉得有趣，还能给予“在任务中挺有用”的评价，植木毫不怀疑沈若的武技能够与人族能达到的最高水平——高阶相持平。 他认为沈若借助晶石武器后一定能发挥出等同于绝阶的水准。 不过塞恩斯因也说过，沈若的武技确实不错，但精准有余、力道不足。 这一点显然是因为沈若在钢石团队中，并没有在其他成员面前使用过真气。 因为在特罗尼蒂亚遗址中遇到的最大麻烦，就是那些前仆后继的角髫族死者。 而那些死者，有一套自己分辨敌人的方式，当沈若和塞恩斯因他们在一起时，由于尽力收敛自己的气息，导致存在感很弱，那些死者也并不优先寻找他的麻烦。 塞恩斯因作为当时的核心——尽管她主要的手段是辅助，但是当时的场面毕竟需要一位灵阶进行控场，所以她并没有办法过多地关心沈若到底在做什么。 所以她只能看到沈若偶有出手，都是使用晶石武器进行一些简单攻击。 在沈若使用轻型的晶石武器的时候，速度、力道都是她比较赞许的，但是用一些比较重的武器的时候，速度就会慢下来，这也只能解释为力道不足了。 要知道，在拼图牌比赛中，沈若的速度可是让幻利亚都甘拜下风！ 评价一个人族处于什么水准，战力当然不是唯一的评价方式，所以植木认为，沈若借助晶石武器的话，可以达到等同于其他种族绝阶的水准。 而活跃于大陆的魔族是没有灵阶的。 不但现在没有，在历史文献、天授诗中也没有。 这样一个不讨喜又没有灵阶活跃的种族，之所以还能在尘沙大陆上活动，而没有被其他种族赶尽杀绝，原因无非是总有人会想要借助魔药的力量，以及他们能够凭仗着魔渊这个外族无法入侵之地。 同样是种族发源地，魔渊和稀水却大不相同。 魔渊地界绵延数百里，火焰在龟裂的大地上若隐若现。 一条有着蓝紫色光的深渊裂缝，贯穿魔渊地界，这就是魔渊对应的“渊”。 魔渊无法入侵，一个原因是它所在的地理环境过于恶劣。 魔渊两旁大地炎热而龟裂，上面刮过刀割般的罡风。 而魔族生活区域“渊”，就像暗之荒原那样，是可以让魔族的力量得到加持，其他种族力量被削弱的地方。 就好像即便暗之荒原中栖息的暗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被困在黑暗亡灵之中千万年之久，暗之荒原依然是赫稀以外的种族不愿踏足之地。 另一个原因，就是神明遗留有关于种族诞生之地即是种族最后的栖息之所的法则。 但是这个法则并不是一个人尽皆知的法则，只有神圣教廷的高级神职哲哲或者一些热衷于研究神明遗留法则历史的存在对此有所猜测和了解。 大陆上有的只是关于去寻找幻族诞生地的其他种族无一生还的传说，又或者有神明意志不允许其他种族随意越过稀水的传说等等。 第157章 绝大部分的存在，都会出于对神明遗留下来的法则、传说的绝对敬畏，而不会越雷池一步。 直面了法则变更的，是那一队突袭了稀水支系的哲哲，其中的离哲更是听闻到了来自掌管暗元素之神威吓的声音。 但是最终，他们还是开启了灾变法则。 哲哲越过稀水的事终究是对尘沙大陆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尽管最后暗之要塞的出现，让绝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相信神明遗留的法则依然庇佑着各个种族最后的发源地。 只是等级高的存在，都注意到了哲哲们虽然被拒绝在了稀水上岸之处，并在战斗中铩羽而归，但是他们没有被团灭的事实。 这才是开启灾变法则后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会有存在不断突破传说中的神遗留下来的法则。 而候选者需要收集特定的任务物品，又需要去到这些本来传说之中不能进入的地方。 沈若没有马上对植木给出的选项做出选择。 虽然他和植木的内心，都对于他最后的选择有着自己的答案。 沈若并不愿意给植木一个自己过于富有挑战精神的印象，同时也认为自己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准备。 植木则是相信沈若必定会选择这个危险而具有挑战的选项的同时，他的医疗队也还没有完全组建完成。 给沈若一个参与的机会，那是因为植木和塞恩斯因都觉得这个人族有点意思，但是目前这个人族又没有什么加入“尘沙十绝”的意愿。 偏偏沈若还猜到了塞恩斯因的身份。 虽然他看起来不会宣扬——宣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和天狐天雪去宣扬不同，一个人族如果神神秘秘地说自己知道谁是尘沙十绝，这场景就很滑稽，听众大概也会认为这个人是在无端卖弄。 十绝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是控制永恒之塔的十位灵阶存在，是因为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兴趣爱好，并不希望被架在某个身份标识之上，从而失去自由。 否则，以他们的成就，在自己的种族中，也能够成为极具影响力的存在。 对于沈若，塞恩斯因的说法是“有趣”，可以看看他还能带来什么意外；同时塞恩斯因也很怨念。 因为塞恩斯因作为一条以水元素力为魔法能量源的寒蛇，对水元素之心是真眼馋的！ 如果在任务过程中遇到危险，在沈若的死活问题上，塞恩斯因和植木的想法都很类似，那就是条件允许，搭一把手救他一救也无伤大雅，如果情况危急，那就直接放弃。 所以，让沈若参与医疗队，在植木看来是一件稳赚不亏的事。 沈若作为一名东方人族，对于魔族的诱惑力是毋庸置疑的。 真有需要，可以把他丢出去当作诱饵；真到了不得已被围困需要突围，可以舍弃沈若，这样能够提升突围的概率。 因为这一次要前往魔渊的医疗队，都是植木十分看重、要着重培养的医药师，对比之下，沈若是他舍弃起来最没有心理负担的一个。 而在沈若看来，植木为什么会邀请自己加入医疗队前往魔渊，他有一点疑惑，不过他是想去的。 既然想去，那么不管植木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做，沈若也都会接受他的邀请。 植木组建医疗队，是以永恒之塔团队的名义，去*往魔渊的。 这样的团队虽然不是走接任务区任务的流程，但也需要遵守永恒之塔的规则。 植木的医药馆就在永恒之塔，所以沈若倒不认为对方会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比如在永恒之塔外把自己杀了炼药。 队员之间不可自相残杀这样的契约，在永恒之塔建立团队的时候都会订立。 在上一轮任务中沈若之所以不受这样的契约保护，是因为他没有在永恒之塔的任务区进行登记，正式成为钢石团队的一员。 所以在任务途中，钢石一度十分担心魔族哥莱尔特一个忍不住，就要在沈若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解馋。 在和植木谈话过后，沈若买了一张非常昂贵的土晶石立体投影地图。 这份地图之所以昂贵，是因为它绘制的是魔渊之地和周围的地形。 其他种族在过去进入魔渊都是有去无回，而要想绘制魔渊之地的地图，只能在高空中远远地俯瞰。 飞车都无法在那附近稳定行驶，需要龙的配合，才能完成地图的绘制。 所以这张地图的贵，不仅仅贵在土元素晶石镶嵌的制作工艺。 在古老的东方人族要塞，掌管风元素之神和掌管暗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在对话中亲自承认过魔族的诞生是与掌管风元素之神有关。 但是从地图上看，魔渊的“渊”中蓝紫色的光、周围大地上隐形的火焰，怎么看都和火元素有着密切的联系。 重要的是，从地图上看，进入魔渊之地后，就没有任何的城邦和植被、动物。 或许魔族在魔渊的“渊”中，有什么可以让自己饱腹的办法，又或者，他们可以不以常规的食物为食。 这是有可能的，因为就沈若所知，钢石那样的石精就不需求食物，只需要保养。 前往魔渊的讨伐队伍，以人族为主，神圣教廷是以自愿为名，招募了一些哲哲军人共同前往。 而招募的启事也很符合神圣教廷一以贯之的作风。 启事高举大义的旗帜： 神遗留的意志也不愿意再庇佑一个热衷于食用人族，不尊重各种族共同订下契约的种族。 神圣教廷是要维护神遗留下来的传统和法则而成立的组织，愿意在神明意志已经不再庇佑魔族的前提下，踏入魔渊。 这不是侵略，而是为了维护众神要保证人族得以延续的意志。 各个国家、各个种族的有志之士可以同往。 沈若觉得这个招募启事的大义并不是很站得住脚。 人族延续最困难的时期，只要稍微阅读尘沙大陆的历史就能知道，绝对不是现在。 至于招募内容，虽然说是有志之士可以同往，但是赫稀族对于和哲哲共事大概是嗤之以鼻。 其他的种族里，石精族和寒蛇族都不喜欢外出，天狐族现在是格西尔法在统治，他并不关心大陆上其他种族，甚至不关心天狐族的生死。 角髫族、幻族不知道会不会响应神圣教廷的号召。 植木前往魔渊，究竟是打算作为散兵前往，一路捡尸体研究，还是也收取哲哲和人族的费用，又或者兼而有之，沈若一时之间也拿不准。 毕竟植木对于这次行程的描述是——一个研究魔族身体构造的好机会。 有点医学狂人的感觉，但是在尘沙大陆来说，植木大概跟狂还沾不上边。 毕竟，他没有主动出击，去“制造”研究对象不是吗？ 沈若研究完已知的情报、魔族的地图，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补给。 上次沈若去特罗尼蒂亚遗址买了一背包储物宝石，当时他把食物和水都分给了队友，以便能够在地底搜寻更久。 而队友们也在地下收获了相当数量的高品级宝石、古物、祭祀用品之类有价值的物品后，给沈若补偿了一些金币。 算下来队友返给他的金币比起他购买食物和水的开销还要多了好几倍。 现在，他又一次在这些储物宝石填满了干粮和水，补充了他喜欢的武器。 清点完装备，沈若才找到植木，给予他自己的答复。 第145章 植木的医疗队接受了神圣教廷的委托，但是医疗队并不是就此被神圣教廷雇佣了。 据植木所说，医疗队在魔渊中的行动只要无损军队，完全是自由的。 魔渊下方究竟有什么危险，如今也才刚开始由军队和游历者、散兵进行探索。 魔渊之下对魔渊之外靠传讯水晶无法联系，因此深入魔渊之地的队伍，只能靠不断地派小队从魔渊之地往外送回里面的情况，请求支援或者说明发现。 信息传递效率低，更新也没有时效。 也就是说，魔渊之地的具体现状，有很多情况是沈若根本无法从永恒之塔的情报中心获得的。 但是显然植木和神圣教廷、人族军队都有来往，他所掌握的信息远比通过金钱渠道能获得的要多得多。 根据植木的介绍，现在在魔渊的，有正式进入的人族军队和自愿组成队伍随行的、以哲哲为主的神圣教廷组织的团队。 另外，有不少小支但是战力非常强大的队伍，现在也在前往魔渊。 这些小支但是战力非常强大的队伍，有的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有的是为了跨越灵阶，有的是灵阶想要通过魔渊更近一步理解法则。 在魔渊外活动的魔族中虽然没有出现过灵阶的战力，但他们在魔渊的加持下能够强大到什么程度，谁都没有去魔渊试过。 不过至少在魔渊之外，灵阶全然不惧魔族。 在尘沙大陆，越是能达到高级别的存在，越是具有冒险精神——甚至连由于种族属性缘故喜欢呆在特定地带的寒蛇和石精族都不例外。 第158章 所以，这些前往魔渊的强大存在，更多是为了探索原本大陆上无法涉足的领域。 至于什么因为接受了神圣教廷的招募而前往讨伐掠走了人族制药的魔族，这种事在他们那里是不存在的。 他们更多就是把魔渊之地当成了一个淬炼自己的能力的地方，所以才三五结伴出没在那里。 这些存在敢于进入魔渊之地，除了自身武力强大之外，其他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做简单的伤情处理肯定不成问题。 真正促使植木决定前往的，除了神圣教廷的礼貌性询问和邀约外，更重要的是，是从魔渊传回来的关于魔渊中军队伤员出现的病情描述。 那是一种没有在医药书籍记载中出现过的感染状况，仅在伤员中出现。 这引起了植木的兴趣，这是魔渊的地理环境造成的特定的病症，还是有什么能引起感染的特殊生物，让他很是在意。 而且，这意味着在魔渊之地游历的各种族冒险者，需要更专业的救助团队。 这不但个赚钱的好机会，还能让手下的医药师们获得宝贵的、在医药馆中难以获得的复杂的现场救治经验。 对于植木来说，这简直是一举多得。 植木是要到魔渊去解决这个目前据说随军队出行的绝阶医药师都解决不了的棘手感染的，所以，他做了相当专业的准备。 沈若看了在心里直呼内行。 他不过是买了一背包的储物宝石，就已经被之前的任务团队觉得莫名其妙了，而植木的准备，才让他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植灵啊！ 医疗队中每个医药师都背了一个方型的编织框，编织框打开后是一层一层的格子，格子里按照编号放满了储物宝石。 对比之下，沈若背着一个不大的背包，突然就感觉自己已经输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植木看着沈若的表情说道，“你的食物和水用完了可以从我们这里拿，你的力气背不了太多东西，相信同伴们都能理解。” 这是身材和力气的问题吗？！ 沈若不介意这种鄙视，被轻视更容易出其不意，他在意的是，植木的准备让他理解到，他在准备行李这方面，还存在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但是现在这种状况，明显不是很好向植木请教他都带了些什么。 因为飞车已经排好队，医疗队的成员也有序地上了飞车。他们的目的地，是魔渊之地外，最靠近可进入魔渊的一个名为滚石河地形附近的集镇。 这个集镇现在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到访者。 镇上的居民原本有不少是贩卖魔药的魔族，现在已经在神圣教廷和人族军队的驱逐下离开了集镇，房子也被神圣教廷的组织成员所接管。 来到这里之后，医疗队获得了关于魔渊之地战事以及关于这个集镇的最新消息。 据说现在这个集镇因为到访者众多，所以魔族也有不少重新伪装变化成其他种族回到这里。 魔族固然会有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完全幻化而被识破伪装，但是有两种情况例外。 第一种，就是类似沈若接待过的，在医药馆进行过整形的魔族。 这些魔族他们变化成其他种族的时候，露馅的往往都是某个特定部位，于是他们进行了手术，让这个部位不再突兀。 第二种，就是一些等级很高的魔族，他们幻化之后也会有一部分魔族特征无法被消除，但是却不需要进行手术。 比如高等级的雌性魔族，她们中有的变化后保留的特征是白皙的皮肤。 在大陆上本来就有一些人族本来就皮肤比较白皙，又比如哲哲大部分皮肤都很白。 所以即便这类魔族没有进行手术，也不会被识破。 这些魔族变化成其他种族的形态假装成到访者，实际上是为了袭击到访者，对他们造成伤害。 还有的是为了获得到访者的情报，这样，魔族就能更好的在魔渊之地对付他们。 如果到访者不打算深入魔渊之渊的深处，到达魔族国家的核心，也没有征战的打算，只是在魔渊之地游荡探索，那么这些魔族其实也对袭击他们兴致缺缺。 毕竟能来到这里的存在大部分实力都很强大，包括人族，前提是他们的晶石武器够用。 进入魔渊的人族军队，其实并不是某个特定国家的人族军队，而是人族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地位，建立起了跨国的联络。 散布在大陆各个国家的人族中，都有遵循着种族共助协议的战士。 他们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支军队。 平时军队会根据地域划分协作团队，主要是维持各个国家人族城镇的安全、协同训练以展示人族实力的队伍。 不过由于协同训练的时间其实比较短，所以这支人族军队虽然行军的时候保持军队状态，实际上作战的时候还是以小组各自为战的习惯为主。 “嘿！好久不见啊！”沈若随着植木走在集镇上，突然听到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 对方还生怕他无视自己，从原本站位的地方前进了好几个身位格，半挡住了沈若的去路。 是那个和种族个性格格不入的子哲。 在沈若和钢石的团队前往特罗尼蒂亚之前，最后一次在永恒之塔见到子哲的时候，他就是正准备要到神圣教廷任职。 沈若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展示自己优良的记性，决定当做不知道子哲在喊自己。 因为子哲有一种能让周围的目光瞬间聚拢过来的能力，沈若觉得堪比魔法效果。 毕竟，他们哲哲擅长的就是光魔法，而子哲只需要靠开口说话，就能产生聚光灯效果，这不是堪比魔法是什么？ “抱歉，我想我不认识你……”沈若试图绕开，“如你所见，我已经有队伍了。” 想要假装不认识，把自己当做想找人组队的哲哲吗？ 哈哈！子哲内心笑了一声，找一位瘦弱的人族组队，对方还无情拒绝，这要是放在别的哲哲那里，脸一定拉不下来！ 非但拉不下来，甚至还有可能自己受到了羞辱，正常情况下，一般的哲哲早就或愤怒或面红耳赤了吧！ 但是他是谁啊？ 子哲的脸皮显然不是一般哲哲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类型，而且在这种时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沈若并不想停下来和他交流的意愿一样，挂着沈若只在母星地球视频资料里那些金牌销售员脸上才见到过的笑容开口： “哎呀，你不记得了吗？我来给你一点提示！ 伊休公路，遇到赫赫的那一次！ 那时候你身边还有一条龙！ 还有还有，永恒之塔！那天晚上！我和君哲在一起！ 君哲，君哲你认识吗？” “子哲。”植木显然认识或者知道子哲这名哲哲，他准确地叫出了子哲的名字，“你不要试图在我的医疗队里挖人，这是没有用的。滚吧。” “不不不，植木馆长，我怎么敢在您的队伍里挖人？”子哲的话语里感觉不到真实的客气，“我只是在对你的队员表示欢迎。” 说完子哲就让开了一步，植木侧目深深地看了子哲一眼，随后带着队伍从他面前走开了。 这位绝阶的哲哲，植木早有耳闻。 作为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存在之一，他能获得的信息量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子哲这样性格跳脱的哲哲，虽然因为只是绝阶而没有在沈若的百科全书上配享画像，但是他作为清泽国光明大魔导师的儿子，画像是早就已经被尘沙十绝传阅过了。 让植木有一点在意的事情是，神圣教廷找子哲就职这件事并不意外，神圣教廷的目的也很明了，意外的是子哲竟然接受了。 在植木看来，按照子哲闻名于外的个性，应该不会接受神圣教廷的邀请才对。 但是子哲欣然前往，而且在沈若和钢石的团队前往特罗尼蒂亚完成任务到现在的大约八九十天时间里，子哲已经在神圣教廷如鱼得水，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是个很难评估的哲哲，虽然只是绝阶。 植木在心里对子哲进行了这样的评价。 等医疗队来到由哲哲安排的住处后，才发现已经有伤患等在那里了。 这位伤患是一名近灵阶的哲哲，他赤着上身，肩膀上伤口没有进行包扎，因为据说包扎也没有用。 由于他是一名贵族哲哲，而且等级也比较高，这才得以被送回到集镇，而且撑到植木到来都没有死。 把他送出来的小队还带回了魔渊之渊深处的宝贵情报。 沈若这才得知，原来这次由人族集结起军队主导战争，连神圣教廷都只是借着人族的愤怒跟进，是有原因的。 在永恒之塔依靠金钱探知到的情报过于简单，只说了人族被魔族劫掠，却没有说出更关键的信息。 魔族是在人族中大肆搜寻符合他们需要的人族带走，原因是他们发现魔渊之“渊”发生了一些变化。 第159章 在尘沙大陆，一个种族的发源地发生了变化，往往这个种族都会求助于庇佑自己种族的神明，尽管神明的遗留意志并不总是会回应。 因此，魔族一开始是前往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圣殿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圣殿分别祈愿。 而魔王城外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圣殿中的神柱，回应了他们。 当然，这是被他们劫掠又逃回来的存在从他们的零碎交谈中听到的信息，真实性仍然值得考究。 第146章 消息其实不是由人族传回来的。 最开始，是不断有人族被魔族掠走，被掠走的人不乏有相当富有的人的亲属。 因此有人开启了悬赏金额请赏金猎手试图解决这件事。 接下悬赏的赏金猎手不少，但是都没有能够了解这些魔族到底有什么目的。 魔族很好战，在路上被截住，甚至会先直接把人给咬死，然后再和赏金猎手交战。 直到有一名幻族，利用自己变化的能力，先是变化成人族假意被魔族掠走，再利用自己变化的能力从魔渊之中逃回，才带回来了宝贵的信息。 第一件事，那就是魔渊之“渊”不再是魔族专属之地。 魔族之前狩猎人族，又和一些种族国家也有过私怨——包括但不限于为了他们的趣味挑唆矛盾以及偷袭其他种族用于炼制魔药。 是的，人族固然是魔族眼中最好的炼药材料，东方人族尤其是极品中的极品，但是他们也会用其他种族来做魔药的研究，意图开发更多用途的魔药。 由于没有存在能进入魔渊之“渊”，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个深渊王国究竟是什么样子，里面的魔族是如何确立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旦魔渊之“渊”不再是魔族专属地，那么魔族是否还能安然持续在那里生活，为所欲为地偷袭并在狩猎之后又回到魔渊之“渊”逃避其他种族的追猎，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他们认为魔族需要巩固魔渊之“渊”的力量。 魔族不断地从劫掠人族，就和巩固“渊”的力量有关。 魔族并不知道“渊”的改变，是因为尘沙大陆的灾变时代已经来临，在他们看来，这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庇佑魔渊的神明遗留下来的意志和能量发生了变化。 所以，当他们在圣殿得到回应的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劫掠人族，目的为的是祭祀。 魔族的做法激怒了人族，他们虽然弱小，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对晶石机械、武器的精研和用法的开发，他们也有了一定的战力。 为了人族地位而存在的人族军队代表经过碰头后决定，集结平时各自为战的战士队伍。 商人们慷慨解囊捐款，目的只有一个，进攻魔渊。 而人族中也有在神圣教廷工作的成员，他们集体向神圣教廷的高级神职哲哲叙述了人族的遭遇，并且力陈众神留下的关于庇佑人族的传统。 虽然，这个传统实际上只是要保证人族不至于灭绝，留有一点薪火而已。 神圣教廷当然不会组织成建制的军队去协助人族，他们习惯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 不过对于在神圣教廷的哲哲候选者来说，他却是看到了一个获取任务物品——火焰珊瑚的绝佳机会。 而且，魔渊之下里未必没有第二件任务物品。 一个未曾被其他种族踏足过的地方，哲哲候选者有意要去那里完成他的任务。 而且，他也需要一场战斗的胜利，来抚平自己在稀水边上失败的愤怒。 对于哲哲候选者是否真的能成为传说中带领各种族走出大灾变的那一位，经过了稀水边的战争，哲哲内部其实也有不一样的声音。 一部分哲哲对于自己种族的候选者必定才是神明留给尘沙大陆的未来更为坚信不疑。 稀水的失利，只不过因为掌管暗元素之神与庇佑他们的神明不对付，而特地来散播了恐吓的种子。 否则，怎么能解释稀水都被分开的那一幕呢？ 更多的哲哲则是在认为所有候选者都有机会的前提下，更为倾向自己种族的候选者。 毕竟哲哲们再怎么傲慢，也没有到认为众神在已经定下一个天选哲哲的情况下，还要找来其他的竞争者陪跑。 在尘沙大陆，各个种族都相信神明所留下的一切必定有他们的理由。 还有少数哲哲是对于哲哲候选者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态，他们认为这个外来者尽管是被神选中的，却对神明不敬。 即便掌管暗元素之神是与他们相抗衡许多个尘沙纪年之久的赫稀族的庇佑者，也依然是必须敬仰的创世神明之一。 在神明遗留的意志现身的情况下，哲哲候选者选择强渡稀水，这让他们的内心对这位候选者抱有十分复杂的感受。 哲哲候选者当然也清楚哲哲们如今对自己也有不一样的看法，所以，当人族前来陈述魔族作为的时候，他提出了一个“自愿协助人族”的提议。 哲哲候选者隐去了关于“火焰珊瑚”和任务物品的内容，因为神遗留在尘沙大陆上关于烙印、候选者传说的内容其实语焉不详，这是双方的信息差。 但是他在确认了沈若见过的那本类似的书册上的内容后，就有和神圣教廷提出，神圣教廷里有三件物品，和阻止大灾变有莫大的联系，希望对方能够交给他保管。 然而却遭到了神圣教廷的拒绝。 “如果真到了需要这几件物品，并且你已经成为了神承认的带领我们走出大灾变的存在的时候，我们会交给你的。” 对方这样拒绝他，因为这几件物品中的风灵宝石和冰棱霜花，都已经被镶嵌在对神圣教廷来说十分重要的器物上，分别由神圣教廷的两位高层所持有。 至于光明星盘，则属于最强大的星灵祭司。 这几件物品对持有者来说都十分重要，哲哲候选者并不是格西尔法那样的性格。 他没有选择杀死持有者，也没有想着直接接管神圣教廷，因为他从守门徒那里知道，神圣教廷这个组织在尘沙大陆上有着怎样强大的能量。 和千里之原被削弱过的天狐不同，神圣教廷聚集的灵阶数量比很多国家要多。 他要先融入其中才能更好的利用。 在了解了尘沙大陆的一些风俗、传统，以及有多少个种族，大概分布情况、种族间大致是什么关系之后，哲哲候选者就把取得任务物品的第一个目标投向了赫稀。 因为这样最容易说服哲哲们协助他完成。 在稀水边上失败之后，哲哲候选者在浩如烟海的神圣教廷天授诗。物品卷中，倒是又确认了一些任务物品的存在，并且取得了其中的两件，这两件中，就有星灵宝石。 之后，神圣教廷大概是出于没有将三件任务物品交给他的补偿，又帮他拍下了不死鸟的羽毛。 所以，哲哲候选者手中已经总共有了三件任务物品。 神圣教廷那三件虽然现在并不能交给他，但是在哲哲候选者看来，这件事他并不着急。 他只要保持对神圣教廷持有这三件物品的哲哲们行踪掌握，最后再取也不迟。 如果对方当时候还是不给，他再考虑动手。 至于天狐玉的碎片，据说赫稀族的候选者获得了其中的一块。哲哲候选者打算等到他有把握的时候，想办法将对方击败斩杀，这样可以收取对方全部任务物品的同时，还能树立自己的声望。 对方的画像已经不是秘密，那么就不足为惧。 哲哲候选者已经把赫稀候选者当成了自己的任务物品收集包，所以并不急切。 但是火焰珊瑚不一样。 这件任务物品，百科全书上有说明，只存在于魔族的**长于魔渊之地，是魔族国家的圣物。 由于没有其他种族进入过魔渊之地，所以其实没有魔族之外的存在见过火焰珊瑚。这件物品，也有可能是“唯一”，又或者在魔渊之渊的深处生长着一大片。 不论是哪种可能，其他候选者都不可能对它视而不见。能够随着人族军队出发，自己应该能成为第一批到达魔渊之“渊”最深处的存在。 之后，其他候选者无论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后发先至之后，还把人族军队、哲哲队伍全部屠杀殆尽，只为了取得自己身上的火焰珊瑚。 在神圣教廷，有几个近灵阶的哲哲对哲哲候选者颇有崇拜之情，平时他也会在闲暇时间指导一下这几位哲哲的修炼。 这几位哲哲又都是贵族哲哲，有自己的私人卫兵队。 于是，在哲哲候选者的号召下，一支规模不大的哲哲队伍就被组建起来了。 神圣教廷也愿意为此发布通告——教廷之主、持有光明星盘的星灵祭司这些灵阶强者，包括此前沈若见过的离哲，不可能对灾变时代的开启一无所知。 甚至他们那次就是有意利用已经变更的法则，借此机会打压赫稀族变强的趋势。 这次进攻魔渊之地，是一个不露痕迹地，将灾变时代的开启与他们渡过稀水的事撇清关系的好机会。 第160章 总之，不论神圣教廷或者哲哲候选者各自打的什么主意，队伍就这么被组建起来了。 而神圣教廷发出招募启事之后，不仅参与的哲哲队伍扩大，还引来了其他的一些队伍。 甚至哲哲中也有不参与神圣教廷的自愿组成的军队，自己来到这里打算见识一下魔渊之“渊”的。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沈若看向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哲哲。 他的伤口上泛着魔渊之“渊”中透出的那种蓝紫色的光，伤口周围的一圈皮肤已经被侵蚀成蓝紫色。 没有血从伤口中流出，据说如果是在魔渊之“渊”下面受伤了，伤口都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这种蓝紫色的光摸上去有一些烫手，就好像是一种低温火焰，把伤口流出的血烧掉似的，伤员会持续感觉到失血，但是伤口却始终没有血液流出。 “现在已经不在魔渊里。”植木看着受伤的哲哲，“也就是说，现在空气中没有魔渊里那种发光物，如果直接把所有变成蓝紫色部分的骨肉都砍掉，那么他的伤口应该能正常出血，然后愈合。” 植木的判断和沈若的一样。 但是周围的其他存在听到这一句脸色全都变了。 伤患的伤处在肩膀，蓝紫色已经扩散了。 如果要砍下，那就是得从脖子一侧动手，砍断锁骨，一直砍到腋下。 这样的残缺，哪个近灵阶的贵族哲哲能够受得了？ 当然，以植木的能力，在场的所有存在，都不怀疑他能在执行这个操作的同时，给这位哲哲保住性命。 第147章 尽管在来到尘沙大陆后沈若不止一次和其他存在动手，也是没有见到过行差就错非死即伤的场合，但是生死之际刀剑无眼，和等待即将到来的落刀，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哲哲伤患最终选择了断臂求生，他喝下了植木特调的药物之后，还是咬住了一块布帛。 植木就着要下刀的位置画了一条线，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一刀要尽可能快，快到血来不及涌出是最好的。” “我来吧。”一名哲哲医药师走出来，他手中出现了一条光线，显然是打算用光线来绕过要切除的部分，通过两边一拉来保证极快的断臂速度。 “止血喷雾。”植木指示。 “已经准备好了。”另一名医药师已经就绪。 “把他扶到凳子上来。”植木指示。 那是一张没有靠背的凳子，沈若想，这是要扶着伤患？不好处理吧？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受伤的哲哲被扶到凳子上之后，植木第一次在沈若面前展示了他的魔法。 藤蔓自植木的身体上长出，像是植物长出了根茎和枝桠，很快便长满了整个室内。 沈若在发现植灵族也有候选者之后，就已经用百科全书查过关于植灵族的词条。 植灵族的魔法并不是元素力魔法，而是一种“生命魔法”。 这个世界的元素能量总共有六种，分别是光、暗、风、水、火、土。 和母星地球上古代东方玄学中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的体系并不一样。 但是植灵族的魔法，从观感上就是木系的，他们的身体也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树人，尽管他们和母星地球上西方故事中的树人长得并不一样。 更微妙的是，植灵族的魔法对土元素魔法有一定的压制作用。 当然，这并不是说同等级的植灵族一定比土元素力魔法应用者要强，但是土元素魔法在植灵族面前的效果就是要打上一点折扣。 这就有点五行相克中的木克土的味道了。 但是植灵族的魔法可不是长长藤蔓这么简单，他们的魔法非常丰富、玄妙，这一点在百科全书上，是无法非常全面的被描述出来的。 创造并庇佑植灵族的创世神明据说是生命之神，是掌握了让万物诞生出灵智法则的神明。 这位神明在神圣教廷的核心地带——八位神明的巨像处也有他的形象。 而这个形象沈若在永恒之塔也见过类似的。 就是那位南瓜独轮车信使，只不过，作为神明造型的巨像，他并不骑着独轮车，只是一个南瓜状脸，但是人身的神明形象。 不像南瓜独轮信使那有点滑稽可爱的模样，尽管南瓜会让沈若想到关于母星地球的古老的怪诞节日万圣节，巨像的南瓜脸形象却显得很严肃。 那座神像带着一顶礼帽，身着一件非常有仪式感的长袍，让人无法在瞻仰巨像的时候，内心产生哪怕一丁点儿的笑意。 现在，植木变得像是一颗树。 一颗沈若只在书籍上见过的能“独木成林那样的树。 在这颗“智慧树”上那些盘桓在地面和天花板之间的根系之间，还长出了枝条。 这些枝条恰到好处地把哲哲族伤员的身体还有手臂控制住，协助他摆出了最适合被切除患肢的姿势。 空气好像被净化过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植木的什么魔法。 植木又让另一个医药师准备了一个盒子，然后在里面灌上液体，做完这一切准备之后，才示意那名哲哲医药师动手。 光线绕过哲哲伤患的腋下，贴合着植木画好的截肢线。 随后哲哲医药师猛地一拉，伤患咬紧了嘴里的布帛。 手臂没有落地，就已经被卷着手臂的枝条给送到了植木准备好的盒子里。 几乎是同时，顶级的治疗喷雾被喷到哲哲伤患的伤口处，止痛效果拉满。 尽管如此，他仍然是满头冷汗。 植木的枝条刺进了哲哲的伤口处。 接下来的事情，像是机械接驳，但是因为是由植物操作的，所以取代这个机械的部分，是植木的枝条。 画面相似，但是因为用的是树枝，导致这些枝条明明是一瞬间新生的，还是很容易让人想问一句： 看起来是不是有点缺乏消杀啊！ 然而植木看起来非常专注，他配合着刺入的枝条，植木指挥着哲哲医药师用光线在那些他变化出来的、刺入了哲哲伤口处的枝条处缠绕穿梭。 最后，植木切下那一段枝条，给哲哲伤员在枝条和伤口*的接合处裹上专门的药布。 这一切做完后，植木恢复了自己平常的样子，只是看起来并不轻松。 虽然从他身上切下的枝条对比他变化出的那满屋子的枝条和根系来说不算多，但是他这算是在用自己的一部分来帮助哲哲治疗？ 沈若不能确定这样的治疗对植木是不是有伤害，还是说只是类似魔法消耗。 植木显然不打算主动讲解自己做了什么，不过他的医嘱倒是能说明他选择这种治疗方式的原因： “有我的这段枝条辅助，日后找一位人族机械师，让他定制一条机械手臂接上，你的生活受到的影响会小很多。” 这位哲哲伤员虚弱地点了点头，植木就请他的随从把他推走，因为这个旅馆现在是他们医疗队的休息处，治疗的事情已经做完，他并不会允许伤患像永恒之塔医药馆那样留在这里。 这治疗过程实在是挺超出沈若的认知，怎么看植木在治疗过程中的作用也是不可替代的。 “如果不是植灵族，就没有办法把枝条植入对方的伤口吧？”沈若问。 植灵族的汁液都已经是可以救命回春的神物，沈若不会还去想这里是不是还遵循母星地球这种是不是会有排异反应一类的医疗常识。 “当然是的，但其他的医药师会有根据他们自己的魔法类型，去发展治疗手段。” 植木回答沈若，他倒是不奇怪沈若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因为在尘沙大陆上还从来没有人族能够真正成为一位医药师，如果没有被治疗过，那么对于一些魔法治疗手段不了解也很正常。 正如植木所说的那样，和沈若所知道的母星地球发展到后来，一些治疗已经十分流程化不同，尘沙大陆上的治疗是极为个性化的。 同种族同类型的医药师前辈当然能够给予更好更合适的指导，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决定从事医药师的存在，都能这么恰好遇到同类型的前辈。 即便是使用同种类型的魔法，也会有操作上的区别，而脱离了魔法，他们很难想象如何去完成高难度的救治。 母星地球在沈若生活的时代，药物的解析、基本基因的解密、人工培养器官等等技术已经臻于成熟。 和尘沙大陆的治疗手段相比，沈若只能评价“各有优劣”。 比如沈若之前在特罗尼蒂亚古城遗址地下遭受到的骨折挫伤，在母星地球无论如何是无法完全复原的，但是尘沙大陆的魔法治疗就可以做到。 因为母星地球在骨折之后无论如何复位、保养，都无法让骨头直接长在一起，并且在养护骨折的过程中保证伤者被复位的骨头之间一定没有任何一点轻微的位移。 但是在尘沙大陆的魔法治疗和药物结合，就做到了这一点。 第161章 可是同样的，像植木刚才那样进行治疗的情况，在母星地球上就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植木作为尘沙大陆上顶级的医药师，也不能让对方被切除的部分重新长出血肉和骨骼，但是在母星地球，则可以运用托架和干细胞结合的技术，引导骨骼和肌肉部分再生。 虽然肯定不可能完全让你拥有和过去一样的手，但是至少能够保证肩膀部位还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并且锁骨能够重新长出来。 在骨骼和血肉重新生长的时候，定制合适的智能控制的义肢，那么在治疗完毕之后，效果应该是优于植木所用的方法。 沈若还在内心通过比较去认识尘沙大陆的医疗状况，植木却已经开始了他接下来的工作——处理那条被连着肩膀切下来的手臂。 准确来说，他是要熔掉那条手臂，只留下手臂上影响愈合的那个蓝紫色的物质——这种物质显然来自魔渊。 如果能够提前了解这种物质，对于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很大的帮助。 沈若不确定在尘沙大陆是不是有能够了解微观世界的装置，而观察植木的所作所为，对沈若也很有帮助。 植木往放置断臂的器皿中倒入了两瓶药剂，那条断臂居然开始融化，而且没有出现什么污染。 真是可怕的药剂。 这大概是来到这里之后，目前为止最令沈若感到难受的画面，好在植木的药剂生效时间很快。 植木在断臂被融化完毕之前盖上了器皿的盖子。 在断臂融化完毕之后，蓝紫色的发光物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块光团，开始在器皿里游曳，似乎是想要离开这个器皿。 “看来是活的。” 植木对这个光团下了结论，然后拿出一个带着盖子的漏斗，对着器皿的盖子拍下去。 随后，用魔法把漏斗边缘和盖子之间可能存在的缝隙彻底封死。 “好了，接下来去帮我取一点各种动物的血液回来。” 植木吩咐沈若，毕竟医疗队里其他存在都是正牌医药师，只有沈若的身份是学徒、打杂的。 “取多少种？”沈若觉得自己需要了解一下指标。 “最好多几种，可以比较一下。”植木想了想，“不过条件有限，这里生活的有血肉的动物不多，两三种也就差不多了。” 说完，植木给了沈若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套取样瓶和滴管，还有标签和笔。 专业得令人侧目。 不得不说植木那一筐筐的储物晶石真不是白带的。 第148章 沈若走出旅馆，医疗队里的那名哲哲居然也跟着走了出来，而且还给沈若递了一点植物茎杆晒干后的叶子。 “嚼一嚼，会舒服一点，我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的时候也觉得有点受不了。” 哲哲对沈若这样说。 沈若将信将疑地接过这些叶子，但是却没有马上拿来嚼，而是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有种辛辣的香味，这大概是类似母星地球槟郎那样的东西吧？ “闻闻就可以了，我不习惯嚼。” 沈若其实不知道这种植物的作用，但是又不想露出他没有见识过这种茎叶干的破绽。 “确实，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嚼辛香叶梗的人，我们做医药师的嚼得多。” “嗯。”沈若应了他一句，随后问道，“你不留在里面吗？” 沈若以为只有自己被派出来取血来着，他有这么能引起医疗队其他医药师的关注吗？ 没想到哲哲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来的路上试图跟你搭话的那一位，你是真的不认识他吗？” “啊？”沈若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在说子哲搭讪自己的事。 “不认识吧。”沈若回答，“就是有一次在路边吃饭，他在隔壁桌，这种关系算认识吗？” “好吧，如果你没有说谎的话。” 哲哲打量了沈若好一会儿，发现沈若已经开始研究路标，实在是没办法在他身上看出什么心虚的表现。 “说慌？嗯，真的没有。”沈若看着天色的变化，觉得自己如果想要出城打猎的话，恐怕得尽快，“我现在要去完成植木馆长布置的任务了，你要一起吗？” 哲哲显然并没有要去狩猎动物的兴趣，他摇了摇头。 沈若本来就没有打算和他一起出城，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独自加快了出城的脚步。 “子哲可是光明大魔导师的儿子。” 哲哲嘀咕了一句，他是一名来自清泽国的哲哲。 清泽国和永恒之塔之间的距离不算远，所以不少哲哲在成为能够自己开医药馆的医药师之前，会到永恒之塔的医药馆来提升自己的的治疗技术。 所以关于子哲的传闻，这位哲哲听到过很多。 无论子哲本哲看起来是多么不合流的一名哲哲，总有其他的哲哲会愿意和他做朋友。 所以这名哲哲只是在替沈若感到可惜。 沈若可不懂哲哲心里的这些想法，他已经借由轻身术快步来到了城外。 在出发之前，沈若就已经了解过魔渊之地周边的信息。 魔渊之地外的动物稀少，能在这里长期存活的动物多少有一点魔化。 它们中不少有和魔族一样紫色的瞳孔，血液也是紫色的。 会有一些猎手来到这里狩猎它们用于药材或者其他物品的制作。 沈若从储物项链里拿出了他的弹弓。 情报没有出错的话，这里的动物生活规律是体积小的喜欢在白天活动，而体积大的会在暗夜里出没。 植被主要是一些颜色令人不适的草，而想要隐藏身形，那些错落的、大小不一的石块是不错的选择。 这是一个草木、低矮植被和岩石**错的地带，这里在白天活动着一种利爪的能攀爬岩石的小动物，长得有点像沈若看过的那种动物解说集里的兔子。 沈若把自己的身体压低，潜伏在草丛之中，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就在他耐心埋伏着，等待猎物的时候，沈若听到了两个有一点耳熟，但是他也没能马上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的声音。 这两个声音讨论的对象，居然可能是他自己。 “凤凰，你真的非得要去找那个东方人族吗？我们没必要非得到魔渊的神殿修炼的！” 这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你懂什么！”男性压低着声音呵斥，“好了，路上有人看到他往这一带走了，不要再说话！” 不，你们的说话声我已经听到了，沈若想。 来者这样谈论这件事，虽然有压低声音，但是这得是多看不上自己，觉得自己肯定没有办法从他们手下逃脱，才会明知道在对方藏身之地附近还在小声密谋。 当然这个小声也只是这两个声音的发出者这么认为而已。 在沈若的耳朵里，他们这就和直接大声宣扬要把自己抓了献给魔族换取到魔渊神殿修炼的名额没差。 对方就算没有直说要抓他，但是从上下文来推测对方的意思，这很难吗？ 沈若把自己的身体压得更低，他本来就是为了要伏击小动物而进入了那种“若无”的状态，又藏身在错落的石头中间，对方虽然在找他，但是一时半会儿也倒没那么容易找到。 沈若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耳识。 随着听觉变得敏锐，周围的脚步声也在不断地传到他的耳朵里。 除了说话的那对男女，还有大概十几个其他存在在用一种搜寻式的步伐在附近游荡。 尘沙大陆的天色变化会持续两三个沙时，如果不是观察力特别敏锐，很难体会这种变化的发生。 但是由于没有了自己熟悉的理解自然、判断时间和方向的方式，所以沈若特别注重研究并建立起一个自己识别尘沙大陆变化的新体系。 因此，他在走出城之前，意识到天色变化是“刚刚开始发生”。 尘沙大陆的沙时长度和母星地球并不一样，每沙时所含的八十尘、每尘所含的八十沙，也都和母星地球的分、秒对应的时长不一样。 沈若认为计数、分辨时间流速是自己认识尘沙大陆的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在这上面花费了相当多的力气。 以至于沈若可以通过光暗元素的转化，来判断晨昏这两个特定的时段处于大概什么样的时点。 根据魔渊之地附近的活动守则说明，这里的夜晚会变得非常危险。 他本来来到这里是为了狩猎，但是现在有其他存在正在把他当作猎物。 一时想不起来的声音，说明自己不是把他们当作会再会的对象，沈若想。 但是会对这个声音有印象，那么他们双方之间必然有过交互而不仅仅是擦肩而过，一男一女…… 沈若在自己的脑海里搜寻着相关的脸谱，终于想起了这声音到底在哪里听过。 在伊休公路，他和龙威落脚吃饭、遇到子哲的那个旅馆，那里当时还有赫稀候选者和赫赫。 第162章 是那一男一女的外貌出众赫赫的声音。 子哲和这对男女前后出现，这么有默契的吗？ 包围圈在收缩，找到沈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沈若已经把弹弓收回了项链里，把火弩扣在了手中——就是他在特罗尼蒂亚用来阻止那些死者围殴的火弩武器，并且一只手戴上了手套。 他开始闭上眼睛计算那些存在的脚步声，借由这声音在脑海中计算他们的步幅，想着他们大概的身量，打算出手的第一击，一定要尽可能多的射伤那些要狩猎自己的猎手。 突然，有动物的脚步声出现在了沈若听到的声音里。 那动物跑得很快，是独角兽的蹄声。 该不会子哲真的和这些赫赫那么有默契吧？狩猎者们的目标是搜索，所以他们很慢，而来者显然目的和他们并不一样，所以速度很快。 一快一慢比较之下，沈若判断出如果保持这个速度，独角兽来到这片错落岩石地的时候，狩猎者还找不到他。 但是，独角兽在这样的岩石地行走并不方便。 而且沈若几次见到的独角兽，都是作为哲哲们的坐骑出现。 他总不能寄希望于哲哲和赫赫之间的关系不好，骑着独角兽从附近的干道路过，顺便要和赫赫打上一场，好让自己浑水摸鱼，不用出手就能溜走吧？ 沈若才想到这里，就发现好像事情的发展正在向着这个方向走去，一阵剧烈的魔法击打岩石的声音响起，随后，就听到赫赫中那个男性，怒骂出手的哲哲。 还是一个沈若很熟悉的名字！ 只听男赫赫骂道： “君哲，你是不是有病？！” “那就要问你，有没有在这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惜字如金的君哲居然对着不是灵阶的赫赫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沈若都替他感到不容易。 接着，君哲显然是已经下了独角兽，因为外面魔法的撞击声不止。 从脚步声里判断，那些在搜索的狩猎者并没有全部加入战局，他们还在尝试找出沈若的位置。 但是和哲哲战斗，这样的事情那一男一女两名赫赫显然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双方一边战斗，赫赫还一直在对君哲出言不逊。 但是君哲除了最初的那句话之外，再也没有多说过什么。 君哲现在已经是灵阶哲哲，他自己以一敌众，在这些狩猎者的合围中还游刃有余，甚至有占据上风的趋势。 沈若默默地把火弩收了起来，乱射的难度和在乱射中避开君哲的难度可不一样。 他今天大概是和这种发射类的武器无缘，两次都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却又还是收了起来。 不过这样正好，沈若可并不喜欢打架！ 外面的戏还没有落幕。 因为接下来出场的这一位可不像君哲那么沉默寡言。 “哈哈，君哲，完全不需要援助嘛。”子哲未到声先至，从声音上判断，和他一起来的至少还有十名其他存在。 “是你要活的。” 君哲把自己的光魔法一收，看起来像是漫天光雨飞向他，然后变成了一件发光的铠甲。 他的光魔法在攻防转化、收放变化上已经完全自如得如同呼吸一般。 “你们也未免太自信了吧？！” 男赫赫微微带着喘息的声音响起，话中的内容说得好像现在处于下风的不是他一样。 子哲“咦”了一声，然后开口： “怎么，不束手就擒，你们难道觉得自己还能翻到天外去？” 第149章 “凤凰，不可以，我们的目的不是来见生死的！” 沈若看不到岩石那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了赫赫少女着急的声音。 “你们先走。”男性赫赫说话了。 “你这是很不把我带的卫队当一回事啊。”子哲这样说。 沈若没有看到，在子哲这么说话的时候，他带领的那一队卫兵，已经纷纷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弓弩。 这可不是普通弓弩，而是一种晶石武器。 配合光魔法，这弓弩的射速、力量之大，甚至可以穿透一名灵阶龙的身体。 在子哲看来，这赫赫居然觉得单打独斗能拦住他带领的配备了如此昂贵的晶石武器的精锐卫队，对他子哲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尊重。 “等……”君哲才说了一个字，子哲卫队的弓弩就已经射了出去。 子哲需要留下这些和魔族勾结的赫赫，以及假扮成赫赫的魔族。 没错，正在狩猎沈若的，是赫赫和魔族相混杂的队伍。 但是子哲没有注意到君哲想要让他等等，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子哲卫队的能量箭矢破空而出。 就在这时，一只猩红色的巨手，从男赫赫的脚下伸出，穿过并包裹着了男赫赫的身体，然后往前一拍。 那些能量箭矢都被这一拍吹掀开来，变化了飞行的角度。 而还在搜索沈若的魔族看到强敌，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义气，已经四散离开。 巨手没有因为拍散了箭矢而停下，而是继续向前挥舞。 此时，巨手与地面相连的部分，也在拉长，就像是从地下伸出了一条手臂。 那一对男女赫赫就这么站在那条巨大的手臂之中。 “好邪恶的力量……”子哲惊叹了一句，“现在要怎么办？哎，你们自己躲着点儿啊！” 他说前半段的时候还颇有领队的气质，但是说到后半段的时候，巨手的手臂上又长出了孔雀开屏般的触须，不停地扫卷向哲哲的队伍。 所以子哲也完全顾不上形象问题，在丢了几个防御魔法发现强度完全不够之后，展示出了他灵活的、能屈能伸的体术基本功。 “君哲！快帮忙！”子哲甚至开始呼救。 一面面由多个六边形光棱组成的光魔法镜挡在了巨手面前。 在灵阶之后，君哲的光魔法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巨手触及光魔法镜，就冒出了一阵猩红色的烟雾，巨手和光魔法镜之间相互侵蚀，竟然是灵阶领域之间的抗衡。 但是赫赫有灵阶魔导师？ “有古怪……”君哲说道，“我们先撤……当然，我垫后。” “咦？你就不管他了？”子哲奇怪。 君哲显然不想搭理子哲，他只是开口： “还不快走？！” 子哲虽然因为君哲的出手而一时得了轻松嘴贫了一句，但听到君哲这么说却不敢大意，指挥着队伍有序地离开。 毕竟，君哲现在是灵阶，会这么说，显然是对对方的实力有一个比子哲要更清晰的判断。 “想走？”男赫赫口出狂言，但是被君哲打断了。 “他们可以走，我说的。”君哲冷冷地说，“你召唤出来的这条巨臂，应该不能无限伸长，而且你不能离开你现在站着的地方，否则这个召唤就会立即失效，我说得对吗？” “哈哈，那是因为刚才还没有天黑！待会儿可就说不定了！你可是很不理智！”男赫赫说道。 君哲不喜欢眼前这名赫赫，他分析那一句已经是对于对方跨阶使用魔法表达出来的敬意，对方现在不过是在拖时间而已。 当然了，对比之下，子哲好像比起这个赫赫还要外强中干的样子。 君哲会出现在这里，是他得到消息，子哲显摆似地来说他的人族朋友一个人出了城。 而子哲口中的人族朋友，君哲想到在永恒之塔那次子哲的喋喋不休，就已经猜到了是沈若。 所以君哲才打算过来看看，虽然他不确定自己和沈若算不算朋友。 君哲的修炼方式，从来都是给自己上强度的方式。 他不是什么自愿组成协助人族的军队的一员，君哲的打算向来是自己亲自来魔渊之地领会原本不能进入的地方残留的法则之力。 进入魔渊，是君哲给自己定下的修炼目标。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莽撞进入，君哲也不是第一批来到这个集镇的哲哲。 子哲要来这里替神圣教廷做后勤工作，君哲是和子哲一起来的，但是他并不受子哲或者神圣教廷的管束。 出城前，他就有点怀疑子哲是不是想借他这个战力一用，才给他这样的信息。 但是关于沈若在医疗队中的事情，是已经被证实过的。 所以，才会有子哲那句“不管他”的疑问。 然而子哲不知道的是，君哲还没有在担忧沈若的安危问题，基于承诺，他也不打算对子哲做解释。 君哲来到这里是想来观摩沈若和这些魔族之间的战斗。 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灵阶，观察和判断能力都上了一个台阶，可以更好的在观战过程中，了解到沈若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战力水平。 当然了，还可以在战斗结束之后，和沈若交流一下灵阶的心得体会。 不过，正如赫赫所说，要是拖到天黑，君哲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第163章 夜晚，这里将会出现一种名为“魔岩领主”的魔兽。 君哲终于还是退了。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赫赫召唤出来的巨手，并不能无限延长。 在追袭并且熔掉了君哲一部分光元素铠甲后，那条巨手的长度终于到了它的极限，没有继续再追。 但是君哲也只能离开，因为黑夜马上就要来临。 “他走了，别再坚持了。”少女赫赫担忧的声音响起，她抱住了男性赫赫的身躯。 原来，极限的不止是巨手的长度。 看来，不用担忧那条那名赫赫继续用巨手搜寻自己了，沈若想。 否则赫赫操纵着那只巨手在岩石林地一阵乱拍，沈若觉得可不好保证是不是会拍中自己。 而且沈若也不想在这里待到天黑，原因和君哲却不太一样。 沈若存粹不想给自己增加难度而已，而且，如果他要是猎杀了“魔岩领主”，是不是会遭受到如同古典小说写的“武松打虎”之后那样被夹道围观的待遇可不好说。 沈若不想搞出这么备受瞩目的噱头。 而君哲的退让却是另一个原因。 君哲担心的同样也不是“魔岩领主”，因为沈若在看了相关的情报之后，也还是有信心能够击杀这头魔兽。 要知道，沈若对于自己的实力判断，其实是要比君哲眼中沈若的实力是要低上不少的。 沈若不认为自己能赢下现在的君哲，就算没有进入灵阶的君哲，沈若自己的判断也是有条件的胜利。 君哲退让的原因，是他认为，那条巨臂的主人，有可能在黑暗降临之后，可以脱离大地的控制，因为它有可能可以附身于“魔岩领主”之上。 这样的猜想当然不会出现在魔渊之地周边相关的可金钱获知的信息中。 这完全是君哲根据巨手上产生的气息，以及他在对魔渊之地附近魔兽有一定认识的基础上进行的推论。 君哲虽然觉得赫赫也不可能一直维持这样程度的召唤魔法，但是他也不能确定黑夜和赫赫的极限哪一个先一步到来。 所以君哲退了。 随着猩红色的巨手回归到地下，男赫赫似乎已经坚持不住，他微喘着气，侧身靠在了少女赫赫的身上。 少女赫赫虽然看起来身量比男赫赫要娇小，但是在力气上却不差——至少把对方揽紧并站直自己的身躯不成问题。 她揽住了男赫赫，背后展开了机械翼，随后，她带着男性赫赫消失在了沈若的视线范围中。 沈若并不打算给“魔岩领主”追袭他的机会，他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后，就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这片岩石林地。 回到镇上，植木似乎是知道魔渊之地外能狩猎的区域发生了什么事，他并没有催沈若上交生物的血液。 等到第二天，植木在旅馆中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沈若，才对他点点头： “早上好，听说昨天发生了一些事，现在去取一些周边动物的血液变得不那么容易，所以我请求了哲哲的协助，今天我们一起去。” 这个我们，指的是君哲、植木、沈若。 当君哲出现在旅馆门前的时候，植木微笑着朝他比了一个在沈若看来可能是表示礼貌的手势： “感谢你愿意帮助我们，清泽国的王弟、新晋的灵阶，但是没有想到，您竟然也愿意服务于神圣教廷。” 沈若一时之间难以分辨植木究竟是礼貌恭维还是话中带着反讽。 毕竟前半段植木给君哲叠了一长段的身份前摇，后半段则总觉得听起来哪里不对。 不过君哲显然对于这些植木话里无用的内容毫不关心，他点点头： “我来是帮子哲的忙，如果可以，之后我想和医疗队一起行动。” 植木的医疗队并不隶属神圣教廷，但是神圣教廷里的医药师没有哪个敢说自己的医术比起植木更加高超。 所以，是神圣教廷有求于植木。 不过植木虽然带着医疗队来到了魔渊附近，却也向神圣教廷做出了表态。 他的医疗队是要自己前往魔渊地底，一路救死扶伤，好给队伍里的医药师有足够的实战练习的机会。 植木的意思是，他们不会作为哲哲的支援队伍进入魔渊。 君哲没有过多地解释自己和神圣教廷其实并没有什么从属关系，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君哲冷淡地陈述自己的打算，并且向植木表达了自己的请求。 “你这么无趣，到底是怎么会和子哲成为朋友的？”植木呵呵笑着，“只是你自己，我们当然是非常欢迎，毕竟医疗队的医药师，未来可都是大陆上医药馆的中流砥柱啊！” 他这句话说得非常自信，像是在说他的内外伤全种族医药馆就已经是尘沙大陆上最高医疗水平的代表。 但是君哲也不会否认，而是直接开口： “那我们出发。” 就这样，哲哲驾驶着独角兽车，拉着一名植灵族和一名人族的奇怪组合，就这么一路来到了之前沈若来过的那片岩石林地。 君哲停了车，把独角兽拴在一旁，跟在植木和沈若的身后。 “你去采集动物的血液。”植木吩咐沈若，然后转头对君哲说道，“我想看看昨天你们战斗的地方，尤其是巨手长出来的位置。” 第150章 沈若前往岩石林地深处采集动物的血液，为了提高一点效率，他还是让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变得更为敏锐了一些。 正因为如此，所以虽然距离不近，但是君哲和植木谈话的声音，还是远远地随风传来。 “就是这里。”君哲指着地面对植木说道。 植木蹲下身，在地面上刮取了一些土壤，然后拿出一排瓶子，每个瓶子里都装有不同种类的液体，他把这些土壤分别装进不同的瓶子里，最后又取了一点分装进入空瓶之中。 植木的食指中长出一根长长的细枝，他用这根细枝搅拌着瓶子里的土壤和液体，让它们充分接触、混合。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瓶子燃起了荧光。 “居然让这里的土壤变成了神遗级别的东西……”植木若有所思地开口，“看来我得多带点土回去研究研究，又或者，我该亲自用自己的身体探探究竟。” 说完，植木站到了土壤中心。 作为一位植灵族，因为他每次都在打理自己的树冠，又衣着得体，看起来风度翩翩，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植木是不穿鞋子的。 此时，他光脚站在土壤中心，脚下瞬间出现了一个魔法阵。 植木的脚下、君哲看不到的地方，长出了大量的根须，直接进入地下。 过了一会儿，植木脸色一变，他收回脚下的根须，伸手朝天一指，一个魔法阵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凝聚成型。 君哲如临大敌，往后疾退，做好了防御的架势。 然而就在这时，植木心口的位置开始发出绿色的光芒，这光芒很快蔓延到他的全身，最后，他全身蒸腾起一圈猩红色的雾气，魔法阵也消失无踪，植木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差一点就被影响了。”植木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 “您竟然是灵阶……尘沙十绝？”君哲不确定地开口。 植木点点头，把那些瓶子、土壤，都收拾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昨天那个赫赫召唤来的巨手到底是什么东西？！”君哲按捺不住，对着植木一连串的发问。 植木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 君哲一看，沈若正提着两只魔化过的小动物，另一只手拿着植木给他的取样盒，远远地向他们走来。 正常这个距离，人族是不可能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君哲明白植木不希望自己灵阶的身份暴露，于是就停住不再开口。 等到沈若走近了，植木才忍不住发问： “你取完血还把它们带回来做什么？” “大概是……不要浪费？”沈若回答，“我听说它们能吃，我已经按照说明处理过了。您看起来有些不舒服，似乎需要休息。” 百科全书上有关于这两种小动物的描述，以及怎么处理能够食用的说明。 大概是因为确实如沈若所说，植木需要休息，所以他没有再去过问沈若把猎物提回来的事。 收了取样盒，植木今天需要在岩石林地确认的事已经做完，和来的时候一样，回去的路上也是由君哲负责驾驶独角兽车。 来回都没有再遇到昨天那伙赫赫或者魔族。 到了医疗队落脚的地方，君哲跟着植木和沈若进了房子，显然他早上和植木报备自己希望和医疗队一起行动之后，就没有打算回到他原来的临时住处。 沈若感到有点头疼。 虽然目前为止君哲看起来都很信守承诺，但是经过永恒之塔那次，沈若已经感觉到君哲是个麻烦角色了！ 这个麻烦不在于他会找沈若麻烦，而是在于，君哲就算什么都不说，但是他的设定是一个眼里只有强者的修炼狂哲啊！ 第164章 这样一个修炼狂哲，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来找一个看起来就很没有实力的人族说话，这件事就已经太引人注目了！ 好在现在有一整个医疗队，君哲的做法还不是太突兀。 但君哲这种做法在永恒之塔就已经引起了子哲的注意和兴趣，子哲路上拦住沈若说话这件事，更是君哲效果的超级加倍。 你们这两位，能不能换个实力更强的关注一下？ 比如植木刚刚表现出了他灵阶的实力*，君哲应该会更优先关注植木吧？ 沈若这样想着，又回想起了在岩石丛林听到的对话。 从对话来推断，植木没有对君哲的话表示否认，也就是说，这位医药馆的馆长，竟然和沈若一开始想的那样，也是十绝之一！ 沈若发现，十绝的脑回路大概是和大陆上其他权贵不太一样，塞恩斯因的行为让沈若很难判断她的想法和意图，而植木，则很热衷研究医药。 比如他明明受到了土壤里残留的猩红色的能量的影响，应该需要休息，但是只是在车上一言不发闭目了一段时间，回到住处后就已经直接投入到自己想做的研究中去了！ 植木将沈若取回的血液放在一旁，又拿取了一块标记好的储物晶石，从里头拎出了一整个冷柜。 打开冷柜，里面居然有各个种族的血液——没有血的种族除外。 植木先是将沈若取回来的动物血液通过漏斗滴落到之前溶了断臂的那个容器里，容器里那团发着蓝紫色光的“东西”还在漂浮着。 对于滴落其中的动物血液，那个光团显得兴致缺缺，但是还是缓慢地移动过去，融入了那些血液之中，那本来就有点发紫的血液，变成了浓艳的紫色。 第二种动物血液被滴入之后，那团浓艳的紫色的血液以比刚才光团更慢的速度，缓缓蠕动，最后，浓艳的血液“主动”地进入了第二种动物的血液。 植木之后又先后滴入了不同种族的血，这下，紫色的血液显得很兴奋，很快就融入到了新滴入的血液之中。 但是，兴奋度也还是有层次的。 最兴奋的，是遇到人族的血液，其次是天狐族。 再次是赫稀，之后才是哲哲、角髫。 植木转头看了看沈若。 “馆长，我当学徒，不包含提供血液的服务。”沈若一瞬间读懂了植木的想法，严词拒绝。 “嗯好吧，其实我只是想要最后特别肯定一下我的想法，你不同意，少一个样本也问题不大。” 植木有点遗憾地表示，随后，他又开口说道： “那么，开个会吧，作为我们医疗队重要的护卫，清泽国的王弟，新晋的灵阶……你可以旁听。” 君哲皱了皱眉头，他其实并不喜欢植木给他加上那么多的头衔，这让他感觉到植木的不友善。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 植木首先联络了子哲，他是这么对子哲说的： “虽然我同意了君哲旁听我们的会议内容，但是我们会议的内容是十分珍贵的情报。 君哲作为我们未来医疗队的同行者，他可以免费获得这个情报，但是你不可以。” 植木在和子哲沟通的过程中丝毫没有回避医疗队的成员： “基于君哲和你的朋友关系，而你在我这里并不是免费可以获得情报的存在，所以，我现在需要向你们神圣教廷收取五万金币的费用，然后我才能在君哲面前开始陈述我的研究结果。” 沈若感受到了来自尘沙十绝赚钱能力的暴击。 “你把水晶给君哲。”子哲也不含糊，五万金币虽然不少，但是如果是有价值的情报，那么倒也还是值得的。 “是我。”君哲接过水晶后简短地说了两个字。 “植木研究的成果是什么？值五万吗？”子哲直接问君哲，同样毫不避讳植木的旁听。 “我不知道，不过可以给。”君哲这其中略过了自己为什么觉得可以给的原因，那是因为他认为植木一个灵阶存在以身犯险，不管这个情报是不是价值五万，都可以给出这个数目。 子哲听得一阵无语，但是他也知道君哲说话的风格，于是想了想之后开口： “你先帮我付，我这边已经记录下来了。” 水晶被传回到植木手里，植木对着子哲冷笑了一声，然后结束了联络。 君哲居然带了有不止五万金币在身上，他把储物戒指和植木的对了对，完成了付款。 植木脸色稍霁，恢复了优雅微笑的样子。 “好了，各位同僚，我们先来认识一下这位大家应该不陌生的哲哲，在未来一段时间要和我们同行的灵阶哲哲，王弟君哲。” 植木向医疗队的成员介绍君哲，当然，不少成员本来就认得这一位。 “本来，我绝对不希望自己的队伍里有神圣教廷的走狗，不过王弟君哲表示他不是神圣教廷的哲哲，和我们在一起也不是为神圣教廷办事，所以我只好选择暂时相信他。 因为我们接下来的游历会非常危险，灵阶的战力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那么，接下来我会告诉各位这两天我的发现，如果觉得害怕的同僚，可以先自行回永恒之塔，相信因为我们的离开医药馆的工作人员很紧缺。 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无论前进或者后退，都是不错的选择！” 植木说完这段话之后，顿了顿，然后拿出了一个水晶球。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水晶球，而是一件神圣遗物。 君哲已经低声说出了这件神圣遗物的名字： “灵想晶球！” 这时候沈若特别希望能够查阅一下百科全书——虽然在会议结束之后他也能查阅，但是要是现在就能了解，会更有助于他理解植木接下来要做的事。 像是知道沈若的想法似的，他的耳钉里一直沉默的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的声音响起来，显然是在阅读百科全书里的条目。 灵想晶球，神圣遗物。 是一件能够把自己幻觉经历记录下来并投放出来让其他存在感受的水晶球。 这只鸟读书就读书，还采用了简略式读法。 第151章 植木用灵想晶球对医疗队投放的是自己在用脚下长出的根须触及那猩红色能量污染后的大地时，脑海中所经历的幻象。 猩红色如同火焰的鸟形存在出现在幻象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座伟大的神像活过来了一样。 充满威仪的声音在当时植木的脑海内响起： “只要你愿意为我征服其他种族的子民，我就许你成为大陆最伟大的王！ 你将成就历史！ 一个伟大的、植灵族的王者！ 天授诗与吟游诗都将赞美你的存在！” 那个巨影的声音中似乎带有法则的力量，显得崇高又可畏，让人想要顶礼跪拜。 “这……这是神明的遗留意志？” 有队员惊疑不定地开口，能够带给他们馆长这样的感受，哪怕是灵阶，恐怕都难以做到吧？！ “不，也有可能是被神明封印的、会导致大灾变来临的邪恶存在。”君哲开口，“关于神明封印邪恶于地底，不死生物存在的传说一直流传在大陆之中，现在又是有候选者出现的时间节点……” 植木对君哲的想法表示赞同： “赫尔特大地宫也是位于地下，常年会有邪恶生物活动其中，并且每次开启之后，都会出现新的邪恶生物，所以赫尔特大地宫也被猜测为神明用来封印邪恶于地底的一个囚笼。 关于赫赫，他们繁衍生息的不死谷，一直被认为是因为谷底下有不死的邪恶存在，才会终年存在浓稠到不化的暗能量。 在百日之前，那里的暗元素能量突然消失，所以也有猜测，谷底的存在已经离开。 那个存在是不是我所看到的这猩红色的邪恶巨鸟，现在无法定论，但是看起来可能性很高。 因为赫赫就常年居住在不死谷。 而赫赫能够召唤出这邪恶巨鸟，必定是双方达成了什么契约，或者是赫赫身上带着某种可以让巨鸟栖息其中的神圣遗物。 这邪恶巨鸟有着连灵阶都需要敬畏的实力，证据就是被它的能量污染过的土壤，竟然变成了神遗级别的物品。 但这土壤如果用来制作成魔法道具，恐怕心志不坚的使用者，都会轻易被它腐蚀。 此外，赫赫和魔族一起活动，这中间的曲折是我们当下没有办法理解的。 可以肯定的是，只要他们还在魔渊之地活动，我们这趟魔渊之行的危险性就会非常之高！ 现在，关于魔渊之“渊”中蓝紫色光的秘密的调查，我已经有了一点眉目。 那是一种嗜血的能量，而且还很活跃。 如果没有受伤的情况下，那么这种能量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重大的影响，但是一旦见血，这种能量就会腐蚀伤患，直到伤患死亡，或者魔化为止。 第165章 就算没有受伤，在魔渊生存的时间够长，也都可能会魔化，那些动物、魔族紫色的瞳孔就是证据。 这种嗜血能量对于已经被魔化的动物血液兴致缺缺，所以这种能量的存在，是会对生命造成污染，魔化进入的生命，而不是要杀死他们。 想要受伤后不被感染致死，就需要魔化，所以这里的生物经过漫长的演变之后，最终都产生了特殊的变化。 所以，现在无论是谁要提前回永恒之塔，我都会认为是明智的决定，当然，如果愿意继续这趟医者之行，我也会赞美你们的勇气！” 在这一番说明之后，有少数几个实力相对差一点的医药师打了退堂鼓。 植木安排了飞车让这些医药师离开，随后，才又说起了自己的另一个想法： “对于这种伤口被感染的患者，我认为有一种办法，可以不给切掉他们被感染的部分，也能治愈。 但当然，目前还只是在我的推论阶段，我需要想办法证实，没关系，在我们进入魔渊之前，还会有伤患被送出来的。” 所有成员包括君哲，听到植木这句话，都是眼睛一亮。 植木也没有卖关子的打算，他习惯性的理了理自己的树冠，然后说起自己认为可行方案： “这些能感染伤口的能量，对于不同血液的敏感度是不同的。 所以，如果我们能够用其他的没有被感染的血液，来把这些能量，连同他们被感染的血液一起汲取出来，应该就不需要彻底切除伤口附近被污染的部分。” “……” 沈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植木说道： “当然，这么做也有一定的风险。想要处理好伤口，我们还要遵循一些注意事项。 第一，在这个过程中，要有一个能让伤口和魔渊之‘渊’中的空气相隔绝的环境。 第二，如果这种能量不能完全被抽干净，是不是会导致伤患愈合之后‘魔化’，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但是不能因为有风险，就不去尝试。 我们在集镇上进行治疗当然没有这种问题，但是如果是在魔渊之下进行，要考虑的问题就更多一些了。 比如，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准备好更能吸引这种能量的血液，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要准备一个非常特别的、能够携带到魔渊之‘渊’中的治疗屋。 由一位灵阶来保证屋门打开的时候不会有这种蓝紫色的能量进入屋子里，还要保证在治疗过程中，这种能量不会从缝隙中钻进屋子。 携带这样一个屋子，我们需要有一颗特别巨大的储物晶石。 血液的选择上，人族的血液是最能吸引这种能量的，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东方人族的血液，可能会更吸引这种能量。 我们虽然带了一些备用的人族血液出来，但是这还不够，希望神圣教廷能尽快安排一些人族过来献血。 当然了，我们很幸运，我们的队里有一位，他的血液应该是最好用的……” “馆长，我现在退出队伍还来得及吗？”沈若诚恳地发问。 “来得及，放心，你只要离开了我们队伍，就不受永恒之塔的规则保护了，我正好可以每天抽取不至于让你有生命危险的血量来补充我的库存。” 植木微笑着回复沈若。 沈若感受到了植木的“优雅”，见鬼的优雅。 看到沈若表示默许，植木满意地点头： “放心，不会需要很多，每天抽一点，这样我就能有一个备用的高级血库了。 你要对自己血液的珍贵程度有信心，队员们都会保护你安全的。” 那是因为我一旦受伤，就没有血液能够把这能量给引出来了吧？沈若在腹诽，见鬼的移动血库！ 植木取了沈若的一份血，存储到冷柜里。 因为进入魔渊之‘渊’后，如果想要再取血，就会非常麻烦。 取血还好，毕竟针眼好得快，麻烦的是伤患的救治。 隔绝空气的包扎材料都很不利于伤口的愈合，所以伤患如果不能在包扎好后直接送离魔渊，那很可能会需要在治疗屋里等到伤口消失才能离开。 在这种情况下，带着治疗屋这样的资源，又不随着军队行走的话，就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当然，这不代表植木不会准备治疗屋。 他不但准备了，而且还在治疗屋中放置了很多东西，有一些装置沈若都是第一次看到。 值得找个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百科全书翻翻看到底是些什么物品。 也有的不需要翻沈若就大概能猜到用途。 因为类似的东西在母星地球的中古时期很是流行，那时候的人们把这种摆件称之为水晶洞。 而植木准备的则是能量晶石洞，而且每一种元素晶石都有，里面装有一个奇异的镶嵌了魔法阵的金属球。 这是要保持治疗屋空气中六种元素能量的浓度，不至于因为他们持续在治疗屋中消耗这种能量，而导致空气出现会让人窒息一类的效果吧？ 沈若内心这样推断。 能放入这样一个治疗屋的储物空间宝石也是非同一般。 沈若看到植木在集镇上又等了两天，这才等到飞车拉来了一块需要一个大背包才能放得下的大块储物宝石。 在这两天里植木也没有闲着，因为又有患者被送到集镇上，植木忙着用不同类型的血液来试自己推导的治疗方案。 有伤患成功愈合了且没什么不适，也有的伤患感觉到伤口里面总有什么东西仿佛是在钻动一般，总是有那么点不适感。 但是这种不适感最终没有影响他们肢体的活动度，伤口看起来也愈合了。 比起那一位被砍下半边锁骨连带手臂的哲哲贵族来说，这个结果要好上太多。 但是能活着回到镇上的绝大多数都是轻伤员，这充分体现了在魔渊中活动是多么的凶险。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死于路上的伤口感染，比起其他种族在受伤后，人族伤口处的蓝紫色会蔓延得更快。 不过他们也有了应对方案，军队运送了一批不透气的包扎材料，尽快轮换伤员，受伤后第一时间扎紧伤口。 正因为如此，集镇上来求医的患者数量激增。 植木在确定治疗有效后，让子哲调配神圣教廷的医药师和治疗用的血液过来，负责集镇上的伤患治疗，同时叮嘱君哲： “你让子哲记录他们的信息，观察愈后状况。” 植木作为顶级医药师，水平自然没有毛病，身为医药师，他也确实在救死扶伤。 只不过，他和沈若从母星地球的书本中认识的医生有一点很大的不同。 他没有什么身为医药师不能用自己的病人作为实验体的想法，沈若见过书籍上记载很多在母星地球历史上出现过的对于医生这种态度的谴责。 在类似时代中母星地球出现的医疗伦理一类的思想，在植木这里是完全没有。 和母星地球古代那种社会架构下人们对医生会有要求不同，在尘沙大陆上对于植木这样的我行我素的治疗方式，完全没有任何道德上的制约。 当然，这是文化不同的必然结果，两种文明推进的方式不同，并不能简单的去评价它们的优劣。 母星地球发展到沈若那个时代，已经不会再有古代传说中的“医闹”一类的事件了。 对人类身体的治疗，已经达到了细胞层面、基因层面。 执行治疗的也不完全是医生，还可以是程序员。 他们和医生合作，设定了固定程序的纳米机器人，可以执行很多医生无法执行的手术，如果那还能被称之为手术的话。 除非出现一些难以挽救的物理层面的受伤，人类已经实现了大部分人能够自然衰老直至死亡。 大部分疾病都不会再长期困扰人类了。 所有的治疗过程都是非常透明的，甚至是可视的。 但当然，也还是有一些疾病没有被彻底攻克。 在这种前提下，一些古老的治疗手段被用于激发人类身体更大的活力，沈若学习过的针灸之术就是如此。 现在尘沙大陆所有的文化发展，似乎都受到魔法的影响——由于魔法的效果让人目眩，所以这里的种族们的技术体系，都是围绕着魔法的应用展开的。 这是优势也是制约。 治疗屋和放置治疗屋用的储物空间宝石就位之后，植木带领着自己组建的医疗队，和君哲一起，踏上了曾经让其他种族有去无回的魔渊之地。 团队统一换上了镶嵌着水元素晶石的鞋子，尽管如此，当他们踏上魔渊之地的时候，脚下还是会一直冒出白色的雾气。 这是水元素晶石的能量释放并接触地表的炙热后，引发的视觉效果。 魔渊之地上空的气流复杂，即便是“灾变法则”开启之后，想要使用飞行机械，也难以控制方向。 第166章 所以，他们要先行走到魔渊之“渊”的边缘。 第152章 进入魔渊之渊的地点，是已经被人族和哲哲的先发军队探明过的斜渊滚石河。 说是河，但是其实并没有水。 黑色巨型圆润的滚石，形成了倾斜度很大的一个前往深渊的视觉上像是曾经有河流滚过的区域。 这个倾斜度和石头的大小，直接步行的话需要攀爬，而且攀爬难度很高。 但所幸的是，气流的变化到了魔渊之“渊”的上空后，就变得相对稳定，只是这种气流会侵蚀晶石器械中的晶石。 在前面的军队完成了前期探索之后，后续来到这里的援军或者是探险者，可以使用一种不用晶石，纯粹靠人的身体左右滑动平衡来控制的滑翔翼向下滑翔。 而这种滑翔翼又不完全是沈若所见过的滑翔翼。 因为魔渊之“渊”的气流虽然稳定不暴虐，但是它却是带着炙热气息的强上升气流。 要想不断地下降，就需要不断控制这个滑翔翼的翼展立起来减小浮力，然后再展平保证下落不要过快。 医疗队的成员被简单的介绍过这滑翔翼的原理，此时君哲先行站在一块巨大滚石上，拉开三角形的滑翔翼展，向下一跃。 炙热的强上升气流立即把滑翔翼托了起来，甚至还让他上浮了一段，飘起超过了滚石上方的高度。 君哲拉动着滑翔翼上的操纵杆，翼展左右向上立起又展开，他就犹如一只白色的鸟，沿着滚石河向下飞去。 医疗队的成员紧随其后，一个又一个的操纵着滑翔翼向下飞，看起来就像是一队正在迁徙的候鸟。 随着高度不断降低，下方开始出现了一些战斗过的痕迹。 一开始，是一些被击碎的石头垒成了一个个临时掩埋牺牲战士的坟茔，周围还有一些横七竖八的魔族，看起来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从战斗的痕迹判断，最初第一批军队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应该是遭到了魔族的远程袭击。 由于在过去，这里有法则的庇护，所以魔族并没有在魔渊之“渊”里修筑什么防御工事，也没有什么防御器械。 据传闻，他们在渊的深处有自己的王城，但是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飞了不短的一段时间之后，下方开始出现了圆弧形的石道，这些石道没有台阶，呈s型伸向前方。这些石道也不是平的，它还在侧向下方延伸，只不过坡度已经不像滚石河那么陡峭。 收起滑翔翼的翼展，医疗队成员陆陆续续地降落，随后给鞋子下方扣上滚轮。 借助着两支手杖调节方向，利用石道的坡度一路下滑，速度会比步行要快得多。 队伍又往前滑了一天，终于来到了这段s型石道的尽头。 s型石道的尽头是一个一字型的极宽的巨大石道，左右两侧通往魔渊的左右。 这里还不是魔渊的最深处，但是已经是魔族聚居地的入口。 军队的营寨就驻扎在这里，魔族能出现在集镇中，显然还有其他进出魔渊的方式，这里只是魔族其中一个出入口而已。 营地把这条石道占去了很大的一部分，但这是必须的，这里可以作为一个中继点，可以接应补给和疲劳的士兵，如果部队在行军途中受挫，还可以回到这里来。 在军营中有神圣教廷的一位灵阶星灵祭司和一位灵阶魔导师主持大局。 由于植木和君哲都是大陆上有名的存在，所以他们得到了一点额外的照顾。 医疗队被带到了灵阶星灵祭司那里，由他给医疗队讲解魔渊下方现在的情况。 “我们的军队是从右侧进入魔渊的，我们在左侧做了防御。” 星灵祭司葛哲介绍着营地的状况： “打算来探索魔渊的那些小队或者强者，他们喜欢走左侧，我们也不拦着，不过，我们当然是希望你们能够先去我们队伍的前方，为那里的伤患提供救治！” 植木点点头： “那是当然的，我们就是为了这里的伤患而来。” 这和他在之前集镇落脚点里的态度可不一样！ 在得到了植木的保证后，星灵祭司看起来神色也轻松了一些，他接着介绍起到目前为止，行军的队伍了解到的事情： “魔族其实住的很分散，魔渊很大，这里是他们的外缘地带，就好像是你们清泽国的罗卡村一带那样。 听说他们的城市在更深处，王城则在魔渊的中心。 我们在这里没有遇到什么成规模的反抗，你们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些，都是有翼魔族的小队造成的，他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在发现我们的数量众多之后，他们就回退到了魔渊深处，现在，我们的军队正在攻打行军之后见到的第一座魔族城。 最新的消息是，他们的城门已经被我们攻破了，战斗进入到了城内。 我已经听说了一些消息，听说你们是带着能治疗在这里见血后无法治愈的伤口的办法来的！ 我知道这治疗不简单，也知道你们医疗队成员有限，所以我希望您能在治疗顺序上……” 这时候，植木突然变得像是一位崇高的医药师一般，他理了理树冠，然后开口： “在顶级医药师面前，伤患是平等的。 我要是想赚钱，在永恒之塔更赚。 到这里来，先治疗伤患，之后他们给什么答谢这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来到这里当然不是为了钱，所以您的这个要求，我就很难从命了。” 不是为了钱，沈若相信；至于植木会对伤患平等，沈若就不太相信了。 真要说植木的救治排序，大概是按伤患的研究价值进行排列吧？！ 星灵祭司见植木这样说，也没有再强求，毕竟，他也要维持神圣教廷的形象。 从众神的角度来说，所有种族所有个体，在众神的天平上都是一样的。 尽管植木拒绝了星灵祭司的请求，但星灵祭司仍然是有求于植木，他希望植木能更快的带着医疗队前往城战的战场： “这是我们前往魔渊深处的军队不断传回来的路线图，怎么走、哪里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都在这张图上标注好了，你们出发按着这张图前进，能少走弯路，也不那么容易受到袭击。 顺利的话，几天就能赶到正在发生战斗的那座城。” 植木接过地图，承诺道： “我们一定尽快赶到。” “那就辛苦你们了。”星灵祭司拿出他的星盘，把一对传讯水晶放入其中，然后把其中一枚交给植木，“这是我的传讯水晶，我已经用星盘往其中印入了象征祝福的星之力，祝你们顺利、平安。” 植木收下了传讯水晶，传讯水晶在魔渊之中，一定的距离内能够联络得上，但是魔渊内外，就无法相互通讯了。 所以，这个营地也有中转讯息的作用，据说现在这里能和魔城中的军队通过传讯水晶联系上。 医疗队休整了两三个沙时之后，踏上了前往魔渊中第一个魔城的道路。 这条道路是经过了前方的军队摸索了足有二三十天后，总结出的最佳路径。 根据卷轴里的简易地图显示，一路上会有不少岔路，通向不同的魔族聚居地。 这些魔族的生活方式千奇百怪，有的住所可以称之为巢穴，这种魔族的生活习性很像蜘蛛；从随军记录的手札上看，这类魔族从来没有离开过魔渊到尘沙大陆中去。 他们也不进行变化，而是就以自己的原型，来对抗前来讨伐的军队。 在行军的路上，散落着各式各样魔族的残骸，魔渊之“渊”里的奇怪而炙热的气候，让这里死去的魔族没有腐烂发臭，而是变得有点像那种被抽干了水分的干尸。 植木偶尔会停下来对这些干尸进行处理，但是他很快摇头： “这些尸体是被快速抽干的，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也不一定。”沈若表示不同意见，引来了医疗队其他成员的侧目。 植木馆长是什么存在？ 尘沙大陆上的植灵贵族，天才的顶级医药师，他给出的结论，一个人族居然能有不同意见？ 一个人族没有丝毫经验的学徒而已！ 但是基于沈若现在是珍贵的治疗血包，这些成员只是腹诽，没有把他们心里的想法诉诸于口。 沈若看到他们突然看向自己的怀疑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表现得太有主观意志，显得不是很符合自己求学的人设。 于是他赶紧补了一句： “是因为我才刚刚学习医药知识，所以会有奇怪的想法。” 这句话补充得不如不补充。 不过这也给医疗队的其他成员一种沈若有点好欺负的错觉，其中一位和植木一样同属植灵族的医药师忍不住说出了自己所想： “你知道这是奇怪的想法就好，馆长怎么会有错呢？” “蓝草，这个世界上，没有错的是神明，不是我们。”植木这时候又像是一位哲学家般教导其他医药师，“要想成为顶级的医药师，有时候就需要一点强大的想象力……沈若，说说你的看法。” 第167章 沈若得到了植木的授意，但是他现在已经想起来自己应该要注意一下自己的人设，于是决定发挥一下自己相当于没有的演技。 他阅读过的文学作品怎么说来着，这种情况下应该用“嚅嗫”的方式开口。 但是“嚅嗫”究竟是什么样，也没有人给他示范一下啊！ 犹犹豫豫？ 沈若这个思考的过程落入其他医疗队的成员眼里，倒是符合了“犹豫”这个特征。 斟酌了一会儿，沈若用一种他认为不太确定的语气开口： “是……这样的，我认为他们的身体被快速抽干后，抽干的部分有可能变成了这里蓝紫色发光物的一部分。” “哦？”植木哦了一声，这倒是一个他没有设想过的角度。 第153章 “我曾经在岩石林地狩猎了几只小的魔化动物。”沈若想了想，决定要把功劳交给植木，“这还是馆长你要求的。” 植木听到沈若这么说，点头表示认可： “不错，是有那么一回事来着。” “那些动物，我认为就是低等魔族的前身。” 沈若强调了低等两个字。 “怎么说？” 植木来了一点兴趣。 “是这样的，魔族晕倒或者死后，会现出他们的原型，而你看手札上的描述，现在我们路上见到的魔族，是以前在外面没有出现过的。” 沈若指着手札上的内容分析： “这里的魔物强度和我们在飞下来路上看到的那一批不同，我可以做个假设，之前军队遇到的那些魔族，可以认为是能离开魔渊的魔族，同时又兼具出入境巡逻的身份。 我们在使用滑翔翼途中，看到滚石河上有一些人族和哲哲军队战士的临时埋骨堆，这说明军队在滚石河上是有牺牲的。 但是到了这里，就很少见到这种埋骨堆了。 埋骨堆减少了，暴露在外的魔族尸首却很多，这说明除了不小心受伤的战士，会受到这里的发光物侵蚀而最终导致死亡外，这里军队的损耗率低得惊人。 结合魔族的外形并不完全一样，除了角和尾巴、女性魔族的身形、肤色、瞳孔颜色一致外，他们的长相是千奇百怪的。 但是当然，这些都是进入魔渊之前，死在尘沙大陆上、魔渊之外的魔族的特征。 为什么会长相各不相同？ 或许他们本来都不是智慧种族，而是各种不一样的生活在魔渊附近的动物？” 沈若说着自己的猜测： “有可能魔族的诞生与这里的蓝紫色发光物有关……在诞生之后智慧低的那些，就成为了离不开这里的低等魔族。 证据之一就是魔渊之地附近生活的、魔化的动物也都有紫色瞳孔。 证据之二就是我前面分析过的，关于路上的魔族的强度、以及手札上写着一部分魔族不会变化。 证据之三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魔族，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某种动物的特征在里头。 还有，手札上谈到，来到魔渊之后，军队才发现这里的很多魔族并没有角和尾巴。 也就是说，角和尾巴，是魔族进化到高等状态，才会出现的特征。 只有高等的魔族，才能离开魔渊到大陆中去，或者说，才会有这种到大陆去的意愿，所以之前大陆上对于魔族的认识，就是拥有角和尾巴。 魔化的动物，身上流出的血液，也有那种蓝紫色的发光物，结合蓝紫色发光物会受干净的血液吸*引来看，这种发光物可能能够通过血液来获得某种能量，以维持它的存在。 魔族死亡之后他们体内的血液会不会就是被蓝紫色发光物抽干，然后重新在魔渊里循环…… 就像是大陆上能量下沉会变成晶石，人族应用晶石，晶石就又变化成能量回归到空气之中？ 当我们在魔渊呼吸并进行能量转化吸收时，会不会也慢慢地会受到这种蓝紫色发光物的侵蚀？ 虽然可能魔族的诞生是数百数千年时间完成的，但是毕竟之前没有存在进入过魔渊。 所以我们并不知道魔化需要多长时间。 不过从外面那些魔化但是并没有变成魔族的动物来看，大概如果只是生活在这里一辈子，那可能只是完成魔化。 会不会变成魔族……大概不会，但是轻微的魔化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我们现在都不知道。” 沈若说完这段话，君哲和植木都陷入了深思。 因为沈若这段话中最后那部分，在君哲看来可能是有意，植木则因为对沈若的了解有限，没有往沈若有意的可能性上想，但是不论沈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部分都触及了灵阶的维度。 灵阶和非灵阶的区别，就在于理解法则，理解能量转化的原理，而沈若谈到魔族的诞生与这里的蓝紫色光的关系，就类似晶石文化的诞生和尘沙大陆上的能量循环…… 这让植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是这个猜测有一些惊世骇俗，所以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甚至忘了去思考沈若为什么能想到这样的维度上。 君哲的思考侧重点则是在于“魔化”需要的时间，因为虽然涉及到灵阶维度的内容，很值得深度考量，但是眼下有一个问题，就是源源不绝的存在来到这里，他们会受多少影响？ 远的不说，医疗队有没有魔化的概率？ 理论上，应该是实力越高的存在，越不会遭受魔化，因为他们体内蕴含着大量的其他元素能量，自己体内的能量处于一个更为饱和的状态时，就不会过多吸收空气中蓝紫色光。 如果这种蓝紫色光和能量的吸收逻辑一样的话。 但是在战斗中大量应用魔法之后呢？ 植木显然这个时候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和君哲突然一个对视，双方就理解了彼此想到的问题。 “不要随便使用魔法！要尽量用晶石武器！”植木对医疗队的成员叮嘱。 保持体内始终有自己原本在外界的所吸收的能量，就不容易被这种蓝紫色光慢性侵蚀。 “这么说来，反而是人族拥有更大的优势，他们本来也没有办法应用魔法。”君哲思考，但是却又疑惑，“嗯……有一点不对，这种蓝紫色光明明更容易被人族的血液吸引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在不受伤的状态下，蓝紫色的能量难以侵蚀人族，所以才更容易被他们的血液所吸引？”植木提出自己的推论。 “有这种可能。”君哲认可了植木的想法，不过随即又摇头，“但是这都是我们的猜测，我们只能尽量小心。” 看到植木和君哲都那么慎重，医疗队的成员也都把要使用晶石武器的事情记在心里，虽然晶石武器续航受晶石数量的限制，不过好在前方的军队已经帮他们把路上的魔族清理过一遍。 接下来的时间里，植木没有再花很多时间在魔族遗骸上。 毕竟已经确认过这些只是低等魔族，他也就兴致缺缺，最多是会因为某些形态特别奇怪的魔族稍微停下自己的脚步。 他们和星灵祭司预估的一样，只花了几天的时间，就到达了那座正在发生战斗的魔族城池。 这座魔族的城是镶嵌在深渊之壁里面的，外面能抬头看到天的地面上，是大片形如尖刺的猩红色石笋。 石笋的间隙，还长满了一种蓝紫色的、叶子卷曲的植物。 蓝紫色是一种具有美感的颜色，尽管现在医疗队已经清楚，这种颜色的光和物，在魔渊都代表着魔化，但是它还是有美感的。 而这种带有美感的植物，长在这猩红色的石笋中间，就显得诡异而可怖。 它们长得十分密集，可以引发出密集恐惧症患者不适的感受。 靠近来路的石笋和蓝紫色植物已经有一大片被打烂、碾碎，地上满是魔法攻击过的痕迹。 城门已经被联合的军队撞破，城外有少数人族和哲哲正在戒备中。 他们显然已经得到过星灵祭司的传讯，不过他们还是对医疗队进行了例行的盘查——因为魔族可以变化外表。 在君哲展示了一下自己灵阶的实力之后，他们很快就确认了医疗队的真实性，非常礼貌地让出了道路。 走近被撞破的城门，君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沈若的身边。 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沈若介绍，因为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向沈若，而是看向那扇被撞破的城门： “这扇城门用的材质相当不简单，整扇城门的金属厚度不是普通魔法能够打碎的，而且这种金属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产物。 从上面这个破损的痕迹大小、还有撞痕看，这是神圣教廷使用了他们的攻城武器——昂多。” “昂多？”沈若不由得有点好奇，现在他不方便拿出百科全书，那只鸟之前突然讲述过一次灵想晶球之后，就再一次无声无息，说实在的，沈若觉得自己不太能明白那只鸟说话的逻辑。 不过目前为止，那只鸟开口说话，都没有给他带来过什么麻烦，表现也能用“恰到好处”来形容吧。 第168章 眼下鸟没有给沈若读书，他只能问君哲。 “昂多是一种很特殊的攻城车，如果是靠拉或者普通的空间储物宝石，根本没有办法带到这里来。” 君哲说话的时候抬头去看那扇城门，沈若顺着他的视线向身边的城门看去，这扇城门异常高大，和深渊的渊壁相平，此时因为已经被撞破，所以看起来已经缺失了那种融为一体的视觉效果。 但是这不妨碍它看起来仍然气势恢宏。 这城门足有百米之高，很难想象什么样的攻城车，才能打碎这样一扇大门。 “所以他们是怎么把昂多带到这里来的……这么大，怎么操控？”沈若忍不住问。 “神圣遗物。”君哲解释，“神圣教廷有非常强大的用于储物的神圣遗物，原理其实和永恒之塔的内部空间是差不多的。” “很……震撼。”沈若评价。 “嗯，你不知道吗？这件神圣遗物是掌管空间法则的神明遗留下来的物品，所以它的效果很是非同寻常。 事实上，所有的空间储物宝石，都是掌管空间法则的神明留下的能量结晶。” “嗯，我确实不知道，因为好像没有哪个种族是使用空间魔法的。” 沈若能理解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明中有一位能够掌管空间法则，但是似乎并没有哪个种族具有相应的能力。 “龙族，是掌管空间法则神明庇佑的种族。”君哲说。 不知道是不是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龙威，沈若和君哲都不再说话，默契地停止了当下的闲聊。 第154章 城中的战斗仍然在继续。 尽管医疗队选择的是军队清理过的路线，一路上也不时地能看到一些哲哲或者人族的战士巡逻，但他们还是很谨慎地保持一个适合小组作战的队形前进。 事实证明谨慎不会有错，甚至还应该更谨慎一点。 前线是最需要战士的地方，所以后勤巡逻的人手是有限的，军队也不可能对攻下的那些街道进行掘地三尺地搜查。 攻打魔城的主要目的是推进战线。 当然，活捉城主，讯问出想要的信息也是要务一件。 至于让魔城变成一座宜居城市，这根本不在军队的考虑范围。 因此，魔城里已经属于人族和哲哲势力范围的部分，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 一个皮肤白皙的貌美女子，在一条街道的转角处突然跌跌撞撞地奔出，她是个魔族，但是肤白貌美，眼中含泪，我见犹怜。 医疗队中有成员并不认为这场战事的目的是要对魔族赶尽杀绝，实际上神圣教廷打出的旗帜，是要对不遵从信誉，大肆捕捉人类带回魔渊的魔族进行讨伐。 当然，从一路上实际看到的景象而言，低等魔族在军队所过之处是没有活路的。 沈若回忆起百科全书对魔族的介绍，发现介绍中的魔族，都是能够离开魔渊之“渊”，去到大陆上活动的魔族。 如果符合百科全书描述的魔族比较高等的话，那这位白皙皮肤，身材妖娆的女性，岂不是一定是个高等魔族？ 就在沈若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君哲已经出手。 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水元素晶石配剑，在医疗队一位成员想去扶住这位魔族之前，就一剑刺穿了那魔族的胸口。 君哲的佩剑并非一成不变，他每种元素晶石的佩剑都各有一把。 君哲的储物饰品中里还有更多的武器，他之所以会在腰间额外配上一把，是出于严谨的思维。 除了在练习武技的时候更为便捷之外，这把佩剑还可以被他用光元素魔法抽出，增加额外的攻击手段。 当然，这样的攻击手段无论是对于过去还是现在的君哲来说，能加成的战力都微乎其微，但君哲相信细节决定成败。 例子非常现成，在赫尔特大地宫，沈若就抽取君哲的剑来用。 如果当时候没有那把配剑，恐怕沈若还真的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拿到可以挡住对方近战的兵器。 现在，君哲选择佩戴这把水元素晶石的剑，并非无的放矢。 储物空间宝石虽然取出物品借用的是掌管空间之神遗留下来的能量，但是君哲要准确的从储物宝石中取出水元素晶石的配剑，还是会影响他出剑的速度。 魔渊之地风火肆虐，魔族的魔法虽然是蓝紫色的辉光，似乎并不是火魔法或者风魔法特有的色彩，但是君哲认为，魔族的魔法并非没有根源。 它必定还是会与魔渊的地理特色辉映，而魔族相信庇佑自己的神明是掌管火元素之神和掌管风元素之神。 因此，君哲认为水元素的魔法应该就是最适合克制魔族的魔法。 在佩剑穿透了女魔族的胸口后，君哲借助武器上水元素晶石，将水元素能量灌注到了对方的伤口之中。 女性魔族只能伸手握住君哲的佩剑，眼中的痛意像是要流泻出来，随后，她猛地一用力，君哲的佩剑竟然就这么被折断了。 “为了魔君！” 女性魔族呼喊了一声，她的身体随着她的呼喊声猛地炸裂开来，肆虐的能量相当于一位顶级的近灵阶的全力一击。 一颗树从地下凭空长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树木长到一半，就开始弯曲后长出密密麻麻的枝条，竟然是结成了一个横在医疗队面前的木盾。 “看来，在魔渊之下，越美丽的生物，越危险。” 危机解除后，植木收了木盾，优雅地理了理他的树冠，对刚才想要去扶一扶这位魔族的队员说道。 这位队员也是心有余悸，连连点头。 这个插曲过后，医疗队在到达前线附近的军队营寨之前，没有在遇到什么有力的伏击。 “看来，这些魔族应该有他们特殊的联络方式。”植木说出自己的推论，“无论是我们进来之后可能的行走路线，还是他们派来一位高等魔族袭击，袭击失败之后就暂时不再出手，都反映了这一点。” 而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在绕过巡逻队的同时准确地截到了我们，沈若内心补充了一句。 不过，显然植木没有打算和战斗中的军队交流自己的心得体会。 植木看到前线军队后，停下了自己的分析，并且很快通过军队成员的衣着、站位，判断出了谁才是前线负责人。 他带领着医疗队向负责人走去，对方显然已经得到了医疗队进城的消息。 “植木馆长，真是辛苦你们一路来到这里！”领队说，“听说你们路上还遇到了魔族的袭击，好在平安无事！来到这里你们就安全了！这条街区我们是完全控制的，有明暗哨，街区的房间里现在都是我们的战士！” “这很好。”植木礼貌地开口，“有我们休息和工作的地方吗？” “请跟我来。”领队带路，“这栋楼我们已经清空了，你们可以随意使用。” 魔族的城市建筑和尘沙大陆上各种族的常规建筑并不相同。 猩红色的墙体，和进城之前，医疗队在魔渊之“渊”的地底见到的那种猩红色的石笋是一样的颜色。 甚至它的建造原料就来源于这种石笋。 在地面上把石笋切割下来打碎，再按比例加入凝固剂，最后成为制造房屋的原材料。 平整的地面上，一个个圆形的猩红色纹样，也在证明这一点。 在墙体和道路的间隙，还有那种蓝紫色的植物在生长。 这里的房屋是上连着魔渊之渊的山壁，下接着魔渊的大地，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根形态各异的天地柱。 又或者有些街区的房屋全部连在一块，因此就像是无法爬到上方观察的迷宫之壁。 这些或独栋或连成一片的街道，看起来像是在支撑着魔渊两侧的山壁一般。 这里的光线因为混杂了蓝紫色的发光物，所以虽然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但是入夜之后，空气中也还有蓝紫色的光线可以照明。 白天蓝色的光线更浓郁，夜晚紫色调更深沉。 配合这些看起来像是猩红色柱子或者墙壁的房子，整个魔城的画风都十分致郁。 “这种猩红色的材料，会不会跟猩红色巨手的能量同源？” 沈若提出自己的疑问。 毕竟，天狐使用火元素魔法，他们的眼睛是红色的。 同样的，风元素晶石呈绿色、火元素晶石呈红色、水元素晶石呈蓝色、土元素晶石是大地的颜色、光元素晶石是耀眼的白色、暗元素晶石是黑色。 可以说，凝聚了能量的存在的色彩和它们的能量属性在关联很是直观。 “有道理……”植木赞同了沈若的想法，“不过级别不一样，如果这里的石笋都是神遗级别，那军队的战线不可能推进得这么快。”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种房子里面进行治疗，环境可谓是加倍恶劣。”君哲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植木沉吟了一会儿，点亮了星灵祭司的传讯水晶。 第169章 他有一些想法，需要马上借助材料和工匠的力量来完成。 当然，在这个想法完成之前，他也不可能完全不对眼前的伤患进行治疗。 安全屋被植从大块的空间储物晶石中取出，随后由植木确定伤患入内治疗的顺序。 由于在伤口的血液凝固并且不会再吸引那种蓝紫色的光团之前，伤患无法离开安全屋，能够放入储物晶石中的安全屋大小又很有限，所以前几天的治疗速度非常缓慢。 直到神圣教廷派来运送物资和工匠的队伍来到这里。 植木的想法很大胆，他要打掉这里一栋房子里所有房间的隔断，然后把这栋房子改造成一间巨大的安全屋。 不但大胆，而且奢侈。 因为环境使然，即便他能借神圣教廷之力打造出这样一间内空足够的安全屋，它也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被周围的猩红色能量和蓝紫色发光物侵蚀。 不过对于植木来说，这都是他离开魔渊之“渊”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他只需要先做事。 晶石原矿被打碎后用一种尘沙大陆特产的凝胶粘合，用来粉刷房子的内部。 魔法阵被刻绘在房间之中，然后摆放上成块的元素晶石矿。 房子里除了最后留下一前一后两扇门之外，其他地方都被和着晶石矿的凝胶给封死。 最后一件事，则需要由灵阶来完成。 事实上，在和巨手对战的时候，君哲对猩红色的巨手进行的防御，就是灵阶魔法的应用。 只不过猩红色的能量十分霸道，不能被君哲转化成其他能量，双方的能量只是进行了相互侵蚀抵消，看起来视觉上就像是魔法化作蒸汽，消散在空气里。 现在，植木就是要君哲对这间房子里的能量进行一次灵阶意义上的转化。 这里的能量纯度不比巨手，理论上可以被君哲的灵阶魔法燃烧侵蚀。 之后借由晶石矿和魔法阵共同作用，不断释放其他六种元素能量，就能把这里变成一个环境与外面不一样的安全屋。 君哲了解了植木的意图后，喝下一整瓶回蓝药，然后开始将自己的光元素力用于侵蚀空气中的能量。 随着君哲的作为，室内的光线发生了一些变化，却没有达到植木希望的效果。 室内的蓝紫色发光物，变成了纯蓝色的。 “看来，能被灵阶转化的，是那种猩红色的能量。”植木若有所思，“而蓝色的又是另一种能量，不过现在条件有限，没办法一一实验了。” 于是植木采用了另一种更为极端的方式。 他拿出了一个血罐，空气中的蓝色光仿佛受到这血罐的吸引，不断地涌向血罐。 植木在浪费了三罐血之后，才终于把房间里的蓝色光消耗殆尽。 “接下来只要这里空气粒子中的元素浓度始终高于外面的空气粒子，外面空气中的能量就不会进入这里，和这里的能量产生置换。 但是为了避免消耗，我们还是要关紧门，连缝隙也要用特殊材料封住。” 检查完房子里的情况后，植木对治疗提速很有信心。 因为有了足够的空间，他不用再担心消耗自己带进来的安全屋里的晶石阵；而之前拖慢治疗速度的，主要就是有限的空间。 现在，这里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让接受完治疗的伤患休息到伤口愈合。 有了这个先决条件，植木也终于开始着手准备和医疗队分开。 他和神圣教廷之间有协议，神圣教廷也给医疗队支付不菲的报酬，所以在确定能保证医疗队以正常的速度解决伤患治疗问题前，植木都没有离队的打算。 但是他进入魔渊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随军队行走赚钱。 解决了军队治疗效率的现在，是时候了。 第155章 尽管植木不想久留，但是要动身也得在神圣教廷的军队攻下这座魔城之后。 哲哲的军官对植木盛情挽留，植木也想看看城内的高等魔族能不能给他们提供一些行走路线的帮助。 相信魔族们被俘之后，只要接受拷问，一定会变得乐于助人。 植木笑咪咪地想。 作为报酬，他将蓝紫色光可能会对哲哲造成侵蚀，让他们堕落魔化的理论告知了哲哲的灵阶将官。 这位灵阶将官为此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军队的信息中转营地，让营地派出送信员前往集镇。 他对神圣教廷和人族商会提出了增加回复元素力补给药品的要求。 因为这位将官敏锐地从这些天植木的做法，还有关于这种蓝紫色光、猩红色能量的推论中，发现了这种能令动物魔化的能量的关键。 那就是这种蓝紫色光其实是由猩红色和蓝色两种魔渊之外没有的能量所组成。 这种能量在受伤后会直接进入血液，但是如果想要进入生命的体内，则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当生命体内的能量——比如哲哲身体上的花纹中储存的光元素力消耗巨大的时候，会需要从空气的粒子中进行补充。 这时，蓝紫色的光就会随着空气中的粒子一起，变成哲哲们体内能量的一部分。 当这种蓝紫色的能量在体内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生命就会出现魔化。 蓝紫色的光会感染正常伤患的伤口，就是因为正常的伤患体内没有这种能量。 当他们魔化之后，蓝紫色的光对伤口的影响就会降低。 这也就是魔族在魔渊之中的“地利”。 所以，使用晶石武器，或者是迅速用不属于魔渊的能量来补充自己体内消耗的元素力，是一个能降低哲哲们魔化速度的方法。 当然，按照植木的说法，其实魔化的进程非常缓慢，但是魔化后会发生什么事，哲哲的灵阶将官并不想去赌。 在有了足够的治疗空间后，魔城之中的战地治疗总算实现了正常化。 为此，哲哲和人族的军队士气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原本这些战士轻伤等于死亡，就算能离开魔渊之地，也要忍受相当的痛苦，到达集镇后才能获得治疗。 所以战斗减员的速度十分夸张。 现在轻伤可以被快速治愈，而植木也会对没有受伤的人族战士进行抽血，用以补充血库。 虽然治疗条件仍然不比魔渊之外，但是战斗即减员的劣势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由于魔城中没有灵阶魔族，而哲哲的军队中有灵阶存在；除了灵阶，哲哲中还有不少强大的精英战士也来到了这里。 再加上人族拥有数量众多的魔法器械，很快城中战斗的局势就明朗起来。 十几天后，这座城虽然还有不少魔族潜伏其中，但是控制权已经掌握在了人族与神圣教廷联合的军队手里。 魔族的城主被带到了人族和哲哲的军队指挥官面前。 由于在战斗过程中，不止一次出现了魔族自爆的事件，甚至植木的医疗队在路上就遇到过一次，所以这位城主被灵阶存在重点照顾。 双方刚打照面，魔族城主就被神圣遗物配合魔法给困住，随后他的四肢和背脊都被光元素的能量穿过。 这种光魔法贯穿身体的方式不是以杀伤和致死为目的，而是一种类似治疗用的魔法。 哲哲治疗伤口、修复骨骼的方式之一，是使用光魔法的线在穿进患者的身体后，通过细致的缠绕、拉扯来保证每一个细节都能很好的对接。 当把这种方式用在魔族身上，这种把光魔法的线变成光魔法的锁链的方法，让沈若不免想起那种远古时代小说中废掉一个武林高手的方式——穿了他的琵琶骨。 由于有了对于蓝紫色光的能量认识，哲哲的灵阶将官在拷问魔族城主的时候，先对他体内灌注了相当的光能量——沿着穿过魔族身体的光锁链。 血液中长期流动着蓝紫色能量的魔族，体内突然被注入大量其他能量对他们来说苦不堪言。 不堪痛苦的魔族城主，倒伏在地，对于哲哲将官的疑问有问必答。 最终，人族和哲哲联合的军队，从这位高等魔族嘴里，得到了不少关于魔族的信息。 这些信息都是过去无法通过活跃在尘沙大陆上的少量魔族得到的。 首先是魔族的进化方式，过去，尘沙大陆上的其他种族并不知道魔族还存在高等低等之分，进入魔渊之后，也以为低等魔族和高等魔族是出生即有分别的。 当然，也确实有一部分魔族，因为父母都非常高等，所以出生之后，会很明显的具有高等魔族的特征。 但低等魔族和高等魔族之间的壁垒并不是绝对的。 低等级的魔族可以通过特定的方式进行进化，成为高等魔族。 女性魔族可以通过与男性魔族的交互来获得更多的魔力——这是魔族们对魔渊之“渊”中一种特殊力量的称呼。 关于这种力量，大概就是蓝紫色光中所蕴含的能量。 对此，沈若还有点疑惑。 第170章 因为魔族在离开魔渊之“渊”后，也可以使用魔法，如果他们的魔法能量来源，是这里的力量，那么他们在离开魔渊之后，魔力是如何补充的？ 回忆起在钢石的任务团队中的经历，沈若记得，哥莱尔特会饮用魔药。 这大概就是魔族恢复魔力的方式了。 关于魔族的进化，还有许多匪夷所思的地方。 比如当女性魔族获得足够多的魔力之后，就会蜕变成高等魔族。 她们仍然是女性，但是却不能再用交互的方式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男性魔族提升自己魔力的方式包括和高等女性魔族交互、食用魔药、在神殿里通过献祭人族完成仪式等等。 都是一些在魔渊之外生活的种族听起来就感觉十分邪恶的方式。 魔族的王，是在魔王祭典时，得到神的赐福的魔族，进入魔王城甄选出来的。 甄选的方式，只有魔王知道，因为在魔王祭典开始后进入魔王城的魔族，最终只会活下魔王一个。 成为魔王后，这位魔族终身不会再离开魔王城。 所谓的魔王城，是魔族第一大深渊城市中的一座宫殿。 这座宫殿建在神圣遗物、火焰珊瑚之上。 看来火焰珊瑚这个名称，同样存在有翻译上的问题，沈若想。 因为珊瑚在母星地球产于海底，是珊瑚虫的骸骨的集合，这个世界有没有珊瑚虫还不好说，重要的是这火焰珊瑚听起来是魔王城的共生物，魔王城它就不可能是在“海底”。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个统一语言的法则将这个任务物品定名为火焰珊瑚？ 这大概只有在见到火焰珊瑚之后，才能知道答案了。 在拷问之下，这座魔城里的高等魔族们，还提供了魔渊之“渊”中，素有往来的重要城市和前往魔王城的简易地图。 在比较了不同魔族提供的地图之后，哲哲们又对这几个魔族进行了再次拷问，最终合成了一张他们认为相对可靠的地图。 这张地图也被传到了植木和君哲的手里。 不过植木看到地图后，只是随意地把地图收起。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要安排起自己离开后的事宜。 医疗队，植木要留给人族和哲哲联合的军队。 有了建造治疗空间的经验，以及这段时间已经形成的流水线式的治疗模式，即便没有植木在团队之中，医疗队也能持续运作得很好。 至于治疗空间建造时需要是否还需要灵阶存在，植木认为，直接使用血液来聚集那些能量也可以。 即便是为了节约血液，让哲哲的灵阶存在来先把猩红色的能量给解决了，也是办法的一种。 既然植木已经不是不可或缺的存在，随军又是最好历练的方式，在植木看来，他离开医疗队，把医疗队留给军队的安排，简直是太优雅，太善解人意了。 虽然说植木的医术在哲哲将官看来非常的重要，但是他们也并不能阻止植木的离开。 “你怎么样？”植木问沈若。 沈若被他点名，感到有点意外。 “对啊，你是跟我走，还是跟着医疗队？”植木居然给了沈若选择的余地。 沈若并不是很喜欢神圣教廷，而哲哲候选者还在这支军队中。 虽然这位候选者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突如其来地带队冲锋——也有可能是这还不是什么需要他带队冲锋的关键时点。 但是不管哲哲候选者是高调还是低调，沈若都并不想在他的活动范围内和对方有交集。 所以在简单考虑过后，沈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跟你走。” 进入魔城的时候，沈若是跟着一整个医疗队，而离开魔城的时候，就只剩下他自己、植木，还有君哲了。 不过君哲又是怎么跟着植木，而且植木还不反对的？ 君哲不但选择和植木还有沈若一起离开魔城，一个植木医疗队中的方形背筐还变成了他的行李。 植木自己背着安全屋的那一块储物宝石，为了节约空间，植木把许多东西从其他的储物宝石中取出，放到了安全屋内。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背着房子走的做法，让沈若想到了母星地球上一种名为蜗牛的动物。 当然这种想法安放在植木这样一位灵阶存在身上，实在是充满了违和感。 沈若整理起自己的包裹，里面的一部分储物宝石已经被置换成了植木携带的宝石。 显然，沈若和君哲都变成了植木的苦力。 像所有的冒险者小队那样，他们一行离开了军队选择的前进路线。 他们是从进来魔城时那一扇被哲哲撞破的大门离开的。 他们要穿过魔渊之“渊”下方那些石笋和植物，从这边的山壁底部到达对面山壁的下方。 魔渊之“渊”越靠近中部，两侧的渊壁的距离就越宽。 这道渊有一道主渊，在最中心处被分开又合拢。 如果在空中看魔渊像是一条流着蓝紫色辉光的河，那裂渊中间分开河水的巨大地面，就像是一座河中巨岛。 现在小队所处的魔渊底部，要想走到另一面渊壁之下，即便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目测也需要数天的时间。 渊底那些猩红色的石笋，越靠近中心的部分，就越高大，那些蓝紫色的植物也如是。 这里没有人工修凿道路的痕迹，他们完全是在石笋的间隙中穿行。 行走到中线的时候，石笋和植物足有两三人高，完全遮蔽了视线。 生物罗盘也失灵了。 他们需要每走一小段路，就想办法获得视野，才能继续前进。 这件事对于沈若、君哲或者是植木都没什么难度。 沈若其实可以用他进入东方人族遗址的身法，踩踏地面上长出的巨大石笋，到达石笋上方来获得视野。 但是现在他对自己的定位是团队里最弱小的一位，不需要有任何的表现，君哲和植木自然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事实上，解决这个问题的是植木。 他用魔法让自己头顶的树冠长出了一条高出植被和石笋的树枝，并且通过枝条来拓展了自己的视野。 对此沈若怀疑，植木脸上的眼睛，可能只是一个装饰。 植木的能力非常方便，为他们节约了不少时间。 这附近的魔族，有可能在之前因为军队的进攻而收缩到魔城中去了，又或者没有什么魔族想到这里还会有人行走，所以他们一路上只遭受到了一些低等魔物的袭扰，而没有遇到魔族的袭击。 他们白天行走在巨大石*笋和植物之中，夜晚则由君哲和植木轮流值夜——植木对沈若在这种特殊环境下能有多少战力和视野表示怀疑，而君哲则因为自己的承诺，不对此发表意见。 沈若因此乐得晚上逍遥自在，能获得两位灵阶守夜的待遇，他大概也算是尘沙大陆上的第一人了。 第156章 另一侧的渊壁之下，并不是魔族的城市。 没有了植被和石笋的遮蔽，可以看到这一侧的渊壁有一个不起眼的内凹陷的角度。 就在这个内凹陷处，挂着一排排有翼存在，不知道是魔物还是魔族。 植木、君哲和沈若都很谨慎地没有直接走出植被最后的遮蔽——再往前走，植物就遮挡不住君哲的头部了。 在常年的深渊生活中，这些有翼存在也进化出了保护色。 他们挂在那里，看起来和整个渊壁的凹陷处浑然一体，就像是不规则的渊壁岩石的一部分。 如果不是因为小队要取道渊壁之下，还真的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渊壁凹陷处的上方，有一个狭小的洞口，洞口外是一条紧贴着渊壁修凿的栈道，通向另一个狭小的洞口。 按照那些魔族招供的内容来看，离这里最近的魔城是艾米那密提，一座由女性魔族统治着的不夜城市。 他们还在观察情况，那些有翼存在却突然一个个有序而缓慢地下落。 就在沈若以为他们的行踪会暴露的时候，那些魔族却又突然转向，向上飞起。 他们露出了自己的角和尾巴，粗壮的四肢，是那些离开魔渊之地的魔族现出原形之后的特征。 至少不是愚蠢的低等魔族。 有翼魔族呈圆形分布，一个魔法阵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组合完成的攻击型魔法。 魔族所在的位置，在栈道的侧下方，他们摆出的圆形阵，则是从下方侧向朝上攻击的阵型。 这样的做法，目的攻击那些从狭小洞口中走出的、没有防备的存在。 这个圆形魔法阵的位置，还考虑到了对方的视野，选择了一个走在栈道上极容易忽视的视野盲区。 他们是怎么知道有存在要从那个洞口中出来的？ 疑惑同时浮上植木、君哲还有沈若的心头，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这些魔族没有发现他们这个小队？ 第171章 不过，眼下那个狭小洞口中真的有一支队伍从中走出，在最后一名成员离开洞口之后，魔族的圆形阵左右两个对应的图案陡然亮起。 紫色的魔法光辉同时射向队伍的前方和后方。 这支队伍反应也算迅疾，他们第一时间躲过了这轮攻击。 但是随后这圆形魔法阵就好像转轮机关一样旋转连续发射出密集的魔法射线，追逐着这支队伍成员的身影。 栈道原本应该是用坚固的材料砌成，但是在魔法的攻击下还是很快被打烂了。 被狙击的几位此时各自在下落过程中应用他们的魔法。 比如其中一位，用火魔法在空中连续喷出一道道火柱，在山壁上造成坑洞的同时，也增加了自己浮空的时间。 这支队伍的身份也已经一目了然了，是一队全部由天狐组成的队伍。 格西尔法并不在这支队伍之中，但是这队天狐的实力并不弱。 植木和君哲都是尘沙大陆的灵阶强者，在看了双方交战数息之后，内心就都对天狐队伍的实力有了判断。 很奇怪，这是一队近灵阶的天狐。 要知道，由于天狐玉碎裂，天狐族的修炼在两次千年祭之间已经开始式微。 在格西尔法这个外来的天狐候选者到来之前，尘沙大陆上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过灵阶的天狐族强者。 而近灵阶的几位，不是天狐族支系的首领，就是支系首领的候选，总之都是尘沙大陆名录上有名有姓的天狐。 就连天雪这样很少离开千寂之原，此前很少露面的天狐，也因为她近灵阶的实力，而在尘沙大陆上拥有一定的知名度。 但是这一队天狐都是近灵阶，植木和君哲却对他们毫无印象。 天狐族的首领，没有臣服的已经直接被格西尔法给杀死，而天雪则选择成为了组织“尘沙十绝”中的一员。 天狐族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就出现这样数量的近灵阶，还组成了一支队伍来到魔渊之“渊”？ “要帮他们吗？”沈若问。 “先看看吧。”植木回答，“看起来这些天狐可能比魔族更强。” “你看不出来吗？”君哲有点不确定沈若是不是真的不了解，“这些天狐应该都是近灵阶。” “我为什么会看得出来？”沈若疑惑，“只从场面看，他们现在打得有来有回。天狐应该强一点，但是魔族进攻占了先手，加上天狐这么消耗他们的元素力，会受这里的能量影响吧？” 沈若说的是事实，和君哲还有植木不同，他对尘沙大陆上的实力相对应的等级并不能直接判断，这是由于他在尘沙大陆上见识过的战斗次数有限。 真要认真让他确认，他也只有在灵阶用出特有的“对空气中的粒子能量进行转化”或者“对对手所用的魔法能量进行转化”这样特有的能力时，才能确认对方的实力。 但当然，如果实力差距很大，那么沈若还是能直观看出来的。 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去给对方的实力等级进行分类总结观察的兴趣爱好。 沈若这么回答，在植木眼中才是实属正常。 毕竟无论是绝阶还是近灵阶，对于一个人族来说，没有很大的区别。 因为看起来沈若应该是谁都打不过。 植木反而觉得君哲有些奇怪，哪怕沈若在拼图牌比赛表现出眼神很好，但是那也就是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不是能判断高下。 这一副沈若应该知道天狐族是近灵阶的口吻，才不正常。 这些魔族是由一名近灵阶领导的多个绝阶组成的一支队伍，和之前在滚石河上见到的魔族遗骸形态类似。 他们并不追求直接打中天狐们的要害，只求哪怕给对方造成一点擦伤——有魔渊之中特殊的蓝紫色光的加成，天狐们只要受伤就会苦不堪言，伤口也无法愈合。 所以，天狐们虽然实力更强，但是并不见得有优势。 他们只能在躲避攻击的间隙进行反击。 本来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但是魔族已经占据了先手优势，一但开始进行了躲避，要想把躲避扭转为进攻，就要用许多次的防守反击，来完成攻防的转化。 “咦……”沈若和君哲说完话，就看到战斗又出现了新的变化，不由得咦了一声。 其中一名天狐的眼睛，有一瞬间变成了紫色。 看到这一幕，沈若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了他的火弩。 和之前用出火弩以及打算用火弩的情况不同，在特罗尼蒂亚古城遗址，沈若射出火弩的目的不在于精准，而在于最大限度拦截离自己最近的一圈古代角髫族死者，所以他用的是扇形的全角度甩弩射击。 至于在魔渊之地附近的岩石丛林，沈若的目的是要先卸下搜寻自己的对象一部分的战斗力。 虽然他能够通过自己的听觉来占据一部分的先手，但是对方对于他的存在也是有意识的。 而现在，则是完完全全地偷袭。 沈若的动作当然没有躲过植木和君哲的眼睛，但是他们都没有阻止的意思和打算。 君哲是出于对沈若实力和判断力的认可，至于植木，观察沈若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之一。 眼下被观察的对象主动出手给他看个清楚，他有什么阻止的必要吗？ 沈若在发射火弩的瞬间，完成了极为细微的变向操作。 哪怕是在植木或者君哲看来，他也只是似乎承受不了火弩强大的后坐力而导致手臂在发射过程中打了个抖。 随后后退一步，后脚在地上踩出了一个印子。 但是连发的火镖破空射向那些魔族的时候，君哲才看出了这些火镖轨迹很不简单。 因为每一支都非常准确地射向了一位魔族的后心！ 好强！ 君哲内心不吝赞叹，虽然植木也感受到沈若这一下相当具有含金量，但是他的观感和君哲又是不一样的。 同样是灵阶，各自擅长的领域，侧重的方向也不尽相同。 植木作为一个医药师，平时关注的领域是医药。 更重要的是，他并不会像君哲一个修炼狂哲那样，作为魔导师还要反复淬炼自己的武技。 他擅长魔法与药物相结合的手段，并不对自己的武技有什么过高的要求。 所以在他眼中，沈若这一下就是“漂亮的准头”，是强大的战士应该能做到的事。 而不会像君哲那样，在脑内模拟这个动作自己来做会怎样、自己在什么时间点能做到。 这种修炼狂哲的脑回路，确实在尘沙大陆上也算少有。 魔族听到身后的破空声，一个转身闪避，就给天狐让出了防守转攻击的空隙。 更要命的是，其中一个魔族，没能避过袭来的火镖，这火镖直穿他的胸口，并且火镖中的火元素晶石在命中之后直接被触发了爆破效果。 魔族的胸口被炸出一团火花，他口吐蓝紫色的血沫后仰倒在地，在这样的战局中，无论这一下是否打中了他的要害，他都已经与死无异了。 在这种情况下，天狐们要是还拿不下战斗，那沈若也没有什么出手的必要了。 攻防逆转，既然沈若已经出手，君哲和植木也不打算再拖延时间观察，两个灵阶战力加入战斗，很快这一队魔族就迎来了死亡的命运。 “谢谢，是植木馆长和王弟君哲吗？”一名天狐开口道谢，并且准确地认出了植木和君哲，可见这两位在尘沙大陆上，也都是知名的存在。 “虽然但是。”植木严谨地开口，“你应该谢的是我们医药馆的这位学徒。” “他？”天狐看了一眼沈若，“您是在开玩笑吗？” 第157章 “对。”君哲肯定了植木的说法，“是他突然决定要帮你们，我们只是顺手。” 其实他到现在也没有理解为什么沈若会突然出手。 面对着天狐们狐疑的目光，沈若只是对植木解释了一下自己会做出不一样决定的原因： “我是因为看到他。” 沈若伸出手指着其中一名天狐： “他的瞳孔在战斗中变成了紫色。”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而略带剑拔弩张起来。 连君哲这样不擅长说话的哲哲，都对沈若这突如其来的完全没有情商的发言感到微微吃惊。 就算这名天狐是一位非常高等的魔族伪装的，沈若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揭穿啊！ 如果这一名真的是魔族卧底，又或者这些天狐全都是可以做到变化时改变瞳色的强大魔族，岂不是打草惊蛇，又或者会造成现在被迫一战？ 没想到沈若想的却不是什么魔族卧底这么高深的事，因为他在变化的气氛中再度开口： “我们不是讨论过关于这里的蓝紫色能量会在体内的元素力或者能量消耗之后，生命体可能更容易被魔化的问题吗？ 我在想，他的眼睛那一瞬间变成紫色，有没有可能是原本在魔渊之外转化到体内的火元素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的缘故。 第172章 我觉得馆长你大概会感兴趣。” 馆长，说的就是植木。 这下君哲也弄不清沈若是不是完全没有情商了。 毕竟，听起来沈若像是非常在意着植木的喜好。 植木听完沈若的话点点头： “不错，我确实非常感兴趣……所以，几位天狐，你们运气非常不错，遇到我们了。” 联系沈若和植木的对话，植木说的应该是要给几位天狐检查一下身体，避免他们出现一种名为“魔化”的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配合上植木的笑容，几位天狐心里都产生了一种植木比伏击他们的魔族还要可怕的感受。 植木是尘沙大陆上顶级的医药师，而君哲是清泽国的王弟，虽然植木的实力不明，但君哲是新晋的灵阶这一点不是秘密。 怎么看，和这样一个小队同行，交换一下情报，都不会是吃亏的选项。 沈若再一次因为他的身材和人族的身份，而被天狐在考量是否有用的时候给无视了。 哪怕这样的局面是他促成的。 身体上还有兽族的特征，与他们的外表一样，天狐族是思维相对简单、不是什么靠智慧立足大陆的种族。 他们在面对沈若这样一个看起来弱小的人族的时候，想法甚至比平时只对修炼感兴趣的君哲要简单。 君哲只是不喜欢复杂的事，对于和修炼有关的事情，他一向乐于思考，也不会轻视任何从各种迹象上反映出实力不弱的存在。 双方达成共识之后，两支队伍短暂地合并在了一起。 天狐们首先分享了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当然他们分享的内容是不是有所保留，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是受到了君主格西尔法的委派，来到魔渊之地的。 据说这里有格西尔法需要的东西。 至于具体需要的是什么，几名天狐并没有说，他们也相信植木和君哲懂得规矩，至于沈若，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不过沈若倒是清楚，格西尔法需要的是火焰珊瑚。 但是格西尔法对于天狐是自己委派的事情，没有要求这些天狐缄默，就说明，这在格西尔法看来，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 是因为格西尔法认定各个种族的候选者，都应该知道火焰珊瑚是任务物品，还是别的原因？ 对于这位暴君，沈若一时之间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天狐族派出了不止一支小队来到了魔渊之地，格西尔法让天狐们分批离开，他们是出发比较早的一支，据说有的队伍被分配到了协助神圣教廷主力部队的任务。 而他们的任务，则是从沈若一行到达过的那个有星灵祭司的营地出发，从另一个入口进入魔渊深处，搜集情报。 一路行来他们遇到的魔族，大多有动物的习性，这些魔族的脑子也很简单，所以天狐们一路上并没有吃什么亏。 直到他们在一个看起来也许是个魔族村落的地方，遇到了来自女性魔族统治城市艾米那密提的魔族。 这座城市，植木、君哲和沈若在已经陷落的魔城里听到过，确实是除了陷落的那一座魔城之外，离这里最近的一座魔城。 不过这座魔城并不在联合军的作战目标内，按照那些魔族招供的内容，要想去魔王城，沿着陷落的魔城直接在那一侧的渊壁之中行军路线最短。 魔王城并不是城，而是宫殿，是城中之城，魔王城外，有一整座围绕着魔王城建造的巨大城市，之前被掠走的人族，都在城市中的祭坛中等待他们的命运。 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在运送的途中已经被魔族分食，或者被送去制造魔药了。 因为如此，神圣教廷的哲哲们没有过多讯问关于魔城艾米那密提的事，因为在他们看来，攻打魔城费时费力，他们的目的至少在表面上是营救人族。 现在，这些天狐谈不上有多了解魔城米那艾密提，因为他们还没到达过。 他们只是和米那艾密提的高等魔族有过接触。 最开始，天狐们路过魔族群居的巢穴——也可能这就是魔族的村落，因为这些魔族虽然群居，但是似乎遵循着一定的社交距离，并且用一些奇怪材质搭造了分隔各自主要活动区域的、不能称之为建筑的空间。 天狐们因为一路遇到的魔族都很低等，在斩杀了那些不识好歹、主动挑衅的魔族之后，倒也对袭击对方的聚落没有什么兴趣。 天狐们都很爱美，这些低等魔族毫无美感可言，主动去招惹魔族只会让天狐们感到难受。 但是就在他们想要“只是路过”，魔族不出来袭击，他们就不会进入这个魔族村庄的时候，来了三个女性魔族。 其中两个女性魔族在天狐族眼中，大概可以归为“丑陋”的类型，但是为首的一个，却并不丑。 要知道，在天狐族眼中的“不丑”，和其他种族眼中的“不丑”，那并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存在。 这三个女性魔族来到村落之后，村落里所有的“民居”都抖动起来。 最后，从大约五间“民居”中走出了几个低等魔族，他们跟在这三名女性魔族身后，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村落。 天狐们即便是再不喜欢思考，这个时候也都知道需要隐蔽自己的气息和身形，这大概就是野兽般的敏锐直觉。 他们都很小心地没有让魔族发现自己，远远地尾随着这三位女性魔族。 随后，这三位女性魔族来到了又一个魔族村落，如法炮制之后，又有数名魔族跟在了她们身后。 这场景，仅仅是听天狐们的转述，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而植木和君哲也不由得感叹，如果不是魔渊之“渊”变得能够进入，他们对这个种族的认知，还真的只是冰山一角。 现在，他们也不敢说自己就真的已经了解魔族，但是至少，他们已经看到了魔族不止一种习性，听到了与过去见到的魔族不一样的传闻。 天狐们的跟随最终还是被觉察了。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的行踪不够隐秘，而是遇到了一点意外。 这三位魔族一路行进，他们身后的低等魔族已经排成了一支不短的队伍。 就在她们从一条岔路左转之后，遇到了一名连天狐都觉得长的十分不错的女性魔族。 “这次的货里，混入了不一样的味道啊……”女性魔族笑脸盈盈，“我来看看，是什么样了不起的货色……” 这句话让跟踪的天狐们头皮发麻，对方发现他们了？ 就在他们想着如何不动声色的离开的时候，天狐们的脚底下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震动。 天狐族的小腿以下部分还保留着“类狐”的特点，他们中的很多不穿鞋子，因为脚掌能够敏锐地感应到大地传来的信息。 这震动的触感来得很是不同，就好像有什么雾气从地面升腾拂过，但是接下来就听到那个女性魔族说了一句： “在那个石棱后面，抓住他们！” 天狐的藏身之处被女性魔族喊破，再也没有隐藏的可能，更重要的是，他们为了隐蔽，选择的位置并不是可以转身就跑的开阔处。 长得不错的女性魔族话刚说完，就已经跃起，在半空中旋转着以极快的速度掠向他们藏身的石棱后方的道路。 那些低等魔族集体掉头，也冲向了女性魔族所指的石棱。 低等魔族不足为惧，但是数量多起来之后会造成天狐们突围的困扰。 而另外三个女性魔族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她们是两名近战、一名魔导师组成的魔族小队。 但是即便这两名女性魔族的近战能力再优秀，也比不上后来那个长得不错的女性魔族！ 没错，那位女性魔族竟然也是一名近战，她强袭到天狐族队伍的后方之后，手里左右各伸出一根猩红色的长刺，然后对着天狐族的队伍成员就是一轮连突。 尘沙大陆上的近战那也都不是母星地球古老时代意义上的近战，他们的武器是为了能够成为魔法能量刺出的延伸，是一种将魔法的攻击凝聚在武器前方的一种近战方式。 所以她这一轮连突，要是让沈若用母星地球的知识来总结，那就得是手握两把持续发射激光的激光武器，结合武技对天狐们进行攻击。 天狐们此时也意识到这女魔族是一位不输于近灵阶的存在，但是如同植木和君哲观察到的那样，他们这一队天狐全都具有近灵阶的实力，所以，他们倒也没有因此特别惧怕。 但是魔族有地理环境、魔渊之中其他种族伤口不可愈合的条件加持，真要论豁出去的程度，天狐们在这场战斗中只从心理上就已经处于劣势。 最终，他们折损了一名天狐，但是这四个魔族和那些低等魔族，也被他们斩杀殆尽。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之后他们的行踪就再难隐藏。 一路上，他们不时会遭到魔族的追击、拦截，对方似乎有什么获得他们位置的方式，这让他们一路疲于战斗。 第173章 这个渊壁上的出入口，是他们误打误撞遇上的。 在魔渊之壁里，他们开始产生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觉，所以，在看到出入口之后，没有多想，就从这出入口往外走，但是没想到，早有魔族等在这里对他们进行偷袭。 第158章 “这么说来，魔族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发现你们的行踪，是搜索排除错误的路线，然后在正确的路上伏击？还是……” 沈若问了天狐们一句，植木听到这句状似随意的问话，思考起眼前的情况来。 如果魔族只是通过搜查来发现天狐的踪迹，那只能证明这里毕竟是魔族的地盘，魔族也懂得搞魔海战术。 但如果是有什么追踪手段，而这追踪手段，还能是在天狐们还能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使用的，这就很厉害了。 要知道，无论这些天狐是为什么达到的近灵阶，他们表现出的近灵阶实力，可不是假的！ 多年来，在尘沙大陆上活动的魔族中，从来没有灵阶魔族被记录在历史或者吟游诗的书页上。 是魔族有灵阶但是从来不曾离开魔渊出现在记载中，还是魔族诞生不了灵阶？ 这个问题一直在被尘沙大陆上的存在们研究，但是此前从来没有谁能进入魔渊之“渊”，所以这始终是个迷。 只有见过掌管暗元素之神与掌管风元素之神对话的沈若，会直接猜测魔族没有灵阶。 这是因为他确切知道掌管风元素之神没有创造宇宙的能力，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 真实的情况，也只有进入魔王城，见过魔王之后，才能确认。 毕竟，根据魔族招供的内容来看，魔王应该就是最强大的魔族了吧？ 传说中的魔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沈若属于早慧的类型，但是在他二十年的生活里绘本看得不少，在他看来闲着也是闲着。 沈若来到尘沙大陆之前，生活的那个岛上的时间流速似乎和外界不太一样，但又好像一样，沈若无从参考。 因为他在岛上看到的都不会是即时的信息，而是经过岛上屋子里的整理系统归总后的内容。 如果真要有个说法的话，那就是沈若会看到新闻，但不会看到直播。 沈若想起岛上的生活，思维就有点跑偏，看起来就像是突然发呆的样子。 天狐的声音把他的思维从自己过去生活的岛上拉回到了魔渊的现实之中。 “从理论上来说，追踪靠的无非是几点。”一名天狐开口，“气味、魔法道具、和标记。” 这是他们遇到那个发现他们的女魔族以来，第一次在追袭中得到喘息。 天狐们现在终于有时间检视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一个个排除吧。”沈若提议。 他这句话引来了天狐们的侧目，人族在这种情况下有发言的余地吗？ 但是沈若显然没有把这种目光太当一回事，如果天狐们不能解决自己被追踪的问题，那么两个队伍合成一股，他们三个暴露的可能性也很大。 天狐们之所以被对方一直追杀，在沈若看来，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杀死了那几个女性魔族。 尤其是那名长得不错的女性魔族，看起来应该是魔族中什么重要的角色。 “你们提到女魔族说起气味之后，在她发现你们之前，你们的脚底下有一阵细微的震动……”沈若略微沉吟了一会儿，“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去断你们的后路，所以问题会不会出现在你们的脚底板上？” “你们去把你们的脚底板用水元素魔法的道具冲洗一下吧。”听到沈若的假设，植木建议。 这件事不算困难，天狐们自然照做。 “好了，现在我们折返到上面去。” 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路，现在正在栈道连接处的另一个洞口下方。 植木的脚下向着前方开始伸出大量枝条，随后这些枝条卷成了一条梯子，搭在了前往艾米那密提的洞口上。 天狐们、君哲和沈若有序地沿着这条梯子爬到洞内后，梯子扣着洞口那头的枝条猛地扎进地下。 植木像是卷尺弹回一般，随着脚下枝条的收缩，轻松地就来到了渊壁的洞中。 随着他的落地，枝条从他的脚上脱落。 “接下来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沈若说，“其实之前下面那些石笋和植物中间倒是不错，就是那种蓝紫色的能量太浓郁了。” “想找安全的地方倒也不难。”植木叹气，“只是可能让我难以忍受而已。” 植木在路上注意观察，一段时间后，他们发现一个低等魔族的家庭巢穴。 为了“安全”，植木没有让君哲和天狐们动手，他直接用自己的魔法捆绑了这些低等魔族。 植木用枝条撬开他们的嘴巴，一一灌入药剂。 这种药剂沈若怀疑就是用来溶解断臂的那一种，因为药剂灌进这些魔族的嘴里后，他们挣扎了一会儿，然后身体不断滋滋作响，像是在不停蒸发的液体一样。 不多时，这些魔族就全部化作了蓝紫色气体，逸散在空中。 这是一整个魔族家庭的巢穴，他们似乎繁衍力还不错，所以巢穴内部还算宽敞。 进入其中后，植木开始对巢穴的内部进行简单的改造。 他之前用的两个魔法——造个梯子和捆魔族，对他来说消耗都约等于无，不过现在起就不一样了。 为了保险起见，植木一口气灌了三瓶回蓝药剂，才开始动手。 他先是用魔法让自己四肢长出许许多多的如同气须般的植物气根，这些气根沿着魔族巢穴的内部自行编织成细密的一层一层的网状，将魔族巢穴的地板、上方的顶、周围的壁，全都铺满隔绝。 在数层网的中间，植木还加入了几个魔法道具，作用是避免声音传出巢穴之外和清除不属于空气的味道。 一根枝条被放置了一个很小的道具，穿出巢穴上方，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停住。 随后，这些气须和枝条都从植木的四肢上脱落，连着魔法道具枝条脱落后，植木将一个带着魔法阵底座的水晶球倒扣在枝条上，这个水晶球上就显示出了巢穴外部的状况。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植木又好像回蓝药剂不要钱似的再次灌了三瓶。 最后，植木请君哲对空气中的猩红色能量进行净化，但是他并不是要打造什么安全屋，宝贵的血液不会浪费一点。 植木也并不想让天狐们知道制造安全屋的事。 在地上随意画了几个魔法阵后，植木又在上面放上不同的元素晶石——并不是安全屋那种奢侈的应用，而是每个魔法阵上只放一块，只能说是聊胜于无而已。 植木其实已经开始感觉到魔渊对他的影响，他是植灵族，对于环境的变化尤为敏感，或者还有一点由于读取了赫赫造成的猩红色土壤中的能量带来的心理作用。 天狐们被植木和君哲的手段惊得目瞪口呆，而且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空气中的蓝紫色光会发生变化。 不过植木和君哲也都没有打算解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及这种变化产生的原理。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关于瞳色变化的事……但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是近灵阶吗？” 植木微笑着说。 “这……” 天狐们互相看了看对方，似乎都有点犹豫。 “那看来又和那位君主格西尔法有关了。”植木推论，“看来他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能力啊！” “这其实并不是他的能力。” 其中一名天狐终于开口。 天狐玉的特殊效果，是可以令其他天狐臣服于持有者，但是这种臣服的效果，却会随着距离和时间削弱。 格西尔法对天狐族的统治，在脱离了他强大的魅惑能力和天狐玉产生的臣服效果之后，天狐们显然并不认可。 这队天狐离开千寂之原已经有一段时间，魔渊和千寂之原的距离并不近，所以，他们对于格西尔法的敬畏之心仍存，但是臣服的效果却大打折扣。 只不过格西尔法控制他们当然不会只靠臣服，臣服会被削弱的事，格西尔法再怎么不是智斗类型的天狐，也不至于完全不去考虑。 能让这些天狐离开千寂之原，他当然是另有控制的方法。 当然这种方法和他用来控制天潇的方法不同，因为控制那一批天狐需要用到他自己的心头血。 那批天狐并不是一次性的资源。 他必须保证那些天狐们成为听话的奴隶。 必要的时候，格西尔法还可以把他们变成自己的眼线。 战力？那批天狐不需要的，他们只需要取悦好大陆上的权贵，等到格西尔法需要的时候，随时能够变成他的棋子。 而来到魔渊的天狐必须要有战力，而且对格西尔法来说很有可能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所以他不会在这些天狐上浪费自己的心头血进行那么绝对的控制。 第174章 臣服的力量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虽然执行格西尔法命令的愿望会不断降低，但是足以让这些天狐到达魔渊深处。 到了魔渊深处之后，是不是可以随时抽身离开，就不是这些天狐能够决定的了。 格西尔法用了另一种方式保证他们如果能在魔渊活下来，就一定回到千寂之原。 他扣押了天狐们的家人。 格西尔法一方面对他们做出承诺，如果他们能替他取到火焰珊瑚，那么格西尔法将满足他们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一个愿望；另一方面，格西尔法又对他们进行威胁，如果他们不尽力去完成任务，那么他们的家人，就要替他们受过。 格西尔法并没有预料*到在魔渊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中，还会有存在找这些天狐来做了解他那么无聊的事。 所以，这些天狐虽然也会遵照他的要求保守关于他需要的具体物品是火焰珊瑚的秘密，但是却在其他的事情上有所犹豫。 这种犹豫甚至并不是因为臣服的效果还没完全消失造成的，而是因为涉及到天狐玉的传承。 天狐玉的传承对于天狐族来说，是属于种族不外传的秘密。 不过现在天狐族这样的状况，让大部分天狐想起来就只能苦笑。 天狐们对于现状有怨言，不得不承认，现状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天狐玉的效果带来的。 对于这件圣物的效果，天狐族曾经心悦诚服，但是如今他们的内心却对它产生了微妙的抵触感。 天授诗似乎在暗示着，未来能够把天狐玉重新融合的，会是他们的贤明首领，但是现在格西尔法会是那个融合天狐玉碎片的天狐似乎已经毫无争议。 他们真的还能迎来千寂之原的复兴吗？ 天狐们内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有一位天狐开口，另一位天狐就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决定把事情和盘托出。 在格西尔法那让天狐难以透气的高压统治下，天狐们其实很难得有这样一次倾诉的机会。 第159章 天狐玉中，有能够提升天狐族实力的传承，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是拿到天狐玉碎片，还是拿到天狐玉的天狐，修炼起来都能比其他天狐更容易提升。 这其中当然也有天狐玉能帮助天狐族吸纳能量的原因。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天狐玉所含有的，只有被天狐纳入体内后，才能获得的独属天狐的传承。 格西尔法从天狐玉的传承中，归纳总结出了专属于天狐族的种族奥秘魔法，又创造出了一些基于天狐族的种族特性上的修炼方法。 从天狐族专属魔法应用的角度来说，格西尔法算得上是个天才。 来到魔渊的天狐们就是在他的逼迫下修炼一种借由燃烧寿命来获得实力快速大幅提升的修炼方式。 天狐族在尘沙大陆上属于长寿的种族，就算不计实力提升对寿命延长产生的效果，普通天狐如果无病无灾，寿命也有一百六十尘沙岁左右。 对比之下，人族大部分活不过五十尘沙年的寿命，就短得可怜。 正因为此，就算燃烧一部分寿命来快速提升实力，天狐们也还是会比人族长寿。 更何况，格西尔法根本就不关心大陆上的天狐族能活多久。 他只希望快速地提升整个天狐族的实力，灵阶和非灵阶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这种快速的实力提升并不包括突破灵阶，格西尔法本来也不需要第二个灵阶天狐与他在实力上分庭抗礼。 他需要大量的近灵阶、绝阶，这样组成的天狐军队，或者游击小队，在他看来可以构成一股不可抵挡的势力。 至于为什么要组成这样的军队和游击小队，天狐们不说，但是沈若却心知肚明。 书册上的十一件任务物品，那都是国家、势力所重视的圣物或者物品，格西尔法这是准备要明抢了。 这本来就是正常的收集任务物品的方法，沈若也很清楚这一点。 不然难道能深夜潜入光明星灵主祭司的房间，去偷取对方的光明星盘吗？ 天狐们说完了格西尔法的做法之后，两支队伍终于谈论起了最重要、天狐们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沈若提到他们中的一名天狐，瞳孔有一瞬间变成紫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天狐也很有趣，他们一方面不把沈若放在眼里，但是另一方面对于沈若提出的这件事又非常在意，丝毫没有怀疑沈若有没有看错的可能。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君哲和植木都没有认为沈若看错。 他们也就忽视了一点，君哲和植木到底有没有看到这一瞬间的变化。 如果只有沈若看到了，这两位灵阶存在却选择信任他看到的，那这个不起眼的人族，他的眼神得多好！ 、 “瞳孔一瞬间变成紫色，无非有两种可能性。”植木施施然开口，“第一种，就是你们可能是魔族假扮的，被追杀，只是一种苦肉计；又或者他是在你们和魔族混战的过程中，就已经被魔族替换掉的眼线。” “这不可能！”瞳孔有过一瞬变紫的天狐很愤怒。 “稍安勿躁。”植木说，“这个可能性刚才已经被排除的差不多，准确来说，你们全队都是魔族假扮的这一点已经被排除了。” “只要他们不是全队是魔族假扮的，那么他其实也不会是被调包的。” 沈若突然开口，压住了被植木的言论弄得即将要暴走的天狐： “因为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所说的经历就是真的。既然经历是真的，一个女魔族能够完美变化天狐，其实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尤其是在他们互相认识的情况下。” “那另一种可能就极大增加了。”植木温柔的语调说着让天狐们难受的话语，“你们的身体已经开始被这里的能量侵蚀，开始发生魔化了。” “魔化？”天狐们感到不安，“是指我们会变成魔族？” 对比天狐们的惶恐，植木则说得很轻描淡写： “有这种可能，但是从来没有存在知道，如果是尘沙大陆、魔渊之外的其他智慧种族变成了魔族，会怎么样，这个过程是怎么发生的。” 沈若觉得植木的言下之意，就是很想观察观察这个过程！ 虽然植木和塞恩斯因平常做事的方式大相径庭，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位在趣味上的选择，倒是异常相似！ 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能够聚首、共事，还能够在管理以及组织上达成共识，看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变成魔族和被格西尔法控制，哪个更让你们难以接受？”沈若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倒是把天狐们问住了。 臣服的效力还没有完全消失，他们现在很不愿意回答两者差不多或者是如果能让他们摆脱控制，让他们做魔族也愿意。 但是仔细一想，似乎他们现在的生活，也真的没有比变成魔族差上多少。 “你们的魔化现在应该并不是不可逆的。” 君哲这个时候很认真地开口对天狐们说。 他并没有植木那样的趣味，也并不关心天狐们的实际处境，对他来说，魔渊的空气和外面的空气粒子中所含的能量相比有什么不同，理解它们转化的原理，才是他需要关心的问题。 这涉及到他在灵阶领域上自己实力的提升。 天狐们顿时感觉到，君哲沉默冷酷、清冷无情的传闻根本不可信啊！ 比起植木和沈若，君哲的话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情满满了！ 虽然被格西尔法控制的日子对于天狐们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水深火热，但是魔化是什么体验，带来的一切全是未知。 未知总是令他们感到恐惧。 “我也这么认为。”就在这时，沈若赞同了君哲的想法，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这就需要了解，到底这么快就出现魔化，是正常现象还是只有你们，尤其是你，特殊。” 沈若说的“你”，自然就是指那位瞳孔发生过一瞬间变色的天狐。 植木拿出了传讯水晶。 这里离军队攻打下的魔城不远，军队在攻下魔城之后，没有急着立即继续行军，而是要在魔城中建立起一个中继点，进行物资和战士的轮换，同时保证信息传递的效率增加。 因为魔渊之中，超过一定的距离，传讯水晶就不可用了。 他们现在和被攻打下的魔城之间的距离还不算太远，还支持传讯水晶的联络。 植木联络了医疗队的另一位植灵族，蓝草。 他通讯的内容也很简单，首先是询问军队中的哲哲成员有没有出现瞳孔变色、性情变化一类的情况。 然后，是让蓝草做好医案，密切记录这些伤员的变化和后续。 “目前为止，在军队中还没有谁出现瞳孔变色的症状。”植木结束了通讯后，告知了天狐们结果。 按照时间来算，天狐们是在哲哲的前锋部队进入魔渊后才来到这里。 第175章 以元素力的消耗来算，哲哲们完成了和魔族的正面交锋，攻下了魔族的一座城市；而天狐们一路被魔族追袭，双方元素力的消耗应该不相上下。 到底这队天狐为什么会有魔化反应，又或者可能只是有其中一位天狐产生了魔化反应，他们有什么和人族还有哲哲不一样的地方，一时之间在场的成员都陷入了沉思。 沈若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他在尘沙大陆的一些重要经历联系起来思考了一遍之后，开口说话了。 由于他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于是用的是也许两个字作为开头： “也许……是因为元素力的不同。” 植木和君哲是灵阶，他们最快理解了沈若话里的意思，对视了一眼后，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对方的想法： 还真有可能！ 接下来沈若说的话，也印证了沈若想的，就是他们在一瞬间理解之后所想的内容： “天狐族能用的元素力是‘火’。 他们使用的魔法是火元素魔法，很直观的，火元素晶石是红色的，他们的瞳孔也是红色的。” 沈若此时是话语随着他的思考，有些跳跃：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火都是红色的，但是我们姑且认为火元素的能量就是红色…… 之前赫赫召唤出来的巨手是猩红色的，这里的蓝紫色光其实是蓝色和猩红色两种能量混合后发生的色变…… 猩红色的能量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混合了火元素力的一种能量？ 如果是，那么天狐族在补充元素力的时候，就会更容易汲取到空气中的猩红色能量…… 但是这样一来，蓝色的又是什么能量？” “如果以晶石的颜色论，那么蓝色是水元素晶石的颜色。”君哲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我认为没那么简单，因为猩红色和红色这两种颜色并不一样。” “风。”植木这时候接上了君哲的话，“魔族这次引发战争的原因你们还记得吗？哲哲不就是宣扬魔渊之中存在的可能就是掌管风元素之神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邪恶意志吗？” 既然红色的火元素力能在魔渊被污染成令人心理不适的猩红色，那么绿色的风元素力被污染成蓝色也不足为奇。 神圣教廷对于魔渊之中存在的遗留意志是神明封印的邪恶意志其实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毕竟，魔族也是受到法则庇佑的种族，否则，过去魔渊之地就不会不可进入了。 如果他们根本是两位神明邪恶意志的造物，又怎么会得到庇佑呢？ 魔渊下的魔城，据说每一座中，都修建有有掌管风元素之神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之前被军队攻打下来的那一座魔城也有。 在围绕着魔王城建立起的城市中，据说有最为辉煌的、被称为圣殿的建筑。 而这一次战事的根源，就是掌管火元素之神圣殿中的神柱，回应了因为发现魔渊变化，而不安祈愿的魔族。 但是，真正让植木、沈若和君哲都产生更深一层联想的，是植木在灵想晶球中展示出来的那一幕。 那一幕甚至让医疗队的成员感受到了神明遗留意志一般的威压，同时还能让植木差一点受到精神影响。 造成这种感受的原因，是植木曾经深度与猩红色的巨手出现的地面土壤相交互，而那些土壤，经过植木的分析，等级是“神遗”。 第160章 对于怎么帮助天狐们解除魔化，沈若是有想法的。 只是他的两个想法，都有不能直说的原因。 沈若想到的第一个方法，就是让君哲动手，强行给天狐们灌入火元素能量。 这一点，君哲可以做到，但是问题是，君哲用来给天狐们强行灌入的能量，是水焰莲花的能量。 要是提出来，他和君哲之间关于水焰莲花的秘密，就难免要遭到植木的探究。 虽然这个秘密也不是完全的秘密，清泽国君哲的宫殿官也多少知道一点。 但是这和被植木知道，完全是两回事。 毕竟，植木是永恒之塔的“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一。 以沈若一路走来对植木的“兴趣所在”的了解，这件事被植木知道，对沈若来说，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个方法，则是需要他自己动手，这里的环境已经被净化过。 虽然蓝色的能量还在，但是猩红色的能量已经被净化了，植木的根须把这里包裹得很严实，在他们主动从内部离开之前，这里的环境对于外面而言是相对密闭的。 如果沈若的推论正确，那么引起天狐快速魔化的，主要是猩红色的能量。 因为这个能量正是与掌管火元素之神的能量相对应的能量。 他可以通过针灸加上灌注真气的方式，尝试像将格西尔法血液取出的方式那样，看看能不能把天狐们体内引起魔化的能量逼出。 但是这个方法，同样会引起植木的过度兴趣，这点让沈若很头疼。 天狐们眼下因为距离和时间的缘故，臣服于格西尔法的效果正不断减弱，但是他们的家人还在格西尔法手上，一旦他们回到千寂之原，又会重置臣服的效果。 到时候格西尔法询问一下他们在魔渊中的见闻，天狐们没准几句话就要把沈若做的事情给格西尔法交代了。 沈若可不希望被格西尔法给注意到。 这位天狐族候选者行事乖张大胆、性格又暴虐自我，沈若手上还有一滴来自格西尔法的血没研究清楚。 斟酌再三，沈若觉得要想给这些天狐一点帮助，大概只能寄希望于君哲能够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想起他能应用火元素力这件事了。 想清楚之后，沈若开口： “既然魔渊的能量这么多年，也从来无法溢出到魔渊之外，这就说明，这种能量的流动，是受饱和度影响的。 我们之前制作安全屋的过程中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这也是回蓝药剂的重要作用。 既然有可能是因为体内的火元素力在和魔族的追逐之中消耗殆尽才导致的必须吸收空气中的能量，那么现在把体内已经吸收的那种能量通过魔法消耗殆尽，然后借由药剂，或者是其他存在灌注火元素力，来让体内的能量再度达到饱和，不就能实现对魔化的逆转了吗？” “灌注火元素力……”植木沉吟了一会儿，“倒是个好方法。” 从他这句话就可以看出，植木还有塞恩斯因和那些比较高傲的大陆上的强大存在不同，他们虽然都是灵阶，但是却没有那种傲慢的气势。 对于沈若这样一个人族，只要他说的话让他们觉得有道理，他们也都会进行思考采纳。 如果说植木还有塞恩斯因在兴趣上有某种异曲同工的特质，而那种特质在沈若这里看来绝对是负面评分的共同点的话，那么他们这种热衷观察思考的态度，就是正面评分的共同点。 不过植木随之又感觉到沈若毕竟是不会魔法的人族，所以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于是他提出了不可行的原因： “但是我和君哲都不是会使用火元素力的种族。 我们虽然能理解粒子中元素力转化的原理，并且能将火元素通过我们的魔法转化为我们擅长的能量，但我们并不能将我们擅长的能量转化成火元素能量……” “我倒是可以试一试。”君哲说话了，“我的体内有火元素力。” “哦……”植木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听说过，你找到了水焰莲花，并且吸收了它的能量，所以才称为了最年轻的灵阶。听起来，你似乎已经成功掌握三种元素力的应用了？” “并没有，目前我只能做到把火能量用出去，并不能补充。 不过因为我吸收转化了水焰莲花的能量后，除了一开始为了跨越灵阶而尝试应用火元素魔法之外，也就没有再使用过它，所以我现在倒是可以试试。” 君哲说道。 “嗯，那么这件事就很值得商榷了。” 植木突然微笑起来。 在交谈过程中，天狐们的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一样复杂。 他们先是被告知魔族可能混入了他们中间，排除了可能性之后，又被告知他们可能已经被魔渊侵蚀，还可能会发生魔化，接下来得知魔化有可能是可逆的。 随后，逆转的方案被提出，又被认定无法执行，然后再发现可以做到。 现在植木却说“值得商榷”。 这种精神上的起落实在是让天狐难受，于是一名天狐忍不住呼喊： “还有什么值得商榷的……君哲大人，请您帮助我们！” 情急之下，他们对君哲都用上了敬称。 植木可并不理会天狐们求助的是君哲而不是他，无情地说出了天狐们的处境： “值得商榷的地方当然是你们的情况啊！ 君哲的火元素能量对他来说是不可再生的，也就是说，他帮助你们，他自己是有损失的。 第176章 但是这件事你们能怎么回报他呢？ 你们甚至不能摆脱格西尔法的控制！ 假如格西尔法就在这里，让你们去杀了君哲，恐怕你们也只能动手吧？ 我可不认为你们的那位君主，格西尔法，对我，对君哲是什么友善的立场！ 我们现在当然可以为了我们在魔渊中行动的一些方便而临时合作，但是想来我们可不是什么能够牺牲自己的巨大利益来帮助对方的好关系吧？ 除非，你们有什么马上就能回报我们的方式！ 你们有什么好方式能回报我们呢？ 论武力，你们全部天狐大概都不是我和君哲的对手，我们这边还有一个人，虽然他的战力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如果真到了大家完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他还是能补补刀的，不是吗？ 论能力，我是尘沙大陆上顶级的医药师，君哲是大陆上新晋的灵阶，这一路往前，哪个队伍会不欢迎我们的加入呢？ 哦对，赫稀应该不会欢迎君哲，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植木把厉害关系分析得头头是道。 不过，沈若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就在天狐们被植木问在原地，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让君哲帮助的价值的时候，沈若开口了： “他们还是有回报能力的。” 植木很意外地看了沈若一眼： “哦？是吗？我还有什么没考虑到的地方吗？” 沈若笃定地说道： “有。 首先，君哲的爱好是修炼，那么他难道不想理解能量在不同种族的体内是怎么进出、经过身体的那些部分、怎么变化的吗？ 其次，馆长你的兴趣不就是要研究医药，精进医术吗？ 给他们灌注火能量，让他们形容出自己的感受，不是会对你了解天狐族的体内构造有帮助吗？ 为你们丰富或修炼相关、或医术相关的知识，这不就是他们的回报能力吗？” 其实对沈若也很有用，他想通过天狐们的反馈，来了解能量在天狐们的体内，是不是也会走“经络运行”，因为天狐的能量存储方式显然和哲哲、赫稀并不一样。 哲哲、赫稀的光元素能量，都是存储在他们的花纹之中，所以他们的花纹数量，就代表着他们在灵阶之前的实力。 而天狐身上没有花纹，沈若又通过从天潇体内逼出血珠，来确认了天狐的眉心、胸口之间是有联系的；而双手的手心之间，也是有联系的。 但是尘沙大陆显然没有“经络”这个概念。 这个概念在经过特殊的仪器证实有效之前，在母星地球上也曾经一度被归类为东方古老的玄学，即便是用在治疗上，也被认为是巫医或者无法理解的经验医学的范畴。 在母星地球的古代东方，有两种不同的玄学派系，发展出了不一样的经络理论。 穴道的相关知识，其实也是与经络有关的一环。 这些要想不露痕迹的向尘沙大陆上的原生居民解释，并且假装成自己是在尘沙大陆中总结发现的，很难。 所以沈若在提出天狐们的回报时，把自己想要了解的内容，隐没在了植木和君哲感兴趣的部分之下。 “虽然你快要说服我了，但是我如果是等他们快要成为魔族的时候，再出手替他们解脱，然后研究他们的身体，不是更容易、更有效？” 植木的想法显然也很合理。 沈若只能摇摇头： “不是的，死去的病患，永远无法细致的向你描述他身体中发生的改变，如果你那么做，你研究的只是一个类魔族存在的尸首而已。 而且帮不帮他们，最重要的其实是君哲的想法，毕竟我们中只有他才知道怎么应用火元素能量。” “说得对。”植木认同了，“所以，王弟君哲，你打算怎么做？” “我决定试试。” 君哲说道： “不过，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因为之前能量转化都是对空气、对其他存在使用出来的魔法，又或者是对没有生命的物体做的。 往还活着的存在体内灌注元素力，我也没有试过。” 第161章 君哲往天狐们体内灌注火元素能量，和饮用回蓝治疗药剂是不同的。 天狐们要想逆转魔化，需要首先用光自己的存储的、被污染过的火元素能量。 而在能量耗尽的情况下，植木设置的条件简陋的晶石阵所提供的那点火元素能量，无论是补给速度，还是补给所需求的量，都远远不够。 回蓝药剂也是同理。 回蓝药剂的饮用不能是无节制的，而且它虽然提供能量，但是这种能量就类似于空气粒子中能量的浓缩。 它产生的能量在天赋种族的体内转化为元素力或者特殊能量，在这过程中，天赋种族吸收自己所需的元素能量、排出自己不需要的。 从恢复时间来说，有点儿太慢了。 他们临时休息的巢穴中的气须茧房，空气中仍然混杂着蓝色的光，这也是一种魔渊中特有的能量。 谁也不知道天狐们会不会刚把被污染的火能量消耗殆尽，就又被这种蓝色的能量侵蚀。 植木当然可以用血液把这里的蓝色能量也清洁掉，但是他显然不打算为了这些天狐做到这种程度。 植木携带的血液也是有限的，血液需要放在冷柜中存储，大部分都留给了医疗队。 君哲没有过给天狐灌注元素力的经验，但是植木是一位顶级医药师。 植木并不像沈若那样，因为具备“经络”的知识，而去猜想天狐体内有没有可能具有类似的能够贯通的、专门用于火元素能量流转的系统。 他作为一个灵阶医药师，已经总结出了自己的方式来指导君哲操作。 植木首先让天狐们通过魔法的应用来消耗体内的火元素力。 第一个要这么做的，就是那位瞳孔已经有过一瞬间变色的天狐。 所有的天狐要想完美的操纵火焰，能够提升自己的火元素魔法的强度，都需要学会一种名为“极焰”的技能。 “极焰”，燃烧到极致的火焰。 尘沙大陆的统一语言法则总是那么直观贴心，对于候选者来说很是友好。 天狐族通过燃烧到极致的火焰，来不断的促进火元素力在体内流转，然后压缩释放，这朵火焰，在达到极致的时候，是接近白色的——尽管火元素晶石是红色。 正常的极焰，色泽有一点像水焰莲花。 但是当瞳色改变过的天狐点燃他的极焰，用于清除体内的魔化元素力的时候，所有在茧房里的存在，都看到那朵极焰，此时参杂着蓝紫色的辉光。 沈若改变了自己的眼识，让自己能够观察到极细微之处，看到专属于天狐的“气”。 这种观察和战斗中的观察不同，消耗并不那么大，但是需要集中精神，非常专注地看。 天狐的“气”从掌心流出，然后“气”在双掌相对的中心汇聚，交点处像是气流摩擦到了极致后终于燃烧，形成了极焰。 同时，空气中的粒子携带着蓝色的能量，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流向天狐的眉心。 如果不是在这样相对有条件的情况下让沈若从旁专注观察气流的变化，即便他改变自己的眼识，在战斗中也会因为需要关注对方的魔法、动作的走向，气流的缺口而无法很好的去观察到天狐族魔法应用与粒子流入、“气”的流出、火焰的产生三者之间的关系。 天狐族极致的展示自己的火元素力如何从体内以“气”的形式流向体外，最终形成了一朵火焰。 沈若得以专注地、不受干扰地观察，这样的机会对于沈若来说也是没有过的。 在观察中，沈若确定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天狐的眉心和双手，分别是能量进入和离开他们身体的“关窍”。 出现蓝紫色的火焰，说明空气中那种蓝紫色的光在进入体内之后，是和普通的能量一样，可以转化为“魔法”使用后回归到魔渊的空气中的。 只是在这种流动中，蓝紫色的能量经由天狐体内“气”的循环网络，逐渐侵蚀天狐的身体，让他们产生魔化。 在赫尔特大地宫第五层往下，空气中也存在着某种杂质，那里的杂质体内有元素力就可以抵御，这一点和魔渊有共同点又有所区别。 因为那里的杂质并不会转化为“魔法”，而是会沉淀在体内，如果当时沈若不能应用水焰莲花的水能量在体内完成周天循环的话。 不过，地宫深处的土精，代表着那里是掌管土元素之神的地盘。 土元素不活跃，如果不能应用，那可不就是如同入土嘛！ 灰头土脸，土沉土沉的。 沈若在内心比较着赫尔特大地宫和魔渊的异同，听到植木开始指挥君哲： “现在，你使用灵阶的转化方式，让他身体周围的能量转化为火元素能量，然后你要感受一下能量的变化。” 第177章 君哲按照植木的说法做，并且敏锐地感觉到了改变后的粒子，出现了一点流动的变化。 他以这种方式，也发现了天狐是依靠眉心的位置来纳入元素力的。 于是君哲不需要植木再提醒，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天狐的眉心上，以这个点为中心，将接触到的能量转化为火元素能量。 水焰莲花的火元素能量极为霸道，连以火元素力为天赋的天狐都有些受不了。 不一会儿，他手中的“极焰”中的蓝紫色就开始减淡，君哲不打算过多浪费能量，于是收了手。 天狐们来到魔渊，当然不是全无准备。 比如现在，这名天狐就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两瓶回蓝药剂喝了下去。 按照这种节约的做法，倒也不至于把水焰莲花的火元素力花完。 帮这些天狐解决完他们魔化的问题，天狐们的情绪有所缓解，但还是对接下来的探索充满了不安： “之后我们不可能都不用魔法，继续探索魔渊，我们还是会魔化的！” 他们无非是想要一个能够更好行走魔渊的方法，魅惑本领与生俱来，加上格西尔法改进了多狐魅惑的方式，此时声音似乎能勾起正常人心最深处的怜悯和同情。 可惜在场的三位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他们分别是“一块木头能有什么坏心眼。植木”、“修炼狂哲不懂魅惑是什么。君哲”和“不知道为什么他可能戒过撸狐狸的毒。沈若”。 天狐们发现自己无往不利的魅惑竟然无效，不由得有点敬畏，这几个都是什么存在啊！ 竟然能抵御这么多名近灵阶天狐的集体魅惑！ 非但能抵御，还很无情！ 因为植木现在已经在无情地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不想吸收这里的能量可以使用晶石武器，你们只能祈祷自己带的晶石足够续航。” 这一段时间连续遭遇袭击，天狐们也很累了。 集体魅惑失败让他们认清了自己的狐位，很自觉地全都挤到了茧房里的一侧，一个挨着一个的蜷着睡在了地上，倒是很符合兽类的习性。 这样一来，茧房的另一侧就显得空了不少。 沈若选择背靠着茧房闭目养神，植木则是拿出了一罐已经吸收满蓝色能量的血液开始研究，君哲看着那个能够产生视野的水晶球，确认是否有魔族会找到这里。 休憩的时间总是很短暂。 不一会儿，就有魔族出现在了水晶球的视野中。 一般情况下，普通的记录水晶都并不会音画同步记录，不过植木作为“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一，随身携带的物品、画的魔法阵都不是普通货色。 水晶球由于视野的缘故并没有能看到很完整的画面，但是声音却是一点都不漏地传进了茧房里。 “怎么突然就追踪不到那些天狐了？”一名魔族问。 “以那些天狐的脑子，怎么能逃脱得了！ 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其他外来者的帮助…… 薇安丽娅大人很生气，说是要榨干他们然后再把他们撕成碎片。” 另一名魔族搭腔。 “完全可以理解，薇安丽娅大人好不容易诞下的子嗣，我听说是艾米那密提最美的女魔，真的太可惜了！” 又一名魔族参与了话题。 “嘿，其实也未必，据说接下来城里要举行祭典，薇安丽娅大人之前在圣殿得到了启示，说是神明的遗留意志，会亲自与她相配，赐予她一个完美的子嗣！ 薇魔虽然很美，但是很快就不再是薇安丽娅大人最宠爱的子嗣了！ 她死在这个时候，也不见得是坏事啊！” 大概是这个地方比较偏僻，魔族们放心地聊起他们口中的“大人”最近遇到的事。 “但是我听说，神明遗留意志承诺薇安丽娅大人的子嗣是男性，薇安丽娅大人打算让他未来与薇魔结*合呢！” “别说了，我们再去搜索一下，如果没有什么痕迹，也只能如实向上面汇报了。” 几名魔族渐行渐远，他们是搜索天狐们的踪迹来到这附近，然后因为奇怪于天狐行迹的消失而闲聊了几句。 随着他们走远，声音也渐渐变得不再清晰。 在声音逐渐模糊的过程中，魔族们提到没有天狐的痕迹，并因此变得沮丧起来。 似乎这会导致他们受到某种责罚，甚至失去性命。 “薇魔”，从对话的内容看，应该就是他们口中那位“薇安丽娅大人”的女儿，而这位“薇安丽娅大人”，必定是魔城米那艾密提的重要角色。 甚至有很大可能就是米那艾密提的城主。 而她的女儿“薇魔”，就是被天狐们击杀的女性魔族，这点毫无疑问。 能让天狐们都认为美丽，被魔族尊为米那艾密提最美，这样的魔族死去，能让魔族出动这样大阵仗追袭，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米那艾密提女魔族的婚配是不是有点过于猎奇了？ 按照这几名魔族的说法，“薇安丽娅大人”即将求得一位新的男性子嗣，然后她要让这名男性子嗣和自己已经成年的美貌女儿结合？ 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从血缘上理解，听着都很离奇啊！ “神明的遗留意志，能够让魔族生孩子？”沈若不懂就问。 “这种事情，我并没有听闻过。”君哲回答他，“神明的遗留意志可以回应自己创造的种族的祈愿，但是祈求子嗣这样的事情，我没有听说过。” “不，有过唯一的一次，但是是传说。” 植木纠正： “传说天狐族曾经和赫赫有过一次结合，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神明遗留的意志回应了他们的愿望…… 但是子嗣并不是就此简单就能得到，而是需要付出极大的牺牲，做出神明所说的药物。 为此，这世间少了一件神圣遗物。 而且天狐和赫赫都不认为那是赐福。 赫赫族将他们从此被荆棘之门困在不死谷、天狐族将他们分裂的根源，都归因到了这件事情上。 他们双方都认为这是妄想要祈愿神明改变法则换来的诅咒。” 第162章 无论是魔族还是沈若、君哲、植木的谈话，天狐们都听到了。 在强敌环伺的环境里，他们本来也没有睡得很深。 如果是在过去，有存在这样随意的当着他们天狐族的面谈论他们天狐族不愿意诉诸于口的历史，他们多少要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现在他们却不会再这样做。 在他们种族如今的境地面前，不满其他存在对天狐族的谈论只会显得无力而又苍白。 “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天狐显然不想让植木、君哲和沈若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用自己关心的事来转移谈论的方向。 听到天狐的问题，植木转过头去： “哦？我们吗？我们在这里闲逛而已，不过刚才听魔族的谈话内容，‘亲自与她相配’这句话我可是觉得很有趣！” “神明遗留的意志是不会和大陆的种族发生实质**互的。”植木这一说，君哲也觉得这是个令他在意的点，“看来我们却是有必要去艾米那密提一探究竟。” 自从加入队伍以来，君哲原本那种在王室中因为众星捧月话不多说的性格多少有了一点转变，尤其是离开医疗队之后。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植木是灵阶，而沈若在他看来实力不明，但是一定是强者的缘故。 “我们怎么样都无所谓。”植木对天狐们说道，“倒是你们，你们看起来准备不足，实力也不足啊！你们又有什么打算？” 植木问到了关键。 天狐们现在是魔族追捕的对象，但是魔王城他们是非去不可的。 在这次人族与哲哲联合进入魔渊之前，从来没有魔族之外的种族来过这里。 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地图一类的东西。 要想前往魔王城，他们要么需要找到可以带路的魔族，要么就得自己探路。 “你们要不就走到另外那一侧的渊壁的魔城去。”沈若看到天狐们陷入沉默，好心地给了个建议，“军队的目的地显然也是魔王城，你们这样的战力，他们会欢迎的。” “是个不错的建议，谢谢。”一名天狐低声地道了谢。 天亮以后，临时合流的队伍就要分道扬镳了。 臣服的影响虽然在削弱，但是天狐们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采集火焰珊瑚。 虽然他们的任务是以游击小队的方式一边前往魔王城，一边搜集情报，而不是跟随着人族和哲哲的大部队行动，但是现在出现了强度和想象不一样的困难，他们也没有不自量力。 在那之前，他们决定把情报经由进入魔渊之地后的第一个营地、也就是沈若他们见到星灵祭司的那个地方，送回集镇，再由集镇里的天狐通过传讯水晶告知格西尔法。 这样他们至少能洗脱一部分不尽力的嫌疑，同时也能在营地购买一些补给。 第178章 君哲抽出剑，几下挥动就给茧房开了原本不存在的门，天狐们从茧房出来后，向着之前爬上来的洞口方向迅速离开。 “我们是不是该稍微做做伪装？”沈若问，“如果要去艾米那密提的话。” “有道理。”植木说道，“但是你听到了，之前那个女魔族识别出天狐，靠的是气味。” “魔族的味道，馆长是不是应该能调配出来？” 沈若很想知道这一点。 伪装的需要是一部分原因，另外的原因，就是他觉得植木每天搞那么多瓶瓶罐罐，准备那么周全，东西都带了一筐筐，总不至于调不出魔族味道的液体吧？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植木给出了一个沈若有点意外的答案，“好像挺有趣，可以试试，只不过好像来不及了，因为我们并不能知道什么是魔族的味道，而且调味应该需要反复实验，以保证绝对接近才好。” 并不是所有合适的事情都能早有准备，而早有准备的东西也有可能事到临头发现毫无用处，这种情况，来到尘沙大陆上之后，沈若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总之，先往艾米那密提的方向走吧！”君哲提议。 事实确实如此，研究一下魔族究竟是什么味道并不是第一要务，这样的研究不一定马上就能成功，很有可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按照魔族的说法，艾米那密提中不久就会有神明的遗留意志现身，并且与“薇安丽娅大人”相配并让“薇安丽娅大人”诞下子嗣。 听着就不像什么正经的神明。 虽然有之前魔城里拷问魔族后给的大致指向，但是实际上渊壁之中的道路不止一条。 那位发现天狐踪迹的“薇魔”应该是魔族中的精英，因为接下来小队也有遇到一些魔族，但是这些魔族要么就是一些低等的魔族，要么并不能远远的感觉到空气中混入了什么不一样的“气味”。 而且虽然那些天狐通过燃烧寿命获得近灵阶的实力，但是近灵阶是体内魔力存储多少，以及能使用什么程度的魔法的实力等级。 真要论武技或者是魔法的杀伤力，他们和实打实通过练出来的君哲不能相提并论。 所以，不少魔族都是还没来得及发现这样一个有东方人族的小队，就已经被君哲的魔法远程切割。 沈若还不止一次停了下来，并且应用自己的嗅觉，去反复分辨魔族的体表和血液的气味有什么不一样。 这里的低等魔族一旦死去，血液很快就会挥发到空气中，重新化为能量。 终于，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几个高等魔族。 “等等。”沈若叫住已经要动手的君哲。 “怎么？”君哲疑惑。 “注意一下手法。”沈若提醒，“我想要一套他们的衣服。” 虽然说看起来能够通过气味来分别是否有非魔族出现的存在是少数，但是既然之前已经有过这样的魔族，那么沈若觉得，进入米那艾密提之前，最低限度的伪装还是很有必要。 “确实。”植木也看出了沈若的想法，“那就我来吧。” 根须从植木的脚侧长出，袭向那些高等魔族。 这些魔族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但是没有注意地面上有细细的根须正在蜿蜒。 植木不愧是做医药师的，在战斗方式上就和君哲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他的攻击细致极了，那些细细的根须甚至是沿着地面的纹理延伸的。 魔族的攻击魔法阵已经显现，近战的魔族则迅速移动要拉进距离。 一面光魔法巨盾出现在魔族与小队之间，是君哲用掉了一个魔法卷轴。 这种魔法卷轴制造的魔法盾好处是强度很足，坏处则是持续时间很短。 不过君哲也并不需要抵挡这些魔族多长的时间，只需要打断他们的进攻节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行。 植木脚侧长出的根须此时已经卷到了魔族们的脚下，植木直接让这些根须向上翻卷，从魔族的脚心直接插入他们的体内。 沿着魔族的身体结构，根须把魔族体内穿了个遍，但是偏偏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的毛病。 魔族就这么保持着他们被根须扎进体内时的姿势不动，过了一会儿，才猛地抽搐倒地。 最后，不止沈若，君哲和植木也换上了魔族的衣服。 换完之后，君哲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感觉他生人勿近、冰冷的气息已经达到了极致——这大概因为哲哲这个种族本来就喜好洁净，魔族的衣服多少让他感觉到不那么舒服。 至于植木，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再这样下去，我跟可能要提前离开魔渊了！”植木非常认真地抱怨。 从沈若第一次见植木时他那打理得十分齐整的树冠，风度翩翩的着装品味，就知道他对穿魔族的衣服也很不齿。 君哲倒是很深地看了植木一眼，他知道植木很有可能不是说笑的。 做为清泽国的王弟，君哲了解这个大陆上所有种族的习性。 哲哲族只是洁癖严重，植灵族则是会与环境不断发生感应的，是需要生态环境来持续自己生命力的种族。 所以对于魔族的服装，只有沈若接受度良好。 只不过这身衣服对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大，于是他把左右两边袖子、裤腿都截了一段，然后撕成布条，把剩下的袖子、裤管绑住。 最后，他把自己的衣服给撕了，扯了一块布把头发包起来扎紧。 这样，至少不会远远地看到他黑色的头发。 虽然看起来也不怎么像魔族。 “好了，走吧。”沈若把自己拾掇完毕后说道。 接下来，他们没有再浪费时间，以尽快赶到艾米那密提为准搜索该走的道路。 这也不难，因为神明的遗留意志要降临艾米那密提是一件很重大而神圣的事件，不少魔族都有打算前往艾米那密提观礼。 以他们三个的本事，要想通过这些魔族的行迹来获得更高效前往艾米那密提的路线，那都不是问题。 问题只在于，如果艾米那密提是一座类似之前军队攻下的魔城那样的城市，他们要怎么混入其中，混入其中后，又怎么隐藏自己的行迹。 一切，也得等他们到达艾米那密提城外才能知晓。 两天之后，植木、君哲和沈若接近了艾米那密提。 和之前那座魔城不同，艾米那密提是一座完全处于渊壁内部的城市。 这里的空气浑浊不堪，而一条条通往魔城的道路都不能直接到达艾米那密提。 因为艾米那密提就像是为了城市的建造而在渊壁中掏出了一个极为巨大的洞。 魔城位于这个洞的洞底，那些通往艾米那密提的“路”，从艾米那密提看去，就像是艾米那密提城外洞壁上一个个不规则的眼睛。 低等魔族进入艾米那密提有些费劲，除非他们原本就具有某种攀岩挂壁的能力。 而最方便进出艾米那密提的魔族是有翼的魔族，就像之前那些袭击天狐们的魔族那样。 事实上，艾米那密提的巡逻卫队，也是由有翼魔族组成的，他们一队队地绕着魔城上方飞行，检查各个洞口的来客。 第163章 在离开茧房之后，就植木收起了那个特殊的水晶球。 魔法阵显现并包裹住水晶球上方的枝条后，连接在水晶球上的枝条就不断缩小、变短，最后变成了指头长度，植木才把水晶球放到自己的储物戒指里。 而在他们已经接近艾米那密提的现在，植木再次把这个水晶球拿了出来，施展魔法之后，水晶球上的枝条不断长长，最终，从一个洞口处伸出。 植木、君哲和沈若得以在水晶球中，窥见艾米那密提的巡防状况。 “要想混进去确实很难。”沈若评价，心里加了一句——尤其像他自己这样的魔药材料。 “看来得找点什么能够吸引他们注意力的办法。”植木思索，“不如，给他们投点毒？” 植木所想的方案有点出乎沈若的意料。 因为在沈若生活的那个时代，医毒不分遥远得只是东方小说里的故事。 但是认真算起来，似乎远古时代的医生总是和巫、毒联系在一起。 小说的写作也总不是空穴来风，沈若之所以从来没有把植木往这个方向联想，是因为植木虽然一路以来会做一些类似巫医的实验，但是毕竟他更多时候展示出自己是一名魔法医药师。 就算他的那些研究有一种离奇的原始巫术的感觉，但是植木本人的气质以及尘沙大陆上有针剂一类的治疗手段，让沈若一时之间也没有把他们的医药师和远古巫医联系在一起。 但是仔细想来，沈若承认，他对于植木的了解，还是多少受到了自己生活的时代、自己看过的书籍的影响。 植木可是个行动派！ 而且他说要投毒，投的可不是一般的毒！ 第179章 他拿出一个罐子，罐子里的东西闪耀着蓝紫色的光。 沈若认得这个罐子，这是之前植木用来汲取空气中的蓝色能量的同款罐子！ 显然，植木不知道什么时候用这样的罐子装着血液，来收集了吸收了一罐蓝紫的的能量——但是里面现在已经没有血液了，而是有很多蠕动的看起来像是尘土一般的东西。 植木的身上长出枝条，罐子被他身上的枝条卷起，不断伸长，最后，选择了一个没有巡逻队注意到这个洞口的时机。 枝条的顶部伸出一个小杈，像是手指一般灵活，推开了罐子的盖子。 罐子里的那些混合着能量的尘土一样的东西，争先恐后地从罐子里涌出，看起来就像是在空中洋洋洒洒的撒下了一把土。 “这是什么？”沈若好奇地问。 植木并没有打算隐瞒他撒出去的是什么，虽然实际上尘沙大陆强者之间的规矩是不会互相询问彼此的手段。 因为这样的手段植木还有几百种，而且沈若之前到医药馆来，就是想要学治疗或者是药剂的配给的。 当然植木并不认为一个人族有什么机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医药师或者药剂制作者——不少被验证很有用的药物配方都需要魔法来辅助制作，治疗也一样。 在植木眼中，沈若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成为一位优秀的医药师、药剂师。 因此植木觉得，告诉他一些自己配制的东西是什么，也无伤大雅，就当作是给沈若的辛苦费好了。 “这是一种孢子，是我们植灵族才能制作的魔法孢子。 我路上收集了一点魔族的血，他们的血在这里干得太快了，要收集起来真不容易。 用他们的血作为培养基，培养出来的孢子一旦落到魔族的身上，就会开始出现变化。” 说话间植木身上长出的枝条已经把罐子收回来了，而水晶球中也出现了孢子洒下后的场景。 孢子在不稳定的气流中漂浮，沾到魔族身上后，迅速长出根系一样的丝状物，注意到的魔族伸手去撕那些丝状物，结果却把自己的表皮给撕扯开裂，发出了一声声痛呼。 “敌袭！敌袭！” 巡逻的魔族嘶吼，但是拿那些不断沾到身体的孢子毫无办法。 巡逻队的魔族转头想要飞回城里，但是艾米那密提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个蓝紫色的防御魔法阵，将他们挡在了艾米那密提之外。 那些防御魔法阵的后方，亮起的是攻击魔法阵。 无情地蓝紫色魔法射线无情地扫向这些魔族，一个个巡逻的魔族被射杀，他们摔落在艾米那密提上方的魔法护盾上，又沿着护盾滑落在了艾米那密提的城外。 艾米那密提这座魔城的建筑风格十分冰冷可怖，城内建筑的造型仿佛一颗颗尖牙，这些尖牙密密麻麻地旋转式排列，形成了一个俯瞰下去呈现圆形的城市。 就像是深渊巨兽密布獠牙的血口。 “看来是搞砸了。” 植木的语气很平淡，对自己搞砸了潜入艾米那密提这件事毫不在意。 他的手段很是骇人，魔城艾米那密提的应对也非常的冷血。 “看来，只有监视、等待了。”植木看不出苦恼，他微笑着，“不过我们的监视点现在应该可以更近一点。” 植木的想法当然不是异想天开，由于最近的另一座魔城被攻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艾米那密提，所以艾米那密提直接进入了收缩状态。 对于城主薇安丽娅来说，城防只需要坚持到神明遗留意志降临之时就是胜利。 所以，她甚至毫不犹豫地射杀了还在巡逻的有翼魔族，对于艾米那密提来说，除了即将诞生的“神子”之外，所有的男性魔族都只是消耗品而已。 于是，在没有了巡逻队之后，植木用他的魔法将可以通向艾米那密提的入口边上刨出了可供小队休憩的洞，然后把刨出来的泥用魔法滚成一个球，再把这个球用魔法推向来路。 球在滚到岔路后被植木用魔法一甩，就朝着其中一个方向接着滚远了。 植木没有再理会它的去向，他让沈若和君哲进到洞内，然后自己站在外面用根须做了和之前一样的事。 接着，他要留在外的的有原因也很明显了。他面用根须结出细密到不透风的网，根须中留有一部分就地取材，将周围的墙壁刮出薄薄的一层后，补到结出的网墙上。 这样进行到只能容下一个人通过的缝隙时，植木一弯身就进到了茧房的内部，外面的根须还在持续工作着。 等茧房做好，外面的道路的两侧看起来就像是原本渊壁内部挖凿出来的一样。 只是有一根枝条不易觉察地从地下延伸到洞口外面，里面连接着一个可以看到艾米那密提的水晶球。 和之前不一样，这次植木很舍得下血本，这里完全被打造成了一个小型的安全屋，甚至让君哲又在洞里打了更多的洞，来满足生活需求。 不需要带着一队天狐的情况下，植木作为十绝之一，是不会委屈自己、让自己生活环境太过糟糕的。 既然已经进不了艾米那密提，那么就在这里“观礼”神明意志降临是怎么一回事吧。 这些天植木展示的生命系的魔法，要是放在传统东方玄学的五行学说里，必定要被归为木属性了。 但是在沈若看来，植木的魔法和小说中木系的法术并不一样。 掌控植物的魔法也好，木属性的法术也罢，这些小说文学想象中的木系魔法，大多是操纵植物。 像植木这样所有的魔法都是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的，可能更像是志怪小说中树木修成妖怪后的样子。 但也还是有很多大相径庭的地方。 比如树妖在小说中的法术，往往是受到树木品种的限制，比如柳树妖，就是长出柳条。 但是植木的枝条的类型非常丰富，而且还能长出根须，现在又能调制孢子。 但是植木并不能操控大陆上其他的动植物，他身上的枝条、根须脱离身体对他而言是也是有消耗的。 但是这只是消耗，这种消耗带给沈若的感觉更像是类似元素力的消耗——只是植木没有表示过他能使用什么类型的元素力。 所以观摩植木的魔法，对沈若来说也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体验。 现在，茧房已经搭造好了，他们现在只需要看着水晶球，等着看看艾米那密提迎接的神明遗留意志到底是何方神圣就好。 不夜城艾米那密提，是一座由女性魔族统治的城市。 魔城最外围居住的，是还没有进化成高等魔族的女性。 在魔城外各条孔道通向的巢穴、村庄里的低等魔族身体强健的会定期被筛选来到艾米那密提的外围，供这里的女性魔族交互进化。 如果直到繁衍，进化都没有出现，那么这些女性魔族就只能跟着和自己同类型的低等魔族回到他们的巢穴中，失去继续呆在艾米那密提的资格。 而成功完成第一轮进化的女性魔族，她们的身体结构会发生第一次蜕变，蜕变后她们的皮肤变得白皙，外观不再千奇百怪。 天狐们遇到的那三名女性魔族，就是在各个低等魔族聚居区去挑选供外围女魔族进化的低等强壮的魔族。 艾米那密提的城主——薇安丽娅，是所有女魔族里最强大的一位，她在不久之前刚刚去了魔王城所在城市的圣殿。 魔族的势力关系和尘沙大陆上的其他种族很不一样，魔王在魔渊之地拥有一种特殊的权威——只有魔王允许的魔族，才能离开魔渊之“渊”，去往尘沙大陆。 但是魔王一旦成为魔王，就无法离开魔王城，所以魔王这个名号即是威权，也是禁锢。 在这种情况下，薇安丽娅其实算得上是魔渊之中的女王。 第164章 入夜时分，突然有震动声从艾米那密提上方不止一处洞口传来。 “薇安丽娅！” 一个雄浑低哑的声音在半空之中、一处洞口前响起。 但是艾米那密提之中毫无回应。 “薇安丽娅！”声音再一次响彻艾米那密提上空，这次没有等待薇安丽娅的回应，而是开始宣判她的罪行，“你盗窃了神圣魔火，罪无可赦！” 女魔薇安丽娅仍然无动于衷。 一条蓝紫色的巨大光鞭从声音来处射出，在艾米那密提上方旋转了一圈后，如雷霆般向下甩去。 仅从视觉上就能感受到这魔法的速度之快、力道之强。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惊动了植木、君哲和沈若，此时他们已经围坐在水晶球边上，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你能扛下这一击吗？”植木问君哲。 君哲略一思索，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能闪开。” “但是魔城是闪避不了的。”沈若说道，“这魔城的防御魔法……” 他话还没说完，魔城的防御魔法阵已经彻底被这一击给轰开，甚至有一些建筑的尖顶也已经被余波震碎。 第180章 “如果再来几下，这魔城可就要没了。” 沈若看着被这光鞭击破防御后的艾米那密提，遗憾地开口。 他还没看到传说中的神明遗留意志降临艾米那密提、和女魔交互、赐予子嗣呢！ “不会。” 植木见多识广，虽然魔族有很多不为魔渊之外的种族所知道的事，但是他却已经判断出了这样的攻击不会有第二下。 “为什么？”沈若不理解，这么强大的攻击手段，如果薇安丽娅在讨伐者的眼里如刚才所说的那样罪无可赦，为什么不继续使用呢？ “因为太强了，这么强大的攻击手段在魔渊之外，能够用出来的次数在记录中都是寥寥无几。” 植木解释。 这就是沈若的思维盲区了。 在母星地球的星际航行时代，强大的、能够毁灭行星的武器都不是一次只能发射一枚，所以沈若没有理解到尘沙大陆上的这种强度的魔法并不能轻易被使用这一点。 君哲对于这一击给予的判定是“能闪开”，也就是说，一位以攻防一体魔法见长的灵阶哲哲，自问自己的能力难以正面对抗这雷霆一击。 灵阶之上只有超灵阶魔法，历史上偶然有记载，而目前尘沙大陆上活着的存在唯一见证的一次，就是稀水支系出现的暗之要塞。 超灵阶魔法需要的前置条件十分苛刻，这并不是说这光鞭的一击就是超灵阶魔法，但是它具有强大的魔法能量。 超灵阶魔法往往需要神圣遗物与神明遗留意志的双重加持才能完成，这一击之中并没有神明遗留意志的现身，也没有吟唱，但是能量澎湃的汹涌，已经超越了植木已知的所有灵阶全力一击的实力。 魔族中是否有灵阶强者至今存疑，即便有，植木认为也不可能能够用出如此强大的一击。 艾米那密提穹顶的防御，可能更甚于哲哲们动用了昂多才攻下的城门，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法，能有这么强大的攻击力？ 不过进攻的魔族并不会给予他们答案，魔族们此时已经大喊着一个个排着队从那些洞口跳下。 这是一场魔族之间的战争。 高等魔族并不都是有翼的魔族，没有翼的那些则是抓着长着如同巨大蝙蝠翅膀一样的低等魔族，把它们当作自己的坐骑向下冲杀。 魔法箭矢密密麻麻地由这些进攻的高等魔族射出，这时艾米那密提中心那一圈牙齿一样的建筑顶部翻起，看起来就像开出了一朵朵并不美丽的花。 攻击魔法从这些花朵中旋转而出，和空中降下的魔法箭矢激烈对撞。 不断有魔族在空中被射中，也有的魔族一边攻击一边无伤地落到了艾米那密提的城中。 在有外敌环伺的时间节点，魔族之中竟然还开启了内战，不得不说魔族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 “凤凰，我们非这么做不可吗？” 女赫赫的声音在茧房外响起。 植木这下可以算得上是百密一疏。 他只考虑了这个位置出现枝条和记录水晶会很突兀，于是让枝条贴着地面下方走到洞口外，又用渊壁刮下来的泥土做了掩饰，但是却没有在过道留下视野。 不过，沈若对于“凤凰”这个名字和少女赫赫的声音都不算陌生，如果他想，还可以通过听到外面更多细微的声音，来辨别现在通道里有多少其他存在，大概在做些什么。 不过因为艾米那密提的卫城战事激烈，沈若要是改变自己的耳识，结果绝对是“得不偿失”。 所以他并没有选择用这种自损八百的方式来获得关于通道中的情报。 在岩石林地的战斗中，少女赫赫的存在感很低，沈若听到了她对男赫赫——凤凰的话语，那是因为当时沈若的耳识相当灵敏。 而当时稍晚到达的君哲，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话语。 君哲到达之后，立即投入了战斗之中。 加上双方都不是什么近战法师，所以他们之间还隔着相当的距离。 君哲对于陪在男赫赫身旁的少女赫赫也不甚在意，因此并没有听到少女赫赫对男赫赫说了什么，更不要说还要记住少女赫赫的声音、她对男赫赫的称谓了。 所以，只有沈若在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后，第一时间知道通道里来的是赫赫，而且他很快想起了在岩石林地时他似乎也听到过女赫赫有类似的说辞。 从她质疑又关切的语气来看，她并不认可男赫赫的做法，一直在试图让他改变主意，但是男赫赫没有要做出改变的意思，她却也还一直陪在男赫赫的身旁。 “薇安丽娅盗取了神圣魔火，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男赫赫的声音响起，“我会成为我们一族荣光，那些哲哲还有赫稀都会跪服在我脚下！” “好狂妄啊……这是谁？”植木这是把说话的当成是攻城的魔族之一了。 “召唤了那只巨手的赫赫。” 植木本来只是随意感叹一句，没想到沈若居然把这当作是他在提问，而且还回答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植木不由追问了一句。 “每个人的声音不一样……加上上次在魔渊外的岩石林地，他们在找我，当时候他旁边的少女赫赫就是喊他凤凰。” 沈若一句话带过，从言语中完全听不出其中的惊险。 君哲深深地看了沈若一眼，他在想沈若当时到底藏身在什么地方。 “看来你很不错嘛，还能从他们的搜索中脱身。”植木诚心地夸赞。 在植木看来，沈若绝对称得上是非常优秀的人族，即便他看起来并不强大。 和那些崇尚武力的战士不一样，尘沙十绝这个组织，非常注重成员在力量之外的能力。 且不说他们会想办法收纳一些特殊的成员，比如非常难得一见的幻族，又比如像天雪那样具有近灵阶实力的女天狐，他们看中的都未必是天雪的战力，在他们看来，发掘魅惑的多种用法更为有用。 植木当然不会对一个人族的战斗力有多大的希望，但是沈若的分析能力和他的听觉，以及过人的目力，都让植木非常欣赏。 和塞恩斯因不一样，他是真的有点想要邀请沈若进入尘沙十绝这个组织了。 当然，沈若的一些特点，在植木看来有一点麻烦，那就是他的身形在人族中不够普通，黑发黑瞳更是醒目。 发色短暂改变有方法，但是瞳孔的颜色如果想要发生短暂改变，那些药物大概对人体都有害。 “君哲到了之后，他们的注意力就在战斗上了，我只是侥幸而已。” 沈若的回答把植木的思绪拉回。 事实上，君哲要是再晚到一点，沈若可就要跳起来先发制人了。 “等会儿我趁着他们混战，去找找神圣魔火，你就不要跟着了。”凤凰这时候又说话了，“你的实力只会拖后腿，在这里等着吧。” “这里是魔渊，你*要是受了伤……”少女赫赫的声音都微微在发抖。 “放心吧，我不会受一点影响。”凤凰笃定地说道，“不但是我，等我拿到神圣魔火之后，我们所有的族人，都不会再受魔渊的特殊环境影响，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成为我们的新故乡？” 这句话说得被动在听的植木和君哲都很不理解。 听这男赫赫的意思，是赫赫族要放弃不死谷这个居住地，打算迁徙到魔渊之“渊”中生活，而现在讨伐艾米那密提的魔族，要找的“神圣魔火”，能让赫赫们都不受魔渊环境的侵蚀？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其他种族能进入魔渊之地的时间并不长，赫赫是怎么掌握这么多信息，并且能够在魔族内战的时候准确地赶到艾米那密提来的？ 而且，现在的赫赫族并没有灵阶存在！ “凤凰……这个名字我倒是好像听过。” 植木在脑海中回忆着他接触过的各类情报，永恒之塔能够得到的信息浩如烟海，像赫赫这样不强的族群，植木能够想起来就只有赫赫族的祭典萨满。 植木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凤凰并不是赫赫族的祭典萨满，但是据说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代祭典萨满的赫赫。 沈若则是聚精会神地听着茧房外的动静，虽然靠提高耳识获取信息不可取，但是要在不改变耳识的情况下，听音来确定一些事情，还是很有效的。 水晶球中，空中的魔族都已经渐渐降落到了艾米那密提，凤凰大概也已经混入其中，因为水晶球并不能提供完整而且非常详细的视野，大小有限，记录水晶的视野也有限。 茧房外面，似乎这次男赫赫没有像搜寻沈若那次一样带着魔族和数名赫赫，为了确认，沈若短暂地改变了自己的耳识，最终确认通道里只有一道呼吸声。 “外面只剩那名少女赫赫了，要出去吗？”沈若问。 植木回答他的是一个略显古怪的笑容。 随后，植木伸出了他的手臂，他的手臂直接像是树木快速生长一样变长，穿透了茧房的墙壁。 第181章 少女赫赫目送凤凰离开，突然一旁的通道壁上伸出一只木色的手，那只手一张，手腕上便朝四周长出大量的根须，速度之快，让少女赫赫根本反应不及。 根须彻底长满了通道，并且封住了前方的出口和后方的退路。 在沈若和君哲看来，植木须臾之间手臂猛地变长，收回来的时候手腕的尽头却像是连着一个根须编织而成的大麻袋。 麻袋里还有少女赫赫扭动的声音。 第165章 植木这一下让原本没有什么破绽的通道壁此时看起来有了一个似乎被砸裂过的痕迹，不过现在大概也没有什么存在会去注意一个墙壁上好像打斗留下来的裂痕。 另外，厉害的角色现在大概都在艾米那密提之中了，他们并不需要如临大敌地防备。 所以植木只是在收回手的时候简单的用根须把他造成的洞给补好，没有再去追求什么非常完美的外观。 对植木来说，接下来的重点，是要看看这位赫赫少女，能不能给他提供一点有趣的信息。 他已经不打算在魔渊之中久待，魔渊中的环境已经让他非常不适。 所以离开之前，有趣的事情多一点儿是一点儿，最好能看场好戏。 植木收回他手腕上的根须，看起来纯洁美丽又带有一点野性气息的赫赫族少女，警惕地看着洞中的三位。 君哲她不陌生，沈若她也见过——虽然现在这位东方人族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破损的魔族服饰。 至于植木，她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因为她和凤凰在搜索沈若之前，就是先得到了沈若跟随医疗队来到魔渊之地附近集镇的消息。 “嗯，赫赫族的凤凰的……弱小随行女性？”植木笑着开口，说的话可不怎么中听。 结合他这么突然把少女赫赫抓来，很有一种反派的味道。 少女赫赫抿紧了嘴唇，打定主意不说话。 她不过是一个高阶的赫赫，虽然和凤凰一起长大，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青梅竹马。 赫赫族的未来萨满，都会从小有与自己的同龄、为自己打点生活起居的女赫赫。 凤凰在前往千寂之原，进行千年祭典之前，就接任了祭典萨满的职位，但是由于祭典失败了，所以这件事除了前往千寂之原的赫赫之外，没有存在关心。 所以在植木的印象里，赫赫族的祭典萨满，还是之前的那一位。 但是祭典已经无法让神明的遗留意志现身，那么祭典萨满这个名号还重要吗？ 即便是告知其他存在，自己已经是赫赫现任的祭典萨满，在凤凰看来，这也只是在自我羞辱而已。 “我是不是该先抽她一管血来研究研究？” 植木看到少女赫赫拒绝接自己的话，似乎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语： “毕竟听说你们曾经一起呆在了猩红色的巨手里，这不是很值得研究吗？” 少女赫赫听到这句话，一手扣住了自己的武器——一把像是锥刺一样的匕首，猛地扎向自己的心口。 随后，她的手腕一紧，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刺不下去了。 “你们这些……这些……” 少女大概是骂人的话还是接受的太少，一时间词穷，不过沈若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意思表达到了。 沈若看着她涨得通红的脸，没有什么情绪的问了一句： “这些什么？本来要被你们猎杀的东方人族？” 少女突然被沈若这句话给问住了，她的手一软，匕首掉落在了茧房的地面上。 不过沈若没打算结束自己的话，他接着往下说： “本来要被你们猎杀的东方人族还很狡猾，用自己做诱饵，然后早早地通知了灵阶的哲哲，让他和同伴带着队伍来收拾你们，之后又一路追着你们来到魔渊，掌握你们行踪之后提前埋伏，等到你落单好把你一个柔弱女子给抓住？ 你是想这样说吗？” 少女赫赫感觉到，沈若一定不是在替她说话。 “我们并不是要猎杀你！”少女辩解，“我们，我们只是……” “只是需要东方人族作为祭品而已。” 沈若现在也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套路，人族和哲哲为什么会联合起来进攻魔渊？ 哲哲大概有一部分原因是哲哲候选者从中推波助澜，为的是火焰珊瑚，人族则是因为魔族频繁把他们抓去当祭品。 如果不联合起来，把进攻作为防守，那么魔族的行动不会停下。 现在也未必停下了，但是显然进攻魔渊已经造成了魔族的动摇，至于艾米那密提的高等女性魔族薇安丽娅是不是因为这种动摇，才获得机会取得神圣魔火，就不得而知了。 沈若其实对于自己是魔药的原料、魔族喜欢的食物、首选的祭品这种设定其实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他认清自己在其他存在眼中是什么，眼前这位赫赫少女却认不清。 之前沈若在为植木狩猎魔化的动物，而他自己则又是赫赫们的狩猎目标。 现在，形势反转，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沈若没有被猎到，而少女赫赫被植木猎到了。 相似的境遇，少女赫赫却没有足够的自觉，似乎还觉得他们卑鄙无耻。 少女赫赫流泪了。 她是一个地位并不高的赫赫，她从会做事以来，就被带到凤凰面前，告知她这辈子就是要照顾凤凰的。 不死谷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产出也略显贫瘠，但是她也没有遭遇过什么颠沛流离的时光。 在千寂之原的祭典失败之后，关于失败的原因，不死鸟的羽毛不是由赫赫亲自取得只是流传最广的猜测之一。 在种种怀疑中，不乏有认为这是由于祭典萨满过于年轻、实力不足，也许在祭典过程中出了错的流言。 祭典结束之后，凤凰没有回不死谷，她也就只能跟着凤凰在大陆上奔波。 尽管一路上她劝凤凰回家没有效果，但是凤凰也没有把她赶走。 所以某种意义上说，她并没有脱离过自己的“舒适圈”。 现在，她落入了“敌人”的手里，其实甚至都不一定是敌人。 她能想到的就是自尽，不要给凤凰添麻烦，但是自尽的勇气只有一次。 当沈若以一种不太客气的方式告诉她，这不过是各凭本事的追猎时，她感觉到十分难堪，终于是无助地哭了出来。 “你最好告诉我们，神圣魔火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们赫赫要帮着魔族做事，你该知道，大陆上达成协议，不允许猎杀人族已经很久了。” 植木威胁少女赫赫： “不然你也可以选择成为我的试验品，魔族炼制魔药的时候也是要反复实验来确认配方的，你能帮得了魔族狩猎人族，不能接受自己和人族一样的命运？” 少女赫赫内心似乎在挣扎，她在想，眼前的存在知道这些会不会对凤凰不利。 神圣魔火是什么东西，他们抓一个魔族来问就能知道，至于凤凰……他并不是为了魔族做事。 于是她咬了咬下唇，打算先交代神圣魔火是什么： “神圣魔火，就是魔族最大的火神殿，魔王城里的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圣殿里的一团火。” “这太笼统了。”植木说道，“你最好说得详细一点儿，来证明你的价值比成为试验品高一点。” 赫赫少女定了定神，神圣魔火的事只是魔族的秘密，不是她的： “神圣魔火平时是在魔火柱上燃烧，所有魔族都可以在那里祈愿，并且把手放到上面…… 因为神圣魔火不会烧伤任何魔族，有感应的魔族会在接触神圣魔火后，获得来自掌管火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意愿显化。 薇安丽娅前往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圣殿后不久，神圣魔火就消失了，据说是以前从来不会发生的事。 有魔族到魔王城向魔王哭诉神圣魔火消失的事，并且认为这是不是魔族要覆灭的征兆…… 但是魔王直接给出了薇安丽娅盗窃魔火的结论，并且让魔将带上神圣遗物来到艾米那密提讨伐……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是吗？”植木微微一笑，“那好吧，接下来就请你说说，你们赫赫到底在做什么吧。” “我们没有做什么。”少女赫赫在这个问题上显然没有神圣魔火的问题上那么配合，“凤凰只是寻找庇佑我们的神明遗留意志而已！” 寻求神明意志的庇佑，这放在哪个种族来说，都不能说是一件错事，或者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植木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不过沈若在植木想更近一步的时候阻止了他： “就算她说了更多的内容，也不能保证是实话。 她的凤凰不是跳下去找神圣魔火了吗？” “不是我的凤凰！”少女赫赫居然抗议。 不过她的抗议没有谁理会，植木对沈若突然说上这么一句很有兴趣： 第182章 “没错，他是跳下去了，然后呢？” “我有个猜想，如果我们之前推测的、猩红色的能量是和火相关，而神圣魔火，如果我没有想错，应该也是一团猩红色的火焰。 既然这样，那么这种能量，应该就和之前凤凰赫赫召唤出来的那只巨手是同一个源头的能量。 但是这里猩红色的光到处都有，那一团猩红色的火焰却被称之为‘神圣’，我想应该不会没有原因吧？ 更大胆一点，那只巨手和那段神圣魔火如果是同一个存在的两个部分怎样？ 那这位叫凤凰的赫赫，他应该想要的就是集齐……集齐什么呢？” 沈若显得有一点苦恼： “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它完整的形状是什么，就起名巨手怪吧！” “神明遗留的意志才不是巨手怪！” 少女赫赫愤怒了。 对于尘沙世界中生活的各个种族来说，这样的称谓简直是亵渎神明，绝对不可以忍受！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巨手怪就是神明遗留的意志吗？”沈若笑了，“没有的话，你就乖乖呆着吧。” 对少女赫赫说完，沈若又向植木提议： “我觉得关于这个猜测，她的反应大概已经给了我们很好的推论方向。 那就是他们把巨手怪认作了神明遗留的意志，并且想让这个巨手怪成为他们赫赫的庇佑者。 至于事实怎么样，现在的观众席我觉得不是很好。 不如给她设置一个和她实力对等的镣铐，让她自己想办法脱身，我们要想潜入艾米那密提，现在是个好时机不是吗？” 第166章 “有意思。”植木居然认可了沈若的说法，“那就按你说的办。” 植木的手腕上长出了一串枝条，把少女赫赫的手脚给捆了起来。 “这是以你的实力，大概要用魔法切割一段时间才能割开的枝条，你自己好好享受吧。” 说完，植木还不忘抽了少女赫赫一管血，收拾好东西，才又微笑着开口： “接下来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毕竟我们是去看神圣魔火的热闹，走在一起未免目标太过巨大了，尤其是你……” 植木说的你，当然指的是沈若，不过植木看起来略显苦恼：“但是你如果不和我们一起走，那被发现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要是一起走，我们又会变得很明显，一旦被发现，魔族们可能会不知道是该先互相厮杀，还是先来抢你这个东方人族，毕竟他们赫赫好像之前也在跟魔族一起搜寻你的样子？ 魔族最近一定是很需要人族祭品，你可是祭品中的极品。” “我的速度很快。”沈若说，“如果我被发现了，我先跑了躲起来，再给你们传讯，这个主意怎么样？” 君哲拿出了自己的传讯水晶递给沈若。 沈若接过君哲的传讯水晶，又从自己的传讯水晶里拿出一套，很不讲究地写上自己的名字递给植木： “馆长，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啧，早知道应该让你定期抽血的。”植木接过沈若递来的水晶，“现在只能祝你小心谨慎，不要被魔族发现得太快了。” 毕竟，植木也很想知道那想要侵蚀他灵智的强大力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艾米那密提城内正在进行混战，那些前来讨伐的魔族全都已经降落在了艾米那密提的城中。 在捉对厮杀的战斗中，没有什么魔族还有余力注意头上的那些洞口。 飞下魔渊之“渊”的滑翔翼还在，尽管魔族抬头看上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沈若、植木和君哲都认为应该错开一点时间进入艾米那密提会比较好。 沈若毫无疑问要留到最后——要是植木或者君哲引起了注意，他还可以有一点容错应对的机会和时间。 或者有意外的话，沈若可以想办法自己跑出去，这一点在植木看来很难。 至于植木和君哲，植木看了君哲一眼，决定自己先走一步。 因为君哲看起来就不是对魔渊中的事情很有兴趣的样子，以永恒之塔对君哲的了解，植木感觉他来到魔渊的目的更有可能是为了提升实力。 植木对君哲这样的存在也是摇头。 灵阶已经是尘沙大陆实力的顶点，君哲在灵阶的基础上还在继续追求实力的提升，完全不考虑寻求其他的乐趣，这个哲哲真的不会被自己给闷死吗？ 抱着这样的念头，植木拉开了滑翔翼，从洞口跳下。 看着植木操纵着滑翔翼在空中像一只鸟一样不断地接近艾米那密提，君哲突然问沈若： “以后，有修炼上的事，可以跟你用水晶交流吗？” 沈若一愣，这些天来君哲一直没有怎么和他说话，他差点忘了这位修炼狂哲的根本属性了。 “你不已经是灵阶了吗？”沈若疑惑，“灵阶不是大陆上最强的实力等级吗？” 君哲摇摇头，看向下方的艾米那密提：“灵阶之上，并不是没有实力差距的，只不过因为到了这个级别之后，强弱的划分已经不能单纯用某种特定的标准去衡量了，所以才会有‘灵阶之上，没有等级之分’的说法。” 灵阶之间当然还是会有强弱之分的，但是这种强弱之分就非常复杂了。 毕竟，君哲不可能和植木比医术，植木大概也并不想和君哲比武技。 即便同样是力量型，也未必是靠胜负分高下的。 “但我不是灵阶。”沈若说道。 如果兵王赫稀所展示的那种转化技术，才是灵阶特质的话，沈若认为自己并不是。 “这不能直接定论。”君哲在修炼上的死脑筋开始作怪，不过他的没有过度强调这一点，“有些事情我也还想不明白。” “那我就更想不明白了。”沈若说，“联系可以但不要太频繁，如果我能对你有帮助的话。不过，我的祖先有一句箴言——不要提供免费的帮助。” “我……我会付钱的。” 君哲想起来沈若之前似乎很缺钱，当然，在拿到三万金币之后，好像就没有再在乎钱的问题了。 果然，沈若摇头： “我现在不缺钱，不过等我们水晶联络，那估计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植木落地有一会儿了，你不下去吗？” 听到沈若这么说，君哲拉开了他的滑翔翼。 等到君哲也像一只鸟一样飞向艾米那密提的时候，沈若站起身来，跺了跺脚。 在他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沈若走向还在努力切割着手脚上枝条的少女赫赫，抽出了自己的匕首。 “你……你要做什么？”少女赫赫惊恐地看着沈若，她完全忘了，她就算被捆住手脚，也可以使用魔法攻击眼前这个之前被他们鄙视的、不会魔法的人族。 沈若手起刀落，精准地划开了少女赫赫手脚上的束缚，少女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沈若就已经收起了匕首。 站在洞口，沈若打开了滑翔翼，纵身一跃，飞向了艾米那密提。 这个东方人族就这么把自己放了？ 少女赫赫不敢相信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等她想起来要到洞口看看的时候，沈若已经降落在了艾米那密提。 在飞行接近艾米那密提的时候，沈若就有在观察合适的、魔族相对比较少的落点。 中途偶尔有看到因为战斗需要抬头的魔族，沈若毫不犹豫地在空中使用晶石弩箭将处于战斗中的魔族双方一视同仁地射杀。 收起滑翔翼，沈若选择了一处艾米那密提中心到外围之间，相对中间的位置降落。 这里的建筑对于沈若来说，既有优势也有劣势。 这在空中俯瞰，艾米那密提的建筑就像巨兽口中一圈一圈密密麻麻的尖牙，在空中接近之后，这种感觉更甚。 这里的建筑全都只有一扇门、没有窗。 所以沈若不用担心会有魔族从窗口看到自己，产生什么视野上的漏网之鱼。 那些花型对空射出攻击魔法的建筑，此时已经恢复了他们原来的样子——因为进攻的魔族都已经落地了。 坏处是，这里的街道没有任何的公共设施，光秃秃的。 尖牙状建筑虽然呈旋转圆形结构排列整齐，但是这些建筑大小并不是统一的。 城市中心，是一座圆锥形的建筑。 这座建筑位于圆形城市的中心，在这座建筑去往两侧边缘的路上，对称的位置有两座特别高大的尖牙状的建筑。 那一定就是掌管风元素之神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了，沈若想。 如果猩红色的巨手、神圣魔火都与火元素有关，那么这个谜底应该能在掌管火元素神殿得到解答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没有魔族以外的其他种族到过艾米那密提，所以沈若也只能随机选择其中一个方向降落。 如果这附近的巨大尖牙建筑不是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的话，沈若就只能再赶路去城市的另一侧一探究竟了。 第183章 沈若的鞋子很不趁脚。 在更换魔族的衣服的时候，沈若很在意天狐族提到的他们被发现之后脚下有雾气升腾拂过这一点，所以尽管鞋子不合脚，他还是换上了魔族的鞋子。 鞋子还没有滑脱，是因为沈若用撕下来的魔族衣物的布条从鞋底到脚面反复缠了几圈，并扎得很紧。 这双鞋子给沈若的潜行带来了相当大的阻碍。 脚步声在沈若听起来难以掩饰——当然，这里的魔族现在的精力都在互相厮杀，到处都是魔法造成的爆破声和兵器交错的声音，根本没有魔族注意到沈若认为明显的脚步声。 潜行的感觉也很受影响，沈若轻盈矫健的身法，在鞋子的影响下变得很不入流，看起来鬼祟又猥琐。 由于街道上没有任何可供隐蔽身形的地方，沈若只能采取通过周围魔法造成的震动、声音传出的方向以及轰击后地面、墙面碎石的抛起的轨迹来判断怎么迂回靠近可以遇到尽可能少的魔族。 尽管如此，遇到魔族仍然不可避免。 由于大部分魔族都已经投入到战斗中，所以沈若得以在行进的路上以偷袭的方式清理路上可能会注意到他的那些魔族。 沈若对于这件事没有产生什么负罪感。 毕竟他只是魔族眼中的食物、魔药原材料、好用的祭品，就像猎手和猎物。 沈若不动手则已，动手力求一剑封喉。 他左右手各握着一把晶石匕首，一剑刺穿一名魔族的喉咙后，反手将另一把匕首用另一只手送进将与之对战的另一名魔族的颈侧。 魔族的血液很快就会化作空气中蓝紫色能量的一部分，但是并不是马上。 随着沈若的前进，他的身上逐渐染上了越来越多魔族的魔血。 战斗与潜行交替，沈若接近了离他降落之处比较近的那一座巨大的尖牙建筑。 建筑面前战况激励。 这附近有一座不大的建筑，门是开着的。 这扇门大概是由居住在这里的魔族打开的，建筑里已经没有魔族，不知道是离开了建筑还在和别的魔族缠斗，还是已经失去了性命。 现在，这开着的门给了沈若一个难得的合适观察的位置，他把身体的一小半压在门上，另一半隐没在建筑内，从门缝中看向不远处。 第167章 守卫巨大尖牙建筑的全都是高等女性魔族。 这与艾米那密提是一座由女性魔族统治的城市情报相吻合。 为首的女性魔族高大健美，她的面前是一支与地面相连的权杖，权杖顶上的宝珠正在不断滚动。 她周围的女魔族个个相貌不俗，穿着统一的蓝紫色服装。 她们的头发也都是蓝紫色的，梳成一条长长的辫子拖在脑后。 在她们面前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圆形的弧，弧外叠满了前来进攻的魔族的尸体。 看起来，这个圆弧，就是她们的防御魔法墙了。 圆弧的防御绕着整个建筑一圈，沈若做出这样判断的原因是他看到有试图攻击建筑侧面的魔法，也都被挡在了圆弧之外。 大量的魔族死于正面进攻，是因为他们在尝试侧面背面都无法突破防御墙后，打算从正面解决这些女魔族。 而中间为首的那位女魔族是一名魔法攻击的好手，她面前的权杖宝珠在滚动中不断射出蓝紫色的光，那是无差别杀伤来者的魔法。 权杖固定不动显然是有原因的，魔渊的地面中也蕴含着蓝紫色的能量，能够为使用权杖的女魔族提供更强大的续航能力。 沈若改变了自己的眼识，将自己的真气凝聚在眼周的脉络之中，以接近自己上限的程度，去观察攻防双方“气”的变化。 他看到了能量粒子在空气中涌动，有气流从这些女性魔族身上涌出，连成一体。 也就是说，这些女性魔族是共同维护着这座建筑的防御体系。 这些气流影响着建筑上附着的防御魔法阵，让这些防御魔法阵始终处于激活的状态。 当为首的女魔族攻击那些试图正面突袭建筑的魔族时，这些影响防御魔法阵的气流就会减弱。 表面上看起来是由为首女魔族借由权杖完成的魔法攻击，实际上是女魔族们共同完成的结果。 那些负责攻击的魔族必定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有魔族负责正面与她们对抗，而其他的魔族则在女魔族使用权杖攻击的同时，对防御魔法阵发起进攻。 就在这时，有支援进攻的魔族从沈若附近路过，注意到了沈若。 沈若并不只是关注着魔族双方的战斗。 感觉到路过的魔族视线的偏移，沈若抬起手中的弓弩，连续发射了数支箭矢。 他可不指望魔族能够看到他的攻击还呆愣着不动，这几发箭矢角度钻刁，将魔族所有的移动路线都考虑在了射击范围内。 一击得手，沈若对着魔族的头部又补上了一箭，才离开了自己临时观察战况的位置。 有一就有二，沈若并不能保证不会有其他支援而来的魔族发现这里的异状。 不过他现在头发完全被包裹在魔族衣服撕扯下来的布条之中，这里的魔族并不能在一定的距离外，就发现他瞳孔的颜色。 街道上没有遮蔽物，沈若只能沿着墙根行走，在移动中保持对战斗形势的观察。 根据自己在降落之前看到的情况，讨伐艾米那密提的魔族攻击重点有三处。 分别是魔城中间的圆锥形建筑、两侧对称的两个巨大尖牙建筑。 如果两侧如沈若所判断的，是掌管风元素之神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的话，那么中间的圆锥形建筑，就有可能是艾米那密提的类似指挥所、官邸或者城主宫殿一样的地方。 从眼前这座建筑面前正在进行的战斗来看，进攻方虽然火力猛烈，但是没有章法。 沈若不知道魔族有没有过内部战争，但是从已知的信息看，魔族们虽然喜欢在不同的国家间挑起一些纷争，但是在他们的历史上并没有与其他种族发生过有规模的战斗。 如果魔族内部几乎没有战争，那么现在这种打法沈若也就觉得可以理解了。 因为他们的打法实在是太粗糙了，但凡魔族有一点战争传统，都不至于用这种添油战术进行攻击。 沈若在脑海中根据他跳落时在上空俯瞰到的进攻方魔族的成员在城中的分布状况，以及目前为止眼前的神殿面前的攻防状况进行了快速的计算，很快得出结论： 这样下去，不久之后，进攻方就会因为损失惨重，后续无力而宣告失败。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借他们的力量，在防线突破后，找机会一探神殿可有点困难。 看来自己得想办法帮帮进攻方的魔族。 巨大尖牙建筑的防御虽然靠的是魔法阵，但是这个魔法阵也是需要女魔族们一气同心才能运转不息。 既然是一个要持续运转的魔法阵，而且沈若已经看到女魔族身上的气与魔法阵之间的关联，这说明魔法阵的本质，也还是一种阵法。 在东方古代的学识系统中，有奇门遁甲、阴阳五行八卦为原理指导的阵法，转化到武学之中，变化也非常繁复。 有一些是存在于历史，有一些存在于传奇和故事之中，比如十八罗汉阵、七星剑阵等等都是阵法的名称。 虽然从外观上看，武学的阵法和这里的魔法阵从效果上、以及维持方式上都有很大的不同，差异大得像是乡村游行舞蹈和宫廷华尔兹。 但是抛去魔法那华丽的外衣之后，不考虑阵法杀伤力的大小、距离的话，它们就还是有一些内核上的共通之处。 就好像乡土和宫廷差距再大，游行舞蹈和华尔兹它也都是舞蹈的一种。 阵法需要靠不同人的衔接不漏来保证威力，这些女魔族也需要通过通力合作，来实现“气”的循环不断。 她们单靠自己无法让气息源源不绝地去维系防御魔法阵的运行。 若真要以个体实力论，这些女魔族比起沈若初见到的君哲要差不少，当时的君哲也还会因为意外而导致自己产生“破绽”，被沈若一击敲中。 这些女魔族如果不是借由着合作互补，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当然了，这也符合沈若对于“阵法”的认知，阵法的目的，就是为了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才被设计出来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女魔族当作一个整体，来找出这个看似完美的整体，会出现的转瞬即逝的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若抬着一把有他一半体重的武器在一边走位一边观察。 这个负重对于沈若来说尚算轻松，但是如果加上需要游走避开进攻魔族的同时，还要保持高强度的注意力去观察那些正在防守的女魔族，这就很够呛了。 他甚至不得不提升自己的耳识，通过听音辨位提前预判回避可能会继续前来“添油”的那些魔族。 第184章 持续一段时间之后，沈若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而他也终于完全掌握了这些女魔族的“气”流转的规律。 女魔族们的“气”流，是通过她们手中的权杖来激活位于地面的魔法阵，而魔法阵激活之后，又会连锁启动遍布巨大尖牙建筑上的防御魔法。 为首的那名女魔族固然是防御同时发动攻击的核心，但她所用的权杖并不是手持的权杖，而应该是这座建筑建立之初就与魔法阵设计为一体的、深入地下的那一根权杖，所以她的发挥反而是最稳定的。 而且，也不用担心“蓝条”的问题。 反而是右侧有一位女魔族，她的气息比其他女魔族相比要弱上一点，所以其他女魔族的力量，都会往她的方向倾斜。 根据沈若的计算，她大概再过不久，就需要喝上一瓶回蓝药剂，这个瞬间女魔族们不会没有预料，她们肯定会补上这个空缺。 但是再怎么补，这连贯中也一定会有空隙，而这个空隙，就会导致防御魔法阵会有一*瞬间能够被攻破。 这个瞬间进攻的魔族捕捉不到，但沈若能。 沈若在心下默数，同时朝着一个合适的、魔族比较少的位置移动过去。 从建筑后面翻滚而出，沈若把自己暴露在了女魔族的视线范围内，但是在这个距离，这些女性魔族是不是会注意到他都不好说，毕竟，逼进的魔族可多得是！ 就算注意到了，那也就只是一个距离有点远的、即将进攻的魔族而已。 沈若把武器抬到了肩膀上。 尘沙世界的晶石武器，杀伤力、攻击距离那都是和重量成正比的。 沈若现在用的这一把武器，在他看来，效果有点类似古代已经进入热武器时代，但是还没能星际航行时期的手持式火箭炮。 不同于那种火箭炮的地方在于，这把武器是可以连续发射的，只要你能承受住后坐力，并且在其中嵌入足够大块的风元素晶石。 这种炮据说后坐力巨大，而这把武器沈若虽然买下来了，但也还是第一次使用。 因为在永恒之塔，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试用这把武器的地方。 他有详细询问过这把武器的原理，需要掌握的技巧。 沈若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一次性成功，但是他确定自己计算的时间偏差在一秒之内。 所以他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一秒之中，连续对着女魔族们的薄弱环节射出晶石武器的魔法攻击，保证在其中最弱的那一个女魔族“蓝条”不济的情况下，一举攻破她们的防御！ 沈若带着手套的手，按向了武器上的元素晶石链接的魔法触发点。 巨大的后坐力从肩膀上传来，沈若将真气集中到自己的肩膀上，继续他的魔法射击。 一下、两下…… 在第五道魔法辉光到达女魔族们的防御魔法阵前的时候，沈若所一直等待确认的那一瞬间终于出现，魔法的射线穿透了防御魔法阵，击中了其中一个女魔族。 沈若立即收起武器，使用轻身术，快速地离开了自己完成攻击的位置。 他现在最好找一栋没有魔族在其中的建筑，短暂地藏身、恢复一下。 第168章 虽然沈若要把握的只有一瞬，但是一旦完成了那一击，需要多个女性魔族共同合作的防御魔法阵就不再是铁板一块。 进攻方的魔族当然不会错过时机。 他们也奇怪为什么刚才突然出现了辉光色彩不同于他们所用的魔法的攻击，不过并没有深究。 因为魔族也会使用晶石武器，只是大部分魔族并不会离开魔渊，所以用得不多而已。 进攻的魔族只当是有同伴使用了晶石武器作为攻击手段。 因为比起用了什么攻击手段，他们更不愿意错过眼前的战果。 让他们久攻不下、死伤众多的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防御屏障，破了！ 要是给这些女魔族机会，重整旗鼓补上这个缺口，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一时之间，进攻的魔族发出的吼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他们用于提升自己士气的吼叫，和声音一起发出的蓝紫色光线射向防守的女魔族。 女魔族也不甘示弱，她们放弃了防御魔法阵，为首的女魔族负责全力攻击，而其他女魔族则用防御魔法替她挡下一道又一道蓝紫色的魔法射线。 但是，这些女魔族到底不是近战型的女魔族，进攻的魔族前仆后继，女魔族的攻击魔法再密集，也总有遗漏。 那些进攻方魔族中擅长近战的，终于有一部分接近了这些女魔族，并且和她们展开了战斗。 沈若找了一栋建筑钻入其中，喝了一瓶治疗药剂和一瓶回蓝药剂后，感觉好了不少。 这附近的建筑中似乎都没有魔族——毕竟这种建筑只有一扇门，要是被进攻的魔族一间间破门而入，很有可能就只是坐以待毙。 除了在外面参与战斗的魔族，大概剩下的魔族已经集中转移到某处了吧。 沈若在确认了这里的房屋空置状况之后，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打坐，用真气引导丹田里不活跃的水焰莲花的水元素力进行了一次“周天运行”。 这次的真气运行，沈若没有完全沉浸其中，毕竟他是身处在危险的魔城艾米那密提。 不远处神殿前的交战，吸引了双方魔族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像沈若这样极容易引起魔族注意的人族，都得以在这里短暂的休息。 有种灯下黑的刺激。 尽管在真气运行的过程中，沈若一直分神留意附近的动静，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这次真气运行后，他产生了某种很熟悉的感觉——有一点像赫尔特大地宫中的那一次。 只不过，那次在体内排出杂质之后，沈若身上出了一层灰色的汗，而这一次，他看到自己的皮肤表面隐隐浮现出一层不易觉察的蓝紫色。 看来，还是有蓝紫色的能量进入了自己的体内，沈若想。 由于水焰莲花的能量对于沈若来说是额外的能量，所以当这个能量流过经脉的时候，就把蓝紫色的能量当作杂质给挤出去了。 沈若思考了一下自己进入的建筑的位置，在脑中对着这座建筑和巨大尖牙建筑的位置进行了比划之后，抽出了那把地宫带出来的短剑。 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在墙上切除一个洞来，以便他更好的查看战况。 晶石武器可能速度更快，但是对于沈若来说力道和洞的大小用晶石武器都不太好控制，而短剑趁手的同时，沈若也不用担心这面墙会对它造成什么磨损。 毕竟这个世界的神圣遗物是不讲道理的！ 也不是没有过破损，比如天狐玉的碎片，但是它叫天狐玉啊！ 一听就很易碎不说，它也不是简单就碎，那都是天狐族最强战力用它来作为类似舍命攻击的手段、然后赫赫族当年最强的战力合力反击的情况下，它才碎的！ 要是用那种力量来打这栋建筑，在没有防御魔法的情况下，这栋建筑估计都得要被轰成渣吧？ 沈若这么想着，一边把真气灌注在短剑上，对着墙刺出了一剑。 和他想象中剑刺进墙体的那种感觉不同，沈若感觉到自己手中的剑仿佛刺入了一块豆腐。 这墙是认真的？ 沈若不敢相信，他收了真气，结果拔剑的手感，和普通插在墙上的剑没什么不同。 就算真气凝聚在剑上，成为真气的延伸，也不至于让墙的感觉像豆腐吧？ 沈若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墙，这墙和之前那座被军队攻打下来的魔城中的建筑一样，也是用猩红色的石笋打碎后为原料，不知道加入了什么粘合剂来制成的。 这种材料很是坚硬。 沈若把短剑从墙上拔了下来，换了一把晶石匕首，灌注真气往墙上砍，虽然匕首砍下了一小块墙体，但是手感还有声音完全不同。 那就还是剑的问题？ 看来，这把短剑是真的很不普通啊！ 在这个世界，神圣遗物又怎么会和普通两个字挂钩呢？ 实在是由于这个世界的存在对于强弱的认识，太局限在魔法的应用上了。 沈若收起晶石匕首，提起一口真气，用短剑去切墙体，很快，他就在墙上掏出了一个可用于观察的洞。 外面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没有了可持续的防御魔法阵，女魔族们的实力比来进攻的魔族强，但是进攻的魔族数量更多。 有不少根本是用来填线的低等魔族，但是女魔族们不可能放任这些低等魔族突破她们的防线。 最终，女性魔族一个个倒下，只剩为首的那个女魔族时，指挥进攻的一个高等魔族，应该是一名魔将示意暂停攻势。 负责进攻这座神殿的魔族也已经不多，不过他已经把神殿当作自己的囊中之物，他笑着开口： “我听说你们的修炼方式需要高级别的魔族给你们提供魔法协助，魔王大人没有说一定要杀光你们，我们要做的只是搜查神圣魔火，并且解决掉薇安丽娅，生死勿论…… 第185章 说真的，貌美的女魔族难得，交出神殿的控制权，和我交互怎样？” 女魔族用连续的攻击回应了他。 看到攻防双方进行最后的激战，沈若从储物项链里拿出火弩，走出了建筑。 进攻方的魔族认为胜券在握，已经全部压上去了，就等着最后的女魔族倒下，占领并接管这座神殿。 却不知道死亡已经从背后袭来。 火弩的火镖击中冲向神殿的魔族们的后心，并且奢侈的炸开之后，沈若把火弩换成了那把短剑。 越过那些魔族的尸体，女魔族甚至没有看清沈若的人影，颈侧就已经中剑。 抽出短剑，沈若回身在剑身上灌注真气一挥，女魔族那支深入地下的权杖杖身整齐地断开，沈若把那支权杖捞在了手里。 沈若改变自己的耳识侧耳倾听，确认这附近没有其他魔族之后，捡起了地上那些散落的权杖收入储物项链里。 随后，他走进了这座巨大的尖牙式建筑。 建筑的正中央，是一根巨大的图腾柱，图腾柱的顶端是鸟头的形状，图腾柱与地面相连处是一对鸟爪。 沈若想起自己耳钉里的那只鸟，便明白了这里很有可能是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而不是掌管火元素之神的。 这座神殿，墙面上螺旋刻着壁画，壁画的内容是连续的，从底部一直延伸到需要仰视的顶端。 这居然是创世时代，魔渊的历史。 准确来说，是魔渊与掌管风元素之神相关的历史。 最初，大地裂开，一股猩红色的能量落入魔渊。 随后，绿色的能量覆盖其上，所到之处，魔渊花开，流水潺潺。 一只巨大的鸟自绿色的能量中抽离，腾空而去，留下它的力量覆盖着魔渊。 绿色与猩红色的能量纠缠，在猩红色的能量中，凝聚出一团橙红色的火焰，与火焰一起诞生的，还有魔族。 壁画上的魔族手拉着手，环绕着橙红色的火焰转圈、变化。 接下来的壁画中，魔渊中的两种颜色的能量消失了，蓝紫色的光蔓延魔渊，捧起橙红色火焰的魔族身披长袍，站在高大的建筑顶端。 建筑之下，许多魔族正在忙碌，他们是在修建神殿。 神殿落成的时候，橙红色的火焰飘向了其中一座。 两座神殿的图腾柱还没有雕凿象征神明的装饰，橙红色火焰进入的那一座，火焰便附着在未雕琢的图腾柱上熊熊燃烧，常年不熄。 另一座，魔族则雕刻了与鸟相关联的纹样。 这橙红色的火焰，大概就是神圣魔火了。 沈若检查了一下建筑里的东西，有一些魔药的配方、一些神殿需要用到的器具。 挑了自己感兴趣的带走，沈若刚走出建筑，就看到有一位魔族正在抽打着另一位低等的、会飞的魔族向这边赶来。 对方看到沈若，二话不说立即出手，紫色的魔法从空中疾射而来。 就在沈若翻滚躲避的同时，他听到对方用传讯水晶说话： “葛德没能攻下掌管风元素的神殿，这里有一个……” 魔族不确定地说着，但是他很快就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 因为沈若可不是只会躲！ 沈若熟知的东方古代俗语里有一句话叫做“射人先射马”，这魔族骑的不是马，但是只要是坐骑，那就可以射！ 低等魔族之所以被称之为低等，是因为他们虽然保留有一些自己身为动物时的身体特征，可以飞行、垂挂，或者做到一些普通人做不到的事，但是他们的实力也就是和低阶修炼者差不多。 沈若使用晶石武器灌注真气射出的箭矢，低等魔族要闪避起来，跟沈若闪避高等魔族射过来的魔法攻击根本不是一个难度。 一声怪叫，低等魔族从空中摔落，但是高等魔族可不会那么容易被摔死。 他在低等魔族被射中的同时就控制自己身体的力量，甚至一脚踩在一座建筑的侧腰，准备借力跳落的同时逼近沈若。 但是他想得太美了，沈若怎么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沈若改变自己时觉的情况下，连君哲都会产生只是眼前一花的效果，这个高等魔族的实力又怎么能跟君哲相提并论。 沈若已经几个踏步在墙上踩出崩块着力，魔族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脸，只觉得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掠过。 随后，当他想要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头不受控制。 血线飞起的时候，他没有感觉到痛，没有意识。 好快的一剑！ 沈若剑上甚至没有沾到一点血花，就已经以轻身术落地，随后绕行而去。 他已经想到了为什么会有一个魔族在这种时候飞来这里。 想必在防御魔法阵被破之后，指挥这里神殿战斗魔族就已经通过传讯水晶提前炫耀自己即将取得的战果。 完全没有想到有其他可能的变数。 而攻打艾米那密提的总指挥，在那之后迟迟没有收到他获胜的报信，所以才会派另一名魔族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对方要么彻底放弃这里，要么，就会有大量的魔族前来一探究竟。 沈若不想去赌前者的可能性，而且他的目的也不是在艾米那密提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隐藏自己的行踪。 他提议小队成员先后进入艾米那密提，为的可不是停止植木对赫赫少女无意义的恐吓，放走那名赫赫少女，只不过是顺手为之的事。 沈若真正的想法，还是要看一看究竟神圣魔火是什么样的东西。 还有那名赫赫。 想到那名赫赫的目的是取得神圣魔火，有机会的话，沈若可不打算让赫赫成功。 别的不说，就对方伙同魔族共同狩猎他这件事，沈若就不觉得自己应该要对他有什么好感。 专门针对沈若没兴趣，但是既然他看上了沈若有兴趣的东西，沈若就很乐意让对方品尝一下失败。 第169章 经过战斗，沈若脚上的鞋子越发不能要了。 他走了一段，找了一具魔族的尸骸，扔了自己破损的鞋子，把魔族的衣服撕下来包住绑紧了脚，还在脚底板涂抹了一些魔族的血液。 做完这一切，沈若才再次出发，向着另一座巨大的尖牙建筑走去。 之前那座巨大尖牙建筑已经证实就是一座神殿，而且是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那么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应该就是另一所了。 听城里动静的远近，攻城的魔族重点进攻的应该是城中心那一座巨大的圆锥形的建筑。 如果神圣魔火不在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而且那边的建筑状况也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差不多的话，那么城里重要的女性魔族应该都被薇安丽娅集中到了圆锥形的建筑附近。 无论是薇安丽娅的做法，还是魔城艾米那密提的结构，沈若都认为很不符合战争需要。 或许这是因为这座魔城建立之初，建立者从来没有想过有今天的缘故吧。 一路上鲜少还有活着的魔族，地上的尸骸倒是不少。 从尸骸的性别还有着装来分辨，在没有防御魔法阵的帮助下，是进攻方的魔族占据了更大的优势。 尽管看起来只要不朝着城中心的方向走，以绕行的方式去往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沈若还是保持了谨慎。 他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步行到达了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 当他走到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附近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 沈若找了一栋建筑，进入后在墙上切了一个小洞，通过小洞观察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 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神殿需要沈若“帮助”进攻方才有所突破的情况不同，这座神殿跟前发生的战斗以进攻方的胜利而告终。 之所以清楚这一点，是因为沈若通过小洞看到，这里的守卫者已经不是女性魔族，战场也被打扫过了，几名高等男性魔族正在神殿面前负责警戒。 就在这时，沈若的传讯水晶亮了起来。 取出传讯水晶，沈若听到植木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沈若，你还没有被魔族逮住吧？” “嗯，还没有。” 植木懒洋洋地问： “中央魔宫的好戏要开演了，你还要多久才能走到？” 沈若看了一眼神殿前的守卫： “我在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附近。” 植木困惑：“你去那儿做什么？” “这里的魔族少一点，不然我为什么还没有被发现？” 沈若说得好有道理，植木原本想说的话都被他梗住了。 “你没什么事就找机会摸过来吧。”植木最后交代，“神圣魔火已经确定在中央魔宫了，不要在其他地方浪费时间。” 沈若应了一句“好”之后就结束了通讯，不过他还没打算直接离开。 第186章 来都来了，不去参观一下艾米那密提的掌管火元素的神殿又怎么好意思就走？ 沈若觉得自己还可以再试一试。 这守卫掌管火元素之神神殿的魔族数量，要靠他自己一个个引开，实在是太花时间精力了。 沈若想了想，取出了君哲的传讯水晶。 和沈若不一样，君哲落地之后没有太掩饰自己的行踪。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魔族，君哲都给予他们邪恶生物的同等待遇。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他带的晶石消耗得很快。 如果要用君哲自己的魔法，又不得不考虑这里的蓝紫色光带来的未知影响。 虽然魔族很多时候看起来和其他智慧种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是让一位哲哲成为魔族？ 君哲打从心底就很抗拒这样的事。 对于神圣魔火的事情君哲不能说完全没有兴趣，因为赫赫为什么能够召唤出灵阶、甚至超越灵阶的巨手这件事，君哲多少有点在意。 但是在意，却不执着。 植木和沈若也在城里，君哲认为即便自己没有找到赫赫，搞清楚他在干什么，植木和沈若也有概率能摸清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对君哲来说，更重要的还是修炼。 想清楚这一点，君哲决定不去使用晶石武器的魔法，而是依靠武技来解决路上的魔族。 至于要走到哪里，大概就是城中心那个圆锥形的建筑吧！ 依靠武技来闪避、进攻、前进，君哲的速度被拖慢了许多。 而且他虽然武技高强，但本质上还是一位魔导师。 只是他不服输，沈若作为一个人族都能做到的事，他没有理由做不到。 传讯水晶亮起的时候，君哲正靠着一座尖牙状建筑的墙恢复体力。 “君哲。”沈若的声音在传讯水晶里响起，“有一件很刺激的事，想找你帮忙，有兴趣吗？” “什么事？”君哲问。 “从我们跳下来的地方，空中俯瞰艾米那密提的时候，左手方向的一侧的大尖牙建筑，你那里能看得到吗？” 君哲听到沈若这么问，沿着建筑的边缘转了一转，在心里模拟了一下跳下来的时候的方位和目前自己的走向，最后回答： “能看到它的尖顶。” “你目测一下，如果让你过来，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到？”沈若问。 君哲和沈若不一样，他不会像沈若那样选择外围绕行，而且他现在的距离，也比沈若在风元素之神的神殿到火元素之神的神殿要更近。 于是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告诉沈若自己的结论：“大概半天时间吧。” 沈若本来想让君哲描述一下他自己所在的位置，但是很快发现，由于艾米那密提里建筑的观感重复度太高，这点很难做到。 真正可以参考的坐标，就是中央魔宫和两侧的神殿。 于是沈若想了想，对君哲说道： “那你能不能先走到中间那座圆锥形建筑，和刚才我跟你描述的那座建筑的直线之间，再往我描述的这座建筑的方向走？” 这不是什么难事，君哲没有怎么思考就给了沈若答案： “当然可以。” “准备好能够一次性解决很多魔族的魔法。”沈若交代了一句，然后结束了和君哲之间的通话。 君哲休息了一会儿才出发，他之前一直使用武技，这样的强度和持续时间对他来说是对自我的一次突破，所以他现在其实已经感觉到肌肉酸痛和肢体疲劳。 路上的魔族在君哲落地后的两天一夜的时间里已经逐渐减少，看样子，是不断在向中央那座圆椎式的建筑集中。 在这种时候，沈若没有想着去中央那座圆椎式的建筑，而是让他去一旁的另一座建筑帮忙，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是那座建筑里有什么武技修炼的重要文献？ 君哲这样想着，开始以和沈若约定的方式赶路。 在中央魔宫，薇安丽娅在等待着即将降临的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女儿薇魔，这令她愤怒，但是并没有太过伤心。 魔族的亲情淡薄，互相残杀是常有的事。 不过女性魔族又和男性魔族有点不同，女性魔族由于增长实力的方式和男性魔族不一样，最初的女性魔族是怎么形成聚落已经没有记载。 随着时间流逝，有潜力成为强大魔族的女性会聚集在一起，这是女魔族形成的传统。 薇魔是有实力要成为下一代城主的女魔，所以薇安丽娅对她很是重视。 只有艾米那密提始终保持强盛，女性魔族才能盘踞一方，与男性魔族分庭抗礼。 这是由于魔族的王，据说是神选的魔族王者，无法离开魔王城而造成的魔族事实上都是各自建立自己势力的状态。 魔王对于普通魔族具有压制状态，魔族如果没有得到魔王的允许，就离开魔渊之地的话，那么在离开的时候，身体内的能量就会被彻底抽干，跌落深渊。 虽然在魔渊之中，魔王并不能直接对这些魔族进行管辖，但是过去，魔族最早提升自己实力的方式之一，是服用魔药。 魔药的配方，最初是由历代魔王传出，将信将疑的魔族进行魔药配置、服用之后，身体开始发生蜕变。 于是魔王的实力地位被魔族所肯定，魔王有时会以魔药配方作为诱饵，要求一部分魔族离开魔渊，为他收集魔渊外的物品和信息。 没有魔族知道魔王这么做的目的，但魔族非常喜欢征战厮杀，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 也正因为如此，魔族非常慕强，也会为了变强而不择手段。 后来魔王给出了提升实力、寿命的魔药配方，需要人族作为原材料，其中最好的魔药需要用到非常特殊的，生活在大陆东方的人族。 为此，魔族开始大量狩猎人族，尤其是东方人族。 直到大陆其他种族要求魔族共同签订与人族有关的契约之后，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但是与这种好转相对应的，是魔王对于魔族的控制力下降。 因为魔族离开魔渊最大的需求，就是狩猎人族。 当然，也有魔族在外面生活久了，会想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比如沈若遇到过的哥莱尔特，就选择成为一名任务魔族。 女性魔族由于实力提升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不能再使用她们习惯的手段来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因此她们也需要团结起来，才不会让男性魔族把已经提升过实力的她们作为战利品。 另外，她们还可以奴役一些高等男性魔族为自己做事。 如果心情好的话，也可以允许一些实力强大的高等男性魔族作为自己的入幕之宾，同时让他们负责带领一些卫队外出巡视领地。 之前天狐们遇到的追杀他们的男性魔族，就是薇安丽娅的卫队，这些魔族可以成为薇安丽娅和薇魔的入幕之宾，薇魔的逝去对他们来说是一大损失，所以在追杀天狐的事情上，他们格外尽心尽力。 第170章 君哲见到沈若的时候，发现沈若身后远远地跟着一大群魔族。 这就是沈若说的“很刺激”的事？ 难怪让他准备一次性解决多个魔族的魔法。 君哲赶紧提前喝下回蓝药剂，这个数量的魔族，他也不敢托大，用晶石武器上的魔法解决，比起他自己的魔法的效果还是要差上不少。 沈若这是怎么想的？ 不怕蓝紫色的能量入侵体内？ 还是说因为他是人族，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在沈若来到君哲面前的时候君哲脑子里闪过不少念头，但是随即他就否认了沈若没有考虑过这点的想法。 因为沈若作为人族都能通过思考来理解哲哲族获得光元素力的方式，没有理由因为自己是人族就会想不到能量转化的事。 “别发呆！”沈若已经来到了君哲不远处，对着君哲喊了一声，随后拿出火弩——他本来就每种兵器都带有两件。 在来魔渊之前，由于对魔渊的险恶程度评估很高，所以火弩和火镖的数量沈若带了足足有之前的六倍之多。 沈若的东方人族血脉来自母星地球东方一个古老的国度，据说是唯一一个延续了数千年时间的大陆文明。 这个文明在历史上有过一段时间曾经陷入“火力不足恐惧症”，沈若的基因里大概深刻地存留有这种记忆，所以他在使用过一次之后，就对火弩这件花费十分奢侈的晶石武器十分偏爱。 沈若在君哲微一晃神的时间里已经一个旋身，回头猛地朝着那些魔族一次性射出一支火弩能够扣上的全部火镖的数量！ 不过，他这些火镖的杀伤力，比起君哲在成为灵阶之前，最喜欢用的那种扫荡式群攻魔法来说，密度根本不够看！ 要说火力充足，还得看君哲啊！ 沈若内心感叹着，在他的感叹中，君哲的光刃已经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纵横交错，切割向那些来不及刹车的魔族。 第187章 毕竟，他们怎么能想到，一个远远看到他们就开始跑，看起来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导致他们看起来随时要能堵住的人族，居然还找了这么一个强力的外援，就等着反杀他们呢？ “是君哲……”有离开过魔渊的魔族认出了君哲，但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已经被光刃给夺去了生命。 在少数几个漏网之鱼转身就想跑，沈若换了另一种连珠弩，朝着他们不同的出逃方向射出，随后这些魔族就被弩箭穿心，钉在了地上。 魔族和人族不同，他们的要害并不一定在什么特定的位置，君哲面无表情地拿出晶石武器，进行反复补刀。 确认所有被沈若吸引过来的魔族全都一个不落开始被空气抽取蓝紫色的能量之后，君哲收回了他的晶石武器。 沈若丢了一把晶石给他，君哲接过了沈若给他的补给，心下有些困惑。 明明之前几万块挣得那么不容易，怎么现在看起来晶石像是不要钱一样的花？ 晶石其实单价比储物空间宝石便宜不少，但是君哲配置自己的储物饰品，就是项链、双手的手环、戒指、腰带。 这样的配置携带的食物和水能让他在赫尔特大地宫呆上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在魔渊之“渊”中，最需要的反而是晶石。 “这些应该是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里的大部分护殿魔族了。”沈若对君哲说道，“我们现在过去，直接把剩下的魔族解决，就能看看艾米那密提的火元素神殿里面是什么样子了。” 沈若搞出那么大的阵仗，竟然只是为了看看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 君哲内心感到意外的同时，自己又很快释怀——沈若能够在这个年纪就这么强大，当然是有过人之处的，这包括他的想法和行为都和普通人族不一样。 君哲自己为沈若的行动找好了解释，没有去质疑沈若的想法，而是跟着沈若一起，向着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走去。 已经解决了绝大部分魔族的情况下，剩下的那点魔族不足为虑。 沈若多少高估了这些魔族的军事智慧，尽管他已经在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那里见识过他们粗鄙的战术。 由于这里的进攻魔族获得了神殿的管理权，所以沈若以为他们的会比进攻掌管风元素之神神殿的魔族好上一点儿。 他远远的露了个脸，“无意中”被巡查神殿周围状况的魔族发现了，然后借助地形跟魔族绕圈，但是在绕圈的过程中，又特意好像“不小心”撞到另一个魔族的视线里。 这让魔族觉得他看起来非常的慌不择路，只要他们围追堵截，就一定能把这个人族给抓住。 尤其是其中一个魔族看到了他标志性的黑瞳之后，惊喜地大喊了一声：“是东方人族！” 这四个字对魔族来说，充满了诱惑力。 这里的战斗已经尘埃落定，他们其实已经发现大部分艾米那密提的高等女性魔族都已经聚集到了薇安丽娅的中央魔宫，之所以还保持巡逻，是因为据说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那里出了一点事。 领头攻打艾米那密提的魔将，告诉负责进攻掌管火元素之神神殿的这位下属，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全军覆没，但是女性魔族也都已经被消灭了。 被派去看情况的第一名魔族也失去了性命，于是魔将又派了一支小队谨慎前往。 意外地是，这支小队很顺利地接管了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 所以，必定是有什么存在，介入了掌管风元素之神神殿的战斗后，又离开了那里。 然而经过精神紧张的巡逻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魔族虽然好战，但是之前大多数魔族都是在内部随时随地的私斗，有组织性的战都在魔族历史上鲜少发生。 当然这样的历史，并不为魔渊之外的种族所知。 魔族一旦建起一座魔城，城中居民需要做的就是争夺城主的宝座，至于组织军队攻打魔城？ 这对他们来说根本是莫名其妙的事。 魔族本质上都是以满足自己的私欲为主的种族，军队是需要管理、要进行治军的，魔族这种私斗*成风、各怀鬼胎、彼此不服的传统，很难形成有效的管理。 别看之前植木的医疗队路过的魔城，能建成那样巨大的城门，靠的其实是等级高的魔族通过碾压式的实力去驱驰等级比他们低的魔族来完成建设。 艾米那密提的防御系统以及城市建设这种有序的建筑工作也一样。 那是女性魔族聚集在一起，通过招募入幕之宾、统领低等魔族用数代魔的时间来完成的巨大魔城。 正因为魔城难以建成，所以魔城落成之后，魔城的城主往往就是一方魔族的上位者。 而女性魔族聚落上建成的魔城，有且只有艾米那密提一座，因此艾米那密提的城主，就是最强的女魔族，也是女魔族实际上的统领者。 在这种历史背景之下，魔族能在魔王的要求之下，组成军队并且对艾米那密提发动战争，在不少魔族城主看来，都很匪夷所思。 有这样的传统，负责巡守掌管火元素之神神殿的魔族，发现了东方魔族的情况下，根本不记得要有“纪律”这件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沈若也很意外，他本来以为自己要演一下，比如被对方的魔法击破自己头上包裹的布条，露出他标志性的黑色短发，然后一路踉踉跄跄看起来随时都会被抓住，才能引起魔族足够的兴趣。 没想到，这些魔族打了鸡血一样的追他，而且似乎是由于在魔渊受伤后，其他种族伤口无法愈合恢复这个设定，导致这些魔族没有打算对他采用魔法攻击。 在他们看来，上等魔药的原材料，几百年没有见过的东方人族，要是受了魔渊的能量污染，做出来的魔药必定要差上一些。 他们需要活捉这个人族，洗干净把他直接投入到冒着泡的魔药炼制的罐子里，才能对得起这么珍贵的药材。 又或者虔诚地把他带到神殿献祭，让神圣魔火将这名东方人族完全吞噬，一定能得到神明馈赠。 虽然神圣魔火目前似乎是被薇安丽娅给窃取控制了，但是这些魔族认为他们必将能把魔火夺回。 沈若把距离和感觉控制得很好，给魔族一种再追一段，这个人族的体力必定会消耗殆尽的错觉。 于是不知不觉间，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里的不少魔族，都被吸引出来参与到了这个追猎游戏里。 而剩下的魔族，算是少数还能坚持执行上层魔将分配任务的魔族，也包含了负责进攻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的高等魔族。 结果，追人的魔族迟迟没有回来，就在这位魔族觉得他愚蠢的属下花费的时间是不是太长，还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太上瘾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魔法破空而来的声音。 敌袭！ 在他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的时候，魔将看到好像有一个影子，从不远处的建筑后出现，然后曲线晃动了一下。 随后，他和身边的魔族，都感觉到喉咙处产生了一道寒意。 沈若以不超越自己极限的最快速度，去接近巡守在掌管火元素之神神殿的魔族，他用的是那把平时并不轻易示人的短剑。 除了非常趁手之外，这把剑削魔城中的建筑墙体如同豆腐，这让沈若决定要试试这把剑对于魔族的杀伤力。 他不清楚魔族的要害在哪里，只是用了古代武技中一种名为“流星刺”的手法，连续快速地疾刺对手的咽喉，是真正的杀人技。 这把短剑没有让沈若失望。 两剑，就让两名魔族失去呼吸，而刚刚反应过来的其他魔族，临危时刻用出来的魔法，根本捕捉不到眼前人影的位置。 沈若没有选择让君哲动手。 果然是考虑过元素能量的消耗与置换问题，君哲想。 而且就算是在灵阶的实力下再看一次，君哲还是觉得沈若的武技足以令他折服。 第171章 清理完剩下的魔族，沈若和君哲走进了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 这里的内部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是相对应的，沈若把神殿里的文本还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给装进储物宝石后，开始研究起神殿里的图腾柱和壁画。 这时，他的传讯水晶又亮了。 这次依然是植木来的传讯，沈若开启通话，只听到植木声音中似乎略带兴奋： “你还在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吗？ 哈哈，你怎么那么有先见之明…… 薇安丽娅带着她的女性魔族杀出重围，现在她们的骑兵队往神殿方向去了！ 那边现在怎么样？” 沈若想了想要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我和君哲在一起……这边现在已经没有魔族了。” 植木听到君哲的名字就挺理解，毕竟以君哲标志性的进攻方式，如果在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里的魔族并不多的话，很容易就能团灭他们。 第188章 沈若放下水晶，对君哲说道： “我不是很希望让馆长对我产生多余的兴趣…” 沈若有点犹豫地开口，因为他在通话中引导植木误解，也希望君哲继续对他做的事情保密。 只不过他确实没有什么可以让君哲感兴趣的报酬。 沈若之前是无意中谈到关于君哲的修炼问题，对君哲有所帮助，但沈若本人的兴趣并不在这上面，不可能无休止地去和君哲讨论他关心的话题。 他也并不想和君哲对练。 “没有关系，他们都是我解决的。” 君哲居然知道沈若在想什么，而且完全没有提出自己的诉求，这让沈若有点意外。 看着沈若不理解的表情，君哲把目光别开： “我也并不是一定要用修炼作为交友的……” 大概是想不出词，君哲这句话没说完，而且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如果是普通的清泽国民，大概能听到君哲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不会对君哲一句话说不完有什么意见，而是会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沈若不是清泽国民，但君哲是既难懂又好懂的矛盾体，他现在的表态在沈若看来就还算好懂。 君哲难懂的时候是一言不发，但是却做着让人无法理解操作的时候。 “谢谢啊！”沈若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然后开始记录这座神殿的壁画，毕竟如果植木的消息属实，他们的时间就已经不多了。 做完记录，沈若让君哲跟着他绕行到了建筑正门的后方。 随后沈若拿出短剑，直接在墙上没有壁画的地方开了个小洞，这一手看得君哲更是震惊： “你……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沈若拿着剑又开了一个小洞： “是剑能做到的事！这是我在赫尔特大地宫得到的唯一的东西。” “所有的事我都不会和其他哲哲提……有时间……”君哲想说有时间给他说一下赫尔特大地宫下发生的事，但沈若打断了他的话。 “没时间了，你听……” 果然，震动的声音已经从地面传来。 沈若拿出传讯水晶给植木报了他们的位置，不多时，就看到植木的根须出现在地面之上，随后，植木如同瞬移一般，迅速地出现在了沈若和君哲的身旁。 “你们不在里面找个合适的观赏位吗？”植木的树冠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整齐了，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沈若指了指墙上开好的三个小洞。 植木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君哲开的，往里看了看，视野正对着建筑内部的图腾柱。 薇安丽娅在她的女魔骑士团的簇拥下，来到了掌管火元素之神神殿的正门前。 女魔骑士团骑的是一种紫黑色的动物，它们像是体型庞大但是没有长尾巴的老鼠，和沈若所知的啮齿类不同的是拥有很长的毛。 在她们这一路突围的过程中，这种动物的毛在奔跑过程中竖起，能有效的抵挡一部分的魔法伤害，虽然这毛发也会被魔法削掉。 此时薇安丽娅跳下她那身上的毛已经七零八落的紫黑色坐骑，身前的女魔手持武器在前方警戒突入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这里之前就已经和她们失去联系。 薇安丽娅身后的女魔直接合围，用身体和魔法盾在大门前形成了一道魔墙。 对比那些男性魔族的所谓“军队”，薇安丽娅的女魔兵可以称得上是训练有素。 至于为什么在攻防战中，还是进攻一方占据优势，这大概是因为双方的高等魔族数量严重不对等的缘故。 巨大尖牙神殿的顶端打开了。 薇安丽娅在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中祈愿，她浑身都燃起了橙红色的焰火。 掌管火元素之神神殿的图腾柱，是没有任何装饰的一根巨大柱子。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奇特的习俗，观看过他们的神殿壁画的沈若已经了解过了。 眼前的情况君哲只觉得有点似曾相识。 虽然火焰并不是猩红色的，但是薇安丽娅整个处于橙红色的能量之中的场景，还是让他想起了那名赫赫召唤巨手，和少女赫赫一起站在猩红色的能量中心的场景。 空气中蓝紫色光逐渐发生了颜色的变化，巨大尖牙顶端此时已经打开呈现花型，但是神殿内部蓝色的光不断向着薇安丽娅的身上汇聚。 而猩红色的能量之光从建筑内部向着顶端冲天而起，补上了打开之处的形状，还在和空气中其他的能量相互撞击。 魔城因为在渊壁之中，能量的汇聚和变化比高高的石壁上那些洞孔的流通来得要快上很多。 很快，整个魔城的蓝色的能量都汇聚到了神殿之中，这一变化也让追击的魔族们感到震惊。 在所有存在都惊于眼前的变化的时候，一只巨手在这巨大建筑附近破土而出，然后不断吸收猩红色的能量，变得更粗、更长，随后往尖顶建筑的顶部握去。 橙红色的火焰此时已经从薇安丽娅身上渡让到了没有浮雕的图腾柱之上，火光中若隐若现出一张面孔，然后魔城中回荡起低哑的声音。 庇佑魔族的神明之子， 他要自艾米那密提诞生…… 庇佑魔族的神明之子， 他要自艾米那密提诞生…… 如此循环往复，竟真带来了某种神迹显现时那种神圣感，压制着那些进攻的魔族都停下了战斗。 神明难道真的能够与女魔诞下子嗣？ 植木摇头： “这是不可能的，这个声音只是在蛊惑。” 而且也不只是植木不同意这个声音。 另一个不同意的赫赫，他可是个行动派！ 他身上的猩红色能量凝如实质，这次，竟然在他的身后凝结成了翅膀！ 赫赫就这么飞向了巨大建筑的上方，这能量抽取得太快，下方的魔族身上，竟然开始有蓝色和猩红色两道雾气从他们的身上挥发出去，看起来非常神奇。 但是这神奇的一幕对魔族们而言可不是好事！ 因为他们感觉到力量正在从自己的身体中流逝，甚至生命也在随着这些雾气流失！ “他们是想献祭我们！”不知道是哪个魔族喊了一句，“你们还要给薇安丽娅卖命吗？” 女魔们也感受到了这种可怕的生命力流失的感觉，她们面面相觑，但是身后的图腾柱正在燃烧，这是伟大的神明遗留意志即将降临的征兆。 她们难道要在这个时刻倒戈相向？ 女魔们的抵抗意志确实开始动摇，但是无论是男性魔族，还是薇安丽娅的女魔骑士团，在神明遗留意志的面前，又能做什么呢？ 蜉蝣是无法撼动大树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场的魔族内心的出现了这样的念头。 橙红色的火焰在图腾柱上熊熊燃烧，不断地有火焰进入薇安丽娅的肚子。 最后，薇安丽娅发出一声惨叫，她的身体竟然被一把火焰斧从中间劈开，随后她的身体完全干瘪下去，而她被劈开的过程中没有流出一滴血，那些血完全被火焰所吸收。 橙红色的火焰、薇安丽娅的血液和她的孕育能力共同凝聚成了一个有翅膀，鸟首人身的存在。 它落地成型，身量十分巨大，足有普通魔族的三倍高度，它浑身的火焰还在逸散出去，但又很快被吸收回到身上，像是在不断夯实它的肉身。 周围的蓝色雾气还在不断从四面八方涌向这具身体。 而这时，头顶上猩红色雾气不断汇聚集中到体内的赫赫，整个身体都被包裹在了猩红色的能量之中。 他手持宝剑，在空中就要往张开的尖牙建筑的顶部上方往下坠落并直接刺向下方的巨大鸟首存在。 巨大的鸟首存在都已经是鸟首形态了，显然想要飞也是很简单的事。 它的身后“呼啦”一下也长出了巨大的翅膀，猛地一跺地，向上飞去，在空中用自己的橙红色火焰斧头和赫赫战在了一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困惑的不止是魔族，事实上，现在的魔族已经无力去阻止，甚至他们得考虑要自救了。 蓝紫色的能量一直是魔族应用魔法的能量来源，就如同空气中的粒子里各种元素能量之于可以应用不同元素力的种族一样。 但是眼下橙红色的火焰，那自称是神明遗留意志借由薇安丽娅诞下的子嗣，抽取的是蓝紫色能量中的一部分，而赫赫抽取的则是另一部分。 这些魔族和一路经过建造安全屋提供医疗的沈若、君哲还有植木不同，在他们看来，蓝紫色的魔渊之光一直是一体的。 为什么这个时候蓝紫色的魔渊之光竟然分成了两种能量，并且由不同的个体吸收之后，还进行了似乎不死不休的战斗。 不过交战双方似乎已经暂时不需要再抽取这些魔族身上的能量了。 时间也已经入夜，原本魔渊的夜晚是有蓝紫色光源的，如今艾米那密提的蓝紫色光源已经被这两位存在抽取得差不多，一时之间，整个艾米那密提都陷入了接近黑暗的境地。 第189章 而黑暗中的光源，来自天空中战斗的双方，以及周围石壁上那一圈通向不同道路的洞口之中。 不过那些道路中的光也很微弱，就像星光点点，完全不若中间激斗的那两位身上的辉光。 如果说魔族妄图反过来攻击这两位就如同蜉蝣撼树，那么这些洞口的光与两位相比，就像星辰与日月，如何能够争辉。 植木在震惊中取出了记录水晶，去记下眼前发生的这场战斗。 水晶很快就出现了细微的裂纹，植木见状只能把水晶收回到储物戒指中。 这战斗蕴含的能量也太空间绝后了！ 第172章 眼识的改变，让沈若意识到，这场战斗并不像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环绕着赫赫与神圣魔火身周的气，一直在进行着“出入”的变化。 气流进出双方的身体，又彼此纠缠，如果忽略这个气中潜藏的那种不详感，这种气息的交互，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隐隐有种阴阳相生的感觉，让沈若想起古老东方玄学中一个交互变化的黑白图案。 只不过，基于立场，他不太应该站在这里欣赏这种表演。 于是沈若在储物空间宝石里取出六大块元素晶石，每种元素力一块。 “咦，你要干什么？”植木和君哲都注意到了沈若的动作，不过植木比君哲更会说话，所以当君哲还在想沈若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植木已经直接问出来了。 “有个想法，觉得可以试一试。”沈若说话间脱下手套，把足有手掌大的晶石递给植木，“你能不能用枝条把它们放在我右手伸出就能取到的位置？” 这个要求对于植木来说小菜一碟，他这时候也没有什么灵阶、医药馆馆长的架子，这似乎是他和塞恩斯因的共同优点之一。 沈若从储物项链里拿出了大一号的弹弓，这是他在永恒之塔的工匠那里定制的，正常的人族要想拉动这弹弓都很困难。 沈若提起一口真气，拿起一块晶石，用他在离开不死谷时对着赫稀们射出光晶石的方式朝着空中战斗的双方拉动了弹弓的皮筋。 六块晶石被沈若以常人感受来说极快的速度，连续射向空中。 这速度快得仿佛没有间隙。 六块晶石以极微小的时间差距在对战双方的交战中心炸裂开来。 经过反复淬炼，尘沙大陆空气中的粒子转化为真气之后，沈若的真气的“质”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这一段六连射中，借由真气对于自己觉知的控制，已经到了一个沈若没有达到过的新高度。 炸裂的晶石散发出的元素力波动包围了交战的双方。 这六枚晶石的能量，对于汲取了整个艾米那密提所处的渊壁巨大洞窟之中全部的蓝紫色能量的赫赫还有神圣魔火来说，都不过尔尔。 问题在于，他们之间的气流交互，原本处于一种平衡之中。 他们像是在交战，又像是在配合起舞。 而现在，在沈若眼中像是交战却又像是在跳双人探戈的那种气流变化，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六枚晶石粉碎后融入空气中产生的短时但是强烈的粒子流动干扰所打破。 沈若只是想试试，因为这赫赫和神圣魔火凝聚出来的肉身之间，与其说是在决生死，不如说更像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对战的方式，进行一场神奇的“双修”。 是的，双修。 这个词沈若承认恐怕不那么准确，但是他确实找不到更好的词汇去形容他改变眼识后眼中所看到的事实。 所以，沈若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古代武术内功练至关键时刻，真气运行走茬，会有“走火入魔”这种离奇的事情来。 当然，“走火入魔”对于沈若来讲，只是存在于理论中的一种状态，因为他并没有机会去见识和体验这种“走火入魔”。 如果赫赫和神圣魔火真的是在做一件类似“双修”的事，那么他们本质上也还是在进行修炼。 沈若听过这样一个理论，无论从任何一件事出发，都可以视为修炼，武技的修行是、做饭做菜是、泡茶喝水、呼吸，全都是。 修炼的紧要关头被打破，修炼中的气息流动被外力打破，不一定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但是这要看是什么程度的修炼，修炼的内容如何。 普通人比划比划招式套路，打不完整一套拳，不会有什么，但是越强大的功法、越流畅越完美越赏心悦目的修炼，被打断的时候，修炼者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理论上是这样。 只有强大的存在修炼的时猴，又或者不够强大的存在强行修炼过于强大自己无法驾驭的力量的时候才配“走火入魔”。 沈若研读关于“走火入魔”的症状，觉得那很像一种古老的病症，这种病症听起来很不潇洒，而且和古代武术似乎联系不上，但是沈若却觉得它们之间给他一种异曲同工的感受。 这种病症就是……中风。 比起高深莫测的武学来说，中风这样一种病症，实在是听起来就非常的朴素且不上档次。 在沈若生活的时代，中风、脑溢血这样的病症已经很少出现了。 进行星际航行的人类自然不必说，他们的身体构造因为适应了可变化重力，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而还留在母星地球上的人，则定期可以通过纳米级别的机器人清除血栓一类的问题，而彻底摆脱了这类心脑血管疾病。 真气走茬，从此真气运行不畅，听起来就像是把血管换成经络后的中风。 沈若想要的，当然是看看上面战斗着的那两位，会不会和那种古书上记载的那样，发生“走火入魔”的变化。 毕竟，将这两位作为研究素材，沈若毫无心理障碍。 不仅如此，他们还很高级。 如果这么高级的存在，也会“走火入魔”，那…… 后面的事沈若还没有能深入思考。 只不过想法已经有了，不试试先证明一下，又怎么会有后续的思考呢？ 所以沈若毫不犹疑地做出了在魔族眼中如同挑衅邪神一般的举动，毕竟他们现在被抽干了力气，正对空中交战的两位感觉到恐惧。 魔族总不至于对着抽干他们的对象，还能生出我要为神明献身的高尚情怀来。 要变成狂热献身的那种类型，至少得有长时间被洗脑的基础。 而在尘沙大陆上关于神明的传说中，从来没有这么邪肆的内容流传。 哪怕是在魔渊，魔族要做一些非常反人族的事，那也是献祭人族，而不是献祭他们自己。 而且眼前这两位，他们可不是尘沙大陆上具有法则压制力的八座神像中的任何一位！ 但尽管不是，尽管魔族也觉得这两位邪恶，但是在他们的感受来说，这两位存在的强大，与神明遗留的意志带给他们的感受一般，所以，就算是邪恶的，也是接近神明的存在！ 这样的存在，怎么能是被他们这样的蝼蚁所挑衅的？ 偏偏在这种时候，有蝼蚁，躲在他们看不见的位置，向着空中的两位强大存在做出了攻击的举动！ 植木和君哲都在看着空中的变化，不想漏过其中的一瞬。 但他们各自聚精会神所对应的想法并不相同。 植木是觉得沈若这一出有点大胆且挺有想法，因为魔渊的蓝紫色光仅存在于魔渊之中，而无法影响到魔渊之外。 虽然尘沙大陆上的文化没有能够发展出类似总结空气密度一类的原理，但是植木却可以通过经验来判断这是能量的“质地”不同造成的。 用母星地球上的语言习惯来描述的话，也就是魔渊之中的空气中能量的密度低于魔渊之外空气中能量的密度，所以外面的空气能量的压力强度高于魔渊之中。 现在由于艾米那密提所在的位置的蓝紫色能量都被吸收，所以这里的能量密度，又更低于魔渊之中。 但是植木并不认为沈若这样做能改变什么，因为这两位就算是没有吸入大量的蓝紫色能量，他们也已经是压缩了极大量能量在身上的。 就算这些蓝紫色能量的质地再怎么比外面的差，极度浓缩之后，密度也不会比几块晶石炸裂后短暂造成的周围空气能量浓度急剧上升后的低。 而君哲看法则不太一样。 他对沈若实力的认识和植木不一样，正因为如此，他认为沈若并不会无的放矢，一定有什么影响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 他对沈若的这种判断，还是来自于沈若的外貌和他实力之间的感知差。 因为以阅历算，他最少要比沈若多十个尘沙年的阅历，在这样的前提下，沈若在他心目中必定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无的放矢，才能达到现在的实力等级。 在这种错误的理解中，君哲会在心里给沈若加上一些设定和想法。 比如现在，他就认为沈若一定是有什么能够挑战这两位的方式，或者干脆是让他们这个三人小队作为组合来加入战斗，通过极限挑战来获得实力的提升。 第190章 据尘沙大陆的历史记载，曾经有人族能够在极限状态下获得高出于人族上限的战力，沈若会不会也是用这种方法来进行自我训练？ 君哲这样想着，并且做好了和这两位邪恶存在一战的打算。 毕竟三位灵阶作为一个作战单位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毕竟那两位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盟友，从双方对战变成三方混战，确实值得一试——当然，沈若是不是灵阶这一点君哲也承认存疑。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乎了植木和君哲的意料之外，因为神圣魔火凝结出来的那一位，像是中毒了一样往下坠落。 在下坠的过程中，他浑身冒起蓝紫色的火光，这火光似乎是为他提供了一些浮空的力量，他就这么在空中翻滚着。 几个呼吸之后，他似乎是稍微稳住了气息，借由蓝紫色的火光产生的推力，猛地往洞壁上的一条道路上一钻，随后身形就隐没在了艾米那密提上方的洞壁之中。 赫赫看起来比这那位好上一点，但是没有好太多，赫赫身后猩红色的翅膀的火光减弱，在那一位消失之后却也无以为继，只不过他已经接近地面，只要在空中做几个翻身卸力，就能安全落地。 植木这时候出手了。 虽然没有想通为什么沈若这持续射出的晶石炸裂会导致这么夸张的后果，但是赫赫的情况奇怪得很，抓少女赫赫那是因为之前植木认为赫赫不太好抓，至于现在…… 至少赫赫看起来状态不佳。 植木虽然是个灵阶存在，赫赫有名的组织尘沙十绝中的十位灵阶之一，但是他用起这种偷袭暗算、落井下石、趁虚而入的手段十分流畅，丝毫没有一点这样做与他身份不符的自觉。 沈若也对此接受度良好，唯一感到大开眼界的是君哲。 不过好在他接触过沈若这样“不太正常”的强者，所以对于植木的做法，已经没有那么惊诧了。 看到君哲在看他，植木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说道： “嗯，以尽量减少损失的手段来达成目的，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说话间，赫赫已经被他的枝条和根须捆成了一个粽子，要不是空间储物宝石不能放置活物，沈若怀疑他会直接把赫赫丢进空间储物晶石带走。 不过对于一个灵阶植灵族来说，带着一个赫赫的负重来完成位移，也还是轻而易举。 被捆绑着的赫赫被植木的枝条就这么高过头顶的举着，植木还很有余力地问：“那么接下来，我们找个地方休整一下？” 第173章 神圣魔火、猩红色力量包裹着的赫赫、袭击者们都离开艾米那密提之后，残存的魔族们竟然都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奇异感受。 对于魔族来说，他们对于死亡的感受和其他种族很不一样。 魔族缺乏对死亡的敬畏和恐惧，他们经常会有一些在其他种族看来相当奇特的行为。 这些行为包括但不限于毫无目的的挑拨离间、一言不合突然生死决斗、没事喜欢踩着其他种族的底线进行挑衅等等。 他们有时候还很暴虐，似乎厮杀和被厮杀才能缓解他们突如其来的暴虐一般。 所以像这样产生一种对死亡恐惧而后庆幸自己活下来的感受，在魔族来说，是鲜有的体验。 不过这已经不在小队关心的范围，植木用枝条举着赫赫带着队前进，其中一根枝条还捆住了赫赫的嘴避免他骂骂咧咧。 植木本来想着赫赫之前看起来十分能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力，但是等他缓过劲来，估计自己和君哲还有一番恶斗才能把赫赫真正制服。 所以植木捆赫赫用的枝条强度很大，但是他想象中赫赫会用猩红色能量焚烧枝条的事情却没有发生。 一切有点简单顺利得让植木感到疑惑。 离开艾米那密提的时候，植木还找了几位软倒在地的魔族问路，这些魔族不知道为什么都挺配合，完全不需要进行深入交流。 植木对此很满意。 沿着来自魔王城附近的魔族所指的路，小队寻找着合适休憩的地点。 据说魔王城其实是在魔渊两侧渊壁正中的地下，不过地面的魔渊在这里正好也被分开。 在空中看，那个地方的魔渊像是被一分为二又合拢，像是流动的河中有一个河中岛一般。 魔王城就在像河中岛一样的地方所对应的地底深处。 据说这座城的修造是呈倒金字塔形结构的。 尘沙大陆并没有什么修造金字塔式建筑的文明，这个形状，是沈若根据魔族的说法推断得出的。 前往魔王城的路，在两侧魔渊渊壁之中各有一条，在魔渊的渊底，又另外还有四个入口。 由于过去没有其他种族能够进入魔渊之中，所以这些入口在过去都没有魔族把守。 据说没有魔族能在魔王城中打败魔王，直到每一任魔王死去。 下一任魔王的候选，会在魔王死亡之后进入魔王城中厮杀或者接受淬炼、考验，直到只剩下唯一一位魔族，这位会成为下一任的魔王。 由于除了魔王之外，了解魔王诞生过程的魔族都死了。 而每一任的魔王，又都始终对于魔王如何诞生三缄其口。 所以魔王究竟是如何诞生的，对于魔族来说，居然也仍旧是一个谜。 最终，沈若、植木和君哲再次走出了渊壁，来到了魔渊的底部。 他们都认为魔渊中那些高大的蓝紫色植被和猩红色石笋交杂的地域，反而是最不受魔族干扰的地带。 走到这些高的植被和石笋中间后，植木从他的巨大的空间储物宝石中取出了那座定制的安全屋。 进入不大的屋子后，植木在枝条处使用了一个魔法，枝条从他的身上分离出来，赫赫就这么被随意的摔在地上。 “不知道他是怎么召唤和释放那种猩红色能量的。”植木说道，“能不能用治疗伤员的方式把他体内的猩红色能量给弄出来，然后把他给废掉。” “就算可以，那也太浪费血库了。”沈若摇头，“你想想，他体内蕴含的这种能量比起一般的魔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要多少血，才能把这些能量完全取出来？” “那把他先拉到外面去放个血看看情况？”植木笑眯眯地说道。 沈若觉得植木有那里不对，虽然植木之前也很有钻研精神，但是现在的植木显得有一点急切。 明明他看起来仍然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倒是君哲似乎想到了什么，问植木： “魔渊让您很难受？” 植木不说话，但是却也不笑了，看来君哲把握到了植木变化的原因。 对此缺乏了解的沈若就觉察不到，他此时对君哲也很佩服，这位其实并不是观察能力不行，而是只专注自己想关注的对象——所谓强者。 沈若觉得应该让植木平复一下他的情绪，于是斟酌了一下之后开口： “馆长，或许我们有放血以外的方*法。 我最近有在研究关于能量在不同种族身体内流动的方式。 这其实才是我会到医药馆当学徒的原因。 可以的话，我希望馆长能让我拿他来试试。” “哦？”植木显然很有兴趣，“你有办法的话当然可以，但是我必须全程参与。” 沈若做了个请便的表态，他们三言两语就定下了接下来对赫赫做什么。 虽然自沈若在魔渊之地外的岩石丛林被赫赫搜寻的时候起，这位赫赫就有一种反派的即视感，但是以现在沈若和植木商谈的内容，一时之间连君哲都无法分辨赫赫和这两位之间哪边更像反派。 沈若和植木却完全没有君哲这样的感受，沈若此时想了想，又对植木提出了要求： “馆长，我这个方法还没有实践过，我只是自己经过思考觉得可能可以这么办，所以还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那就按约束誓言进行保密约定吧。”植木很爽快地说。 约束誓言，又是一个沈若没有听过的词条，但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拿出百科全书来进行查阅。 为了让自己表现得像是尘沙大陆真实的原住民，沈若只能不露声色，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愿意以庇佑植灵族的神明之名约束自我，对今天所见所闻予以保密……” 植木用吟唱般的声音对沈若做出了保证。 这种吟唱般的声音，沈若初到永恒之塔的时候，在幻利亚讲解与南瓜信使雕像相关的传说的时候就听到过。 也正是尘沙大陆生活着的各种族对着哪怕在沈若看来有点滑稽的雕像面前，都能保持着肃穆的态度和诉说时吟唱式的语调，才让沈若深刻地意识到： 这是一片真实存在着神明的大陆，“神明”留下的力量至今仍然深刻地影响着这片大陆上的各个种族。 所以，当植木以神明之名起约束誓言，并且使用这种吟唱般的语调的时候，沈若就知道植木大概是并不会做出什么违约的事。 第191章 而且君哲也没有对植木这样做发表什么不合适的看法。 血契是尘沙世界最高等级的契约，但是并不是唯一的保证方式。 比如要对眼前的事情保密，对于植木来说，使用血契，就和拿大炮打蚊子没有区别。 之前沈若因为只知道血契这一种保证类型，所以能够拿出来使用的就只有这样一种契约。 现在他知道，还有一种叫做约束誓言的东西，沈若默默地记下这件事，并且决定之后要好好的去了解一下有关这个世界誓言和契约的类型。 否则，他每次都要求其他存在和他订立最高等级的契约，显得他过于郑重其事，必然会引起怀疑。 当然，眼下植木已经吟唱完了自己的约束誓言，随后说道： “我的保密诚意够足了吧？ 那么现在请你让我开开眼界，如果让我失望的话……呵呵。” 最后那声未尽的呵呵，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对于植木来说，如果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觉得有意思，那么就算对方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他也会照做。 但是要是结果很没意思，那他就会觉得自己遭到了戏耍，这对于一位十绝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沈若也不多说，因为眼前这名应该是名为凤凰的男赫赫，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实践对象。 赫赫是从赫稀分支出来的种族，由于体内被注入了其他类型的元素力，因此花纹的颜色发生了变化。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体内如果有经络的话，这经络会有与赫稀一脉相承的特点。 而赫稀与哲哲个性大相径庭，双方也相互之间也很不对付。 但是如果忽略他们的皮肤色泽与相貌特征上严肃冰冷与野性这种视觉上的差距，单就身体运转能量的逻辑来说，这两个种族身体结构、身材都很相似。 就连他们应用身上的花纹存储元素力这一点都非常近似。 据说创造他们的神明也是一对双生神明。 所以沈若相信，如果其他的具有血肉的种族身上也有类似经络的存在，那么赫稀和哲哲的经络应该是近似或者可以说是共通的。 赫赫和那一位借助了薇安丽娅的腹部出生，又吸干了薇安丽娅的血肉为自己塑形的存在大概没有想到还会有人观察他们在打斗中“气”的变化，根本就没有对他们实际在做什么进行任何掩饰。 他们的做法自信、大胆、狂妄，虽然他们也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却很不幸地因此阴沟里翻船，并让观摩的沈若获得了宝贵的观察记忆。 沈若在看了他们的气流出入、变化之后，又结合了自己对于给天潇下针取出格西尔法那滴血的经验，已经对于赫赫此时体内的“经络”有了自己的初步想象——如果那能被称之为经络的话。 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要尝试给赫赫切脉。 诊脉，又是一个已经被记入历史的古老的东方医学体系的内容，到了沈若生活的时代，诊脉其实已经完全可以被其他诊断方式所替代。 诊脉这门技术从产生到应用，兴盛到没落再到被作为一种技术修炼，在母星地球上历经了万年的时间。 在古代很长一段时间内，由于人类没有可观测身体内部的仪器，所以它被认为是一种先进的诊疗技术，但是同时又很吃医生的个人经验。 因此它属于经验医学的范畴，它的细微变化对于学习它的人来说是一种非常难以理解的事，所以在大量仪器被发明后已经走向式微。 一些难以理解的词语比如脉涩、脉滑，听起来就极为玄学。 和每分钟脉搏跳动几下这种可以被量化的感受不同，“脉宏数”这种词汇还相对好理解一些，对沉浮之类的形容词，就非常吃学习者的天赋。 不过，随着时代和科技的发展，经验科学可以放到仿真虚拟设备中被反复实证，而学习者可以准确地通过虚拟设备理解每一种词汇的意思。 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诊脉又已经不再是重要、必须的诊疗手段了。 但作为一种古代文化的保留，也作为一种让留在母星地球上的人类进一步熟知并且开发自己的身体的方法，诊脉的学习方式被保留在了相关的仿真数据库中，想要学习的人都可以从中调取。 沈若就是在这样的设备中学习的诊脉技术，本意是为了更好的理解真气运行是如何改变自己的身体，但是在没有仪器设备诊断的尘沙大陆上，却似乎有用武之地。 沈若不怀疑尘沙大陆上有血肉的存在的手腕处都存在有血管——砍断他们的手，他们都是会流血的。 但是他们的气，流经脉络对脉的影响是不是和人一样，沈若并不敢肯定。 不过现在他可以经由对赫赫进行切脉，来初步理解赫赫——赫稀——哲哲，是不是具有脉象，他们的脉象和人族之间有没有区别。 沈若把手按在了赫赫手腕的脉搏处，这是常规人族的，母星地球上东方古代会称之为寸口脉的位置。 赫赫的血管位置和人族的略有偏差，手腕上翻时，人族的寸口脉在手腕的外侧，沈若在赫赫的手腕上摸索了一阵，才找到了类似切寸口脉的触感，位置却在赫赫手腕上翻时的内侧。 第174章 沈若从类似寸口的脉象开始感知，随后又去寻找赫赫的人迎、趺阳的脉位。 这两个脉位在古代东方医学中有一段时间很少被用到，但是实际上在探索阶段，没有其他的手段辅助情况下，多两个脉象，能够更精准地判断对象体内的状况。 男赫赫嘴巴被枝条封住，只能对于沈若在他脖子、小腿还有手部进行摸索的行径予以怒目。 赫赫的小腿到足部的状况和人族很不相同，倒是脖颈处能找到类似的脉位。 对赫赫左右手和人迎脉都进行了感知后，沈若发现，男赫赫的脉象很是怪异。 如果以人族的脉象来说的话，他的脉居然在极有力但不够规律的跳动中，又藏着另一种很细弱的脉动。 前者像是吃了某种大热大补的药，又无处发泄的状态，这很好理解，大补药就是艾米那密提那满城猩红色的能量，无处发泄那是在运转消化的时候被打断。 这可不就像是古代关于练功走火入魔说的那样真气乱串一类的描述吗？ 至于很细弱的脉动…… 沈若对此也很迷惑，这像是两个不同人的脉象同时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种感觉。 细弱的那个脉象，像极了濒死之人。 但是这个脉动隔着极有力的脉象传出，就像是在求救。 至于让猩红色的能量离开赫赫的身体，还能让植木做研究这件事，沈若其实没什么把握。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沈若决定尽力。 他先把赫赫带到了屋外。 正如沈若自己所说，如果要把那种猩红色的能量全部都用血取出来，那得多少血才够，同理，如果在小屋里将赫赫体内的猩红色能量给逼出，那安全屋里的空气也就全都要被污染了。 沈若从储物项链里取出那一套针灸用的细针，然后按照自己的记忆对眼前的男赫赫进行了取穴。 由于赫赫不是人族，所以沈若取穴的方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阿是”穴，就是他在观察赫赫和神圣魔火进行合舞式战斗时，身上出现的气流方向对应的大致位置。 在动态的战斗中，这种气的变化与能看着对方演示套路的时候能看到的并不一样，所以能沈若只能是扎入细针之后，又对赫赫进行把脉确认。 赫赫左右手的类似寸口脉的脉象并不一致，并且反映出赫赫体内的“气”出于一种紊乱的状态。 经过反复辨认，沈若确定自己应该是找到了有效的“阿是”穴。 调整完针的位置之后，沈若用给天潇取血的方式，就着赫赫同一条经络上的两个穴位上的针，去将周天运行延伸到体外。 这样做对于沈若来说，也是有相当风险的。 因为血液不是能量也不是气流，所以不会进入沈若的体内，而是会完全被逼出天潇的体外。 但是现在赫赫体内的猩红色能量，经过沈若之前打坐洗伐经络后，已经证明是可以进入体内的。 而这种猩红色能量进入体内，会有的景象，植木已经体会过了。 那时的猩红色能量还是残留在土壤的能量，如今这种猩红色的能量就凝聚在赫赫体内。 沈若不仅使用真气进行了体外延伸的周天运行，还用上了“内观之法”。 内观所谓能“看”到自己的体内诸般变化，其实只是一种非常玄学的说法。 实际上内观，是一种观想，是自己的感知觉察到体内的变化，然后通过观想的方式，让自己体内的变化以画面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而不是真的“看见”。 沈若之所以要使用“内观之法”，是因为他想要更为直观地感受猩红色能量进入自己体内能够引起什么样的变化。 第192章 内观之中，随着猩红色的气流进入周天运行之中，沈若并没有让它持续流入，而是谨慎地保持用真气缠绕这股能量的状态。 随后，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猩红的火光中，赫赫在其中除了模糊的脸部，身体似乎已经化成了一只鸟的形状。 但是这赫赫化出的鸟，在那猩红色火光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包裹着赫赫的猩红色火光，是一个巨大化的、与赫赫外观相同的形状。 只不过，这巨大化的猩红色鸟，脸上挂着笑容。 “哈哈！竟然有人能够通过意识来面见我！我看看，胆子那么大，还是个东方人族！” 那猩红色鸟开口说话，声音直接在沈若的脑海深处回荡。 沈若猛地睁开眼睛，握着一枚针的手猛地松开。 那只手握着的针对应着引导赫赫体内气流流出的穴道。 体内已经侵入了少量的猩红色能量，沈若先用水焰莲花的水元素力将它洗伐出体外，又按照自己之前的感受，在赫赫一整条贯通的经脉中连续下针。 不一会儿，赫赫身上两个“阿是”穴道之间的一整条经脉上的各个会引起他脉象相对比较大的变化的位置，都刺上了细针。 沈若猛地将真气从赫赫进气的穴道中灌入赫赫的体内，再用真气去对扎在赫赫身上的针使用弹法来引发针的震动，并且将这震动沿着一路上的细针的方向传导出去。 那些细针扎着的孔穴上开始冒出猩红色的气体，但是这些气体并没有逸散，而是仍然连着赫赫身上的细针。 细针流出的猩红色光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面孔和赫赫有六分像的鸟形。 在沈若熟知的母星地球东方古典文化中，有一种叫人面鸟的古代东南亚地区想象出来一种不存在的生物。 没想到居然在尘沙大陆的魔渊地底，沈若见到了这么一个奇特的赫赫面鸟的造型。 本来对这一切看得饶有兴致的植木，突然对沈若说道：“注意脚底！他好像有些不对！” 周围地面的猩红色开始有被赫赫与地面相连的部分汲取的感觉，因为石笋的猩红色似乎在变化，想要涌动。 植木说话之间没有忘记直接使用他的生命魔法，用树枝把赫赫跟地面给隔离开来。 “可恶的……” 那赫赫面鸟说出这样一句未尽之言，但是它从赫赫身上冒出来的位置好像是被沈若扎进去的细针给固定了一般，发动攻击也只能以那一排细针为轴心。 它把自己抡了个囫，就要把以自己底部为圆心的一圈给荡平，君哲不得不使用灵阶才能使用的光魔法，将小队周围“烫”出一个轮廓，避免被猩红色邪恶的力量给攻击到。 “哈哈哈！”那个赫赫面鸟突然笑了，声音邪恶，“这就对了，这里是魔渊，你能坚持多久？不久之后，你会是比他更好的容器！” 植木和君哲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他们心里都有了一个关于赫赫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猜测。 不过正如赫赫面鸟所说，魔渊是对方的主场，猩红色的能量随处可见，他们现在该不会是弄巧成拙，已经要成为犹在困斗的猛兽了吧？ 当然，他们可以就这么把安全屋收了离开，但是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出乎意料。 沈若突然开口了： “你这不是被固定了吗？ 然后呢？ 我们虽然不一定能把你怎么样，但是你又不能无限伸长，我们把房子收了换个地方欣赏你的表演，你觉得怎么样？ 一个被木头和根须捆绑架着的赫赫，就这么在魔渊底部，身上一直牵着一个赫赫面鸟？ 然后路过的魔族发现了，你这团猩红色的能量是要成为魔族的新晋神明代言？ 还是成为魔渊景观？ 怎么虽然你看起来邪恶，但是实际却很滑稽来着？” 沈若这段话完全改变了猩红色的赫赫面鸟营造出来的恐怖且严肃的气氛。 植木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孤独的被捆绑的魔渊造景，沈若怎么能在眼前这么一个如同邪神灾变就要降临的场景中想得出来、说得出口啊？！ “可恶的人族！我要吃了你！” 赫赫面鸟怒气冲天地宣告。 沈若其实内心在衡量眼前的状况。 根据他砍巨蛇、切墙面的经验来看，他耳钉里那把短剑，对眼前这只赫赫面鸟一定是很有用的。 但是这样一来，他带着一把能克制猩红色能量的剑的事情，就藏不住了。 当然，君哲方面沈若并不担心。 但是植木，他的约束誓言说的是今天所见，这包括现在发生的事情吗？包括吧？！ 当然沈若相信，植木吟唱约束誓言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后面还会发生这些事。 沈若想清楚之后，直接把短剑握在手里，猛地往前一顿连戳，不讲究什么章法，就讲究一个从君哲的光魔法包围外戳出、戳进猩红色能量的包围内。 赫赫面鸟用于侵蚀他们的猩红色能量一下子猛地缩回了赫赫的上方。 “咦，他怎么怕了？” 植木并不知道沈若手中剑的来历，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把非常精工的普通短剑而已。 “大概是他本来就是强弩之末，刚才只是虚张声势，打算把我们吓走，然后在这里成为景观后，让那些魔族来给他供给养分，现在坚持不住了，就缩起来了。” 沈若给出了一个离谱得自己都不相信的解释，随后不打算给植木和君哲深思的机会，提着短剑就冲上去对着赫赫面鸟与赫赫相连的部分持续地舞剑。 那猩红色能量本来是像一团火一样的存在，理论上并不会受到剑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沈若的挥砍，它虽然缩小得很慢，但是确实持续在萎缩。 最重要的是君哲这时候虽然不明白沈若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看到赫赫面鸟想要疯狂反扑去攻击沈若以实现一换一的时候，他使用灵阶魔法包裹住了沈若的身形。 虽然这赫赫面鸟给沈若的感觉比巨蛇更难消灭，但是有了君哲的灵阶魔法的帮助，他可以心无旁骛，只管对着赫赫面鸟疯狂挥砍。 否则，这只鸟的能量形态沈若要对付起来还真比起现在要困难数倍。 但是君哲愿意帮他防守，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第175章 看着眼前神奇的战局，植木脸上露出了很有兴味的微笑。 等到离开魔渊，一定得把这件事和其他十绝分享一下。 植木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约束誓言中，是要对今天的所见所闻予以保密，瞬间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约束誓言是一种神圣约束，因为以庇佑自己种族的神明起誓，所以如果违背誓言，就会受到法则力量的反制。 它并不像血契那样是牢不可破的契约，但是只要植木还发自内心遵循尘沙大陆神明遗留的基本法则，就不会主动去违背。 算了，还是看看接下来到底会怎样吧。 那赫赫面鸟很是顽强，沈若足足砍了几个沙时，才让它变成了巴掌大小，而且外观也只剩下一张脸。 在这几个沙时之中，赫赫面鸟不断的诅咒、吼叫，它大概是在短暂的时间内，突然间就理解了尘沙大陆上各种各样的骂人话，但是沈若充耳不闻，专心砍鸟。 就在它变得极小之后沈若连续刺向它仍然在骂人的嘴，它终于发出一声惨呼，消散在了魔渊里。 沈若收了剑，他连续挥砍了几个沙时，但是看起来君哲比他的消耗更甚。 毕竟，沈若做的，和他平常在岛上修炼自己的武技的强度差不多，有了君哲的帮助，他完全可以不用考虑真气消耗和自己会纳入那种蓝紫色的能量。 君哲就不一样了。 尽管喝了回蓝药剂，但是这种药剂中所含的元素力要转化为可应用的元素力是需要时间的。 他一直在使用灵阶魔法，并且为了不至于遭受到周围能量的侵蚀，君哲一直在保持着对自己、对沈若身周能量的转化。 他现在体内元素力已经很是空虚，维持着灵阶魔法进入到安全屋之后，安全屋内的光元素能量迅速向着君哲的方向汇集。 在魔渊之外，由于即便光元素能量被吸纳汲取，也会有其他的粒子中的光元素能量源源不绝地补充过来，对于天地来说，个体始终是渺小的。 但是对于一间小屋子来说，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转化光元素能量的魔法阵仍然在运行，但是安全屋内已经变得幽暗无比。 沈若从自己的储物空间晶石中拿出一块又一块的光晶石，催动真气让他们化为齑粉，安全屋里再次恢复了光明。 这种使用晶石的方式非常奢侈，因为能量释放得并不充分。 沈若用弹弓射出光晶石造成短暂耀目的效果还可以说得上是为了一时之计，现在这样的消耗就很是夸张了。 第193章 “其实你可以等魔法阵里的光元素晶石消耗完了，再用新的换上。”植木提议，“不过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 沈若一愣，这个问题尘沙大陆上的每个跟他接触的存在是都要问上一次吗？！ “无论是用针，还是去砍那只鸟，都……”植木想了想措辞，“有意思并且不可思议。” “用针……其实我没有想到会引发那样的反应来着。” 沈若正打算说这件事在他看来也完全是意外，但是谈起被他施针的对象，他不由得想起另一件事： “糟了，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植木也想起来了，因为君哲的状况很不好——一位魔导师被掏空了元素力，又是队伍里最强力的战斗力，所以他们都急着进到安全屋里，以至于他们把外面的赫赫给忘了！ “我出去看看。”植木作为状态最好的一个，主动承担了外出看状况的任务——沈若虽然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怎么说也是连续以极快的速度挥击了几个小时的人，而且他的身量看起来就不是体力太好的样子。 不一会儿，植木拎着赫赫进到安全屋，捆着他的枝条已经被植木解开了。 赫赫看起来十分虚弱，按理说他现在体内的能量和君哲一样空虚，但是在安全屋内，却没有任何一种元素能量被他所吸收。 作为一名顶级的医药师，植木在安全屋里取了一些自己准备的药剂，给赫赫进行注射。 沈若也走了过来，把赫赫身上还扎着的金属针给取了下来。 随后，植木的身体又长出了许多极细的根须——比沈若打造的金属针中最细的那种还要细，密密麻麻地刺入了赫赫的体内。过了一会儿，植木收回了自己的根须，对沈若摇摇头： “他虽然还没有死，但是已经没救了。可以试试看问他一些问题，看他愿不愿意说了。” 沈若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个少女赫赫，他们应该见一面的，沈若想。 似乎是感应到了沈若的想法，小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植木伸出一根触须将门开了一小条缝隙，用触须“看”到了那名赫赫少女。 触须极长的延伸出去，植木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魔族的踪迹，才打开门把少女放了进来。 少女没有马上开口说话，只是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植木。 她已经看到了躺在地上赫赫，却不敢冲过去扑在他身上痛哭。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植木问。 “我……我沿着你们离开的那条路往外走，在出口的地方看到了鸟……” 看来是那只巨鸟给少女赫赫指明了方向。 其他在艾米那密提的魔族有没有力气追过来是一个问题，即便有力气，他们看到神圣魔火或者这只鸟，想到的大概就是会抽干他们体内的能量这件事而已。 实际上，他们也并没有追。 在这附近两侧渊壁理应活跃着的高等魔族，似乎都在遵循着某种默契，没有出现。 少女赫赫是凭着一口气，加上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凤凰，和凤凰分开的担忧，竟然战胜了她面对灵阶存在的恐惧。 所以她才一路不顾一切地追了过来。 “如你所见，他已经要不行了。”植木说道，“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力救活他，你有什么要跟他道别的，就和他说去吧。” 少女赫赫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又闹又怒了。 且不要说她心里的悲伤胜过了愤怒，更重要地是，短短几天时间，她已经明白自己的那些情绪什么都不是。 “不，他还有救。”少女赫赫跪到男赫赫跟前，温柔地看着对方。 男赫赫此刻虽然很虚弱，意识却很清醒，植木给他的药剂不知道是什么配方，之前植木就说要对他进行问话，那大概他对自己的药很有自信吧。 男赫赫听到少女赫赫的话，眼中突然又燃起了希望，但是很快，他的眼睛又黯淡下去： “我现在已经被他们俘虏了，就算……就算你，又有什么用呢？” “活着，活着就能有希望。” 少女赫赫抽出一把非常精美的匕首，鼓足勇气，把匕首的刀刃向着自己的，一点一点的刺破了自己的胸口，同时开始吟唱起魔法的咒文。 这居然是一个需要前摇的魔法。 没有人去制止她。 沈若是因为不能理解，植木和君哲则是觉得毫无必要。 少女所做所为超过了沈若的认知，他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没有过人际关系往来的他，虽然读过很多关于殉情、关于各种各样生死相随的文字，却完全不能理解。 眼前这一幕很震撼，但是听少女赫赫的意思，这能救男赫赫的命？ 光芒从少女赫赫胸口的刀刃处亮起，少女赫赫的血液从刀刃处缓缓地流出，并不滴落，而是漂浮起来，画出了一个魔法阵。 血液源源不断地汇聚成魔法阵之后，又流向男赫赫的七窍之中。 随后，少女赫赫满足而又安然的倒在了男赫赫的腿上，双目紧闭，脸上还带着微笑。 但是男赫赫本来要伸手去抚摸她的头发，感谢她用生命给自己换来了活下去的机会，伸出去的手却凝固在空中。 “怎么回事？！”他不可置信地吐出一口血，“为什么……” “看来是传说中的专属魔法失败了。” 植木一直冷眼旁观，此时开口对眼前的情况予以了评述。 他的语气很平静，植木是顶级医药师，虽然少女赫赫所用的魔法并不是他能用的类型，但是植木对所有治疗相关的魔法上都有所了解，在医药师的领域中可谓博学。 君哲不加阻止是因为他本来就不在意其他人的恩怨情仇，那些事在他看来和他没什么干系。 更何况，哲哲和赫稀不对付，赫赫虽然已经是从赫稀分出去的支系，但是原本赫稀和哲哲之间互相的看法，对哲哲、对赫稀、对赫赫来说，都早已经刻入骨髓。 至于植木，他只觉得这是少女赫赫的选择。 赫赫的脸色灰败下去，最后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和少女满足、恬静的表情不同，他最后的表情充满了狰狞与不甘。 植木在附近简单地给这两名赫赫找了个地方埋骨，沈若在他们的坟前放了一些魔渊底部蓝紫色的花。 倒也不是什么感性，这是他在书中阅读到的习俗，只是他把花放上去的时候，也没有从中学习体会到那种沉重感。 可能是因为赫赫对沈若的态度本来在他这里都只能算是负的吧，沈若漫无边际的想。 和魔族的战斗手起刀落，他对于魔族而言是食物、是药，所以虽然在战斗中不断有见证死亡，但是那些死亡都来的太快，沈若没有什么实感。 而这两名赫赫，算是沈若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感受其他有灵智的存在的临终。 “魔渊的花，跟他的死亡倒也相配。” 植木的话语，像是给这座新坟添上的一句注脚，植木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而沈若在原地站立了一会儿，也最终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安全屋，君哲消耗的光元素力恢复得差不多，但是他消耗的真气，还没有打坐炼化。 第176章 如果忽略空气中的蓝紫色光线实际上会带来的魔化效果，以及地面上巨大石笋那令人不悦的猩红色，魔渊地底的景色其实可以称得上瑰丽。 但是魔化影响的存在，让沈若少了很多欣赏景色的心情。 雾蒙蒙的蓝紫色光带来的神秘感，也变得有些不祥。 和君哲使用完灵阶魔法后会大量的消耗光元素不同，沈若呼吸吐纳真气并没有造成某种元素能量极速的流失。 沈若也需要补充自己的消耗，但是他并没有选择打坐，而是用了靠在墙角坐着的一种弱者防备的姿势。 这种姿势更符合他的人设。 打坐正如沈若和君哲所说的那样，是一种通过习惯来更好的进入吐纳状态的方式，但并不是必须的。 所以，他并没有使用这种方式来增加植木的好奇心。 毕竟打坐这种姿态，已经引起过诸如龙威、君哲和兵王赫稀的好奇，而如果再引来植木的关注…… 沈若并不想要这种关注，因为植木无疑是他们之中，最会搞研究的一个。 尤其是植木搞研究的手段，像极了一些沈若读过的古老文学作品中黑魔法师的做派。 不过即便沈若不通过打坐来吐纳，他用针误打误撞让那个猩红色鸟从赫赫身上像是气球、风筝一样被放出来，偏偏线还牵在赫赫身上的手法，也已经引发了植木足够的兴趣。 此时，植木完全没有体恤沈若消耗了大量体力，正在锲而不舍地追问沈若怎么知道可以让邪恶意志脱离赫赫的身体却又被挂住在那里显性的原理。 遗憾地是，沈若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让他说清楚就更困难了。 第194章 更何况，植木和沈若之间，对于赫赫面鸟存在于赫赫体内的原理认识并不相同。 沈若第一次理解到，为什么母星地球历史上那些经验医学，会有簇拥者的同时，还会和实证派吵翻天解释不清了。 有用，于是沿用，但说不清为什么有用。 脉象上一个这种样子的用这种方式治疗有用，但是记录下去之后，读到记录的人对于这个脉象有自己的理解，大家对于“滑不滑”、“涩不涩”，有自己的想法。 尽管见识过了尘沙大陆上的不少文化，也在尘沙大陆上生活了有四百多天时间了，但是沈若要想完全从本质上同步自己和尘沙世界各种族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仅凭这点时间，还是很困难的。 植木认为沈若可能是使用了什么东方人族留下的医术，或者是在长期和魔族的斗争之中，东方人族有记录下来一些什么对付魔族的经验。 除此之外，沈若为什么能够把那个赫赫面鸟砍杀，在植木看来也是一个*谜。 因为那个赫赫面鸟显然是能量的聚合体，能量之中存在有一道邪恶的意识，而理论上意识是不可能被物理攻击给消灭的。 遇到这种精神入侵和污染类型的状况，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由灵阶存在使用能量转化的魔法，来把这些邪恶能量给侵蚀干净。 但是这邪恶力量中还有强烈的邪恶意志，对抗这种邪恶意志，需要的是精神术。 而无论君哲，还是植木，都不是擅长精神术的存在。 在尘沙大陆上，最擅长精神术的，要数星灵祭司。 即便不考虑邪恶意志的存在，吸收了整个艾米那密提猩红色能量的这股力量也很强大。 无论是植木，还是君哲，考量自己的能力，都敢认为自己能在魔渊中靠着一己之力把这庞大能量一次性解决，当然，如果是在魔渊之外，那又另当别论。 在魔渊之中，就必须考虑能量转化魔法的巨大消耗，在这里，消耗自己体内的魔法能量，就意味着会遭到那种蓝紫色的能量的污染，甚至有可能被侵蚀神智。 但是难以解决的赫赫面鸟竟然被物理攻击给消耗掉了。 真是……带来了足够多意外的人族啊。 植木心中感叹，同时不免感到遗憾。 对于赫赫的研究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的时间里，除非再遇到神圣魔火，又或者魔王有点牺牲精神，能主动让植木切片，否则可能这路上唯一让他感兴趣的研究对象，就只剩下沈若了。 作为一位还算有点道德底线的医药师，沈若本人没有遇险死亡的情况下，植木并没有把他切片的打算。 这让植木多少有点意犹未尽，不过，他已经要先行一步，离开魔渊了。 事实上，不要看一路上似乎植木对各种事情都接受度良好，但是作为一位医药师，植木有着很多医药师都有的通病——洁癖。 在魔渊行进这么多天，他能够忍受，已经是因为这里一直有各种让他觉得有趣的事发生，并且能够得到一些前所未有的研究资料。 而且植木能够通过各种方式，获得一个相对清洁的环境。 此外，他还携带了不少水元素力魔法道具保证自己身体的洁净。 所以尽管发生了很多让植木面上不露声色，实则内心已经非常难受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忍了过来。 直到他们需要换上魔族的衣物。 由于不想暴露，所以魔族的衣物穿上之后就没有换下来过，当然，进入艾米那密提之后，一路发生的事情一环扣一环，所以植木的洁癖一直被压制着。 现在当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植木就开始感到难以忍受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树皮要发痒脱落了！！！ 他可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不干净而脱皮的植灵族！ 实际上他在沈若和君哲眼中还是那个树冠齐整、风度翩翩的模样，但是他自己却觉得自己已经风尘仆仆，浑身上下沾满了魔族的气息，而且身体都快要被魔渊中的空气给污染得枯萎了。 “我需要离开一趟。”植木说，“不一定能再在魔渊里和你们见面了。” 他提出这一点的时候，沈若和君哲都有点意外。 但是植木似乎很着急，他带走了一些空间储物晶石，把安全屋留给了沈若和君哲，在告知自己的意图后，毫不犹豫地改变了自己的身体形状，变得非常适合赶路。 不一会儿，植木就消失在了石笋和高大的蓝紫色植物之间。 “植灵族……他们对应的神明是生命。”小房子里，君哲突然开口。 沈若一时之间没有理解君哲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君哲没有再说话，沈若也就没有问。 如果沈若通晓尘沙世界的历史传统和神明遗留下来的传说，就会知道，君哲所指的是什么。 君哲在植木着急要走的时候有一点意外，但是他很快就已经明白过来。 掌管生命的神明予以了环境与生命依存的法则。 不同的环境如何诞生和影响生命，都是这位神明在创世之初定下的根本准则之一。 接受这位神明庇佑，由这位神明创造出来的植灵族，会比其他种族更深刻地受到这种法则的影响。 植木的“洁癖”，就是一种感应到环境与自己相关法则的本能，而作为一个灵阶，植木显然经过这段时间，已经相当深刻地理解到了魔渊之地的症结所在。 探索魔渊，借助在魔渊中行医来掌握更多的信息以及知识，这是植木想做的，但是前提是他并不想受到影响，也不想在这里过太苦行的生活。 他本质上是尊贵的，植灵族的贵族，还是组织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领导者中的一位。 植木难以忍受这里的环境，没有水、没有洁净的空气，没有足够的空间…… 植灵族对于环境敏锐的感应，让他的忍耐力达到了极限。 在到达艾米那密提之前，这种感应造成的焦虑就已经有所体现，君哲当时也有所觉察。 从植木临别时的说辞来看，他有可能还会再入魔渊，但是之后他估计只会洵着军队的路线，在后方改造过的建筑中提供医疗指导。 其实君哲也很受不了魔渊之中的环境，包括还要穿着魔族的衣服，但是他却认为自己应该可以忍耐。 因为作为人族的沈若还没有打退堂鼓，还有在魔渊中行进的人族军队以及神圣教廷组织起来的哲哲…… 别的强者能做到，君哲就不认为自己会输。 不过眼下植木的离开带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之前的路线一直是由植木规划和决定的。 植木离开得很急，在他走后，君哲才意识到，一直以来，他都并不知道植木原本是怎么打算的。 他只是看到沈若在植木的队伍里，植木还是一位灵阶植灵族，就没有犹豫地跟随他们行动了。 君哲甚至连沈若又是为什么跟着植木进入魔渊他都不清楚。 而现在在君哲眼里，沈若似乎没有做好接下来如何探索魔渊的计划，因为已经好几天了，沈若都只是在房子里用奇怪的姿势盘腿坐着而已。 “接下来是要到哪里去？” 君哲看着沈若从储物宝石里翻找食物，并且递了一份给自己，确定自己并不会打扰到对方修炼，才开口问。 “大概终点是魔王城吧。”沈若咬了一口干粮，“说起来本来是植木馆长说魔渊里一定有很多医学研究素材的，结果这里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而且他居然先走一步回去了。” 不过沈若也确实多少增进了一点对天狐和赫稀的理解就是了。 四舍五入也算了解了赫稀和哲哲的一条经络。 想到这里，沈若伸出手去，用手指探向君哲的脖颈。 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有攻击性，君哲第一反应是沈若是不是已经被猩红色的邪恶意志污染了，猛地伸出手去截住沈若的手。 只听到沈若很无奈地开口： “我只是找一下你脖子上有没有和赫赫一样的规律，抱歉，突然想到就做了，忘记和你打招呼。” “那不是应该先看手腕吗？”君哲想起沈若在赫赫身上摸索时候的顺序。 “其实没有特定的顺序，确认了位置之后，先看哪里都一样。” 听到沈若这么说，君哲松了手，沈若突然意识到，对于君哲这样一个修炼狂哲来说，脖子、咽喉这样要害的部位，没有应用魔法铠甲的情况下，让自己进行研究，好像是一种非常信任的表现。 现在如果继续去做探脉这件事会显得不礼貌，但是如果不做，却会辜负君哲的信任。 沈若难得的在自己不理解的人情事故上感到了少许的苦恼，不过最后还是把手指搭到了君哲脖颈的脉络上。 确认这里确实有着和赫赫脖颈一样的脉搏后，沈若又把手指先后搭在君哲的左手和右手的脉位上。 “怎么样？”君哲问他。 第195章 “挺健康的。”沈若说，“我在赫赫身上找到了一些位置，这些位置大概在你们哲哲和赫稀身上都有对应的地方。作为答谢你让我试脉，等我完全确认之后，我会告诉你具体的位置，以及这些位置为什么重要。” 植木的离开不在沈若来魔渊的计划之中，但发生的事和计划的不一样，在来到尘沙大陆之后，沈若已经习惯了。 沈若“终点魔王城”这个结论，君哲感到很满意。 毕竟魔王一听就是魔族中的最强者，就算没有了目的，还是会去魔族最强者的所在地，果然修炼者的想法是会共通的，君哲满意地想，并提出了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我们在等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沈若一头雾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这大概是因为君哲不喜欢通过说话完整表达自己意思的毛病还在身上。 君哲大概是在问既然有要去的目的地，为什么还不动身，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时机。 解读出了君哲的想法，沈若有点哭笑不得，实在是君哲把他想复杂了。 他在连续挥砍那只赫赫面鸟的时候，真气的消耗比起君哲的光元素力来说更大，他这段时间没有离开安全屋继续向魔王城进发，只不过是在恢复体力而已。 他可以在不需要使用真气的时候，把自己的气孔尽量封闭的方式来行进，避免气与环境的交互，尽量不让真气中混入蓝紫色光，但是有条件的情况下，在安全屋里进行吐纳，才是正道。 真气无法得到恢复的情况下，他的保命能力会收到很大的影响。 “虽然我的体内没有元素力，我也不能使用魔法，但是我需要恢复体力。” 沈若简单地解释，但他的解释只是令君哲徒增困惑——是什么样的体力需要恢复好几天？ 好在沈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没有让君哲继续陷入苦思，而是开始清点剩下来的东西，开始为离开这里做准备。 君哲背起装着安全屋的空间储物宝石，其他的储物宝石则由沈若背在背包里，向着魔渊的中心方向走去。 对于魔王城，君哲和沈若都只是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不进入渊壁，能够更容易确认方向。 如果走渊壁之中的通道，遇到其他外来者的概率更大，但是却不好找地方休息。 无论是君哲，还是沈若，都没有办法像植木那样随时随地能够制造出一间茧房来，安全屋的存在容易遭到觊觎，君哲虽然已经是灵阶，但是尘沙大陆中不是只有君哲一个灵阶。 渊壁中的通道，会连通到各种不同的魔城中去，这是魔族提供的情报。 在魔渊底部行走，沈若发现这里似乎不容易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也没有什么魔族出没的样子。 当然，这里位于艾米那密提与之前被军队攻下的魔城中间，所以，没有高等魔族活跃也是很正常的事。 之前有植木在，他们可以在巨大的石笋和蓝紫色植物之中行走而不迷失方向，现在却不可以。 沈若和君哲至少要行走到一个石笋和植物低于他们眼睛的地方，才好确定自己接下来要去往哪里。 而走到这样的地方，他们的行迹也就不再隐秘。 既然这样，还不如去到植被低矮的渊壁之下，这样至少能拥有更开阔的视野。 一番取舍之后，沈若和君哲向着其中一侧渊壁斜向走去。 第177章 子哲接待了从魔渊出来的植木。 植木足足花了两天的时间，才让自己恢复成自己感觉良好的样子，然后终于愿意开启尊口，和子哲聊起在魔渊之中的见闻，以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想法。 这是子哲很需要的情报，因为据说军队虽然进行了轮换，但有不少哲哲还是在行进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易怒、烦躁一类的反应。 “让他们到永恒之塔参加一下竞技比赛，消耗掉他们多余的体力大概会有好处。” 植木优雅地拿起一杯饮料，向子哲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就这么简单吗？”子哲很意外，“但是你也知道，愿意参与这次行动的哲哲数量是有限的，教廷希望他们能够留在集镇，休息够了就进行轮换。” 植木微笑着开口： “那你就得安排他们没事就去附近找个地方使用魔法来消耗消耗自己了。 不过最近我看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有可能能够让你们的战士快速摆脱魔渊的影响。 要是你们愿意给个战士让我研究研究，我也不介意。” 可不保证他们的安全，植木内心补充道。 子哲对于这一位顶级医药师口中的研究研究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很清楚的，神圣教廷虽然不了解作为十绝的植木，顶级医药师植木他们却是了解的。 但是子哲却没有马上对植木的提议表示拒绝，内心反而是开始考虑起有没有合适的哲哲可以让植木作为研究对象——要知道，如果真的能够获得什么有效的方案，这绝对是一件双赢的事。 植木想要找个哲哲战士来试一试沈若的“针刺术”——这是植木给沈若对赫赫下针的套路起的名字，他那天仔细看过全过程，注意到沈若是经过反复调整才最终确认位置的。 这也是植木相信沈若所说的，他也没有想到会有那样的结果的原因。 但是沈若通过摸对方的手、脖子、还有脚，就能调整针的位置，这件事植木没有想明白，所以离开了魔渊，他迫不及待想要找几个哲哲或者赫稀来试试。 第一是要确认哲哲或者赫稀的手、脖子、脚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存在触感上的不一样。 要点是当用针刺激沈若选定的位置时，他们被摸的位置一定会发生一些变化，这种变化可以被手指感知到。 第二是他已经记住了沈若最终下针的位置，他要对着被魔渊的蓝紫色光污染过的哲哲试试，在这些位置下针会让哲哲们产生点什么反应。 这段时间里，集镇上来了几位不同寻常的来客。 他们是龙。 与此同时，重新踏上前往魔王城路途的沈若和君哲一路的行进都很顺利。 毕竟魔渊之渊的长度从地图估算，主渊长度接近白树国从最东到最西的直线距离，中途还会有一些分岔的部分。 底部也有分为平地或者落石堆叠、起伏不平的区域。 有猩红色石笋的这一段，其实地势相对平坦，但是石笋很影响行进。 沈若和君哲选择沿着艾米那密提这一侧的渊壁下方石笋还保存完好的地方前行。 魔城艾米那密提的建设，用的是扩大渊壁内洞窟挖出来的石料。 靠近渊壁的另一侧，少数石笋被挖掘或者在战斗中被魔法轰掉，不过也是有限的。 由于魔族并不都是有翼的魔族，所以这条路对于魔族来说也不见得好走，因此沈若和君哲在十天之内，都没有遇到魔族的阻碍。 有一些生活在魔渊底部的一些魔化的生物会不自量力的出现，君哲一般会使用风元素魔法道具来进行驱逐。 在经历了多日的徒步行进之后，前方出现了一处很特殊的景观。 魔渊在这个地方一分为二，向着两边裂开，两条裂渊入口处各有一道高大的门桥，横跨在渊壁之间。 沿着无论哪一条裂渊往里走，走到中部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可以向下进入魔王城的入口，再继续走，两条裂渊最终又会再次合拢成一条。 沿着魔王城建造的四方形的魔城，就位于这个分开魔渊的长叶形带的中部下方。 说是在沈若和君哲的前方，实际上因为那门桥建得很是高大，所以实际上要走到那门桥下方，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看到门桥之前，沈若和君哲就已经注意到附近开始出现一些其他种族活动的痕迹。 来到能看到门桥的位置时，这样的痕迹就多了起来，甚至出现了连续的营寨。 “咦，让我看看，哲哲也会到这里来吗？还是个知名哲哲啊！” 说话的是一个正在把玩着一把有点像蝴蝶刀一样兵器的赫稀，他大概是在营寨外放哨，远远看到了君哲和沈若。 君哲并不打算跟他多说话，沈若对于对方这个不友好态度也不置可否，但是这里有那么多游历者扎营，前方的门桥显然是个硬茬。 还是得先停下来休整一下，和这些游历者们尝试看看能不能交换一下情报。 君哲和沈若这个组合在附近的游历者看来非常醒目。 君哲作为一名灵阶哲哲在大陆上是知名存在，他的朋友子哲又是集镇上负责出入魔渊的后勤工作的哲哲。 虽然不少小队并不屑于去找子哲获得一些进入魔渊前的协助，又或者即便受伤离开魔渊也不见得愿意找子哲帮忙，但是这不影响他们知道子哲的存在。 子哲和君哲的关系，在大陆上并不是人尽皆知，但对于时常在大陆上游历的存在来说，只要买上一本册子，就能得到相关的讯息。 第196章 尘沙大陆上除了长期生活在城镇中的居民中有一部分不太关心尘沙大陆上的实力强大者有哪些之外，大部分存在只要还在大陆上行走，就会去了解有哪些被收录在册的强者。 不然见面的时候不识好歹地做一些事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这里扎营的各种族存在虽然没有见过君哲，但是基本都见过君哲的画像或者是在记录水晶里的形象。 君哲没有随着哲哲军队一起前往征战、讨伐掠走大量人族作为祭品的魔族，这点就已经很奇怪了，毕竟他最初到集镇的时候，是先与子哲会面的。 虽然灵阶存在自己行走魔渊在理论上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偏偏又不是独自行走而是带了一个人族队友，这就太奇怪了。 这个人族看起来可不像是个战士，而且穿的衣服更是奇怪无比。 不合身的魔族服装虽然被沈若清洗蒸干过不止一次，但是改变不了大小不合身，需要用布条扎紧才能穿在身上不影响行动的事实。 这让沈若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既褴褛又滑稽。 从进入扎营地带开始，沈若就能感觉到有不少目光在看着自己，还有一些嘲笑的声音。 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真正让他意外的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找其他存在了解前方门桥的事，就有人先找到了他们。 一名人族女子被她的队伍派过来找若聊天，尽管沈若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君哲身上——毕竟，君哲不喜欢交流这件事和他的相关情报都是绑定的。 这名人族女子并不是娇美型，毕竟能成为人族战士，需要有足够的力量。 她有着一身阳刚健美的肌肉，身高足有一米八。 人族女战士和沈若状似轻松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微笑着开口： “你好，我叫玛尔，怎么称呼？” 沈若也有意了解一下其他游历者的情况，于是对她点点头：“沈若。” “就你们俩吗？还是队友遇到意外了？” 女战士的话似是关心，不过也在侧面敲击沈若他们这个队伍的状况。 “本来是三位，不过中途有一个队友因为不喜欢这里的环境，回去了。” 沈若没有把植木的名字说出来，这些游历者应该比他们更早进入魔渊，所以不见得了解君哲跟着医疗队进入魔渊的事。 沈若也不打算多谈，植木留给他们的医疗用品还有药品也不多，都是些人族就能用来进行治疗的——有很多需要借由魔法手段使用的药品沈若也没办法使用，植木也就带走了。 植木还贴心地留了一本药物使用说明。 安全屋这样的养伤恢复专用的小屋，在魔渊之中是多么稀缺的重要物品，就更不必说了。 一旦暴露他们有这些等同于硬通货的物品，这些扎营者会不会觊觎，沈若不想赌。 他不想成为备受瞩目的存在，虽然他和君哲在一块组队就已经注定低调不了了。 “原来是这样，你们是从哪边过来的？” 女战士也没有追问他们另一位同伴的去向，而是问起了他们的来路。 “我们是沿着魔渊底部走过来的，因为这边好像魔族意外的少。” 沈若对他们曾经前往艾米那密提的事情不提，只说他们选择的路径。 “那你们运气不错啊！”女战士表示赞许，“我们这些人都是在渊壁里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要想在渊壁中接近魔王城有困难，才从这里走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继续往前了？”沈若问，“是突破不了前面的门桥吗？” “你知道在魔渊里一旦受伤就没有办法恢复这件事吧？”女战士说，“我们想等游历者多一些之后，商量一个合适的时间尽可能无伤地突破。” “既然你们的目的地是魔王城，为什么不干脆跟着军队一起走？” 其他种族可以理解，但是这次的军队行动是人族组织的不是吗？ 沈若感到有点困惑。 “那是因为军队给的报酬太低了，而且人族军队是长期由人族商会供养的，他们平时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事就可以从商会统筹处领取报酬，我们是散兵，平时就是做多少事赚多少钱。” 女战士解释了她没有跟着军队走的原因，然后问起自己关心的问题来： “你们打算继续前进吗？” “都到这里了，继续前进那是当然的吧？”沈若不明白她这个问题的意义。 “嗯……主要是大家都很关心这一点。”女战士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们有带晶石机械过来，但还是希望你们能跟我们统一步调。” 说话间，女战士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君哲。 虽然情商这种东西沈若就算有也很有限，但是基于利害关系的分析，沈若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名灵阶哲哲，就算这里有不少赫稀，那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战力，他们毕竟目标是无伤通过魔族的门桥，而这个门桥，大概是有魔族在防御的一个建筑。 想到这里，沈若说道： “我会和我的队友沟通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想法，再给你们答复。” 第178章 送走女战士之后，沈若刚坐下来，就听到君哲说话了： “其实我的想法不是很重要。” “那你就当我是找个借口好了。”沈若说，“如果直接表现得很配合的话，她又怎么会回答我那么多问题？” 沈若这话倒是不假，因为基本上现在在这里大概有哪些游历者队伍，沈若也都已经搞清楚了。 比如，在这里扎营的游历者中，最强的是赫稀候选者。 他虽然是候选者，但知名度却不如君哲。 看起来，他并没有用自己的候选者身份来拉大旗。 女战士介绍情况的时候，翻出了记录水晶，告诉沈若，这是他们定下的攻击魔族门桥的临时首领。 原因很简单，在游历者中，目前一共只有两位灵阶，加上君哲，总共就是三位。 君哲来之前，另外两位灵阶已经进行过比试，分出了上下。 女战士还告诉沈若，赫稀候选者在这里的名字叫做蓝赫。 “君哲要想和他比一比高低决定指挥权也可以。”女战士走之前是那么说的，“不过我认为君哲才刚刚成为灵阶不久，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进入魔渊的哲哲基本都选择了跟随军队，这片临时营地里连一个哲哲都没有，赫稀倒是不少。 就算君哲赢了，这里的赫稀是不是会接受他的指挥，君哲本哲的性格是不是适合做一位整合多个种族的强者的指挥者，都是很大的变数。 不过女战士没有直接把这个原因直接说出来，而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告诫。 君哲并非不懂这一点，女战士和沈若的对话他也都听到了。 他不关心指挥权在谁手上，他关心的是两位灵阶一战的记录。 灵阶之间的比试，对于他这样一个把修炼和实力放在第一位的哲哲来说，是不想错过的事情。 “他们应该有用记录水晶记下比试的过程……我想看。”君哲有些犹豫地对沈若开口。 他自己是不可能去像营地里的散兵们去借记录水晶的，并不是因为不好意思，而是营地的氛围对君哲不算得友好。 君哲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在人情世故上，并不是完全没有觉知其他人情绪的能力。 “明天吧，她刚走。”沈若也没有多解释为什么第二天他才能帮君哲去借记录水晶，君哲也没有疑问，他们就这么坐在成片的营地边缘，安静的吃着干粮。 等到了第二天，沈若才站起身来。 在此之前，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耳识，听了不少营地里的谈话。 这对他来说负担可不小，虽然这种耳识的调整并不耗费太多真气，但是对沈若的耳朵和脑子可是不太友好，以至于只坐着睡了后半夜的沈若，醒来的时候感觉头都还有点嗡嗡的。 而且得到有用的情报不多，垃圾信息却不少。 他已经了解了营地的游历者成员的构成，除此之外，沈若还知道了赫稀候选者，现在自称蓝赫的这一位，不仅是这些游历者进攻桥门的临时指挥官，还拥有了大约二三十个追随者。 想到哲哲、赫稀的候选者都已经出现，沈若有点意外没有遇到钢石。 实际上，钢石已经以比他们更快的速度，直接抵达了魔王城。 因为钢石不需要走寻常游历者的路子。 凭借石精族的特性，钢石可以轻而易举地伪装成渊壁的一部分，通过滑行的方式潜入魔王城。 以钢石的能力，只管全力前进的情况下，速度会比其他种族快上很多，而且很难被魔族发现。 事实也确实如此，钢石以在石壁上滑行的方式极速前进，并且把自己变得很扁平，就好像石壁上的一片带有微光的玻璃表皮。 这是钢石完全靠自己的实力获得任务物品的一次。 第197章 其他游历者和军队都还在考虑如何突破魔王城外围的防务的时候，他已经取得了火焰珊瑚。 但是魔王不知道以什么方式察觉到了他的行动，一道凌厉的魔法从魔王城中降下，钢石躲得迅速，却也对这道魔法中所含的恐怖气息感到心惊。 钢石还感觉到了魔渊气息会带来的污染，这段时间内，他原本透明的玻璃种白月光翡翠般的身体，已经染上了蓝紫色。 如果不做拟态，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偏蓝色的紫罗兰宝石。 虽然还保持着高透，但是色泽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对于石精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未知总是容易引发恐惧，哪怕他是一位灵阶的石精。 所以钢石没有继续收集更多的火焰珊瑚，而是飞快地在魔族的追击中极速滑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魔渊。 不过其他存在可没有钢石这种能力，要想不被发现的在哨卡中通过，灵阶存在也很难做到。 幻族倒是有机会变成魔族不被发现，但是幻族因为他们的变化能力，所以即便潜入了魔渊，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幻族。 沈若在夜间听到最多的，是各个不同小队游历者之间的矛盾和闲言碎语。 听得沈若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神经受损严重。 有一部分游历者只是在勉强维持表面的平和，夜里则低声咒骂白天与自己不和的对象。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若对于他们想要达成的“无伤”通过门桥这个目标感到很怀疑。 不过关于自己的这些夜间见闻，君哲实在不是一个适合的讨论对象。 君哲只关心灵阶比试的记录，修炼狂哲设定永不翻车。 沈若走进其他游历者的营地里，开始询问谁有之前两位灵阶比试的记录水晶。 在找到人出借的同时，一个赫稀从沈若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若皱了皱眉。 “哈，听说你在找灵阶比试的记录水晶？你也用不上吧？是君哲要看吗？”赫稀问。 沈若收好记录水晶，转过身去，点点头： “嗯，这是很珍贵的记录，君哲大人想要看看。” 印象中，君哲身边的哲哲和人族都这么称呼他。 沈若也知道他们现在有点醒目，他并不想加重这种醒目。 什么君哲看得上眼的人族战士，这种设定想想就很可怕。 赫稀露出一个有点野的笑容： “那可要让他好好看看啊！不过，就算他看了，也是比不过我们蓝赫首领的！” “他不看也知道自己比不过。”沈若回答，“只是君哲大人比较好学，愿意在未来追上而已。” “哈哈哈，不自量力，下辈子吧？”赫稀发表完自己的见解，转身离开。 沈若虽然理解赫稀和哲哲之间的不对付，但是这种即将合作攻打门桥之前影响高战力之间和谐的挑衅，毫无必要吧？ 还有这些存在，他们的实力都不低，在沈若看来，实力越强的人，越不可能把心思放在一些小事摩擦上，也不可能因为琐事而在短时间内起摩擦之后，要在夜里低声咒骂。 是这里蓝紫色能量的影响吗？ 毕竟，魔族本来就是由这里原本的动物魔化之后，又反复进化形成的种族。 在这段时间通过与植木还有之前医疗队的交谈，以及接触到的魔族看，这个种族喜欢争斗，也嗜好挑起争斗，似乎倒是和这些游历者现在的状况有些相似。 在又等了两天时间之后，临时营地里开了一个简会。 由于指挥者是赫稀，所以君哲虽然是不可多得的灵阶战力，却和沈若一起坐在了简会的最外围。 之所以在这个时间开简会，是因为这些自由组织起来的魔渊游历者在这里扎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终于达成了不会再有新的强有力的战力加入战局的共识。 简单地说了几句开场白，在没有人反对要进入到门桥进攻战阶段之后，赫稀候选者，现在自称蓝赫的赫稀，对集体讨论的结果进行了总结。 队伍的目的是无伤进入魔族在门*桥防御的区域，所以他们决定将进攻分为两个环节。 第一个环节，是试探。 为了保证尽可能无伤地通过，灵阶魔导师负责防御魔法，由人族使用器械远程攻击，来测试一下魔族防守的强度。 他们之前虽然也进行过试探，但是那时营地的游历者还没有这么多。 所以在魔族借助地形优势和早已准备好的防御魔法阵进行了防守之后，当时的游历者认为以他们的数量和实力，很难实现无伤通过，所以选择了原地等后续其他游历者前来。 目前这些魔族只是据守在门桥之内，并没有出来对他们进行袭击。 推测是门桥对负责防守的魔族有某种魔法加成的作用，他们其实兵力不足——毕竟防守人族和哲哲军队的推进才是重中之重。 从时间上推算，游历者一方应该还不知道艾米那密提发生的事情，否则兵力不足这件事，沈若觉得应该是可以敲定的。 毕竟魔族的城不止一处，魔王组织起来的军队还去进攻了艾米那密提，这消耗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这些守着门桥的魔族不趁夜偷袭，这点让沈若很想不通。 要知道，魔渊之中，受伤之后，魔族之外的其他存在，都是没有办法治疗的，除非有植木安排的专门用于治疗的房子。 魔族只要偷袭，理论上都是赚的。 是因为他们的战争艺术太粗糙了吗？毕竟在艾米那密提里，他们的军事战斗就真的毫无谋略可言。 但是仔细想想，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因为这种战争指挥他们不在行，但是魔族可是在小事上很喜欢玩阴谋诡计这一套。 玩阴谋诡计和技战术水平并不是什么具有必然联系的事情，比如在母星地球的古代，就有不止一位会用兵的将军，被朝堂上的艰险小人用诡计害死。 只不过夜里偷袭一次杀对方几个有生力量这种事，不算是什么军事艺术，至少沈若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魔族到底是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这真的很违背他们的本性。 沈若听着会上对于游历者对于之前发生的事进行的陈述，陷入了沉思。 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如何测试门桥的防御力量的方案已经被定下来了。 由三位灵阶带领十位擅长防御魔法的魔导师，按照灵阶存在顶在最前，防御魔导师在第二排的布阵方式前出门桥进行试探。 他们后方的人族使用器械从防御盾之间对门桥使用远程攻击。 君哲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在被问及他有没有问题的时候，在众多游历者的侧目中摇了摇头。 不少游历者都没想到君哲对于接受赫稀的指挥毫不排斥，一时间对君哲倒是有了一些改观。 试探性攻击被安排在第二天凌晨。 第179章 高大的门桥前一切准备就绪。 门桥的魔族一直在观察着远处的动向，但是他们谁都没有贸然走出门桥。 以门桥为界，覆盖着流动的能量壁。 这能量壁并不是防御魔法制造出的护盾，一个证据就是在游历者们之前进攻的时候，这里的能量壁并没有因为魔法的袭击而产生那种隐约可见的魔法阵的纹路。 沈若找了一个合适看清楚战局的位置旁观即将发生的战斗。 位于阵列最前方的三位灵阶存在，各自展开了一面巨大的魔法护盾。 身后的防御魔导师则在魔法护盾的间隙中，使用了棱形防御魔法，把魔法盾之间的防御真空填补得没有丝毫缝隙。 这种魔法不影响视线，通过制造出一个个小的透明防护魔法，将三个魔法护盾连成一体，避免遭受对方的魔法攻击。 另外，这些负责防御的魔法师还对他们的上方也进行了加护，这样可以避免对方使用曲线魔法，从上方进行反击。 随后，由那些魔法机械产生的消耗大量晶石、需要操作的魔法，向着门桥方向轰去。 魔法轰到门桥前方流动的能量壁之后，能量壁产生了震荡的波纹。 从沈若这个方向看过去，可以看到一道道波纹像是雨落池塘带起涟漪般荡漾开去。 第一轮强袭持续，操作机械的人族战士都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们看到那些能量壁产生的波纹，便明白其实这个能量壁也是可以被穿透的。 要想打穿这个能量壁，需要的是在短时间内，让这些波纹的皱褶在“卸力”的过程中，无法通过传导或者互相作用来完成防御。 看到有戏，他们打算在这一轮的攻击测试中直接打穿这道能量壁，这样，接下来组织正式进攻的时候，就能一鼓作气冲过门桥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桥那边闪现了如同星光一般的光芒，数名魔族此时站在那里，每一名手中都托举着如同星光一般的一点寒芒，中间的一位，则是展开着一张卷轴。 第198章 这是什么魔法？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超强的、沈若有印象的蓝紫色辉光从卷轴中出现，这道光向上升起壮大，变得与门桥所在的两侧渊壁之间的距离等宽，宽度却不如沈若这一边还没有分裂开来的渊壁之间的距离。 但是这个魔法辉光的大小，要吞没正在进行攻击的游历者也已经足够！ 魔法辉光如同巨蛇立起又俯身去捕捉地上的猎物，正是绕过了那三面防护力最强的魔法盾！ 那辉光从出现、升起再到落下的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只有三位灵阶存在来得及做出反应。 但是他们的反应却各不相同。 赫稀候选者和另一名灵阶存在的选择，都是将魔法盾往空中一举，同时全身出现元素力的铠甲包裹着自己。 君哲却不一样。 他使用了和沈若一起斩杀赫赫面鸟时的那种不让蓝紫色能量入侵自己的方式，在自己的身周燃起了灵阶才能使用的光元素魔法。 这一切在一瞬间提升了眼识、改变了时觉的沈若眼中，像是进行了慢放。 但是即便是慢放，也没有太慢。 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和用于攻破艾米那密提城防的一击十分相似。 君哲正是因为有了艾米那密提的经验，才会在一瞬之间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只是这选择，恐怕会让营地的其他游历者对他们这个小队非常不满。 蓝紫色的辉光吞没了前去测试攻打门桥的队伍，赫稀候选者和另一名灵阶存在的魔法盾几乎是一瞬间就已经裂开，他们作为灵阶存在，最终的选择也只能是和君哲一样。 释放燃烧自己的元素力魔法，将身周的其他元素转化为与自己的元素一体的元素力，让落下的攻击被元素力侵蚀从而失去杀伤力。 这个魔法群攻力量虽然对整个打击面来说都很高，但是就具体一个点位的力量来说，却不如灵阶全力使用灵阶魔法燃烧元素力护住自身的力量。 沈若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为什么魔族没有前来偷袭这些游历者了。 因为这蓝紫色辉光的一击，虽然产生的能量波动不如艾米那密提之战攻城的那一下，但是这是同一类的魔法。 这个魔法他们分析过，是没有办法轻易使用的。 同样的魔法这里的魔族大概也用不出第二次。 沈若已经看到，在这个魔法结束之后，门桥上的魔族除了中心那几位之外，其他的也都已经倒地不起了。 但是比起那些魔族来说，游历者更是损失惨重。 除了三名灵阶存在之外，一瞬之间，所有参与测试攻城的游历者全都尸骨无存，被那蓝紫色辉光侵蚀殆尽。 “其实，现在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沈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君哲身边，并且给他递了一瓶回蓝药剂，开口说道。 因为魔族酝酿这么久，显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用这一次蓝紫色辉光的攻击来震慑游历者，让他们不敢再次上前。 而一次被消灭的游历者数量足够多的时候，剩下的游历者就会在心理上落入下风。 加上在魔渊之中受伤无法愈合的地理劣势，这一轮很有可能就能让游历者再也不卷土重来。 现在看来，魔族的计策完成得不错，还在营地远观的那些游历者，都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久久回不过神来。 更不要说在这种时刻发动进攻，一鼓作气冲出去打破对方的防御能量壁了。 君哲灌下了一瓶回蓝药剂，把瓶子往身后一抛，问沈若： “你说得没错，但是现在恐怕其他游历者已经被吓破胆了，难道我们要自己往前冲？” 没想到，沈若居然认可了他的说法： “可以一试。” 那些应用攻击的魔族，应该就是魔族守卫门桥中最强的存在。 目前在尘沙大陆上活动着的魔族里，没有灵阶。 在魔城中，他们也没有见到什么灵阶魔族。 另外，沈若确切地从掌管暗元素之神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对话中，了解到魔族的诞生与掌管风元素之神相关。 再结合之前在壁画上所见的内容推测，如果橙红色火焰是神圣魔火，那么神圣魔火对应的神明意志一定不是什么正经神明遗留的意志。 它与赫赫面鸟的关系似乎也不是真正的敌对。 既然神明能够产生自己的遗留意志，神圣教廷的哲哲们又传扬魔渊之中有着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邪恶意志，那么沈若很容易就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掌管风元素之神无法创造宇宙，他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在某一种世界必须的法则上达到其他参与创世神明的高度。 而灵阶存在是需要跨过理解法则那一步才能达到的，所以因这位神明而诞生的种族，很有可能也会受到神明上限的影响。 但是魔王没有办法离开魔王城。 在魔王城中的魔王是不是灵阶，这件事在目前为止没有其他种族见过魔王的现在无法得到确认。 但是，魔王予以的魔法道具，又能够让他手下的魔族使用出灵阶存在也用不出的大型攻击。 只是这个攻击又无法伤害包裹着能燃烧转化其他元素的灵阶魔法。 如果以上的内容都正确，那么君哲作为一位灵阶存在，他在体内的光元素力耗尽之前，是可以实现无伤冲击前方的门桥关卡的。 而沈若虽然不能确定自己的实力能不能比肩灵阶，但是他知道自己手里的剑，必定能够突破那一块能量壁。 这把剑似乎对于这里的蓝紫色能量都有着相当的克制作用，这种能量其实是由猩红色的能量和蓝色的能量混合后形成的，这一点植木已经证实过了。 而沈若的剑似乎对于攻击猩红色的能量尤为有效。 君哲虽然没有想到沈若居然会有一试的打算，但是对于沈若的提议却没有犹豫。 他来魔渊是为了增进自己的实力，灵阶之上，实力的增进最重要的地方在于理解法则。 要弄清魔渊之中能量的来龙去脉，理解它为什么会形成，这是一种提升实力的方式。 在蓝紫色的强大攻击出现两次之后，君哲也认为，这种攻击道具的出现，应该与魔王有关。 要想知道魔王为什么能做出这种程度的攻击道具，就需要到会一会魔王。 对于和魔王会一会，君哲可是很有兴趣！ 当然他也不是莽夫，如果到了魔王面前，他感觉到实力的差距无法逾越，君哲也会以珍惜自己的生命为重。 不过如果不能突破眼前的门桥，到达魔王城都是无稽之谈，更不要说选择是不是会会魔王了。 君哲也并不想跟着人族还有神圣教廷的军队一起，那只是在进行战争，而不是修炼。 “怎么做？”君哲问沈若。 不知不觉间，虽然不能确认沈若是不是灵阶，但是在战斗谋略上，君哲已经在无意中认定了沈若比他更强。 “你使用光魔法，绕过我的身体，但是最后要在我的前方汇聚去冲击那道能量壁，走。” 沈若没有详细说太多，因为他们两个只有彼此，没有更多的队友。 所以沈若要做的就是拔剑冲过去，剩下更多的情况，靠的是随机应变。 他需要的，只是君哲的魔法为他的剑做一个掩护。 突进门桥之后，对那些魔族，打得过就前进，后面的游历者如果能反应过来更好，如果反应不过来，他们打不过就退。 沈若已经打定主意，对君哲说完就疾步行进，君哲见状毫不犹豫地在后面跟上。 魔族本来以为这一下一定能把所有的游历者都震住，这些游历者接下来要么只能盘桓在门桥之外，要么只能离开魔渊。 但没想到，居然有一个两个存在一前一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门桥方向奔驰而来。 数道蓝紫色的魔法射线向着沈若和君哲的方向汇聚，但是沈若和君哲闪避起攻击都是何等的速度和精度，他们几个闪身就错开了那些魔法射线。 随后，君哲按照沈若所说的，将光元素魔法大量以曲线的方式铺开，绕过沈若，又从沈若的身前合拢后形成一把尖锥，刺向前方的能量壁。 沈若短剑在手，后发，但是没有先至，他的剑尖和君哲的光魔法，几乎是同时刺入了能量壁中！ 身后的那些游历者们还没回过神，就看到能量壁上泛起了波纹。 但是随后，以波纹为中心，代表着能量壁存在的颜色，居然就这么消散开来，露出了一道可以容数人通过的口子！ 第180章 游历者们没有回过神来，但是赫稀候选者却反应过来了！ 那就是门桥的防御其实极其空虚，魔族的依仗其实只有能量壁和那蓝紫色的一击！ 但是游历者们除了他和另一位灵阶存在之外都还在发呆，因为对他们来说，无论是蓝紫色的辉光魔法的强度，还是接下来沈若和君哲突然的突进，都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第199章 在承受了蓝紫色的魔法辉光之后，君哲居然马不停蹄地向前冲过去，还用他的光魔法打破了能量壁？！ 他这么强一个哲哲自己就能突破魔族的防线了，有没有那么夸张？ 游历者们沉浸在对君哲实力的震撼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真正起效果的，是沈若灌注了真气的那柄短剑。 一件不同寻常的神圣遗物。 当然，如果赫稀候选者这时候要把君哲没有使用魔法盾来试图替其他游历者遮挡蓝紫色辉光的冲击的事情拿出来分析，能让这些游历者大概骂上几天君哲虚伪、借刀开路。 但是这对他来说有任何好处吗？ 没有。 对于赫稀候选者来说，当务之急是迅速冲入门桥关卡之内，因为他最重要的目的是火焰珊瑚！ 他累积起来的队伍成员在蓝色魔法辉光中也死去了一部分，但是这不是他现在要在意的！ 能量壁会自我修复，他现在该做的，是把能量壁的口子进一步撕开！ 别的游历者可以被震惊到无视能量壁缓慢的合拢，他不行！ 君哲有多强，是不是力量那么恐怖，现在全都不是赫稀候选者应该关心的事。 何况，君哲这种修炼狂哲，你不去惹他，想要创造矛盾都很有难度。 “我们冲！”赫稀候选者提起一口气吼了一声，然后身形暴起，向着能量壁的方向奔袭而去。 另一位灵阶存在能够成为灵阶，自然也是尘沙大陆上万中无一的佼佼者，此时已经看清了局势。 他冲出去的速度只比赫稀候选者稍微慢了半拍。 游历者们面面相觑，这发展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过他们终于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其他的游历者离测试门桥防御强度的队伍本来就还有一段距离，就是这段距离，才让他们没有死于蓝紫色辉光的攻击；但也是这段距离，让他们比起赫稀候选者和另一位灵阶，又慢了一段。 所以等到他们集体前冲的时候，能量壁破损的部分，已经接近合拢，不过这时候，三位灵阶已经在门桥之内大开杀戒。 没有了魔族居高临下的阻挠，剩下的游历者得以心无旁骛的去轰击即将合拢的能量壁，不断地保持攻击来把这道口子撕出更大的缺口。 沈若已经收起了短剑，只用一把镶嵌着水元素晶石的剑在和魔族进行普通的对砍。 当然，他把斩击保持在了一个还不错的速度——作为一位拼图牌比赛的擂主，沈若没有必要掩饰自己在这方面的优势。 如果一无是处，君哲还找沈若组队，那君哲才有问题。 君哲在进入了门桥之下后，也没有继续使用他那漫天飞舞的光刃，和沈若一样，他用的也是晶石武器。 在没有任何收敛自己武技的实力情况下，即便不用晶石武器附上的魔法力量，君哲也能一时半会让魔族近不了身。 越来越多的游历者冲过关卡后，沈若朝着裂渊深处的方向突进，君哲也立即从原地厮杀转为撕开魔族的防御继续往裂渊深处冲。 眼见魔族被他们突出了一道口子，沈若拿出一把特制的弓弩，朝着渊壁的方向扣动弓弩的机簧。 一个钩爪插入到渊壁之中，与之相连的绳子是一种非常强力的、具有弹力的绳索，能够射出去那么远，是由于弓弩上配置了一个非常精巧的机关，并叠加了镶嵌风元素晶石作为推动力的装置。 绳索的另一头扣着弓努的弧状顶部，抓着弓弩，这强大的弹力就能把人直接当成弹弓上的石子，以钩爪扣住的部分为轴心完成一次弹射。 沈若就这么被绳索收缩产生的拉力甩向渊壁。 他在空中一个轻微的旋身，把真气汇集到脚部，在双脚落上渊壁时一个用力，渊壁就被他踏出了一个凹印。 借由渊壁卸力后，沈若一抬手把钩爪从渊壁上卸下，一个鸽子翻身，斜切落向渊底。 他这一上一下，就完成了一个三角关系的快速前进，和身后的魔族拉开了一段距离。 沈若下落处的地面环境已经和之前长满猩红色石笋和蓝紫色植被的区域大不相同。 在沈若和君哲在渊底行走的时间里，石笋地貌结束后，渊底出现了一处浓郁的紫色花田的景观，花田的下方，是紫色的碎石和风化的猩红色土壤。 到了营地附近，景色已经变成了猩红色的地面和由各种高低错落的猩红色树干、紫色叶子组成的林地景观。 而高大的门桥处，魔族为了门桥上的视野，把门桥的门洞两侧，都清理出了一段很长的空地，树木被砍伐过了，地面用和门桥一样的石块进行了铺砌。 沈若这一起一落，落点已经离开了门桥内石块铺砌的位置，落入了一片猩红色的林地之中。 这里的树木比起门桥关卡外更为高大，而且如果再往深处行走，里面的树木还要更高，枝叶也更茂密。 君哲判断着沈若大致的落点，很快解决了身边的魔族，也朝着裂渊深处疾行而去。 行走了一段时间之后，一颗小石子砸在君哲的肩膀上，君哲抬头，看到沈若正无声无息地蹲在一颗大树上。 他们和游历者们不一样。 游历者数量众多，在沈若和君哲来到营地前，已经达成了一部分的合作共识。 如果不把门桥那边的魔族彻底解决，并且检查附近魔族往来门桥的通道，确认去往魔王城的路，以及造成他们巨大损失的那些魔族用的卷轴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法道具，他们是不会结束战斗的。 但是沈若只是想完成魔渊底部的探索，并且前往魔王城了解一下魔王和神圣魔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能顺手把火焰珊瑚给拿到手，那就再好不过。 而君哲则是希望在这一趟路途中，收获拓展自己对于尘沙大陆上创世神明遗留下来法则的理解，对他们来说，打扫门桥附近的战场，只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 沈若从树上跳落，对君哲说道： “我刚才落在渊壁上的时候，看了一眼这里附近的结构，门桥上连着一个分隔魔渊成为裂渊的渊壁出入口，那里应该可以通向魔王城，他们也应该会从那里进发。” “那我们怎么过去？”君哲问。 对于完全不迂回，一心想要尽快接近终点的君哲，沈若只能解释自己的打算： “我的意思其实是，这边的林地，显然魔族平时并不会把这里作为他们的通道或者生活区，我们可以先在这里找地方放置一下植木留给我们的屋子。” 这次的门桥战，沈若的消耗并不大，君哲可就不一样了。 尽管他在一瞬之间做出了精简、最合理的自保选择，在沈若看起来非常精彩，但是蓝紫色的魔法辉光的强大力量下，即便是使用灵阶魔法自保，也需要消耗相当多的光元素力。 在猩红色林地中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沈若又用听觉确认了一下附近生物的动态，才把背筐放下来。 君哲这才注意到，沈若一路不仅背着原本由他负重的背筐，还把自己的背包扎在了背筐上。 沈若居然是以这种状态来和他一起突进的门桥，这是自信就算后面没有其他游历者跟过来，也一定能甩脱那些门桥处的魔族吗？ 还是单纯地认为如果成功就不打算回头，为了可能性而干脆选择困难模式？ 不过君哲不习惯向其他存在询问这些细节，他只能自己观察和思考。 进入安全屋之后，沈若提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们休整之后，可以折返回去，从门桥的入口去魔王城。” 在沈若看来，现在那些游历者中暴躁的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环境的影响。 君哲没有使用魔法盾给自己周围的游历者提供庇佑，是因为君哲知道，即便顶起魔法盾，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这样的选择很现实、很冰冷，也是最优解。 也因此会成为其他幸存的游历者言语攻击君哲的理由。 沈若当然相信强大如同君哲，这种言语攻击对他而言必定不痛不痒。 但是他们现在是在魔渊，对方又人多势众，还是避其锋芒的好。 至于风评，君哲估计根本也不在乎这个。 在魔渊之中，魔导师想要获得真正的修整，就必须要有安全屋。 屋子现在在魔渊之中可是极为稀缺的资源，如果继续和那些游历者呆在一起，那么君哲没有向上顶盾以及安全屋不共享的事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不好预估。 他们携带的安全屋的大小，并不能容纳这么多游历者。 “你今天想到的应对好快。”君哲对沈若说道。 其实在感受到那么多游历者一瞬间逝去的时候，君哲也有一瞬间的忡怔，但是那个时候沈若就已经背好了行李，走到了他身边，是怎样的身经百战，才会对这样的场景无动于衷？ 回想起认识沈若的经过，君哲发现沈若在有些情况下冷静得可怕。 第200章 “那是因为我想过自己的死亡。”沈若很难得理解了君哲话里潜藏的意思，“在我知道的地方，有很多人会死于他们擅长的事情。” 善泳者溺于水，好战者死于战，都是老生常谈。 沈若没有见过，但是他会在了解古老人类的历史的过程中看到医疗还没有发达到人不必躺在床上等死的时候，人们是怎么面对生活、疾病和死亡的。 即便到了他生活的年代，人们已经可以通过很多医疗辅助方式，实现无病临终，但是身体机能的下降，在宇宙中也仍然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沈若觉得，死于探索的路上，自己喜欢的事情之中，不算是一件悲剧。 能来到魔渊的游历者大多数都不会是被逼迫的，天狐除外。 既然如此，他们的死亡在沈若看来，只是求仁得仁的结果。 何况那是一瞬间的事，也许会给生者留下痛苦，但是对于死者而言，他们的结束是无知无觉的。 另外就是这一路来，他们看到的是魔族与人族、哲哲的战争，以及魔族与魔族的战争。 战争会令人对死亡感知变弱，这其实对于沈若而言不是好事。 沈若还没有产生过强烈的羁绊，所以他现在还理解不了生者被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心情。 在这种情况下就见证哪怕不那么大型的战争带来的死亡，这会影响他对于生死离别正常阈值的建立。 失去的苦痛是对于得到过的人而言，没有得到过，也就无法理解和共情那种一瞬间心灵受到的强烈冲击。 但人族的精神意志，正是需要有强烈的冲击，然后在那之上唤醒他们的意志与力量，才是这个种族强大的地方。 既然谈到生死，沈若觉得可以表达一下自己对于君哲的友好： “所以你也不要只想着修炼啊，按照这个逻辑的话，你要是哪天因为修炼不小心岔气而死，我听到消息的话，还是有点惋惜的。” 不，岔气而死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这也就是君哲，换成其他存在，比如风赫、龙威这样的，横竖得这么想。 实在是沈若在这种时候又表现出了他有限的、在情感表达上十分失败的脑回路。 他其实想说的就只是自己是把君哲当作朋友的，仅此而已。 拜蹙脚的表态所致，君哲完全没有理解到沈若想表达的意思，只是深思起来自己究竟是不是修炼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君哲觉得沈若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修炼上的细节错误，而他自己却没有发觉。 沈若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句话就能让君哲陷入沉思。 好在君哲在修炼上一向是想不通就问： “所以，我修炼会岔气，岔气是什么？” 第181章 沈若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提了一嘴岔气，会变成君哲认真提问的问题。 但是这两位一个敢问，一个敢现场脑内编辑解说词。 沈若使用岔气这个说法的时候，其实想到的就是自己引起神圣魔火和赫赫在争斗中造成类似“走火入魔”时的效果。 于是沈若进入了君哲最喜欢的解说修炼的状态： “要谈岔气，首先就要说清楚什么是‘气’。” 沈若想了一下，觉得这个话题如果是从站行坐卧讲起，面对的又是君哲这种在修炼上喜欢刨根究底的类型，可能讲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于是决定尽可能换一个方式来说清。 “气其实分广义和狭义两种，广义上，万事万物的活动，都会带来‘气’的变化，不过狭义上，你可以理解为光元素力进入你体内和你应用光元素力这一进一出之间，元素力流动的过程。” 其实沈若也不确定这样说是不是准确，因为这是他改变眼识后的观感，而不是确定的理论。 他和君哲之间甚至还隔着种族来着。 “那为什么会岔气？”君哲对于最初的问题锲而不舍。 “因为正常的气流在你体内是循着特定的规律进行的，当这个规律突然被打破，或者你体内的气流突然乱窜，这应该就是岔气了吧？” 沈若希望君哲能够不要在这个问题里出不去了。 而君哲只是略作思考，居然就理解了另一件事： “所以，那时候在艾米那密提，你是在尝试打破他们体内气流的规律！” 君哲不愧是灵阶，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说得没错。 这个他们，指的当然是变成血肉之躯后的魔火和赫赫凤凰。 “是这样没错……” “但是很奇怪，如果这样就能导致他们出问题的话，为什么我们平常在进行魔法战斗的时候，对方的魔法在我们身边炸开的时候，却不会导致同样的效果呢？” 君哲理解了一个问题，却马上又产生了新的问题。 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还是会绕回到原本需要从生命活动产生的气说起，沈若只觉得头疼，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直接让君哲别问，之后可能会造成更多的误会。 于是他只是含糊其辞的丢出了似是而非的答案： “原因很多吧？ 可能是赫赫本来就处在被那个鸟状的能量所含的精神意志占据身体一部分的状态，而他原本的身体和这个精神意志不兼容。 又或者他们使用的能量，都是以魔渊中的能量为主，所以突然混入其他能量，就被出问题了吧？谁知道呢？ 我也只是随便试试，没想到就成功了。” 君哲当然是不信的，他认为这大概和沈若的修炼方式有关，这个世界上高等强者提升实力的方式往往是十分隐秘的事，看好的弟子或者是至亲才能获得相关的传承。 想到这里，君哲也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于是不由得偷偷看了看沈若是不是正在不高兴。 结果沈若看起来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已经闭起眼睛，又用那种奇怪的方式盘腿坐着不再说话。 君哲也终于放下自己的问题，专心地恢复起自己的光元素力。 一时之间，安全屋中，只有君哲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沈若的呼吸声非常微弱，近乎没有，他虽然在打坐，但是精神却一直紧绷着。 这里毕竟已经很接近魔王城。 恢复完真气之后，沈若和君哲交代了一声，就独自走出屋外。 他选择了一个树杈来休息。 在封闭了皮肤上的气孔之后，又把真气集中在耳朵附近的经络上，用于改变自己的耳识。 有一件事他很在意，那就是赫赫曾经和魔族一起，在魔渊外对他进行过一次狩猎。 尘沙大陆上沈若见过不止一次这种不太正经的祭祀——他把不是真正神明遗留意志相应的祭祀，都当作是不正经的祭祀。 之前见到的，是在古特罗尼蒂亚的神殿中。 那里遗留下来的痕迹展示出在古代，特罗尼蒂亚也是使用过人族作为祭品。 被祭祀的是一条巨蛇——水元素之心上产生的邪恶意志。 魔族这次会遭到人族与哲哲军队的联合讨伐，起因也是魔族大肆劫掠人族作为祭品。 再之前，魔族还*会将人族作为食物，用于制作魔药。 按照常理，人族不具备天赋，作为祭品应该远不如其他种族好用才对。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这些不正经的意志，都喜欢人族祭品？ 虽然一路走来遇到的魔族不多，而且沈若也尽量不让自己那么醒目，但是他确信，还是会有自己没有能够完全解决掉的、注意到了他外表的魔族。 如果说之前魔渊地界辽阔，魔族不能确定他的位置，那么在他突破门桥这个关卡之后，只要有幸存逃回魔王城的魔族，就能上报沈若的位置。 这个范围，已经缩小到了分开的裂渊的其中一侧渊底的林地中。 尽管这片林地也不小，但是比起整个魔渊来说，已经极大的缩小了搜索范围。 如果魔族真的很需要一个像他这样的祭品，那么就差不多该进行收缩式搜索了。 突入了门桥之内的游历者们，在从出入口前往魔王城之后，如果魔王城所在区域生活的魔族足够聪明的话，完全可以从另一头集中兵力，来对游历者进行一轮前后夹击。 当然，也还需要他们有足够的兵力和实力才可以。 屋子里的环境隔绝了能量的流动，也隔绝了声音。 提高耳识不是不可以听到屋子外的声响，但是多少会差点意思。 所以沈若难得自觉担当起放哨的责任。 毕竟有君哲在，魔族就算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估计也不会马上动手，这就需要沈若听到更大范围内的动静。 天色从明转暗，又到了后半夜，沈若听到了远处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 是两个负责搜索的魔族在交谈。 “奇怪啊，魔王让我们谨慎一点，说是原本没有感觉到有人进入森林，但是后来森林里混入了一些东西，大小不对。” 第201章 “这话也太模棱两可了吧？” “但是东方人族进了森林是肯定的，就不知道魔王感应到的是陷阱还是什么，他说大小感觉不是人。” “说起来那个东方人族据说和一个哲哲，还是灵阶，他们一起行动，我们这次出来就是送命的吧？” “所以让你用好探路鼠和融合卷轴，魔王不是给了我们一魔一张，只要我们用了，在这片森林里，就算他是个灵阶，也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 我们是来抓人的，你不会是顺便觉得和灵阶打一架死了也爽吧？ 你真要打那个哲哲，怕是不够你死的！” “也不一定，只要剐破他一片皮，魔渊的环境还不能把他耗死吗？” “他死之前收拾你足够了吧？” “好了，我们还是别聊了，先去探探那个不知道是不是陷阱的地方。” 两个魔族果真停了谈话，却不知道他们头顶附近的树上已经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 沈若手里拿着几把小刀，这几把小刀连晶石镶嵌都没有。 “噗通”一声，其中一个魔族突然倒地不起。 “你搞什么，走路都能……”话还没说完，这个魔族也跟着倒下了。 不同的魔族要害部位不同。 但是进入魔渊之后那么久，沈若已经对各种各样的魔族之间、魔族和其他种族之间的战斗进行过仔细的观察。 此外，沈若还观察了相当数量的魔族尸骸，还配合有医疗队尤其是植木的讲解——虽然植木很少这么做。 经历了这些之后，沈若现在已经知道怎么能够一击准确地命中大部分高等魔族的要害部分。 至于还不确定的那些，他也可以通过同时攻击对方几个可能的要害部位后，再进行补刀。 从树上几乎无声地跳落，沈若从魔族身上拔出他投掷出去的小刀，这些魔族虽然身体强度很高，但是要害部位并不坚硬。 他甚至不需要灌注真气，只需要通过自己身体肌肉记忆投掷出小刀，就能把这两个魔族给击杀了。 当然，前提是这些魔族没有进行魔法防御。 他们如果在身上覆盖上魔法铠甲，那沈若还是没有办法这么轻松就干掉两个魔族的。 虽然在旁观者看来，同样是极快的速度，但是灌注真气、改变时觉、调整耳识，产生的消耗，和他现在这样丢出两把刀子就解决问题完全不一样。 偷袭暗杀果然比正面战斗要容易得多，沈若想。 这些魔族忌惮君哲的光元素魔法，认为夜晚对他们的行动更有利，却不知道有人比他们更擅长夜间行动。 夜间、森林，是对沈若来说最为舒适的区域，没有之一。 在他独自生活的那座岛的中心，就是一大片森林。 沈若经常会在夜晚到森林里去，听里面各种各种各样虫鸣的声音。 此时，在远处，传出了细微的脚步声。 在收回小刀后，沈若没有急着去找下一个魔族，而是在这两个魔族身上进行翻找。 这两个魔族谈话中提到的融合卷轴，还有探路鼠，都引起了他的兴趣。 探路鼠听名字应该就是一种有特殊功能的魔物，他们身上不知道有没有可以控制这种魔物的东西。 收拾完战利品，沈若再次回到树上，他甚至还有一点闲心，把百科全书从耳钉里取了出来。 他先查询的是“探路鼠”。 条目：探路鼠 品类：生物 一种夜视能力和嗅觉都十分良好的魔化动物。 可以和一部分魔族进行交流，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在远古时代有血缘关系的缘故。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魔族开发出了特殊的、借助探路鼠完成的收集情报专用的魔法，探路鼠也因此而得名。 第182章 既然已经把百科全书拿出来了，沈若也没有打算直接就收起来，他接下来还查了几个自己感兴趣的条目。 这本百科全书作为初始的、能被收放在耳钉中的物品，它的等级真的很高。 所以，沈若查找神圣魔火这个连植木在来到魔渊之前都没有听到过的词条时，百科全书上却显示出了非常详细的解释。 条目：神圣魔火 品类：不明 品质：神遗 无法进行分类，是因为这是魔渊本身的一部分。 创世之初，神明剥离出了自己内心不应属于创世神明应有的“念”。 他们将其隐藏在了大陆的不同地方，并由神明的能量对其进行压制，以避免这种“念”影响大陆上个种族的繁衍生息。 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剥离出的“念”落在彼时还没有生命的大地上，形成了绵延千里的裂渊。 掌管风元素之神的能量吹过裂渊，将这股“念”压制在裂渊之中。 “念”伴随着能量渗入了大地。 风元素的能量为裂渊带去了生机。 裂渊底部被污染的大地上诞生的生命获得了风元素的力量，但是被压制的“念”却让他们的灵智变得污浊。 借由这些被污染的生命，那被压制着的“念”获得了来自掌管风元素之神的能量，在裂渊之中得到了类似神明的力量。 神圣魔火就是这股力量的显现。 它擅长欺骗，让裂渊中的生命相信他们是源自掌管风元素之神与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纠缠，但那只是神圣魔火精巧的谎言而已。 百科全书将神圣魔火的来龙去脉解释得倒很详尽清楚，创世历史也和壁画互相佐证。 虽然壁画上的内容将神圣魔火奉为神明遗留意志的显化。 借着百科全书，沈若确定了猩红色的能量果然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邪恶意志有关。 但是关于这个意志，沈若不知道神圣教廷了解多少，他们的文献库会不会有多少资料和这个内容相关。 以沈若之前和钢石团队一起前往神圣教廷的经历来说，撇去神圣教廷对于赫稀的做派，还有他们对自己哲哲族身份莫名的优越感外，那里的文献是真的非常丰富。 神圣教廷的讨伐魔族的布告，也提到了神明的邪恶意志，看来他们也未必是无的放矢。 等离开了魔渊，是应该找时间再去一趟神圣教廷看看。 沈若想到这里，又拿出他在两个魔族身上找到的卷轴，这应该就是这两个魔族谈话中提到过的“融合卷轴”了吧？ 沈若对着这卷轴点亮了百科全书。 这卷轴的学名，并不是魔族口中的融合卷轴。 条目：魔火卷轴 品类：魔法卷轴 品质：无法判定 这卷轴是神圣魔火的一部分，可以让持有者与被他污染的环境在其他存在的感知里完全融为一体。 品质居然还能有无法判定这一说。 这是因为神圣魔火本身是神明剥离自己的一部分，所以其实能量等级和神明无异吗？ 神圣魔火给出的品质是神遗，品类是不明，神圣魔火的一部分，则是魔法卷轴，品质是无法判定，这百科全书到底是怎么给这个世界的物品进行定级的？ 但却也出乎意料的合理，因为神明剥离的自己，是无法作为物品来进行分类；这剥离的自己用能量来显化成了魔法道具，所以可以予以分类，却不好鉴定品质。 沈若觉得很有意思，不过那原本在远处的脚步声正向着他在的方向移动。 对方并不是直线前来，更像是搜寻过程中无意中产生的接近。 显然对方并不知道他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也还不知道他现在的位置。 但沈若还是收起了百科全书，他还没有忘记这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条件并不允许他悠哉悠哉地看书太久。 沈若在树林间穿梭，脚步声很轻。 在东方古代武学中有一种身法，高明者能得到“踏雪无痕”的赞誉。 实际上那种古老的画本中，双方轻功比试踏雪无痕，一方轻盈灵动迅速通过雪地，一方慢慢走过，慢走者却无痕更高明的原理虽然没错，但问题是，母星地球是存在重力的。 所以沈若深知画本故事里这样的内容，只是在阐释“轻身术”快易慢难的原理。 人要在母星地球上轻如鸿毛并不可能。 在尘沙大陆上也一样。 但是沈若可以通过很多方式，让自己在森林中的行走跳跃，宛若无声无息。 这是因为森林之中，本来就存在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只要在与这些声音同调，那么沈若发出的声音，也就如同不存在。 沈若能听音辨位的八个魔族都是单独行动，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都不算太远。 麻烦的是，沈若在解决到第三个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探路鼠。 虽然百科全书没有给出探路鼠的图片，但是沈若天然的直觉告诉他，那只看到他就回头的鼠形生物，就是探路鼠。 一把飞刀直接穿透了探路鼠的身体，沈若把飞出去的小刀捡起来，然后就听到了魔族的声音。 第202章 对方在报沈若的位置，并且正在告知能联系上的魔族同伙，沈若是自己一个人。 以沈若的能力，在魔族合围过来之前离开轻而易举。 但是他并不想浪费真气，于是略一思索，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快速地潜行过去。 这个魔族也许是通过探路鼠看到了沈若的行动，他已经进入了戒备状态。 于是沈若只能把真气凝聚到自己的手上，同样是用一把小刀结束了魔族的性命。 天亮之后，沈若回到了小屋里。 伸了个懒腰，沈若把几件他认为有点意思的战利品丢在地上。 君哲此时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不过经过这两次大级别的能量消耗，他们携带物品中的光晶石已经用掉了不少，用量远远大于其他晶石。 “昨晚有魔族？” 君哲看到这些魔族物品问道，他自问自己的感官也还算敏锐，毕竟在魔导师中，他的武技在清泽国可谓是首屈一指。 “我出去转了一圈。” 沈若也不多说，毕竟他昨晚干掉的猎手有点多，后来他还借用了传讯水晶和口技模拟被干掉的魔族的声音，给魔族指了个大致的方位。 魔族似乎对于要抓住他这件事有很强烈的意愿，沈若只是说了东方人族大概的方位，还说这个人族逃跑的速度挺快的，对方就相互进行通知要对他进行合围。 这些魔族到达的时间先后不一，沈若把对方合围捕捉自己变成了像是围点打援一样的事，虽然这里没有一个被围需要援的目标，但原理是一样的。 不需要自己进行太多的位移就能完成对猎手的反杀，沈若同时还不时的应用一个又一个被干掉魔族的传讯水晶给予互相联络的魔族一些错误的信息。 这些魔族太过自信，在确认君哲不在附近之后，完全是毫无防备和遮掩的状态。 正如沈若所知道的那样，很多存在都会死于自己擅长的事情上，比如常常溺水的，都是擅长游泳的。 魔族喜欢食用人族，捕猎人族，偏偏现在无就是人族冲冠一怒，和哲哲一起攻打魔渊。 他们尤为认为自己擅长猎杀东方人族，却在夜间被沈若一个个杀死。 君哲也没有多问，相比之下，他对地上那个卷轴很有兴趣，于是问沈若： “这是什么？” 沈若告诉君哲： “这是魔族用来隐藏自己气息的一种卷轴。 他们大概是没想到有人能够屏息在他们附近，所以交谈得有点太过随意了。 这卷轴是为了隐藏气息，在不惊动你的情况下把我绑去做祭品用的。” 君哲拿在手里，感觉到里面有一股熟悉的、在魔渊之中经常感受到的能量气息从卷轴上传来。 “那我们能不能用这个卷轴隐藏我们的气息？” 君哲其实并没有打算要用这个卷轴，但是他觉得沈若可能是因为有这个打算，才把卷轴拿出来放在地上的。 “我猜……用它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没想到沈若犹豫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和君哲所想完全不同的答案。 “那你拿出来是有什么打算？”君哲问。 “我不会魔法，虽然买了一些魔法道具，但是买魔法道具的时候，店长都会告诉我使用方法。 这个卷轴我不是很确定，它是打开就直接触发，还是说打开之后，需要特定方式才能触发，所以打算问问你。” 沈若是有点好奇，当然这件事也可以离开魔渊之后，再找其他的魔导师咨询，但是既然有君哲这样的一位灵阶魔导师，而且也不像过去那么半天没有一句话，那么沈若也不介意请教一下。 君哲拿起来验看了一下，又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件似乎是专门用来探知魔法道具的物品，在他操作之后摇了摇头。 “不能确定。 既然你觉得使用会暴露我们的位置，那么我建议你先不要随便打开。” 君哲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同时想了想，又问沈若：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它会暴露我们位置的想法？ 既然这样，这个卷轴不就是没有用的东西吗？ 你为什么还要把它带回来呢？” 沈若把卷轴拿在手里掂了掂： “我只是联想起一些事情，本来想说它如果可以打开而不触发效果的话，就让你看看。” 说完把卷轴收了起来。 “什么事？” 君哲对沈若的发现有点在意，直觉告诉他，那大概和他关心的事情有关。 沈若也没有藏私： “这个卷轴，叫做魔火卷轴，和神圣魔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这样就有点矛盾了，因为这个卷轴，是魔王交给这些魔族的。 魔王攻打艾米那密提，他给出的原因是——薇安丽娅盗走了神圣魔火。 而我们已经知道，神圣魔火有自己的意志，他要借薇安丽娅的肉身，变成真实存在。” 第183章 沈若提出的矛盾确实存在。 魔王能够给出等同于神圣魔火分身的卷轴，这件事本身就疑点重重。 尽管这个分身大概也就和《西游记》那个故事里猴子随便拔一把毫毛的强度差不多，甚至可能不如猴子毛。 但是这样的卷轴，总不太可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因为过去的魔渊，还没其他种族能进入。 魔王再怎么未卜先知，也不可能早早地就在那里薅羊毛一样的薅一朵橙红色的火焰，从它上面剥出一股股能量用来制作大量的魔法道具以备各种不时之需。 这个卷轴应该是一次性消耗用品，现在神圣魔火已经不在魔王触手可及的地方，魔王还怎么能继续薅得到？ 不能继续薅的东西，不应该省着点用吗？ 根据艾米那密提中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壁画，魔王城虽然和两座圣殿挨得很近，但他们并不是同一座建筑。 魔王不能离开魔王城，神圣魔火在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魔渊圣殿中心的图腾柱中燃烧，魔王是怎么做到虚空取物的？ 而且看起来神圣魔火有自我意识，魔王真的能对它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从之前艾米那密提发生的事情看，薇安丽娅并没有直接盗走神圣魔火，而是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在艾米那密提的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进行类似召唤一类的仪式，才让神圣魔火降临艾米那密提。 但是在这之前，魔王的讨伐部队就已经到了，并且以薇安丽娅盗窃神圣魔火为名，进行了攻城战。 所以，魔王究竟是怎么控制神圣魔火的？ 这些问题，沈若目前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君哲也不能。 在沈若打坐以真气带着水焰莲花的水元素运行一周天之后，皮肤上再次结了一层蓝紫色的粘液。 沈若在屋外找了个角落用水元素魔法道具把自己浇透之后，回到屋子里，又用拙火定烘干了自己。 “这是水焰莲花残存的火元素能量？你能运用？”君哲只感觉周围的温度变得有些热，尤其是靠近沈若的地方。 君哲这一说，沈若不由得想起水焰莲花确实残存有少量火元素在自己体内，但是由于量很少，所以每次的作用都是让水元素力洗伐经脉的时候变得温度略高，他已经差不多要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这不是魔法，而是一种……”沈若词穷，因为尘沙大陆是没有拙火定这种内功心法的，他想了一会儿，决定用君哲能听得懂的方式来交流，“武技。” “武技？”君哲感到新奇，武技在淬炼过程中确实可以使人变热，但是那是通过不断运动让自己热起来。 像沈若这样站在那里，就已经让自己和周围都变热，这种武技简直闻所未闻。 “就是一种……站在那里就可以让自己不怕冷的武技，古代有一些人生活在很恶劣的条件当中，他们为了让自己不受寒冷侵蚀，于是研究出了这种武技。” 沈若试图把拙火定的由来用君哲能听懂的，似乎在尘沙大陆也可行的语言讲述出来。 但是事实上，拙火定的由来很古老，在母星地球上关于这个修炼技术是怎么出现的已经没有办法考据。 远古时代，人们对于很多事物的起源，都归因于神明，但是其实科技发展，进入文字记录文明的时代后，就很少有那种真正可以被确认的神迹或者确实有效的魔法、仙术被记录下来了。 当然偶尔会有一些奇人异事的记录，但是这些往往并非正史，即便是正史，也会受到记录者主观判断的影响。 所以拙火定这门修炼技术到底是怎么来的，沈若也无法解释。 在古代掌握这门技术的，大多是在严寒中修炼的瑜伽师或者是大僧侣，因此把拙火定的由来和抵御严寒联系在一起，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错。 “能教我这门武技吗？”君哲的修炼狂哲本性，完全不顾时机的发作了。 第203章 “这可能不太好教……而且，我们现在在魔渊。”沈若提醒他。 “但是离开魔渊之后……你会打算去清泽国吗？”君哲问。 这好像不是不可以去，但是至少不会马上就去。 毕竟需要逛的地方还很多。 “有时间有机会的话。”沈若很诚实地回答。 “那不就是了，学习武技的时间苦短啊！”君哲说道，“或许，你告诉我怎么练，我回清泽国之后再慢慢练起来也可以。” 这门武技一看就很高深，应该不是三天五天能够练成的。 只要是一门武技，成为灵阶存在后，理解原理，假以时日就能修炼成功，这也是灵阶和非灵阶之间存在差距的地方。 “身体构造不同，这门武技，首先需要我们需要有同样的构造。”沈若指了指自己丹田的位置，“我的所有武技，都需要靠这个位置发力来引导自己行动……” 其实这种讲解不那么正确，但是要说一些类似“气沉丹田”一类的句子，估计君哲更云里雾里。 “总之经过那次我在赫赫身上的实践，我认为我们体内用于引导发力的位置、方式都不一样。” 沈若分了两段来和君哲说明，中间还停顿了一下来方便君哲理解。 “说到这个，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就算是误打误撞，也总应该有迹可循吧？”君哲想起了自己感兴趣的另一件事。 “一开始那个岔气。” 沈若开口，他之前和君哲讨论过岔气的话题，于是干脆就用这个名词来替代当时在神圣魔火的肉身和赫赫身上发生的现象，虽然那可能不止岔气那么简单。 沈若想了一下接着说下去： “那确实是个意外。 你看神圣魔火的肉身，受到的影响就没有那个叫凤凰的赫赫那么大，后来植木检查赫赫的身体，说他已经是强弩之末，说明他的**本来就和那个鸟状的能量并不兼容。 至于后来，我的针其实是根据他体内力量行走的通道来找的，结合了一些……我在他和神圣魔火空中交战时我看到的情况，其实本意是让那股能量从他体内泄出，谁知道变成了后面的样子。” “看到的情况？”君哲疑惑，他也非常认真地观摩了那一场战斗，他为什么没有发现沈若说的可以和对方身体相关的端倪？ “我眼神比较好，拼图牌就是靠眼神好速度快赢的啊。” 沈若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只是阐述原理： “大概来说，就是我们人族，或者你们哲哲，体内都有某种可以引导我们突破自己的肌肉力量极限的循环机制。 所以我能用的武技，是以我体内的循环机制为基础逻辑，你能用的武技，是以你体内的循环机制为基础逻辑，两者并不相同，我当然也就没办法教给你我的武技了。 就好像人族也学习不了魔法一样。” “原来如此。” 其实沈若说得不多，但是君哲现在在修炼上的理解能力比起沈若在清泽国认识他的时候已经又有了进步，他已经联系起了进入魔渊以来发生的许多事情。 比如要让天狐们避免魔化，就让天狐们先使用“极焰”来燃烧体内的能量，然后再灌注正常的火元素力，这个能量离开天狐的身体，新的能量进入，这就是循着沈若所说的循环机制。 但当然，天狐族体内的循环机制也肯定和哲哲不同。 哲哲们身上的花纹虽然并不全然一致，但是从初识开始逐渐变多，起始出现的部位和蔓延的大方向却是基本一致的。 沈若的针虽然不是按着他们的顺序进行，但是在主躯干上施针的部位，似乎和最初修炼一直到高阶为止，花纹出现的位置有着一定的关联。 但是他们的花纹不会是只出现一个点，而是像藤蔓生长，枝上开花一样，随着实力的提高，直接展开新的花纹。 “既然你说那是为了让力量从他体内泄出……那是不是会有另外的位置能让力量进入体内？” 君哲的脑子里已经经过了一番对整个与沈若所说与循环机制的事情有关的梳理，问题一时之间和沈若的上一句话之间隔的有点远，是又跳回到了之前关于沈若给赫赫扎针的问题。 要是来个尘沙大陆上灵阶之下的存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跟他正常交流。 不过沈若却是听懂了，因为这就是他后来所做的事： “显然是有的，但是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其实并没有把握，也没有完全找准这些可以扎针的位置，所以我给赫赫做的那次扎针，其实算是失败了吧？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那是对魔渊力量的一次消耗，但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什么讨伐魔族吧？” 沈若很怀疑，魔族这个种族称谓，完全只是这个世界的“语言统一法则”给他搞的鬼。 因为这些魔族的特征其实和文学作品中并不一样，虽然他们确实经常扮演反派角色，但主要是对人族而言。 如果从古特罗尼蒂亚遗址的发现看，会把人族拿来祭祀的，恐怕也不止魔族，这个“语言统一法则”有一些地方可以说是对于像沈若这样来自其他世界的候选者认识眼前的世界有所照顾。 魔族在母星地球上的魔法世界文学作品中，扮演的都是不好的角色，但尘沙大陆上的魔族，他们的邪恶主要是针对人类。 他们虽然会怂恿其他种族进行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对于其他种族来说，可能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威胁。 第184章 论强度，在尘沙大陆生活的魔族，要想使用魔法就需要在体内有蓝紫色的能量。 而这种能量要想存储在体内，就必须大部分时间待在魔渊之中，魔族就已经被限制了活动范畴。 至于沈若刚来到尘沙大陆的时候遇到的那个魔族，被龙威的父亲轻描淡写地处决了。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能够离开魔渊之地的，都是获得魔王特许的高等魔族，魔族中的翘楚，但是这些魔族的实力在沈若看来也并不是特别高。 至少一个灵阶都没有。 相比于那些世界最终boss是魔王的故事来说，这里的魔族实在是不强。 也就只能残杀一下古代没有晶石机械和武器之前的人族，以及现在的普通人族而已。 这次大规模比较大的劫掠人族，受掠的人比较多，但是魔族是暗中进行的，还借助了自己变化外形的优势。 说到变化自己的外形，他们的变化能力也不如幻族。 魔族这个名称的作用，更多是让沈若意识到这个种族对于人族来说是一种威胁。 就好比像名字变成沈若熟悉的语言，这个世界原生的重要角色，大多数名字中会带有他们自己种族所在名字的一个字，但是也有例外，比如塞恩斯因。 当然，塞恩斯因是不是原名，这是存疑的。 就连赫稀候选者，给出的名字，也是蓝赫。 可见这个语言统一的法则，能让候选者抓住一些语言文字中的精髓，进而在其中做些文章。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沈若认为蓝赫，应该是赫稀候选者在理解了语言统一规则带来的便利之后，在他原本语言体系里，找到了名字的规律后，给自己起的“蓝赫”这个名字。 至于钢石是不是同样是这么做的，沈若不得而知。 因为钢石看起来比赫稀候选者要朴素不少，是巧合，还是语言统一法则为了让他好记才让钢石是这个名字这点沈若也不可能直接去问。 至于格西尔法…… 明显这家伙完全是用自己原本的语系进行的发音！ 这个世界的魔族，对于人族以外其他的种族并不是威胁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古代幻想故事里那种各种族联合讨伐魔王踏上漫漫征程的情节。 就算是哲哲候选者，想要获得火焰珊瑚，也都要让神圣教廷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然后随着人族的军队出发。 真正来到魔渊之地目的是讨伐魔族，新仇旧恨一起算的，其实是人族的军队。 其他的游历者，来到这里都是各有目的，虽然其中有不少游历者的目的地也都是魔王城。 到魔王城去，和要征讨魔王，完全是两回事，也许顺路会做，但是完全就没有常见的文学作品中剑与魔法世界中那种与魔王相对立的感觉。 甚至这个魔王他并不能离开魔王城，力量越大， 所以，传说中的灾变，和魔族什么的，没有太大关系。 沈若提出他们这次来魔渊的目的并不是讨伐魔族，君哲显然很认同，只不过他们一路来到这里，都已经出手诛杀过很多魔族了。 原因除了因为人族军队在魔渊征战，让这些魔族对所有外来种族都产生了敌意外，还有就是沈若这个血统也总是会引来魔族的恶意。 加上魔族本身的战斗欲也很强烈。 以至于沈若在森林一夜战斗回来，君哲一时之间都有些误会他的意图了。 第204章 说起来他还一直不清楚沈若到底来魔渊是要做什么。 要说仇怨，东方人族对于魔族的怨恨应该是人族中都最强烈的，结果沈若并不是为了来到这里多杀魔族吗？ 眼前，沈若已经开始倒头睡觉，并且告知君哲，醒来之后，他就打算继续往魔王城方向前进。 结果君哲困惑的问题没有完全得到解答，新的疑问又出现在心中，不过君哲觉得，想要去理解自己体内的循环，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在沈若睡觉的时候，君哲走出屋外，很自觉地肩负起警戒的任务。 不过，不知道是前来想要把沈若给带走的魔族已经被沈若解决得差不多，还是其他的战线吸引了魔族的注意力，在君哲警戒的时间里，不再有魔族靠近他们所在的区域。 君哲在这段时间里又把进入魔渊之后自己所见所闻回忆了一遍，因为植木是一位比他更早踏入灵阶的植灵族，所以在他看来很值得自己学习。 沈若的武技，是他目前无法达到的高度，同样值得重视。 至于神圣魔火的肉身和赫赫的那场战斗，那是君哲知之甚少的领域。 无论是当时双方交战带来的视觉冲击，还是沈若用弹弓射出的晶石，那整个过程对于君哲来说，都是他修炼精进时需要反复回忆的画面。 在反复回忆各种细节的过程中，君哲想起了在沈*若回来之后、睡觉之前进行打坐的那一次。 沈若出了一身蓝紫色的汗。 也就是说，沈若通过某种方式，将吸入体内，或者说是不知道以什么方式纳入体内的蓝紫色能量，随着汗水流出体外了！ 沈若是怎么做到的？ 天狐们尚且需要通过魔法燃烧自己的能量，然后体内灌入火元素力，而且即便是这么做，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把那些能量完全给剥离出去了。 难道是沈若那个之前令他在意的姿势？还是他刚才提到过的体内循环机制？ 君哲现在就想回到屋子里把人拍醒，让沈若给他试一试找出哲哲的体内的元素力是怎么完成循环的，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而沈若睡醒之后，则是直接执行了自己睡前告知君哲的事。 至于君哲的希望？ “那得要反复尝试啊！ 你自己去感受更好一点。 如果想要借助针的话，搞不好会弄出我给赫赫扎针那样的事故啊！当时后赫赫是已经回天乏术了，你还好好的，我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你搞成半身不遂，这可不是好玩的。” 沈若用半恐吓的方式拒绝了君哲的想法。 背起装着大块储物宝石的背篓和装有一块块储物空间宝石的背包，沈若和君哲踏上了前往魔王城的路。 游历者没有留下成员把守着出入口，此时门桥的桥上桥下，都有了数量不多的魔族在那里巡视。 看来是从其他出入口，或者是裂渊分开的部分，另一道渊上的门桥那边调派过来的魔族。 不过，只是要冲过出入口的话，这点魔族君哲还是不太放在眼里的。 关键在于那出入口并不大，前方不知道有什么风险，如果贸然进入，魔族前后围击还是小事，如果有什么机关或者是提前设置的魔法阵，就会很麻烦。 “大型的机关不会有……” 沈若像是知道君哲的顾虑，作为一个灵阶存在，君哲在修炼上能想到的事情很多，但是他在其他事情上则欠缺得很。 比如他考虑这里的防御布置，是用清泽国的布防思路进行考虑的，却不会想到，之前的魔族并没有布防的必要。 就算后来魔渊变成了可进入的状态，魔王让魔族补充了这里的防御，但是魔族在门桥战前还要再三等待，最后在使用了一个大型魔法之后，被他们轻易突破防御魔法阵，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且不说魔族有没有请君入瓮这样的战术思维，就算有，要请君入瓮的话，前面那次大型魔法就很多余。 要是沈若来制定战术，大概会让这些魔族做出已经全力防守但被突破防御墙的假戏，等到游历者全都进入那个狭长的，前往魔王城的通道后，再应用那个大规模杀伤的魔法。 他们虽然利用等待一次性解决了不少游历者，但是伤害并没有最大化，这种意图也表现得略为粗糙，最重要的是，那样强大的魔法，在短时间内一批魔族只能使用一次。 他们借助的必然是某种魔法道具，因为那不是任何一个魔族可以驾驭的力量，那种魔法道具中封印了如此强大的攻击力量，显然不是能够大量出现的东西。 除此之外，沈若有一个关于神明剥离不应属于神明的“念”的想法，那就是这个“念”本身并没有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明所知道的信息。 它只是一段能产生自我意识的拥有着神明一部分属性的能量而已。 而这种能量带有会影响神明觉知的力量，所以才会被创造尘沙大陆这些不够完整的神明给剥离出来。 从魔族的行事，以及沈若在营地听到的那些游历者奇怪的咒骂来看，掌管火元素之神剥离的这段力量，应该是与“暴虐”一类的词汇有关。 火焰本来就是一种烈性的力量，所以掌管火元素之神身上存在有暴虐这种因素再正常不过。 但是要想成为更高维度的存在——好吧，至少在沈若的理解里，这种暴虐在母星地球古老的传说中挺多神明都拥有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尘沙大陆，这种力量被掌管火元素之神给厌弃并剥夺。 他的原意是投入大地深处借由掌管风元素之神的能量来压制，却制造出了魔渊。 大概因为他们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更高一个维度的神明，所以创世过程中产生出了一些不可控的内容吧？ 又或者这本来就是他们创造尘沙大陆的时候就计划好的一部分，用来给候选者制造麻烦的？ 但不论是哪一种原因，沈若都察觉到，这被分出来的“念”，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真正的遗留意志之间，是存在有差距的。 沈若虽然没有见过掌管火元素之神，却见过掌管暗元素之神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 如果是这两位神明的遗留意志，以他们掌握的信息，能操控魔族做到的事，会远比沈若在魔渊见识到的多得多。 所以被分出来的“念”应该完全没有关于这个的世界法则如何变化的知识。 原本无法进入的区域如今变成可以进入，这只能说明世界的法则发生了变化。 对于这一点的认识，虽然沈若并、不如神圣教廷的上位哲哲，或者尘沙十绝存在那样的确定，但是在和植木相处的过程中，植木也多少有所提及。 沈若已经对这件事隐隐有了自己的猜测。 魔王不太有可能能够提前得知魔渊会出现能够出入的变化，等到了魔王城，如果有幸能见到魔王，沈若觉得心里正在成型的想法将会得到印证。 不过既然是假设，就算有迹可循，沈若也并不打算冒险，他真正觉得可以从门桥的出入口进入的原因是： “即便是有什么陷阱，之前其他游历者的那个阵仗，比我俩可要大多了，魔族要放过他们留待我们进入才启动吗？” 沈若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角度，来告诉君哲这一点。 当然，君哲其实担心的是，那里面遍布魔法阵和陷阱，即便那些游历者全部折损，魔族也还有后手。 他实在是把这些魔族想得太深刻了。 第185章 通道一直通往沿着魔王城外围建立的巨大魔城的四个角之一。 巨大魔城是倒金字塔结构，最底部，也就是倒金字塔的顶端，有一根巨大的正方形的立柱，那就是魔王城。 魔王城上有一个个方形的像是出入口一样的镂空块，很像母星地球在古代有一段人口密集时期那种表面光滑的摩天建筑，甚至连它外观的颜色，都是蓝紫偏蓝的。 只是那些镂空块并不像摩天建筑那样是玻璃面，这让整个魔王城显得有种奇异的赛博朋克感。 从四条通道出来，各自有一条向下的台阶可以直通魔王城底部的四个出入口之一，并穿过巨大魔城。 以魔王城的底部为中心，到巨大魔城之间，除了与四条通道相连的部分外，是燃烧着猩红色火焰的地底。 魔王城竟然悬空在那火焰之上。 魔王城底部的下方，倒着长满了珊瑚状的红色结晶。 那就是火焰珊瑚。 走进这个地方就像是进了一个蒸笼，炙热无比。 当沈若和君哲到达这里的时候，巨大魔城中已经有不少地方飘着人族军队或者神圣教廷的旗帜。 看起来战线推进顺利。 但凡战争，一切都有可能虚虚实实，唯有战线的推进是不会骗人的。 “我总有种哪里不太对的感觉。” 沈若跟在君哲身后走进魔城，四处查看的同时，一边说道。 第205章 “是哪里不对？”君哲问。 “我也说不上来。”沈若皱了皱眉，合上双眼。 注意到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君哲转过头去，这一转头，就发现沈若手握着一根权杖，这根权杖应该不是人族用的。 不过沈若也不是要拿它施法，而像是把它当作一根拐杖一样，双手撑在权杖的顶端，站在原地双目紧闭。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沈若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然后睁开双眼： “这座魔城里的魔族数量少得可怜……” 甚至不如去攻打艾米那密提的魔族来得多。 “你怎么知道的？”君哲有点惊骇，沈若不会魔法，这是怎么做到的？ “听。”沈若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你是说……你能通过听，知道这里的魔族有多少？” 君哲更难以相信了。 “这种方法并不好用……”沈若说道，“所以也并没有听得很仔细，了解的只是一个大概，如果要听得足够清晰，我可能就要倒在这里了。” 他丝毫不掩饰这个方法带来的副作用，并且把“我现在很虚弱”给光明正大地告诉了君哲。 “或许我们应该去和军队会和，医疗队也还在军队里吧？”君哲建议，他在这一路很少会提建议。 沈若只是说道： “我想到魔王城面前去看看，然后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 在说出自己“听”了魔城里面的情况后，沈若就变得和之前很不一样，似乎已经没有了去见魔王的打算。 君哲意外且有感到有一点可惜，但君哲本来也不是来讨伐魔王的，所以对沈若的坚持也没有明确的反对。 魔王城外是一层又一层的防御法阵。 无论是游历者，还是军队，都只是在不同的方向在对这些防御法阵进行攻击。 携带的用于攻城机械的晶石不断被消耗，魔法道具、晶石武器上的元素晶石也一接一块地被消耗殆尽。 沈若远远地看着攻城的状况，若有所思。 随着魔王城的接近，沈若之前心里模糊的猜测好像已经变得清晰起来，他产生了要离开这里的直觉。 直觉也被称之为第六感，在母星地球对于人脑的认识以及人的潜能理解非常有限的历史时期，人们认为那是一种“玄学”。 实际上，那是人的大脑在无意识中对于已知的条件，进行自动的推衍，就像计算机在输入初始的数据之后让其自动运算一样，在某种可能性被大脑识别为高概率事件后，有一定的几率会触发人的所谓“直觉”。 就比如要赢的比赛前有的人会突然感到兴奋，危险来临的时候会突然有所警觉。 而直觉是可以被修炼出来的。 沈若也进行过关于直觉的修炼，学习过相关的原理，因此他明白这种直觉绝不是空穴来风。 “原来，这才是魔王的目的……”沈若自语。 君哲还没有意识到沈若的走神，见他喃喃自语，不由得皱眉问： “什么目的？” 沈若的思绪被君哲拉回来了一些，他定了定神，避免自己进入到大脑不受控制的对所有细节加总后的推衍状态中： “我还不确定，走吧，他们已经打掉了通往魔王城最后的屏障了。” 沈若沿着那些被撕裂的防御魔法阵往前走，那些防御魔法阵在撕裂后都会缓慢合拢，他们所在的位置此时就已经重新合上了。 不过沈若手里的那把短剑对于这里的防御魔法阵似乎有天然的克制作用，只需要往短剑上灌注真气，就能随意地削开这些防御魔法阵。 没有人看到他们的行踪，因为无论是游历者还是军队，此时的目标都是魔王城。 当沈若和君哲走到通往魔王城的悬空道路前的时候，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你们要进去吗？” 问话的是一名哲哲贵族，这里的防御魔法阵才刚刚被击破，他们是不允许游历者来蹭他们的战斗成果的。 那些游历者还在另一条路前上对防御魔法阵发动着攻击。 只不过沈若认为那些游历者未必待见他和君哲，所以干脆绕到了军队这边，军队这边明显进度更快，而且他们之前怎么说也是跟着医疗队来的。 如他所想的那样，军队这边倒是不介意给沈若和君哲放行。 医疗队并不在那么靠前的位置，他们也已经到了魔城，但是并没有向前冲锋陷阵的兴趣。 “你们最好不要一次性进入。”沈若很诚恳地提议。 这个哲哲看了一眼沈若的样子，冷笑了一声： “我们能来到这里，就不是怕死的。” 沈若只能不再说话了。 接近火焰珊瑚，数量还那么多，任务物品带来的烙印反应靠喝止痛药剂是没有丝毫作用的。 这时，一个哲哲越过他们身边，朝着魔王城底部悬空的位置削去。 沈若明白，这是哲哲的候选者出手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哲哲候选者，但是在前往稀水的时候，哲哲候选者是混在哲哲之中，后来他以领袖之姿分开稀水的时候，沈若在听创世神明的对话。 所以沈若在此之前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这次遇到，才是沈若第一次见到这位使用光魔法。 他的光魔法也很是霸道，许多晶石被他一削，整片整片地掉落，眼见就要落入下方猩红色的火焰之中。 候选者早有准备，他用光元素魔法包裹着一个道具，扔向那些掉落的火焰珊瑚。 沈若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尝试。 真气可以在一瞬间击出，古代武术中的隔空打牛一类的手法，都是这种技术的应用。 真气到达的地方可以直接使用耳钉收取任务物品。 而难点在于沈若要在必须在真气与火焰珊瑚接触的那一刻就将火焰珊瑚收入耳钉，并且真气要发出，他必须要有动作。 要怎么才能让这个动作是有具体指向，却又不至于显得突兀非常困难。 对于难点的思考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因为在哲哲候选者出手的那一刻，沈若就选择改变了自己的时觉。 一切在他眼中如同慢放，在沈若计算出的数个方案中，他最后选择的是在丹田中聚一口气，然后猛地呼了出来。 沈若对着火焰珊瑚的方向猛地呼出了一口气。 只是呼出一口气还不够，他这一口气是带着声音的，这个声音也很简单，就是“呼”。 在旁人听起来，就是沈若用有一点奇怪的声音，长呼了一口气。 这口气携带着沈若的真气，以类似狮子吼一样的劲力，碰到了下落中的一块火焰珊瑚。 声音也是一种武器。 真气可以延伸、灌注武器之上。 疼痛感从烙印处消失了。 但是，沈若也因为这一个在哲哲候选者眼皮底下“偷”走一块火焰珊瑚的动作消耗了不少真气。 在这种状态下，沈若直觉他们再进入魔王城，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们走吧，或者，你留下来给他们帮忙也可以。”沈若对君哲说道，“不过，我希望你和我一起走。” 哲哲候选者还在削着魔王城底部逆向生长出来的火焰珊瑚，那一头，赫稀候选者正在组织游历者们破壁。 他们的竞争显而易见：哲哲候选者打算把这里的火焰珊瑚全数收入囊中，为自己获得更多的筹码，同时，也可以胜赫稀候选者一筹。 而赫稀候选者，自称蓝赫的那一位，如果他成功在对方把火焰珊瑚全部打掉之前破开了最后的防御壁，不但可以收集到火焰珊瑚，还能给和他在一起的赫稀提气。 沈若之前一直有表示想见见魔王，但是这个时候却突然要回头，还希望君哲一起走。 要说君哲感到不奇怪，那是假的。 或者说，沈若自从来到了这座魔城之后，就让君哲感到很古怪。 沈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就走，君哲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快步跟上了沈若。 沈若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加快了脚步，他们的步幅并不一致，理论上沈若很难走得比君哲更快，但是君哲却感觉到，要想追上沈若的步伐，竟然有点难度。 “对了。”沈若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共事一场，医疗队……” 在魔渊中，距离太远是没有办法使用传讯水晶的，但是现在同在一个魔城，虽然这个魔城有点大，但是应该可以联系上。 君哲也停了下来。 沈若因为不被重视的关系，在医疗队没有谁和他互留传讯水晶，但是队里可是有位清泽国的哲哲，他给君哲递出了自己的传讯水晶，当时还紧张得都有点结巴了。 君哲在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找到了那块传讯水晶，递给沈若。 沈若却摇了摇头： “我说的话他们不会信的，你来说吧。 第206章 就说……魔王城的战事恐怕是陷阱，让他们愿意撤离的现在就走。” 至于他们走或者不走，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君哲既然都已经选择了和沈若一起回头，自然不会对他的话有所怀疑，只是他有点不解： “但是如果这样，出现重大伤亡不是更需要医疗队吗？” “陷阱很可能是……进入魔王城的军队，都会变成魔王的军队……这么说可能也不准确，出去以后再解释吧。” 君哲照着沈若的要求，进行了传讯。 跟在沈若的身后，君哲问他： “我们现在要到哪里去？” 沈若抬头看了一眼渊壁： “我们要一直走，直到离开魔渊为止。” 魔王城外，赫稀候选者终于拿到了火焰珊瑚。 但是他的速度不够快，绝大部分的火焰珊瑚都已经被哲哲候选者收入囊中。 和哲哲候选者遥相对峙，在赫稀候选者的身后，有游历者正在越过他们撕开的防御魔法阵往魔王城进发。 而魔王城内，聚集了魔城中留守的所有高等魔族。 魔王城高高耸立，与倒金字塔的魔城边缘高度齐平。 所以，军队的战士也好、那些游历者也好，都需要沿着台阶四方螺旋向上行走，忽略魔王城那赛博朋克的造型，这里颇像是古代文学作品中以古老的魔法世界为蓝本的怪物塔。 在魔王城的楼道中，蓝紫色和红色的血迹交叠，进攻方的伤亡并不多，但是他们的力量正在枯竭。 有的战士在楼道中就再也走不动，直接软倒在地，有的魔导师体内的元素力已经几近枯竭。 终于，能到达魔王城顶端的，都是最为强大的勇士。 第186章 魔王的样子和无论军队还是游历者们的想象都不一样。 他是一个长着橘红色长发的小少年，眉毛也与头发同色。 魔王看起来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人族，但是他的瞳孔竟然是黑色的。 沈若没有进入魔王城，在避免了一场恶战的同时，也错过了魔王十分精彩的发言。 “你们是要来杀我吗？” 魔王歪着头，似是天真地问道，他的声音很好听，让人觉得要对这样一个介于孩子与青年之间的魔动手，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所有的魔族在变化的时候都或多或少会有破绽，但是魔王身上只是披着一块布帛，除了诡异的发色和瞳孔之间的不和谐，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名人族。 有人握紧了手中的剑，怒道： “是的！你们在历史上大量屠戮人族，至今仍然把我们当作食物、祭品和药材，我们要为自己的亲人和先祖报仇！” 魔王只是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 “是吗？那我怎么听从外面冒险回来的魔将说，你们和龙族相处得很好呢？” 有人对魔王的发言感到愤怒： “龙族注重信誉，并且给我们人族提供了可以居住的城镇和大量的工作岗位，从来没有鄙视过我们，还会变化成和我们差不多的样子和我们一起生活，你不要拿你和他们相提并论！” “是吗？”魔王又笑了，“龙族为什么会变成人龙族，这不奇怪吗？你们好好想一想，他们说这是因为他们研究出了变化的方法……他们是真的会和人类合作然后研究出变化的种族吗？” 那个人能走到魔王面前，显然不是普通人，他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这种猜想让他不由得浑身发抖。 他握着剑，仿佛只有那把剑才能带给他力量。 “哈哈哈哈，当然是因为他们人吃多了啊！” 魔王放肆地大笑起来，声音带有一些疯狂： “一开始他们刚刚发现自己变成类人的样子，还很害怕呢！ 后来我们提供魔药，让他们的变化稳定了下来，代价就是他们要给我们提供足够数量的人族！ 最好是东方人族！ 现在，他们已经不再需要食用人族，并且已经充分理解到了成为人龙族的好处，所以旷野龙族都已经快消失不见了。 能找到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们吃不吃人啊！” 魔王的笑声回荡在魔王城里。 如果现在沈若再次翻阅百科全书，就会发现，人龙族的词条，已经发生了变化。 是的，这本百科全书对于大陆上的密辛，是按照“共识”来记载的，只有当这个密辛被本不应该知道的密辛的存在接触或者知情后，才会按照“真实”进行显示。 这是创世神创造尘沙大陆的同时创造出的，可以随着大陆而进行演化的“记录之书”，众神为这本“记录之书”定下了专属于它的法则。 之所以沈若得到它的时候，被告知这是一本百科全书，那也是为了不要被候选者直接知道这本书的真实效果。 这也是众神对候选者的考验之一，要让他们自己去找寻大陆上那些事件的真相。 毕竟，没有谁会闲来无事，不断重复地去查阅同一段词条。 在魔王城里，除了几位灵阶还有人族之外，其他存在突然发难，杀向自己的战友和同僚。 魔王城变成了一个大型的、互相残杀的炼狱。 原本各自立在一旁，恨不得中间划上楚河汉界的哲哲和赫稀，他们的灵阶存在突然都明白了一件事。 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先统一战线，一边抵御来自自己原本的战友和同僚的袭击，一边去取魔王的性命。 是魔王控制了他们的那些战友和同僚！ 他们没有被控制，只因为他们是灵阶！ 灵阶存在之间的默契认知跨越了种族敌视的法则，他们一瞬间作出了反应。 沈若正在考虑怎么尽快离开魔渊，快速离开的方法就出现了。 他和君哲现在已经来到了门桥之外，空中有长着翅膀的巨大生物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在魔渊上空，用机械翼会收到各种不稳定气流的影响，很容易在飞行过程中出问题，但是这几位是背后生出的翅膀，赫然是在尘沙大陆上以单体而论真正的霸主——龙族。 他们是可以无视气流还有不稳定因素的影响完成飞行的种族，即便人族制造出了精妙的飞车和机械飞翼，效果也完全不能与龙族相提并论。 那其中有一条沈若熟悉的龙。 “咦！”龙威停了下来，他浮在半空，煽动着翅膀，“你怎么在这里！而且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这句话说得不头不尾，但是沈若和君哲作为当事人却是都明白了龙威的意思。 第一个你怎么在这里，说的是沈若，第二句却是气愤而拔高音量的，这显然是在问君哲。 他说了两个你，但是对话的是不同的对象。 在龙威的信息里，沈若已经离开了清泽国，他还很得意的表示“不愧是我的朋友，君哲算是什么东西”，但是现在君哲和沈若还在一块，是他的父亲大人骗了他？ 从沈若离开特罗尼蒂亚回到永恒之塔到现在，又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天，龙威现在已经是绝阶了，尽管龙族的绝阶能和哲哲的近灵阶在战斗中稍微掰掰手腕，也要看是什么实力的近灵阶。 龙威才刚刚成为绝阶，实力还嫩得很，沈若见到君哲的时候，君哲就已经是近灵阶的巅峰状态。 更何况，君哲在这段时间内，又跨越了灵阶，这在整个大陆上也不是什么秘密，属于是在永恒之塔花点银币就能买到的一堆消息中的一条而已。 龙威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该死的君哲，在成为灵阶之后，觉得沈若能够脱身他很没面子，所以要把沈若抓回去当仆役？ 他的目光在君哲和沈若的脸上来回峻巡，看起来很想吐火。 沈若却摆摆手： “你来得正好，你能飞出魔渊吗？” “这很难，但是我现在当然可以！” 龙威转头对着地上的植被吐出一口火。 “那麻烦你把我们带出去……对了，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沈若问的是龙威身后的龙。 “他们是我父亲麾下的龙战士，你说我们，不会是要把他也带走吧？！” 龙威现在已经变化了人形态，只留着一双翅膀在身后煽动，浮空在离沈若和君哲不远的上空，不可置信地指着君哲。 什么鬼啊！ 他但凡能打得过君哲这种死面瘫，见面就要给他一口愤怒之火招呼一下好吗？ 难道沈若还想让君哲上他高贵的背脊？ 龙威想到这里，身上那不存在的毛都要炸了。 但是沈若好像还真是那么打算的： “他现在的作用挺重要，出去之后，我还要和他谈谈。” “你真的没有被他胁迫？” 龙威试图在沈若脸上找到一些他被君哲威胁的证据。 只听君哲冷哼了一声： “我有什么必要做胁迫这种事？” “你还是胁迫过的。”沈若提醒君哲，“当然现在并没有。” 第207章 “可是我刚到魔渊。”龙威不高兴地说，“我还没有见到魔王城呢。” 沈若正了正神色：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话，不要再往里走了，包括你带来的这几位龙战士，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帮我把这个该死的哲哲带走，随便抓在爪子里就行了！” 龙威对身旁的龙战士说了一句，然后拎起沈若，呼啦一下就往上边飞。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龙威还是选择相信沈若。 毕竟以他之前和沈若相处的经历，他本人不是被当作龙质，就是因为实力不足被无视。 这次到魔渊来见见世面，他父亲已经告诫他，如果遇到自己的人族朋友，最好还是听对方的。 但是他哪想到他跟父亲磨的有点久，导致到达集镇的时候听说人族军队已经进入魔王城所在的巨大魔城了，为了看看传说中的魔王长得什么样，还有空前绝后的魔王讨伐战，他可是日夜兼程飞过来的。 结果好不容易到了附近，就遇到了沈若，还被劝退了。 要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能见到沈若他也很高兴。 就是君哲非常碍眼，在他看来，龙战士最好只用指甲来勾住君哲的衣领，中途来一阵懂事的狂风，把君哲给吹下去最好。 不过龙威也就只能这么想想而已。 魔渊就算是龙，也不是那么容易飞出去。 如果是半人龙的形态，虽然背后有翅膀，但是体形不够庞大，不足以抵挡升到半空后的各种气流变化的影响，他们要是以半人龙的状态飞行的话，只能采用非常低的贴着地面飞的方式。 如果他们变出原形，又会不好通过魔渊中一些狭窄的地带。 魔渊的渊壁距离并不规则，时宽时窄，还有的地方是渊底宽，但是上方的渊壁彼此倾斜接近，越往上越窄。 也有渊底狭窄，上空比较宽阔的地方。 龙威的父亲是让龙威过来魔王城看看不同种族之间的战争，并且告诉他，等到魔王被消灭之后，他可以在那里和残余的魔族进行一些实战的较量，以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是他同时给了龙战士们一个任务，就是让这些龙战士顺便在魔王城查看一下魔族有没有什么记录的传统，人龙族和魔族历史上的往来在魔渊有没有存留什么记录水晶一类的东西。 如果有，就顺手销毁。 龙战士一路前来魔渊，已经了解到了魔族大概率并没有存留这种东西的习惯，但是没有到魔王城里确认，实在是有些不好交代。 不过龙战士不止一位，把君哲带走只需要一名龙战士就够了。 沈若看到后面只有一名龙战士飞过来，不由得心生警觉，问龙威： “你父亲的龙战士怎么只有一个跟着过来了？” 龙威倒是不在意： “可能父亲想让他们搞点魔药之类的吧？我们进魔渊之后现在还几乎什么事情都没做呢！” “不行。”沈若觉得要糟，“他们会魔化！” “魔化？” 龙威对于魔渊下发生的事情一知半解，子哲只给他们简要讲了关于魔渊下面伤口不可愈合，以及被告知的尽量不要使用魔法的注意事项。 这点事情对于龙来说问题不大，他们的身体强度很高，即便不使用魔法，也有很多自保方式。 “说来话长，停下，用传讯水晶把他们叫回来！就说你父亲那里你会解释！” 龙威如沈若所说的停下并拿出了传讯水晶，但是他并没有按照沈若所说的那样去和龙战士交流。 “你们先把我护送出去，然后再回来，花不了多少时间的。”龙威对传讯水晶那头说道，“我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 龙威这句话让沈若觉得龙威好像有了点变化。 不过沟通的结果是好的，龙战士回头了，他们一起离开了魔渊底部。 在龙的帮助下，他们先是向上飞升，然后飞越渊壁顶部。 但是渊壁顶部的地面十分滚烫，没有专门打造的水元素鞋子根本无法落脚，于是龙族又飞行到了与滚烫地面相连的荒地上。 这里离集镇还有很远的距离，有一些魔族魔兽出没，但都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于是两个护送完他们的龙战士，又打算调头前往魔渊。 这时沈若对君哲说道： “他们要是有走的打算，你就第一时间把他们都杀死的话，有几成把握？” 君哲看了一眼龙威，最后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两个字： “十成。” 从未见过如此过河拆桥之人！ 那两位龙战士一瞬间怒意飙升，他们本来就是龙形态，此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巨吼。 第187章 “好了，请两位不要生气。”沈若说道，“不让你们回头，是因*为回去有生命危险，你们有可能会成为魔王的傀儡，这件事，永恒之塔的医药师植木就见识过，所以我并不是危言耸听。” “我等会儿会给我父亲大人一个传讯。”龙威说，“都已经从下面飞出来了，先走出去稍远点儿找个好说话的地方，联系上父亲大人后，你们再决定也不迟。” 集镇离他们上来的位置还很远，那是因为他们是在魔渊裂渊入口滚石河进入的。 离开的时候，为了尽快到达魔渊之外，龙是先从魔渊底部往上飞，通过不断变化自己的身形，总算是飞出了这极深的裂渊。 裂渊外的龟裂炙热之地不好落脚，他们是横向飞离，而集镇在纵向那头。 尽管他们站着的地方可以落脚，但是仍热浪一阵一阵的向着他们逼来，确实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这附近都没有集镇，只有生长着一些低矮植被的荒原。 离开了热风吹袭的地域，几条龙围着沈若、龙威还有君哲，看着龙威接通了他父亲的传讯水晶。 “父亲大人，我在去魔王城的路上遇到了我的朋友，他说现在魔王城很危险，让我和龙战士都赶紧离开，还说他会自己和你谈谈。” “哦？是什么情况？” 龙威父亲的声音在水晶那头响起，然后龙威看向了沈若。 如果可以，沈若是真的不想和龙威的父亲直接打交道。 “领主你好。”沈若开口，“我遇到龙威的时候，刚从魔王城出来，离开前军队刚攻破了魔王城面前的防御魔法阵，而游历者正在努力，相信他们不会花多少时间也能破除那个防御魔法阵。” “这听起来很顺利不是吗？” 龙威的父亲等着沈若的回答。 “危险正在于此，因为我认为，魔王故意控制了防御魔法阵的强度，让剩下的魔族都聚集在魔王城中，他们很快会被全部杀死。 因为，魔王是为了选出他新的、可以让他离开魔王城的容器。 这个容器可能不止一个，但是那些最强者活下来之后，将会在什么时候改变自己的心智，没有人知道。” “你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 龙威的父亲接着问。 “这是一个很长的过程，我正准备回到我们出发的集镇后，找原本和我们一起进入魔渊，但是中途离开的馆长植木商谈。 目前我的想法只是推测，但是我认为龙很强大，如果我的推测正确，那么魔王不会放过一个可以获得龙的身体的机会。 如果您的龙战士遭到了魔王的污染……” “好吧。”龙威的父亲松了口，然后又问龙威，“这次打算多久回来？” “我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就回去。”龙威回答，然后又转头用期盼的眼神看了看沈若，“你要到我家去玩玩吗？” “到时候再决定吧。”沈若说道，“现在我们得先回集镇。” 有龙的帮助，回集镇的速度快了很多。 植木在集镇上并没有离开，虽然有了医疗队，但是还是有不少游历者被送回到集镇请求他救助。 植木的集镇生活过得颇为惬意，镇上最好的房子已经被改造成他的住所，见到沈若和君哲居然在这个时间点回来，植木很是意外。 由于消息传递的时差，所以集镇上对于战事了解到的进度，还在军队进入了魔王城。 神圣教廷的消息更进一步，他们得知哲哲候选者已经拿到了应对灾变而言非常重要的物品火焰珊瑚。 不过一个不那么令他们感到愉悦的消息是，赫稀候选者也同样取得了这件物品。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 魔王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旷野龙族为什么会分支出人龙族的密辛，随后，那些攻入魔王城的强者们之间，展开了惨无人寰的相互厮杀。 他们中有一部分，则杀向魔王城外，反向扑杀负责后勤的战友和同僚。 诡异的是，他们的眼睛都变成了蓝紫色的。 不少还没有因此发生这种变异的战士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但是所幸这些眼睛发生变化的强者大多数体内用于生成魔法的元素力已经耗尽，但是他们从空气中攫取蓝紫色能量的速度也变快了。 第208章 这场恶斗以魔王的失败而告终，来自游历者的灵阶赫稀和来自神圣教廷的哲哲，他们手中的剑交错，插入了魔王的胸膛，魔王和那些死去的变异战士身体都化作蓝紫色的灰烬散开。 活下来受到控制的战士们在没有了魔王的影响后，瞳孔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为了避免他们继续发狂，还保持着清醒的强者指挥着剩下的战士把他们绑起来送进医疗队的安全屋等待清醒。 人族中的战士虽然大部分没有受到变异的影响，但是由于他们的晶石大多告磬，单凭体力人族的战士强度有限。 那些变化的战士在变化之后除了因为来不及补充用于使用魔法的能量，他们的强度都与自己仍然身为战士时无异，因此人族战士有不少死于游历者和哲哲战士中发生了变异的战士之手。 战事看起来取得了胜利，但这是一场惨胜。 活下来的战士或者游历者，在魔王死去之后，没有谁再产生异样的行为。 集镇上，植木泡了药茶端给来客，子哲听说君哲已经回来了，也来到了植木的住所。 龙、植灵、哲哲和唯一的人族围坐在餐桌上，谈论起植木离开魔渊之地后发生的事。 而沈若的推测，也在药茶氤氲的香气间，显得有些不真实。 什么是魔王？ 为什么他不能离开魔王城？ 从魔城艾米那密提遇到的魔族看，并不是所有的魔族，都完全接受魔王的控制，听从魔王的调遣。 魔渊仍然是其他种族不可进入之地的时候，魔王能做的事情只有两件而已。 第一，许可高等魔族离开魔渊前往大陆游历，否则，魔族无法离开魔渊这个天然屏障的。 第二，提供魔药配方。 当其他种族进入魔渊之后，魔王派魔讨伐了艾米那密提，却不增援那个被军队打掉的魔城。 有一些魔城被军队绕开了，但是魔王没有让这些魔城里的魔族出动，来合围进入魔王城外围的魔城之中的入侵者。 他是没有这么做，还是无法控制这些魔族？ 不能离开魔王城的魔王，就像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称号，但是魔族又都认可他是“王”。 结合最后的战役里，魔王城外围的魔族已经很少，并且集中在魔王城这一点来看，魔王真的非常矛盾。 他一定是能控制一定范围内生活的魔族。 沈若猜测，这个范围是以他们见到的门桥为界。 魔王城上方那个分开魔渊的空中俯瞰如同河流中孤岛一样的部分，以此为中心，两侧生成的魔族，就是魔王的忠实簇拥。 门桥外的魔族，魔王既管控不了他们，似乎也不太在乎他们的死活。 而门桥内的魔族，魔王对他们有着绝对的控制力，但是魔王在意他们的死活吗？ 无论是在大敌当前内战，还是把剩下的魔族聚集在魔王城里，就像是自己已经不能抵挡来犯敌军了，也不能给自己城中的魔族、艾米那密提的魔族一条活路一样。 就连在第一个魔城里，魔族还知道化整为零，一边正面负隅顽抗，一边对后来者实行偷袭。 魔王的行为，看似还在抵挡入侵者，实际上却更像是为对方更快更好的全歼魔族进行铺路。 在魔族之中，他们崇信的神明有两位，掌管火元素之神和掌管风元素之神。 根据艾米那密提壁画的内容，这两者共同开辟了魔渊，然后火元素之神的意志，停留在了图腾柱上。 尽管这是魔族视角的叙事，但是可以看出，魔族相信魔王城外那座魔城之中，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图腾柱上，燃烧着的橘红色火焰，就是掌管火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化身。 魔族将这团火焰，称之为神圣魔火。 而风元素之神的相关意志，从来没有出现在壁画上，无论是在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还是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这实在是很不合理。 掌管风元素之神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殿，其实都是在讲述魔渊被创造的故事，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 以尘沙大陆生活着的各个种族对于神明力量与法则的敬畏程度来说，既然神圣魔火是掌管火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常年显化，神圣魔火的选择才应该是第一位的。 按照艾米那密提的见闻，不论神圣魔火是什么样的冒牌货，真实情况是神圣魔火选择了薇安丽娅的肉身，而薇安丽娅是毫无反抗的奉献，但是魔王却称这是一场盗窃。 甚至为此在魔族重要的、对外的战争中，不惜发动讨伐艾米那密提的战争。 关于魔王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魔王诞生的方式。 这种把千千万万魔族赶到一处，最后只活下来一个的选择方法，沈若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了许久，想起那是母星地球上早已灭绝的一个东方的少数民族中，一种名为养蛊的做法。 那些进入魔王城的魔族明明知道过去的魔王死去，新的魔王诞生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进入到魔王城的魔族只能活下来一个，并且就算成为魔王，也会受到再也无法离开魔王城的一生桎梏，仍然前仆后继、义无反顾地进入其中。 这不奇怪吗？ 这和军队攻打魔王城的时候，在魔王控制范围内的魔族，纷纷进入了魔王城里的情景一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军队和游历者中的强者前仆后继地踏入魔王城的时候，沈若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进入魔渊之后，他们在求证魔王相关信息的时候，诞生新魔王的情景。 条件是旧魔王死去。 魔王城里有大量的魔族。 他们会厮杀到最后一个。 如果忽略掉那些进入魔王城的存在中有很多不是魔族这个先决条件，军队和游历者进入魔王城，这个情景，和新魔王即将诞生的情景，难道不相似吗？ 看着不断踏入魔王城的人族与哲哲，沈若又想起了魔城艾米那密提，在薇安丽娅身上诞生的、具有肉身实相，而不再只是火焰与意识的神圣魔火。 “神圣魔火选择薇安丽娅，为的是什么？是一具身体。”沈若说道，“而赫赫被侵蚀，他拥有什么特殊之处呢？他拥有一具能够暂时承载邪恶意志的身体。” 所以魔王想要的东西，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是身体。 一个能让他离开魔渊之地的身体。 但是魔王与神圣魔火究竟是什么关系，毕竟魔王不能离开魔王城，神圣魔火可以。 可以离开魔王城的神圣魔火，活动范围也有限，它燃烧着图腾柱，就在离魔王城不远的火元素之神的圣殿中，从植木和君哲在进入魔渊之前都没有听说过神圣魔火这四个字来看，它也根本没有离开过魔渊。 神圣魔火需要身体，魔王也需要身体。 魔王离不开魔王城，神圣魔火没有离开过魔渊。 对于两者的关系，沈若已经有推测，但是没有证据。 不过沈若决定要把他的推测说出来，这不是为了要在场的存在接受他的想法，而是摆出一种可能性。 他对于魔王或者神圣魔火离开魔渊后要做什么并不是很在意，但植木、君哲、子哲、龙威的父亲，或许都很在意。 “我有一些地方不能认同。”植木听了沈若决定离开魔王城的原因后说道，“魔王本来就有身体，他和神圣魔火还有赫赫身上那个邪恶的意志是不一样的。” “魔王的诞生，也可能就是在挑选一具能够承载某一个意志的身体。” 沈若说道： “虽然不一定和神圣魔火的意志、赫赫身上附着的意志是同一个，但是之所以需要厮杀到只剩一个，是为了选出最强者来承载这个意志。 而这个身体有一个缺陷。 这个缺陷就是他因为受到法则的约束，无法离开魔王城，所以，他需要更换一具能够离开魔王城的身体……甚至有可能魔王原本就是那个意志为了要离开魔渊而选出的载体，魔王的更替就是为了让它能够不断的进化，直到能够离开为止。 但是那个意志也没有想到，法则突然发生了变更，魔王这具身体虽然还是没有办法离开魔王城，但是外面的存在却可以进到魔渊之中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具本来就可以离开魔渊的身体……还可以是灵阶，这个诱惑大不大？” 赫赫为什么会油尽灯枯，就是因为他的身体强度并不足以承载那个赫赫面鸟带来的能量。 赫赫或许根本就是一个邪恶意志附体后逐渐夺舍的尝试。 尝试的结果就是被附体的赫赫能够离开魔渊，但是却不足以承载它的能量。 猩红色的能量侵蚀了赫赫的身体，所以植木也回天乏术。 “这样有说不通的地方。”君哲摇头，“因为这样说来，赫赫身上的意志，就应该是魔王，但是后来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魔王还在那里。” “有一种可能，魔王、赫赫身上的邪恶意志，还有神圣魔火，其实根本是一样的。”沈若说，“如果魔王本来就是神圣魔火为了制造一个可以离开魔渊的身体，而进行的诡计，那么是不是一切就说得通了？” 第209章 其实沈若会有这个猜想，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他眼中的赫赫与神圣魔火之间的战斗，和当时在植木还有君哲眼中看到的战斗是不一样的。 沈若看到他们身上气息的出入变化，如同“气”在进行周天运转一般的即视感，这种即视感让沈若几乎一瞬间就认定了这是一体双生的存在。 如果不是，这估计得是双修双人功法多年的恋人。 这一点，沈若并不能和其他存在分享。 沈若不介意在君哲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确认君哲很信守承诺，并不会把与他武技相关的事与其他存在进行交流。 加上君哲的性格和表达能力使然，君哲恐怕也不会主动去议论沈若。 但是对于“气”的观察和认知，以及以此建立起来的武学体系，并不是尘沙大陆上存在过的修炼体系。 龙威的父亲、兵王赫稀都能借此猜到他的身份，也就是君哲对这些事情并不敏感，所以才会至今没有把沈若的身份往候选者的身上联想。 他更多的还是关注着沈若是怎么变强的，自己有没有可能能够借鉴，以及沈若能不能跟他切磋一下，最好多切磋几次。 沈若虽然会因为觉得他们会对魔王离开魔渊这件事情持续关注而分享自己的想法，但是却不会为了证明自己想法足够可信，把自己修行的体系剖开来给其他人看。 “且不说这只是你进行的猜测，就算用这个猜测能解释不少事情，还是有存疑的地方。”植木并没有完全认可，“那就是如果它们原本是一样的，甚至是一体的，那他们为什么要分成三份？” 不但分成了三份，还彼此之间产生竞争，这样的事情虽然在沈若生活的母星地球出现过的文学作品中有出现过，但那是文学作品。 那种文学作品好像也不太正经。 植木保留态度的正常的，不过要说和这个猜想关系最紧密的一个，得是子哲。 因为他还要负责进出魔渊的战士们的后勤工作，等到这些战士回归后他还要进行登记。 最重要的是，如果沈若所说的推论成立，那么与魔王有关的那个邪恶意志，此时已经混在了凯旋的哲哲或者游历者之中。 子哲是最该苦恼这件事可能性有多大的那个存在。 或许该苦恼的还不止可能性，还有该不该告知更高一级的神职人员有这一回事，该告知多少的问题。 第188章 子哲陷入了深思，君哲不善言辞，龙威只是在魔渊飞了一圈，走马观花，完全没有参与感。 沈若本来也没打算说服他们，于是对子哲说道： “其实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非得要争论一个猜测的正确或者错误的结果，而是因为我喜欢探究历史…… 但是历史又或者魔渊的真相很难还原。 历史中没有绝对的真相。 我只是探索一个更合理的历史故事的人，仅此而已。” 沈若拿出记录水晶，里面放出的是艾米那密提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殿里的壁画： “远古时代，掌管风元素之神和掌管火元素之神共同创造了魔渊。 魔渊成，掌管火元素之神心生欢喜，将这里选为自己遗留意志的栖息之地。 这就是魔族眼中的创世故事，他们将这个故事刻在了壁画上，当作他们的历史来传扬。 我要说的是另一个故事。” 沈若尽量使用接近尘沙大陆记载历史的文献相似的口吻来叙述这个故事： “最初，魔渊之地一片荒芜。 掌管火元素之神将这里选择作为放逐之地，他将认为自己不需要的力量放逐到这里。 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则是为了净化也好，为了不让这股力量离开魔渊也好，也落在了同一片大地之上，火元素之神的力量下沉，撕裂大地，于是出现了魔渊。” 这一段，沈若其实是有佐证的，佐证同样是来自于他不能展示于听众面前的百科全书，百科全书把这个力量称之为念，又或者，它是尘沙大陆生活的各种族所认定的“恶念”。 所以，沈若只把这件事以一种过去母星地球上考古学解读古代文本的时候的口吻来进行叙述： “魔渊出现之后，掌管火元素之神所遗弃的力量逐渐产生了意识，这个意识被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所压制，徘徊在魔渊的底部，我暂时将它称之为邪恶意志好了。 这个时候，魔化的生物，因为两位神明的力量，也诞生了超越普通生物的智慧，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种族——魔族。 邪恶意志发现，这个新生的种族，能够同时汲取来自魔渊底部的自己的力量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 这两种力量经过在生命体内运转，当他们死亡的时候，这种力量就会不分你我的回归到魔渊之中。 这就是我们看到的魔渊中特有的蓝紫色的光。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壁画上魔渊诞生时的绘画，和今天的魔渊并不相同。 蓝紫色的光明明看来是一种能量，在使用灵阶的元素力来对它进行净化的时候，却会变成两种，猩红色的能量可以直接被灵阶存在的元素力给燃烧转化，而蓝色的能量却不能。 这是因为蓝色的光是被污染的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 如果以能量的强度进行分别，那就是纯净的、来自神明本身的能量是最强大的，被邪恶意志污染了的神明力量次之，灵阶从空气中获得的力量以灵阶魔法的方式使用出来时又次之。 而猩红色的力量则是源自邪恶意志的力量，是这几种力量中，最次的一种。 所以，当邪恶意志发现这些生物能替他改变魔渊之中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后，便有了一个历经千万年努力的计划。 魔王城所在之处，应该就是邪恶意志力量的核心，随着它力量的蔓延，它可以将力量以自己为轴心，延伸到周围。 最初，为了聚集魔族，它将自己的力量进行了凝练。 纯度很高的火元素的力量，被它凝聚在自己的手上，这让魔族相信，魔渊就是掌管火元素之神的栖息之地。 接下来，它需要让魔族定期展开厮杀，死去的魔族能够改变压制它的风元素的能量，而它也需要一个身体，来完成对魔族的控制。 这个身体，是它计划要离开魔渊的容器。 一代的强度不行，就不断的迭代，魔族在厮杀的过程中，体内的能量耗尽，就需要汲取空气中的力量进行补充，这种厮杀也加速了对高纯度的风元素力的改造。 而这种风元素力的纯度之高，就和不死谷底部的暗元素力是一样的道理。 这种能量强大程度远高于空气之中的元素力，如果没有经过转化，不死谷下方极强的暗元素，是就连赫稀都无法完全抵御这种能量压迫的浓度。 在这种厮杀中存活下来的魔族，必定拥有魔族中最强悍的身体，也是邪恶意志在其他种族无法进入魔渊的情况下，能选择到的最好的容器。 但是也许是这个容器无法完全容纳它的力量，也许是它需要对魔族进行信仰的控制，毕竟，魔渊并不是真正的火元素之神的栖息之地。 所以，它分化出了一部分的意识，以凝练出来的，纯度很高的火元素的力量和图腾柱为载体，伪装成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 伪装成遗留意志的这团在大量的猩红色能量中提纯出来的少数纯净火元素能量，就是魔族信奉的神圣魔火。 邪恶意志分在神圣魔火中这部分意识也许一开始与它是不分你我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发生了变化。 也许是某一位魔族的意志力惊人，与邪恶意志完成了同化；也许是神圣魔火接受了来自众多魔族的祈愿；总之，这两者之间有了不同的想法。 但是在没有其他种族能够进入魔渊的情况下，它们大概还一直在保持着某种共识，并且相信它们还会合二为一，再未来能够以魔王的身体离开魔渊。 至于它们最终的目标，大约是成为类似神明的存在，但由于它们不具备神明真正遗留意志所有的知识和智慧，所以其实这个目标并不会成功。 但这并不影响它们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去做这件事。 它们并不知道进出魔渊的规则会发生变化，于是，在有其他种族进入魔渊之后，魔王与神圣魔火各自有了自己离开魔渊的计划和想法。” “那赫赫又是怎么一回事？”植木没有忘记那个被邪恶意志控制了的赫赫。 从他们的经历看，那个赫赫体内，显然有一个邪恶意志的存在。 “邪恶意志是从掌管火元素之神遗弃的某种对神明而言不需要的力量而来，这种力量大概会与一些情感或者念头产生共鸣，赫赫应该就是与邪恶意志产生了共鸣。 他显然到过魔王城外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圣殿。而他被选中的原因，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千寂之原才是火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栖息之地；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也在那里出现过。 第210章 更有一种可能就是，最初的赫赫在千寂之原见到的，就是掌管风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化身。 所以，赫赫的身体是可以容纳邪恶意志的容器，大概是他在游历魔渊的时候，遭到了神圣魔火的蛊惑，但是神圣魔火对这具身体并不完全满意。 正如馆长你所看到的那样，赫赫在强行使用了几次神圣魔火的力量之后，身体就已经不堪重负，所以我想，要容纳庞大的力量以及邪恶意志本身，可能需要一位灵阶的身体。 又或者……是因为赫赫贪图力量，他和邪恶意志进行的是一场交易。 他身体所不能承受的力量，就是他们的交易，也是赫赫需要的东西。 神圣魔火没有只把宝押在赫赫身上，而是也引诱了前来掌管火元素之神圣殿的薇安丽娅。 另外，他还让魔族给他多献祭人族。 当然了，这件事发生在人族的军队进入魔渊之前，在那之前，魔王和神圣魔火应该还存在共识，那么赫赫身上有邪恶意志，这件事到底是魔王还是神圣魔火的手笔，我们不得而知。 也有可能魔王和神圣魔火直到现在都没有打破共识，他们只是分头离开魔渊，如果是这种假设，那么未来他们有可能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在那之前，献祭人族，应该是他们都认为有必要的事。 至于献祭人族有什么作用，我目前都还想不明白，不过它和魔王城的事情关系不大。 无论是魔王还是神圣魔火，他们大概都只是把赫赫的身体作为一个过渡，毕竟，我不认为他对于自己的容器情况毫不知情。 至于他们的计划是神圣魔火借助薇安丽娅获得身体后通过与赫赫交战，让神圣魔火得到更完美的身体；还是让赫赫也参与到魔王城的战斗中，死去之后力量再次变成魔渊力量的一部分，就不得而知了。 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无论是赫赫身上的邪恶意志，还是神圣魔火和魔王，他们其实有计划要最终合一，攻打艾米那密提，那是一出双簧。 他们本来就打算牺牲更多的魔族，为的就是让魔族体内的力量，重新释放成为魔渊的养分。 这股力量比起纯粹的邪恶意志的力量更强，因为这是污染了纯粹的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后产生的力量。 其他种族发动的战争，让魔王有了一个挑选身体的极佳机会。 在魔王城引导厮杀，选出强者，这一点他已经驾轻就熟。 当所有人体内的力量枯竭，而不得不让魔渊邪恶意志的力量，以及被污染的风元素力进入体内，成为他力量来源的时候，邪恶意志是否就有可能趁虚而入呢？ 魔族也许真的诞生不了灵阶，这就是因为他们使用的能量的质地是被污染过的，是神明遗弃的、放逐的力量。 我想，邪恶意志也许并不会直接去夺舍一位灵阶，但是也许会给灵阶种下一颗意志的种子，如果他始终能让这些分化出的意志保持统一目标的话。 如果需要夺舍，我想他应该会选一位近灵阶，这样成功的把握更大。 还记得吗？ 植木馆长把邪恶意志进入自己体内的念头成功的净化的事。 不过，如果灵阶存在完全消耗尽自己的力量，是不是又会不一样，我也不知道。 但总之，最后从魔王城里出来的那些战士，有没有被精神污染，又或者是否还是他们自己，我认为都不一定。 还有神圣魔火获得身体后下落不明，这些都是这场战争结束后留下的隐患。 馆长曾经想用记录水晶对神圣魔火与赫赫的战斗进行记录，但水晶破裂了。 所以，能认出神圣魔火样貌的存在寥寥无几。 它是不是还能通过夺舍替换身体？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所以我认为留在魔渊过于危险，就先回来了。” 第189章 沈若的猜想确实可以解释魔渊中魔王行为不合逻辑的地方。 但是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魔王本身是不讲逻辑的。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去推论的话，那无论是进入到魔王城中的灵阶，还是近灵阶，甚至那两位拥有烙印的候选者，都有可能会被魔王控制。 这样的猜想过于惊世骇俗，并不能贸然与神圣教廷分享。 植木没有立即否定沈若的想法，而是问起了沈若接下来的去向： “其实，无论是魔法治疗，还是炼制治疗药剂，都需要用到魔法，其实你能在我们医药馆学到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你还要回医药馆吗？ 你要是不打算回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本人族能配制的药剂书作为报酬，我的建议就是你不要回去了。” 沈若留在医药馆在植木看来也是浪费时间，因为魔法治疗并不是看了就能会的事。 比如像塞恩斯因那样，通过控制治疗药剂渗透表皮，进入体内的治疗方式，就算沈若学了再多，也比不上不是医药师，但是能使用水元素魔法的塞恩斯因做得更好。 龙威此时已经搞清楚了沈若和君哲只是偶遇组队，现在沈若其实是在植木的医药馆当学徒这件事，他抓着沈若的肩膀，拼命怂恿： “到西莱国玩几天怎么样？”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就是在西莱国遇到的？”沈若拍开龙威的手，“既然馆长并不欢迎我留在医药馆的话，我想留在这里等一等。” “等什么？”龙威问。 “当然是等凯旋的军队了。”植木却是替沈若回答了龙威的问题，“既然这样，那你可以在这段时间试一试这本书上的药剂配制，遇到问题可以问我。” 植木说完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给沈若拿了一本书，看来是早有准备。 “谢谢。”沈若接过书，把它收到自己的储物项链里。 “先去吃饭吧？”君哲提议，“毕竟在魔渊底下都是吃干粮。” 龙威看了君哲一眼，强烈反对： “谁要和你一起吃饭！你这个灵阶眼看我们低的家伙！” “嗯，我要和他一起吃饭，你来不来？”沈若问。 “喂，你是没有感受到我的抗议吗？”龙威很气愤。 沈若点头： “感受到了啊，但是他提议的，不应该是他付钱吗？你作为一头那么能吃的龙，在这种时候，消耗对方的金钱，难道不是一种非常合理的报复方式吗？” 好像很有道理又有哪里不对。 最终，饭钱由子哲结账。 吃完饭龙气哼哼地离开了集镇，沈若则是翻看着植木送给他的那本药剂书。 植木作为一位灵阶存在，组织“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一，能够拿出来作为赠礼的书，就算药剂受限于人族可以制作这个前提，也是一本非常珍贵的手抄本。 不知道子哲出于什么目的，席间听说了沈若打算暂时留在集镇，非常盛情地邀请沈若入住他现在的住所。 说是子哲的住所，其实也是一所大房子改造而来，比植木那间逊色一些，但是植木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喜欢自己独享一整栋房子。 子哲的住处房间很多，君哲之前来到集镇后也住在这里。 鉴于留宿有利于能够第一时间获得来自魔王城的消息，省去了自己打听的麻烦，沈若就住了下来。 当然，有方便就有麻烦，在沈若看来，子哲的性格就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好在子哲此*时更有兴趣和君哲聊天。 君哲那样对闲聊毫无兴趣的哲哲，大概子哲说十句，他只能回一句。 就这么奇异的对话节奏，子哲居然也能进行下去。 “说起来也是很神奇啊，你居然和一个人族在魔渊里组队走了那么久，哦！还遇到了龙！” 对子哲的浮夸语气早已习以为常的君哲冷淡地开口： “魔族一直想要找东方人族进行祭祀，我只不过是认为这样能转移他们的视线而已。” 子哲就差没有捶胸顿足： “不是吧，你居然学会说瞎话了！君哲！” 君哲似乎是为了补充一点可信度，居然又多说了一句： “当然，我很钦佩他，作为人族，他的实力很值得肯定。” 随后，子哲单方面持续输出： “我承认，他很优秀，以学者的角度评判的话。 但是我还是觉得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比如他为什么能跟龙交朋友，为什么能左边灵赫右边天雪。 灵赫虽然不是什么出众的美女，但她可是绝阶赫稀；天雪就更厉害了，近灵阶的美貌天狐啊！ 我都没有这么受欢迎，在永恒之塔的时候，我感觉灵赫可真紧张他！ 啧啧……其实我和你们有一点不一样，我对赫稀一点偏见、一点反感都没有，但是就我这么一位英俊潇洒、注重种族平等的贵族，竟然都没有获得和一个人族同等的待遇！ 这可真是不公平！” 子哲完全可以演出单口相声，但是竟然还一定要拉上他沉默寡言的朋友作为捧哏，真不知道该说是感人肺腑，还是一厢情愿。 第211章 与集镇中轻松的氛围不同，魔王城中，战斗已然进行到了尾声，但没有人敢放松警惕。 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突然对视了一眼。 这并不是出于心灵感应，而是因为他们感觉到了来自自己烙印的力量。 那个作为神指定候选者的证明的烙印，此时带给了他们一种不同于对任务物品反应的奇异感受，由于这种感受太过于奇怪，所以他们本能地需要找对方进行确认。 从对方的眼神中，他们读到了彼此的烙印应该是有同样的反应，但是让他们觉得有点不安的地方在于，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烙印会突然给他们带来这样奇怪的感觉。 魔王看起来并没有对自己的死亡有多在意，甚至在被刺穿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走出魔王城，似乎空气中的蓝紫色光的颜色都随着魔王的逝去而变浅了一些。 等到他们跟随着所剩无几的军队回到魔渊底部的时候，他们终于确定这不是错觉。 浓郁的蓝紫色光发生了一些改变，它不再像是这里天然的空气的一部分，而是如同薄雾一样弥漫在整个魔渊之中。 虽然理智告诉哲哲和赫稀候选者，他们应该进行交流，以确认到底烙印突如其来的特殊感应以及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是他们却最终没有这么做。 人族来的时候数量最多，而经过了魔王城的异动之后，他们由于大部分都没有产生疯魔一般的变化，所以回来的时候，人族也同样是幸存最多的种族。 虽然损失惨重，但是这对于人族来说，他们认为这是值得的事。 在尘沙大陆生活着的众多智慧种族之中，人族的繁衍能力比起其他种族来说要更强一些。 在大陆各种族达成协议，不再允许魔族捕猎食用人族，人族能够在一些国家建立自己的城镇之后，一个人族家庭中有几个兄弟姐妹是很常见的事。 相比之下，寿命足有数百年的龙族，可能一生只能有一个或者两个后代。 人族在尘沙大陆的历史上，经历过无数的牺牲，而这一次，他们也许能够摆脱长久以来魔族带给他们的阴霾。 只是，魔王那段话，到底是挑拨离间，还是确有其事？ 但是无论如何，即便龙族曾经和魔族一样，如今的龙族也已经与人族和睦相处了许久，与魔族完全不同。 而且，龙族数量不多，如今大多生活在西莱国与人烟稀少的旷野，少数几条旷野龙族常年处于深度睡眠之中，他们清醒的时候，会以自己地盘的生物为食。 那些地方虽然土地肥沃，有大量的动物生存，但是旷野龙族每次醒来，就会带来生物数量骤减，然后他们吃饱喝足，会再度陷入沉睡，周而复始。 也正因为这种生活习性，旷野龙族很有可能会错过彼此合适的交互配予的环节，导致他们无法找到合适的龙生下后代。 如今，旷野龙族已经濒临灭绝，人龙族即便曾经是因为食用人族才具有了类人形态，但是现在的人龙族是一个相当受其他种族尊敬的族群。 龙威的父亲也很清楚这一点，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在沈若提出前往魔王城可能存在有灵智受到威胁的风险之后，放弃了让自己手下的龙战士去销毁证据的做法。 无论是魔王会把往事说出，或者魔族存有文献，这些毕竟是魔族的东西，他们的真实性是存疑的，不会有什么种族真心想要站到龙的对立面去。 只不过这些东西如果流出，难免会影响生活在西莱国的人心，也会造成西莱国部分人族的外移。 现在的龙族，还是十分享受人族提供给他们的各种服务。 甚至他们的宫廷厨师，也是人族。 在习惯了味道层次丰富的食物之后，要过那种直接抓起食物就吃的日子，西莱国的贵族们也受不了。 一切尘埃落定。 植木交给沈若的书里对所有配制药剂用到的材料都写得十分清楚，不仅有药名，还有作用，原材料产自哪里。 沈若对着地图研究这些药剂的原材料和它们的原产地，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在这期间，讨伐魔族的幸存者，已经回到了集镇上。 军队成员的总数大概还剩下七分之一到八分之一，而他们的归来，也带来了关于魔王城被攻破后，魔王城内发生的一系列变故的信息。 活着回来的都成为了人族的英雄，沈若则由此确信了自己心目中的猜想。 第190章 魔王城里发生的事，就和选出魔王的仪式如出一辙。 虽然并没有杀到只剩一位，但是那个意志恐怕已经选好了他的容器。 又或者，邪恶意志只是在他们中洒下了一把种子。 沈若不认为魔族会喜欢食用人族、用人族制作魔药以及神圣魔火诱惑魔族用人族对它进行祭祀仅仅是因为人族更容易捕猎这么简单。 邪恶意志离开魔渊的计划由来已久，沈若不会那么自我估计过高，认为对方煞费苦心就为了吃自己一口肉。 他还不是唐僧。 但如果有机会，对方是不会放过的。 要提防的对象又要增加了，这个大陆对他这个参与者实在不算得友好。 不过光天化日的情况下，自己应该还是安全的。 沈若寻思着能搞出那么多花样来的魔王也好，神圣魔火也罢，要是为了啃他一口而暴露，大动干戈的成果可就要没了，未免得不偿失。 君哲看着沈若抱着一把水元素晶石的剑站在角落里，斗篷的帽檐压得很低，头发也被他包裹起来，想到沈若已经等到了军队回归，大概不久之后就要离开集镇，于是和沈若搭话：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若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不远处的子哲： “我在看那些回来的战士们登记他们的名字。” 君哲感到困惑： “这么远，你也看不到他们的名字啊？” 沈若对他解释： “我不并不是要看名册，而是想尽量记住他们的样子。” 就算军队牺牲了不少战士，剩下的战士数量也不少，这种困难的事，君哲根本就不会去做，而且，沈若这样的强者，花时间来做这样的事，他的武技还怎么能继续精进？ 想到这里，君哲不由开口问： “这，人数会不会太多了？” “其实我不太会去记人族的战士，我主要是记有哪些其他种族的幸存者。” 因为沈若可没有忘记，尘沙大陆上的人族因为没有修炼真气的武学体系，所以不会像他一样，需要重新从空气中吐纳，来将真气重新沉入丹田，导致会受空气中的能量影响。 他们虽然也会因为呼吸而吸入魔渊中的能量，但是这种能量不会像其他种族那样，在使用魔法产生消耗之后，需要大量从空气的粒子中进行补充。 加上人族的没有天赋这个特点，沈若不认为邪恶意志会优先选择人族作为他寄生的躯壳。 他需要记住、小心的，是从魔王城回来的其他种族。 “说起来，去清泽国也不是不可以。”沈若突然若有所思地开口。 “你想通了吗？果然还是应该把时间花在修炼上……” 君哲不由得为沈若感到高兴，人族的寿命如此短暂，沈若这样的已经是非常特殊了。 如果沈若愿意把时间都用到修炼上，或许人族也能有灵阶。 当然，现在沈若到底是什么实力，君哲其实也拿不准。 如果说沈若还不是灵阶，他又确确实实能在赫尔特大地宫六层以下行走，如果说他是灵阶，他却没有办法改变其他能量的特质。 “在那之前，先去一趟神圣教廷。”沈若说出了自己的下一个目的地。 上一次到神圣教廷去，由于有任务时限，走得非常匆忙。 抛去神圣教廷的哲哲们在沈若看来不那么好打交道这一点，神圣教廷所在之地是个风景优美、古遗迹与恢弘的建筑将结合的、能令人心神宁静的去处。 更不要说，那里还有大量的历史文献、各类知识书卷了。 君哲确定了沈若接下来的行程，就意味着这对于喜欢对着君哲喋喋不休的子哲知道只是早晚的事。 到了晚饭时间，只听到子哲热情洋溢地对君哲说： “你们等几天，这边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我也要回神圣教廷的！一起走一起走！” 没想到，沈若还没有表态，君哲就先露出了似乎不太情愿地表情。 子哲瞬间就不高兴了： “喂！君哲，你这个表情是怎么一回事？！你看看我，我是谁？ 我们还是不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了？” 君哲别了子哲一眼： “你的玩到大如果是指我在练习魔法和武技的时候，你在旁边让我父王给你找贵族小女孩一起玩，然后名义是不能让我只会修炼的话。” 第212章 子哲被君哲一句话给噎住了，但是他要就此打住，就不是子哲了： “君哲，你看，你居然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你变了。” 子哲沉痛无比的陈述： “我和你认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能让你发生一丁点改变，你怎么能去一趟魔渊就变了呢！” 子哲说话的时候还勾住了君哲的肩膀，君哲看着四周往来的战士，只能保持沉默。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沈若看着子哲和君哲的互动，进行了点评。 他转过头，饶有兴致地对沈若说道： “你是说君哲吗？他不会真的打我的哈哈哈，别看他这张脸……” 沈若承认自己的话配合君哲的脸色很有歧义，于是解释了一句： “我说的当然不是君哲要把你打死……我本来并没有打算去清泽国，但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这很奇怪不是吗？” “你被君哲迷住了？”子哲看了看君哲，满嘴跑火车，“你很厉害啊，跨越种族跨越性别，他性格还那么糟糕……” 沈若想认真谈谈，结果子哲把话题歪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为什么？”君哲一直也很想问，直接无视了子哲在说的话。 “因为如果我那天关于魔王、关于邪恶意志的猜想没有错的话，那么它现在已经来到了我们中间，这意味着它会得到原本没有的信息。 我还需要到神圣教廷后才能想明白一些事，它也会想明白一些事。 等它明白过来，那么它有可能会去消除一些隐患，比如……” 沈若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曾经找出了如何治疗伤员的医疗队，尤其是你、我和植木，大概都会是它想要抹杀的对象。” “那……”不是应该先想办法保护医疗队吗？君哲在意的是这件事。 “别忘了，我们一开始也是医疗队的成员，其他医疗队的成员都是植木馆长带过来的。”沈若说道，“可能如果论正面进行魔法决斗，你很强，但是植木馆长大概有几百种手段可以让你死得悄无声息。”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子哲对于自己被无视很介意。 他都已经拿出这种正常人听了一定会反驳的话来故意引起沈若的注意了，他这是怎么能做到完全无视的？！ “我在说，你们的王弟君哲，虽然很强，但是如果想要暗杀他其实易如反掌。 你和他呆在一块，一起死的概率直线上升。” 沈若说完便转身走了，离开之前，他还打算去和植木道别。 “刚才，我被一个人族鄙视了对不对？”子哲看着沈若的背影，对君哲说道。 “我也被鄙视了，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君哲把子哲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给拍了下来，“还是神圣教廷再见吧。” 等到君哲走远，子哲回过味来，刚才君哲那是在调侃他吧？ 君哲居然会调侃他了？ 但很快，子哲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君哲大概根本就是实话实说，他哪里会有什么调侃这种细胞！ 自己和君哲都被一个人族鄙视了，而自己还是在鄙视链最下方的那一个！ 够了啊！ 子哲不得不处理神圣教廷遗留在集镇里的事务，等到他随着在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哲哲们回神圣教廷的时候，沈若和君哲早就已经动身离开了。 这次的战争一开始哲哲们抱着自己并不会出现大量伤亡的想法投入其中，战损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神圣教廷里的哲哲大多来自各个哲哲国家的贵族和他们的卫队，随着战况传递到这些国家之中，神圣教廷的威望多少有一些动摇。 不过这场战争并不是没有既得利益者。 比如子哲。 子哲虽然不是前线杀敌的哲哲，但是他负责了大量的后勤还有信息工作。 很多游历者的团队对于这位没有架子，让他们觉得很有亲和力的哲哲很有好感。 加上这次神圣教廷的哲哲们损失不少，所以会有一些位置被腾出，子哲作为清泽国光明大魔导师的儿子，背景不差，不久之后，大概就会进入到神圣教廷的核心圈。 沈若和植木告别的时候，对可能的危险也只是随意提了一句，点到为止。 植木实力强大，背靠着的组织“尘沙十绝”在尘沙大陆更是有名，并不需要沈若多说什么。 甚至沈若觉得自己能想到的，植木只会想到更多。 来集镇的时候，他们坐的是飞车，而前往神圣教廷的时候，君哲牵来了两头独角兽。 并不是独角兽不好，而是独角兽的身量比较适合哲哲或者赫稀。 沈若想了一会儿，加急定制了一个独角兽的鞍。 改装后，独角兽驮着在它背上盘腿坐着的沈若，和君哲一起踏上了前往神圣教廷的路途。 这一路的风光，和当初随任务团队前往时看到的又不一样。 君哲带沈若走的是一条古道，这条古道没有台阶，它绕着山脉的侧面一路向上，翻越过天然的同心圆的外圈，在内圈的高处，有历史悠久的建筑矗立在那里。 神圣教廷每隔一百年，就会对这里进行一次大的修缮，因此这里的建筑虽然古老，但是却不会显得陈旧。 君哲年少时曾经来这里修炼过，在神圣教廷，有供来自不同国家的少年修炼者进行修炼的场所。 因为这里是众神留下遗迹之地，所以据说有不少近灵阶会到这里来，寻求引起自己能跨越灵阶的触动。 第191章 山脉之巅，蜿蜒石墙的尽头，是古老金属制成的一件器物。 沈若看出那器物是用于敲击的，虽然形状和母星地球上古老东方的“钟”并不相同。 只是这种中空之物，为的就是利用振动的原理，发出可以传出很远的声音。 这是类似烽火台一类作用的警示钟，还是晨钟暮鼓那样作用的敲击器？ 正想着这看起来很有历史感的物体究竟是什么用途，沈若就看到有一名哲哲走向了金属器物，看起来是要敲击它。 君哲这时候想起了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事： “原来是一年一度的教廷星灵祭司选拔要开始了。” 在他说话间，那名哲哲已经走到了金属器物前，开始敲击那件器物。 古朴的声音传出去很远，沈若不怀疑，这声音必定能传遍神圣教廷的核心区域。 君哲看沈若站在那里看着这壮观的景色，听着辽远的声音仿佛入了神，沈若的身材对于人族战士来说都过于瘦削，以至于站在那里看起来像是会被风吹走。 “走吧，清泽国的光明大魔导师和这里一位高级神官是朋友，我和他联络过了。” 君哲的话把沈若的神思从广阔的天地之中拉回，在君哲的带领下，他们把独角**给这一带负责管理坐骑的哲哲登记，然后徒步往神圣教廷的核心区域走去。 神圣教廷不愧是哲哲建立起来的组织，和君哲这样的灵阶、贵族哲哲一起前来，得到的待遇和之前随任务团队而来完全不一样。 沈若所在的母星地球上还生存着的人们受到的教育是遵从平等，但是实际上，母星地球的人类历史上实现平等的时间非常短。 直到星际航行解决了资源分配的问题，并且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进入星际航行，母星地球上留下的人数量已经不多，相对平等才得以在母星地球上长时间的出现。 但是到了沈若离开母星地球之前，已经进入的星际的人之间又爆发了战争。 实际上，即便是在星际航行的早期，母星地球也分支出不一样的发展观，双方都想要证明以自己的方式能更好地发展人的潜能。 留在母星地球的人和选择星际航行的人，他们就各自继承了一派的观点。 但是最后他们之间，又互相借鉴。 在母星地球大约六千年前，人们还没有实现人工智能的时候，就已经普遍有了关于人工智能未来会与人类不相容的忧虑。 当然，神学家相信，人作为神明造物，一定比人造出来的智能更强大。 而关于人工智能的未来，在那个时代出现了大量的小说，大多是关于人工智能如何统治地球的。 在科幻类的小说中，有一本太空歌剧类的作品，被认为是人文要素多于科幻要素。 人们评价它的时候，大多关注于来自太空时代的权谋，其中影射的历史与现实，但是有一部分研究人脑开发的人，却关注到了里面一个没有被详细描述的族群——领航员。 人的大脑在当时被证实应用率极低，而科学家认为，一切的科学幻想，都是为了照进现实，因此，必定存在可以让人脑实现更高的应用率，从而实现人脑超级计算机的构想。 而通过开发人脑的超级运算能力，可以让人更好地通过大脑在更短的时间内模拟更多的场景，再转化应用，实现人脑——身体的大幅度提升。 第213章 而人如果要实现对自己大脑这样的应用，情绪、情感，都会成为他应用大脑的累赘。 这一派是后来的星际移民派。 他们在早期要证明自己的想法时，指出人类历史上在某一方面极为杰出、顶尖的专家，大多数情商都非常低的原因就是他们必须要专注于自己的天赋。 用通俗的语言来翻译就是：“感情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另一派却从人类少数实现突然变强的角度出发，又通过对人的基因进行研究，认为人体内其实存在有锁住自己能力的基因。 人之所以会选择锁住自己的能力，是因为人类一直在根据生存环境以及母星地球的频率，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适应地球环境版本的调适。 他们还认为，人作为母星地球所选出的唯一智慧生命，他们的基因里就含有自宇宙形成之初一直到人类形成过程中全部的密码。 基因，就是他们存储这个庞大数据的容器。 而基因锁，是人类为了避免自己调取过多的信息和能力，导致过载而形成的保护机制。 打开基因锁的关键，就在于强烈的情绪、情感。 这一派思想的持有者是感性的，他们认为蜉蝣一生只为了一次舞蹈，是震撼；人因为生如夏花，所以才能开得绚烂。 但是留在母星地球的，继承了这一派思想发展的人，却也会去开发人脑的超级运算能力。 沈若在阅读了这段历史之后，感觉到他在岛上见到的人，似乎也在引导他用自己的大脑来进行超负荷的运算。 他们倒也没有刻意去抹杀沈若的情感，只是也不会按照正常的孩子在成长历程中获得的反馈来给予沈若情感上的反馈。 沈若无法从他们的身上获得通过书本学来的关于情感知识的内容的实践经验，也无法以他们的反应来作为学习的参考。 但是沈若能感觉到，这些人之间是有上下级之分，他也问过相关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母星地球现在的环境是相对平等，但是这种平等并不是事实上的平等，而是源自于机会的平等。 决定地位的是天赋和能力。 每个人在一定岁数之前会获得同等的配给和学习资源，但是会在不同的年龄段进行测试，通过测试得出的结果，对他们进行分级，然后到了下一个年龄段，再进行二次分级。 如果没有这种分级，人会因为缺乏竞争而陷入空虚，最终产生自毁倾向。 来到岛上穿着白衣的人是这么告诉沈若的。 这些白衣的人并不总是同一批，虽然他们承诺过，会在沈若身体条件达到巅峰的那年让他离开那座岛，但是其实沈若对这个承诺没有什么实感。 大概并不是无条件的，否则沈若不能理解这些人浪费时间精力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现在这些都是过去式，按照尘沙大陆的时间计算的八年，约等于母星地球的二十年那么长。 他来到尘沙大陆的时候不过二十二岁，而他要在这里度过等同于他过去接近全部生命的时间。 在君哲的带领下，他们入住了神圣教廷核心区域的一座偏殿，这个偏殿很大，不过不是只有他们住在这里，这是给大陆上各个会给神圣教廷捐资的贵族来到神圣教廷后临时居住的地方。 在这里来来往往的，主要是贵族哲哲。 偏殿不远处，就是神圣教廷的训练场。 高级神官擅自揣测了君哲的爱好来安排住所——其实根本不用揣测，君哲的爱好是修炼这件事简直是哲哲皆知。 神官给君哲安排的住处离各个训练场都是最近的。 偏殿外的训练场主要修炼的是体能、体术，也就是武技类的训练，而魔法类的训练，则在室内。 在室内进行的魔法训练主要是精准控制，要知道，在神圣教廷的中央就是神圣殿堂，那里是无法使用魔法的。 神圣教廷为了保证整个核心区域的神圣性，禁止在这里练习一切大型有杀伤性的魔法。 所以教廷的独角兽骑士们，他们的训练场在空中俯瞰才能体会到的那个巨大同心圆的内圆与外圆之间。 “这个训练场哲哲需要佩戴特殊的护腕才能进入。”君哲顺着沈若的视线看着那个训练场，“不过你不用。” “这是为了避免他们在训练中不小心使用魔法吧。”沈若已经把视线移开了，“你们不是天生就能控制元素力吗？”“天生能使用，不是天生能控制。”君哲说，“其实这里接受训练的哲哲，很多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带那个护腕。” 沈若明白君哲的意思。 因为魔法的力量非常强大，对于天赋种族来说，魔法往往也都和武技相结合应用，所以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武技的训练，需要他们控制魔法的使用。 不过话说话来，沈若疑问道： “做成护腕就能控制魔法使用，如果用那样的材质来制作镣铐或者武器，比如长绳，岂不是无往不利？” 为什么他之前没有见到过有谁在战斗中使用这样的武器？ “护腕并不是材质特殊，而是上面有契约，需要使用者自愿才能进行约束。”君哲看着训练场，倒是有一点怀念，“我曾经就在这里完成了我的第一次突破。” 这时候，一名穿着朴素的哲哲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下场吗？” 君哲看了沈若一眼。 沈若看起来不可置否，君哲对这名哲哲点点头： “很久没来了，试试。” 君哲在进入偏殿确认房间后，还换了一身穿着，他现在也穿得也很朴素。 两位哲哲并没有带护腕就下了场，这是一种相当有实力自信自己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失控使用魔法的体现。 而训练场中的哲哲们都停下了自己的训练，前来围观。 他们的议论就这么传入沈若耳中。 “这就是传说中那位君哲大人吧，明明魔导师天赋极高但是武技却也很强那一位。” “是他，你说谁会赢？” “当然是云哲大人了，他可是武技总教习，他的魔法是以武技为核心来使用的，神圣教廷论武技没谁是他的对手！” “开始了！少说话，多看！” 沈若本来和君哲在路上就商议过来到神圣教廷后，由君哲作为向导，带沈若转上一圈，但是这才出偏殿门，君哲就已经走不动道了。 沈若倒是完全可以理解。 到了君哲这个实力，找他那些卫兵练那就是虐菜，毫无成就感可言。 向君哲这样的修炼狂哲，能遇到武技比自己更强的存在，又邀请他打一场没有生命危险的竞技，不下场才很奇怪。 这个云哲，肯定也是个灵阶。 沈若在永恒之塔的竞技中，也见到过其他种族的武技高手，那些高手都是以武技为核心，结合魔法来实现战斗。 但是那些高手都不是灵阶。 据说清泽国有一位高武哲哲，以武技魔法见长，不过沈若没有见过他。 现在，有这么一场战斗可以看，虽然看不到他们使用魔法有点遗憾，不过沈若也觉得很值！ 第192章 云哲在神圣教廷的身份，虽然说按照贵族的级别来说，远高于沈若所知道的古代京城卫军教头，但他所需要负责的工作，就和古代小说里的豹子头林冲差不太多。 在母星地球的东方，最早武技是一种杀人技，到了后来，则演化为套路，用于强身健体。 因为随着热武器的出现，近身格斗的作用已经越来越不明显。 这导致了大量的传统武学轶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如果仅仅从招式上说，沈若所学的也并非是传统的武技。 而是通过由模拟的场景中穷举各种可能性，来计算最优的解决方式。 沈若本来以为，以云哲的身份，应该让给君哲先动手，不过显然尘沙大陆并没有母星地球古代东方那种，谁实力低一些谁先出手的让先一说。 云哲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腕后，毫无征兆地出了一记直拳！ 直取君哲的面门。 这么直接的吗？ 云哲毫无征兆地动手，沈若还没来得及改变自己的眼识的情况下，完全无法捕捉到云哲出手那一瞬间的变化！ 要知道，即便不去提升自己的眼识，沈若也能看清普通人突然发动袭击的所有细节。 普通人要想不进行蓄力，改变自己的肌肉的状态来取快，那么这一击的力度就会大打折扣！ 改变肌肉的变化虽然很微小，但是对于无数次借由母星地球的科技来感受这种变化的沈若来说，即便不使用自己五识变化和超出五识的感应，也能分辨出来。 但是云哲竟然能够做到让沈若没有提前觉知，这说明他的瞬间力量的转化已经超过了智能算法认定的人类的颠峰！ 当然，这个算法是以人类军队大数据得出的，沈若当然可以通过他的方式来超越这个颠峰，但是时觉的改变是有代价的，而且，时觉改变的是速度，不是力量。 第214章 沈若在心里计算自己如果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要如何应对这一拳时，君哲已经做出了应对。 他用双臂挡在自己面门上，勉强接下这一拳，同时后跳拉开一点距离的同时蹲下身，向着云哲的腹部挥击！ 云哲腹部猛地收缩，然后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拧动，躲过君哲这一挥的同时，单手撑地，回旋踢！ 两位哲哲速度都很快，转瞬之间就过了不少招式。 最后一击分开，君哲笑了笑说： “认输了。” 围观的哲哲们面面相觑：这就认输了？ 这些哲哲正在觉得不过瘾，就听到君哲去问跟他一起来的那个瘦削的人族： “要不你试试？” 不是吧？！君哲大人这是什么想法，放一个人族和云哲大人对练？ 只见沈若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种打法的话，我还不如你。” 沈若现在清楚，他和刚到尘沙大陆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他不需要过度的藏拙，因为君哲这样的修炼狂哲，会跟他在魔渊之行后还走在一起，并且君哲没有表现出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如果沈若表现得过于弱小，反而会引起怀疑。 有哲哲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嘶了一声。 云哲对此不以为意，他也听到了沈若的发言，于是问沈若： “你的意思是，别的打法你能胜过君哲？” “我的意思是，我的力量和速度做不到胜过君哲，但是我的计算能力，*能够在模拟君哲的情况下找出战胜的方法，但是我战胜不了，因为我需要的条件存在于我有那样的力量和速度。” 沈若说话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君哲听到沈若这么说，对云哲点点头，转身走出了训练场，他主要是个魔导师，虽然是个不辍修炼武技的魔导师。 他没有必要和专精武技，把魔法作为附属手段的云哲在武技上分出高下。 “你能赢吧？”君哲问。 “你们这种打法，我赢不了。”沈若不同意君哲的看法，“你们这种打法目的是分胜负，不是见生死。” “有什么不一样？” “见生死，那就是要找出最快能够废掉对方的方式。”沈若说道，“能用武器，绝对不徒手，能够暗算，绝对不要明着来，能够杀死对方，绝对不留手。但这些目前对我来说，都只在理论上成立。” “可是在，魔渊那里……” 君哲可没有忘记沈若在魔渊里动手的果断程度。 “那是因为他们和我之间，就像捕猎者和被捕猎者的关系，你也看到了，魔族有很多智慧很低，甚至就只是一些魔物。 我其实对于很多事情，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没有实行过，比如……杀人。” 君哲完全没有想到，沈若居然还是个学院派。 所谓的学院派，就是没有任何的实战，只是接受系统训练，却没有真正参与过厮杀的类型。 不过也不一定，因为人族总是和魔族在厮杀，君哲这么想着，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之前被他忽略的盲点。 按照沈若的年龄，人族已经得到了尘沙大陆上各个种族的认可。 要说还在备战的人族，最强的并不是这次进攻魔渊的军队。 而是和兵王赫稀合作的、坚持穴居的那一支人族！ 那次在赫尔特大地宫，兵王赫稀和沈若之间看起来不是初识，虽然关系好像不怎么样。 但是沈若和灵赫看起来关系就很不错，难道说，沈若是穴居的那支人族培养的下一代战士领袖？ 君哲难得考虑那么多，他想法虽然跑偏，却和戈赫莫名担心沈若会成为人族领袖的最终结论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妙。 沈若并不知道君哲已经替他安排了自己可能的身份，只是问起君哲： “你之前说一年一度的星灵祭司选拔要开始了，在哪里进行？是只有哲哲才能参与吗？” 按照君哲看到敲击金属物就想到星灵祭司选拔，应该在他们下山的路上，就已经能看到选拔的场景才对。 “那个敲击……”君哲有点不知道怎么描述，“是配合星灵魔法的敲击。” 看到沈若有些疑惑，君哲也理解，毕竟星灵祭司数量稀少，大部分都集中在神圣教廷，少数则存在于赫稀之中。 “星灵祭司并不局限于哲哲，而是所有的天赋种族都有可能成为星灵祭司。 这个职业非常特殊，他们要找的未来星灵祭司，是在敲击钵金的时候，处于神圣教廷内圆范围内，与星灵相呼应的所有存在。” 君哲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想在神圣教廷成为星灵祭司，就要在钵金敲击之前，进入神圣教廷的内圆之中。 说话间，君哲与沈若已经来到了神圣教廷的文献区。 这时，一名哲哲从巨石砌成的路面向他们走来，将右手举在左肩上行了一个礼。 然后，这位哲哲带来了一个让君哲和沈若都很意外的消息： “这位人族，您被水晶镜选中，拥有成为星灵祭司的资格。 请问，您想要参与星灵祭司的选拔吗？” 沈若看向君哲，说好的天赋种族才能成为星灵祭司呢？！ “我完全没有星灵祭司的基础……” 沈若不确定地开口，其实如果能获得星灵祭司这样一个职业身份，好像也不错？ 但是他得先知道成为星灵祭司是不是需要给神圣教廷卖命，或者在神圣教廷任职。 毕竟，他是来探索世界的，又不是来给神圣教廷打工的啊！ “星灵祭司的选拔方式很特殊，如果您有兴趣的话，请随我移步星灵殿，在那里，会有祭司为您解答您的疑惑。”前来找沈若的哲哲说。 “想去的话你就自己过去吧。”君哲说，“他们在这种谈话上是不欢迎旁听的。” 不要说沈若和君哲，就连神圣教廷的星灵祭司们也感到意外。 星灵祭司大概是大陆形成之后，各种族开始活跃之初就出现的古老职业。 最初的星灵祭司传承，源自于大陆上古老的水晶簇。 这些水晶簇与母星地球的水晶不同，它们巨大且犹如镜子，有一面光可鉴人。 有一丛巨大的水晶，就突兀地生长在如今的神圣殿堂附近的地面上。 由于神圣殿堂被视为神迹，在神圣教廷出现之前，这里是各个种族自由往来的地方。 而某一个时刻，路过巨大水晶簇的某个种族的存在，心有所感，看向了这簇水晶。 他就是大陆上最早的星灵祭司。 沈若走进星灵殿，等在那里的是面色极为严肃的三位星灵祭司。 这里是一座内高足有母星地球计数法二十米高的内空的殿堂，抬头仰望它的穹顶，沈若发现那竟然是一片闪烁着星光的黑暗。 就好像黑夜仰望天空一样。 但是这星灵殿从外部看，明明是有穹顶而不是中空的，现在也是白天而不是黑夜。 实际上，沈若觉得不可思议，这几位星灵祭司又何尝不是呢？ 其他有资格参与星灵祭司选拔的，都只是派了传讯官去通知，不需要到星灵殿报备。 因为在这个时间点在神圣教廷中，并且被水晶镜所观照的，都是为了参与星灵祭司选拔而来。 只有眼前这个人族，他们知道必然不可能是有所准备的。 这是因为在尘沙大陆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人族成为过星灵祭司！ 显示具有星灵祭司资质的水晶并不是只有神圣教廷这一处，成为星灵祭司也未必是哲哲，但是确实没有人族！ 其实，除了人族之外，还有一个种族没有出过星灵祭司，那就是魔族。 就连幻族，也是出过星灵祭司的！ 因此，在尘沙大陆，星灵祭司认定自己这个职业是一个获得了神明遗留意志认可的职业，有一种天然的骄傲。 神圣教廷同意帮助人族讨伐魔族也有与之相关的原因。 人类没有神明赐予的天赋，魔族有天赋，却没有灵阶，也没有星灵祭司！ 所以，君哲所说的天赋种族都有星灵祭司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魔族是拥有天赋的种族。 但是就在不久前，神明遗留的水晶镜刚刚打破了没有选择过人族的历史。 这让星灵祭司们都想要看一看这位人族有多么的不同。 然而在他们面前的这位人族，除了黑发黑瞳确实非常稀有之外，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星灵祭司们已经紧急联络了永恒之塔寻找沈若在大陆上活动过的轨迹，结果让他们感到更不可思议。 拼图牌擂主、帮助兵王赫稀进入东方人族遗址、魔渊之行君哲的队友、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经历？！ 自从神圣教廷建成以来，赫稀就不屑于与神圣教廷来往，因此星灵殿的水晶镜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赫稀。 但是现在赫稀没来，赫稀的朋友来了，还是个人族。 第215章 至于这个人族为什么和君哲组队，他们已经在沈若和君哲分开后找人问君哲去了。 可以的话，神圣教廷的星灵祭司们并不想让沈若成为星灵祭司，但是水晶镜是神明遗留意志的选择，他们并不能擅自更改神明遗留意志的决定。 第193章 “被选中的人族，你有星灵祭司的基础传承吗？” 三名星灵祭司的其中一位对还在欣赏星灵殿的沈若发问。 “我没有。”沈若很诚实地回答。 “那你有可能连考核都进入不了。”星灵祭司说，“不过，作为水晶镜选中的对象，我们会教你，如果你无法在正式考核开始前能够掌握星灵祭司的基础传承，你就失去资格了。” “谢谢……我有多长时间可以学习掌握这个技能？”沈若问。 “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就要开始考核了。”这是星灵祭司的答案。 “好吧，时间很仓促啊，那我们就……开始？” 星灵祭司虽然对于水晶镜中出现人族很是不可思议，而且这里是神圣教廷，他们当然希望星灵祭司哲哲越多越好，但是却也没有藏私。 星灵祭司是借由星空和星盘来沟通神明预言的祭司，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获取神明的信息。 神明的预言并不是绝对的，它可以被改变，但是神明的力量具有全知视角，神明遗留的意志可以看到大陆正在发生的一切。 通过演算，借由现在的已知可以让未来的星图预示限定在有限的可能中。 沟通神明获得星图，星图是神明之力展示的推演结果，因为神明不会将全知视角展示出来。 尽管如此，星图提供的信息也足够宝贵，它被用来预判大事的发生。 改变现在，也就可以改变未来。 但这种改变，是具有代价的。 星灵祭司告知沈若的，关于星灵祭司的基础传承，主要有两点。 第一点就是预知与代价，第二点则是连接神明的共鸣。 预知和代价，这是星灵祭司必须知道的内容，星灵祭司可以通过星盘去了解某个片段，每一个星图都对应着一种可能的未来。 如果是实力不足的星灵祭司，他看到的会是星图，而要解释星图，就需要翻看星灵祭司书本对应的图解。 这是实力最低微的星灵祭司。 而高级的星灵祭司，会从星盘中看到斗转星移，然后从这斗转星移中，看到相应的片段。 这个片段是随机的，但是可以和特定的对象相关，只是这个对象不能是星灵祭司自己。 最高级的星灵祭司，可以从星盘中，指定对象并且提出一个要求来看到片段。 比如沈若，他可以在心中默想着自己的一位朋友，要看他最幸福的时刻，或者最危险的时刻。 但是这对祭司的实力有很高的要求，没有灵阶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看到片段之后，如果需要干涉片段，那么就会付出代价。 比如，星灵祭司使用这种手段来干涉某一位朋友的死亡，那么他会因此受到重伤，并且不一定能成功干涉。 甚至有可能会让更多无辜的人被牵连到命运的洪流之中。 无论干涉成功与否，反噬必将到来，且无法二次干涉。 另外，所有的星灵祭司都可以使用对一个比自己等级低或者同等级的其他存在使用一次预言术。 和指定对象片段不同，这个预言术很鸡肋。 它非常随机，而且同一个对象一名星灵祭司终身只能进行一次。 但是这个预言术的消耗并不小。 很有可能一名星灵祭司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看到的只是被预言对象逗猫遛狗甚至只是在五谷轮回之所逗留的画面。 不同的星灵祭司对同一个对象应用这个预言术时，只要之前一位星灵祭司看到的未来还没有发生，另一位星灵祭司看到的都会是同样的画面。 区别只是画面清晰与否。 连接神明的共鸣，指的是想要使用星盘，必须感应到神明的演算。 而想要感应到神明的演算，必须要进入一种“空无之境”，只有排除杂念，才能让自己的精神与神明的演算相连。 当然，尘沙大陆上的“空无之境”标准比较灵活，星灵祭司们也很少能进入这种感知中，他们只能保证自己的杂念流过，但是没有在自己的脑中停留。 “想象你的杂念就像是外面的车马，你没有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什么也不想，那些杂念虽然存在，但是就和在这种状态下和你插肩而过的行人没有区别，做到这一点，你就可以进入考核了。” 星灵祭司最后告诉沈若关键的诀窍。 不过只有一晚上，这要做到可不容易！ 沈若却只是笑了笑，问： “明天我什么时间参加考核，衣着有要求吗？集合地点在哪？” “明天会敲三次钵金，第一次敲响的时候我们的成员会领你们到场，第二次是确定人数，第三次是开始考核。” 星灵祭司向沈若解释： “只要你住在神圣教廷内圆之中，就不会有问题。至于服装，得体就可以。” 沈若了解完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星灵殿。 “怎么样？”吃饭的时候，君哲问沈若。 他还是像平常那样寡言少语，不过熟悉之后，沈若大概能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明天就考核，我打算去试试。”沈若说，“基础没有问题。” 君哲：“？？？” 基础没有问题？ 星灵祭司的基础入门听说很是困难，除了最初获得星灵祭司传承的几位远古星灵祭司外，后来的星灵祭司都是需要先通过传承入门之后，才有可能显现在水晶镜上。 当然，那几位远古星灵祭司到底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在某个方面实现了水晶镜的要求，才获得传承，还是因为神明需要星灵祭司的存在，因此予以了他们选中的几位传承星灵祭司的基础，就不得而知了。 这段历史，早已隐没在了遥远的时空中，没有被记录下来。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水晶镜会显现我是星灵祭司的候选了……” 沈若把食物吃完，对君哲解释： “其实我修炼的方向，和星灵祭司的基础是有一些共通之处的，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已经掌握了他们所说的，进入考核的要领了。” 君哲其实有点疑虑，不过他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哲哲，星灵祭司这一脉的修炼和其他的战士、魔导师都很不相同，大陆上流传着星灵祭司的实力和战力完全无关的说法。 但是因为大部分星灵祭司都会用自己本种族的天赋魔法，所以，随着他们的实力提升，他们还是具有相应等级的自保能力。 只不过，如果论打斗的话，大概就是星灵祭司既打不过战士，也打不过魔导师。 沈若没有具体说出自己的修炼方向与星灵祭司共通之处，因为那是母星地球古代东方所有的修行者都会进行的一项基础训练——冥想。 吃完饭，沈若再一次去到那八座巨大神像的下方，那是最佳的入定之处，如果不是需要注意其他存在的目光，沈若甚至想在这个地方打坐。 “要不要再去看看星灵祭司的文献？”君哲问，他不确定沈若是不是想要拿到这个资格。 君哲自己对星灵祭司这个职业不感兴趣，但是内心却微微地希望沈若能够成为星灵祭司。 “临阵磨枪，用处也不大啊。”沈若笑着仰望神像，“在这里看一看神像就好。” 却不知道有哲哲在议论： “那真的是只注重实力和修炼的君哲大人吗？ 太奇怪了吧？！” 如果君哲是和子哲走在一起，那么哲哲们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哪怕子哲其实只是一个绝阶；但是沈若和君哲走在一起，这些哲哲就要有很多奇怪的想法冒出来，哪怕君哲是因为沈若的实力才想和他做朋友。 沈若完全不知道的是，他最担心的由于君哲是个修炼狂哲，导致他的弱者、不起眼的形象会受到影响这件事完全没有发生，因为哲哲们已经往别的奇怪的方向猜测去了！ 哲哲们想的是： 君哲终于也不再是什么修炼狂哲，居然找起人族仆从，还找了个男性。 看来君哲进入灵阶之后，也就不过如此，和那些有着各种风流韵事的贵族没什么不一样！ 受损的完全是君哲的风评。 好在这些哲哲都觉得自己是看破不说破，流言蜚语点到为止。 当然，也有哲哲认为，君哲大人找这样的人族，正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修炼。 看看，那个人族有任何值得君哲大人迷恋的地方吗？ 没有！那就是工具人！ 有少数哲哲是在永恒之塔了解过一些信息的，这些哲哲则坚决认为，沈若是高攀美丽的天狐天雪，因为情报中有大量关于天狐天雪与这个人族小子之间的纠葛的内容。 第216章 据说，从尘沙十绝那买来的高等情报，也对沈若和天雪的关系语焉不详。 而出自永恒之塔的、天狐天雪的情报，遭遇了塞恩斯因的无情加工。 会高价买情报的哲哲，大多是因为对天雪的美貌非常心动，其中也许还有收到过天雪魅惑力影响的哲哲。 在他们看来，沈若怎么可能在和天雪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接触中毫不动心？ 他必定得是倾心得不得了才合理！ 沈若既然对天狐天雪这么倾心，怎么就抛下天狐天雪和君哲来到神圣教廷了呢？ 要知道，天狐天雪可是在永恒之塔定居了！ 是知难而退，还是君哲身上有什么天狐天雪需要的东西？ 或者说，天狐天雪需要君哲的助力，所以让沈若来帮她拉住君哲？ 剧情越推敲，越扑朔迷离，但无论怎么离谱，在哲哲们看来，都比真相要来的合理一些。 真相总不能是因为君哲大人觉得自己实力不如那个瘦削的人族，然后和他走在一起，是为了提升实力吧？！ 然而，真相偏偏就是那么朴实无华。 第二天钵金之声响起时，沈若走出了偏殿。 此时，一位穿着打扮非常奇怪的哲哲手里提着一个迷你的钵金在门外等他。 哲哲头上戴了一个狼形的帽子，这个帽子沈若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这让沈若想起母星地球上古埃及那种壁画上各种人身动物脑袋的神明壁画。 不过哲哲的衣着和壁画上的并不一样，这位哲哲穿着一件雪白的衣袍。 这是在模拟创世的八位神明吗？ 沈若想起，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形象就是一头狼，而中途那头巨狼说要收回不死谷的暗能量时，他还化出了人的身体，但是头部还是保持着狼的形态。 看来哲哲们虽然和赫稀不对付到了极点，但是对于掌管暗元素之神，还是保有真正的尊重。 就在沈若还在思考带路的哲哲的衣着打扮时，哲哲停了下来，推开了一扇墙上的门，对沈若说道： “考核地点到了。” 哲哲让开身体，沈若往里走去，那扇门自他身后关上了。 第194章 沈若身后的光随着合上的门消失，前方的微光在黑暗的衬托下显得明亮了一些，但极其有限。 那是他昨天见过的星灵殿顶上的天穹中一样的星辰投下的光。 只不过，这里似乎比星灵殿要小得多，沈若改变了自己的眼识，能够更清晰地看到环境的状况。 这里只是一个直径不超过三米的圆形房间内部。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穹顶上的缓缓洒落的星光。 沈若也不着急，他静静地站在星光下，圆形地面的中央，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有在想。 钵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当这个声音再敲响一次的时候，星灵祭司的考核就要开始了。 沈若坐了下来，以打坐的姿势。 虽然他和君哲说过，这个姿势并不是必须的，只是一个把自己带入到习惯的感觉中的动作，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冥想的入门技巧之一，就是星灵祭司介绍过的那一种。 通过呼吸，来与自己的心猿和解。 心猿仍然在那，只是它关注呼吸去了。 要想真正的进入定境，是要摒弃心猿。 在摒弃心猿的过程中，有人能感知到幻境，虚无之中，突然琼楼玉海平地而生。 沈若猜想，之前没有人族显示在水晶镜中，并不是因为人族没有获得星灵祭司认可的潜力，而是因为尘沙大陆上的人族第一要务是生存。 这里的人族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发呆，他们天然要为族群生存繁衍而努力。 他们的历史苦难却值得颂扬。 值得被颂扬的不是苦难，而是在苦难面前不屈的意志。 只是在这样的历史面前，人族没有机会发展出冥想的修炼体系。 而现在，沈若因为有冥想的基础，所以水晶镜就选中了他。 钵金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沈若收敛了心神，将自己投入到冥想的定境中去。 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星灵祭司又特别强调需要掌握类似进入冥想之中的基础方法，那么考核一定与冥想，或者说与冥想相类的事情有关。 星灵殿中，主持考核的星灵祭司们正在吟唱着他们的连接神明遗留意志的唱词，地面上一道道的脉络闪耀着微光。 最后，微光沿着脉络散出又回到星灵祭司的中间，那里的地面上有正方形的线条，正方形的中间是一个圆。 有线条在正方形和圆形之中交错，形成古朴而神秘的图案。 沈若在冥想之中觉知到了光。 在冥想之中感觉到光，是在母星地球上古典东方修行中入门的第一步，但要迈出这一步，比起星灵祭司告诉过沈若的那种外门冥想的基础，要难得多了。 沈若自然已经迈出过这一步，但是他此时觉知到的光，和他平常冥想时感受到的光并不一样。 于是沈若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人族的村落，风吹麦浪，有人在田地里唱着歌。 沈若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 一双做农活起了茧子的手，手臂上的肌肉和他自己的很不吻合。 握了握手里的镰刀，触感非常真实。 这是已经进入考核了？考核的内容是什么，要怎么才算通过，一概不知，这信息有点少啊！ 而此时在星灵殿中，星灵祭司们看着眼前那地面中心圆形旋转，里，里面的繁复线条变化拼接后形成的最终图案，不由得都有点讶然。 “这次的考核，竟然是十方星罗？” 原来，星灵祭司的考核并不是由星灵殿中的星灵祭司出题，而是被考核者通过类似冥想的方式，进入到星灵祭司们集体连接到的神明遗留的意志片段之中。 最终谁能成为星灵祭司，并不是由星灵殿决定，而是由神明遗留下来的片段决定。 每次考核对应的是一种类型，具体的考核内容只有进入其中的被考核的对象才能知道，星灵殿的祭司们只能观测到他们接受的考核类型。 十方星罗这个排列组合，据说只有远古时代光明星盘出现的那一次考核的时候出现过。 但是光明星盘是唯一的，获得了光明星盘的星灵祭司在获得了光明星盘后，肯定地留下了这样的记载。 现在，在没有光明星盘作为奖励的情况下，考核却开启了十方星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关于十方星罗到底会经历什么，那位星灵祭司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是告诉后来者，大概里面的情况并不是一定的。 情景也未必会复刻。 此时沈若已经握着镰刀，推着眼前满是麦子的车，向着自己猜测的存放点走去。 毕竟，田边那一个个圆形带顶的小屋，看起来有点像是谷仓。 村子里，有一栋非常突兀的建筑。 它通体洁白，像是童话里的城堡，村庄的矮小建筑，和这座城堡看起来格格不入。 沈若把装了麦子的车推到小屋面前，周围的人对他熟视无睹，只是在快活地谈论着收成。 沈若决定做一做尝试。 他伸出手在其中一个人的面前挥了挥，没有反应。 看着地上的影子，显然设定并不是他或者这些人是幽灵。 那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沈若把麦子倒进小房子里，然后默默地去确认自己进来之前携带的东西是否能够使用。 耳钉可以被取出的有短剑、格西尔法的血，任务物品，不能取出百科全书以及初始的那套普通人族服饰、普通斗篷。 储物项链里，所有的物品都可以被取出。 百科全书和那套衣服、斗篷的共同点在于，它们都是守门徒给的。 沈若现在已经确定这里是个精神世界，但是应该并不是由他，或者说可能有他的要素，但是不是全由他控制的精神世界。 他在这个精神世界能控制的是自己。 信息太少，还需要继续测试。 沈若走出小屋子，找了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少女，这位少女金发碧眼，在尘沙大陆上倒是很常见的长相。 他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 对方似乎是毫无察觉，想要继续往前走，但是沈若的手劲很大，少女不停向前走，却没有产生位移，看起来就像在跳滑步舞蹈。 由于少女无法走动，风居然也由此停摆了。 这就好像一段程序，少女是固定其中的一个节点，她没有在指定的时间到达自己要去到的位置，那么时间都会为她静止。 恐怕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就像是古老游戏中的npc。 究竟要怎样才能开启剧情呢？ 沈若思考着，这位少女是被他拉住的，也就是说，她还在固定的空间上，只是时间静止了，所以这就是精神世界的时空锚点。 第217章 所有的npc，大概都是这样的时空锚点。 这样想着，沈若拉着少女，改变了她前进的方向。 少女的脚步在偏移了自己指定的线路两步后，沈若听到少女在自己身后发问： “法兰达，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你该到城堡里去找法老王了！” “？？？” 沈若得到了任务提示，但是一头雾水。 中世纪城堡一样的建筑里住着埃及的法老王？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啊？ 但是少女说完话，马上就跑走了，看来是要跑回到自己的指定时空点上。 那座城堡是一定要去探索的，但是现在得到的信息很有限。 沈若又试着去找了在村庄里的几个“人”，他们说的话都和少女一样。 沈若在村庄里转了一圈，又等了一天一夜。 村子里除了他之外，所有人昨天和今天的行动轨迹都是一模一样的。 为了慎重起见，沈若从储物项链里拿出纸笔，把村落、麦田都画了下来，又把人物的行动轨迹用线和箭头来表示。 暂时还找不出什么规律和线索。 看来只能出发到城堡里去了。 城堡大门紧闭，没有管家，没有仆人，没有任何带路者。 沈若伸手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尝试运行真气在手上，沈若再次去推那扇门，这次门开了一条缝。 沈若用力把这扇远高于自己的门推出了可容两个人通过的空隙，闪身进了城堡。 城堡内部和外面的村子可谓是内外两重天。 城堡并不像沈若想象的那样阴森恐怖，反而是灯火通明。 一张巨大的桌子周围摆满了椅子，有一些位置上已经有人落座。 是形貌各异的西方人的形象。 “又来一个。” 看到沈若进入，其中一个脸上长着小雀斑的女性说话，这表现和沈若在外面看到的那些只会重复动作的村民有所不同。 “看来是精神力的强弱决定进入这里的先后顺序。” 一个梳着背头的男性开口总结。 “好了，新来的，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一起看看有什么头绪没有。” 又一个男人开口。 沈若注意到，这里所有的参与者，都是人族外表，但是这个外表下的皮到底是不是人族，就不好说了。 因为他一个东方人族，都能变成西方外表，那么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人，不好说。 甚至是又一种不同的npc也是有可能的。 感受到了沈若的沉默，小雀斑又说话了： “警惕性还挺高的，不过也是，他花了一天一夜才来到这里，精神力怕是不太行。” 沈若走过去，拉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但和其他人保持着少许距离。 他会花一天一夜，完全是为了确定村庄里居民的行动特点，还有是不是一天和一天会有所不同。 最重要的是，他不确定进入这座城堡之后，还能不能回到外面那个村庄。 这里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精神和意志所构建，如果这里是沈若自己的世界，那么沈若认为自己的“初始地点”应该是他生活了二十年的那座岛。 现在，这些不知道是npc还是其他参与考核的未来星灵祭司，在表达了对沈若精神力的蔑视之后，继续谈论起他们的见闻。 “既然新来了一个，不管他强不强，我们反正刚好探索完这座城堡，本来也要交换意见，我们可以重头说一说，便宜这小子，他要是听完还不识好歹，呵呵……” 背头男冷笑了一声。 看起来他们在做的事情需要人手，又或者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带来的情报都具有唯一性，所以，他们需要核对线索。 既然对方愿意先表达诚意，沈若打算听听对方说点什么，再做出判断。 一个男人看了看沈若后开口： “先说一下倒霉的结论吧。 我们来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都变成了人，现在可以知道的是，有人还能使用一些魔法，有人完全不能用。 星灵祭司都不是武夫，不能使用魔法我觉得有很大的劣势。 喂，你还能用魔法吗？” 男人说完突然动手，一道光劈向沈若。 第195章 沈若摔倒在地，堪堪避过了这道光的攻击。 “好了，他不能用，果然是废物。” 旁观的人里有人对沈若做出了评价。 沈若注意到，魔法落在桌子和自己身旁的身后，明明留下了裂痕，但是桌子和地面很快就恢复了原状。 光魔法，对方的皮下是个哲哲？ 又或者还是npc？沈若心下暗自记下动手之人的信息。 有点狼狈地爬起来，沈若的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吻合一个武力值很差的候选星灵祭司的特点。 桌边的几个人看到沈若还是不说话，又看到他这个笨拙又倔强的样子，显然也就不太把他放在眼里了。 随后，沈若从他们的言语中，总结得出了关于这几个的人情况。 仅限他们的自述。 毕竟在这样一个地方，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是幻觉，又或者是一*场表演。 通过交谈来看，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在进入这里之前就认识的，是结伴参与考核的朋友。 在沈若进入城堡之前，他们中的一位也刚到不久。 而刚到不久的那一位，和先到的两位是在考核之外就相识的、由同一位星灵祭司教导出来的师兄弟。 最早到的一位据说是光明星灵主祭司，也就是光明星盘所有者的弟子，未来星灵祭司中天才哲哲。 光明星灵主祭司的儿子也参与了今年的考核，但沈若不知道他是哪一位。 到达城堡的人，除了有个别因为自己的癖好在路上耽误了少许时间之外，几乎是按他们在外面的精神实力排名先后，进入到城堡中的。 所以，他们才会得出沈若精神力不怎么样的结论。 这些人每一位的出生点风景都不一样，有人出生于战乱之地，当他一路杀开血路进入掩体之后，直接就来到了城堡之中。 还有的人出生点在沙漠之中，突然间看到海市蜃楼，迷失其中之后，凭着意志分析出自己所在的位置，走出海市蜃楼的时候，也就来到了城堡里。 而在沈若来之前最后到的那位，他的意识比较混乱，就好像做梦一般，梦里人们常常不记得自己原本是谁，忠实地接受梦境予以自己的身份，根据梦境的安排在走。 他就是这样把自己当成了npc，直到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属于自己的角色，又找到了自己附近最奇特的建筑，才来到了城堡里。 在他分享了自己的感受之后，长着小雀斑的女性总结道： “看来其实我们进来之后都有一个这里安排的身份，只不过精神力强的人会立即意识到自己是谁，摆脱这个身份识别，精神力越弱，越难摆脱这个影响…… 喂，你来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你扮演了多久的‘剧中人’？” 她说喂的时候，面朝着沈若，显然他们都不打算询问沈若的姓名，直接管他叫“喂”。 “来的地方大概是个村子，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记得了，在勉强清醒过来之前脑子一直是乱的。” 沈若根据自己对于耽误这么长的时间才摆脱自我身份错认应该有的认知编造了一个答案。 那些人见状也没有让他补充，而是做出结论： “看来到现在还没来到这里的人，大概率是来不了了。” 从这句话里可以得知，这些人里，有人清楚被考核者的大概数量。 这也不奇怪，毕竟光明星灵主祭司是神圣教廷的星灵祭司，而这次的考核是在神圣教廷进行的。另外，有的被考核者已经不是第一次参与星灵祭司的考核，但之前没有通过。 按照他们的说法，今年的考核内容和之前他们了解的考核内容差别很大。 因为过往参与过考核的星灵祭司，很多都会分享自己在考核中经历的事，以及如何通过的心得体会，这也是哲哲星灵祭司传承中的优势。 一时间他们也没有什么新的进展，按照他们的说法，进入这里的门只能从外面推开，进来之后，他们已经没有办法再重新打开离开这里的大门。 换句话说，他们被困在了这座城堡里。 也有可能并不是城堡，因为城堡是沈若看到的，其他人进入之前，看到的并不是城堡。 所以，他们只能复盘寻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在复盘的过程中，他们提出了不少疑点。 第一个疑点是“为什大家都是‘人’”。 虽然他们中有不少还能使用魔法，但是按照参与过考核的星灵祭司留下来的经验记录，过去在考核的时候虽然也有幻境，但是被考核者基本上都是以自己的形貌和能力出现在幻境中。 第218章 “会不会是因为这次有人族参与了考核？”光明星灵主祭司的弟子揣摩，“我听说这次水晶镜上出现了人族。” “不可能的吧，总不能因为有一个人族，就让我们都变成人族，哪有这样的道理？” 据说，星灵祭司考核中的幻境，虽然光怪陆离，但是是存在有某个逻辑主线的。 所以会有参与者根据合理与否来分析眼下的状况。 “不一定，过往的考核，基本上都是不同的被考核者经历同一个逻辑的幻境，但是他们彼此是不会相遇的。 比如去年，考核的内容就是意志是否坚定，被考核者会反复经历与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相似的事件。 能够破除自己内心的恐惧的被考者就能获得成为星灵祭司的资格。 既然这次的考核我们能够遇见，那说明我们可能处于一个竞争的逻辑，既然人族被选中了，总不能因为他的种族差距，而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所以，我怀疑我们这次考核的实力，是要被平均拉低的。” 有人开始陈述历年考核内容，看来但凡考试，都少不了真题党。 “按照你那么说，还不如说我们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有可能只是来自于我们想象的幻影，包括你，也是为了考核我而创造出来的幻影。” 长着小雀斑的女性说道。 梳着背头的男人微微一笑： “想要证明这一点很简单，如果是幻影，那么只要让他受了足够重的伤，呵呵…… 如果是精神体受伤，并不会直接破灭，而是只要他的精神力还在，就会苟延残喘。”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 “谁愿意让我试试呢？要不，你吧？” 沈若瞳孔猛地微缩，这些人中有人为了测试这里的机制，杀过这里的npc！ 而且，别人不一定，但是梳着背头的这个男人一定是杀过的！ 梳着背头的男人看向沈若： “反正如果你是被考核的，那么你也是我们中最弱的，把你杀出去，你失去资格也不冤。” 其他人纷纷表示附和，而其中一个男人带着有点病态的微笑站起来，向着沈若走去。 沈若皱了皱眉，终于开始表示自己的反对： “据我所知，如果在精神世界受创，那么轻则会断了自己的修炼之路，重则会死。 你们就这么要拿我一个可能是活生生的存在来验证你们的猜想，不去做点别的尝试了吗？ 或者，让我去做做别的尝试？” “先拿你试试，然后再去尝试也是一样的。”向着沈若走来的男人笑着说，“我们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难道你一个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摆脱第一级幻境，识别出自己身份的人，能解决吗？” 沈若看了一眼这个大厅的结构，内心开始规划离开这层楼的办法。 巨大的楼梯大概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群人中有一些本来就是认识的，他们不愿意拿自己认识的人来试。 他们本来就是在等一个可以让他们动手的人，但是这样他们有什么必要在这里讨论让自己获取那么多信息吗？ 还是说他们对不是这里的固定角色动手大概还是会有一些心理上的在意？ 又或者有可能是他们还有认识的人没有进到城堡，他们打算等人齐了一起商量对策，然后没想到自己进来了进来了？ 沈若脑海中把疑问过了一遍。 随后发现现在不是个整理这些信息的好时候。 因为男人已经拔出一把剑，朝他刺了过来。 沈若避过那个男人刺过来的剑，向大厅中的楼梯跑去，一道道光魔法被他甩在身后。 沈若来到二层之后，身后的楼梯就消失了。 血腥味从空气中传来，沈若走过去，发现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各种各样的尸体。 和一楼那种明亮的画风有点不同，这里的环境有一点幽暗，由于是在城堡之中，光线从窗子里透过来，采光有一点…… 等等，采光？ 尘沙大陆上是没有采光这个概念的！ 但是这里，包括刚才所在的那个大厅，都存在有采光！ 大厅的明亮光源，是来自于那里辉煌的照明灯光！ 但是当时那个大厅没有窗户，所以沈若一时之间没有意识到采光的问题。 现在他才终于注意到，这里的采光逻辑，并不是尘沙大陆光线产生的逻辑！ 沈若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大厅那些人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产物，而是其他被考核成员的精神凝结出的本体，那他精神意志的强度，很有可能凌驾于这些人之上！ 其他被考核的成员不可能了解到自己未知的采光方式，而这个集体参与的精神世界里的光是以自己熟知的方式来运行，说明自己的潜意识影响了这个世界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规则。 沈若一直在示弱，第一是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理解这个精神世界的架构。 第二是，他需要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到底在食物链的什么位置，他能靠自己的意识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现在，他对于第二点，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第196章 沈若把这一层给检查了一遍。 地上死去的人们和楼下那些人的装扮并不相同，从衣着上看，这些人像是生活在城堡里的佣人、女仆和管家。 检查完这一切，沈若又拿出纸笔画起这层楼的分布图，至于这些死者，究竟是自己死的，还是之前被楼下那些人杀的，还不得而知。 按楼下那些人的说法，他们之前杀过这个精神世界里的幻影，还说如果沈若是幻影，那么被杀的时候会不一样。 从这个逻辑来推断，现在这层楼里死去的人们倒不像是被楼下那些人杀的。 至于楼下那个楼梯通向这里之后，追袭沈若的其他人为什么没有上来…… 有三种可能性。 第一种，是那个楼梯跨过之后，因为每个人内心的想法不同，所以会通往不同的地方。 第二种，受考核的所有人都可以到这里来，但是是一次性的。 第三种，那道楼梯会通向不同的地方，但是并不是和每个人一一对应，而是随机的。 当他们找到离开这层楼的途径回到楼下那个大厅之后，就无法再重回这里。 如果是第一种，沈若觉得奇怪的点在于，他平时并不喜欢看什么古堡杀人的文学故事，这个地方除了采光以及所有的死者都是人之外，似乎和他的潜意识关系不大。 第二种，那这里就是由集体的精神连接后形成的，既然是考核，那就应该还有其他的精神力存在于这里。 如果是一次性的，那楼下的其他人应该来过这里，那死者是被安排的死亡，还是楼下某一位到来的时候为了测试杀死的，就不好说了。 如果是为了测试而杀死验证，那么这些死者死后也没有马上消失，他们又是怎么认定能够鉴别出“幻影”这种事？ 第三种，如果是随机的，那么楼下那些人如果认真要杀他，总有人能随机到这里来。 但能随机到这里，应该是有概率的，这样的话，就涉及到进入二楼之后，到底会产生多少个不同的随机场景。 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需要合作并且交换搜集到的信息。 沈若打算在这里呆一个晚上，一是翻找有没有可用的线索，二是他在进入城堡之前的村庄里，村民们第二天会重复第一天所做的事。 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沈若不确定他们明天会不会复活再来一遍。 在城堡一层的人，在看到沈若离开一楼之后，他们没有选择继续去追，而是讨论起来。 “也不知道他进去之后还能不能找到回来的路，进的是哪一个地图。” 这是还算镇定的人。 “还是少关心他了，就他这个样子，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好说，现在关键是我们怎么办！” 这是已经开始坐不住的人。 “二楼能到达十五个不同的地方，但问题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我们在这里到底是要等什么？！” “等到晚上，恐怕那种感觉它就又要来了！快想想办法吧！” 在交谈间，有两个人言语之中已经暴露了自己对于城堡夜晚的恐惧，和无法找到离开线索的焦躁。 只是恐惧也改变不了昼夜交替的时刻到来，把二层能找到的所有物品都检查了一遍的沈若，本来在靠着墙闭目养神，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到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而且，第六感敏锐如他，意外地觉察到这视线并不是来自于城堡之中。 有什么存在，它的视线能透过这座城堡，如果放在现实之中，多少有点匪夷所思，但这里是精神世界，这厚厚的墙，在掌控这个精神领域的存在眼中，可以存在，也可以是不存在。 沈若抽出了短剑，若有所思的朝向某一个方向，把短剑横在了自己的眼前。 第219章 窥视感消失了，但是当他把剑放下来的时候，窥视感再度出现。 沈若把剑举着，一直到夜晚过去。 确认窥视感已经消失无踪之后，沈若把剑收起，环顾了一下四周。 血腥味消失了。 有人从回廊走过，沈若注意到，这是昨天自己发现的死者之一，一名女仆。 沈若一言不发，缀在了女仆身后。 和他所想的一样，女仆并不理会他，而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和村庄里的情况一样，这里的所有人物，都无视了沈若。 但是和村庄不一样的是，这里的人会有互动。 比如，一位打扮看起来像是少爷的孩子，在吵着自己的画作不对，说是颜色被人换过了。 女仆因为打泼了一杯咖啡，被女仆长责难。 几个小时后，这里的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自己做过的事。 沈若花了一天时间，把他们重复做的事全都记录下来后，夜幕降临。 窥视感再次出现，沈若再次举着短剑过了一夜。 沈若画好这层楼的平面图、人物的活动轨迹，记下了他们彼此之间的互动后，用和村庄里一样的手法，把其中一个人物拉出了他特定的轨迹。 结果对方给的提示，却和村庄里不一样。 “您是迷路了要到大厅里去吗？”对方很礼貌地开口，“走廊尽头的书房，从书桌右边往下走，就回去了。” 那里明明是一堵墙。 不过沈若放开了这个人物的手，又试了几个不同的角色，得到的都是同一个提示。 既然这样，沈若觉得也就只能试试了。 他按照提示，闭上双眼，对着那堵墙迈出脚步，结果，他成功地回到了之前的大厅。 而他站着的位置，还是在他第一次迈入那个大厅时，那扇高大的门后。 桌子边的人少了几个，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他们看到沈若出现，都是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 他们每次回来，都是从楼梯那里回来的，这个人为什么是从门那里穿过来的？！ 他们明明试过，那扇门进来之后就出不去了！ 所有人顿时对沈若剑拔弩张，警惕心十足。 沈若皱了皱眉，这些人这么大阵仗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花时间去记录楼上人物行动的一天两夜里，这些人已经快要被夜里的窥视感逼疯了！ 那感觉粘稠的视线如影随形，而且拥有着侵蚀心智的力量。 他们没能找到什么好办法去解决这视线，又没有找到能离开这里的线索，此时已经陷入了疯狂的边缘。 “你是怎么进来的，快说！不对，你是怎么出去的！” 长着小雀斑的女性现在还保持清醒，但是她的声音已经比之前听起来要歇斯底里了。 “我是根据这里的幻像给的提示走到这里来的。” 对比之下，沈若的声音很是冷静： “你们难道不是这样回到这里来的吗？” “提示？什么提示？！” 另一名女性猛地站起身来。 他们反复搜寻过城堡，走到二层，会出现不一样的地图、人物。 这些地图、人物，都没有和他们来城堡之前的地方相对应，人物事件也完全不同。 城堡外的人被杀死，会直接消失，他们称之为幻象。 楼梯通往的地方活动着的人杀死之后，会变成尸体，然后楼道重新出现，他们可以回到大厅。 而当他们再上楼梯时，就会到达另外一个地方。 所以，他们把城堡外的角色称之为幻象，城堡二层的角色，他们则用另一种称谓，他们把这些人称之为角色。 正是因为这样，沈若产生了误判，以为二层的人不是他们杀的。 但是由于沈若不知情，所以他仍然把楼上的角色称之为幻象。 这样，沈若这番话在他们听起来，就是他已经从二楼离开了城堡，又根据城堡外面人物给出的线索，再一次回到了大厅。 “只要把他抓起来，好好地折磨一下，不愁他不说实话。”一个男人朝沈若逼近，眼底全是黑眼圈，眼神也很阴鸩，看起来已经有点神经质了。 “我本来就打算和你们分享一下情报，前提是你们也要和我说实话……” 沈若话说道一半忍不住开始皱眉，因为他发现坐在桌边的人已经缓缓地把他围住，看起来他们并不信任自己。 沈若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书，人们在某些绝境中不愿意相信别人的诚实，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经过调查取证、威逼利诱、折辱他人之后得到的结果。 这些人看起来都有点不太正常，这种精神状态，如果不是npc，在离开这个精神世界后，他们还能恢复正常吗？ 虽然还在关心这些人的精神状态，但是沈若已经左右手各拿了一根权杖在手里。 这权杖魔导师专用的，改造后也可以借用手套用出一些魔法的效果。 但是沈若现在没有带手套，显然是打算非常朴实无华的，把权杖当成棍子用。 毕竟眼前这些人的魔法沈若已经试过了，他觉得威胁性不是很大。 这里没人知道他是谁，npc麻花辫少女怎么称呼他来着？ 哦，法兰达。 法兰达揍这些人一顿，关他沈若什么事？ 第一天沈若来到这个大厅的时候，这里一共有十一个人，现在还剩七个。 这七个人中有六个可以使用魔法。 看到沈若抽出权杖，他们撕下了最后的伪装，相当有配合地使用魔法对沈若进行攻击。 虽然，他们有点疑惑，为什么沈若还可以从自己的储物项链里取出权杖，要知道，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就已经发现自己所有的储物物品都无法取出东西了！ 接着他们很快就发现，沈若虽然抽出了权杖，但是却没有使用魔法！ 呵呵，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人族是没有办法直接使用魔法道具的吗？ 他们的内心既对沈若的特殊感到威胁，又忍不住想要嘲笑沈若的无知，认为沈若在使用不出魔法的状况下，必定会被他们的魔法击中。 不料沈若几个踏步，在富有韵律的呼吸之间已经闪避过了袭来的魔法，并且确认还能使用魔法的这六个人，皮下都是哲哲。 这六名哲哲的魔法实力加起来都不如沈若第一次见君哲时君哲用的那漫天光刃来得有压迫感，比如那个小雀斑的女性，用的光魔法是什么？ 凝聚一条光魔法的荆棘长鞭？ 沈若叹了一口气，双手权杖随着他的身形移动反复甩出，每一下都精准敲在了这些人的颈后。 从储物戒指里拿出绳子，沈若把这些人搬到椅子上，将他们双手反绑在椅子后面，然后坐在了桌子的主座上。 想了想，沈若觉得等他们自然醒太麻烦了，他从储物项链中拿出一瓶水，将真气凝聚在手腕，然后以甩暗器盒的手法甩了一下瓶子，把水甩在了这些人的脸上。 第197章 脸上被甩了水的被考核者们醒了过来，发现沈若此时就像一个大魔王一样坐在上首的椅子上，而他们全都被双手反绑在了椅子后面。 “刚才是谁建议要拷问我来着？”沈若漫不经心地提问。 那七个人居然没人敢回答他的问题。 沈若笑了笑，这些人来通过星灵祭司的考核，如果他目前为止掌握的信息没错的话，这个考核很有可能是和精神意志有关，这些人这就怂了？ “看来你们也并不喜欢被拷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现在该轮到我来发问了。”沈若说。 “我知道了！”长着小雀斑的女性喊了起来，“这就是我们的通关关键，把他给解决了，我们就能通过考核，从这里出去了！” 说完猛烈地挣扎起来。 “怎么那么蠢。” 沈若现在已经对这些人和自己在这个精神世界里的实力对比有了很直观的感受，这差距该怎么说呢？ 大概这些人都不配认识他们和沈若之间的实力差距。 沈若站起身来，走到长着小雀斑女性的身后，再次给了她的颈后一击。 对方歪着脑袋又一次晕了过去。 “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太冷静，这样可不是一个好的交流状态。” 沈若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你们应该庆幸我不是什么考核的守关人，否则你们大概永远都过不去，要困死在这里。 现在能有点理智来听我说话了吗？ 我们可以合作离开这里，我已经有一点头绪了，但是现在主导权在我手上，我希望你们要先交出一点诚意——” “什么样的诚意？” 梳背头的男人此时已经认清了形式，虽然他还是感觉到躁郁的感觉在他的胸口挥之不去。 如果可以，他也一定还会尝试去杀了眼前的男人。 但他不行，他双手正被反绑在身后，是眼前的男人干的。 第220章 他们都或多或少被夜晚的视线影响了精神意志，这种影响会让他们产生嗜血的冲动。 但他们不能自相残杀，因为在大厅的这七个人是相互认识的。 沈若只从他们的话里确定了一部分人的关系，不是全部。 在沈若从楼梯离开后，他们选择了一个和他们不认识的被考核的对象来虐杀，证明了他们这几个人应该并不是这里的人物幻象。 虐杀的过程能够缓解被影响的精神，但是在夜间受到视线注视之后，第二天这种要陷入疯狂的感觉就会加剧。 所以，他们在沈若出现之前又杀了一个，但他们很小心，每次都是在另外几个不认识的被考核者出去搜寻，只剩一个的时候才动手。 而且他们发现，在城堡里杀死对方之后，对方就消失了，反而是那些固定轨迹的人物在被杀死之后并不会马上消失。 城堡外的那些幻像，是重伤就会发生变化。 他们通过这种方式，分辨出角色的不同。 理论上，还有两名不认识的被考核的对象可以用来缓解他们的精神问题，但是如果两天之后他们还找不到离开这里的办法，恐怕这里就会沦为自相残杀的斗兽场了。 现在，这两个人还在外面探索，他们则全都被沈若绑了起来。 形势比人强，梳着背头的男人率先开口示弱。 “我问问题，你们回答。”沈若拿出了纸笔，“我希望听到真话。” 沈若经过这三天，已经把问题整理好了。 第一个问题，是关于他们怎么来到这个城堡，出生点是什么样貌。 第二个问题，就是楼上他们有没有去过，去过几次，都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个问题，是他们有没有感觉到来自黑夜的注视。 第四个问题，既然没有得到提示，那他们是怎么回到这个地方来的。 “你们最好是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因为现在看起来，我是最有希望能够把你们带出去的那一个。” 沈若补充了一句，要让这些人认识到，谁现在才是这里的希望。 这次，沈若获得了不少新的信息。 首先是再次确定了所有人的出生点都不一样，而其他人都并没有像他这样耐心地去收集所有的信息。 他们只是在确定了所有的角色都不可交流之后，或通过进入古怪的建筑，或穿过了某些地带，然后来到了现在的这个大厅。 大厅之中有一个通向二层的楼梯，当他们进入二层之后，对身处二层的人来说，楼梯会消失。 他们回到一层的方式，是其中一个成员在失去耐心之后，开始尝试暴力通过的方式。 就是把能看到的角色全部杀死。 在全部杀死这些角色后，他发现楼梯重新出现了，于是回来之后和其他人分享了他的回归方式。 之后，他们再去探索二层的时候，也都使用了同样的方式回归。 二层一共有十五个不同的场景，其中并没有任何一个场景中出现村庄中的人物对沈若提到过的“法老王”。 所有人都感受到来自黑夜的注视，实际上除了沈若之外，他们都在饱受这种注视的折磨。 沈若虽然手酸，但是好歹没有遭到精神污染。 这些人虽然去搜索了二层的十五个场景，找到了一些东西，但是由于他们没有像沈若一样去观察这些人物的对话还有行动，所以并没有找出什么规律来。 这十五个场景是有顺序的，根据这些人的说法，第一个进入场景的人见到的就是沈若去往的地图，在十五个地图全部被进入完毕之前，他们再上二楼，见到的都是按照一定顺序出现的场景。 比如，第一个场景是沈若去过的二楼，第二个场景是一个巨大的花园，第三个场景是一个钟表馆…… 沈若把他们在各个场景中找到并带出来的东西进行了归总。 大的东西他们都没有搬出来，找到的东西都是一些小物件，比如钟表馆里能取出来的怀表，书画院里的纸笔，诸如此类。 沈若上次来到一层大厅的时候，刚好他们全部去把十五个地图都又探索过了一遍，并且通过杀死所有人物的方式回到一层，所以沈若进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些人物的尸体。 他们比沈若来早了一天一夜，所以在第一天的时候，他们已经发现了人物当天死后不重置的事。 他们的做法是轮流进入二层，第一个地图的人找到出来的方法后，再次进入二层。 等到刷完十五个地图轮回的时候，第一个地图由于已经没有活着的人物，他们必须在第一个地图等到所有人物重置，才能再度用全部杀死人物的方式回归到一层。 沈若把信息统合之后，开始思考起这些情景之间的关联，以及这场考核的目的。 根据这些接受考核的星灵祭司候选者的说法，过去历年星灵祭司的考核，目的是为了选出精神意志的强大的存在。 但从来没有遇到过逻辑这么奇怪的命题。 过去的考核有时候是要接受各种痛苦的考验，比如经历刀山火海，能够咬牙让自己的意志不要被痛苦淹没的被考核者就能成为星灵祭司。 还有的时候是让你沉溺在最幸福的时刻，让被考验的对象流连忘返，能够清醒地让自己回归现实的被考核者就算是通过考验。 此外还有时候会让你经历种种恐怖的幻象，需要直面那些巨大可怖的魔兽，将它们斩杀殆尽。 正因为有这种需要“杀出一条血路”类型的考核，所以他们才会尝试杀死在这个巨大的，逻辑古怪的地方中活动的人物。 沈若听完不由得叹气，这里活动的人物和那些需要斩杀的巨大魔兽明显并不是同一种幻象啊！ 还有这个考核把所有人的意识都连接到一起，显然是合作更容易通过考核。 只不过他们的合作精神有限，而且在沈若看来，这互相认识的七个人，更是努力错了方向。 既然是考核，那么考核必须要考虑通过人数的问题。 只有一个人通过的考核也是存在的，所以这个地方的逻辑应该是合作更容易通过，但是不合作的情况下，单刷也有通过的可能。 既然这样，那么不论大家出生点是什么地方，所有的出生点必然会有同样的线索，只是以不一样的方式展现出来。 也许是某几个人物会有相同的对话，也许是他们会有重叠的行动络线，也许是他们持有某一件一模一样的东西。 如果这些人全都在自己的出生点进行了事无巨细的调查，那么聚在一起核对的时候，很容易就能通过共同之处发现一些关键信息。 这是沈若根据逻辑进行的推断，可惜这些人没有在自己的出生点多花时间，他们都想着要尽快通过考核，因此没有充分地去进行信息的搜集。 此外，夜晚的注视，必定就是这次考核中对于精神意志考验的重要部分了。 沈若比对着村庄里的人们的行动轨迹，以及城堡里二层人们的行动轨迹，发现有几个人的活动轨迹居然很接近。 就在这时，二楼有人走了下来，是剩下的两个出去探索的人中的一个回来了。 他看到了大厅中沈若拿着笔写写画画，周围七个人被绑在椅子上的奇怪情景，瞬间警惕起来。 也不知道他是去的有武器的地图，还是储物宝石能用，总之，他手里正好握着一杆矛，于是警惕地举起来对着沈若。 “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即投诚，你看看这七个人这么不堪一击，是什么好抱团的对象吗？” 沈若头也不抬地开口。 “你就是最终考验！”那人显然把沈若当成关底boss了。 “喂喂，要是我就是最终考验，我在这里干嘛，等着把你们全都吊起来，宣布你们的失败？” 有法兰达这个皮肤的掩护，其他人又实在是实力太差，沈若此时完全释放出了自己的本性。 “好像他说得有点道理啊！” 另一个到二层探索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到了楼梯上，对着拿着矛的人说道。 第198章 “好了，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法兰达，你们叫什么名字？” 最后出现的这个人看起来还算正常，沈若思索了一下，决定要试试看能不能合作。 “除了你以外，我们有一共九个人，干脆就编号一到九吧。”对方很有防备心。 “行吧，那你就是小九。” 沈若从善如流，*反正只是方便称呼，对方都不在意数字称谓了。 毕竟书本上写过古老的诅咒很多都需要真实姓名。 尘沙大陆这样一个大部分种族都能使用魔法的世界，有一些使用真名进行诅咒的魔法也很合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提出的条件，对方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反而让小九产生了一丝不爽的感觉。 沈若却不知道他的内心活动，只是开始问起关于十五张地图的事。 第221章 “你们今天探索了多少张地图？”沈若问，“还有，按理说你们之前已经探索完了，怎么还要继续？” “因为困在这里也做不了别的事。”小九说，“而且我感觉到我们在这里如果出不去，早晚会出现精神上的问题。” “但我看你还算清醒。”沈若意识到，这个小九和其他八个人多少有点不一样。 现在在一层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九个人，在受到了精神影响之后，很难说还有几个真正的正常人。 但是这个小九目前逻辑还算清晰，而且没有让自己受影响之后那种疯狂的本能影响他的行为。 “那是因为，我发现地图上所有的人物，在死亡的时候都会控制自己脸部的朝向。”小九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面朝那个方向，使用自己的精神意志去对抗那种注视，受到的影响会减轻。” “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们说过！”被绑在椅子上的其中一个人喊了起来。 “大家都不是什么真正的合作关系，你们几个是一起来的吧？”小九冷冷地说，“我们的减员怎么来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你现在怎么就愿意说了？”沈若并不想看内讧这种戏码，他没有这种恶劣的爱好。 倒是如果塞恩斯因在这里，恐怕会唯恐天下不乱的加戏。 对于沈若来说，怎么找到“法老王”，并且离开这里才是正事。 “那是因为你都已经把他们全绑了。” 小九很现实： “和你作对没有什么好处，如果你都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我们大概也都必须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而且看你这精神状态，显然比我还要好，怕不是找到了什么能无视精神影响的办法了。 虽然不确定是什么，但是应该比我的方法要有效。 要知道，我虽然现在还能保持理智，但我其实是把自己的精神意志一分为二，在自己的幻觉里把不理智的那一个给消除。 不理智的我也是我的一部分，我其实是在削弱自己的精神来保持清醒。” 是个狠人。 沈若对于小九的处理方式很是认可，他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你这么坦诚，那我也给你一些信息吧。” 沈若也没有藏私，告诉了小九自己的发现，包括法兰达这个称呼，是出生点村民告知自己的；在二层可以通过获得回到一层的方式。 “我认为，杀死这里的人物也是有负面效果的。” 沈若提出： “第一是会影响夜间的注视，我晚上也感觉到了那种目光，并且感觉到它有负面效果，只是直觉这种效果本来没有那么严重。 第二是会严重影响收集线索，因为如果真有什么线索存在于这些人物的交互中，杀死他们之后，就必须等到第二天才能获得。 如果没有杀死他们，那么他们在一定时间内就会重新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就算把所有人做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记录下来，也花费不了一天。 但是现在你看到他们的精神状态，我们估计是没有办法通过合作的方式一天之内就把发生在十五张地图中的事情记录下来了。” “他们今天有可能没有一人去一个地方。”小九沉思，“因为我怀疑，他们是先把我们支走，目的是杀死其他的被考核者……而他们做完这件事之后，有可能还来不及去探索。” “有道理，小八。” 沈若突然点了那个在小九出现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说话，紧张地握着自己手里那根矛的男人的名，并且直接给他安排上了代号。 “啊！你想做什么？！”这位精神紧张得很。 沈若见状摇了摇头。 把小八也反绑在椅子上，沈若想了想，还有一件事要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精神世界一样的地方。 既然这样……” 沈若的声音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只听他开口说道： “绑住你们的绳子牢不可破，记住了。” 小九听到沈若这不同寻常地声音若有所思地看了沈若一眼，然后问沈若： “是要去把剩下的地方探索一下吗？” “没错，既然有无伤回来的方法，我们就分头行动吧，一到八实在是靠不住，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你可以有自己的发现，不过我想要每一个地方所有人的行动轨迹，以及他们说了什么。” 听到沈若这么说，小九又看了一下那八个被反绑着的人问： “就这么把他们丢在这？” “你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别告诉我你还没发现。”沈若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小九，“这里的时间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时间，我这是为他们好，还是说……你希望他们在这里自相残杀？” 小九发现自己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里是精神意志的世界，虽然感知非常真实，但是却还是有一些东西和现实世界有所不同。 比如在现实世界，如果面对眼前人这样的存在，小九此时背后的衣物，恐怕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但是在精神世界里，虽然这种精神上的悚然压迫感更甚，却无论如何不会出现“冷汗”这种反应。 “好了，快点干活吧。”沈若指着楼梯说道，“你先去。” 小九在踏上二层之前突然回过头问沈若：“如果我在这里杀了他们，你会怎样？” 沈若看着他： “不会怎么样，你只是失去和我合作的资格，我会把你也绑在那，顺便把你脑袋给固定了，免得你再找什么对抗注视的方法。” “好吧。”小九转身走进了二层。 确定小九已经进入二层之后，沈若也走上了楼梯。 这次的二楼，直接通到了一个海岛。 有点眼熟，却不完全眼熟。 眼熟的地方在于这真的很像沈若生活了二十年的岛，不够眼熟的地方在于，这岛上的植物和动物。 还有这些行走其中的，穿着各式古代文明服装的人物。 这是什么大杂烩？还能不能讲点逻辑了？ 沈若向着岛上巨大的建筑走去。 见到这个岛，沈若再次确定，他自己的潜意识，在这个精神世界的架构中，确实占了很大的比例。 既然如此，他应该可以找点更有意思的事情做。 比如，在这个岛上借助自己的潜意识，来完成一定程度的“造物”。 这个精神世界中一定还有某个非常强大的精神意志，沈若不认为自己能够翻过那个精神意志直接打破这个世界获得考核的通行证。 但是既然都已经到了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岛，那么，从自己知道的放置东西的地方取出自己熟悉的物品，应该是可以的。 沈若注意到，他可以使用储物项链，而其他人不能，这并不是什么他真的把储物项链带到了这个精神世界里，而是他的精神力量突破了这个精神世界的压制。 就好像之前那些星灵祭司的考核，其实都是使用某种方式来压制受考核者的精神力量，而这个压制并不是为了他们无法离开精神世界。 相反的，是为了淬炼他们的精神。 被考核的对象修炼星灵祭司的传承，最后在压制中实现突破，这就是一场专属星灵祭司的成年仪礼。 因为星灵祭司掌握的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对命运、对神明意志的感应，所以这要求获得这种力量的人，要有不忘初心的力量和不以生死、情感而改变的坚定不移的意志。 越是强大的星灵祭司，需要越艰难的考验。 而那些被绑在凳子上的人，他们除了修炼星灵祭司的传承外，还通过神圣教廷的记录，从过往出现过的考验中，来总结套路和模式。 通过一套固有模式来通过星灵祭司的考核，哲哲的星灵祭司在数量相比其他种族来说，算得上一骑绝尘。 但是这场星灵祭司的成年仪礼最重要的内容是什么？ 是生死之间爆发出的来自精神的力量。 虽然这次的十方星罗采取了一种“慢刀子割肉”式的方法来考验意志，但是也还是在星灵祭司考核的逻辑之中的。 只不过在精神折磨的过程中，还需要进行逻辑分析，因此完全击溃了那些按照模式套路来准备接受考验的对象。 沈若从房子里找到了一些他熟悉的东西，然后放入了自己的储物项链之中。 这些东西应该并不能带离这个精神世界，但是能给他在这里的行动省下不少时间。 十五张地图，有超过一半的地图不在室内。 反重力喷射装置，可以让沈若在空中进行观察，使用照相机拍照，使用便携式打印机把照片打出来。 然后在上面标注每一张地图上人物的活动轨迹。 因为在所有的人物对话中，都没有办法找出什么逻辑联系，想要理解为什么会给这些地图，为什么要重复刷的原因，只有穷举。 第222章 把所有地图能给的信息全都记录下来，再寻找规律。 第199章 有了小九的协助，并且没有一到八再去杀死地图中的人物来影响进度，沈若在两天后获得了十五个地图的事件、人物行走路线的全记录。 和小九在一起分析比照后，果然有一条是十五张地图、甚至与沈若出生点都有重合的路线。 “真是神了，你是怎么想到线路会有问题的？” 小九此时已经服了，虽然还不知道找到这条线路之后下一步要怎么走，但是能够想到人物的行动路线本身是线索这件事，实在是匪夷所思。 关键是这竟然有可能是正确的思路。 “因为所有人都要进行固定的线路，固定的对话，只要把他们拉出来，就会给予提示。” 沈若想了想： “夜间的注视对应的是无序、混乱、恐惧，那么想要离开应该就是要对应的寻找逻辑、秩序、和坚定意志。 既然我们要寻找逻辑与秩序，那么重复而确定的事，就属于这个精神世界秩序的一部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既然这是个考核，思路就是它的存在并不是为了让人无法通过，只是有简单和困难的区别。 既然它的目的是可以通过，那只要把所有这里发生的事都记录下来，线索一定就在其中。 而线路也只是这里发生事情的一部分。” “那现在知道这条线路是特殊的之后，我们要怎么做？”小九虽然确定跟着眼前这个人大概率能通过这次的考核，但是还是不理解怎么才能出去。 “当然是看这条线路上，十五个地图上的人，都要做什么了。” 沈若看着眼前的笔记： “最困难的，其实是找出这十五个地图中暗藏的这条线路，当找到之后，无非是完成这条线路上人物的诉求……他们居然还是关联的。” 钟表馆里的主人叮嘱他的仆人要把一块客户的怀表给对方送去，仆人却拿着怀表偷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线路图上沈若进入的第一张地图中的老管家找不到自己的怀表，把怀表放到他的口袋里，这样他在说找不到怀表的时候就会摸到自己口袋里的表。 少爷说他的画颜色不对，需要在第六个地图中拿取正确颜色的笔交给少爷…… 而且，必须是特定的。 比如钟表馆里不止一块怀表，但是必须是钟表馆主人交给仆人的那一块。 花园里的园丁需要修剪花草的刀，这把刀在另一个地图，裁缝店里会出现。 裁缝抱怨自己的学徒买错了剪刀，这种剪刀怎么能用来裁剪衣服呢？ 实际上，这是一把修剪花草用的剪刀。 这条线路上出现的种种找不到、不合用，是因为齿轮错配，当把正确的物品交到这些角色手里之后，就好像机械终于码住了一个个卡口。 做完这一切，沈若和小九回到一层大厅之中。 “怎么做完了还没有通过考核？会不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小九不确定地问。 “如果你完全按我说的做了，那应该是不会有错的。”沈若想了想，“你有做错什么环节吗？” “我肯定我没有！”小九说道，这可是关乎他的考核以及离开这个精神世界，他怎么会大意。 “那就等。”沈若不以为意，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视线是夜晚才出现，所以，我们可以等到晚上看看，如果晚上也没有变化，才能证明我们的思路是错的。” 大概是沈若镇定自若的表现让小九安心了不少，他也坐了下来，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像沈若一样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 在这个精神空间里，就算如沈若所说的，时间的流逝并不准确，他们同样会产生一些生理上的状况。 比如会觉得口渴、饥饿，等等。 但是沈若却似乎没有这些毛病，他们有人会去接场景中的水喝，沈若却没有这么做过。 这个人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九听说过有星灵祭司窥见神明的意志和启示，会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数天之久，期间不吃不喝不睡，对于进入这个状态的星灵祭司来说，几十天的感觉不过如同一瞬间。 大陆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传奇的星灵祭司了。 眼前这个人虽然还在和他们一起接受星灵祭司的考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九却觉得他已经具备了传奇星灵祭司才具有的状态。 夜幕降临。 风吹开了城堡那扇厚重的大门，这很不合理，因为正常的夜风，是无法吹开如此沉重的大门的。 但这里是精神世界，理论上，只要精神意志足够强大，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拥有移山倒海的力量。 门外，地上是一个外方内圆的图形，和星灵殿里的一样。 其实这也是星盘的形状，只不过星盘是立体的，圆形是向下凹进去，嵌在方形的星盘边框里。 那种令人不舒适的，感觉稍微在这个注视下呆的久一点就会癫狂的视线，就来自那个星盘图形中央站着的巨像。 沈若用剑挑断了绑着那些人的绳子，又对小九说道： “走过去，这或许就是通过考核离开这里的路。” 说完，他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独自走向了那种巨大的神像。 小九赶紧快步跟上，但是他明明看到沈若走进了呈现星盘图案的地面，他跑过去的时候，却是撞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后面那几个人虽然听到沈若对小九说的话，但是看到沈若和小九在走进星盘图案上消失之后，却迟迟不敢往前走去。 在这里的这些天，夜晚如影随形的视线，已经让他们的勇气被消磨殆尽。 小九撞进的是黑暗，沈若走进的也是黑暗，但是这黑暗中，却有星光。 星光中，还有八个发光的人影。 或许准确来说并不是人影。 而是和引他前往参加星灵祭司考核地点的、做过特殊打扮后的哲哲那样的影子。 他见过这些形象，就在神圣教廷，那八座神像的样子，就和眼前这些人影一样。 只是此时，这八个身影有七个都只是和哲哲的身高差不多，唯独有一位特别高大。 特别高大的这一位，和地面那个星盘图案上站着的巨像的形象如出一辙。 掌管暗元素之神的狼首人身像。 “恭喜你，完成了十方星罗的考验……咦？”狼首人身的巨像话说到一半像是愣住了，“风神的气息……候选者？” 沈若有些狐疑，这是不认得自己了？还是因为其实他和风神那次见面是违反规则的？ 但是这两位之前明明说过他们那是规则允许范围内的事，而且听他们的口吻，就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其他神明的遗留意志最后还会进行评判。 “你不认识我了？”沈若意有所指的试探。 “哦，你和大陆上暗神和风神的遗留意志有过接触……” 巨像说话： “我们只是大陆的创造者留在这里的一个片段，用你来的那个世界的思想解释的话…… 那大概就是我们只是一段拥有他们记忆的程序，就好像不同的服务器上复制了同一段数据，但是之后编辑如果不归总，那么后面出现的片段是并不共享的。” “你们居然会用数据来让我理解你们是什么样的存在……” 沈若只觉得在尘沙大陆这种科技树往魔法上点的世界，竟然会出现母星地球才有的科学语言，反差感很是强烈。 “八个宇宙之间的法则是共通的，你们的科技可以创造出数字的宇宙，而你们所在的宇宙，也可以用立体的数据来理解。” 巨像居然和沈若谈论起了科学。 “立体的数据，是怎么样的数据呢？”这对话真的有些荒诞。 但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比如你们的二维程序，用0和1进行书写，那么我们创造宇宙，则可以是使用更特殊的文字书写。 这种文字本身就包含法则，以你现在的维度理解不了，我们还是谈谈十方星罗的事情吧。” 沈若回过神来，他现在还在星灵祭司的考核之中，不是在向神明的遗留意志咨询法则。 “你通过了十方星罗的考验，星辰之力由我们八位共同掌管，但主导的力量来自光明与黑暗。 黑暗中的光明，就是星辰。 星辰是双生的证明，所以，最强大的星盘是由十方星罗赐予的。 光明星盘在很多年之前就已经由哲哲的星灵祭司获得，并且开启了他们的传承。 另一个星盘一直没有等到它的主人，在尘沙大陆上拥有星灵之力的水晶镜不止这一处，但这里是唯一可以获得光明星盘与黑暗星盘的地方。” 巨像按流程诉说十方星罗的历史。 沈若明白了。 神圣殿堂的八座神像，本来就是众神留下来庇佑尘沙大陆的神像，而他们留下了一段意志在这里，为的是赐予来者星盘。 第223章 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都是唯一，但是在光明星盘早早被哲哲强者获得之后，在这里建立起了神圣教廷，而黑暗星盘是不可能由哲哲执掌的，它在等待能够取走它的星灵祭司。 这名星灵祭司众神本来认为会是赫稀。 只不过这里已经是哲哲的地盘，赫稀们鲜少来到这里，更不要说在这个地方参加星灵祭司的考核了。 “所以我可以拿到黑暗星盘吗？”沈若问。 “你确实可以。 因为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都因为它的属性，只能由哲哲或者赫稀取走，但人族是例外。 人族没有元素力属性，所以并不会和光明星盘或者黑暗星盘相斥。 而且……” “而且？” “如果人族能够通过十方星罗的考验，本来得到的不是黑暗星盘。”巨像对沈若说道，“伸出你的双手来吧。” 第200章 沈若的手中出现了一根棍子，说是棍子也不全对，因为它中间有一条金属链条，连着一个环扣。 而另一只手中，出现了一个星盘。 在东西出现的一刻，他的烙印有所感应的同时关于这两件东西的信息也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种获得既理解的感受，是之前取得别的任务物品所没有的体验。 这是两件神圣遗物，或者准确来说，是一件神圣遗物的两个部件。 之所以会有这种特殊的感觉，是因为这是他通过了星灵祭司的考验，这是十方星罗赐予的星灵祭司的器物，他与这器物之间产生了精神联系。 原来，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都是星灵秤的一部分，只不过被拆开了。 而关于为什么会分成不同的部件，沈若是直接感知到了一段回忆。 “这个大陆的星空，就用来对应要发生的大事吧。” 一位神明提议。 “既然如此，我们就要留下一小段精神意志在这里，让合适的接触到它的那些生命，能够获得如何观察星空的方式。” “如果只是观察星空，最终一定很难传承下去。” “那就让他们具有类似预言师的身份，不过，即便是我们演算的未来，也不是绝对的，而且如果不设定一定的约束与限制，那么预言将是所有力量中最令人趋之若鹜的一种。” “那就以法则为约束……” “……” “……” 神明们还谈论了不少内容，大约都是关于星灵祭司如何使用星盘、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并且如何接受约束一类的内容。 以及要留下一杆星灵天秤在十方星罗之中。 “星空的力量本来就是由光明和黑暗主导，所以最强的星灵祭司是光明星灵祭司以及黑暗星灵祭司我没有意见，但是如果是人族通过了十方星罗的考验呢？ 根据法则，他也可以使用光明或者黑暗星盘。” “不太可能吧，时间没有留下赐福给人族，会有人族能完成十方星罗的考验吗？” “既然都说不太可能了，我们为什么不大方一点。” 掌管光元素之神提议： “星盘的四个角如果加入丝线，形制正可以做秤盘，不如我们制造一杆星灵天秤，如果人族通过考验，可以获得包括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在内的星灵天秤。 还可以作为那件事的物品。” “但是如果在人族之前哲哲和赫稀就已经取得了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呢？” “那当人族通过的时候就拿到秤杆好了，总要给予人族一点参与感吧。”掌管光元素之神说道，“别的种族都有自己可以优势取得的物品，没有秤杆的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不算是完整的星秤……” “这样一来，关于那件事里的物品，这是最难获得的吧？”掌管风元素之神说，“你们到底想不想让他们完成尘沙境？” “我觉得他要是在这里的话，可能只有这么困难的模式，他才会觉得有趣……” 有着龙翼的神明说。 沈若手中的那根带着环扣的东西不是棍子，而是星灵天秤的秤杆。 光明星盘并不是任务物品，星灵天秤才是。 星灵天秤是可以从这片以神明精神意志为轴心的世界中带出去的物品。 沈若把它们收进耳钉，随着黑暗散去，圆形的墙壁上打开了一扇隐藏的门。 门前地上的石板上有一道笔直的线，一直通向前方由一众星灵祭司围绕着的、星灵殿中央地面上的星盘图案。 沈若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精神意志所构筑的世界。 他现在是一个没有接触过星灵传承的人族，所以在经历了考核里那么多影响精神的事件后，应该要表现出头晕、虚弱的样子。 沈若虽然在情绪问题上演技全无，但是对于演出虚弱，他有相当的心得体会。 想要不良反应，只需要让自己“听见”周围各种各样的声音。 在听觉变得极其敏锐之后，沈若很快就脸色苍白，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随后，沈若让这种敏锐度下降，并使用了龟息术。 当然，他控制得很好，保留了一丝微弱的呼吸。 神圣教廷大为震动。 不仅因为这次的星灵祭司考核触发了十方星罗，更重要的是，这次的考核似乎只有一名龙族通过了考验。 没错，神圣教廷的星灵祭司考核，也被戏称为光明星灵祭司考核，因为每年在这里参与考核并通过成为星灵祭司的，几乎全都是哲哲。 这次不仅没有哲哲通过考验，光明星灵主祭司的弟子，以及哲哲这一年在星灵祭司的候选中最强的几位，全都在考核结束后呈现出了精神不正常的状况。 此外有七八名考生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沈若也被计入深度昏迷之列，由于和他一起同行的君哲，在神圣教廷看来是个根本不会把人接走的主儿，于是沈若被抬到神圣教廷的救治处之后，才由其他哲哲前去通知。 唯一清醒过来的龙族获得了神圣教廷赠予的一块星灵盘，这块星灵盘具有传奇的品质，但是他似乎并不高兴。 龙离开了神圣教廷后，飞往西边，许久之后降落下来。 他是一头先天不足的龙，出生之后就被遗弃在了荒野之中，被一名赫稀星灵祭司抚养长大。 龙族大部分先天不足的龙都活不过十岁，龙族又很崇尚力量，所以先天不足的龙就算活下来，在龙族之中的日子也很不好过，连带父母都会被嘲讽。 所以先天不足的龙在出生之后，被遗弃在荒野中自生自灭是很正常的事。 龙走进这个赫稀支系的聚落，这个聚落生活着许多赫稀的星灵祭司。 “师父，我回来了。” 龙走进聚落中的星灵殿，对背着他的赫稀说道。 那名赫稀回过头来，是一位长相温柔的赫稀族女性。 “我已经听说，这次的星灵祭司考核只有你通过了，而且触发了十方星罗，拿到黑暗星盘了吗？” 女祭司略带期盼的询问。 然而龙却摇了摇头。 “怎么，不是你？” 女星灵祭司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说……” “这次的考核，有一名人族参加，我怀疑是他获得了黑暗星盘。”龙对女星灵祭司说道，“但是他陷入了深度昏迷，而且看起来好像随时要死去一样。” “人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女祭司问。 龙对养大他的师父没有什么隐瞒： “这次参加星灵祭司考核的，有一名人族，这是哲哲们在肆无忌惮地讨论十方星罗中为什么我们全都以人的面目出现的时，提到的事。 师父你说过，只有精神力影响更大的一位，才能让他的意志具象程度更高。 理论上我们都不会希望把自己想象成人，无论我，还是哲哲们，又或者那零星几个其他种族的考生。 考核中有一个自称法兰达的被考核的成员，他很奇怪。 他是第一个离开十方星罗的，而且离开的时候状态非常良好，比我还要好。 我当时侯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衰弱，只能勉强保持清醒，而他看起来游刃有余。 但结束后，由于只有我是清醒状态，所以那里的星灵祭司认定只有我合格。 然后赐予了我一个传奇品质的星盘。” 说完，龙把神圣教廷给予他的星盘拿出来展示给他的师父看。 这确实是一块好星盘，只是他的师父让他前往神圣教廷，为的是黑暗星盘。 赫稀是不会前往神圣教廷参与星灵祭司考核的，因为在他们看来，即便自己去了，也很有可能会被神圣教廷弄出什么黑幕来。 直到女祭司收养了这条先天不足的龙。 星灵祭司的预言能力，并不是能随意使用的。 比如对每一个预言对象，星灵祭司一生只能看一次。 同一个对象不同的星灵祭司的预言是一样的，只不过有模糊和清晰之别。 第224章 实力越高的星灵祭司，预言越精准，而实力低微的星灵祭司，则只会得到模糊的预言。 而且他们能看到的，都只是一个片段。 在这个片段发生之后，没有给这名对象预言过的星灵祭司，可以看到被预言者之后的又一个片段，但是高明的星灵祭司有且只有这么多。 女星灵祭司在收养被遗弃的小龙的时候，对他使用了一次预言的能力。 她是一位实力非常高强的女星灵祭司，她看到了神圣教廷中的星灵殿，星盘中的图案预示着这是一场十方星罗的考验。 神圣教廷没有留下关于十方星罗的记录，但其实是第一次的十方星罗成就了神圣教廷。 因为预言术的力量是任何一个世界中都最为令人趋之若鹜的力量，更何况预言中的事可以被改变。 那一次从十方星罗中回归的是一名哲哲和一名赫稀，但只有哲哲获得了光明星盘，成为了第一代星灵祭司。 正是这名星灵祭司不断地培养弟子，让哲哲的星灵祭司形成了不容小觑的力量，这才有了后来的神圣教廷。 回归的赫稀成为了那个时代仅次于光明星灵祭司的星灵祭司，并且把关于十方星罗的事，记录在密扎之中，传给自己的后代。 在那个时代，想要成为星灵祭司，就会去守着神圣殿堂附近的水晶镜，看是不是会出现自己的脸。 如果出现，就带着干粮和水，到如今星灵殿的位置，刻着星盘图案的地面上等待。 等待星盘图案变化，把自己拖入到神明借助自己的精神力量架构的世界之中。 这其实非常危险，如果有谁在这个时候想要杀死一名想要成为星灵祭司的存在，那么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 在如今的星灵殿接受考核，不会再受到这样的外力打扰，甚至考生出现什么问题，都会获得神圣教廷的免费医疗。 只是赫稀们不愿意再到这个地方去，他们不相信哲哲不会针对他们。 古代的赫稀族星灵大祭司，在密扎上留下了自己的猜想。 星空是光明与黑暗共通构成的，尽管哲哲与赫稀处于长期对立的状态，但是十方星罗中，应该还藏有一件属于赫稀族的神圣遗物——黑暗星盘。 这块星盘应该会因为属性相斥的缘故，无法被哲哲获得。 因此，当赫稀女祭司从一条被遗弃的小龙身上，看到关于十方星罗的预言后，她毫不犹豫地收养了这条小龙，并且给予了他最多的关爱，甚至没有孕育属于自己的子女。 没想到的是，龙参与的星灵祭司考核通过了，而且也确实触发了十方星罗，却没有带回黑暗星盘。 经过那么多年的养育，女星灵祭司对龙的感情早已经不仅仅是靠要他取得黑暗星盘这样的利用关系。 没有获得黑暗星盘，反而是龙更并不快乐，而女星灵祭司站在龙的身边安抚他： “没有关系，我*们之后去见一见这个人族……你饿了吧，先去吃饭。” 第201章 沈若以为自己醒来的时候君哲应该已经离开神圣教廷了，但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君哲就在他的病床边上，竟然看起来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真难得啊。”沈若开口，“我还以为你会赶回清泽国继续修炼来着。” “子哲回到神圣教廷了。”君哲说，“昨天刚到。” 君哲其实这个时候想说自己也会想要同龄的朋友，但是沈若只是外表上看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 人族像沈若这样的外表，大概也就十个尘沙岁而已。 所以人族的成年，也和他们哲哲不太一样。 沈若没有注意到君哲修炼狂哲以外的心理，因为子哲回来的时间很凑巧。 “星灵祭司的考核结果怎么样？”沈若问。 “就一名龙族通过了考核，听说这次的考核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有参与者陆续去世了，剩下的几名……可能是废了。” 沈若对这个结果倒是不意外。 “那接下来，就去找子哲吃个饭吧。” 反正他和君哲走了这一路，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子哲…… 有概率会被魔王城里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盯上，沈若想。 沈若现在已经获得了星灵祭司的力量，只不过他也不确定自己在没有修炼基础的情况下，能够从子哲身上获得什么信息。 神圣教廷有专门的餐厅，子哲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 “哎呀！虽然是约定了在这里见面，但是君哲你主动约我吃饭还真是难得！” 子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热情，在哲哲中显得格格不入。 随后，子哲的目光落在了看起来脸色还有些苍白的沈若脸上： “哇塞，你竟然醒过来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这次考核中昏迷的考生里你还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呢！” “只是有点饿。”沈若简短地回答了子哲连珠炮的话中唯一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子哲端了几份菜过来，看到沈若已经开始埋头啃面前的包点，一副好几天没有吃饭的样子。 好吧，也确实好些天没有吃饭。 “你们人族这么长时间不吃饭，不是不能一次吃太多吗？”子哲好奇地问。 “饿了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沈若在啃包点的间隙回答子哲，事实上这是龟息术的作用，他几天没有吃饭，正常是会受不了，但龟息术让胃部在这段时间蠕动极为缓慢，因此不会造成什么身体上的问题。 子哲见状忍不住给沈若递了一杯水。 “谢谢。” 沈若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随后视线被走进来吃饭的另外两位存在给吸引住了。 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竟然一起走了进来。 虽然他们之间隔着相当的距离，并且肉眼可见有剑拔弩张、彼此嫌弃且不合的气氛，但是他们毋庸置疑是一起进来的。 沈若盯着他们看，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目光中的打量。 因为这对组合这么奇怪，或者说赫稀走进神圣教廷还可以理解，毕竟这里有八座神像，但是还要和哲哲候选者来神职人员吃饭的餐厅，就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 他们又都是尘沙大陆上这段时间的风云人物，所以不看他们才显得欲盖弥彰，心里有鬼。 尽管沈若的眼神足够好，但是这样可以肆无忌惮地近距离观察其他候选者的机会，他也是头一回获得。 这两位在众人的注视下选好了自己的饭菜，端着盘子向沈若这一桌走了过来，最后，哲哲候选者坐在了君哲的旁边，赫稀候选者则坐在了沈若的旁边。 饶是沈若，也想不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喂，你们。”赫稀候选者说话了，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显然他说话的对象是沈若、君哲还有子哲，而不是哲哲候选者。 他这口开的突兀且不算有礼，所以沈若有些奇怪地看向了赫稀候选者。 虽然被沈若、君哲和子哲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但是赫稀候选者还是要把话说完： “你们很奇怪，是不是知道什么？” “比较奇怪的是你吧？”沈若嘀咕了一声，这样说话，他能理解就有鬼了。 他们好好地在餐厅吃饭，奇怪在哪儿了？ “在魔王城的时候，你们走到那儿了，却没有进去，这不是很奇怪吗？”哲哲候选者居然替赫稀候选者补完了他话里需要解释的部分。 “你们一个代表哲哲，一个代表赫稀，突然在一起吃饭，还一唱一和，不是更奇怪吗？” 沈若疑惑。 “说起来，这次离开魔渊，回神圣教廷的时候，好像除了你，还有几位赫稀也一起同行啊，太阳打西边出来吗？” 子哲一开口就带来了一个更不可思议的消息。 哲哲和赫稀，进入魔渊的时候那都是巴不得分道扬镳的，结束之后还不得相看两厌，赶紧各奔前程吗？ 这会儿竟然一起到的神圣教廷？ “其他人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赫稀候选者说，“但是……这家伙在一路上总是好像要和我做同一件事，我是为了观察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家伙，说的想必就是哲哲候选者了。 等等，该不会是他们俩发现了什么事，想要找对方核实却因为双方所在的种族以及自己的身份，所以拉不下脸吧？！ 要说哲哲或者赫稀对于对方的敌意，其实哲哲候选者或者赫稀候选者应该是不会感同身受的。 因为他们原来所在的世界，应该只有哲哲或者只有赫稀。 既然原本没矛盾，那么来到这里之后不好直接和对方交流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们需要尊重尘沙大陆上他们所处的种族之间的恩怨，以获取自己所在种族更多的支持！ 至于选择沈若他们这一桌…… 这一桌是个最合适的传声筒。 第225章 子哲，是集镇上负责联络各个种族的神圣教廷的哲哲。 神圣教廷让他来任职的目的，就是改善各个种族对神圣教廷的刻板印象，要体现神圣教廷对所有神明庇佑的种族一视同仁。 尽管不乐意，但是前往魔渊的各种族在集镇上中转时，都或多或少和子哲打过交道。 君哲，出现在魔王城前，具有灵阶的实力，却在魔王城的面前掉头，并且据说还通知了医疗队离开，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 沈若，一个跟君哲在一起进入魔渊的人族，可以无视。 “哦？什么目的？”子哲在这种时候发挥出了他的天赋。 “没有什么目的，只是觉得魔王的死有问题，我怀疑他会那种影响甚至是成为其他存在脑中死灵的魔法。”哲哲候选者没好气地回答。 类似的魔法沈若在小说上看到过，什么死亡之时灵魂交易给魔鬼，然后使用过他生前授予魔法的人就会和这个亡灵建立联系。 建立了联系的人都会受制于这个亡灵，当然，也有人能和这个亡灵分庭抗礼，但是等到这个亡灵污染了足够多的人的灵魂的时候，他就拥有了类似永生的能力。 有点像东方玄幻里的夺舍，但是方式上有所区别，不搞只夺取一个人的身体意识上身，而是一控多，但是全都没有完全控制的那种。 “所以你就一路上在你怀疑其实已经是魔王或者是受到了魔王控制的那些存在的营地外面来回游荡？”赫稀候选者这时候和哲哲候选者直接说上话了。 果然，这俩家伙的目的就是借他们这一桌来开启交谈而已吧！沈若想，这也太迂回了！ 不过，他们聊的也确实是沈若关心的内容，因为他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因为他没有最后进入魔王城，纯粹是在推断后基于趋吉避凶的心态，所以没有参与魔王城的最后一战。 现在，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也在怀疑，他们难道掌握了什么更确切的线索吗？ 因为军队没有走艾米那密提那条线，所以他们和沈若的信息其实并不对等。 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证据，让他们不约而同地产生了这种怀疑呢？ 沈若还在想，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却在开启了对话后，就停不下来了。 哲哲候选者对赫稀候选者的话反唇相讥： “你要是没有也在游荡，又怎么会知道我在游荡？ 好了，不要做无意义的争执，现在的关键是魔王要是离开魔渊之地的话，他到底想干嘛。” “无意义的争执？”赫稀候选者有些被气笑的表情，“谁在营地的时候对我投掷了飞刀，导致打草惊蛇？”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话对方不会流露出真实的杀意，你又怎么能确定自己的猜想？” 哲哲候选者非但没有表达任何的歉意，反而有种要赫稀候选者感谢他的意思。 “你们这些话留着对神圣教廷的高层说不比较好吗？”子哲在这时候强势加入话题，“我们几个根本就没有话语权吧？” “那是因为还没有百分百确认的情况下，和神圣教廷的高层叙述这件事，对我没有好处。”哲哲候选者放下手中的水杯，“你呢，你确认到哪一步了。” “你不是一路上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吗？”赫稀候选者鄙夷地看着哲哲候选者。 他内心认定了，果然哲哲这种种族和赫稀不对付是有原因的！ “好了，不如整理一下前因后果吧，你们拿我们吃饭的桌子当吵架用的炮台，总得先让我们知道一下是怎么一回事吧？”沈若见缝插针地说道。 “人族，有你什么事！”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异口同声地说。 “啧，这个同步率，感情太好了吧？”子哲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开口。 第202章 在子哲玩世不恭的提示下，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都意识到自己的目的才是正事。 事情要从魔王被杀死的那一瞬间说起。 “我的烙印起了反应，很奇怪的一种。”哲哲候选者展示了自己的烙印，“这个烙印的作用，神明遗留的意志说过，它的用途并不仅仅是我知道的那些，但是具体的用途，需要遇到的时候才知道。” 沈若明白过来，他的守门徒不仅给了他不合规格的初始装备，有些可给可不给的信息也一律按不给处理。 到底是有多讨厌自己耳钉里的那只鸟啊，有没有想过他这条池鱼的感受？ “我也一样，我当时怀疑你也感受到了，不过现在才得到了确切的答案。”赫稀候选者不情不愿地说。 “这个烙印都有些什么功能啊。”沈若小声地提问。 “呵……”然而哲哲候选者只是回答了一个“呵”字，应该是不想多说。 赫稀候选者虽然不打算再跟哲哲在抬杠上浪费时间，这个小小的反调还是可以唱一下： “其他的不便多说，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它可以隔绝一些下作的手段，比如诅咒。” 看来，疼痛是清醒的良药，甚至能把诅咒都屏蔽在外，沈若瞬间觉得这个烙印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诅咒本来就有很多苛刻的条件，这种魔法不论成功不成功都会受到反噬，发出诅咒的人要是比被诅咒的人实力更强，还会导致反噬比诅咒的力量更强，谁会没事去诅咒候选者啊？” 哲哲候选者觉得赫稀候选者说出的这个效果十分鸡肋。 赫稀候选者摇头： “既然能遮挡诅咒，我认为魔王当时侯就有可能是进行了类似诅咒的事情。 毕竟魔王城被破，下属死伤无数，如果换位思考，我也会以自己的性命为引，发出最恶毒的诅咒不是吗？ 但是之后就算我们的诅咒被挡住了，一起进去的其他哲哲、赫稀、人族……活下来的每一个，都没有出现什么倒霉的、暴毙的事情。 这就很奇怪，所以才会联想到魔王是不是死灵复生在这些人之中了，你难道不是吗？” 哲哲候选者没有反驳，这其实和他想的一样。 但是他也没打算承认赫稀候选者说得对，而是转而向君哲冷笑了一声： “说到这个，你在那个时点离开魔王城，就非常微妙了……微妙得像是早就知道了什么似的。” 沈若没想到他叫走君哲的建议倒是让君哲遭受到了怀疑。 哲哲候选者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君哲是魔王城的内应一般。 “喂喂，你这是什么话，君哲是清泽国的王弟，之前可没有去过魔渊！” 君哲懒得回应，子哲则表示他已经受不了了，必须为自己一起长大的朋友打抱不平。 “但是他在魔渊里没有和军队一起走，就不知道他在中途有没有遇到什么让他变节的事情了。” 哲哲候选者不可置否。 “我们当时和植木馆长在一起，植木馆长离开之后，我们就遇到了他。”沈若指了指赫稀候选者，“你的怀疑毫无根据，我们确实是因为遇到了一些事情而对魔王城可能会发生的事有所猜测，但是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沈若当然知道他和君哲的关系不是君哲和子哲那样的好友，甚至他们认识的过程都非常不愉快。 但君哲的本性就是个修炼狂哲，换算成母星地球东方的话语来说就是个武痴。 和这类人打交道令人生气，尤其君哲还是个位高权不知道重不重的王弟。 但是武痴也有一点好，他们纯粹，就算要做什么，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若和人打交道的经历有限，绝大部分时间，听到其他人的说话声是来自各种各样的远程通话，来到岛上的人关心的是他的各项数值，掌握的知识与技能。 据说那是因为他们能在岛上呆的时间都不长，那座岛排斥着人类。 但是为什么他就能生活在那座岛上而不受影响？ 沈若想不明白。 他真正的可以称得上是人情关系的部分，都是发生在来到尘沙大陆之后。 虽然称不上交了几个朋友，但是让沈若理解了很多以前没有理解过的事。 离开魔王城其实是沈若提议的，现在怀疑到君哲身上，沈若并不想让别人替自己背这个黑锅。 于是他简要地进行了说明： “我们在魔城艾米那密提遇到了类似的事情，有一名赫赫的身体被侵蚀了，使用的力量大概和魔王同源，那还是一名在赫赫中比较重要的人物。 他体内的能量离开他的身体时出现了一个不属于他的意识，所以我们才会怀疑魔王城可能会有类似的陷阱。 君哲是清泽国的王弟，又是灵阶，被侵蚀的话后果很严重，所以没有进去凑那个热闹，不是很正常吗？” 沈若说得有理有据，此时赫稀候选者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人族，我想起来了，我认得你！” “不就是见过两面吗？”沈若直视对方，“我也认得你，这又怎么样呢？去魔王城的是就我一个人族吗？” 第226章 赫稀候选者大概在来尘沙大陆后没有人族跟他这么说过话，一时之间完全接不上。 而哲哲候选者这时候非常适当的发出了“呵呵”音节的笑声。 赫稀候选者脸色因此很不好看，径自离开了餐桌。 “他没吃饱吧？”子哲看了看对方餐盘里剩下来的饭菜，“面子能当饭吃吗……？” “你会告诉他们的吧？”哲哲候选者突然对子哲说道。 这个“他们”，显然指的是神圣教廷的高级神职人员。 “你猜。”子哲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大概率不会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找我这样的哲哲来当传声筒。” 终于，哲哲候选者也一脸不爽地离开了餐厅。 “君哲你看，你实力不行。”子哲伸手去勾君哲的肩膀，无视对方一脸嫌弃，“我和小若一人气走一个，你不行。” 小若是什么鬼？ “我和你好像没有熟到可以让你给我改名字的程度吧？”沈若喝了一杯水，他已经吃饱了。 “哪没有啊，我们很熟了吧？” 子哲果然是能够无视君哲嫌弃迎难而上的哲哲，现在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对一个人族使用应对君哲的伎俩有任何的面子问题。 大概和他认真就要输了。 而且子哲还在继续说着他的歪理： “君哲这种木头一样的哲哲，不会很无趣吗？结伴同行就要找像我这样幽默风趣的朋友，就算一方不说话，我也能自己找到话题！” “但是如果路上遇到之前赫赫那样的麻烦，你打不动。”沈若对子哲说道，“你甚至先跑了。” 君哲忍不住觉得好笑。 但是他一笑，就迎来了子哲历史性的浮夸言论：“我的天啊！你居然会笑吗？” 君哲把站起身来当做对子哲的回应，并且不打算和他说话，只是问沈若： “要不要回去休息？” 沈若点点头，他现在的形象可是刚从重度昏迷中醒来，这种时候他就该餐厅卧室两点一线。 清醒过来之后，沈若就不需要再回到神圣教廷的治疗所里，而是可以回到一开始的偏殿休息。 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都已经找过子哲，加上子哲和君哲的关系，沈若想，如果他是邪恶意志的傀儡，他大概会先除掉子哲。 因为知情者中，子哲看起来最好对付，而且最喜欢说话，是话不能停的典型代表。 烙印来自神明的遗留意志，所以在强度和优先等级上都高于那个后来从神明要遗弃的恶念中诞生的意志。 能够抵挡住对方的窥视和侵蚀，烙印的这个作用沈若之前没有想到，却觉得也很合理。 君哲让神圣教廷给自己安排的是两间卧室。 和龙威不一样，龙威虽然是个少爷，但是被父亲养的比较少年心性，没有太多的距离感。 君哲享受着阶级带来的便利，他本来就不愿意去和其他存在打交道。 别人为他做考虑，揣摩他的想法，不需要他浪费唇舌，才是他的社交舒适区。 所以君哲不会和龙威那样，还会学着节约费用要纡尊降贵住两张床的房间。 这习惯就给了沈若现阶段特别需要的个人空间。 他接下来要看书，还要研究一下新到手的黑暗星盘怎么使用。 如果能拿到光明星盘来研究完整的星秤是什么样子就更好了。 可惜这种好事只能想想而已，光明星盘在光明星灵主祭司的手里。 那一位在神圣教廷中和教廷之主的地位不分上下，连哲哲候选者都没有能拿到的东西，沈若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想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若的储物项链微微震动，这是有人在用传讯水晶。 沈若取出正在发出亮光的传讯水晶，是兵王赫稀的传讯。 “喂？” “看来我时间把握得不错嘛。”风赫的声音传来，“星灵祭司的事情我听说了，黑暗星盘拿到了对吗？” “咦？你怎么知道？” 沈若回想了自己所有的表演，他虽然在表达情绪上演技很差，但是演出重度昏迷应该是毫无破绽才对啊！ 但对方是兵王赫稀，算是在尘沙大陆上了解他秘密最多的存在，所以沈若也很干脆地承认了。 “赫稀族去了一条龙参与这次的考核，说是这次考核中唯一通过的一位，然后我还听说，这次考核有一个人族参与，这件事前所未有，并且这个人他没有星灵祭司的基础。”风赫说。 沈若明白了风赫的意思。 尘沙大陆上的人族如果不借助晶石兵器，实力最高也只有其他种族的高阶。 大概赫稀有他们的方式，能知道这次的考核奖励是黑暗星盘，但是他们来的龙没有得到，而这次参与考核的有一个人。 以兵王赫稀的消息渠道，要知道这个人是自己并不难。 既然龙没有拿到黑暗星盘，那么他推定自己拿到，倒也是很合理。 第203章 沈若不再纠结兵王赫稀是怎么知道自己得到黑暗星盘的，不过对方倒是在水晶的另一头安慰他： “这件事是我的推断，神圣教廷是不会知道的……” “那条龙也可能会怀疑，不过他总不可能没事去说，这既不会让他变得有面子，对你们赫稀的星灵祭司也没有什么好处。” 沈若已经想过可能性了。 “是这样没错。”兵王赫稀肯定了他的想法，“所以，你现在也是个星灵祭司了对吗？” “理论上是的，但是其实我还没来得及研究。”沈若的声音很轻快，“其实要是能有光明星盘就更好了，我拿到黑暗星盘的时候，得到了一段传承。” 传承，尘沙大陆上是这么称呼那些神圣遗物中可以感应到的内容。 沈若入乡随俗，实际上，他过去生活的岛是没有习俗可言的，所有的习俗他只在书中或者纪录片中看到过，都是他想象，但是却如同雾里看花。 尘沙大陆的习俗让他有了实感，尽管这种习俗称不上令人愉快。 “竟然还有传承？”兵王赫稀意外了。 他对星灵祭司的事情知道得也不多，光明星盘的传承并不会传给赫稀，而古老历史中进入了十方星罗的赫稀没有拿到黑暗星盘，他们的星灵祭司传承来自于水晶镜。 “其实说传承不准确吧，只是一段信息。”沈若听到兵王赫稀的话，改了口，“信息就是其实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都只星灵天秤上的秤盘……我还拿到了秤杆。” 面对兵王赫稀，沈若还是愿意多说一些的，对方能给自己幽暗之晶，他能给对方信任。 “光明星盘不好抢吧。”兵王赫稀说。 “嗯，不光不好抢，偷也不好偷啊！”沈若肯定了对方的说法，“所以我暂时就不去肖想了。”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兵王赫稀说完停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沈若说计划，就自己又接了下去，“有空到稀水来看看我们赫稀族的新风貌啊！” 新风貌这个词还真是非常具有母星地球的东方特色，沈若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明白那又是统一语言法则给他造成的感觉。 “暂时没空。”沈若无情地回答。 “其实我更想出去做个流浪赫稀。”兵王赫稀语气中多少有点羡慕，“不过算了。” 水晶传讯终止，就像很早之前兵王赫稀就已经放下的独行侠的梦境。 兵王赫稀早已经想清楚自己想什么要什么，稀水支系最需要的是什么。 在稀水支系的长老为他而死之前那些少年冒险的天真烂漫，属于风赫，却不属于兵王赫稀。 作为兵王赫稀的他也走过了很多条山岭，游过不少江河，只是他没有办法再去欣赏沿途的风景，一切的旅途都变得目的明确。 当自己沉浸于一个目的，可以为这个目的而把自己的心埋到看不见的地方的时候，往往也就不再相信会有像沈若那样不变想法的自由。 而明白过来沈若竟然在这样一场充满危机和诱惑的冒险中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时候，兵王赫稀说不清自己是羡慕还是佩服。 在人族聚落中，沈若的身份其实可以让他呼风唤雨，但是好像他更在意尘沙大陆上有什么植被，可惜时间不够，如果时间充足，他大概会把每种植被的每一个部分都进行区分。 戈赫会想沈若只是欲擒故纵，人族虽然弱小，但是他们数量繁多，并且热衷于创造。 如果有人能把他们拧成一股绳，谁又能小视这股力量呢？ 但是沈若转眼间离开了，不但离开了，现在还无意中变成了星灵祭司，但是这名星灵祭司根本没有被记录在册。 沈若本人并没有兵王赫稀那么多的感慨，君哲敲开了他的房门，给他送来了很多星灵祭司的卷轴，都是星灵祭司常规修炼的内容。 君哲是在沈若去参与星灵祭司考核之后和神圣教廷进行借阅的，这里没有最高明的星灵预言术或者占卜术的卷轴可借，但是基础到中级的可供阅览的文献却很多。 第227章 君哲没想过沈若会考核通过不了，但是沈若确实没有通过，还陷入重度昏迷被送到了神圣教廷的治疗所。 他送来这些文献的时候，想的是自己在修炼过程中，是不会轻易言败的。 如果修炼没有突破，那就再修炼，更努力修炼。 所以他给沈若送的东西完全符合一个修炼狂哲的逻辑。 通过了十方星罗考验的沈若刚好非常需要这些东西，虽然原因和君哲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沈若对君哲道了谢，看君哲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把君哲让进了房间里。 沈若一边翻看着神圣教廷的星灵祭司的卷轴，一边问： “你不去陪子哲？” “？”君哲没有说话，只是不自在的表情反应出了他内心“子哲还用陪”的想法。 沈若没注意君哲的表情，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卷轴上，在君哲看来，沈若看快极了，简直是一目十行。 一边看，一边还在补充说明： “如果邪恶意志真的跑出来了，等他搞清楚情况，子哲、那两个候选者都得要有危险。 其实还是子哲最危险，另外两位不是灵阶来着吗？我觉得以他们的自保能力，邪恶意志就算想对他们不利，也很困难。” “但是在神圣教廷下手，他们会暴露自己。”君哲跟上了话题，看起来他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嗯，所以要以防万一。”沈若说，“子哲是你重要的朋友不是吗？” 这下轮到君哲不说话了。 重要的朋友这句话放在君哲口中是说不出来的，但是沈若说得没错，虽然他一直以来觉得子哲很烦，浪费时间、浪费天赋，但是子哲愿意喋喋不休。 虽然对君哲来说，有没有这个喋喋不休，也只是对他修炼的速度有没有影响而已。 “说起来，艾米那密提降生的那个东西，到现在还没出现。”沈若说，“另外，能不能拜托你去帮我买个星盘？” “星灵祭司的考核没有通过，星灵祭司是没有办法从星盘上获得感应的。”君哲给沈若解释。 “我告诉你个秘密。”沈若放下了手中的卷轴，靠到君哲耳朵边轻声说，“不要告诉别人，其实我通过了。” 沈若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其实完全只是满足一个“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的仪式感。 君哲进来的时候有记得带门，神圣教廷的建筑材质特殊，是不能通过魔法轻易进行偷听的。 何况，沈若和君哲的墙角，恐怕只有子哲这种无聊的哲哲会有兴趣要听。 但是沈若这个莫名其妙的仪式感唬住了君哲，他郑重地点头承诺：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去帮你买，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你没通过考核，心里难过，我买来安慰你的。” 神他妈安慰啊！ 沈若“噗嗤”一声笑倒在床上，你见过一个很爱吃甜食的人在忌口的时候，有朋友买来甜食放在他家供起来作为安慰的吗？！ 这种安慰一听就不怎么正经，也只有君哲能一本正经地说出来，但这要怎么说？ 这很君哲！ “好的好的，你去吧。” 沈若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让君哲给他买星盘去了。 在君哲给他买星盘的时间里，沈若刚好可以看看百科全书。 之所以让君哲去买星盘，是因为他现在是“考后虚弱”，生龙活虎去买星盘，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心念一动，百科全书就出现在了沈若的手里。 翻开百科全书，沈若手指移动到空白的页面上，书页上很快浮现出文字来。 星灵天秤： 由神圣遗物光明星盘、黑暗星盘和星灵秤杆构成的天秤。 是所有神圣遗物中不可思议的一件。 相传掌管光元素之神与掌管暗元素之神是一对双生的神明，却各自选择了法则中对立的部分进行掌握。 但是事件的矛盾对立统一，就好像星灵天秤，一方下倾一方就要上升，不会同时下倾或同时上升。 但是如果缺少其中一个秤盘，星灵天秤都不完整。 这是唯一一件同时由不止一位神明创造的神圣遗物，并且每一个部件拆出都是可以单独使用的神圣遗物，非常特殊。 然而，沈若看完，这通篇都在讲星灵天秤的特殊，却始终没讲这杆天秤成型之后要怎么使用。 知道你特殊，不知道你在应用上怎么特殊。 沈若很理解这本书的特点，就是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强大的神圣遗物，然而却很坚持在给你科普的基础上做基础科普。 神圣教廷专门出售魔法道具的地方离沈若居住的偏殿有一点距离。 君哲走到了这个区域才想起来不知道沈若需要什么级别的星盘。 好像为这件事进行一次水晶通话有点小题大做。 “咦，君哲大人，您要看星盘？”这家道具店是只销售星盘的店铺，看到君哲在柜台前陷入沉思的模样，店员露出讨好的笑容。 “选一个价格中等一个贵的吧。”君哲有一点迟疑，星灵祭司的传承和他这样的魔导师不一样，他不知道怎么选择相应的星盘。 因为据说星盘的级别必须要和星灵祭司的等级相吻合，才能发挥出星灵祭司的最大优势。 如果让一个普通的星灵祭司去使用光明星盘，那么可能他的魔法力量进入星盘后就如同泥牛入海，激不起一点涟漪，就已经结束了。 如果让一个高等级的星灵祭司去使用光明星盘，那么很有可能会因为星盘的限制，而无法得到足够清晰的预言。 像君哲这样的买法还真是少见。 店员虽然很高兴能挣更多的钱，但是君哲这完全不懂的样子，该不会回头还是要退换货的吧？“是这样的，您这是给谁买的？他是什么等级的星灵祭司？”店员试探着问。 第204章 “他还没有通过星灵祭司的考核，但是修炼就是得迎难而上，今年不行明年肯定能行。”君哲说，“我是为了鼓励朋友。” “如果是这样的，非质量问题，我们可是不*退换的。” 店员赶忙说道。 毕竟君哲这种鼓励式为目标的购买，退货率可是很高的！ “不会。”君哲说，“你帮我挑吧。” 店员心中窃喜，给君哲挑了两个星盘，装饰附加值不低的那种。 沈若在君哲回来之前，短暂地根据卷轴上的知识，用黑暗星盘对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使用了预言术。 显然，烙印的级别非常高，不仅隔绝了诅咒，也隔绝了窥探。 沈若也并没有打算要成功，他只是试一试星盘的用法，顺便证实一下自己内心的猜测而已。 听到君哲的敲门声，沈若收起了黑暗星盘，走过去开门。 “需要现在试试吗？”君哲把星盘递到沈若手里，沈若接过星盘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产生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先不试了，找一天再看看吧。”沈若把奇怪的感觉从内心压下。 干预是有代价的，但是因为预言术随机，很多时候大概看到的都是一些非常无聊、没有必要干预的片段。 这些片段有可能是某人在外遇偷情，也有可能是逛街散步。 而这个随机片段是所有的星灵祭司去看都一样。 真的想要干预的时候，大概会找星灵祭司把与这个人所有相关人等的片段都看上一遍。 还有一种预言术，就是当初魔族用来寻找沈若的那一种，但是那种预言术与这一种又不一样。 它注视的不是某一个具体人物的未来，而是以很多事件为轴，进行预言。 比如“不死魔药最关键的药材要向什么方向去寻找”，那么刻有地图的水晶球会发亮，完成这样的预言术需要献祭不少物品，还需要消耗使用者的精神力。 指明方向也不代表能够获得，总之，与预言术相关的一切，都有大量的限制与枷锁。 星灵祭司不需要受到限制的预言是来自于星空。 当天上星星呈现特殊排列的时候，那代表了神明直接传达的意志。 比如在黑暗要塞形成之前，天空中出现的八线星图。 沈若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他感觉到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又和原本计划的节奏有了一点偏差。 因为他在确认了即便是神圣遗物的黑暗星盘也无法窥视候选者相关的片段后，有一瞬间想去看子哲的片段。 虽然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按照自己的心意在行动，但是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在沈若原本的计划里，当然没有什么看一眼子哲未来的片段的打算，如果看到的只是日常还好，要是他看到的片段是和子哲生死攸关，他是要介入还是不介入呢？ 在想到这件事的同时，沈若联系起自己接过君哲手里星盘时心里异样的感觉，竟然有了一种逃避的念头。 第228章 他应该现在收拾行装，离开这里。 沈若觉得自己正在改变，他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是坏，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能教他，告诉他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他在过去的日子里，能接触到的人都是给予他学习的工具，教会他怎么去学，然后自己在岛上的生活会让他必须走出去学的那一步。 也许那些可供学习的书库、数据库、还有那些影像和图片都是被筛选过的，这种筛选在那些维护那座岛上设施的人们眼中就已经是进行了教学，世界上的事，总有无数情状是没有事到临头那一瞬是无法知道自己选择的。 沈若现在有点害怕那一瞬，但他也知道他未来必须要克服。 只是现在突然就有一种可能面临抉择的预感，让他内心产生了犹豫和摇摆。 他觉得自己会选择来神圣教廷是因为和魔渊中那个邪恶意志相关的念头，大概会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来。 但是现在他突然扪心自问，这些危险的事情，其实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弱小的东方人族，在对方的眼里，他大概只是一只蚂蚁。 孤岛上的学习可以让他通过了解尽可能多的信息，然后自然而然地在脑中绘出图景。 这个图景包括过去、现在和各种可能的未来。 但是沈若来到尘沙大陆，才发现无论是人，或者其他种族，都存在着大量他所不理解的变量。 他在努力理解和适应，但是事情并不总在他的计算之中。 比起在孤岛之中的心想事成，离开那座岛，会有来到人群中的快乐，也会有此刻这样的仿徨。 在神圣教廷的星灵殿，光明星灵主祭司正在使用他的精神术来引导一个年轻的哲哲。 这次的考核触发了传说中的十方星罗，结果非常糟糕。 那些陷入重度昏迷的考生醒了一个，有一个虽然有生命体征，但是陷入了难以醒来的噩梦，除非光明星灵主祭司亲自使用精神术来引导他清醒。 但是光明星灵主祭司不会把自己宝贵的精神力用在一个普通考生的身上，所以这名考生其实大概已经被宣告了死刑。 精神出现失常但是没有陷入重度昏迷的考生，有一位是光明星灵主祭司的儿子，虽然他的天赋并不是非常理想，只能算是资质中等偏上，但是确实到了成为星灵祭司的门槛。 光明星灵主祭司其实并没有想借助自己的地位来特别给自己儿子安排什么神圣教廷的要务。 星灵祭司的职责特殊，而且除了他这个位置之外，高等级的星灵祭司各自有各自的危险。 就是因为他儿子的资质只是中等偏上，他才会同意儿子参与星灵祭司的考核。 因为这样能让他的儿子成为一个不需要站上太高位，能过闲适无忧生活的星灵祭司。 爱子心切，光明星灵主祭司跟他儿子讲述了相当多的考核历史，里面大概会出现的场景、什么情况怎么应对，都说得清清楚楚。 甚至考虑到极少出现的精神集体链接的情况，让其他的哲哲考生，务必优先保证他儿子的安全。 结果考核不但出现了精神集体链接，而且是十方星罗。 光明星灵主祭司当然也不可能只顾着自己儿子。 他已经安排了别的星灵祭司使用精神术安抚其他考生，只不过安抚结束之后，这些考生能否恢复正常，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自己的儿子，是一定要自己亲自带回来的。 基于更强大的精神力，以及父子血缘关系带来的更稳定的精神术的影响，当光明祭司双手中洁白的光芒黯淡下来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恢复了意识。 虽然还很虚弱，而且可能再也无法成为星灵祭司，但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年轻的哲哲睁开眼睛，就低低地叫了一声：“父亲。” “你先休息吧。”光明星灵主祭司此时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他没有马上就勉强自己的儿子回顾在十方星罗中看到了什么，“有什么想说的，等休息好了，再安排记录官。” 为什么会诱发十方星罗，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些都是神圣教廷需要记录的事情。 即便是在神圣教廷，君哲也没有懈怠自己的日常修炼。 神圣教廷的修炼场对君哲来说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下场就得参与修炼，或者打一架。 所以君哲修炼的时候，子哲也没有办法来刷存在感。 由于刚刚结束了魔渊战争，子哲的休息时间很多，找君哲不成，他又开始寻找新的可以让他刷存在感的目标。 直到他发现沈若坐在高处看书。 神圣教廷中看书的地方不少，沈若所在的那个位置，并不是用来看书的地方。 对于沈若，子哲是很有兴趣的。 一个人族，能够跟龙一起旅行，还能跟自己那个可能有冷血病的发小交朋友，还和灵赫关系不错。 这说明沈若必然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是他从君哲那里是问不到什么答案的。 “嘿，小朋友。”子哲对沈若打了个招呼。 沈若冷冷地看着他，表情里没有什么温度，这让子哲一愣。 他没有见过沈若这样的表情，并且回想了一下过去发生的事，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哪里得罪过对方。 难道是称呼？ 但是沈若只是这么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又移回了自己面前的书卷。 沈若并不是故意要用这种冰冷的眼神看子哲，只是他的直觉一向敏锐，他有一种自己应该不要探究用预言术会在子哲的片段中看到什么的预感。 会产生这种预感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子哲身上很可能发生什么会有生命危险的事情，而沈若很有可能因为探究而卷入其中。 下一秒，子哲已经借助光魔法跳跃到了沈若的身边，笑眯眯地开口： “抱歉，我不该那么称呼你，哪怕我的岁数比你大一倍，但是人族的成年和哲哲的成年是不一样的，真对不起。” 子哲和其他哲哲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可以丢下所谓的傲气包袱。 只要对眼前的事物感兴趣，他的面子就不重要。 眼下他看到沈若对自己的道歉不为所动，还花式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淘出一瓶酒来： “我请你喝酒，或者我先自罚一杯？” 说完，又掏出了一个杯子。 沈若没有说话，子哲也没有在意。 他能对着君哲不回应说个不停，沈若这种程度的不回应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压力。 子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昨天分别的时候明明大家看起来就像是朋友，怎么这么容易生气还不接受道歉啊？” “你有找过星灵祭司给你预言过片段吗？”沈若突然问子哲。 “没有啊，怎么了？”子哲被沈若突如其来的话弄的有点意外。 贵族当然可以请来星灵祭司给自己看一个未来的片段，但是这意义不大。 因为这种片段真的非常随机。 曾经有一位国王，得到的片段是他会在宫殿中看书。 还有一位贵族则是看到了自己出轨，他的妻子也在等待星灵祭司的说辞，当星灵祭司含蓄的吟咏了预言片段之后，双方还是扭打起来。 后来就很少会有贵族去找星灵祭司给自己看这种片段了。 “我建议你去看一下。”沈若意味深长地看了子哲一眼，然后直接从高墙上跳了下去。 “喂！” 子哲本来还在想这个高度会出问题的时候，沈若已经在空中完成了卸力，落地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随后，沈若干净利落地离开，显然是不想和子哲有过多的交流。 子哲忍不住在墙上自语： “这身手不错啊……什么啊，性格太古怪了，君哲看上的一定不是什么身手，而是他们都这么古怪才能互相理解吧！” 说完之后，子哲突然觉得自己想要破解对方的语言内涵，估计只能去找君哲了。 当然，君哲也很难交流。 “真是的，一个个怎么都那么难搞……”子哲嘀咕着，向着训练场走去。 第205章 完成了集镇的工作，子哲获得了一段时间不短的假期。 来到这里能够成为有一定品阶的工作人员的，大多数是各个哲哲国家的贵族子弟。 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里无论工作与否，都能过着相当不错的生活。 来到神圣教廷之后，秉持着为神明奉献而在半义务地为教廷工作，因此神圣教廷也不会吝于给予他们休假时间。 君哲看到子哲出现在训练场就皱眉，可以的话，他不希望这个哲哲在场外浮夸地给他助威，还不如下场来让他揍上一顿。 不过子哲并不会做这种明知道会输还要上去送的事，他只是使用着他浮夸的方式，让君哲尽快从训练中退出。 第229章 毕竟这里是神圣教廷不是清泽国君哲自己的宫殿，君哲大概还要脸。 君哲做完一组训练，从训练场中退出，虽然脸色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以子哲对他的了解来说，知道自己这位发小此时的心情绝对是阴云密布。 如果自己找不出什么好的借口，君哲可能会把他扯到对练场揍上一顿。 “别摆着一副这种冰冷的脸色嘛，刚才你的人族朋友找我了。” 子哲歪曲事实，满意地看到君哲的神色发生了一些极为细微的变化。 在他的叙述里，他把偶遇然后自己贴脸上去找沈若篡改了一下，变成沈若找他。 “他找你干什么？”君哲问。 “他问我有没有找过星灵祭司给我看过我的片段，你说好端端地，我找星灵祭司看什么？” 子哲状似不在意地说。 “那我建议你，最好找个星灵祭司看一下，反正是神圣教廷的资源。” 君哲直接说结论。 “你对这位人族真的很不一般啊，他问我你就要我去看啊？”子哲给自己加戏。 其实他来到这里，就是想找君哲确认一下，听听君哲的建议。 但是君哲说了，他偏偏又要杠上两句，俗称寻找存在感。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反正只是建议。”君哲回过头，“你跟着我干什么，我训练完了，要去沐浴。” “我也可以是去沐浴的……啊！” 子哲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君哲照着面门敲了一记，就算他抬起双臂防御，力道仍然大得他差点没晕过去。 不管怎么样，君哲的话还是让子哲上了心。 而且这也让他意识到，沈若必定有什么地方是非常特殊的，这才会让君哲对他的话有着异乎寻常的认同。 正常情况下，现在的君哲大概不会多看非灵阶一眼。 但是沈若……这个看起来还很年轻的人族，已经是让他这位目高于顶的发小多看了何止一眼啊。 也许，让星灵祭司看看关于自己的片段，能让他知道从中看到一点这个人族到底哪里不普通。 子哲这么想着，走进了星灵殿。 星灵祭司大多数时候更像学者，他们当然也都会一些自己种族特有的魔法，但是搭配星盘最好的魔法，是防御类的魔法。 精神术也可以作为防御或者攻击类的手段使用，但是精神力的消耗要恢复比起元素力要更困难，用来进行战斗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星灵祭司因为有着对星空的感应，以及他们特有的精神术的修炼，所以他们日常也会为其他存在进行一些精神抚慰以及心灵开导一类的工作。 这些都有价格不菲的报酬。 也就是沈若并不了解星灵祭司的收费体系，君哲给他找的卷轴，他自己找的文献，全都是关于如何进入意识深处，提升精神术的修炼内容。 还有如何通过精神术、借助星盘，与星空进行沟通，获得预言片段以及书写短诗的描述。 沈若并不是因为觉得有没有收费不划算，而是因为不想去接触自己直觉不太好的部分。 因为如果他真的看到子哲的生死攸关，那么他将会被卷入要不要去帮助的自我诘问中。 沈若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问题，他不记得自己的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任何需要他承担的义务。 他像是漂流在孤岛的鲁滨逊，拥有着许多不重样，呆很短一段时间就离开的星期五，和能够满足他各种知识需求的岛上建筑设施。 如果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子哲和他的关系，到底并不是能替对方挡下死劫的生死之交。 沈若想过死亡，但是没有想过这样的死亡。 他甚至连子哲是什么样的存在都不是太了解。 虽然子哲每次都好像很热情地在迎来送往，对他毫无架子，遇到君哲更是好像狗皮膏药，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沈若才觉得自己看不透子哲。 哲哲们喜欢表现得高贵清冷，也有的是君哲那样的天生高冷，他们认为自己根本就是大陆上最优秀的种族，这种毫不遮掩的态度，在沈若看来反而并不难理解。 但是每次见到子哲，他好像都在笑，和沈若这样的小人物打交道，好像也可以拿出一套如同小说中那种浪子男主般的模板，这才是在沈若看来不能对子哲掉以轻心的地方。 这样的角色，对沈若来说目前是在朋友那条界线之外的。 至于是不是可以交易的对象，他和子哲目前也没有任何需要交易的事项，所以无从考量他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商人。 但也正是因为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感觉，沈若才更确认自己的直觉——如果看一看子哲的未来片段，会看到和子哲生死有关的画面。 子哲在星灵殿中，还在开玩笑，问星灵祭司看到了什么样的画面，是不是他被未来的妻子揍的情节，但是这位星灵祭司却神情凝重，不说话。 子哲被对方的态度给震住了，试探地开口： “不会是看到什么……说不得的事情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星灵祭司才说： “我实力低微……” 子哲是神圣教廷要重点培养的高级神职人员，星灵殿中的星灵祭司不少，子哲找的这位虽然不算实力高强，但是要说实力低微也未免太自谦了。 这位星灵祭司的师父，一位年长的星灵祭司注意到了子哲和自己的弟子，并且看到了自己弟子脸上不太自然的表情，不由得停下脚步：“什么情况啊，是替子哲做预言吗？” 说着他就把双手扶到了星灵殿中与星灵殿相连的特殊星盘上，不料，等到他结束自己的精神术之后，也是一脸凝重。 “这个，可能需要请光明星灵主祭司给你看一看……” 事情突然就往子哲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去了，子哲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什么未来的片段需要请光明主星灵祭司来看，难道是自己加冕成了教廷之主？ 还是自己这个片段是委任下一任光明星灵主祭司？ “还是请你等一等吧。”德高望重的星灵祭司一甩衣摆，让自己的弟子留住子哲，自己前往光明星灵主祭司所在的殿厅去了。 子哲感觉事情的发展有点魔幻，而且，光明星灵主祭司真的被这位年长的星灵祭司给请了过来。 子哲还听到对方对光明星灵主祭司说着： “对，我们的实力都不足……还是得请您亲自看一下。” 他的未来到底是什么魔鬼！需要什么实力才能看啊！ 要是光明星灵主祭司也看了，还是觉得实力不够的话，他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捅破天的片段啊？！ 光明星灵主祭司来到子哲面前。 他穿着神圣教廷配好的星灵祭司的衣袍，衣袍上的金色纹路和他皮肤上的纹路混为一体。 这位光明星灵主祭司不仅是一位强大的星灵祭司，而且拥有不弱的魔导师的实力。 他做了和前两位星灵祭司一样的事——依托星灵盘，展开自己的精神领域，从星光的指引中去看子哲可能的未来。 只是一个片段。 当星光散去，光明主祭司的眉头紧锁，脸色也同样凝重。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子哲现在真的有些心神不宁了。 “我看到了一个很糟糕的片段。”星灵主祭司没有像之前两位星灵祭司那样再寻找托词，“而且我看得应该比他们清晰一点。” “有……”子哲要问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能让这些星灵祭司们这么避讳的，当然是关乎他的生死的事。 向他透露他可能会发生的事，就有可能改变那个指定的未来，而透露这一点的星灵祭司，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但是光明星灵主祭司却没有完全隐瞒，而且，这两位星灵祭司如果真的觉得不适宜把这件事让子哲知道，那么他们大可以表示不好说，尤其是年长的那一位，没有必要去找光明星灵主祭司。 除非……他的生死还关乎到了神圣教廷。 怕是没有替换教廷之主那么简单，毕竟，子哲离当上教廷之主虽然有点远，而且不好想象，但是他本来就是要成为神圣教廷重要的高级神职人员，那么为什么不能未来有一天是教廷之主？ “其实，我看到了你被一名哲哲杀死……”光明星灵主祭司并没有完全隐瞒他看到的片段，“我想，他们没有看到的，大概是这名哲哲的面目……” 过多的，光明星灵主祭司没有再透露。 他看起来一下子就失去了光明星灵主祭司那强大的力量，只是对子哲说： “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这一点，子哲相信。 否则光明星灵主祭司不会看起来这么低沉。 因为如果要救子哲，光明星灵主祭司就需要付出“代价”。 子哲对自己的评估还算准确，他不认为自己比光明星灵主祭司更有价值。 第230章 既然能够让光明星灵主祭司决定要救他，那就说明，光明星灵主祭司在画面中看到的对光明星灵主祭司而言最重要的内容，并不是子哲的死亡。 而是和他死亡相关的场景。 他的死，会和神圣教廷有关。 第206章 光明星灵主祭司没有把详情告诉子哲。 原因其实与沈若在母星地球上看到过的一个思想“天机不可泄露”差不多。 尘沙大陆当然没有“天机”这样的说法，光明星灵主祭司这样做，是因为想要干预自己获知的预言，就要让这个预言既发生，又不完全发生。 光明星灵主祭司作为尘沙大陆上精神力最强的哲哲星灵祭司，他看到的片段比另外两位星灵祭司更长更具体。 那两位星灵祭司大概是想让他看清片段中，混在自己这一方中的哲哲的脸。 对于实力不足的星灵祭司来说，一般只有被预言的当事人本人的画面是最为清晰的。 比如以子哲为中心，他们看到了燃烧在神圣教廷的火焰，天空中袭来的敌人——他们看不清那些敌人，只看到了模糊的、虚化的影子。 他们还看到了有身穿着神圣教廷衣袍的哲哲，在自己阵营中，用魔法剑从子哲的身后穿透了子哲的身体。 光明星灵主祭司承诺会想办法救子哲，但想办法并不等于尽力。 因为救下子哲，他会遭受到最少重伤程度的反噬。 甚至有可能一命换一命。 看清这个和敌人里应外合的哲哲，提前监视对方，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天，最关键的时刻，予以他致命的一击，是光明星灵主祭司要让教廷之主做的事。 至于这个关键时刻，是发生在子哲被刺穿之前，还是之后，光明星灵祭司并不会刻意安排。 他的核心目的是拿下叛徒，保住神圣教廷，但不是一定要子哲活着。 如果这个关键的时点在子哲被刺穿之前，那么子哲活下来了，光明星灵主祭司也只能承担反噬的后果；如果时点在子哲被刺穿之后，那么他就不必在乎子哲的死活。 光明星灵主祭司来到教廷之主生活的殿庭，这个殿庭非常大，里面一座宫殿连着一座宫殿，还有被照顾得很好的花园。 花园中绿植如同迷宫排列，但是却并不高于成年哲哲的头顶，是哲哲孩童们可以当作迷宫玩耍的地方，却不会困住成年的哲哲。 “你来了啊。”教廷之主在没有仪式和正式会面的时候，一般会在旁边的带着花园和生活气息的宫殿之中面见光明星灵主祭司。 “对，我来了。”大概是声音和脚步声都透露出了光明星灵主祭司的沉重，教廷之主也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 光明星灵主祭司把自己看到的画面、以及自己的决定和想法告诉了教廷之主。 教廷之主转过身来，走到光明星灵主祭司的身边，揽过他的肩膀。 “放心，你不会死的。”教廷之主说，“如果你陷入昏迷，我会照顾好你的儿子。” “那就拜托了。”光明星灵主祭司说，“还有一件事……” “是十方星罗还是光明星盘？”教廷之主问。 “被你一问，变成两件事了。”光明星灵祭司笑笑，但是他的笑容大概因为看到了子哲的相关片段，而被掺杂了一丝苦涩。 “说吧。” “记录官记录了关于十方星罗里发生的事。 我们这次进入十方星罗里的弟子，有几位清醒过来了，包括我儿子。 他们描述的十方星罗里发生的事，让我感到很匪夷所思。” 光明星灵祭司斟酌着自己的想法： “当然，十方星罗并没有被记录过，年代过于久远，当年那位大祭司…… 他只留下了只言片语，当然，他猜测十方星罗既然会给了他一块光明星盘，那相应的，很可能还有一块黑暗星盘。 但是十方星罗没有再被触发过，结合各个种族的魔法天赋，这其中的原因大概是……赫稀从来不会到我们这里进行星灵祭司的选拔仪式。 今年水晶镜选择的有资质可以成为星灵祭司的存在中，有一名龙族，他是这次十方星罗结束后，唯一保持着清醒的存在，但是在十方星罗的考验后，缄默离开。 后来，我有去调查，发现他是赫稀星灵祭司村落的弟子。 本来事情到这里为止都说得通，可以认为这名龙族很有可能带走了黑暗星盘。 但是从我们的弟子给出的信息里，我发现有一些深究起来不太对的地方。” “哦？”教廷之主显然是被勾起了兴趣。 “因为他们在十方星罗中，全都是以人的身份出现，相貌当然和他们现实中都不一样，他们中有的还能用光魔法，但是光魔法已经被削弱得约等于没有；还有的根本就和普通人一样。” “听说这次被水晶镜选中的，有一位人族。”教廷之主大概知道光明星灵主祭司要说什么，他想了想，“不过，其实如果这是龙族主导的幻境，其实也合理。” 教廷之主显然知道很多大陆不为人知的秘辛： “其实，虽然没什么证据留下，但是旷野龙族会出现人龙的转变，可不是什么龙族主动通过魔药研究啊……那是很久以前他们吞噬了足够多的人族，然后发生了变化。” “这……我也有所耳闻，从前代光明星灵主祭司那里……”光明星灵主祭司说道，“但就算是现在已经和过去不一样，龙的骨子里仍然是非常骄傲的，龙和人的身份，他们只会选择龙。” “但他们现在基本上都是以人的形态活动不是吗？”教廷之主微笑。 “你不够了解精神术和潜意识。”光明星灵主祭司摇头，“在星盘幻境里，强弱、以及世界的构造，是由进入同一个幻境的所有存在影响的，但是潜意识越强大的存在，对于幻境的影响就越大。” “你的意思是，他们对于自我的意识本来是最强的，但是他们都变成了人，也就是说，有一个存在，他的潜意识里认为在自己的幻境中出现的都是人，所以才把其他考生都变成了人？” 教廷之主似乎边说边思考着什么。 在说完自己对于光明星灵主祭司想法的猜测后，他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证据呢？” “没有证据，因为他们只记得前半段的事。”光明星灵主祭司遗憾地说，“根据他们的描述，在那个世界里，有一个侵蚀他们意志的目光，而他们在被侵蚀一段时间之后就无法保持清醒，受到了精神污染，产生了很多的幻觉。”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一开始就接受了这种污染，所以产生了自己以为自己是人的幻觉？” 光明星灵主祭司摇头： “并不是。因为他们有一段共同的记忆，这段共同的记忆中一样的部分，可以认为是幻境中他们意识体投射共同的经历…… 他们进入了一个风格在他们看来有点奇怪的城堡。 在城堡里，他们分开收集信息又集合在一起，最后，有一个叫做法兰达的角色出现，把他们打了一顿，捆起来了。” “这个法兰达有什么特点？”教廷之主问。 “没什么特点，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族，长相普通，毫无记忆点，但是据说打起人来非常熟练。” 光明星灵主祭司如实地回答。 一个也没有用魔法的人族，一个打七个，七个里还有保留了光魔法能力的，光明星灵主祭司也觉得有点魔幻。 “……”教廷之主难得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画面。 “子哲按理说不应该会问关于自己未来的片段，十个贵族有十个看到的都是些笑料。”光明星灵主祭司转换了话题，“他和君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君哲是和那个人族一起来的。” “那个君哲？”教廷之主显然对君哲也有了解，“如果是这样，那十方星罗里一个打七个的是人族，那还真有可能。” 不然君哲凭什么会跟人族结伴同行，是缺仆役吗？ 教廷之主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这样的话，也可以关注一下那个人族，可以的话，试探一下黑暗星盘是不是在他手中。” “不在。” 光明星灵主祭司摇头： “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因为他并不是正常离开十方星罗的，和那些实力不足的考生一样，他陷入了重度昏迷，因为触发了十方星罗，所以我们检查了所有考生结束考核时身上的物品…… 除了那条龙，因为他是清醒的。” 聊完了十方星罗的话题，光明星灵主祭司又和教廷之主聊了聊如果他遭受反噬，光明星盘如何处理的问题。 走过长长的廊道，教廷之主把光明星灵主祭司送出了他的殿庭。 最初的神圣教廷是因为星灵祭司才拥有这片有着神圣遗迹的大地，但是在漫长的岁月中，神圣教廷拥有了强大的组织力量，而这种力量的权柄逐渐让渡到了负责维系组织的哲哲手上。 第231章 教廷之主就是从维系神圣教廷这个庞大的组织运作的哲哲中诞生。 到了现在，教廷之主和光明星灵主祭司互为表里，虽然在神圣性上，星灵祭司们拥有着更多的簇拥，但是权柄却执掌在教廷之主手上。 当然，神圣教廷能够至今仍然是尘沙大陆上影响力最大的组织，教廷之主和光明星灵主祭司之间必须避免争权夺利、互相算计。 所以，神圣教廷有一套培*养教廷之主和光明星灵主祭司的方式，为的是就是彼此各自执掌自己的职能，在成长过程中互相信任、扶持。 所以，光明星灵主祭司愿意为神圣教廷付出可能会伤重无法继续担任光明星灵主祭司的代价，也放心将自己的儿子、光明星盘交托给教廷之主。 而对那位高处不胜寒的教廷之主来说，光明星灵主祭司也是他为数不多愿意信任的存在。 教廷之主在光明星灵主祭司面前看起来一派轻松，但是如果离开的光明星灵主祭司回头来看，就会发现他在自己离开后，脸色一片凝重。 第207章 光明星灵主祭司看清了动手哲哲的样子，这是一位灵阶哲哲，神圣教廷实力雄厚，灵阶的数量足有十一位之多。 纵观整个大陆的国家与组织，只有尘沙十绝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真要论起来，神圣教廷还多了一位。 但是现在这一位的数量差距优势显然已经荡然无存，会向自己人动刀的灵阶，计数恐怕只能算负一位了。 子哲难得看起来不那么快乐，一位与子哲相熟的、来自寒蛇族的神职人员用他的触手拍了拍子哲的肩膀： “子哲，你怎么了？这可不像你。” “我应该怎么样？” “你应该去骚扰君哲啊！”这条寒蛇知道子哲喜欢开玩笑，于是说话也比较随便。 “我倒也没有那么喜欢做这件事吧？！”子哲短暂地把自己的烦恼置于脑后，和寒蛇攀谈起来。 沈若又一次独自前往观瞻那八座神像。 这八座神像所在的地方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力量，沈若可以在一定的条件下去影响自己的五识，但是古代东方玄学的修炼之中，五识之上，才是修炼的根本。 第六识为意识，意识对于未来的推衍，形成了第六感。 太空歌剧的科幻故事相信这种推衍能达到极致，从而制造出真正的人形计算机，也就是先知。 未来能否做到沈若不清楚，但是在那样的幻想出现过后又六千多年，母星地球都没有出现真正的人形计算机。 有人说将一滴眼泪投入水，即便是最无敌的运算，也无法预知眼泪在水中形态的变化，既不知这眼泪会如何融入水中。 而推衍其实并不需要知道这个融合的过程，沈若想，其实是不是会融合，才是推衍要做的运算。 看到眼泪滴落，下方是水，之后必定你我不分。 星灵祭司的修炼，大概就是一种意识的修炼，沈若在读完了可以读到的星灵祭司留下来的著述后，找到了两者之间不少共通之处。 这八座神像需要站着仰视观瞻，附近没有任何可以就坐的地方。 如果盘腿坐在地上，对于尘沙大陆的习俗来说，未免对于神明有些不够尊重。 这会让他看起来突兀而且不合时宜，沈若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必须站着入定，并且以这种姿势来修炼自己的精神。 “你最近好像都会在这里站很久？” 一个声音从沈若身边响起，沈若并不担心有谁会在这里对他动手，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睁开眼睛，看向和他说话的存在。 “你如果不来，怎么会知道我来，你如果不站很久，怎么会知道我站很久？”沈若反问对方。 这是一名进入过魔王城的哲哲，不但他在这里，还有好几名进入过魔王城的存在，也都三三两两站在沈若的四周。 这其中甚至有赫稀。 八座神像所在地蕴含的力量对于他们而言太具有诱惑力了，沈若内心突然就产生了这个念头。 而自己似乎也因为发现了这里存在的力量，所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或许比沈若要来得谨慎，之前从来都没有同时出现在这里，沈若虽然见到过从魔王城回来的哲哲，但是并不是每次都遇上，所以并没有在意。 沈若在离开魔渊的时候就认为，如果进入过魔王城的存在，其实已经成为了魔王傀儡，或者是成为了魔王代表的邪恶意志的容器的话，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在理解了现在的形势之后，有所行动。 沈若并不确定自己和君哲在不在对方的目标之列，因为他们会是神圣魔火的目标，但是谁都不知道，神圣魔火和魔王到底已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还是貌离神合在演双簧。 来神圣教廷就是为了观察一下这些存在离开魔王城后会如何行动，现在经过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的对话，已经知道他们至少是魔王的容器了。 如果他们还没有和神圣魔火交互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只是自己在八座神像之间待得时间很长，而且在这段时间每天都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同时出现，是一种试探，还是直接的威胁？ 魔王的思路沈若并不能理解，但是在八座神像之间，没有种族能够使用魔法。 邪恶意志再强大，也不能比八座神像留下的真正的神明遗留下来的力量更强，他是获得了属于其他种族的容器之后，想来到这里汲取属于八位神明的力量。 沈若在内心揣摩着这些或许是魔王的容器，或许是魔王傀儡的存在们的想法。 不论他们是哪种想法，这些存在只要不能在这里使用魔法，沈若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沈若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继续闭上双眼，站在八座神像之下，看起来就像是在虔诚的礼拜。 这一切，都落入神圣教廷中有心人和子哲的眼里。 “君哲，你帮我啊！”子哲决定用出自己最擅长的招数——烦君哲。 “帮什么？”君哲很疑惑。 “帮我去挑战一下魔王城回来的灵阶啊！”子哲觉得，这一定能挑起君哲的战意。 君哲看了子哲几眼，然后皱了皱眉： “你被恶灵附体了？” “喂，我认真的啊！”子哲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被恶灵附体。 “你喜欢叫我去喝酒、找对象、玩乐，唯独不会叫我去帮你挑战强者……你真的是子哲？” 君哲很认真地问。 “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估计星灵祭司们的预言术，看到的是我被某个存在杀死的瞬间。” 子哲泄气的趴在君哲的床上，君哲靠在墙上看着他。 “比如魔王城回来的灵阶？”君哲问。 “这是我猜的，光明星灵主祭司并没有直接告诉我内容。”子哲说，“我就想确认一下，他们有没有被污染或者……其他的，反正如果不是灵阶，我觉得我应该有自保能力。” “光明星灵主祭司怎么说？”君哲问。 “他只说会尽力救我。”子哲眸光闪了闪，“不过我不是很相信他。” 星灵祭司如果要改变一个人被预言术看到的既定的命运，有可能会自己成为那段命运的代替品，或者根本没有办法成功去改变。 当然，如果对方是光明星灵主祭司，那么他必然有改变这个命运的能力，只在于他愿不愿意付出代价而已。 子哲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虽然被神圣教廷重视，但是他的命可没有光明星灵主祭司贵重。 “你要不就卸下这里的职务，回到清泽国去。”君哲建议，“清泽国现在最强的就是你的父亲，你回去他肯定能保证的你安全。” “问题就在于光明星灵主祭司没有告诉我他看到了什么。”子哲摇头，“万一回到清泽国才是触发预言的条件，有时候逻辑就是那么复杂。” “那我去替你试探也有可能是触发预言的条件。”君哲很客观地说，不过想了想之后，自己本来也想和神圣教廷的各位灵阶存在比试一下，帮一帮子哲的忙倒也不是不行。 “先知道是不是敌人，有防备总是好的。”子哲还在努力，却不知道君哲已经愿意帮忙了。 “给我几个名单吧。”君哲说。 “好嘞！” 子哲大笔一挥，但是君哲看到这一串名单后不由得有点无语： “你是不是有点过分？这些近灵阶你让我去挑战……？” 君哲的哲设都要崩了。 “好吧好吧，我错了，这部分，你觉得我去求一下你的人族朋友怎么样？”子哲问。 君哲很想拒绝他，告诉他这只会被沈若无视。 但是说实话，君哲很想看。 君哲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 “随便你，我不会帮你说情的。” 子哲虽然和君哲提了要找沈若帮忙，但是到了实际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犹豫得很。 第232章 让一个东方人族去挑战近灵阶啊！ 虽然君哲那句“随便你”在子哲看来就是默认了沈若的实力能挑战近灵阶。 子哲之前一直就在怀疑沈若到底是什么实力。 沈若和君哲认识的时候，君哲是近灵阶，也就是说，沈若理论上必须是使用晶石武器能达到有与近灵阶的君哲一战的实力，才能入得了君哲的法眼。 那时近灵阶的君哲…… 也强得很离谱！ 而且沈若为什么会建议自己去找星灵祭司看看自己未来的片段？ 就好像已经知道自己会被预言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一样。 尽管在情绪上，子哲受到了光明星灵主祭司语焉不详的影响，但是本质上，他的内心对于自己的目标和想法是不曾动摇的。 他不是一个接受命运既定的轨迹的哲哲，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 从君哲的房间离开时，子哲已经换回了他那副好像万事不放在心上，凡事要以及时行乐为优先的面孔。 他打算再去找找沈若。 让沈若去挑战近灵阶必定不会成功，这点子哲早已经知道，他想要确认沈若的实力大概在什么位置这一点，已经得到了君哲的侧面肯定。 他现在去找沈若，不但因为这样更像是“子哲”这名哲哲会做的事，更因为他还想确定另一个疑问。 沈若终于是比其他在八座神像下的存在都站得更久。 那些其他种族的观瞻者也好，别有目的想要获得神明遗留下来的力量的存在也好，或许是担心自己在那里太久而引起神圣教廷的怀疑，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身体不能接受不吃不喝不动地一直站着，最后都渐渐散去。 “你有事找我？”沈若突然开口。 “哎？”子哲没有预料到沈若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知道他的到来，明明他的脚步已经放得很轻。 沈若这时候已经结束了他入定的状态，转过头来看着子哲。 在八座神像下的感觉很奇妙，他明明处于定境之中，却能感觉到周围所有存在的一举一动，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 沈若看到子哲不说话，又抬头看了一眼巨大的神像。 “听说你最近在这里经常一待一整天，甚至过夜……”子哲决定以君哲的名义开启话题，“君哲觉得有点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问你要不要吃饭。” 第208章 在神圣教廷的餐厅，子哲万分感动地看到君哲已经坐在那里。 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在自己拿他当借口的时候，非但不拆穿，还予以了配合，子哲简直热泪盈眶，对君哲说道： “我就知道我肯定对你最重要！” 君哲只是正常接到了子哲的传讯，在餐厅稍微等了一等，就收到了子哲的莫名感动，而且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子哲莫名的脑回路。 吃饭的过程中，子哲还一直用他的眼神和自认为是微表情的脸部动作，在用力地示意。 可惜沈若接收信号失败，君哲则是一脸奇怪地问子哲： “你今天是怎么了？脸出什么问题了吗？” “哎……算了！怎么才能跟你们这种不解风情的……交流。”子哲握住拳头，他刚刚懊恼地喝了一杯发酵的类似酒的饮料。 “不解风情这个词好像用法也不太对吧？”沈若严谨地纠正他。 “不说这个了，是我有事想问你。”子哲已经明白，无论是君哲还是君哲的朋友，他自己除外，想要让他们自己意会别人的纠结主动来解惑，是不可能的。 “是关于我提议让你找星灵祭司的事情？”沈若问。 子哲郁卒。 他刚刚才做好了心理建设，认为沈若和君哲一样，也是不可能知道别人想什么的，怎么一开口人设就又变了呢？！ 他不知道的是，沈若确实读不懂他的表情，因为对沈若来说，他在观察表情这方面没有足够的经验，但是子哲说有问题要问沈若，靠推算还是很容易猜到子哲要问什么的。 毕竟子哲要问的是沈若而不是君哲，在沈若这里，子哲如果有什么需要纠结的事要请教他，恐怕只有这一件了。 而且从子哲的表现看，他估计是已经去找过星灵祭司，看到的片段估计不太好的样子。 这也印证了沈若的直觉。 直觉这件事从母星地球出现人类的记载起，就被一部分人奉为神明显灵的一部分，后来在东方印度区域被记录为第六识，此外，历史上有名的修炼者还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第七识、第八识的概念。 第六识到了星际航行时代，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科学的解释，虽然还没有完全被解释清楚。 而不少人类也都能通过对自己意识的反复训练，而产生更为准确的直觉。 沈若当然也受过类似的训练，在沈若生活的时代，人们常常说，如果一件事你有强烈的直觉和预感它会发生，那么它有很大的概率就会发生。 在完成了星灵祭司考试之后，沈若对于直觉的感悟似乎又更强烈了一些。 在他想要试试黑暗星盘用子哲作为一个尝试的对象来观察子哲那个未来片段的时候，他内心就在告诫自己不要去看。 之所以产生这样的直觉，很大的概率就是他的潜意识通过已知条件演算出了什么与子哲有关的危机。 而如果沈若使用星盘预言术看到，也有可能就已经是干涉的一部分。 正因为如此，沈若才从这个直觉推断出子哲会被星灵祭司看到的未来相关的片段，是一个面临生命危险的片段。 “你果然知道什么！”子哲压低声音说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参与了星灵祭司的考核失败之后，看文献知道星灵祭司能看到一个人未来的片段……想知道像你这样的哲哲，未来片段会是什么，才对你随便说的，你能接受吗？”沈若问。 子哲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是他想不明白。 如果沈若能看到这个片段，那么他让自己去找星灵祭司，同样也是干涉了自己生死攸关的未来。 如果沈若不能看到，为什么会让自己去找星灵祭司看看。 而且还看到自己就知道自己是要问什么样的问题。 “星灵祭司给我看过了，甚至惊动了光明星灵主祭司。”子哲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沈若表情的变化。 “这你不是告诉过我了吗？”君哲斜睨了子哲一眼，“你还说星灵主祭司表示会尽力救你，并且让我去挑战这些……” 君哲说着拿出名单递给沈若： “这几位是灵阶我就不说了，这些近灵阶，子哲说要问问你是不是帮他挑战一下。” “咦，君哲，你不是说不会帮我说情吗？”子哲激动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帮我的机会的！” “我只是陈述你有这种想法，并没有帮你说情。”君哲冷淡地纠正子哲。 “和近灵阶哲哲挑战……这怎么可能？”沈若眼睛扫过君哲给的名单，心里清楚这些就是进入魔王城又离开的所有灵阶和近灵阶。 “唉，小若，你怎么这么不够朋友。”子哲说话间看起来就要流泪的样子。 无论是突如其来的昵称还是在沈若看来鳄鱼式的眼泪，都让他非常不适应。 “不要演。”君哲三个字无情地打断了自己的朋友，然后对沈若说，“子哲的意思是，先让我找这些灵阶试试手。” “想看看星灵主祭司会不会关心这场比试？”沈若若有所思。 子哲一愣，他的想法怎么会被沈若给猜中了？ 他的目的应该不会很明显才对啊！ 而且他给人的感觉应该只是一个和哲哲性情很不符的无脑纨绔才对。 “其实我们所有的假设都是围绕着我们在魔渊中所做的推断。”沈若又摇头，“但是现在确实没有其他的线索。” 毕竟星灵主祭司会和子哲含糊其辞的表示神圣教廷会介入，说明子哲的生死确实是和神圣教廷的危机联系在一起的。 能让神圣教廷产生危机的事情，能想象到的确实不多，也许神圣教廷本身就有内部的危机，但是这个庞大的机器已经运转了这么多年岁，不太可能突然转向，出现全面的派系内战。 即便各自意见不合，神圣教廷内部争执转化为会牺牲神职人员的争斗，这才是对这个组织伤害最大的事情。 一旦这样的事情被公诸于众，那么神圣教廷是否还能继续以维护神圣殿堂的组织为名继续盘踞在尘沙大陆上这块最珍贵的土地上还不得而知。 无论什么样的争权夺利，就好像帝王夺嫡，首先得有那个王座，与王座相应的权柄和土地，才值得去争夺，如果因为争夺而导致大权与土地旁落，那么最后夺到的只是虚无。 “光明星灵主祭司和教廷之主，又或者其他那些非常高级的神职人员之间，关系怎么样？”沈若还是向子哲再度确认是否有什么信息被他们遗漏。 第233章 “神圣教廷有一整套传承体系，为的就是维护他们高位神职人员之间的关系。”子哲说，“这套传承体系一直以来非常稳定，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稳定且固化。” “我可以试试挑战名单的其中一位，但是如果是在神圣教廷，恐怕那种点到为止的切磋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沈若对子哲说道。 现在是事关子哲的生死，子哲理应对于这件事更关心。 而且沈若所谓的挑战，大概和君哲理解的那种不太一样。 在沈若看来，用各种各样的暗算起手，对于他这样一个明显很弱的人族来说，也是挑战对手的一种。 光明星灵主祭司完成了他每天的授课工作，负责给他安排起居和生活的一名哲哲走了过来： “轶哲大人，子哲大人想和您谈谈。” “我和他没什么好谈的，能帮他的我会帮，帮不了他也只能自求多福……我不是已经和他说过了？” 光明星灵主祭司微微皱眉，他听说过很多关于子哲性格的传闻，在神圣教廷也不是没有在一定的距离内看到过子哲是怎么和其他哲哲以及其他种族相处的。 难不成还想用他那一套具有感染力的表现，来赢得自己更多的同情？ 这是不可能的，星灵祭司要是替被看到未来片段的对象改变生死，自己也难逃劫数，这点不会应为他是光明星灵主祭司就能够得到幸免。 “他说不是为这件事情来的，而是另一件事，由于完全是猜测，所以没有往上汇报……但是最近似乎那两位也有相似的想法，他觉得反复斟酌之后，还是应该和您说一声。” “我也不是负责他的高级神官……”光明星灵主祭司皱眉，“而且那两位是那两位？” “神指定的……候选者。”传话的哲哲犹豫了一下。 “算了，我去听听看他有什么话好说吧。”光明星灵主祭司最终同意了子哲要求的会见。 和教廷之主一样，光明星灵主祭司有自己的宫殿，他的宫殿主殿用于授课、施展精神术、预言术，以及为八位神明诵读赞美诗。 而像接见子哲这样的事，就被安排在一个不大的偏殿小会客厅里。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光明星灵主祭司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最近总是涌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烦躁感。 要知道，星灵祭司是以精神术来体现他们的力量，烦躁这种觉知在光明星灵主祭司这样强大的祭司这里，早已经是遥远得快要被忘记的感觉了。 子哲把关于进入魔王城的战士又可能被魔王侵蚀污染的推测说了出来。 不过子哲也有所保留，没有讲魔王有可能是需要借助这些强大战士的躯壳才能离开魔渊，所以实际上献祭大量魔族也都是为了演戏的论断。 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在餐厅说过的话，也都被他用来作为推测的佐证。 然后，子哲把名单推向了光明星灵主祭司： “我知道这一切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就连候选者这样神选的存在，也会担心影响自己在你们心目中的形象而不打算直接说出来，但是我愿意让我的朋友去创造一些证据。” “创造证据是诬陷。”光明星灵主祭司看着子哲的眼睛说。 “不，如果他们没有问题，这是替他们证明清白。”子哲说，“至于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的朋友可以承担后果。” “那位人族朋友？”光明星灵主祭司突然笑了。 “是的，那位人族朋友。”子哲和光明星灵主祭司看起来就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有灵智的存在……”宫殿外，沈若靠着墙，闭着双眼，“有时候真的令我难以理解。” 神圣教廷的墙和门都很厚，并且有魔法防御，在这里想用窃听魔法来实现隔墙有耳是做不到的。 而在哲哲们看来，耳朵最灵敏的种族，也无法隔着这么厚的墙体听到其中的交谈，因此在殿厅里密谈并不用担心会被其他存在听到。 但是在殿厅外等待他的沈若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光明星灵主祭司和子哲的交谈，甚至想象到了他们微笑的样子。 子哲约着自己一起来找光明星灵主祭司，说是让他陪着走一趟，到通传的时候示意他在外面等，似乎是因为沈若的级别不够能够接受光明星灵主祭司的会见，并且想让沈若第一时间知道他们商议的结果并执行，一切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甚至沈若可以想象出等会儿子哲要和自己说什么。 正常状况下，沈若会因此相信子哲并没有什么其他打算，毕竟他完全可以背着沈若来找光明星灵主祭司。 连这样微小的心理影响都考虑在内的子哲。 君哲了解子哲吗？ 沈若不知道，不过他想，无论君哲是不是了解，在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他都不会再和君哲前往清泽国，来到尘沙大陆后，他所有的旅行似乎都在被动与其他存在结伴。 他似乎一直在遵循着直觉的计算，但是那样本身导向的只会是如同精密仪器计算出来的概率最高的未来。 这种对于直觉的训练对于他的影响是何等的……可怕。 第209章 进出神圣教廷的路有不止一条，不过要说最常被使用的，那一定是破开了同心圆般的山脉、连接到大陆公路的这一条。 这条路平坦、笔直，沿途有各种各样的设施，一路上能看到前往神圣殿堂为神像奉献的各个种族的贵族、平民。 出了山脉形成的同心圆，公路上有一条条或大或小的路如同大树的枝桠向着四面八方伸展开去，一支由不同的种族组成的队伍正行进在路上。 这支队伍中为首的是一名近灵阶的赫稀，他在魔王城一战结束后，跟随着哲哲与人族的部分军队来到了神圣教廷。 和他一起进入魔王城的那些队员已经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和他离开神圣教廷的除了一两名原本的队友外，还有几位在回神圣教廷路上结识的朋友。 出了主干道后，他们拐向一条林间小道，这条路是去往离神圣教廷最近的一个雇佣兵任务点的捷径。 永恒之塔的任务区固然是整个尘沙大陆最大的任务集散地，但是在那里发布任务和接任务的，大多数是缺少组织的个人、或者是组织松散的团队。 那些任务大多比较日常，或者说，听起来比较日常。 一些涉及到战事、国家之间纠纷的任务，往往由各地的雇佣兵协会发布，雇佣兵团也一般是从这些不同地区的协会领取任务。 这种任务要求更高的协同作战能力和默契。 赫稀为首的这支临时队伍的成员，他们都是接受了与魔渊之地有关的任务，有的完成了，有的没有完成，他们此时结伴离开神圣教廷，都要到雇佣兵任务点去进行交接。 雇佣兵任务点更像是一个联合办事处，虽然不同的种族、国家之间时常有矛盾，但他们在比较大的任务交接点大多数时候会安排自己的人，负责发布和回收任务。 有些交接点不大，他们会委托这些点的工作人员帮忙回收任务，方式是通过提供联络，而交任务的兵团只需要报出他们要交的任务发布方、任务号。 通过任务点专门的连线，双方进行远程交接，由交接点负责支付报酬或者部分报酬。 货币类报酬一般交接点可以直接支付，但是有些任务是协商了部分使用货物结算，这种情况下，雇佣兵就需要去到比较大的城市中心的任务交接点完成结算。 虽然是捷径，但是从这条林间路前往交接点也有相当一段距离，天色变暗，林间有一处毗邻溪水的扎营点。 扎营点并没有特定的归属，只是由于这是这条路上最合适的休憩点，经过不同的行者使用，前人有意无意地留下了一些能让扎营变得更便捷的简易设施。 借着扎营点的便利，这支临时结伴的队伍很快就完成了营帐的搭建。 有队员负责打猎，有队员负责生火，还有的队员在溪边坐着闲聊。 他们在聊的是不久之前，在神圣教廷发生的一场说是切磋，但是后续差点打出真火来的灵阶之间的比试事件。 进行比试的两名哲哲，一位是在神圣教廷自己的教廷军中多年，颇有威望的一名灵阶哲哲，另一位则是不久之前大陆上唯一新晋的灵阶、清泽国的王弟君哲。 现在在这里的这支队伍大多数是看不惯君哲的，当然也看不惯神圣教廷的所有哲哲，但还是更看不惯君哲一点。 因为他们都是从魔王城幸存归来的雇佣兵，而没有随人族和哲哲军队行军。 他们都知道在魔渊门桥外，君哲在强大的魔法攻击中第一时间全力使用灵阶魔法护住了自己，没有一丝犹豫，不用魔法盾进行一丝一毫地尝试替其他游历者抵挡这件事。 所以他们在观看这场难得一见的比试时，无一例外地在为神圣教廷那位灵阶哲哲叫好。 第234章 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位哲哲一开始和君哲比试就处于下风，但是君哲似乎不给对方认输地机会，咄咄逼人的出手，眼看就要把对方逼入绝境。 这时，这位哲哲在生死一线的情况下，突然整个哲哲的气势都发生了改变——虽然只有一瞬间，随后又恢复了被君哲压制的状态。 最后，君哲没有用自己最擅长的光刃，而是用光元素魔法化成细针刺穿了对方身体不是要害的地方，结束了战斗。 最后战斗的结束在旁观者看来很是莫名其妙，因为君哲当时已经占尽上风，完全可以让对方口头认输或者做出结束战斗的姿态，这样的结束符合比试，也有利于他成为新的一代哲哲宗师。 但是君哲偏偏使用了一种看起来气量不足的结束方式，他甩出那一手光针，据说没有近灵阶都注意不到。 这些光针扎入对手的身体之后，对方就面露痛苦的神情倒在了地上，随后场边的哲哲裁决君哲获胜。 但是这种胜利方式，多少会对君哲的名声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也有哲哲过去非常崇拜君哲，毕竟这是最年轻的一位灵阶哲哲，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坚称过去君哲比试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这说明君哲并不是赢了还不行，还需要把对方打趴下的哲哲。 这些哲哲认为君哲会这么做，更大的可能是，他如果不这么做，很可能战局就要被逆转。 所以他们倾向于君哲是不想输、不服输、不愿意输的哲哲，所以即便赢得难看，也一定要赢。 这种辩护方式，在现在议论君哲的这支队伍里，就被当作是强行辩白。 不过不管怎么讨厌君哲，这支队伍的成员都很清楚，他们见证的是一场真正的灵阶比试。 为了从中获得更多的收益，他们甚至简单的拿起营地边上的树枝在地上比划，试图反复回忆和还原他们看到的那场比试。 就在这时，从他们来的那条林间小道上走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长着一头人族常见的栗色长发，眼睛上扎着一块布条，手里拿着一根手杖在路上左右点动，看起来是个瞎子。 他身上穿着一件长到膝盖的袍子，下面露出裤子、绑腿和靴子。 打扮很是不伦不类。 他似乎听到了营地传来的声音，在摸索着向营地走来。 队伍的成员如果说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话，现在他们也都注意到了。 不得不说，这样一个人族出现，行迹实在是过于诡异。 也就是尘沙大陆上没有沈若熟知的母星地球历史上风靡一时的恐怖片，否则现在这种遭遇显然就是一个东方恐怖的题材。 也正是由于尘沙大陆上没有这样的历史，所以这些成员对于眼前的事情只感觉到奇怪，而没有感受到什么恐怖氛围，毕竟这个人的行迹再诡异，也就是个行动不便的瞎子。 还是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的瞎子。 他们中无论是谁，看起来都能伸手就将对方的脖子拧断！ 对方的身高是一个普通人族男性的身高，但是并不如战士那样健壮，看起来就是一个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办法通过锻炼得到强健身躯的人族。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这样一个人族，为什么会没有人与他结伴，而他居然也不去找人与自己结伴同行，又不租用飞车，就这么孤身一人走在这样一条缺乏设施的小道上？ 当然，他们也没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什么可以打劫的东西，要是长成这个样子，还带着贵重物品，那么走在这样的路上，简直就和自杀没有区别。 “各位打扰了。”对方开口，“我想在这里借地方休息一下，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可以吗？” 这支队伍虽然是雇佣兵组成，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让他们抢劫一个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可以抢的人族，他们倒也没有这个兴趣。 “你坐吧，在你有前方有块石头可以坐。”队伍中唯一一名女性开口，在这种时候，女性总是会稍微更有同情心一些。 “谢谢。”人族男子熟练地用拐棍快速的点着地面探路，很快便摸索着找到了女性所说的那块石头坐了下来。 “你的声音很好听，长得一定很貌美，可惜我现在看不到。”男子很有礼貌地朝着那名给他指出了石头位置的女子的方向开口。 “谢谢夸奖……不过我不算得美貌。”被夸奖的是一名赫稀族的女性，她在赫稀族中确实不算貌美，而且身材有点健壮得超过了健美的范畴，她过去的伙伴都只把她当作男赫稀看待。 被这样一名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纤细的人族男子夸奖自己貌美，如果对方不是眼睛上绑着绑带，那她一定认为对方是在嘲讽自己。 但是偏偏对方并看不见，所以她没有办法这么认为。 “刚才打猎回来肉有点多……你要不要也吃一点？”女赫稀有点犹豫地开口，其实他们这个团队是临时的，这是她多打的肉，应该分一点给团队外的人族，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吧？ “谢谢……那作为回礼，我送你这个。”人族男子伸出手，像是在摸索着坐在他身边的女赫稀。 也许是因为她第一次被人夸奖自己美貌，女赫稀有点不忍心地伸手过去按在对方的肩膀上： “我在这里。” “哦。”人族男子摸索着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个回蓝药瓶，塞进了女赫稀的手里。 女赫稀对他的回礼很是意外，一个人族，带着回蓝药瓶？ “能麻烦你带我去火堆那里吗？我想自己烤肉。”这位人族接下来提出了更为奇怪的要求。 第210章 “茉芙，你这么好心还照顾瞎子啊？” 队伍里的其他成员可不会考虑一个人族的自尊心，他们本来就围在火堆旁炙烤食物，此时看到女赫稀把人族带过来，便随口说着伤人自尊的话。 女赫稀有点担忧地看着被她领过来的人族，对方看起来非常平静，甚至微笑着对她说： “茉芙，这就是你的名字吗？很美很好听。” 这句话引起了其他队员的一阵哄笑，甚至有队员起哄： “哈，这就是茉芙你关照这小子的原因啊！但是嘴甜在危险面前可是没有用的啊！” 奇怪的人族并没有回应他们的哄笑，而是自己用拐杖来探明周围的石块情况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见他自己都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女赫稀按照自己承诺的，把一块猎物的腿肉用树枝串了，交给对方。 在包袱里摸索着，这名人族又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麻烦您在我转动烤肉的时候，帮我撒上一点调料。”人族还是很有礼貌，甚至对茉芙用上了敬称。 女赫稀，也就是茉芙，倒也没有拒绝，看到眼前的人族转动手中的树枝，她拿着人族给她的瓶子，在腿肉上均匀的撒上调料。 “你看不见，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烤熟了？”茉芙忍不住问，想了想又说，“算了，要不我帮你烤了。” “不用。”对方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如果没有一点通过眼睛以外了解外界的方式，我想我是不会贸然这样来到你们面前的。” “哦，你怎么确定的？” 闲着也是闲着，茉芙和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纤瘦的人族攀谈起来。 人族倒也没有反感这个话题，他对茉芙解释： “重量，我通过掂手中这个肉的重量，还有串着它的枝条的手感，可以知道这块肉大概的形状，比如现在这一块，就是一头大一头小。 动物的肉有天空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他们的肉质密度各自相似，习惯了就能分辨这大概是活动在天上、地下还是水里的动物的肉。 也就能通过他们生熟的重量区别，来判断烤得怎么样了。” 茉芙听他说得玄乎，内心不是很相信，但是过了一会儿，就听人族对她说道： “你再帮我加一次调料，它快熟了。” 香味在营地间飘散，肉皮滋滋冒油作响，此时再次撒上去的调料的香味，很快就随着油烟味飘到了营地的每一个角落。 “喂，人族，你这个肉给我。” 此前并没有参与生火和烤肉的那位近灵阶赫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对眼前这位人族男子提出了过分的要求。 营地中不止这名近灵阶赫稀有这样的想法，有几名成员三三两两地在往这边走，他们盯着人族男子手上的那块肉，眼神中有种莫名的炙热。 茉芙环视着这些队友，此时也终于发觉出不对劲来。 虽然人族男子手上的烤肉很香，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远没有到不吃这块肉就怎么样的程度。 比如茉芙，她也觉得这块肉很香，甚至她都忍不住微微咽了一下口水，但这只是对美食普通的嘴馋。 而不是像这支队伍临时的赫稀领队，以及周围这几位近灵阶那样…… 第235章 他们给茉芙的感觉难以形容，但是茉芙知道，这种感觉一定不是正常的嘴馋会表现出来的样子。 “要让我把肉给你们，总得要有个理由吧？”人族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见，对于眼前这种连茉芙都有点发怵的情景表现得很淡定。 “这种肉……这个味道，不应该是这种肉的味道。” 在人族男子来到营地之前，已经陆续有队员烤熟一些肉，一直是放在一旁，谁有需要就吃。 所以赫稀说的这句话在意思上没有问题，但是如果配合他眼睛中那种看起来有点邪性的光，和接下来这句话，就真的很不对劲，只听他说道： “你到底是弄了什么东西……把你的全部行李留下，否则……” “连我一起吃了吗？” 人族男子好像觉得这个笑话很好笑一样，笑着反问。 在茉芙看来，人族男子似乎是当对方在开玩笑，而她有眼睛，她看到、感受到周围出现的杀意，这让她如坐针毡。 是坐视自己这些队友就这么杀人越货，还是和剩下的队友一起把这个人族救了？ 不可能救得出去的，包括眼前的近灵阶赫稀一共有四个队友在觊觎这个人族带来的物品，这四个队友全都是近灵阶，是他们这个队伍里最强的战力。 剩下几名队友不过是绝阶，如果人族识相，把东西全交了…… 茉莉心下摇了摇头，一个没有视觉的人族，没有任何干粮和水走在这条路上，哪怕他改向返程转回神圣教廷，路上会有神圣教廷的免费救助，他也不可能活着走到那里。 看来这个人族必定是要死了，茉芙觉得有点可惜，但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 在尘沙大陆上，眼睛看不见的人族，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真是的，都那么明显了。” 人族好像没有感觉到危险，他嘀咕着，先把手上的肉递给了赫稀。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根据对方之前说话声音发出的位置，递出的方向倒是挺准的。 赫稀抓过人族手里的肉串，咬了一口。 虽然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要杀死这个人族的打算，但是对方已经把肉递上来了，那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倒是这个肉的香味让他内心产生了一种非常异常的渴望，所以先把肉吃了，才是最要紧的事。 “如果你是一位正常的强者，你不会这样说话的。”人族男子非但没有恐惧，还点评上了近灵阶赫稀的行为，“正常情况下，上位者如果蛮不讲理，他应该在我问他理由的时候会说‘要什么理由，老子就是理由’一类的话，当然可能文雅一点，但是不会是你这样的回答。” “队长，要不我来动手吧。”茉芙担心人族男子再说下去，可能会死得很痛苦，她救不了眼前这个人族，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让他死得没什么痛苦。 “唉，都到这份上了。”人族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武痴就是武痴，我就算能挑战一下，也不可能打得过四个这么多啊！” 四个……眼下想要这个人族男子行李的不是一共有四个队友吗？ 茉芙环顾四周，人族男子这是在和谁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此时，人族男子已经扯下了他绑在眼睛上的布条，睁开了他的双眼。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就已经和近灵阶的赫稀分开了一点距离，茉芙甚至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起身后跳的。 栗色的长发、披在身上的袍子，已经被对方扔在了地上。 不是什么眼睛看不见的人族，而是那个和君哲一起从魔渊出来，又一路同行到了神圣教廷的东方人族。 这个奇怪的人族是沈若假扮的。 沈若都已经来了，君哲当然也在附近，应该说，除了君哲，还有别的灵阶哲哲。 近灵阶的赫稀反应也很快，他手指的指尖突然变长，形成利刃包的勾爪，直取沈若的咽喉。 “喂，不是让我帮你修指甲吧？” 沈若抽出一把元素晶石的短剑，猛地朝对方的手腕一削，嘴上说着是修指甲，但是从实际行动看，他要修的这个指甲有点超纲。 赫稀的手腕眼看就要被削去，突然间以奇怪的形状一扭，手腕像一条面条一样就着这一剑的边缘翻转，愣是把手腕给保住了。 茉芙愣在原地，赫稀什么时候有那么诡异的体术了？ 沈若这一剑，就让赫稀不愿意再继续和他缠斗，因为一剑已经足以让他知道，沈若不是他直接就能挟持走的人族。 就在这时，赫稀突然间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从他背后出现，他想要扭身，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身上有六个地方刺痛无比，遭遇到这个袭击的时候，他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君哲与另一位灵阶哲哲的那一战。 当时他就觉得君哲最后那段光针很有威胁，但是没有想通为什么那些光针为什么给了他那样的感受。 现在他明白了。 因为疼痛不是最重要的。 两位灵阶哲哲现身在这支队伍面前，看着挣扎着起身还在做最后离开努力的几名近灵阶，君哲对着茉芙开口： “这几位近灵阶已经遭到了魔王的精神控制，我们需要把他们带回神圣教廷，你们有没有什么捆绑的工具，帮我一下？” “哦哦，有。”茉芙惊魂未定，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四位近灵阶的战力，放到哪里都不会是能够被简单解决的存在。 她受惊的程度太高，以至于忘记了哲哲应该是他们赫稀最讨厌的物种，没有之一。 而哲哲中君哲在赫稀看来又特别具有那种高高在上丑恶嘴脸的特质，天然仇恨值更高。 但是茉芙看到自己临时的近灵阶队长变得扭曲，心灵已经大受震撼，君哲在这种时候虽然冰冷，但是好歹说了一句不短的人话，导致她竟然在短时间内觉得君哲比起扭曲的队长来说还不错。 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的茉芙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她有没有搞错！ 君哲分明和传闻中的一样，会用东方人族作为狩猎的诱饵！ 据说这位东方人族就曾经在不久前的赫尔特大地宫被君哲挟持作为诱饵方便捕猎邪恶生物，后来被兵王赫稀救出来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又和君哲走到一块儿去了！ 真是不知道这个人族是什么眼光，有兵王赫稀这么具有魅力的赫稀存在，却不好好地留在稀水，在茉芙看来，东方人族怎么着也应该从此把自己当作兵王赫稀的仆从，才对得起救命之恩。 现在是多么的自甘堕落！ 第211章 自甘堕落、但还算有点身手的人族。沈若，此时已经把地上那些散落的他的东西收了起来，看起来大有不想浪费的样子。 看着对方这种莫名已经进入结算页面般的既视感，想到此前自己把他当做什么眼睛瞎了的拿着手杖的人族，茉芙觉得自己可能才是瞎了眼的那一个。 虽然不知道沈若和近灵阶的赫稀如果继续打下去胜负会怎样，但是就他拉开距离，摆出攻击姿势的那个速度，茉芙就自愧不如。 沈若倒是没有在意茉芙变幻的神色，他协助君哲把地上的几个近灵阶给捆了，然后又用锥子往君哲已经用光魔法给击中过的地方进行了补刀。 锥进去不抽出来的那种。 沈若每锥一下，他手底下的近灵阶就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这几位近灵阶，有赫稀有天狐，天狐的脉络和赫稀的并不一样。 沈若对天狐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一边锥，一边让君哲按照他说的灌气方法试，不过他好歹是在天潇身上试过脉位的，所以错误的选择也不太多。 几次纠正后，沈若把精钢的锥子都准确的锥到了位置。 和身上穴位被刺入细针之后，借由真气灌注把邪恶意志和猩红色能量逼出体外的赫赫凤凰不同，这几位近灵阶身上被锥入锥子后，沈若没有往锥子上灌注真气。 他已经了解到，要解决这些近灵阶身上附着的邪恶意志，星灵祭司的精神术也会有效。 只不过现在这些近灵阶体内的邪恶意志到底有多强，沈若不好判断。 在魔渊之地，沈若在君哲的身体上试过脉，借此证明哲哲和赫稀以及赫赫的身体构造其实是一样的。 他也承诺君哲，作为谢礼，会把自己从中总结出来的结论告诉君哲。 所以这就有了君哲在比试过程以及解决这几位近灵阶的时候，使用的那种细针一般的光元素进行偷袭的打法。 本来君哲是不会用偷袭这种方式来赢得战斗的，但是在沈若跟他讲解了针刺的原理之后，君哲也确实很想知道，这种方式是不是真的可以对对手造成有效的影响。 尤其是会不会对邪恶意志侵蚀了意识的对手有决定性的作用。 现在看来，这么做确实是一种能让对手最快失去反抗能力的手段，君哲联想到沈若和他第一次在水潭边上的见面，当时沈若击打的位置，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原理？ 第236章 这些都需要君哲在之后的修炼中进行思考。 这次和他一起发起攻击的灵阶哲哲负责的是佯攻，沈若和赫稀之间的较量也是。 真正最具有杀伤力的，就是君哲的光元素针。 这是把君哲最擅长的漫天光刃，进行更为细微的控制后实现的光元素魔法的攻击形态。 子哲这时候姗姗来迟，还带着几名神圣教廷的哲哲，他们是来帮忙搬运这几位近灵阶的。 “哎呀，抱歉，因为实力不济，所以只能迟一步来到这里，小若不介意吧？” 子哲依然完全无视他人的意愿，一厢情愿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使用昵称。 沈若已经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只是有点冷淡地开口： “我的计划和你预想的不一样，而且君哲出手了，你很失望吧？” 子哲一愣，随即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怎么会？” “会不会都不是太重要了。” 沈若一边拿起放在地上的拐杖一边开口，随后又对君哲说道： “其实你还不错，不过你的朋友太烦了。 本来想和你去一趟清泽国的，但是现在恐怕神圣教廷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而且你这手光针，恐怕会被针对。 不过现在已经用了锥子，两位赫稀和两位天狐，他们各自被锥的位置一样，很快神圣教廷就会研究他们被锥的位置，这件事虽然也不会被推广，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就不算秘密了。” 君哲的回答道倒是符合他一如既往的修炼精神： “就算是只有我掌握，因此导致被魔王精神污染的存在会想方设法来针对我，我也不在意。 这关系到修炼，修炼从来不会有毫无代价的进步。 只是……真的不考虑到清泽国游历一下吗？” 君哲做着最后的努力进行邀请。 “不考虑。”沈若深深地看了子哲一眼，然后才转过头来对君哲说道，“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他也许该提醒君哲，子哲并不像君哲所认识的那样，但是却又觉得有些多余。 子哲和君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沈若清楚这一点。 所以君哲有可能根本知道子哲的本性，却不在意；也有可能子哲有想要利用和挖掘沈若秘密的想法，却没必要对君哲这样做。 毕竟君哲简单得一眼就能看得到头。 也许是因为自己有秘密，所以才会让子哲想要设计做些什么。 比如能不能让自己负责引诱受到了邪恶意志污染的近灵阶。 让沈若来试一试，不仅能看到这些近灵阶的问题，也能让子哲获得更多关于沈若的信息。 子哲的不简单才是正常的，君哲这样纯粹专注于修炼是难得而稀有的。 提醒君哲，不但多此一举，而且显得像是挑拨离间。 所以沈若最终没有这样做，而是看了看手中的生物罗盘，选择了一个没有路的方向离开，不多时就消失在草木茂盛的林间。 看到沈若离开，君哲看了看子哲带过来的几匹独角兽开口： “我要回清泽国，这匹独角兽我带走了。” 只要回到主干道上，子哲当然可以换飞车或者其他交通工具回神圣教廷，但是君哲这决定和他们来之前说好的不一样啊！ 怎么一个个的突然就都决定不回神圣教廷了呢？就是想要安排人手跟随保护，或者跟踪监视，都没有准备啊！ 当然，对君哲他们不需要跟踪监视，但是君哲经过那场比试，这次又参与了近灵阶的抓捕，怎么看都会成为目标的吧？ 子哲对君哲的实力当然有信心，但是谁知道君哲能不能应付暗杀？ 然而君哲本哲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他已经潇洒地翻身上了独角兽，沿着林间小道离去，不打算再和子哲多做言语纠缠。 这根本是拿自己最不擅长的领域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找虐，君哲可没有这种爱好去做那么多余的事。 一切和预期不一样，但是神圣教廷的收获却不小。 子哲的神官等级也因此被破格提升了一阶，他自己也并不失落。 因为在子哲的推断中，魔王，或者说魔渊中的某个邪恶意志污染了这些灵阶、近灵阶的事，其实和他未来片段中生死攸关的事情八成是有关的。 神圣教廷很早就向子哲抛出过橄榄枝，不过真正让子哲下定决心要到神圣教廷来的原因，却是候选者的出现。 他是清泽国光明大魔导师的儿子，所以他所知道的信息与普通哲哲能够知道的信息并不一样。 候选者的出现，意味着大灾变将要来临，虽然根据传说，候选者的竞争结果有可能能够阻止灾变的发生，但是他的父亲却有着不一样的见解。 神圣教廷可以说是哲哲权力的中心，过去在子哲看来，神圣教廷的权力核心牢不可破、坚不可摧，并且具有绝对的惯性。 如果没有极端的变数，这套组织形式可以在神圣教廷长久的存在下去。 但是如果会有极端的变数呢？ 子哲有兴趣参与历史，如果在这过程中，能够做到一些额外的事，那他就更有兴趣了。 光明星灵祭主祭司和子哲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子哲因此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但是光明星灵主祭司又与他有很大的不同。 光明星灵主祭司生于权力中心，必定是因为天赋从小就按光明星灵主祭司的权能接受培养。 所以光明星灵主祭司有城府，又是权力生物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作为一名拥有预言术力量的祭司，并且由神圣教廷培育，所有的情感关系都在神圣教廷组织之内的光明星灵主祭司不仅仅属于他自己。 他虽然也会考虑自身的生死、后代的延续、获得更多的财富，但是却能明白自己到底是神圣教廷组织力量下的存在。 所以在神圣教廷出现危机之时，如果到了必要时刻，光明星灵主祭司并不会有什么惜身的想法。 光明星灵主祭司会为了神圣教廷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无论有意或者无意，光明星灵主祭司已经参与到了与子哲未来片段有关的事件中。 想到这一点，子哲就露出了一个惯常挂在脸上的微笑。 其实他更希望沈若也能入局，但是这个人族看起来比他想象中的更狡猾一些，也许不是狡猾，而是一种滑不溜啾的状态。 和那些有野望、有热血、前仆后继要为人族争取更多未来的那些人族真是很不一样。 人族中也有明哲保身的类型，这种类型出现于各种族签订协议，人族能进入各个国家建设自己的城镇、安居乐业之后。 在那之前，人族没有后路，后退就是悬崖，所以整个种族活着繁衍都要靠破釜沉舟的勇气。 现在的人族虽然有了更多种性格类型，但是人族中的战士要想成为强者，需要的就是训练克服自己的胆怯，学会在生死之间爆发自己的力量。 沈若如果从出手的一瞬看，当然是强者，但是少了点什么。 也有可能是沈若和自己不熟吧，子哲笑笑，觉得沈若离开前看自己的那一眼，内容实在是有点丰富。 子哲面前放着一副大陆棋，他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棋，现在他打乱了原本已经下到中局的棋面，想着神圣教廷从那几位近灵阶身上能不能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有，大概也不会告知自己吧。 子哲无所谓地笑了笑，起身去找和自己相熟的神职人员一起吃饭。 他感兴趣的四名近灵阶正被捆在星灵殿中。 第212章 星灵祭司最擅长的精神术最大的局限就在于他们使用精神术的时候，自身也会进入意识链接的状态，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失去知觉一样，虽然他们还保持着进入精神世界时的姿势没有倒下。 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攻击他们的身体，他们可以说得上是毫无防备。 所以只有在神圣教廷一类的组织中心，有其他存在负责保护星灵祭司的时候，他们才能心无旁骛的使用自己的精神术。 近灵阶赫稀如沈若所想的一样，是受到了魔王或者魔渊之中的邪恶意志的侵蚀，又或者这两者之间根本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 但是和对赫赫凤凰的侵蚀不一样，赫赫凤凰虽然在艾米那密提与神圣魔火发生战斗之前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为主导，但是他的身体早已经承受不了强大的猩红色能量，死亡只是时间的事。 而这几位近灵阶身上的蓝紫色能量，却只是恰好填满他们的容量而已。 而且随着队伍离开魔渊，他们身体中的能量不断与空气中正常的六种能量粒子交互，此消彼长，此时这几位身体中蕴含的能量已经与普通的近灵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了。 但是当星灵祭司们以精神术进入其中一位的精神世界的时候，发现他的精神世界中，存在着两个意识。 其中强大的那个，意识清醒，面目清晰，身体却很模糊，包裹着另一个看起来是在沉睡的意识。 第237章 光明星灵主祭司心中一沉，幸好他们没有托大，没有直接一次对四名近灵阶使用精神术。 眼前清醒的这个意识邪恶且强大，浑身上下冒着蓝紫色的辉光，这颜色代表着魔渊，虽然还不知道这个意识的真正身份，但是显然对方来自魔渊。 这个意识不仅拥有强大的精神力，而且还能自另一个沉睡的、近灵阶本身的意识上汲取能量。 即便他们将这个邪恶意识消灭在意识链接的精神世界里，醒过来的原本那一位近灵阶的精神也已经收到了损伤，因为他已经被这个邪恶意识当作了养料，并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沈若锥入这些近灵阶身体上的锥子星灵祭司们也看到了，加上之前行动的安排，所以光明星灵主祭司也猜到了这些位置应该就是这几位近灵阶的弱点。 但是赫稀近灵阶和天狐近灵阶被锥入的位置并不一样，显然这弱点是根据种族进行区分的。 君哲和那个人族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些位置的不得而知。 他们走得非常突然，在离开神圣教廷追踪那支队伍的时候，无论是君哲还是那个人族，看起来都还打算在做完事情后回到神圣教廷。 但是他们和神圣教廷之间并不是从属关系，并且这次算是在帮神圣教廷做事，也并没有要报酬，看起来只是为了子哲的私交。 神圣教廷并没有立场也不能在明面上用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把沈若或者君哲追回来，而且他们是否愿意分享自己的知识，完全是自愿的。 威逼利诱这些事，神圣教廷当然没少做，但是前提是不被神圣教廷核心以外的存在知情。 否则，神圣教廷这个组织立足在尘沙大陆上的合理性就会被质疑。 他们是继承神明遗留意志、宣扬神明遗留意志，为了神明的历史不被遗忘而存在于大陆上悠久的组织，不是什么邪恶教会，也不是阴暗面十足的组织。 神圣教廷的核心以哲哲为主，而哲哲这个种族，是信仰着掌管光元素之神的种族，他们要展示的是光明，而不是龌龊。 有一些不得已的手段，就算要用，也必须慎重再慎重，并且要绝对秘密地进行。 显然沈若和君哲掌握的知识，不至于让神圣教廷动用这种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动摇组织根基的手段。 神圣教廷最多会让子哲去问问君哲是不是在魔渊游历的时候掌握了什么信息，和这种能够占据近灵阶甚至灵阶存在的身体的意识有关，以及为什么会在他们身体特定的位置下锥。 至于君哲是不是会告诉子哲，神圣教廷也并不能控制。 光明星灵主祭司很少感觉到局面如此不在控制之中。 他们解决一个附身近灵阶的邪恶意志就已经感到精疲力竭，至少需要修养数天，才能解决下一个。 好在这个邪恶意志似乎除了在他们进行精神链接的世界里与他们周旋，反抗并且试图反杀之外，没有什么脱离附身的身体，以类似灵魂的状态逃逸并钻入下一个容器的能力。 只要时间足够，他们可以慢慢地将这四个近灵阶意识中那个强大的邪恶意识一一清除。 但同时一个问题也摆在他们面前，近灵阶体内的邪恶意识清除都这么困难，灵阶存在体内的邪恶意识只会更强大。 在魔王城内幸存下来的、人族以外的存在有三四十之多，其中，灵阶有七位，其中两位是候选者，候选者已经排除了被污染侵蚀的嫌疑。 剩下的五位灵阶中，有两位来自神圣教廷。 在任何组织、任何国家，灵阶都是稀缺的存在，神圣教廷和永恒之塔之所以能够在大陆上拥有甚至高于一般国家的权能，就是因为他们的灵阶数量在整个尘沙大陆上都是首屈一指的。 星灵主祭司在与子哲有关的未来片段中所看到的内容，与之结合进行推论，也就指向了阴谋的方向。 与魔渊中来的邪恶意志有关的力量，想要获得神圣教廷的控制权。 利用神圣教廷专注于对付空中袭来的入侵者，潜伏在神圣教廷中的、被邪恶意识控制的灵阶哲哲，尽自己所能地在防御的后方偷袭对他们不设防的神职人员。 只要神圣教廷损失了一定数量的灵阶、近灵阶之后…… 这个阴谋显然是要颠覆神圣教廷，但是对方也一定会损失惨重。 是什么原因，让来自魔渊的邪恶意志一定要和神圣教廷两败俱伤？ 光明星灵主祭司在想这个问题的同时，也感叹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也许不算是针对他的阳谋之中。 从他看到子哲未来的片段起，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他已经卷入了改变子哲未来片段的波涛之中，偏偏这件事关乎到神圣教廷的生死存亡，他想不去影响都不行。 他回想起自己的过去。 在神圣教廷的一颗古树下，自己曾经的师父，已经逝去的前代光明星灵主祭司，他在教习他们这些还没有成为星灵祭司的弟子的时候，给他们讲了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 他当时没有能理解师父为什么会说“命运的力量令人敬畏”，现在他已经理解了。 被看到的命运也仍然令人敬畏，因为它将带着自己走向“不得不”的选择。 沈若的纠结没有光明星灵主祭司来得深刻，因为光明星灵主祭司是在面对着自己的生命与神圣教廷的命运的抉择，这两者对他来说都重要无比。 而对于沈若来说，子哲并不是他非救不可的哲哲，他的原意是让别的星灵祭司给子哲看一眼他的未来相关，这样子哲能够通过对方的反应，来为自己的生死努力一把。 当然，沈若只是有关于看一眼子哲的未来会看到很不好事情的预感，甚至预感到这大概率会是关于子哲死亡的瞬间，但只要他还没有去确定，对于沈若来说，这都还是薛定谔的猫而已。 子哲未来的一个片段不是能让沈若非得去观测来确定的结果，他没有那种正因为感觉到危险，所以更要*替子哲看个清楚，替他想想办法的古道热肠。 沈若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介入太深，尤其是听到了子哲和星灵主祭司的谈话之后。 不过，随着他在林间独自离开，他已经将这点懊恼抛到了脑后。 他计划接下来独自前往一个名叫“极东龙墓”的地方。 龙与魔法，是沈若在故事书里不止一切读到的世界，来到尘沙大陆之后，他第一个心跳加速的体验，也是产生在龙与魔法之间——当然与他的想象差得有点远。 至于心跳加速，被龙追、被魔法追着攻击，换成谁，都会心跳加速，沈若对此不以为耻。 尽管已经见过不止一条龙，但是人龙族中的龙，总是让沈若感觉差点意思，旷野龙现在在大陆上已经销声匿迹，关于少数几条据说还存活于世的旷野龙，大陆上传说不一。 但是有一点共识是一样的，没事去打扰这些龙的睡眠或者独居生活的话，一定会沦为他们的食物。 所以想要了解旷野龙，比较安全的方式，就是去看看旷野龙的骸骨。 “极东龙墓”，就是传说中，有一条旷野龙长眠的地方。 沈若见过的候选者一共有六名，加上他自己，就是七位，但是候选者总共有八位。 迟迟没有现身的那位候选者，沈若经过自己的推算，认为大概率会是龙族，而且是一条旷野龙。 因为沈若已经发现，尘沙大陆上生活着的种族有强有弱，而候选者所在的宇宙，往往只有一个种族，这个种族代表了一位神明遗留的意志。 比如角髫族也会应用土元素魔法，但是和石精族相比，高下立现。 石精族代表的显然是掌管土元素之神，而角髫族应该就是吸收了土元素之神遗留在尘沙大陆上的能量形成的智慧种族。 君哲说过，龙族是源自掌管空间的神明，但是龙族使用的魔法却是元素力魔法，只是元素力随机，所以理论上有火龙、水龙、土龙、风龙、光龙和暗龙。 第213章 林间，青年正在对着百科全书采集食物，并且自言自语。 “你要是一直不说话，我反正就当你是默认……” 说话的当然是沈若，来到尘沙大陆之后，他还是第一次那么长时间独自一个人旅行，在来到尘沙大陆之前，他倒是有非常丰富的独居孤岛的经验。 只不过感受过有朋友可以交流的生活之后，沈若有时候也会觉得一个人想到一些事没有分享对象，多少会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以前生活的岛上还能远程和管理中心说话。 所以，他现在是把自己耳钉里的鸟当作管理中心，在母星地球，如果是需要和管理中心那头的人对话的话，需要接通专门的频道，而且那头的人不一定能即时回应。 所以沈若也经常会对管理中心进行留言，过一段时间之后，又会收到那头的留言回复。 有这样长期的延迟回应沟通的习惯，沈若不觉得自己对着空气说话有什么问题。 第238章 “说起来，魔渊你也不现身，我还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看到自己神殿的图腾柱会像壁画里那团火一样，呼啦一声飞上去呢。” 沈若向耳钉里的鸟描绘着它想象的场景。 “然后神殿里出现了旋风，旋风就围着图腾柱转个不停，风力十分强劲，进入神殿的所有存在，都会受影响风力而旋转，在神殿里转圈圈，这场景我在古老的文书里读到过！” 沈若回忆自己阅读过的万千书籍，从中提取自己需要的内容： “古代东方的高原上，有一群人会转山、转庙、转塔、转经，那也是个神圣的场景，你化作旋风在图腾柱上转，可以让来朝圣你的种族用最省力的方式，完成转图腾……” “闭嘴。”鸟像是被沈若描述的场景给抑郁到了，“我知道你们那个世界的文化，神圣的场景用来代入到我这里简直是大型邪恶强制旋转现场，你消停一点。” “咦，原来是会回应我的吗？”沈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找到了新鲜的乐趣。 “不会，别再自言自语了，会让人把你认作疯子。”鸟警告沈若。 “你的说话方式比我还像人。”沈若锲而不舍，“神明遗留的意志这么接地气，您的信徒们知道吗？” “那是为了让你们好理解。”鸟没好气地开口，“我们真正的交流方式和思维方式你们是理解不了的。” “不是不违反规则的事情你就可以说吗？”沈若采集够了食物，开始搭建晚上需要休息用的树屋，“聊聊天又不会怎么样。” “你休想套我的话。”鸟说道，“我给自己设置了禁制，真正违反规则的话你是没有办法通过语言诱导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的。” “我并没有想知道什么影响尘沙境这个竞争平衡的事。”沈若削了一些柔软的、叶子大而密的植物枝条，一层层的垒成能挡雨的简易屋顶。 “那你在这里浪费什么口舌。”鸟听起来并不想继续和沈若说话。 没想到沈若非但没有听懂它的语气，反而对它说道：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也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碍于规则，你也不知道我想和你聊什么，你越想着规则，你越是觉得一开口和我说话就容易违规。 所以不如我来开启一些话题，如果你觉得内容不违反规则，不会影响你的目的，那你就当陪我说说话呗。 又不会因此掉毛。” 鸟陷入了沉默，直到沈若把树屋搭好，躺下来啃树林里挖的可食用的植物的茎块，才突然说了一句： “那你想聊什么。” 沈若咬了一口植物的茎块，问了一个他经过研究，觉得一定不会导致鸟违规的问题： “第九位神明……我们那个世界的创世神，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倒确实是一个不会违反规则的问题。”鸟很痛快地开口，“他是什么样的存在，其实你们这样的人族是理解不了的，我只能换个你们能理解的角度和你聊聊。” 像是在组织沈若能好理解一些的语言，鸟停了一会儿，才开口叙说。 它叙说的角度也挺新颖，是以它自己作为神明不成熟的一面为起始进行叙述的： “其实创造你们那个宇宙的神明，可以说是我最讨厌的存在之一。 当然，到了我们这个维度，讨厌、憎恶、嫉妒这种念头其实和你们理解的并不一样，当然，实力越低，这种念头就越接近低维度——比如你们这样的存在。 我是共同创造尘沙境的九位神明中实力最低微的一位，如你所见，我甚至没有办法自己创造世界，所以那一位对我来说，才如此令我讨厌。 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向往正常在我们这个维度都向往的，比我们高出半个维度的世界，为此也没有去在意任何的法则、也不会花时间去理解我们其他人掌管的力量。 但是他竟然创造出了宇宙，而我不能，这种讨厌的由来，你可以理解为你们这个维度的嫉妒。 但实际上，和你所知道的嫉妒并不相同，我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产生什么得失心，而只是会简单地表现出更为冷淡的态度。 我们也很坦诚，我的想法他也都是知道的。 我们之间的交流可以不需要语言，只需要“共享”，真实的感受就能被获知。 我们这个维度的存在，目的性是很明确的，比如我，我就向往着那个比我的存在高出半个维度的世界，非常简单明了，其他的几位神明也都明白我的目标。 所以当他非常无所谓地把自己创造的世界中来到尘沙境的候选者的胜利作为我胜利的判定时，我对他的不满可以说是烟消云散。 不过我也知道，他既然要这样做，就不需要我的感谢。 而且说不定他正躲在你那个世界中的某个角落，把这一切当成是游戏看待，我这样想要实现目标的样子，正是他觉得有趣的观赏内容之一。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目标是观赏、体验、玩乐；我的目的是想要去往比我高出半个维度的世界，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乐趣和目的实现了平衡，正是各得其所。” “原来如此。”沈若说道，“他掌管的是哪一种法则？” “是时间。”鸟对沈若说，“我想你应该能明白的，九位神明中最强的两位，就是掌管时间与掌管空间的神明。” 在母星地球的东方文明中，其中一个文明把世界称之为宇宙。 宇指的是空间，宙指的是时间。 时空构成一个个锚点，时空即是宇宙。 光、暗、风、水、火、土，乃至生命，都不可脱离宇宙而孤立存在。 “神明的思维确实会比我们高上一个维度，就好像哪怕是被神明分离出来的恶念，获得意志之后，想要的也不是世俗那些力量、金钱、权力，而是本能想要去成神。” 沈若突然笑了，说了一句似乎与此前的话题毫无关联的话。 “你继续这个话题的话，有概率会让我涉嫌违反规则，接下来我一个字都不会再跟你交流。”鸟撂下一句话，就真的不再理会沈若了。 但是沈若也不需要它的理会，鸟的这个拒绝，在他看到，就是对他推论的一种赞许。 能得到来自神明遗留意志的赞许，哪怕这个遗留意志是实力最差的那一位神明的遗留意志，意味着什么不消多说。 于是沈若微笑着，在树屋中继续自己的话题： “你们说过那一位神明没有在这个大陆上留下任何他的力量，唯一能证明他参与了创世的就是我手中那把短剑，但其实不是。 因为要让他创造的世界里的存在来到这个大陆上参与尘沙境，就必须要有因他的力量而诞生的种族。 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在没有遗留下自己的能量的情况下，让人族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就算他消除了他遗留下来的力量，也还有存在是他力量的衍生。 那就是人族。 所以，魔族喜欢食用人族，是因为人族身体血脉中拥有那位神明遗留下来的力量。 其他神明的力量都在尘沙大陆上震荡并且融入空气的粒子、大地的土壤之中，唯独没有他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要获得他的力量，要么就是需要用人族完成某种祭祀来抽取人族中残存的力量，要么就是直接食用人族。 你们也清楚，如果想要理解他留下来的法则，获得这种祭祀是一种非常不错的捷径。 你们是真正的神明，哪怕是差半个维度的神明，也是正念的神明。 所以你们清楚，却不会这么做。 但是被你们剥离出来的恶念，并不知道这些过往，它只是纯粹的念，在念中生出的意志，凭借自己的本能想要成为真正的神明……比你们还要高出半个维度的神明。 你们大概知道会有这样的发展，所以所有神明的恶念，都会有另一位神明的力量进行压制。 你的力量不如掌管火元素之神，但是因为你没有创造宇宙的消耗，所以就由你压制只比你强那么一点的掌管火元素之神…… 于是魔渊就成为了一个特别的地方，说起来不知道这该算是你压制住了，还是没有压制住，因为之前魔王一直是无法离开魔渊的……” 沈若知道鸟不会再回应他，也不会评述他这段话的对错，他只是把这个推断当成睡前故事一样述说，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困意已经更胜一筹。 沈若也不执着于要把自己的猜测述说清楚，既然已经困意上涌，就干脆遵循起自己的本能。 于是他话才说到一半，就这样在树屋中睡着了。 风吹过树叶，树林里有虫鸣，有动物在夜间活动，交织成森林独有的小夜曲。 这里远离了尘沙大陆的各种族活动的中心，去往极东龙墓的路上，没有什么和任务物品有关的地标或者存在，沈若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自由。 第214章 第239章 这大概是沈若来到尘沙大陆上耗时最长的一次旅行。 因为大部分时候，他都是靠着自己的两条腿在走。 旅途的时间大部分在荒野、草地、山川、森林之中度过，也偶尔会路过城镇或者村庄。 沈若并不会刻意绕过这些地方，他也会到城镇或者村庄中进行补给，如果可以，还会找当地的一些协会来刷新一下大陆最新的消息。 只不过那些来自强大存在们的消息在他行走了近百天之后，已经有些像是在听说书人讲的故事一般不太真实了。 他进入城镇的时候都会选择把自己标志性的黑发用假发隐藏起来，假发制作比起美瞳的技术含金量要低得多，而且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族文明，似乎总要经历有秃顶人群的阶段。 所以，尘沙大陆上虽然没有母星地球那样的美瞳隐形眼镜可以改变瞳色，但是换了头发之后，沈若也显得没有那么显眼了。 因为他的东方人族血统对于尘沙大陆而言，实在是太过纯正了一些。 如果只有黑色的瞳孔，那么虽然是稀有的具有东方混血血统的人族，却也不至于引起围观或者过度的注意。 在离开神圣教廷之后，告别君哲之前，沈若在林间让那几个被邪恶意志污染了的近灵阶受到难以抗拒的诱惑的东西，不是茉芙给他的腿肉，而是特制的香料。 用他自己的血来炼制的香料。 把自己浓缩的血液粉末和为烹饪调制的特色香料混在一起，洒在腿肉上，真正让那四个近灵阶露出破绽的，不是特色香料，而是沈若的血。 为了制作那一瓶香料，沈若足足抽了自己一袋血，炼制的方法用的是植木留给他的书里用来炼制某种动物的血，变成粉末后又制作成药丸的方法。 人族的血液里就是流淌着那位强大神明独有的能量，虽然可能碎片且稀少，但是却对遵循想要“成神”本能的邪恶意志有着强大的吸引力。 沈若之前就隐隐有这样的猜测，那天的做法则是进一步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那只鸟对这件事没有任何评价，连一个字都没有发声，但是沈若之前就说了，鸟要是不说话，他可就当对方默认了。 这一路上，结合自己带在路上看的文献，沈若对于星灵祭司的传承有了更多的理解。 目前尘沙大陆上星灵祭司的传承来自水晶镜和光明星盘，但是由于光明星盘被牢牢掌握在神圣教廷之中，所以光明星灵祭司的实力，总体是尘沙大陆上最强的。 神圣遗物中含有传承，星盘不是唯一一件，天狐玉中就含有专属于天狐族的传承，至于其他的神圣遗物中是否还有，沈若也不好判断。 但是现在流传于世的所有星盘，都是以光明星盘作为原型仿制的，越接近的星盘，等级就越高。 星灵秤杆与光明星盘、黑暗星盘同时使用，就会变成星灵天秤。 既然如此，其他的星盘能不能代替光明星盘？ 是不是星灵天秤也能被仿造、黑暗星盘也能被仿造？ 但是沈若不能拿着黑暗星盘招摇过市，也不可能在去极东龙墓的路上还跑去仿造黑暗星盘。 所以他只是在路过有知名的、能打造星盘的工匠的地方时，都会前往拜访，并且去了解目前已知的星盘仿造的选材和工艺。 另外，他也在无人的野外试过把星灵秤杆拿出来，研究它能不能一边放上黑暗星盘，另一边放上普通星盘，结论是根本不可以。 两个普通星盘倒是放在秤杆两侧时，出现了若隐若现的丝线，和星灵秤杆形成了一个天秤，但是不过几秒钟之后，这两个星盘就碎裂了。 这是普通星盘无法承受星灵天秤中蕴含的神圣遗物强大力量的结果。 沈若又买来两个级别很高的星盘试了试，这次，星盘没有马上碎裂，但是持续的时间也不太长。 如果以母星地球的时间计，也就几分钟而已。 但是借由着这几分钟，沈若从星灵秤杆中解锁了少许传承。 这种抽象的传承方式沈若在古代文献也读到过，在母星地球的历史上，曾经就有冥想之中感应到知识或者画面的人。 这些人，因文化历史不同，有的被认为先知，有的说这是阿卡西记录，也有人认为这是悟道。 星灵天秤的秤盘，需要的是两个等级一样的星盘，而且它们要像光与暗一样，矛盾又互相依存，否则就会因为“失衡”而碎裂。 沈若虽然找到了两个级别一样的高级星盘，但是它们却都是根据光明星盘仿造而来，因此并不符合星灵秤杆对秤盘的要求，即便等级很高，也只是碎裂得稍微慢了一点而已。 然后沈若又摩挲了黑暗星盘，抱着这个星盘打坐冥想，以获得一些来自黑暗星盘的传承。 黑暗星盘传承的是一些控制精神力的技术。 这种技术对于现在的沈若来说用处不大，他能改变自己的五识甚至时觉，在对于自己的身体、精神掌控能力上已经是如火纯青。 沈若一路向东行走，一座繁华的小城出现在他的眼前。 沈若这次选择进了城。 因为从地图上看，这座城应该是他在到达极东龙墓路上的最后一座城镇了。 小城之所以比较繁荣，是因为这里是一个名叫流冰国的国家与荒野之间的接壤地，荒野是尘沙大陆对于不宜生存地带的统称，这些地域除了传说中的旷野龙之外，没有主人。 但是荒野之中也有不少好东西，由于这些地方不宜生存，所以也没有国家会把这些地方划为自己的领地。 还有的荒野虽然适宜生存，但是因为是旷野龙栖息之地，每次旷野龙醒来，都会在这些大地上进行掠食，将那些生长其中的生物吃个遍，所以如果不想让自己的国家遭遇旷野龙的掠食，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让自己的子民在这些地方建立城镇，发展各种种植业和畜牧业。 就让自然荒蛮生长，然后给几年一醒的旷野龙在里面吃饱喝足。 这样的旷野龙生存的地域以百年为时间计会逐渐减少，因为旷野龙族如果没有继续繁衍，那么等某一头旷野龙死后，又过上一些时日，那片地域慢慢地就会变成宜居之地。 极东龙墓按理说应该在历史上也是某一头旷野龙的栖息地，但极东龙墓外却是一片荒野。 对于极东龙墓的范围，其实地图上也语焉不详，事实上只是在中心地带的一个天坑地貌中标注了名称。 这个天坑看起来倒是郁郁葱葱，但是天坑之外，植被随着距离而产生递减。 从小城到极东龙墓之间，还有着十几天路途的荒野。 每个国家都不是随意去发展自己的领地的，领地意味着需要驻军，在荒野中养军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 所以，在这种荒野中，没有国与国、组织与国家、组织与组织之间的纠纷和战争，是荒野猎人的天堂。 荒野猎人在荒野狩猎获得足够多的战利品之后，就会来到这座小城中进行交易，因此小城很是繁荣，所有沈若能想到的尘沙大陆上应该有的协会、交易、情报中心、地下酒馆，这里应有尽有。 沈若先找了一家旅馆，他已经在野外呆了有二三十天，虽然衣服上的魔法阵可以帮助清洁，但是和拥有服务设施的旅馆还是无法想提并论。 另外，从进入城镇起，他就让自己的听觉稍微变得敏锐了一些，毕竟百科全书上介绍道这座小城的时候，用了“民风彪悍”这个词来形容。 令沈若感到有点意外的是，这里活跃的人族并不少，而且不少是荒野猎人。 “嘿，萨克，不要总是沉着脸嘛，你这样怎么能让首领对你一直兴趣不变的？” 一个听起来有些痞的声音出现在旅馆的餐厅里，这里的旅馆有餐旅一体的，也有不经营餐饮的，沈若为了方便，找了一家餐旅一体的旅馆。 洗完澡收拾过自己，下楼吃饭的时候，隔壁的桌子很是热闹，是一群人族正在一起喝酒聊天。 当然，酒是沈若经过饮用之后认为和酒相似的各种尘沙大陆上的饮料，实际上它的致醉成分中并没有酒精。 沈若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看着大声说话的那群人，并且通过他们的交谈确认了“萨克”是其中一个有些阴冷漂亮的人族青年。 尘沙大陆上的人族为了应对生存，基因都在往健壮上发展，像沈若这样自认为身材在母星地球的东方人中算是身材高挑匀称的人族，来到这里就是瘦弱纤细。 如果能用母星地球的常用语来嘲讽沈若，沈若不怀疑自己会被其他人嘲笑为白斩鸡。 那个叫萨克的阴冷漂亮的人族青年看起来二十多岁，虽然神情阴冷，但是在尘沙大陆的存在眼里，他看起来比沈若要健康得多。 皮肤是小麦色的，是和精致的五官不太相符的、常年在荒野中行走磨砺得有些微粗糙的、被晒成小麦色的皮肤。 第240章 他的身材和沈若相比，肌肉更为健美，但是和周围的人族战士相比较的话，则显得不那么三大五粗。 令沈若有一点在意的地方是，这位萨克，竟然有着和他一样的黑色瞳孔。 也就是说，萨克的身上，流着这个世界传说中纯血接近绝迹的东方人族的血液。 这些人对着他开着一些不入流的玩笑，直到那位“首领”开口： “你们不要这样总拿萨克开玩笑，他脸皮薄。” 萨克猛地拍开了首领揽在他肩膀上的手，看起来非常不高兴地离开了餐桌。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桌子上还有一位和他一样具有黑色瞳孔的同类。 “这么生气干嘛，也太坏兴致了。”其中一个人族说，“我们接下来要去极东龙墓，难道不是因为首领听说那里有能够给他延长寿命的药材吗？” 另一个人也表示附和： “首领你真的很奇怪，虽然过去你也是男女不忌的，但是这个你真的宠得太久了，我们兄弟还等着你玩腻了看看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沈若听得一阵无语，这怎么那么像一些莫名其妙的小说台词呢？ 这类小说沈若一般是不看的，但是为了了解母星地球古代人类历史上都有过哪些流行的文艺题材，沈若有时候会在睡前让智能语音助手给他进行整理，按剧情分类对历史上出现过的小说、影视等等进行总结。 然后把总结的内容读给他听。 眼前这一幕像极了助手给他整理的同性虐恋型文学作品的桥段，俊美的青年和荒野猎人队伍的首领……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沈若决定要喝一杯水给自己压压惊。 第215章 沈若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探究这队荒野猎人有什么复杂的、如同小说般的关系，只是当他吃完饭离席远去，耳朵里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尤其是，在沈若离开之后，那群人声线似乎没有那么放肆了，议论的目标似乎却变成了沈若。 “萨克当然好看，但是首领你也不是没见过美人，要说有什么独一无二，东方人族的黑瞳？” 其中一个人研究起那个叫做萨克的有什么特点。 “嘿，说起黑瞳，你们注意到没，刚才隔壁桌子一个人吃饭的那个人，他也有一双！” “早注意到了，这不是他没走我没好意思提醒你们看吗？” “首领舍不得萨克，我倒想领教一下黑瞳有什么销魂的地方，嘿嘿，首领，你不会反对吧？” 沈若感到很难评。 尘沙大陆的人族如果不使用晶石武器，凭力量最多只能达到这个世界等同于其他种族使用魔法的高阶的实力。 虽然面对兵王赫稀、君哲、龙威父亲之类的存在沈若没什么信心，会计算自己的能够一击得手即退的成功率，但是这几个荒野猎人，如果不用什么沈若防不胜防的手段，沈若倒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只是他们这种口吻讨论那么下作的事情，目标还是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沈若已经习惯了来到尘沙大陆之后别人不太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一点，他觉得还挺方便好用的。 甚至于他和君哲之前那段时间结伴而行，导致自己由那个瘦弱的人族变成了和君哲一起游历魔渊的人族，外表引来的轻视效果都被君哲的光环给抹去了。 不过本来黑发黑瞳这个特色在尘沙大陆也不算是低调的存在，所以沈若用假发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君哲连累，但是他本人对于这件事并不抗拒。 结果，安静低调瘦弱有安静低调瘦弱的难处，和沈若遇到过的麻烦对比，他觉得眼前这些人甚至都不足以构成麻烦，但是这个麻烦的类型、这种体验实在是很…… 一言难尽。 不过这种情绪也就是一闪而过。 沈若走出餐馆，把那些关于自己的、不入流的议论置诸脑后，去买了一份大陆的简报。 尽管这座小城地处偏远，但是消息却不一点都闭塞，大概是因为这里的荒野猎人需要来自外界的信息。 最近，天狐族突然对寒蛇族发动了袭击，但是双方进行了短暂而高烈度的战役之后，天狐族就突然退回了千寂之原，双方不知道输赢。 随后寒蛇族声讨天狐族的格西尔法，称这位候选者不按常规挑起战事不说，还偷窃了寒蛇族的一件神圣遗物。 作为一位候选者，这位格西尔法理应正面亮出他的候选者烙印，并且交涉自己的需求。 拒绝之后双方以某种约定来定夺神圣遗物的归属，才是正人君子所为。 但是格西尔法发动闪电袭击战，以数百名天狐的牺牲来换取他偷窃神圣遗物得手，实在令寒蛇族恼怒。 寒蛇族不会接受这样的候选者作为带领他们走出灾变的神的候选者，并在大陆上发起了自己种族关于这个决定的宣言。 神圣教廷的光明星灵主祭司传出生病的传闻，神圣教廷的星灵祭司中有望成为下一代星灵主祭司的哲哲已经开始进入角逐这个职位的历练。 此前，还没有过灵阶的星灵祭司卧病的先例，星灵祭司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以及遭遇外力，都能实现寿终正寝，他们的寿终岁数与实力等级有关。 所以，外界有了光明星灵主祭司要么是中毒，要么是触及了星灵祭司的禁忌，才会引发的疾病传闻。 其他的简报都是一些沈若不太关心，读过在心里留个印象就行的信息。 买完简报，沈若回旅馆打算睡上一觉，第二天再出门采购补给。 没想到，半夜里门外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当沈若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睛，那动静又停了，过了一会儿，走廊上有很轻的脚步声在远离沈若的房门。 沈若下了床，走到门边一看，门缝下方被塞进了一张纸条。 这纸条看起来像是那个阴沉的美人萨克递进来的。 五官精致，皮肤却有点粗糙，脸色阴沉，肤色却是阳光的小麦色，是个矛盾的集合体。 这张纸条是这么说的： 小心！你被荒野猎人里最强的人族团队给盯上了，由于荒野人常年在荒野流浪狩猎，因此他们在有需求的时候从不忌口。 稍微有点特色很容易被惦记上，你的瞳色特殊，首领没有办法同时独占两个所有物，因为那于荒野猎人团队内的规矩不合！ 沈若不由得有点好笑，没办法同时独占两个所有物，这个意思就是萨克已经获得了首领的庇佑，但是如果首领同时不让自己的队员碰两个人，就不合规矩。 因为在荒野猎人这里，满足他们某些方面需求的人也被当作货物对吗？ 但问题是，他还没有变成货物，这信也传得未免有些太急了吧？ 如果是萨克传的，那么萨克就已经自己认领了“物品”的属性，还顺便把沈若也算作了“物品”；如果不是萨克传的，好心提醒一个人是物品…… 沈若对于荒野猎人们的语言艺术实在是欣赏不来。 第二天，沈若按照自己的计划出门采购进入荒野之后需要的食物和水。 武器还是神圣教廷附近的采购点更精良，沈若离开神圣教廷之前已经解决了自己的火力不足恐惧症，这一路打猎采集，武器的损耗倒也不大。 此外，这一路他根据植木留给他的人族也能制成药品的制药书籍，已经成功的炼制出了几瓶药剂，这些药剂所需的药材，沈若也已经熟练于心，一路上完成了不少原材料的采集和粗制。 现在要带到荒野中去却是有点累赘。 因为他的身体是得到过加持的，虽然可能会受伤或者产生急性的病症，但是以尘沙大陆的纪年时间内八年身体不会产生衰老和器官上的变化，保证了沈若不会得什么疑难杂症。 所以他采购的同时，把药剂和药材都卖出去了。 收购药材药剂的店铺看了他制作的药品和药材，不由得大加赞赏： “您很知道哪些人族能制作的药品拥有更高的价值……而且拿到我们这儿卖就对了。” 沈若收下对方给的货币，微笑着回答： “谢谢夸奖，这是照着朋友送的书做的，书本进行的筛选，并不是我的功劳，你们这很缺这些药？” 这家店铺的店长大概是希望沈若还能再回头卖更多的药给他，所以格外热情，话也不少： “那是的，别看荒野的活儿难做，理论上一些别的种族在荒野上更容易横行，也更有优势，但是其实荒野猎人之所以职业名称里带一个‘人’字，是因为从事这个职业的，人族数量更多。 他们为了获得能够在荒野上生存的力量，所以*往往会用一些……不太惜命的手段，总之，从事荒野猎人工作的人族，他们的寿命比一般人要短，正因为这样，他们也很讲究及时行乐。 所以他们对药剂的需求度也很高，像你提供的这些缓解慢性疾病症状的药物，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荒野猎人非常需要。” 第241章 “原来如此。” 沈若想起之前在餐馆，那些荒野猎人还谈到他们也要去极东龙墓，找什么延长寿命的药材。 按照百科全书所说，东方人族寿命本来就偏短，虽然萨克已经是混血的东方人族后裔，但是能够有黑色的瞳孔，说明他的血脉还不是很稀薄。 想到这里，沈若又开口说道： “说起来，我在大陆上生活那么长时间，还没有见到过和我一样黑瞳的人族，但是在这座城镇，却遇到了一位，真是不容易呢。” “谁说不是呢？” 店长感慨，他显然是生活在这个城镇中的居民，对于这里的事情了如指掌。 “我在这里经营有三年了，除了萨克之外，你还是我第一个见到的拥有黑色瞳孔的人族。” 在小城里活动的人族真的很多，店长也是人族，似乎是谈到了瞳色，沈若又是个生面孔，店长给他讲起了这座小城以及小城外荒野的历史。 这里既然通往极东龙墓，从地图上看，自然也就是尘沙大陆上的东方。 东方人族的发源地，据说就在这座小城的附近。 具体是哪里，已经淹没在历史中。 但如果说，哪里的人族最有可能具有东方人族的血脉，那就要数他们现在身处的小城。 “别看我们本地的荒野猎人荒蛮气息浓郁，但是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东方人族的血统，只不过真正体现出东方人族标志性的黑发黑瞳特点的很少。 黑发的东方人族有一些，但是黑瞳的这么多年只有萨克一个，当然，听人说，萨克的祖父母都是黑瞳的人族，只不过我没见过他们。 你懂的，东方人族的血脉体现出显性特点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更短的寿命、不够强壮的身体。” 甚至在店主看来，沈若会选择学习采药制药，也是为了延年益寿，不要英年早逝。 毕竟沈若看起来身体好像还不如那位萨克。 而沈若接下的话也好像印证了他的猜想，只听沈若问道： “我听说，极东龙墓里，还有能够延寿的药材？” 店长一愣，随后告诉沈若： “确实有，但是上一次这个药材被一支队伍从极东龙墓带出来，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第216章 尽管已经在百科全书上了解过极东龙墓的由来，但是在和店长的闲聊过程中，店长还是把沈若当成对此知道得不多的外乡人，热情的对他作出了比百科全书更为详细的讲解。 沈若也乐意多听一些与即将要开始的探险有关的信息，没有打断对方。 为了避免影响店长的药材生意，沈若支付了一个金币，并且邀请店长到一旁的饮品店继续他们的话题。 更多只有到了这个小城才能了解到的细节，被店长在闲谈过程中娓娓道来。 原来，同一个时代龙族有且只会有一条灵阶龙，这件事非常奇怪，但是店长告诉沈若，这是因为龙本来就比其他种族更难跨越灵阶。 这个小城外的荒野比普通的荒野更受人欢迎，能让小城在荒野边陲中相对繁荣，就是因为传说这里是一条灵阶龙的葬身之地。 为此曾经不止一次有研究龙的学者来过这里，小城里的人们对龙的事迹也耳熟能详。 甚至还有一些关于现在很少被流传于世的荒野龙的传说。 这大概有点像沈若所知道的母星地球流行一时的旅游文化，不过这里吸引来的都是一些冒险客或者荒野猎人。 龙之所以比其他种族更难跨越灵阶，是因为龙的天赋魔法是元素魔法，但是创造和庇佑他们的神明是掌管空间之力的神明，所以对于龙来说，无论是元素力相关的法则，还是空间相关的法则都更难走出理解的那一步。 他们很容易就能把元素力运用得炉火纯青，而且同等级的情况下，龙的元素魔法的杀伤力强于其他元素魔法。 只是龙很难跨越灵阶，而一旦有两条龙都进入灵阶，他们就会有一种竞争的意识，就像母星地球上一个古老的俗语“一山不容二虎”。 但大多数时候，一整个时代没有一条灵阶龙才是常态，尽管如此，在旷野龙的时代，要想避免自己国家的积累不被近灵阶的龙掠夺，一个国家甚至要出动不止一位灵阶战力，才能与之抗衡。 因为灵阶是理解了法则，能够使用灵阶魔法，不代表这种魔法能够撕裂杀死一条近灵阶的龙。 他们拥有厚实的鳞片作为天然铠甲，拥有能够煽动如同飓风一样力量的翅膀，以及锐利的爪子，他们还能飞，能够使用元素力，所以拥有者天然的强大。 就好像最强壮的蚂蚁，虽然能抬起比自己更重的东西，但是却不可能抬起超出承受极限的东西。 在擂台比武中，拳击手也要讲究重量级，龙的体积重量就已经摆在那里，哪怕你在技巧上、魔法的应用上、法则的理解上，都高于他，要想击杀这条龙，还是有相当的困难。 当然，在魔法的世界里，龙的体量和身体带来的优势也不至于能够让他越级秒杀，但是一个灵阶解决不了一条近灵阶的龙在尘沙大陆是很正常的事。 正是因为灵阶龙很稀缺，一旦出现两条，又会具有争斗的欲望，所以当灵阶龙能死于寿终正寝的时候，他身上那巨大的能量，和领悟到的法则之力，就会在他陨落的地方造成异像。 极东龙墓是尘沙大陆上少有的，一条灵阶龙的寿终正寝之地。 据说这条龙死于他生前的巢穴，只是离他死亡的地方越近，就有越大的可能遇到一些致命的危险。 这里的荒原中存在的奇怪物种，植被，被做成药材之后，能让人变得更加强壮，力量更大，甚至据说有人因此突破了高阶进入绝阶。 “那为什么说人族凭借自身的力量只能到达等同于高阶的魔法战士或者魔导师的等级呢？”沈若疑惑。 “那是因为突破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店长无奈地摊开一只手，“那位突破的人族，在突破之后，只活了不到三年。” 埋葬在这里的龙据说是尘沙大陆第一条转化为人龙族的旷野龙，证据是龙最终埋骨的地方那个洞穴内部大小虽然有可能能够容纳一条龙，但是入口却不是一条龙能进入的。 很有可能是那条龙化作了人龙的状态，走进洞穴后在里面死去。 龙喜好宝物，所以极东龙墓中据说有着堆积如山的财富。 “这只是传说，真相谁知道呢？”店长叹着气，“倒是前仆后继死在路上的探险者不少，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对那个洞穴有兴趣了，毕竟财富虽然动人心，但也要有命花啊。” “那采集能够延长寿命的药材又在哪里？” 沈若很好奇，要是没有人能够进入龙葬身的洞穴，那药材出自极东龙墓又是什么说法？ “那是在洞穴外，龙墓天坑里。” 沈若明白，这大概说的是类似母星地球上溶岩洞窟一类的地貌，只是尘沙大陆上的溶岩洞窟大概不是母星地球上的喀斯特而已。 店长告知了沈若延寿的药材后，又若有所思地开口： “其实说是延长寿命的药材，也不绝对。” 沈若一愣： “怎么？” 店长想了想，向沈若详细解释道： “那是因为这种药材只延长人族的寿命，而且延长得不多，对有东方人族血脉的人族来说却格外有效…… 也就是说，它对于其他种族，甚至对于人族来说，都是有点鸡肋的药材，不值得冒那么大的风险。 还有，这里增强力量的药物的副作用，对于带有东方人族血脉的人来说，会有所削弱。 东方人族的血脉越强，增强力量的药物副作用越少，学者们认为，这可能是由于历史上东方人族本来就食用着有毒物的缘故。 这里又是传说中古代东方人族的发源地，所以也许这种副作用不一定是龙带来的，而是这里的植物本来就有的，东方人族只是对这种毒的抗性更大而已。 至于变强，则是由于龙死后能量影响到了这片区域而已。 正因为如此，这里吸引着很多体内流着东方人族血液的人族，你也是为此而来的吧？”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但是沈若也没有打算去向店长证明自己根本没有这个打算，何况之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或者之后不会有。 神农尝百草，不知道烙印给他的身体器官八年不会受影响、不会衰退衰老的buff，能不能把这里的毒草减寿的副作用给抵消了？ 不管能不能，带一把在身上，以后如果遇到了什么生死危机需要爆发体能，吃它是不是有帮助？ 不知道如果带到永恒之塔让植木研究它的安全性，需要花多少钱？ 另外，如果采集那种延长寿命的药材，如果服用了会影响寿命但能提高力量的药物，是不是能够互相抵消它们之间的作用？ 第242章 沈若脑海里已经有了很多想法，要做的事情顿时变多了不少。 “看来，我这次一定不虚此行。” 沈若礼貌地谢过了店长，正打算离开，店长又叫住了沈若： “你是一人来的，还是结伴来的？又或者有没有队伍？” “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沈若没有欺瞒店长的打算，毕竟他自己进的城，又是自己登记住的旅馆，真有心的话，他在城里的行踪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你如果想采集延寿的药材，我建议你还是雇佣我们城里有信用的荒野猎人的队伍，否则……” 店长好心地提醒眼前这个年轻人。 毕竟他看起来就不像是能进入荒野的料子，更像是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只不过人族没有贵族。 大概是哪个富商的儿子，富商的妻子一定是个漂亮的东方人族。 店长想，但如果是这样，富商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独自一个人来到这样的荒野边境？ 不应该在诸如永恒之塔那样的地方雇佣一个团队，来协助自己的儿子获得需要的药材吗？ 又或者是直接买下来，虽然花的钱更多一些。 怎么就让这样一个瘦弱的年轻人自己跑出来了呢？ 在店长困惑的时候，沈若已经离开了他们交谈的店铺，天色已经暗了，他决定回旅馆吃饭睡觉，明天一早好直接前往东方的荒野。 沈若在旅馆门前不远处又一次遇到了那队荒野猎人。 他们首领的手正揽着那位黑瞳的萨克的肩膀，萨克也还是一脸阴沉的模样。 路过沈若的时候，其中一个荒野猎人吹了声口哨，然后回过头来。 “嘿，你看起来可不是荒野里讨生活的，看你这苍白的脸色，这瘦削的身材，该不会是女人扮的吧？” 沈若对对方的挑衅置若罔闻，步履不变地走向旅馆。 他对自己的长相清楚得很，虽然不是粗犷型，但是和女气也沾不上边。 何况，就算真的长得像女人，人难道还把犬吠当人话听吗？他但凡内心有一点波动都算他输。 “头儿，他有点嚣张。”另一个荒野猎人对他们的首领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负责挑衅沈若的荒野猎人说道，完全没有自己才是先挑事儿的那个人的自觉。 “我们去给他一点教训，头儿，要不你们先去喝着？” 首领听着这两个猎人你一眼我一语，不由得皱起眉头，但是这是他们荒野猎人的规矩。 他之前就是这么护下萨克的，现在如果他选择制止他们，就要接受队里猎人通过实力决定是否能享用萨克的传统。 是的，如果他现在选择制止这两个猎人，名义必须是他看上了新的人族，那么萨克就不再是他的专属物。 萨克因此作为荒野猎人的一员，就要和其他觊觎他的猎人决斗。 有人想要得到萨克，只需要把萨克打败就行了。 萨克的战斗力虽然不差，但是这些荒野猎人如果轮流来找他决斗，那场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算了，一个是已经相处了不短时日的萨克，一个是不认识的东方人族，首领最终选择了默认这两个手下去找沈若的麻烦。 第217章 “嘿！”一个荒野猎人按住了沈若的肩膀。 沈若其实已经完全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时对方果然在自己走到旅馆之前叫住了自己。 而且这次是完全拦住了沈若的去路。 “让开。”沈若说，“有什么事找卫队解决。” 每个城镇都有城镇卫队，这个小城的卫队人数大概不多，但是在进城的时候，沈若看到两个，所以应该还是有这种建制存在的。 “哈哈哈哈哈！”荒野猎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卫队，外乡人，你清楚这里的规矩吗？” “不清楚，正在等你告诉我。”沈若说。 “在这座城里，人族只要不用晶石武器，那就不会有卫队插手这里的事。”荒野猎人笑着，“力量至上。” “我当是什么规矩呢。”沈若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晚饭不成问题。 “你……啊！”荒野猎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沈若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向了自己的肩膀，但是完全不是用什么过肩摔的招式。 他的手指支开对方扣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起来像是一个要十指相扣的动作，虽然在这个位置十指相扣的感觉似乎是有点奇怪。 由于这个动作怎么看都没有发力点，也没有威胁性，所以荒野猎人完全没有防范。 但是就在沈若手指完全扣上去之后，荒野猎人只突然感到一股锥心地疼痛传来，随后沈若手腕一转，把自己的手掌抽出，用肩膀一撞，那荒野猎人就被他的真气给震得摔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另一个荒野猎人看着捂着手掌表情痛苦的同伴，惊惧不已地问。 他们虽然是按实力来分荒野猎人队伍中的位置，但即便是首领，也不会随随便便在这种情况下出手。 因为他们不是一个人上来找麻烦，首领也还没有走远。 那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剩下的这名荒野猎人此时也回过神来，虽然他们低估了眼前这个黑瞳的人族，但是他不可能比首领还要强。 这必定是对方的虚张声势和下马威。 是因为他们掉以轻心，没有准备，贸然和对方有肢体接触的情况下，又对对方毫无防备，才会产生这种后果。 然后眼前这个人利用一记让高阶的荒野猎人措手不及的招数，引发了他同伴的惨叫，借此震慑住了他。 这是故意在他们面前这么做，看起来好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实在是高明的战术。 如果认真对抗的话，眼前这个人的肌肉力量，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冷静下来之后，还站着的这个荒野猎人缓缓地抽出了一把弯刀。 明明是他们先对沈若发起的不当挑衅，沈若对于眼前的荒野猎人抽刀的动作并不理解。 他在荒野猎人的眼里是外来人，沈若这样的形象敢独自来到这里，在荒野猎人看来，身上大概带的都是晶石兵刃。 眼前的荒野猎人抽刀是试探，是挑衅，也是引诱他破坏规矩。 荒野猎人的首领并没有走远，在两个属下找沈若麻烦之后，他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听到惨叫声，萨克第一时间回了头，然后发现这惨叫声竟然不是那个黑瞳的人族发出来的。 “首领……情况有点不对，是不是……” 萨克这么说，首领也回过头，随后发现场面确实出乎意料。 “你们去把莱斯拖回来，给他找个医药师。”首领沉声说。 倒在地上，看起来被沈若废了一只手的荒野猎人叫做莱斯。 他被拖离战场，沈若没有阻止，手持弯刀的猎人此时看起来一触即发。 “德尔，放下刀……你不是他的对手。”首领突然说话了。 其实他在这个时候打断双方的对决既不符合小城的规矩，也不符合荒野猎人的规矩。 所以德尔没有听他的话，他也有荒野猎人特有的自尊。 “放过德尔。”首领突然转而向沈若说道，“留他一条命。” “是他自己并不想活。”沈若说，“其实有什么必要呢？我根本没杀过人。” 沈若说完看起来兴致缺缺，像是想要绕过眼前的荒野猎人回旅馆。 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并没有杀过人。 “哈哈，首领，你听听，如果现在认输，我可就是他的一条狗！” 德尔这么说的时候，沈若还在想，尘沙大陆有狗这种生物吗？ 好像有类似的，但是那不是狗吧？ 沈若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去想着语言法则的效果，看来确实是以自己最容易理解的方式来作用的，这意味着，自己的想法，也参与了这个语言法则生效的过程。 首领因为德尔的话沉默了，这座小城和别处的规则并不一样。 这里只有约定俗成的规则，不受法律的管控。 像这莱斯和德尔这样当街挑衅、之后又互相动了手，然后德尔还抽出了刀的情况下，在荒野猎人的规则中，沈若如果赢了，或者这个时候德尔放下武器，都意味着德尔将成为沈若的奴隶一样的存在。 甚至有可能地位还不如奴隶。 沈若是个外乡人，显然还不懂这个规则，但是在德尔的视野里，从他和莱斯挑衅的时候起，输赢就已经关系到他的尊严。 何况他们这支队伍，在荒野猎人中都是最强的，经常一起喝酒的这些猎人在不借助晶石武器的情况下都有高阶的实力。 包括萨克。 萨克虽然是他们中力量最弱的，但是确实迈进了高阶。 而且萨克因为东方人族的血脉更纯，在这里能采集到的药材对他来说更有好处。 第243章 所以有几个荒野猎人看着萨克眼热，一直嘴上说浑话，也是因为如果再继续借助药物的力量，萨克很有可能后来者居上。 但当然，只是应用药物是不够的，也还需要自身训练自己的力量，药物起的是增效作用。 就好像龙的上限很高，但是龙在幼年时期如果一直不训练，就只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那龙也就是身体天然强度高而已。 目前为止，大陆上活跃着的人族最强也就是不借助晶石武器达到高阶巅峰的实力。 这也是德尔敢于亮剑的原因。 虽然看起来沈若好像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但是就算他真的是高阶巅峰，德尔也没觉得有什么必要求饶。 尤其是对方还说自己没有杀过人。 这和他们这样长期在生死一线讨生活的荒野猎人根本无法比较！ 德尔说完那句话就已经身形暴起，他之前就已经让自己的身体兴奋到了极致！ 以这样充足的、如同拉满的弓的状态，去取那小子的首级，那小子这种信步闲庭的姿态，还能保持住吗？ 身首分离吧！ 这是德尔在世上最后的念头。 “抱歉。”沈若对首领说道。 没有人看清沈若怎么出手的，甚至德尔没有流一滴血。 但是德尔没有发出痛呼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萨克走过去蹲下身探了探德尔的鼻息，对首领摇了摇头。 “算了，安葬他。”首领拿出传讯水晶说了几句，然后对沈若说道，“我们谈谈，可以吗？” 沈若看着倒地的德尔，其实内心也很五味杂陈。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并没有杀过人。 他并不是尘沙大陆上的原住民，即便是尘沙大陆上的原住民，不同的地域生活的人习俗也不一样。 以母星地球的文化来说，沈若并不是很理解德尔的行为，对方的杀意真切且犹如实质，沈若虽然没有杀过人，但是在一切都可以虚实体验来完成训练的母星地球，他也是在模拟器中反复训练过的。 虽然不会产生真实伤害。 至于实战，他在岛上和野生动物进行的战斗、在来到尘沙大陆后的战斗，已经让沈若足够理解那种感觉。 尤其是魔族，对他是没有什么手下留情可言的。 要说最有压迫感的一次战斗，要数和君哲在水潭边的那一次。 至于让他产生强烈的危机感的，有来自龙威父亲的试探。 最危险、最接近死亡的，应该是在古特罗尼蒂亚遗址之中。 毕竟，他直面了一个强大的邪恶意志和它控制的死者军团，但凡慢上一拍，都能死在那里。 而且那一次他也受了不轻的伤，如果不是在尘沙大陆，当时又正好有塞恩斯因和另一位哲哲医药师在，他的身上必定会留下后遗症。 所以，沈若的感知已经比起他离开孤岛的时候更为敏锐了。 这种感知只有在生死实战中才能被锻炼出来，所以他感觉到了德尔是真的要杀死自己，并且用尽了全力。 在这种情况下，沈若尊重对方的选择，尽管他在孤岛上看过、学过的书籍中，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下非要分生死的内容。 尽管他还保留着来自母星地球的价值观。 沈若认为在那一刻，把最合适的、对对方进攻的解法留给对方，就是最好的尊重。 生死勿论。 其他人看不清楚沈若的身法，但是他其实只是凭借自己的身体本能错开一步，朝着一击就能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的位置，用灌注了真气的一指点过去。 这一指之下并非没有生机。 比如沈若也曾经这样给了君哲一击，他这一指并没有那一击那样的全神贯注，但是君哲只是半边身子发麻，没有办法动弹，这是因为君哲在任何时候，都没有疏于对自己身体的防守。 几乎是在沈若接触他的一瞬间就本能地制造了魔法铠甲，同时身体也进入到了极限的防御状态。 但是德尔并不是君哲，没有那样的能力，而且沈若虽然来到尘沙大陆后与不同种族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战斗，其中和人族交战最少，却最熟悉人族的身体构造。 不但他自己是人族，在孤岛的模拟系统中，最常见的对手也是人族。 因为太熟悉，所以出手的位置过于准确。 对方因为全力进攻已经空门大开，真正的武技，尤其是古代武技，是讲究效率的杀人术。 如何能最快让对方失去威胁，自然是自取要害、要穴。 沈若这一指灌注的真气，足以让对方被点到的地方骨头碎裂，连带着皮下的经络、动脉，也一一裂开。 等到装殓德尔的人到了，沈若还站在原地，也没有给首领答复，看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首领意识到，眼前这位强者似乎真的是第一次杀人。 “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首领交涉完毕，走到沈若面前又说了一遍。 “我要吃晚饭了。”沈若说。 “那这顿饭我来买单吧，我叫约劳斯，这是我的伙伴萨克。” 首领只介绍了自己和萨克，对其他围观的荒野猎人打了两个手势，这些荒野猎人就不再围观，仿佛刚才这里的战斗不曾发生过。 痛得冷汗直冒的莱斯也被带走了。 第218章 沈若不置可否地走进旅馆，首领没有什么放弃的意思，他似乎和旅馆的老板是认识的，和餐厅的服务生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带着萨克坐到了沈若的面前。 沈若一时之间不是很理解眼前的事。 “我想，你现在感到困惑，大概有两个原因。” 首领约劳斯不介意沈若的冷淡，小城中的人族以不使用晶石武器的情况下的实力强大为尊，沈若已经展示出了足够强的实力，甚至徒手只须臾之间就已经把手持弯刀的高阶给解决了。 就算他的队伍之前是整个小城里最强的，首领现在也不觉得一起上就能把眼前这个人族怎么样。 除非使用晶石武器。 那样就不在小城的约定俗成的规则之中了，何况他也并不想对付沈若。 给自己树立一个这样的对手，那是德尔才会做的事情。 约劳尔向沈若解释： “虽然很意外你没有杀过人，但是你刚才的表现，确实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这就是你感到困惑的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那就是我为什么看起来无动于衷，明明之前我还很想保下他的命…… 说实话，这和这个地区的荒野猎人的习俗有关。” 这时候，服务生端上了看起来可口的菜，首领看到沈若没有要吃的意思，每样菜都夹起一块给了萨克，萨克吃了起来。 这是在向沈若展示，菜没有问题。 “你这种做法，让我想到……”不过，尘沙大陆并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故，沈若话只说了一半，发现这种需要故事搭配的俗语不好用来交流，于是换了个词，“欲盖弥彰。” “这你倒是误会首领了。”萨克这时候说话了，“他只是因为养大他的那个人是个黑瞳的人族，所以他天然对黑瞳的人族有一点不合时宜的移情。” 沈若一愣，他这些天来听到的似乎萨克是首领的情人，原来不是吗？ “他们确实认为我们是那种关系。”萨克很不高兴地开口，“但其实不是，首领只是借这个关系来避免我被染指或者决斗受伤而已。” 他说得不情不愿，但是感觉很真实。 “那个人呢？”沈若忍不住问了一句。 “据说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在了。”萨克对沈若说，“你房间的字条是我放进去的，早知道你那么牛逼，我何必多此一举。” 萨克说这句话的时候，把头撇向一旁。 “过去的事不多提，这位……怎么称呼？”首领问沈若。 “你可以管我叫黑瞳。” 沈若并不打算告知对方自己的真名，这里地处偏远，也没有什么灵阶强者到这里来搅动风雨，这里的人虽然获取外界的情报容易，外界对这里的人和发生的事感兴趣的却不多。 这也是沈若一改自己谨慎作风，直接展示自己武力的原因。 另外就是他现在头顶着假发，黑瞳虽然稀有，但是萨克的存在说明少不等于没有。 正因为如此，沈若对于上来挑战自己的荒野猎人的处置，也就大胆了一些。 “黑瞳？”这名字一听就是假名，当然黑色瞳孔是标志，但是…… 首领忍不住看了一眼萨克。 沈若这名字起得，会让人误会的吧？ 萨克可也是黑瞳。 “实力为尊，不是吗？”沈若提醒眼前的首领约劳斯。 最终，沈若非但没有动眼前的饭菜，还决定换了一家旅馆过夜。 约劳斯也感到很困惑，自称黑瞳的这一位，是怎么做到既高调又谨慎的？ 第244章 其实约劳斯在沈若看起来还是很有诚意的，因为他给沈若讲了这个区域荒野猎人内部和对外的规则，以及城镇里的规则。 甚至还讲了很多关于极东龙墓附近已知的危险状况，这些都是以前的荒野猎人用命试出来的经验。 由于鞭长莫及，这个城镇其实处于接近三不管的地带。 它隶属于植灵族国家，但是小城外的荒野环境对于植灵族而言很不友好。 这个城镇一开始也并不是由植灵族建立的，而是东方人族的后代在古代遗址的根基上建立起来的。 城镇的西面，就是沈若来时途径的地域，那里有不少可以用于制药的植被，植灵族国家并不想放弃那些地方作为自己的版图。 而城镇的东面，外面是植灵族所不喜欢的荒野，但是从荒野出发，继续向东，进入到龙墓的范围之后，又有变化。 龙墓附近同样有很多可以制药的素材，但是也很危险。 植灵族的医药师要么不会到极东龙墓附近去采药，要么会派绝阶以上的强者与采药队伍一同前往。 这里的药材因为店长给沈若介绍过的特性，其实符合植灵族需求的也不多，所以植灵族来的并不频繁。 城镇的城防卫队，靠的是人类商会的联盟出资养的人族战士组建，以及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城镇的机动力量。 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城镇的城防卫队，最强的是一名植灵族的近灵阶，如果这座城里闹出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通过传讯水晶求助，那边的植灵族会带着混合卫队增援这里。 因此，在这座城里，荒野猎人的规矩，差不多就是这座城镇的规则，而不是战士猎人的那些商人，他们经营遵循着植灵族国家的律法。 但是即便这些商人不完全遵守交易法，大部分时候只要在他们看来，客人是得罪得起的，就想方设法让这种不守法不了了之；当然，如果客人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并且非常坚持，那么也有概率能讨回自己的一部分损失。 所以，会到这城里来的，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实力高强的来得不多，但是各种亡命之徒、荒野猎人、不法商人却很不少。 其中，带有东方血统的荒野猎人，就是这座城镇的主要常住民。 一半时间生活在极东龙墓边缘的荒野猎人们非常注重不借助晶石武器的硬实力，因为他们坚信着他们可以通过这种斗争磨砺，诞生出突破高阶实力的存在。 这种传统一开始是为了全民皆兵，因为东方血统的人族在过去生存境况比起普通人族更为艰难。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各种不可控的原因，这里的人族还能具有东方人族显性特征的已经不多，荒野猎人的作风也向着荒蛮这个方向发展。 因为生活条件艰苦，死亡风险高，所以这里的人族好的传统没有留下多少，恶的风气则容易沾染，导致如今大部分的荒野猎人戾气都很重。 不仅如此，这里的女人也越来越少，男女比例严重失衡。 因此，像萨克这样美貌的男子*，如果陷入荒野猎人的比试规则中输了，面对的就是难以挽回的命运。 当然，也有一些乐在其中，食髓知味的人。 只不过萨克没有这种爱好，对他来说，这种事情就是勉强和折磨，所以首领才以萨克是自己的人为由，为他提供庇护。 也因为这里的资源稀缺，所以即便是最强的荒野猎人的队伍首领，也没有办法同时庇佑两个人，荒野猎人的规矩就是这样。 除非他有能力将所有来车轮战的荒野猎人都打趴下。 否则首领非但不能庇佑他人，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在这里，失去了队伍的荒野猎人，没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不是荒野猎人的人，想要找一支队伍，却很简单。 只需要把队伍中的一名成员打败，又或者取而代之。 这也正是约劳斯想要找沈若谈的事。 他们这支队伍马上就要出发前往极东龙墓，寻找延寿的药材，虽然队伍的成员开玩笑说首领是为了萨克，但其实这里所有的人都需求那样的药材。 只不过萨克的东方人族血脉更纯，所以收益更高而已。 为了进入可以采集那个药材的区域，他们已经筹备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莱斯和德尔突然节外生枝，要找沈若的麻烦，导致他们一死一伤。 队伍一下失去了两名高阶的战力，这让约劳斯对这次出行非常没有信心。 他希望沈若能够接受他们的邀请一同前往极东龙墓，哪怕要自己首领这个位置也行。 沈若拒绝了约劳斯。 荒野猎人的习俗过于荒蛮，沈若受到母星地球的价值观影响由来已久，对他们的行事作风理解但不接受。 他也并不想成为荒野猎人中的一员。 虽然约劳斯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东方人族能出现一位影响大陆的了不起的角色，一定是诞生于他们这座城镇，诞生于荒野猎人之中。 但是这种信誓旦旦在沈若看来是长期处于困境中的人们必须要有一点信仰来支撑他们不断继续眼前这种生活而产生的信念。 如果荒野猎人大多数都是莱斯和德尔那样的人族，别说沈若本人没有什么建功立业、成为尘沙境这个神的游戏候选者中的胜利代表的决心，就是有，他也不能把荒野猎人作为自己的基本盘。 不过沈若的拒绝显然没有换来约劳斯的放弃。 沈若更换旅馆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跟上了他。 从脚步声来判断，应该是萨克。 跟踪者只有一个。 沈若走了一段路之后得出了结论。 既然只有一个萨克，沈若也就不当一回事，他先是找了一家餐馆吃饭，然后在城里随便晃荡——甩脱对方是不可能的，不是没有这个能力，而是对方想要查到他住哪并不难。 城不大，旅馆就那么多，沈若的瞳孔还是黑色的。 除非沈若去荒野睡觉，否则大概率萨克想要找到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荒野睡觉的机会不是什么值得珍惜的机会，从明天起，沈若就得天天露宿荒野。 于是沈若没有理会，找了家干净的旅馆住进去了。 沈若表现得那么谨慎，其实并不是真的怕毒。 植木在离开魔渊的时候留下来的药里面也有解毒的药品，后来沈若读了制药的书籍之后，也去购买了一些药物来看看成品，解毒解迷药的药物都有，只不过并不一定齐全。 用母星地球的话来说，他买的是广谱类药物。 虽然不一定能对上所有的毒物，但是这些荒野猎人临时要药翻他，还要准备什么稀世药品，概率也不大。 之所以表现得谨慎，不过是让对自己可能有敌意或者目的的人，认为自己没有这些手段而已。 明牌是绝对碾压的情况下才能用的打牌方式，沈若对于荒野猎人的硬实力并没有多少的担忧，只不过对方人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219章 沈若醒来后推开房门，不意外地看到萨克在他的门外。 昨晚萨克就睡在他的门口，沈若从呼吸声已经听出来了。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萨克见到沈若出门，急忙对他开口： “黑瞳阁下早安。” 沈若不知道萨克想做什么，但是对方非常礼貌，还用上了敬称，沈若一时之间感觉到这个萨克比起昨天跟在荒野猎人队伍里的萨克，要让人难以招架得多。 “有什么事情吗？”沈若沉声问。 由于萨克昨晚上的行为，导致沈若的睡眠很浅，虽然他平时睡觉也会保持警惕，但是昨晚的神经确实更为紧绷。 “我已经和首领谈过了，我希望成为您的弟子。”萨克对沈若说道。 “但我没有收徒的打算。”沈若拾步下楼，“我现在要离开这里，你可以不用再跟着我了。” “那就请让我从仆从开始做起吧。”萨克没有放弃。 “我并不需要，而且我不喜欢你。”沈若对萨克说完，出门去往城东。 萨克跟在沈若的背后，看着沈若在城镇东门附近的驯**易区交易了一匹坐骑，他赶紧也临时交易了一匹，还是紧紧地跟着沈若。 大概是因为只有萨克一个人在尾随，沈若没有因此快马加鞭刻意甩掉他，但萨克不知道沈若怎么想的，一刻精神也不敢松懈。 “您需要一个向导。”萨克看到沈若拿出生物罗盘和地图校对自己的方位，来到他的边上开口，“而且，您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我又为什么要喜欢你？” 沈若很奇怪，从他见到这些荒野猎人起，他们的行为都和他能接受的文化相去甚远。 沈若比较喜欢简单直接的事，因为情绪还有人情一类的事情他来到尘沙大陆上之后也学习了一些，但始终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黑瞳阁下，我们血脉相连，都有黑色的瞳孔，您知道我们这一族的历史吧？ 第245章 但是这些年我们很多族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紧密，所以我知道一些只有我才知道的密辛……” 萨克诚恳地说。 “你看起来太沉郁了。”沈若摇头，“或者你知道什么是投名状吧？去杀死你的首领，把他当作投名状带给我。” “……？！”萨克完全没有想到沈若提的要求竟然是首领的性命。 不是说他在德尔之前从来没杀过人吗？ 首领还说过这个人看起来很干净，为什么竟然要让自己去取首领的性命？ “你看，你并不愿。”沈若摇摇头，“别跟着我了。” “不，你是为了把我赶走，才提出这种要求的。”萨克看着沈若，“你明知道我一定……一定不会……” 萨克说的是事实。 对于沈若而言，他无法理解这些荒野猎人，不能理解，也就无法去预测他们的行动。 因此萨克跟着他，虽然他并不把萨克放在眼里，但是沈若需要分出精神来防备他。 萨克正是仗着沈若在杀死德尔之前没有杀过人这一点，才敢一路尾随。 “虽然我并不想杀你，但是让你跟不上我的方法有很多。”沈若摇头，“你没有必要挑战我的耐性。” “极东龙墓会出现黑瞳的王……”萨克突然开口，“我的祖父是天授预言诗人，并且没有去过神圣教廷，没有人知道这首预言诗，除了……我的家人。” “预言诗并不总是正确。”沈若看向萨克，“你听过千寂之原的预言诗吗？” 萨克陷入了沉默，他显然是听过那首著名的预言诗的。 因为天狐族和赫赫族的纷争、千年之约，加上天狐族那过人的美貌，他们天然会在这片大陆上获得更多的关注。 不像这里的荒野猎人，一代又一代，他们的故事始终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流传，因为没有谁会关心他们是否能书写自己的史诗。 “那首预言诗只对了一部分，赫赫的千年祭典失败了，但是天狐族的贤明首领呢？格西尔法算吗？”沈若看向萨克，“神只是设置了初始的法则，在他们的轮盘上可以计算出每一件事情发生的概率，他们只是通过不断去最大概率，来设置了预言诗。” “在那之前，我们家族是唯一……始终还传承着黑瞳的东方人族。”萨克说，“所以我祖父要求我成年以后一定要去一次极东龙墓。” 甚至把这件事，当作家训要求萨克传承下去。 在他们的后代中，只要出现黑瞳的人，就一定要让他去往极东龙墓进行冒险。 与黑瞳有关的天授诗，由继承了黑瞳的人族吟唱，这预示着什么，在萨克的祖父眼里已经不言而喻。 曾经救过首领的黑瞳人族也和萨克有着血缘关系，只不过那人没有留下子女，萨克也不愿意让首领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萨克看着自己所知道的那些黑瞳的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包括他自己，始终觉得自己的祖父可能是一个虚假的天授预言诗人。 祖父会不会为了给予他们一个虚无的希望，让他们延续血脉，并且拖着这不如其他人族强健的身躯，始终坚持锻体，才编造出的那样一首天授诗。 但是天授诗与神明有关，这样想都是一种不敬。 直到遇到了沈若。 沈若只出手一次，一次就足以让萨克认识到真的有人可以秒杀高阶的其他人族。 这个人还拥有着黑色的瞳孔。 这样的实力，而且似乎是要到极东龙墓中去。 这才是预言中的王者吧？ 但是王者怎么像是一匹独狼？ 萨克美貌的外表总是让他过得有些阴翳。如果他生活在繁华富饶的城镇，父母有着稳定的工作，那么他的外表也许不一定是一件坏事。但是生活在比邻荒野的小城，东方人族的血脉又注定父母到了一定年龄身体就会每况愈下，这里的小孩从小就学会了打打杀杀。 就算他凭借着实力成为了荒野猎人的一员，也仍然是免不了麻烦。 好在首领约劳斯愿意给他提供庇护，但是约劳斯只是让他免于实质性的羞辱，像沈若第一次吃饭遇到他们的时候，其他的荒野猎人成员就在拿他来开腔。 在沈若干掉了德尔之后，又拒绝了约劳斯的邀请，萨克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其实他还没有真正的想清楚自己要什么，跟上了沈若又该怎么办，但是他只知道一点。 眼前这个人在德尔之前没有杀过人。 这说明他的涵养一定很好，不到万不得已，对方不先作死攻击他的话，大概率这个人是不会亲自动手的。 他想让沈若收自己做弟子，没有意外被拒绝了。 仆役，对方一定不会拒绝仆役……萨克想，让自己献出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对方愿意帮他变强，又或者愿意让他跟着…… “您是要到极东龙墓去吗？看到您我就知道，王一定不属于我们家族，只有您这样的存在，才能胜任那样的称号……”萨克想到这里，又忍不住追着沈若开口。 “第一，我不需要称王。”沈若在四周寻找可以燃烧的树枝，“第二，不需要用语言来吹捧我，你如果只是想跟着我找到延寿的药材，你不如在城里等。” 萨克确实想要这个。 这也是他在跟着沈若的路上想明白的。 他跟着沈若到昨晚入住的旅馆后，首领给他来过消息，告诉他经过调查，发现沈若曾经和药材店的老板交谈，沈若的目的地似乎也是极东龙墓。 首领也说明，虽然不清楚外乡人到底要去极东龙墓做什么，但是这位的实力比起他们，能够接近极东龙墓的概率更大。 “您，见过那种药材吗？”萨克追问，“这种药材最后一次出现还是在三十年前……” “我有购买图纸，你可以不要再跟着我了吗？”沈若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真的不喜欢萨克。 不喜欢萨克阴沉的神色，不喜欢这个人现在这种不识时务的纠缠。 但是正如萨克预料的那样，他也并不会对萨克下杀手。 “黑瞳阁下，不能，除非您愿意收下我做弟子或者仆役。”萨克坚持。 “想要做人仆役不是你这样的。” 沈若被闹得没有脾气，他一直以来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自己解决。 仆役这个名词，来到尘沙大陆后，倒是不少人和他提过，只不过，是把他当作仆役。 当作龙威的仆役，当作兵王赫稀的仆役，当作君哲的仆役。 他需要借这几位的光环掩盖一下自己的锋芒的时候，很愿意演一演这个角色或者接受这种误解，但是他没有什么让别人给自己当仆役的爱好。 “我做得有什么不对，您教教我。” 萨克的神情总让人觉得阴沉，但是他顶着阴沉的神色对于沈若为了逐客说的话顺杆往上爬，沈若应付人际往来的方式就那么多，一时之间竟然被萨克说得噎住了。 萨克如果是对一个实力远高于他的荒野猎人这么说话，对方像沈若一样感觉到厌烦的话，早就要被一击毙命了。 但是沈若受到的价值观教育里没有一言不合就取人性命的选项，打萨克一顿也不能解决问题，在荒郊野外把他打晕也和杀人无异。 所以萨克单方面有恃无恐，沈若压了压自己太阳穴，最后决定换一种方式和萨克交流。 “仆役是不会让主人做事的。” 沈若回想自己在母星地球睡前由智能助手给他阅读的文学作品分类总结中，和仆役有关的内容，下决心要让萨克知难而退。 第220章 “是这样的没错。”萨克说。 “所以，你要是有诚意，我找东西生火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抢在前面把事情给做了？” 沈若质问萨克。 这次轮到萨克被问住了。 他心里憋了一口气追着沈若出来，心想着做仆役也要跟着对方接近极东龙墓，但是其实他虽然从小被压着习武，还不时受些欺负，但是还真没有被使唤来做过那些杂活。 他受的欺负大概都是打不过别人的时候，被逼着跪地叫哥，或者羞辱几句，什么成年后等着给暖床一类的粗言浪语。 他父母也是荒野猎人，荒野猎人只管到荒野里找了东西回去换钱，他们的孩子有专门的荒野猎人管。 说是管，其实就是把一群小孩圈一块儿，固定的餐馆做好饭由管他们的人带回去给小孩自己分一分。 他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在打架、打猎、还有吃饭喝酒睡觉中度过。 这种边陲的城镇里的荒野猎人的生活就是如此。 仆役是要服侍、照顾人的，是只有那些贵族的世界里才会存在的名词。 沈若这时候已经在自己的记忆中翻找出了很多不靠谱的，该如何使唤仆役的文字教材，并且自顾自地决定了用法。 “你要是不会，就走，会，现在就给我生火，我要吃新鲜的烤肉，最好还要有素菜，否则营养不均衡。” 第246章 在这个荒野上，要实现新鲜饮食的荤素搭配，真的不容易。 沈若其实带足了干粮和水，他纯粹只是为了把萨克劝退。 而且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有一些非常封建糟粕的东西，他都完全没有拿出来应用。 比如说，什么去找一盘水来，跪着举过头顶让他洗手什么的。 说完，沈若真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然后从空间宝石里搬出一张躺椅，在荒野上一放，就这么躺下来看天。 萨克带有一些荒野的装备，他给沈若支起一面挡风的帘幕，然后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工具进行生火。 随后萨克就离开了。 沈若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闭上了眼睛。 过了大约一个沙时，萨克的脚步声才再次走近，沈若也没有睁眼，由着他折腾。 这片荒野只有极东龙墓才有水源，因此荒野猎人的储物宝石里存储最多的物品就是水。 按照沈若的要求，如果要食用新鲜的食材，每次都需要消耗大量宝贵的水资源。 但是萨克还是认真地清洗了食材，只是他不会做菜。 如果眼前的菜做坏了，重新打猎采集都还是小事，但是清洗食材需要浪费大量的水。 沈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躺椅上起来了。 “我只示范一次。” 沈若开口对萨克说道。 这并不是他不打算为难萨克了，而是在荒野上，浪费新鲜食材在沈若看来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锅里被丢进了两段骨头和野菜，剩下的肉被片下来烤，香味很快四散开来。 沈若指挥着萨克放调料和翻动烤肉，然后拿碗来盛汤。 萨克把汤端到沈若面前问： “我这算是您的仆役了吗？” “你不是。”沈若并没有认下这件事，“现在只是你自己要给我做事，不是我要接受你做的事。” “我知道的。”萨克没有就此退却，“黑瞳阁下，首领应该也出发前往极东龙墓了，您……” “你今晚上离我远一点。”沈若答非所问。 “多远？”萨克小心翼翼地追问。 “一百米开外。”沈若冷漠地回答。 接下来的日子里，萨克锲而不舍地跟着沈若。 他的厨艺差强人意，沈若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考虑到这是自己的口腹之欲，于是总是忍不住提醒萨克几句。 这样的提醒到了萨克这里，就变成了沈若早晚会愿意收他做弟子的。 他仍然只敢称呼沈若为黑瞳阁下。 得知沈若没有要和荒野猎人同行的意愿，萨克还特地用传讯水晶告知首领不要与他们行进的线路重合，沈若一路上倒也没有见到之前萨克队里的荒野猎人。 在进入极东龙墓的辐射区域前，荒野上的物资、植被都很匮乏，萨克寻找野菜也并不容易。 而且他携带的水消耗得很快。 “黑瞳阁下，虽然我今天也很想让您吃上新鲜的食材……但是我携带的水……已经用完了。” 这天，萨克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对沈若开了口。 “把你所有的储物宝石、储物饰品都拿给我。”沈若说道。 萨克犹豫了片刻，但还是照做了。 他带着的水已经全部消耗完了，如果眼前这位黑瞳让他自生自灭，或者让他跟着但不给他提供水的话，他的处境都会很艰难。 当然并不会死。 荒野上还是能猎到一些能吃的动物，这些动物的血也可以作为水源，实在不行还可以让首领来接他。 但那就意味着他承认自己的失败，他被黑瞳阁下赶走了。 他憋着的那口气就变成了笑话。 好在沈若检查了萨克携带的所有储物宝石和储物饰品之后，只是对萨克说： “那从今天起就吃干粮吧。” 说完丢了一个水罐给萨克。 “谢谢，谢谢黑瞳阁下！”萨克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他的脸上终于不再只有那种阴沉的表情。 “离极东龙墓外围还有多远？” 沈若懒得翻地图，他这些天都是让萨克带路，到了傍晚才会拿出地图核对方位，萨克确实是这一带优秀的荒野猎人，不用地图也能带着沈若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大概还要走两天。” 萨克有问必答，看到沈若已经打开躺椅坐下去，又自顾自地寻找话题。 在荒野猎人的队伍里，萨克话不多，因为队伍里对他那种不够友好的氛围，让他对于说话这件事兴致缺缺。 多搭理别的荒野猎人两句，对方很有可能顺杆往上爬，得寸进尺。 他已经养成了不爱说话的个性，但是如果萨克自己不说话，眼前这位黑瞳阁下更不会主动跟他说什么。 除了问路。 看到沈若的身手，萨克就明白，如果自己能够进入绝阶，从此就不用再被人用来当作某些荤段子的主角。 哪怕是过嘴瘾，萨克也感到厌恶。 沈若一出手，萨克就认定这个人不是只有高阶的实力。 对方必然是有什么突破人族极限的方法，而且还是一位和自己一样有着黑瞳的人族。 “这个季节想要进入极东龙墓影响范围的荒野猎人，除了首领那一支，还有另外两支，其中一支虽然实力排名在首领的队伍之下，但是却凶名在外。” 萨克向沈若介绍： “首领知道您不愿意遇到荒野猎人，已经放慢了行进的速度，但是另外两支队伍都比我们早一步出发，现在应该已经在极东龙墓的外围了。 再往前走，我们很可能会遇到他们。” 沈若闭目养神，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萨克的话听进去。 萨克只能停下了自己的叙述，轻手轻脚地走到一百米开外去。 自从萨克懂得保持安全距离，沈若的睡眠不再受影响，他现在看萨克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但是萨克习惯性阴沉的神色，仍然提醒着沈若，他们不是可以做朋友的人。 至于仆役……向导，算了，随他去了，沈若想。 第二天傍晚，萨克指着东方开始出现与荒野不同景象的地域说道： “前面就是极东龙墓的外围了。” 沈若没有多说，下了坐骑，和往常一样，打开他的躺椅。 “其实，我知道，等回到荒野猎人的城镇，我就没办法再跟着您了，所以我如果要想成为您的弟子，或者留在您身边，这段时间就是我最后争取的机会。” 萨克习惯了沈若不回他的话，一边拿出干粮一边继续说着。 “这你倒是明白。”沈若这次给了他回应。 “那是因为荒野上视野开阔，我真想要跟着您，您就算一时甩掉了，也得偏离您要前往极东龙墓的路线，只要您还要前往极东龙墓，那我迟早还能跟上您。 所以，与其一直浪费时间精力在甩掉我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对您来说，还不如就放任我看看我有什么目的……但我的目的一直就和我说的一样。” “我恐怕帮不了你。”沈若突然说，“我们修炼的方法不一样，你现在才开始修炼我的武技也已经晚了，人生苦短，不要浪费时间。” “不会。”萨克说，“不会浪费。” 说完萨克再一次安静地站起身来，按照沈若的要求去往一百米开外休息。 沈若看着萨克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出生和成长都并不由自己选择，包括沈若他自己。 但是偏偏成年以后的选择，总是受到不由自己的时候形成的个性的影响。 沈若自己的过去不能说好或者不好，因为孤岛在物质上并没有任何短缺，训练的项目也都被包装成了可以引发兴趣使人沉浸的样子，但是即便可以在虚拟的场景中看到世界，还是会想去自己没有去过的的地方。 孤岛再大也就只是一座平时无人的岛屿而已。 这里的荒野猎人也是被困在他们的“岛”，只不过这个“岛”人多资源少，他们必须要竞争这里的资源。 “黑瞳阁下早安。” 第二天一早，萨克对着正在把东西收进储物宝石的沈若问好。 沈若也没多话，挪开压着绳结的石头，翻身上了坐骑。 今天，他们就要踏入极东龙墓外围的地界了。 以极东龙墓为中心，一直有五颜六色的植被从内向外延伸，外围植被相对稀少，但是比起荒野来说，已经算得上丰茂。 沈若本来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前来，可以对着这里的植被翻看百科全书，但是萨克跟在边上影响了沈若。 “我希望你现在开始，始终和我保持一百米的距离。”沈若对萨克说。 “这里凶兽会突然出没……好吧，黑瞳阁下。” 其实萨克想说荒野猎人独自行动是有点托大的，他当然可以继续挨着沈若前行，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知道这样做只会离他的目的越来越远。 第247章 沈若翻身下了坐骑，找了个地方把栓坐骑的绳子压好，又在石头上放了些食物留给坐骑，却听到萨克说道： “黑瞳阁下，这样做是没有用的，它会被出没的凶兽吃掉。 我们一般来到这里之后，就会把它们放归荒野，回去的时候就靠我们的两条腿走回去。” 萨克这个时候也已经下了自己的坐骑，这时他贴在坐骑的耳朵边说了什么，然后拍了拍坐骑的屁股，坐骑真的就跑进荒野里去了。 沈若见状也就依葫芦画瓢，放归了自己的坐骑。 萨克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一个自己或许可以不用被赶离一百米的方法： “黑瞳阁下，我现在开始可以和您保持距离，但是……能不能看在我这些天努力的份上，让我知道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和您一起行动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脑中拼命回忆自己从童年至今受到过的所有委屈，终于在自己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从小就被训练、告诫在荒野中没有眼泪的荒野猎人萨克，大概从会打架起就没有再哭过。 他从沈若放归坐骑的行为中获得了提示，对方不是荒野猎人，在荒野猎人的世界里，生死都不是什么大事，流泪更是不可能，同情心这种东西有也有限。 就好像首领尽管对黑色的瞳孔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但是他的同情心也只限定在荒野猎人的规矩之内。 超出规矩的部分，即便是他队伍中的其他荒野猎人要去对一个无辜的黑瞳的路人不利，他也不会去阻止。 但是眼前这位黑瞳的人族，恐怕是有同情心这种东西的，多少未知，但是…… 值得一赌！ 第221章 “你在我边上行动只会妨碍我研究这里的动植物。”沈若给了萨克一个解释。 “怎么会呢？！”萨克觉得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我们荒野猎人都必须熟悉这一代的动植物，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哪些有药用功效，还有他们的副作用，这些都是我们的必须了解的知识哎！” 萨克毛遂自荐，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眼泪似乎难以为继了。 “好吧，那你就介绍看看。”沈若既然已经让萨克跟了这么多天，如果他能够起到和百科全书一样的作用，那沈若也不介意。 沈若拿出了他特地购买的标本瓶，如果遇到他特别感兴趣的植物，他打算采集一点标本带走。 “这个叫紫叶浆果，不能吃。”萨克尽职尽责地指着面前一颗漂亮的紫色植物对沈若说道，“但是可以入药，通过魔法炼制之后，它能够变成一种提高我们人族骨骼力量的药物，但是副作用是会导致我们体内长出一些骨刺，造成疼痛。” “骨刺？”沈若重复，这是他知道的那个古老的医学名词吗？ 在几千年前，人类的医学还不够发达的时代，人们把骨头修复增生产生的摸起来和健康骨头不一样的突起称之为骨刺。 其实骨刺并不尖锐，之所以会这么称呼它，是因为人们对它的认识不够全面，因为它的存在会引起疼痛，所以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这玩意还是腰椎间盘突出症的罪魁祸首。 “对啊，骨刺，我身上也有，你摸摸。” 萨克看到沈若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生气的表现，大着胆子抓起了沈若的手往他长着骨刺的关节上摸，沈若果然摸到了萨克骨头上不正常的感觉。 由于母星地球后来的医学手段已经解决了骨刺的问题，所以对这种不正常的骨骼状态的触摸感不在沈若的学习范围内，这时候摸到萨克的骨头上存在的问题，沈若有一种穿越的实感。 也不一定吧，也许自己走出孤岛，发现世界也并不如岛上房子里投影的那样，穿越大海和穿越世界，也许没有太多的不同。 沈若不动声色地把手从萨克的手中抽回来。 可以研究人的骨骼疾病，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进行。 骨骼强健的副作用是骨质增生，有点合理，沈若觉得其实尘沙大陆这种药材对于这里的人族相当友好。 因为母星地球在古代，治疗骨质疏松的药物，都能引起一些增生类疾病，这里的骨骼力量提高，估计可不是那种治疗骨质疏松的强度可以比拟的。 不过沈若也因此有一点理解为什么荒野猎人的文化让他那么难接受了。 因为在母星地球人类能发展出真正解决大量疾病的医学之前，人类一直在寻求解决疼痛的途径。 疼痛这种体感对于人类来说非常重要，但是隐性的疼痛也会让人遭受折磨。 随着时间温柔的人也会变得暴躁，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人类不断的制造出造成社会问题的成瘾性药物，但是最初的目的，都是为了寻找止痛药。 为了更好的修炼，沈若也接受过疼痛模拟，通过对神经元的刺激来感受各种不同类型的疼痛，以保证自己的身体在危险面前知道要选择承受最优解的伤害。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忍受烙印在任务物品出现时带来的疼痛，而慢性的疼痛虽然会提高他疼痛的阈值，但是也会让他容忍度降低。 天狐玉碎片沈若只持有一片，而天狐玉才是任务物品，同样的，他持有星灵秤杆和黑暗星盘，但是要加上光明星盘才是完整的星灵天秤，所以他这段时间以来感受到的持续疼痛已经加重了。 由于已经获得了非完全体，所以疼痛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但这里的荒野人族大概不止食用一种草药让自己变强，所以他们寿命不长而且常年要忍受疼痛。 想到这里，沈若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萨克连忙跟上，继续为他做着讲解。 很可爱的垂耳兔其实非常凶悍，它并不是肉食性的，但是会进行有力的飞踢然后迅速地逃跑。 巨大的类蚁生物食肉且凶残，他们没有智慧，而且还会飞。 看着沈若使用火元素的喷枪消灭完眼前的类蚁生物，萨克把凶残的评价收了回来。 他会觉得这些蚂蚁凶残，源于火力不足。 “晶石消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萨克小声地提醒沈若，他们荒野猎人之所以通过无晶石武器决斗，就是因为晶石武器，尤其是能够进行大面积杀伤型的武器对于他*们来说比较昂贵。 沈若之前在拍卖会上赚的钱其实已经是一个小国家正常的现金积蓄储备，因为在尘沙大陆，一般地国家并不需要存有那么多的金币。 由于大陆上流通的金币数额是恒定的，所以各个国家的存储都以食物、矿产、各类军械、魔法道具、各等级的物品、药材、储物宝石等等为主，很少会有需要像沈若拿出神圣遗物那次拍卖会上那样大量金币的情况。 即便有急需金币的情形，也可以采用以物易物，或者抵押分期的方式度过急需金币的周期。 因此沈若在拍卖会上赚下那些金币之后，称之为富可敌国不至于，但是富可敌国库金币，大概没毛病。 对于人族战士来说，一般只会携带两三件自己擅长使用的魔法武器，然后根据需要更换晶石。 刀、剑，还有一些比较容易单兵驾驭的晶石武器，都是他们的首选，一般会搭配上一件能够完成远程攻击的武器，首选是弓弩。 但是萨克看到沈若拿出来的武器都不太常规，对于晶石的消耗也是有点夸张，然而沈若根本没有太心疼的样子。 沈若除了因为自己现在确实有钱、基因里刻满了火力不足恐惧症之外，对于晶石的花销在萨克眼里这么夸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之前在魔渊的经历。 魔渊中不能轻易使用魔法，容易让自己的经脉被魔渊污染，君哲的习惯给了沈若一个很不好的参照。 在沈若看来，晶石武器就应该是要用出像君哲的光刃那样霸道的效果，才符合晶石武器存在的意义。 否则他为什么要用晶石武器，直接拿把普通剑不好吗？ “还好吧？”沈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没花多少……” 话没说完，萨克突然大喊一声： “小心！” 萨克能够感知到的袭击沈若当然也能感知到，只不过他觉得这个攻击的准头，完全不需要他移动脚步。 因为对方的轨迹看起来是瞄准了他们，但是因为距离太远，最后一定会擦着他的耳朵，落在他的身后。 但是萨克非常紧张，尤其是看到沈若毫无反应，忍不住一只手拉住沈若的手臂，另一只手想要把沈若揽过来躲避袭击。 但沈若的动作更快，萨克拉了个空，沈若并没有打算躲避袭击，但是躲避他的保护。 袭击如沈若所想落在了地上。 但这不是什么具有杀伤力的袭击，而是冒起一阵烟雾。 是毒气？迷烟？ 沈若第一时间闭气，虽然要比试，他在尘沙大陆上对上不少存在都不是太有信心，但是如果比闭气，他觉得龙威的父亲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第248章 “那是给这里的一种野兽引路的气体……”萨克脸色很不好看，不知道是因为沈若不信任地躲避他的保护，还是因为这种气体会引来的野兽。 大地震动起来。 萨克背后的衣服突然被人给抓住，沈若提起一口真气，把萨克猛地抓起来，用力一跃，然后在空中将萨克朝着袭击出现的方向甩过去。 “能不能跟着我去取延寿的药材，自己证明给我看！” 在萨克被抛出去的瞬间，他听到沈若的声音从自己的身后响起。 对面可是一支荒野猎人队伍啊！ 萨克内心苦笑，太高看自己了吧？ 但是留下恐怕更危险，因为即将出现的野兽名叫东龙墓地龙，体型非常巨大，一口可以吞下一栋建筑。 平时蛰伏在地下，只有强烈的、会刺激到它的气味在地面出现时，才会破土而出。 沈若原地落下，恐怕会正好落入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 难道天授诗中的黑瞳王，这么简单就会被这条地龙给解决？ “轰”地一声，地龙冒头，这被称之为东龙墓地龙的生物，放在母星地球恐怕是东方传说中如同巴虺一样的存在。 如萨克所料，沈若的落点正在对方张开的大口之中，沈若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落入了巨大的地龙之口。 萨克没有心情关心后续的事，因为与他不是同一队的荒野猎人此时对他发起了远程袭击。 东龙墓地龙在头探出地表之后不知道为何没有缩回地下，反而弓起身子，头埋进林地中，下半段身体随后也从地里抽出，然后在林间疯狂滚动。 这些荒野猎人引诱地龙攻击其他存在，但是一般很少会攻击同为荒野猎人的其他队伍。 他们荒野猎人之间恪守着某些规矩，引地龙往往是为了消灭那些来到极东龙墓的其他种族，因为人族的力量本来就不如其他种族。 如果要想争抢极东龙墓的资源，他们是无法抢赢其他种族的。 因为长期在极东龙墓的范围内讨生活，这些荒野猎人发展出了很多利用极东龙墓的凶兽和具有攻击性的植物，以及天然毒药来对付其他前来这里采集药材和探险的其他种族的手段。 这也是这个小城以及荒野猎人几乎都是人族的原因。 第222章 东龙墓地龙本来不算特别难对付的一种野兽，虽然它体型巨大，很难杀死，还在地下来去防不胜防，也不好追击，但是它一般遵循气味猛地探头，将引出它的气味源吞下后就会回到地底。 所以用来对付沈若和萨克这样人数不多但是个体实力很强的小队，最好不过。 这支荒野猎人的队伍忌惮的也根本不是萨克，而是沈若。 按理说沈若也是人族，本来根本不需要引出地龙这样的生物来对付，尤其是沈若看起来比萨克还瘦削。 甚至在远程袭击的时候在那队荒野猎人看来萨克当时候简直是要把这个黑瞳的人族按进怀里。 能被高阶中实力身材都最弱的萨克随便按进怀里的人族，这一瞬间看着远视镜的荒野猎人认为他们也未免太把传讯水晶传来的关于一个黑瞳外来人族秒杀德尔的信息太过当真了。 虽然下一刻沈若把萨克扔出去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但是随后沈若落入地龙口中，显然不是什么需要他们担心的难以解决的厉害角色。 接下来活捉萨克，问清楚他们的队伍到底在搞什么鬼，萨克为什么紧跟着这个外乡人不放，以及顺便享用一下萨克，荒野猎人们认为剧本就该这么上演。 然而没有回到地下的东龙墓地龙打破了他们的计划，萨克也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离开了地底的东龙墓地龙不分敌我，它可不知道谁召唤它出来，谁是召唤它出来的人希望攻击的对象，它一甩尾，就是无差别地攻击。 萨克和另一支荒野猎人的队伍就这么躲避着地龙的攻击，同时萨克还不忘了给对方下狠手。 “今天这地龙是疯了？萨克，休战！” 对方有人冲萨克大吼。 就在这时，地龙下半段身体贴着地面，上半段身体突然高高昂起，然后猛地一甩自己的上半段。 就像一个威力巨大的摆锤抡动一般，这一甩无论是萨克还是对面的荒野猎人都遭了殃，萨克勉强在被甩到之前就地卧倒滚动，但是还是被地龙的身体给煽到了，好在他本来就是在滚的状态，这下只是滚得更远而已。 就在他被煽到的同时，一股剧烈的腥臭味也从空气中传来。 借着身后的树木稳住自己翻滚的身体，萨克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伏在地上就想要干呕。 耳边传来什么东西洒落的声音，睁眼望去，一大滴粘稠的带着腥臭味的液体落在他的身旁，看颜色像是某种动物的血。 萨克一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他不敢相信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沾满黏液的青年手里握着一把剑，神色冷淡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地上躺着的是巨大的东龙墓地龙的尸体。 就连那些绝阶的哲哲、赫稀、植灵都解决不了的巨大地龙，居然被黑瞳的瘦弱青年从腹中破开，用的是一把没有镶嵌任何晶石的剑。 沈若的目光扫过战场，那些荒野猎人顿时失去了战意，但是沈若没有说话，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沈若拿出一个魔法卷轴，展开之后一个魔法阵悬浮在魔法卷轴之上。 血契魔法。 “还活着的都滚过来，契约发誓不得再起害我的想法、对我所有的要求不可拒绝，要跑的……”沈若犹豫了一会儿，回想起来到小城后店长还有约劳斯告诉过他的荒野猎人的规矩。 他就算想要按照自己的价值体系和认知来，但是眼下却是不可能的。 哪怕他比这些人的实力要强出许多，就算这个小镇的荒野猎人都打算跟他过不去，他也没有太放在眼里。 找一个林地一钻，没有哪个荒野猎人的队伍能拿他怎么样。 但是沈若实力强大，这个小城以及生长在其中的荒野猎人覆盖的势力地区中，千百年来形成的习俗规矩的惯性更大。 除非沈若把和他价值观不一样的人一个个去打到服气——沈若完全没有这种打算。 既然不打算那么做，那么要想让这些荒野猎人听得懂沈若的人话，就只能按照他们的规矩来发言。 于是，沈若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之后，说出了一句不符合自己价值观，但是这些荒野猎人都能听得懂的话。 “过来，不然就死。” 不签下血契，接受沈若的不平等要求，就死。 刚刚杀死地龙的沈若压迫感太强，在荒野猎人这样实力为尊的世界里，他们对于沈若这样的要求完全没有觉得不对，甚至觉得本该如此。 面对着这些在沈若看来不知所谓的荒野猎人，沈若只能要求他们发下必须听令于自己、不准再做不利于沈若，也就是契约之主的誓言。 连一个有脱逃打算的荒野猎人都没有，他们一个个的在魔法阵上滴下自己的血，完成血契，最后，萨克走了过来。 看起来也很想要参与的样子。 沈若感到一阵头疼。 他现在已经相信萨克不会想对他动什么手脚了。 但是沈若伸手要去收那个魔法卷轴时，萨克却露出了一脸受伤的表情。 “黑瞳阁下！请让我也参与！” 萨克忍不住喊出声来。 “为什么？这是约束。” 沈若大惑不解，在他看来，这种约束有什么主动求参与的，但萨克的想法简直让他震惊： “不，发誓向您这样的人族强者效忠是荒野猎人的荣耀。 何况您还有着代表着东方人族血脉的黑瞳！ 您为什么要奖励他们却不让我也拥有这样的奖励！ 他们想害您，我跟在您身边那么多天没有怨言，难道我不配在契约上面滴血吗？！” 沈若无语。 荒野猎人的文化真是害人不浅，沈若想。 萨克把沈若的无语当成了默认，他飞快地咬破手指发誓，像是怕慢了沈若就要反悔似的。 “我要一桶水。” 沈若收回魔法卷轴，对其中一个荒野猎人说话。 荒野猎人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储物戒指里准备的水拿出来，交给沈若。 但是他们没有带桶，最大的装水容器只有一个盆。 萨克现在有眼色多了，接过对方的水和盆，给沈若装了满满一盆。 “除了萨克，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靠近我一百米之内。” 沈若用冷淡的声音说道。 那些荒野猎人似乎想要跟着沈若一起行动，但是这位已经给他们展示了煞星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因此荒野猎人们只能悻悻地离开，他们交谈的声音还远远地传来： “现在要怎么办？” “他应该不愿意成为我们的首领……我们现在也只能继续做我们本来在做的其他事情……” 第249章 “接下来避开他就好了，他一个人估计也需求不了多少这里的东西……” 这些交谈萨克听不到，但是却一丝不落地落入了沈若的耳朵里。 沈若也不是很在意他们是不是打算让自己当首领，确认了这些人不会再来影响他探索极东龙墓后，他把那盆水举过头顶，从上往下把自己浇了个透。 这地龙的血液实在是太黏太腥臭了。 比沈若早到这里的荒野猎人有两队，但是大概他们荒野猎人之间互相有联系，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人再来打扰沈若在这里采集研究药草。 沈若的做法也让萨克很大开眼界，一些副作用是加速器官衰老，并且会造成短时脏器疼痛的药材，沈若在询问他加工方法后，只要能原地加工食用的，沈若都毫不犹豫吃了下去。 萨克不知道沈若有候选者在尘沙大陆的八年时间年身体机能不会老化这个锁定技能，完全没想到沈若这是在卡bug，在他看来沈若这就是为了变强不要命的做法。 难怪这个人连地龙都杀得了，他们经过混血，大概能够有二十七八个尘沙年左右的寿命。 这是在不受伤、不食用任何会造成加速衰老以及具有副作用的药材和食物的状况下。 尘沙大陆一年有八百天，加上沙时算法和母星地球的小时算法不一样，尘沙大陆的二十五年大概相当于母星地球的六十年左右。 所以，在萨克看来，沈若的年纪大概只有十个尘沙岁，按照他这个吃法，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二十尘沙年。 难怪他需要找延寿的药材，为了变强，他一定忍受了很多痛苦。 萨克默默地想，他以为自己已经很能忍受了，没想到这并不是同族的上限。 沈若不知道萨克的心理活动，他能卡bug试药，完全是出于兴趣，这种神农尝百草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 不过虽然脏器没有衰老受损，一些疼痛的副作用还是少不了。 这种时候，打坐调息就非常有用了。 每当沈若打坐调息的时候，萨克看着沈若越发苍白的脸色就会忧心忡忡。 从他们离开小城起，又过去了六十天，除了最开始的十几天是在荒野行走外，自从进入极东龙墓的外围，沈若的行进速度就非常慢。 沈若沉迷于药材的采集、配伍和直接入口尝试，一开始还没有在一株药材上浪费太多时间，但是后来就越来越沉迷其中。 唯一让萨克感到欣慰的是沈若对他的信任度似乎提高了一点儿，因为沈若有一天在他的面前使用了传讯水晶。 但沈若速度也是在结束了那次通话后慢下来的。对方似乎是个对制药也非常了解的专家，听说沈若现在正在极东龙墓的范围之内，很有可能还要深入腹地，瞬间来了兴趣。 沈若是和植木进行的通话，以植木的能力当然可以随意来往极东龙墓，但是这里非常的远，大部分药材又只对东方人族最为有用，所以来这里进行采集和试验药材的配伍对于植木来说有点得不偿失。 但是如果有人在极东龙墓，愿意给他当小白鼠，让他提点药材搭配的意见，那植木的想法可就多了。 毕竟，植木虽然没有试过这些药，但是他的药材书多啊！ 植木在接了沈若的传讯之后过了一天，就给他回了传讯，给了他一大堆关于使用和粗制极东龙墓各类药材的建议。 植木很不委婉地表达了沈若能够就地搭配食用药材，并且记录下来感受，好等到再见的时候交给他的希望，还说这就当作咨询费了。 “放心，经过我的研究，这些药材的配伍虽然会导致很多短效副作用更为猛烈，但是长效副作用会减轻，你看着试。” 传讯水晶那头的声音听得萨克胆战心惊。 好在沈若应该是有选择的接受对方的建议，萨克看着沈若用纸笔记下对方的方案后，进行勾勾画画，大概是要确定那些方案可以执行，哪些不能执行。 萨克与首领的通讯也不再背着沈若进行。 沈若有一天就听到萨克和首领说： “嗯，我打算不做荒野猎人了，如果黑瞳阁下愿意收下我做仆役的话……” 对方不知道询问了萨克什么，萨克是这么回答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和他相处得也并不好，但是我也不想再过荒野猎人的生活了。” 荒野猎人的孩子，被荒野猎人养大，是属于荒野猎人所在的城镇的财产。 年龄到了，就必须成为荒野猎人，进入荒野猎人的队伍。 这就是荒野猎人的规矩。 有人要把这个荒野猎人带走，那必须赢下对方所在队伍中的每一个人，或者凭实力让整个队伍都说不出“不”字。 沈若斩杀地龙的事已经在荒野猎人中传开了，如果是他同意萨克跟着自己，那么萨克确实可以脱离他荒野猎人的身份。 只是，萨克对这件事心里也一点儿都没底。 第223章 “黑瞳阁下，前面有一条小路可以走到那个天坑下方，底下就是延寿药材的生长地了。”萨克指着不远处的天坑对沈若说道。 天坑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按照萨克的说法，等到他们开始沿着小路往下走的时候，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各种各样的野兽，虽然可怕，但是特别强的往往有领地，方圆一定范围内只有一只强大的野兽，其他的动物在进入它的领域之后就很少见到，所以只需要解决一只。” 萨克和沈若讲述接下来要发生的危险： “但是天坑里的生物不一样，到了天坑之后，那里的动植物似乎是有组织的，就算是不同的动物，也会协同行动。 天坑地底有一个洞穴入口，据说那个洞穴入口通向真正的灵阶龙的葬身之地，但是在过去，就连灵阶的存在也不能通过那里，天坑的底部就是我们能够到达的最靠近龙墓的地方了。” 但就是这样，也已经有三十年没有人能成功从那里带出药材，萨克内心默默地想。 毕竟，他不认为沈若下不去天坑，三十年前带回药材的队伍有多厉害他没有见识过，但是眼前这位黑瞳阁下的强大，却是他亲眼见到过的。 就算是亲眼看见了，也没有办法估算自己和对方实力之间的差距。 “你试一下这个，练习操作，熟练为止。” 萨克还在思考，就看到沈若给他丢了一套机械翼装置。 “黑瞳阁下，这太贵重了……” 沈若来到尘沙大陆后长时间相处的存在都是在尘沙大陆上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一副机械翼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龙威的父亲抬手就给了龙威两万金币，兵王赫稀没有展示过财力，不过他那动辄旅馆包场的行事作风，显然就算缺钱也不是荒野猎人这种等级的。 君哲，根本不考虑钱，虽然他可能现在不如沈若有钱，但是主打一个对金钱毫无概念。 沈若虽然在刚到尘沙大陆的时候一个铜币恨不得掰成两个花，但是这是出于没有钱又需要花销。 他本人对于把东西给同行者使用，什么是太贵重，什么是合适的，什么是太廉价，并没有概念。 对他来说，只是多一层保险而已。 萨克既然让他沿着小路往下走，那说明天坑靠机械翼或者滑翔翼落入坑底都有相当的风险，不过沿着小路向下，也要防止跌落的风险，机械翼就是起一个预防作用。 知道进入极东龙墓要进入天坑，所以沈若特地在路过的大城镇买了机械翼，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东西不就是为了拿来用的吗？”沈若既然拿出来了就没有打算收回去，而且萨克的实力让他觉得够呛去往天坑底部。 之所以决定带萨克去一趟，都是看在地龙被引来的那一次，萨克本能反应是要保护自己的份上。 自己不打算收他做仆役，但是带他采个坑底的药材应该不成问题。 “好，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了荒野猎人的队伍一段时间的缘故，萨克现在神色看起来已经不那么阴沉，沈若居然从他有点磕巴的回应中读出不好意思来了。 因为要等萨克练习机械翼的使用，沈若又在天坑外多呆了几天，他个人倒是挺乐在其中的，因为可以采药制药，晚上打坐修炼。 虽然经历了诸如过敏全身泛红、腹痛难忍等等短效的严重副作用，但是沈若能感觉到药物正在生效。 首先是自己的毒抗能力提高了。 沈若带了一些毒药在身上，这是他打算抹在暗器上使用的，因为有时候普通飞刀一类的暗器是真的很省事又省钱，这一点他在魔渊的夜晚已经充分验证过了。 晶石武器有晶石武器的好处，但是在沈若看来不适合暗杀，因为晶石武器会造成魔法波动。 如果周围有强大的天赋种族，很容易就能觉察到有人在使用魔法。 第250章 沈若并没有打算主动去暗杀谁，但是多一种手段，在尘沙大陆这样的世界里不是坏事。 毒药也有分不同的等级，在母星地球，曾经流行过一句话，叫不谈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由于极东龙墓范围内的药材毒副作用都很高，所以沈若在食用了这里的药材一段时间之后，稀释了一些毒药。 稀释后的毒药不会致死，沈若经过尝试之后不出意外地得到了自己毒抗比一般人族要高的结论。 此外最大的收获就是骨骼强度。 沈若虽然练过硬气功，但是这个硬气功放在尘沙大陆各个种族的身体强度面前就是个摆设。 如果不是借由真气来让自己时觉持续拉长，通过速度来保证自己闪避所有的攻击，只要结结实实地吃上一记，不是内脏出血就是粉碎性骨折。 沈若非常清楚自己的弱点，拉长自己的时觉是他所有修炼出来的知觉变化的控制能力中，最为消耗真气的一种，如果对手只有一个，那还好说。 但是对方只要足够强，并且能察觉出他续航不足的问题，通过消耗和缠斗，沈若一旦真气消耗殆尽，就会陷入相当糟糕的境地。 虽然能做到在缠斗过程中，始终不被沈若观察到破绽的对手并不多。 比如君哲，他是因为不了解沈若改变眼识之后，能通过气来观察到他的破绽，并且能够抓住一闪而过的机会送出自己的攻击。 如果他真的了解沈若是怎么做到的，那么他只要保证自己的气始终四平八稳，攻击只追求黏着沈若让沈若不能脱战，只要耐心足够，沈若鏖战下去早晚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君哲并不了解这一点，沈若也不至于宽心到去讲解自己的弱点，怎么能打败自己，所以在君哲眼中，沈若简直是武技上难以翻越的高山，难以穿过的河流。 如果对手是龙，灵阶龙…… 真要动手，沈若知道，自己绝对要输。 更不要说如果对手了解自己，哪怕实力略逊于自己，只要针对自己布置阵法的话，自己也双拳难敌四手。 所以，如果真的有必须要面对强敌，不得不分生死的话，沈若认为，自己能偷袭绝对不要刚正面，能下毒绝对不要动手。 所以，毒抗增加、骨骼强度增加，对沈若来说，都是非常难得的正收益。 就是萨克好像误会了什么，认为沈若的力量都是疯狂吃药获得的。 在沈若看来，萨克最近看着自己的眼神时常流露出担忧和同情。 能够被沈若这样对表情本来就不是很能正确读懂的人看懂，萨克的表现确实非常明显，丝毫不加以掩饰。 要挑战被这里的荒野猎人说得十分艰难的天坑，尽管装备了机械翼，但沈若还是额外准备了绳索。 三十年间，这条通往天坑底部的小路并不是没有人挑战，却没有人能到达坑底，又或者下去了没能采集到药材就已经葬身坑底。 所以天坑山壁上长出的树木，越靠近坑底就越繁密茂盛。 沈若在走进小路之后，找了一颗山壁上的树，把绳子抛过去打了个结，把绳子另一头丢给萨克说道： “抓好。” 萨克接过绳子，熟练的在自己的手里绕了一圈握紧，然后跟上了沈若的脚步。 一声清脆的鸟鸣在天坑中响起，这一带远比极东龙墓的外围要安静，这一声鸟鸣又是在天坑中发出的，清越的声音在坑间产生了回音，如有混响。 翅膀扑棱的声音在寂静的天坑中响起，像是沈若和萨克的到来惊扰了鸟群，沈若定睛看去，黑压压的一大片鸟从坑底的一个黑漆漆的溶洞入口飞出。 先是向着与他们相反方向的山壁向上飞，然后绕行到对面的山壁附近之后直角转弯，然后旋转自己的身体，用羽毛紧紧包裹着自己，向着山壁上的沈若和萨克冲过来。 就像一颗颗子弹。 这些鸟的速度极快，在飞行的过程中，身周冒出了火焰。 空气都被这变化诱发了扭曲。 鸟的速度在沈若的眼中慢了下来。 它们太快，太果决太强势，逼得沈若只能在一瞬之间选择改变自己的时觉进行应对。 镶嵌了水元素晶石的盾被沈若从储物项链中取出，他朝着鸟群的来向架起手中的盾，借由手套上的魔法阵和激活装置，一个半圆形的水盾罩住了沈若和萨克。 来不及刹车的一部分飞鸟撞在水盾上，冒出滋滋的水汽，掉落到天坑之下，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那些刹住了车的鸟调转方向，又绕了一圈，再次向着沈若张开的水盾发起冲锋。 它们逼着沈若不能将水盾放下，只能保持着举盾的姿势和萨克继续向下走，一圈一圈地在天坑中盘旋。 下天坑的路还很长。 这条路是沿着山壁凹凸不平处修整出来的，据说是修造于龙族来到这里之前。 那时候这里还是个普通的山谷，东方人族会在这里活动。 现在这条路自从传说中的龙来到这里之后，就已经无人修，所以年久失修，只能勉强看出路来。 为了好走，这条路也是沿着山壁盘旋向下，没有修成垂直向下的陡峭样子。 盾上镶嵌的水元素晶石很快就要消耗殆尽。 “带上你的手套。”沈若对萨克说。 由于一路上沈若都没有让萨克出过手，加上荒野猎人用起晶石武器远不如沈若奢侈，所以萨克一路上都没有带上专用的手套。 听到沈若叮嘱自己，萨克赶紧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找出手套戴上。 刚戴好手套，一面和沈若手中一样的盾牌就被沈若丢了过来。 “不要分心，轮到你架盾。” 沈若的声音从萨克前方传来。 第224章 萨克把水盾撑起来，沈若给手里的盾换了块晶石，拿出绳子又绑在上方山壁长出来的树枝上，这一段没有那种碗口粗的树从石壁中长出来，沈若直接捆了一丛树枝，然后把绳子丢给萨克。 萨克意识到，沈若并没有去扯着绳子，绳子一直握在自己的手里。 这完全不像是主人和仆从，沈若倒像是被他雇用来把自己带到天坑下面的雇佣兵。 这个认知让萨克涨红了脸，但是现在并不是他要逞能说“我不用绳子也能行”的时候。 前方，沈若抽出了一把剑。 萨克看得分明，这就是对方斩杀地龙的那把剑。 虽然平时沈若会在很多时候奢侈的使用元素晶石的武器，比如用来杀死巨大嗜血飞蚁的喷火道具。 但是面对地龙那样的强敌，却只用了一把剑。 就是只凭一把剑就完成的斩杀，让萨克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现在，他看到沈若又抽出了剑的同时，有什么东西敏捷地从路的前方跳跃着冲了过来。 那是长臂的，类似猿猴的生物，每一个都有着哲哲或者赫稀那样的身量，最重要的是，他们卡住了沈若和萨克前进的道路！ 他们并不能冲破水盾，但是这些生物一个推着这一个，最前方的一个扶着水盾的外壳用力，那一身蛮力极大，萨克的力量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沈若挥剑向前方刺去。 萨克一愣，沈若这一剑只到水盾的边缘，有用吗？！ “跟着我的步子，接下来不要停！” 沈若喝了一声，那声音不大，但是有一股嗡鸣的感觉，让萨克精神一振，赶紧集中精神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沈若这一剑只刺中了水盾的盾壁，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水盾的形状因为沈若这一剑发生了变化，在按着水盾的生物发出了咕呱的叫声，手掌被一根水状的尖刺给刺破，它一拿开手，那尖刺就顺势往前，直接穿透了它的前胸。 随后，尖刺像是在水盾上长出的一把活动的剑，往天坑处一划，生物就被这把水盾上长出来的水剑给挑到了一旁，直接摔下了天坑。 闷重的落地声伴随着一声惨叫传来，沈若步履不停，继续挥剑去挑那些排着队要在路上阻止他们的生物。 那些生物正如萨克所说，仿佛有组织有纪律，会协同作战，还不会畏死。 在一条贴着绝壁修造的小路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想前进，必须解决掉面前的生物。 如果这些生物有主人的话，那这个没有露面的主人，是沈若来到尘沙大陆后，第一个针对了他弱点的存在。 沈若的弱点其实并不能算真正的弱点，他的续航能力不足是相对那些强大的存在而言。 如果不是他来到尘沙大陆后遇到的角色都是大陆上数得上号的战力，他也不至于认为自己的续航能力是个弱点。 正常情况下谁鏖战时间太长都会体力不支，君哲、甚至连龙威的父亲，都会有元素力耗尽的问题。 但是他们体内的元素力流失之后，补充这种元素力的速度，比起沈若要快，而且还有回复用的药剂。 第251章 而他们体内存储的元素力的量，比起沈若的真气来说，显然要大得多。 像眼前这些挡路的生物，还有这些飞来的鸟群，如果是君哲在，那么以他那铺*天盖地的光刃，瞬间就能清掉大部分。 现在沈若带着萨克，如果他要用一些快速清场的手段，势必会影响水盾的保护效果，因为这不是城防的防御魔法，进行过专门的设计，而是一个人族就能手持使用魔法盾效果的盾牌而已。 在这样的局势下，沈若心念急转，因为他需要找到能够一次性清理更多这些拦路野兽的方法。 在水盾之中，要做到这件事是真的很有难度。 如果自己走这段路，那自己可能会更能放开手脚一些……想到这里，沈若发现自己进了一个误区。 天坑先是派来了一群鸟，把他和萨克困在了水盾里，但是因为不影响继续前进，所以沈若觉得只要和萨克保持使用水盾前进就可以。 于是天坑又派了挡路的生物，沈若为了盾的效果，就只能在盾里想办法清楚障碍，但是盾是双向的，他只要不想从盾里出来，那他在盾里要使用一些强大的魔法效果，就会从盾的内部把盾打掉。 于是他的思维惯性就变成了要和萨克一起保持自己在盾中前进。 保护这个盾始终不破，也就变成了自己杀伤前方拦路者的障碍。 “真是有智慧的指挥者……还懂心理学……”沈若低声地嘀咕了一句之后，把手里换好了晶石的盾也交给了萨克。 随后，沈若交代他： “保护好自己。” 这个盾和沈若所想的一样，会顺着真气所到之处改变形状，所以之前他灌注真气用剑来隔着水盾对挡路的生物完成击杀就是这个原理。 现在沈若将真气以流动的方式来影响自己身周的粒子流动，这是他用来抵抗龙威父亲对他使用空气中的粒子进行压迫的方式。 也是他通过赫尔特大地宫土精的土能量成壁埋住他的方法。 用这个方法，沈若在不影响水盾对萨克防护的情况下，脱离了水盾的防御范围。 水盾形成的护盾此时就像真正的水一样，贴着沈若的皮肤，沈若从其中跃起，就好像从水中猛地探出身体一样。 他提起一口真气，在虽然是绝壁但是不够光滑的山壁上踩踏，看起来就像是一支飞鸟不断地在山壁上起伏一样。 沈若跃起踩着山壁用轻身术向上行走，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这样一口气回到天坑外，而是找到一个相对好发力的制高点。 一把弓弩被沈若扣在手里，他每一次脚踩在山壁的凹凸不平处，射出一支魔法箭矢。 这个镶嵌了风元素晶石的弓弩和之前的火弩不同，它射出的是魔法箭矢，火弩射出的是非常奢侈的火镖。 火弩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精准命中要害或者让对方丧失战斗能力的部位，只要射入对方的躯干，上面的魔法阵引动镖上的火元素晶石自爆，就一定能够放倒对方。 除非对方是某些不好对付的特殊存在。 火弩用好了，甩动一圈射出火镖的效果，能用出类似君哲用一次铺天盖地的光刃的气势。 坏处就是过于奢侈。 沈若现在用的这种能够让弓弩上产生魔法箭矢的晶石弓，才是尘沙大陆人族随身携带的晶石武器的主流——用于补充远程杀敌的能力。 它的群伤效果可以忽略不计，唯一的好处就是不需要不断地发射实体箭矢。 只要晶石还没有消耗完毕，都可以发射出魔法箭矢。 沈若一箭一个，那些挡路的生物往下掉，随后沈若凌空跳落，轻盈的落在水盾没有遮蔽住的、刚刚掉落下天坑的生物落脚的地方，手中已经握着一把穿透力极强的晶石武器。 在艾米那密提，他就是用这把武器给了防守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女魔族们的防御屏障关键的一击，这一击能够穿透由数个魔女共同运转的防御魔法阵的薄弱之处，力量可想而知。 一道极强的魔法辉光往前发射，那些挡路的生物速度都不慢，但是沈若早在凌空跃起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时觉拉长，因此他从落地到发射晶石武器的魔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甚至在萨克的眼中只是“眼前一花”，一道魔法的辉光便已经穿透了前方一排妄图挡住前路的生物。 沈若没有强行去扛这武器产生的巨大后坐力，他放任自己借由后坐力后退了几步，刚好重新进入了水盾的防御范围。 追随着他的身影俯冲而来的鸟，有的撞到山壁上，有的撞到水盾上，又损耗了不少。 “走吧。”沈若收起手中的晶石武器，向着前方迈步。 似乎鸟群与拦路生物背后的存在感知到了这种平时用于拦截荒野猎人的方式行不通，这里的生物群体攻击偃旗息鼓。 但沈若并不认为天坑的手段只有那么一点。 果然，沿着小路走到天坑底部，大地突然开始微微抖动。 地面上的岩石像是有生命一般抖动，随后有组织有纪律地砸向沈若和萨克。 沈若和萨克连连闪躲，萨克抽出自己的重剑挥砍，他也算是人族中的高阶，挥砍之下厚重的岩石竟然也能被他拦腰斩断。 他的实力不够是和沈若对比，在药物和训练的加成下，他的力气很大，重剑也很厚重锋利。 如果沈若不借助真气运行，只以单纯的身体强度和蛮力进行比拼，比如掰手腕，还真未必能赢股过萨克。 但是岩石被斩开之后，并没有受到影响。 开瓤的岩石照样有攻击力。 这些岩石落下，在地面上弹了一下，然后就像跳跳糖一样跳起来攻击沈若和萨克。 斩开他们，只是让他们从一个个炮弹一样的东西，变成了散弹枪一样的攻击模式。 沈若想到了什么，他拿出一个比之前水盾更贵重的盾交给萨克： “架盾！” 萨克激活了盾牌上镂刻的魔法阵和晶石，这个盾牌和沈若之前给的盾牌一样，形成的魔法是有一个“圆”作为保护范围的。 这种魔法盾比普通的魔法盾更贵，在战场时其实大部分时候只需要保护自己的正面就可以，所以他们很少会买这样的晶石魔法盾。 黑瞳阁下这是没有能够放心交予后背的人？ 萨克忍不住走神去想这个把他带到了天坑下方的黑瞳人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萨克眼里，沈若突然从水盾的庇护中踩踏山壁跃出又落下，须臾之间就解决了拦路的数十只猿猴状的怪力生物，虽然借助了晶石武器，但这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眼下，天坑中运筹帷幄的存在没有现身，天坑中连岩石都接受这个存在的控制，岩石不断地向他们飞来，砸在魔法盾上，发出一阵阵的撞击声。 萨克没能走神太久，他对沈若喊道： “黑瞳阁下，就算这个盾很贵，也撑不了太久！” “你稍等。”沈若从背包中翻出一块储物宝石，他本来并不打算拿出那么昂贵的道具，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若从储物宝石中找出一张传奇品质的魔法卷轴，这张一次性的魔法卷轴就需要不止一千金币，沈若拿出来用，可谓是真正的“一掷千金”。 希望效果能够对得起它的价格，沈若想。 带着手套的手握住魔法卷轴上的按钮，沈若激活了展开的魔法卷轴。 第225章 防御魔法。限时光辉屏障，是这个魔法卷轴的名称。 这类防御魔法有六种，对应六种不同的元素力。 之所以选择光元素魔法的防御卷轴，是因为店家告诉他，这种卷轴还有提升的空间。 只要有使用光元素力的灵阶魔导师持续为它注入自己的元素力，并且留下他专属的魔法阵在卷轴上预留的空白处。当时沈若人还在神圣教廷，君哲这样一位灵阶魔导师就在边上，本着绝对不要浪费资源的想法，沈若让君哲给他买的五张卷轴都做了加强。 强大的光元素屏障就像一个小型要塞，以沈若手中的魔法卷轴为中心舒展开来，将巨型冰雹般的岩石攻击挡在了屏障之外。 屏障的直径足有十米，形成后呈半球型，形成之时就将他们脚底地面的威胁也一并隔绝在外。 就连沈若和萨克的脚底下也流动着光元素的能量屏障。 “这屏障能维持多久？”萨克从来没有在商店里见过这样的魔法卷轴，忍不住问沈若，“这样的卷轴多少钱？” “在朋友帮忙提升之前一千多金币……朋友提升之后，我也不知道。 这个屏障应该能顶个一两天吧？” 反正萨克已经上赶着套上血契的枷锁了，沈若也就不再对他过度防备。 一千金币。 他们荒野猎人工作一年，不算任何开销也赚不到一千金币。 “我没有离开过这里。”萨克对沈若说，“外面的人族有钱人多吗？我看您带了这么多东西，都很贵吧？” 第252章 “嗯，我也不是很清楚。”沈若说，“大概大部分人也没有比你们荒野猎人有钱多少，但是少数应该是很有钱的。” “哦，能给我讲讲吗？”萨克低声问。 虽然问题问得不合时宜，但是萨克觉得好像他们也没事可做。 这个光元素魔法屏障虽然保护了他们，但是也把他们锁在了屏障里。 不能离开屏障，自然也就不能采集药草，或者探索龙墓洞穴。 “现在找药材比较重要，虽然现在采集不了，但是你可以看看脚底下有没有你想要的药材。”沈若说，“而且我们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得想想怎么对付这里的这一位。” 进入天坑范围后得知，这里的动物植物，甚至没有生命的岩石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下。 由于对方究竟是什么存在不得而知，所以沈若只能把他称之为“这里的这一位”。 神明能够让自己的力量覆盖的范围当然不会是一个天坑加一个龙墓，但是在这个天坑和龙墓之中，对方实在像是这里的神明。 只不过这个神明和宏观叙事中的创世神明级别不一样，沈若所知道的母星地球的东方古代神话里，倒是有一些地位卑微的小神，他们能做到的事情就和眼前这位挺像的。 比如土地公、山神什么的。 土地公、山神啊。 沈若想了想，土地公和山神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地位卑微来着？ 因为他们被称为鬼仙，是没有实体的存在？ 沈若一瞬间想通了什么，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 “屏障时间到了以后我们要怎么办……”萨克还在喃喃自语。 却见沈若拿出了一件东西。 “呆会儿不要碰我，饿了自己吃干粮。”沈若对萨克说。 沈若拿出来的东西是黑暗星盘。 岩石是不可能有生命的，只能是被操控，但是这些石头上没有任何的魔法痕迹，那些鸟和拦路的生物也一样。 过去，有存在来到这里采集到了药材并且平安离开。 在这种岩石的骚扰下，要想采集是非常困难的事。 毕竟这里到处都是石头。 溶岩地貌，地面、山壁、洞穴之中，石头永远比泥土多。 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完成采集，必然是有存在能够破解这里无休止的岩石攻击。 不是魔法，但是尘沙大陆上能够使用的手段…… 星灵祭司四个字很快出现在沈若的脑海之中，也许，这就是破解眼前困境的方式。 但是就算是他一路上都有阅读与星灵祭司有关的书籍，又从星灵秤杆中得到了少量的传承，沈若还是有些踌躇。 因为如果使用黑暗星盘，他的身体就会进入到缺乏防备的状态之中，这也是他至今还没有获得黑暗星盘传承的原因。 在神圣教廷他不敢随便拿出来使用，就算偶尔拿出来一次，也要找没有人的地方，并且很快就会收起来。 一是担心会和光明星盘有什么感应，二是哲哲候选者在神圣教廷也就算了，赫稀候选者不知道为什么，也像被神圣教廷黏住了一样，没有离开。 要是他们刚好路过自己的门外，自己又把黑暗星盘从耳钉里拿出来，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后来他一路采药一路研究尘沙大陆的植物风土人情和地貌，独处的时间倒是很多，那些区域也有不少是人迹罕至的地带，但是在没有值得信任的强者替自己值守的情况下，沈若根本不敢把黑暗星盘拿出来。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沉浸在黑暗星盘的世界里，是不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的结束冥想。 在星灵祭司的教学书里，有专门的名词来形容星灵祭司使用精神术的状态，但是在沈若看来，要想使用精神术，目前他能掌握的方法，前提是进入母星地球上古老东方的修炼方法中的冥想定境中。 之后如果有机会能够获得黑暗星盘或者星灵秤杆中更多的传承，也许有什么方式能够更好的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前提是他得有这个机会获得这些传承。 而他一路上并没有感觉到有这样的好机会。 荒野猎人们对沈若选择了避让，所以只有沈若和萨克下了天坑，沈若一路上精神紧绷，听觉也保持在非常敏锐的状态，所以他很清楚，没有人跟踪他和萨克。 现在这种情况，其他存在要下天坑不容易，天坑中的对手现在还突破不了他用出的光元素魔法屏障，萨克立了血契不会害他。 看起来是个合适的、能够使用黑暗星盘的机会。 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两天之内他都无法退出黑暗星盘引导的精神术的使用状态，那他和萨克估计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沈若来到尘沙大陆上之后一直都很谨慎，但他的骨子里并不是没有一点热血和冒险精神。 他盘腿坐了下来，用双手扣住了黑暗星盘。 随着的意识进入黑暗之中，沈若感应到一缕光。 顺应着光芒，沈若进入了黑暗星盘引导他进入的意识世界里。 有关于精神术的知识源源不绝地自沈若的意识中出现，沈若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隐藏在神圣遗物中的传承。 沈若在一天一夜之后睁开眼睛。 萨克早已经在屏障中焦虑不安，但他也知道以他的本事离开屏障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沈若总算醒过来了，他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激动的开口： “黑瞳阁下！” 沈若点点头，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对萨克说道： “等会儿我还要继续之前做的事情，但是这次和之前会有一点不一样。” “是需要我帮忙吗？”萨克问。 “等会儿我进入状态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个屏障了。外面不会有东西攻击你。”沈若对萨克交代，“你采集了延寿的药材后，就从原路尽快离开，联系那你的首领在上面接应你。” “那……黑瞳阁下您呢？”萨克问。 “我办完这里的事，会回城镇一趟，到时候再找你。 你现在在这里只会拖后腿，造成我的负担，经过这些天，我觉得你应该已经认清楚这件事了。” 沈若下了逐客令： “不要让我用另一种方式赶人。” “好好好，黑瞳阁下，我会按您说的做，您忘了吗，我已经完成了血契，本来就不能拒绝您的要求。” 萨克看起来有一点可怜，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大概是真的帮不上忙了。 沈若其实并不确定自己一定能与天坑中存在的精神术抗衡，但是黑暗星盘的级别远高于普通星盘，三十年前来到这里的队伍，大概率不会是带着光明星盘来的。 以神圣教廷的做派，光明星灵主祭司来到这样的边陲小城，身边的护卫一定少不了。 所以来到这里的星灵祭司，不会是光明星盘的持有者。 黑暗星盘作为与光明星盘同等级的神圣遗物，而他作为黑暗星盘的持有者，还是可以赌一赌的。 按照黑暗星盘中的传承，沈若第一次借黑暗星盘发动了精神术。 精神术的发动原理很类似冥想，但是关键在于发动之后，会产生与一定范围内的其他存在产生意识链接的效果。 意识链接的场景，借由发动者控制。 使用黑暗星盘直接刻印到脑中的传承，和沈若看到的星灵祭司的教学书籍不同之处在于，以黑暗星盘发动的精神术，黑暗星盘的持有者可以随时脱离精神术的状态而不遭受反噬。 十方星罗是星盘的认主意识，光明星盘虽然被光明星灵主祭司所持有，但是光明星盘真正的主人是最早获得这块星盘的哲哲。 他把星盘中的传承尽量口传身授，总结成为文字书籍，但是后来者对这种传承的领悟与直接烙印到意识之中，让它成为所有者似乎与生俱来的知识的这种传承，是完全不一样的。 前者会因为经过了语言的描述，理解的误差而无法达到百分百的同步，后者则完全没有这种问题。 沈若第一次构造的意识世界，就是他现在落脚的天坑。 他将自己在进入冥想之前所看到的天坑之中的一草一木，一鸟一石都在自己的意识中还原。 这种事情在母星地球上，也是经历了数千年的对于人体的探索，尤其是对大脑和神经元、以及内分泌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后，才变得可能。 通过训练，在星际航行时代开启前，母星地球上生活的人类已经能够通过记忆在印象中还原更为细节的内容，要实现这种细节还原的大脑高强度运算，需要摒弃许多东西。 星际航行开启的时候，留在母星地球的大部分人，都不愿意接受这种摒弃包括大部分情感在内的将大脑变成运算工具的做法。 但是他们也会用先进的方法去让自己的大脑得到更好的运转，只是会在失去情感的临界点踩下刹车，没踩住的后来大多会选择跟随定期登陆母星地球的舰船进行星际航行。 第253章 沈若也接受过相关的训练，所以他现在在精神术中可以尽可能的还原天坑中他目力所及的细节。 但是这对于保留了情感的他来说，肯定不如那些在星际中开疆拓土的、也许已经不能算是人的人相提并论。 十方星罗的触发，其实就与这种精神算力有关。 母星地球上留下来的人中，有相当数量的人坚持认为以另一种修行的方法，可以在不通过舍弃为人的情感一类觉知的情况下，突破到比需要舍弃情感的大脑算力更高的水平。 但是直到沈若离开那里，这种想法都没有得到什么有力的证明。 十方星罗中有神明遗留下来的巧力让精妙的意识世界得以构建而不至于太压榨参与者的精神力，换成自己使用黑暗星盘，可就没有那么轻松。 实际上十方星罗中也不是所有人都很轻松，结束的时候哲哲就有醒不过来的以及精神状态出了问题的。 沈若在精神术中模拟天坑，为的是能够清晰地观测到，存在于天坑中的精神力的来龙去脉。 第226章 精神术世界中的天坑虽然精妙，但是却宛如披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想要看分明其中一花一木的细节，需要凝神屏息，以更多的精神去将它点亮。 即便如此，沈若也觉得这种精神术消耗很大。 代表着精神的亮光，有自己的，有来自另一个精神的。 另一个精神的亮光从山壁底部的洞穴中如触手般伸出，又像是一张蛛网，盘丝错节的扣住了天坑底部的林林总总。 对方精神力的浩大程度胜过自己。 几乎在一瞬间，沈若就明白了这件事。 但是为什么三十年前，有人能从这里带走延寿的药材？ 这时，对方扬起一条闪着微光的精神触手，在沈若面前晃了晃。 这算是……打招呼？ “呵呵，很久没有能和我聊天的存在来到这里了……让我看看……”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精神世界中响起，不意外的话，就是天坑中另一个精神力的主人。 自己该怎么称呼对方？ 按照母星地球的习俗，似乎应该称呼前辈，但是好像尘沙大陆很少这么尊称强大的存在。 “灵阶龙魂？”沈若觉得，联系自己想到的土地、山神一类的存在在小说中的来源，能够有这么强悍的精神力盘踞在这里的，可选项也不太多。 “小朋友很有见识……我看看……你竟然是个东方人族？” “搞了半天，你原来不知道是谁来到坑底了吗？” “我的本体又不在天坑里，当然不知道，不过是感觉到有入侵者，随便跟你们打声招呼而已。” 不愧是灵阶龙，排场就是大。 沈若无奈地说道： “这招呼打得有点要人命。” “如果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凭什么把带有珍贵力量的药材带走？” 对方倒是很坦诚。 “那现在您有什么打算？” “你的同伴在采药，嘿嘿，算了。” “算了是什么意思？”沈若问。 “就是我让他把药材带走的意思，不过条件是你进来，我在这里无聊很久了，你的精神力比上一个来的星灵祭司强很多，而且我闻到了神圣遗物的味道，我要你进来陪我聊天。” 灵阶龙魂对沈若说道。 “行吧。” 沈若说着话收回了精神术，站起身来。 没想到这位灵阶龙魂的诉求是陪聊，沈若大概知道三十年前为什么那位星灵祭司实力不足但那个团队还是把药材带出天坑了。 第一次应用精神术沈若比较谨慎，他想要尝试一种能够在意识中想象出与所处环境一样的景象来保证自己将对方的行踪掌控清晰，结果站起来的时候多少有点头晕。 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沈若走出了光魔法屏障。 天已经完全黑了，沈若拿出一支光元素的照明手杖，向着天坑底部的那个洞穴走去。 洞穴之中怪石嶙峋，越往里走，环境越为湿冷，洞穴也慢慢地变小了。 在仅容两人通过的阴暗洞穴通道内走了足足有半个沙时，眼前才豁然开朗。 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龙形怪石，翅膀合抱，像是在守护什么重要的存在一般。 怪石背后，是大量的宝石、金币、各式各样的稀有金属材料和矿石。 财宝四周散落着骸骨。 “还真是龙的习性啊……”沈若感叹了一句。 他一时起了玩心，爬上那座如山的财宝堆，想象自己是一条龙，在那上面打了个滚儿。 然后，沈若就被拉入了精神术的世界中。 “怎么样，我的安息之地不错吧？” 龙的精神术的世界比起沈若的要来的光明多了，这也意味着它对这里的细节了如指掌。 “所有的灵阶死了以后都会像你这样？” 沈若忍不住好奇，他现在已经看到了龙，这头龙没有以人龙的形态示人，而是翻开肚皮仰躺在财宝堆上。 “不知道。”龙漫不经心地说，“可能会可能不会，因为我本来是有野心的，然后我发现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反而被困在这里，死了之后又没有睡眠，又没有人能跟我说话。” “之前把药材带走的星灵祭司呢？”沈若问。 “当然是变成了骸骨啊，你没看到财宝下面那些？下一具可能就是你。” 龙魂口气平淡的说出鬼故事一样的话。 “所以他们采药的代价是把星灵祭司留在这里？” 沈若震惊了，这位星灵祭司愿意吗？ “留不留的，他被我抓到我的精神世界里聊天，我不想他出去他就出不去，他的同伴哪儿可能一直等他，采完药就走了。” 龙魂轻描淡写，对于自己做了什么事完全不以为意。 也是，从地上那么多骸骨看，这是个找共死之交的老惯犯了。 “那他们死后灵魂去哪儿了？”沈若环顾四周，“你的目的是要和他们聊天，就算他们死了，你也应该想办法保住你的聊天对象吧？” “消散了。”龙魂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会消散的。” 看沈若不说话，龙魂大概真的是在这里自闭太久，很需要交流对象，他主动对沈若说道： “其实你不用担心，你和上一个星灵祭司不一样，我困不住你太久的。” “啊？”沈若本来就没有在担心这件事，被龙魂这么一说，倒是奇怪了，“为什么？” “你有烙印啊。”龙魂指了指沈若烙印的位置，沈若低头看去，却发现衣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这里是精神术构造的世界。”龙魂对沈若说道，“靠的是感应，神明之力留下的烙印是很强的。” “那我本人现在是在你生前的财宝堆里睡死过去了？”沈若问。 “怎么说话的呢年轻人！”龙显然对于生前的财宝堆这句话很不满，“那是我墓上的土！” “但是那下面的骸骨全都不像龙啊！”沈若反驳。 “有一部分是你同胞的残骸，我生前吃的。”龙魂继续讲鬼故事。 “死了就吃不了了。”沈若打破它营造的恐怖氛围，“你的精神术既然也不能一直困住我，那我还是能活着离开的。” “喂喂，能对我的墓地的恐怖程度表达一下尊重吗？！”龙魂对沈若的态度很不满意。 “这些财宝反正你也用不上，我听说大陆上的金币数量是有限的……”沈若想起了什么。 龙警惕地坐了起来。 “这是我的私产、墓土，懂吗！” “你的墓土太硬了，换点柔软的，会比较舒服。”沈若劝诱。 “也不是不行。”龙突然松口了，“但是我在这里真的太久了，我想离开了。” “你原来是离不开这里的啊？地缚灵？”大概是知道龙魂没办法四处嚷嚷，沈若说话也随意了很多，母星地球玄学故事里的角色都拿出来套在龙魂身上了。 “这个前因后果解释起来很麻烦……”龙魂挠了挠头，“我的骨血融入这片大地之后，我的精神可以控制这里乃至外面那个天坑里的花草树木，但是我也被困在这里了。” “那其实也不错啊，这不是等于变成了这里的山神，永生了？”沈若之前就觉得这个精神术的主人应该是类似山神的存在，现在听起来更像了。 只不过尘沙大陆没有这种搞个庙，给龙立个像，摆几柱香的传统。 估计这条龙也不会和山神一样还要为给它拜拜的人做事。 龙要了摇头： “哪有那么简单。 这里变得树木繁茂、药材居多，还有水源，和外面的荒野仿佛两个世界，根本原因就是这里的生态，消耗的是我。 神明把自己与世界融为一体，尚且有消耗殆尽的一天，何况我只是一条灵阶龙。 我之所以死后能有那么强悍的精神力，留在这里甚至还能控制这里吸收了我的养分出现的植被鸟兽，并不完全因为我是灵阶龙。 第254章 有件事我可没有骗你，我生前很爱吃东方人族，所以才会盘踞在这里。 当我成为灵阶之后，有一天，我睡醒突然发现我变成了人的样子。 后面的事情我也懒得说了，总之我死之前找到了这个洞穴，把它据为己有，因为这个洞穴里有对我们龙族来说非常重要的东西。 但是我后来仔细想想，这恐怕就是我死后一直没有消散，还被困在这里的原因。” 龙魂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沈若。 沈若没有理解，龙突然愤怒地说： “我讲得那么卖力，在这种关键地方暂停，你不应该紧张不已，问我为什么，催我快点讲下去吗？！” “？？？”沈若震惊，这条龙原来莫名其妙地停下来，是搞卖关子，而且还有种快夸我的意思在里面吗？ 然后因为自己没有夸，所以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算了，我也没别的听众，虽然你不合格、糟糕、讨厌极了，但我还是大发慈悲地把事情说完吧。” 龙魂和自己达成了和解，自顾自地把后续的事情说下去了。 “我因为觉得自己死后不能太难看，决定要自主选择自己死去的样子，所以我用了一个魔法。 对了，我是天生会土元素魔法的龙。 吃了很多人又突破了灵阶之后，我领悟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这不重要，你看那边的龙形石，其实就是我的本体。 只不过被我在弥留之际施以了土元素魔法，让我的身体化为岩石，和这个洞穴融为一体。 而我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之后，我的精神开始活跃，并且开始感受到我的身体在土元素力的作用下不断地和这个洞穴共鸣，我的意识也随之伸展开来。 我死去之前的那个动作，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龙魂又开始问沈若，毕竟说了这么久眼前这个人族没有回应。 他好不容易拉来一个人聊天，结果还是像自言自语。 第227章 看到龙魂的样子，沈若觉得有点好笑。 虽然这条龙魂一会儿说自己吃人，一会儿又说自己通过精神控制让星灵祭司死在这里，但是也许是因为他现在只是一条龙魂，完全没有带给沈若那种恐怖反派的压迫感。 “人族，你敢笑我？” 龙魂感受到了沈若的情绪，又中二了起来。 沈若能感觉到他在努力的释放属于龙的威压，也确实很恐怖，但是自从知道了这条龙拿他其实毫无办法这个结果，这种威慑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 而且龙自己还会破坏效果。 因为他发现沈若并不害怕之后，很快就放弃了威吓。 “算了。”龙一副我懒得和你计较的样子。 “灵阶龙大人有大量。”沈若为龙魂奉上了彩虹屁。 龙魂瞪了沈若一眼，眼神里写着四个字“算你识相。” “你好像对我吃过很多人一点都不在意。” 龙魂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奇怪。 “本来这个世界上就有很多各种各样的野兽会吃人，人也会吃野兽。”沈若说，“一开始龙族会变成人，说是魔药的结果，但是我接触过龙族，总觉得书上的描述有点问题。” 沈若给龙魂解释了一下自己从八号守门*徒，其实是掌管光元素之神为了门而遗留下来的意志交给他的百科全书，然后说道： “我接触的龙族，印证书上的说法，龙族是很以自己龙形态的本体为傲的，既然这样，他们为了资源的可持续发展而专门要研究怎么转化成人形态就很不合理。 就算想要节约点空间享受，也应该是自由变化身量的大小这个能力比较有吸引力才对。 正常情况下，奴隶的品味不会变成奴隶主追逐的品味，龙认为自己很强，人族很弱，他还主动寻求变化人形态，就有哪里怪。 你说你吃了很多的人，确实想象一下那个场景还是很……让我不适的，但是怎么说呢？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吧。” 而且，就算没有亲历过被龙猎杀的时代，沈若也清楚龙族后来能在尘沙大陆上建立起龙族与人族友好的共识，恐怕做得比魔族要彻底多了。 那些知道真相的人族恐怕全都被龙族或者吃掉或者让他们消失了。 剩下少数人，就算怎么传扬，时间总是能让历史的真相湮灭，有时候甚至还没有成为历史，就已经不为一般人所知。 就好像在母星地球古老尘封的历史中，秀色可餐这个词原本就是在一个东方古国历史碎片中，真实发生的、将少女变成食物的可怕做法，最终却变成了一个赞美词。 绝大部分人都忘却了这个词语真实的由来，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 沈若虽然会因此感到不适，但是眼前的龙已经死了，且不论替尘沙大陆的先祖报仇这件事是不是该轮到他一个外来者，就算是真要报仇，他要怎么做？ 鞭挞龙化作岩石的身体，简称挫骨扬灰？ 沈若没有这种爱好，既然不存在什么再杀死一次，那沈若觉得自己和这条龙魂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因为对方吃了几个人就对立的立场。 母星地球古代老虎也吃人，但是难道人还会去打动物园里的老虎吗？ 武松打虎那是他要过山岗，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喝多了。 沈若不爱打醉拳，这条龙也就不是他演习拳法的对象。 “既然你对龙族没有什么仇恨感，那我有一件事情想恳求你。”龙魂绕了这么多弯子之后，终于开始谈论起自己真正的目的。 沈若一愣，龙魂这样的存在，竟然也会存在有什么生前遗憾吗？ 而且看样子，这龙魂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当年和他有关的事物还有保留？ 龙看着沈若的样子，就知道沈若一定想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你的样子，一定误会了！ 我其实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是因为我死后精神还能存留着么长时间，并且控制这里一切，是有原因的！ 我的那具被我变化成岩石的身体，变化之后融合了这个洞穴没有错，但是真正能让我精神存留这么久的原因，是被我岩石身体覆盖着的图腾柱。 我们龙族是因掌管空间之神而生的种族，但是共同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明，他们其实是有强弱之分的。 我也是死后才明白这一点。 而且也明白了为什么我们会吃人之后会变成人龙。 对了，你知道魔族吗？” 龙魂突然问沈若。 “作为他们最爱的食物，不知道很难吧？”沈若说。 “魔族其实是掌管火元素之神将影响自己的念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能量影响而生的产物。”龙魂对沈若说道，“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掌管火元素之神需要这么做吗？” “他们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明？真正意义上的神明可以自己创造世界，并且掌握所有法则？” “咦！你竟然知道！”龙魂大惊小怪的呼喊起来。 “唔……这和你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沈若没有陪着龙魂一惊一乍。 龙骄傲地说道： “当然有，掌管空间之神就没有分出去他的念。 这说明他就算有一些影响自己通向真神之路的念头，也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这是不是很强？ 是不是把掌管火元素之神甩了八百条街？” 掌管空间的神明很强，这点沈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但是这龙是不是有点离谱，他不是有事拜托自己吗？ 这满嘴的火车已经跑到邻国去了！ 不过，龙接下来马上说到了重点： “其实，我的麻烦就和我信奉的神明有关……这里，是掌管空间之神选定的沉睡之地。” “？？？”沈若震惊，龙居然找了自己信奉的神明的沉睡之地作为自己的墓葬？ “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又想错了！” 大概是因为这是精神术的世界，并且沈若是被龙魂拉进来的，龙魂准确地理解到了沈若的误会。 “我并不知道掌管空间之神选定的沉睡之地在这里。”龙魂一脸别扭，“我说的那个图腾柱，其实是一根长在地上的，像是石笋一样的很大的空间宝石。” 龙魂没有消散，却也无法离开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沉睡着掌管空间之神。 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被龙魂不自觉的攫取，又或者是空间之神沉睡之中的梦境影响了龙魂，总之，龙魂在这里日常天久，便获得了一些与创世神明有关的历史知识。 空间之神的力量禁锢着龙魂的魂魄，也让这个魂魄变得强大。 龙也因此知道了龙为什么会变成了人龙，因为创造人族的神明，是掌管时间的神明。 时间与空间的交错，才能形成时空、产生锚点，但是时间之神在创世之时留下了人族彻底消失了，而空间之神为了种族的平衡，赐予龙族的天赋是变化的元素力。 第255章 龙族是受空间之神力量而诞生的种族，因此他们的体内始终留有空间的力量，这种力量只在非常极端地条件下才能觉醒，灵阶只是条件之一。 因为人族体内所留有的是时间之神留下的力量，尽管微弱，但是时间与空间是自然配对的法则力量。 就好像光明和黑暗两位神明，尽管在尘沙大陆上的哲哲与赫稀讨厌对方，但是星灵天秤上的两个秤盘确是由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组成。 所以，只有龙族吃了人，才会有人龙族的转变，只有灵阶的人龙，并且通过杀死另一条灵阶的龙，才有可能觉醒空间之神留在龙族身上的力量。 龙魂把这些知识通过精神术传递给沈若，然后终于有了一点求人的姿态。 他有些扭捏地问沈若： “所以，你能不能让我离开这里？作为报答，我的积蓄你可以随便拿走，外面的药你也想怎么采就怎么采。” “不是说不能离开吗？”沈若意外。 “一定是可以的，我研究了很久，但是在今天之前根本没抱希望，因为我是根据沉睡的空间之神泄露出来的精神力中获得的信息进行的研究。 所以我知道条件非常苛刻！ 之所以不抱希望还是研究，也纯粹是因为一时半会消散不了死透不了，所以才做这件事情的！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有人能够具备这个条件！” “不要答应他。”风神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现身了。 他挡在沈若和灵阶龙魂之间，看起来脸色不善。 “您是……掌管风元素之神？”龙魂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其他存在的精神意志。 但是如果对方是神明的遗留意志，那么他感知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为什么？”沈若好奇的问。 “他需要容器，你的耳钉是最好的容器，而且还要唤醒空间这个家伙，我不喜欢空间，原因跟我讨厌时间的原因差不多，哦现在我已经不讨厌时间了，但是我不想见空间。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也进到你的耳钉里，我会被吵死！” 当然，还有一个掌管风元素之神没有说出口的原因。 一个区区灵阶龙魂，不过是受了沉睡的空间本体的影响，竟然就敢看不上掌管火元素之神，虽然掌管火元素之神也是吊车尾的一个，但是垫底的是他风神！ 连掌管火元素之神都敢看不上，这不是明摆着鄙视神明吗？ 要是这条龙还活着，他是万万不敢的，死了变成魂魄了，倒是光从掌管空间之神那里琢磨谁强谁弱，还要搞鄙视了！ 神明是他一条龙能鄙视的吗？ 想到这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很想直接帮助这条龙魂消散，让他理解一下什么叫做神明面前龙也是蝼蚁。 但是这是不合规则的事情，他进入到沈若的耳钉中，是不能出手去做神明因为祈愿而现身时能做的事的。 但是表达自己不愿和一条龙魂共容器是不是合规，规则倒是没有具体到这种程度。 所以掌管风元素之神没有顾及自己的形象，现身表示了反对。 “对不起！”龙魂紧张起来，他居然还能抓住了关键，“另外，我并不知道他的耳钉能够收纳我，我本来想的是黑暗星盘！” “算了，黑暗星盘的事，谈论的话，我会违规。” 掌管风元素之神用警告意味的眼神看了沈若一眼，然后再度消失，沈若觉得他要表达的肯定是反对意见。 不过这只鸟是完全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进驻的耳钉，对比之下，现在这条龙魂还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在掌管风元素之神出现之后，沈若甚至感觉眼前这条灵阶龙魂看起来感觉像是…… 有点可怜，在撒娇？ 第228章 “其实黑暗星盘我也是要放耳钉的。” 沈若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枚耳钉小而精巧，完全不会让人意识到这有可能也是空间储物的饰品。 “我根本没有想和他聊天。”灵阶龙魂气势已经消下去了，“而且……掌管空间之神是所有创世神明里最强的……我是指那八位。” 至于和人族有关的那位，他没有在大陆上出现过，灵阶龙魂也无法从掌管空间之神沉睡的意识中感受到关于他的评价。 “你说的离开这里的苛刻条件是什么？” 沈若把话题绕回鸟突然跑出来阻止之前的内容，姑且听听，至于是不是要帮忙，这不是他说了算吗？ 何况，这条龙魂收集的宝物挺多的，把这里给收了，出去都可以不用到永恒之塔取钱了吧？ 但是永恒之塔还是要去一趟的，沈若看着身下大量的稀有金属和各种宝物，可以拍卖，还可以打造一些兵器或者魔法道具什么的。 沈若在离开永恒之塔前带出来的金币已经花得差不多。 实在是尘沙大陆如果只是找个人族城镇财米油盐，那几万金币就差不多财富自由了，但是要想买高级的晶石武器和魔法道具，那么几万金币真的就是零花钱。 现在沈若已经理解龙威父亲随便给龙威两万金币，君哲用几万金币换水焰莲花中蕴含的能量为什么都不眨眼了。 虽然他们的金币可能不是很多，但是随身的携带的物品中值钱的东西却很多，这就是这个世界那些高等的魔导师或者贵族的底蕴。 他们的财富有金币，但是更多的是那些昂贵稀有的物品。 “首先是需要有能够收纳我的灵魂不会让它直接就消散的容器。” 龙这时候回答了沈若的问题： “这种容器很难找，必须与精神相关，星灵祭司的星盘就是。 当然了，你的耳钉应该就是最好的，连神明遗留的意志都能收纳……不过，我猜一定是有条件的。 我之前真的没有发现还有这个，我是认为星盘可以做到，但是之前来到过这里的星灵祭司他们的星盘都太脆弱了，直到我看到了你的星盘。 那是神圣遗物，它的品质一定能容纳我的精神，但这只是条件之一。” “条件之二呢？”沈若问。 “就是唤醒掌管空间之神，并且在他醒来之后获得他的许可。” 这才是最难的。 不过沈若想试试。 他已经和掌管光元素之神、掌管暗元素之神、掌管风元素之神打过交道，又接触过掌管火元素之神离开身体后的力量产生的邪恶意志，但是以上那些都是遗留意志。 听鸟和龙魂的意思，这位掌管空间之神沉睡在这里的是本体？ 他在这里沉睡，又是什么原因？ “怎么唤醒掌管空间之神？”沈若问龙魂。 “先把我的身体从空间宝石上弄走……说来惭愧，我能控制这里的花草虫鱼甚至岩石，唯独控制不了我身体化成的岩石……” “弄走。”沈若盯着那块巨大的龙形岩石，“我得先意识回归身体，在那之前，我先问清楚一个问题，破坏性弄走也可以吧？” “我已经死了，死之前身体先化成岩石，然后力量随着与我化成岩石的身体一起融入到洞穴之中，我现在是灵魂体，身体已经没用了。” “那就好说。” 沈若说完聚拢自己的意识，只觉得眼前一花，伸出手来握了握，随后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龙魂的精神术的世界中脱离了。 龙魂制造的精神术世界虽然精妙，但是沈若在冥想中也见识过亭台楼阁，虽然不如龙魂的精神术创造的世界逼真，但是他仍然掌握着分辨幻觉与现实的诀窍。 这种感觉差异十分细微，不过沈若一直以来修炼的重心之一就是分辨细微的感觉上的差异，他虽然也修炼力量，但是人的力量上限就在那里。 就算有真气加持，能够摘叶飞花，手中短剑能够贯穿魔法强化后的其他种族的身体，但是放在母星地球那个时代来说就有点够呛。 留在母星地球的人为的都是修炼觉知，他们相信自己的身体可以和宇宙产生共鸣或者通感，相信通过修炼能够发掘人身体中存在的记忆链条，找寻到宇宙诞生以及发展的真相。 淬炼身体，修炼各种武术，本质上为的还是更好的提升自己的觉知。 所以要让沈若评价自己如果不借助真气运行，也不借助硬气功临时对身体某个部位进行凝聚真气的防御，就单纯的身体强度的高低，他会给自己一个“不如萨克”的评价。 但是如果论感受精神术世界中的变化，沈若则觉得自己实力应该还相当不错。 当然他的精神分辨能力应该还不能和眼前这条不知道练了多少年、而且窃取了掌管空间之神能量的龙魂相比。 不过，能够分辨对方借由意识创造的世界和被创造世界的原型现实，沈若觉得也就够了。 接下来要解决的事，就是得把眼前的龙等身石像手办给打了。 沈若抽出了那把短剑。 真气在身体内激荡，沈若提气出手，一出手就是纵横各十剑，等到他收剑的时候，这巨大的龙像被齐整地切碎开来，以整齐的切口为中心，渐渐地碎去。 第256章 一块晶莹的、圆柱形的、巨大的空间宝石从碎裂的龙像中显露出来。 “接下来要怎么做？”沈若这么说着，却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块巨大的空间宝石。 这么大，切开来能存放多少东西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龙魂说到“知”字的时候，沈若手上的剑触碰到了那块巨大的空间宝石，然后那块宝石发出了耀目的光芒。 等龙魂反应过来靠惯性把“道”字说完，沈若已经不在原地了。 空间宝石无法存储活物，但是沈若的耳钉，不仅能收纳格西尔法的血，还能收纳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这块巨大的如同图腾柱般的空间宝石，连通着沉睡的掌管空间之神。 能不能收纳生命或者精神，大概要看的是掌管空间之神的心情吧。 这是当沈若见到眼前这位神明的时候内心的想法。 这位神明的本体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人龙族，也许是其中特别英俊的那种，如果这就是他本体的话。 就在沈若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睁开了眼睛。 “不用看了，这并不是我的本体。”掌管空间之神并没有开口，但是他的声音回响在沈若的脑海中，如同一声惊雷。 “那您的本体是什么？”沈若竟然也并不害怕，还很真诚地询问起来。 “掌管空间之神的本体当然是空间本身……” 对方懒洋洋地开口，和一开始的声如惊雷不同，他此时的声调听起来像是一个格外好说话的长辈。 “除此之外，一切皆是虚像，是为了给你们看见我。”掌管空间之神对沈若说道。 “很神奇。” 沈若感叹，这位神明比起之前他遇到过的神明遗留意志们更有神明的感觉。 因为在母星地球有名的神学经文中，就提到过神明无处不在，这位提到自己是空间本身，而所有人所处之处，都是法则之下名为空间的存在。 “龙族是我庇佑的种族，那条龙魂倒是很清楚……”掌管空间之神轻笑了一声。 沈若刚想问龙魂清楚什么，一道意识就进入了他的脑海，让他立即就理解了龙魂到底是理解到了什么，才会急着离开这里。 龙魂选择了空间之神保存自己力量的所在作为自己的龙墓，鸠占鹊巢却志得意满。 当然，这是在空间之神视角中的志得意满，在沈若看来，龙魂由于在死之前并不知道这里是掌握空间之神的沉睡之所，所以在知道后完全是滑跪的态度。 当尘沙境的八年过去，又或者候选者提前完成收集触发结算的时候，空间之神必定会从沉睡中清醒。 到时候，龙魂将要承受精神撕裂的痛楚，然后才彻底消散。 灵魂撕裂的痛楚比起身体被撕裂的痛苦更甚，龙魂只是想死得安乐一点。 “让我看看你的剑。”掌管空间之神对沈若说道。 眼前长得像是人龙的存在向沈若伸出手，沈若明明没有看到他开口，却实实在在地听到了声音，就像是空间中的回响，这种交流方式沈若还是不太适应。 不过他不认为自己能拒绝这样一位强大神明的请求，于是把剑递给了对方。 掌管空间之神拿着剑甩出了一个剑花，之后又拿着剑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把剑交回给沈若。 “这样吧，我给那条龙魂一个机会。” 掌管空间之神说话了，不过他的话让沈若认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不用任何神力，只用这具用来跟你交流的身体和你打一场，你赢了，我就放龙。” “我怎么可能……” “少废话，我要开始了。”掌管空间之神说到做到，绝不废话，沈若还没来得及拒绝，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腹部。 沈若在一瞬间将自己所有能调整的觉知，都踩着自己能承受的红线拉满，才勉强在对方的拳头贴上自己腹部的一瞬间凝聚真气在腹部，同时后撤一步完成卸力。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被这一拳直接打得吐出一口鲜血。 好强！ 沈若不敢大意，后撤一步的脚踩实之后，猛地翻手侧面出剑，直刺对方的颈侧。 掌管空间之神显然还是放了水，因为他任由沈若使剑，却没有变化出任何武器，是打算赤手空拳与沈若进行对决。 沈若也没有因此而有任何谦让的意思，笑话，他打的只是掌管空间之神凝聚出来的一个像，对方打的可是实实在在的自己！ 第229章 掌管空间之神“造”出来交流用的身体此时捶到沈若腹部的一拳还没有收势，换成是其他存在沈若这电光火石之间出的一剑决不可能被回避，但是偏偏对方就做到了。 这具身体以不可思议的控制力收住了自己拳头未尽之力，往后仰头，沈若的剑尖就这么擦着对方的脖颈刺了个空。 沈若也毫不恋战，凭着本能把剑往下一压，对方那仰头下腰翻身的动作之下竟然还能再有变化，那具身体一个拧身，以手撑地，双脚一前一后带着劲力就朝着沈若的手腕和下颚踢过来。 气息的流动毫无破绽。 沈若躲过一脚又架住另一脚，对方借着他架住的力道翻身落地，不等沈若有任何喘息，就又已经一拳砸向沈若的太阳穴。 沈若真气灌注在手部，抬起手臂猛地挡住这一拳，剑已经换到另一只手侧向刺出，听到自己手肘骨裂的声音的同时，沈若的一剑也刺中了对方的腹部。 但是，被避过了要害。 沈若的惯用手是右手，右手骨裂和对方腹部中剑比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因为眼前这具身体和一般的对手不同，一般的对手腹部受伤会影响行动，眼前这具身体只是掌管空间之神创造出来交流的身体，沈若怀疑对方并没有痛觉这种东西。 至于评判胜负，要么自己能够刺中对方的要害，要么对方达成失去战力的条件，比如被斩断双手，又或者失血到了正常身体“失血过多昏迷”的判定。 沈若很清楚，他就算全力以赴，也未必能赢过眼前的对手。 但是对方的一招一式，全都是杀招，沈若被逼迫着不得不全力以赴。 “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但是还不够。” 不知道进行了多久，由于改变了时觉，沈若也没有余力去进行计时的校正。 对方的声音响起，沈若此时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但是却没有打算要认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掌管空间之神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戏谑。 和掌管风元素之神带给沈若的感觉完全不同，掌管空间之神有一种真正在看待游戏的感觉，这让沈若想起守门的那一位自称守门徒的神明遗留意志的话。 神明的游戏，尘沙境。 这里的一切生灵是因神明的力量而诞生，但是却是自己繁衍发展出的文化，如今是活生生的存在。 而在神明的眼中，尘沙境是是一场游戏，一场可以决定哪一位不完整的神明可以升维的游戏。 这片广袤无比的大陆不过是他们创造出的沙盘，而他们则是沙盘游戏上爆的兵。 自己作为候选者，大概是兵里的大精英…… 虽然神明确实有这样的资本，但是看着那些敬仰着他们的各个种族，沈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感觉到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并不是什么自大的认为自己可以挑战神明的存在，但是神明造出来的一具交流用的身体，没有用上任何神明的法则力量来和自己对抗也这么嚣张，还真的是很不爽！ “龙魂我要定了！” 沈若知道一般喊出这种台词的人都很容易被打脸，至少在小说里是这样，但是他这一声用上了自己狮子吼的十成功力，完全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这一吼居然让对方动作一窒，沈若通过之前与对方的交手已经对对方的身体强度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他这一吼用掉了自己所剩的大半真气，目的就是达到让对方耳膜破裂的效果。 对方没有疼痛，但是概率会因为身体的异常产生一瞬间的停顿，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剑如流星，沈若把剩余的真气都灌注到剑身之上，对于对方劈下来的一掌不躲不闪，只为了把短剑送入对方的胸膛。 那一掌先落到了沈若的肩膀上。 沈若听到自己肩膀骨裂的声音，而对方这次也没有能够避开要害。 “呵呵，拙劣的手法，你失败了。”沈若在陷入昏迷之前，最后听到的是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声音。 再次醒来的时候，沈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消失了。 真气没有完全恢复，但是也不是他以为的接近空空如也。 掌管空间之神的本体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都在的情况下，受了多重的伤不死恢复如初，沈若都不会觉得奇怪。 他奇怪的是掌管空间之神为什么要用造出来交流用的身体和自己打一场，还有掌管风元素之神在他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257章 不过，他还在那个巨大宝石的空间里。 “你醒了。”掌管空间之神的声音响起，但是他用于交流的身体已经不见了。 “对，你要说话算话。”沈若不但醒了，还想起来约架是有条件的。 “龙魂已经被我放到你的星灵秤杆上了。”掌管空间之神说，“如果放在黑暗星盘，要是以后你拿到了光明星盘，那这杆星灵称在这条龙消散之前都要歪歪扭扭，太影响美感了。” “啊？”沈若没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本来是两个力量平衡的秤盘，结果你要是让那条龙魂住在黑暗星盘里，它不就影响两个星盘之间的力量平衡了吗？” 掌管空间之神解释： “你难道喜欢一直歪向黑暗星盘那一边的星灵天秤？” “不不不，谢谢您考虑得那么周全。” 这种死活不平衡的感觉，会逼死强迫症，虽然沈若不是什么强迫症患者，但是天秤还是要有天秤的样子，歪歪斜斜，确实很怪。 “不管怎样，这条龙魂是因为我沉睡在这里，他又因为受到了我的空间之力的吸引而把这里选择成为他的长眠之地，所以才导致了他死后的变化…… 既然你收了他的龙魂，我就送你一点，用你们那个世界的话怎么说来着？ 售后服务？” 掌管空间之神能够读取尘沙大陆上的信息，同样也能读取来自于各个宇宙的信息，虽然语言的法则不归他管，但是连通各个世界的通道，本质上是空间变换。 越强的神明，他们的力量和思想对于普通人来说越难理解。 所以沈若对于掌管空间之神能够直接如同母星地球上的存在一样和他对话已经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是什么样的售后服务？”沈若问。 “是让龙魂替你展开精神术的售后服务。” 掌管空间之神说道： “其实我必然会从沉睡中醒来，随着灾变法则的开启，这条龙本来就会消散，现在我给它的消散加了条件。 星灵秤杆可以在有星盘的情况下施展精神术，这种精神术类似十方星罗，但是如果由你施展，你本人也会被拖入精神术之中，成为精神术中的那个锚点。 你现在可以使用龙魂替你完成这个精神术，它不可以拒绝，但是有次数限制。 面对非灵阶存在，十次之后，它会消散；灵阶存在，三次之后它会消散。 如果在尘沙境结束的时候，这条龙魂还没有消散，那么我许它一个它会很想要的……礼物。” “那我就先希望它能撑到那个时候好了。”沈若说。 “你很聪明。” 掌管空间之神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沈若只觉得眼前光影晃动，回过神来已经再次身处在极东龙墓的腹地。 一切都和他进入那个奇特空间之前一样，只除了那根图腾柱一般的空间宝石。 那块图腾柱般的空间宝石已经消失了，倒是沈若的手中握着一根圆柱形晶莹剔透的漂亮宝石。 沈若打开了百科全书。 条目：空间图腾石 品质：神遗 品类：神圣遗物 其他：曾经与掌管空间之神沉睡之地相连的神圣图腾石，因为掌管空间之神的离开，这块图腾石失去了图腾的作用，里面的空间之力仍然存在。 除了存储物品之外的效果未知。 是一件可以让所有空间储物宝石都黯然失色的神圣遗物。 沈若收回了百科全书，对那句可以让所有空间储物宝石黯然失色的描述略做思考后，握紧了这块图腾石。 和普通的空间储物宝石不一样，这似乎并不是可以直接使用的宝石。 沈若尝试往其中注入真气，这块图腾石猛地闪耀出一道七彩的光芒。 光芒照射之处，龙驻守着的财宝山哗啦啦地飞起，连那些骨头也不例外。 洞穴里的东西被这块图腾石吸取一空，沈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块石头大概是能够进行整理的，整理的方法估计需要再做尝试，不管怎么样，它的储存能力虽然很强，但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尤其是自己还没有掌握怎么有选择的收取和拿出物品的情况。 另外这块石头的特效七彩光，也实在是太过招摇了，不是在非常安全的地方，根本就没办法拿出来用。 所以自己明明拿到了一块镶嵌到项链就可以不用再愁宝石储物空间有限的图腾石，却没办法正常使用，还是得老老实实背着一背包的空间储物宝石，这种苦，谁懂啊？！ 沈若叹了一口气，收好空间图腾石，朝着洞穴外走去。 从极东龙墓的腹地回到城镇还要十几天。 沈若走出洞穴后发现，这里的植被开始变得干枯。 虽然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力，但是变化正在发生。 沈若心里明白，这就是龙魂滋养的这片区域，龙魂离开，掌管空间之神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又或者无处不在，但但总之，这里即将变得和周围的荒野没有什么不一样。 这附近的荒野猎人靠的是这一带的外围生存，未来他们的生活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 沈若叹了一口气，开始采集药草。 这可能是最后的东方人族延寿的药材了。 第230章 沈若照着百科全书的条目介绍的方法对采集到的药草进行了粗制，以避免药材的药性进一步降低，等到这里的植被完全枯黄，沈若才沿着那条山壁上的小路离开了天坑。 星灵秤杆被他拿在手里，夜晚的时候，沈若会在秤杆中间的提扣用绳子拴着一盏光元素的魔法灯用来照明。 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和星灵秤杆中的龙魂聊天。 被空间之神放入星灵秤杆的灵阶龙魂，对于这里的药材还有生物的变化为什么会发生知道得一清二楚。 “以前这里是东方人族的聚居地。 我有一次来这里发现了神明的图腾柱，其实就是那个空间石，我不知道那和掌管空间之神的沉睡有关，只是本能的觉得我要守在那里。 这里的环境很恶劣，土壤也含有毒素，这里出产的东西我是不吃的，但是这里生活的东方人族会吃，所以他们寿命都很短。 但是带毒的食物吃久了，也会有毒抗性，所*以他们还是活下来了。 当时候什么情况来着？ 我和另一条龙争斗，你知道的，我们龙族灵阶互不相容，我赢了他，而已伤得不轻，没有办法去太远找食物，于是我就把这里的人族给吃了……” 龙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其实变成人龙之后，就莫名的会对吃人这件事排斥起来了，因为好像身体受了一定的影响，算了，这些说了也没用。 那些药材之所以能对人族尤其是东方人族特别有效，是因为我的力量。 我吃了很多的东方人族，所以东方人族的一些……就融入我的骨血了，因为我的骨血和这里的土地融合，又受到我精神影响的这一带，产出的那些植物…… 你懂的。” 延寿是因为龙族的寿命比人长，那些药材能强化人的身体也是受龙力影响，之所以人族尤其是东方人族身上的副作用比较少，是因为这头龙本来体内就消化了很多人族。 这种副作用按这么算的话，算是类似排异反应吗？ 和龙聊了一段，沈若又开始找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试图通过语言攻势，增加他的参与感。 “哎，我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长了那么多。”沈若说，“本来找龙墓之前就有点长，进城镇不想太招摇只能自己剪，虽然有点像狗啃的，但是好歹能用假发遮住。” 掌管风元素之神当然不可能被沈若这种毫无意义的话给弄出来，沈若于是叹了一口气： “风神大人，你知道吗，在我的故乡有一首诗，里面有两句话是这么说的。 不知绿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作为掌管风元素之神，您的理发手艺一定比我高超许多。 帮我理发，会影响规则吗？ 我猜不影响吧，只是您太尊贵了，给我理发这种事情您一定不会做。 但是您看您都给树理发了，我觉得我也不比树来得差。” 沈若不擅长和大陆上各个种族打交道，但是对着空气说话他很擅长。 毕竟过去在孤岛上，他基本上就是和智能助手、还有各种花鸟虫鱼聊天。 除了智能助手会执行命令，多少算得上有点交互，可以问答之外，那些花鸟虫鱼在沈若看来，就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差不太多，哦，他也是鸟。 “闭嘴。”掌管风元素之神听声音似乎很不高兴，一阵风卷过沈若，等沈若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假发已经不翼而飞，衣服也换了一套。 虽然沈若没有照镜子，但是看地上零零碎碎落着的头发，就知道自己的头发已经被理过了，服装感觉有点中性，最麻烦的是他的头发除了修剪之外，还被梳了起来。 第258章 “这是又想让我变成异装癖，但是又觉得以您的身份做这种事太过幼稚了吧？” 沈若对着耳钉里的那位说道。 反正也不是真正的女装，沈若不甚在意，现在就算换假发也不是原来那一顶，见过自己的人恐怕看到就会想到是用的假发。 假发戴着也不太舒服，沈若毕竟是连戒指手环都觉得影响自己反应力的人，所以他也就没有矫情地再去更换假发，而是打算等到了城里就自己再把头发给剪了。 这样的行程过了三十多天，沈若才回到了城镇里。 他发现城镇已经有了不少变化。 首先是原本巡城和守城的卫士数量就很少，这次回到这里，城门已经彻底没有了守卫。 整个城镇原本虽然不大，但是不算荒凉。 因为组成这里的人口主要是具有东方人族血脉的后裔，另外植灵族会收集一些这里出产的药材用作研究，所以始终有荒野猎人和药材商。 现在这座城镇非常冷清，而且很多店都门可罗雀，不少店门都没有开。 沈若原本购买坐骑的地方现在已经既没有人，也没有坐骑。 沈若侧耳倾听，发现这座城镇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借由着听音辨位，沈若向着城里还有人的地方走走去。 那是一家餐旅一体的旅馆，沈若推门进去，发现站在前台的是那位首领，在服务台外面坐着的是萨克。 “萨克，约劳斯。”沈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哎？”萨克回头，一下子没认出沈若来，直到沈若叫了他和首领约劳斯的名字，他才从沈若的瞳孔颜色想到了什么。 “是黑瞳阁下？！” “是我。”沈若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里的人好像都走了？” “黑瞳阁下，要不是因为等您，我们也走了……” 萨克看到沈若，激动地说起了沈若让他离开之后的事。 沈若这才知道，原来他在那个空间之中昏迷的时间长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在那个洞穴之中，呆了足足有近两百天之久。 在沈若让萨克离开之后，萨克鼓足勇气，走出了那个光魔法的屏障，周围石头的攻击果然停止了，并且也没有其他的动植物再试图伤害他。 他采集到了延寿用的药材后，就赶紧从山壁上的小道离开，但是到了天坑顶上之后，又忍不住用观察镜来看下面的动静。 天坑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萨克知道，周围的荒野猎人都在等着看沈若是不是能从里面出来，以及有没有可能借助对方的力量来捞上一点好处。 比如沈若如果把里面碍事的、挡路的，影响前进的东西都杀光了，荒野猎人们也就能分上一杯羹。 所以萨克才收起观察镜，就遇到了其他的荒野猎人。 “萨克，怎么，你厉害的新首领呢？” 萨克遇到的这位显然是听到过沈若斩杀地龙恐怖传闻的荒野猎人，见到萨克并不敢贸然动手，只是言语试探。 “他自己下去了，让我在这里等，他说如果三天之后，他还不回来，你们想怎么样都行。” 萨克说了个谎。 在荒野猎人中，不是一个队伍的荒野猎人之间不需要真诚。 萨克说谎的原因是他身上还带着延寿的药材，如果让这些人知道自己下去过天坑，又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话，保不齐要把他制服后再搜身。 虽然为了避免被寻仇，他们大概不会给萨克什么不可逆的身体伤害，但是延寿药材对于萨克来说很重要，他并不想交出去。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按照沈若说的，联系了首领约劳斯，只能寄希望于少了三个高阶荒野猎人的首领和他的队伍，还能顺利来到这里。 毕竟他一路上是跟着沈若过来的，在萨克眼里，那位黑瞳阁下神秘而强大，在进入天坑之前，他们连强大的生物都很少遇到。 不是黑瞳阁下有什么办法预判这些生物的活动规律，就是这些生物感受到了黑瞳阁下的强大之处，靠着趋利避害的本能绕开了他们。 但是他们路过的地方没有遇到这些生物，其他地方这些生物还是很活跃的，首领之前是打算带领队伍进入天坑，虽然只是尝试。 这说明他们的队伍确实很强，但是一下少了包含萨克在内的三个高阶的猎人，要来到天坑附近，可能还是会有些吃力。 萨克心神不宁，但是对方也有所顾忌，只是对萨克说道： “那好，我就把消息传出去，三天之后，我们要下天坑你可别阻止。” 在对方看来，如果沈若已经死了，那么下面的东西大概也不会那么好过，他们没准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获得药材。 如果沈若没死，那他们也算守约，沈若没什么道理阻止他们采集天坑里的药材。 总不能他一个人三天就把所有的拦路虎杀了，还把药材采得一点不剩吧？ 看到对方转头找了个地方远远地扎营，萨克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他的传讯水晶亮了起来。 是首领约劳斯带人到了。 萨克报了自己的位置，等到约劳斯让人扎营的时候，把约劳斯扯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已经拿到了延寿的药材，算我们队伍的所得，但是我要拿大头……黑瞳阁下让我不要等他了。” 留着营地做障眼法，他们摸黑悄然离开了。 走到半路，他们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晃动。 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在荒野之中，离开了极东龙墓的影响范围。 回头看去，极东龙墓的外围正慢慢飘起飞灰，是那些植被正在缓缓地粉碎。 这种粉碎从极东龙墓的最外围开始发生，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种景象以及他们突然发生的空间移动，都让人感到恐惧。 荒野猎人会在这里繁衍生息，靠的就是极东龙墓带来的收益。 虽然城的西边有森林，也能打猎生存，但是没有极东龙墓那里的动物以及药材带来的力量的加持，那么这里的猎人不可能有那么多的高阶。 他们这一代还可以通过在森林里打猎生活，但是下一代呢？ 第231章 荒野猎人们花了一段时间，终于还是陆陆续续地接受了极东龙墓正在废弃这个事实，而且中途有人尝试过接近正在变化的极东龙墓，发现根本无法做到。 最终，荒野猎人们解散了自己的队伍，有孩子的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这个城镇。 城镇虽然隶属于植灵族国家，但是这里没有了任何资源之后，植灵族国家也停止了向这里运送物资和维持基础的城镇秩序，只留下地图上的边境线还证明着它的归属。 “以前我们会聚集在这里是有原因的。”萨克说，“因为我们如果不借助这里的资源，我们的身体素质会比普通人要弱，也就很难找到可以完成原始积累的工作。” “如果不是美貌的女子，我们的祖先很难得以和其他人族混血，因为东方人族的男子寿命不高、力气也不是很大。”约劳斯说，“现在聚在荒野的猎人中，女人的数量也不多，好看的都不会来这里。我们的习俗你不喜欢，但我们没什么办法。” “所以你们原本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沈若问。 “变化是从外围开始的，如果天坑中的植被也完全发生了变化，我们也就要离开了。”萨克说，“我只是总觉得如果是黑瞳阁下您，就一定不会死在那里……” “等到我之后，你们又有什么打算？” 沈若原本让萨克在城镇里等他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萨克想了一想，还是把他和约劳斯商议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果黑瞳阁下您愿意让我们跟着你，我们可以做您的弟子、仆从又或者学徒，总之，只要不是奴隶，我们都可以。 如果您不愿意，那我们就去离这里最近的城镇先找找有什么工作可以做。 还好我和约劳斯都还没有家庭，这样的话也不用担心未来孩子受到我们血脉的影响，却又没有药物加强了。” “这是就算遇到合适的对象，也不打算组建家庭了吗？” 沈若像是在问萨克，又像是在自语，随后他决定先让这两个人跟着自己离开： “你们先跟着我吧，我估计要去一趟永恒之塔或者人族聚落，这一趟有不少收获需要处理，在这里没有处理的条件。 我在那边还算有……朋友，你们要是愿意，我可以让他们帮你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和落脚点。” “那就谢谢黑瞳阁下了！”萨克欣喜地说，“对了，我还没问，黑瞳阁下您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变黑了？” 他对于沈若把头发扎起来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在尘沙大陆，很多男性因为常年在外面冒险，不一定有时间一直修剪头发，扎头发的男性不少。 第259章 掌管风元素之神的恶作剧完全是个擦边球，沈若叹了一口气： “我的头发本来就是黑色的，因为我最近在大陆上引起了一些注意，所以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行踪，我才改变了自己的发色，但是假发掉了。” “竟然是这样，那……”萨克想问接下来怎么办，却看到沈若摆了摆手。 “没关系，这里没人知道我，现在这种状况，城里也没什么人了，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去到目的地之前少进城镇就行。” 野外天大地大，而且沈若也并没有什么非要避人耳目的事情，他只是因为本来也没有很积极地在搜集任务物品，正好打算消失在其他存在的视野中一段时间而已。 现在在龙墓中拿到了这么多龙的存货，他又还没搞清楚那块空间图腾石怎么用，贸然开启，小山一样的财宝凭空出现，怎么想都是一件麻烦事。 得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才行。 在沈若看来，要想找这样的地方，他只能求助风赫或者君哲，龙威虽然值得信任，但是这家伙还是个少爷。 少爷就意味着头顶上还有老爷管着，一条灵阶龙的积蓄，怎么看对另外的龙诱惑力应该都挺大的。 沈若花了一晚上规划路线，城里的储备食物已经不多，沈若翻了翻自己的干粮，居然都还没有坏，不知道该说是神明的空间就是防腐，还是该说这些干粮制作真的精良。 既然暂时还不至于有食物和水的问题，接下来只需要找一条方便一路打猎，路上有可食用的植物的路线就行。 虽然约劳斯和萨克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沈若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个小城还是有点留恋和不舍。 用约劳斯的话来说，沈若找到他们的那个旅馆，算是他们那个荒野猎人的队伍有份的。 沈若想起在母星地球的时候，他阅读的书籍里，讲到人类文明还没有发展到能够离开地球的时候，土地一直都是稀缺资源。 很多人一辈子的积蓄会用来建一所房子或者买一间房子。 这些荒野猎人离开城镇，要想在森林里修建简易的房屋当然可以，但是会有诸多不便。 大概他们能够在居有定所的城镇里定居真的很不容易，沈若觉得在这种时候他似乎应该说点什么。 但是要说点什么呢？ “我们要去的地方大概也正在建设，我觉得你们努力一点，很快就会有新房子的。” 沈若安慰萨克。 这句话其实也是说给约劳斯听的，但是因为沈若和约劳斯不熟，加上约劳斯这魁梧的硬汉形象，沈若总觉得如果直接也对约劳斯说，就会很奇怪。 哪哪儿都不太对劲的那种。 萨克大概是因为不用再受荒野猎人队伍里其他人的挤兑，沈若感觉他变化不小，那种阴沉感已经从他的神情中散去。 虽然这里的坐骑市场已经关停，但是由于约劳斯和萨克留了下来，他们也会定期去往最近的城镇制备一些东西，坐骑是必需品，因此离开城镇的时候，沈若坐的是由他们改装的一辆车。 这种车有点类似古老的乡间那种拉点山货的牛车，就是一个板车没有装饰，由这里的特产坐骑拉着走。 萨克和约劳斯轮流在车子的前方驾驶，约劳斯驾驶的时候更多。 约劳斯感觉到萨克因为跟了沈若一段时间，所以似乎比他更懂怎么跟这位神秘的黑瞳阁下交流。 沈若选的路大多人迹罕至，好在萨克和约劳斯都是荒野猎人出身，这一路也都没有遇到太多的麻烦。 沈若有时候会对着一本书在那里制药，做好后还会把药剂拿给萨克和约劳斯喝。 虽然沈若没有说明是什么药，但是萨克和约劳斯不知道是不是私底下聊过什么，总之他们没有过问就喝了下去。 在他们看来，黑瞳阁下有可能是在用药物试探他们是不是真的愿意对他效忠。 这件事还好理解，黑瞳阁下做的另一件事就不太好理解了。 黑瞳阁下喜欢摸他们的手腕。 一开始沈若这么提要求的时候，萨克还红了脸，沈若完全不能理解脸红的意义在哪里，虽然他知道尘沙大陆上的人族没有发展出切脉的医学传统。 但是沈若自认为也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按一按手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萨克和约劳斯配合，他也就不深究。 尘沙大陆的药物体系对于沈若来说很是抽象。 抽象的地方在于它的名称只和效果有关，而且这个效果非常笼统。 比如“精力药剂”、“精神力药剂”、“内伤药剂”、“外伤药剂”、“初级回复药剂”、“中级回复药剂”、“高级回复药剂”这些。 还有诸如“头痛缓解药剂”、“胸痛缓解药剂”、“腹痛缓解药剂”。 解毒的有“初级解毒药剂”、“中级解毒药剂”、“高级解毒药剂”等等。 和疾病关系不大的花里胡哨的魔法药剂很是不少。 什么提升体内元素力浓度的药剂、什么一见钟情绑定对象的药剂、什么特殊用品药剂…… 这些药剂根本不像母星地球那样具有直观的体现药剂原材料的名称，也完全没有给出治疗逻辑，有一种原始巫医极为不严谨的感觉。 但是偏偏他们又发展出一些类似西医的如元素线缝合一类的手段，当然也有之前植木那样让沈若感觉到非常不符合卫生标准的手术过程。 但是据说植灵族的魔法能够防止伤口感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人族的脉象特点倒是和母星地球的人族脉象如出一辙。 但问题是根本没有办法从这些药物的名称中找到对症治疗的方法。 好在植木送给沈若的药剂制作书籍中，里面对于每一种人族能够制作的药剂的原材料，都有少量文字描述，大概是关于药性针对什么类型，有没有毒副作用，和哪些药可以中和。 而人族能制作的药剂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强效急救的药剂，属于长期吃对于身体症状有缓解和改善的类型。 这些药剂之前沈若拿到小城里的店铺售卖，那里的店长很喜欢，就是因为生活在那座小城里的人族，大部分都有这样那样的慢性疾病。 这些药品也只有在那座城镇，能卖出相对理想的价钱。 在永恒之塔那种类型的地方，这些药剂恐怕连个会看它几眼的人都没有。 沈若在药物的原材料中选了一些对人体无害的类型，进行简单加工后让萨克和约劳斯服用，然后把脉观察他们服药前后的变化，目的是更好地认识这些草药的作用。 一段时间后，沈若又在他们的身上试针。 理论上，萨克和约劳斯都是人族，针灸刺穴没有难度，但实际上由于他们的身体长期受极东龙墓一带的药物影响，所以他们身上的慢性疾病和母星地球上的慢性病类型并不相同。 第232章 除了针灸和试药之外，沈若还让约劳斯和萨克跟他学做一些在他俩看起来很奇怪的动作。 不但如此，沈若还要求做这些动作需要持续足够的时间，符合一定的韵律，并且要和呼吸的节奏相吻合。 约劳斯和萨克都有疑问，但是在他们看来，黑瞳阁下没有要解释的样子，所以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多。 “之前延寿的药材你们怎么处理了？”这天吃过饭，沈若关心了一下这个问题。 “我卖了一部分。”萨克说，“大部分请药店老板加工了，然后我们按照我们内部的规矩进行了分成，也给黑瞳阁下您留了一点儿。” 沈若想了想： “是加工成药剂了吗？你服用了多少？” “我自己的那份已经喝完了，现在只有黑瞳阁下您这份还在……其实我骗他们我全喝了，因为这个东西在荒野猎人眼里实在是……” 萨克小心翼翼地回答。 “那今天开始你把留给我的这份喝了，喝完把手腕给我。” 沈若想了解一下延寿的药材到底是什么原理，当然，把脉只能看出一些身体健康状况的直观改变，人族的寿命是与端粒长度相关。 同时受很多后天因素影响。 沈若没有办法通过这种古老的医学手段去确认尘沙大陆上的药性是怎么发挥作用的，尤其是这里面还有魔法制药这种超出沈若知识范围的内容。 他只能通过记录萨克和约劳斯的变化，来获得一点经验，本质上古代东方的医学也是一种经验医学。 如果脱离魔法和魔法道具，沈若觉得母星地球上古代东方医药学的制备药剂的方式至少比尘沙大陆上的复杂。 因为从尘沙大陆出现的药物看，基本上都是药剂。 不管怎样，都是把各种奇怪的药材变成汁液来进行服用或者外用。 母星地球上古代东方在没有后来科学制药之前，好歹能把草药或者动物的一些部分做成丸剂散剂粉剂，虽然汤药在那个科学时代来临前确实是最主要的手段之一。 第260章 但尘沙大陆的药物制备则手段单一许多，而且需要统一装在特殊的药剂瓶里。 这种药剂瓶可以让药物不会变质，药物的价格有一部分是花在瓶子上。 所以除了像君哲龙威那样瓶子喝完可能也不会管的有钱贵族之外，那些穷一点的平民大多会把药剂瓶留着，去购买药剂的时候，只买药剂，不买瓶子。 沈若来到大陆的最开始，接触的就是普通的人族平民，但是之后龙威直接把他带到了永恒之塔那样的中心集镇，他直接体验到了两种不同生活的物价水平。 之后由于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到金钱的困扰，沈若对于这个世界的参商也就不是很有实感。 荒野猎人们的生活方式以及小城的物资消费水平，让沈若突然理解到了什么，只是也不能完全理解。 在这种时候，沈若就会生出一种自己到底不是原住民，所以还是无法完全地融入这里的习俗文化的感触来。 沈若打算先去一趟稀水。 离稀水比较近，人又比较少的路，要走寒灵山脉。 沈若第一次看到寒灵山脉，就是和兵王赫稀去往稀水的路上。 只不过当时他们行走的路线并不需要经过寒灵山脉，而是在暗之荒原外可以远远地看到。 极东龙墓的方向在他当时看到的寒灵山脉的另一面，翻越寒灵山脉，是一条从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到达稀水的近路。 在沈若前往极东龙墓之前，大陆上发生了一件与寒灵山脉有关的大事。 这件大事的简要消息沈若也在荒野猎人的小城里购买情报的时候买到了。 天狐族的格西尔法率领天狐攻打寒蛇，在短暂而高烈度的战役之后，天狐就退回了千寂之原。 也就是说，战役大概率是在寒蛇们居住的寒灵山脉发生的。 至于原因…… 寒蛇族持有的任务物品应该就是原因。 虽然一路避人耳目，但是沈若并没有打算一直这样将行迹隐藏下去。 寒灵山脉此时已经远离极东龙墓，他们已经在路上行走了将近一百天。 这一趟前往极东龙墓，算上来回路上消耗的时间，可以算得上是沈若来到尘沙大陆后时间最长的一次旅行。 魔渊之行虽然环境险恶，而且亲眼见到了魔族的战争，但是从时间上来说，前后不过一百天左右。 而极东龙墓因为地处偏远，去的时候沈若选择的是步行，所以到达离极东龙墓最近的荒野小城，就已经花了一百多天。 之后来回极东龙墓的腹地，被困在洞穴里的时间加起来又有两百多天接近三百天。 现在前往稀水的路上，原本有了坐骑拉车大概会比步行快一点，但是沈若又在研究给萨克和约劳斯缓解慢性疾病的问题上浪费了很多时间。 最后来到寒灵山脉附近的时候，又过去了接近一百天。 这些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超过半个尘沙年，五百尘沙天左右。 只不过其中有两百天对沈若来说是毫无知觉就这么过去了，就好像睡了一觉似的，所以他倒没有感觉到过了那么久。 沈若在自己的储物项链里找了一顶假发给自己装扮了一下，对萨克和约劳斯叮嘱道：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是从老家出来讨生活的…… 这是我们在寒蛇的地盘上的说辞，等到了稀水，就说我们是路上遇到认识的，你们可以编一个我们认识的经历，但是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去过极东龙墓。” 沈若没有让他们一定要以誓约或者血契来遵守这个要求，因为他去往极东龙墓其实对于尘沙大陆上的强大存在来说，不算得什么太引人注目的事。 至少不会把他往候选者的方向想，因为那边和所有候选者的活动区域都并不重合，候选者们都正在为了任务物品而各显神通的时候，他自己去了一个那么偏远的荒野。 比起要参与候选者的竞争，他的行动更像是要去找能够给东方人族延寿的药材，就算被其他存在知道他的行踪，他的行为也更像一个东方人族原住民，而不是候选者。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在极东龙墓弄出来的动静有一点大，但是那里的资源本来就只对荒野猎人而言最有用，所以在大陆上都不值得成为一个能够被普通大事情报分享的内容。 植木倒是知道沈若的去向，因为沈若问了他不少药材方面的知识，但是这和他在植木面前的人设是一致的，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疑点。 因此沈若让约劳斯和萨克为自己遮掩去往极东龙墓的行踪，只是因为他确实不想受到太多关注，而且在到达稀水、见到兵王赫稀之前，他也不想以黑发黑瞳的形象再次出现。 当然，这也是一个考验。 他想看看萨克和约劳斯能为自己想出什么样的同行借口或者同伴关系，并且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能为他要求保密的事情做到什么程度。 沈若在尘沙大陆上见到过的最彼此之间毫无保留的关系，大概就是兵王赫稀，也就是风赫和他的稀水伙伴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这种关系是属于他们的，不是属于沈若的。 沈若并不非得要有这种羁绊，但是在见到后也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人可以和他之间也有这样可以付出、可以交托秘密和后背的关系，是不是也很好。 不过他很快又会把这种念头收起来，因为他在尘沙大陆生活的时间是尘沙历法的八年，也就是母星地球的二十年左右。 对于他来说，这个时间当然不算短，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其他寿命长于人族的种族来说，沈若就有些不确定了。 是不是要在这对于尘沙大陆的许多种族来说，不算长的八个尘沙年里，和他们中的那么几个，或者一些，结成重要的伙伴关系，沈若的内心也在摇摆。 眼下沈若也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太久，因为前方已经到达了进入寒灵山脉前的最后一个城镇，沈若得带着萨克和约劳斯去购置一些物品。 在离开荒野猎人的城镇后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一直没有进入过城镇，沈若对于尘沙大陆上他前往极东龙墓后的四百天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也一无所知。 离开极东龙墓后，他当然可以找兵王赫稀询问，但是沈若觉得之后都会在稀水见面，所以只是确定了兵王赫稀一段时间内都会在稀水，就没有再问关于外界发生的事。 寒灵山脉外的这座城镇，通体雪白，但是最高处的钟塔顶端，被涂成了金色。 这个城镇也因为它的颜色而得名，叫做金钟白城。 这是一座人族与寒蛇混居的城镇，所有要前往寒灵山脉的人族，都会在这里进行补给。 萨克的黑瞳现在是沈若最好的掩护，这让他的黑瞳变得可以理解，带上和萨克发色相近的假发，他甚至可以说他和萨克是兄弟。 如果可以，沈若希望把萨克和约劳斯留在稀水，稀水与人族最强的战士、工匠是合作关系。 萨克和约劳斯无论是在溪水，还是在人族穴居的聚落，都应该可以找到工作，也可以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一切都得等到了稀水再说。 要想到达稀水，就需要翻过寒灵山脉，沿着寒蛇族开辟的冰山阶梯走，一路穿过寒蛇族的各个聚落，才能最终到达山的另一面。 第233章 寒灵山脉是整个大陆气候最寒冷的区域之一，要想翻越寒灵山脉，保暖品的采购必不可少。 由于极东龙墓附近的荒野气候干燥，颇有种沈若在母星地球时温带亚热带特有的那种秋天又还没有完全降温时那种“秋老虎”的意思，所以萨克和约劳斯也都没有什么御寒的衣物。 金钟白城虽然是靠着寒灵山脉建起来的，比起寒灵山脉来说不算冷，但是温度比起极东龙墓来说，已经低得多了。 沈若进了城，首先问服装铺的地址，然后带着萨克和约劳斯一路小跑，前去购买衣物。 金钟白城的人似乎很偏爱白色，服装店里的衣服清一色的白色底，只在领口、袖口上有一些其他颜色作为点缀。 这里的人皮肤也偏白，沈若略显苍白的肤色在金钟白城不算起眼，萨克和约劳斯的肤色就不一样了。 一路上，沈若都看到有一些女性在小声地议论着约劳斯和萨克。 买完了衣服，沈若又去买了一些临时营帐用的保暖品方便在露天过夜，弄完这些之后，才开始找旅馆。 安顿下来之后，第二天沈若去了金钟白城里的浆液馆，也就是母星地球古代酒馆一样的地方。 萨克和约劳斯都很爱喝类酒的饮料，不过随着荒野猎人城镇的人口逐渐流失，也无法再搜集到有特殊用处的猎物和药材之后，他们花起钱来也就不像过去那么及时行乐了。 沈若发现他们有点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作为刚到尘沙大陆的时候深刻被一块钱难倒过的沈若，突然理解了原因。 “这个给你们，一起喝酒去？”沈若拿出一些金币数了数，在旅馆前台找了个袋子装给萨克。 第261章 “黑瞳阁下，这个……”萨克突然有点窘迫起来。 这段时间，他和约劳斯在野外还是遵从着住的营帐*要离沈若一百米的规矩，但是他们已经感受到了跟着沈若的好处了。 以前刮风下雨关节疼痛缓解了不少，重点是他们感觉自己在打猎的时候，行动时动作好像变得更流畅了。 这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感觉，但他们确实是变强了。 如果他们胆子大一点，来问沈若原因，沈若会告诉他们，这就是呼吸训练和做那些一套套动作锻炼的结果，有一个词是专门用来形容他们改变后的状态的，这个词叫行云流水。 但是大概是沈若一指解决德尔，秒杀地龙的形象太过震慑，尽管在一边采药研究植物一边旅行的途中，沈若看起来既无害又温吞，萨克和约劳斯还是对沈若有一点敬畏。 一路上沈若从来没有管过他们，但是萨克和约劳斯每天都把沈若交代的事情一丝不苟的完成了，猎到动物的时候，也会处理好优先让沈若吃。 在沈若没有从极东龙墓回来的两百天里，萨克和约劳斯谈过如果他们打算追随黑瞳阁下，需要会些什么。 沈若喜欢吃新鲜食材这件事给萨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毫无厨艺，于是和约劳斯在那段时间里努力学习。 其实他们也有想过沈若未必能从极东龙墓回来，但大概是因为沈若那样的身法力量，是他们在荒野小城这么多年里见过的佼佼者，还是一位有着黑瞳的东方人族后裔，让他们选择了等待。 如果黑瞳的人族里能够出一位不同寻常的人物，在萨克和约劳斯有限的见识里，黑瞳阁下那样的就是了。 所以，他们都做好了要成为沈若满意的追随者，多为沈若做事打动他的准备，结果却是沈若改善了他们身受的病痛，现在连金币也要从沈若这里拿。 “没关系。”沈若把钱袋塞进萨克手里，“你们比我更像能拿出金币来的，走吧。” 金钟白城的浆液馆即是往来寒灵山脉的各类旅行者对饮的地方，也是这座城镇的消息集散地。 沈若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喝酒，而是想问问天狐族与寒蛇族战争的详情，以及稀水现在的情况。 萨克和约劳斯过了最初的拘谨之后，很快在浆液馆里喝了起来。 沈若看着他们的样子只觉得很新奇。 没有人曾告诉他，狂放的荒野猎人只不过走到了另一个城镇，就会变得拘谨，他不能明白这种变化的由来，也就不知道这其实就是一种从舒适圈走出来进入另一个环境后的自卑心作祟。 荒野猎人在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环境里很放得开，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光着脚的，在自己的地盘上，能挣那么多，能花那么多，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瞧不起谁。 但是他们会从偶尔到来的外来者的态度，会在去附近城镇的时候看到植灵族或者一些不需要在荒野讨生活的人的样子，不见得不明白他们之中存在的是陋习。 他们不愿意鼓起勇气从荒野猎人生活的城镇里离开，他们高阶的力量放在雇佣兵中当然也不至于被人看不起，但是这个力量的来源，却是来自极东龙墓那里的荒野。 离开了高阶的实力，他们什么也不是。 但是随着他们发现其实在浆液馆里坐下来，喝两杯，聊点天南海北的事，大家好像也都没什么不同，也就慢慢地放下心来。 萨克和约劳斯在荒野猎人中本来就不算得粗鄙。 沈若离开了他们坐着的桌子，到浆液馆的前台去加单。 前台一共有两位寒蛇，这显然是一个由寒蛇经营的浆液馆，尽管大部分服务员都是人族。 “给我加这个、还有这个。”沈若看着酒水单，指着上面最贵的两款下单，获得了前台那位寒蛇小姐的笑容，沈若其实不太确定，因为蛇类的表情实在不是太好捕捉。 沈若也是和塞恩斯因打了一段时间交道之后，自行摸索出的规律。 而且，他刚刚点了那么贵的饮品，对方总不会表示生气才对。 “请您稍等。”寒蛇小姐把沈若的桌号和点单交给另外一位寒蛇，这位男性寒蛇经过沈若的观察，只负责昂贵饮品的冲调。 “在等待的期间和美丽的寒蛇小姐聊两句方便吗？”沈若在自己的知识库里搜索着在这种场合和对方开启话题的方法，最后问出了如同搭讪般的一句话。 这惹得那条女性寒蛇忍不住笑着吐了吐芯子： “我说你们人族能分得出我们寒蛇好看不好看吗嘶？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看起来就不是这种场合的常客，搭讪也学得太差劲啦！ 看在你那么可爱的份上，想问什么就说吧！” 沈若感觉自己脸上一阵发烫，他来到尘沙大陆上也不能说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但是在这种场合下愣是感觉自己被一条寒蛇给戏弄了。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之前天狐族和寒蛇族之间的战事是怎么一回事。” 沈若低声说。 “哈哈哈哈，你真的好可爱！”女性寒蛇高声笑着，把周围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了，沈若只能低下头面朝着浆液馆的前台，隔绝那些探究的视线。 毕竟是付了不少酒钱的客人，女寒蛇也不再逗沈若，这点小插曲很快过去，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后，女性寒蛇才笑着伸出一只触须状的手在沈若面前挥了挥。 “好啦，没有人看过来了，你脸皮怎么那么薄？ 你郑重其事地点了两杯那么贵的饮料，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情报需要打探，天狐族的事情都过去多久啦？ 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啦！ 你知道永恒之塔有名的那次神圣遗物拍卖会吗？” “听说过。” 沈若低声说。 何止听说过，那里面其中一件用来拍卖的神圣遗物根本是他交出去的。 “我们寒蛇有一位灵阶存在，拍到了天狐玉的碎片。”女性寒蛇神神秘秘地开口，“当然，如果您要知道是哪位拍到，这是另外的价钱。” “这件事我不感兴趣。”沈若摇头，“我只是奇怪那场战事为什么突然开始，又那么快就结束了。” “这场战事的细节在我们这里不是秘密。”女性寒蛇笑了笑，“其实一开始我们确实被天狐族打了个措手不及。” 沈若在魔渊之地的时候，就见过一小队全是近灵阶的天狐。 格西尔法看起来是个暴君，实际上也是个暴君，但是暴君不代表他完全不懂战争艺术。 强大而精简的小队编组，如同攥紧的拳头闪电奔袭，很有些特种战法的味道。 格西尔法先是通过燃烧天狐寿命的方式，训练出一批近灵阶、绝阶的天狐，极大的提高了天狐的集体作战的实力。 虽然天狐族除了格西尔法之外没有其他的灵阶存在，而寒蛇必然有，远的不说，塞恩斯因就是沈若知道的一条灵阶寒蛇。 在这种前提下，沈若能想到，寒蛇族的候选者也必然是一条灵阶寒蛇。 但是灵阶存在想必是稀缺的，据说大陆上灵阶存在最多的组织是神圣教廷，有十一位之多，其次就是永恒之塔，尘沙十绝，既是组织的名字，也代表着这个组织的领导者是十位灵阶。 寒灵山脉的灵阶存在再怎么多，也只是个位数，但是天狐族的近灵阶却可以不是个位数。 格西尔法带领天狐族的精英战士出现在寒灵山脉的时候，整个寒蛇族都没有准备。 因为尘沙大陆上各个国家、组织之间的战争，历来很少把寒蛇卷入其中。 这与利益不符。 但凡要发起战事，首先必须要有足够大的利益冲突，而寒蛇和其他种族之间，并没有这样的冲突。 第234章 寒灵山脉不太适合其他种族生活，寒蛇也不喜欢离开寒灵山脉，所以多年间与其他种族相安无事。 如果说寒灵山脉有什么产物，是大陆上比较有需要的，那就是沈若见过的，冷柜中的微生物。 这种微生物在寒灵山脉的高山冻湖中繁衍，除了冷柜以外，在尘沙大陆上，气候炎热地区的生活用品，有不少都需要用到这种微生物。 但是寒蛇族从来也没有对这种微生物的取用交易做过管控，交易价格也处于合理区间。 有一些人族为了方便相关生活用品的生产而聚居在冻湖附近——因为这种微生物需要在一定的环境中存活，他们需要在制作的生活用品中给这种微生物打造出合适的环境。 但是除了人族中吃苦耐劳的工匠之外，真的没有什么种族愿意来到这样的苦寒之地生存发展，在他们看来，也许整个寒灵山脉中，最有价值的城镇恐怕就是金钟白城了。 哦不，金钟白城还在寒灵山脉脚下。 正因为如此，寒蛇和石精族都可以算得上是自闭型的种族。 生活在这里的寒蛇们曾经前往永恒之塔，拍到了天狐玉碎片。 第262章 在那之后，他们并非没有提防格西尔法，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格西尔法对于天狐玉碎片的执着，完全盖过了其他的任务物品。 格西尔法在来到尘沙大陆后，没有任何关于他搜集天狐玉碎片以外的与任务物品有关的传闻，当然，在魔渊之地见到了一队天狐的沈若，知道格西尔法还是有在推进自己的任务。 但是他所做的其他事情都不足以进入尘沙大陆的大事情报，按照格西尔法做事高调的习惯来说，大概是除了魔渊之外，至少没有太过惦记明面上的、除了天狐玉之外的任务物品。 而他对天狐玉是真的太执着、太志在必得了。 “战事外界只说天狐一击即退，胜负到底怎么样？”沈若不由得好奇。 “表面上看，是不分输赢。”女寒蛇的头伸到沈若的脸侧，信子微吐，“如果想知道更多战场的细节，那是另外的价钱。” “另外的价钱也没关系。”沈若略一思忖，“但是我怎么知道你给的细节值多少钱呢？” “那这可就是一场赌博了呀小可爱。”女寒蛇的蛇脸一扭，又贴向了沈若的另外半边脸，“怎么样，要来赌一赌吗？” “多少钱？”沈若问。 “这可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女寒蛇说，“关键是要拿出我感兴趣的东西。” 沈若确实有，但他不是很想拿出来。 因为这玩意太过引人注目，而且塞恩斯因之前想要，他都没有给。 他还有不止一块水元素之心。 这个任务物品沈若估计数量上应该没有书册上记载的那十一件任务物品那么稀缺，他砍那条水蛇就拿到了不少，少说有十几块，百科全书提到过，这是水元素凝结而成的精华。 按照这种逻辑推论，其实火焰珊瑚也是差不多的东西，那大概是掌管火元素之神将自己不需要的“念”剥离的时候，附着其上的火元素能量。 所以，火焰珊瑚的数量也不少。 因为它的纯净度与后来“念”生成的不洁净的能量不同，所以没有变成猩红色的能量漂浮在魔渊，而是凝结在了魔王城的底部。 按照这种逻辑，其实掌管水元素之神庇佑的寒蛇族天生喜爱的寒灵山脉之中，应该也有水元素之心。 只不过大概会是在冻湖底部一类的地方，不容易获得而已。 对于稀缺的任务物品来说算多，但是一条巨蛇最后也就掉落了十块左右，加上其他水元素精华凝聚之地的产出，沈若觉得总数大概也不会到达三位数。 这个数字对于动辄只有一块的天狐玉，还需要唯一的黑暗星盘、光明星盘、星灵秤杆才能组成的任务物品星灵天秤来说，当然已经算是很多了。 但是如果放眼整个大陆，那么多种族，把具有灵智的存在数量和这水元素之心的数量做比较，水元素之心其实仍然是非常稀缺而珍贵的东西。 虽然沈若很确定水元素之心拿出来分量一定足够，并且这位女寒蛇估计还会叫来这里的老板，给他加钱加魔法道具来进行交换，但是那样他好不容易降低的存在感，又会被拉高。 灵阶龙的遗产里应该也有好东西，问题是沈若可不想直接用金山把浆液馆里的人全都活埋。 怎么换条消息就那么难呢？ 女寒蛇看到沈若看起来很为难，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怎么那么好逗……” “我能拿到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东西，但是我现在拿不出来。”沈若有自己的想法，“第一我不方便带在身上，第二，你的情报无论有多高级，和它都不是等价的。” “哦？这么肯定的口气……难道你有神圣遗物？”女寒蛇的声音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不对，你说你能拿到，不会是想空手套白狼吧？” “莉姬丝，这里不是地方，收一收你的信子。”男性寒蛇把饮品端上来了，提醒女寒蛇。 “哈哈，怎么会嘛，我都还没开始呢。”女寒蛇恶质地笑，“好了，你是和两位同伴一起来的，这两杯送给他们，你不介意吧？” 被称为莉姬丝的女寒蛇似乎并没有打算等沈若的同意，转过头用眼神示意男性寒蛇，让他把饮品给萨克和约劳斯送去。 她自己则用触须抚住沈若的左右脸颊，轻声地说道： “至于你，和姐姐走一趟吧。” 她把话说完之后，沈若似乎真的受到了某种诱惑一般，跟随着女寒蛇扭动的蛇身，一起离开了浆液馆的前台。 浆液馆卖出的是类酒的饮品，尽管制作原理并不相同，但是制作好的饮品都需要进行存放。 所以，浆液馆的地下，有着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沈若由女寒蛇领着，来到了其中的一间，任由莉姬丝打开门，把自己推了进去。 门被锁上了。 “真是乖孩子，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宁可错过不可以放过啊。”女寒蛇笑着用触须去抬沈若的下巴，“听说灵阶的寒蛇曾经和黑发黑瞳的人族组队，那个人族以很低的价格卖出了一颗水元素之心……” “对啊，所以这枚水元素之心，你愿意出什么价来买？”沈若问。 “啊？”正常的对话，在女寒蛇看来却很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人族明明应该被自己控制住了才对，为什么他没有被影响？ 女寒蛇对沈若使用了一种类似催眠的能力，但是和沈若知道的催眠类型不太一样。 这大概是尘沙大陆上某种魔法或者把戏，但是催眠的核心是要进行精神影响。 在母星地球，催眠往往需要被催眠者的配合，沈若来到尘沙大陆后就知道这里有着类似催眠的技术，又或者是某种天赋或者魔法。 他并不是尘沙大陆的原住民，所以不知道这里的人是怎么对这种技术或者天赋或者魔法进行总结的。 但是在沈若看来，他刚到尘沙大陆的时候，在永恒之塔遇到的幻族幻利亚，他的天赋瞳术，本质上就是一种催眠。 天狐族的天赋魅惑，也同样是催眠的一种。 在精神力足够强大的情况下，就可以不受它的影响，而沈若可以用类似狮子吼的功法让被影响的灵赫清醒这一点，也佐证了他的想法。 对比天狐天雪的魅惑，眼前这个女寒蛇还差点意思。 女寒蛇对于自己控制沈若很是自信，主要还是因为沈若的外表和种族劣势。 “能联想到水元素之心，还知道塞恩斯因是灵阶……你们这浆液馆不正经。” 沈若得出了结论。 女寒蛇刚打算说点什么，就感觉到眼前一花，意识到不好的时候，横突骨一阵剧痛传来。 “既然是蛇，横突骨总是容易断的。”沈若随手拿起一块布塞进女寒蛇的嘴里，“不要把信子要咬断了。” “唔唔唔唔唔！”女寒蛇发出抗议的痛呼，然而嘴被堵住后听起来只有哼哼声。 “催眠不是这样做的。”沈若的声音没什么变化，他的声音是温和的青年音，看起来也就是个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不像是有什么冒险能力的人族的样子。 但是这时候女寒蛇已经不敢再轻视他，她甚至忘了把自己嘴里的布拿出来，只是随着沈若靠近的步伐试图惊慌地后退，但是她的横突骨已经断裂了。 “好了，我还会点医术，你不用那么紧张。”沈若的声音像是带有某种抚慰人心的魔力，女寒蛇只觉得自己一阵精神恍惚。 而实际上，沈若则是以改变自己声音震动地频率，通过交谈催眠了这条寒蛇。 就像这条寒蛇原本打算对他做的那样。 如果催眠对象无法放松，那么陷入恐惧、感觉无力反抗，也是另一种加速对方被催眠的方式。 沈若对着虚弱的女寒蛇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然后很好心地给她做了处理。 虽然不能用魔法丝线给她断裂的横突骨做固定，但是拆了两条凳子腿做夹板，用真气把治疗药水给她揉进身体里去了，还用带子把夹着蛇身的凳子腿和蛇身绑在了一起。 放在母星地球，野外急救人员估计用手边上的素材进行骨折急救，也就只能做到这份上了吧？ 沈若一边想，一把用手上的拉紧的带子打了个蝴蝶结。 “很漂亮。”沈若对蝴蝶结不吝赞美。 第235章 沈若现在持有黑暗星盘，要说使用精神术，借助光明星盘或者黑暗星盘使用出来的效果，如果不考虑它们的组合体星灵天秤的话，那么应该是大陆上最好的效果了。 催眠本质上也是一种精神术，因为它的本质是影响精神。 所以，黑暗星盘之中的传承，也会有与之相似的内容。 沈若借由这个机会，试用了一次黑暗星盘。 因为他一路上都有仔细去听，而这些地下的房间里都没有人。 女寒蛇把自己带到这里，显然就是为了方便催眠，如果催眠不成，可能还会拷问。 在这种情况下，知道自己被带到这里来的男性寒蛇非但不会因为客人和女寒蛇走得太久而过来，相反的，可能还会替女寒蛇打掩护。 第263章 沈若不敢轻易借由黑暗星盘使用精神术，怕的就是自己进入精神术的使用状态时被人偷袭，而女寒蛇还贴心地替他锁上了门。 于是，沈若给女寒蛇捏造了一段记忆，随后低调地离开了地下空间。 他没有把行迹隐藏得很好，因为地下空间回到萨克和约劳斯的桌子旁总要路过有寒蛇的前台。 沈若干脆直接走过去，对男性寒蛇致意道： “那位……寒蛇小姐她撞到桌角，导致横突骨断了，我给她做了点紧急处理，但是我觉得您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男性寒蛇脸色变了一变，很快扭着身体往沈若的来路去了。 “我们走吧。”沈若用手指扣了扣桌子，对还在喝类酒饮料的萨克和约劳斯说道。 “哎？黑瞳阁下事情办完了吗？”萨克问。 “办完了，而且我不确定是不是会引起一点麻烦……总是我们先离开。” 沈若其实对自己进行的催眠还算有信心，而且在现场留下了价值不菲的魔法道具。 目的是为了让女寒蛇醒来后的记忆和现场保持一致。 只不过，浆液馆背后的势力在寒灵山脉中不容小觑，沈若不觉得自己全部的行为一点破绽都没有。 他们住的旅馆是受大陆上的商会保护的旅馆，但是这种类型的保护效果有多少，沈若在清泽国已经领教过了。 于是明明有两间房，沈若却还是在萨克和约劳斯的房间里打坐。 这让萨克和约劳斯紧张不已，沈若也看出了他们的不安，于是开口道： “没关系，你们睡吧，有事我叫你们。” “可是怎么能让您值夜……”萨克更不好意思了，他和约劳斯已经打定主意要做黑瞳阁下的追随者，不正是为了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吗？ “主要是你们的实力……”沈若想委婉，但是最后发现完全委婉不了，“总之你们睡吧，如果对方能把我给直接解决了，我觉得你们醒不醒差别也不大了。” 结果是沈若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这天的夜里却什么也没发生。 第二天一早，沈若就带着萨克和约劳斯离开了金钟白城。 “黑瞳阁下，昨天晚上到底在浆液馆发生了什么事？”萨克现在也摸清了沈若的脾气，这位其实熟悉之后并不可怕。 如果是可以回答的问题，沈若会直接给答案，如果沈若觉得不好回答，也会直接说清楚。 只要不追问，就不会有什么后果。 “也没什么，我和那位寒蛇小姐进行了一番交流，但是她不慎把自己的横突骨弄断了，蛇就是有这点麻烦，她也不小心一点儿。 尽管我给她做了急救处理，但是我们在人家地盘上，如果对方仍然有误会，那我们的行程就会又增加不必要的波折。” 沈若简单地说了两句，和他对浆液馆里的男性寒蛇的说辞也差不多。 萨克虽然知道事情估计没那么简单，不过他也知道，这说明黑瞳阁下认为这件事没必要让他和约劳斯知道。 沈若选了一条古道作为他们翻越寒灵山脉的路线。 这条古道比起寒蛇族修的比较宽的路来说要难走一些，他们的坐骑拉着板车也无法通过这条古道，萨克觉得大概黑瞳阁下惹的事不小，所以才要避人耳目走一条不那么好走的路。 不过更宽广好走的路比较绕，古道则是捷径。 所以不借助坐骑拉车，倒也不会多花很长时间。 沈若拿着地图走在不大的山道上，这里虽然叫做寒灵山脉，但是并不是到处都有白雪冰川的那种景象。 只是这个山脉到处都是冷硬的岩石，尘沙大陆没有母星地球那样的气候变化，它的寒冷也不是靠降雪表现出来。 这里的山岩很冰，如果直接用皮肤摸在那上面一会儿，说不好就会被粘下一块皮来，但是古道两旁并没有那种厚厚的冰层。 古道和新路在不同的地方都有交点，交点往往是寒蛇族的聚落。 寒蛇族的聚落基本上都在高山冻湖的周围，他们会凿开冻湖的冰层，潜到冰层之下修炼。 沈若一声不响地走着，内心却在回想着头一天晚上的事。 既然已经控制住了女性寒蛇，沈若就索性多问了几个问题。 浆液馆的主人，是来自寒蛇族三大势力之一的“那位大蛇”。 女性寒蛇没能直接说出对方的名姓，但是既然是寒蛇族的三大势力之一，之后沈若都有机会进行排除法来推断出他究竟是哪一条寒蛇。 “那位大蛇”有一条心爱的寒蛇，这条寒蛇却爱上了来自神指定的候选者。 那条寒蛇听起来也不简单，因为拍卖会上寒蛇候选者力压格西尔法，拿到天狐玉碎片，靠的就是这条寒蛇的财力支持。 格西尔法带领天狐族强袭寒灵山脉，战事却快速结束，是因为格西尔法声东击西。 当时的正面战场只是佯攻，表面上看起来天狐族精锐尽出，实际上他们的目的是制服那条爱上了候选者的寒蛇。 沈若万万没想到，自己打听的是天狐族与寒蛇族的战争细节，却意外地了解到了寒蛇族内部的爱恨情仇。 寒蛇族的这位候选者看来也没闲着，虽然不知道他爱不爱“那条寒蛇”，但是已经是寒蛇族年度狗血剧情的主角了。 在女性寒蛇的叙述里，天狐族也不能算赢。 因为寒蛇族并没有同意直接使用天狐玉碎片来交换“那条寒蛇”，他们的要求是要格西尔法另外寻来一件神圣遗物，然后以神圣遗物交换天狐玉碎片，而“那条寒蛇”则交换被俘虏的天狐。 从谈判结果来看，天狐似乎还略微吃了一点亏。 当然，同样是神圣遗物，有数量上的差别，沈若已经知道这一点。 天狐玉在尘沙大陆上是具有唯一属性的神圣遗物，又有独数天狐的加成，还有传承在其中，所以得失却也真的不好计算。 但是从八卦消息的角度来看，“那条寒蛇”的价值在格西尔法的眼里应该高于他的那些被俘虏的天狐。 既然这样，那么格西尔法的战略目的还挺好猜的，沈若想。 不论他在实际出兵寒蛇族的过程中有玩了哪些战术，在格西尔法那里，天狐玉就是所有任务物品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个战略不能说错，因为现在无论搜集到了多少任务物品，其他的候选者除了搜集之外，还有另一个获得任务物品的方式——厮杀。 杀死另一位候选者，或者削下他的烙印，就能得到他所搜集到的所有任务物品。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搜集物品的多与少，其实与最终胜利无关。 八位候选者，有一位始终没有露面，沈若其实已经猜到他应该是一头龙。 这种不出现有可能就是打算最后直接使用武力来获取其他候选者的成果。 在这种情况下，天狐玉对于格西尔法来说优先级别更高也就很合理了。 因为天狐玉中专属天狐的传承，能提高格西尔法的实力，格西尔法甚至能用来提升整个天狐族的实力。 当然，对于天狐战士们的集体提升是一种战士们燃烧寿命的交换，但格西尔法对于天狐们的寿命也不是很在乎。 寒蛇除了候选者之外，一共还有三位灵阶存在，塞恩斯因是其中一位，“那位大蛇”又是其中一位，还有一位据说与“那位大蛇”关系很是复杂。 他们之间有亲缘上的关系，但是在寒灵山脉上各自的势力范围之间又算不上友好。 在这个夹杂了多角恋情的战事中，候选者对被“那位大蛇”爱着的“那条寒蛇”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让沈若有点在意。 大概这就是从不了解吃瓜群众，到成为吃瓜群众的必经历程吧。 “那条寒蛇”都已经被格西尔法拿来做战事关键点了，浆液里的女性寒蛇都说不出寒蛇候选者爱不爱“那条寒蛇”，这就好像连续剧卡在了关键时点。 至于天狐玉碎片，原本肯定已经在寒蛇候选者手上，会被交换出去，要么就是寒蛇候选者爱着“那条寒蛇”，要么就是“那条寒蛇”对于寒蛇候选者而言，价值大于天狐玉碎片。 寒灵山脉的古道不是什么人迹罕至的荒野，虽然走这条道的人和寒蛇不多，但是也一直有。 因为新道虽然更平坦更大一些，但是由于温度缘故，那条道的地面对步行并不是很友好，寒蛇扭动前行倒是很方便。 另外，那条道虽然能行车，但是很费坐骑的脚力。 所以，不少来寒灵山脉做学徒的人族，会选择从古道行走。 也正因为这样，古道每走一段时间，就会看到一处人为开辟出来的宿营区，两处宿营区之间的距离，一般恰好是一天的行程。 沈若一行三人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古道边上的宿营地。 借由着宿营地原有的基础，萨克和约劳斯很快就把临时营地搭建起来了。 第264章 沈若想起来一路上萨克和约劳斯的表现，对他们说道： “这里和野外不同，你们不用离我这么远，帐篷搭一起就可以。” 第236章 萨克和约劳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找到了喜悦的神色。 尘沙大陆并没有泾渭分明的春夏秋冬，这片大陆大多数区域的气候是随着地域而变化的。 比如寒灵山脉，就是终年寒冷，到处都是冻岩。 山间时时有呜咽般的风声吹过，好像在对旅人低语。 古道上来往的人不多，但不是全然没有，沈若一行刚刚搭好营帐，就又有两个人来到了这处营地。 他们也许是进山时间晚了，也有可能脚程比不上沈若一行，总之他们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到需要点灯，沈若正把一盏光元素的灯挂到支起营帐的木架上。 “嘿，伙计！”来人是两名工匠，显然是寒灵山脉上的常客，因为他们打量着沈若，其中一位开口打招呼，“我还没在这里见过你们，新来做学徒的？” “第一次来这里，不一定做学徒。”沈若并不擅长谎言，所以用含糊其辞的话语把招呼打发过去了。 这时萨克和约劳斯也闻声从营帐里走了出来，他们刚才在铺夜晚睡觉要用的被褥。 做完这一切，他们就该开始做饭了。 来的工匠从自己的储物宝石里拿出自己的行装，并没有打算结束话题。 他们一边支着营帐，一边打量了一下萨克和约劳斯。 “你们三个人里居然有两位是黑瞳的，这可真是少见！”工匠说，“不过，如果打算来这里工作，恐怕只有这两位比较合适。” 这两位，指的是约劳斯和萨克。 “嗯，看来我是得加强锻炼。”沈若说着，从包里翻出了一块储物宝石丢给萨克。 随后工匠们就看到萨克变戏法式的从储物宝石里翻出了干柴、汤锅，还有一块肉和一些植物茎块。 肉是被处理过的，尘沙大陆上也有各种各样的酱料，但在地图上没有看到海。 因此，这里的盐也不一定是盐，在这里的各种族也有用一种类似盐的带咸味的结晶块调味，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香料。 不能简单地说某一种食材或者调料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好吃或者不好吃，它们需要进行正确的组合。 肉是用母星地球上熬煮酱牛肉的火候和切块方式做的，但是并不相通的酱料让这块肉呈现出和酱牛肉不一样的风味。 经过处理后的肉可以储存十天半个月，在寒灵山脉，如果不在意负重，直接拿出来拎在手里，估计保鲜期会更长。 可以食用的植物茎块会比植物的叶子更好保存一些，所以在进入寒灵山脉之前，沈若往储物宝石里放了不少。 萨克生了火，他现在已经对烹饪这件事很熟练，虽然调味仍然是黑瞳阁下提前做好，但是处理这样半成品的食材，他已经很得*心应手。 香味在营地里飘散开来，两名人族工匠带着的干粮顿时就不香了。 “伙计，你们吃的是什么？”人族工匠忍不住问萨克。 “香芼块茎炖肉。” 萨克说完盛了一碗卖相最好的端给沈若，自己舀了碎肉块和香芼碎块的汤汁拌碎的面包片，又招呼约劳斯自己盛。 这情况给两名人族工匠给看不会了。 不过香味实在勾人，他们把自己的营帐搭完，忍不住厚着脸皮低声对萨克说道： “伙计，能分一点汤汁给我们拌一拌干粮吗？这些干粮实在又冷又硬……” 萨克用询问地目光看向沈若，看到沈若把眼睫垂下，默许他把剩下的热汤汁分给两名工匠后，才给这两名工匠一人盛了半碗。 不过肉已经被捞得所剩无几，只有一些碎肉丝还留在锅底。 两名工匠也不介意，他们端起碗来，把冷硬的干粮泡进去，囫囵地把晚饭吃完后，发现沈若已经进营帐里似乎是睡了。 于是工匠大胆地猜测起三人的身份来： “谢谢伙计的汤汁，看样子，你俩是雇佣兵，他是雇主或者雇主委托你们护送的人？” “你们怎么想就是怎么样吧。” 萨克并不想持续这种在他看来没什么意义的对话，也不想对自己和沈若之间的关系进行什么说明。 “人族当雇佣兵可没有什么优势。” 工匠并没有感觉到萨克的拒绝，热汤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和萨克是个可以谈天的熟人： “不过如果你们是从金钟白城方向来的，那么翻越寒灵山脉之后，就到了赫稀族的地盘了。 赫稀族据说不久之后就会成立自己的国家，要和人族联手共治，人族能够有比较高的政治地位，你们要护送的那位，该不会是某位人族首领的儿子吧？” 萨克一愣，那两名工匠显然知道不少他们在长时间的森林山野赶路时空缺的消息，他们见萨克不说话，也不甚在意，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说起来还真有可能，据说近一年前赫稀族和白树国在稀水边上一战，赫稀族找到了一位东方人族血脉的人替他们解开了那座关隘的诅咒，现在的暗之荒原已经是他们的圣地。 原本暗之荒原一侧是稀水，另一侧是赫稀族的城镇，又一侧是东方人族的古关隘。 现在他们已经把白树国深入赫稀族原势力范围的部分驱逐出去，又以关隘为基点向外延伸扩张，现在的版图已经是一个中等国家的大小。 人族无论是在他们对战白树国的那一次，还是之后进行的工事城镇的建设上都出了不少力，能够占据一席之地也是应该的。 说起来要是兵王登基，那这可是尘沙大陆历史上第一个有人族可以进入决策层的国家，这可是值得庆祝的事！ 说起来，伙计你们都到这儿了，不去观礼吗？” “看时间吧。” 萨克这么敷衍地说着，内心想的却是如果黑瞳阁下愿意称王，人族又何必只是为了进入一个国家的高层，和赫稀族平起平坐而高兴呢。 说是平起平坐，其实还是有分别，高层始终不是王。 “你们是去观礼的吗？”萨克想到这里，又多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工匠说，“我们虽然也很想去，但是工期不允许。” 寒蛇族最近征集工匠，给出的资薪很是不菲，希望人族工匠能够打造出新的水元素晶石的机械。 他们要求的水元素晶石器械不是简单地能应用某一种水元素魔法的机械，而是要具有寒冰效果的机械类型。 据说有几名优秀的机械师已经设计出了图纸，但是需要工匠通力合作共同制造。 这两名工匠虽然是应召而来，但是对于寒蛇族为什么要这么做，却说不出所以然。 甚至他们只知道自己负责制造一些部件，至于最终机械完成后是什么样子，他们都不了解。 路遇两名工匠只是翻越寒灵山脉路上的一个插曲。 第二天一早，萨克和约劳斯负责收拾营帐，随后继续向前赶路，他们的脚程比那两名工匠快上一些，翻越山脉这样的事情很消耗体力，闲聊只会在坐下来休憩的时候才会发生。 至于白天，爬山，就是爬山。 入夜时分，他们来到了一个寒蛇的聚落。 寒蛇的聚落大多是围绕着高山冻湖修造的，寒蛇的居住区是相对固定的类型，他们喜欢寒冷，所以尽管是在寒冷的山脉上，他们也没有修建那种避风保暖的建筑。 冻湖上有几处齐整的凿开的裂口，不时有寒蛇从这些裂口潜入水下，也有寒蛇从裂口中浮起，然后身子一弓就上了岸。 人族的营地和寒蛇修造的建筑之间泾渭分明——这倒不是两个种族相处有什么问题，而是人族的营地需要充分考虑保暖的问题，寒蛇不需要。 这就使得双方没办法混住在一起。 人族成片的营地选择的位置是背风处，又用石头垒起了挡风墙，营地中到处铺设着一种保暖性能不错的，从植物茎杆中抽取出来的丝绦。 这种丝绦经过处理后干燥且韧性十足，并且不容易着火。 沈若一行在人族营地找了一块空地开始扎营，这里的人族营地用火的区域是集中式的，在冻湖边上有一个修起来的炉子，里面的火常年不熄。 这个炉子的火可以方便来这里的人族随用随取，而一部分的火经由专门的引火箱进入到旁边的一个机械装置中，那个机械装置中有火魔法阵，还有让火焰热量变高的内部构造。 装置的另一头，就连着人族工匠的一个个工作台，他们可以借由机械装置接出来的火焰熔炼金属、打造各种武器和机械装置的部件。 冻湖边上还有卖鱼的。 这些鱼是寒蛇们下冻湖修炼顺便带上来的产物。 这里的鱼每年都会产籽，产籽结束之后，成年的鱼类就是寒蛇们钟爱的食物之一。 寒蛇如果不开口说话，也不在身上进行装饰的话，在沈若看来真是雌雄难辨。 第265章 之前沈若见到的女性寒蛇大多数会在身上挂一圈薄纱装饰，但是在冻湖边的寒蛇，大多都不这么做。 沈若走向人族和寒蛇族营地交汇的位置，那里有大量的鱼正在出售。 负责看管捞上来的冻湖鱼的是一条寒蛇。 沈若挑了两尾肥美的鱼递给萨克，又和这条寒蛇进行搭讪。 说话间还多塞了一个金币给对方： “最近这里可真是热闹，我听路上遇到的工匠说他们要赶工期，你们是准备造什么？” “造什么你也别问，那位大蛇不希望这件东西造出来之前大家议论它。”寒蛇看着手里的金币，还是笑盈盈地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们猜肯定是什么能让烛寒先生也感到动心的东西。” “一路上我总听到你们在谈论那位大蛇……”沈若想到自己在金钟白城听到的传闻，“既然他是要让寒烛先生开心，那那位大蛇他是……” “你第一次到寒灵山脉来？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寒蛇聚落的首领，都是女性吗？” 寒蛇的表情不如人丰富，沈若猜它如果是个人，估计正在皱眉头，在责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常识。 “抱歉，确实如此，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之前也没有怎么接触过寒蛇族……”沈若赶紧说道，“这种低级的问题，我以后都不会再问了。” “嗯，还好你遇到的是我。”寒蛇伸出信子舔了舔沈若给的金币，“这个我就不找零了。” 沈若本来就没有打算收回这块金币，双方都感到这趟买卖符合预期。 看到沈若站起身来，寒蛇吐了吐信子，露出了寒蛇专属的笑容。 沈若提了鱼，漫步走回人族营地这一边，招呼刚搭好了营帐的萨克和约劳斯一起到取火处去做晚饭。 第237章 沈若取了一个折叠的小躺椅，在火堆边打开之后躺了上去，木柴燃烧的轻微的噼啪之声，还有周围的人声、寒蛇活动的声音，在普通的听觉中，在寒冷的高山上，倒是有种白噪音的感觉。 “黑瞳阁下。” 萨克已经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情，约劳斯在弄烤鱼，这件事用不到他，于是过来和沈若交代了昨晚那两名工匠和他们谈话的内容，然后问沈若： “我们接下来是要去看寒蛇打造他们的机械，还是要去稀水观礼？” “都行，看时间吧。”沈若没有把话说得太死。 在到达稀水之前，他也没有把自己离开极东龙墓之后的打算告诉萨克和约劳斯，所以现在也没有必要说破。 就在他们说话间，远处的冰上，突然滑出了两条寒蛇。 随后，寒蛇眼睛下方的蛇皮发生了变化。 沈若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两条寒蛇眼睛下面的皮肤外面，还有一层皮。 说是一层皮也不对，因为眼睛下方的那层皮展开后，就好像蛇的头部两侧打开了两个翼展，有点类似眼镜蛇鼓起自己的“眼睛花纹”后的样子，但是张开得更大，而且很薄。 这两块皮合拢贴在它原本的蛇皮上的时候，和原身的蛇鳞刚好重合，完全看不出来是两层。 而眼前这两条寒蛇突然滑到冰湖的中央，还展开了自己原本贴着底下那一层蛇皮的皮，让沈若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动物界专属的现象： 求偶。 在母星地球动物界具有这种外形变化，并且会变得更有观赏性的状况往往会发生在雄性动物的身上，就不知道寒蛇是不是也是如此。 两条寒蛇在冰上一触即分，随后，他们的身后都各自出现了一条巨蛇的蛇相。 那是由水魔法构成的两条蛇，冰上的寒蛇似乎在跳双蛇舞，但是空中的水魔法蛇相却是斗得难解难分。 “晶蛇，多贡湖主请您入帐……”一条女性寒蛇的声音响起，随后，争斗着的两条寒蛇分开了，一条潜入冰下，另一条则进入了岸边的寒蛇族聚落。 多贡湖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高山冻湖的名字，多贡湖主，听起来应该就是这里的寒蛇族聚落首领的称谓了。 看来寒蛇的聚落是按他们的聚落实控地域的中心进行命名，而聚落首领也就以聚落中心的冻湖湖主作为尊称，沈若想。 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么刚才那两条寒蛇就是在进行雄竞，以获得进入湖主帐中的权利。 两条寒蛇的雄竞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寒蛇们似乎受到了这两条寒蛇的影响，陆陆续续有寒蛇来到冻湖的冰面上。 这大概是寒蛇的习俗，虽然沈若看不太明白。 后来的寒蛇没有再制造出水魔法蛇相，不过他们看起来似乎在两两捉对跳舞。 寒蛇与寒蛇的上半身不时地绞在一起又分开，时而又和别的双蛇舞的寒蛇共同互动，看起来像是寒蛇们夜间特有的娱乐活动。 这时，鱼烤好了，萨克盛了汤，约劳斯把烤鱼肉分成三份，他们就这样在看着寒蛇们的舞蹈中吃完了晚饭。 “寒蛇，真是好奇异的种族。”萨克感叹道。 “怎么，你没有见过寒蛇吗？”沈若有点意外，萨克和约劳斯都是尘沙大陆的原住民，这些年生活在尘沙大陆，按理说什么种族都应该见过才对。 “怎么可能见过？”萨克笑了笑，“我们生活的那个地方，那种气候寒蛇是不会去的，他们也不需要极东龙墓产的药材，我们虽然会到附近的城镇去，但是仅限于相邻的城镇。” 虽然是同一个大陆中的种族，但是只要他们不会去往极东龙墓附近，那么对于那里的荒野猎人来说，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和传说中的种族也没有什么分别。 这天的夜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人族的工匠是分工合作的，有人在白天铸造部件，有人在夜晚铸造部件，交错使用冻湖边上的火焰。 第三天的白天，沈若一行在赶路的时候，第一次在古道上遇到了寒蛇。 这队寒蛇是从对面来的，而不是与他们同一个方向顺行。 沈若往路边让了让，与寒蛇们擦肩而过，等到寒蛇们都从他身边过去后，他便感觉到其中有一条寒蛇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寒蛇们的样子对于人族来说都很相似。 沈若一时之间也不能确定，但是如果他确实见过的话，那就是从永恒之塔拍卖了不死鸟羽毛的拍卖会中出来的那一次。 因为那一次他认为寒蛇中很有可能就有寒蛇族的候选者，所以刻意地反复去记忆从会场中出来的那些寒蛇。 但是这些寒蛇到底最醒目、最具有记忆点的还是他们的装饰，他们身上会佩戴有镶嵌了储物宝石的环形装饰。 因为候选者会有一件初始的储物装备，所以沈若相信在那队寒蛇中至少候选者身上会有一件首饰是无法更换的。 今天见到的寒蛇里并没有这样的一条寒蛇。 也许是候选者以外、但是那天去了拍卖会的寒蛇。 沈若这样想着，一边继续向着下一个营地前进。 这天夜里，沈若听到了一些蛇类前行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其实这声音很是微弱，但是在寒灵山脉中夜宿，沈若也不敢大意，他的神经远比在无人的林地中要更为紧绷。 不仅是怕有什么意外的事，还因为他在金钟白城对女性寒蛇使用过精神术。 这件事可大可小，但他们总归还在寒蛇的地盘上，那家浆液馆背后又是寒蛇中三位灵阶之一的“那位大蛇”。 于是沈若悄悄地起身，找了一个方便藏身的地方蹲伏下来。 不多时，就有一小队寒蛇来到了营地，他们也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行踪，而是对着营帐就开始喊话： “喂！扎营者出来！” 萨克和约劳斯被吵醒，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出，约劳斯先一步走出营帐，问： “有什么事吗？” 那些寒蛇看了看约劳斯，问道： “你们有看到这条寒蛇吗？” 说着就举起了一张画。 约劳斯看了一会儿，只能实话实说： “其实就算看到了，我也不能确定……因为在我看来，你们寒蛇长得几乎都一样。 今天我们在到这个营地之前，倒是看到了一队寒蛇，大概有十几条，沿着古道去了。” 寒蛇看了看约劳斯，这是个生面孔，想着大概是新来寒灵山脉的工匠，也就没有太在意。 毕竟，除非常年在寒灵山脉生活，和寒蛇一直打交道的工匠，一般的人族来到这里，没有经验的情况下，确实是很难分辨寒蛇的样貌的。 当然，在寒蛇眼中，就不一样了。 每一条寒蛇的样子在他们眼中都很独一无二，只不过这种特殊的辨别方法其他种族并不具备。 “你继续去睡吧。” 寒蛇挥了挥手。 这时候萨克从约劳斯身后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寒蛇本来已经要离开，看到萨克之后又听了下来。 “黑瞳的东方人族后裔？” 第266章 约劳斯内心立即大感不妙，之前黑瞳阁下在金钟白城做的事情，该不会是捅了寒蛇窝了吧？！ “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萨克这时候有点反应过来了，但是对方还没有攻击的举动，他也不能表现得过于紧张。 “你们是两个人？”寒蛇的目光在他们两人面上扫来扫去，又拿出另一张画出来比对。 “嗯，就我们两个人。” 寒蛇皱了皱眉，他刚才明明看到萨克是从约劳斯的营帐中走出来的，那隔壁那个营帐里，还有人？ 没有人他们多余搭一个营帐做什么？于是寒蛇走过去挑开了那个营帐，却发现里面有被褥，却没有人。 “睡在这里的人呢？”寒蛇问。 “啊？什么？”萨克装傻，“哦……你说这个营帐啊，原本我睡在里面，但是半夜太冷了，我就……我就……，说着说着还低下了声音，用手去弄自己的衣摆。” 约劳斯伸手揽过萨克，熟练地做出安抚的姿态：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睡。” 把萨克让进营帐后，约劳斯又问寒蛇： “请问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你们……难道……难道是……”寒蛇难得磕巴了起来，两个男性人族的亲密关系，他听说过，但还没见过现场版。 寒蛇又觉得刚才这两人状态亲昵，自然而然，完全不似作假。 就在他还在接受困难的时候，就听到约劳斯说： “对啊，我们是一对，我们是荒野猎人，最近收成锐减，所以不得不长途跋涉寻找新的定居点。 听说稀水将是一个对人族特别友好的聚落，还将要成立国家，我们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 “那祝你们好运。” 寒蛇说完，就带着队伍离开了这个营地。 他没有深究固然是因为眼前这两个人长得和画卷上的人不一样，另一个原因就是找画卷上的人优先级其实并不高。 “那位大蛇”的意思就是如果遇到了，顺便把这个人族给扣下来，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族让她感觉到没有面子。 但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他们去追寒烛先生才是第一要务。 如果按照接任务的报酬来说，追寒烛先生是主线任务，奖励、报酬都是其次的，是一定要做的任务；而找到沈若把他捆了，大概是一个价值不足十金币的支线任务。 这两个人族路上遇到过一队寒蛇，寒烛先生很有可能就在那队寒蛇之中。 古道虽然路径确定，但是如果是寒蛇族，完全可以在中途从没有路的地方行走，古道也好，新道也罢，更多是方便人族以及搬运货物的车辆的需要才修造的。 第238章 等寒蛇们走远，约劳斯低声问萨克： “黑瞳阁下到哪里去了？” 萨克摇摇头： “我和你一样，怎么会知道他去哪儿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约劳斯问，“是就近找个冻湖当学徒，还是在这里等黑瞳阁下？” “我又没走。”沈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营帐后方走了出来，“他们没有非常想要找到我，我估计他们手里的画像也不会太准确。” “黑瞳阁下，您怎么知道他们要来？”萨克高兴地问。 “我睡觉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动静而已，先接着睡吧。”沈若听着那些寒蛇的声音一直远去，没有回头的意思，然后又叮嘱道，“明天我们就得加快脚程了，毕竟，对方虽然找我的意愿不是很强，却还是在找，这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个麻烦。” “他们真的不会回头吗？”萨克不确定地问，“我们也和您一起出现在浆液馆了吧？” 沈若摇摇头： “我们也有可能是临时结伴的，当然，如果在他们看来我是什么了不起的需要抓住的人物的话，你们也会被画像，所以我才说他们找我的意愿不强。 在浆液馆里的女性寒蛇可能本来就不是寒蛇中的数得上名字的角色，加上我并没有对她怎么样，她骨折之后我还帮她包扎好了。 我觉得事情完全没有到和寒蛇们结仇的地步。 倒是他们在大肆寻找的那条寒蛇，应该就是寒烛先生，也就是工匠和你们提到过名字的那条寒蛇。” 沈若说的这些没有了解寒蛇族的上位者三角剧情的萨克和约劳斯多少有点一头雾水，沈若也没打算跟他们继续解释，而是自己就回营帐去睡了。 黑瞳阁下没有走，这让约劳斯和萨克原本已经吊在半空的心又落回去，他们这才发现，离开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小城，他们都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坚强。 荒野猎人的生活很糟糕，但是他们也只会那一种生存方式。 但是如果不换一种生活方式，他们永远也不知道别的生活方式是什么样子。 夜间的插曲过去，等到了又一个冻湖聚落的时候，沈若却不打算继续在冻湖边过夜，而是让约劳斯去找附近的人族商谈顾一辆车，走新道继续赶夜路。 沈若给的钱不少，约劳斯很快找到了一辆舒适的车子，里面甚至有厚厚的垫子和褥子，不过这种车子是租借形式，三个人坐在车子里就显得有些拥挤。 沈若看了车子的内空之后，把钱给了萨克，让他们到暗之荒原外的城镇等自己。 “这车子太窄了，坐两个人合适，三个人就算了。”沈若说。 “让约劳斯和您一车吧。”萨克突然说道，“您需要他。” 沈若知道萨克指的是什么。 有什么问题让约劳斯和路遇的寒蛇交涉，他现在已经换了一顶假发，只要不要让寒蛇看到自己的眼睛，那么一路上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吧，但是你自己可以吗？”沈若印象中，萨克虽然在荒野猎人中也是一名具有高阶实力的强者，但是因为他总有种不太能自主决定事务的性子，所以给人感觉比起一般的高阶荒野猎人要矮上半截。 “我当然可以！”萨克说，他也想成为像黑瞳阁下那样强大的人族，在这之前，他先得要让黑瞳阁下改变对自己的印象。 由于萨克很坚持，沈若就让车子先载着萨克离开，他和约劳斯留宿一夜再走。 这个冻湖比起之前他们路过的冻湖更大，这里的寒蛇们修的建筑也更密集，显然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寒蛇族的聚落。 人族的营地和寒蛇的聚落仍然是泾渭分明的，尽管不时有人族到寒蛇的聚落去做点买卖，也有寒蛇到人族的聚落来进行交流。 这种泾渭分明原因如同之前的聚落一样，双方的居住习惯根本不同。 在这里的寒蛇聚落，是沿着冻湖边上的一圈山壁依着山建成的。 颇有母星地球古代东方悬空寺、摩崖洞窟石刻那样的感觉，只不过这里的建筑风格冷硬，也不使用木材。 在这些建筑的中央，有一块留空的部分，如果是沈若见过的那些大型石刻照片那样的景象的话，倒像是会刻画主像的位置。 这里的冻湖上也有之前那个冻湖聚落那样的两蛇相斗的观赏性节目，当然，对他们来说这么做并不是为了给沈若观赏。 和之前的冻湖上发生的两蛇相斗的情景唯一不一样的是，当两条雄性的寒蛇在冰上开始比斗的时候，一条大蛇出现在了那个建筑中央留空的部分。 沈若这一瞬间突然就想到了，这一定就是工匠还有浆液馆女性寒蛇口中的“那位大蛇”。 那留空的位置，就是她观看那些男性寒蛇为了取悦她而进行的表演的位置。 虽然寒蛇族的一切都很具有观赏性，但是介于自己现在还是“那位大蛇”觉得不爽的人，沈若觉得自己还是要尽快离开的好。 等到她把自己这个小人物忘得差不多，有机会的话再到寒灵山脉来观光好了。 两条寒蛇斗出了胜负，他们都没有得到之前的冻湖边上“以身事湖主”的邀请。 看来，“那位大蛇”现在对寒烛那条蛇正是上心的时期。 也有可能甚至愿意与对方一心一意。 但是看路上遇到的那队寒蛇那样行色匆匆的样子，沈若觉得大概“那位大蛇”可能是要痴心错付了。 寒蛇候选者得有多优秀，才能让寒烛对一心想给他制造机械惊喜，还对其他雄性寒蛇的开屏不屑一顾的“那位大蛇”避之不及？ 总不能是因为双方的体型不相配吧？ 正当沈若还在思考寒蛇们的纠葛时，一台机械往空中打出了魔法阵。 一个、一个、又一个。 魔法阵中慢慢地飘出水汽，又凝结成雪。 在尘沙大陆上，天空是不会降下雪花的。 所以即便是寒蛇们，大概也不会像沈若那样，知道那么多种雪花的类型。 其实在母星地球，落雪是有快有慢，有大有小，有轻盈松散缓缓飘落能让世界都变得静谧浪漫的雪花，也有细密没有美感的类型。 显然机械打出来的魔法阵降下的雪花，由于没有参考，所以并没有往有美感的方向去做。 第267章 这难道是“那位大蛇”想要送给寒烛的礼物？ 如果是，那还缺点意思。 但是寒烛是雄性寒蛇，在沈若看来，这种雪花浪漫的图景，书上说是用来追求少女的最好背景。 大概用来追求雄性，是不见得好用的。 能想出飘雪这种场景，不管做出来是不是好看，对于终年没有雨雪的尘沙大陆来说，创意是足够的。 而且这里的工匠技术也是奇巧，能用魔法机械做出了人工降雪的特效。 考虑到那些工匠们还在翻山越岭来到这里，而且还需要赶工期，沈若觉得他今晚上看到的应该还不是最终成品，这大概是一个小样，先做出来让“那位大蛇”看看效果。 果然，等魔法阵失效，沈若就看到“那位大蛇”从她的观景位上离开，来到了冻湖之上，然后伸头去和人族的工匠进行交谈。 “黑瞳阁下，营帐搭好了。” 约劳斯却是默默地完成了搭营帐的工作，对他的这一点，沈若欣赏的同时也觉得有点遗憾。 约劳斯能够成为荒野猎人的首领，当然还是有点本事的。 同时在冻湖上有那么多没有见过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的选择仍然是先去把一个侍者应该做的事情做完，这是做大事的人才能有的能屈能伸。 但是约劳斯和萨克都看错了，他们是把自己当成能为人族做大事的人来跟随的，沈若对这点很清楚，所以多少有点遗憾。 约劳斯什么都好，就是在识别他沈若的想法的时候有点偏差。 萨克是为了他祖上留下来的所谓天授诗而钻的牛角尖，约劳斯又为的是什么？ 找一名武力值强大的首领？ 沈若叹了一口气，尘沙大陆的逻辑和母星地球还真是有点不一样啊。 首领当然也可以武德充沛，但是其实当首领本质上最需要的并不是武力值。 他们这看到武力值就决定追随的劲，让沈若有点头疼。 希望到了稀水，他们的心理落差不要太大。 毕竟他一开始使唤萨克，其实是为了把他劝退，结果非但没有劝退成功，还不知道萨克用了什么迷魂药，让看起来比他更有大局观的约劳斯也跟着他一起轴。 为此沈若给了他们延寿的药材，也一路上缓解他们的慢性病，并且教会他们养生的功法，沈若觉得就算最后约劳斯和萨克的期待值落空，他自己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之后的路途是租了又一辆豪华的车子在寒灵山脉的新道上日夜兼程的赶路。 租来的车子可以在冻湖聚落点更换驾驶车子的人，这也是寒灵山脉特色的租车服务了。 换了一种方式赶路之后，他们的进程快了很多。 “那位大蛇”也确实只把浆液馆的事情当成小插曲，只是意思意思让遇到黑瞳人族的时候对着画像看一看，还都是由寒蛇执行。 由于人族工匠最近在寒灵山脉行走的车子增加，“那位大蛇”的势力范围其实主要分布在寒灵山脉靠近金钟白城的那一段。 靠近暗之荒原的那段，则是另一条灵阶寒蛇的势力范围，所以更不会有人过问车辆里有没有黑瞳人族了。 约劳斯想象中的黑瞳阁下一骑当千，杀出寒灵山脉的英勇传说并没有发生。 第239章 离开寒灵山脉，沈若和约劳斯在背靠暗之荒原的城镇中见到的不止有萨克，还有一位来自稀水的英姿飒爽的女性赫稀。 灵赫依约前来，因为人族没有他们的指引无法穿过暗之荒原。 “嘿，好久不见。”灵赫和沈若打招呼，随即发现和他在一起的人族里竟然还有一位黑瞳，不由得反复好奇地看着萨克。 萨克被灵赫看得极为不好意思，心说要论稀缺性，你旁边这位黑发黑瞳的，不是更稀缺吗？ 沈若来到这里之后已经取下假发，又去理发店把头发理了一理，此前他自己对着镜子剪的手艺可让人不敢恭维。 “好久不见。”沈若和灵赫说，“得麻烦你带我们走一趟了，我原本以为得绕到关隘那里进入，没想到你要过来。” 沈若原本只是和兵王赫稀说了一声自己大概的计划和行程，结果结束水晶传讯不久之后，兵王赫稀的传讯就来了，说是灵赫坚持要到这里来接他们。 “在要塞那边待得心烦。”灵赫说，“你就当我也是出来散散心的就好了。” 灵赫牵来了四头进入暗之荒原的专用坐骑呼噜，和沈若并肩行在前面。 “快乐的烦恼吧？”沈若调侃，“这不是你们稀水支系一直以来的目标即将得偿所愿了吗？” “即将到来的权力，会让友情变质。”灵赫微微叹气，“你能理解吗？” 沈若一愣。 “说点别的吧。”灵赫没打算让沈若陪她聊这个她都觉得无解的话题，“风赫才是比较纠结的那一个，他觉得他不适合当君主，但是目前只能由他来当……” 他们很幸运，赫稀族一代又一代的努力，在他们这一代看到了终点，但是他们又不够幸运，因为他们发现终点并不是真正的终点。 而是另一种带着枷锁的起点。 也不是每个稀水支系的赫稀都有风赫或者灵赫那样的感慨，他们有人沉浸在既得战果的欢愉之中。 沈若听着灵赫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母星地球在人类工业革命后出现的一种过渡型的制度——君主立宪制。 兵王赫稀并不想执掌国王的权柄，但是稀水支系又需要他作为新成立的国家的象征，以君主作为象征而实际采用的是类似共和的制度，会不会更好？ 只是以尘沙大陆现有的制度以及个体实力带来的不平等，共和制度也只能是有限的共和制度。 母星地球历史上摸索了很久，最终还是依靠科技大发展和星际时代的开启带来的相对平等，由信息库自动化来决定人事，这些条件目前尘沙大陆都不具备。 沈若*思考的是要不要和兵王赫稀谈谈即将建立起的国家采取什么制度的话题，而萨克和约劳斯想的却是别的。 赫稀族和人族一样，是没有建立过国家的种族。 约劳斯和萨克对于外界的认识，都来自于能在荒野边陲小城里买到的大陆上各式各样的简要信息。 在他们的认知里，稀水支系原本已经十分羸弱，现如今赫稀族能够以稀水为中心建立起国家，靠的必定是稀水出来的赫稀王的号召。 这种个人英雄崇拜的思想在尘沙大陆的每个时代都会有。 天狐族会因为天授诗而期待传说中的贤明君主，稀水支系会因为诞生自己最年轻的灵阶赫稀，又有赫稀发源地的光环加持，就能得到相当的凝聚力。 虽然，事实上的天狐族现在处于格西尔法的暴政之下，格西尔法在天狐族看来完全不是他们预期的贤明君主；而兵王赫稀也不靠大陆上简要信息上那些三言两语描述出来的事迹让自己获得权柄，但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想象的、认定的认知。 约劳斯和萨克只觉得黑瞳阁下似乎与稀水支系的赫稀交情不浅，加上黑瞳阁下的力量在人族当中，必定是站在顶点的那一个。 他们觉得只要黑瞳阁下愿意号召，人族也可以像稀水支系一样凝聚起来。 出了暗之荒原，原本的稀水支系就已经尽在咫尺。 由超灵阶魔法构成的暗之要塞闪耀着暗魔法的流纹，保护着古老的稀水支系没有被废弃的生活区。 而新的城镇，则是一部分建立在翻新过的古稀水支系之上，另一部分则是在向外延伸。 幽暗森林也被进行了改造。 如今幽暗森林另一侧的原来的白树国的要塞，所有权已经变更，现在是赫稀族的要塞了。 以这个要塞为前哨，背后的幽暗森林被改造成了魔法森林迷宫。 如果前哨要塞在战争中被破，那么赫稀族战士可以利用幽暗森林来保护身后的城镇。 即将成立的国家的都城，被设置在暗之要塞通往原来的东方人族遗址的一侧。 东方人族的遗址已经被改建过了，据说这里的改建尤为困难，毕竟过去的东方人族是把这里当作一个封闭的关隘进行建设的。 经过改造后，关隘的高大城墙变成了一道巨型的多孔旱地桥梁的式样，水源地的水流经桥梁上的引水渠后形成瀑布，从桥梁的一侧落下，进入稀水。 两道高大的旱地桥梁下方，东方人族的屋舍都已经被推倒重建，他们的身材和生活习惯让他们的房子过于矮**仄。 尽管这里被划分为新都城的人族聚居区，但是愿意到这里来发展的人族也希望能有更宽阔的居住空间。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原本与稀水支系之间有合作关系的人族聚落里搬迁过来的人，那里本来就拥有十分发达的战士训练体系和工匠锻造技术，现在也都被搬到这里来了。 沈若还见到了他居住在人族聚落时的医生和他的女儿。 第268章 少女蒂芙看到沈若，欢快地跑过来，但是问题却不是冲着沈若来的： “沈若，你带回来的两位哥哥真帅气！尤其是和你一样有黑瞳的这一位，真的是帅气又漂亮！” 沈若忍不住好笑： “帅气又漂亮，那到底是帅气还是漂亮？” 蒂芙眨眨眼： “当然是帅气又漂亮了！哥哥，我叫蒂芙，你们叫什么名字？” “萨克。” “约劳斯。” 萨克和约劳斯分别和蒂芙说了自己的名字。 沈若觉得在这里遇到蒂芙似乎很不错，因为医生的女儿会帮助她的父亲进行病人的心理开导，而萨克和约劳斯之后如果要留在这里生活，那么蒂芙正是带他们熟悉城镇的最佳人选。 沈若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把金币交给萨克，又拿出一把交给约劳斯，然后对他们说道： “我接下来还有事情不方便带着你们，你们跟着蒂芙在这里逛逛，说不定以后要在这里生活的。” 他没有明确地说自己是不是会留下来，含糊了在这里生活的主体，约劳斯和萨克也没有多想，收起沈若给的金币之后，就和蒂芙目送沈若离开。 而沈若则跟着灵赫向着新建的王宫走去。 兵王赫稀，也就是风赫，已经等在偏殿之中了。 他给了沈若一个热烈的拥抱，看起来对沈若的到来很是高兴的样子。 “这次来要不要考虑定居？”兵王赫稀开玩笑的说道。 “那还是不要了。”沈若摇头，“最多住到你加冕，时间来得及说不定我可以给你打个王冠。” “哈哈，那时间必须来得及。”兵王赫稀说，“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具体的细节和流程都没有敲定，大家在有一些和国家发展相关的思路上有分歧。” “来的路上灵赫有和我说过一些。”沈若略一思索，决定把自己想到的分享给对方，“我不知道是不是合适，总之我有一些想法，正好灵赫也在这，你们不妨听一听，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你们。” 兵王赫稀没想到沈若还会在这种事情上提想法，难道他改变主意，打算和其他的候选者一样，参与到大陆的事务中来了？ 却听沈若说道： “其实我这个想法，只是基于你的性格进行的考虑，这种国家构建方式是不是合适，需要你自己判断。” 之后，沈若一路上都在思考和整理的，君主立宪制与尘沙大陆的现状，以及他了解的赫稀族传统进行整合之后，得出的他认为更吻合尘沙特色的君主立宪制。 与母星地球上的君主立宪制不同，母星地球古代的君主立宪制中的君主，是古代君主制实权的封建君主后代继承王位而来。 虽然完成了立宪，权力分出去了，但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财富是惊人的。 兵王赫稀的财富则是通过佣兵团在尘沙大陆上的活动积累下来的，甚至应该大部分都已经捐赠给了即将建立起的国家。 建成国家后，一个国家的国王继续去经营雇佣兵的生意其实非常不合理，而兵王赫稀的功勋，让他有一份能够获得稳定收入的资产，对于新国家的民众来说，是完全能接受的。 兵王赫稀作为国王，是赫稀族国家的象征，但不需要掌握实权。 实权可以通过精英共治实现。 同样，制度应该保证普通民众的上升通道，以确保精英并不总是固定在贵族之中。 当然，共和的制度也并不一定需要精英共治，如果能够有更好更公平的全民共和的方式，沈若也觉得不错，但是尘沙大陆各个国家都存在有这种阶层的藩篱。 能够打破这种藩篱的，往往是要靠自己实力的突破。 但是对于不能全力支持家庭中的孩子进行魔法修炼的家庭来说，孩子能够不断精进，乃至突破灵阶的可能性本来就比那些拥有着大量的物资储备的贵族们要低得多。 在这样的一个大陆上想要推行一种可以让平民家庭直接得到与上层议事并且参与决策的通道是不智的。 母星地球的历史已经告诉沈若，任何制度或者科学，最重要的还是合时。 在农业社会，设计出水车是合适的，但是拿出粒子对撞机，那是根本不能被接受和理解的。 对于还处于石器时代向青铜时代转化的城邦体系来说，奴隶制是进步的制度，因为它符合社会发展的需求，但是如果让它使用资本的制度，就脱离了那个时代。 生产力不足以支撑那种超越时代的制度，它只会给那个时代带来混乱与流离。 沈若经过训练的大脑会模拟赫稀族建立国家后不同的制度带来的发展与变化，其实他也承认，自己提出的意见未必是最优解。 兵王赫稀只是成为一个王位上的象征这一点不难，而什么样的制度对于这个即将建立起的国家才是最好的，大概也需要他们不断地摸索修正。 沈若想的只是如果兵王赫稀觉得自己不适合成为集权的君主，那么这个思路或许能帮到他。 如果兵王赫稀既想做回风赫自己，也必须要成为暗落国的王。 第240章 “是个不错的想法。”兵王赫稀肯定了沈若的意见，又看向目光复杂的灵赫，“但是我应该会要求一项实权，这项实权等到王位更迭的时候，继承者不再继承这项实权，也就完成了形式君主制度的建立了。” 沈若没有想到兵王赫稀会打算保留一项实权，不过这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以他对兵王赫稀的了解，兵王赫稀更可能是出于责任，而非是为了权力做的打算。 “那也是你们之间要苦恼的事情了。”沈若笑了一笑，“我是闲云野鹤，这些事本来也不是我该关心的。” “这些都是明天进行会议的时候才需要想着怎么推进的事情了。”兵王赫稀说，“这么久不见，请你吃饭？” 最终这顿饭没有大张旗鼓的让宫廷厨师做，兵王赫稀带着灵赫还有沈若从偏殿的地道溜到外面，兵王赫稀甚至对自己做了些伪装，他们一起到未来的都城里找了一家不起眼的餐馆，完成了除点菜外都很低调的成就。 赫稀族的食量和人族不同，他们来的是一家人族餐馆，因为人族的做饭水平本来就是各个种族中最高的，不过他们一道菜的分量，也是以人族食量的分量来上菜。 所以，沈若他们一行两个赫稀一个人，点了八九个盘子的食物，摆了满满一桌，和低调实在是关系不大。 这段时间的事三言两语也讲不完，沈若想起那枚空间图腾石的事，便问风赫和灵赫： “你们能帮我找一间空的大房子或者大仓库吗？保证没有人会进去的那种。” “这不难，但是你要这种的地方做什么？”灵赫好奇问。 “大概是打王冠？顺便研究一下我最近冒险找到的东西，但是这个东西不怎么好让其他人知道它的存在。”沈若说，“如果你担心我做些什么不利于你们的事情，那就算了。” “防止你对典礼不利有很多方式。”灵赫说，“比如让你立个血契，但那样就没意思了，我想看你找到了什么，可以发誓不说出去，只有我或者你允许的话还有风赫也能知道，怎么样？” 沈若对灵赫的印象其实很不错，她有一种女性特有的情感力量，让她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在沈若看来，同为女性，灵赫比起天狐天雪要更有魅力，只不过天狐天雪的美貌还有魅惑力，总是吸引住其他人的目光而已。 “好吧，我相信你们，不过风赫的话，别的无所谓，给你打王冠的时候，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哈哈，那我可以看吗？”灵赫开心地问。 “当然可以。”沈若说，“其实我在意的是它的实际用途，审美大概还需要你帮我参考参考。” “那明天的会议我就不参与了，我先给你一个授权水晶。”灵赫显然对建立国家后进入到制度这一项各个来参与建设的赫稀支系和人族代表之间对于各自权利划归范畴的会议不感兴趣。 事实上，他们稀水支系真正喜欢这种场面的赫稀也不多，不过像灵赫这样经常甩手掌柜甩得清楚，并且表示风赫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这样的赫稀也没有。 灵赫对于自己在国家成立后的职位要求的也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虚职，主要是一些祭祀文书管理类的工作，也不需要她亲自去做。 这大概就是她长久以来追求的目标，建立起赫稀族国家之后，她不需要再当雇佣兵，做一个闲散但是也还是有工作的赫稀。 空余的时间她可以参与一些加她一个也没关系的工作，比如增补边境防御魔法阵一类的事务。 权力的阶梯对像戈赫那样的赫稀犹如可口的蜜糖，不过他已经立过不会背叛稀水一同出来的伙伴的血契，风赫和灵赫都不认为自己应该扭转自己伙伴的想法。 饭后灵赫给沈若安排了住处，和她在同一座宫殿里，然后又带着沈若去逛这座不大的宫殿的房间。 第269章 “这些房间大小有没有合适你的？”灵赫问。 如果她的小宫殿就能满足沈若的需求，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没想到沈若摇了摇头： “这些地方都不够大，你得找一个大的空间给我。” “打个王冠需要这么大的空间啊……风赫的脑袋有那么大吗？”灵赫开玩笑地说着，随后想了想，“看来，我们得到预备的武器坊去。” “那样的地方不会很多工匠吗？”沈若疑惑。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灵赫带着沈若，沿着城市的边缘，进入了暗之荒原。 “暗之荒原不是已经是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栖息之所了吗？在这里？”沈若这下真的不明白灵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归位后的掌管暗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他的力量似乎并没有覆盖到整个暗之荒原。” 灵赫对沈若解释： “暗之荒原的一角有一处仍然是过去的样子。 虽然现在国家刚刚准备建立，就考虑未来如果遭遇了难以战胜的敌人时候的退路好像有点言之过早，但是我和风赫都觉得顺便准备一下也没有关系，只不过作为备用的场所，里面只有一些基础的武器打造设施。 想要在里面进行锻造的话，需要自己去解决所有问题。 比如先把炉子升起来，还要把温度升高到锻造需要的高度。 另外就是那里现在什么材料都没有。” “听起来正合我意啊！”沈若说，“其实王冠不一定要在那里打造，主要是我选材料的过程不想让人知道而已。” “你到底是拿到了什么样的锻造材料……真是受不了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在灵赫的带路下，又有呼噜代步，半天时间，沈若和灵赫就来到了灵赫说的隐蔽工坊。 “看过来花的时间，我们今晚上估计得住这了，好在我这段时间都在野外，过夜的装备很齐全。”灵赫带着沈若过来的时候完全处于兴奋状态，完全没有考虑路程远近，如果赶不回城里，需要准备什么。 “住也没问题，你赶紧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材料需要到这里来选，我的小宫殿还不行了。” 灵赫催促沈若。 “嗯。”沈若应了一声，把空间图腾石拿了出来。 灵赫凑过来看了一眼，以她的眼界，自然发现这是一块空间宝石雕琢而成的图腾柱状的装饰品。 但是仔细感受，又觉得这空间宝石中蕴含的魔法波动似乎和普通的空间储物宝石不太一样。 沈若往空间图腾石中注入真气，那块空间图腾石便缓缓地绽放出一道又一道的亮光。 沈若感觉到自己的真气被抽空了一半，那空间图腾石的光芒才达到了最盛，等到光芒褪去，灵赫才看到了眼前如山的珍宝、金币和各色锻造用的金属。 “我、我的天啊！”灵赫震惊，“我现在杀人灭口，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富可敌国了？！” “嗯嗯，你可以试试。”沈若没有从灵赫的话中感觉到杀意，因为灵赫甚至拍了拍自己的脸来让她自己清醒，显然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中说几句胡话那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我要先研究一下，怎么才能够有序地把东西给收到这块石头里去，这在理论上是可以完成的。”沈若很是苦恼，“它每次都是呼啦一下把东西全收了，现在也是全都弄出来……” 而且收起来花的真气没那么多，放出来消耗的真气是真的大！ “哦对了，如果我研究不出来，收回去的时候，可能会连你们的锻造装备也……”沈若告知灵赫自己最坏的打算。 灵赫已经麻木了，她挥了挥手： “你让我先在金山上躺会儿，冷静一下。” “那我就先给它们做做分类吧，虽然我觉得很难。” 沈若开始分拣。 金币统一捡到自己的储物项链里去，那些不认识的宝物则丢到一块清空的储物宝石里。 金属矿沈若并不全都认识，他金山都给灵赫展示了，灵赫也早已经立过血契对沈若所有的事都会守口如瓶，沈若也就乐得直接拿出百科全书来分类这些金属。 “这些可以给你打造一套礼服用的首饰。” 沈若在挑选过程中找到了一套漂亮的蓝色宝石，不过这种纯装饰性的宝石在尘沙大陆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这些宝石会被那条灵阶龙丢在金山上，大概纯粹是净度很高，闪闪发亮，所以戳中了龙的收藏癖而已。 把这些宝石也都丢进一块储物宝石里，沈若重点整理的还是那些金属矿石。 他一块一块地将这些金属往空地上丢，很快这些金属便按照不同的类型被分成了十几二十堆。 饶是沈若的速度很快，半天也不足以整理完这座金山。 沈若也不纠结，他开始准备晚饭。 往常这些事情都约劳斯和萨克都会替他完成，不过其实沈若也很享受自己去做的过程。 之所以让约劳斯和萨克做，一开始是为了把萨克劝退，后来，就莫名其妙地发展成了一路上的那种状况。 灵赫也过来参与，她虽然是女性赫稀，但是做起这种事来却比约劳斯和萨克都还要熟练。 “你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吗？”灵赫问，“这好像要花很多时间。” “其实也不用。”沈若摇头，“这实在是太多了，我把要用的装好到空间储物宝石之后，如果没办法弄清楚到底怎么用那块石头，就直接把它们全装走，以后有机会再整理了。” 直到灵赫进了搭好的营帐，沈若还坐在金山上。 等到灵赫熟睡，他打算试试精神术。 第241章 灵阶龙魂应用精神术，一比一地打造出了一个装满了他搜集的财宝的洞窟，空间储物宝石的应用也有精神术的痕迹。 之前沈若没有深究这个世界的魔法，只是从尘沙大陆上其他存在或者百科全书上获得关于空间魔法的只言片语。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种族能真正掌握空间魔法，哪怕是因为掌管空间之神而诞生的龙族，也都不能。 这片大陆的空间之力，都被掌管空间之神放逐到了空间储物宝石以及那些特殊的空间之中。 所有的种族使用空间宝石，或者像是在永恒之塔的建筑中那样，他们只是“借用”了掌管空间之神的空间力量，那力量却并不是他们所掌控的。 之所以能够借用空间储物宝石收纳和取出物品，是因为拿到空间储物宝石的时候，在接触到空间储物宝石的存在，就会在意识中“看”到空间储物宝石中的景象。 通过自己想要用这件物品的念头，就能从空间储物宝石中取出物品。 从这个角度来理解的话，实际上就“借用”空间魔法的方法，就是一种精神术。 是用精神术来与空间储物宝石中残存的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沟通和对话，让这个力量来替自己完成储物魔法。 沈若把空间图腾石放在自己的掌心，打坐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真气犹如触手，包裹着空间图腾石，把它纳入了沈若呼吸的循环之中。 沈若在内观之中，先观想自己的丹田，之后随着真气运行的引导，去观想真气流过的每一寸经络，最后观想到了手心中空间图腾石外表的每一道纹路。 “观想”本来就是一种修行法门，只是这种法门若观“实相”，虽然可以精进某一派的修为，但是用金刚经的说法便是“不可见如来”，并不是最上乘的修炼法。 尽管也有一些学习密的练武者能够借此修炼成“金刚不坏”，但是沈若从来没有在学习“观想”这个体系的时候，去观想过具体的“实相”。 母星地球历史上的相关的学识里，观想得多的有如同白度母，又或者金刚，这些是那些高原上苦修的灵热修炼者所擅长的。 而沈若只是把它作为一种知识来了解过原理，所以他也万万没有想到，他人生观想的第一个“实相”，是来自尘沙大陆的一根图腾柱变化大小后的样子。 但是图腾柱本身，就是一种意志化身的相。 掌管空间之神这个图腾柱，是天然立于洞穴之中，和那些由各种族雕琢的图腾柱又有所不同。 那些各种族雕刻而成的图腾柱，有的是感应到神明遗留意志的降临后进行的雕刻；有的是获得天授进行的雕刻，还有的是根据神圣殿堂的八座天然巨石像的原型想象后完成的雕刻。 这颗图腾石上的纹路，是与大陆的山川河流同时形成的，是神明力量的造物，它上面雕刻的图腾，不是来自想象或者记忆中的神明的象形变化，而是真实地象征了掌管空间之神的遗留意志。 因此精神力量观想它，就如同观想掌管空间之神，而且这种观察是没有经过任何自己或者其他人进行艺术加工过的观察。 “观”本身就是修炼。 第270章 如果精神力够，那大千世界，也尽在精神绘制的世界之中。 沈若的精神力虽然不错，但是如果要在脑中描绘详细的世界，显然是不够的。 但是去描摹一块图腾石，每一寸细节都不放过，却足够了。 问题在于这图腾石的图案，并不是普通的图案。 沈若觉得自己的真气爬过图腾石上那些细密的纹路和细节，他的精神术就随之延展其上，然后仿佛叩开了一座巨大空间的门。 如果不是他曾经本体进入过那个空间，但是这其中蕴含的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就能将他的精神撕得粉碎！ 这块神圣遗物中似乎蕴含着一个凡人不可窥视的空间，与尘沙大陆互为表里，并不是沈若这样的存在可以驾驭的物品。 沈若因为真气运行和因为精神触碰图腾石真气激荡而出的薄汗，此时已经变成了冷汗，一滴一滴沿着他的鼻尖、下巴，滴落下来。 冰冷的汗水滴落在手心的空间图腾石上，让观想中的真气有了一丝波动，沈若猛然惊觉自己以精神术贸然想要探寻图腾石中的神明伟力是一件何等危险的事。 他不动声色的收起了真气的触手，慢慢地从观想无意中触及的空间浩瀚之相中撤离。 沈若已经想到怎么借助这块图腾石将特定的东西收纳其中，但是还是无法做到有效取出，如果想要取出，就一定还是现在这样一次把里面的东西全掏出来的结果。 原因是他要收取的东西，本质上可以通过精神术去确认，而要确认，眼睛看到的同时，精神术同步想着自己看到的东西，就能确定要收纳的范围。 但是如果不是一次性取出，沈若就必须让自己的精神术能够进入空间图腾石的那个空间。 且不说是否能够驾驭，哪怕能够管中窥豹，看到其中的一小块，确认自己放进去的物品所在以及取出，就不知道要修炼多久。 本来每次放少量物品，好记，也容易掌握，但是沈若偏偏拿到的是一条灵阶龙的财富。 除了这块空间图腾石，也实在没有什么其他好存放这堆金山的东西。 要想准确取出其中的物品，沈若首先得做到和灵阶龙一样，把这堆东西一比一等比能从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构建出来才行。 然后还要接受空间图腾石蕴含的空间之力的冲击，虽然这种冲击，沈若能感觉到对提升自己的实力绝对的好处，但是危险和消耗也是会在这个过程中如影随形。 有点人为财死、鸟卫食亡的味道，沈若自我评价。 由于这座金山，他不得不放弃空间石精妙的作用，只能先把自己需要用的东西尽可能多的整理出来后，剩下的先丢回这块空间图腾石里，等到下次有机会再取出来。 自己竟然也会有贪心财宝，不舍得把它寄存起来的时候，沈若忍不住好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要把金山囤着背在身上的蜗牛。 不过他很快就和这样的自己达成了和解——这里面等着他研究的东西还多着呢，他喜欢这座金山，就是会影响自己取用，就算很麻烦也是想带着，又怎么样了？ 沈若想得清楚，打算站起来把没有分拣的金山收了，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体有点发麻，而且手脚都像是冻僵了一样。 刚才发的冷汗，竟然是让他全身的温度都降得很低，沈若很少有这种身体难以支配的感觉，赶紧活动了一下手脚——于是醒来的灵赫就看到了沈若正在打拳。 在母星地球的东方，原本武技一直是一种杀人技，直到后来在和平年代，原本只是打算以运动、切磋为目的的比试，却造成了大量的死伤。 所以在那个时代，发展出了武技的另一个分支——套路。 套路就是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将某一种武技，比如拳，以连贯的方式将带有某个流派特色的出拳方式，打成具有观赏性的一套，来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来进行比较。 很多人后来都是练习套路作为强身健体的方法，沈若当然也学过一些套路，但是在孤岛上，他的练习对象是模拟对象，所以学习的更多是古武。 也就是实战技而非套路技。 但套路打出来有一点特别好的地方，就在于赏心悦目。 赏心悦目到了母星地球的星际时代已经用途不大，但是在母星地球的古代，武术表演可是一个赚钱项目。 粗鄙的有胸口碎大石，好看的有和杂技糅合在一起的武术。 套路的原型也是这种街头艺术与实战流派结合后形成的。 所以总有人会称表演性的武技为花拳绣腿，但也正是这个名字，才说明了这些套路是真的好看。 灵赫看到的沈若正在打一套通背拳套路，沈若的身形其实与通背拳的拳法感觉是相对违和的，但是他手脚修长，打出来却也很是好看。 灵赫没有对比，只觉得沈若这个基础修炼和他们的力量修炼很是不同，他们的修炼很多时候会先重复一些动作以提高力量，而沈若的基础修炼是直接完成了一套像是行云流水般的表演。 她一时之间竟然看得入神，等到沈若气喘吁吁地收了势，灵赫才给他喝彩。 沈若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往常他打上那么一套拳，根本就不会气喘，是他接触了一回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就已经血脉经络冷滞不畅。 直到一套拳打下来，才重新感觉自己的真气和热血冲开了自己的奇经八脉，所以才会气喘吁吁。 好在这次出汗已经是因为全身热气蒸腾，否则那种难以自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沈若用空间图腾石把还没有分拣的金山收了，分拣出来的东西都分装进不同的空间储物宝石，最终没有像他对灵赫说的那样“可能会把你这里的设备也一起收走”。 但是灵赫问他是不是掌握了怎么使用空间图腾石自由拿取里面的东西，沈若却苦笑着否认了： “只能自由地放进去，但是不能自由地取出来……” “这不是好事吗？”灵赫笑着去拍他的肩膀，“那你以后想要在里面找东西，只能找我带你过来了呀！哈哈，四舍五入等于我掌握了你的金山。” 第242章 灵赫的打趣让气氛变得欢乐起来，随即灵赫又说道： “那我们是不是就回去了？” 沈若点点头： “这里虽然有设备，但是不是我自己能操作的，我们先回城里。” 这次见面灵赫比起沈若刚认识她那会儿多了很多女性特有的人情味，过去的灵赫当然也很有人情味，从她愿意用自己的项链去换箴赫就知道了。 但是那种义气的人情味是重大时刻才体现出来的，像现在这样相处起来无时无刻都像一个朋友那样，还真是给沈若很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虽然灵赫一直在沈若面前保持一个放松的姿态，她该谨慎的地方却一点都没有不谨慎。 她会选这处备用点，就是因为这里是为战争准备的避难处以及据点，所以这里设置有各类的魔法阵。 灵赫来到这里之后就开启了“警示”类的魔法阵，这种魔法阵是用于感知其他生物靠近的。 由于暗之荒原是掌管黑暗之神遗留意志选择的栖息之所，所以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原生的动植物，如果有谁会来到这里，那大概率都是不速之客。 灵赫见沈若已经打算离开，就从魔法阵中取回了驱动魔法阵的晶石。 他们回程比来路花的时间要略少一些，到达城里的时候将近中午。 “这两天我想先自己在城里逛逛，和你的时间不一定对得上，我就先自己解决我自己的吃住问题，等到我把东西做好，再给你水晶传讯。” 沈若下了呼噜，对灵赫说道。 “好吧，毕竟认识我的人很多，我就当你是在不好意思吧。” 灵赫笑着和沈若道别，并给他指了一间新建的最好的旅馆。 “看到你的金山，我就往贵的给你介绍了。”灵赫说，“你要是不去帮忙给我们国家未来的国民增加收入，那我可要揍你！” “没问题。” 沈若答应了灵赫，他也确实不太需要节约金币。 他刚到尘沙大陆的时候一个金币都拿不出来，所以一开始赚钱的时候本意就是存一笔足够让他一段时间内旅行不需要再考虑着打工的钱，结果哪儿能想到真的是再也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进入旅馆，想到灵赫的话，沈若忍不住奢侈了一回，要了一间最贵的房间，并且一口气定了二十七天。 因为据说二十七天之后，赫稀族就要正式建国了。 “你可真有眼光，之后会有一些大陆上的重要人物到这里来观礼，我们这家旅馆*这个房间可只有一间，不一次性付清这么多天的费用还真住不上！” 旅馆的前台里的、不知道是老板还是这家旅馆的管理者对沈若骄傲的说道。 明明并不会有重要人物提前那么多抵达稀水，不过他愣是能把沈若这样一下子付一袋子金币的行为说得像是占了便宜一样，在沈若看来也很新奇又有趣。 第271章 回迁的赫稀支系和选择到这里来定居的人族给新的稀水支系，未来的赫稀族国家带来了新的活力，沈若确定了自己住的地方后也没有去找萨克和约劳斯。 在他看来，让萨克和约劳斯在没有自己影响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多接触这个即将成立的国家，是让他们融入到荒野猎人以外的习俗中最好的方式。 沈若先去逛了一下商业区的武器和魔法道具的市场。 精巧的、高等级的武器对应着店铺身后的工匠和作坊的能力。 虽然最高等级的成品还是要从原来的山岩穴中运送过来，但是既然已经初具了一个国家都城的样貌，这里的商人自然不会每个商家都卖来自一个地方的货物。 另外，手工定制的产品，总要有可以在城里就能完成的部分，尤其是首饰类的，这些都不需要大型的设备就能完成。 沈若把从金山里顺手挑出来的装饰性的宝石找了一家饰品店打造成成品，但是他说要送一顶王冠给风赫，却不能这么简单了事。 最适合做王冠顶上宝石的，无疑是水元素之心，但是由于这个东西是任务物品，尽管看起来应该稀缺度没有别的任务物品高，但是沈若总不至于希望自己送的王冠成为候选者的抢夺之物。 那头龙收集到的宝贝各种等级的都不少，但是神圣遗物一件都没有。 空间图腾石不算，那个东西根本也不是龙收集到的，它本来就在洞穴里，只是龙感应到了它的力量，把洞穴占为己意罢了。 直到龙离世，也只是抱紧了那块石头，而不是把它变成普通大小。 它会变化，沈若觉得可能是掌管空间之神觉得打自己那顿打得太狠了，给自己一点伤痛补偿；又或者可能是自己在空间图腾石里流过血，不是说什么神器都需要血契、滴血认主吗？ 说不定就是自己吐的血，让空间图腾石和自己有了那么一丁点的联系，所以他才能使用这块东西。 真正的富贵险中求，险到物理吐血的那一种。 但如果没有这一场，沈若觉得自己肯定拿不走洞穴里多少东西。 除了王冠中央的主石之外，其他需要用到的材料沈若已经选好，也已经有了打造思路。 一个小型的风魔法阵，不会造成任何的风感，但是会有梳子理发般的效果，能够将头发通过很细微的风力理得更顺。 这就是一个在大陆上很偏门的，名为风梳的魔法阵。 理发店用它还要消耗风晶石，一般都是贵妇人梳头才会用到。 沈若是在逛集市的时候看到有镶嵌着风元素晶石的梳子，梳子上还雕刻着魔法阵，才知道还有这种日用型的魔法。 再犹豫不决，礼物就来不及送出，沈若最后定下了一块传奇级别的宝石作为王冠上的主石，形状很像水元素之心，是沈若另外买的，为的就是弥补不能把这块神圣遗物镶嵌到王冠上的遗憾。 至于这块传奇级别的石头，是一块魔法道具的原材料，它可以汲取并容纳一种元素的能量，并且可以用来实现沈若的一个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是沈若了解了这块宝石的属性和特质之后才想到的。 那就是这个王冠的主石，用来像母星地球古代的传说和画本故事里的那些有着三只眼的角色那样，发出一道能量射线，效果岂不酷炫？ 就是充能比较麻烦，需要放置在晶石能量阵中，不过一个王冠本来就需要一座华美的支架，把支架打造成晶石充能阵，做成一套，大概就能够配得上即将到来的建国大典了。 打定主意，沈若花了不少金币，约了一位高阶工匠接下来所有的时间，他除了要和沈若合作把王冠的构想付诸现实外，剩下来的时间，沈若还想打造一些定制的武器，以及仿造星灵秤杆。 之前的武器都是从尘沙大陆现有的制式进行挑选，但是沈若觉得自己还可以有一些更好用、更衬手的武器。 剑是不需要了，枪可以有一把。 比如之前在赫尔特大地宫就需要用到战枪，但是在尘沙大陆上流通的战枪，主要是给哲哲和赫稀使用的兵器，因此它的枪杆粗细对于沈若来说就并不合用。 还有枪杆的硬度也是一个问题。 沈若接触的古代武学中的枪，需要有一定的韧性，要能够“抖枪花”，但是如果是使用木材做杆，强度显然在尘沙大陆上就不够用。 这也是沈若一直没有选择枪的缘故。 但是现在他有了灵阶龙的遗产，在金山上找出了性能相当优越的、并且带有魔法抗性、有一定柔韧性却又不会容易被削断的金属。 用这样的金属打造一杆枪，还是一杆不额外增加魔法效果的枪，高阶工匠都被沈若给干沉默了。 “还是给它加上一点魔法属性吧。”工匠建议，“根据你的图纸……” 但是工匠随即想了想，沈若要做的枪，和战枪大小不一样，真的很难在沈若绘制的枪身上，再加入触发魔法的魔法阵了。 “先打造王冠吧。” 沈若把王冠的材料交给工匠，作坊里分成了一间一间的工作室，避免工匠之间相互干扰，沈若已经把这里短租了十天。 这十天之内，这一整个工坊都不接其他的订单，租金还包含了工坊中提供的服务，有专门的控温师傅，帮忙递材料的学徒。 王冠上要实现的效果沈若已经确定完了，困难的部分也已经解决，沈若把剩下的镶嵌交给工匠，自己到隔壁的工作室去思考枪和星灵秤杆要怎么做了。 由于不需要担心这里有候选者，候选者即便来了，从工坊外走过，也不至于能感应到任务物品的存在——这间工坊还是挺大的。 而且，因为真正建设城市、向外拓展，或者精良的武器和机械，大多数还是来自原来的人族聚落。 所以这里的工坊是为了日后城市繁荣起来之后的需求而建的，现在的生意与工坊的规模不成正比，来这里定制武器还有机械的人也很少。 所以沈若把星灵秤杆拿了出来。 作为神明造物，还是不止一位神明参与创造的神圣遗物，这根秤杆乍一看只是一个中间有环扣的棍子，但是仔细观察，尤其是改变眼识去看，就能发现它的非凡之处。 在杆身上，有着隐隐流动的、变换的光点，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代表着星光。 如果在任何一个瞬间，将棍身的一圈的光点张开变成平面，就会得到一张星图的一部分。 将每一次上面的光点变化在循环往复之前组合起来，就能得到一张完整的基础星图。 第243章 沈若读过尘沙大陆的历史和星灵祭司的文献，星灵秤杆中蕴含的基础星图，就是尘沙大陆最常见的星空排布的样子。 据说这幅星图象征着大陆最初形成时的状态，而今天的一切，都是因大陆成形才有；因此一切所有的星图，也都以这张星图为源。 神明造物可以让一根秤杆上出现星光变化，但是非神明的造物是无法做到这样的巧夺天工。 如果要模仿，大概只能模仿这个秤杆上某一个瞬间得到的那个星图的一部分。 模拟星光，可以通过两种不同的金属，或者镶嵌之后磨平。 星灵秤杆的秤盘，根据传承，当黑暗星盘和光明星盘同时放在星灵秤杆的下方时，就会出现魔法线，将星盘四个角和秤杆的一头连起来。 神明注入星灵秤杆和光明星盘、黑暗星盘的力量足以让这个星灵天秤神奇，但是以人类的技术，要怎么以魔法复原？ 星灵秤杆是十方星罗中人族如果进入其中并且通过考验可以获得的神圣遗物，这件物品一定不是要用魔法才能应用的。 所以如果想要仿制星灵天秤，这个连接秤杆和星盘之间的线，就一定不是魔法线。 沈若又对比了仿照光明星盘做出来的星盘和黑暗星盘之间的区别。 两枚星盘的作用大致是相同的，真正使用起来，他们之间应该会有区别，否则为什么非得要以光明和黑暗来予以区分呢？ 直接都叫星灵盘，还更有通用的价值。 要是光明星盘也在自己手上就好了，沈若想。 不过这种好事目前是想想就行，星灵天秤的打造没有那么容易，沈若只能先打自己要用的那杆枪。 经过与高阶工匠的讨论，沈若倒是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水元素之心虽然不能镶嵌在王冠上，倒是可以镶嵌在他要打造的枪杆上。 能不能用出水元素魔法还在其次，如果某个候选者日后非得要杀自己——虽然沈若认为目前还没有哪个候选者这样的倾向，但是他和候选者们到了八年期限的末期，是有很大可能会产生敌对关系。 目前为止，沈若的候选者身份算不上暴露，但是这个大陆上强大的灵阶存在，和他接触时间长一点，又有心分析的话，还是能猜到他的身份。 当然，经过极东龙墓漫长的几百天后，他的存在在大陆上宛如消失了一般，比起其他活跃着的候选者来说，目前他会被觉察到的可能性还很小。 第272章 尽管如此，沈若觉得还是可以未雨绸缪。 那就是如果有候选者要杀自己，如果自己拿出这杆长枪应敌，最大的好处就是，对方的烙印会疼痛。 尤其是如果对方是传说中的旷野龙族的话。 他的龙鳞和皮就像是坚不可摧的铠甲，自己可能全力一击都未必能让他破防。 这种时候任务物品产生的疼痛是无差别攻击，完全不受物抗和魔抗属性的影响。 任你属性再高，也得受到真实疼痛。 不过前提，得对方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那么一杆枪，这就需要把这杆枪放进耳钉才能做到。 当然，沈若其实觉得，空间图腾石也有可能能做到这一点，但是这个东西用起来现在对沈若来说还是太过麻烦，驾驭不了，更不要说拿他来进行测试是否能屏蔽烙印对任务物品的感应了。 水元素之心可以被收入到耳钉里，那么在长枪上镶嵌了水元素之心后，长枪能不能收入到耳钉里？ 理论上，耳钉作为初始的空间宝石，它和空间图腾石真的有很多相似的点。 比如说，都能收纳神明遗留意志，甚至能收纳活物——比如空间图腾石曾经收纳过沈若。 但是耳钉可以随意取出自己放置在里面的东西。 等等。 沈若发现了盲点。 他无法从金山里单独取出东西是因为他并没有真正全部看得清楚金山里面有什么。 要想从空间图腾石里取出特定的东西，必须能够完整地观想出这件东西，并且能够在精神术的世界中“看”清这件东西。 不过要想练习成功的应用，消耗一定很大，现在沈若还不想去暗之荒原的那个工坊里再试。 但是要试试镶嵌水元素之心到一杆冷兵器长枪里，然后看看它能不能放进耳钉，倒是现在就可以开始。 沈若根据自己的记忆中母星地球的古代东方武器的形制中，选了一种枪身特别长的绘制出图纸，让作坊里的工匠帮自己制造辅助锻打的模具。 要保证枪身能够抖动起来，需要用不同的金属进行配比。 沈若将自己带来的灵阶龙收藏的各种金属块拿出来，咨询了配比。 这些金属有不少品质等级非常高，很多工匠甚至一辈子都没有接触过这么高等级的金属，沈若请的高阶工匠也不敢怠慢，又兴奋又有点惊惶。 但是他没有接触过，不代表过去历史上众多的武器制造大师并非都没有接触过，穴居人族聚落中本来就有最强大的工匠和机械设计师的传承。 这些大师留下各种各样的手稿，其中就有不同的金属如何配比得到的最终成品是怎么样的属性。 “要是龙威在这里给我吐火就好了。” 沈若惦着手里的金属，不过他也不是只有一块水元素之心，这些金属非常稀缺，但是在龙的金山里找出多打几杆长枪的量，也绰绰有余。 总之是没有打过那么富裕的仗，就算不是龙火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若想着，决定了一种手稿上留下的配比之后，正式开炉。 和送给兵王赫稀的王冠不一样，那个王冠最重要的工艺在镶嵌，而沈若的枪锻打的密度和均匀度则会对品质有极大的影响。 之前沈若打造龙火战枪的时候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人族的工匠打造的力度足够，次数也够，但是他的气息和密度、击打的均匀度，都做不到沈若要求的气息绵绵不绝如流水循环往复，所以这杆枪沈若还是自己上手。 现在的沈若又和打造龙火战枪时的沈若有所不同。 他现在体内还留有水焰莲花的水元素力，他没有研究怎么把水焰莲花的元素力转化为魔法应用，只是用于周天运行。 水元素力绕来绕去，始终都是在沈若的体内循环，挺多让经络撑开变宽的时候有点损耗，离消耗殆尽可差的远。 沈若也没有执着自己是不是因此能使用水元素魔法。 实际上将水元素力借由真气引导离开丹田完成周天运行，虽然有撑开经络的效果，但是却会让沈若感到与普通的真气运行不一样，有一种失衡的感觉。 真气本来也是来自天地之间，尘沙大陆的天地间的能量更实质化、元素化，所以和母星地球靠修炼童子功，从小开始吐纳，气沉丹田反复淬炼才能生成的真气不一样。 但是来到尘沙大陆后，吐纳的是尘沙大陆上富含元素粒子的空气，沈若觉得只有这些粒子处于平衡，也就是空气状态，才能形成对他而言能够稳定运行的真气。 原本他带着母星地球修炼得来的真气来到尘沙大陆，但是为了掌管暗元素之神重新凝聚，他那点母星地球带来的先天真气的都被彻底抽干。 现在的真气运行带上水焰莲花的水元素力，失衡感只会更重。 因此，沈若正常的打坐冥想、真气周天运行一般都不会刻意去引导水焰莲花的水元素力，只有在想要让训练自己更好的控制真气的时候，才会用真气来控制着那股水元素力参与到运气之中。 这是为了在失衡感中找到平衡感，这样能够让他更真实地感受到真气在体内的运行与变化。 现在，他打算在打造这杆枪的时候，试试运行这股水元素力。 这对沈若的掌控力有更高的要求，沈若接受这种挑战的原因，是枪上要镶嵌的那颗水元素之心。 同为水系的力量，说不好能引发什么质变。 另外，枪上的魔法阵也已经被选好，沈若选的是一个非常简单地、仅仅是激活水元素力的魔法阵。 毕竟，他其实是想把这杆枪做成冷兵器的，水元素之心是神圣遗物而不是水元素晶石，他镶嵌的想法，最大的原因还是逼不得已要和候选者一战的时候拿出来让对手痛得出其不意。 如果自己身份暴露的话。 反复确定了锻打方案，沈若举起了手中的锤。 在母星地球的古代锻造中，有个什么传统来着？ 祭炉、开刃。 在尘沙大陆的人族中，也未必没有这样的先例，沈若记得，他之前去到清泽国，就和龙威一起看到了一场仪式。 仪式纪念的少女，就是一位祭炉的少女。 沈若并没有打算自己祭炉，不过出于仪式感，滴血倒是可以做到。 沈若这么想着，在锻打结束、长枪出炉之前，用一把锥子刺破了自己手腕上的动脉，血滴落在了长枪之上。 长枪制成之时，水元素之心发出蓝色的辉光，夹在金色的神遗级别的武器成型的光芒中漫射开去，与龙火战枪成型时一样，工坊引起了周遭行人与赫稀的围观。 不一样的是，这次沈若并不打算直接离开工坊，所以这些围观的行人与赫稀注定是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被打造出来了。 沈若试着用耳钉将战枪收起，果然如他预料的一样成功了。 这大概就是卡bug吧。 因为打造长枪用的金属是没有办法被收入耳钉中的，而沈若在打造长枪的时候，把水元素之心做了内嵌式。 除非把长枪重新融了，否则水元素之心只有一面与枪身齐平，露出一点蓝色，是无法像那种可更换晶石型的武器那样取下来的。 第244章 找一个地方试试长枪能不能用出水元素魔法这件事，沈若并不着急。 虽然长枪打造成功，他也很想试试手，但是却也没有那么急切。 在他打造长枪的时候，他请来的高阶工匠已经完成了王冠的打造和镶嵌。 王冠架经过讨论，将用立起来的晶石与金属打造的激发晶石能量的魔法阵组合而成，这样王冠就像放在一颗一颗精心搭建的晶石小景上。 王冠的作用更多是装饰与仪式感，因此美观是第一位的。 等到王冠做好，沈若没有继续去研究星灵天秤的做法，他或许还缺少一点灵感，也或许是需要光明星盘作为参考，才能获得如何制作星灵天秤替代品的思路。 现在，他要去看看自己定做的首饰完成得怎么样了。 沈若对于首饰的审美研究得不多，让他做定制的甲方，他也只是笼统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感觉，好在他是根据口碑找到的定制店铺。 工匠的审美很够，他给的宝石和金币也很多，所以拿到的首饰不止一套。 沈若根据配色选了最好的一套留给灵赫，另外的却用一个简单的盒子装了，向人族的聚居区走去。 医生的诊所并不难找，沈若找到诊所的时候，约劳斯和萨克都在院子里打杂。 医生的女儿蒂芙，正在指挥他们晾晒一些草药。 说起来，蒂芙的父亲是少有的人族医药师。 她的父亲会成为医药师是有些特殊性的，因为坚持穴居的人族人口数量不少，和赫稀之间的比例不等。 兵王赫稀的雇佣兵团的医药师主要是要治疗伤患，并且经常需要跟随雇佣兵一起行动，做伤情的紧急处理。 第273章 而人族有各种各样的疾病，是与内外伤无关的，也有可能与内外伤有关，比如常年打铁造成的肌肉劳损、骨质增生；或者因为外伤处理不及时有病根遗留下来了，但是没有足够的金钱做需要很高等级的魔法医药师才能进行的手术。 这些病发展得很缓慢，但是却是需要处理的，穴居的人族聚落大部分人从事的职业也决定了这些伤病少不了，这也就导致了赫稀的医药师数量根本不足以应对穴居的人族聚落的需求。 “我让你带他们熟悉一下你们的新都城，你怎么把人带成劳动力了？”沈若打趣蒂芙。 “说什么呢？！”蒂芙嘟囔着说，“是他们自己要帮忙的！” “嗯，未来都城要逛的地方我们也逛了，我们都觉得在这里做的事更像是在给黑瞳阁下做事，所以我们更习惯在这里帮忙。”约劳斯对沈若解释。 “嗯，那你们今天要不陪我走走吧。”沈若对约劳斯说道。 “好，等我们把这里收拾交接一下，马上就来。” 约劳斯和萨克一起把草药全部摊开晾好，然后把围裙摘下来，洗了手，又和蒂芙打了招呼，蒂芙也想跟着一起出门，但是却被沈若制止了。 “我要带他们去一些女孩子不应该去的地方。”沈若扯了个理由，让蒂芙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我们这里可是禁止风俗业的！ “谁说女孩子不应该去的地方就一定是风俗业了？”沈若摆摆手，最终没有让蒂芙跟上。 其实并不是要去什么蒂芙不能去的地方，而是他有话要对约劳斯和萨克说。 “在这里不要再叫我黑瞳阁下了。”沈若一边往商业区的方向走，一边叮嘱萨克和约劳斯，“叫我沈若。” “沈若阁下……” 萨克还是以尊称开口，沈若打断了他： “是沈若。” “好的……”萨克还是没办法立即适应，只能先不继续对沈若做称呼。 他大概还要在心里练习练习。 “你们这些天觉得这里怎么样？”沈若状似无意地问。 “这里当然很好，比我们以前生活的小城……要好！蒂芙也很热情，就是我们还是更希望跟随……跟随您。” 萨克的黑瞳阁下到了嘴边，想起来现在不能这么称呼沈若，就顿了一顿，改成了您字。 “但是我并不想让你们继续跟随。”沈若说，“我们可以做有交情的人，因为我们认识还有经历的特殊性，我们已经很难按朋友的模式相处了。” 约劳斯低声问： “您是觉得我们对您没有用处吗？” “不是。”沈若摇头，“是我对你们没有用处……这里，我要先去逛一逛，这个话题，晚一点再聊。” 他们已经来到了商业区，沈若要进的是一家魔法道具商店。 他虽然叫上约劳斯和萨克，是为了要和他们好好谈谈他们之后的去向问题，但是因为离开蒂芙那里之后，在街上走总得有个目的地，所以沈若决定顺道看看有什么材料可以成为星灵天称的丝线替代。 把各种能够做丝线的魔法材料都买了一些之后，沈若从店里走出，又找了一家饭店请萨克和约劳斯吃饭。 “知道为什么是我对你们没有用处吗？”沈若点完菜，问约劳斯。 约劳斯没有回答，沈若也不是在等他的回答。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因为你们之所以选择跟随我，并不是因为被培养出了奴性，而是因为认为我是一个能够做出一番大业的人。 你们和那些从小被当作仆从教养长大的人族不一样，你们一个是荒野猎人的首领，另一个其实对其他的荒野猎人很看不上。 你们见过的人见过的城市见过的生活方式只有小城里的那一种，或者周边植灵族城镇的那一种。 周边城镇的生活你们可能甚至都没有真正参与了解过。 你们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见识过的白纸，你们见识过打打杀杀，和荒野猎人那种生死线上讨生活的种种样子。 你们不怕死，但是会对强者非常羡慕。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会觉得去追求更大舞台的厮杀，成为最强的人族的队伍中的一员就是最值得、最有荣耀的事。 但是我并不是打算成为什么最强的人，也不是打算去做什么有荣耀的事。 我也不觉得只有这一种方式是最值得的生活。 我希望你们在有过不一样的生活对比之后，能够真正确认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是冒险，这里的人族的强大在整个尘沙大陆都是有名的。 你们可以试着加入他们，如果你们喜欢这种生活，并且他们接受的话。 如果你们最终喜欢是普通的人族的生活也没有问题。 我想你们已经发现了，你们的身体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只要继续坚持做养身操，寿命会得到很大的提高。 所以要找喜欢的姑娘成家也行。 这里的选择很多，而跟着我其实很无聊，我只是一个简单的游历者而已。” 沈若说到这个程度，萨克和约劳斯都已经没有了可以说自己就是继续想追求他的借口。 因为他们确实就像沈若说的那样，如果沈若是他们心目中未来可以建功立业的王，那么他们内心确实是想要追求更大的舞台，畅快淋漓的厮杀，并且希望能够突破高阶。 但是沈若看起来非常坦白而真诚，没有任何说谎的意思，他的眼神也很平静。 眼前这位强大的黑瞳阁下，是真的没有想要成就一番伟业的欲望。 那么他又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强者？ 约劳斯和萨克都想不明白。 “也不用急，你们在蒂芙那里就还不错，对于一般人来说，如果不买什么魔法道具，我给你们的金币应该也能用不短的一段时间。 你们就在这段时间里慢慢找找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吧，我可不能替你们做选择。” 沈若见约劳斯和萨克的表情看起来五味杂陈，于是又多说了几句： “如果有人问你们关于我的事，你们就说我是去找延寿药材的，拿到的时候因为遇到了荒野的地质变化，你们那里再适合生存，所以结伴一起出来的就好，其他的细节，还希望你们替我保密。” “对比您给我们的帮助，这件事不值一提，但是……”萨克见吃饭的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忍不住改了称呼，“黑瞳阁下，我听说您和兵王赫稀认识，您难道真的不想建立一个人族为主导的国家吗？” “萨克，我知道你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你家族给你留下的那首天授诗的影响。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提极东龙墓中会出现东方人族的王一类的事，更不要提它是源自一首天授诗。 我和你想的不一样这我很抱歉，但我并不是为了你的愿望而出生、并且去成就事业的。 今天结束之后，我们都要去追寻我们想要的命运，如果你想要一个人族的国家，你不应该把这个愿望寄托在他人的身上…… 建立一个国家不是某一个人为主导的努力可以成功的，兵王赫稀也只是刚好站在了命运的浪尖上，而不是因为有他才有这个国家。 你可以成为一朵浪花，如果潮水刚好把你推到那里，那你也有可能成为浪尖上的那个人。 黑瞳的王，你家族的记忆只说了会有黑瞳的王，你也是黑瞳，是你想要人族的伟业，不是我。” 我并没有真正进入到极东龙墓中，难道您认为天坑就算是龙墓了吗？萨克想，但是他却不能说出来。 黑瞳阁下的拒绝之意已经表达得无比诚恳、清楚而且明白。 “我知道了，如果这是您的愿望，那么无论哪种生活，我都会先试试。”萨克最终这样说道。 饭后，沈若把萨克和约劳斯送回了蒂芙那里，看着沈若离开的背影，萨克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把头埋到了约劳斯的肩膀上。 这种动作他们在荒野猎人的团队中也上演过，为了掩人耳目。 但是现在萨克是为了不想让人看到。 “嘿，也不用那么丢脸，你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约劳斯说。 最终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他们期望的那样，但是这里的生活与选择，已经比荒野边陲的小城多了很多，有什么值得哭的呢？ 身体也改善了，甚至因为这个国家刚刚准备成立，他们还有机会通过自己的努力拥有他们原本觉得遥不可及的城镇生活。 甚至可能在未来，可以有心爱的姑娘、绕膝的孩子，并不是每一个离开小城的荒野猎人都拥有这样可以选择的幸运。 但是为什么，萨克想，他还是觉得缺少了什么，难道只有战斗才能让他不会心里觉得空吗？ 他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第245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兵王赫稀连带灵赫都非常忙碌，灵赫抽空和沈若短暂的聚了一个下午，沈若把首饰和王冠都交给了灵赫。 第274章 灵赫则把一套礼服交给了沈若，不过她打量着沈若那一身怎么方便怎么来的打扮，问了一个问题： “这是典礼那天用的服装，对了，你自己能解决它吗？” “我还需要穿礼服？” 沈若也是很惊讶，他不应该是混在人群中观礼吗？ “观礼区也分内外两个区域，我们给你在内区留了位置，能够在观礼的时候登上新王城的最高点，其实你可能已经去过了，但是现在那里做了改造，平时可是上不去的哦！” 灵赫对沈若解释： “内区里来观礼的，很多都会穿得很正式，如果你穿得太随便了，比如像现在这样，反而会非常显眼。” “原来如此，好吧，好吧。”沈若接过礼服。 “对了，有一位星灵大祭司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你来到了这里的消息，这位大祭司所在的村落是我们赫稀族的星灵祭司村落。 每一个国家，如果条件允许，都设置有与读取星辰相关的祭司职位，他们愿意让自己最优秀的星灵祭司成为我们的国家祭司，不过这位星灵大祭司希望风赫能帮他引见你。” 兵王赫稀只对对方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并且没有表现出与沈若非常熟悉的态度，好让灵赫有时间与沈若协商。 沈若一时之间也很奇怪，但是随即想起一件已经快要被他遗忘的事情来。 在他前往极东龙墓之前，和兵王赫稀进行水晶传讯的时候，兵王赫稀就提到过赫稀星灵祭司的事。 当时候十方星罗中，唯一被神圣教廷宣布通过考核的星灵祭司，那条龙，应该就是那个精神世界里的小九。 虽然大概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但是沈若还是要问问灵赫对方是怎么说的： “他们为什么要见我？” 灵赫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对方似乎是把这件事当作与风赫合作的要求，当然，就算风赫不给他们引见你，他们村落里的赫稀也还是会来当我们的祭司，这是两回事。” “那就见见吧。”沈若同意了见面要求，“不过等典礼结束吧，我看离典礼开始也没几天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灵赫也同意沈若的想法，临别的时候给了沈若一根金色的树枝： “这是观礼当天进入内场的凭证，到时候我们可能都很忙，顾不上你*，等典礼结束后我们再见面。” 典礼的日子临近，沈若在城镇中看到了不少看起来身份就很不一般的客人。 有着标志性蓝色头发的、曾经到永恒之塔观看拍卖会热闹的龙，也代表西莱国来到了这里。 像这样的宾客，会被安排到宫殿区居住，而沈若居住的旅馆，住的则主要是各种商队的代表。 与赫稀族解除了矛盾之后，钢石居然也和石精族的商队负责人一起来到了这里，只不过沈若远远地见到他，并没有打算上前去和他叙旧。 天狐天雪随着一位身上佩戴着价值不菲的宝石的赫稀族前来，沈若意识到，这位赫稀应该隶属于永恒之塔，尘沙十绝。 天雪和沈若和兵王赫稀要说有什么共同关系，那得从在永恒之塔的广场上天狐玉的碎片被赫稀族候选者感应到这件事情说起。 而赫稀族候选者，此时也来到了这个赫稀族国家的未来都城。 灵赫应该是在负责接待作为国家或者组织代表而来的贵宾，所以天雪才能得知沈若也在这里。 她没有给沈若水晶传讯，而是直接就来到沈若住的旅馆，把他堵在了餐厅里。 “你可消失好久了。” 她有些娇嗔地开口，沈若对于她这个习惯仍然算不上适应。 “很久吗？”沈若无奈地开口。 两杯饮品被端过来放在餐厅的桌上，老板很是殷勤地对天雪说道： “这是送给两位的。” “麻烦你不要影响我们谈话。”天雪并不因为赠品而高兴。 老板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他只是想近距离多欣赏一会儿传说中的美天狐，没想到这位美天狐竟然眼里只有一个瘦不拉几的人族。 “你又不住在这里，你得罪老板，可能在饭里吃到唾沫的可是我啊！”沈若严正抗议。 “你不要在这里吃饭就好了嘛！”天雪说，“你消失得好彻底，一点风声都没有，你知道吗，格西尔法在调查他用来拍卖那群天狐的事，我觉得和天潇，还有你有关。” “能和我有什么关系……”沈若这么说着，却想起了被他放在耳钉里的那滴血。 “天潇被什么控制的，我们都知道，你还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算了算了，你就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天雪说道。 “格西尔法没再找你们？”沈若疑惑，“他也会忌惮尘沙十绝吗？” “忌惮谈不上，但是应该不会想要树敌的，因为在他看来，强大的敌人往往最后才出现，把天狐玉收集完整才是最重要的。” 天雪又拉着沈若聊了不少，但是沈若始终没有承认他和天潇之间有什么事。 “算了。”天雪最后无奈地放弃。 “格西尔法也不过是候选者中的一位而已，他现在这样的做法，就说明他认为有他的克星在，你着急什么呢？”沈若说，“是还没放弃成为贤明首领吗？” 沈若现在已经有一些理解尘沙大陆上像天雪这样的存在的想法了。 他过去不理解，是因为在母星地球的历史上，但凡有这样的天授诗或者神明遗迹暗示天将降英雄于世，往往是因为有人有这样的野心。 什么鱼腹藏书、什么莫道石人一只眼，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神明意志，那都是有人在量身定做。 所以天雪的性格看起来就不是能挑起天狐族重聚的样子、兵王赫稀也不见得喜欢自己身上的重任，沈若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能理解他们。 但是现在的沈若已经开始能知道这一切的缘由，以及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坚持。 他也并没有非得要天雪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要成为贤明首领，得对格西尔法取而代之。 格西尔法作为候选者，当他的烙印显现的时候，天狐族的其他存在无法主动伤害他。 而个性高调的格西尔法，则干脆把烙印印在了眉心。 要想正面击败格西尔法，对于天雪来说万分艰难。 她要是还没放弃成为贤明首领，只能期待有其他存在能够把格西尔法解决，还要能够让她取得格西尔法体内的天狐玉。 能解决，并且有意愿解决格西尔法的，大概率只能是其他的候选者，而天狐玉是其他候选者需要的任务物品，这根本就是个死循环。 沈若没有送天雪，而是站起身来对她挥了挥手就走回自己的房间去，只留下天雪在原地沉思了很久。 天狐的思维并没有那么敏捷，格西尔法虽然是个暴君，但是就思维能力来说，已经比天雪高出了一大截。 他对整个天狐族来说，都是一个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天狐们不愿意活在他的暴政之下，却拿这个既成事实无可奈何。 现在，沈若的问题就已经把天雪给问住了。 她之前没有仔细去想过自己是不是还有想法，只是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尘沙十绝这个组织，昔日的部族也早已归入格西尔法的麾下，她认为自己对这件事是不会再想了的。 沈若的一问，让她也不由得问起自己，难道自己真的已经不再想了吗？ 一切行事中都带有本能的天狐，最容易知道自己的本心。 只要放任自己去思考某件事，本能就能告诉他答案。 天雪也是如此，她潜意识里不敢放任自己的本能，因为在她的眼中，格西尔法不是她能挑战成功的存在。 然而沈若的话让她不自觉地回归到本能之中去，稍微一放任，天雪发现，她脑中不自觉地出现了自己去与格西尔法战斗的画面，许许多多的天狐都在围观着他们。 想到这个场景，天雪全身都颤栗起来。 有恐惧，竟然还有一丝兴奋。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能确定一件事，她仍然想成为传说中的贤明首领。 靠自己是不行的。 这个念头一起，天雪身上的颤栗就停止了。 她从自己想象的画面中挣脱出来，因为她靠自己是不可能赢过格西尔法的。 明天就是赫稀族国家的建国庆典，她现在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格西尔法一战！ 天雪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沈若艰难地换好了灵赫给他准备的礼服，带着金枝，前往指定的观礼地点。 庆典的前半段，是兵王赫稀手持权杖，从宫殿区出发，然后穿过街道，来到一处很高的阶梯。 顺着阶梯往上，就能到达新都城的高处观景，也能在那里接受热烈的欢呼。 最后，从高处的另一头离开，仪仗队一边表演一边开路，到达宫殿区的另一侧，这里通往日后兵王赫稀居住的宫殿群，他以后的生活起居和会见来客都在那里。 第275章 街道已经开始封闭，沈若需要凭借着金枝才能穿过街区的一个个临时关卡到达宫殿区的出发地点，在那里有专门为贵宾准备的随队车，方便贵宾能够参与整个过程的观礼。 沈若来到地点，将金枝交给近卫之后，便被带到一台观礼车上。 观礼车与寻常飞车一类视野不同，既没有顶棚，也没有侧栏，只是两侧设置有扶手，下方是风晶石魔法机械，说是观礼车，在沈若看来，完全是一张大型魔毯的感觉。 只不过这张魔毯真的很大，而且比较厚比较硬，两侧还有扶手而已。 第246章 随着音乐奏响，巡游开始。 队伍将穿过以部分稀水部落旧址为基础，翻新改建的历史遗迹，以及小型战争胜利之后扩建出来的城镇建筑，到达改造后的关隘上方。 那里现在是引流渠与观景台的双重设计，平时做引流渠，瀑布从关隘右边落下，高大的旱地桥上方不可通行。 而上方景观台启用的时候，机械机关推出一格格巨石块，这处就变成了旱地高桥的景观空间，瀑布则从左边落下。 高桥下方地势是左边偏高，一个引流的人工河谷中，种植了大量水旱两生，可以短暂泡在水中而不会被淹死的开花植物。 被设计为景观的搁浅的特制小船会因为水流而浮起，但是它们的底部被固定住了，不会移动。 这些小船在典礼中，是给敬献舞蹈与演奏的表演者们演出的平台。 队伍来到旱地高桥边上修出的上桥阶梯后，所有队伍中的存在，包括贵宾，都会一起登上原本是关隘高大巨石墙改造而成的旱地高桥之上。 在桥上可以俯瞰整个新建起的都城。 兵王赫稀来到高桥的中间，一台风晶石机械被推了过来。 虽然兵王赫稀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但是率先发言的却是戈赫。 他回顾了稀水与雇佣兵团的历史，盛赞了兵王赫稀对稀水支系作出的不朽贡献，以及他愿意将权力分予共同建设国家的所有伙伴、在场未来会登记成为国家一员的各位的伟大胸襟。 “他将只保留名誉荣耀，以及一支在未来国家危急时愿意挡在大家身前的近卫队，和一项校正的权力，但是我们愿意将王冠与掌声献于他！” 风元素晶石的器械中魔法阵亮起，将戈赫的声音随着风传到所有观礼者的耳中，声音不大，却有力且清晰。 高桥下方如雷般的掌声响起，沈若看到一位祭司打扮的人龙，手捧着他设计制作的王冠支架，上面放着他参与打造的王冠，由一位华服的赫稀族星灵祭司戴在兵王赫稀的头上。 完成这个仪式之后，星灵祭司们站在一旁，而兵王赫稀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是我们的新国家，经过征集点票，与来自星空的祝福，我们的国家定名为‘暗落’，赞美伟大的掌管暗元素之神！” “赞美伟大的掌管暗元素之神！” “赞美伟大的掌管暗元素之神……” 应和之声从人群中传诵开去，兵王赫稀伸手一举，他的初始魔法就是造型类的暗元素魔法，此时暗元素被他凝结成一块巨大的天幕，出现在旱地高桥的上空。 随后，明亮的、由星灵祭司从星图向着上空投影的代表祝福愿景的星图，被打在了空中的黑色天幕之上。 下方的小船上，典礼的助兴歌舞已经开始，而处于中心的暗落国高层以及前来观礼的贵宾，则在引导下从另一侧离开，将这盛大的活动现场，留给城镇中欢乐的居民。 典礼之后就是盛大的宴会。 沈若的位置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本来也不想成为这场宴会的焦点。 赫稀族的食量不小，每一张桌纸上中间都是一个很大的盘子，上面摆了一只整的烤厥豚，一种母星地球上香猪大小的动物。 烤厥豚味道很鲜美，就是非常难抓，在尘沙大陆上的一些国家，会有不成规模的养殖业——因为这种动物实在是难以驯养。 之所以会有不成规模的养殖业，完全是供贵族宴会时的需要。 宴会进行到一半，灵赫不知道怎么就转到了沈若这里，还坐了下来——沈若这一桌因为比较偏，所以都还没有坐满。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灵赫问，“要不要考虑留下来在这里生活？” “暂时还没有这种考虑。”沈若说，“你们是在外面太久了，所以会想在这里安定一段时间；我恰好相反，我一直在一个地方太久了，还没有看够外面的风景。” “灵赫小姐，您怎么躲在这里偷闲？这位能给我引荐一下吗？” 中年的女星灵祭司，和一位黑发的人龙族走了过来。 沈若在典礼上就已经见过这两位，此时更是明白，他们其实是借着给灵赫打招呼的机会，前来见自己。 灵赫回头看了沈若一眼，看沈若没有什么拒绝的表情，就开口介绍道： “这位是我们暗落国的几位星灵大祭司之一，磐赫；这位是他的弟子，掌握暗元素力的龙族龙赫。” 一个名字里，占了龙族与赫稀族贵族的各一个字。 如果语言统一法则的转化没有错，这位赫稀的星灵大祭祀起名可有够张扬的。 之后，灵赫又向他们介绍沈若： “这位是沈若，帮助我们打破了关隘禁绝的朋友。” “真是人不可貌相，法兰达？”龙赫单刀直入，似乎认定了沈若是要隐瞒什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嗯，是我。”沈若很平静地说，“但是这里并不是谈论这件事的地方，如果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我们可以结束后到灵赫的宫殿里谈。” 得到了沈若肯定的答复，龙赫反而很意外，但是旁边的星灵大祭司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在这里继续，于是只能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女祭司离开了。 而宴会散场的时候，沈若看到兵王赫稀，现在应该称呼他为暗落国王风赫的赫稀正在向他和灵赫走过来。 赫稀族虽然肤色古铜，但是大多数相貌都有一种野性的俊美，风赫也不例外。 他走过壁灯的下方，光线在他的脸上、身体上投下阴影，和被照到的部分之间形成了强烈的明暗对比。 他此时头戴着王冠，身上穿着华服，面目如同古铜色的雕塑般英俊。 “虽然个性不一定完全合适，但是如果只是论外表，他还真是王座的不二之选啊！”灵赫感叹道，“你看，他换了一身衣服，整理了仪容，只是看着就让我心动。” “那你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沈若疑惑，他们稀水族兵团的核心成员里，只有灵赫一位年轻女性，按照道理，灵赫想嫁给谁，应该都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吧？ “哈哈，我只喜欢他的外表啊。”灵赫看到沈若竟然当真，忍不住笑得微微弯腰，“至于别的，太过近水楼台，就会变兄弟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暗落国王风赫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刚才见过祭司和龙了？” “约了晚上详细谈。”沈若说。 “你承认了？”风赫说道，“还真让我意外，不过我是来谢谢你的王冠的，典礼的后勤团队都认为它很好看。” “嗯，灵赫刚才还说因此看上你了。”沈若毫无心理障碍的转手卖了灵赫。 “好像我是有这么说，你怎么样？”灵赫不嫌事大地问。 “我还没有和自己的姐妹发展恋情的爱好。”风赫一脸拒绝，转而问沈若，“感觉这里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生活一段时间？” “哈哈，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了。”灵赫笑着等风赫吃瘪。 “感觉很不错，不过灵赫说的不对，她是希望我留下来生活，你是问我要不要留下来生活一段时间，如果这个一段时间是十几天到几十天不等的话，我是完全可以考虑的。” 沈若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原因是借由稀水支系的力量，他能找到的人族工匠是最好的、最见多识广的；另外，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风赫以及稀水支系的赫稀才是这个新成立的国家的焦点。 他在这里安心研究一段时间的星盘、星灵秤杆、精神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真是狡猾的文字游戏。”灵赫说道，但也不是真有嗔怪的意思，在她看来，沈若今晚过后大概还是住在她的宫殿，她正可以看看星灵大祭司和她的龙族弟子找沈若有什么事。 黑暗星盘可能在沈若那里风赫知道，并且沈若对风赫承认过，却还没有和灵赫提过这件事。 所以在灵赫看来，星灵大祭司和她的龙族弟子来找沈若这感觉可怪了。 对沈若说的话也很怪。 不过她也不着急，反正晚上一切就都清楚了。 夜幕降临，沈若不是第一次到灵赫的宫殿借宿，这次他没有推辞，打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对于如何与暗落国的星灵女祭司交谈，他已经在心里做过一次预演。 第276章 介于任务物品的特征，沈若清楚，如果将星灵秤杆、星灵天秤的正确名称告诉对方，那么很有可能会引来其他候选者的觊觎。 因为这样的物品，迟早是会被传世记录的，黑发的龙族星灵祭司没有获得黑暗星盘，沈若认为神圣教廷会联想到他身上，只是早晚的事。 在没有见到任务物品的情况下，一个虚构的名称不会引发烙印的反应。 而究竟星灵秤杆、星灵天秤叫什么，只要没有对着实物打开百科全书，那么只有通过十方星罗获得了信息的沈若知道。 所以，他可以承认他在十方星罗中得到了神圣遗物，但是不必是黑暗星盘和星灵秤杆。 可以是精神天秤的秤杆。 在没有百科全书对着实物核实的情况下，沈若取得的物品名称究竟是星灵秤杆，还是精神秤杆，这完全是由沈若说了算。 星灵女祭司和她的龙族弟子携夜色而来，在灵赫的安排下再一次见到了沈若。 “您……”星灵女祭司欲言又止，此时用上了敬称，但是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话题。 因为直接问黑暗星盘过于突兀，就算得知黑暗星盘在沈若手里，难道要对方直接交出来吗？ 又或者难道让沈若担任黑暗星灵主祭司？ 这说出口就未免太儿戏，太不深思熟虑了。 第247章 沈若知道对方大概的来意，无非是想了解十方星罗中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是否还有一块黑暗星盘，黑暗星盘是否在自己手上；以及不礼貌一点，可能想求取黑暗星盘。 “我确实通过了神明遗留下来的考验，但是人族获得的神圣遗物，与赫稀族能获得的神圣遗物并不相同。” 沈若翻手取出了那根星灵秤杆，对星灵女祭司说道： “这就是我在那里获得的神圣遗物，如您所见，它其实是一根秤杆，用来称量精神力量的秤杆。 神明的遗留意志把它称为精神秤杆，它可以与光明星盘、黑暗星盘共同构成精神天秤。 但是因为我无法使用暗元素力，所以黑暗星盘并不是予以人族的神圣遗物。 而这根秤杆如果没有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的话，必须同时有最高级别的这两种星盘的仿品，才有可能能够使用，但是仍然会有时长限制，如果超过了仿制的星盘的承受力，星盘就会破碎。” 星灵女祭司目光扫过沈若手中的星灵秤杆，她的精神力随着目光探向这根秤杆，发现其中蕴含着深不可测的神明遗留的力量，确实是神圣遗物无疑。 一位人族拿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神圣遗物，上面隐隐有流光闪烁，正与星灵的力量相呼应，显然只有通过十方星罗才能获得。 看来眼前这位青年确实没有说谎。 通过十方星罗的考验，便是神明认可的星灵祭司，并且不是寻常的那一种。 这是获得了神圣遗物传承的星灵祭司。 “我听说您与我们暗落国王有相当的交情，不知道您是否愿意留在暗落国，成为我们的星灵主祭司？”星灵女祭司已经改变了态度，她很是恭敬地问道。 “恐怕不能。”沈若将星灵秤杆收回自己的耳钉之中，“您也看到了，我只得到了这根秤杆，如果没有和星盘组成完整的天秤，我是无法获得其中传承的。”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星灵女祭司叹气，“看来我们赫稀想要黑暗星盘，只能再去神圣教廷接受考验了。” “其实虽然哲哲与赫稀之间向来不睦，但是你们又为什么要为了这口气而放任神圣教廷把原本属于所有种族的星灵祭司考核变成神圣教廷的星灵祭司选拔？” 沈若说道： “战争的高地从来都是你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你们这种对神圣教廷的抗议方式，只不过是满足了自己的心理，但是用我出生地的一句俚语来说，那就是顾了面子失了里子。 您没有必要把让弟子们到神圣教廷参与考核当成多么了不得的事。” “也许吧。”星灵女祭司说道，“但是祭司的传承一代代这么继承下来，有些事情已经说不清楚了。” 好吧，已经潜移默化都成了祖宗之法不可变了。 沈若就此不再劝说，这是他们黑暗星灵祭司的事，他不过是一个外人。 何况，其实十方星罗里也已经没有黑暗星盘，只不过神圣教廷的所在地处处都有强大的神明遗留下来的能量，就连空气中的粒子浓度也不一般。 那是一个连从魔渊之地离开的邪恶意志，在控制了可以吸收这些能量的身体之后，都舍不得轻易离开的地方。 赫稀族放弃去那里朝圣和修炼，由此就可以知道，为什么在大陆上赫稀会被哲哲压上一头了。 “那大人您，有什么打算？”星灵女祭司完全对沈若用上了敬称。 星灵祭司能有什么样的精神力，什么样的成就，往往与他们通过什么样的星灵祭司考验有关。 沈若触发并通过了十方星罗，这是得到了神明遗留意志的认可，有资格继承神圣遗物的人，如果以星灵祭司的身份论，在她看来，沈若当然要比她更为尊贵。 “我想要把这件精神秤杆制做出仿品来。”沈若说，“但是目前看来是有难度的，您成为星灵祭司时间已久，又学过大量的传承，也许能给我一些帮助。” 星灵女祭司先是有些困惑，但很快明白过来。 如今所有的星盘都是光明星盘的仿品，只不过因为材质、镶嵌的不同，制作者实力的差距，让这些星盘有了品质之分而已。 既然光明星盘可以仿制，那么沈若手中那个秤杆自然也可以。 如果仿制的秤杆可以成功配合星盘使用，那么沈若要是愿意将这种精神术传承教给她，她当然是会万分感谢。 只不过神圣遗物本体，恐怕眼前这个年轻人会选择传给人族吧。 星灵女祭司有些遗憾的想。 但这也完全是人之常情，如果是她获得了黑暗星盘，恐怕也只会把黑暗星盘传给赫稀族的星灵祭司，哪怕她为了养育暗元素力的龙而终身不婚不育。 有了星灵女祭司的帮助，秤杆的仿制的思路有了一定的进展。 沈若在此前认为秤杆需要实际的丝线来替代秤杆与星盘放在一起时就会出现的丝线这个思路，星灵女祭司告诉他，这大概率是错误的。 看到沈若买的各种各样的丝线，她更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些丝线都挺名贵，星灵女祭司让沈若不要浪费，可以找人染了之后整理、编织成可以用的东西。 “既然精神秤杆是给人族留下来的东西，那么它的仿制品是不需要魔法就能触发的，因为星盘放在秤杆下而出现的丝线，应该是精神力在神圣遗物引导下的具象化。” 星灵女祭司告诉沈若，同时让自己的精神力浸入到秤杆之中，大约过了半天时间，她才从这种类似入定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传承只有你能获得，但是精神力进入秤杆之后流动的规律我已经大概感受到了。” 女祭司胜在经验丰富： “按照这个精神力流动的逻辑，来选取材料……在星盘的制作材料中，就有类似的。” 由于工匠更多都是精于武器和机械的制作，星盘的制作从来都是有星灵祭司的参与，所以对于星盘的材料，再高级的工匠，选材上也需要星灵祭司给予意见。 在这种情况下，沈若之前找工匠一起讨论秤杆的仿制，自然就难以推进。 确定了材料之后，就是流动的星光如何打造。 “或者就如你原本所想的那样，用星图中的一小条为原型作为镶嵌，要么就由强大的星灵祭司在出现与这幅星图同样的星空的夜晚，引星空之力注入秤杆之中…… 前者做出来大概就和一些普通星盘的效果一样，后者大概是传奇级别的星盘。 如果能够在大型的祭祀活动中，引来神明遗留意志短暂的显化，然后在神明显化的那一瞬间引星光之力进入打造的秤杆之中，神遗级别也有可能做到，只是条件苛刻。 并不是所有神遗级别的物品，都是神圣遗物，这你能了解吧？” 星灵女祭司问沈若。 “嗯，您之前说的，我全都理解了。” 沈若弄清楚原理之后，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我想打造一根需要你们帮忙引星空之力注入秤杆中的精神秤杆，然后其他的我就打造普通的，至于怎么打造，方法你也掌握了，我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还想尝试一下仿造黑暗星盘。” “您不是说，您没有得到黑暗星盘吗？”星灵女祭司有些意外。 “其实拿到这杆天秤后，神明有让我看到精神天秤完整的样子。”沈若说的也是事实，“虽然其实不能理解，但是黑暗星盘的形状与光明星盘是完全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我按照我的记忆画给你看吧。” 沈若说完拿来纸笔开始作画，光明星盘的形制是四方形的外框是黑色的，代表黑暗。 第277章 中间的半球形凹陷是银白色的，代表光明。 银白色的半球形凹陷中，绘制有十方星罗的出现时星灵殿地面同样的线组成的图案。 而黑暗星盘则是外面的四方外框是白色的，代表光明，中间的半球形凹陷是黑色的，就像倒置的夜空。 黑色的半球形凹陷中，有像是星灵秤杆一样的光点，点缀在其中，就如同星光在闪烁。 星灵女祭司看了沈若画的“精神秤杆”，实际上是被沈若改了名字的星灵秤杆，不住地点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星盘的仿制，可比秤杆容易多了，因为有光明星盘作为参考，材料也完全好找，和光明星盘的一样！” 星灵女祭司高兴地说。 “作为神圣遗物的精神秤杆，必须要有光明和黑暗星盘两个星盘作为它的秤盘，如果都是光明星盘的仿制品，哪怕等级很高，也会很快就碎裂。 如果是以高等级的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的仿品放在它的下方，让它生成天秤的形态，那么能维持的时间会长很多。 只有当他出现天秤形态的时候，我才能获得秤杆中的传承。” 沈若告诉星灵女祭司。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我立即与工匠联系，你只管等我的好消息。” 星灵女祭司很高兴，虽然没有拿到黑暗星盘，但是有沈若的图纸，星灵女祭司便明白了神明遗留意志给沈若看完整的天秤的意义所在。 他们虽然会猜到黑暗星盘是与光明星盘对应的星盘，但是却不能凭着想象去仿制，因为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甚至是不是一定有黑暗星盘，那都是初代的赫稀星灵大祭司的猜测，他毕竟没有拿到。 只是觉得因为星空是由光明和黑暗的力量共同组成的，没道理只有光明星盘这样一块星盘进行的推论。 但是之后十方星罗再也没有出现，这一切都无法求证。 光明星盘上的花纹是十方星罗的花纹，那么黑暗星盘上应该怎么雕花？ 虚空仿造可能存在的神明遗物，是一种对神明的不敬。 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过这样做的存在，他们的下场很难说是什么好下场，最重要的是，星灵祭司作为一个传达神明意志的职业，他们对于神明造物的尊敬是远胜于其他职业的。 这次的见面，沈若解决了自己的想要获得黑暗星盘仿制品和仿制星灵秤杆两个目的，同时将星灵秤杆赋名为“精神秤杆”。 以九真一假的信息，藏住了自己从十方星罗中带出来的最关键的信息。 而星灵女祭司虽然还没有拿到黑暗星盘，但是她得知了黑暗星盘的样子，从此可以仿制黑暗星盘，黑暗星盘本来就只有一块，大部分星灵祭司还是会使用和他们实力相当的星盘。 她就算自己去往十方星罗，也未必能得到神明的认可，所以星灵女祭司本身并不是很执着于自己要使用黑暗星盘。 她最高兴的，还是赫稀族的祭司，从此不需要再使用光明星盘的仿制品。 第248章 在等待打造秤杆与星盘的过程中，女祭司的龙弟子常常会到灵赫的宫殿来。 但是让沈若捉摸不透的是，这个龙弟子，也就是小九，来到这里只是在灵赫会客的偏殿里吃吃喝喝，后来甚至让灵赫给他安排了一间房子住下来。 “你们星灵祭司不是有自己的宫殿吗？”沈若都能听出灵赫声音里的不高兴了。 但是这条龙就是不听，也不说话，纯纯赖着不走。 最后，让步妥协的是灵赫。 女祭司是典礼结束的当天就求见了沈若，当然，后续研究秤杆她是另约时间拜访上门的，但她确实是拜访沈若最快的一位。 第二位来灵赫这里拜访的是钢石，和女祭司不同，他的主要目的倒不是来见沈若的，他有沈若的传讯水晶，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拜访灵赫。 因为之前挟持箴赫、拿取灵赫的黑魂项链作为质押，钢石很不好意思，虽然后来赔礼道歉过了，但是灵赫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原谅他的意思。 在暗落国成立的喜庆日子里，送上真诚的礼物，大概能获得谅解吧，这是钢石的想法。 问问沈若要不要参与他现在已经初具规模的团队，则是他顺道为之的事情。 果然，这次灵赫没有对钢石表现出太多的反感，钢石甚至看到她微笑了一下，内心顿时也感到很是欣慰。 “好久不见。”见到沈若，钢石很有礼貌地开口。 “好久不见。”沈若点点头，“你搜集物品还顺利吗？” 钢石需要收集与抵御灾变有关物品的事，对于稀水支系的赫稀以及沈若都不是什么秘密，钢石也没有太介意这件事。 “顺利多了，大概是因为我有了自己的团队和伙伴的缘故吧。”钢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自己运气很不好，其实我还是觉得你总是会遇到一些和我想要的东西有关的事，当然那是之前……” “所以？”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请你和我继续去寻找相关的物品，”钢石发出邀请，“对了，之前*的神圣遗物，你给我转让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钢石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漂亮的小球，是一件传奇等级的东西。 看来在沈若前往极东龙墓这漫长的几百天里，钢石是完全没有闲着。 “很漂亮，谢谢。” 沈若没有推辞，水元素之心他用低价给了钢石，这件传奇等级的球状宝物，对他来说也不算得无功受禄。 “那你要不要考虑见见我的新伙伴，认识一下？”钢石看起来像是想要给沈若介绍新朋友，实际上是还没有放弃把沈若当成他的探宝鼠。 “你这是希望我押注你作为带领大陆走出灾变的候选者吗？”沈若突然问，“那你得先把你目前的筹码告诉我，让我评估过才可以。” 钢石没想到沈若突然把事情的性质上了一个台阶，他只是想蹭蹭沈若会撞到任务物品的运气。 候选者并没有一个任务物品的表，究竟有多少任务物品，哪些东西是任务物品，这都是一个迷。 盲目的求索要想遇到是真的很困难，书册上显示的十一件任务物品肯定都是各个候选者必争的东西。 即便是拿到了这十一件物品，也不是全部。 究竟神明们设想这场以这么一个极大的大陆为舞台进行的角逐，为什么会以这种奇异的方式来实现胜利，候选者们估计也都是一头雾水。 只有身为候选者的存在，才知道要完成神明遗留意志给他们叙述的目标，是怎样的地狱难度。 “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钢石对灵赫和沈若说，“神明遗留的意志，是告诉我只要收集到指定的神圣遗物，就能阻止灾变。” 钢石和沈若交谈的时候，作为主人的灵赫也没有回避，钢石也没有要求她回避。 原因是他其实也希望能够得到赫稀的支持，至少是不会闹成像寒蛇族与天狐族那样的关系。 赫稀族虽然理应支持赫稀候选者，但是至少稀水支系一直没有明确的表态。 最早的时候，赫稀候选者跟在曾经的兵王赫稀，现在的暗落国王风赫的雇佣兵团里，但是不久之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从此没有再一起共事过。 这意味着虽然赫稀族代表着发源地的支系虽然有偏向赫稀候选者的倾向，却没有直接表示对他的唯一支持。 在这种情况下，钢石结合当初的传闻，以及自己曾经对灵赫做出过的胁迫，不难推断出稀水支系如今已经多少知道候选者们要做什么事情。 在这种时候，选择性的坦白自己的目的，是一个赢得好感的方式。 钢石在这其中唯一的谎言，在于候选者的竞争，其实在神明遗留意志规则的叙述中，并不涉及尘沙大陆的灾变。 又或许也算是灾变吧，但是那是核与八个宇宙连锁的终结。 神明遗留的意志显化的守门徒，说的从来都是“为了让游戏参与者有更好的游戏体验，众神通过法则之力在尘沙大陆留下了一个关于烙印持有者的传说。 传说持有烙印的智慧生命，会在大陆即将出现大灾变的前夕出现，而持有烙印的智慧生命是神选定的具有救世能力的存在。 一共会有八位持有烙印的存在，他们中会有人能够召唤出最后的神明，让尘沙大陆得以平安度过大灾变。” 如果要说真正意义上的灾变，那就是如果没有候选者能够完成神明遗留意志指定的任务，获得尘沙境的胜利，那么会由于毁灭世界的能量传导到核，可能导致八个宇宙与核，以及其中的万物，都会湮灭。 但是在尘沙大陆流传的传说，灾变似乎是一个痛苦又漫长的过程，与那种一瞬之间万籁寂静的毁灭并不是一回事。 所以，尘沙大陆上的灾变传说，与真实的正在被禁锢的时间解锁后引发的灾变，并不是同一个。 第278章 当然，守门徒告知这一点，本意就是要让候选者充分利用这个借由法则留下来的传说。 以可能的救世主的身份，带着神明的烙印出现在大陆的众生面前，仪式感满满。 现在，钢石也在运用着这种信息差，他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现有的任务物品： “我已经收集到了属于卧神国的古石发髻。” 这句话让沈若尤为吃惊，因为那都是他不会去肖想的东西，书册上的十一件任务物品，全都是各个国家的镇国之宝，或者是组织的重要收藏。 而钢石不介意把古石发髻说出来，是因为他认为这是十一件任务物品之一，所有的候选者只要能接触到书册，都必然能知道这十一件任务物品。 而他虽然得到了卧神国的帮助，对方却不愿意替他保守秘密。 以钢石的自尊心而言，他是不会在对方已经给予他这样的好处之后，还要强迫对方立下不说的誓言。 看到沈若和灵赫意外的表情，钢石解释道： “我当然不是平白获得的，这也是要按照他们国王的要求，去寻找到了另外一件神圣遗物作为交换。 而且，他们也理解，古石发髻既然是候选者需要的抵御灾变的必须品，那么如果他们始终不愿意交出来，很有可能会遭遇到强硬的抢夺。 天狐族对寒蛇族的闪击战就是前车之鉴。 卧神国的国君清楚，他们国家的国力并不是那么强盛，而我们石精族和他们一样，都是受掌管土元素之神庇佑的种族，所以有同源之亲。 古石发髻对他们来说，是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意义的一件神圣遗物，所以他们愿意做交换。 没有了古石发髻之后，支持候选者的存在们，也就不会再对卧神国做什么，对于卧神国王来说，这是一件甚至有收益的交易，之后需要取得古石发髻的候选者的目标只会是我。 比起其他有可能采取抢夺或者偷窃的候选者来说，我这样开诚布公地与他交易，又向他阐明前因后果，还有同源之亲的石精，是很值得的选择。” 钢石很详细地讲述了自己为什么能从卧神国获得古石发髻的原因，也有要说服灵赫和沈若接受他的真诚的私心在里面。 “你们不一定需要旗帜鲜明地支持我，但是你们有遇到神圣遗物的时候，可以联系我，我会判定这件神圣遗物是否是阻止灾变所需的物品。 联系我之后，如果这件神圣遗物确系我需要的，那么我会予以你们希望的报酬，如果能帮我取得，我也会尽量完成你们需要我帮忙完成的事。” 钢石这种方式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快捷地收集任务物品信息的方式。 他在尽量让其他接触过神圣遗物的存在给他信息，这样通过烙印的反应来筛选哪些是神圣遗物，确实很有效率。 只不过这样需要发展很多人脉，也需要在情报上花不少金钱。 但是显然现在的钢石已经经营有成，方式上都已经比之前挟持箴赫要大气得多了。 只不过这样还是有一个问题。 沈若并不打算隐藏自己的疑问： “这当然好，但是你这样大肆搜罗神圣遗物的信息，等到你收集得差不多了，会不会有其他候选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钢石笑笑： “我当然也担心，但是难道我担心就不去收集了吗？我难道就打算两手空空，打算到时候只靠杀死别的候选者来坐享其成吗？ 这样的胜利，我自己也不太能认可，我这么做到时候也不会有谁愿意给我提供帮助，如果每个候选者都是抱着这种想法，就算直接坐等灾变上门也不会收集成功的。 就算互相杀死，也完成不了挽救灾变的目的。 而且，我当然也有防止对方对我做些什么的办法。” 钢石很是自信，沈若想。 钢石也确实有自信的理由，因为他如果遇到这样的强敌，最后也还可以选择退回到石精族国家，尘沙大陆本来就流传着石精族在他们的国家中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传说。 不一定能胜，但是能拒敌，能不败。 就是不知道如果对手是灵阶龙又如何。 所有的候选者除了沈若之外，只有一位始终没有出现在尘沙大陆各方情报网中。 按照候选者必定实力强大，应该会是灵阶来推论，尘沙大陆上的各个强大存在都会得出两位没有现身的候选者中至少有一位应该是灵阶旷野龙的结论。 至于另一位没有露出行迹的，也就是沈若，他能藏住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除了找君哲要过一次记录神圣遗物的书册外，从来没有过任何主动寻找任务物品的行迹。 第249章 钢石还提到了他收集到的其他一些用于阻止灾变的物品，比如火焰珊瑚、风灵宝石。 火焰珊瑚和风灵宝石都是书册中记录的任务物品，在书册中，风灵宝石的归属是神圣教廷。 但是这件神圣遗物并不唯一，那是像水元素之心一样的神明力量的凝聚物。 钢石在获得火焰珊瑚之后，猜到这种凝聚了神明力量的结晶应该都会是任务物品，所以他寻找到传说中神明显化过的地方，果然有所收获。 风灵宝石、火焰珊瑚和水元素之心，都是类似的物品。 所以钢石打算接下来要到植灵族的发源地去寻找类似的宝石。 “和我成为伙伴，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钢石很有信心地说。 “如果有见到神圣遗物，会和你联系。”沈若也没有完全拒绝钢石的合作，但是和钢石一起去寻宝这件事，对沈若来说却没有什么吸引力。 因为如果遇到了任务物品，且只有一件，这该怎么做呢？ 如果接触到了却不据为己有，那烙印可是有防消极参与机制的。 钢石坦诚他的收获与进度，也许没有完全坦诚，但也让沈若了解到，在他去极东龙墓、几百天里根本没有在找任务物品的日子里，连运气很不好的钢石都已经进展不小。 别的运气不差、又和钢石一样积极努力卷了又卷的候选者们，必然也有自己的收获。 不过这种反差也让沈若更透明了一些，他的表现在人族中虽然已经完全值得引起诸如永恒之塔那样的组织注意，但是在所有的候选者都在寻找指定的神圣遗物的时候，他却没有这么做。 这让他虽然是一个会被关注的存在，目前却还不会被联想成候选者。 送走了钢石，又轮到天雪前来道别。 送走天雪之后，沈若在和星灵女祭司一起制作秤杆以及黑暗星盘的仿品时，灵赫的宫殿又迎来了戈赫。 “你又来想找风赫朋友的麻烦？”灵赫嗤笑，“你是对自己未来的领导力信心不足吗？” “国家又不是由我一个来领导，谈得上什么对我自己的领导力信心吗？”戈赫坐了下来，“什么风赫的朋友，要不是你们的体型差，又或者你们性别调转一下，我都要想想，你是不是想跨种族恋爱了。” “你真是既不理解风赫，也不理解我。”灵赫虽然这么说，倒也没有动怒，“你放心，你走出去之后，你碰过的东西我都会消毒，你要是私聊哪位在我这里帮忙的，我会把他们给辞退。” “倒也不用这么严防死守吧？”戈赫说，“你这样只会让他在我这里需要对付的评分上升——他对你们的影响在我看来太大了。”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戈赫。”灵赫看着这位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国家刚刚建立，享受当下，不好吗？他在这里也呆不久，现在还没走，是因为星灵祭司们需要他的帮忙。” “这正是我担心的问题之一。”戈赫说，“你不会不知道神圣教廷是如何建立的吧？” “他现在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星灵祭司，你就已经想象到他用类似古代光明星灵大祭司同样的方法来建立一个类似神圣教廷的组织了？” 灵赫不由得好笑： “上古时代和现在到底并不相同，现在已经没有同样的土壤，而且他也不是哲哲。” “如果他是哲哲，我根本就不会还在这里和你说话。”戈赫别了灵赫一眼，“我只是不希望他带领人族中最强大的一支，在大陆上建立起属于他的势力。” 因为这一支人族同样是暗落国重要的有生力量。 “有时候事情会走到哪一步，不完全是靠你我的一己之力，戈赫，你有时候需要放宽心，还有的时候，应该相信、理解存在有命运的指引。 当命运到那个时点的时候，你阻止，它也会发生；不是由这个人完成，也会由那个人完成，并不以你现在这样针对某一个人而改变。” 灵赫对戈赫说道。 “我也希望我放宽心，让自己轻松一点儿，今天就这样吧，我们的星灵祭司还需要他的帮助，你不用把我想成那么急切动手、按捺不住的赫稀。” 戈赫起身向灵赫告别，与在外面回来的沈若擦身而过。 第279章 沈若回头，手指间夹着一枚暗器，他有些不解地问： “这是什么意思？” “试试你的反应罢了。”戈赫说完转身离去，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愿，沈若一头雾水地拿着暗器走进了灵赫的宫殿。 “你们那位……戈赫，他这么奇怪的吗？”沈若把暗器丢在桌子上给灵赫看，“我得去洗手，这东西还淬了毒。” 沈若与暗器接触的皮肤微微发红发痒，显然这暗器是用药来浸过的。 这让沈若更为疑惑，因为他没有感觉到戈赫有很明显的杀意。 而戈赫用暗器袭击自己没有得手之后，完全没有说明或者补刀的意愿，沈若也没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的杀气或者战意。 如果说对方不是想杀自己，只是用暗器开个玩笑或者试试自己的反应力或者身手，那么这暗器没必要淬毒。 如果说对方就是想杀死自己，而且从用的暗器上的毒在皮肤没有破的情况下都能有反应的表现看，这种杀意应该还非常浓烈，但是对方确实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杀意，走得也很轻巧。 扔出这个暗器，就像说和你打个招呼一样。 灵赫却知道戈赫为什么这么做。 戈赫不能完全放下自己的想法，却也不打算在沈若有什么真正聚集人族的行动之前做些什么。 发一支有毒的暗器，无非是随手试试，造成真实伤害，那这本来也是他打算付诸行动的事，没有造成真实伤害，他也没有损失。 并且多少抒发了他对灵赫还有风赫与沈若交好的不快。 不过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没有必要向沈若解释了。 灵赫只是对沈若这么说道： “他就是有病，可能见不得自己的伙伴和伙伴以外的人玩得好，要警告你一下。 放心，回头我也会找机会警告回去的。” 沈若虽然不太能理解这种伙伴情深的表达方式，不过对方反正没有坚持要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那么他也就不打算继续理会。 如果刚才戈赫坚持要杀他，持续释放杀意的话，沈若也并不打算留情。 他也不确定真的动手自己是不是有余力留对方一条性命。 沈若很清楚，如果戈赫真的死在他的手上，那么他从此大概都会是暗落国的敌人。 其实戈赫又何尝不是因为杀死沈若，他也必然会和风赫、灵赫离心，才最终选择了这样一个并不会真的导致沈若死亡的出手方式。 他希望让沈若感受到敌意，在完成星盘制作之后，能够尽快地离开暗落国。 可惜他的希望有点偏差，沈若在完成了黑暗星盘的仿制，甚至完成了数个星灵秤杆的仿制品之后，依然没有离开暗落国。 只不过，负责观察沈若的行止的眼线，每天给戈赫回报的监视状况，让戈赫完全摸不着头脑。 虽然在立血契不对外讲述任何与沈若有关的信息时，戈赫，甚至其他不少稀水支系的伙伴，都有猜测沈若是不是候选者之一。 猜测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沈若和风赫是一起离开的赫尔特大地宫。 按照赫尔特大地宫的构造特点，他们最有可能是在地下六层遇到对方的，即便是撤离的过程中遇到，也应该不会在地下五层之上。 而能够到达地下五层以下，要说是高阶的人族，赫稀们都觉得很悬。 因为赫尔特大地宫地下五层就有需要元素力才能够不受影响的杂质，虽然人族没有元素力天赋，不能使用元素力魔法，但是谁都不知道人族在高阶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质变。 沈若大概率通过了赫尔特大地宫的地下五层，甚至有可能在地下六层遇到的风赫，这说明他甚至有可能是灵阶。 这也是当时箴赫被钢石挟持，戈赫让其他赫稀立即去找沈若的原因。 他们不是身为灵阶石精的钢石的对手，他们想要拦截对方，自己的队伍里必须得有能和灵阶过招的存在才行。 但是没有想到，沈若选择的是用模拟石精的声线来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石精的声线和他们有血有肉的生命的声线实在太过不一样，所以戈赫完全没有想到过能用这种方法来唬住对方。 最终，沈若和钢石没有交手，而风赫虽然提出了保密的要求，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关于沈若的身份和实力的说明，只能从他的言行侧面来推测这个人族的实力必然很强而已。 戈赫原本认为自己的推测十拿九稳，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有没有可能猜错了。 实在是沈若的作为太不像候选者，当然，更不像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要成为人族领袖的那个想象。 且不说这个人在离开神圣教廷之后就失去了踪迹，长达数百天之久，甚至一度给人感觉这个人可能已经找个地方隐居，或者不小心在冒险的过程中死去了；就说他在灵赫的宫殿里，除了一开始和星灵女祭司沉迷制作星盘和天秤，之后干脆就深居简出。 据说和沈若一起来到暗落国的两名人族，完全被沈若遗忘在脑后。 戈赫甚至单独将那两个人族请到自己的宫殿中，找了擅长精神术的星灵祭司来询问他们有关沈若的事，结论却很出乎他的意料。 这两个人族很苦恼沈若不愿意建功立业，他们倒是希望沈若能够有称王或者凝聚人族的意愿来着，但是沈若没有。 非但没有，还认为他们既然有这种希望，就应该自己去做。 戈赫为此感到好笑，眼前这两个人族也就是两个骨骼强健的高阶，这样的人族在他们合作的人族聚落中一抓一大把，沈若是怎么会觉得这两个人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 还是说单纯自己不想做，然后干脆给这两个人一点精神鼓励？ 确认了沈若没有自己担心的打算之后，戈赫也把精力从灵赫的宫殿上转移开来。 虽然戈赫仍然认为，如果沈若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那么他就算不想，也会引来其他人族的簇拥，这两个跟随他来到暗落国的人族就是证明。 但是他真的要为了这样一个可能性而永远跟风赫还有灵赫产生裂隙隔阂吗？ 戈赫在暗之要塞刚刚落成，他们阶段性的击退白树国和神圣教廷的来犯时，觉得自己顾虑周全自然义无反顾，甚至觉得这才是他的本色与义理。 但是放在暗落国已经成立，人族聚落中生活的工匠还有机械师也陆陆续续迁入暗落国版图生活的现在，他却不再有这么坚定的，宁可错杀也要扼杀不利可能在摇篮中的想法了。 第250章 一开始，沈若只是打算在典礼结束后，在暗落国小住十几天到几十天不等，结果一住却超过了一百天。 先是打造黑暗星盘和星灵秤杆的仿制品，随后，是与星灵女祭司的持续交流。 在仿制品打造成功之后，他们的交流基本上都是由星灵女祭司到灵赫的宫殿里来找沈若。 沈若会向她请教关于星灵祭司的法门以及精神术的运用，而星灵女祭司在意的是使用光明星盘和黑暗星盘的传奇级别的仿制品之后，沈若能从秤杆中得到什么样的传承。 沈若确实从中获得了一些与精神术有关的传承，但是用途大多和已知的精神术一样，在使用的时候，会因为意识处于高度集中应用精神术的状态，而无法有效保护自己的身体。 不过有一个星灵天秤专属的精神术，倒是可以实现一定程度的控场，但是这个精神术敌我不分，而且完全吻合天秤的特点——以精神力见高下。 要想借由仿制的星灵天秤来使用这个精神术，就需要分别拿出两种仿制的星盘和仿制的秤杆。 由于线是由精神术激发秤杆中引入的星灵力量而显化的，所以如果不是一直手持着成型的天秤，就会需要一段既不美观，看起来非常劣质滑稽，又很不方便的前摇。 为此，沈若和星灵女祭司最后都决定制作仿品的时候，直接加入金属线，虽然这个金属线并不起到真正连接秤杆和星盘的作用，但是这样拿出来就是一杆完整的天秤。 虽然总觉得神明遗留的意志应该不是打算让他们这么做的，但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好在这个仿品拿在手上，确实可以使用沈若得到的传承，这个精神术是一个范围抓取的精神术，可以让进入指定范围内的存在都进入到精神术的控制之中。 然后在这个精神术的作用中的所有存在，不分敌我，将被天秤衡量他们的精神力量。 精神力量强于使用者的存在，将被判定不受精神术的控制，会从精神术控制状态中脱离出来。 重新获得自己身体的掌控权，而精神力量低于使用者的其他存在，会在精神术中无法挣脱，除非在精神术中杀死对方的精神体。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杀死使用者，需要人数多于使用者那一方才有机会。 因为精神世界中的胜负，就是以精神强度论，而非以身体论。 第280章 总之，这样一件星灵祭司的物品，在沈若看来，对于实战而言效果是有限的，当然，如果是把他能够借用的星灵秤杆里灵阶龙的力量算上去，那就完全不同。 星灵女祭司却很高兴，她将一杆精心制作成的、传奇级别的天秤放到了城镇中新落成的暗之星灵殿内，因为这是神圣教廷最强的星灵祭司阵容，自称正统的星灵殿中也没有的东西。 沈若在深居简出的期间，几乎都在打坐修行星灵祭司的精神术。 这种精神术和冥想的入定在初期有一些异曲同工的地方，但是修炼下去，就会发现两者还是有不同之处。 冥想可以提升精神力，而精神术则是对精神力具体的应用。 在修炼了精神术的一些传承之后，沈若又尝试着用星灵女祭司感受星灵秤杆的方式去感受空间图腾石，这次对于空间图腾石他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空间图腾石本质是掌管空间之神对空间法则的妙用。 将一个空间折叠在一枚图腾石之中，这枚图腾石本身就是蕴含着掌管空间之神遗留的伟力。 沈若现在已经可以将一件东西单独放入空间图腾石之后又取出来，但是对里面的灵阶龙的财宝仍然是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他的眼睛只能看见眼前这个空间中的物品，而精神从空间图腾石中看到放入其中的物品，靠的是精神先模拟出这件物品，再通过与空间图腾石中遗留的空间之神的意志沟通，来取得“看到”空间图腾石中物品的权限。 灵阶龙的财宝问题就在于真的太多了，沈若没有办法一眼看一座金山就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如果要完全分拣，又是一个过大的工程。 不过能够把新的东西放进去之后，在自己记忆没有出错的情况下取出来，这对于沈若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这意味着他之后可以不需要再带那么多空间储物宝石。 但当然，这要求他要记忆更多的物品，一旦忘记，就很有可能面临取不出来的尴尬局面。 强大的物品也都有它难以驾驭的地方，就好像强大的进攻魔法，也不是绝对胜负的关键，尘沙大陆上沈若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这些神明们极力打造的所谓“平衡”。 理论上，空间图腾石应该也和水元素之心、火焰珊瑚或者风灵宝石一样是任务物品，因为它也是神明遗留力量的显化。 不过这个图腾石中含有更深奥的法则之力，这会是它不是任务物品的原因吗？ 还是只有元素力对应的凝聚了神明遗留力量的宝石，才是任务物品？ 任务物品除了神圣遗物这个特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规律？ 沈若难得想了想关于候选者要做的事情有关的问题，然后决定潜到稀水之下找一找，看看有没有暗元素之神力量凝结而成的宝石。 毕竟，稀水是赫稀的发源地，暗之荒原就是掌管黑暗之神选择的栖息之所。 而稀水，作为曾经承载了容纳了掌管暗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魂魄栖息的魂河，河底有概率留有类似水元素之心那样的暗元素宝石。 沈若当然也听说过那一战中哲哲分开稀水、渡河的事，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候选者们没有想过再去搜索稀水的河底。 但是在沈若看来当时情况复杂，而且即便稀水分开，那宝石也未必正好就在被分开的地方。 如果是那样，在一条宽数十米，从关隘一直流到远处湖泊的一条河里，寻找少数的几颗宝石，确实是个难度很大的任务。 在尘沙大陆，人们没有发明出什么潜水设备，因为在尘沙大陆没有母星地球那样广阔的海洋需要潜游。 下到河底，或者去巨湖的水下探险，只需要雇佣寒蛇，又或者使用避水的魔法就可以。 对于人族来说，如果想亲自在水底潜游，那么需要的代价就大上一些，因为他们不能自己通过元素力来使用魔法，所以只能购置相应的魔法道具。 不过沈若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全程沿着稀水的水底进行的旅行，需要考虑自己的皮肤会被泡成什么样，不过想着还挺刺激的。 而且沈若也清楚，如果存在这样的宝石，必然还是越靠近稀水，找到的概率就越大。 等到远离稀水还没有找到，他也就差不多该放弃了。 这是他比较主动搜寻任务物品的一次，原因也并不是因为这件任务物品在沈若看来特别有发现收集的价值。 这可能存在的任务物品只是通过之前水元素之心、火焰珊瑚和风灵宝石的分布来进行的推测而已。 真正驱使沈若要这么做的，还是因为很有趣。 他可是想要靠自己的双脚走一走世界的人，在河底行走，这不是完全正中他的喜好吗？ 沈若确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先去购买了大量的避水道具，又买了另一种魔法道具——他要是打算持续在水底行走，还得解决水天然存在的浮力问题。 然后是向风赫还有灵赫辞行。 “打算什么时候走？”听到沈若说要再出发，风赫问。 “今天晚上。”沈若说，“半夜吧。” 风赫和灵赫都一头雾水。 沈若得意地笑了一笑说： “我想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旅行方式，我这次决定从稀水水底开始我的行程，但是我觉得白天我跳下去就不浮上来就有点不太合适，所以半夜走，就没人知道我干什么去了。” “但是你这样难道就不奇怪了吗！太奇怪了好吗？”灵赫忍不住说道。 风赫却是“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哎，你每次都那么出人意料，该怎么说？祝你好运。”风赫笑着对沈若说。 “嗯，我的运气在来到这里之后都很不错。”沈若说。 两位赫稀和沈若一起吃完了晚饭，风赫现在已经是暗落王，一直呆在灵赫的宫殿到半夜的话，那恐怕很快就会出现灵赫要成为王后的传闻了。 所以风赫虽然很想参与给沈若送行，但是还是在晚饭后不得不离开了灵赫的宫殿。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灵赫换了一身紧身好活动的衣服，而沈若则是穿了一身不会湿的魔法材质的衣服。 当然，在水底行走水会从衣服和皮肤之间的空隙进入打湿身体，但是出水之后，可以不用考虑衣服的烘干问题，最重要的是，不会因为衣服湿水后挂在身上那种触感而影响他在水下的行走。 他们像是做贼一样绕过了少数夜间还在活动的人和赫稀，来到了瀑布下方。 “那我就送你到这儿了？”灵赫说，“来个拥抱吧？” 沈若张开双臂，和灵赫做了一个简单的拥抱，转身跳入了稀水之中。 魔法道具。避水面纱，此时已经被沈若取出并把面纱两侧的绳子绑在自己的脑后。 这张面纱是用魔法丝线织成，这些魔法丝线包括了蕴含着六种元素力的魔法丝线。 面纱中间还织就了一个魔法阵，这个魔法阵的作用是将水中其他元素的粒子吸引过来，让面纱附近的其他粒子浓度达到一定程度，就如同在水中出现了一个不会上浮的气泡，这个气泡以面纱为中心，黏在沈若的脸上。 第251章 另一个专门用于水下的魔法道具也被沈若打开来。 这个魔法道具可以分开面前的水，还能在水中降低水压的影响。 稀水不算深，但是也绝对不算得浅，在水下就算用了魔法道具，行动还是不如陆地上便捷。 尽管水压已经被减轻，但是在下面提着镶嵌了光元素晶石的手杖照明行走，仍然是一种负重修炼的效果。 现如今稀水的水已经不再是富含大量暗元素的水，但是过去大量的暗元素存在于水中，让这里的水下生物身体内已经富集了暗元素。 一条条黑梭梭的鱼在沈若身边游过，河底的*一些水生植物也是黑梭梭的。 这些鱼虾都不太喜欢沈若手里发着光的手杖，感应到光线，就远远的绕开光源游走。 稀水在流过古代稀水支系之后，没入山间地下，转化为地下暗河，又汇入到远方的一个大湖里。 大湖的另一头，就已经是一个植灵族的国家，那个地方人迹罕至，各种植被丛生，是植灵族天然的修炼地。 一个年幼的植灵族正在湖边修炼，突然湖水被人从下面分开，随后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的人族青年从水下爬了上来，手里还捉着一串鱼虾蟹。 “啊啊啊！”植灵族大叫起来。 “嘘……”沈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只是一个人而已，你怕什么啊？” 年轻的植灵族这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族，他虽然一身湿漉漉的，而且出场方式实在太过怪异了一些，但是实在是没有什么看起来特别可怕的地方。 植灵族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 “我在这里修炼了好多天了，根本没有人来到这里下湖游泳捉鱼！你是怎么来的！一定是水怪变的！” 第281章 沈若觉得好笑，他来到尘沙大陆这么久，没听说过尘沙大陆有水怪的传闻，这植灵族的孩子怎么自己还给水里的事情加戏了？ “那行吧，水怪我饿得很。”沈若说，“我可要烤鱼烤虾吃了，你要一起还是要和鱼虾一起啊？” “哇啊！水怪要吃植灵了！”年幼的植灵族哭着跑了。 沈若没想到自己随便开一个玩笑会导致这个年幼的植灵族那么大的反应，他之前查过百科全书，也看过地图，询问过灵赫，这片森林虽然隶属植灵族国家，但并不是什么禁地。 他拿出一个火元素的魔法道具，捡了一些干树枝点燃，烤起鱼虾来。 一开始，沈若沿着河底搜寻想象中的任务物品一无所获，直到进入了暗河。 河水落入地下，在地下暗河的上游形成天然瀑布，原本沈若认为这样的暗元素宝石应该在稀水附近河床底部，所以在稀水附近的水底花了不少时间。 中途也曾在一些赫稀族的聚落起来透过气，临时搭建营地休息过一段时间。 在接近暗河之后都还没有收获时，沈若原本已经放弃了，只是纯粹在水底玩，看看河流去往什么地方而已。 但是没有想到受河水冲刷，在进入暗河处水流湍急，与一些河流逐渐平缓不同，稀水底下的暗流涌动，水流一直很急。 沈若随地下瀑布跌落地下河的源头，一个地下寒潭的时候，才在寒潭底部找到了任务物品。 这件凝聚着暗元素之神神力的宝石名叫暗星石，沈若在寒潭底部一共搜寻到了五颗。 不多，但也不算少了。 随后，就是沿着地下河边行走，到了没有路的地方，钻进河底，最后沿着虹吸来到了外面这个大湖的湖底。 这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至于最后会来到这个湖泊底部，沈若也是有所准备。 因为暗河汇入湖泊在地理上是很常见的状况。 尘沙大陆的地理虽然和母星地球不同，但是从稀水的流向，以及稀水结束段附近的水域进行研究，最终稀水有可能从地下汇入这个湖泊是大概率事件。 湖泊的一面是壁立千仞的悬崖山壁，山壁的另一面现在属于暗落国，这一面毗邻湖泊，植灵族国家繁森国的国界线在这一段就划分到湖泊的尽头为止。 因此，湖泊的三面与森林相连，这三面都属于繁森国的地界。 这里是植灵族国家一些幼年植灵修炼和历练的场所，一般很少有其他种族到这里来，繁森国关于这片森林的禁令也只是禁止其他种族盗砍盗伐，以及破坏性伤害这里的生态环境。 沈若觉得自己抓上几条鱼虾，算不上破坏性伤害生态，他把烤熟的鱼吃了，又掩埋了鱼骨，浇灭了火，打算就在湖边扎营。 他已经好多天没怎么睡过好觉了。 毕竟在地下河的沿岸并不是都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让他搭好营帐，而且地下也随时会有一些奇怪的生物会前来造访，即便沈若并不畏惧它们的袭击，但是不代表这不会影响他的休息。 沈若一度决定，等到他下次去永恒之塔，一定要想办法花重金再打造一个安全屋，因为他现在有了空间图腾石，背一个安全屋在身上，不会再需要之前那样的负重。 地下河的经历，可以让一个人从质疑蜗牛这个物种，到理解蜗牛，再到希望成为蜗牛。 所以，现在扎营然后睡上一个好觉，是沈若最需要的事。 当然，前提是那个幼年植灵族没有找家长的情况下。 一道道触须从森林中出现，袭向沈若。 沈若刚想在地面上锤上一个木条做桩子，就意识到有植灵族来袭，他往后三个小跳，连续躲过了一下又一下扎到地面的巨木根须。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的修炼地？” 一个威严的声音质问沈若。 “你们的法律也没说人族不能来这里啊！”沈若喊道，“而且我也没打你们的小朋友不是吗？是他自己看见我就吓得哇哇乱叫，然后自己跑走了，这么胆小，以后怎么变成强大的植灵族？” 对方来得并不是很快，自己都已经吃完了鱼、收拾完吃鱼现场才赶到，说明那个幼年的植灵族估计花了不少时间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湖边的见闻。 可能包括但不限于自己勇斗水怪，然后这个水怪是人假扮的，经过了他的英勇搏斗后，发现打不过对方，于是非常机智的以保护自己为上策，很不容易地跑回去找了监护植灵来帮忙。 沈若一边躲，一边把自己的猜测一说，对方打着打着就陷入了沉默。 插在地上的根须也忘了收回去。 过了一会儿，一颗巨木从森林中走出来，然后开始变小。 身上的一些枝条、根须都开始脱落，最后，巨木给自己的木纹色的身体和脸拟态出一个中年的形态，这是便于让沈若理解他的年龄。 而他的身量大概是为了照顾沈若，没有变化得很高大，而只是微微比沈若高大一点而已。 他伸出一只手，手瞬间不断地伸长到森林之中，不多时便把一个幼年植灵族抓在手上从森林里拉了出来丢在地上。 “啊！父亲！不要打我！” 幼年植灵族干嚎着被这位中年植灵族打了屁股。 “抱歉，我的儿子大惊小怪，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是怎么到这里的？我们最近准备要在这里举行一场本族内的角逐，所以这段时间都有植灵会在这片森林，尤其是湖边进行巡守。” 言下之意就是沈若出现得太过突兀，所以还是少不了有想要做些什么的嫌疑。 “我是从暗落国参加完他们的开国典礼后，从稀水的地下河过来的。”沈若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来向，“因为想要进行地下河的探险，所以就这么做了，没有想到你们这里有活动，如果你们活动期间不允许其他人在这里活动，那么我也可以现在就离开。” “这倒也不用，离角逐开始还有段时间，到时候还会再清场的。”植灵族中年看了看沈若锤在地上的木桩，“但是在这里露营可不是个好主意，这附近有我们的树屋，你可以过去看看。” 沈若想了想，如果自己在这里扎营，周围有植灵族的幼年进行修炼，他的营地确实看起来和这些植灵族的风格不符。 植灵族就像是森林的一部分，与森林浑然一体，他要是在这里扎营，确实显得不太和谐。 “那能烦请您带个路吗？” “乐意之至，不过，一个金币。” 植灵族中年说出这句话，沈若才意识到，这才是对方介绍自己去树屋的目的。 不过有收费，就说明有服务，沈若认为他在植灵族也没有什么厉害关系，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对植灵族有什么威胁的人族，且去看看树屋条件怎么样，问题也不大。 中年植灵族拿到沈若的金币后内心暗笑，他就看出这个人族是个有钱的，对方身上那件魔法丝线织成的衣服就价格不菲。 实际上，一个金币正常状况下，就已经是树屋居住几个晚上连带他们带路的价格了，但是他现在带路就收了一个金币，要不是他刚才试探出这个人族身手了得，他恐怕就忍不住要抢夺对方身上的财物了。 不过在试探对方身手的同时，对方的黑发和瞳色却也让这位植灵族想起一个人来。 结合对方说自己是从稀水过来的，那么这个人的身份更是确认无疑。 因为此前植灵族的一位强者，但是已经不在植灵族国家生活，而是在永恒之塔开医药馆的植木，就曾经和清泽国的君哲，还有一位黑发黑瞳的人族在魔渊之地组成过一个临时的小队。 第252章 植灵族国家对于君哲的事情关心得不多，但是关于植木的传闻，在植灵族中却是备受关注的。 有传闻他已经到达了灵阶，但是这种传闻许多植灵族都认为不可靠。 因为据说这位大人原本会成为植灵族中最有希望继承掌管生命之神留下的权杖的植灵，但是却因为在灵阶之前受到了暗算和挫折，从此一蹶不振。 就是因为失去了跨越灵阶的希望，这位大人才出走植灵族，到永恒之塔去经营医药馆。 否则以他尊贵的出身，即便不是成为植灵族中最尊贵的存在，也是植灵殿中的重要角色。 植灵族中年通过一系列的试探和推断，结合沈若的发色和瞳色，确认他就是传闻中和君哲以及植木一起在魔渊之地游历的那名人族。 因此他也就放弃了要通过武力从对方身上得到好处的打算。 对方敢只身从稀水河底一路沿着地下暗河来到他们的森林湖泊，就算人族最强的实力就是高阶，那也是在不借助晶石武器和魔法道具的情况下。 沈若这么有恃无恐，在中年植灵族看来，应该有不少后备的手段。 既然这样，那么他换个方法来赚钱，看看对方是不是会对自己的价格有所异议，如果没有，那么接下来在树屋期间，好好的赚取对方的金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282章 植灵族并不是什么凶残的种族，中年植灵族之所以有想要打沈若钱财的主意，完全是为了他那个幼年植灵族的儿子。 繁森国的森林本来就人迹罕至，大部分时间只有植灵族会在其中活动。 植灵族中年一开始直接动手，就是因为在这里就算把沈若杀死，以一个植灵族挖坑埋人然后用根须覆盖的本事，可以让沈若死得无人知晓。 只不过他随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本事，而且对方也并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人族，所以他简单权衡了一番之后，就换了一个方式。 什么因为他儿子的欺骗而停手，那不过是一个方便下台阶的说辞罢了。 植灵族是可以直接扎根在森林里然后借由与环境的交互就可以不需要吃喝的种族，他们睡觉也不需要什么树屋和营地。 那些树屋根本上就是他们练习自己种族的天赋魔法时，产生的副产品，稍微改造搭建就能变成给其他种族临时休憩的地点。 植灵族国家的城镇有很多也是半森林半树屋的聚落，之所以做成半森林半树屋的聚落，完全是方便外来者识别他们的聚居区，而不是因为他们需要住在树屋里。 当然，植灵族国家的城镇居民也并不全是植灵族。 有一些城镇位于森林的外沿，这些城镇主要的居民常常会是其他种族，也有以人族为主的城镇。 因为植灵族不喜欢离开良好的森林环境，所以这些其他种族和人族，往往是一些药剂师、药剂师的助理和商人。 人族也能采集晾晒一部分药材，在城镇里定居的人族往往做这些初始性的工作，分拣、晾晒、蒸煮、捣碎、分装，等等。 另外一些不定居的人族则负责将人族和植灵族共同生产的各种药剂贩卖到需要药剂的大陆上的各个集镇中去。 商队以人族为主，会有一些其他种族的雇佣兵。 也有一些其他种族生活在这里，主要是能够通过自己专属的元素力炼制各种药品的药剂师。 像森林里的树屋，往往是给来做采集的人族或者其他种族临时居住的居所。 这些树屋是由活动区域就在这片森林的植灵族建造的，设施也算齐备，居住起来比起临时营帐还是要舒服不少。 进入这个区域之后，沈若看到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赫稀、哲哲、寒蛇、人族甚至天狐在附近活动，虽然数量不多，但是应该都是为了药剂而来。 中年植灵族带着沈若到了一颗巨树下，这颗巨树上有许多间树屋，据说主干是给在这里工作的植灵族使用，枝干上建造的小房子才是给外来者临时休憩的地方。 沈若付费之后获得了一间可以休憩的小房子，他也不挑剔，头挨上枕头就睡，等到醒过来已经是一天后了。 这里的巨树不止一颗，每棵巨木上下都有树屋或者植灵族的根须配合木头搭建的小房子，没有达到城镇的规模，但是说是一个村落却不为过。 沈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来自这片区域的交谈，在吃完饭后就已经把这里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里是繁森国与暗落国的边境，却也是植灵族大药剂师植花的隐居地。 “花草树木”，这四个字在植灵族中有很神圣的意义，因此以这四个字为名字的植灵族，除非被除名或者死亡，否则名字即代表了他们的对应的地位。 当“花草树木”中的一位被除名或者死亡，植灵族会选出继承这个名字的幼年植灵族，继承死者的名号。 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所以植灵族对于这件事相当重视。 因为这里一直是植花的隐居地，也是他的修炼之所，并且会在这里指导前来修炼、求教的幼年植灵族，因此在大药剂师植花感觉到自己已经即将腐朽之际，他希望能够亲眼看到选出继承自己名号的植灵。 并不是每一位“花草树木”对应的植灵族大师，都会亲自见证继承自己名号的植灵诞生，选拔方式也各有不同，。 药剂师植花这一次提出一个只要经由他教导，哪怕只有一次求教，主要修炼场地在自己的隐居地所在的森林的幼年植灵族，都可以参与继承选拔的想法，在植灵族的名号继承中，并不多见。 不过沈若的注意力却在另一件事情上。 “花草树木”对应着植灵族最神圣的四个名号，那个总是在意自己形象风度的植木，竟然是植灵族中的神圣存在？ 他并不知道植木在植灵族中的经历，但是此时却忍不住有些好奇。 沈若住的树屋是由带他到这里的中年植灵族搭建的，沈若转了一圈，已经知道对方收取他的费用比起收其他的来访者要贵上一些。 不过他也并不拆穿，只是见到对方的时候打了个招呼，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自己想问的问题： “听说这里最近要角逐的是植花大师的名号，你儿子也打算参与吗？” “那是当然要参与的。”中年植灵族说道，“但是我能给他准备的东西恐怕比不上别家的，他很难拿到好名次。” “不是只有一个植灵能拿到名字吗？”沈若疑惑不解，“既然这样，那第二名和倒数第一名也没什么差别吧？” “你那是不了解我们植灵族的传承。”中年植灵族说道，“这关系到他能得到什么样的生命天赋……当然这也不是一次角逐决定的……算了，你一个人族，你不会懂的。” “但你试图从我这里赚更多的钱。”沈若说，“我倒是不介意，但是你这么介意多聊几句我感兴趣的话题，我今晚上可以换个地方住。” “别，你有什么感兴趣的，我都可以聊。”中年植灵族连忙换了一个口吻。 沈若花了十几个金币，换取了对方更好的服务，以及和植灵族许多有关的信息。 这些信息在植灵族中都不是秘密，有些是真相不知的传闻，不过沈若听得津津有味。 植木在植灵族的地位确实很高，如沈若第一次听到他名字时所猜想的那样，甚至比沈若预想的还要更高一些。 植灵族不止有一个国家，但是完全由植灵族建设的城镇和普通的城镇很不一样，这一点沈若已经在文献和地图学习的时候了解过了。 而植灵族的国家是没有国王和贵族这两个概念的，但是他们会有不同的阶层分工，这种阶层分工并不是父传子，他们不讲究血统，因为植灵族的诞生是单性繁衍的。 植灵族没有男女性之分，正如他们的身体有很多树木的特性那样，虽然也有一部分植物能分出雌雄，但是更多时候他们的繁衍并不是以这种雌雄为逻辑的。 和树木不一样的是，这些植灵族并不能结出大量的果实，他们身体中的力量大部分用于自己枝叶的变化、萌生灵智和获得天赋。 所以他们并没有很多后代，后代的诞生往往需要天时、地利、树和，缺一不可。 天时，就是他们正处于自己这一族力量最巅峰的时期；地利，他们必须在植灵族最需要的洁净环境、得到掌管生命之神祝福之地；树和，这个时候需要这名植灵族强烈希望获得一位子嗣。 植木在出生时树灵殿就有异象，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是尘沙大陆上很少显化自己于自己庇佑种族面前的神明之一，除了掌管空间之神，要数他的遗留意志显化次数最少。 而植木的诞生之时，掌管生命之神在他诞生的树灵殿显化，加上他的父亲就是上一代的植木，所以他在植灵族中的地位很是非同一般。 然而变故出现在植木去取植灵族的神圣遗物——掌管生命之神留下的权杖的时候。 那支权杖会随着持有者的死亡而原地化作不朽之树，而想要获得他的植灵，必须获得不朽之树的认可。 当年的植木完成了获得权杖的全部条件，甚至不朽之树已经开始从树冠开始发生变化。 源源不绝的力量化作绿光注入不断显露出权杖形态的杖身之中，却在植木握住权杖的时候结束了它的变化。 第253章 权杖再次变回了不朽之树，只不过由原来高大的树木变成了小一些的树，植木也不得不放开即将握住它的手。 他被权杖拒绝了。 但是他确实是几百年来最接近取得这根权杖的植灵，所以植灵们对他的认可并不会因此变少，只是据说他的境界就如同那颗即将变化成权杖又终止的不朽之树那样停滞了。 而植木的父亲死去的时间和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很接近，所以关于植木在植灵族中沉寂的原因一直众说纷纭。 有植灵说植木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正式继承了植木这个名号的同时，也离开了植灵族宜居的森林地带，后来植木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位名声在外的医药师了。 植灵族也是一个长寿的种族，植木的拟态看起来还是一位三十岁左右青年的样子，当然植灵族的外观和人族并不一样。 植木至少看起来会比沈若在繁森国遇到的这位中年植灵族看起来年轻。 第283章 而实际上植木的年龄已经在五十尘沙岁左右了。 沈若得知植木大概的年龄，既觉得有些惊讶，又觉得意料之中，毕竟母星地球上的树木就比人要长寿得多。 千年古树虽然相对稀有，但是却也不是非常罕见。 从中年植灵族那里了解到了植木的过去，对方又告诉了沈若幼年植灵族现在正在准备的角逐的细节。 以及为什么会有不同种族的存在来到这里。 沈若本来也没有什么很急切要去做的事情，听说了这里即将发生的角逐，他也就打算留下来看看。 而其他的种族来客，到这里来为的都是获得植花大师的传奇药剂，这据说会是植花大师最后的作品了。 植花大师即将制作的传奇药剂不止一瓶，制作的数量会因这些参与角逐植花大师名号的幼年植灵族的表现而定。 幼年植灵族展开角逐的地方在森林中被祝福的“阿纳地”进行，这个地方据说被掌管生命之神注入了奇迹的力量，是植灵族可以孕育下一代的神圣区域之一。 “阿纳地”外围有一圈形态奇异的植被，能够阻挡来自近灵阶的窥视和接近。 幼年植灵族在里面通过角逐展示自己的体力、变化和成长性。 在这个角逐过程中，他们不断地从大地获得来自掌管生命之神的祝福之力，让植灵族特有的自愈汁液不断地在体内流动、增加它的力量，最终稳定成为植灵族内在最重要的力量。 这期间，他们体内发生的变化会影响到整个角逐场地的能量，而植花大师将收集他们溢出在空气中的力量，将这些力量与他的制剂相融合，得到一种类似植灵族自愈汁液的魔法药剂。 这种魔法药剂的效果虽然不如植灵族的自愈汁液，但是让植灵族心甘情愿为另一个其他种族的存在在生死之际分泌出自愈汁液的条件未免过于苛刻，所以这种魔法药剂也千金难求。 如果得到一瓶，无论是自己携带用于危急时刻的急救，还是转手卖给急需药剂的富商或者贵族，魔法药剂都能给持有者带来实在的好处。 所以，虽然幼年植灵族的角逐比试不能旁观，这里还是来了一些消息灵通的其他种族。 基于对植灵族的尊重，他们很默契地只在限定范围内居住和活动，这种居住和活动能为繁森国这一带的植灵族居民带来一些收益，所以居民们并不反对这些外来者的出现。 幼年的植灵族在角逐过程中，自己本身的天赋很重要，角逐最终目的也是为了选出最具有天赋的幼年植灵族来继承植花大师的称号。 但是在角逐开始前，一些通过金钱获得的魔法道具、药剂还有角逐时他们身上携带的能够增强感应的首饰这些，都会对角逐的结果产生影响。 角逐的结果并不是只有称号继承那么简单，由于“阿纳地”的力量是来自掌管生命之神，它的力量并不是无时无刻不在释放之中。 只有在角逐的时候，由植灵族中的大师级的存在祈祝，这个力量才会激活并且赐予幼年植灵族祝福。 而幼年的植灵族一直到成年为止，能够获得这样的角逐或者赐福的力量的机会不会超过三次。 有的甚至只有一次。 这取决于很多因素，中年植灵族并没有打算把这些因素一一告诉沈若，他只是沮丧于自己这次没有能给他的儿子准备好足够的条件，因为他的儿子大概率是没有办法获得三次赐福的。 沈若也不追问，因为他来到尘沙大陆这么久，已经了解每个种族都有他们传承的密辛，这种密辛有可能即便被其他种族获知也不会能够掌握，比如天狐玉中的传承。 植灵族在尘沙大陆的其他种族眼中也算是相对神秘的种族，如果十几个金币就能把他们的角逐细节知道清楚，也就不会有这层神秘的面纱了。 对于植花大师大概是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制作的魔法药剂，沈若倒是很有兴趣。 最大的问题就是沈若有一部分钱是存储在永恒之塔的，虽然在暗之荒原的备用工坊里从金山上又捡出了不少金币，但是来到这里等待魔法药剂的各个种族应该都不会少带钱。 这次是不是能够买到植花大师的魔法药剂，沈若也不是很有底，只能是重在参与。 毕竟他总不能在这里把龙的遗产一次性翻出来，他要真这么做的话，第二天尘沙大陆上的头条新闻大概就有他。 之后会遇到哪些数不尽的麻烦，想象一下就够呛。 繁森国的这片森林不愧是植灵族的修炼地，沈若在这里休息了几天，就感觉到神清气爽，其实母星地球上也有一些传说中的地方，据说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身体都能感受到变化。 沈若没有去过那些地方，但是在这片森林的树屋里，他也会想大概传说中洞天福地的效用，也就是和这里差不多的感觉吧。 时间很快就到了角逐开始的日子。 中年植灵族这段时间在沈若身上赚取了一些金币，沈若不知道有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但是大概是没有的。 不过看着身上佩戴着魔法首饰的儿子，中年植灵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沈若觉得他在不够满意的前提下，还有一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大概就是虽然没有做到自己希望的程度，但是也尽力让自己的儿子不输于人了吧？ 沈若看着中年植灵族目送他的儿子前往“阿纳地”，不久之后，他就感觉到森林中发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先是居住在森林中的那些“原住民”，也就是鸟兽鱼虫，它们似乎是有所感应，分布变得规律，并且鸣叫声都变得有节奏韵律起来。 随后是力量。 空气中除了那些元素粒子，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力量，让沈若感觉到离“阿纳地”越近的地方，这种力量就越犹如实质存在。 就好像不死谷底下的暗元素力那样浓郁。 只是这种力量不属于任何一种元素力，它既让身体感觉到清新却又粘稠，沈若都忍不住呼吸吐纳，不自觉地在非打坐的情况下，也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修炼状态。 在这个时期来到这里，靠近“阿纳地”，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受益匪浅，沈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涌动的神明遗留的力量。 这种力量与生命本源相辅相成，不似元素力，它没有办法只凭一种元素形成平衡，沈若暗自感叹着这不愧是被命名为“掌管生命之神”的神明的遗留之力。 角逐以三天为期，沈若不愿意浪费这种力量带来的舒适感，甚至放弃了睡眠，只以打坐呼吸吐纳和冥想来替代休息。 通过自己的观想，沈若感受到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随着空气中的粒子进入体内，完成周天运行之后，尽管他的身体本来就没有什么损伤，但是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被彻底修复的感觉。 而且原本借由水焰莲花的元素力拓宽过一次的经络，隐隐有了更强韧的感觉。 可以一次完成更强的真气运行。 这真是一次完全意外的收获，沈若吐出一口浊气，他也关心角逐进行得怎么样了，不过“阿纳地”不允许植灵族以外的种族在角逐期间窥视，中年植灵族则是守着植灵族的规矩，不会在这个期间到“阿纳地”去。 不过他那宛如望子石般的表现出卖了他其实并不镇定的内心，沈若有些好笑地坐在他的边上，打算开启关于植灵族一些不涉及密辛的话题。 然而今天这个话题的开启并不顺利。 因为沈若刚刚坐下，森林中就又发生了变化。 原本以规则的姿态有序地站在不同的树木之间的众多飞鸟，突然扑棱棱地一起起飞，随后，树屋猛地一晃。 空气中令人舒适的力量突然被抽走了一部分，这样的变化显然不是只有沈若觉察到了，中年植灵族比沈若更为急切。 他身体上猛地长出了一根巨大的枝条，从树屋的二层直接就伸向树屋面前的另一颗大树的上方，随后通过变化，卷住那颗大树的树干高处一拉一收，直接就去到了那颗大树接近树顶的位置。 沈若见状，连忙使用轻身术在树木之间借力，翻身踏步数个起落之后，也找到了一个高点，看向“阿纳地”的方向。 “阿纳地”周围能够抵挡近灵阶存在的那一圈树木，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魔法残留的光屑还在空中闪耀，显然是有存在直指“阿纳地”中正在进行的角逐，而且破开“阿纳地”防护的魔法的冲击必定有灵阶的实力！ 第254章 沈若尾随着中年植灵族前往刚刚被击出缺口的“阿纳地”的防护林，那里还残存着魔法的波动和使用魔法者的气息。 虽然还没有见到袭击者，但是沈若感觉到这种波动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向着“阿纳地”的中心眺望，就看到植花大师已经变化了自己的身形。 植灵族因为身体平常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控制自己的拟态，所以看起来是只比人族高大一些的木纹树冠有五官和身体的形象。 第284章 而此时的植花大师已经变成了一颗巨大的树木，深绿色的能量自大地涌出，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球体，保护着里面的幼年植灵族。 在他的庇佑下，那些幼年植灵族为了不拖后腿，把自己变成了紧挨着植花大师繁茂的根系的小树苗，而数名战士和魔导师，正围着植花大师进攻。 他们中间的一个很是特殊，因为这个存在他并没有参与魔法攻击，但是却是这些进攻者的核心。 植花大师当然是灵阶，但是对方不止一名灵阶，而且他还要看护着那些小树苗，能够坚持防御，完全是靠来自大地中神明遗留下来的力量。 幼年植灵族都在开始祈祷，希望掌管生命之神此时能够显化，因为这里是“阿纳地”，是植灵族划定的神圣区域之一。 不少植灵族都已经赶到了这里，他们是那些幼年植灵的长辈，此时已经发出吼叫，冲向那些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一共有七名，并不全都属于同一个种族，中间的那一个核心，他根本就没有回头理会*前来救助幼年植灵族的那些植灵。 他继续专注着他正在做的事，而他面前的两名魔导师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进攻。 另外四名，有战士也有魔导师，则转过身来，挡住了前来支援的植灵们。 这是四名近灵阶的战士和魔导师。 这些灵阶近灵阶中，有沈若有印象的面孔，也有他没有印象的面孔。 有印象的那些，根本是从魔渊之地回来的、魔王城里呆到最后的存在！ 在沈若前往极东龙墓之前，神圣教廷出手了一次，解决了有问题的近灵阶，而君哲挑战的那位灵阶哲哲，少不了也会被神圣教廷暗中控制。 可想而知在那之后，神圣教廷还会继续行动，但是灵阶、近灵阶都不是好对付的存在，尤其是从魔王城里出来的那些有可能受了邪恶意志影响的游历者，并不是随军队进入的哲哲。 自发前往魔王城的游历者当时不在少数。 眼前的两位灵阶都是沈若暗中记下过面孔的、进入过魔王城的灵阶，但是近灵阶只有一位沈若有印象。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的核心之外，还有三位是没有进入过魔王城的存在。 而处于他们中心的那个存在，虽然面目并不是沈若熟悉的样子，但是他身上的猩红色能量正溢出，流泻到两名灵阶、四名近灵阶的身上。 同时植花大师召唤出来的神明遗留意志的力量正在向着他们这七名存在构成的攻防一体的阵型中心流动，经由灵阶吸纳又转化成另一种能量流向中心的那一位。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在沈若看来已经一目了然。 他们中的核心，没有料错的话，虽然形象已经发生了变化，但应该就是来自魔渊、在离开艾米那密提之后下落不明的神圣魔火。 神圣魔火的力量来源是掌管火元素之神镇压在魔渊之下的，与他不需要的念之间难以剥离的能量。 这股能量一开始被掌管风元素之神的能量所压制，但是借由魔渊之地的生命汲取并融合两种能量后，他成功地拥有了能量转化的途径，并且最后拥有了可以离开魔渊之地的身体。 现在看来，魔渊诞生的邪恶意志仍然不能像被他影响、侵蚀的灵阶、近灵阶那样获得魔渊之外的其他神明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但是他的本能又让他被这些力量所吸引。 而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从植灵族的实力与天狐族的实力对比看，应该在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力量之上。 这种力量对于神圣魔火而言自然有致命的吸引力。 就像神圣殿堂中八座神像上遗留的创造大陆的力量，对于那些被邪恶意志影响或者控制或者侵蚀的灵阶、近灵阶，都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一样。 对他们有着强大吸引力的还有东方人族血脉的人族本身。 把这些人族食用或者做成魔药，或者抽取他们的血液饮用，对这些存在来说，应该都是一种相当有诱惑力的事。 现在，掌管生命之神遗留下来的纯净的神明之力，对他们来说就是甘霖一般。 他们不知道是早有预谋，还是有存在被最近这里释放出的力量吸引，然后临时组织的这次突袭。 神圣魔火大概是已经掌握了借由灵阶存在来转化力量的方式，因为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正在被两个灵阶汲取之后被神圣魔火所吸收。 神圣魔火是邪恶意志的具象显化，邪恶意志源于掌管火元素之神，本能就是要成为能够创世的神明。 但是他并不具备神明的品质和思想的维度，因此采取的手段是一种掠夺式的方法，宛如涸泽而渔。 植灵族这边数量虽然占优，但是植灵族的主要能力是医术、药剂制作，主战斗的植灵族并没有那么多。 而且近灵阶沈若虽然见到过不少，但是那些是去往魔渊之地历险的游历者。 要前往大陆原本的禁入之地，需要对自己的战斗实力有着相当的自信。 而在繁森国这片森林中居住的，主要是长期在这里制药、采集、管理树屋区的植灵，还有来参与角逐的幼年植灵族的长辈。 这些植灵很快就在四名近灵阶的攻击下显现出了自己的颓势。 沈若受益于植灵族的这次角逐，在修炼上有所提升，倒是有意想要帮上一把，但是对方两名灵阶，还有一个神圣魔火，同时还有四名近灵阶，沈若也不敢托大。 试图打破平衡的植灵族也不是接受过集体攻防一体训练的植灵，他们根本是靠着自己的身体变化在各自为战。 沈若都不好说自己参与进去是不是还要担心他们不分敌我给他抽上一枝条，又或者一个毫无组织的进攻打断自己刺向对手要害的行动。 但是在这些植灵的围攻下，那四名近灵阶一时半会，也还腾不出手照顾现在还在远观的沈若。 倒是神圣魔火已经注意到了他。 神圣魔火对这个人族其实有一点印象，他记得在艾米那密提的时候，有存在影响了他从赫赫体内把转化过的能量完全据为己有。 对方用的方法是通过连续的晶石炸裂制造出短暂的元素粒子不平衡，而且他并不能直接汲取浓郁的、魔渊之外的元素力。 这个人族当时就站在那些晶石飞来的方向上。 但是由于沈若动手的速度很快，而神圣魔火在沈若动手之前，自恃他和赫赫在空中没有哪个种族或者魔族能来妨碍、打扰他们之间实际上是能量转化的打斗，所以非常专注地在完成自己对能量的吸纳，以至于虽然在晶石炸开之后，他朝着来向看去，却不能确定是谁动的手。 他知道那个方向有一个植灵、一个哲哲、一个人族。 后来，他知道那个植灵和哲哲都不是省油的灯，植灵是有名的医药馆的馆长，据说手段非凡，有近灵阶的实力——这是因为植木并没有把自己是灵阶、十绝之一这件事公诸于众。 而那个哲哲，根本就是个修炼狂哲，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灵阶，更重要地是，他竟然止步于魔王城外，否则就该受到与自己同源的邪恶意志的污染。 至于那个人族，虽然不是无名之辈，但是相对另外两个来说，就普通得多，所以神圣魔火并没有把沈若列为怀疑对象。 等到君哲在神圣教廷挑战了灵阶哲哲之后，神圣魔火觉得自己几乎可以确定，在艾米那密提用巨大晶石炸裂影响了自己、让自己的计划中断的那个存在，就是君哲。 否则君哲怎么能做到通过用光元素力凝聚成针来刺入赫赫身上能量进出转化的关键位置同样的位置，来导致已经被魔王影响污染的灵阶哲哲，直接在比试中落败呢？ 但是现在沈若出现在这里，神圣魔火虽然之前内心已经把他排除在射出晶石的可能人选之外，却仍然有那么少许的不确定。 这种不确定让他不得不始终留下一线注意力在沈若的身上。 而沈若没有掏出什么远程武器。 因为沈若也感知到了神圣魔火对自己的防备。 想要打断他的作为，没有那么简单。 就算沈若去到植花大师身边，并且有把握能自己单独应付一个灵阶存在，也只是把植花大师那里的局面变成了二对二。 到了那个时候，神圣魔火还会只以转化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为优先吗？ 沈若不敢打这个赌，以他对局势的判断，如果神圣魔火也加入战局，就算加上自己，植灵族这方也仍然是绝对劣势。 这时候唯一有机会见输赢的方法，恐怕是另辟蹊径。 因为这些植灵族除了植花大师之外，没有近灵阶，但是有绝阶。 他们有数量优势，之所以落入下风，主要原因是他们的专精不在战斗，尤其是组合战斗上。 如果换一个比试的方式，他们未必会输。 最重要地是，换了一个主场，可能植花大师不需要一直被动的防御，只不过，沈若从来没有在实战中应用过这种力量——精神术。 第285章 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借助灵阶龙魂的力量，但是灵阶龙魂的力量借用次数是有限的。 至于精神术能不能将神圣魔火拖入其中，沈若觉得可以一试。 因为神圣魔火此时虽然注意力有在他身上，但是还是没有放弃能量的转化。 如果精神术对神圣魔火应用失败，那么沈若觉得只要自己瞬间结束精神术，对方是没有机会取自己性命的。 第255章 对于精神术如果被精神更强者挣脱会不会造成自己受到强大的精神伤害，沈若反而没有太多的顾虑。 经过反复试验，沈若能确定自己身上那个烙印并不是只有坏处。 精神术被挣脱后自己受到强大的精神伤害，在母星地球的魔法类型文学作品中有一个说法叫做反噬。 而类似反噬效果的诅咒、窥探、以及邪恶意志的精神污染，都能被这个候选者的烙印给抵消掉。 既然如此，那么沈若觉得自己就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个精神术被神圣魔火破坏后的反噬效果。 想清楚了使用精神术后的各种可能以及利弊得失后，沈若拿出了一个由几名赫稀的星灵祭司花费相当长的时间制作的一杆星灵天秤的仿制品。 这款仿品的品质达到了传奇级别，上面星光流转，熠熠生辉。 天秤摆动了一下，一道看不见的精神波纹便荡漾开来，将方圆数十米内的存在都笼罩其中。 这是一个类似十方星罗原理的精神术。 沈若的精神本质上只是一个锚点，就好像梦境魔法，他只是把包括自己在内的各方都拖入了类似梦境的状况之中，借助各方的精神力来织造一个精神术的幻境。 神明的遗留意志当然可以设定一个前提，在无法完成的情况下可以无限延长幻境，而由天秤使用者来开启这样的精神术，幻境能维持多久，完全是看使用者的精神力。 沈若能终结十方星罗的幻境，精神力量当然是神明遗留的意志盖章认证过的。 但是对面的存在是一个有千万年历史的邪恶意志，他分化污染后的灵阶、近灵阶的精神意志强度存疑，但是作为本体，或许是本体之一的神圣魔火，强度同样是毋庸置疑。 植花大师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变化，他见多识广，立即知道这大概是精神术的一种，只不过和已知的那些精神术有所不同。 他竟然能够操纵这个幻境中的一部分事物的变化。 因为他在想着自己和对方拉开距离就好的时候，真的出现了一整块的植物枝条，编织成一道网，将他、身后的植灵族幼年和前方的敌人分离开来。 但是没等他欣喜，沈若就已经收起了精神术。 因为神圣魔火已经从精神幻境中挣脱出来，沈若如果要继续维持这个幻境的话，那么独自清醒的神圣魔火将随时能将处于精神幻境的其他存在解决。 沈若抽出了那把短剑，这把短剑能够物理克制魔渊之中的与邪恶意志有关的种种具象的事物。 虽然原理不明，但是这被掌管土元素之神特别收藏在赫尔特大地宫最深处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剑，已经用它的剑锋证明了它不是那么平平无奇。 由于短暂地进入精神幻境，所以敌对双方正在使用的魔法都短暂的停止了，从幻境离开后，双方也失去了他们各自的节奏。 神圣魔火看起来十分不悦，明明眼前的植花大师因为进入精神幻境又脱离，导致他的防御魔法消失，他们只需要前进一步，使用他们强大的、具有杀伤力的魔法，就能将眼前的植灵族们绞杀。 沈若却看出了他不悦的原因，他的目的是想要转化、汲取掌管生命之神遗留下来的能量，但是就因为精神幻境的打断，现在这里原本浓郁的、空气中都能感受到的不寻常的力量正在开始消褪。 此前那股力量的中心就在植花大师用来护住植灵族幼年的防御魔法阵中，沈若猜测那大概是植花大师用了什么植灵族的秘法，让那个力量可以在“阿纳地”中为他所用。 但是植花大师却不知道，那个力量才是让神圣魔火不惜暴露他控制的灵阶、近灵阶，以及离开魔渊之后又污染了的近灵阶也要来这里一战的缘故。 神圣魔火再次进攻，这次进攻沈若看出来神圣魔火根本还留有余地，目的就是为了让植花大师再次使用防御魔法阵护住幼年植灵族们，他好从对方的防御魔法阵中，汲取到他想要的力量。 可是这次植花大师却没能再次召唤出“阿纳地”的力量。 沈若感到惋惜，因为植花大师已经立即做出了他的选择。 但是同时，沈若也清楚，当植花大师做出的这个选择，可能会让这位植灵族的一代大师就此落幕，却能换来神圣魔火的鸣枪收兵。 而且按照植灵们的说法，植花大师天年已近，所以沈若很能理解植花大师在这一瞬间做出的选择。 当然，亲眼看到，还是有被震撼到。 因为沈若虽然读到过那些舍己为人、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不惜牺牲自己的文学故事，但是那些故事对他而言只是故事。 他对亲人没有记忆，来到岛上的人有给过他小时候与父母的合影，但是如果不是看着照片，沈若对于他们的音貌的记忆只是一片模糊。 所以那种父母本能为孩子提供保护，甚至可以豁出性命的爱，他没有感受过。 但眼下，植花大师甚至不是这些幼年植灵族的父母。 他只是这些幼年植灵们的一个天年已近的长辈，要是能为幼年的植灵们换取一线生机，植花大师当然要放手一搏，但是对于沈若来说，眼前的这一幕，还是令他感受到了冲击。 植花大师身上虬枝暴起，变化成树木的同时中间的一块虬枝与根须纽在一起。 他先是织就一个大圆顶住对面灵阶的一击，随后不顾对方的魔法力对自己身体枝条的侵蚀，猛地操纵这些虬枝与根须一翻，就像是将一面盾牌的中心变成一把巨型圆形的古代骑士圆锥剑，捅向对面的神圣魔火。 经过打斗，植花大师也已经看出对手的核心是谁，这一击，带着同归于尽的雷霆万钧之力，与植花大师必死的信念，猛地扎向前方。 沈若动容之间，一时竟然也忘了自己就算提剑上前也难有一胜，只是凭着本心一跃而起，短剑封锁向神圣魔火的退路。 然而他忘了，神圣魔火会飞。 神圣魔火感觉到植花大师已经无法召唤出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身后猛地窜出橙红色的火焰，变成一双翅膀，将他的身体带离地面。 植花大师与沈若一前一后，封锁的是他的前后左右的闪避路径，却唯独放过了上方。 然而就在他一跃而起的同时，沈若和植花也都意识到了他们漏的空隙，各自直接改变了自己的进攻策略。 植花大师在自己强弩之末前，让自己的虬枝和根须拧成的巨圆剑顶部猛地分开，变成八瓣，猛地将其中一名灵阶扣在地上，随后勒紧。 灵阶是一名赫稀，沈若曾经在魔渊的门桥前，看他和君哲以及赫稀候选者一起架盾。 再见时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出手。 赫稀的身周冒起暗元素力，是灵阶魔法。 植花大师的虬枝与根须也被他以植灵族特有的灵阶魔法强化，与灵阶赫稀的暗魔法相互绞杀，沈若没有去看他们绞杀的结果。 因为如果只看信念，植花大师有豁出生命力的信念，那个灵阶赫稀却没有。 同为灵阶，一场较量的胜负影响因素很多，但是在此时，沈若却认定植花大师会赢。 因为他求的是同归于尽，而那名灵阶赫稀却还有侥幸心理，仍然惜身。 植花大师就算是死去，只要能把这位灵阶赫稀也带下去就是赢，而对于这位灵阶赫稀来说，他只有活下来，才能谈赢。 因为植花大师已经决定要死，而他想活。 但是偏偏这样的战斗中，想活这个念头，会让这位灵阶赫稀无法做出最犀利的选择。 沈若不认为自己能赢过神圣魔火以及另一名灵阶的合击，更不要说还有四名近灵阶强敌环伺，但是沈若此时想的却是为植花大师争取完成至少一换一的最后心愿。 他只需要拖住眼前这六名强得离谱的对手，让植花大师完成他生命最后的击杀。 心一横，沈若已经挡在了神圣魔火面前。 “人族，你好大胆！” 神圣魔火吐出一口橙红色的包含有火元素能量的光束，但是本质上却更像那种猩红色能量暗含的邪恶气息的魔法。 这个魔法如果落到植花大师身上，植花大师未必能承受着这种力量的焚烧的同时，还能杀死那名赫稀灵阶。 而沈若凭着手中的剑，就算能够灌注真气划出一道罡风保住自己，却仍然保不住身后的植花大师。 无他，因为这口火焰魔法的覆盖面积十分庞大，而植花大师现在是变化后身形庞大的样子。 第286章 沈若的身形夹杂在这火焰魔法与植花大师之间，显得瘦小，那口火焰，就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植灵族们甚至没有来得及看到植花、神圣魔火、灵阶赫稀还有沈若一瞬间变化的打法、走位，就只看到一团火焰要烧向植花大师，以他们想要去救都来不及的速度。 沈若提起一口真气，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慢了下来。 时觉的改变是最为耗费真气的，但是如果他不这么做，非但救不了植花大师，甚至自己都要命丧当场。 一杆长枪被沈若一抖手拿在手里。 这是一杆神遗级别的，刚刚被沈若打造出来没有多久的，融入了水元素之心的长枪。 长枪的枪身上以水元素之心为中心，一个个非常小但是精巧的魔法阵被掐丝打在了枪身上，一环扣一环的魔法阵一路沿着枪身向上，直到枪身的中部，结束在了一颗非常小的水元素晶石的激活点之上。 这颗水元素晶石的激活点上的水元素晶石的大小，只够激活一次枪身上的魔法阵。 而这杆枪似乎是因为在祭炉开刃的金光闪耀之前，滴入了沈若的血液，所以沈若拿在手里，有一种与之呼应的感觉。 在水下，沈若也曾有把这杆枪拿出来试上一试，这长枪，似乎只需要他灌注真气到那颗小小的水元素晶石之上，就能不借用手套，也能激活上面的魔法阵效果。 而那上面的魔法阵，为的只是释放出水元素之心的威力。 第256章 短剑已经被沈若收进了耳钉。 长枪可以单手、可以双手持握，在不同的发力下用出来的效果并不一样。 沈若手中的枪被他连续抖出了一个圆，在枪尖画出圆的过程中，在枪路上又连续抖出了一个个震动的变化。 因为速度很快，看起来就是有六个抖动的枪尖的残影同时画成一个圆形。 沈若朝长枪灌注真气的同时，一道圆形的水幕也随着枪尖的抖动而出现。 神圣魔火的力量固然是从掌管火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念之中提纯而来，因为他在图腾柱上要显化的必须是橙红色的火焰，这样才能让崇拜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种族信服。 但也正因为如此，神圣魔火力量的磅礴程度不如蔓延了整个魔渊的那种猩红色的力量，甚至于为了自己拥有成神潜能，他需要将猩红色的力量汲取之后进行缓慢的转化。 这会极大的消耗他自己。 当然，即便有这样的影响，他仍然是魔渊力量的化身，并不是沈若仅仅靠身体力量就可以抗衡的存在。 但是沈若的枪里镶嵌的是水元素之心，是水元素之神力量凝聚出来的结晶，只是这块结晶上蕴含的力量是有限的。 但是若论能量的纯度，水元素之心与神圣魔火的力量可谓是不相上下。 而水对于火，有天然的属性压制效果。 虽然不可持续，但是这样的水盾，力量也不是普通的水元素晶石释放出来的水盾可比。 沈若要的也不是持续的抵挡，因为神圣魔火的轻敌，这一大团由火元素魔法分化出来的火焰是一个短效魔法，在神圣魔火看来，足以烧化植花大师的表皮。 而沈若要做的，就是挡住神圣魔火这急速喷来的火焰。 水火相交，神圣魔火在看到水盾的同时本来轻哼了一声，因为普通的水元素魔法，只会在他的火焰的焚烧下立即被燃尽。 但是他随即发现，这水盾的表面虽然开始蒸发，却也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火焰直接吞没水盾，并且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族烧个痛快的同时，将人族身后的植花大师也裹在火中。 神圣魔火一个凝神，便从沈若手中的枪上感应到了来自掌管水元素之神遗留的神力。 “居然是神圣遗物打造的武器，难怪竟然敢拦我……” 神圣魔火颇感遗憾，因为他虽然收集来自不同神明遗留下来的力量，但是这种直接的掌管水元素之神遗留的凝聚着神力的水元素力，他现在还难以吸收，毕竟水火难容。 这也是他作为神明剥离出来的念的见知不足的地方。 因为世界本来就是有火就会有水，有光明就会有黑暗，他简单地只遵从自己的感受，汲取自己觉得舒适的力量，包括猎杀人族制药，完全是凭本能来认定自己成神的途径。 但是眼前是战场，无论是沈若还是神圣魔火，都不会去思考这种与修炼有关的问题，他们现在是既要分胜负，也是见生死！ 神圣魔火一击不成，他的阵营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一旁的另一个没有被植花大师控制住的灵阶可就出手了。 沈若如果不想让自己成为神圣魔火在意的对象，他此时应该保守地防御，但是此时沈若的战意已经被植花大师激发出来。 有时候战斗过程之中体内的血都感觉在燃烧的时候，那些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问题，都已经被短暂地抛在了脑后。 要想保住植花大师，当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去瓦解对方另外一名灵阶的战斗力。 而瓦解这名灵阶战斗力最快的方法，就是去刺对方已经被研究过的穴位。 这是一名灵阶哲哲，显然是因为神圣教廷的猜疑而离开了神圣教廷。 沈若没有看到子哲的画面，不知道其实在神圣教廷扣住近灵阶之后，尽管事情仍然在秘密地推进，不打算对进入过魔王城的灵阶哲哲打草惊蛇，但是对方却并非一无所觉。 所以，原本会发生的，由已经被污染控制的灵阶哲哲，在神圣教廷遭遇突袭的时候于后方斩杀教廷的重要成员的未来，已经发生了改变。 而知道了这个未来，对于子哲去促成未来的改变没有进行阻止的光明星灵主祭司，已经遭到了预言术的反噬。 这些事发生在沈若独自前往极东龙墓之后，而神圣教廷只会封锁这些信息，对于神圣教廷而言，这样的信息外泄，对他们只有负面效果。 所以靠着在大陆上购买流通的情报信息，是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和知道神圣教廷后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已经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沈若，并不知道眼前的这名灵阶哲哲，就是原本会杀死子哲的灵阶哲哲。 在过去这段时间里，邪恶意志和神圣教廷之间暗地里的争斗说不上输赢。 原本在神圣教廷的灵阶不得不在目标暴露后撤出，同时有数名近灵阶已经被神圣教廷控制后，解除了他们体内邪恶意志的控制。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光明星灵主祭司也因为使用精神术在精神世界中与邪恶意志的对抗而变得虚弱。 神圣教廷能够拔除这些邪恶意志的、以光明星灵主祭司为主的力量同样遭到了很大的削弱。 而因为忌惮当时还在神圣教廷的那些被污染的灵阶，神圣教廷也错过了控制原属于自己的灵阶哲哲，通过精神术让他恢复正常的窗口期。 最终，这些灵阶哲哲和在魔渊之地的战斗结束后一起来到神圣教廷的其他被污染的存在一起离开了，神圣教廷并没有能做出什么有效的阻拦。 现在，对沈若动手的这名哲哲，他的光元素魔法是一种二段的切割空气的光魔法。 光先随着他的剑尖划出，随后并不消失，在它出现二段之前，如果有存在，碰触到空气中残留的辉光，碰触之处就会被割裂。 两秒之后，辉光会向着哲哲所希望的方向冲击，形成第二段的切割效果。 他此时挥剑，随意地划出不规则的剑路，这剑是从沈若身侧攻来，二段也完全能威胁到植花大师。 沈若的手一抖一握，长枪握持之处就发生了变化。 此前为了更好的抖动枪身，沈若是握持着枪身的尾部，这杆枪立于地面枪身比沈若还要高，此时被沈若一抖一握之后，他的手就按在了枪身的中部。 一个圆形的水盾随着沈若舞动长枪的同时绽放，说是圆形并不准确，因为随着枪被甩得密不透风，枪尖还以一定的频率疾刺而出，所以沈若身外的这个圆上看起来就像是长出了极长的尖刺。 水元素尖刺打在灵阶哲哲的光魔法残留在空气中的辉光之上，发出噗呲声。 水元素的尖刺被那辉光抵消，但是沈若的速度足够快。 辉光切去尖刺让那尖刺化成水落地的同时，辉光的效果也因此消失，沈若又在舞枪的间隙中出了一刺，精准地接上了上一刺的位置。 水盾看似炸裂开来，是因为沈若原本是维持着连续的甩枪，此时却真气贯注在长枪之上，连人带枪如同一支水箭，戳向灵阶哲哲。 他的速度极快，枪尖产生的水元素力随着他跃向对方的动作左右分开，形成了一道水元素的屏障。 原来借由舞枪圆形成的水盾炸开的一瞬挡住了神圣魔火一道火元素魔法的助攻，而此时植花大师也终于完成了自己对灵阶赫稀的绞杀。 “撤。”神圣魔火说了一个字，毫不恋战转身就走。 第287章 变数已经太多，他之所以之前没有撤，是因为灵阶的身体非常珍贵难得，灵阶赫稀被植花大师死死卡住，神圣魔火不能放置不管。 眼前沈若当然不可能以一敌二，但是植灵族并不是只有植花一位灵阶，后续是不是还有援兵会到不好说。 眼前的人族借助了神圣遗物镶嵌的兵器，搞不好在神圣遗物被消耗殆尽之前，有等同于灵阶的实力。 神圣魔火并不担心自己会输或者被困，他还能借由魔火的力量从空中离开，除非现在有一条灵阶龙来到这里，不然他完全不担心自己是否会被留下。 他担心的是万一眼前的人族也和植花大师一样杀红了眼，不惜自己一死，也要换灵阶哲哲一命。 虽然能换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成功，就得不偿失。 他并不打算发起对植灵族的战争，神圣魔火想要的从来都是神明遗留的力量。 攻击“阿纳地”，是因为植花大师为了护住幼年植灵族，而不得不抽取来自“阿纳地”的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来维持防御魔法。 在尘沙大陆上，不同的神明遗留下来的力量的分布以及获取的难度是有分别的。 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向来难得，所以神圣魔火才不惜现身。 如果有什么是他一定想要夺取下来作为自己的魔城的地方，那必定是神圣教廷的核心区域。 只是神圣教廷反应太快，没想到魔王谋划的看起来天衣无缝的意志共生方式，这么快就被神圣教廷识破了。 神圣魔火因此只能带走灵阶哲哲，然后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一个灵阶赫稀的陨落已经让神圣魔火很是心疼，另外那个被君哲打伤的灵阶哲哲直到现在也没有能够完全恢复实力。 在神圣魔火看来，他要和灵阶一起击杀沈若不是不行，但是灵阶可比一个人族珍贵！ 出乎神圣魔火意料的是，灵阶哲哲得到了他的指示想要格挡后撤，却没能准确格挡住沈若的一枪！ 第257章 这一枪角度十分钻刁，灵阶哲哲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尖已经擦着他本能回档在身前的剑的剑身，刺向了他身体上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这个位置正是君哲光针刺破就能对他们的哲哲造成严重伤害的几个位置中的一个，一股纯正且浓郁的水元素力随着灵阶哲哲被刺穿的部位灌入他的经络之中，沈若猛地再往枪上贯注真气，随后将枪疾抽而出。 一条血线随着他抽枪的动作扬起一条弧线，沈若枪横在身前，那哲哲身前一道火光闪过，是神圣魔火的魔法掩护到了。 灵阶与近灵阶们展开身上的机械翼，神圣魔火身前出现了大量的火魔法阵，火光四射，沈若甩动长枪，枪尖带出一条水龙，堪堪护住植花大师和身后的幼年植灵。 而那些没有被水龙挡住的植灵们则被火烧眉毛，自顾滚地灭火。 神圣魔火在这会儿功夫已经带着他的队伍不恋战地离开了。 “人族……”植花大师虚弱的声音自沈若的身后响起。 沈若收起长枪回过身去，走到植花大师的面前。 植花大师已经委顿在地，没有再改变自己的形态。 “角逐没有完成，植花的名号……”植花大师伸出手，艰难地印出一个魔法阵，一朵绿光出现在魔法阵上，“如果之后有机会，能够遇到掌管生命之神遗留意志显化，就……” 沈若看着植花大师手中印出的绿光，知道那是对方想要托付他的东西，但是这要怎么存储？ 但是植花大师叫自己接住这朵绿光，自己必然是能够接住的，于是沈若伸出手指，去碰了碰那朵绿光。 没有*反应。 难道是星灵天秤？ 但是他拿出来的星灵天秤只是一件仿制品，能收纳这朵绿光吗？ 沈若拿出了仿制的星灵天秤，那朵绿光一闪，就钻入了这天秤的秤杆之中。 植花大师保持着自己最后做出的姿势，低下头去。 他的生命气息正在从他的身体中逸出，逐渐飘散开去。 这时，沈若松懈下来，强烈的疲惫感便奔涌而上。 在和神圣魔火以及灵阶哲哲短暂地对峙中，他就已经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植灵族扑灭了身上的火，和原本被植花大师庇护的那些幼年植灵族都围了上来。 他们显然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由谁起了头，植灵们开始了低声的吟唱，声音仿佛风吹过森林，树木沙沙作响。 这是送别植花大师的葬歌。 由于神圣魔火的破坏，植花大师的称号没有产生继承者，而且“阿纳地”的防护林也遭到了破坏，前来等待植花大师的谢幕之作，价值千金的药剂的各个种族，也都对植灵族们经历的不幸表示了理解。 这些前来购买药剂的来客没有抱怨买不到药剂，他们有的在树屋前留下一枚金币或者银币然后离开，也有直接离开的。 沈若则在树屋区留了几天。 一是他在战斗之后需要恢复体力和真气，二是有缅怀植花大师的意思。 虽然沈若和植花大师都谈不上认识。 也许是对方临终把绿光托付给自己的缘故，沈若想，那朵绿光，大概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就在沈若坐在树屋前，看着远处植灵们整理遭到破坏的植被的时候，沈若看到一名眼熟的植灵翩然而至，对其中一名正在切开被烧焦的树木，然后把它们捆在一起的植灵说话： “真是抱歉，我来晚了。”对方看起来风尘仆仆，似乎是接到这里的消息之后才闻讯赶来的。 沈若之所以觉得他眼熟，是因为他没有改变自己的拟态。 这是着名植灵参与永恒之塔拍卖会的拟态，也是他在沈若取出几件任务物品之后，产生了反应的一位，是植灵族的候选者。 沈若站起身来，向着对方所在的方向走去。 “听说有个黑瞳的人族帮助了你们……”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看到了沈若，“这位就是我们的那位朋友吧？” 沈若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头： “我是有出手没错，但是朋友……我和你，不是。” “哦，为什么？”对方状似不以为意地问。 “你从哪里听说的我帮助了植灵？是来自魔渊的神圣魔火吗？你身上沾染了他的臭味，我已经闻到了。”沈若冷冷地开口。 对方是植灵族的候选者，以其他候选者的实力来看，他必然是有着灵阶的实力。 沈若当然知道他在这个时候应该避其锋芒，但是对方出现的时机，以及他的表现，都让沈若有了很不好的猜测。 沈若的嗅觉也可以很灵敏，神圣魔火的火焰的味道，沾染在了植灵族候选者的身上。 这个候选者在来到这里之前，见过神圣魔火。 他为什么会见到神圣魔火？ 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他在来到这里之前见到神圣魔火？ 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位植灵族候选者，已经和神圣魔火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形成了某种同盟，又或者构成互相利用的关系了！ 周围的植灵族听到这句话都大惊失色，带沈若前来树屋的中年植灵更是着急： “客人，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您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神指定的……我们植灵族的候选者！” “你听到了，我是不可能和神圣魔火有关系的，也许他伪装成了什么普通存在，我跟他擦肩而过，染上了他的气味而已。”植灵族候选者微笑着说。 “随便你怎么说吧。” 沈若感到极度不快，但是他明白，眼前的植灵们不可能相信他的嗅觉，只会当作这是自己的一面之词，就算自己把对方的纰漏说出来，也无济于事。 如果在这里和植灵族的候选者动手，那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候选者的身份，因为对方如果亮出烙印，自己还能继续和对方动武，自己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即便选择动手，这些植灵们也未必相信自己的话，而一旦对方事迹败露，还有可能杀死这里其他的植灵灭口。 “我要走了。”沈若突然对中年植灵族开口，“看来得找个朋友来接我。” 当着植灵族候选者的面，沈若拿出传讯水晶：“大祭司，能让你的弟子来一趟吗？我离暗落国不远，在繁森国的湖边树屋里。” “可以，他飞过去很快。”对面被称为大祭司的女性给予了回答。 这里是以高山绝壁作为分野，但是实际上龙飞过来并不远。 植灵族候选者明白沈若的意思。 对方担心直接离去会被自己截杀，从神圣魔火的描述看，这个人族借用神遗级别的武器，和灵阶有一战之力。 但是自己有烙印加持，又有可能能够叫来神圣魔火帮忙夹击，所以对方叫了一条龙来接自己。 被称为大祭司，弟子又是龙的，自然是新成立的暗落国的星灵女祭司，磐赫。 第288章 暗落国大祭司的弟子，就是一头被她养大的龙，龙赫。 星灵女祭司和她的龙弟子都不是好对付的，植灵族候选者就算想要杀了沈若，也不能是现在。 之后再相遇，那就是各凭本事了。 植灵族候选者和沈若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了然的神情。 他们已经懂得彼此做了什么选择，也知道今天是不会有进一步的摩擦，但是再见面，恐怕就要见生死。 “倒也不用那么紧张。”植灵族候选者微微一笑，“我们的客人，其实你想要离开的话，什么交通工具都是有的，又何必找来一位龙族那么郑重其事呢？” 沈若并不答话，而是来到了空旷处，原地等待龙族的到来。 这条龙沈若还是叫他做小九，对方却没有继续叫他法兰达，大概是因为并不想让神圣教廷知道沈若是通过了十方星罗考验的祭司。 但是暗落国也没有什么神圣教廷的探子，沈若对他坚持和其他赫稀一样称呼自己感到很有意思。 明明刚见面的时候喊的是法兰达。 对方在灵赫的宫殿中死缠烂打，让灵赫同意他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实际上直到沈若离开的时候他还在那儿寄住，已经导致暗落国中传出了龙稀恋的绯闻。 但是沈若知道，这条龙在灵赫那里主要的目的，还是和自己较劲——他想要和沈若在精神术上一较高下。 在十方星罗里的时候，作为小九，对法兰达是服气的，但是见到沈若之后，这条龙对沈若不服气。 龙是因为不足才被星灵祭司收养的龙，他本来也觉得自己不如普通的龙健壮，所以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好胜心，但是看到沈若，龙就不服起来了。 如果他是一条不够健壮的龙，那沈若何止是一个不够健壮的人啊！ 这种看起来就像是只能吃软饭，或者乖乖待在城镇里看书、算算账目的瘦弱人族，凭什么能够得到神明遗留意志的认可啊！ 他！不！服！ 所以，龙在借住在灵赫宫殿的期间，没少做出许多借助精神术来试图影响沈若的事。 这会儿沈若让磐赫帮忙叫龙赫来接自己，龙赫却很爽快，沈若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没有等太久，就看到了飞越湖水的龙。 能那么快来到这里，必然是得到了磐赫的消息后立即起飞，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飞行。 “龙赫！”沈若没有再喊他小九，而是叫了他的本名，龙听到沈若的声音，向下飞来，以龙的形态落在了沈若的旁边。 沈若纵身跳上龙背，远远地看了植灵族候选者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繁森国。 第258章 “现在要去哪里？”龙赫问，“灵赫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真没想到你会找我们求助。” “能在半天时间内飞到这里的，只有你。”沈若说，“是我遇到了棘手的麻烦……现在也只能先掉头回暗落都城。” 神圣魔火突袭“阿纳地”的事发生之后已经过了两天，两天时间足够让事情的经过经由来到“阿纳地”附近等待药剂的各种族也好、在阿纳地附近活动的植灵族也好，传递给应该知道的群体了。 这也是植灵族候选者和沈若没有立即在繁森国动手的原因。 人族帮助了植花大师的事情已经被一部分离开的种族知悉，沈若虽然挑衅了植灵族候选者，但是他所谓的闻到对方身上有神圣魔火的味道并不是实质性的证据。 但是如果植灵族候选者直接与沈若动手，那么反而坐实了沈若提出的怀疑。 从某种角度来说，植灵族候选者和沈若虽然是第一次面对面有语言的交流，却有着敌对的默契。 沈若无法得知对方为什么会和神圣魔火勾结在一起，也许用勾结这个词语也不一定对。 因为对于这个法度和沈若所知的文明并不一样的大陆来说，植灵族候选者也只是在选择不同的合作对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沈若对他的恶感来自于对植花大师的敬意，而不是植灵族候选者的选择。 对于候选者和这个大陆上的生灵来说，他们之间本来就存在有信息差。 守门徒给予候选者的唯一获得神明遗留意志认可的条件就是集齐任务物品，但是在尘沙大陆的众生看来，候选者的任务是为了阻止大陆即将到来的灾变。 这灾变也许就和神明那些被封印在地下的、不应有的邪恶意志有关，而神圣魔火就是从魔渊之地离开的邪恶意志的化身。 在尘沙大陆流传的传说叙事中，神指定的候选者天然应该与神圣魔火、甚至是一切可能引起世界灾变的事物是敌对关系，但是沈若却清楚，他们完全有合作的可能。 候选者可以与这片大陆上的任何存在是合作关系，包括神圣教廷，也就包括神圣魔火。 尽管神圣魔火看起来邪恶，但是这种邪恶是由于它被掌管火元素之神剥离而被赋予的，在崇信神明选择的尘沙大陆的各种族眼中，他天然邪恶。 沈若并不会简单以这种方式来判读神圣魔火的行为，他也并不是因为认定神圣魔火必然邪恶而选择为植花大师而暴露自己的战力。 沈若认为那是留在母星地球的人类体内的基因中的某种非理性的记忆在作祟，虽然发展到星际时代，但是那个宇宙中人类获得知识的方式，仍然是后天的。 当然，经由科技的发展，星际时代获得知识以及习得技能的速度已经有了极大的提高，但是人类从基因中直接获得知识和技艺的能力仍然乏善可陈。 基因含有历史的密码，基因锁的解除可以实现瞬间力量的爆发已经是人类的共识。 人们可以通过一些辅助手段实现从基因中与历史的先祖的基因相同的部分获取一种称不上是记忆的经验——这种能力并不仅限于人类，候鸟迁徙的路线就是刻于候鸟的基因记忆之中。 但是过去成就现在，先祖的那种在特定条件下做出选择的本能刻在基因中造成的影响，也是自己的一部分，对此沈若有着极为清醒的认知。 他在当时选择出手并不是最好的策略，却是不会让自己后悔或者觉得问心有愧的答案。 作为与繁森国相邻的新成立的国家，暗落国已经获悉了繁森国中发生的事的大概，只不过得到的细节和沈若这样一个亲历者的视角是有所不同的。 沈若简要地对暗落国中他认为可以谈论这件事的赫稀以及龙赫说了神圣魔火出现的始末，以及神圣魔火的来历、自己对植灵族候选者与神圣魔火关系的猜测。 曾经的兵王赫稀、现在的暗落王风赫，听完了前因后果之后，显得神色凝重并且久久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为什么这么确认植灵族的候选者和神圣魔火之间有往来和联系？”风赫问沈若。 这件事关系重大，即便不同的组织势力会对选择支持哪一位候选者有自己的倾向性，但是候选者的来历是“神明指定”。 在尘沙大陆上，神明遗留下来的法则会让尘沙大陆上的存在无论内心对候选者是什么样的看法，在面对面，对方出示候选者烙印的时候，都因为法则而本能保留着一种类似对待神使的尊重。 否则像格西尔法这样的天狐，是不是还能全须全尾的在千寂之原当他的暴君，都是未知之数。 格西尔法固然是灵阶的天狐，又有魅惑的加成，让其他存在对他有一种天然的喜爱，但是并不是任何一个存在，都必然被天狐的魅惑影响。 要是他没有神指定的候选者这一重身份，那么暗杀格西尔法的任务，也许此时已经挂在永恒之塔的墙上。 风赫愿意相信沈若的判断，但是却清楚，这个判断是止步于他们现在这个小会参与者之中。 一个神指定的候选者，竟然选择和神遗弃于地底的念中诞生的意志合作，残害自己在大陆上的同族，流传出去，且不说取证、推论的问题，抹黑候选者这个罪名就难以承担。 “我相信我的嗅觉，加上他说的话，让我有所怀疑。” 沈若说道： “但是我以认定的方式说出来后，他的反应和目光中的意思，都坐实了我的猜测，只不过这些确实都不能作为证据。 我在提出‘神圣魔火’这个词之后，他完全没有意外，而且全然知道我说的是谁，这不是很奇怪吗？ 恐怕如果我没有和你们交流过，你们也不会知道神圣魔火是怎么一回事。 魔渊中的游历者、人族以及哲哲的军队，都没有经历魔城艾米那密提的战斗，只有在艾米那密提的我们和魔族，才会想到神圣魔火，但是我提出神圣魔火这个名字之后，植灵族的候选者很自然地接过对话。 他在言语否认，眼神却在承认的同时，他没有问我神圣魔火是谁。 如果他真的和神圣魔火没有关系，第一时间应该会先问‘什么是神圣魔火’，但是他根本对神圣魔火代表什么了然于心，这在我看来已经是铁证。 第289章 只不过我们进行对话的时候，只有一两名植灵族在一旁，如果我贸然揭露他的真面目，就算真的说服那两名植灵族信了，也有可能只是害了他们。 既然植灵族的候选者不知道和神圣魔火之间有什么关联，我也不能赌他会不会因为无法在植灵族存在面前维持自己的候选者形象，选择让神圣魔火杀个回马枪。 如果他选择那样做，在场的植灵必定都会死。 所以我选择离开是另一种赌，一种制衡的赌。 我赌他还想要维持自己在植灵族中的威望，获得植灵族的支持和给予的资源，所以在我没有强行和他兵戎相见的情况下，不会去动别的植灵族。 我离开之后，他如果去杀死这些植灵族，那见证我离开的时候植灵们还活着的还有龙赫。 如果他这么做了，我再提出他可能的问题的时候，这些植灵们的生死就会变成他的疑点。 所以我离开，他就不会去杀死这些植灵。 因为他是植灵族的候选者，植灵们没有道理在我没有直接抓住他破绽去进行言语追击的情况下，因为我三言两语的怀疑而去改变对他的看法。 我当时没有立即去和他进行语言破绽上的对峙，过后再去追究，就已经做不得证据了。 如果当时没有别的植灵，我当然可以和他直接动手，但是有别的植灵在，我没有信心一定能赢。 我一走了之简单，但是如果我是把他的面目揭破、力证他的问题后再败走，那么那些植灵必然会因为这件事而死。 所以现在我也只能把这件事当作我的想法告诉你们，信不信全然是你们的选择而已。 神圣魔火想要的是神明遗留的力量，至少暗落国并不是他第一的目标。 这件事短期内对暗落国似乎没有影响，但是是否和传说中的灾变有关，我就没有办法判断了。 他真正所图的，恐怕还是神圣教廷。” 如果沈若所说的，全都真实可信，那么这对赫稀们来说，还真是一个一言难尽的推论。 无论如何，一位神指定的候选者，与可能的灾变之源有合作一般的来往，不会是尘沙大陆上的原住民所希望的事。 但是这个可能的灾变之源如果根据推测，最有可能针对的对象，却又是赫稀们最讨厌的神圣教廷的哲哲们，这又让他们难免有些幸灾乐祸，但这还是其次。 真正重要的事情在于神圣魔火与神圣教廷之间有一战。 这一战如果发生，无论结果如何，神圣教廷都必然会被削弱。 但这一战发生的方式不同，结果也会不一样。 神圣魔火选择以什么样的方式对神圣教廷宣战，或者不宣而战，他的身份是否会被众所周知，以及双方胜负、战争结束后如何结算，全都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如果神圣魔火的身份揭示，是神明压制于魔渊地底的力量中诞生的邪恶意志，并且他以这个身份向神圣教廷宣战，那么神圣教廷的神明遗留意志的拥护组织这个身份就彻底立住了。 不仅如此，因为邪恶意志的身份以及被神明压制于地下这个历史，加上他出现的时点正在候选者出现在尘沙大陆上之后，这让原住民们必然将这些神明置诸于地底的力量与传说中的灾变联系起来。 遭遇神圣魔火入侵的神圣教廷，也就会被作为对抗邪恶与灾变的各种族之光看待。 如果在众所瞩目的情况下取得对抗的胜利，神圣教廷力量被削弱的同时，组织的光环却也会因此如日中天。 但是如果神圣魔火的身份不广为人知，又是突然发动袭击，不宣而战，那么神圣教廷赢了，也很难在声望上有所收益，只有实力上纯粹的削弱。 在这种情况下，神圣教廷原本伸向整个大陆的触角，就会出现真空。 而这些真空，最适合填补的角色就是赫稀。 不过，这些事情并不适合在沈若在场的情况下讨论，而且，风赫或者灵赫，都不是最擅长推衍大陆势力发展的类型。 第259章 要如何应对可能发生的、魔渊地底中崛起的邪恶意志要对付神圣教廷的事，是支持暗落国，回迁的赫稀支系、稀水支系以及合作的人族聚落的重要成员要共同讨论的事情。 沈若只是将这件事作为龙赫把他带回来应该给出的交代和谢礼，告知赫稀们而已，也正因为如此，在赫稀们眼中，这件事的可信度才足够高。 而对于沈若而言，他最需要担心的，是之后如果与植灵族候选者或者神圣魔火在无人之处狭路相逢，要怎么应对。 沈若来到尘沙大陆之后，当然不会结交的全都是朋友，比如戈赫，就会朝他掷出暗器；子哲，也许为了达到目的随时可以把沈若当成交易的筹码。 但是戈赫就算对沈若有杀意，戈赫的朋友们对他的这种杀意都不会表示赞同，戈赫真要杀沈若，就得靠自己，最多再去永恒之塔定制个暗杀任务。 因为沈若的实力在永恒之塔的判定并不高，所以来找沈若麻烦的，灵阶的可能性根本就不大。 但是现在神圣魔火和植灵族候选者都绝对具有灵阶的实力，神圣魔火更是能让不止一个灵阶替他出手。 沈若不清楚植灵族候选者和神圣魔火的合作在什么程度，但是自己作为一个东方人族，神圣魔火但凡有机会，把自己拿去炼药，完全符合魔渊的传统。 沈若之前用他自己的血炼出来的粉末配合香料，就已经引起了那些被魔王污染过的近灵阶难以自控的觊觎。 现在又多了植灵族阿纳地的事件，沈若认为神圣魔火有充足的动力把自己解决了当作补品。 至于植灵族的候选者，沈若和对方都已经从眼神中读懂了彼此。 他们对对方都有着杀意。 如果是单独相对，沈若虽然不愿意与灵阶一战，但是却也不惧。 候选者之间沈若一直选择回避，却不代表他一定会选择无为。 因为植花大师，沈若面对植灵族候选者愿意选择有为，但是他担心的是对方并不会和自己一对一的通过光明正大的战斗来解决。 而且沈若自己也并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这么要求对方。 如果有机会，沈若是毫不介意采用不择手段来送植灵族候选者去见植花大师的。 相信他们在地下一定有很多话要谈一谈。 沈若没有这种双标的习惯，但是不妨碍他觉得自己很吃亏，因为植灵族的种族天赋，他要是选择下毒、暗器淬毒之类的手段，十有八九会失效，对方根本就是治疗方面的大师，更何况还是灵阶！ 沈若来到尘沙大陆上之后还是头一回真实地惹上了麻烦，而且这个麻烦有很大自找的成分。 为此他又在暗落国多待了一段时间，打造了更多的兵器，然后才从公路上离开。 从东方人族原来的遗址关隘往外，现在已经修整好了一段路，直接与大陆公路接壤。 当初这段路虽然不好走，但是仍然可以驾驶飞车，现在修整好了之后，更是畅通无阻。 沈若学会驾驶飞车之后，租了一辆，按照原定的计划前往永恒之塔。 那是他本来在离开极东龙墓后，就打算前往的地方之一。 独自离开暗落国、飞车上了大陆公路之后，沈若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过去没有过的感觉——被持续窥视的感觉。 一路上有存在也许是注意他，也许是追踪他，虽然没有直接上前来拦住去路或者试图做些什么，但是这种感觉对于沈若来说陌生且令他不快。 对于沈若来说，他之后必然要出现在永恒之塔，行踪并不飘忽，现在遮掩也无济于事，还不如直接亮明自己的目的地。 所以他一路除了更换晶石、夜间投宿旅馆之外也不停歇，径直朝着永恒之塔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次到达永恒之塔花费的时间，比起之前稀水支系还没有改建暗落国都城要少了不少；沈若将飞车送到永恒之塔的同一个飞车的租售处之后，又在永恒之塔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永恒之塔有尘沙十绝订立的规矩，虽然不能完全掉以轻心，但是至少也不需要过于紧张。 沈若来到这里之后有两个打算。 第一是和植木见上一面。 他和植木算是交情尚可，这次在繁森国了解到“花草树木”是植灵族四个顶级稀缺的称号，而植花大师交给他的绿色光点究竟是什么，沈若没有头绪。 也不知道能不能从植木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毕竟在繁森国获悉的植灵族相关的故事中，没有植花大师与植木之间的关系如何的传闻。 沈若确定“花草树木”四位称号持有者一定互相知道彼此，但是却未必见得是朋友，植木离开植灵族在永恒之塔另起医药馆，这过程中经历了什么，沈若是不得而知的。 植木是尘沙十绝之一，沈若毫不怀疑对方已经知道了繁森国发生的事，而见到植木的时候，植木的反应也是“确实如此”。 第290章 “还是低估你了。”植木见到沈若后感叹，“之前我应该想到的，君哲。” 植木这句话就已经包含了大量的信息，这说明他不仅已经知道了战斗的发生，还清楚沈若借助神圣遗物打造的兵器展现出了至少没有被灵阶秒杀的实力。 “去阿纳地的是神圣魔火……这件事你知道了吗？”沈若问。 神圣魔火的诞生是沈若、君哲和植木共同见证的，那天发生的事，和神圣魔火一同前往“阿纳地”的灵阶、近灵阶，都是不难看出身份的存在。 在尘沙大陆，除了植灵族一些终身在森林里炼药的特殊灵阶之外，灵阶很少有不知名的存在。 活跃在大陆上的灵阶基本上都在永恒之塔的情报信息中可以查阅到，甚至有他们的画像。 近灵阶并不是每一位都有名有姓，比较知名的往往还需要另外有让人在意的记忆点——比如天狐天雪，美貌就是她的特色；但是大多数也都不是无名之辈。 不过神圣魔火的样貌，就沈若那天的所见来说，与初次见到的时候已经有所不同，也就是说，他可以变化自己的外表。 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位灵阶沈若都特地去进行过记忆，又有对神圣魔火与魔王关系的推断，再加上神圣魔火散发出的那种特殊的气息，转化力量时的熟悉感，沈若也无从得知对方的身份。 植木和沈若虽然没有信息差，但是植木毕竟身在永恒之塔，沈若也不能确定他有没有能够通过永恒之塔的情报系统推论出出现在“阿纳地”的袭击者的身份，所以才有此一问。 “这件事我已经猜到了，‘阿纳地’，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植木给沈若倒了一杯药茶，“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先问你。” “什么问题？” “之前我或者塞恩斯因，邀请你参与尘沙十绝这个组织，都算不上有诚意，现在如果变得有诚意了一点，你有没有兴趣？” 植木问的问题，完全是沈若意料之外的问题。 这问题让沈若不由得一愣： “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 “原因很多……”植木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言语上是在说服沈若，“其实加入尘沙十绝，好处是很多的。” 沈若试图猜测原因： “是因为我借助神圣遗物打造的兵器，能在神圣魔火手底下周旋？”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其实你就算同意了，也并不能马上成为我们组织的成员之一……因为我还只是打算提议，但是这个提议很郑重，如果得不到你的确定的回答，那我就不能提议你。” 植木说得很认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我还没有和塞恩斯因提起这件事。” “尘沙十绝为什么需要我？”因为植木态度的变化，沈若不得不正视对方提出的问题。 “因为我要提议吸纳你，不是给组织增加一名普通的成员……而是要提议让你成为十绝之一。” “！！！”这下沈若彻底震惊了。 “我知道你很震惊也很意外，所以才会在提议之前先和你谈。” 植木的神情和态度都看不出玩笑的意思，沈若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哪里合适了？我甚至不了解你们……” 沈若的疑问太多了，不过植木也并不着急。 他先扔出了一个信息： “植花大师也是尘沙十绝之一。” “因为我在他临终之际出手，所以选择我？” 如果是这种原因，那沈若觉得虽然也还是匪夷所思，但是也情有可原。 “并不是那么简单，作为你为植花大师不惜身陷险境的出手，我可以额外和你说一些关于尘沙十绝的事，你可以先听一听，再好好考虑。” 植木优雅地喝下一杯药茶，对沈若讲起了关于尘沙十绝十位绝阶的事。 尘沙大陆上的灵阶，大多数时候都是各有归属的，就算他是一位独狼，也会有靠近某个国家或者组织的倾向。 因为独狼很难获得足够的资源，用以实现自己实力不断提升——尽管成就灵阶的关键并不是资源，但是没有资源，一定很难实现灵阶。 这一点，沈若也认可，他来到尘沙大陆后，也对自己和其他人族的实力暗中进行过比较判定，目前为止，沈若认为自己还没有遇到比自己实力更强的人族。 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尘沙大陆上的人族，比起其他种族来说，资源仍然是匮乏的。 而在母星地球，沈若在孤岛上除了与人接触太少之外，孤岛上的修炼资源比起尘沙大陆上的人族来说，可谓是天上地下。 第260章 尽管尘沙十绝是尘沙大陆上相当有影响力的中立势力，但是尘沙十绝也并不总能培养出数量足够的、接替十绝存在的灵阶。 灵阶的诞生并不是只看天赋，天赋当然也很重要，但是有的时候差的就是那一点意识上的转化。 也有的天赋非常好的修炼者，所有的存在都认为他当然能成为灵阶，但是也许需要时间。 比如君哲。 灵阶哲哲们没有怀疑君哲会跨不过灵阶这个门槛的，但是君哲如果不借助水焰莲花的帮助，就要靠时间的滴水穿石。 还有的时候跨越灵阶需要一点机遇，而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 尘沙十绝一开始建立组织的时候，确实有十位灵阶，而且灵阶也都有各自的传承对象，但是他们的弟子并不一定就能在他们天年之时成就灵阶。 所以尘沙十绝是以某些信息差的方式，一直对外维持了有十位灵阶的“形象”，不能说是假象，但不是绝对的真相。 尘沙十绝会一直通过他们特有的方式来保证灵阶的存续，但是并不是绝对不会中断的。 历史上的尘沙十绝，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他们有过在水晶球会议只有七位、八位、九位灵阶参与的状况。 植灵族在历史上有多位灵阶曾经是尘沙十绝，这是因为尘沙十绝最初形成组织的时候，就有三位植灵之多，还因为植灵国家的组织形式，本来就并不严密。 植灵族虽然具有灵智，但是他们还保留了很多植物的特征，比如他们能通过阳光、雨水、大地来获得养分，也会因为环境的污染而感受到不适。 他们繁衍后代的方式也和植物更为相似。 在这*种情况下，植灵族国家天然不太会需要通过其他种族那样的方式来组成国家，他们也没有非常明确的国家的领袖的概念。 植灵族的医药大师们，更多是靠着他们获得的来自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和所作所为，来获得其他植灵的尊重。 植灵族国家之所以还保留有一些类似其他种族的组织结构的名称，完全是为了维持其他种族来到植灵族的生存、修炼的保存地时的秩序。 实际上植灵族国家的规则、边界的划定，都不是由少数几位掌权者决定的。 在植灵族国家，没有什么等同其他种族意义上的掌权者，但是会有德高望重的植灵经由其他植灵的推举，代表植灵来向其他种族表达他们的意志和规则。 他们只是一种代表，之所以会有国王、贵族头衔，是为了方便其他使用这些头衔的种族理解，也为了让其他种族感觉到这些代表具有足够的威信力。 通常情况下，植灵们也不会去解释这些。 不过植木看沈若没有不耐的意思，所以讲述得也很详细。 植灵族因为他们的属性而天然没有什么其他种族的社会组织特性，但是他们拥有很多其他种族需求的治疗等资源，所以，会有很多其他种族来到植灵族们的生存地。 过多的外来种族进入植灵族国家，对于植灵们来说，是一件让他们很厌烦的事，即便有相当利益交换，也仍然会感觉到不适。 一个中立的、有保障的交易地点，在这样的地方能够完成植灵族中需要交易者和其他种族的交易，是植灵族很有动力去推动的事情。 要在植灵族生存地以外寻找这样的地方，于是就有了最初参与建立尘沙十绝的三位植灵提议要拿下永恒之塔区域的历史。 但是这个区域在此之前一直是修炼者们的必争之地，因为永恒之塔和神圣殿堂一样，都拥有着神明远古时代留下来的力量。 当然，尘沙大陆上这样的地方并不是只有这两处，但这两处即使在其中，也是很特别的两处。 以植灵族自己的力量当然不能独占永恒之塔区域，而植灵们建立尘沙十绝的目的也不需要靠植灵族独占永恒之塔来完成。 在筹备的过程中，灵阶的植灵和来自其他种族的灵阶结成了盟友，又在交易区建设的过程中获得了来自在永恒之塔进行交易的一些存在的认可。 永恒之塔的秩序，也从一开始维护它的灵阶按照自己的原则维护，变成了在这个交易区进行交易、修炼的存在共同自发的维持的状况。 第291章 在这个前提下，尘沙十绝的形成条件慢慢成熟，最终，以十位灵阶为首，结成了一个维护一整个区域秩序的组织。 永恒之塔后来在存续有空间之力的核心位置上建立起了竞技区，在这个区域竞技对于实力有提高的帮助，同时也让一些相约决斗的存在有了一个较量的好地方。 尘沙十绝要维持他们始终拥有十名灵阶的形象，原因之一是“尘沙十绝”这个组织的名称最开始就来源于十位赫赫有名的灵阶。 此外，让外界相信他们始终有十名灵阶，对于“尘沙十绝”的声望、震慑力自然有好处，所以“尘沙十绝”对于灵阶的补位方式进行了隐秘处理。 到了现在，“尘沙十绝”之间，都未必全部认识。 至于中间产生青黄不接、“十绝”无法满员，完全是正常情况。 因为灵阶的诞生需要资源，大部分的拥有魔法天赋的好苗子，都会得到他出生地所在国家、组织的培养，比如神圣教廷的神职人员的弟子和孩子，是不会向外流失的。 尘沙十绝经历了那么多年的发展，自然资源也并不匮乏，但是它的组织结构方式，注定了它很难像其他国家组织那样持续地、有目的地去培养强大的灵阶。 一是“尘沙十绝”崇尚自由。 永恒之塔会建立秩序，也是为了更好的自由贸易；所以永恒之塔组织的发起人，最早的“尘沙十绝”，就没有打算以严密方式去经营这个组织。 组织松散但有序，只对触及组织原则的事情雷霆出击，以树立“尘沙十绝”的威名。 “尘沙十绝”的灵阶们，平时都是各自凭喜好做各自的事情，他们要保证的是自己坚守“尘沙十绝”最初订立的，与永恒之塔有关的契约。 而在永恒之塔以外的时间，他们则是他们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有的灵阶对培养自己的继任者并不是很积极，而且要继承“尘沙十绝”的灵阶名号，靠的也不是其中某一位的培养。 他需要的是得到“尘沙十绝”中超过三分之一，也就是十位灵阶中的四位的认可，然后在最少三位灵阶的见证下，对最初的“尘沙十绝”留下来的血契滴上自己的血，然后订立契约。 誓言不会违背“尘沙十绝”的原则，不做任何不利于永恒之塔的事。 而“尘沙十绝”并不介意引进没有势力背景的灵阶接下空缺的十绝位置。 只是真正没有势力背景自己单枪匹马成就灵阶的存在真的是少之又少，沧海遗珠还要保证与“尘沙十绝”创立时的组织精神并不相悖。 如果他之前有从属的国家或者组织，一名灵阶对现在组织的归属感不如过去是大概率事件。 “尘沙十绝”不希望接任称号的灵阶带有与永恒之塔无关的目的来成为“尘沙十绝”。 那些与自己原有的组织、国家矛盾不可调和，又或者因为仇恨关系而没有归属的灵阶，“尘沙十绝”不会提名这样的存在来接任他们的名号。 因为这无法保证他们是不是会想要利用永恒之塔庞大的资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另外，“尘沙十绝”对于那些热衷于权力的灵阶存在也并不喜欢，他们认为那会影响“尘沙十绝”的组织方式。 他们要保持这种组织松散成员却始终忠诚、组织有自由度却又有足够的威慑力不让其他的势力在永恒之塔的势力范围做出影响永恒之塔的日常活动的行为。 而且永恒之塔最初是为了“交易”的公信而存在，永恒之塔的信用靠的就是“尘沙十绝”这个组织。 非中立的、不稳定的环境，对于信用都是一种伤害，所以“尘沙十绝”立于大陆的根本，意味着它对于自己最顶层的十位灵阶有着极高的要求。 最高的要求从来不是实力，只要有天赋有努力，总有存在能够突破灵阶；但是思想与“尘沙十绝”保持同向而行，才是“尘沙十绝”寻找接任者最困难的地方。 “虽然我当时确实短暂地抵挡住了神圣魔火和被污染的灵阶哲哲的配合攻击，但是那前提首先是我用了一杆枪，一杆镶嵌了神圣遗物的长枪。”沈若没有先从自己的喜好和“尘沙十绝”是否相悖入手来回应植木的坦诚。 因为根据植木的描述，沈若大概能猜到“尘沙十绝”最初的契约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规则。 但是他既然没有直接看到具体的规则，就并不能确认自己的原则和喜好一定与这规则之间存在或不存在矛盾或者不合之处。 从植木的描述，以及沈若对植木和塞恩斯因的了解来看，“尘沙十绝”确实个性十足。 在植木和塞恩斯因身上，看不出他们有任何所谓沉重的维持组织的包袱，以及什么对永恒之塔的绝对责任感。 他们当然会维护永恒之塔存在的基础，也会对可能威胁永恒之塔的存在出手，但是他们的日常，并没有什么永恒之塔事务优先的意思。 从这点来看，“尘沙十绝”的风格沈若还是相对欣赏的。 所以他们的规则，沈若不觉得是自己需要考虑自己是否合适的第一顾虑项。 第261章 在植木提议让自己接任“尘沙十绝”之一的这件事情上，沈若首先需要提出的，还是自己的实力到底在哪个位置、是否符合灵阶这个前置条件的问题： “我其实对于自己到底能不能满足你们灵阶的实力前提这件事，并不确定。” “实力虽然不确定，但是至少当时的表现肯定在高阶之上，这不是很有趣吗？”植木笑了，“对了，让我们觉得有趣，也是让‘尘沙十绝’认可接任者很重要的一点。” “尘沙十绝”这样的认可要求，充分展示了有存在醉心于权力，有存在在意自己在尘沙大陆的势力范围，有存在喜欢让自己登峰造极，就有存在虽然强大，却专注于“寻乐子”。 能够有这种特质，还能成就灵阶的存在…… 沈若不由得感叹，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塞恩斯因擅长的是辅助、植木更多时候靠的是变化的手段，毕竟这类存在他们就不会醉心实力的提升，尤其是打打杀杀的实力。 要沈若来看，还是君哲这样的存在更直白，看着就像是能到灵阶的，实际上也确实年纪轻轻就突破了灵阶。 而植木，在繁森国的中年植灵族的口中，他的年龄已经最少有五十尘沙岁，按照尘沙大陆和母星地球不同的历法，实际上植木的年龄已经超过了一百母星地球岁。 植木的灵阶，应该既有自己的天赋和机遇，也有靠时间来换实力的原因。 但是植木打算提议沈若的原因也很让沈若意外，植木觉得沈若作为人族突破高阶以上的实力等级，加上沈若还很年轻，又没有任何势力的背景，这让“尘沙十绝”觉得足够有趣。 当然，沈若对植花大师的临终关怀就算加分项了。 植木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沈若差点忘了自己找植木的主要目的——关于植花大师留下来的绿色光点到底是什么。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沈若决定先多了解“尘沙十绝”，再判断植木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又或者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进一步和植木之间建立信任。 毕竟，他们现在的关系，让沈若在书籍里找出合适的形容，那就是“熟人”，“熟人”如果进行认真释意的话，并不代表什么。 而且，沈若很确定，他要是真的同意植木的提议，却又最终在测试中被认定无法达到灵阶的话，永恒之塔是一点亏都没吃，绝对血赚。 因为他个人的数值，就会被录入永恒之塔的系统中，永恒之塔也就对他的实力有了正确的评估。 不需要任何额外的手段和金钱，就能得到一个实力成谜的人族的资料，这对于一个有巨大情报业务的组织来说，当然是稳赚不赔。 当然，他抛出的诱饵如果对象不是沈若，也足够诱人。 对于一个独行的实力高强的存在而言，成为永恒之塔这样的中立势力背后的顶级架构中的上层，本身就是一件极具诱惑力的事。 沈若不会被权力诱惑，他也有自己另外的想法： “也就是说，我如果不是灵阶，那你提议我，让我接受你们的围观和考验，我岂不是纯属给你们提供娱乐体验了吗？ 就是在路边做街头即兴表演，围观也得投两个硬币，你这个提议我怎么听，都有种拿我凑乐子的意思。” “嗯，是有这么个意思，不过永恒之塔向来讲究公平交易，不会让你白白给他们围观的。”植木显然并不意外，而且对于沈若提出的十绝这种看个乐子的嫌疑完全承认。 “他们？你这是把你给移除出十绝了吗？”沈若问。 “我已经看过你了啊，而且又不是十绝中每一位都喜欢这种新鲜感。”植木说道。 “如果你发起了提议，我又符合你们的要求，但是我在滴血之前反悔的话，会怎么样？”沈若接着问。 第292章 “哈哈，反悔就反悔，不会怎么样。”植木说，“因为交易是以合约双方确认为准，只要还没有最终确定，那就算不上出尔反尔。” “那我再考虑看看吧，既然中途可以反悔的话，你要想进入流程也不是不行。”沈若说，“但是其实我来找你，是为另一件事。” “植花老儿的名号继承角逐没有决出继承者，他身上的来自掌管生命之神的植花遗产在场的植灵族没有任何一个完成承继，他死去的时候你就在他的身边，那东西被你取走了？” 植木显然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又有些不解： “正常情况下，植花的遗产只能由植灵族的身体继承，你不是人族？这东西没办法存放的吧？” “它当然没有进入我的身体。”沈若说，“不过植花大师的遗言也不完整，我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说完，沈若复述了植花大师弥留之际最后的一句话： “角逐没有完成，植花的名号……如果之后有机会，能够遇到掌管生命之神遗留意志显化，就……” 听了沈若的复述，植木做了一个皱眉的表情： “他的话没说完，对你来说确实难以理解，如果换成别的植灵，也必定不会知道他的意思。 不过他知道我们认识，而我因为继承有花草树木四个名号之一，所以才能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他这是希望把植花之名所传承下来的力量还给掌管生命之神，在那之前要交由你来保管。” “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沈若略一沉吟，随即问道，“要怎么见到？他会在神殿中显化吗，还是有特定的你们知道的栖息之地？” “很遗憾。”植木叹气道，“在植灵族漫长的历史中，掌管生命之神遗留意志的显现次数屈指可数，他的栖息之地也不为我们所知。” 事实上，“阿纳地”就是有掌管生命之神祝福的地方，但是即便“阿纳地”被破坏，继承掌管生命之神赐予植灵们的一点力量的继承植灵植花死于“阿纳地”，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也仍然没有降临。 沈若与掌管空间之神有过接触之后，就明白留在尘沙大陆上的神明遗留意志并不是每一位，都会回应因自己的力量而诞生的种族。 这一点其实他更早以前就有感受，毕竟，那位与人族的诞生有关的神明，才是最不会现身的那一位。 他是不是甚至遗留意志都已经完全消亡也完全成谜，根据掌管风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意思，这位神明很强大，而且沈若也确认了他在尘沙大陆上的力量就是存续在人族的血液中。 但是别的神明力量影响下诞生的种族，似乎都遵循着种族的天赋力量强大与否与他们信仰的神明有关这个规律，如果是这样，人族应该会更强才对。 所以只能说，神明的思维或者行为都不是什么有迹可循的事，但是这样一来，植花大师的临终嘱托，可能终究会变成无法完成的任务。 “或许……”就在沈若感觉到完成植花大师遗愿大概困难的时候，植木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了或许两个字，随即有些欲言又止。 “或许什么？”沈若问。 “或许我可以提议，如果你愿意接受成为尘沙十绝的挑战，那么挑战的方式就是让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显化，完成植花老儿的愿望……” “我还没有正式同意……” “但是你刚才表示得也不反对我提议不是吗？”植木说道，“成为十绝，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尤其如果我提议的挑战能够被他们接受的话，对你来说，只是做一件你本来就要做的事，至于做成之后下一步怎么选择，你可以选也可以不选，选择权还在你手上，你有必要现在拒绝吗？” 不得不说，“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沈若认识两位，这两位虽然不是什么热衷提升战力的灵阶，但是各自有各自的本事。 植木不但奇怪的手段层出不穷，谈判更是个中好手。 不论他说辞中对其他灵阶提议沈若成为十绝之一这件事中，是不是还含有什么陷阱，但是经过植木的叙述，显得坦诚又利大于弊。 最重要的是，他拿出一件沈若本来就想做的事情作为他提议之后，建议其他十绝把这件事作为考验的内容，这就让人难以拒绝，因为实在是听起来太有诚意了。 不过沈若也很清楚，植木说的全都是他打算进行提议，本质上，永恒之塔的其他九位——现在已经不足九位，是不是会同意，还是未知之数。 植木虽然说的很动人，但是这条件、这想法，都是虚空画出来的一张饼，并不真正能充饥。 而沈若没有马上拒绝，是因为在植木的口中，永恒之塔是一个对权力，对于掌握大陆走向并不感兴趣的组织，“尘沙十绝”也只是同时维护自己的乐趣和永恒之塔的交易环境的存在而已。 如果植木所说的“自由度”属实，那么能够成为“尘沙十绝”当然不是一件坏事。 尤其是尽管守门徒提到“灾变”传说是为了候选者造势，但是在沈若看来，似乎尘沙大陆正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似乎是在向着“灾变”的方向在发展。 在这种前提之下，沈若快乐的探索生活也不知道是不是会随时被打破，永恒之塔能够给“尘沙十绝”带来什么，沈若尚且不知道，但是情报的获得，显然会简单很多。 而情报，能让沈若避过一些强者的锋芒，也能对部分可能的危险提前回避。 第262章 沈若回到旅馆，天雪在旅馆的休息区等他。 沈若一时之间拿不清楚这到底是植木的安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又或者塞恩斯因仍然坚持认定自己对天雪有意思。 天雪倒是表现得很自然，给沈若留了她现在的住址，又邀请他有空去看看天潇。 就在沈若还不能确定植木到底是存着什么想法给他说的提议让他补位“尘沙十绝”这件事情的时候，永恒之塔水晶球室里的水晶球已经在轮番亮起了。 开启话题的当然是植木。 “我们十绝之一陨落于繁森国，现在十绝已经不足八位，因此，我认为我们需要尽快寻找到合适的灵阶，顶替空缺的位置。” 植木没有告知沈若他们“尘沙十绝”的灵阶数量缺口，此时在水晶会议中发言，却是说出了尘沙十绝现在的情况。 即便加上死去的植花大师，“尘沙十绝”的灵阶位置也没有被填满。 “说得倒是简单，但合适的灵阶要是那么好找，之前就不会有位置在空着了。” 一个水晶球亮起，对方这声音听起来有种自嘲的意味。 “植花死去的时候，有一名人族在他的身边替他挡住了来自两名具有灵阶实力的敌人的攻击，虽然这个抵挡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方和植花也并不熟悉，是谁我们也都有印象。” 植木说道： “虽然我们习惯了用魔法表现来判定来决定一位存在是不是灵阶，这导致我们没有办法以同样的方式对人族进行判断，但是这不是和我们一贯的风格很吻合吗？ 挑战一点未知，定义还没有被定义的事情，呵呵……” “你的意思是提议沈若？” 塞恩斯因的水晶球亮起，她和沈若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毕竟是共同前往过古特罗尼蒂亚的。 那里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相对集权的地方，新王——就是拿到了用几件神圣遗物熔炼到面具中的那一位，对沙辰国的权力架构模式进行了改革。 因为有过同队的经历，所以在其他十绝的眼中，塞恩斯因对植木的提议，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你接触过这位人族，你怎么看？” 又一枚水晶球亮了起来。 “是个有脑子的。”塞恩斯因回忆前往古代特罗尼蒂亚遗址的经过，“但是他拿到了一件神圣遗物，水元素之心，却用很便宜的价格卖给了钢石，就是那个石精族的候选者，这点让我很生气。” “哈哈，你这是在气他没有卖给你吧？” 一名十绝嘲笑塞恩斯因。 “是这样没错，不过之后我把他和天雪可能的故事制作成了小道消息，卖了不少钱，也就算了。”塞恩斯因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一点都不亏心，“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了，这一出现，就和这么大的一件事相关。” “那是因为小事你根本就不会关注，也不会有哪条情报线会去收集吃饭喝水这种事吧？” 一枚之前没有亮起的水晶球此时发出亮光，参与到了水晶会议中来。 “有没有谁能补充一下情报啊？”一位十绝发问。 “他在离开情报线视野的期间，去了极东龙墓。”植木说，“各位之前还记得他想要进入医药馆当学徒的事情吧，在拿到了我给他的药剂制作的书籍后，他就去了极东龙墓，中途还跟我请教了不少药草的知识，我甚至可以根据他采集的药材来模拟出他的路线。” 第293章 “听说极东龙墓现在已经彻底变成荒野了。”之前发言过的一名十绝开口，“无论是不是和他有关，他确实不应该是无名之辈。” “总之，他背后没有什么势力，至少我们没有能发现有什么势力在影响他的痕迹，经过接触，我认为他的个性和我们的宗旨之间也没有冲突的地方，这些都是我提议让他作为接任者的原因。” 植木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那现在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一个水晶球亮起，“首先是他的实力，到底有没有达到灵阶。” “能够通过个人的力量，借助武器达到灵阶的实力，我认为就够了。”植木作为提议者，对自己的想法当然要坚持，“因为尘沙十绝的存在，是为了解决外界对永恒之塔原则的威胁，保证它交易以及生活其中的各个种族的平等和安全。” 在这种情况下，个体战力等同于灵阶，意味着具有解决意图破坏永恒之塔的其他存在或者势力的能力。 “好吧，关于这个想法，谁同意谁反对？” 在关于实力认定的问题上，水晶会议最终是会以票决的方式来决定是否接受等同灵阶这个概念。 沈若对“尘沙十绝”水晶会议的内容既不知情也不关心，不过他这段时间在永恒之塔，时不时都会感觉到被窥视的感觉。 这视线不知道有多少是来自神圣魔火建立起的势力，又有多少是来自永恒之塔，但是现在这里还在“尘沙十绝”的规则保护之下，所以这些视线也暂时只能是视线而已。 但是沈若原本来到永恒之塔还有自己另外的目的，那就是对在极东龙墓中带出来的东西进行一次处理。 这个处理和在暗落国那次不同。 沈若这次要进行的处理，是把在暗落国已经分类挑出来另外装进了空间宝石里的各种金属和珍宝，让永恒之塔的工匠们进行加工处理，还有一部分，则是要拿来卖掉。 暗落国的工匠们当然擅长武器和机械的打造，但是要论魔法道具、衣物等等的制作，以及可交易品类的多样性，永恒之塔的口碑在尘沙大陆上是数一数二的。 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十绝中也有存在忍不住在水晶会议中感叹： “这家伙拿出来的东西也太好了吧？！” 塞恩斯因则是直接对植木说道： “我们上次票决不是打算同意先按你的方案试试了吗？！你还不快去？” 其实要说好东西，身为永恒之塔最上层的“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一，每一位都见过相当的数量。 永恒之塔记录在册、存留有的属于任务物品的神圣遗物就有两件之多，而且这两件目前沈若都没有遇到过，甚至没有找到其他指向文献。 充分说明了这两件神圣遗物和水元素之心、火焰珊瑚这类最少也能有十件八件的任务物品的稀缺性并不相同。 所以，这几位投了赞成票的十绝，完全是为了拱火的氛围，让植木快点去把事情办了。 虽说表现得过于浮夸，但是其实十绝对于需要灵阶来补位这件事非常在意。 因为他们能得到的信息更多更全面，加上他们是灵阶，对于大陆中存在的力量、法则的变化感知比起普通存在来说更为敏锐。 能够觉察“灾变”其实是从神明遗留下来的法则开始变化，并不是神圣教廷灵阶的专属。 就算此前不太能确定，在魔渊之地发生变化的几百天后，如果“尘沙十绝”还毫无所觉，那么他们还不如从自己的位置上离开，把永恒之塔拱手让给其他的国家和组织算了。 “灾变”指的是什么，神明没有留下线索，但是在“灾变”面前，唯有结合更多更强的力量，才有可能度过。 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尘沙十绝”不能违背永恒之塔建立之初的原则去选择灵阶强者加入道他们“十绝”之中。 而出现一个能够满足条件但是无法确定实力，只能从战绩得出借助武器等同灵阶结论的存在，他们反而觉得可以接受。 更何况，他们都对植花离世的一战自己从自己的情报线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对于当时的情景，“尘沙十绝”大部分都认可了沈若当时做出的选择。 在他们看来，沈若是为了帮助他们十绝之一做完自己生前最后想做的事，所以让自己暴露在了神圣魔火的势力面前，以沈若一个人族的个人实力，这是非常危险的。 尤其是如果之后神圣魔火有意要对付沈若的话——东方人族对于来自魔渊的存在永远有吸引力；所以如果沈若想要安生，那么在尘沙十绝看来，接受某个组织、某个势力的帮助，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但是新的难题还摆在尘沙十绝面前，在他们看来，这个沈若必然不亏的加入尘沙十绝的选项，甚至是很多尘沙大陆上的存在求而不得的选项，沈若却未必接受。 而且明明植木提出的考验题据说就是这个人本来要去做的事，这个人却完全没有打算开始去做的样子。 但是偏偏这样，尘沙十绝才会觉得更有趣，更有兴趣要让沈若加入进来，哪怕最终不是给“尘沙十绝”十位灵阶补位，他们现在也到了兴头上。 那种求着想进入“尘沙十绝”，想成为“尘沙十绝”认可、接受的十位灵阶之一的存在来补位尘沙十绝有什么意思？ 一点悬念都没有，就是要这种不想来，甚至怀疑他们别有用心的存在，才更能激起“尘沙十绝”把他拉进来补位的兴趣！ 而且这才更说明了对方没有利益诉求，不是吗？ “植木你要是自己不想去推进自己提议的事，那我可就要去了。” 塞恩斯因表态： “自从上次去了你那个医药馆之后，我还没有再见过他呢，我觉得这是个叙旧的好机会。” “你要去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你啊，我听说最近天雪和他往来得挺密切，还是天雪单方面主动的，这位有名的美貌天狐，可不是你的专属信使吗？”植木说。 天雪当然不是塞恩斯因的专属信使，但是由于她是由塞恩斯因带到“尘沙十绝”这个组织之中的，所以天雪有不少任务是由塞恩斯因负责指派。 第263章 “嘶……”塞恩斯因很擅长给人惊喜，也有可能是惊吓，沈若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一条寒蛇在他面前吐了一下芯子，嘶了一声。 沈若其实还是不是很习惯辨认寒蛇的特点，但是他和塞恩斯因接触得算比较多，这里又是永恒之塔，所以他秒认出了眼前的寒蛇。 但是如果塞恩斯因混在一大群寒蛇中的话，沈若完全不自信能一眼看到对方。 “猜猜我来做什么嘶？”塞恩斯因问。 “给植木当说客？让我尽早完成植花大师的临终嘱托？”沈若问。 “你真的好没意思，怎么能直接说出正确答案呢嘶！”塞恩斯因说道，“不过没关系，我是一条会自我调节的寒蛇，让我们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有没有兴趣？” “你给我准备？”沈若疑惑不解，这事情的发展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来吧，到我的蛇窟来一趟，你会大开眼界的嘶！”塞恩斯因眼中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蛇窟这个词，一听就不太褒义，你为什么会一脸自豪的样子？” “我是寒蛇，我的所有据点当然都是蛇窟！”塞恩斯因白了沈若一眼，“你真的好会败坏寒蛇的兴致嘶，跟我来吧嘶！” 沈若心想，主要是败坏了塞恩斯因的兴致，她照样能通过自娱自乐把别人变成小道消息的主角，要是给塞恩斯因助助兴……算了，那画面太美沈若不敢想象。 “尘沙十绝”保护身处永恒之塔的各方存在的安全，塞恩斯因就算要对沈若不利也不会挑选永恒之塔作为地点，把“尘沙十绝”在漫长历史中建立起来的信用毁于一旦。 塞恩斯因又是“尘沙十绝”的灵阶之一，沈若现在也算是在永恒之塔的庇佑之中，是不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另论，对方已经上门邀请，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不随她去看个究竟的道理。 沈若跟随着塞恩斯因进了永恒之塔城镇中的一座建筑，这座建筑离永恒之塔的竞技区很近。 大概是同样有空间之力笼罩在这里，虽然内空和在外部看到的差距没有竞技区内外的差别大，但是这里同样具有着内外表现出的空间不一致的特征。 塞恩斯因带着沈若往下走，越往下，这种感觉越明显，因为永恒之塔作为一个城镇，建筑密度是可视的，下水道系统也是完善的。 而这栋建筑下方的空间，以肉眼对距离进行判断，内空已经占用了不少应该作为永恒之塔下水道体系的地方。 能够有这种效果，自然是源自于这里有掌管空间之神遗留的力量。 这里显然也并不是*塞恩斯因一条寒蛇独占的地方，沈若看着这个空间中的分岔路，便若有所思。 “哼哼，欢迎参观我的1号蛇窟。” 第294章 塞恩斯因打开一扇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殿庭，殿庭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景观是尘沙大陆，沙盘上还模拟了真实的水流，但当然，等模打造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样一个足足有数十平米的沙盘，视觉上的效果，仍然是十分震撼。 殿庭的一侧有一条用寒石打造的回廊，回廊上装点着各种珍宝，虽然说在财宝的喜好上，龙给所有种族以刻板印象，但是看到塞恩斯因的回廊，只能感叹一句，又怎么知道寒蛇不爱呢？ 塞恩斯因一个弓身，下一秒就已经盘在了回廊的柱子和栏杆边上，看起来更像是要来享受，而不是来和沈若谈事情的。 不过，她也就是微微让自己舒服了几秒，就直起自己的上半身来： “怎么样，是不是被震惊得失去语言了？”塞恩斯因问。 “那倒也不至于。”沈若说，“所以，让我来这里，是要谈什么在外面不能谈的事？” “当然是先在沙盘上让你看看要想见到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大概要怎么做。”塞恩斯因说道，“因为历史上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只在特定的地方回应植灵族的祈愿，所以你首先得到达这个特定的地方。” “我好像也没有说我非去不可。”沈若说。 “你一定会去的，我们都对此心知肚明，再这样说可没有意思。”塞恩斯因看起来成竹在胸，“因为你都已经选在了在那样的情况下帮助植花前辈，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矫情。” 塞恩斯因的性格与植木不同，她根本不会考虑什么优雅、风度，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玩的，直接翻底牌，不但翻自己的，也翻对方的，才是她喜欢的做法。 只听塞恩斯因接着说道： “要我说，植木他做事也不地道，植花前辈是他们植灵中的灵阶，他跟你见面，也不先给谢礼表达对这件事的尊重，又怎么能取得他人的信任。 我们又不是只有‘尘沙十绝’这个身份，事实上这个身份我们用得最少。 嗯，这是题外话了，现在我来做个表态，感谢你为植花前辈做的事，那很不容易，所以，我们希望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所以植木的提议我表示了同意。 但是考验是必不可少的，我知道你会说你未必想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但我还是那句话，你没有必要着急拒绝，因为这个考验和你要做的事并不冲突。 植花前辈的嘱托，你是愿意完成的，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能够成为植木提议的作为你成为‘尘沙十绝’一员考验的内容吗？” 塞恩斯因问道。 被塞恩斯因这么一说，沈若想到自己也觉得植木是不是太过想要让他成为十绝之一了。 选择这么一件事来作为提议的考验，这反而让沈若对这件事充满了怀疑。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以“尘沙十绝”在尘沙大陆上拥有的力量和资源，如果要对沈若做什么，倒也完全不必这么曲折迂回，大费周章。 所以塞恩斯因换了个方式和沈若交流，沈若虽然还是对塞恩斯因的交流喜好不太适应，但是却不会觉得像面对植木的时候那样感觉明明是非常坦诚的交流，却还是交流出了一种在角力的感觉。 “不用说也知道，这件事恐怕不轻松，但是你们十绝，植木馆长说算上植花大师，一共有三位植灵？ 他们本来就是因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而生的种族，恐怕都很希望我能做成这件事吧？ 当然植花大师已经不在了，但剩下的两位应该很有动力让我去做。 而其他的十绝，我觉得不至于连一位和植花大师交好的灵阶都没有，更何况，他还是一位药剂师。 是不是医药师且不论，按照年龄来算，他成为十绝的时间应该比植木馆长更早。 在这种情况下，十绝之中应该还有其他存在是得到过植花大师或许是帮助，或许是急需但珍贵的药剂。 所以其中应该不乏有希望这件事能被完成的存在。 此外，还有一点，我想，植花大师的这个嘱托，可能是非常、非常难以完成的一个嘱托，以至于如果我能够完成，那么你们甚至可能觉得我是不是灵阶，都没有那么重要。” 沈若把自己猜测的可能性对塞恩斯因说了一遍。 “确实不论实力，只论脑子，你是有资格成为十绝之一的。”塞恩斯因说，“其实最后一点最为关键，因为类似的事情植木做过，但是他失败了。” “？？？”关于植木失败且与掌管生命之神有关的事，沈若在不见之前才听过一件。 取得植灵族的神圣遗物，掌管生命之神遗留下来的权杖。 “该不会是要先取得掌管生命之神遗留下来的权杖吧？”沈若感觉不妙。 这玩意理论上不是应该只有植灵族才能去取的吗？ 怎么完成植花大师的遗嘱还需要先去获得这东西？这东西连植木这样的灵阶都获取失败，沈若可不觉得他作为一个人族，能够得到那根权杖的认可。 而且那根权杖在持有者死后会变成树木，这树木到底是权杖自己变的，还是把植灵族的养分吸收，合二为一变的？ 植灵族根本长得就很像树，他们和权杖融合，就好像树木扦插也能完成生长，但是沈若他可是人族，人可是不能和树合二为一的！ 要想合二为一，那可得是传说中丛林里的食人树那样的鬼故事！ 看着沈若表情的变化，塞恩斯因咯咯咯地笑出了声，然后对他的疑问予以了肯定：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没想到你已经了解到了植木年轻时候的故事，看来你的情报收集能力也很不错，很对我们的胃口，如果说一开始多少有点为了好玩，那我现在是真的看好你哦！” “你这句话听起来一点都不真诚，我只觉得你是感觉到了好戏即将开场，正开心得不得了。”沈若对塞恩斯因的看好不予赞同。 “怎么能这么说我嘶！我相信你还是会去的嘶！你要是确定好要去，那么我也是有东西要给你的嘶！” 塞恩斯因说着，拿出了一件控制水晶立体投影的魔法道具，用以展示自己要用来诱惑沈若的东西。 “魔法道具。灵阶辉石，能够召唤出一位强大灵阶封印在其中的全力一击，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保命道具。” 塞恩斯因开始介绍投影中出现的第一件魔法道具。 “听起来很强，但是灵阶也有强有弱，你的全力一击，听起来也不怎么样。”沈若对塞恩斯因说。 “喂喂！你这个甚至还不知道是什么实力等级的人族，居然敢鄙视我的实力？！” 塞恩斯因怒了，但是她也承认自己不是那么强，最终还是说明了辉石的强度： “这可不是我这样的辅助型灵阶的一击，而是历史上有名的灵阶大魔导师光哲的一击，对于这位大魔导师的实力，我建议你好好去补补魔导师的历史！” 第264章 魔法道具。灵阶辉石只是塞恩斯因展示给沈若看的其中一件礼物。 按照塞恩斯因的说法，如果他启程去取植灵族的神圣遗物，那么她接下来展示的数件传奇以上等级的魔法道具，也都要送给沈若。 “毕竟植花前辈也是我们十绝之一，要完成他的事，花费一点魔法道具不算什么。”塞恩斯因说。 “如果我在路上就这么和世界再见了，你们也有办法把东西收回去对吧？”沈若说，“这样算起来，你们还赚了。” 他说的可一点不夸张，虽然不是刻意收集，但是沈若现在身上的神圣遗物可不少。 当然，放在耳钉里的，十绝能不能拿到，那可不太好说。 如果因为和候选者之间战斗之外的原因死亡，候选者身上的任务物品是不是会掉落，守门徒可没有和沈若说过。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呢？”塞恩斯因说道，“要是你真的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会厚葬你的。” 魔法道具的效果、作用，可以请来资深的魔法大师进行鉴定，还有更奢侈，也更简单的检验方法，那就是直接拿一件用一下试试。 “听起来，我如果自己就想做这件事情的话，我不接受你们的馈赠，反而是我亏了。”沈若说，“好吧，我也休息、准备得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随时都可以出发。” “那真是太好了。”塞恩斯因说，“那么，接下来，我就来给你讲讲，要怎么取得这根植灵族的神圣遗物，掌管生命之神遗留下来的权杖吧。” 由于“尘沙十绝”之一的植木，是在世的所有存在中，唯一一位曾经尝试去取权杖的植灵，所以，“尘沙十绝”这里，当然有关于这根权杖如何获取的详细信息。 获取这支权杖，只是让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显现的先决条件，并非取得之后必然能让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降临。 由此可见，植花大师临终遗愿的完成难度非同一般。 第295章 沈若也并不托大，对于塞恩斯因的赠予他照单全收，只不过他随手激发了其中一件魔法道具——天狐的魅惑火焰石。 塞恩斯因被沈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 这件魔法道具是一件一次性的魔法道具，可以对自己或者指定的对象使用，能让触发了魔法道具效果的存在在一定的时间内，具有一位灵阶天狐的魅惑特点。 但是魔法道具加持下的使用者身上魅惑的效果与真正的灵阶天狐使用魅惑时并不相同，被魔法道具指定的对象在散发魅惑力的同时，身体还会一直“扑腾”往外冒狐火。 塞恩斯因就算是一条不那么热衷寒冷岩石的寒蛇，她也还是寒蛇。 受不了零下一百度的低温不代表喜欢三十度以上的高温。 沈若这一下，简直反寒蛇到了极致。 而且沈若出手很快，塞恩斯因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沈若要做什么，自己就已经中招了。 “喂！你干什么？”塞恩斯因混身冒着红色的光，这些光还时不时有往外吐圈圈的特效，简直是让她混身难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我们聚落的古训。”其实是母星地球上的古语，把自己的来处说成是一个聚落，应该也没什么毛病，沈若想。 “然后呢？”塞恩斯因气极反笑。 “就借你试试看你给的魔法道具有没有什么问题啊，省的还需要花时间去找魔导师验看，而且你们是灵阶，要动手脚一般的魔导师也看不出来吧？”沈若大方地承认自己的想法。 “嘶！我是一条寒蛇！不是一条火蛇！你这个混账！”塞恩斯因怒道。 “但你是灵阶啊，水能灭火，你真能被烤熟，岂不是会坏了尘沙十绝的名号？”沈若说道，“其实你也不亏，短期之内，你会更受欢迎的，不用谢我。”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还是我们十绝控制的地下空间，我想要让你出不去，易、如、反、掌？”塞恩斯因问。 “你会吗？”沈若问，“我这也是在赌啊，看看你们尘沙十绝对于在永恒之塔的安全承诺是不是比你自己一条蛇的感受重要，也看看你们是不是会因此把我列入黑名单，而不是继续邀请我成为你们中的一员。” 其实沈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自己想要验证的事，因为如果塞恩斯因要违背永恒之塔的原则出手，那么刚才就不会说那么多话了。 沈若用在她身上的道具，本质上也没有任何伤害的效果，这是一个给被指定的使用者加成的魔法道具，只不过视觉效果比较滑稽，并且这个火焰还是带有热度的。 热度并不具有伤害力，但是这个效果无论是视觉上还是体感上，对于寒蛇来说，考验的完全是她的羞耻心和怒气值。 塞恩斯因中招之后没有恼羞成怒本能先给沈若一个水球，完全遵循了永恒之塔在非竞技区域不动手的原则。 沈若这一下出手，考验的是魔法道具用处的真实性，也同样是考量“尘沙十绝”是不是一个值得自己进入的组织。 如果这个组织的规则限定的本来就只是在永恒之塔的行为准则，并且对顶层的成员没有必须做什么事情的约束，沈若觉得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因为在尘沙大陆，想要去一些专属的地带，靠自己一个人族恐怕也是有困难的，想要看自己想看的文献资料，以及想要知道大陆上正在发生的桩桩件件，也各有各的门槛。 永恒之塔至少目前为止没有体现出什么想要控制什么的野心，沈若对目前见过的尘沙十绝的其中两位，也并不反感。 他们对天狐天雪的吸纳，多少有点趁虚而入，但那也不是什么强取豪夺，尘沙十绝和天雪可以说得上是各取所需。 说起来沈若还得算是天雪进入尘沙十绝这个组织的牵线人。 不过，这一切也不是沈若现在就需要做出决定的。 如果可以，他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大陆之中如同泥牛入海，随时可以摆脱其他人的注视。 只是，他黑瞳的特征、以及不经意遇到、触发的事情都让他已经越来越难以不引起注意，所以，沈若也需要考虑怎么才能尽量少受打扰地度过接下来在尘沙大陆的时光。 将塞恩斯因送的魔法道具收好，在塞恩斯因非常不高兴的气场中，沈若跟随着塞恩斯因出了这栋地下别有洞天的特殊建筑，开始为第二天的启程做准备。 根据塞恩斯因提供的信息，植灵族的神圣遗物，掌管生命之神遗留下来的权杖，在被当世的存在取得之前，是以一颗巨木的形态，生长在植灵族的圣山之上。 在过去，所有权杖的持有者都是植灵，所以尘沙大陆上的存在，默认只有植灵才有获得这根权杖的资格。 但是植灵族的四个名号的传承者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取得权杖最重要的核心是获得巨木的认可，这颗巨木上，融合了历代持有权杖的植灵的意识。 虽然说是植灵们的意识其实并不准确，但是当这些植灵离世的时候，总会有与持有这根权杖有关的记忆，被遗留在权杖之中。 这缕意识和母星地球上传说中的幽灵一类的存在并不一样，可以被认为是权杖感应到使用者的心念，与使用者的心念共鸣，然后将这种共鸣留在了权杖之中。 权杖因此模拟出了植灵们生前的性格意识，所以越往后，权杖就越难取得。 因为获得权杖需要得到权杖的认可，只要有一道被模拟的念头不能接受权杖的求取者，巨木向着权杖的变化就会被逆转。 在植灵族看来，如今那颗巨木就是植灵族历代英灵的化身。 植灵族的圣山则是一座难以攀爬的巨大山峰，植灵族因为身体可以长出根系，得以在山体上自由攀援，所以在这样一座没有台阶的圣山上也能渐进式登顶。 但是对于其他种族来说，这种攀登则非常困难。 而按照植灵族的文化，要想为圣山修路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那意味着对植灵们的不敬。 只有不借助外力到达圣山的顶峰，才有资格在巨木下感受生命最原始的力量，怎样从山体之中，从空气之中，从四面八方，向着巨木脚下涌来。 圣山之力，是每一位靠着自己的力量登顶的存在应得的奖赏。 随着进入圣山，所有种族体内的魔法力都会感觉到被稀释，但是却又同时会有一种生命力、体力在身体内翻滚涌动的感觉。 想要借助魔法造型的力量登顶，那得有灵阶或者近灵阶的实力，否则体内的魔法力是不足以维持长达数十天的圣山攀援的。 因为圣山的半山之中，没有任何像是母星地球攀登雪山高峰那样的中途营地，也没有适合搭建营地或者帐篷的地方。 在大部分路途都是绝壁的山脉上，需要餐风露宿，这对体力来说，是一种可怕的消耗。 龙的飞翔高度是有限度的，龙无法直接飞到圣山的顶峰那样的高度，而他们想要持续向上，也同样需要在山壁之上中途停留。 龙似乎拥有很多登顶的优势，但是龙的劣势同样不可忽略。 在持续飞行之后，龙的消耗远高于其他种族。 加上，龙的爱好是财宝，在圣山顶上，只有一颗巨木在那里独自生长，龙并不想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试图去获得植灵族权杖认可的事。 所以，虽然其实权杖是可以被其他种族所获得的，但是在漫长的历史中，权杖的持有者却始终是植灵族。 第265章 植灵族的圣山，位于植灵族国家河禹国的地图中央。 植灵族因为生活方式和普通种族不同，因此他们除了边境为了有混居需要或者外来种族建立的以交易目的为主的城镇具有一般城镇的特点外，在他们国家的境内，很难确定他们的聚居区和中心在哪里。 以一座高耸入云、难以攀爬的山峰作为国家中心这样的奇观，也就只有在植灵族国家才能见到。 高耸入云的山峰，被称为“多尔瓦”，是山脉“多尔拉”的主峰。 这座主峰和山脉之间的关系，就是非常规则的、山脉环绕簇拥着主峰的关系。 沈若进入多拉尔山系后，就感觉到这里有一种类似“阿纳地”在角逐开始后散发出的力量，只不过要稀薄很多，不仔细体会，不容易觉察出来。 植灵族天生与环境共鸣，想必更容易发现这种不同，所以这个地方才能成为他们的圣地。 越接近多尔拉，道路越崎岖不平，植灵族除了在外围一些有城镇和其他国家连通的地方之外，对于修路这件事很不积极，所以进入河禹国腹地之后，就只能通过步行前进。 不过将这里定义为“人迹罕至”也不合适，因为在尘沙大陆上，并不是只有人族是拥有灵智的存在。 植灵们对于居住没有什么太多要求，但是也会受其他种族的影响，所以一路上，会不时的有一些树屋一类与环境融为一体，但是明显是为了外乡人行走的便利而准备的设施。 第296章 沈若没有让自己的线路脱离植灵族频繁活动的区域——尽管很难从外观上看出这个国家中的哪些区域是植灵族的主要活动地点，但是对于永恒之塔、尘沙十绝来说，拿到一份有标记的地图却不难。 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选择尽可能少看到其他存在的区域行走，原因就是沈若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有可能是被植灵族候选者惦记着的对象。 沈若也不确定植灵族候选者到底是打算亲自来和自己一战还是借刀杀人——比如，让神圣魔火出手，这样他可以完全置身事外。 沈若现在还想不明白的是，和神圣魔火合作，植灵族候选者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怎么看，背刺自己的种族，都是一种风险极高，收益也未必有多大的做法。 带着疑问，沈若越过了又一条小溪，从这里往前，山势坡度就开始明显起来了。 沈若这次没有选择自己行动，而是在永恒之塔以发布任务的形式，雇用了一支由五名绝阶以上精英组成的小队和自己一起同行。 这五名绝阶以上精英小队的主要作用是接应和夜间放哨，他们建立起的魔法屏障如果遇到神圣魔火的队伍，并不能真正起多大的保护作用，但是不至于会被偷袭成功。 至少在魔法屏障破碎的一瞬间，能够给屏障中的沈若一个反应时间。 雇佣这个队伍的价格不菲，任务也被确认为a级难度，和沈若之前跟随钢石前往古特罗尼蒂亚遗址的任务难度平级。 圣山的最后一段攀登精英小队是不会参与的，那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容易完成的攀援，还要在这个过程中使用魔法战斗或者保护其他存在，这恐怕就不是a级难度的任务了。 预警可能会有的灵阶袭击，完成第一阶段的抵抗，让雇主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如果在战斗结束后，雇主还活着，他们就负责救援，这才是他们的任务。 此外，如果沈若成功地完成了登顶，但是在圣山最后一段的上下攀爬中有什么意外，受了伤，他们在能救援的情况下尽力救援。 在这个过程中，沈若也更全面地了解到了尘沙大陆上的雇佣兵和自己要护送的雇主之间是怎样相处的。 因为a级任务给出的费用不低，所以他们对于沈若在路上的要求是有求必应，露天搭建营帐、打猎一类的事务从来不用沈若多说，他们都会自觉完成。 小队有一根魔法权杖，权杖中心的宝石内部据说是由历史上有名的数名大魔法师注入的元素力构建的防御魔法阵，能够抵挡住灵阶魔导师数次全力的一击。 需要两名绝阶以上的魔导师才能将它激活。 在驻营的时候，他们也会借助晶石和魔法阵，然后由两名小队成员负责看管这根魔法权杖，以此作为他们防御的中心。 在这样的防御法阵的中心里呆着，沈若在最后一段圣山攀爬开始前，都不用过于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只需要保证自己充足的睡眠，以便在真正开始独自攀爬的时候，能够保持最好的状态和体力。 除了应该做的事情外，雇佣兵们不喜欢和自己的雇主交谈。 他们在沈若面前也会进行简短的交谈，但是如果涉及到一些插科打诨，或者个人私事，以及这个小队的其他事务，他们则会在他们认为沈若听不到的地方进行。 尽管服务周到，但是双方之间是泾渭分明的。 沈若也并不想去打破这种泾渭分明，这在他看来就是合格的团队表现，专业而且令他放心。 相对安全的团队前进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最后一段前往圣山的路总是要自己走，而安全的舒适区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圣山区分最后一段的分野，是山壁上的植被。 只要山壁上还有能够受力的植被，沈若雇佣来的这些经验丰富的精英，总能有办法借助这些植被来着力，并且在植被之间固定休息用的装备。 但是最后那一段需要连续攀援数天的云上山峰，光滑无比，除了最顶端的巨木独木俯瞰大地之外，什么都没有。 光滑的山岩上有一些植灵族攀爬过的痕迹，也有一些缝隙，但是要在连续不休息的情况下借助这点聊胜于无的着力点攀爬，确实很困难。 这里的风还很大，没有了植被的遮挡，在攀爬过程中还要考虑风力，即便是借助被这里的力量削弱后的元素魔法，一般的存在也吃不消。 在像山间鸟巢一样的临时营帐中睡了一晚上之后，沈若开始了最后一段山壁的攀爬。 而小队则在这个营地等待沈若。 如果三十天后沈若仍然没有回到这里，或者无法给出任何信号，他们就会离开。 “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族来这里吧？” 看着沈若逐渐远去的身影，小队的成员说话了。 “确实是啊，呵呵呵呵，他会不会成功呢？要不要赌一把？”小队的队长说道，“我坐庄。” “凭什么你坐庄？！”小队中的另一个成员质疑，“要知道，庄一定不亏。” “我实力最强啊，难道不是吗？”队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小队悠然自得，而沈若在感慨自然的伟力从来不容小觑。 沈若的脚上穿了一双带着特殊构造的鞋子，这种鞋子本来是在母星地球上设计出来用于冰上防滑的。 沈若参考了鞋子的构造特征，又在永恒之塔选用龙墓中的稀有金属对它的底部进行了改造。 经过沈若的确认，这种金属能够在自己以些微真气发力的情况下破开岩石表面，他由此可以借助对聚集在脚部真气的控制，在圣山攀爬的最后一段踩得比较牢。 他的手背上也扣上了类似的装备，是一个按压机关后，可以弹出大过手部的钩爪，钩爪底部还可以拉伸出一段韧性十足的绳子，绳子末端扣着沈若的手腕。 绳子是否拉伸是由护臂控制的。 这些装备的坏处在于，增加了攀爬过程中的负重，尤其是鞋子，加装了底部之后，比起一般的鞋子要重上一些。 在攀援的过程中，体力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不过沈若发现自己也并非全无优势。 这种圣山的环境会稀释一些天赋种族体内的元素力，但是沈若从空气中通过呼吸吐纳来恢复真气的速度却加快了。 这大概是因为无论是空气中富含元素的粒子，还是那股与生命力有关的气，对于真气的转化来说，都是一样的，甚至因为这股生命力具有生命亲和力，所以随真气运转得更为流畅。 在这一段山壁上攀爬的过程中，猎猎风声不断，中途要想找一个合适的、贴着山壁休息的地方也很不容易。 在来之前，尘沙十绝给沈若提供的信息中就有关于这座山最后一段各个稍微能够附着身体在其上进行短暂休息的地方。 这些所谓的适合休息的地方，也是绝壁，只不过相对来说稍微有些许岩石沟壑，可以借助晶石道具在身体的左右拉绳。 然后攀爬者可以踩着下方微微突起的岩石，用绳子横过自己身前，手扶着休息而已。 实际上让绳子横过自己身前固定，无疑是限制住了自己的活动空间，如果这个时候遇到袭击，这做法无疑是给自己加上了死亡枷锁。 沈若本来就没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完成攀爬中途的休息，结果也不需要他思考怎么在休息点喘气了，因为植灵族候选者已经等在了那里。 这本来也算是沈若在计算可能性的时候，考虑过的一个概率不低的情况。 因为这里天然是植灵族的主场。 他们本来就像树木，双脚能长出深入岩石中的根，这根能让他们平稳地爬到圣山山顶。 当然，据说圣山最后一段的山壁会自我恢复，而且圣山越往高处走，对植灵们的实力要求也越高。 到了这一段，甚至高阶植灵的根系，都无法伸入岩石之中了。 但是这里的山壁上还是留有植灵们专属的脚印。 在这里进行一场灵阶植灵族对实力不明的人族的战斗，无论正常人怎么想，似乎结局都已经注定。 第266章 “你很有胆色，但是这种胆色只能称之为鲁莽，它会让你葬身在山脉，所以我不会赞美你的勇气。”植灵族候选者眯着眼睛，对身体贴在山壁上的沈若说道。 “嗯，我也觉得我没有什么胜算，既然我都已经要死了，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吗？”沈若问。 “明白鬼？”沈若的表达有一点母星地球的特色，让植灵族候选者听着有一点困惑。 见状，沈若解释道： “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被别的植灵知道，不如说说看，你为什么要选择和神圣魔火合作？这样我就算死了，也至少不会带着问题去死，就当是我希望你给我一点临终关怀吧。” “听起来你这是要投降了？ 我本来还以为你会做一会儿垂死挣扎呢。” 植灵族候选者笑了起来： 第297章 “你的这个问题要回答倒是不难，既然你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当然也可以满足你。” 说完，他竟然还有一点闲暇思考： “要从哪里说起呢？ 嗯，那就从‘灾变传说’这个概念说起吧。 你看，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明们，他们创造这片大陆的目的是什么？ 本质上，是为了让八名我这样的候选者，来玩一个他们专属的游戏。 像我这样的植灵，应该被称为神明的棋子。 灾变这个概念，本来就是游戏的一部分，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法则。 也就是说，大陆上的众生，都是为了让神明的游戏这个舞台更有趣，而被创造出来的。 神明们显然都不在意他们的生死，否则为什么要留下一个关于‘灾变’的传说呢？ 要想让众生更信服候选者，让‘灾变’发生说不定还是挺有必要的，不是吗？ 神圣魔火是不是也许就是灾变的一部分？ 既然他本来就要称为‘灾变’，那么我和他进行合作，让他除掉其他的候选者，而我最终负责除掉他，我自然就是被信服的‘候选者’。 神明遗留的意志只说了这里是一场游戏，胜利条件是特定的，可没有规定我不能利用‘灾变’这个因素。 我先取得他的信任，和他达成合作协议，并且立下不可违背的契约。 要知道，过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真正胜出的候选者，是原住民眼中灾变的终结者，也是活到最后的候选者，这是我的玩法，没有违背神明立下的规则。 我能站在你面前，这就是证据。 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你是一定要死了。” 然而，就在植灵族候选者说出“你是一定要死了”这句话的时候，沈若已经离开了他面前的山壁。 他手上的钩爪、鞋底的金属爪都已经被触发，沈若以极快的速度已经位移到了植灵族候选者的上方，扬手直接将塞恩斯因给他的魔法道具一个接着一个朝着植灵族候选者砸了过来。 在圣山之上，魔法道具用出来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而植灵族使用他们的生命魔法，体内的力量恢复却会比别的地方更快，所以这里根本是植灵族的天然主场。 但是即便是打了折扣，古代灵阶大魔法师巅峰时期的全力一击，仍然霸道无匹，不仅如此，在这一击*之后，沈若接连扔出的一次性魔法攻击道具仿佛像是不要钱一样。 一连十几道灵阶魔导师被削弱后的力量以刁钻的角度在第一击的掩护之下纷至沓来。 即便是植灵族候选者，也被击落了数道生命魔法快速变化伸出的枝条，身上也着了火，只不过很快被他扑灭了。 他倒是很想嘲笑一下沈若的垂死挣扎，顺便告诉人族这简直不自量力，等到他用完灵阶注入力量的一次性魔法道具，就还是死路一条。 人族甚至没有办法用一些能重复性使用的魔法道具或者武器。 比如沈若所请的雇佣兵精英小队的权杖，人族就无法使用。 所以在植灵族候选者看来，眼前这个人族就算比一般的人族更强一点，也是在找死。 但是他似乎因为被沈若突然的行动给激怒，以至于忘了他本来就要杀死沈若，沈若找死或者不找死，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 沈若单手抓着山壁，另一只手按下护臂上的机簧，钩爪连着的被藏在护臂中的绳子猛地弹出，而沈若则往下一跳，手中已经握住了从赫尔特大地宫带出来的那把短剑。 借着植灵族候选者扑灭身上灵阶火焰的一瞬，他一剑砍向植灵族候选者脚下与山壁相连的部分。 植灵族的身体可以自我修复，他这一剑当然不可能能让植灵族候选者就这么掉下山壁，却能让他短暂地失去平衡。 植灵族候选者虽然魔法造诣很高，植灵族的身体特点和生命魔法也能让他手段多样，但是母星地球的东方有句话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无论植灵族候选者的魔法有多强，他的身体有多少变化，但是前提是他必须在沈若的招式走完之前应用出来。 沈若在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突然位移，那速度是植灵族候选者始料未及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失去了先机。 随后，沈若连续使用大陆上非常昂贵的一次性魔法道具狂轰滥炸，就是大陆上很有背景的强者，恐怕也舍不得用这样昂贵的玩法。 沈若这砸下去的魔法道具，加起来怕得有三四十万金币，已经是一个不大的国家的临时金币储备的近半，就算有一部分是塞恩斯因代表尘沙十绝送的，沈若自己也绝对花了有十几万金币。 真正的一掷千金的打法。 植灵族候选者想到过沈若不会就死，也从神圣魔火的描述中研究过沈若那把古怪的兵器。 但是他判断，这样的兵器，在绝壁上，一个人族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施展出他在应对神圣魔火时的效果。 他之所以选择自己来杀沈若，就是因为他和神圣魔火的契约内容中，没有让神圣魔火额外帮他杀人的内容。 神圣魔火可以帮他对付明面上的候选者，因为这些候选者身上，也蕴含有创世神明的力量。 这种力量并不如“阿纳地”、“圣山巨木”、“神圣殿堂”那样的直观，但是会有。 将候选者作为食物吸收，神圣魔火也能得到力量上的提升。 当然，仅靠神圣魔火，想要杀死候选者是很难的，所以植灵族候选者和神圣魔火之间的约定也不是简单的由神圣魔火直接去杀死候选者。 而是一份相对复杂的契约。 当然，植灵族候选者有怂恿过神圣魔火前往杀死沈若，但是神圣魔火并不同意他的想法。 在神圣魔火看来，沈若具有黑瞳当然是非常美味的食物，又或者是上好的魔药的药材，但是前提是沈若好杀。 在神圣魔火看来，沈若经过那天“阿纳地”的事情之后，定然有了防备。 而且对方和暗落国、暗落国的龙也有交情，同时还和掌握了对付魔王污染过的存在的方法的君哲有来往，杀死沈若对他来说既会暴露自己的行踪，还很浪费自己的时间。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谋划，那就是夺取神圣教廷的控制权。 总而言之，用神圣魔火的话来说，那就是植灵族候选者作为一个灵阶植灵，而且拥有神明烙印，如果这都无法打败一个人族的话，他也别当候选者了，饮刀自尽比较合适。 在这种情况下，植灵族候选者选择了圣山这样一个对自己有着绝对优势的决斗地点，可以说已经是非常重视这场战斗，并不能简单地送他“轻敌”这两个字。 但他仍然是轻敌的，因为沈若显然比他更重视这场战斗，准备得更充分。 而且毫不吝惜金钱。 沈若手中的短剑削铁如泥，削植灵族候选者的脚自然也不在话下，他一砍之下，植灵族候选者拟态的脚就断了一根。 当然，反应过来的植灵族候选在看到自己来不及躲避和应用其他魔法之后，果断地直接应用了生长出新的部分来替代自己被砍掉的部分的魔法。 所以沈若这一斩，只是让他身形一晃，很快，植灵族候选者就再一次在山壁上稳住了身形。 但是沈若却不敢恋战，因为他的身体是被绳子拉着，另一端是挂在山壁上的钩爪，要是植灵族候选者速度够快，用魔法切断绳子，那沈若就会陷入被动。 所以他一击得手，利用植灵族候选者那一晃，就按下机簧把绳子收起来，身体被收缩的绳子拉向上方的钩爪处。 而植灵族候选者此时身形暴起变化，树枝和根系涌动，像一根根鞭子，向着沈若的栖身之地抽打而来。 而他的树身之上，一个烙印浮现——原住民不能主动伤害烙印持有者。 可惜，沈若不是原住民。 一声痛呼响起，沈若手中握着那杆水元素之心镶嵌的长枪，水元素之心根本是任务物品，直接引起了植灵族候选者烙印的反应。 疼痛还不止于此。 沈若手中的任务物品可不止这一件， 星灵秤杆被他抽出来别在腰上，引起了灵阶龙魂的抗议。 这件神圣遗物来自十方星罗，植灵族候选者必然没有。 沈若长枪一抖，这次，他没有再借用钩爪的力量，而是直接跳向植灵族候选者。 任务物品取出带来的疼痛足以让对方的行动出现破绽和短短一瞬的暂停，沈若打的信息差得到了回报。 但是，植灵族候选者可没有放弃！ 沈若速度固然很快，但是他的魔法可以爆量！ 疼痛中，植灵族候选者短暂的停滞过后，舞动的根系和枝条的数量暴涨，带着魔法的辉光，朝着沈若的方向一顿乱抽！ 第267章 在山体上躲避同时还要准确跳往植灵族候选者身体中间显然是个技术活，而对方又不是任由沈若随意把自己当成落点的石头，植灵族候选者猛然爆发的杀招就是回应。 第298章 当然，任务物品的强制疼痛影响了他一部分的思考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植灵族候选者选择了用密集攻击来避免破绽。 思路完全没有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要想顺利地接近对方，一点抽打都不吃是不可能的。 沈若将真气灌入四肢，在空中借助猛地抽来的枝条的力量，调整自己的落点，同时用鞋子上伸出的金属钉爪踩踏住空中飞来的枝条，变化身体接近植灵族候选者过程中的角度。 踩踏抽来的枝条的同时，沈若手中的长枪枪尖也凝聚出极为纯粹的水元素力，水元素的贯穿力冲向植灵族候选者，对方的身体目标比起沈若要大得多，力量更强的同时，也更难躲避伤害。 植灵族候选者的枝条甩力也非同小可，他猛地一抽，吃下了水元素的贯穿一击之后，也把沈若抽飞出去。 沈若猛地触发护臂中钩爪的机簧，钩爪朝着植灵族候选者长出的一根粗壮的枝条飞去，绕了两圈扣住，随后收绳，借惯性再次接近植灵族的候选者。 而植灵族候选者吃的那一记贯穿一击也没有真正能贯穿他的身体，元素力的魔法在这个区域被削弱了。 尽管植灵族候选者没能完全及时用魔法集中在被刺到的部分完成防御，但是像他们这样的能够运用魔法的天赋种族，在战斗中身体上都会凭本能覆盖着魔法防御。 所以沈若这全力一击虽然中了，但是却没有对对方造成致命伤害。 而植灵族候选者枝条上燃起灵阶魔法的辉光，那魔法直接侵蚀了沈若扣住他枝条的钩爪，这钩爪饶是使用特殊金属打造的，也渐渐被灵阶魔法给侵蚀成了绿色光点飞散而去。 鞋子已经离开了自己，沈若却还差一点才能完成对植灵族候选者的近身。 他此时收了长枪，武器已经换成了短剑，另一只手的钩爪飞出，再一次扣住了植灵族候选者身上一道巨大的枝条。 这次扣住的位置，可以称得上是植灵族候选者的胳肢窝。 同样，植灵族候选者被扣住的位置发出一道绿光，那钩爪很快就灰飞烟灭，不过沈若也只是要借这一个力而已。 他当然很快，植灵族候选者也不慢，他能打出的时间差其实也是有限的，如果还要更快，那么沈若自己也坚持不了太久。 这里无论是要去到巨木脚下，还是要回到精英小队等待沈若的地方，都有一段距离。 如果解决了植灵族候选者，自己却也强弩之末，在这样的地方，同样和等死没有区别。 但是眼下怕，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山壁之间摔落也是死，斗败也是死。 这一面山壁是开阔地，也是狭路。 而狭路相逢，勇者胜！ 植灵族候选者的速度不如沈若，此时他身体各处都均匀地燃起了灵阶魔法的辉光，这种打法消耗极大，但是却没有破绽。 而且，在他身周的灵阶魔法的辉焰够强的情况下，能够改变接触他身体的物件的构成。 就像灵阶元素力魔法能够侵蚀物体或者攻击对象，让对方被元素力同质化，最后灰飞烟灭一样。 他认定沈若不可能能抵御这种侵蚀力，所以底牌尽出，只为了加快速度结束战斗。 在他看来，沈若手里那把剑连一颗镶嵌的元素晶石都没有，无论如何不可能能够突破他的灵阶魔法的防御，他之所以会选择这种打法，是因为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人族，是候选者！ 只有候选者会不受他的烙印影响，在直面烙印的时候，仍然不管不顾，人如流星一般地急杀而来！ 植灵族候选者在电光火石之间也是有疑惑的，为什么沈若选择的是一把没有任何元素力加持的，完全无法打出魔法效果的剑，而不是那杆甚至能够顶住神圣魔火和灵阶魔导师联手之下一次攻击的长枪？ 但是沈若的速度不是能让植灵族候选者能有空闲继续去思考这个问题的速度。 沈若鞋子底部的金属在钩爪被侵蚀殆尽后，随着踩踏到植灵族的身体，也被植灵族的魔法侵蚀而消融。 但是沈若此时也让真气行走于身周，虽然他体内真气的量和植灵族候选者体内魔法力量的储备不是一个量级，但是双方此时的身量也不一样，需要覆盖的部位的消耗也不相同。 沈若的真气并不能像灵阶魔法那样和对方硬碰硬比拼双方的侵蚀转化的力道和速度，他的真气的作用是改变对方灵阶魔法在与自己身体周围接触时的流动，让这种魔法无法直接作用到他的身上。 双方在战斗方式的选择上花费的时间其实非常短，甚至都是凭借着本能的计算和直觉，基于自己所已知的信息做出的变化。 但是沈若对于植灵的了解，比起植灵族候选者对沈若的了解来说，还是更深刻一些。 比如此时沈若手里的剑，这把剑作为神圣遗物，看似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可以使用魔法的加成，但是，它同样也不受任何魔法的影响。 包括植灵族候选者的灵阶魔法。 所以，当剑势落在植灵族候选者身上，植灵族候选者感觉到那把剑竟然轻易地划破了他身周的灵阶魔法防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他选择的这种认为只要攻击打到沈若，沈若必定会被灵阶魔法侵蚀逐渐连身体都会碎片化、而沈若的兵器除了那杆能让他达到灵阶实力的长枪之外，绝难破除自己灵阶魔法防御的想法，根本就是错的！ 眼前这个人族，能够成为候选者，他根本就不是因为借助兵器才有了灵阶的实力，而是他本身大概就具备了能够与灵阶一战的实力！ 更恐怖地是，他手中的剑能够无视自己身上的灵阶魔法辉光，这让植灵族候选者大消耗的魔法应用，变成了摆设！ 这把剑把双方的对决都拉回到了物理层面，当然，植灵族候选者的魔法并不是完全不会对沈若照成伤害，所以双方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物理攻防。 应该说是植灵族候选者进行着魔法的进攻，但是却无法使用魔法防御，沈若使用着物理的进攻，这种进攻不会被魔法打断、但是他自己却会受到来自魔法攻击的伤害。 这个时候，沈若已经在这场战斗的心理上占据了上风。 因为他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而植灵族候选者却是因为选择一鼓作气的打法，导致了一鼓擂完之后，攻势不达目的，心理上就陷入了颓势。 其实沈若怕的是持久，是消耗，是对方变化无穷的生命魔法。 但是植灵族候选者因为认为对方是个强者，他需要通过爆发力来压制对方，所以选择了全力压上的快攻式的打法，加上沈若先行拿出了任务物品来造成疼痛影响他的判断力，所以一个来回后，双方之间的势，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沈若一剑接着一剑，他不求命中对方的要害——因为他根本也不知道植灵族的要害在哪里，一棵树，还是一棵能够快速长出新枝条的树，就算是拦腰斩断，就一定是杀死了吗？ 不一定！ 不过有句俗话叫做“人要脸、树要皮”，虽然植灵族不是真正的树，但是沈若完全按照砍死一颗树的想法去砍他，朝着主干拼了命地多修一剑是一剑。 打法毫无招式可言，更谈不上美观，但是因为沈若的节奏始终随着他长期训练的东方呼吸吐纳之法起落，所以却也乱中有序。 他们这场战斗的声响甚至惊动了山体下方的鸟群。 战斗的发生地已经是“飞鸟不至”，但是沈若的落点不是在植灵族身上，就是在山壁之上，而植灵族候选者在猛烈的攻击中身体变化出来的枝条和巨大化的根系，都在山脉通往顶峰的最后一段岩壁上，留下了巨大的痕迹。 就算圣山有着更强大的自我恢复能力，这些沟壑大概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被彻底弥平。 怒号声中，植灵族候选者身上的枝条和根系渐渐无法长出新的部分，或者新长出来的枝条已经逐渐不在如腕口般粗大。 沈若在一剑又一剑削中对手的同时，手臂、身体上也都是黑红色的淤青、甚至已经开始渗血。 要保证进攻击中对手，也必须要放弃一部分的防御，对方的力道之大，就算卸力，又或者真气护体，也依然每次被触碰到就会在身体上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 没有粉碎性骨折就已经是闪避和卸力、真气防御的结果了。 双方都不好受，但是还是植灵族候选者的状态更差一些。 因为他不再能长出新的枝条后，如果脚部被削断，从这个高度滚下去，他也是必死无疑的！ 而且，他佩戴的储物宝石，除了初始那一件必须将烙印削下才会掉落的项链之外，已经被打掉得所剩无几了！ 他不是没有使用魔法道具，但是沈若在开始一口气砸了几十万金币的魔法道具之后，身上居然还能有保命的魔法道具，这点也出乎了植灵族候选者的意料。 第299章 还是小看了对手啊！ 在沈若削下他的烙印时，植灵族候选者内心遗憾地想。 面对一个人族，他已经是充分地尊重和高估对手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以为的高估不是高估，是错估，仅此而已。 他错估了对方的金钱实力、携带的道具数量，也不相信人族能够不借助魔法武器就能和一个灵阶进行对抗，所以，错误的估计，带来了一场失败。 代价是生命。 第268章 沈若和植灵族候选者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双方就已经用目光达成了这个共识。 再见的时候你死我活的共识。 “死在候选者手里，倒也不冤……” 植灵族候选者艰难地微笑着，他的生命魔法的源力之心已经被剑刺破。 这场战斗的开始和过程，他的表现都不算得优雅，但是他至少想要保持自己离世时候，不至于看起来是一副输了还要赌咒发誓，咒骂对方卑鄙无耻的难看样子。 沈若此时正光着脚踩在植灵族候选者身体上，他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刺中了对方的要害，但是从对方的说话和表情中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小型的机械翼自他身后张开，这种机械翼在圣山接近顶峰的罡风中张开正常情况下就是自寻死路。 但是就连这里的风向沈若也是考量过的，他选择的这个攀爬面，正好风会把他吹飞，然后把他的身体砸在圣山的山壁上。 沈若被这风一吹，直接被吹拍在山壁上，然后猛地吐出一口血，但是他反身用手凝聚真气一抓，竟然生生地在山壁上扣出五个指印，勉强把身体挂在了光滑的上壁上。 而这时植灵族候选者的身体开始枯萎，不断的粉碎，有数个光点闪耀，飞向沈若的耳钉。 任务物品自动完成了移交。 沈若也不太好受，所幸刚才的交战让岩石上留下了一些沟壑，足以让他找到一个可以勉强靠脚能立住的地方。 从储物项链里拿出几瓶强效的治疗药剂灌下去，然后又把外伤的治疗药不要钱一样的淋在身体上，片刻之后，药剂生效，沈若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尘沙大陆的疗伤药物讲究一个快速治标，虽然过了一定时效还得疼，但是短期止痛效果是真的不错。 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沈若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继续向前爬行了。 在这样的地方换鞋子不太现实，但是备用的钩爪可以换上。 剩下的路，只能赤脚加钩爪来完成攀援。 是一段会让普通人感到绝望的距离。 不过沈若不打算想那么多，他只有想办法爬完这段路，才有可能活下去。 就在他换好钩爪，勉力喘了一口气打算动身的时候，远远的，有一棵树向着他的方向走来。 沈若定睛一看，是植木。 “你们尘沙十绝要是现在反悔，改成要把我打死，然后从我身上取走你们想要的东西，那我可真是没有反抗的余力了。”沈若叹着气开口。 “那你就猜错了。”植木说，“我是来送你到巨木下方的。” “啊？”沈若不理解，“你既然愿意送我过去，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现身？” “刚才这里打斗的动静那么大，现在停了，我们总得来看看输赢吧？”植木说道，“不管你是在和谁战斗，来的总得是个灵阶吧？打赢了，自然就通过尘沙十绝的考验了，这种情况下，我是来表示一下找你入伙的诚意的。” “好吧，你真会挑时候。”沈若说，“我现在要是拒绝，你可以把我打下山，含泪血赚我身上携带的东西；我要是接受……我还没看到你们十绝要遵守什么规定，怎么好决定。” “那你可以先接受我的好意，让我送你过去，难不成你怕上了我这条船，就下不来了？”植木问。 “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不过谁会拒绝不用自己爬上去这种事啊！” 沈若说完，植木就已经伸出枝条卷住他的腰，然后把他就这么悬空举着，一路往山顶巨木的位置奔去。 “喂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很喜欢用这种反人族的姿势来把人抓起来啊！”沈若怒道，“真的是要吐了！” 这个姿势上一次还是在不死谷，被还是兵王赫稀的风赫这么随手拎着。 一种能把人的胃给颠簸得要吐的抓取姿势。 糟糕得要命，这些该死的天赋种族，仗着自己比人族的身材高大的优势，就可以用这种要命的姿势抓人，真是太过分了，沈若想。 不过形势比人强，比起自己爬这段路，沈若还是愿意被植木带过去的。 圣山之上，一木独立，巨木参天。 虽然在塞恩斯因展示的沙盘上，也有这个景观，但是身临其境，那种震撼感还是难以形容。 植灵族的圣山真的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山峰，因为它具有完美的山形，远看是接近圆锥的样子，顶部一圈光洁的山壁，在尘沙大陆没有云雾遮挡这座圣山，这让它的美可以被一览无余。 顶部的巨木在高大的山峰的衬托下远远看去似乎并没有那种参天感，然而来到了它的下方，才能感受到创造出这样一颗巨木的掌管生命之神的伟力。 “它很美，对吧？”植木此时把沈若放在了巨木的树根下，仰望着巨木，对沈若说。 “是挺美的，但是如果我成功了，它很快就要变成权杖了。”沈若说道。 “那就会是一根很美的权杖。”植木作为敬仰掌管生命之神的植灵族，对于神明留下来的神圣遗物自然是欣赏万分。 沈若收起别在自己腰间的星灵秤杆，把仿制品拿了出来。 尽管是仿制品，但是却是一根有着神遗级别的仿制品。 星灵女祭司和暗元素力的龙赫，用了足足二十九天帮助沈若在夜间将星光之力引至这根秤杆之上，并且制造这根秤杆的材料，也同样是神遗级别的金属材料。 正因为如此，这根秤杆才能吸收植花大师留下来的绿色辉光。 为了方便使用，这根秤杆和星灵秤杆不一样，它的两端各自用非常贵重的丝线连接着星盘，是一杆完整的星灵天秤。 只不过沈若告诉女祭司和其他赫稀，这杆天秤的名字叫做“精神天秤”而已。 给神明命名的神圣遗物另起名字，这在尘沙大陆的原住民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为在他们看来，即便是神圣遗物以及以神圣遗物为原型仿制的物品的名字，也是有着神明遗留的力量和意志在其中，更换一个方式称呼它们，是对神明的不敬。 所以，当然沈若说出一个自己另起的名称时，星灵女祭司或者知情的赫稀，包括龙赫，都没有怀疑过“精神天秤”这个名字的真实性。 而对于沈若这样一个外来者来说，则是法无规定即可为。 而且，沈若因为在母星地球时，也被告知自己其实是历史上东方大国的后裔，只是后来母星地球进入星际航行时代之后，国家这个概念就从母星地球上消失了。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若的血统放在母星地球，也属于纯正的东方人的血统。 在东方的文化中，人们信奉神明是一种“为我”的方式，据说古时候那个东方大国，无论是什么信仰，要想传播，都先要发鸡蛋。 而西方文明的神明，则是让人们要为神明奉献自己。 这也是两种文化的巨大差距。 沈若觉得自己的基因里大概还是东方的思维更占上风。 也就是耳钉里的鸟不会下蛋，否则，它到了古代东方的人族世界，也得把自己下的蛋交出去，否则，它在母星地球估计无法收获来自东方的信徒。 想到这里，沈若终于发现了自己遗忘的事情。 他竟然忘了问那只鸟会不会下蛋！ 在巨木面前，令人舒适的生命之神的力量补充着沈若流失的体能。 也许就是因为太舒服了，沈若居然在准备做正事的时候看着手里的天秤，想法开始跑偏了！ “我在这上面能感觉到植花的气息。”植木的话把沈若的思想从神游中拉回来，“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试试精神术吧。”沈若说，“按照你的说法，这根权杖不是具有意识的吗？而且还把自己的意识变成了你们植灵族的英灵殿，虽然里面并不是真正死去植灵族的灵魂。” 在巨木下恢复了一段时间，沈若拿起手中的天秤，对着眼前的巨木使用了精神术。 金色的大树在精神术引领的交互中，出现在了沈若的意识世界里。 树上坐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灵，一阵阵植灵的笑声，从金色的大树中传来。 而沈若的意识，已经落在金色巨木的树身之上，所以这些植灵族的笑声，对他来说，就像是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 “真稀奇，这是一个包裹着植灵皮的人族。”有一个植灵的身影打量着沈若，笑吟吟地说道。 第300章 沈若低下头来看自己，发现他的精神形象似乎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反正，肯定不是他自己的外观。 因为他的手上、脚上，身体上露出来的部份，都被一层树皮包裹住了。 沈若很快想到了原因，他是借助那杆仿制的星灵天秤发动的精神术，而那杆星灵天秤的秤杆中，藏有植花大师留下来的，植灵族的绿光——虽然沈若还是不知道这个绿光究竟是什么。 只能知道，这绿光是掌管生命之神赐予植灵族的，而植花大师希望他能让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降临，至于是收回这道绿光或者是另有处置，那就是掌管生命之神遗留意志要考虑的事情了。 “嘻嘻，他来到这里还要穿衣服啊，就看这一点，就一定不是我们植灵。”又一个植灵开口说。 “对的对的，我们植灵除非为了和其他种族交流需要，平常自己在山野之中，就是一棵树，你见过会穿衣服的树吗？ 哈哈哈哈，在精神世界里也要穿衣服的植灵，好特别哦！” 沈若想了一下，伸手一握，他身上的衣服也消失了。 这里虽然是以树的意识为主构建的金色巨木的世界，但是沈若的意识可以主宰自己。 “咦，他也能靠想来完成变化，意识战胜了潜意识呢……是个星灵祭司吗？不得了呀，人族竟然有星灵祭司了！” 植灵们的围观意味更浓了。 沈若这个变化，却是另有目的。 他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打算，不想对任何存在展示自己的烙印，但是现在这些植灵……沈若不知道要怎么去算它们的存在。 但是想要得到它们的认可，其实就是得到权杖意志的认可，沈若看来，或许展示自己的候选者烙印，能有一定的作用。 毕竟，这根权杖也是神明造物，而被权杖不断地接受自己使用者的一缕特征为念，造出这巨木一树灵的这些植灵们，本质上是权杖对于使用者的意识的吸纳和模仿。 而现实中的植灵，会相信神明留下来的，关于候选者的传说。 第269章 “咦，这是神明的烙印！”沈若原本不便展示的烙印亮起，引起了这些植灵们的围观。 和灵阶龙魂在它的精神术世界中直接“看”到了沈若根本没有展示的烙印不同，这里是沈若主动应用精神术之后和巨木产生了沟通，所以他在这里具有意识的自主性。 “候选者，外面的世界已经到了灾变期吗？”一个植灵飘了过来，围着沈若打转。 “那他这个样子，算是我们植灵族的候选者还是人族的候选者？”有植灵提出疑问。 “掌管生命之神不也要回应人族的祈愿、庇佑人族吗？传说这是八位创世神对于没有天赋的种族的共同承诺。”这位植灵一看就是个喜欢阅读历史文献的。 “但是掌管生命之神连我们都几乎不回应哎，你们谁见过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了？”有植灵灵魂发问。 “那也还是有的。”说这话的植灵声音略带得意，显然他就是由权杖汲取的意识中少数那几个见掌管生命之神的植灵之一。 “喂，我们都在自己说话，客人可还没说话呢！都好久没有求权杖的冒险者来这里了，你们能不能让人说两句？”又一个植灵飘了过来。 “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是什么？嘿，我说，上次来这里的那个植灵族小子不好吗？老老实实给他带我们见见现在世界的变化，有什么问题？” 现在说话的这个植灵，口中的“那个植灵小子”，显然指的是植木。 看来，植木之前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位少年植灵，又或者面前这位植灵是一位年纪很高的老者的意识被权杖感知模仿后的样子。 “那还是有问题的。”另一个声音对他的表态表示反驳，这大概就是植木没有成功获得权杖的阻拦意识了，沈若想。 只听这个声音解释了为什么他要阻挠植木获得权杖： “作为一位植灵，他的潜力当然毋庸置疑，一定会成就灵阶。 实际上他来触碰巨木的时候，也就只差一步就能成为灵阶了，要是拿到权杖，当然马上就会借由和我们的精神交流，而完成最后一步。 但是你忘了，我们植灵的权杖持有者，最重要的一件物事，他有，却不纯粹。” “那就等吧，你看都等到灾变时代来临了，我们再不去看看，这个世界就要变得不一样咯！” 称呼植木为植灵小子的那一个植灵，无不感叹地开口。 “有什么需要等的？眼前这个变成了植灵精神体的人族，不就是要来求权杖的吗？试试看他合不合适啊！” 说话的植灵话音刚落，携带着绿色魔法辉光的金色光线，便从巨木中迸发出来，沈若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意志都似乎被着光线给完全穿透。 等到金光消退，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八九岁的样子，而巨木已经不见了，脚下是自己熟悉的土地——那座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长期在上面生存的岛。* 这显然不是什么时光回溯，而是一种精神世界的考验，接触过十方星罗的沈若已经很快明白过来。 在精神术外的圣山之巅，巨木正在发生变化，树木的枝条开始伸张然后又狂舞，像是在准备一场仪式。 植木对这个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他之前在接触了巨木之后，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什么一一触摸过，然后眼前就开始了这个场面。 这是巨木开始对来者表示认可，但是这只是开始。 在巨木中存在着的，拟生的植灵族持有者意识有近千个，需要能够得到他们的全部认可，巨木才会最终变成权杖。 沈若和植灵族候选者的相斗，植木并没有看到过程，但是却通过动静和魔法的辉光，猜到了沈若的对手。 沈若和植灵族候选者在繁森国的“阿纳地”边上似乎并不愉快的事，植木想知道再容易不过。 尘沙十绝虽然没有在战斗地现身，但是却都在不远处观察着魔法的波动。 除了中途沈若抽出长枪那一瞬间的魔法波动外，空气中只传来了生命魔法的气息。 灵阶对于灵阶魔法自有感应，这就是为什么灵阶之下的存在无法判断灵阶之间谁强谁弱，但是灵阶在真正战斗之后会有所判断。 由于灵阶与非灵阶之间的差距是源自于“是否理解尘沙大陆上力量构成与转化的法则”，所以只要没有跨越灵阶，非灵阶是无法理解灵阶的战斗语言的。 正因为如此，植木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植灵族灵阶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但是真正确认，恐怕要等到沈若愿意成为十绝一员，才能清楚其中的细节，证实他的怀疑。 不过，如果自己推断没有错的话，乐子恐怕就大了，植木看着眼前巨木的变化，忍不住想。 但是这正与他们尘沙十绝一贯的行事风格相符，不是吗？所以，他没有急着把自己的猜测和其他的十绝分享，而是出现在沈若面前，协助沈若来到巨木之下。 他要看看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会不会出现在这里。 正如权杖之中的一个植灵之影说的那样： 掌管生命之神同样会回应人族的祈愿，为人族提供庇佑，因为这是八位创世神明对于没有天赋的种族留下的承诺。 在八位神明看来，人族也必须要在大路上繁衍生息，不至于血脉断绝。 只不过人族在完成了对晶石的开发利用后，渐渐地走出了他们原本穴居的地界，在大陆上开始有了人族的城镇，人族获得了表面上的生存保障——各种族共同对人族生存的保障约定。 尽管仍然存在很多问题，以及像魔族那样阳奉阴违的行为，但是人族如今已经摆脱了朝不保夕，大部分时候只能穴居的困境了。 只不过，即便是尘沙十绝这样自认为平等地对待每一个在永恒之塔中交易的存在的组织，想象力也还是有限。 他们虽然会因为沈若在拼图牌比赛中的表现而对他另眼相看，但是却还是把人族可能会有神指定的候选者这件事给排除在想象之外。 因为候选者是神明选择的来自不同种族的强者，在他们看来，人族并不具备产生可以被神明选出强者的条件。 或许，真的是他们无法想象尘沙大陆以外的世界，植木感叹着，并且见证眼前的巨木，变成了一根金色与绿色相间的权杖。 这根权杖最初是绿色与褐色相间的，从它能够感应到持有植灵的意识，在权杖中模拟出类似持有者的英灵起，它褐色的部分就发生了变化。 巨木脱落的部分凝聚成出与巨木一样大小的绿光，绿光逐渐凝结成了一个南瓜人的形象。 “神明！”植木感叹又震惊，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竟然显化了！ 沈若此时已经从精神世界中清醒过来，他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变成了八九岁的样子，在岛上跑了一圈，回过神来巨木就已经完成了权杖的转变。 第301章 而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似乎是降临了——从植木的反应来看。 掌管生命之神和沈若耳钉里的鸟、以及化为过巨狼形态的掌管暗元素之神、还有在龙魂洞穴中见到的掌管空间之神都不一样。 他看了沈若一眼，沈若就感觉到他明明是有着让生命诞生灵智的神明，却偏偏对众生的生长以及各自的走向大约都不太关心。 大有一种近若无情的观感。 甚至沈若不能明白，像这样一位态度冰冷的神明，他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显化。 经过与神明遗留意志的接触，沈若也对接触过的神明的共性有了一点不一定正确的认识，那就是神明们的消耗与他们遗留意志的存留强度是成反比的。 而他们各自的初始能量的级数其实也并不完全相同。 但是在宇宙与大陆的演化中，他们各自有各自的选择。 而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只需要和他对视一眼，就能感觉到这位神明意识之中对于生命存在的冷意。 真是一位矛盾的神明。 明明在他的遗留意志出现的一瞬，空气中那种生命之力顿时浓郁非常，连本来只是止痛为主，但是并没有真正得到较好治疗的内外伤，都在呼吸吐纳之间像是被抚平了一般。 不过，沈若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位神明的遗留意志交流，但是却没有忘记植花大师的嘱托。 他将手中的星灵天秤的仿制品朝着眼前的神明遗留意志递出，却没有说话。 因为在他的感觉里，眼前这位神明的遗留意志，已经对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知情。 也许他的遗留意志能感应到在他的力量封存的各个地方发生的所有事情，这对于一位有能力创造宇宙的神明的遗留意志来说，并非做不到的事。 如沈若所想的一样，他手中仿制的星灵天秤的扣环从他的手指中离开，天秤飞向了绿光中显现出来的南瓜人的形象。 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那杆星灵天秤一指，星灵天秤就化作了绿光碎裂，然后碎裂的光点在空中旋转，最后化作一道流水一般的绿光，落入到一个凭空出现的瓶子里。 而绿光也变成了液体。 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再一指那个瓶子，瓶子就漂浮到了沈若的面前。 沈若接过瓶子，然后看到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中仍然没有任何的感情和温度，不过这一眼过后，他也缓缓地散开，就好像化作了山顶上常年在吹的罡风一样。 第270章 “这是什么？”沈若拿着瓶子，问植木。 “这应该是用植花大师剩余的力量炼化的治愈汁液，你伤得不轻，把它喝了就能好。” 植木说道，他对于掌管生命之神遗留意志的出现，以及离开的过程也都一头雾水，但是对于瓶子里的是什么，他还是清楚的。 沈若在这种事情上并不会怀疑植木，对方是尘沙大陆的原生植灵，他们对于神明遗留意志显化的事情，严肃程度是超乎想象的。 植木就算有什么机心，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进行欺骗。 而且，被植木这么一说，沈若本来已经开始好转的伤势，在治疗药剂的止痛效果减弱之后，已经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毕竟好转了很多不代表真的好了，植灵族候选者变化出来的枝条，还携带着灵阶魔法的攻击，那可是绝对的真实伤害。 不过，治愈汁液，那是据说可以垂危的性命都能救活的东西，这个东西有没有什么数量限制的？ 比如说，必须要喝多少量，才能救治命悬一线的存在？ 植木看着沈若盯着手中的治愈汁液，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开口说道： “治愈汁液的效果，本质上是生命力转移，是以献出自己生命的植灵族的生命时间为引，将植灵族的生命变成汁液的魔法。 植花大师本来生命就没有剩下多少，而这一瓶汁液是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才能做到的生命力转化。 具体效果和用量我也不清楚，不过如果你这么不舍得，你就忍忍吧。” 沈若闻言把治愈汁液给收了起来： “植木馆长，您可是顶级的医药师，我这身伤你看……” 植木很无奈地说道： “我可以治，但是第一医药费是没有任何减免的；第二，把你带下去，这是另外的价钱。” 说完丢了一瓶沈若非常熟悉的、进入植木的医药馆必须先喝的那一瓶药剂——接受揉捏前的药剂给沈若。 这熟悉的药瓶让沈若瞬间失语。 这药剂不便宜，但是是进入植木开的医药馆必须要喝的门票。 自己居然也有在被治疗前要喝的一天。 沈若在植木的注视下喝下了那瓶在他看来非常奇怪的液体，然后植木猛地把沈若再抓起来，这一次，沈若失去了知觉。 在此之前，他想的居然是： “好在空间图腾石已经先存在永恒之塔了……” 沈若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山脉中了。 他躺在一个还算舒适的担架上，精英小队正抬着他往山下走。 植木和塞恩斯因居然也在小队里。 “……”沈若想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行，喉咙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塞恩斯因蛇行过来，示意雇佣小队把担架放下来，然后让植木掐住沈若的下巴把他的嘴打开，然后往里面打了一个魔法。 沈若感觉自己的舌头上缓缓有水流出，速度很慢很慢，润喉但不会让人被噎着。 他冲着塞恩斯因眨了眨眼睛。 只听塞恩斯因说： “真是败家啊，值钱的东西就剩这杆枪了，当初怎么说的来着，水元素之心要卖给那个钢石，结果自己还偷偷藏了一块。 还说什么有机会要让我感受公平，我觉得现在把这杆枪送我，就算公平了。” 没想到，沈若居然点了点头。 “什么？真的送我？ 我一个辅助…… 哎呀不过它长得真好看，那我就谢谢了！” “你拿了这杆枪，他还有没有灵阶实力？”这时候精英小队的队长突然说道。 “在山上这杆枪造成的水元素魔法波动也就那么短短的几沙而已，你真当他是靠这杆枪解决的灵阶？”塞恩斯因白了精英小队的队长一眼，“我不管，这可是我的了。” “好了，你是不是很奇怪你现在为什么突然感觉身体很糟糕？”塞恩斯因和队长聊完，又转过头去问沈若。 沈若又点了点头。 他陷入昏迷之前虽然就算喝了止痛药，也止不住浑身在疼，但是感觉并没有到现在这种地步，这算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凡植木或者塞恩斯因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他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所幸，根据他自己所得到的信息经过计算后，沈若认为植木和塞恩斯因大概是无害的，而这个计算结果并没有遭受到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的干扰。 “那是因为在圣山上，有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在作用，所有的伤势体感都会减轻。 但是致命伤是不受掌管生命之神遗留力量保护的哦！ 所以在那上面打架，嗨，只会比想象的伤得更重！ 然后另外一个原因当然是我们这位顶级医药师特别的治疗思路的问题了！ 他给你喝的药剂虽然能够保护你身体的骨骼和内脏，但是会诱发所有该有的问题嘶！ 比如受伤之后，人族发烧发热，都是正常现象，他帮助你加快加剧了这个进程嘶！ 当然了，你现在越不舒服，之后也就好得越快！ 这真是个令人咬牙切齿的医药师对吧！” 塞恩斯因讲解的同时，还顺便予以了植木的治疗方式差评。 看来，自己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塞恩斯因大概率也享受过这种待遇，沈若好笑地想。 不过他现在头疼得厉害，就算觉得好笑，也完全笑不出来。 “不舒服就再睡一觉。”植木说，“等再醒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说完又往沈若嘴里灌了一支药剂，沈若现在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听之任之。 明明是在接受顶级医药师的治疗，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古代小说里掉进魔教的试药窟里，要被做成药人的即视感。 可见，冲动是魔鬼。 一时起心帮了一个灵阶的老植灵，之后的麻烦简直超出想象，谁能想到神圣魔火竟然还和植灵族候选者之间有协定？ 这种一时意气，沈若以为自己不会有，但是有句话叫做“非到临头不知己心”，问心这种事，只有那电光火石的一瞬，才能问成。 理论永远只是理论，以他接受过的训练而言，去帮植花大师这件事直觉上就“必有后患”，因为无论沈若如何计算，都不认为自己能够直接杀死在场的神圣魔火和灵阶哲哲。 第302章 而见到他出手的植灵，无论是否能确认他的实力，都能看出来他虽然是借助神圣遗物，但是到底接下了两个灵阶实力的对手的一次联手攻击。 这完全背离了他希望自己低调，从大陆强大存在的视野中处于一个透明人状态的初衷。 现在想想，当时候确实冲动了，但是，这大概就是书里读到过的“热血”这个词的由来吧。 沈若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热血的人，因为来到尘沙大陆后，有不少在路途上见到过的一些琐事，他都没有像那些书里面的热血青年那样会去管管，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有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 事实证明，只是没有遇到让他血液沸腾的事。 喝下药剂后，沈若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醒来的时候，头顶的景象告诉他，他们大概正在路上扎营。 塞恩斯因见他醒了，就蛇行出了营帐，过了一会儿，精英小队的队长、植木，都进到了营帐里。 在上一次清醒的时候，沈若就已经猜到了精英小队队长的身份，而此时则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不过他的喉咙感觉上还是不能说话，于是，他只能冲着对方眨眨眼，但是大概是表达不出“你也是十绝之一吧”这个意思的。 “好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你雇佣的精英小队的赫稀，也是我们十绝之一，是这次来见证你考验的一位。 还有三位在暗处，他们没有现身的打算，而他是在看到你发布任务之后，就在我们水晶会议上主动表示要参与接这个任务玩玩的一位，他叫做埃尔赫。” 塞恩斯因说道。 沈若点点头，他表示的是自己之前就已经想到了。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很严肃，因为另外三位不愿意现身，那么有些情报先不和他们共享也怨不得我们哈哈哈嘶……”塞恩斯因欢乐地笑起来，“我们先内部聊聊。” 沈若冲着塞恩斯因眨了眨眼。 “哦？你问我是有哪些情报不和他们共享啊？！”塞恩斯因自作主张，觉得自己沈若语十级，其实单纯只是按着她的节奏在说话而已。 “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那就是因为我们的植木馆长推测出了和你战斗的植灵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因为太惊世骇俗了，所以我们还不打算告诉那几个不愿意露面的家伙！ 他是植灵族候选者，哎，我忘了，这点对你来说不惊骇，因为，能杀死候选者的你，还是一对一杀死的，那你还能是什么人呢？ 对吧？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 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好好给你说道说道成为尘沙十绝的好处了？” 沈若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现在都还不能说话，一定是植木给他喝的药有问题。 一个顶级医药师，怎么能不先让自己喉咙好过一点，才开始所谓的“好好谈谈”。 现在的“好好谈谈”，完全是塞恩斯因一条蛇在自言自语！ 能反驳吗？完全不能。 他现在能做什么？只剩下眨眨眼了！ 母星地球上的东方后现代俚语“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可太写实了不是吗？ “你看，成为尘沙十绝的第一个好处，那就是你想隐藏的事情，还会继续得以藏匿下去，甚至之前在繁森国见到过你力量的植灵，也都会守口如瓶。” 这次负责当说客的，是植木。 第271章 被十绝中的三名围着是什么样的体验？ 是脑袋会有点嗡嗡声，而且压力山大的体验。 沈若感觉他们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他们就是为了在自己的面前演示自己可能有哪些想法，而他们又因此有哪些想法。 比如关于知道了沈若是候选者这个事情后，植木、塞恩斯因和小队的队长埃尔赫，都觉得这是一个要把沈若拉如伙的加分项。 “哼哼，灾变必将来临，我们希望继续保持中立，但是随着候选者的情况变化，我们可能会一直没有办法持续保持这种中立。 要是有一个候选者是我们的人，哈哈，有趣。” 塞恩斯因这样说。 等到了山下的时候，沈若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 而在让沈若见到古老的血契之前，沈若终于明白为什么“十绝”看起来补充一位灵阶这么随意简单。 成为“十绝”之一，并不等于立即就能获得永恒之塔的各种支持和各项资源。 获得这个身份，初始的好处，只是获得折扣和购买永恒之塔的情报、服务的各类权限而已。 比如过去沈若在永恒之塔的情报中心里，想要购买情报的时候，一些永远不会对一般存在展示的选项，如果他选择成为“十绝”之一，此时可以得到展示。 在永恒之塔根据分级制度，过去沈若接触不到的交易，在选择成为“十绝”之一后，也会可以拥有交易权限。 也就是说，就算你看起来是这个组织的最高领导层之一，你也仍然还是需要通过交易获取你想要的。 而成为“十绝”之一后，可以为组织寻找合适的人才，寻找到的人才在进入组织一段时间后，由举荐者带入其中的人才，获得的信息，举荐者可以免费享有。 此外，“十绝”之一还可以通过在永恒之塔经商，来形成自己的关系网。 但是这些都需要靠自己去经营，本质上是要替“尘沙十绝”这个组织添砖加瓦。 另外，如果需要发展自己的关系网，需要花费的也是自己的金钱，在永恒之塔的营商，盈亏自负。 甚至需要一次**给“尘沙十绝”一笔金币。 当然，相应的，可以获得永恒之塔中空间之神力量影响的空间一处的使用权，权限是直到自己不再是“十绝”之一为止。 “你们这种条件……”沈若叹气，“我一时搞不清楚你们要找的是领导一个组织的人才，还是来买你们产品的高级买家，你们这个组织哪天断层了，只剩一两个灵阶支撑我都不觉得奇怪，你们现在还能保持十位的数量，才是稀奇……” “那是因为我们也是有传承的好不？”塞恩斯因说，“如果是传承者中有灵阶，那么他会得到上一位十绝的大部分遗产，所以对于这个继承者来说，当然是很有好处了！” “所以我算是植花大师选的继承者？”沈若当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有这等好事，也可以问问。 “继承者哪有那么好当？你和植花前辈就见过一面，算哪门子的传承？”塞恩斯因不出意外地反驳了沈若，“所以我们一旦传承中找不出灵阶，要找一位中立的灵阶也很不容易的好吗！” “所以你们也不适当放宽条件吗？”沈若问。 “不用讨价还价！难点是中立的灵阶！不是让他加入我们！你这么难搞的我们都是第一次遇见！要知道，真正中立的灵阶存在，一向是很乐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的，难的是中立这两个字！” 塞恩斯因对沈若说： “你也很奇怪，至今没有接触人族去建立自己的势力，我们原本完全想不到你候选者的身份，如果不是因为植灵族候选者……” “说起来，你们十绝之中有三位是植灵，既然这样，为什么没有考虑过植灵族候选者？” 沈若想起来，既然他们认为有一位候选者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很有趣。 尽管植灵族候选者和神圣魔火之间有合作关系，但是显然这种关系他应该藏得不错。 “不合适，他是有倾向的。”植木解释，但是植灵族候选者是什么倾向，他却没有向沈若解释。 成为一个还需要自己去和组织买东西的组织头目，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 这种组织形式即便是在母星地球的发展中也是没有被记录在文献中，大概是没有什么组织能做成这种事，所以即便有人尝试过，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好吧，你们确实挺有说服力的。”沈若说，“那你们的古老血契又是什么？” “这就得先回到永恒之塔了。”塞恩斯因说道，“因为我们再怎么说，都不如你自己去看。” 回程很顺利，毕竟要给他们这一行找麻烦，难度很是不小。 在永恒之塔，沈若再次来到了之前那座建筑的地下，只不过，这次是地下的中心。 地上金光闪闪，刻着一句又一句的誓言。 血契的魔法阵被铭刻于这些誓言的最后，就像一个注脚。 沈若虽然同意来看尘沙十绝的古老契约，但是他内心对于植木和塞恩斯因的态度多少是有些奇怪的，因为他的思维方式是在母星地球上形成的，而母星地球并没有尘沙十绝这样的组织。 所以他们这种邀请沈若成为他们一员的做法，在沈若看来实在是难以相信和理解，直到他看到了古老文书，才确认了植木和塞恩斯因选择自己，或许真的就只是因为恰好符合条件和“有趣”。 古老文书的第一行，就写明了一项沈若本人觉得很喜欢的规则。 第303章 “十绝之间，不能有互相伤害、互相争斗的行为。” 毕竟，不会和这么多名灵阶为敌，而且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对自己有什么目的，对自己动什么手脚，这个承诺沈若感觉非常适合他。 “如果有势力意图要破坏永恒之塔的中立、交易的公平时，处于永恒之塔的十绝，要尽力维护永恒之塔的中立与公平。” 这是誓约的核心约束，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本质上，其他的誓约，都只是为了避免尘沙十绝中的某一位将尘沙十绝这个组织变成一个权力机构。 而只有这一条，是成为十绝之一后，必须要为这个组织所做的付出。 如果沈若能够接受这一条，他就可以滴血立契，成为十绝中的一员，如果他不能接受，那么他和尘沙十绝之间，这次的繁森国的事，以及圣山之行，就会变成另一件需要谈判的事。 “我想，好像我拒绝的理由并不多。”沈若说，“所以，我接受了。” 所有组织一旦成型，它就会有运行的惯性。 即便是身为候选者的天狐，并且是目中无人的格尔西尔法，也没有主动来打破永恒之塔的规则。 需要尘沙十绝来维护这个规则的时候，恐怕也已经到了某种至少对现在的尘沙大陆来说，比较难以想象的时刻。 或许是传说中的灾变大面积的降临，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沈若也不认为自己还可能完全置身事外，他虽然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可能会死亡的心理准备，但是死亡却不是他乐见其成的事。 “那就滴血为契吧……”塞恩斯因说着，给沈若递上了一把刀。 这把刀，竟然也是一件神圣遗物。 地上的魔法阵的大小和平常的血契的魔法阵的大小完全不同，需要割开手腕，才能满足魔法阵需要的血液。 血液滴落其中，那地面上的金色的字一个个开始发光，最后光芒消散。 “好了，我们干成了一件大事，嘶嘶嘶……” 塞恩斯因发出了嘶嘶嘶的笑声，然后对沈若说道： “说起来，血契要求的是我们之间不能互相欺骗，但是隐瞒是可以的！毕竟情报都要买的嘶！”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沈若到不是真的后悔，而是塞恩斯因这种似乎随时都在想弄出点什么事情来的表现，让他真的感觉很头痛啊！ “上了我们十绝的大船，就不要想跑了，何况这种乐趣你之后也会体验到的嘶嘶！”塞恩斯因吐了吐芯子。 塞恩斯因拿着沈若的长枪说道： “这把枪你说送给我，但是这很贵重我们都知道，我也不白拿你的，这个月的拍卖会主角就是它了嘶！ 然后拍卖出来的钱分出来一半，作为你加入我们的那份金币，另一半归我。” 塞恩斯因显然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了很久。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沈若略一沉思，就明白了塞恩斯因的真实意图。 在路上，植木和塞恩斯因有对沈若提到过，可以替他解决目前他的实力可能过于醒目的问题。 现在拍卖沈若打造的这杆长枪，大概就是在运作这件事。 “我们尘沙十绝主打一个神秘，只有不被外界知道我们具体是谁，才具有威慑力。”塞恩斯因说道，“外界只需要知道永恒之塔有十位灵阶坐镇，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要想在我们的地面上破坏规则就可以了。” 沈若的圣山之行，十绝之一的埃尔赫都作为他的雇佣小队的队长同行，实际上尘沙十绝动用了组织的力量，尽量地隐藏了沈若的行踪，但是圣山上的巨木消失，这件事是隐藏不住的。 沈若曾经和神圣魔火之间短暂的冲突，知道的存在虽然不多，但并不是没有。 所以，沈若的长枪作为礼物给了塞恩斯因，作为尊重公平交易原则的塞恩斯因，既然沈若变成了他们的同伴，那么就要给予这把长枪等价的利益。 第272章 沈若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在尘沙大陆上购置房产，因为他并没有特定需要定居的地方。 现在也不能称之为购置了房产，但是永恒之塔给了他一间可以住到他不再是“尘沙十绝”为止的房子。 现在，他再来永恒之塔，也许能用上一个“回”字了。 固定的居所代表着可以进行更个性化的布置。 作为“尘沙十绝”，会拥有最少一位，多则数位在永恒之塔专属的、立过誓约不会泄露自己所服务的“十绝”的身份的组织成员为“十绝”之一进行各项对接。 包括但不限于情报的采购、生活品的备置等等。 当然，这是需要支付报酬的，数位的上限是五，更多的组织成员在“尘沙十绝”的规则里是冗余，如果“十绝”需要五位以上组织成员的协助，那么他需要自己想办法自己经营来获得更多的助力。 沈若其实并不喜欢有人介入自己的生活太多，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长期留在永恒之塔生活，“尘沙十绝”的规则里也没有相应的规定。 但是一位使用自己的身份象征的组织成员，替自己去获取自己需要的信息，不露面就能获得身份便利的设计，是沈若现在很需要的。 而永恒之塔给他的房子，在他不在永恒之塔期间，也需要维护。 所以最终他决定雇佣两名组织成员来负责自己的对接。 另外，虽然长枪还没有开始拍卖，但是地下空间可以通过拍卖会的专业定价员预估价格后，给沈若定下大概可以划出的大小，对于误差部分，其实组织并没有过于严苛。 就好像在交易中，一件商品其实是有价格区间的，只要在价格区间内，交易双方如果都不是很毫厘必争的主，那么在区间内的任何一个价格，都是有可能成交的。 如果毫厘必争，沈若也可以等拍卖会开完，不过他需要的空间是“能够放得下灵阶龙魂的遗产”就可以的空间，所以，最终他只要了一块比估计最低成交价略高的对应大小的空间。 而“尘沙十绝”的其他存在，已经了解到枪上镶嵌的水元素之心是候选者们需要收集的神圣遗物之一，对于这杆长枪的拍卖成交价还是有相当的想象。 不过他们也清楚，水元素之心的稀缺度，并不如之前传闻的一部分候选者们需求的神圣遗物高。 “尘沙十绝”现在算上沈若，也已经不足十位，沈若现在也就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需要寻找可以作为“十绝”的灵阶存在了。 本质上，这个组织将“交易”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即便成为它最具有代表性的，地位上处于最顶端的十绝之一，这也仍然是一场交易。 沈若现在拿到了传说之中，“尘沙十绝”之间用于沟通的水晶球，不过如果他想在水晶会议上发言，恐怕得先有自己才有的情报。 而在那之前，他首先听到了水晶会议中对他自己的议论。 塞恩斯因说的不能欺骗，只能隐瞒这件事，他很快就在水晶会议上有所体会。 “新成员完成血契了？”沈若听到水晶球里传来声音。 这也是永恒之塔需要给“十绝”安排房子的原因之一，这个房子的安全性和旅馆是不能比的，尽管沈若一向都只是“听到”了其他存在的交谈，目前为止没有谁专门隔墙听他的交谈，但是有了水晶球之后就不一样了。 在这间房子里，卧室有专门的安放水晶球的支架，房子有防御魔法阵以及防止声音传出的魔法阵。 “新成员打个招呼呗。”塞恩斯因的声音从水晶球里传来。 “我直到现在都还觉得成为十绝这件事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沈若说了一句。 “哈哈哈哈……” 一个水晶球里传来笑声，听起来是个不年轻的声音，对沈若的看法表示了极大地认同： “对吧，他们大部分都是师父是十绝之一，我不是，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极了，你说一个闻名遐迩、听起来上位就需要血雨腥风的组织，竟然会这么简单的邀请外面的存在加入？” “这才是组织要找灵阶加入的最困难的地方吧！” 另一个声音在水晶球里响起： “说好听的叫诚意，虽然我们组织是为了中立与交易而建立的，但是你们改改你们从上古传下来的不良习性！ 我们是外界眼中的神秘存在，在邀请新成员加入的时候，一股脑地展示我们的条件，就好像‘尘沙十绝’这个名号是个待售难卖的商品一样！ 正常的存在听到你们这样的介绍，不心存疑虑才怪啊！ 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是难获得的才可贵，要我说，就应该先说出一个非常困难的准入条件，这样那些想来的灵阶，反而会主动打破头！” “这样可就违背我们组织的初衷和规则了。” 这时，塞恩斯因说道： “我们要的是对方本来就符合我们的条件，而不是要摆出我们的条件，让那些有意觊觎这个位置的那些存在们，有意识地让自己去符合条件。 第304章 因为性格也是可以伪装的，如果我们这样做，那一切就与我们想要的不符了。 我们‘尘沙十绝’始终能保持现在这样的氛围，这种模式多少也有功劳，抱怨说说就行了嘶。” “我就想想那种卖方市场的场景而已！”之前发言的灵阶嘀咕了一声。 “好了，我们谈谈接下来怎么给新成员的事安排一下吧。”塞恩斯因接着说，“他把他的兵器送我了，我觉得拍卖会上可以放出这把兵器易主的消息和为什么兵器会流到我们手上的传闻。” “人族因为和神圣魔火对上之后，受了内伤，实力掉落，从此无法驾驭这把神遗级别的兵器，这个理由不错。”又一个声音加入到了讨论中，这是埃尔赫的声音。 “他无法驾驭，所以这把兵器流入到拍卖会中这个理由虽然不错，但是为什么会被我们拿到，由他委托卖出这个理由可不好。 因为正常强者哪怕实力掉落，这种镶嵌了神圣遗物的兵器，也仍然会作为曾经光辉的象征，或许会交给弟子，或许会以某种方式存留下去，拿到拍卖会上是说不过去的。” 又一个沈若没有听到过的声线加入到了水晶会议之中。 “那就他请我协助他帮忙上圣山，然后也许是植花的在天之灵庇佑，我再次去到巨木的时候，拿到了权杖吧。”植木说道，“下山的时候遇到了意外，这杆长枪被交给了我，我用这杆长枪击退了想要抢夺权杖的存在，但是长枪也因此掉落山崖。” “这样就需要先把传言放出去，然后会有存在去到那附近去找这杆枪。”塞恩斯因说道，“一段时间后，再把它拿出来拍卖，说是由匿名的卖家拿出来的就可以了。” “虽然争夺权杖这个存在随时都能有背锅的——比如神圣魔火，但是恕我直言，那天真正山上发生了什么，我们虽然感应到战斗的波动，却没有直观看到，新成员是不是应该说一下？” 不年轻的声音说。 “嗯，塞恩斯因告诉我，如果我不想说可以不说，又或许，你想知道，可以和我买一下这个信息？”沈若已经深刻地理解了“尘沙十绝”这个组织的核心规则。 “十绝”的血契要求他们说出来的话彼此不可欺骗，但是可以隐瞒。 因为隐瞒的部分也属于可以“交易”的情报。 “哎，根据古老规则找成员就有这一点坏处啊！”不年轻的声音感叹，“被同化得太快了啊，一点都不淳朴啊！” “虽然您成为十绝的时间比较长，但是请容我怀疑，您难道淳朴过？”塞恩斯因问。 进入到淳朴攻击时间，意味着水晶会议重要的内容已经谈论完毕，有几个听起来相互之间相对熟悉彼此的灵阶之间还聊了几句，随后，水晶球就彻底暗了下去。 沈若确实也觉得自己之前在繁森国的事情办得有点偏离自己预设的轨道，“尘沙十绝”的安排倒是刚好符合他的预期。 于是他现在应该扮演的就是一个受了内伤，实力掉落的角色，这段时间在永恒之塔生活，做出正在接受永恒之塔规则的庇护，和去植木的医药馆治疗的样子，倒也正好合适。 至于到医药馆之后，究竟是去找本来就没有什么客人被分流到他的治疗室的植木来交涉一些事情，还是治疗，这就是沈若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在此之前，沈若还有几件事是需要解决的。 第一件，就是对着新取得的权杖，来翻开百科全书。 这可是一件非常稀有的神圣遗物，属于孤品级别的，但是并不是任务物品。 对于这样一根能够把持有过它的植灵都以英灵的姿态模拟出来的奇怪的权杖，沈若还是很有研究兴趣的。 手指移动到百科全书的空白处，文字很快在空白的书页上显现出来。 条目：生命之力权杖 品类：神圣遗物 品质：神遗 掌管生命之神将他的力量分别降落在大陆的森林之中，森林中的植被为大陆中的生命提供食物，汲取生命之神赋予大陆的力量，让尘沙大陆上的万物得以延续。 而在这些森林中，拥有最多生命之力的一处，中间有一座高山，这座高山的顶上有一颗连接空气与大地的树木。 随着它的根部不断获得来自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这力量借由巨木与空气交互，它成为了特殊的媒介，并且诞生了自己的灵智。 这巨木感应到了沉睡着的掌管生命之神的意志，在一次掌管生命之神遗留意志清醒的时候，获得了掌管生命之神的许可，选择了它可以短暂离开的形态——权杖。 巨木的权杖形态，就是神圣遗物，生命之力权杖。 第273章 百科全书介绍了权杖的由来，但是这根权杖具体有什么作用还不清楚，植木应该了解，但是植木曾经在取权杖的时候遭遇了失败，之后，他没有和沈若谈过任何与这根权杖有关的信息。 说不好是对这根权杖心有芥蒂，还是单纯是因为这是一个需要交易才能获取的信息。 不过沈若现在也还不需要用这根权杖去做些什么事情，只是这根权杖存在有灵智，还能模拟曾经的持有者的意识，这让沈若想起了暂时居住在星灵秤杆上还没有消散的灵阶龙魂。 把这两件东西摆在一起，他们会不会聊天？ 沈若觉得可以试试，就真的把它们摆在了一起。 结果，主动说话的只有灵阶龙魂。 大概权杖只能够通过精神术去应用的时候，才会化身出一群植灵来说话吧，沈若想。 不过精神术的应用容易让人疲倦，并且会处于一个缺少防备的状态，沈若不喜欢在尘沙大陆上让自己处于这样的状态中，所以关于和权杖交流的问题，他在尝试过后，就放在了一旁。 第二件事，是尘沙十绝给他的一个建议。 因为尘沙十绝大概也觉得需要引进新的灵阶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而且他们坚持不要那种公布标准让组织里的存在想办法成就灵阶竞争上位，或者让永恒之塔以外的灵阶自己努力的方式，这导致尘沙十绝自己如果没有满意的灵阶继承者，那么十个位置中的几个，也许就要经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空缺。 所以，尘沙十绝建议沈若要不要在永恒之塔的范围内，又或者自己去找找看有什么合适的弟子，比如能传承他的武技的存在来作为自己的继承者培养。 当然，并不是说如果某一位灵阶选定的继承者达到了灵阶，他就一定能继承尘沙十绝之一的位置，他同样需要得到其他十绝的认可。 不过这样总比在大陆上寻找合适他们价值观的中立灵阶要来得简单。 谈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尘沙十绝也很好奇，沈若在几乎没有应用武器魔法的情况下，是怎么击败另一位灵阶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沈若的传承可以让人族达到灵阶。 但是如果人族有这样的传承，又或者人族真的可以，为什么之前所有的人族，上限都是高阶？ 不过尘沙十绝也没有真的打算从沈若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想听沈若自己说出答案，可以通过另外的方式联络沈若进行交易。 没有来联络，就证明他们认为自己自有方式可以推论出结果，又或者他们并不真的非得要知道。 但是，显然他们也想知道如果沈若带弟子的话，他的弟子能不能达到高阶以上的实力。 比如绝阶、近灵阶。 甚至可以想象一下灵阶。 不过人族上限高阶的原因在尘沙大陆上都是被总结过的：没有魔法天赋、寿命在各个智慧种族之中最短。 不过也正是这两点，让尘沙十绝也都有一个想法：他们这位新成员，得有多妖孽，才能在这个年纪击败另一个种族的灵阶？ 不论他是用什么手段击败的，就算是全程用那杆神遗等级的长枪击败的，那也是令人惊叹的实力啊！ 在沈若看来，尘沙十绝邀请他成为成员之一，多少是不是有点过于简单。 但是他却不了解，在尘沙十绝看来，一个没有受任何势力影响的人族，也没有接受任何势力的帮助，先是在繁森国出手，能挡住两个灵阶存在的攻击，虽然并没有进行持久战，但是挡住一击，也已经是值得大为肯定的事。 可以认为这是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在阿纳地显化的神迹，也说明沈若得到了掌管生命之神遗留意志，或者是力量的认可。 甚至植花大师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他也不会在生命的弥留时刻，没有将自己重要的掌管生命之神自古以来让植灵族代代相传的辉光交给沈若，而不是周围的其他植灵。 而后，在圣山战胜另一名灵阶，并且没有让尘沙十绝感应到过多的水元素魔法的波动，这说明沈若即便没有使用神遗兵器，也仍然有与灵阶存在的一战之力。 不论他是用什么手段，这就已经足以让他被尘沙十绝认可，认可他可以作为灵阶存在，成为十绝之一。 第305章 更不要说他还获得了圣山巨木的认可，得到了权杖，并且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短暂的显现在圣山之上。 这可是历史上显现的次数的屈指可数的神明，显现的次数之少，仅次于掌管空间之神。 所以，在沈若看来是不是过于简单、随便，在尘沙十绝看来，其实像沈若这样的存在，他们同样难以找到第二个。 至于候选者的身份，虽然确认的只有植木、塞恩斯因和埃尔赫，但是十绝中的其他灵阶也并不是什么简单存在，未必没有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能够猜到。 就算不能确认，也会在心中对这个概率进行揣测。 他们建议沈若可以考虑找传承自己修炼方法的传承者，沈若也有自己的考虑。 其实要说收弟子，沈若觉得自己大概是不行的，但是如果有类似龙威这样心性的存在，并且不像龙威这样，有一位威权的、灵阶的龙族父亲的孩子，也不是不能带一带。 虽然说沈若已经成为了尘沙十绝的一员，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已有的等价交易外，沈若认为尘沙十绝对于自己遗失长枪这样假信息的安排，对他能够不进入到强者视野的目的帮助很大。 因此他也愿意在不违背自己意愿的前提下，接受尘沙十绝的建议。 第三件事，就是他现在已经在永恒之塔有了可以把灵阶龙魂遗产拿出来好好数数的空间，同时尘沙十绝提供的这个空间，比起暗落国的工坊，让沈若更有安全感。 双方签的血契和稀水支系的赫稀们给沈若签的血契内容也不同，所以沈若虽然信任灵赫，却也不能在暗落国花太多时间研究空间图腾石，以及把金山就这么放在暗之荒原的备用工坊里一段时间。 他现在可以在永恒之塔分配给他的空间里这么做。 沈若还盘了一家交易区的商铺。 尘沙十绝通过各种方式来发展自己的关系网，然后可以以交换的方式并入尘沙十绝的组织中。 交换并入，并且形成灵阶自己的可用力量，尘沙十绝这个组织有一套复杂的运行模式，不过沈若没有想那么远。 他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灵阶龙魂留下来的东西很多，沈若觉得可以通过投入到交易中，来看看尘沙大陆上哪些类型的存在需要什么东西比较多。 有了尘沙十绝提供的便利后，在交易区经营可以通过之前雇佣的尘沙十绝的成员来负责，有血契的约束，也有尘沙十绝的组织保障。 至于是不是会因为灵阶龙魂留下的东西里有非常稀缺的材料，而认识一些急需这些材料的存在，那就是另外的事。 “最近发生了稀罕事。” 水晶球这天亮了起来，有一位十绝开启了话题： “有两个灵阶要在我们的竞技区比试。” “这两个灵阶可是去过魔渊之地的。”植木说，“但是他们没有破坏规则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出手。” “如果他们是在规则内进行比试，那么即便是能汲取这里神明遗留下来的力量，也不多。” 开启话题的灵阶说道： “毕竟灵阶的比试我们的规则是要排时间、要宣传，而且自己相约的指定比斗不允许分胜负之后短期之内再一次进行比试。” 自从神圣魔火出现在“阿纳地”，又从沈若这里得到了印证之后，尘沙十绝也确认了神圣魔火的目的。 神圣魔火需要神明遗留下来的力量，而那些进入过魔王城的灵阶、近灵阶，都可以辅助他获得这些力量。 随着力量的汲取，神圣魔火还能变得更强，另外，在“阿纳地”，和他一起行动的存在中，有近灵阶并不是进入过魔王城的近灵阶。 也就是说，在神圣魔火离开魔渊之后，他和进入过魔王城的那些存在会和了，而且那些存在似乎都围绕着神圣魔火的需求做事。 而在这些存在离开魔王城之后，不知道是神圣魔火做到的，还是魔王寄生在了这些存在身上后还能进一步分裂、污染没有进入过魔王城的存在。 总之神圣魔火在“阿纳地”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他有补充被污染的有生力量的能力。 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有新的被污染的灵阶，而且植木通过那次根部刺入大地后的感应来判断，如果没有魔王城这个特殊的地点，那么魔王大概是没有办法影响灵阶存在的。 否则，魔渊中离开的邪恶意志就太逆天了。 如果这个邪恶意志蛰伏下来，慢慢地接触侵蚀大陆上那些知名存在，岂不是整个大陆的强大存在都会沦为这个邪恶意志的傀儡？ 植木也告诉沈若，那个邪恶意志在试图影响和侵蚀他的意识的时候，他是使用了灵阶魔法来进行抵御。 不过他也不能确定，是否所有的灵阶都能在感受到这种影响和侵蚀的时候第一时间这么做。 “如果确认通过在这里进行力量的挥霍，能够让神明遗留的力量少量的进入到身体中，那么我觉得未来永恒之塔也会是神圣魔火的目标。”沈若说道，“不过要说诱惑力，神圣殿堂更有诱惑力。” 第274章 两名灵阶的比斗让打算到永恒之塔来的围观者达到了一个历史峰值，因为尽管永恒之塔提供相约比试的竞技场地，但是在尘沙大陆，灵阶之间在过去非到不得已，一般都不会动真格。 在永恒之塔的地界上立下生死状，这样的情况更是前所未有。 对于很多大陆上很多慕强的存在来说，灵阶的生死战，竟然有可以观战而不用担心波及到自己的机会，终身都不会有一次。 现在竟然有了这种不仅可以现场观看，而且还能通过水晶从不同角度来复盘战斗过程的好事，怎么可能不来一凑热闹？ 不但要凑热闹，还多少得买上一注输赢。 对这场战斗感兴趣的不止有君哲这样的修炼狂哲。 沈若熟悉的名字比如龙威和他的父亲、灵赫和龙赫、还有神圣教廷和君哲不以魔法进行切磋的那位云哲，都出现在了现场席位的预约名单里。 另外，连赫稀、哲哲的候选者，还有石精族的钢石，也预约了席位。 君哲还联系了沈若，问他要不要观看一下这场千载难逢的生死战，他可以帮沈若把位置一起定了。 沈若思考了一下，同意了君哲的邀请。 君哲现在显然还没有获得他“遭遇战斗受了内伤，植木出手相助遗落神遗长枪”的流言。 可以不用接受同情的目光和麻烦的询问，而且因为之前在繁森国的事件，本来看起来没有什么存在会有心来关注沈若的去向，但是事实上大概率就是会有——尘沙十绝就是。 而这些存在应该会因此“恍然大悟”，君哲和沈若的来往是有原因的，但是随后等到流言传播，就会又一副很怅然的样子感叹： “人族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可以借用武器能和灵阶掰一掰手腕的武者，可惜……” 他们是真的在可惜吗？ 大部分存在应该并不是，真正会觉得惋惜的，往往是君哲这样实力在巅峰之上，又心无旁骛的存在。 大部分的存在，只是诉说一位强者短如流星的光芒，这种诉说能满足他们某种隐秘的喜好，所谓同情。 神圣魔火的安排还是相对谨慎的，约战的两名灵阶，他还特地制造了他们之间的矛盾。 “这是把炒作话题送上门吗？” 尘沙十绝也在为永恒之塔近期骤然增加的人流而感到压力山大，在他们看来，神圣魔火还特地安排了这两位演了一段恩怨情仇，至于吗？ “我觉得还是留心一下之后的近灵阶的约战吧，如果信息没有错，那么他有离开魔王城之后，还能影响近灵阶的实力。 灵阶可能不好受污染，但是灵阶是少数，之所以他专注影响近灵阶，我觉得是因为他所图不小，觉得实力不强的对局面影响有限。 说真的，就算是近灵阶，也是稀缺资源，他这种做法让人头疼，我们组织里的近灵阶都已经通知过排查过了吗？” 尘沙十绝已经尽量将神圣魔火的信息通过购买永恒之塔的情报的存在散播出去，但是现在对于神圣魔火究竟是如何影响近灵阶的，还不得而知。 典型的敌暗我明。 要说为敌其实也不准确，但是神圣魔火去影响、污染对象看的是实力，而不是你隶属于谁，这可不就是潜在敌对了吗？ “我们行动得还算及时，说起来，新成员应该知道得比我们多吧？在这种时候，信息共享一下？” 另一位灵阶的意思，是让沈若说说关于神圣魔火的更多情况。 沈若还确实知道他们所不知道的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总结出来的、针对哲哲和赫稀的穴位。 虽然说这么重要的信息，其实他可以用来换取更多的利益，但是神圣魔火现在和沈若之间，肯定没有什么和解的可能，就算神圣魔火会嫌麻烦不打算找沈若，有机会的情况下，沈若不认为神圣魔火不会解决自己。 第306章 加上尽管尘沙十绝的原则是公平交易，但是沈若也感受到十绝之间其实并不只有交易而已。 所以，这个信息就算分享出去，其实于沈若而言，并不是坏事。 他本来就没有很多的利益诉求，金币现在也不缺，至于是不是要借用十绝的身份建立起庞大的信息网，他似乎也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所以沈若几乎没有犹豫，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我确实知道一个对付他们的方法，不过仅限于哲哲与赫稀。” 随后，沈若就将之前和植木一起在魔渊之地，赫赫临终之前他施针的事情借着水晶分享了一下，然后说明了当时他下针的位置，后来证明可以让受污染的赫稀和哲哲也暂时失去战斗能力。 方法是君哲用光魔法以细针一样大小进行偷袭，尽可能同时刺中更多指定的位置。 由于这个位置无法在水晶会议中分享，当下就有灵阶表示自己要来找沈若，理由是“还没有见过新成员，想认识一下”。 十绝之间并不都互相见过，是不是相见完全看他们的心情和想法，在成为十绝之后，彼此之间的身份就不算秘密。 “单独去找新成员，你这样独行可不好不好。”一个声音表示反对，“现在已经是灾变的时代了，我们其实聚一聚，也正合时机。” “我们什么时候还讲独行不好了……”之前想直接来找沈若的灵阶有点无语，不过随即也对聚一聚的提议表示赞同，“不过也确实可以聚一聚，虽然我们不搞这个才是常态。” 十绝见或者不见，聚或者不聚，不是什么写在古老血契上的规则，之前不聚只是没有达成一致，这些各自按各自喜好行事的灵阶们，都觉得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不过现在倒是达成了聚一聚的共识。 这大概也构成了沈若来到尘沙大陆后一次性见到最多灵阶的契机。 尘沙十绝大概是这个大陆上灵阶中最没有灵阶感的存在，他们现在加上沈若，一共也只有八位而已。 塞恩斯因、植木和埃尔赫是沈若已经见过、认识的十绝，还有四位，一位是年纪已经老大不小的赫稀剑客、一位是年纪和植木相仿的植灵、还有两位竟然是石精。 “嘻嘻，很意外吧。”其中一位石精说道，“其实植木既然已经说过有三位植灵族是十绝，当然植花走了，所以现在植灵还有两位。那有两位石精，就很好理解吧？” 沈若明白他的意思，某种意义上，石精族有一点和植灵族是相似的，他们和其他种族生灵的生存方式不同，所以没有什么争夺资源的欲望，但是却又还是具有交易的需求。 在古代，石精族的商队刚刚开始离开石精族国家，辗转大陆进行贸易的时候，对永恒之塔这样的交易中心有着向往和需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石精族的种族特性让他们中的强者在大陆来说是非常强大的存在，但是如果实力不足，则会有被其他种族猎杀的危机。 因此石精族的灵阶会在古代与植灵族合作创建这么一个不允许在竞技区以规则外的方式争斗打杀的中立地带，完全可以想象。 真正令沈若惊讶的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如果不是他在见到石精之后，改变自己耳识的情况下，他竟然没有在普通听觉的阈值内，发现他们声音中特有的石精族的特点。 加上水晶球交流的时候，声音会有轻微的改变，所以沈若愣是没有在水晶会议中，听出十绝中竟然有两位石精族这件事。 “嘻嘻，我觉得他惊讶的应该是我们的声音为什么不像石精。”另一位石精说道，“我猜得对吗？” “没错，因为我见过石精的商队，石精们的声音总是具有一种宝石特有的质地感，所以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石精的声音可以和我们这么相似。” 沈若承认了自己惊讶的原因。 “这可是独门的传承秘法，哼哼哈哈。”猜到沈若惊讶原因的灵阶石精得意地说道，“是因为我们来到永恒之塔的石精在成为十绝之后，不想通过声音暴露我们的身份，这样和我们的神秘感不符。” 然后专门不断地训练自己的震动发声的方法。 堂堂的灵阶石精，非要跟说话的声音较劲这样的事情就很不神秘、很不高大上，其中曲折石精就不打算说出来了。 其他的十绝们，只需要知道他们拥有“秘法”，就可以了。 这大概也是尘沙十绝的灵阶们虽然都具有灵阶实力，但是他们的实力大多数并不直接反应在单兵战斗能力上的缘故了。 他们的个性和奇怪的想法，总是让他们会在很多奇怪的地方上花费时间。 虽然石精族能够发出和人族差不多的声音确实很厉害，不过要是他们把花费在这个事情上面的时间用来修炼战斗能力，恐怕战力足以再上两个台阶。 但是这种氛围感才是沈若愿意成为十绝的原因之一，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现在也完全“不务正业”，否则，他现在应该想尽办法去搜罗任务物品，而不是在这里感叹石精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像人。 “十绝本体相聚，这是多少年都没有的事，来都来了，要不内部交易交易？” 赫稀剑客提议，其实这个提议也是为了给沈若提供便利，因为沈若现在刚刚进入这个组织，还不知道自己可以从中交易到什么自己想要的。 而现在这里的七位灵阶，就是最了解这个组织里能交易的各种“信息”以及“奇珍”的存在。 第275章 有古老的血契作为凭依，沈若并不担心他们会用一个不公平的价格与自己进行交易。 而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掌握的应该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什么其他存在知道的信息，都有多大的价值，以及自己龙墓里带出来的东西，都能换到什么。 让尘沙十绝的七位灵阶给自己估价，又或者他们有什么想要的，感兴趣的，主动来和自己进行交换，对自己是最好的。 不过，在那之前，先需要交流的是他获得的关于如何克制与神圣魔火之间不清不楚的那些哲哲与赫稀的方式。 “这个方法很奇特啊，君哲也试过确实有效……他们神圣教廷还抓了几个近灵阶回去……” 埃尔赫对沈若研究出来的方法很感兴趣： “不过，到底是只对与神圣魔火合作的哲哲与赫稀都有效，还是对所有哲哲和赫稀都有效？新成员可得给我们透个底啊！” “其实，在战斗中这些部位被刺中，所有的哲哲和赫稀都会受影响，但是那些被邪恶意志污染过的存在会更有些不同。” 沈若说： “其实我也没明白其中的原因。 我一开始是为了了解哲哲和赫稀是怎么运转体内的光元素力和暗元素力，但是按照你们的特定运转力量的脉络，扎到足够的位置后，发生了质变。 当时那位赫赫已经被严重侵蚀甚至邪恶意志已经有夺舍成功的征兆，结果在他的身上扎上针之后，他体内的邪恶意志被逼出体外，但是又无法彻底脱离，像是被这些针给钉住了一样。 具体位置是这样的。” 沈若知道这次聚会的主要目的，他已经提前画好了图纸，把他扎针选取的位置给标注了出来。 “其实这些位置，会多多少少因为个体不同有一点出入，但是大差不差，按照顺序刺中这些部位后，这些被邪恶意志侵蚀的哲哲或者赫稀就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 如果是以君哲的光针刺中后的效果作为参考的话，他们会身体麻痹，短暂失去反抗能力。 至于神圣教廷，我听闻后来那几位近灵阶已经获得了自由。 我想，那是因为神圣教廷星灵祭司很多，他们擅长精神术，估计邪恶意志已经被他们从那几位近灵阶的身体中驱逐出去了。” “有趣……”赫稀剑客说，“我有个想法……”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扎上几针吧？”植木问。 植木应该和这位赫稀剑客很熟。 虽然植灵的拟态没有白眼这种表情，但是植木说话的语气，倒是和翻白眼这样的动作相得益彰。 “呵呵，你真的懂我。”赫稀剑客说道，“亲自试过，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弱点，一是能更好的对付对手，第二，自己也能好好想想怎么应对。” “那你可以让新成员给你扎，我觉得他比我熟练。”植木说。 “怎样，小子，能给我扎上吗？”赫稀剑客问。 “我叫沈若，虽然我对小子这个称呼不排斥。”沈若说，“要想让我帮你扎，那得先换个方式称呼我。” “我对于所有武技不如我的存在，都是以小字打头进行称呼的，当然，如果你赢了我，我可以叫你沈前辈。” “你这是什么习惯啊……不是小子就是前辈，就不能来个正常点的称呼吗？”沈若感觉这位剑客简直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打一场吧，友谊赛，不用魔法那种，怎么样？” 第307章 赫稀剑客显然不打算直接告诉沈若自己的名号，而是要视胜负而定，决定让沈若怎么称呼他。 沈若有点哭笑不得，古老血契中，十绝的十位灵阶滴血盟约不能对其他的十绝起伤害之心。 正因为如此，沈若很确定这位剑客虽然说要和自己动武，但是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打算。 是其他的十绝想要观察自己，加之一个实力为尊的大陆上进入一个强大组织正常的欢迎仪式吧？ 沈若在心下确认了这场比试的性质，他也想知道自己的武技和十绝中这唯一一个看起来以武技见长的赫稀比到底怎样，于是点点头： “如果这是交换称呼的仪式的话，我接受。” 赫稀剑客嘿嘿一笑，问沈若： “你会用剑吗？” “略懂。” 在母星地球的古代东方，比武之前都要说一些谦词，比如请、承让一类的。 所以，沈若也用了一个谦词“略懂”，因为在他看来，他还不是什么能开宗立派的大师。 就古代的剑法来说，太极剑、七星剑等等门类繁多，他不过是站在高处回看历史，并且有专门的训练辅助技术能让他更准确地完成那些武术中原本最难的意会部分而已。 而在实战应用中，套路剑法只是基础，实际上都是“见招拆招”，凭意与气来转化招式。 “用木剑吧。”赫稀剑*客对植木说道：“木头你给我长两把剑出来？” 沈若感觉到又开了眼界。 植灵族的生命魔法确实可以生长枝条，然后让枝条脱落，但是沈若发现自己毕竟是来自没有魔法的世界，想象力还是欠缺了一点。 接着他就看到植木一边嫌弃，一边手臂上抽出枝条，然后枝条慢慢变化成剑的样子，最后脱落下来。 脱落下来的剑被植木丢给了赫稀剑客，随后植木问沈若： “你跟他习惯应该不一样吧，你用的剑给我看一下。” 植木是见过沈若持剑的，不过他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由于人族的身形在各个种族中都算是矮小，沈若的身形在人族中也不算强大，所以如果按照一样的尺寸给沈若变一把木剑，大概对沈若来说就会变成一场不公平的比斗了。 沈若抽出他那把短剑交给植木，植木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本来是打算更好的仿制这把剑，所以使用了魔法探查，没想到探查之下惊讶道： “神圣遗物？” 这把短剑植木是见过的，当时还看到沈若用来砍那只赫赫面鸟，只不过因为这把剑健身朴实无华，没有任何魔法魔力的波动，所以在他看来不过是一把精工的短剑而已。 而正常情况下，物理攻击对于能够凝聚魔法的能量来说能有什么用都不太好说，植木更多是把当时候造成那样的结果归因于赫赫面鸟被从赫赫体内引出却又逃逸不了的状态。 结果现在使用魔法探查这把短剑，才发现了端倪。 他这一声惊呼，可引起了其他十绝灵阶的兴趣。 “竟然是神圣遗物？新成员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塞恩斯因做作地说。 “有什么问题，可以等我们打完再聊。”沈若说道，然后看了看植木。 植木见状想起了自己原本在做的事，于是用自己的枝条复制了一把相似的短剑交给沈若。 沈若收起自己的那把短剑，然后用木剑在手里挽了个剑花。 看到他手上漂亮的动作，埃尔赫吹了一声口哨： “地哥！你行不行的啊！” “闭上你的嘴！”赫稀剑客怒道，显然他对埃尔赫管他叫地哥这件事很有意见。 这块地方本来就是在空间魔法的力量影响之中，一瞬间场地就变大了不少，而观战的灵阶们也持有不同的意见。 石精族的两位灵阶押起了赫稀剑客胜，但是其他的灵阶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让沈若给赫稀剑客一点教训瞧瞧。 尘沙大陆上的剑法和沈若学习的母星地球古代东方的剑法有很大的不同，他们的剑法大部分都大开大合，不过力道是很足的。 就算是不借助魔法的力量，只是挥动木剑，赫稀剑客的手上的剑也发出了破空声。 破空之声在剑术高手的眼中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沈若承认，受木剑材质的限制，剑鸣确实不太有机会能击出。 而木剑的材质和金属的感觉，其实差异也还是存在的。 金属打造的剑可以很锋利，一剑破纸，但是却也可以柔软、弯曲，又能通过劲气发力，让这柔软的剑身在气劲的加持下一瞬间实现软硬的转化。 当然，这是母星地球古代东方金属剑中的一种，尘沙大陆上的金属剑，全都是硬剑，没有柔软的选择。 沈若对木剑用得很少，见赫稀剑客已经一剑当头劈来，当下就举剑招架，双剑一碰，沈若就知道不太好。 双方兵刃一样的情况下，力量的优势就会被放大，技巧的优势则会被缩小。 他的力量与眼前这位灵阶的赫稀剑客当然不可相提并论，所以他一个本能的格挡，很有可能会因此变成只能连续格挡。 这样就很容易变成力量的消耗战。 以双方的力量对比，如果陷入到对方的攻势中去，那可太不妙了。 沈若当即一个侧身卸力，随后借着侧身的力道来拧腰翻身，抬腿就踢，这一脚直对着赫稀剑客的腰窝去了。 赫稀剑客大概是和其他大陆上的剑客比剑，大多都是剑与剑的对撞，没想到沈若突然来了角度那么钻刁的一脚，一个侧身闪避，却见沈若招式没有变老就已经把脚收回去了。 这一脚看起来凌厉，其实却是佯攻，沈若出脚和收脚却是用的两种不同的节奏感和速度。 他的目的在于把自己从赫稀剑客起手拿到的攻击模式中退出来，然后让赫稀剑客刚刚起了头的节奏立即被打乱。 要知道，以他们的身体素质和力量的对比，沈若这一脚要想真的踢到对方疼，那必须得贯注真气在脚上，而沈若根本没有打算那么做，但是这一脚出去，视觉上却让对方不敢怠慢。 而赫稀剑客有侧身意图的时候，沈若就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收招换招，速度却比原本的行动快了一倍。 第276章 沈若速度很快这一点本来就在永恒之塔的信息库中被记录着。 在植木提议让沈若成为十绝之一后，就算十绝中不乏有认为人族可能难以胜任灵阶存在的强度，也都会把他的信息翻找出来仔细了解。 由于种族的特殊性，沈若其实在十绝中得到的注意绝对不少。 这也是他没有选择拒绝植木的原因，就算拒绝了植木，植木的邀约也已经说明了沈若再一次进入到了尘沙十绝关注的视野之中。 如果认真去把沈若出现的时点，以及出现后的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进行串联，那么沈若会受到的注视只会更多。 如果对方的原则和自己并没有冲突，还不如就此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这样反而不用再花那么多心思掩饰。 而对方想要看沈若的实力，沈若就让对方看。 至于能看到多少，沈若不认为完全由对方决定。 比如现在，沈若突然提速，他的手腕一翻，剑尖刺向赫稀剑客手腕的穴位，这个位置如果是人族被刺中，会手腕发麻，握住的剑也会掉落下来。 而赫稀剑客虽然没有应用魔法去保护自己的手腕，却对沈若这一剑并不惧怕。 第一是他的速度本来就不如沈若，在看拼图牌的影像后他已经确定了这一点，但是速度并不代表一切。 以人族的力道、木剑的伤害力来说，他只需要聚力在手腕上，这一剑就算中了都不痛不痒。 至少赫稀剑客是这么判断的。 但是，观众可不打算让他这么过关。 埃尔赫在场边喊道： “地哥，你这不对啊！虽然说是为了互相不要真的伤到，但是你也不能用这种耍赖的方式来啊！ 仗着这剑不会把你打出血就随便让对方打中来换输出空间，你不要脸啊！” 埃尔赫的叫嚷让赫稀剑客脸色很不好看，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他执行自己的比斗思路。 只是战斗形势和他所想的不一样，沈若的剑打中他的手腕之后，他感觉到剑似乎还在他的手腕的不同部位点过，但是这速度很快，他不能确定。 这感觉不是由赫稀剑客的手腕被击中后产生的。 是沈若以极快的速度，连续的以颤动的手法敲击沿着赫稀剑客手腕被击中的点周围快速的抖动了剑尖，来确认赫稀手腕上是否也有和人族手腕一样的穴位。 “哈，像是虫子叮……”这叮字还没说完，赫稀剑客意图拨开沈若剑的剑身就被沈若的剑堪堪避过了，由于是擦过的，所以一时之间都难以断定是巧合，还是沈若有意为之。 不过赫稀剑客此时也得到了沈若那一脚的启发，他这一剑被沈若的剑让了之后，就有惯性，惯性之下，空档处正好可以让他捶出一拳。 第308章 赫稀剑客毫不犹豫，一拳就在这空档之中击出，有种一力降十会、开山裂石的气势。 沈若可不打算硬接这一拳——尘沙大陆的战斗方式在这点上也和沈若熟悉的母星地球古代东方的武技美学不一样，他们很喜欢拳头对拳头，魔法撞魔法。 灵阶魔法在战斗上的应用其实更是这种战斗类型的集大成者，本质上就是比谁的灵阶魔法转化元素更快，体内所存储的元素力或者生命魔法力更多。 而母星地球古代东方的战斗思维则是有很多兵家哲学的影子——当然，在绝对的力量差面前，这样的卸力、借力，借用招式的变化来补足硬实力的方式是很难凑效的。 不过沈若的绝对实力和赫稀剑客之间的差距，却没有到赫稀剑客可以单纯靠这样的方式碾压的程度。 所以，沈若得以如同一尾游鱼，以一个奇异的方式扭转腰身，让过赫稀剑客当胸的一拳，接着出剑，他的剑始终比赫稀剑客要快上一步，这一次沈若的意图也很明显。 赫稀剑客是刚刚看过沈若画的图，他可是灵阶，虽然比沈若慢，但是并不慢上多少。 只不过沈若这就要刺中画中标识出的最靠近赫稀剑客腰身的位置，他一时紧张，竟然凝聚了一点暗元素力在沈若剑的落点上，同时猛的一剑挥砍而出。 沈若的眼力十绝都是见识过的，现在这突然本能凝聚出的暗元素力也没有逃过沈若的眼睛，他猛地将真气凝聚与剑上，用力的刺上赫稀剑客腰身上方的那一点。 同时，赫稀剑客的剑也落在了沈若肩膀上。 “哎哟！” 赫稀剑客的剑比沈若慢了一点，就这一点，就让他已出大半的剑势变弱。 他痛叫的一声已经说明了剑势变弱的缘由。 虽然木剑落在了沈若的肩膀上，但是力道却比这一剑原本挥砍出的力道要小上很多。 尽管如此，沈若还是感觉到肩膀明显一痛，绝对是不处理第二天会出现一道深褐色淤青的结果。 “就算平手了吧？”沈若把剑丢到一旁，伸手去取内服的治疗药剂，“我这肩膀八成要肿了。” “肿不了肿不了嘶。”塞恩斯因丢了一瓶药剂给沈若，“你待会儿自己拿来敷一下就好了。” “呵，输了就是输了，我要你让我吗？”赫稀剑客说道，“我输的原因，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你要刺哪里，但是我躲不掉，知道了这个位置被刺中之后，之前和君哲比试的灵阶是怎么输的，所以我本能用了魔法，这才是我输的原因。” “很坦诚嘛，面子是什么东西，在我们这里是没有的哈。”一位石精笑眯眯地说道，“但是你太令我失望了，我可是押注了你赢。” “愿赌服输，这种事情还怪上我了。”赫稀剑客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那么你们约定的交换称呼的问题……”埃尔赫似乎不嫌事大，“让他也叫你地哥怎么样？” “滚……”赫稀剑客无力地骂埃尔赫。 地哥这个称呼，看来是有什么故事。 埃尔赫能拿来开玩笑，看来虽然这个称呼会让赫稀剑客不爽，却并不会影响他们真正的关系。 反而显得埃尔赫和赫稀剑客之间的感情比其他的十绝之间更好上几分。 “我叫都荧，你随便怎么叫我吧。”赫稀剑客在骂完埃尔赫之后对沈若说了自己的名字。 两名石精分别叫做千红和极橙，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从他们的身体色泽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是净度非常高的红色宝石和橙色宝石凝聚的精华中生出的石精，而另一位和植木年纪相仿的植灵则名叫峒植，他是来自植灵族国家难以生长树木的山脉中的植灵。 峒植的出生地虽然难以生长树木，那里的环境却生命之力浓郁，所以在那一带生活的植灵虽然不多，但是都非常强大。 那里也是有名的药材产地，产出的药材不多，但是稀缺。 一番比斗之后，沈若感觉到这些灵阶之间的交谈更为随意了一些，说明他所想的赫稀剑客都荧与他比试大概是和十绝对他的认可度有关的想法没有错。 “那么我也先开诚布公的说说我知道的事，你们根据这些事情永恒之塔有没有相关的信息以及对你们来说有没有用，来决定给我什么样的……” 沈若想了一下，发现要形容对方用来交易的内容他有些词穷，因为这些灵阶可能交易的物品、信息、可能甚至是一些既不是物品，又不是信息的，他也没办法通过某个词来把事情所清楚。 于是干脆也就没有再继续找适合表达的词汇，而是决定直接把自己打算用于交易的信息说出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 “这一条，是关于候选者的，也关乎永恒之塔。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现在活动在大陆上的候选者在寻找一些特定的神圣遗物。 其中，至少有两件神圣遗物是被保存在永恒之塔的。 这两件神圣遗物分别是神语鼓和天音之球。” “确实有听说他们在收集指定的神圣遗物。”石精极橙说道，“但是神语鼓和天音之球，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候选者向我们求取，也没有任何传闻他们要寻找这两件东西，你是怎么确定的？” “因为其实……我就是。” 虽然塞恩斯因觉得很好玩，希望沈若把他的身份对其他还不知情的十绝隐藏得稍微久一点，比如等到某天某个候选者出示烙印，然后命令永恒之塔给予帮助的时候再亮明，那样会更有趣。 不过显然她这个不嫌事大的愿望是没办法实现了，沈若现在就向别的十绝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样倒是合理多了。”石精千红略一思索，“因为大陆上的人族始终没有能突破高阶，如果有一个人突然突破了，那么他所在的人族聚落毫无反应，我们也得不到任何信息，这才奇怪。” “隐藏这个信息这么久，明显是不想走直接展示烙印表露身份的路线吧？”埃尔赫总算能问自己想问的问题，“你这又是为什么？” “在我没有任何永恒之塔资源的情况下，我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那都是有偿的。”沈若对埃尔赫笑了一笑。 “这没问题，而且因为我们都在，所以这个价码还可以高一点嘶……” 塞恩斯因让沈若隐瞒不成，但是并没有就此打压沈若的信息对应的价格，甚至还帮他加码。 “好吧，那就得从我没有办法掌握你们的魔法、以及我们候选者要做什么这件事说起了。” 沈若接下来要分享的信息，是尘沙十绝也没有办法掌握到的，究竟神指定的候选者是如何成为胜出的那一个的信息。 但是他却也不能把所有的规则说全。 因为尘沙大陆上的存在对神明存在的敬仰和绝对尊重，这种情感来自于神明创世时的定下的法则。 在这种法则的压制力作用下，如果说出全部的规则，以及在此基础上进行的推测，尘沙大陆上的原生种族是必然不能接受的。 第277章 “也就是说，你直到现在都在不务正业吗嘶？”塞恩斯因惊叹，“不愧是我们！” “不愧是我们？”沈若疑惑。 “我们现在是一个整体，整体，十绝，懂吗？”塞恩斯因强调，“看来，我们被找麻烦只是早晚的事情啊，要不把神语鼓和天音之球拿出来拍卖？钱分一分？” “那是不可能的吧。”石精极橙说道，“这两件东西可是我们永恒之塔重要的事物，不过如果未来龙族的候选者出现，如果他非要不可，也只能请他自己去取。” “这两件神圣遗物难道你们自己还取不出来吗？”沈若问。 “这两件神圣遗物在永恒之塔的地下，哦，我们现在也算是在永恒之塔的地下，但是它还在更往下的地方，据说是封存了神的法则之音的两件神圣遗物…… 在永恒之塔还不是城镇的时候，它们就在那里，根据大陆上的传说，这是非常重要的镇压大陆灾变的神圣遗物。 它们虽然是可以被取得的，但是我们希望它们不要移动，就好像神圣教廷的神圣殿堂里八座神像不可移动那样。” 石精极橙对沈若解释： “如果你们需要这两件东西，很有可能它们在离开了原本所在的位置之后，会引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至少我们是不会去移动它们的。” “候选者到来之后，随着哲哲渡过了稀水，魔渊之地里的邪恶意志也出来了嘶，这究竟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呢，嘶嘶嘶嘶……” 塞恩斯因意味深长地开口。 “我们无法去揣测神明的意志，不过你真的不需要建立自己的信息网，去完成那些神圣遗物的全收集吗？” 植木疑惑地问沈若。 在他看来，目前大陆上除了还没出现的，他们认为必定是灵阶龙的候选者，以及沈若之外，其他六位候选者都在“抵御灾变”这件事情上，表现得非常积极。 第309章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认为如果灵阶龙来问你们神语鼓和天音之球，你们会选择同意。” 沈若还是第一次听大陆上的灵阶谈论起关于他们对于灵阶龙候选者的看法。 “因为灵阶龙的强度是很高的。”植木对沈若解释，“虽然同样是灵阶，但是其实灵阶之间有战力的高下之分，甚至有可能这个高下差距还不小。” “这我已经感受到了，但是如果十绝是有十位灵阶的情况下，也不能对灵阶龙说不吗？灵阶龙到底是有多强大啊……” 沈若能感觉到龙威的父亲很强，也知道龙威的父亲是灵阶，但是他没有真正和对方交手过，凭感知，是无法确定对方这个强有多恐怖的。 “大陆上有且只能有一条灵阶龙，当出现两条灵阶龙的时候，他们会受法则驱策，一战定生死，在历史上，同时出现过两条灵阶龙的时代，不超过三个。 最后，他们之间也都是以战斗至其中一条死去为结束。” 植木没有直接说明灵阶龙的强度，因为在这个时代，灵阶龙并没有真正和其他灵阶交手过，所以他也无法描述灵阶龙到底有多强，但是在历史的记载中，十位其他种族的灵阶也不能抵挡一条灵阶龙的记载却是有过的。 只是当龙族进入到人龙族的时代后，龙族就很少与其他种族再有大的争斗了。 因为过去，龙族是因为身为旷野龙，他们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而且因为种族实力强大，所以一条龙往往就需要占据一个物产丰饶的区域。 而这些区域有的是植灵族喜爱的栖息地，有的是赫稀、哲哲的聚居区，龙族在消耗完一个区域的资源后，就会搬迁自己的栖息地，而他们选择栖息地的原则就是物产丰饶，食物众多。 在这种情况下，龙族天然和其他喜欢长期定居一处的种族间存在有矛盾，因此在历史上，这些种族之间是存在有战争以及战争记录的。 好在龙族并不总是能出灵阶，有时候一整个时代的龙族，最高的实力成就也只有近灵阶而已。 但是当龙族成为人龙族之后，倒是每个时代都会诞生一位灵阶存在，不过在龙族转变人龙族为主之后，也很少和其他种族再起纷争了。 “如果是这样，候选者的龙，和这个时代的灵阶龙，到底按法则算，能不能共存？” 沈若想到了这个最严重的问题，因为如果是法则决定他们必然不能相容，那么这条灵阶的候选者龙，在大陆上崭露头角的时候，就是这条龙要和龙威的父亲一决生死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龙威知道他父亲即将到来的命运吗？ “我们也不知道。”植木说，“因为对于大陆上的我们来说，涉及候选者的一切，都不可窥视，因为他们拥有神赐予的烙印……说起来，你的烙印呢？” “我没想过展示烙印，所以它在一个不好展示的地方。”沈若说，“我也没有想要成为候选者中那位启动神明遗产的存在，只不过候选者之间是天然无法互相信任的，所以我才不希望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啧啧，真是另类，不过我们十绝就是喜欢另类的。”埃尔赫说道，“现在，我觉得我们也可以给你分享一点你不知道的事。” “那就我先来吧。”植木说道，“你知道那根权杖最重要的作用是什么吗？” “是什么？”沈若顺着植木的话往下问。 “是予以知识。”植木说道，“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与智慧相关，这就是为什么这根权杖能够诞生灵智，然后模拟他的每一代持有者。” “所以，和权杖说话就是最重要的使用方法？”沈若没想到这根权杖是这么用的。 “没错，传闻这根权杖和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存在着无形的关联，也就是你如果持有这根权杖，那么你说的话，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都能听见，只是这位神明几乎不会回应。”植木说。 不回应，但是却要听到这个世界中生命的话语。沈若感觉到掌管生命之神这位神明的性情实在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把灵阶龙魂和权杖放在一起，应该让那只鸟——也就是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和权杖呆在一块儿。 不过沈若并不能把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从耳钉里叫出来，这位神明的遗留意志虽然感觉不像什么正经鸟，但是他要不说话，真的就能完全不说。 这倒也正常，一位神明的遗留意志，屏蔽五感什么的，要想做到应该都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跑到耳钉里也要从不死谷的地下出来，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恐怕也不是那么喜欢自闭的。 想到这里，沈若突然想到了一个此前他一直没有想到过的可能。 因为他最初对尘沙大陆的了解有限，对神明遗留意志、神明会有剥离的念这些事毫无线索，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沈若想起不死谷的底部，那里就像是魔渊之地的深处，只不过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力量，比起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来的更为厚重纯粹。 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念被剥离之后的力量对比，是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占据了上风。 但是掌管火元素之神被剥离的念，借由魔渊生物的转化，融合了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 还有掌管风元素之神和掌管暗元素之神两者遗留意志之间对话中隐约表达的意图，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力量，留在不死谷里，不就像是在压制着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吗？ 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显然并不是像魔渊之地那样被剥夺出来的念，无论是从他和掌管暗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的交流，还是和掌管空间之神说话的态度，显然性质都和魔渊之地中诞生的邪恶意志并不一样。 那么他为什么会在不死谷的下方，被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力量困在那里，又为什么会成为赫赫们的力量来源？ 这些问题显然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就算在沈若的耳钉里，也不会回答他。 除了分享了一些沈若感兴趣的信息之外，几位灵阶还给了沈若一个金钱可以启动的永恒之塔的一个小组的联络方式，虽然说其他的力量都需要自己攒，但是金钱就能办到的小组还是存在的。 不过即便是十绝，也需要支付不菲的金币，因为这些都是维持尘沙十绝这个组织需要的金钱。 如果没有金币，那么动用这个小组可以说是性价比全无的选择，但是如果有金币的前提下，这个小组做事的好处就在于专业、忠诚、可靠。 即便成为了十绝之一，想要很好的运用永恒之塔的力量，不仅需要有足够的金币，还需要靠借用“十绝身份”来发展永恒之塔中的业务。 如果不想发展业务，那么沈若即便是得到了身份，那么他能从尘沙十绝这里获得的助力也就是目前为止那么多，眼下沈若还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紧迫感，真正让他在意的，反而是八个尘沙年这个时间限制。 这段时间爬圣山，又在永恒之塔停留了这些时间，他来到永恒之塔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尘沙年，差不多相当于母星地球五年的时间了。 神的游戏有可能提前终结，如果有候选者提前将所有的任务物品收集到的话。 到时候非胜出的候选者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 第278章 沈若不愿意过多的去想关于核最后如何，以及八年后会何去何从这件事。 因为在他看来，作为人族，即便是在母星地球上寿终正寝，也就是一百多岁，这是在人类文明在母星地球上已经发展到了能解决很多疾病和衰老带来的问题的前提下。 在尘沙大陆的八年，就相当于母星地球近二十年的时间，如果就此八个宇宙都走向毁灭，在沈若看来，自己那对于宇宙的寿命而言短暂得很的生命，也算是见证了恒星坠落，永恒塌缩。 母星地球并非没有兴盛过神学，但是科学的力量最终占据了上风。 就母星地球古代有句话而言，真神必不可现于人前，否则他会失去神性；关于神是否存在，有人说那是集体意识凝结成宇宙的星云，集体意识就是神明，只是人类大部分时候无法触碰它。 然而进入尘沙大陆的时候，守门徒告诉了沈若明明确确有创世神明的存在，并告诉沈若，说这些神明创造了基于同一个核上的八个宇宙，终将衰微。 只不过人类制造的能够爆破行星的武器，能量的震荡引起了这末日的提前到来。 关于对方所说的一切，沈若总觉得还有语焉不详的地方，这或许也有双方之间维度有差别的原因。 不在同一个维度的生命，是无法互相理解的，就好像蚂蚁永远无法看到人类的全貌。 孤岛对于沈若而言，就像楚门的世界，但是他知道楚门的世界的典故，所以只是像，并不真的是。 第310章 所以他会想要成为真正的探险者，想过离开孤岛后用双脚丈量真正的大陆，母星地球上的大陆。 但是现在他的所有真实，却都是建立在尘沙大陆上的。 如果仔细去想，会让沈若陷入一丝困扰和迷茫。 他这样的状况，归属究竟该怎么算？ 要论生活时长，尘沙大陆的八年，和母星地球的二十年相当，他在两边生活的时长到时已经很接近了。 要说其他的，他在母星地球上几乎没有跟同样的人相处过超过一个月的时间，据说那是其他人没有办法在岛上活下去，这件事对沈若来说一直是一个迷，没有人告诉他岛究竟为什么只有他可以持续在上面生活。 他也不知道那些文献、影象，是科技做出来一个虚构的外面的世界从历史到现在的文明假象，还是真实的。 唯一能够真实佐证的是他有在岛上接收到一些在到来尘沙大陆之前，星际航行派系之间的战争的消息，与第八号守门徒，实际上是掌管光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给出的信息是一致的。 如果自己终将离开这里，沈若想，大概也会不舍得吧。 只是他也还没有为了留在尘沙大陆，掌握这个去留的主动权，而想要成为那个唯一胜出的候选者。 “你说，你待在不死谷的下面，又怎么不算是囚徒？” 沈若对耳钉里的鸟说话，他现在已经回到了住处，但是和他所想的一样，那只鸟在这种事情上根本不会搭理他。 “算了，我换个对象聊聊。”沈若说着就拿出了从植灵族的圣山上带回来的权杖。 “是要用精神术才能聊吗？”沈若拿着权杖仔细琢磨，却听到像是有声音在自己耳朵边传出，“不需要，但是需要握着权杖才可以和我们说话。” 这根权杖对给自己设定的多植灵意识的权杖设定非常坚持，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植木说你们知道很多知识，具体都有些什么？”沈若问。 “这可就多了，但是我们最熟的，当然是各种可以制作药剂的原料。”权杖回答沈若，“不过你是一个人族啊，能制作的药剂有限，我们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说完，权杖又自己变了个声音，用模拟出来的不同植灵的方式自问自答： “不是没有想到，而是因为候选者出现了，我们这不是担心没有机会看到灾变的过程或者说是如果灾变没有被阻止，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出来看世界了吗？” “就是就是。” 权杖自己跟自己不断变化着声线进行交谈，沈若只觉得有趣。 “你们去过千寂之原吗？” 沈若问权杖。 千寂之原是他最初到尘沙大陆不久接触到的地名之一，而且当时候这个地名反复的出现在他查阅百科全书的内容里。 这个地方与天狐天雪关系匪浅，天狐天雪在和沈若第一次互相介绍姓名的时候，曾经试探过沈若会不会到千寂之原去，沈若却和龙威转道去了清泽国，没想到刚到清泽国，就遇到了君哲。 沈若耳钉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据说原本会在千寂之原上的图腾柱上展露自己的身形，这是赫赫们千年祭典最重要的一环。 但是因为这只鸟跑进了沈若的耳钉里，导致这场祭典失败了。 现在看来，或许是祸福相依，赫赫即便能够得到掌管风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赐予，也不见得能和格西尔法带领的天狐一决高下。 因为格西尔法是个不惜代价的暴君，在不长的时间里，就将不少天狐直接提升到了近灵阶，以燃烧他们的生命时长为代价。 而格西尔法本身是一位灵阶天狐，他现在持有三枚天狐玉的碎片，由于他自己就是天狐，所以应该已经完成了三枚天狐玉碎片的融合。 现在还有两枚天狐玉碎片，一枚在赫稀候选者手中，另一枚在沈若这里；在*格西尔法看来，天雪必定还有天狐玉碎片的线索，只不过天雪现在已经隶属于尘沙十绝，基于永恒之塔的实力，格西尔法暂时没有再发难。 不久前，沈若在和天雪短暂的会面中得知，天雪的内心深处，仍然没有放弃成为贤明首领的想法。 所以想到这些，沈若就问出了这个关于千寂之原的问题。 “我们这么多植灵，当然有去过的，有没去过的。”权杖回答，“但是我们现在都在这根权杖上，权杖当然是去过的。” “怎么，你想知道千寂之原是什么样的吗？去一趟不就知道了？离永恒之塔又不远。” 权杖这模拟多位植灵的意识的特点，有坏处也有好处，坏处就在于它真的非常呱噪，而且有非常多无效的废话。 好处则是他们自己就会自问自答，沈若不需要说太多，偶尔问一个问题，就能听到很多很多的内容。 沈若在永恒之塔也已经住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权杖的提议倒是可以考虑，只不过，现在在魔王城受过污染的两位灵阶马上要开始在永恒之塔相斗，沈若怎么也得看看这场盛会再走——君哲还替他买了票的。 在这场盛会结束之后不久，也该拍卖沈若的长枪了，就算去千寂之原看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说起千寂之原，好像还关系到了庇佑我们的神明的遗留意志……”权杖不需要沈若回答，自己又开始说了起来。 权杖自己和自己对话的声线五花八门，这在沈若看来也是非常厉害的。 千寂之原有什么事情是和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有关的？ 沈若被权杖的对话一带，忍不住思考起来。 在尘沙大陆上，不同的种族之间无法孕育后代，但是唯一一个例外，是来自赫赫与天狐，天雪和天潇都是这个例外千年之后的后裔…… “是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让赫赫和天狐有了后代？”沈若问。 “不一定吧，这件事我们都没有亲历呢……”权杖中的一个声音说，显然，这个声音是模拟一位去过千寂之原的植灵。 “但是本来在关于赫赫与天狐的纷争传说中，就有关于神药的传说，虽然传说只是传说，但是如果没有神明的力量，赫赫和天狐是无法诞下后代的。” “我还见过赫赫和天狐的孩子，他们居然生下一名天狐和一名赫赫，那时的天狐来找我求药，据说孩子里的赫赫已经死了，留下了一个天狐族的孩子。” 权杖曾经有过很多位持有者，所以它就像一部鲜活的历史，道出了或许在大陆上已经再有存在知道的秘辛。 沈若也就此得知，天雪想要成为贤明首领，原因并不仅仅是他所想的那样。 还因为，天狐族贤明首领的天授预言，还有一段是由植灵族的天授诗人吟唱而来。 这段天授诗没有被神圣教廷所记录，因为它只被吟唱给了天雪的先祖。 当与赫赫生下孩子的天狐来到植灵族的聚落求药的时候，植灵族的一位天授诗人因为感应到了孩子身上留下的掌管生命之神留下的力量，而吟唱了一首天授诗。 “获得了掌管生命之神赐予生命的孩子， 千寂之原的未来将与他的后代相连； 当千年的祭典衰微，美丽的女性天狐将拥有引导天狐族的力量……” 沈若对掌管生命之神为什么会介入千寂之原上的纷争并不理解，这位神明和其他的神明也迥然不同，他看起来没有交流的意愿，遗留意志显化之后，也一言不发。 沈若无法从他那奇异却严肃的形象里获得任何的信息。 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那如同南瓜人般的外形本来应该是滑稽的，但是他有一副高大的形象，就算是类似南瓜脸的形象偏偏有一种肃穆感和庄重感。 这让沈若感觉到在他的面前，哪怕有一点想笑的念头都是极大的冒犯。 这大概就是来自神明的威压。 第279章 随着灵阶比斗竞技日的接近，往来永恒之塔的各种族逐渐多起来，不少在大陆上知名的存在出现在了永恒之塔。 最好的观战席位的票早已经销售一空，沈若也在比斗开始的前一天见到了清泽国来的君哲。 “真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君哲对沈若说： “我本来以为你会来清泽国一趟。” 这次见到君哲，他没有那么沉默寡言，甚至还关心起了沈若在繁森国遇到的事情的后续。 神圣魔火并不为当时在繁森国其他存在所知，但是另外死去的那名灵阶，以及那一位灵阶哲哲，却不是无名之辈。 君哲又因为知道魔渊之地发生的事情的始末，因此根据传闻就已经猜出了神圣魔火的身份。 听到传闻他就已经觉得光是想象就已经替沈若感到后怕——谁能想象一个人族在那种情况下出手呢？ 而且君哲多次要求和沈若切磋，沈若都没有同意，君哲觉得自己很难想象沈若居然会在那样的情况下出手。 第311章 “神圣魔火竟然没有继续跟你分个胜负，就这么走了，想想都觉得太悬了。”君哲对沈若说道。 “除了不知道我的深浅、不知道植灵族会不会有灵阶来支援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沈若也是在事情过去之后才想到的，他也同样会后怕，“因为离开了魔渊之地后，他的力量消耗之后和你们补充元素力的逻辑并不一样。” 沈若其实当时也不认为自己能够逼退神圣魔火，他是想好了替植花大师拖延足够杀死那位赫稀灵阶的时间后，改变自己的时觉来逃离神圣魔火的追袭，路线也想好了。 他是从地下河走到繁森国的，所以下湖就是他的选择。 沈若当时身上还有魔法道具，而神圣魔火和那些灵阶近灵阶，不可能和他一样早有准备。 另外就是神圣魔火的主要力量是来自于他从魔渊底下带出来的火元素之力，也许还混杂了掌管风元素之神被污染后的力量，而以火为主的力量，天然会受到水的克制。 这也是沈若会出手的原因之一，他虽然没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但是那里离湖不远，带伤逃离沈若自问自己应该能够做到。 “这次其实神圣教廷来的灵阶还不止云哲。”君哲对沈若透露，“他们似乎打算等结束之后要想办法把比斗的两位灵阶都……” “他们有自信？”沈若疑惑，有这么简单吗？ “试试。”君哲说，“你总结出来的那个他们被刺中后会受影响的位置神圣教廷已经掌握了，这你也是知道的，我觉得他们大概并不会打算正面做什么吧。” “子哲透露给你的？”沈若问。 “嗯，大概他觉得我不会转述，所以也没有让我保密。” 君哲在清泽国，接触得最多的是他的宫殿官和卫兵，君哲在这些哲哲面前都是惜字如金，甚至在清泽国王那里都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君哲在清泽国会进行比较正常交流的对象只有子哲的父亲，也就是清泽国的光明大魔导师。 “不过他也没有具体告诉你还有谁离开了神圣教廷，就算你说了，影响也不大。” 沈若一边说着，一边却觉得也许有哪里是自己遗漏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由于第二天的比斗是约在一大早，所以沈若和君哲也没有多聊——君哲决定要养精蓄锐，以便更好地观看这场比斗。 事实证明早起一点都没有错，除了有票的人之外，广场上也有不少围观者，虽然在旅馆中也能通过水晶投放，但是这些围观者中不乏有觉得在广场上看，并且随时在赌盘上加注更加有氛围的。 灵阶实力的存在比斗起来会造成的魔法波动以及武技破坏力更大，所以永恒之塔也非常谨慎地应对这场比斗，没有把这场比斗安排在一个常规的竞技场地。 比斗的地点最终被定在永恒之塔竞技区一个之前没有被开放过的、看起来和其他竞技比试区别不大的观众席——封闭式擂台差不多的区域。 这个地点能够承受灵阶魔法的力量波动而不会垮塌或者彻底被灵阶魔法影响灰飞烟灭，据说尘沙十绝在历史上不止一次有借这个地方切磋。 两名灵阶早早地就在竞技比斗的指定区域就位，细看之下，会发现他们的眼角微微透着红色。 这两位灵阶都是哲哲，据说是因为双方的个人恩怨而在这里约战。 当然，沈若、植木和君哲都明白这只是一个掩饰的幌子罢了。 但是沈若同时也有一件事没有想明白，就是他在阿纳地的时候，神圣魔火想要借由灵阶来转化阿纳地的力量，他也需要到场。 现在永恒之塔的比试区域与观众席之间，有着魔法屏障，他如果目的是想要汲取神明遗留在永恒之塔的力量，那么他要怎样才能完成这个步骤？ 还是说，他的目的，根本就不在这里？ 在永恒之塔的这段时间里，沈若也已经知道了大陆上如今灵阶大概的分布。 植灵族、哲哲族和赫稀族的灵阶数量在大陆上占比最大，其次是石精，然后是寒蛇，龙族的灵阶受法则限定为唯一，而赫赫和天狐因为历史原因，多年都没有存在修成灵阶。 角髫族历史上偶尔会出现灵阶存在，但是即便是放眼整个历史长河，这样的存在也屈指可数。 魔族、幻族和人族在大陆上从来没有过已知的灵阶存在。 植灵族的灵阶数量虽然总共据说不下十位，但是他们大多隐居在森林之中并不出现，有的即便成为了灵阶，也不愿离开自己所在的森林，所以在大陆上很少听到他们的名字。 哲哲的灵阶主要存在于神圣教廷，其余的每个哲哲国家只有一到两位；赫稀族有不少支系首领是灵阶，但是他们支系分散于大陆上各个不同的地带，一直以来群龙无首。 当然，赫稀族的现状也有与哲哲族争斗的原因，以及此前掌管暗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离开了暗之荒原，从此不再回应赫稀族的祈愿有关。 而哲哲族则在历史上经由战争，将赫稀族的分布区域冲散分割开来，后来赫稀族各个支系又因为地理宜居等原因进行迁徙，最终形成了今天这样的状况。 暗落国是稀水支系和另一支赫稀族支系合并为主要力量建立起来的赫稀族国家，另一支赫稀族支系其实原本就和稀水支系的关系往来比较密切，他们并没有迁出太远，而是仍然住在暗之荒原的另一面。 至于其他的赫稀支系，就在漫长的历史中归属感逐渐变淡。 在稀水一战之后，也有一些现存数量不多的赫稀支系愿意迁回到暗落国，但是大部分有灵阶领导的支系则仍然过着自己支系已经习惯的生活。 在魔渊之地，沈若见到的灵阶赫稀除了赫稀候选者，还有另外一位在游历者中，通过比试与赫稀候选者分出了高下的赫稀。 而他已经死于植花大师化成的巨木的绞杀。 进入到魔王城的灵阶虽然有六位之多，但是由于赫稀候选者和哲哲候选者都没有受到邪恶意志的影响，所以真正属于神圣魔火的力量只有四位。 三名哲哲，一名赫稀。 这三名哲哲有两名是来自神圣教廷，另外一名则是像君哲一样，是不隶属于神圣教廷的哲哲。 所以，神圣魔火在阿纳地折损一名灵阶赫稀，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 现如今他能够支配的三名灵阶中，他让其中两名来到这里进行比斗，无疑是让他们暴露在了大众的视野之中。 之前与君哲比试的灵阶哲哲已经被神圣教廷控制，那么这两名就已经是神圣魔火最后的灵阶底牌，他究竟在想什么？ 君哲的注意力在灵阶之间的战斗上，但是沈若想的却是神圣魔火的目的。 “你在想什么呢？开始了。” 君哲提醒沈若，沈若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只见比试区域中位于左边的哲哲手中拿着一把大剑，挥劈出去。 大剑上凝聚了光元素魔法，右边的那位哲哲则用的是战枪，他将战枪一横，在抖动中，大剑就顺着战枪的枪身滑动。 双方附着在剑与枪身之上的光魔法交错，一连串耀眼的魔法光屑就溅射开来。 在这里约战，都会签下类似沈若所在的母星地球古代的生死状一类的魔法契约，双方生死勿论，永恒之塔只提供战场，不为双方提供任何生命保障。 甚至他们必须先付给永恒之塔一笔高额的费用，作为场地借用以及处理后续可能出现的问题的交易费用。 就在这时，君哲的传讯水晶亮了，他本来不打算理会，但是沈若看到君哲看着水晶边上装饰着的子哲两个字，还是接起了传讯。 周围嘈杂的呼喊声，让子哲的声音显得非常的微弱。 “神圣教廷……光明星盘被劫走了！” 这件事和君哲看似没有什么关系，子哲似乎也不该先和君哲联系说明。 君哲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问子哲： “你找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吗？追回光明星盘也不是我的事……” “那两个灵阶哲哲他们只是演戏，演戏有什么好看的……”子哲在传讯那头无力地说，“这就是把我们所有注意吸引过去的一场戏而已，我也只是找你说这件事，没指望你帮忙。” 说完子哲把传讯断了，君哲看向沈若，沈若则是用目光扫向整个观战的区域。 只要这两名哲哲不离开永恒之塔的势力范围，并且不违反永恒之塔的规则，那么尘沙十绝必须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能让神圣教廷的人对他们动手。 兵王赫稀当初在这里，也只能让自己的赫稀盯着天狐天雪，只有等天狐天雪离开了永恒之塔，他才能和天雪一战。 第280章 比试区域的两名灵阶还在继续他们的比斗，但是场内已经有哲哲打算悄然离场。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君哲，沈若和君哲还是看完了这场带有表演痕迹、但是对得起灵阶水准的比斗，等到散场的时候，尘沙十绝中已经有沈若以外的灵阶得到了来自神圣教廷的消息。 第312章 光明星盘是神圣教廷持有的最重要的神圣遗物之一，被劫走的细节神圣教廷封锁了消息，但是在拦截的过程中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所以要想消息完全不被外界知道是不可能的。 最无法完全封锁住这个消息的原因是，劫走光明星盘的来者，居然在拿到光明星盘后，在逃离的过程中，直接使用了这件神圣遗物。 光明星盘的使用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历来只有神圣教廷的光明星灵主祭司才有资格使用这块星盘。 而光明星灵主祭司也并不是所有的场合都应用光明星盘，光明星盘最重要的还是它的象征意义以及其中所蕴含的精神术传承。 如果只是把这件神圣遗物当作普通的星盘来用，那么它的效果是要大打折扣的。 但是劫走光明星盘的来者，他成功的应用出了光明星盘中传承的强大精神术，甚至应用出来的效果比光明星灵主祭司更强。 因为精神术的影响，来者愣是让神圣教廷开启的拦截用的魔法阵运转出现了衔接上的破绽，并且反复使用同一招，就这么冲出了神圣教廷的包围圈。 这方法沈若听了就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阿纳地的时候启用精神术的时候，打断了当时神圣魔火与植花大师双方的魔法，但是由于当时的植灵族们处于下风，所以这个同时打断，有利于植灵族。 事情发生在与魔渊有关的两名灵阶哲哲在永恒之塔约定生死斗的时间，逃脱神圣教廷手法还这么具有即视感，劫走光明星盘的存在已经呼之欲出，显然是神圣魔火。 光明星盘是任务物品——星灵天秤中的一部分，如果落到别的候选者手里其实沈若倒也不甚在意，但是神圣魔火是一个很难把它进行归类的存在，所以光明星盘由他掌握，在沈若看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灵阶哲哲，在永恒之塔就是明牌，他们的一举一动已经在各方的监控之下，只要他们离开永恒之塔，神圣魔火也必定会损失这两位战力了吧？” 君哲有些不解： “如果真的离开魔渊之后，还能轻易的控制灵阶，局面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吧？” “其实不能确定，但即使能做到，条件也不应该太简单。”沈若说，“光明星盘，精神术……理论上他可以把他们接走，不接走也对他没有任何坏处。” “为什么？”君哲问的显然是沈若说的最后一句。 “因为各方势力都因此把目光集中在永恒之塔，集中在这两位灵阶身上，从牵制的角度来说，就很成功……”沈若解释，“他不是已经用这种方法来劫走了光明星盘吗？” 不仅如此，神圣魔火就算这个意图被识破，难道像神圣教廷以及候选者们，难道会因为知道他的意图，就把目光移开吗？ 尘沙大陆那么大，去找有意隐藏行踪的神圣魔火仿佛大海捞针，但是这两位灵阶哲哲，绝对是神圣魔火的重要棋子，就算只是摆在那里吸引注意力，只要想要找到光明星盘，就还是得注意着这两名灵阶哲哲。 君哲没有再多问什么，他本来对这些事情也并不关心，对他来说，神圣魔火劫走光明星盘影响的是神圣教廷，他却不是神圣教廷的哲哲。 大概他唯一要做的，是把现在已知的情况和现在在神圣教廷的子哲说上两句，尽一尽朋友情谊而已。 永恒之塔暗流涌动，君哲也就没有离开，这里现在可能汇聚了尘沙大陆上的一半灵阶，而永恒之塔在这个时候开始了新一轮拍卖会的宣传。 这场拍卖会最引人注目的拍品，就是沈若打造的置入了水元素之心的长枪。 君哲所在的旅馆也会提供永恒之塔拍卖会拍品的简介，君哲看到后只觉得奇怪。 这杆长枪曾经用来与灵阶对战过，在人族的手里用出了灵阶魔法的效果。 这简介，怎么看怎么让他觉得像是他听闻的沈若在植灵族的“阿纳地”一战之中使用的长枪。 其实当时其他种族在“阿纳地”等待药剂的存在数量并不是很多，他们也只是远远地见到了战斗，之所以有人族把武器用出了灵阶魔法的效果，是因为阿纳地周围的魔法林地能够阻止近灵阶。 前来袭扰幼年植灵族角逐的存在，要想打破魔法林地的禁制，必须具有灵阶实力。 由于植花大师也是植灵族中有名的灵阶，所以在远观者看来，能够介入具有灵阶战力双方的存在，必须能够用出等同于灵阶实力的魔法。 而尘沙十绝散布出去关于沈若当日使用的长枪是神圣遗物，这也是他身为人族却能成功抵御住神圣魔火魔法的关键这个传言，也就因此很容易就被接受了。 这与大陆各个种族的存在对人族的想象吻合，如果人族能够不借助这种特殊的武器也能介入那天的战斗，对他们来说才是离谱的传闻，根本不可能是真相。 而这杆长枪也确实在那一战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不少的真相中隐藏住唯一想要隐藏的那个真相——有人族不止是高阶，甚至有不借用魔法就可以和灵阶一较高下的实力，这个目的最终得以完成。 不过随着君哲看到简介，了解始末和传闻后，他却在意起另一件事情来。 传闻那位人族受了内伤，因此实力掉落，即便再使用这杆长枪，也无法再用出其中神明遗留下来的力量，并且在不得已求助植灵的时候将长枪借出，随后长枪遗失。 之后长枪遗落在植灵族的圣山中，被得到了相关消息的寻宝者找到，并且秘密委托永恒之塔进行拍卖。 这就让君哲感觉到有些不自然。 因为其他存在不知道植木的身份和实力，君哲却是清楚的。 植木不但是灵阶，而且是尘沙十绝之一，他怎么会在帮助沈若抵挡攻击的时候，把沈若的枪给遗失了不说，还找不回来？ 为什么还是第三方找到之后又被送回到永恒之塔，还被作为拍卖会的拍品出现？ 君哲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不过他可以对沈若表达自己的关心： “我今天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了严重的内伤，怎么没见到你提起？” 君哲水晶中传来的声音带有一些疑惑。 “不是什么大事，传闻不可尽信。” 沈若在水晶中没有直接对君哲详细地说明经过，只是很轻描淡写地简化了实际上不可能简单的事。 “那长枪是怎么回事？”君哲问。 这件事他确实很关心，他可是在听说了沈若在阿纳地的事情后，就想着沈若有没有可能用这杆枪来和他切磋。 这样一定能打得更尽兴一些。 否则君哲作为魔导师，使用魔法让沈若单纯以武技和他对抗，确实也有些不合适。 “身外之物而已，既然会被拿去拍卖，说明它注定不属于我。” 沈若对君哲说道，这倒是符合沈若从小学过的东方古代哲学的思想，但是在尘沙大陆这样一个地方，君哲这样一个修炼狂哲来说，沈若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 “那可是你重要的武器，关系到你能不能有灵阶的实力，要是你钱不够……”君哲试探着开口，他觉得沈若现在也不是很缺钱，如果他再借一些给沈若，让沈若把长枪拍回来，君哲认为完全是可行的。 “真的不是钱的问题。”沈若感觉到和君哲难以沟通的熟悉感又回来了，“总之，这件事不会影响到我，真的。” 沈若很是坚持，君哲也毫无办法。 在拍卖会开始之前，与神圣魔火关系匪浅、被魔渊的邪恶意志共生污染的两名灵阶哲哲，在各方的关注之下，竟然像普通的、来到永恒之塔竞技挣钱的存在那样，在永恒之塔报名了各种竞技比试。 这些比试大部分限制不允许使用魔法，而他们也循规蹈矩，一时之间很令各方想不通他们的意图。 而他们由于灵阶的身份，所以每次出战的时候，赌盘都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尘沙十绝感觉到了这种赌盘简直是令他们难受不已。 尽管降低了给他们出场的几率，但是永恒之塔的竞技区是需要保证各种意义上的公平，这两位一上来最开始各自选择了一个擂主进行挑战，然后大摇大摆地入住了擂主的专属房间。 看样子，很是打算白嫖永恒之塔的居住资源，并且不知道还要在这里住上多久。 “也不知道魔渊的邪恶意志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虽然也浪费不了我们多少资源吧嘶……” 水晶球里传来塞恩斯因的声音，听起来她对这两名灵阶哲哲住下来一点都不欢迎。 “你也不用那么沮丧吧，毕竟永恒之塔是我们的地盘，你看看那些远道而来的朋友们……啧。” 埃尔赫也加入了水晶球会议。 在这次的事情中，最疲惫的恐怕是神圣教廷。 他们遗失了光明星盘，同时还不得不继续把目光停留在永恒之塔。 “神圣教廷的哲哲反倒是走了。” 第313章 植灵族灵阶峒植在水晶球中说了沈若还不知情的事，这件事其实除了沈若之外，其他几位十绝都已经清楚。 由于他们都习惯了彼此对发生在永恒之塔事情几乎是透明的这样一个认识，所以在水晶会议中都会直接把发生在永恒之塔的事情说出来，只有发生在永恒之塔外的事情，才会用来交易。 为此，沈若觉得自己加入尘沙十绝，确实是有点好处的。 第281章 “神圣教廷这一走，可就像是认输一般，他们强势了这么久，这可不符合他们的风格嘶。” 水晶球里，塞恩斯因的声音传出。 “光明星灵主祭司……有他的消息吗？”沈若想起在神圣教廷时的事，问了一句。 “哦？你想知道？”植灵族的峒植说道，“关于光明星灵主祭司，我倒是听说了一点关于他的消息，你想怎么交换？” “这件事你们私下聊吧。”石精族的极橙说道，“现在搞清楚那两个灵阶到底要在我们这做什么比较重要。” “看起来，神圣魔火大概也是需要钱的。”沈若大胆猜测，“另外就是，精神术。” “他会需要钱嘶？”塞恩斯因惊讶，“还真是我没想过的角度。” “他如果只有自己，或许不需要，但是他想要的很多，那就需要。” 沈若只是以母星地球还在货币时代的历史来推衍神圣魔火的想法，实际上在尘沙大陆上金钱的概念和母星地球历史上不太一样。 还有一点就是，在尘沙大陆上的强大存在，他们大多都不缺金币，因为能够成为知名的强大存在，就不会为金币而犯愁。 就像沈若，虽然一开始确实极度缺钱，但是真正接触到了尘沙大陆各个能够靠实力赚钱的领域之后，金币是不会缺的。 当然，他的金币来源多少还是有运气影响，但是他自己也是造就运气的一部分，比如不死鸟的羽毛能够拍出的天价，多少和候选者的介入有关，而沈若就是因为候选者经由“门”来到尘沙大陆，才会到达这里。 “或许还真有道理，不过如果仅仅是靠那两位灵阶哲哲，他们赚钱的方式可太粗糙太拙劣了。” 说话的是埃尔赫。 埃尔赫和赫稀剑客都荧虽然都是赫稀，但是他们和沈若见过的那些对哲哲天然有一种厌恶的赫稀有些不同，这大概也是永恒之塔的中立立场带来的。 不过他们也并不喜欢哲哲，在沈若第一次到永恒之塔后不久，他们就对哲哲候选者出现在神圣教廷，神圣教廷有“看不上”的语气。 现在两名灵阶哲哲出现在这里，赚钱的方式其实和沈若最早来永恒之塔的方式极为相似，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去学习打造兵器这个技能。 如果只是靠竞技和买输赢，就以他们现在竞技的赔率来说，赚钱的效率十分低下，确实如埃尔赫所说的“赚钱的方式可太粗糙太拙劣了”。 “那是因为他们现在不能离开永恒之塔，所以永恒之塔合适他们赚钱的途径有限吧？”沈若说，“但是在永恒之塔外，神圣魔火应该有别的途径。” “他们看来是没有想过从事一点人族的活计，比如像当初的你那样嘶。”塞恩斯因说道，“所以你刚才说的精神术又是怎么回事，你了解精神术吗？” 沈若获得星灵秤杆的事情除了暗落国的赫稀们和龙赫，还没有传到永恒之塔。 而沈若在“阿纳地”应用精神术的时间极为短暂，感觉到他出手了精神术的，除了植花大师还有神圣魔火那一方的存在，其他的植灵族只感觉到双方的魔法中断了一瞬。 究竟是怎么中断的，却没有能够想清楚，而之后战斗瞬息万变，后续发生的事情全都是始料不及的事，所以这短暂的一瞬，也没有谁再去深究。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实力的差距，让他们没有办法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并且在极短的一瞬有所记忆，又在事后推论出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算懂吧。”沈若说道，“光明星盘的作用不就是应用精神术吗？邪恶意志可以影响甚至控制灵阶的意识，虽然需要比较特殊的前置条件，但是这种控制，本身就是精神领域的事。” “他难道要借光明星盘来施展精神术，然后让那两名灵阶在各方的眼皮底下离开？” 植木说话了：“其实他们离开永恒之塔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能被击杀在永恒之塔外就更好了。” “那想想就很难啦嘶。”塞恩斯因说，“我们不如想想他们如果决定离开，什么时机比较好吧？早做准备，避免他们在永恒之塔的范围内闹出什么乱子，那会影响我们的信誉。” “拍卖会是个还不错的时机。”石精千红说话了，“不过我们对双方的手段都没有办法预估充分，只能到那天各自负责一个区域，随时避免他们在永恒之塔动手。” 也不怪尘沙十绝如临大敌。 过去像兵王赫稀和天狐天雪，都会因为尘沙十绝而有所忌惮，即便决定动手或者开始脱逃，也要出了永恒之塔中尘沙十绝的地域控制范围，才正式动手，但是这次的形势却很不一样。 神圣魔火是由掌管火元素之神剥离自己的一部分在魔渊中又诞生了意志的存在，他是不是会买大陆上各个种族或者默认、或者契约文书商定的事情两说，其他盯着他的各个势力或者存在，也都有灵阶实力的存在打底，才敢在这种时刻还紧咬着两名灵阶哲哲不放。 一旦发生不可控的因素，在还没有离开永恒之塔的势力范围内双方发生就发生争斗，而尘沙十绝无法及时控制局面，并且不能根据永恒之塔的规则让破坏了规则的存在付出相应的代价，那么尘沙十绝的信誉就会大打折扣。 永恒之塔作为中立方、临时的无争之地这个形象，也就无法立住。 从来要把信誉立住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破坏则只需要一次的破例。 所以在这两位灵阶哲哲进入永恒之塔以后，尘沙十绝除了灵阶之外，其他组织中的强者，也都尽数在永恒之塔保持待命状态，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全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即便是灵阶，也不能随意无视尘沙十绝在永恒之塔立下的规则”，如果这次有灵阶在永恒之塔动了手，那么就是到了考验这句话含金量的时刻。* 神圣教廷的灵阶哲哲先行离开，尘沙十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没有掉以轻心。 因为仍然有不少灵阶留在永恒之塔，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动。 原因之一，当然是因为这些灵阶中，有一部分是来自不同种族的候选者。 光明星盘是属于“唯一”类型的神圣遗物，要想得到光明星盘的下落，目前盯着这两名灵阶哲哲，是唯一的线索。 神圣教廷的哲哲虽然走了，但是哲哲候选者还留在永恒之塔。 另外，由于沈若的长枪中镶嵌着的水元素之心，也是一件任务物品，虽然没有那么稀缺，但是如果这杆长枪拍卖出的价格可以接受，那么也不是没有候选者打算省事，通过拍卖来获得水元素之心。 而且，这杆枪的威力已经被宣扬出去了。 由武技出色的人族使用，都能用出不输于灵阶魔法的效果，这就是拍品介绍对这杆长枪的宣传。 就算不是候选者需求的任务物品，作为增强战力的武器，也是不少强大战士想要获得的东西。 尽管灵阶哲哲留在永恒之塔并不在尘沙十绝的计划之中，但拍卖会的举行时间没有受到任何暗流涌动以及光明星盘被劫的影响。 早就做了计划的拍卖会照常开启，这次的来客不如之前沈若经历的那一次多，不过也绝对不少。 沈若这次在贵宾名册上看到了钢石的名字，今时不同往日，钢石也不再是那个水元素之心即便卖了很便宜的价钱都没办法一次结清的没什么钱的石精。 除了像之前那样，为拍卖会提供重要拍品的身份能无偿获得一个专属贵宾间的机会外，正常要想在专门的房间参与拍卖，是需要做出最少参拍一件拍品、中途出价不止一次的承诺，并且给予额外的高额费用。 永恒之塔的拍卖会一般情况下最高级别的拍品就是非神圣遗物中达到神遗级别的物品；这种拍品也不是每次拍卖会都有，大部分时候级别最高的拍品，就是传奇级别的。 沈若之前拿出来的不死鸟羽毛，然后尘沙十绝热闹要凑着不嫌事大，一次性拍两件神圣遗物的事情，导致格西尔法为了凑钱还拍卖了天狐，一整场的拍卖提高了拍卖会的阈值。 这个事情的后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比如沈若之前打造的龙火战枪，作为拍品，已经是足以压轴的物品，因为同样是传奇级别的东西，武器对于战士、佣兵来说，都是最抢手的。 而经历了那次拍卖会之后，好像所有来到永恒之塔想要在拍卖会上找东西的存在，都会期待拍卖会上出现神圣遗物，虽然也知道自己拍不到、买不起，但是先例一开，就总难免有期许。 第314章 但是神圣遗物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在拍卖会上出现过。 这本才应该是拍卖会的常态，如果神圣遗物随便可以获得，随便有存在会得到之后将它用于交易，那么神圣遗物就不是那么稀缺而且动人心魄的物品了。 然而永恒之塔竟然又拿出了神遗级别的拍品，这次，这件神遗级别的武器上，竟然镶嵌了神圣遗物。 尽管大陆上的强大存在，都了解神明力量的结晶在纯度和浓度都特别高的时候，能够结成神圣遗物，但即便这种神圣遗物与神明亲自创造的神圣遗物不可等同，也仍然珍贵。 更不要说，拍品是用这种神圣遗物来镶嵌、已经被证明可以用出灵阶魔法的强大武器。 所以，这一次的拍卖会的入场券价格也非常昂贵，并且一早就被销售一空。 第282章 拍卖会当天，沈若没有再接受君哲的邀请，君哲作为清泽国的王弟，能够拿到拍卖会贵宾间的一席之地并不难，不过沈若拒绝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自己可以另外要到一间贵宾间。 真正的原因是沈若成为十绝之后，第一次要做十绝该做的事。 如果说神圣魔火想要浑水摸鱼接走被影响污染了的两位灵阶哲哲，那么当然是在把水搅浑的情况下更方便。 拍卖会不能说一定会吸引走多少注意力，但是神遗级别的武器，要说强大的存在们不屑一顾，那也是不可能的。 十绝在此期间也只是藏身于永恒之塔各处，以便如果发生什么事情能够及时策应。 沈若负责的区域在永恒之塔位于巨木森林边缘的一侧，因为这里的地形他更为熟悉。 一面水晶镜被临时交付给沈若，这面水晶镜能透过附近活动的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的额饰看到他们周围的情况。 而沈若所处的位置，是这个区域的一个高点，在永恒之塔每隔一段位置，就有这样一个带塔楼的建筑，从这里借助滑翔翼，可以很快地滑翔到自己想要到达的区域。 监控期间，水晶球中，十绝的声音正在从里面传来。 “目前为止一切正常，其实出了永恒之塔，打生打死也没什么关系，说起来，主要还是因为我们不知道神圣魔火想什么。” “我们只按我们的规矩办事，最好是不用办事嘶。” 塞恩斯因说道。 “拍卖会开始了吗？” 石精千红在水晶球里问。 “开始了，但离拍长枪还早……” 负责查看拍卖会中心秩序的是两位灵阶赫稀，此时埃尔赫的声音从水晶球里传来。 拍卖会的流程沈若已经很熟悉，他在想着，如果他自己是神圣魔火，他会想从永恒之塔得到什么，又打算怎么做。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件又一件的拍品落锤，沈若打造的镶嵌了水元素之心的枪，终于还是出现在了拍卖台上。 君哲出了个价。 他没有一定非得要拍下来或者怎样的想法，只是出价试试。 他也想知道这杆长枪是怎么用出灵阶魔法的效果的。 而这时，位于非贵宾间的坐席中，有一名绝阶暴起，冲向拍卖台，看起来像是失心疯，要去抢夺台上的拍品。 永恒之塔能够不惧拍卖神圣遗物，拍卖中心当然有十分强而有力的保护措施，区区一个绝阶，这种行为和找死无异。 但是真正的问题并不在这个绝阶。 实力强大的存在，对于这点都有十分清醒的认知，而没有离开永恒之塔的赫稀候选者、哲哲候选者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 赫稀候选者蓝赫，他自从兵王赫稀婉拒了他为候选者胜利的征程全力以赴的邀约，以建立暗落国为重心之后，就一直在走“游侠首领”这样的路线。 他现在虽然拥有自己的追随者，但是却始终保持自己的风格，所以拍卖会他虽然参与，但是是混迹在普通席位之中。 哲哲候选者之前随神圣教廷到永恒之塔来竞拍不死鸟羽毛和天狐玉的碎片，享受的都是贵宾待遇，但是现在神圣教廷的哲哲们已经离开了永恒之塔。 他暂时先留下来，也就只是买了一张普通席位的票。 候选者的烙印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图案，当长枪被送入会场之后，他们都感觉到了疼痛，也就意识到这杆长枪上镶嵌的神圣遗物，是一件任务物品。 但是烙印的疼痛对应有图案上不同位置、强烈程度的区分，他们在忍耐着水元素之心带来的疼痛时，烙印上另一个位置突然也开始疼痛，而且感觉正在加剧。 有另一件任务物品在接近他们。 光明星盘！ 此时水魔法的造型锁链从拍卖会场四角出现，直接锁向了意图冲台的绝阶。 锁链全中！ 锁链一锁住绝阶，就变成一个水球，会场上方也出现了一道水魔法造型锁链，垂下来与水球融为一体，就要将水球吊起，直接吊离拍卖会场。 这个魔法防御机制完全是为了拍卖会场所这样的场合而设计。 用这种方式将闹事者吊离，甚至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拍卖会。 在永恒之塔城镇建设逐步完善的古代，不乏有到永恒之塔来挑衅的存在，他们都已经被尘沙十绝打服，现如今离有存在会在永恒之塔非竞技状态下直接动手的历史已经很远。 现如今尘沙大陆上生活的存在，记忆里从来没有过永恒之塔被冲击的记忆。 一个所有存在都能够得到相对安全、至少交易现场是安全的地方，一旦确立起来后，尘沙大陆上的各方存在也都发现有这样一个中立地带是好处的。 因此现在的共识更多是靠各方自觉遵守。 往来尘沙大陆的各方存在，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在永恒之塔动手，做出违反永恒之塔规则的事，尘沙十绝会具体怎么处理。 今天他们终于见到了永恒之塔的手段。 显然，尘沙十绝并不固步自封。 魔法与打造魔法器械、魔法武器的技术都在变化，而魔法的根本，是元素力、应用魔法者的想象力和实际应用可能性的结合。 打造魔法的武器，或者借由晶石、素材打造出的可以应用魔法的场景，都是在变化发展的。 拍卖会场所的这种造型魔法与水球魔法结合的方式，显然是借用了水元素晶石打造了机关，又由操控者进行了变化控制。 而这个水球的抓取方式，其实是塞恩斯因在经历了古代特罗尼蒂亚遗址之行后，参考了地下遗址中见过的水元素魔法后改造的。 不过，还没等拍卖会的参与者感叹永恒之塔设计的魔法机关精巧实用，变数就又再次发生了。 神圣教廷如今的光明主祭司从来没有用过的，传说在古代才会出现的精神术，领域在整个拍卖场所中铺展开来。 但是水球却不受影响，仍然被吊离了拍卖会场馆之中。 神圣魔火并非不知道永恒之塔会推断出他在拍卖会中出手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永恒之塔的戒备，更多是一种警告。 在这种情况下，神圣魔火是否选择在拍卖会期间将两位灵阶接走，便是一场无形无声的博弈。 要从沈若读过的兵法哲学书籍来说，神圣魔火对于神圣教廷或者永恒之塔来说，都不能算得上是强势方，因为神圣魔火的力量在魔渊之外无法和正常的能使用魔法的种族那样得到补充。 更何况神圣教廷和永恒之塔背后的组织尘沙十绝的积累，对大陆上各种预设型的魔法阵的应用，都不是神圣魔火在离开魔渊之后能够与之相较的。 神圣魔火如果真的想取得神圣殿堂的区域控制权，应该低调行事，想办法让更多的强大存在被邪恶意志所污染，然后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至于带走两名灵阶哲哲，他也完全可以让这两名灵阶哲哲趁着拍卖会的夜色，尽量甩脱盯梢者，到了永恒之塔外，再图穷匕见。 无论是与有想法的追踪者一战，亦或是借此机会让追踪者被他的力量影响，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离开了永恒之塔的规则适用范围，尘沙十绝的灵阶们也许会因为自己的个人喜好而介入这些灵阶们的争斗，但是却不会倾尽全力，而且也没有早就设置的魔法阵和各种依附于永恒之塔建筑的手段。 但是神圣魔火选择在拍卖会进行的中途、拍卖会场之中出手，这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偏要做最难之事，那是在树立属于他的存在感。 在神圣教廷取光明星盘，神圣魔火全身而退；如果在永恒之塔现场动手，挑衅规则全身而退，那么整个尘沙大陆灵阶数量最多的两个组织，就会被认定为都奈何神圣魔火不得。 秩序的高塔建立起来困难，垮塌起来却很容易。 神圣教廷无论是否能让各方存在全都认可他传承、延续神明遗留意志的意义，但是这个组织自称自己是要颂扬神明，也是为了让神明遗留意志能够在各方存在的精神世界中不朽。 第315章 永恒之塔则有着掌管空间之神留下的空间法则之力，神圣魔火这种做法，如果尘沙十绝不能有所作为，那么虽然各方存在仍然会尊重传统，却不见得不会去觊觎大陆上与神明力量关系最密切的这两片区域——神圣殿堂与永恒之塔城镇中的永恒之塔。 而在各方心思活跃，秩序悄然变化、垮塌之际，神圣魔火的实力与神圣教廷、尘沙十绝的比较，很有可能会就此消彼长。 所以神圣魔火的选择虽然过于激进，但是却未必是因为他缺乏智慧。 只是，水球仍然被吊走的原因，是因为操控拍卖会场内部各种魔法阵的一组魔导师，他们是在与魔法阵相连的会场之外激活拍卖会场内的魔法阵。 这种远程操控魔法阵，需要将魔法阵的阵图延伸到拍卖场外。 这些操控魔法阵的魔导师们，是看着记录水晶传回的画面同步操控拍卖场内的魔法阵，这几位魔导师都有近灵阶的实力，因此对付一名绝阶的肇事者已经绰绰有余。 魔法锁链的延迟也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而抵消，但是要想对付灵阶的存在，将他们用同样的方式锁住，则并不能做到。 而由于神圣魔火展开了精神术的领域，因此在拍卖会现场受到了精神术影响的参与者，和看着拍卖会场的记录水晶同步画面的尘沙十绝的成员，看到的画面已经全然不同。 第283章 拍卖会现场之中，即便是赫稀候选者和哲哲候选者，也受到了短暂的精神影响。 但是他们不但具有灵阶的实力，更重要的是，烙印持续的疼痛，让他们得以更容易清醒。 烙印的疼痛是来自神明法则的力量，因此是一种不受精神术影响的真实痛觉，这种痛觉令他们没有沉湎于神圣魔火制造的精神术幻象，而是在短暂地看到了神圣魔火制造的幻觉之后，就摆脱了这种影响。 神圣魔火借由精神术制造的幻觉非常有技巧，他的精神术制造出的幻觉仍然是以拍卖会场的现场为原型，只是这个会场在他的精神术中燃起了火焰。 火焰原本就是神圣魔火最为擅长操控的东西，他又是从掌管火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部分中诞生，因此让拍卖会场的存在感受到自己置身于火焰之中，再适合不过。 而且他对于精神术的操控力比沈若更为精准，沈若从星灵秤杆或者是黑暗星盘中习得的精神术，如果是范围对象的精神术，那么他也无法区分敌我。 但神圣魔火却可以。 他这个精神术将被邪恶意志污染影响的两名哲哲灵阶从幻觉中摘除出来，而对其他存在则无差别的让他们感受拍卖会场燃起的其实并不存在的火焰。 这种亦真亦假、真假结合的影响感知、产生幻觉的精神术，影响的对象如此之多，即便是神圣教廷的光明星灵主祭司也无法做到。 在场的众多拍卖会的参与者中有一些实力比较差、精神力量也不强大的，已经开始惊惶地叫喊起来： “永恒之塔是怎么回事？！怎么让火在会场里烧起来的……好烫！” 言语间，已经有存在的皮肤上出现了灼烧的痕迹，精神影响居然反应到了身体之上。 而那两名灵阶哲哲，则在混乱之中，向着出口的方向移动，以他们的能力，分开那些陷入混乱的存在并不困难。 这里神圣魔火又做得极为巧妙。 他显然是已经对着永恒之塔的规矩骑脸输出，但是这两名灵阶哲哲却是从始至终没有违反过永恒之塔的规则。 永恒之塔可以追杀神圣魔火，但是却不能在明面上追缉这两名灵阶哲哲。 但是神圣魔火不但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而且拥有着强大的实力，目前为止又一直潜藏在暗处，实在是很不好对付。 解决神圣魔火的难度在于锁定。 拍卖会场的参与者很多，要在其中快速的锁定神圣魔火无法做到。 不过会场有着水元素魔法阵，此时会场飘起水雾，是控制魔法阵的近灵阶们借由会场场馆内镂刻的水元素魔法阵来施展的魔法。 因为幻觉引起的身体灼烧，有这种反应的存在体表的温度会发生改变，由于这是幻觉导致的，所以火焰并不存在，但是水雾可以降低这些参与者体表的温度，让他们体表的变化速度得到缓解。 “我虽然也可以应用精神术，但是并不精通……”石精极橙说道，“我们组织里的星灵祭司没有灵阶的实力……” “声音可以一定程度破除精神术的影响，神语鼓嘶！”塞恩斯因不愧是辅助系的水元素魔法师，对于各种状况的应对，都有相当的研究。 “我去。” 赫稀剑客都荧说道。 神语鼓这件任务物品沈若虽然听过名字，也在十绝见面的时候知道了它与永恒之塔似乎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但是用？ 沈若想不到它怎么使用，如果它必须在特殊的地方呆着，那么怎么才能通过声音来解决拍卖会场中正在发生的事？ 就在这时，两名灵阶哲哲已经在混乱中离开了拍卖会场，在永恒之塔的巷子里穿梭。 他们的身后，缀着来自不同势力的灵阶存在，也包括赫稀候选者与哲哲候选者。 拍卖会现场的贵宾间里的贵宾们受到精神术的冲击并不如会场中的其他参与者那么强烈，有距离也有贵宾间设施具有一定的阻隔效果的原因。 君哲在短暂的幻觉之后，也恢复了意识的清明，他看向下方的会场，试图从乱成一团的参与者中，找到始作俑者、神圣魔火。 体表有反应的不是，看起来慌乱的必然不是。 君哲的眼神不算差，但是却也没有能够很快地从中找出对方。 钢石和赫稀候选者以及哲哲候选者的目标不同，他和君哲一样，想的是要从现场找出神圣魔火来。 他和赫稀候选者以及哲哲候选者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没有受到拍卖台上长枪的影响，因为他拥有水元素之心这件任务物品。 所以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光明星盘由远及近的变化影响。 但是由于贵宾间和下方的普通参拍席位之间有一定的距离，钢石也没有办法直观地立即找到神圣魔火的所在。 而这里并没有山岩，所以钢石也无法发挥自己变化在岩石上附着滑翔的优势，潜入到下方人群之中去通过痛觉的变化来加快锁定神圣魔火。 他也需要和君哲一样，先行用自己的目光去排除一部分不可能的参拍者。 就在这时，一道新的疼痛感从烙印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震动声从永恒之塔的大地下方传来，这个震动传遍了整个永恒之塔，就连钢石也被震得微微一晃，随后下方的水雾渐渐消退。 低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带着震动： “刚才一切只是幻觉！是精神术，各位请不要慌乱，请向着两侧有序移动，现在拍卖会场的门已经有了变化，只能从中间离开！请从两侧向着中间门移动，任何无序的动作都被视为另有图谋！” “拍卖会不继续，关键的拍品没有开拍，我们交的入场费就这么算了吗？！” 有参拍者大声提出了质疑。 “稍安勿躁。”主持人是一名近灵阶的寒蛇，“这已经是今晚上最后一件拍品，如果想要继续，等会儿在清场之后，可以再次凭拍卖会的专属函再次入场出价，我们现在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哈，我的皮肤都受伤了，要怎么相信！”有一名高阶喊了起来。 “在出口处，可以领取我们永恒之塔给予的治疗药剂，你们皮肤这样的外伤，治疗药剂可以做到让伤口快速愈合，不留疤痕。” 主持人早有应对： “另外，今天拍品成交的佣金，我们会将其中一部分用于补偿各位今天的不快，到时候各位可以凭借今天的邀请函到我们永恒之塔的存放区去领取。” 这些发声的参拍者有很大概率是有问题的，目的就是制造持续的骚乱，在主持人反复给予应对答案之后，绝大部分的参拍者都似乎同意了永恒之塔的应急方案，要按照指示向着出口方向离开。 就在这时，有一名近灵阶的参拍者猛地原地跃起，这是一名植灵，他身形变化，植灵族的生命魔法在这种室内伸展开来，枝条和根须四处乱飞，一副要扎到谁就算谁的样子。 显然，这是为了逼拍卖会场中，尘沙十绝组织之外的存在出手。 一旦双方大打出手，这里也许还有别的被魔渊的邪恶意志污染过的参拍者趁乱胡乱使用魔法搅局，在拍卖会这个大小有限的环境，就会造成伤亡效果。 母星地球虽然没有这样的魔法在一个相对大小有限的环境里乱轰的效果，但是在历史上，出现事故的时候，踩踏造成的死伤，往往比事故造成的死伤更大。 神圣魔火的这一招很是恶毒。 虽然最先出手的植灵族近灵阶必定会被尘沙十绝锁定，但是之后出手的，有些是参与拍卖的参拍者为求自保，有的是已经被来自魔渊的邪恶意志污染的存在在浑水摸鱼，加大混乱。 第316章 神圣魔火要的就是尘沙十绝无法分辨出手的究竟属于哪一方，然后造成恶性的死伤事件后，永恒之塔的规矩就已经是被他踩在脚下。 从此之后，永恒之塔城镇之内没有竞技之外的魔法武斗、永恒之塔保持中立，保证来此交易、竞技、发布和接取任务者的安全这个共识，将变成笑话。 在母星地球的古代，这样共识垮塌发生在每一个时代剧变之时，古代东方有一个专门的成语用来形容这样的情形——“礼崩乐坏”。 “我想我有方法应对……我马上就到会场了。”沈若的声音在其他十绝的水晶球中响起，“不过如果成功，我要光明星盘，你们需要帮我压住消息，要解决这个状况，我的付出也很大的啊！” “这个时候突然提要求……你是真适应十绝的组织规则啊！”石精极橙很无力。 “说了我的付出会很大，这是我应得的！” 沈若说话间人已经到了拍卖会场门前，要破解眼前的乱局，唯一的办法，就是借用星灵秤杆中被掌管空间之神封存其中的龙魂，来应用一次强大的精神术！ 而要能将神圣魔火也拉入其中，这消耗，必定是三次之后灵阶龙魂就消亡的那一种！ 珍贵的三次机会，沈若是打算用来作为自己绝境之中的保命手段的龙魂替代自己来开启的精神术，被用在了拍卖会的控场。 就算是换回光明星盘，沈若也不觉得自己是赚了。 拍卖会场中响起了一声龙的吼叫，在会场的所有存在，甚至连贵宾室中的君哲、石精这样的灵阶，都被拖入了灵阶龙魂施展出的精神术中。 和沈若不同，灵阶龙魂的精神力能够创造出一个臻至完美的幻境——极东龙墓的存放有龙的财宝的洞窟。 现实之中，参拍者的动作全都停了下来，他们双手垂在身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自己正在做着一个白日梦。 第284章 “龙的精神术？” 即便是神圣魔火，也没有能够立即从灵阶龙魂创造的精神幻境中脱出，但是他此时已经第一时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并且感受到了眼前这条龙的强大之处，他甚至隐隐感到兴奋。 神圣魔火并不是没有策略的莽夫，但是他作为掌管火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念”，自然是继承了掌管火元素之神那自己不想保留的不完美的本能。 所以他虽然有策略，但是也会采取激进而冒险的手段。 这种选择不能说有什么错，假如没有灵阶龙魂的变量，他很有可能至少已经成功了一半。 以他的实力，又有光明星盘在手，就算在永恒之塔大闹一场，折损来自魔渊的邪恶意志——根本与他同源的存在污染的一些其他种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尤其他已经就在这些被污染的存在附近。 这些被污染的各个种族和拍卖会正常的参与者动手，燃烧自己至死的过程中爆发出来的魔法力量，还能被神圣魔火汲取一部分。 如果他和这些存在的距离足够近的话。 而拍卖会场是一个有限的空间，因此神圣魔火只需要蛰伏其中，待双方大打出手，然后汲取转化后的力量，等待尘沙十绝的威信被质疑，进而打乱大陆的势力格局。 做了这个铺垫之后，未来神圣魔火将更容易征服这个地方。 神圣魔火与魔渊中造就魔王的邪恶意志同源而生，邪恶意志要污染灵阶确实非常不容易，之前能够成功污染影响，最终控制灵阶，是借助了魔王城这个特殊的环境。 在魔王城的那场战斗，是模拟了魔王诞生的仪式，因此邪恶意志分裂自己，附着到在场的灵阶意识之中，是不可复制的一次精神污染。 当时的灵阶在魔王城的厮杀中已经元素力耗尽，在魔渊之中，难以得到正常的元素力补充，空气中的蓝紫色光源源不绝地作为元素力的替代补充到他们的体内，为邪恶意志的着床提供了条件。 但是非灵阶不一样，他们不能通过灵阶魔法燃烧逐渐影响污染他们的、邪恶意志分裂出的精神力量，所以只要邪恶意志注入足够能与他们实力抗衡的力量，就能完成污染和影响。 这种污染和影响当然并不是无限的，邪恶意志在魔渊之外无法补充自己的力量，而魔渊的蓝紫色光所蕴含的力量最大的缺陷就是不纯。 这种不纯净的力量，让邪恶意志的强大受到限制。 在汲取了经由灵阶、近灵阶转化而来的魔渊之外的力量后，神圣魔火再也无法满足于魔渊中由魔族转化的掌管风元素之神被污染后的力量了。 要论量，一整道魔渊的力量都能被邪恶意志所用，但是这力量的质，却无法让他满意。 魔族没有能够诞生灵阶，就是这力量的质不足的最直观的证据。 神圣魔火和与之同源的邪恶意志都以各自的方式离开了魔渊，又互为表里的合作，他们本就是两位一源，不需要通过言语便能达成共识。 这从大陆上可以获得的信息中根本就没有提及当世有可以将精神术用至臻境的灵阶龙，神圣魔火的计划也因此出现了纰漏。 但是如果能转化对方应用魔法的力量，又怎么知道不是机遇！ 这样的想法，是神圣魔火隐隐兴奋的原因。 当然，这兴奋中也带有少许的恐惧，恐惧与兴奋，在热衷通过激进作为来获得力量的存在中，似乎是一种本能。 神圣魔火的身体和大陆上各个生命的身体并不相同，他的身体的血肉来自魔族的女魔薇安丽娅，以及交战双方的魔族献祭的力量，还保留了他作为橙红色图腾火焰存在时的火焰之力。 所以，他兴奋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心脏的跳动，而是构成自己身体一部分的火焰在燃烧。 大陆上的灵阶龙族只有一位，就是龙威的父亲，他并不是一位星灵祭司，因此即便能够应用精神术，也绝不是眼前这样精妙而强大的精神术。 正是因为神圣魔火为了今天的计划，对大陆的各方情报做了很多先期的研究，所以才有了它意料之外的状况。 神圣魔火在不久之前亲自闯入神圣教廷的星灵殿，当然，神圣教廷中已经有了他的内应。 神圣教廷外派的哲哲，在没有了神圣殿堂力量的影响后，邪恶意志要想污染他们比起在神圣教廷所在地要容易得多。 在取得光明星盘的过程中，神圣教廷依托整个他们控制区域的层层魔法阵拦截神圣魔火的离开，而神圣魔火直接在每一个关键的时点应用光明星盘和精神术得以脱身，这次的成功多少也让他志得意满。 事实上，神圣教廷作为一个非常古老的组织，由于他的建筑为了保证围绕神圣殿堂的八座神像而建，并且要与八座神像在材质以及色泽上保持一定程度的相似，因此选取的是石质建筑风格。 选用的石材也能够大则不取小，能够古朴则尽量古朴。 神圣教廷要营造的是神明穿越时光遗留下来的意志与力量，仍然在庇佑着大陆的各个种族的神圣感，因此它能被教廷中的成员应用的那些魔法阵虽然都很强大，却也古老。 它的套路和模式都是被固定下来的，后来也有增补，但是却不会像永恒之塔那样与时俱进，玩出各种花样。 它那些建筑、道路之上镂刻的各种魔法阵，都是一代代工匠完成的作品，是朴实无华的攻击与防御。 朴实无华的攻防是最强而有效的，但是前提是他们要面向的对象是使用攻击或者防御的魔法。 而精神术一直是神圣教廷最强的领域，所以当神圣魔火能够完美应用光明星盘，甚至比当世的光明星灵主祭司更强的时候，他应用精神术攻击神圣教廷的成员时，这反而成为了神圣教廷被他突破的口子。 光明星灵主祭司甚至在拦截神圣魔火的时候倒下了。 这让神圣魔火相信自己借由光明星盘来应用精神术，已经难有对手。 因此，他大胆地打算大闹一场永恒之塔，让整个大陆都从此为他的存在感到震撼。 没有想到的是，明明据说大陆上只会有一条灵阶龙，他却被拖进了一条灵阶龙的精神术的领域之中。 两名神圣魔火打算策应离开永恒之塔的灵阶，已经来到了永恒之塔的边缘。 他们选择的离开方向，是当年天雪选择过的巨木之森。 这不难理解，因为巨木之森中植被丰富，巨木参天蔽日，攻防、甩脱盯梢，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而盯梢他们的存在做出的选择也和此前兵王赫稀追击天狐天雪时的选择相似，双方离开永恒之塔规则设限的区域*的一瞬，就已经有一位灵阶直接出手！ 沈若借由星灵秤杆中灵阶龙魂的力量控场的时候，也在分辨着谁是神圣魔火。 不过那枝条和根须正在四处伸展然后因为被精神术控制的植灵近灵阶还定在原地，这是公然视永恒之塔的规则于无物，并且差点造成严重的混乱伤亡后果的植灵。 第317章 尽管他必定是因为受邪恶意志的污染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如果就此放过他，尘沙十绝的信誉将一败涂地。 沈若此时戴着面具和假发——不过这也就只有从记录水晶传过去的画面那头的尘沙十绝中的近灵阶分辨不清而已。 如果熟悉沈若的存在在现场，甚至不需要熟悉沈若，只要能看出眼前动手的存在身形是个瘦削的人族，恐怕很难不联想到沈若身上。 只不过现在现场的参与者已经被拖入了龙魂的精神术领域，而那些远程控制拍卖会场的近灵阶从记录水晶中看到的画面不比近距离看沈若，那是一个从拍卖会场顶上向下俯瞰的视角。 这些近灵阶就算有所猜测，也未必敢确认来者是什么人。 因为另一位指挥他们的灵阶的声音已经从一旁的水晶球中传出： “愣着干什么，做好你们的事！动手的是组织的人，你们快把那个植灵给抓出来！” 近灵阶们只见沈若手起刀落，用一把短剑几下就将这植灵族的近灵阶削得只剩主躯干，他们也立即远程驱动拍卖会场的魔法阵，仍然是把被削过的植灵包裹在水球之中从会场上方弄走。 由于身体离开了灵阶龙魂精神术的领域，但是植灵族的精神不是以正常的方式被灵阶龙魂从精神术的领域中放出来或者自己挣脱出来的，所以他发出了一声惨叫，显然精神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而这个操作竟然让原本已经和他的意识捆绑在一起的、体内的邪恶意志分出的一缕精神力，生生地和这名植灵族近灵阶的意识扯开。 这道被扯出来的邪恶意志的精神力，则似乎被神圣魔火所吸引，在灵阶龙魂的精神术领域中猛地飞向神圣魔火的方向，与神圣魔火的意识合二为一。 水元素力的锁链与水球一个个落下。 本着宁可弄错不要放过，先抓住再确认是否无辜的原则，负责操控拍卖会场的水元素魔法阵的近灵阶们将负责起哄、有动手意图但是被沈若打断的现场参拍者一个接一个的困在水球中抓走。 而这时，神圣魔火汲取了邪恶意志分出来的几道精神力，打算要对着眼前的灵阶龙魂以精神力相拼，以便吞噬灵阶龙的力量。 因为神圣魔火对于发生在极东龙墓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认为是一条灵阶的人龙来到了这里，和他在拼精神术，而他只需要先在这精神术的领域中将龙重创，然后就可以试图挣脱出龙的精神术领域，再汲取龙的力量。 不过他要快，毕竟，永恒之塔还有能够在精神术领域影响的范围之外，操控魔法阵的手段。 因为神圣殿堂的特殊性，在神圣魔火的认识里，他认为神圣教廷预设的魔法阵必定已经是大陆中最强的魔法阵，他能借由精神术突破这些神圣教廷成员利用魔法阵进行的封锁，那么闯永恒之塔也不在话下。 但是他算错了一点。 那就是强度不一定就是一切。 论强度，神圣教廷设置在他们的建筑与道路上的魔法阵强度在大陆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对付精神术，重要的是能在精神术影响的范围外，足够远的距离使用魔法。 永恒之塔的魔法阵强度未必能比得上神圣教廷，却设计精巧，在改造后，能让负责激活、应用魔法阵的魔导师处于精神术的影响范围之外。 第285章 神圣魔火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被精神术对付，这是他漏算的第一个点。 他犯了和神圣教廷一样的错误。 神圣教廷认为自己的星灵祭司数量众多，并且拥有整个大陆最强的精神术修炼者，所以在自己的攻防体系设计中，没有考虑过对方会主动精神术强攻、用比自己这方更强大的精神术压倒自己的意外。 而神圣魔火同样是在借由光明星盘应用精神术突破了神圣教廷之后，便认为尘沙大陆上不存在精神术能真正影响他的存在，也就没有考虑到现在的境况。 他漏算的第二个点在于，因为精神术的应用是有限制的，精神术的使用者，会与被影响者一样，进入精神领域之后，身体失去控制。 所以在神圣魔火看来，对方强行控制一整个会场中的参与者，而他神圣魔火必定是第一个从精神术中挣脱出来的存在。 届时其他存在还处于精神术的影响之下，而精神术的应用者如果想要继续控场，则不能直接脱离应用精神术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永恒之塔唯有依靠拍卖会场地中的魔法阵，来拦截自己。 而神圣魔火对于突破这个拦截，还是很有信心。 毕竟，永恒之塔还需要保证其他无辜参与者的安全。 这些来参拍的各个种族，都是信任永恒之塔这个中立的地带，信任尘沙十绝提供的交易场所，所以才会出现在这个拍卖会的现场。 如果尘沙十绝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让他们死伤，那么尘沙十绝这次就已经是失败了。 在这种情况下，拍卖会场被精神术控制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说，都能成为他神圣魔火的盾牌，又或者是人质。 至此，神圣魔火对于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仍然有着极大的信心。 在挣脱出灵阶龙的精神领域之前，他决定要给这条龙的精神一点颜色看看。 神圣魔火混身冒出橙红色的火光，然后如同凤凰展翅，燃烧着冲向看起来十分惬意的，精神世界中洞窟里洒财宝的龙。 灵阶龙魂嗤笑了一声。 神圣魔火应用精神术当然比光明星灵主祭司要优秀，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是一个存在了千万年的、从掌管火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念以及附着在念上的火元素力中诞生的邪恶意志。 他的存在本身即是掌管火元素之神不需要的精神意志，即便是掌管火元素之神遗弃的，也是从神明的意志中剥离出来的。 大陆上因创世神明而诞生的种族，他们的精神力量，又怎么能和神圣魔火相提并论呢？ 所以神圣魔火能做到在用光明星盘施展精神术的同时，还不影响他早已安插进拍卖会场的棋子，这令沈若感到意外和惊讶，也是光明星灵主祭司做不到的事。 但是灵阶龙魂虽然要说在世的岁月不及神圣魔火，但是他以精神意志的方式，在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影响之下存在了许多年。 灵阶龙魂生前还是一条极为强大的、经受了双龙战的灵阶龙，因此沈若做不到的、光明星灵主祭司也做不到的事，灵阶龙魂却可以做到。 他也可以将精神术影响范围内，被拖进精神领域中的存在，从精神领域中赶出去，而不是让他在精神领域中和自己一较高下。 神圣魔火是打算撞击完灵阶龙魂，就全力从精神领域中脱出，以他的精神意志，要做到这点并不是不可以。 而他认为灵阶龙的应对方式，必然只能和沈若在阿纳地的选择一样，在他脱出控制之后，只能也立即结束精神术，否则就会被自己反杀。 因为精神术的使用者如果不结束精神术，身体必然只能处于对物理现实的攻击无法做出反应的状态。 从灵阶龙魂展开精神术领域，到神圣魔火决定撞击灵阶龙魂，然后脱出精神控制的的时间并不长。 这时间甚至都没能让沈若从众多的参与者中，借由烙印对光明星盘的疼痛感应，以及自己对于神圣魔火的熟悉，找出神圣魔火来。 他只来得及解决了植灵族的近灵阶，看到一个个水球由水元素力的锁链拉起。 不过，灵阶龙魂替他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在精神术的领域中，灵阶龙魂对着冲撞而来的火焰一笑，随后一挥翅膀——神圣魔火感觉到自己的火焰猛地一跳，随后眼前一花，洞穴和龙魂都已经不在自己的眼前。 他的反应也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从灵阶龙的精神术领域中脱离出来，打算趁乱开始自己的攻击，但是沈若从来到这里起就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眼识。 他的眼睛一扫便已经排除了一半以上的参与者，而剩下的那些，沈若正打算进一步分辨，就发现有一位在自己眼角的余光中微微一动。 沈若手握着短剑，一瞬之间猛地将真气从自己的丹田中引出，不计消耗地将运转全身，而随时觉飞快的改变，神圣魔火的动作在他的眼中已经慢了下来。 神圣魔火的手藏在宽大的袍子袖口之下，沈若意识到他手中必定握着光明星盘，他几个踏步就踩着那些神智不清的参与者的肩膀，来到神圣魔火身边。 借着落下之势，沈若对着神圣魔火猛地出了一脚。 简单的几个动作就已经将沈若体内的真气消耗掉了三分之一，神圣魔火还没完全从回归到现实中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沈若踏了一脚。 但是他的身体构成并不完全是血肉，只是火焰被他藏在了借由女魔薇安莉亚构筑的血肉躯壳之中。 火焰遭受多强力的踩踏，也不会产生内伤，沈若这一下虽然踏得很重，却没有让神圣魔火受到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第318章 不过沈若已经随着自己一个坠身的动作出剑，斩向神圣魔火的双手。 这一下，他的真气完全灌注到短剑之中，这把短剑是来出自创造母星地球所在的宇宙的那一位造像不存在于尘沙大陆的神明之手，似乎是魔渊中那些不正常的力量的克星。 这一剑挥过，神圣魔火不但双手齐断，剑气所至，神圣魔火的腹部也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流出的却不是血。 那伤口喷出一道力量极强的火焰，明晃晃的，让沈若一时之间眼睛疼痛。 眼识变得更强的同时，也会因为耀眼的光而让眼睛受到更强烈的刺激。 就好像沈若在改变听觉的时候，会因为大量的杂音，而短短时间内就满头冷汗是一样的道理。 就像沈若自己认识到，并且对每一个问过他，觉得他靠眼睛和速度岂不无敌的存在所说的那样，他不认为这是什么无敌或者无法破解的组合招式。 他不会主动去把破解和应对方式告诉其他存在，但是他必须清楚自己的弱点以及自己这些力量的破绽。 眼下，沈若这一剑让光明星盘脱离了神圣魔火的控制，神圣魔火双手被斩断，并且因为短剑对他造成的真实伤害而发出了一生惨叫，但是他并没有就此变成了断臂的神圣魔火。 火焰从他的伤口处喷涌而出，形成了新的双手的形状，血肉很快沿着火焰的边缘长出，一双新的手就这么生成了。 而沈若的速度比神圣魔火更快，他猛地送出一掌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神圣魔火拍出去，这一掌也灌注了大量的真气，尽管如此，沈若也没能把神圣魔火拍出一段距离。 神圣魔火只是被他拍得后退了几步，沈若要的就是这个空隙，他要借这个机会，将光明星盘收入囊中。 真气拂过即将落地的光明星盘，光明星盘被卷入沈若的耳钉之中，烙印中传来的剧烈疼痛就此消失，但是沈若体内的真气也只剩下三分之一而已。 水元素力的锁链和水球落下，但是刚碰触到神圣魔火，就已经化为了蒸汽。 沈若的眼睛流下两行血泪，这时，塞恩斯因从门外冲入，她触须状的手和沈若的不同，不能握住兵器玩出花来，但是她可以用水元素魔法来抓取兵器。 拍卖台上的长枪被塞恩斯因用水元素力卷起，寒蛇才是最适合使用水元素魔法武器的种族。 塞恩斯因的水魔法漫卷开来，形成了一层水元素的轻纱，将神圣魔火与其他拍卖会的参与者分隔开来。 这个水元素魔法覆盖的范围绝不能算窄，但是塞恩斯因既能借用拍卖会场中本就设置有的水魔法阵的加持，又能借助镶嵌了水元素之心的长枪的力量，因此看起来就算用水元素魔法覆盖了整个拍卖会场，也丝毫不在虚的。 “算你们厉害。”神圣魔火说着这话，竟然不打算再战，而是从身后猛地喷出火焰，让火焰化成翅膀，飞快地冲向永恒之塔此前为了维持秩序而留下来的唯一出入口。 这也是塞恩斯因冲进来的地方。 这倒是尘沙十绝与神圣魔火共同的默契。 虽然双方处于敌对，并且尘沙十绝恨不得将神圣魔火抓住当众大卸八块，但是塞恩斯因之所以冲进来却没有封闭出入口，就是因为神圣魔火继续留在拍卖会场，那么意味着他们在战斗中也始终要顾及其他无辜参与者的伤亡。 在保证活捉神圣魔火和保证来到永恒之塔交易的各种族的安危之间，尘沙十绝选择了后者。 那本来就是尘沙十绝优先级别更高的原则。 而至于神圣魔火，虽然留在拍卖会场，可以让尘沙十绝投鼠忌器，但是现在的形势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计划，他是激进和贪婪，却不是要让自己把命交出去的激进和贪婪。 要是留在拍卖会场，虽然在场的其他存在都是尘沙十绝要保护的存在，但是这些存在能够让尘沙十绝有所忌惮的前提，是他能够挟持。 而他一个火元素力为主要输出力量的存在，要想破除一个水元素灵阶魔导师的防御来挟持人质，恐怕也要花上一番力气。 这过程中如果再有什么变数，则很有可能错失退路。 而出了拍卖会场之后，永恒之塔还有他的一些棋子，可以掩护他撤离。 他这一轮的策划是落空了，但是尘沙十绝留不住他，尘沙十绝的影响力也多少会受到影响。 这一轮，神圣魔火清楚，自己得到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是事已至此，如果恋战，也许尘沙十绝会更亏，但是神圣魔火也只会同样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在尘沙大陆上没有什么根基，今天的一战已经让他积累起来的力量损失过半，无论如何不应该再恋战了。 第286章 冲出了拍卖会场的神圣魔火，腹部的伤口在他冲出的过程之中就已经愈合。 拍卖会场的出入口在他离开之后就已经关上，在拍卖会场出现变数的时候，尘沙十绝组织的成员马上按照预演在附近的街道和广场协助完成了清场。 此时，外面的街道和广场都空无一人，神圣魔火才意识到光明星盘已经不在自己手中。 拍卖会场给了他一剑的是个人族，尽管对方做了一些遮掩，但是神圣魔火不认为大陆能出现不止一个这种实力的人族。 就算伪装再精巧，这也必定是在“阿纳地”挡了他救赫稀灵阶的那个人族。 神圣魔火内心怒意横生，他当时就应该不顾损失，把那个人族给杀掉。 当时他的顾虑在于担心拖下去等来植灵族的其他灵阶近灵阶，让他蒙受更大的损失。 在神圣魔火看来，要为了杀一个人族而则损自己这方的灵阶近灵阶实在是极为不应该的事。 而且他本以为这人族的本事没有那么大，厉害的是他手里那杆镶嵌了神圣遗物的长枪。 这杆长枪本来作为武器就很强横，水元素力对于火元素力更是有着天然的克制，所以他也没有把这个人族放在心上。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族靠着一把剑，竟然能够给他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他被削去的那双手，并不会真的让他残疾，他随时可以用魔渊的力量再化出一双。 可怕的是被这把剑斩下的力量竟然没有像正常状态下他被划伤后那样，能重新流回自己体内。 他本就是与这股能量相配适的邪恶意志，是凝聚成实体的能量化身，能量可以聚可以散，但是他的双手中蕴含的能量，居然随着被那把剑削去而消失了！ 但是那把剑上明明没有任何魔法波动传来，这令神圣魔火感到一阵后怕。 他因为是能量和邪恶意志凝聚在一起，凭依一个表层的血肉躯壳而形成的得以离开魔渊的存在。 所以在正常情况下，除非他的意识被持续、足量的灵阶魔法灼烧，否则，受伤、死亡，都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在离开魔渊之前，他已经尽了这具身体所能汲取的足够多的能量，没有数十个灵阶日夜车轮对他使用灵阶魔法，他根本没有被燃尽的可能。 更何况这样的前提是他毫不反抗。 神圣魔火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力量还会被这样的方式消耗。 所以，他在后悔没有在“阿纳地”杀死那个东方人族的时候，同样也在庆幸身后的拍卖会场闭上大门——看来那个人族没有打算提剑追出来。 不过事实是沈若也已经没有办法追出来。 他现在视线模糊，被神圣魔火的火光晃到眼睛造成的不适感仍然在持续，而塞恩斯因也同样需要照顾这一整个拍卖会场的参与者。 精神术领域已经被灵阶龙魂撤下，连续两次遭遇强大的精神术的影响，大部分参与者因为实力不够，都头晕脑胀，匍匐在地。 能够清醒过来，还保持着自己的精神状态的，都是其中的强者。 拍卖会场外的广场之上，埃尔赫带着一个人龙族，正等在那里。 这条龙只有绝阶的实力，但是龙族的绝阶可以和近灵阶一较高下，而且龙可以飞，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条能够使用水元素力的龙。 埃尔赫是以防御见长的魔导师，他在看到塞恩斯因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吟唱，这是一个即便是灵阶魔导师也需要吟唱的魔法。 暗元素涌动，就像一张巨大的席子，从广场地面的四个角掀起，向着中心卷来，这魔法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布袋，要把神圣魔火卷入其中。 神圣魔火全然不惧，他身后本就有燃烧着的火焰双翼，此时双翼一扇，他的飞行轨迹转了一个直角，直冲向上。 龙族变化出龙形态，带着埃尔赫向上飞起，随着埃尔赫的位移，如同黑色布袋的暗元素魔法竟也如影随形，就像是一个誓要捕捉住神圣魔火的口袋，缀在神圣魔火的身后。 龙发出一声吼叫，猛地喷出一口水雾。 这是一团富含水元素力的雾气，之所以没有直接将魔法化为水卷向神圣魔火，完全是因为龙真的要全力喷起水来，下方的永恒之塔的排水系统恐怕都要告急。 第319章 龙的种族优势也在这时体现出来，这就是为什么绝阶的龙也能拥有等同于其他种族近灵阶实力的原因。 他们不但天生身体强大，化成龙形态的时候，体表还覆盖着厚厚的龙的鳞甲，即便不应用魔法来进行防御，也具有一定的伤害抗性。 人族如果不使用带有晶石魔法效果的武器，只是主动的劈砍，大概最多只能让一条绝阶龙破皮而已。 他们的身躯能够容纳的元素力的量又很大，因此在进行魔法对战的时候，龙的大范围魔法攻击一个接一个，仿佛不要钱，根本不需要考虑精度。 龙族由于体内存储的元素力充足，所以续航能力也很强。 任何种族，和龙族拖消耗，失败的可能性都很大。 神圣魔火虽然能够借助他的火元素力飞在空中，但是并不能轻易地甩脱身后的龙。 此时，空中又有两条龙，从神圣魔火的左右翼一远一近的出现，其中有一头还未接近，就已经能感觉到空气在不断地发生变化。 神圣魔火脸色变了。 他选择了九十度的转身，他这一转身，身后的埃尔赫的巨大暗元素罩子，就兜上了神圣魔火。 这时，十绝中的两位灵阶石精借用机械翼赶到了空中，他们都不认为埃尔赫的暗魔法能就此困住神圣魔火。 石精极橙盯着那暗元素罩子，此时暗元素袋口已经收紧，在埃尔赫的控制下，变成了一个浮在空中、中空的、装着神圣魔火的暗元素大球。 “教廷之主光临我们永恒之塔，却一点消息都不给我们，是不是有些不太应该？” 石精千红却是对着其中一头龙的方向说话。 这头龙停在了永恒之塔城镇边缘对应的上空，龙身上披着洁白的铠甲，上面隐隐有星光闪耀，竟然是一件由星灵祭司参与打造的龙铠甲。 而龙的背上坐着一位哲哲，这位哲哲身上也穿着一身星光重铠，手上还握着一把骑士剑。 “我没有打算进入你们的地界，当然不用多说什么。” 教廷之主让自己身下的龙悬停了，那是一头近灵阶的、能应用光元素力的龙。 这条龙无论在大陆上什么地方出现，都绝对是会引起惊叹的龙，但是此时它却在另一头龙面前显得逊色。 因为另一个方向来的那头龙和教廷之主不打算带着光元素力的龙越过永恒之塔的界限不一样，他飞入了尘沙十绝划定的永恒之塔的控制范围，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头灵阶龙，也就是龙威的父亲。 沈若没有见过龙威的父亲变化龙的身形，这次同样也很遗憾没有办法见到。 石精千红在戒备着教廷之主，但是对龙威父亲的到来却丝毫没有意外，反而是对对方表达了感谢。 “龙颏领主，感谢您愿意在这个时候来为我们提供帮助。” 石精千红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个球困不住他多久吧？”龙威的父亲，也就是龙颏领主说道，“今天要是把你们的危机解决了，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空中悬停的暗元素力球的一处被灼烧出了一个口子，神圣魔火冲破了这个暗元素力的球。 龙颏煽动翅膀，伸出了他的右爪，一个魔法阵从他的右爪中显现，然后空气中的粒子就发生了变化。 这一招，是他在第一次见到沈若、要给沈若一个下马威的时候就用过的招式，但是当时候对沈若的目的是试探，他不可能真的要杀死自己儿子当作朋友的人族。 那样会让龙威和他因此离心，实力高强的龙孕育后代不易，龙颏的目的是想让龙威长成强大的龙，而不是要让龙威从此对自己寒心。 此刻，他用出这个灵阶魔法，则是完全的杀招，神圣魔火身周的空气中富含的粒子越来越重，然后压向神圣魔火的身躯。 龙颏能掌控的元素力同样也是火元素力，但是龙族的火焰一直和天狐族的火焰有所不同，和火元素晶石直接引燃的火焰也不同。 这是自大陆上有能使用火元素力的龙以来就有的不同，大陆上没有存在能解释清楚其中的原因。 龙族的元素力虽然也源自空气中的粒子，但是经由他们的身体存储后，再转化为魔法应用出来，就发生了变化。 龙颏的灵阶魔法独特之处在于将自己的火元素力用于改变空气中粒子的状态，并且不断向其中灌注自己的力量，但是却又控制着不让这些粒子彻底全部变为火元素粒子。 因此空气开始变得重而炙热，却看起来没有火在烧。 而石精极橙此时开始他的辅助，他顺应着龙颏对粒子灌注元素力的变化同等地去应用土元素的灵阶魔法，土元素力很不活跃，而火元素力非常活跃，两者合作于一处的时候，龙颏能够让空气达到更高的温度却不会在视觉上呈现火焰的效果。 神圣魔火的身躯遭到龙颏和极橙的灵阶魔法压迫，猩红色的雾气从他的体内蒸腾而出，这是他在获得身体之后从魔渊之中大量汲取的猩红色能量。 这种能量比起他核心构成的橙红色的火元素力纯度要差不少，但是可以在替代元素力成为进入魔渊的存在们体内的一部分之后，让邪恶意志去污染影响这些存在的意识。 在与灵阶的魔法战中，这种能量因为纯度不够，也就会第一时间在遭遇灵阶魔法的元素力侵蚀后，化为雾气逸散开来。 逸出的雾气随即被空气中龙的灵阶魔法燃尽。 把猩红色的能量从神圣魔火的身躯中挤出只是战斗的第一阶段。 神圣魔火此时因为空气的变化而飞行受阻，飞行速度一下慢了不少，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仍然挣扎着要向着自己预设的方向飞。 他低估了尘沙十绝要解决他的决心，神圣教廷的成功让他认为自己的成功可以复刻。 但他现在还不是完全失去机会。 神圣教廷的教廷之主，重铠在身亲自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为了来观战那么简单。 神圣魔火清楚，自己是由教廷之主擒住还是永恒之塔给抓住或者手刃，关系到这两个组织的颜面，他们双方可不是什么合作的关系！ 第287章 神圣魔火的移动路线与意图体现得明明白白，尘沙十绝和龙颏可不打算让他称心如意。 “呵，便宜你了。” 龙颏对着跳到他身上的埃尔赫冷笑了一声，在此之前，只有他的妻子和儿子享有过跳上他龙背的待遇。 但是要想在龙颏的灵阶魔法中追上神圣魔火，还非得是龙颏本龙不可。 埃尔赫开始吟唱，暗魔法的口袋在他的吟唱中正逐渐成型。 旁边的石精千红与极橙也不是吃素的，正轮番使用魔法影响神圣魔火的前进路径。 虽然他们靠着机械翼飞行，不敢靠近龙颏的灵阶魔法生效的区域——在这个区域内，他们背后的机械翼都会受到魔法的影响而损毁。 神圣魔火虽然受到四名灵阶，其中还有一条是龙的阻击，体内的猩红色能量不断被挤压侵蚀，但是这种猩红色的能量虽然不纯，却胜在量大，就算灵阶们一时处于上风，却不能立即将他收服。 在对峙中，神圣魔火的动作缓慢无比，而埃尔赫终于是完成了他的吟唱，暗元素力的口袋再次罩住了神圣魔火，随后又一次变成了中空的暗元素球。 这次，尘沙十绝却不打算让神圣魔火再一次像之前那么简单的从这暗元素球中冲出。 龙颏伸出自己的爪子，将爪子上的一个指甲刺入了暗元素力形成的中空的球体中，在球体内持续向神圣魔火施压。 而千红和极橙则同时打开一个魔法卷轴开始吟唱，他们要用土元素力加固这个魔法球。 然而，顷刻之后，龙颏的表情微微一变，抽出了他的指甲，带着埃尔赫往上方飞，然后朝着下方的球体猛地喷出一口龙火。 千红和极橙的灵阶土元素魔法在吟唱中完成了对暗元素力球的包裹，在龙火的灼烧下，三者的灵阶魔法居然产生了神奇的反应。 那灵阶的土元素粒子不断凝聚在球体之外，龙火对它的灼烧就好似窑火，而这几位的魔法精纯度，又怎么是烧窑可比！ 在龙火之中，暗元素力外面的一层土元素力，被龙火不断地灼烧，变得坚硬，变得通透。 最终，它变成了一个通透的琉璃球的样子，但是这材质却绝不是琉璃那么简单。 这是两名灵阶石精需要吟唱才能完成的土元素灵阶魔法，又接受了灵阶龙火的淬炼，这是一个具有神遗品级，却不是神圣遗物的灵阶造物！ 此时，龙颏飞下来，准确地抓住了这颗成型后无法保持浮空的神遗级别的剔透的大球，抓着它飞落到永恒之塔此时空无一人的广场上。 随着他的落地，广场上出现了一圈魔法波纹，而此时，橙红色的光烧穿了大球内侧的暗元素力凝成的球中之球。 第320章 原来，神圣魔火知道，魔渊之中猩红色的能量比起魔渊之外空气中任何一种粒子的能量都要弱，唯一能够称道的，就是这种能量的“量”。 感受到对方要慢慢地将猩红色的能量挤压出自己的躯体，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如果不使出自己核心的橙红色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冲破这些灵阶合力构建的球体。 无法冲破这个球体，也就无法离开永恒之塔限定的边界，而教廷之主停在边界之外，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如果神圣魔火无法自己挣脱、无法自己到达这个边界之外的话，教廷之主是不会出手的。 要想让神圣教廷和永恒之塔双方为了颜面而争夺神圣魔火的归属权，或由哪一方给予神圣魔火或最后一击，必须要先走出永恒之塔界定的势力范围。 虽然这两方的目的都是要擒住或者直接消灭神圣魔火，但是谁做到的，对他们双方来说显然很重要。 有分歧，神圣魔火就能有机会。 然而这个机会是需要他能够想办法冲出永恒之塔才能够创造。 神圣魔火这次的计划，对它而言意外实在是太多太多。 它很强，尘沙十绝的灵阶除了植灵之外已经尽数出现，而两位灵阶植灵没有来，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体更容易受到灼烧，他们更容易被神圣魔火克制。 同时，还要有灵阶指挥给拍卖会场受到波及的参与者治疗，也要有灵阶去查探巨木之森中的战斗。 为此，十绝还请来了尘沙大陆上最强的灵阶龙——龙颏前来帮忙，对此，他们已经给予了神圣魔火的战力最高级别的尊重。 神圣魔火不但经受住了灵阶龙魂精神术的控制，从中脱身后也没有真正伤筋动骨，但是沈若的剑给了他第一个意外，惊骇之下被沈若用极快的速度给抢夺了他手中最重要的神圣遗物——光明星盘。 光明星盘的遗失完全不在神圣魔火考虑过的可能性之中。 因为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存在的精神力量，能够和他相提并论。 他取得光明星盘，便即刻能够读懂其中的所有传承，精神术能用得得心应手，这在大陆的星灵祭司看来，都是非常恐怖的精神术能力。 然而他却遇到了能与他的精神术一较高下的灵阶龙魂，但是这龙魂却没有打算和他在精神术的领域中玩两败俱伤。 一个消耗如此巨大的精神术，竟然有人能够不受影响，又或者是龙魂选择性地让那个人族没有被精神术影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其实直到这个时候，神圣魔火都没能想明白。 不过是不是能想明白，都需要他能活着离开永恒之塔才有意义。 他并不是真的就“死”了，因为他和魔王城中影响了那些灵阶、近灵阶战士的邪恶意志是同源存在，并且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共感。 尽管此时会因为分处于不同的身体，并且不同的身体间超出了一定的距离而导致这种共感会变得微弱，但是感应是始终存在的。 他现在就算是被在这里消灭了，只要受到魔渊中邪恶意志污染、影响、侵蚀的存在还没有死绝，只要魔渊中的蓝紫色辉光还没有完全熄灭，他就还能再来。 但当然，掌管火元素之神剥离他这股“念”的时候，最纯粹的来自神的那股火元素之力，他身躯内最为核心的橙红色火光，如果在这里被消灭，那么对邪恶意志来说，他就失去了想要实现自己目标的最重要的底牌。 但是这火光的强度，是胜过一般的灵阶魔法，所以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彻底消耗殆尽的！ 正因为如此，神圣魔火干脆以速战的方式，主动将大量的猩红色能量爆出，龙颏想要将他的猩红色能量直接全部消耗殆尽只能也大量燃烧自己体内存储的火元素力。 尽管灵阶龙体内的元素力储备对于其他灵阶来说，极其庞大，但是对于神圣魔火来说，却是不过如此。 要想将他爆发的猩红色能量完全燃尽，就算是龙颏体内的元素力消耗殆尽，也未必能够完成。 而在那之后，他还有最核心的、也是真正来自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纯净的神力——凝聚成橙红色火焰、在魔渊的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圣殿中接受了千万年膜拜的那股力量。 这股力量其实比起他最初出现在魔渊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圣殿中时，已经衰微了许多，因为正如守门徒对沈若说的那样，即便是创造了核的神，他们也并没有无限的寿命。 神明创造世界，在世界上流连，都会消耗他们的力量或者精神意志。 也许，只有像掌管风元素之神那样，既没有创造世界，又化为蛋躺在深渊地底，才有更漫长的寿命可以被消耗。 又或者像掌管空间之神那样，根本没有予以因自己而生的种族赐予空间之力，而自己也在空间图腾石中沉睡，才能不至于只剩下“遗留意志”而已。 掌管暗元素之神的力量，在沈若见识过掌管空间之神的“像”，以及掌管生命之神的遗留意志之后，能感受到面对他们的时候产生的感觉是不同的。 除了神明个性和表现自己的意志的方式不同之外，他们的力量在沈若的感受中也是不同的。 只要这力量、这意志在这大陆上显现，就会不断地与大陆共鸣，然后成为大陆的一部分。 神圣魔火凝聚出的橙红色火焰来自于掌管火元素之神，连掌管火元素之神的意志都无法逃脱的衰微，神圣魔火自然也不能。 所以他也需要借魔渊的力量填补自己，哪怕这力量不够纯粹，与他最核心的力量不能相提并论。 然而，衰微是相对于他自己。 就算是衰微后的神圣魔火，也仍然是神明剥夺出来的力量的化身。 所以，橙红色的火焰烧穿了暗元素力的球体，整个神遗等级的琉璃球内部一片通红。 继续下去，这琉璃球被烧透也只是时间问题。 塞恩斯因此时也来到了广场上，而龙颏则是化出了人形态，因为补充元素力的药剂以龙形态根本没法喝。 龙的消耗和其他种族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就在魔法阵一个又一个的在琉璃球的表面亮起，两位灵阶石精不断吟唱的同时，龙颏已经喝下了五瓶补充元素力的药剂。 塞恩斯因手中长枪枪尖触碰琉璃球的表面，虽然橙红色的火焰还没有立刻就能将一个神遗品级的琉璃球烧穿，但是琉璃球表面的温度，却已经不低。 灵阶的水元素力从长枪枪尖倾泻而出，包裹着琉璃球的表面，在这种温度之下，这水竟然没有被气化蒸发，而是不断地在球体的表面滚动，为球体降温。 第288章 塞恩斯因的出现缓解了琉璃球被烧穿的速度，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在神圣魔火挣脱出来之前极尽可能的消耗他的力量。 神圣魔火本质上是神明的力量与剥离的念中生成的存在，没有什么容器能真正将他困住。 教廷之主此时从空中落下，他只是站在房顶，身旁站着骑士打扮的人龙，他们在那里看着尘沙十绝和龙颏如何去处置神圣魔火。 龙颏对于琉璃球的落点早有选择，这是永恒之塔的广场，也是早就已经布置满了魔法阵的地方。 石精千红和极橙此时落在广场的对角线上，又一次开始吟唱。 时间已经入夜，这一场灵阶魔法的消耗战中，这些灵阶的魔导师居然一次又一次的要应用需要吟唱的、因地制宜的魔法。 神圣魔火并不是因为过于自信狂妄、抑或轻敌才会被困在这里，而是因为对手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视他可能的到来，并且用更完善的准备、更多的变化来应对他所有要出手以及逃脱的可能。 而他则必须不停地燃烧自己，想办法在对方吟唱结束之前，把这个神遗品级的琉璃球烧穿才好。 巨木森林中，植木正观察着眼前的战斗。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赫稀族候选者出手。 “现在已经入夜了……两位哲哲，接下来捉迷藏马上就要结束了。” 赫稀候选者轻声说道。 暗元素力在夜色中弥漫开来，夜晚，是赫稀族实力最强盛的时候。 赫稀族的候选者的手中出现了一个魔法阵，植木看着没有变化的周围，正奇怪他用的是什么魔法，就发现有存在开始了动作。 动起来的，竟然是哲哲族的候选者。 植木注意到，哲哲族的候选者在行动的过程中，手会不时地与树木接触，接触之处，会留下魔法阵的印记。 哲哲族的候选者看来擅长非即时性的魔法，这些魔法阵印在不同的位置，显然不会是因为他体内的元素力溢出，多得需要在不同的位置留下印记。 “要看就看，如果拿水晶记录，不管是敌是友，我都不会客气的。” 赫稀族候选者突然发声警告，植木只能把自己刚拿出水晶的手又放了回去。 看来，这次他又遇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遗憾的是，这次也没有办法用水晶记录的方式和其他的灵阶分享，也不能顺便让他们拿点好东西来换了。 第321章 不过与此同时，植木以他植灵族在森林中特有的优势，加上赫稀族候选者和哲哲候选者的行动，也算是明白了他们的魔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赫稀族候选者是借助暗元素力进行了“探查”，但是他的暗元素力非常稀薄，而夜间的空气中粒子里暗元素力本来就很活跃，因此，他的暗元素力混入其中，就连植木也无法觉察。 以这种暗元素力的稀薄程度，赫稀族候选者恐怕能够借助这个魔法充分“感应”到相当范围内的所有存在的活动，这个魔法虽然在一对一的战斗中作用不大，但是却是一个实用性很强的魔法。 在他魔法“探查”的范围内，有哪些存在，他们在做什么，都瞒不住赫稀候选者。 但是这个魔法不知道是否能和其他的魔法同时应用，在植木看来，就算可以，恐怕也有影响。 这一点，从哲哲候选者的行动就能够看出来——这又是让植木大感意外，很是兴奋，觉得自己可以在水晶会议上拿出来卖关子的一个发现。 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竟然是合作关系！ 要知道，在大陆上，哲哲和赫稀那是坐同一个桌子都会觉得对方污染了桌子的关系，他们种族的神指定的候选者，竟然选择了合作？！ 这个有趣的消息，恐怕无论是赫稀族还是哲哲族，都还没有谁知道吧！ 但是事情就是那么出乎意料，因为植木能看到，哲哲候选者的手背上有一个暗元素力的魔法阵，那上面是一个暗元素力的球。 植木猜测，那就是赫稀候选者的“探查”范围内感应到的内容，微缩之后，通过他印在哲哲候选者手背上的魔法阵，来让哲哲候选者共享他探查的结果。 所以，哲哲候选者看起来像是在森林中随处乱找隐藏其中的目标，但是植木相信，其实他根本已经知道对方的藏身之处。 赫稀候选者那几句话，对方可以认为是虚张声势，但是心理上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在这个过程中，哲哲候选者的行动，也让两名没入了巨木森林的哲哲摸不着头脑。 “你们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就要收网了！” 赫稀候选者还在对着不回应他的两名灵阶哲哲说话。 不过，他的每一句话，看起来像是要把对方诈出来，但是在植木看来，根本就是在实话实说！ 因为赫稀候选者刚把话说完，哲哲候选者之前印在各处的小小的光魔法阵中，出现了一道道光线，这些光线将这些光魔法阵两两各自连接，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光网！ 而每一个光魔法阵，都有一道光线与哲哲候选者的手相连，看起来就像是哲哲候选者握住了一张大网的收口，随时都能把网拉起来一般。 而他也真的把这网猛地拉起来，里面是三个近灵阶。 哲哲候选者一把他们拉出来，光网就随着他的动作收紧，赫稀候选者上前去，对着里面的一名哲哲用沈若用过的方法，在验证过的位置上给他都用锥子给封住了元素力的流动。 另外两名近灵阶是天狐和寒蛇，其实沈若也知道怎么处理天狐，但是赫稀候选者和哲哲候选者并不知道，看起来他们也对这两个落网之鱼要怎么解决感到困扰。 “你看了那么久，这三个你要不要？” 赫稀候选者抬头向着植木所在的位置问。 “我可以要，但是这里已经不是我们永恒之塔的范围了，你要我帮你处理垃圾，是要给垃圾处理费的。” 植木在树上给予回应。 “算了，爱要不要。”哲哲候选者把光网栓在树上，“这三个挂这了，光网能维持一个沙时。” “那两个灵阶哲哲呢？”植木问。 “他们的速度很快，而且都是灵阶。”赫稀候选者说，“我知道你是谁，虽然你没有露脸，但是在这里的灵阶，而且是后面来的，你是尘沙十绝中的一个。” “哦？！”植木说道，“你倒是很懂嘛！” “我以后还要常来永恒之塔，本来今天是想帮你们把那两个灵阶给追到解决了，作为我们正式认识的礼物，但是没想到被他们给跑了。” 赫稀候选者说。 “很有礼貌，但是你们两位作为神指定的候选者，竟然让两个灵阶哲哲从你们手底下跑了，你们的实力是不是有点……” 植木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说的话是在示好，如果不是希望尘沙十绝有立场倾向的话，那么八成就是为了日后要来求取神语鼓和天音之球做铺垫。 这两件神圣遗物是候选者达成神明意志的要求，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而这两件神圣遗物又是唯一的神圣遗物，而不是数量不单一的那一种，并且还有不可替代的功能性。 尽管猜到了他们的目的，但是神语鼓和天音之球因为是永恒之塔的所有物，所以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候选者表露出对这两件物品的意图。 如果植木要说自己知道他们想要什么，那么必定是有候选者已经和永恒之塔有过交流。 植木并没有打算让他们知道“尘沙十绝”不但和候选者有过沟通，甚至在他们之中混入了一位候选者这件事，而是先对赫稀候选者和哲哲候选者的能力表达了怀疑。 “这是因为在你出现之前，我们有过简单的交手，他们不受我们候选者烙印的影响，至于实力，就算我们更胜一筹，他们有近灵阶接应，又都是灵阶，即便有差距，也没有那么大。” 赫稀候选者对植木略带怀疑的语言倒是不以为意，还向植木说明了情况以表示诚意： “你今天已经得到了几个非常不得了的信息，比如我和哲哲候选者其实有合作关系、比如被魔渊里那个意志污染的存在不会受候选者烙印的影响…… 他们不受烙印的影响，但是你可不一样。 你知道了这么多，不如做个为我们保密的承诺吧，不然你很有可能回不去永恒之塔了。” 植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呵呵…… 你有点嚣张啊，这里可是永恒之塔边上。 虽然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尤其你如果出示烙印的话。 更别说，你们还是合作的两位，但是你要赌赌看是你们解决我比较快，还是我们十绝来得比较快吗？”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多一点互信而已，如果不是我们有意，你能知道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吗？”赫稀候选者的态度很平静，“给个誓言吧，你可以让你十绝的灵阶朋友们知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但是我要的保证是你不能把这个作为可以对外的情报用于贩卖。” “这倒可以接受，要是让我憋着不能对任何存在说起，那我可是宁可和你们一战试试。”植木同意了。 “我明白，你们会在水晶会议交流对吧？”赫稀候选者说道。 “看来，你的目的主要并不是为了那两个走掉的灵阶。”植木若有所思，“你们做出追击那两名灵阶的目的是为了我，为了和我说上话。” “说得没错，我们的联络水晶放在这里了，你给个誓言，我们就要走了。”哲哲候选者笑了笑，“如果不是以追击那两个灵阶为名义，我和他同时出现在这里，不是会让哲哲或者赫稀们很难接受吗？” 植木想清楚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就不再纠结。 他仍然不愿意直接露脸，尽管植灵族可以改变自己的拟态，但是他不喜欢改变自己特定的外表。 而且他此时从树上下来，至少对方就能确定他是植灵。 而知道了他是植灵，植木作为永恒之塔最有名的医药馆的馆长，很容易就会进入这两位候选者的视线。 “我以我信奉的神明起誓，今天所见所闻，将只与我十绝的灵阶分享，且保证他们都不会将这件事让第十一个存在知晓……” 植木在树上立下了誓言，赫稀候选者和哲哲候选者也没有打算非得让他现身，他们一前一后地朝着森林深处走去，植木不知道他们是打算从森林的另一头离开，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第289章 神圣魔火的火焰在足足一天之后，终于是在灵阶们轮换地维持神遗级别的琉璃球体的情况下，被消耗了半数之多。 神圣魔火心痛得不行，这些火焰本来是可以支撑他在魔渊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圣殿中燃烧上千年的力量，但是现在却为了挣脱这个琉璃球而被消耗了这么多。 更重要的是，消耗如此之大，他却还是没有能够挣脱这个琉璃球的牢笼。 广场被暂时禁止通行，但是尘沙十绝只是简单的维持城镇中的通行秩序，没有再限制往来各种族的行动。 大有要将神圣魔火公开处刑的意思。 神圣魔火也意识到，如果他持续消耗，对方通过轮换、魔法阵、晶石以及一些魔法道具，始终不让他的火焰融化这个神遗级球体的话，他一直燃烧自己，是要消耗殆尽的。 第322章 他应该以逸代劳，时不时燃烧一下自己的力量，让对方始终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这样尘沙十绝和龙颏的消耗，才能比他更高。 毕竟他只要停下来，他那高纯度的火焰，在不主动消耗的情况下能在支撑他存在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尘沙十绝和龙颏就不一样了。 龙颏不可能一直在这里耽误下去，尘沙十绝要想保证神圣魔火开始燃烧自己的时候保住这个球体，就得始终安排一位灵阶来看守这个琉璃球。 沈若此时没有在广场上现身，他在附近的建筑的窗户中观察着广场上发生的一切，不过并看不分明，因为他的眼睛被神圣魔火的火焰的光芒给刺激到，现在看东西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植木的声音在水晶球中响起： “看起来真的很焦灼啊，我都已经回来了，你们还没把这个肇事的家伙给解决掉。” “神明剥离出来的意志是这么好解决的吗？” 埃尔赫将沈若给的一块水元素之心直接放在魔法阵的中心代替水元素晶石，盯着现在已经停止动作，看起来打算耗下去的神圣魔火说道： “他看起来不打算主动把自己烧完，是个有脑子的，在他不主动燃烧的情况下，神明的力量要消耗殆尽那就太久了，我们总不能把这个球当十绝的祖传宝贝，一代代跟他耗下去吧？” “沈若，你的权杖呢？”植木突然对沈若说话，“虽然权杖中的英灵是模拟出来的，但是权杖是伴随了这些英灵很长时间的，它可是真正的见多识广，要不咨询一下，看它怎么说。” 沈若一愣，权杖还能被咨询？ 但是也对，植木之前就告诉过沈若，权杖很重要的用法之一就是“说话”。 沈若取出那根植灵族的圣物权杖，权杖本来就已经对事情的经过有所了解，沈若又进行了一点补充，很快，权杖中的意识就已经理清了现在尘沙十绝头疼的是什么问题。 “说起来，我曾经也是十绝之一。” 权杖里的一个声音开口，植灵族一直都有灵阶担任十绝，所以曾经有十绝是权杖的主人一点都不奇怪。 “其实有两个办法。”这个声音接着说道，看起来是权杖里模拟出来的各个意识此时让他作为代言负责说话。 这个声音只有沈若能听到，不过在水晶球里的其他灵阶尤其是植木完全没有回应，沈若才意识到，权杖说话原来是只有持有者能听到。 于是他把权杖的话转述出来，植木听完后才开口： “前辈请说来听听。” “第一个方法，就是把这个球转移到我们的特殊空间里，然后有专属成员负责监控，那个空间是掌管空间之神的特殊空间分隔出来的空间之一。 掌管空间之神的神力在那里，他是没有办法逃脱的，等他逃脱，就让他在那个空间里自己玩。 当然，这会让我们永恒之塔中掌管空间之神留下的神力最浓郁的一块空间被浪费，但是我们一直以来，出于对掌管空间之神力量的尊重，那个空间也一直没有开启使用。 其实在大陆，一直都有关于神明的恶意被压制在深渊地底的传说，据说赫尔特大地宫中的那些邪恶生物，就是掌管土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部分。 只不过掌管土元素之神对于它的处理方式，和掌管火元素之神不同而已。 我们曾经也研究过各种可能性，最后认为赫尔特大地宫其实是借助各种族的力量来阻止掌管土元素之神的恶念离开那里。 土元素之神让这些邪恶生物死后经过特殊处理，能够产生各种品级的材料，所以各种族就会有愿意到赫尔特大地宫探险的愿望。 而掌管土元素之神据说还在地宫最深处留下了重要的神圣遗物，这个传说也足以让冒险者愿意趋之若鹜。 而如果无法及时离开赫尔特大地宫的存在，最后也会变成邪恶生物，原因就是他们的意识无法与掌管土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邪恶意志相抗衡。 魔渊之所以会这样，我们在这次离开圣山之后已经有所了解。 大概就是掌管火元素之神剥夺出来的念，是由掌管风元素之神压制的，然而魔渊中原本的其他生物转化了火元素之神不纯的力量后，又用自己的身体吸收了风元素之神的力量，完成了两种力量的融合。 既然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可以压制掌管火元素之神剥夺出来的念，尽管它后来生成了邪恶意志并终于在千万年之后逃离，但是那也是要借助魔渊中的生命才完成的。 而我们地下的空间里没有可以让他利用的生命，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能做到的事情，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也必然能做到。 就算它从神遗品级的球里逃脱，它也无法离开那个空间，我们到时候再二次去消耗它，以逸待劳也完全可以。” “第二个方法是什么？” 沈若听着权杖的推论，若有所思，并且在他分析完第一个方法的可行性之后问起了第二个方法，他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因为现在教廷之主一直在看着我们行动，我觉得他是想要光明星盘，但是那可说好了，已经是我的东西。” “你已经提到教廷之主了，那么第二个方法好巧就和教廷之主有关，那就是，你们可以把神圣魔火连同这个神遗级别的球，一起交给教廷之主。” 权杖中的声音说道。 “这样教廷之主不会从神圣魔火的口中问出光明星盘的下落吗？”沈若问权杖。 “这个神遗品质的球里面，声音是传不出来的。” 权杖在见多识广这件事上赢不少，显然历史上也有灵阶弄出来过这样的东西，权杖才会知道这个球的隔音效果。 权杖里传来笑声： “教廷之中要审讯他，首先得捆绑、刑讯，但是神圣魔火是一团火啊！ 他是能量和意识的化身，鞭子抽他不痛不痒，如果打开这个球，神圣教廷的所有灵阶，都必须全数出动，始终用灵阶魔法来避免他的逃脱。 在这种情况下，神圣魔火就算是说自己要拿光明星盘的下落来换自由，光明星盘不在自己身上，也要神圣教廷相信啊！ 神圣魔火可是邪恶意志，他说的话怎么能算证据呢？我们把它困在这个神遗品质的球里，全过程教廷之主可都是见到的，我们什么时候拿的光明星盘？ 我们怎么能在神圣魔火没有被困、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拿到光明星盘？ 就算它能在神圣教廷心里对我们尘沙十绝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我们不承认，他们又能怎么样？ 神圣教廷只能先想办法把神圣魔火消耗尽了，搜他遗留下来的物品，里面没有，然后再向我们发起外交交涉，我们不承认光明星盘在我们手上，这件事不就过去了？ 教廷之主就是最好的见证人，他们可以怀疑，但是没有证据，神圣教廷是不可能因此发起对我们的战争或者是什么教廷的宣告的。 如果论整体战力，他们固然是大陆上最强的，但是我们比他们并没有差很多。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立庭之本要求他们师出有名，所以你们放心大胆地把神圣魔火交给教廷之主吧，他在那里等着，不就是想等神圣魔火消耗殆尽后，要求检查一下他随身携带的储物宝石吗？ 让他自己消耗去吧！ 我们把神圣魔火困在一个球里，这就说明我们已经抓住，并且有能力让它逃脱不得，想要在我们的地盘上搞事情，就算是和神明有关的力量，也会被困住。 至于移交给神圣教廷，那是因为神圣教廷是更大的苦主嘛，这一交，烫手山芋也交出去了，我们的信誉也保住了，这个方案是完全可以考虑的嘛。” 沈若将权杖的意见简略转述后，植木倒是反问起沈若的意见来： “你觉得怎么样？” 之所以征求沈若的意见，是因为对于沈若以外的十绝来说，哪个方案都无所谓。 交给教廷之主当然更好一些，因为植木认为以他对其他十绝的了解，他们大概都不愿意让神圣魔火污染了永恒之塔最重要的空间。 不过因为沈若刚才表现出了对将神圣魔火交给教廷之主的犹豫，所以他还是觉得沈若的意见更重要一些。 “就交给教廷之主吧。” 沈若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将神圣魔火交给教廷之主，会有极小的概率，在神圣魔火从这个琉璃球中离开后，告知教廷之主自己是被一个人族用剑把光明星盘抢走，而导致自己的实力在教廷之主那里会暴露或者受到怀疑的可能。 但是这个概率确实非常小，因为神圣魔火从神遗品质的球里出来后，他是火焰而不是普通种族的身体特征，会让他不能被普通的物理或者魔法的方式造成伤害。 所以，神圣魔火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和教廷之主交涉的可能性非常小，更重要的是，神圣魔火也必然清楚，就算他说光明星盘不在自己的身上，交代光明星盘的下落，也并不能换来神圣教廷放过他。 第323章 因为他的特质，导致正常其他种族的谈判手段、血契之类的方式，也都无法对他生效。 就算是石精，也可以从自己的身上切下一小片宝石，替代血液来完成血契，但是神圣魔火是由神明剥离出来的念与神明的力量化身而来，根本不会受到血契法则的约束。 就好像候选者的烙印也无法让他对候选者产生其他生活在大陆上的种族同样的反应一样。 他和神圣教廷之中，谁也无法对另一方做出承诺和保证，所以他们之间的谈判根本没有基础。 神圣教廷如果是先放了他，然后又无法取得光明星盘，那么神圣教廷的颜面岂不是稀碎？ 更何况，神圣教廷宣扬自己的使命就是歌颂神明的伟力，传承神明的意志，而神圣魔火是神明想要消灭、放逐的力量。 他们如果放过在众目睽睽之下移交给了教廷之主的神圣魔火，而神圣魔火必将再次出现在大陆之上，到时候，其他种族会怎么看待神圣教廷？ 所以，无论如何，教廷之主只要接手了神圣魔火，就必须将他挫骨扬灰，彻底消灭殆尽。 在这种情况下，神圣魔火就算挑起光明星盘的话题，或者回答教廷之主的问题，也很可能只是为了自己脱身而编造出来的谎话。 神圣教廷一定更愿意先把神圣魔火给消灭了，然后再检查他随身的储物宝石中有没有光明星盘。 而将神圣魔火交给教廷之主，对于尘沙十绝来说，一定是比将神圣魔火关在掌管空间之神力量覆盖的空间中更有价值。 这样在表面上看，尘沙十绝对于教廷之主亲自来到永恒之塔表示了尊重。 同时，对于光明星盘的下落，正如权杖所说的，只要不承认，神圣教廷不可能真的来和永恒之塔计较。 但是如果神圣魔火真的提到了光明星盘是怎么从他手中脱手的，那么沈若必然会进入神圣教廷的视野。 但是这个极小的概率比起将神圣魔火交给教廷之主的好处来说，沈若觉得是值得做出选择的。 第290章 “尊敬的教廷之主，您在这里观看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刚刚经过商议，这个狡猾多端的魔火，一直不肯彻底就死，我们当然也能把它关押起来，但是这对我们来说，太过麻烦了。” 石精千红对教廷之主说道： “毕竟我们十绝一向都是能省一件事，就省一件事，我想您在这里等待，恐怕是因为您也想要看到它被焚烧殆尽的结局。 毕竟，我听说，尊贵的光明星灵主祭司，正因为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闯入神圣教廷，而消耗过大，卧病在床。 所以，您要不要考虑，直接将它带回神圣教廷处置，我们可以替您加固这个球体，保证它没有办法在您回去的路上就把这个球给烧穿。 您意下如何？” 石精千红话说得好听，但是听在教廷之主的耳朵里可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尘沙十绝在神圣魔火逃离永恒之塔的地域范围之前，就将它控制住了，这是事实，而神圣教廷之前是让神圣魔火从神圣教廷的控制区域内带着光明星盘逃离了。 尽管其实这其中的原因，并不是神圣教廷更弱、尘沙十绝更强，而是因为神圣教廷内部有哲哲被来自魔渊的邪恶意志污染，并且没有被排查发现，双方里应外合。 此外，神圣教廷万万没有想到，过去一直以来被认为难以被掌握的、光明星盘中传承的精神术，竟然在被神圣魔火拿到的一瞬间，就已经被它悉数掌握。 这种原本全然不可能发生的事，其实是因为神圣魔火的本源是来自神明自身，而光明星盘中传承的精神术，就是神明传承。 所以对于各种族而言，难以掌握、需要钻研，对于神圣魔火来说，却毫无这方面的困扰。 然后神圣教廷没有应对这种精神术的方法，所以就被神圣魔火借由精神术让负责拦截它的灵阶短暂地失去反抗能力，从而突破一道又一道需要灵阶激活的阻止它离开的魔法阵。 而神圣教廷反应过来之后，教廷之主这次前来，他和与他一起前来的能应用光明元素力的龙，身上就都穿上了星光铠甲。 这种铠甲能够防范精神术的影响，而穿着铠甲的存在越强，铠甲的防范能力也就越强。 但是在此前，他们在阻拦神圣魔火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准备。 而永恒之*塔是以逸待劳，神圣魔火有什么手段早已在他们的预期之内，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并不轻松。 尤其是如果没有额外的灵阶龙魂消耗的一次精神术，那么神圣魔火很可能虽然狼狈，却还是能离开永恒之塔。 现在广场之上没有灵阶之下的存在，但是永恒之塔中活动的各个种族，却是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尘沙十绝在将神圣魔火控制住之后，就用记录水晶陆陆续续地向外传出一些影像。 并不是全程都放出去，毕竟他们也并不想露面，水晶一直只对着那个琉璃一样的神遗等级的球体。 但是他们和教廷之主的对话，却又被另一块水晶传了出去。 因为打算要把神圣魔火递交给神圣教廷，这件事如果成了，那么尘沙十绝需要永恒之塔活动着的各种族做个见证。 教廷之主看到尘沙十绝的操作，不得不感叹这个组织仍然是算盘打满，自己必须要接这个球的同时，还话都让对方给说完了。 尘沙十绝这样做，所有听到他们双方对话的存在，可不会管神圣教廷为什么没有能够控制住神圣魔火，而尘沙十绝为什么侥幸做到了，他们只知道结果是尘沙十绝做到了神圣教廷做不到的事。 然后尘沙十绝自己要想把神圣魔火给弄死有难度，交给神圣教廷，也会被认为是给教廷之主亲临一个面子。 至于光明星灵主祭司卧病，其实是尝试和神圣魔火进行精神术的较量，但是不但没有胜出并且遭受到了反噬——按照知情星灵祭司的说法，这是因为他们已经改变了未来。 那个从子哲的片段中窥视到的未来。 光明星灵主祭司受到了严重的精神伤害，并且也反馈到了他的身体上。 除非有植灵在这个时候愿意以命换命，用他的治愈汁液给光明星灵主祭司疗伤，不然光明星灵主祭司大概撑不了几天了。 而原本按照正常流程选出来的光明星灵主祭司的潜在继承者中，没有任何一位现在达到了灵阶。 因此，神圣教廷大概只能从现有的灵阶星灵祭司中，选择一位继承光明星灵主祭司的称号。 但是即便继承了称号，问题仍然存在。 首先每一代的教廷之主和光明星灵主祭司这样重要位置的继承人，在过去由于神圣教廷这个组织十分稳定，也没有和哪个种族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所以一直是在它组织培养的特定哲哲中进行选拔。 尽管赫稀族对神圣教廷十分不齿，但是那也仅限于在言语上表达自己对它的不认可。 所以，要在非特定的哲哲中确认一位星灵祭司来接任光明星灵主祭司，对于神圣教廷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另外，没有了光明星盘，即便有光明星盘中神留下的精神术作为传承，光明星灵主祭司这个名号，始终缺了点什么。 当然，也正因为这样，教廷之主更要接过尘沙十绝递给他的这个球。 把神圣魔火焚烧殆尽，然后搜索它的随身物品，找到光明星盘。 就算有万一，这光明星盘没有被找到，神圣教廷也可以通过封锁消息，让大陆上的各种族“以为”光明星盘最终回到了神圣教廷的手里。 这是神圣教廷最初建立组织的关键神圣遗物，就像永恒之塔地下的天音之球和神语鼓一样非常重要，所以就算不在神圣教廷了，能够做出找回的假象，教廷之主也不会拒绝这种假象。 所以，石精千红的话虽然教廷之主听着哪儿都不舒服，但是他还是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既然你们觉得解决这个神圣魔火有困难，这是神明想要将它彻底湮灭的恶念，那么我们为了神明的意志，也理应接受。” 教廷之主把话说得很动听，十绝中有两名灵阶是赫稀，对他以神明意志为由表示愿意接受这个球当然是觉得“听听就可以了，真是冠冕堂皇”，但是双方表面上却非常友好地完成了交接。 教廷之主看起来早有准备，实际上，他在这里等待结果，就是打算万一十绝直接就地将神圣魔火耗尽了，他将要求检查神圣魔火随身掉落的物品，看看他携带的空间宝石中，有没有携带着光明星盘。 而教廷之主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他并不是自己来到这里，神圣教廷压箱底的力量，已经在暗中来到了永恒之塔的附近。 要想把神圣魔火耗死，尘沙十绝哪怕有十位灵阶全部到场，他们体内的元素力也必然消耗很大，何况尘沙十绝现在根本没有十位灵阶。 第324章 在这种时候，神圣教廷的光明龙族骑士们随教廷之主和尘沙十绝就神圣魔火的物品进行谈判交涉，完全可以读作谈判交涉，实际上写作武力威胁。 尘沙十绝要不想在永恒之塔当众落败，引起尘沙十绝的影响力无法为用永恒之塔继续提供保障的后果，就只能表现出出于对教廷之主的尊重，同意他的要求。 没想到尘沙十绝干脆地把还没能彻底解决的神圣魔火连火带球移交，虽然结果对于教廷之主来说差不多，但是尘沙十绝却在这个过程中占据了更多的主动。 神圣教廷和尘沙十绝之间的关系到底主要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所以这种口头的便宜，所谓的谁更主动一点，在尘沙十绝到底控制住了神圣魔火的事实面前，其实已经不值一提。 因为这注定会让神圣教廷的影响力有一定的衰退，在未来一段时间，神圣教廷都只能把拳头收回去，而尘沙十绝则是稳住了他们的信誉。 但也只是稳住而已，神圣魔火敢于公然在永恒之塔的拍卖会上闹事，还影响了大量参与者的安全，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动摇了永恒之塔一直以来没有谁敢在这里主动违反规则的形象。 教廷之主在水晶传讯后，大约五名近灵阶的龙骑士来到了广场处，在教廷之主的带领下，他们带着那个困住了神圣魔火的神遗球，飞离了永恒之塔。 “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吧？”埃尔赫一脸的不爽。 五头近灵阶的龙。 这放在大陆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了不得的战力。 “他这是在向所有在永恒之塔活动着的存在宣告，神圣教廷仍然是那个神圣教廷，并不是奈何不了神圣魔火的神圣教廷。 又或者是在说，他们只是大意让一个小偷盗走了东西，但是如果有谁怀疑神圣教廷的力量，那么尽管来试试。” 石精极橙也在广场上，他叹息着说道： “神圣教廷到底是和我们不一样，神明的巨像只要还屹立在神圣殿堂，而神圣殿堂还是神圣教廷的地盘，就会有强大的凝聚力。” “算了，我们本来和他们也不一样，以号称维护神明的意志为名，然后不断地影响大陆上各个国家和势力的格局，这种事情和我们这样一个只负责提供营商环境的中立组织有什么关系？” 赫稀剑客都荧说道： “你们不累吗？安排几个组织力的成员过来清理广场，准备重新开放，我要去睡觉了。” 不得不说，他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水晶球中应和声不断，不一会儿，灵阶们手中的水晶球的光就都熄灭了。 第291章 神圣魔火盗取光明星盘、冲击永恒之塔的拍卖会，为尘沙大陆带来了一段时间的谈资，对于尘沙大陆上的居民来说，最令他们忧心的还是这似乎是灾变到来的征兆。 尘沙十绝则是在处理完拍卖会相关的事宜后，进行了一次水晶会议。 首先是最后一件没有拍出的拍品，镶嵌了水元素之心的长枪。 这杆枪因为经历了神圣魔火的事件，因此又多了一层故事色彩，随着神圣魔火大概会被神圣教廷彻底消灭，这杆枪也算是参与并见证了历史。 最后拍出了三十万五千金币的价格，这价格不算便宜，但是因为除了不死鸟的羽毛和天狐玉碎片之外，尘沙大陆上并没有神圣遗物被交易的历史。 只是能确定水元素之心并没有不死鸟的羽毛和天狐玉碎片那样稀缺，但是它又有武器属性的加持。 这个价格只能说也没有在尘沙十绝的意料之外。 计算了善后的花费之后，这次的拍卖会尘沙十绝几乎没有赚到钱。 不过塞恩斯因更感到心痛，因为她觉得那样的兵器，分明就是为寒蛇而打造的。 当然，这遭到了沈若的鄙夷，按照沈若的说法，塞恩斯因的触手连手都不能算，握持长枪都要靠水魔法，还想要舞动长枪，还觉得这是为寒蛇而打造的兵器，实在是主动加戏。 这些言语上的过场就算是水晶会议中的调味剂，真正特别的信息，是由植木分享的。 之前解决神圣魔火，十绝也是消耗很大，因此都休息了几天，植木也就还没有把他负责的部分——永恒之塔城镇外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明。 在灵阶都恢复精力，又一次点亮水晶之后，十绝都各自把自己拍卖会当天负责的部分，以及自己究竟是如何安排处理的进行了一次复盘，植木自然也不例外。 “我这次追踪他们出城，倒是有非常意外的收获。” 植木说道： “首先是赫稀族的候选者和哲哲族的候选者，居然是合作关系，而且他们看起来默契度似乎还不低，啧啧，这可真是……” “这不奇怪。”沈若对此倒是毫不意外，“他们在离开魔渊之后，一起去了神圣教廷，期间感情就一直很不错。” 虽然各自不愿意直接对话，要找有第三方在场递话，但是非要同桌吃饭的那种不错。 只不过候选者之间按照尘沙境的游戏规则，想要彼此完全信任，恐怕很有难度，但是在任务物品的收集还远远没到已经只能靠互相厮杀解决对方的时候，合作也是有可能的。 在尘沙大陆的原住民眼中，奇怪的是哲哲和赫稀为什么能够合作，但是对于候选者来说完全没有这样的困扰。 因为在他们原本生活的世界里，并没有对方种族的存在，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合作，只不过因为被这片大陆上同一个种族的存在之间的敌对关系所裹挟，他们就算彼此认可，有限合作，也不好让这些原住民发现。 又或者即便要让他们知道，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不过，他们要我发誓，除了你们，不能让其他存在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你们也不能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否则遭殃的就是我。” 植木郑重地叮嘱。 尘沙十绝之间不能互相侵害权利，因此植木只需要告知后果，尘沙十绝的古老血契就会生效。 “那他们为什么要让你知道，还要让我们知道？”埃尔赫问。 “试探吧。”植木说，他在这几天也反复思考了这个问题，现在正可以说出自己的推断，“除了未来他们要找我们要神语鼓和天音之球外，他们可能想知道，我们这个组织，会不会同时有哲哲和赫稀。” “那还是比较困难的，这样看来，哲哲候选者对神圣教廷了解得还不够。” 赫稀剑客都荧让自己谈论起神圣教廷的时候尽量听起来中立客观，不过赫稀对于哲哲的不屑，那是刻在种族记忆里的。 “听起来他们应该觉得未来和我们之间会是合作关系，不过有点可惜啊，我们中混进了一位候选者嘶……” 塞恩斯因发出了嘶嘶的笑声。 “如果其他候选者能成功收集所有神明要求抵御灾变用的物品，我不介意是谁完成的。”沈若说道，“现在谈论是合作还是对立的关系，我觉得为时尚早。” “这点你倒是连我们都会感到奇怪，为什么会是你这样的人被选中？”峒植忍不住开口，“我的意思不是你的实力不足，也不是鄙视的意思，而是你……缺少那种……要怎么说来着？” 也不怪峒植词穷，在尘沙大陆出生的生命，对神明有着天然的尊崇，能被神明选中，并且可能会拯救一个世界，这在母星地球曾经流行过的西方幻想故事中，可以被归类为“勇者历险”类的小说。 候选者其实对应的就是勇者这个位置，只不过在那些故事中，一般会有非常明确的反派，比如魔族，比如恶龙。 但是在这里，灾变对应的是什么，传说之中都语焉不详，只是真实存在过的神明，还会显化庇佑各个种族的神明的遗留意志，让这些大陆上的原住民对于将会到来的可怕灾难坚信不疑。 正常的勇者这个位置的争夺者，每一个都应该会为自己被选中而感到自己很特别而荣耀，因为感受到荣耀而在成为勇者的过程中表现得十分积极。 “缺乏积极成为最终的神选者的样子吗？”沈若自己也觉得有趣，按理说正常的候选者是应该感到兴奋的。 但是大概是母星地球的东方人的骨血里，对于我要为神明做事证明我自己就兴致缺缺。 母星地球的东方，在古代，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民间，都是各种各样的信仰比起科学研究更占据上风。 但是具体信仰哪一位神仙，人们的原则则五花八门。 有的是就近原则。 比如家里离某位仙君的庙比较近，听说挺灵的，拜拜。 游神路过自己家门口，怠慢不得，拜拜。 除了一些特殊的神仙，还有很多神仙，原本都是人。 比如有名的关二爷、还有老聃，这些据说都是曾经生活在不同朝代的人。 至于为什么变成了神仙，接受香火，就是文献里的考证，也是五花八门，到了沈若生活的年代，更是还原不清了。 第325章 对比之下，西方的信仰经文就几千年也没有变动几个字，而且只信奉唯一的神明，这种信仰习惯已经刻入了双方的基因里。 也有可能是创造了人族的那位神明，从来没有在沈若熟知的历史中出现过，他也没有用自己的神通来证明自己是创造了那一个宇宙的神明。 所以沈若对于神明选择自己，允诺实现愿望这样的事情其实感到很不真切。 沈若自己都自嘲自己不积极，塞恩斯因就明说了： “就是这样的没错嘶！虽然说你要是积极卷入纷争，和我们的画风就完全不一样了，但是你也太悠哉了吧？你是来这里休闲娱乐的吗嘶？” 沈若仔细地回想自己来到尘沙大陆后的经历，一脸的深沉： “不，我虽然很想休闲娱乐，但是其实来到这里之后，过得还挺操劳的。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一件事，龙威的父亲是怎么会来帮忙的？” “是因为龙族的候选者，再怎么样，最多一年之内，也该出现了。”赫稀剑客都荧解答了沈若的疑惑，“我和他本来就认识，他知道我十绝的身份，所以和我做了一项交易。” “哦？”沈若表示了兴趣。 “长枪是你打的，以此回推，之前的龙火战枪也是你打的吧？”赫稀剑客突然转移了话题，“有没有兴趣带一带工匠，顺便帮我打一把剑？” “要是这是回答我想知道的问题需要的报酬，完全可以。”沈若说道。 “那你是要会议结束之后，和我单独谈，还是直接在这里谈？”都荧问。 “就在这里谈吧。” 沈若并不觉得这件事对于十绝的其他灵阶来说是什么非要用条件换取的信息。 而且，候选者的相关事情，大概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候选者，沈若觉得他们未必会这样卖关子，可能直接当做乐子就分享了。 “是这样的，你知道大陆上一直有‘只能有一条灵阶龙’的传说吗？”都荧问。 “我当然知道，而且是一条灵阶龙亲自告诉我的。”沈若说，“就是这一次解决了神圣魔火的精神术的，死去多年的那一条灵阶龙。” “没错，但是如果龙族的候选者是灵阶，那么其实因为没有先例，所以我们也并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到掌管空间之神定下的这条法则的影响。” 剑客都荧说道： “但是显然，龙威的父亲，就是领主龙颏，他是按照这条法则必定生效，来做准备的。 他的准备分两步，第一步，是让他的儿子到达近灵阶。 第二步，就是如果法则生效，他打算就死，但是会把他的力量，传给他的儿子。 到时，他的儿子跨越灵阶，就只需要一点‘领悟’。 他儿子愿意去‘领悟’，就能跨过去，如果不愿意，就会止步在近灵阶，以此回避掌管空间之神的法则。 他认为如果龙族候选者杀死自己，那么以他儿子的个性，不会放弃给他报仇的机会，但是，他也不看好他儿子能靠自己的实力复仇。 所以，他希望我们到时候能给他提供接应，让你和他的儿子在我们这里见一面，他说，让我到时候找到一个叫沈若的人族，把沈若带回永恒之塔，由这位人族来劝说我儿子。 他说，你的行踪飘忽不定，但是很有可能是能劝服他儿子先暂时隐忍的人。 在他的设想中，找你是最困难的，我们如果都找不到，其他组织更不可能。 毕竟，你有在我们这里做过登记，又有在我们这里接过任务，我们组织有你的画像，还有分布在整个大陆的情报网。 但是在我看来，他的要求简直轻而易举，你说，我怎么能不接受这么简单的交换条件呢？” “……” 沈若无语了一阵，最终开口： “你用我来作为承诺换取了对方的帮忙，然后又用自己是怎么承诺对方的详细来换取我给你铸剑……你这个生意做得，真是让我又对尘沙十绝的原则有了新的认识。” “不客气，让新成员越来越深刻地认识我们是怎么样的存在，并且让他积极地投入到我们的工匠技术培训中去，为他建立一些声望，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赫稀剑客都荧大言不惭道。 第292章 尘沙岁七岁，大约相当于母星地球十四岁的人族工匠学徒巴林特发现最近工作区来了一个闲人。 这个闲人据说因为和老板有亲戚关系，所以被派来这里管理和他相熟的师傅们。 闲人有时候就坐在那里，看着师傅们打造各种武器，有时候则拿着一根很漂亮的权杖在那里发呆。 巴林特之前负责各种杂事，本来在七岁生日起，就可以负责最次的那个炉子，开始练习锻打和控温了。 他和另一位学徒年纪相仿，生日也没有差多少，本来在闲人来到工作区之后不久，就能开始进入正式练习的两人，却在师傅要带巴林特上炉的时候，被闲人叫住了。 闲人不但不允许师傅带着巴林特上炉，还问了一下另一个小学徒的年纪，又了解了一下他们七岁上炉的规矩——这是闲人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和师傅们进行了交流。 然后，闲人就把两个学徒的上炉给叫停了。 “我先来做他们一段时间的师傅吧。”闲人这么对巴林特眼中真正的师傅说。 这句话被巴林特听到，他忍不住急了。 确定带巴林特的师傅，是这里最好的武器工匠，一身健美的肌肉，是巴林特最羡慕不已的。 再看看这位闲人，让他带自己，他会打铁吗？他这个身板，能打铁吗？ 要不是他有一个永恒之塔最好的武器工坊老板亲戚，他配出现在这里吗？ 巴林特委屈得眼睛都要红了。 “他七岁了，如果延迟上炉……”工匠师傅有点犹豫。 “你们的技术有点问题，如果就让他们这么直接上，我觉得不是很合适。” 巴林特眼中的闲人还在和工匠师傅交涉。 “是这样的，您要打破传统，也不是不行，但是您说我们的技术有点问题……” 工匠师傅犹豫着开口，毕竟听说来人是一个真正的武器大师，但是他对大陆上能被称为武器大师的工匠，都耳熟能详，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见过有眼前这样一位武器大师。 要是对方真的是，以对方这个极具反差的身形，早就应该闻名工匠界了才对。 “嗯，没错，你们的技术有问题，会导致你们的肩膀和手臂、背部的肌肉过度紧张和劳损，他们年纪还小，如果不教他们一点发力基础，那么很有可能以后职业病会很严重。” 闲人的回答一本正经，但是巴林特已经听不下去了。 “喂！我说你！”巴林特决定要站出来，哪怕要被辞退。 要是被这样的闲人要来当徒弟，然后因此而错过了自己上炉练习的机会，他可是会后悔的！ 他恐怕还不如另外找一家工坊，以他的学徒经历，换一家工坊，马上就能开始上炉练习了！ 于是他鼓足勇气大声说道： “我才不要你带，你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不是坐着，就是坐着！ 几天不轮锤子，自己就能感觉到肌肉记忆的差别，如果几十天不轮锤子，那么根本就会生疏轮不动锤子！ 我未来是要成为最好的工匠师傅！ 你可不要来外行指导内行！” 巴林特可以说说出的是这里的师傅们集体的心声。 他们内心都为巴林特说出来了而暗自感到高兴，但是负责带巴林特的师傅还记得眼前这个人是老板指定要来这里“技术指导”并管理他们的，赶紧对这位闲人说道： “小学徒乱说话，您不要计较。” 闲人用目光看了一下四周，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乱说，你们分明都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也不想来给你们做什么技术指导，你们不爽，我也觉得很浪费时间。 因为你们都已经没有什么改进的余地了，肌肉记忆已经形成，很难再调整你们的习惯，让你们做一些练习，用处也不是特别大，还会耽误你们的工作。 但是他们两个还小，所以我是觉得有机会教教他们，不过看来他们不信任我。 你们老板还让我给他打一把剑，既然他不相信我会打武器，我就把这把剑打了，打完这两个小学徒跟我学个几十天的基础，学成怎么样，后面的事我都不管了。” 巴林特眼中的闲人，正是承诺了赫稀剑客都荧要来给他打造一把剑的沈若。 沈若其实很清楚，都荧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让他接触一些尘沙十绝治下的行业，对尘沙十绝有更多的了解。 这样做也能在一些行业中给沈若建立声望，这样沈若就能更好地、逐步地融入大陆之中——以大陆上人族某类从业者的身份，而不是候选者。 就好像植木是知名的医药馆的馆长，是一位公认技术高的医药师。 第326章 这虽然和沈若原本想要隐藏自己身份的目的不谋而合，但是他也不是很想当什么知名工匠、武器大师。 不过给都荧打一把剑，是他们之间的交易，这件事沈若还是得完成。 但是，打造兵器是一个价钱，兵器用的材料是另外的价钱。 原本都荧已经早就准备好了材料，但是沈若在这段时间接触了大量尘沙大陆上的各种稀有金属后，有了自己对材料配比的不同见解。 更何况，他还有两个话很多的参谋，灵阶龙魂和假装自己是上百个植灵族英灵的权杖。 沈若从龙的遗产里挑了几块金属，让都荧拿去确认是不是重新决定配比，这个具体的数值其实沈若并不是很有把握。 他之前打造兵器、王冠，也都需要请工匠坊里的工匠帮忙确认。 而都荧的工匠人脉、能接触到的熔炼材料的文献，都不比和穴居人族聚落有合作关系的兵王赫稀差多少。 所以在沈若把材料交给他之后，他很快就重新敲定了剑的打造方案，沈若在工匠坊的这些天，就是在等待都荧的设计图纸。 都荧让他在等待期间到永恒之塔有名的一家工匠坊来给这些工匠们提供技术指导，但是沈若来到这里之后，已经发现其实他插不上手，也没办法给已经非常熟练的工匠们指导技术改进。 因为正如母星地球东方学习武技需要从少年时期就开始练习，超过一定的岁数再习武，那么成就必然有限，这里的工匠已经技术成熟，让他们在自己的习惯中纳入新东西，已经很难。 倒是这里有两个年纪还算小的小学徒——当然，按照习武开始的年纪算，他们可也不算小了，但是他们还没有开始去挥舞锻打武器的锤子，所以还能教他们一点呼吸和发力的基础。 不过沈若又一次理所当然地被质疑了。 沈若对这点倒也不介意，看起来像是做不到，这是他的优势而不是劣势。 因为未来可能会找他动手的存在，大概都会是灵阶这样的高手，沈若对上他们并没有任何必胜的把握，那么让对方轻敌，又或者基于他的外表而产生一些错误的预估，是他能提高胜算的方式之一。 之前的植灵族候选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甚至不能算轻敌，但是面对一个沈若这样的敌人，植灵族候选者不会想到对方能够不借助镶嵌了神圣遗物的武器也能和他勉力一战。 更不相信这个人族能够有那么多的金钱储备。 最意外的是，有那么多金钱储备，竟然还是个在大陆上没有什么根基，到来的时间也不是特别长的候选者。 要说人族的候选者在没有出示烙印的情况下，能在两个尘沙年间积累那么多金币和魔法道具，怎么听，都像是天方夜谭。 所以沈若才能出其不意。 所以，如果不是答应了都荧，沈若也并不是很想纠正这些工匠们的刻板印象。 不过都荧给他铺的路子也不算坏，人族有不少都在从事工匠这个职业，虽然沈若这个身形能够打得一手好兵器也是一个很颠覆的形象，但是工匠和战士，尤其是突破高阶的战士之间，差的也挺远的。 一是承诺也要完成，二是都荧也不是为了想看这种戏码，而是出于好心让沈若来到这里，沈若也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必要藏拙。 至于自己的技术力怎么逐渐传出去，传播的节奏和身份背景，沈若相信都荧会给自己安排好。 金属材料已经全部按照比例称过重量，关于这把剑，都荧对沈若谈过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的是一把不会轻易被灵阶魔法侵蚀的剑。 沈若在和植灵族候选者的战斗中，脚上的稀有金属打造的鞋子的底部最后都全部被侵蚀殆尽，所以沈若也很好奇。 他们这些能够应用元素力或者生命魔法的天赋种族，是怎么保证自己的武器在战斗中不会被灵阶魔法影响的。 “事实上是有影响的。”都荧这样告诉沈若，“只不过我们会用我们的灵阶魔法在这些兵器上面覆盖一层保护，就好像我们本能在战斗中，体表其实始终有一层很薄的魔法为我们提供防御一样。” 自己的魔法覆盖身体形成的铠甲，才是所有会用魔法的种族最原始、最根本的防御装备。 但是灵阶魔法在兵器上面覆盖一层保护，本质上也还是在比双方谁的绝对魔法实力更强，就好像沈若亲眼见过的兵王赫稀与地宫下古代赫稀长老的战斗那样。 沈若的短剑给了都荧灵感，但是他也清楚，那把短剑是神圣遗物，不被灵阶魔法侵蚀，那是因为它是由神明铸造的短剑。 不过都荧从此就开始有了打造一把至少不会轻易被灵阶魔法侵蚀的剑的想法。 不需要任何的镶嵌装饰，因为都荧自己就是一位灵阶的剑客，所以他可以应用自己的暗魔法。 需要补充其他魔法的时候，他可以使用别的武器，但是战斗真正到了灵阶实力者之间的交锋之后，比的还是更纯粹的东西。 像沈若这样不要钱似的砸一次性魔法道具作为开局的情况，还真是几乎不会遇到。 即便是沈若以这样的方式开场，他和植灵族候选者最后决胜负，比拼的也是双方的耐力和受损程度。 沈若是一剑一剑地削去植灵族候选者不断再生的身体，植灵族候选者也是一下一下地抽打到沈若的身体，最终以这种就像拳拳到肉一般的方式，来决出的胜负。 那些攻其不备、花样百出的招数，只是换取先手，换取优势，优势要变成胜势，最终还是要靠实力。 所以，沈若能理解都荧的想法。 一把纯粹、但是不需要考虑自己的元素力能不能保住它不被侵蚀的剑，能让一个剑客在战斗中，更加发挥剑招的技巧，从而不断累积对抗中的优势，最终可能会在不分伯仲的灵阶中，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第293章 工坊中最昂贵的炉子温度陡然升高，昂贵的金属在高温中缓缓融化。 到了锤炼铸造的阶段，巴林特看着眼前的青年动作，和熟悉的师傅们打铁的方式，似乎一样又不一样。 师傅们打铁有一种刚强、阳刚的感觉，配合肌肉线条、挥洒的汗水，有一种力量的美感。 而眼前的他认为是个闲人的青年则不一样。 沈若的动作给巴林特一种“挥洒如意”的奇特感觉，好像眼前的青年并没有怎么花费力气，手中的锤子举重若轻，但是敲击的声音延绵不断。 眼前这把剑所用的金属被眼前的青年拿出来的时候，师傅们都发出了惊奇的声音，因为用来打造着把剑的金属中，最低的品质也达到了传奇，更有几块金属的等级是神遗。 其中，有一块金属红而透亮，师傅们小声的议论，那是千寂之原上染上了掌管火元素之神纯净力量的金属矿脉上，最接近“真火源”的位置上产出的金属。 正常的金属无论导热性如何，在冬天入手的时候，首先都是冰凉的，但是这种金属入手是有温度的。* 据说这块金属根据一定的比例用于铸造，金属冷却后就无法再次被熔炼。 无论火温多高，都无法融化最终的成品。 这样的东西竟然交给眼前这样一位看起来连工匠都不是的青年，巴林特一开始是难以置信，但是随后他意识到，可能眼前这位青年真的有更高水平的锻造技术。 沈若的打造工作持续了一天一夜。 这一点，巴林特也非常意外。 要说保证工作的持续，工匠们都必须具有这样的能力。 时长特别长的打制，工匠们会两人一组，通过默契，在合适的位置完成换手接力。 但是眼前这个青年自己就完成了整个铸剑的过程，全程手都非常稳定，巴林特甚至没有听出他敲击剑身的时候，那声音的节奏有过任何的改变。 这还是人吗？ 巴林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中途去小睡了一会儿，但是根本睡不着太久。 一两个沙时之后，巴林特就已经爬起来，生怕错过了剑成的瞬间。 不止是他，工坊为了这把剑已经停掉了所有其他的工作，只有那些叫得上名的工匠师傅，和因为被点名而得到特许的、两个七尘沙岁左右的学徒能留在这里。 沈若在之前打造长枪的时候已经感受到，滴血在母星地球也许更像一个仪式，但是在尘沙大陆上，似乎“血”也是一种铸造魔法道具、武器的素材，能让武器和血液的主人产生某种呼应。 他问赫稀剑客都荧要了一管血，然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沈若还存着格西尔法的一颗血珠，这颗血珠是不止一滴血融在一起变成的，他拿出来让都荧看了看，然后说道： “我打算把这颗血珠分成三等份，因为它原本是不止一滴血珠，是融在一起形成的，但是我试过了，它们融在一起之后，就很难再把它分成几个等份了。 第327章 我看武器铸造有祭炉的说法，上次我打造那杆长枪的时候，就试着滴入过自己的血，可以感受到呼应。 你的剑开刃当然要以你的血为主，这一滴血如果能分成三等份，我觉得可以加一滴到你的血里头去。” 剑客都荧的想象力显然比起沈若还是差了一点，他呼吸一滞： “我的剑为什么还要加其他血？这是什么精贵的血种吗？” “很精贵。”沈若说，“来，我给你看一下它的特殊之处。” 说完，沈若向都荧展示了这滴血如何在水中搅拌不会化开、被烈焰灼烧只会滚动不会蒸发，甚至变得流光溢彩。 “这……” 这滴血珠其实和普通的血可不一样，它是格西尔法用秘法取的血，上面有格西尔法加注的秘法之力，而且有一丝格西尔法的本命火力在里面。 就算是都荧这样见多识广的赫稀，一时之间，竟然也想不出有什么存在的血能做到这么神奇的事。 “这是谁的血？”都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问沈若。 “嗯……天狐族的候选者，格西尔法的。”沈若顿了一顿，还是告诉了都荧实情。 毕竟十绝之间，可以隐瞒，不可欺骗，而沈若认为，都荧有知情权。 因为混入一点格西尔法的血，很有可能让剑产生一些奇怪的变化。 而为了打造这把剑，都荧找来了相当多的稀有金属，所以要让都荧愿意接受可能发生的事情，沈若才能在都荧的血中混入格西尔法的血。 “你的意思是，我和格西尔法都是灵阶，只要我的血的数量够，理论上剑还是对我认主，但是这滴血明显有很特殊的地方，所以你觉得可以试试，分成三等份…… 你是觉得如果试成功了，你剩下的两份还要用来打造别的武器。” 都荧不愧是十绝之一，短短的几句话来往，就已经知道了沈若的想法和目的。 “嗯，差不多，不过在那之前，先要你同意试，还得要想办法把这血分出来之后，和你的血融合在一起。”沈若说道。 “分出来和我的血融在一起，找塞恩斯因和植木过来，他们应该有办法。” 远在千寂之原的格西尔法再一次感应到自己的血被不知道谁给反复拨动，整个天狐都暴躁不已，而塞恩斯因和植木用来试验这滴血要怎么处理的手段，比起沈若来要丰富得多。 格西尔法时而觉得有某种舒适的感觉拂过自己的心口，时而感觉到实际上不存在的疼痛。 最后，他感觉到自己的那滴血好像被分成了几份，一部分失去了感应，还有一小部分似乎陷入了粘稠的黑暗中。 在格西尔法有这种感受的同时，永恒之塔的塞恩斯因笑着说道： “嘶嘶！成了！” 格西尔法的血被融在了都荧取出来的血中，而植木也点点头同意了塞恩斯因的结论，对都荧说道： “不但融到一起，而且可以确定这个比例能保证你的血液力量比他的更强。” “不过先别急着高兴，究竟用来祭炉开刃能够有什么效果，还得等最后剑成才能知道。” 沈若提醒塞恩斯因和都荧，不要高兴得太早。 格西尔法忍受了不舒适的感觉数天之久，然后突然感觉到血液似乎变得非常滚烫，他和那一点似乎陷入了粘稠黑暗中的血液之间的关联变得微乎其微。 只留下一丝很细微的感觉，而这丝细微而奇异的感觉随着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格西尔法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分辨这细微的感觉了。 可怕的、习惯的力量。 而让格西尔法的感觉发生变化的，正是沈若对都荧的剑进行的滴血仪式。 都荧的血包裹着那一点格西尔法被分出来的血液，完全融入了剑身，然后随着器成，传奇等级的织物擦过剑身，一道光华从剑上流转而出，剑身嗡鸣，在沈若的手中不断地抖动。 巴林特从来没有见过神遗级别的武器诞生的瞬间，这对他一个以成为顶级工匠为目标的学徒来说，简直是能让他激动得无以复加的事。 巴林特用自己抖动的手捂着自己的嘴，好让自己不至于失礼的大声叫出来。 “看来挺成功的，我送去给你试试。” 沈若在传讯水晶中对都荧说道。 沈若和都荧约了地点，他们很快在永恒之塔的地下见了一面。 “试试看，趁不趁手。” 沈若把剑抛给都荧，这把剑的制式是一把硬剑，沈若看到尘沙大陆上的剑都是硬剑的制式，他的短剑也只是更轻巧，但是本质上还是硬剑。 母星地球东方古代的那种剑身轻薄，会随动作晃动，需要灌注真气发力才能让剑在出剑一瞬间剑身产生变化的那种剑，在尘沙大陆上并没有被发明。 而且，由于用剑的各种族身材都很高大，即便是人族的战士，身形也是壮硕的类型，所以这里的硬剑对于沈若来说，都过于宽大且重。 由于用剑的是都荧，所以沈若是按照都荧的用剑习惯确定的剑身重量、厚度和宽度。 都荧接住沈若抛过来的剑，顺手完成了几个很有章法的挥劈。 随着他的挥劈，剑身还隐隐泛出光来。 “看起来是把好剑！”都荧感叹，“不过天狐的血加进去能有什么好效果？” “我也不清楚，但是只要你没有感觉到负面效果就是好效果。”沈若说，“其实我只是有想法，但是不确定。” “说说看。”都荧说道。 “首先当然是增加了剑的强度。” 这一点很好理解，毕竟格西尔法是灵阶天狐，还是候选者，他的血液当然也能算是上好的材料，如果用得上的话。 然后沈若接着说自己的想法： “格西尔法这滴血像是活的，所以我想，应该是有什么秘法让他能够和这滴血保持联系，这滴血就是他控制天潇的秘密…… 当然，被我解除了，方法就是把这滴血取出来。 如果他能感应到这滴血有变化的话，我想他一定不会想放过弄这滴血的人，也就是我。 所以就要请你们替我保密了。 当然，你是一定会保密的，毕竟这滴血现在你也在用，而且是用在你的剑上，和你的血融为一体……” “等等！我怎么听着感觉这么不对劲呢？！”都荧发现了问题所在，他们之前问沈若怎么取到这滴血的，沈若怎么说的来着？ “等把剑打造好了再告诉你们。”这是沈若的原话，这里面原来有坑！ 第294章 “其实我想的是，你拿着这把剑，有没有可能能够稍微减少候选者烙印的影响。”沈若看着都荧变化的脸色，补充说明，“另外，作为灵阶天狐，格西尔法的被动魅惑很强，你这个剑用了之后，不知道能不能有他本狐千分之一的效果。” “千分之一，能管什么事……” 都荧有些无力，就为了这千分之一，就有可能拿着这把剑被格西尔法盯上，还是非常不划算！ 但是这把剑真的很美，而且用起来那种感觉……让都荧就这么决定不要了，他也不舍得。 “有用，你对之前拍卖了两件神圣遗物的那场拍卖会还有印象吗？”沈若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都荧无语，“这么重要的拍卖会，我们都是得有好几位灵阶回到永恒之塔来负责拍品安全的……我当天也在。” “那天的拍卖会结束后，格西尔法一路行走，甚至有不少路人忍不住对他下跪，这就是他魅惑的能力。 是一种类似震慑心神的精神影响。 如果这把剑真的有和格西尔法同样的力量，它反而不好用。 因为这样会让和你比试的人充满戒心，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反而会更集中精力，可能发挥出更强的实力。 如果是千分之一，那对方很难觉察到这种改变，但是在关键的时刻，信心受到这把剑的影响，反而会因此让胜负得到分晓。” 沈若的解释都荧作为剑客，其实是很认可的，不过这种毫厘之间分胜负，对手恐怕也会是个灵阶。 在尘沙大陆上，灵阶之间交手的概率其实屈指可数，因为能够达到这个实力的存在，往往会更专注于理解法则，感受神明留下来的力量。 他们还是国家、组织实力的象征，所以一旦折损，则常常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不过，现在已经到了传说中的灾变时间的节点，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不可预测的，即便是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一，都荧也不敢认定自己之后一定不会和这样的对手交战。 “其实你现在就有一个试试的机会。”沈若的笑意有一点狡黠，“有没有兴趣？” 都荧内心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不可否认他听着就很跃跃欲试，剑当然很好，但是也需要有合适的对手让他尽兴。 不过，要说对手，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第328章 “我可以直接要求你和我试试。”都荧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提着剑就打算找沈若练练。 “不不不，我不行。”沈若连忙拒绝，“我们之间签了契约，其实是打不尽兴的，而且我想的这个机会，你很有可能能试出来更多。” “说说看。”都荧最终收起了剑。 “在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打算去一趟千寂之原。”沈若说，“天雪其实是个最好的向导，但是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 沈若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暧昧的意思，但是由于塞恩斯因宣扬的小道消息，导致都荧也听信了谣言，现在沈若说“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的时候”，都荧完全误会了。 “很多问题，什么问题？”都荧笑了起来，“种族问题？但是也不是问题，吃亏的一定是天雪，要知道，你们不需要有孩子，相信你去世的时候，她还风韵犹存呢！” 这意思显然指的是后代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年老的时候有孩子能够让自己有个相对不那么困顿的晚年，尤其是人族。 人族因为他们不能使用魔法，所以必须不停强化自己的身体力量——只要他是个战士或者工匠。 虽然沈若的身材不像尘沙大陆上的战士或者工匠，但是在都荧看来，他完全既可以是战士，也可以是工匠。 所以人族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必然会有的身体疾病一定会找上门来，所以如果他真的想要和天雪在一起的话，那么肯定会想要个孩子以后照顾自己。 怎么那么死板呢？ 天狐的寿命可是比人族长很多啊，尤其天雪还是一位近灵阶，沈若完全不应该担心这种问题才对！ “你在说什么……”沈若听明白了，这就是塞恩斯因在搞事！ “你得到的信息完全是错误的。”沈若决定要纠正都荧的想法，“塞恩斯因是报复我之前把水元素之心低价卖给了钢石，就是石精族的候选者，所以才宣传我喜欢天雪，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荧年纪不轻，但是却八卦之心不减。 “天雪主要是想要利用我而已。”沈若叹气，“我认为是因为我一开始不受她的魅惑影响，导致了她对我的实力有所判定，然后又因为我和灵赫一起出现……总之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那不如说说从你们之间有很多问题要解决的事情吧。”都荧笑道。 “这要从哪儿说起呢？”沈若感觉到这个话题轻易是过不去了，“得从她想要什么说起，但是这么聊的话，这个我们，就也包括你。” 都荧完全没想到聊着聊着这话题还能到自己头上，很吃惊： “我？不不不，我完全没有和她有过交集，和她有关的事情全都是道听水晶球说，可没有真的亲自和她有过接触。” “她加入了尘沙十绝这个组织，所以这件事当然也就和我们有关系了。”沈若说道，“因为我看她还没有放弃成为天狐族的贤明君主，故地重游，对她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还有这样的事情？” 都荧倒是完全不清楚天雪还有过想成为天狐族传说中的贤明首领的想法，因为天雪的长相虽然很美，却不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美。 而且天雪在行事的过程中，也很喜欢突出自己“弱势”的一面来达成目的，一开始的龙威，甚至还想过要帮助“弱者”天雪，实际上自己的实力还不如对方。 之后，天雪在让灵赫和沈若带她前往拍卖会，以及后来的求助，也都是“柔弱”先行，虽然沈若和灵赫对此根本就不信，但是即便是沈若，也不敢说自己一定完全没有被影响。 毕竟近灵阶天狐自带被动的魅惑效果，沈若就算看起来不为所动，但是谁会真正的对一个轻言细语、看起来楚楚动人的天狐用非常粗鲁的方式来拒绝？ 只要天雪没有主动展示自己的攻击欲望，那么其实很难有什么存在会故意与她为敌。 从这点上看，兵王赫稀绝对是精神意志力强大的第一梯队，因为他即便面对天雪，并且在天雪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位美貌天狐的情况下，都还是选择以暴力的模式解决问题。 行事是不是绅士不好评价，但是绝对是个能做大事的。 至少常规美人计对他一定没用。 而沈若虽然对天雪非常客气，但是本质上并不怎么会受魅惑的影响，所以才能很客观地猜到天雪还有争王之心。 “天雪的来历你是知道的，她是天狐与赫赫的后代，我想，当年她的那位天狐祖先，一定是天狐族中举足轻重的角色，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位灵阶。” 沈若说了自己的猜测： “她一直认为应该以成为天授诗中传说的贤明君主为荣，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天狐族在格西尔法的统治之下，她先不说能不能战胜格西尔法，就是在没有天狐玉的条件下，想成为灵阶，我觉得也够呛。 所以，我本来想请她做我去千寂之原的向导，却又觉得不妥。 说到这个，其实我觉得，格西尔法未来不可能一直会持续当千寂之原的主人……至于原因，这是因为他是候选者，而候选者是有一些限制是你们所不知道的。 不论他未来是在和别的候选者竞争的过程中被杀死，又或者因为神明的意志而不能继续当千寂之原的主人，而天雪想回去当这个贤明君主，你们会怎么处理？” 这也是沈若好奇的事，因为在暗落国的试探，他感觉到天雪这个愿望的火光从来没有熄灭过，但是她已经是尘沙十绝的一员。 尘沙十绝是一个中立的组织，而天狐族的首领，自然是代表着尘沙大陆上天狐一族、千寂之原的势力。 天雪和天潇要在格西尔法力量的威胁下获得尘沙十绝的庇佑，自然是需要签订血契的，但是这个血契，应该不包括终身都是尘沙十绝的成员。 否则她不可能还对成为贤明首领有所奢望。 天狐族的首领必然是以天狐族为第一位，这一点，就已经和尘沙十绝中立的立场相违背了。 “我们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又不是终身制。” 都荧说道： “但当然，所有在作为尘沙十绝组织成员期间获得的关于我们这个组织的信息，是要终身保密，永远保持缄默的。 而且还有一点，除非死在任上，否则，需要找一个同等实力的存在来接替她，当然并不非要做和她一样的工作，但是能不能成为我们组织中的一员，要看条件的。 重要的事情是，她想成为贤明首领，值得开个水晶会议。” 沈若进入尘沙十绝的时间还不长，他不知道的是，虽然尘沙十绝保持中立，但是成员们会把一些有可能会影响大陆走向的事在水晶会议上分享。 然后有成员会因为自己的兴趣而介入其中。 当然，他们并不会去真正影响事件的走向。 更多是为了“近距离”围观大陆上发生的大事件。 比如，都荧现在就在想，沈若跟自己提的机会，十有八九就是让他带上自己这把崭新的剑去一趟千寂之原，顺便探一下十绝对于天雪这样比较特别的成员如果想离开组织是一种什么样的看法。 其实在都荧看来，沈若完全可以直接问，因为沈若给出的信息其实完全能交易到一个不错的价码。 只是交换他们对于天雪如果要离开是什么想法，也太过廉价了。 不过，都荧也不能完全确认。 搞不好十绝是什么看法只是沈若要求的赠品。 在都荧看来，沈若也许真正希望交易的是，让自己和他一起去一趟千寂之原，扮演一个被雇佣的保镖的角色，同时，顺便的去找格西尔法或者某个倒霉的近灵阶天狐，试一试他新到手的剑。 实际上沈若是不是需要被保护这都是个伪命题，在都荧看来，沈若这就是不断勾起自己对千寂之原一行的兴趣，毕竟，刺激的乐子已经摆在眼前。 第295章 都荧当着沈若的面拿出了水晶球，开始呼唤在线的十绝。 “我刚刚从沈若那里知道了一件事，你们要不要听听？”都荧问。 “最好是有意思的事，我正在睡觉。”水晶球里有了回应。 “说来听听看吧嘶嘶。”带着嘶嘶声的是塞恩斯因。 “他居然认为天狐天雪有想法要成为千寂之原的君主，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他看起来挺有信心的。”都荧说道。 “这件事嘛，倒不是无迹可循嘶！”塞恩斯因说，“我其实也觉得她有这种想法，不过她自己也觉得荒谬。” “要是她真的有这本事，让她试试倒也无所谓，不是很有趣吗？ 一个大陆上的近灵阶天狐，要向一位候选者灵阶发起挑战，哈哈！” 水晶球里又有灵阶加入了交谈。 “我们是没什么立场，不过为什么沈若会突然和都荧说起这件事，都荧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嘶？”塞恩斯因突然问。 第329章 “他应该是想让我代替天雪和他去一趟千寂之原。”都荧说，“我的新剑用了些他的材料，还没跟他谈条件……” “嗯，听起来你自己给了一个还可以的价码。” 沈若直接用都荧的水晶球参与了交谈： “其实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到千寂之原上观光，因为我在魔渊之地下的一个神殿里，看到了壁画。 魔渊之地信奉的掌管火元素之神其实并不是神明真正的遗留意志，所以我想去看看真正的掌管火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栖息之地是怎么样的。 本来天雪当然是个最好的向导，但是现在千寂之原不是在格西尔法的统治之下吗？ 我觉得她会近乡情怯，刚好都荧还欠了我一些材料和信息的费用，我请他保护我，这帐就算平了。 对了，你也不亏。” 沈若对都荧补充： “你不是希望我给你的工匠坊做做培训，让他们的技艺在提高一点吗？我带两个学徒一起去。” “听起来这才是最亏的地方！”都荧愤怒，“你现在的人设是受了伤之后的高阶人族，多少还有自保能力，何况你是个什么实力我们都心里有数，你带上两个人族的学徒！” “嘿，反正以后都是你的专属工匠，你根本不亏！” 十绝中的另一位赫稀埃尔赫开始起哄。 “我觉得把天雪也带上吧嘶。”塞恩斯因说道，“这可是个不错的机会。” “什么不错的机会？”植木问。 “如果她要是感受到了自己绝无可能，那么以后老老实实为尘沙十绝尽力；如果她真实能奋力一搏证明自己是个有谋划的天狐，那就放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呗。” 塞恩斯因说： “我们又不是什么终身绑定制的组织，何况，她真要从我们这里离开，不给**易所需的代价，那可是不行的。 我们横竖都不会亏，最重要的是，可以看戏，不开心吗？有演员倒贴钱请我们看的那种嘶！” 塞恩斯因这番话让十绝们都表示非常认同，沈若说明了控制天潇的血已经被取出之后，植木说道： “这件事我和塞恩斯因之前在研究那滴血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 因为在大陆上没有任何你和格西尔法之间有冲突或者接触的传闻，一个人族袭击者能和天狐族的候选者交锋还不死的话，绝对是个爆炸性的大新闻，所以你从哪里得到这滴血，不难猜。 就算天雪未来要不再是组织的一员，她的那个姐妹还是可以留下来的，而且，我猜她大概率不会愿意回到千寂之原去。” 这一点，沈若也想到了。 因为天潇经历了天雪没有受到的折磨，她是在千寂之原上被俘虏的，也许对她来说，留在永恒之塔会比回到千寂之原上更好接受。 而且从心理上说，天潇未来如果接替天雪的工作，也许会做得更好，对尘沙十绝的归属感也更强。 “其实你一开始就希望让天雪做向导吧嘶？”塞恩斯因问沈若，“真是曲折迂回。” “确实有这种想法。”沈若很干脆的承认了，“都荧让我给他打剑，我还赔了不少材料，总的来说，这也算公平交易。” “既然这样，那我这里会发一封信函给天雪，让她作为向导带你们进入千寂之原，但是正常的调度成员的费用，你还是要结一下。” 植灵峒植参与了会议，他显然就是负责天雪调度的那位灵阶十绝。 对于尘沙十绝来说，金币的往来，相对来说就是小事。 要去千寂之原这件事沈若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所以，真正要为这件事感到意外的，应该是天雪和两名人族的工匠学徒。 千寂之原可以说是沈若来到尘沙大陆后第一个反复阅读到的地名，因为天狐玉的缘故。 实际上，那是一座苦寒的高原，但是天狐们能使用火元素力，他们的耳朵还有双脚，都有皮毛保暖，所以在那里生活倒也自得其乐。 学徒巴林特再次见到沈若的时候，已经不再认为这是一个被派来指导内行的外行了。 现在的他不但行为举止十分恭敬，而且对于沈若提出的要带他和另外一名叫做卡吉的学徒一起去一趟千寂之原也毫无异议。 倒是卡吉没有按耐住自己的不解，向沈若提出了问题： “师傅，我们去千寂之原是要做什么呢？我们去那里不会耽误学习上炉吗？” 沈若笑了笑，对卡吉说道： “师傅的故乡有一句俗语，叫做‘魔刀不误砍柴工’，你能理解这句话的时候，就差不多能成为一个好工匠了。” 他并不反对这两名学徒把他当做一个要教他们打铁的工匠师傅。 事实上，现在的千寂之原除了天狐，很少有其他种族进入，因为那里的经商环境并不好，虽然有一些特产，但是除了冒险者，没有什么存在会专程前往采集。 而格西尔法要增加天狐族的收入，购入昂贵的魔法道具和武器，因此对于这些特殊物产的出产处，都安排了专门的天狐进行把守。 现在，市场上流通的千寂之原的产物，绝大部分都是由天狐从千寂之原带出来交易，而非是外来种族到千寂之原采集的。 而沈若就算用了假发，他们这一行在千寂之原上，也还是显得有些古怪。 在尘沙大陆上，似乎并没有在母星地球古代那样流行的“旅游业”，在大路上的各个种族，都并没有什么把游玩当做旅行目的的存在。 所以，一名天狐，一名赫稀，三名人族，行走在去往千寂之原的路上，就会显得很古怪。 卡吉给沈若定位是“工匠师傅”，接下来还得解决都荧和天雪的身份问题。 由一名天狐作为向导本来是很正常的事，不正常的地方在于天雪即便是在天狐族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天狐，所以，天雪不但扎上了头巾，还在脸上覆上了厚厚的面纱，连脸型都看不分明。 不过，美天狐即便只露出眼睛，那双眼睛也是美的。 天雪还穿上了一套非常不显身材的衣物，看来，这就是她为进入千寂之原做的准备。 而都荧没有打算对自己做什么装扮，除了一个储物臂环之外，他什么都没带，穿着也很日常普通。 不过他在出发之前，还是忍不住在水晶球里问沈若： “说实话，你真不是要雇佣我去对付天狐族候选者？你们候选者是竞争关系吧？！” “尘沙十绝是个中立组织，我要是去对付格西尔法，岂不是扰乱他们天狐族的秩序吗？”沈若反问都荧，“你当我血契都是白签的？” “你没理解血契啊嘶……”塞恩斯因的水晶亮了起来，“我们的中立是对于大陆势力来说的，对于候选者，我们是可以有选择的，因为这是神明法则层级的事，和对于大陆上各方势力的立场不是一回事。” “你这是想煽动我，让我竞争成为胜出者吗？”沈若疑惑。 “怎么能用煽动那么难听贬义的词呢？！”塞恩斯因说道，“我只是给你解答我们契约的限制，不要不懂好蛇的心！” “我只是真的想去千寂之原看看。”沈若叹气，“我还没见过高原风光呢。” 虽然这个高原风光和母星地球的高原风光显然不会简单的相似，但是在壁画上、塞恩斯因的立体大陆实体模型上看，千寂之原是一个地貌和沈若在大陆上去过的其他地方很不一样的高原。 “其实去看看也是很好的。”都荧说，“那里的火据说可以用特殊的容器带出来，用来做每一次开炉生火时的火种，打造出来的武器品质会特别高。” “难道你的工坊用的还不是这种火焰吗？”沈若听到都荧的话不由得感到意外，“永恒之塔离千寂之原也不是很远啊？” “那里的火不是能随便取用的，需要得到掌管火元素之神的许可，否则火焰不会进入容器。”都荧对沈若说道，“这据说是比龙火品质更高的火焰，容器由天狐族产出，所以要想去求火，还得先去找容器。”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沈若说，“那如果就直接在火焰口引火来打造武器，那武器岂不是强得可怕？！” “那地方是天狐族的圣地，我也没去过，所以你不要一副理所当然我应该知道那里的情况的样子！ 等到我们出发了，路上倒是可以问问天雪。” 都荧说完就退出了水晶会议，之后再听到都荧的声音，就已经是在他们约好的出发集合地了。 第296章 千寂之原是尘沙大陆上最高的高原，从永恒之塔过去虽然不是很远，但是去往高原的路却并不好走。 而且高原上的气候，堪称“冰与火之歌”。 有一部分高原的地面上，会冒出炽热的火焰，这种火焰能够融化岩石，在地面形成热流，久而久之，形成了一道道“火河”，火河附近，很容易就能挖出带有火元素的晶石矿。 第330章 而除此之外，千寂之原上有着寒冰洞窟，大陆空气中的水元素力来到这里之后，有一股寒气，会让这些水元素力逐渐凝结，经由千万年的时间后，形成了整个地貌都是冰块的结构。 而这些冰又会在风向变化导致火焰的热量被吹到这里的时候，迎风面先融化，逐渐有一个面被融出了上方还有滴落水流般的冰柱的洞窟样貌。 天狐们的聚落都分布在火焰地热区周围，沿着寒冰洞窟中融化形成的河流，蜿蜒在千寂之原的上方。 进入千寂之原的道路不止一条，但是一般大陆上的各种族都会取道最好走的那一条。 不过现在那一条路沿途都有天狐进行例行检查，因为格西尔法对于这个世界的其他种族并不信任，对于天狐，他也不是基于信任，而是相信天狐玉的臣服之力。 而且天狐族已经多年没有诞生灵*阶，就算不考虑烙印、天狐玉的效果，格西尔法的力量也凌驾于其他天狐之上。 他现在在大陆上谈不上什么好名声，首先和寒蛇族之间就已经进行过小型战役。 而在那之后，据说天狐族又突袭了角髫族的卧神国，这还是近期发生的事。 格西尔法采取的策略仍然是闪电战，角髫族也已经多年没有诞生过灵阶存在，这个种族历史上诞生过灵阶，但是数量很少。 这些都是赫稀剑客都荧在前往千寂之原的路上告诉沈若的，这一路上，天雪走在最前面，她身旁跟着另一个近灵阶的赫稀，也是尘沙十绝组织的成员，这是都荧安排的。 走在中间的是两位人族的小学徒，沈若教给他们最基础的呼吸吐纳的方法，这种方法越小开始训练，效果越好。 两位人族的小学徒7尘沙岁，已经是相当于母星地球15岁少年的年纪，在沈若看来已经偏大了，不过沈若本来也不是要把他们当做什么练武奇才来进行培养。 因为要说练武，还得要讲“根骨”和“悟性”，即便是母星地球到了星际航行时代，大部分玄学的内容也都能通过科学数字化来训练的时代，也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用量化来进行总结。 沈若只是要完成他对都荧的承诺，把这两个少年的工匠潜力提上一层楼。 所以，前往千寂之原的路，就等于是一个训练难度提升的过程。 一开始他们是行走在平地，随着坡度的抬升，气候的变化，两位少年要始终保持他们呼吸的稳定，以及步履的频率，这就是要训练他们对于气的循环往复的掌握。 这一套训练方式沈若也并没有背着都荧进行。 他能看出都荧对此很感兴趣，都荧不是一个魔导师，在和沈若相熟的灵阶中，除了都荧，其他的灵阶大多是擅长魔法，比如君哲和兵王赫稀，不论他们有多高强的武技，本质上还是一位魔导师。 但是都荧不一样，他是以武技见长的赫稀灵阶，因此更能看出沈若用的训练方法中的门道。 “这就是你训练他们的方法？”都荧问，“是我没有想过的方式，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很合适。” 人族的身体机能上限在那里，一味的追求力量的提升，是很难突破高阶的。 因为不以魔法的变化为主要的攻击方式，所以都荧能理解为什么人族很容易就被高阶这个上限给卡住。 沈若的训练方式倒是让他看到了另一个思维模式，因为这种训练方式的持续性要比直接上强度要好得多。 如果这种呼吸形成了习惯，有可能即便是在没有进行训练的时候，身体也不自觉地能够通过呼吸来得到一种类似训练的维持。 只是这种维持比起有强度的维持还会差上一点。 但是对于人族这样寿命有限的存在来说，这也已经是一种能够获得更多的修炼时间的方式了。 这就是人族候选者所在的世界的修炼方法吗？ 都荧想着，觉得自己也能有所参考。 沈若和都荧缀在队伍的后方，跟前面的四位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沈若这次的身份是雇佣者，虽然钱是都荧出的。 所以天雪和近灵阶的赫稀，一位名叫离肯的赫稀各自骑着他们的坐骑，坐骑走得很慢，目的是等身后的两名人族学徒走路跟上。 如果有路人知道这是同一个队伍，那么看起来简直就是对两名人族少年在赤裸裸的虐待。 但是沈若坚持这是修炼重要的一部分，在看到了沈若的工匠技艺后，两名少年也不敢对他的训练方式提出疑义，只能尽全力照做。 而沈若和都荧的飞车跑得和走路一样慢，他们还有心情在车上闲聊。 “格西尔法袭击卧神国，应该没什么收获吧？” 听到了关于天狐族最新的动向之后，沈若直接问都荧。 都荧点点头： “确实如此，听说卧神国的神圣遗物已经和石精族的候选者进行了交换，卧神国的国王没有对格西尔法做太多的抵抗，只是表明这件事是先到先得，并不是他偏向哪一位候选者。 这位国王也真是个滑头，不过他的选择很明智，说起来，你好像和这位石精族候选者还有些交情？ 你知道格西尔法没什么收获，看来是他已经把自己拿到卧神国的神圣遗物这件事告诉你了吧？ 说是没收获也不对，格西尔法还在卧神国那里拿了些不重要的东西、还有钱。 对了，石精族那位，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都荧问了好几个问题。 “他当然不知道我的身份。”沈若说，“要不是植花大师的事情我当时遵循本能，导致事情朝着我希望以外的方向发展了，我也并不希望被你们知道身份。当然，现在看来，这不是一件坏事。” “这当然不是坏事！”都荧说，“我们可是很公平公正中立的灵阶！” “我都已经成为一份子了，这种赞美让我无法反驳。”沈若说。 都荧毫不谦虚地说道： “那是当然。” 随后，他又想起一个问题来： “说起来，格西尔法到目前为止，都是挑实力不强的对象来发动小规模的战役，他总不能指望靠这样就能集齐神明要求的物品吧？” “你问我？”沈若疑惑，“我哪儿知道？” “你还真的对他们的策略毫不关心？”都荧觉得自己怎么不信呢？ 沈若笑了笑： “我也不能说对他们的动态还有策略毫不关心，但是格西尔法我还真关心不到，因为他也不会关心我，更不会对我有太多的注意，我也不太关心他，他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 “能让我听听你们候选者是怎么评判局势的吗？”都荧问。 “我不能代表其他候选者吧？”沈若说，“可以让你听听我的看法，不过总不能都是你在问我问题，这和我们十绝的宗旨不符，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说说‘地哥’这个称呼是怎么一回事？” 沈若可没有忘记，之前他和都荧简单比武，埃尔赫在一旁起哄，一管都荧叫地哥都荧就很生气。 “你这个……大胆的人族，还没几个存在敢问我这种问题，不过算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都荧一开始脸上有点恼羞成怒的红，但是很快就压了下来，似乎其实这个事情，只有由埃尔赫提，才特别让他不满。 原来，埃尔赫和都荧都是赫稀族同一个支系的赫稀，不过埃尔赫的出身比都荧更高一些。 都荧的年龄比埃尔赫的大，但是埃尔赫是尘沙十绝的“继承者”，所以是埃尔赫先于都荧成为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一。 对于都荧的事，埃尔赫其实更多时候是从他的叔父辈那里了解的。 都荧和埃尔赫的叔叔在小时候关系很好，关系好的还有当时一起长大的赫稀伙伴。 而‘地哥’是他们那个支系附近的野外少见且非常愚蠢的一种生物，但是他们在年纪尚小的时候，不知道小伙伴中的哪一个听到了传闻，说是能猎到‘地哥’，就会成为能够被冠名‘地哥’的强大猎手。 都荧信了这个只流传在小孩子中的传闻，然后想尽办法，终于找到了一头‘地哥’，地哥的长相其实还挺萌的。 所以都荧也没能下手把它猎杀了，而是把它抱回到小伙伴中间，得意洋洋地让小伙伴们尊称他为‘地哥之主’。 而这头‘地哥’，在之后有一段时间成为了都荧的宠物，而它非常的愚蠢…… 总之是童年时代不堪回首的蠢事。 沈若这才知道，人不中二枉少年这句话，对于赫稀也同样完全适用。 就在一路闲谈中，沈若这一行来到了一个非常朴素的聚落，这个聚落以人族为主，聚落后方有一片树叶红黄交错的林地，这里就是一条前往千寂之原非常难行的古道了。 而这条古道的好处在于，由于它非常难行，所以一路上没有负责盘问检查进出者身份的天狐。 聚落虽然以人族为主，但是也有少量天狐居住在这里，都是些实力不算强大的天狐，格西尔法估计对这个聚落中的天狐根本看不上，所以没有派天狐到这里确立他的统治。 第331章 而且，这里并不属于千寂之原，又没有什么产出，连天狐族都少有天狐知道还有天狐在这里定居。 不过天雪却门清。 第297章 从主干道前往人族聚落的路，是一条林间小道，大小刚好可以过一辆小飞车，就是沈若和都荧乘坐的那一辆的大小，从进入林间小道开始，这里的树林叶子的颜色就有了变化。 在绿色中夹杂着黄色与红色，一路到了聚落之后，再往聚落后方走，那里的林地就已经没有绿叶了。 天雪下了坐骑，找到聚落里的一户居民，叩开了门。 “是您！”里面的天狐略感意外和惊喜，从她完全没有因为天雪包裹严密的外形而认不出对方，可以看出其实这是一位熟悉天雪的天狐。 沈若和都荧对视了一眼，看来植灵族的峒植在给天雪发信函的时候，信函里暗示了什么。 又或者信函里什么都没有暗示，天雪只是单纯地想要让这趟行程更顺利一些，所以才找了自己熟悉的天狐。 进入这户天狐族的家，对方简单的上了一些菜，都是符合天狐族喜好的肉食，还有一些带着甜味的水。 “这么说，这次您是因为在永恒之塔接了任务，要带这几位上去，而不是想要回归？也对……现在您哪里是他的对手……” 沈若闭目养神，却也听到接待他们的女性天狐在对着天雪絮絮叨叨。 “这后面常规的上山路，我们虽然能走，但是那几个人族恐怕不行，得走另一条路才好，这是开门的魔法石，您收好。” 沈若听到女性天狐最后这么说道。 随后，就是天雪的脚步声，然后天雪拉了一张椅子，在沈若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开口： “不用多想，我只是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若没睁眼，他并不回答，天潇的事天雪已经有所察觉，甚至有八九分的把握沈若帮天潇解除了控制，但是沈若不承认，天雪也没有办法继续这个话题。 天雪是在借这件事掩饰她找自己的旧部帮忙，还是只是为了更尽力的完成沈若的雇佣，以表示自己的谢意？ 天雪这样说之后，沈若也一时之间分辨不清了。 “什么时候出发？”都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一旁问天雪。 天雪也感到很意外，她并不知道都荧的真实身份，只知道是一个武技实力强大的赫稀，和她一样，是被沈若雇佣的。 但是她不理解，因为眼前的赫稀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比她和沈若更熟悉，而且自己的实力是近灵阶，哪怕是在永恒之塔发布高价的任务，也是很难雇佣到一个灵阶来作为私人保镖的。 就像钢石、塞恩斯因，他们会在永恒之塔接下任务，那都是各有各的原因，而且也并不是以灵阶的实力身份去接的任务，至于后来实力暴露，那完全是因为任务中发生了意外。 如果不用出自己真实的实力，很有可能死在任务途中，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尽力了。 所以，在都荧没有暴露自己实力的情况下，在天雪的眼中，眼前的赫稀最多也就是个近灵阶的实力。 在她看来，近卫这种事，也应该优先轮到她才对，毕竟自己似乎也没有做什么会引起沈若厌恶的事。 不过天雪一直都觉得自己看不懂沈若这个人族，最看不懂的地方在于，他似乎不会受到魅惑的影响，不仅不受自己魅惑的影响，甚至不受格西尔法以及天狐族集体魅惑的影响。 那影响可是连灵赫都有点抵挡不住。 沈若和都荧不知道的是，峒植没有暗示天雪什么，只是告诉天雪，如果回到千寂之原后，觉得自己作为天狐族的归属感胜过于作为尘沙十绝之一的归属感，那么她可以选择脱离组织。 只不过脱离组织必须要做到的事情是一件都不能少。 另外，峒植假模假式地让天雪多观察沈若，多为尘沙十绝提供这个人族的情报。 毕竟这个人族就算现在受内伤影响，也是唯一一个似乎突破过高阶的人族，而且他总能拿出品质很高的武器，必要的时候可以拉拢一下。 这也为让天雪去接下沈若的雇佣任务做了一个比较自然的伏笔，天雪完全不清楚沈若已经成为了十绝之一，更不清楚自己正在和两位十绝同行。 她的心神多少有些不宁，可以说是近乡情怯，也可以说是摇摆不定。 不过，眼前这位赫稀看起来像是已经成为了队伍的领队一样的角色，这多少让本来就有点心烦意乱的天雪心里有一点不舒服。 但是都荧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天雪也只能压下自己那点不快，回答他： “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就出发，我们走一条秘道，那里有我们支系以前留下的休憩点。” 密林中没有明确的、上山的路。 靠的是经验和生物指针。 天雪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山下的天狐没有跟随他们一起走，沈若走在路上，问天雪： “你说的秘道，有多久没用了？” “一般情况下不会开启，最后一次用是我最后一次从千寂之原出来的时候。” “我想说，我们能不能不要走秘道，从难行的那条古道上去，你觉得怎么样？”沈若问。 “秘道里面有很充足的准备，还有简易的住处。”天雪不理解，“我们从古道上去当然没问题，这其实不能算古道，因为没有真正修出一条路，只是勉强能走……但是你带的这两位……” 说话间，天雪的眼睛瞟了两名学徒巴林特和卡吉一眼： “我们可还要走四五十天，他们能受得了吗？” “我教他们一种修炼方法，应该可以。” 沈若想了想，虽然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太可能能够练成拙火定，但是古代东方的这种灵热修炼的方法，本来就是在高原苦寒之地最容易修炼成功。 只不过尘沙大陆上没有母星地球在星际时代的科技引导系统，让修炼的人能准确地找到在古代被称为玄学的那些“冥想”、“入定”、“经脉热流”、“丹田气”一类的感觉，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多少，全凭天赋。 但是人在极限状态下，有概率能够解锁自己原本就有的天赋，突破自己的上限，不行的话，沈若还另有准备。 “但是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秘道不走？”天雪不理解。 “接待你的那位天狐，她有没有家人？”沈若突然问。 “这个……”天雪倒是被沈若问住了。 “那个地方平常也没什么客人去，但是她不需要找东西出来接待我们，那些日用品就摆在那里，不像是自己在生活，但是那里只有她一个。” 沈若说： “但愿是我多心吧，你说格西尔法就算感应不到天狐玉碎片在你身上，他真的就要放弃你这条线索吗？” 沈若这番话听得都荧都是一惊： “你的意思是，其实格西尔法有可能一直都还在注意着天雪，她这次要回千寂之原，路上可能会联系的天狐，都已经被格西尔法控制了？有这种天狐吗？” 这也难怪都荧这么问，因为天狐族一向不以智计见长，他们还有很多思维是遵循本能的。 在沈若原本生活的母星地球，虽然会以“狡猾如狐”来形容一个人诡计多端，但是实际上在母星地球的狐狸并不比人类聪明。 当然，在尘沙大陆上的天狐是智慧种族，和母星地球上尚未开启灵智的狐狸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就沈若接触到、听说过的天狐们，确实也不是擅长智斗的类型。 “不好说，因为格西尔法是候选者。”沈若说，“不要用刻板思维去考虑他。” 都荧不再说话，他清楚沈若说的是对的，因为沈若是人族，但是照样解决了一个植灵族的灵阶。 这放在大陆上哪怕最顶尖的高阶人族身上，也是不可想象的。 他们不就是因为受了这种思维的限制，所以才没有想到过，人族也可能会有候选者吗？ 但是这些话是不能当着天雪、近灵阶赫稀离肯以及两个少年的面讨论的，所以都荧用沉默表达了自己的同意。 天雪感觉到了这种氛围，意识到可能沈若和都荧都认为她决定的更舒适的秘道有着某种风险。 秘道出入口离他们还有一些距离。 之前天雪为了这条秘道仍然有效，所以在离开千寂之原后，从林间的另一个方向离开，没有来到过这个聚落。 实际上，她这次来这里，是为了拿到秘道的钥匙。 秘道在千寂之原方向和这个方向，隐藏的“门”，都是在内部单向对外开的，要是想从外部进入，就得找到负责钥匙的天狐。 秘道内部也是一个避难所，这些都是她的长辈留给她的天狐族支系相关的重要遗产。 她不愿意相信沈若提出的可能，但是也不能去赌这种可能性，更重要的是这次出行，沈若才是雇主。 第332章 “其实想知道是不是很简单。”沈若说，“等我们到了千寂之原后，想办法去看看秘道的另一个出口有没有埋伏就知道了。” 沈若说的是对的。 秘道的出口和这条找不到路的所谓古道之间，连接着千寂之原上的不同位置。 “你带的这两位没问题的话，我没意见。”天雪最后说道。 “那就还麻烦你带路了。” 坐骑和飞车都被留在了那个人族的聚落里，一行仍然是由天雪和赫稀离肯走在前面探路，人族的学徒走在中间，沈若和都荧远远地缀在后面。 等到了吃完晚饭扎营的时候，沈若才开始对两位学徒进行教学。 都荧很感兴趣地在一旁听，而且还不忘问沈若： “你修炼的方法就这么传授出去，而且也不怕我旁听，真怪。” 沈若不理解：“你们不也希望我找弟子传承吗？虽然他们两个差了一点……” “他们恐怕差了不止一点吧？”都荧说，“你说的方法我听懂了，而且试了一下。” “你用这个方法，不行。”沈若说，但是你可以试着看我所说的气，按照我之前给你们画的那个针对赫稀和哲哲的位置走。哦，气你可能也不行，暗元素力。” 沈若的话并不完整，但是都荧作为灵阶，理解力不是人族的两个学徒能比的，他走到一旁试了一下，似乎有所感悟的样子。 不过沈若也清楚，他找到的经络只是一部分，如果只是让暗元素力按照这些位置走，是没有完成一个完整的周天运行的。 赫稀和哲哲的花纹随着他们的实力增加而绽放，都荧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温习一次从低阶到灵阶，暗元素力从最开始凝聚在体内的位置行走一段的过程而已。 虽然可以温故而知新，但是想要有更多的提高，恐怕很难。 第298章 拙火定也有不止一种派系，其中金刚诵一类的，还需要修炼者领会一些母星地球古代东方的一些思想和咒文。 沈若不可能在这样的时间和条件下以这种方式来传授拙火定给两个小学徒，他教授的是很直观的观火焰，观想明点的方法。 同时，辅助以针刺穴位让他们对穴位、经络和明点有一个更直观的感受，之后就只能看他们自己反复观想练习了。 “坚持到觉得抵挡不住寒冷的时候，再穿有火元素晶石的衣服。”沈若说，“还有，呼吸的节奏不要忘记。” 交代完这一切，沈若起身和都荧一起离开了两个学徒的营帐。 “你倒是放心让他们自己学。”都荧说。 “嗯，是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沈若同意都荧的看法，不过在这里没有辅助教学的科学系统和机器助手，科技树也和母星地球完全不一样。 这就要看两个学徒对于想要成为顶尖的工匠，又或者把握住那一点超越高阶的可能有多大的决心和天赋了。 “那你还那么放心？”都荧问。 “我学的这种修炼方式，在我来到这里的时代已经变得可控了。 这点我也没办法向你解释，这里的条件和我来到这里之前那个世界那个时代不一样，只是能按照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方式的时候的方法来。 而那个时候这种修炼方式就是会有不可控的地方，主要是如果他不能正确的冥想、观想，不能在他的意识中去想象自己的身体，点亮特定的位置，就有可能失败。 不过失败的话，我应该能够把他救回来，生活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也还可以继续当普通的工匠，但是要想修炼我给他的方法，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关于修炼行差就错后会发生的事，其实沈若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在母星地球，他学习的系统里，有关于如果修炼过程中出现问题后，如何帮助解决的方法，所以救人沈若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但是学徒是不是还能继续修炼，沈若其实并不知道。 不是没有传说有人歪打正着，成为一代强者。 但是那是故事。 这种可能导致九死一生的修炼方法，在沈若生活的时代，有稳定可控的辅助修炼系统的情况下，已经不会有人去尝试。 所以沈若为了两个小学徒的安全着想，决定他们如果不能正确练习出拙火定，又或者中途出了什么问题，就将他们直接认定为“不适合修炼他的技艺”，这样也不需要再做太多的解释。 前往千寂之原的路虽然难行，并且被荒废多时，但是有天雪和近灵阶赫稀离肯开路，倒也能走。 他们白天前进，晚上都荧会用剑和魔法切割出三个刚好能够扎营的位置，沈若会询问两个小学徒的修炼感受，并且给他们增加一些简单动作的训练。 这些动作沈若也教过给另外两位人族的荒野猎人，只不过对于那两位荒野猎人来说，这些动作是用来配合药物改善他们的慢性疾病，而对于小学徒来说，则是强身健体。 也是为了预防日后他们要进行高强度重复的劳作之后，身体会出现的问题。 对于小学徒来说，沈若是一名优秀但是奇怪的工匠。 他教学的东西训练的动作都是一些配合呼吸节奏进行拟态的动作，而且不断强调呼吸的重要性。 在前往千寂之原持续向上行走的过程中，这两名少年终于感受到了这种呼吸方法的有效性。 他们原本觉得完全超越自己体能的路，竟然坚持下来了。 虽然他们可以看出，队伍中的其他四位完全是在迁就他们的步伐，否则，队伍前进的速度应该更快。 不过沈若和都荧也并不着急。 夜间都荧和沈若是在同一个营帐里，他们用的营帐是都荧准备的魔法营帐，可以让营帐中的声音无法被营帐外的存在听到。 这是为了能够通过水晶球及时了解永恒之塔发生的事，另外，尘沙十绝也经常会分享一些他们认为没有必要非得要通过交易才能告知的信息。 在神圣魔火被教廷之主带走之后，永恒之塔，甚至整个尘沙大陆，都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大事发生。 当然，也不能认为完全没有。 也许有的事情发生了，但是非常隐秘，尘沙十绝也不是大陆上全知全能的组织，消息未必就能够传到永恒之塔；另外还有一件事，虽然发生了，但是早已在尘沙十绝的意料之中，所以算不得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 但是这件事在尘沙大陆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那就是神圣教廷的光明星灵主祭司，因为病重难治，离开了人世。 大陆上的灵阶存在，在实现了灵阶跨越之后，很少有受疾病困扰、因病离世的，除非是一些没有成为灵阶之前留下的难以治愈的内伤，但是一般带有这种内伤的存在，也很难跨过灵阶那道坎。 因为当他们在领悟法则、领悟元素力变化的过程中，疼痛始终如影随形，也就难以集中精力去感受这种疼痛。 比起领悟、跨越灵阶，他们更希望能够止痛。 所以，关于光明星灵主祭司的病故，外界大多不信他是因为疾病，更多的猜测是他在和神圣魔火的战斗中准备不足，因此受到了不可逆转的精神伤害。 不过沈若却知道得更多一些。 他知道，光明星灵主祭司的病故，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就是触及了神明的法则——改变了被看到未来者的生死一瞬。 这未必是光明星灵主祭司主动去推动的，但是他看到的对象是子哲，而子哲又能够从光明星灵祭司的态度猜到自己的生死，必然和神圣教廷的生死存亡有关。 又因为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的参与，子哲进一步锁定了这件事大概与魔王城里回来的哲哲和赫稀确实被精神影响、甚至是控制了有关。 于是他积极的“打草惊蛇”，通过打近灵阶这个草把子，来惊起邪恶意志这条蛇，让对方改变自己原本打算的针对神圣教廷的部署。 而神圣教廷就算知道子哲改变了最关键的进程，这个改变很有可能会造成法则对光明星灵主祭司的影响，也不可能去阻止他。 因为子哲不仅是自救，也是在帮助神圣教廷免于遭受邪恶意志的袭击。 尽管原本教廷之主和光明星灵主祭司的计划是让袭击发生，然后在潜伏在教廷中的灵阶哲哲袭击子哲之后，他们再启用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他们希望这样能将与邪恶意志有关的那些画面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能够飞行的攻击队伍，以及潜伏在教廷里的其他存在一网打尽。 但是他们这样做，也有这样做的风险。 首先要保证消息不走漏的情况下布置防御和魔法陷阱，这就有相当的困难，而且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邪恶意志可以在离开魔渊之后，持续污染原本没有被他控制的存在。 邪恶意志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次最多能控制多少个灵阶近灵阶，这些都是未知。 第333章 而子哲打草惊蛇后引起的变化证明，他们想要的剧本实际上执行起来，很有可能到了光明星灵主祭司看到的那个未来的分界点的时候，事态并不尽在神圣教廷的掌控之中。 尤其是在这次的光明星盘事件中，神圣魔火的出现他们就没有准备。 而这个魔物竟然还能够将拿到的光明星盘直接投入使用，用出了连光明星灵主祭司都无法轻易用出的精神术，更是让教廷之主意识到，他们最开始的计划还是太天真了。 尽管光明星灵祭司因为精神术使用后无法得到恢复，又受到了预言法则的影响，生命垂危，作为教廷之主，他内心对于子哲的做法未必没有微词，却不能对子哲加以指责。 不但不能，甚至还要对子哲的作为予以嘉奖。 因为是子哲从君哲那里要来的对付受魔物影响的哲哲和赫稀们的方法；也是子哲的尝试，让神圣教廷免于可能的巨大损失。 在这过程中，子哲已经把他能打的牌都出到了极致。 光明星灵主祭司的离世之所以在十绝的意料之中，不仅因为沈若分享了他知道的事，还因为神圣教廷不惜重金向植灵族求取治愈汁液。 以命换命，这是唯一能救光明星灵主祭司的方法。 预言法则中如果改变了被预言者的生死相关的未来，则也可能会付出生命，同样是一种以命换命的法则。 植灵族最有名的、并且开医药馆接待治疗的，自然是植木，所以，对于神圣教廷的求助，植木已经第一时间得到了信息。 遗憾的是，植灵族的治愈汁液是需要植灵族心无旁骛、只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救活对方的时候才能分泌，如果只是因为真的很需要金币，或者什么宝物，那是没用的。 沈若其实在星灵祭司们给子哲观看未来的时候就预感到了子哲未来的片段有生死攸关的可能性，他也不确定自己让子哲去找其他的星灵祭司给他看这个片段是应该还是不应该，正确还是不正确。 即便这些星灵祭司看到了子哲的未来，也可以选择三缄其口，但是因为子哲的生死刚好关乎到了神圣教廷的生死存亡，所以他们没有办法选择这么做。 沈若叹了一口气，在结束了水晶会议后，从自己的耳钉中，拿出了完整的星灵天秤。 第299章 在拿到光明星盘后，十绝也有灵阶向沈若提出想看一看的想法，但是沈若觉得没有必要专门拿出来观赏，这种行为会让他想起母星地球上知名小说里的桥段。 获取光明星盘之后，沈若并不打算交给神圣教廷，尽管那样或许会获得赞誉。 但是在他理解的尘沙大陆的准则来说，光明星盘自从被神圣魔火窃走之后，实际上就已经不再是神圣教廷的所有物。 永恒之塔如果将这件神圣遗物交还给神圣教廷的话，也仅仅是因为这是两个在大陆上影响力很大，不亚于甚至大于很多中小国家的组织。 交还类似于一种仪式，一种外交手段，实际上在交换的表象之下，神圣教廷也同样应该要付出一定的“谢礼”，至少不能比光明星盘的价值低太多。 但是由于光明星盘对于神圣教廷有着极大的象征意义，所以如果尘沙十绝声明自己获得了光明星盘的话，一定能交易到他们想要的好处。 所以，如果沈若当时没有成为十绝之一，又或者没有提出要求，尘沙十绝是完全靠自己的力量取得这个光明星盘的情况下，永恒之塔和神圣教廷之间的交易就一定会发生*。 不过，在沈若说明了光明星盘是神指定收集的物品，并且自己是用了掌管空间之神的赐福予以交换到的将神圣魔火单独从精神术中分离出来的机会后，灵阶们都很理解。 倒是掌管空间之神的赐福这件事，让他们感觉到非常有兴趣，因为掌管空间之神的遗留意志据说从来没有在大陆成形后显现过。 除了屹立在神圣殿堂的八座神像，以及永恒之塔、各种空间宝石中遗留的空间之力外，没有什么其他掌管空间之神遗留的痕迹。 而沈若居然获得了掌管空间之神的赐福，这当然足以让灵阶们感到意外和神异。 沈若也知道十绝的其他灵阶要替他扛下如果神圣教廷无法在神圣魔火身上获得光明星盘后神圣教廷可能施加的压力，所以也没有隐瞒，就把自己在极东龙墓中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这又让灵阶们一阵惊叹，沈若也就借这个机会，把空间图腾石中的东西都放到了永恒之塔的地下空间，并且让十绝们可以自己翻找看看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而清空空间图腾石之后，空间图腾石就能够代替空间宝石，放置各种物品了。 沈若把它镶嵌在项链上，替换了自己原本的那一条。 不过，空间图腾石的应用比起空间宝石是有些困难的，它需要自己对放进去的东西有着绝对的记忆，还需要有气的覆盖。 总的来说，使用方法接近那枚耳钉，但是能放任务物品以外的东西——耳钉其实也可以，但是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放。 沈若至今都不知道耳钉是怎么判定哪些东西能放、哪些东西不能放的。 因为目前为止，有两件奇怪的东西跑进耳钉里去了，一是一只长得像鸟、鸟蛋里跑出来的，实际上是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的奇怪存在；二是格西尔法的血。 另外，那把神奇但是没有任何魔法效果的剑，也能被放到耳钉里。 最后，耳钉里其实还有最离谱的两件东西——普通人族服饰和普通斗篷，守门徒给的。 沈若研究之后确定它并不能存储大陆上他能接触到的其他物品。 而空间图腾石可以，但是空间图腾石的收取都需要使用者能够对放置其中的物品足够熟悉，所以放置之前，必须认真的观看，最好仔细感应。 如果不能，就只能保证把东西放进去，取出来的时候很可能会出错，或者需要全部取出。 所以空间图腾石的使用是有相当门槛的。 沈若把这当做自己精神术修炼的一种方式，所以倒也不是很介意。 毕竟这块空间图腾石可以满足他携带甚至之前植木准备的安全屋那样的东西，而不需要背一个大的背筐。 现在，他取出星灵天秤，是为了研究一下完整的星灵天秤中，有什么精神术的传承，结果本来已经睡下去的赫稀剑客都荧，因为感应到这件神圣遗物的力量波动，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起来。 星灵天秤在黑暗中也闪着白色的微光，上面有星光一样的点缀，更是相对其他微光的部分显得明亮。 “我的天啊。”都荧感叹，“神明之力……” 然后他就失语了，沉浸在感受这神明之力在营帐间流淌的感觉。 这种感知只有灵阶才有，非灵阶和灵阶之间的差距就在于这里。 灵阶可以感觉到空气中粒子的变化，也能掌握它们一部分变化的规律，因此他们也就能感应到神明之力的显化。 星灵天秤是集众神之力打造的一件带有传承的特殊的神圣遗物。 当它以完整的形式呈现在灵阶的眼前时，即便无法从中获得传承，灵阶也能从中受益。 这种受益的体验玄妙非常，是灵阶的，只要彼此之间都见过这件物品，那么得到了什么他们都能心领神会，但如果不是灵阶，就算怎么说，对方也无法理解与这件神圣遗物同处一室的妙处。 都荧沉浸式的感受营帐中空气粒子的变化，感受着神明造物的神妙玄奇，而沈若则以冥想、观想的方式，来接触这杆星灵天秤。 星灵天秤中的传承的精神术，一共有三个。 星灵天秤传承的精神术同样具有精神术共通的弱点，就是会让使用者与被使用的对象，同时进入到精神幻境之中。 在这个过程中，身体的安全是没有保障的。 第一个精神术，沈若觉得可以称之为记忆迷宫。 这是为了方便称呼，沈若自己给这个精神术进行的命名，其实就是指定一个特定的对象，在对方精神虚弱、或者对方精神弱于自己的情况下，对其应用这项精神术。 精神术可以消耗对方的精神力，构建出他最重要的记忆场景，供使用了精神术的术者去游历，打破对方的记忆场景中的重要支点，可以让对方陷入昏迷或者疯狂。 同样的，如果在重要的支点中，把对方不好的回忆进行介入扭转，也有可能用于救人。 这些支点就类似一个人的精神支点，会因为支点得到重新构建而精神稳固，也会因为支点被打断而陷入混乱。 第二个精神术，是一个训练自己的精神与神圣遗物交互的训练术。 等于是一种修炼自己精神的方法，需要持续的训练才能有效。 沈若在此之前已经有系统的古代东方的冥想修炼精神的修炼体系，这个训练术只适合教授给其他的星灵祭司，或者是有志于成为星灵祭司的人族。 第334章 如果按照这个方法修炼，人族也能具有成为星灵祭司的资质。 而且有机会先在精神力上达到一定的高度后，反过来影响自己的身体，以这个作为体系进行修炼，沈若认为可以让尘沙大陆的人族达到绝阶甚至近灵阶。 至于灵阶，它的核心原理需要的还是领悟力，强度是其次的。 但是有了这个训练体系，尘沙大陆的人族确实有更多的机会突破现在的上限。 只不过由于无法使用魔法，所以即便是以星灵祭司作为职业来突破了高阶，人族能够从事的工作领域也没有拓展太多。 不过以尘沙大陆的传统来说，这个修炼方式就足以让很多人族趋之若鹜了。 第三个精神术，是一个需要和其他神圣遗物结合的精神术。 随着这个精神术的精进，可以通过精神术来读取大陆上散落着的神圣遗物上遗落的信息。 如果是对构建历史文本有兴趣的使用者，那么这是一个很好很有用的精神术，如果仅仅是用来提升实力，尤其是战斗实力，那么这个精神术可以说是毫无用处。 典型的“没用的知识增加了”，不过沈若刚好是非常喜欢增加没用的知识的那种使用者，所以在三个星灵秤杆传承的精神术中，他最喜欢这一个。 不过，这三个精神术无论哪一个，都需要耗费时间来修炼，沈若直接开始修炼第三个。 这个精神术在他看来，理论上不只能阅读神圣遗物上遗落的信息，而是只要有足够强烈的意志与某件物品、某个地方相关，就能从中窥见一小段历史。 就算是断章取义，也很有意思。 比如这个精神术修炼到一个比较高的等级的时候，那么沈若在看到两个灵阶强者战斗的遗迹时，能够结合母星地球上人脑运算能力开发的结果，在自己的意识中模拟出战斗的过程。 甚至可以在自己的精神术中构建、还原这段战斗的样貌。 幻视历史，这是沈若给这个精神术进行的命名。 精神术的修炼在沈若这里是以进入冥想的状态为基础的，而冥想状态下，时间的流逝感总是非常模糊，所以等到他收起星灵秤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而都荧竟然也跟着修炼了一整晚，这一人一赫稀一晚上没有睡觉，却都是精神奕奕。 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意识到对方也没有睡，都荧一笑： “哈哈，看来我这次出行血赚，回去他们只有羡慕我的份了，一晚上没睡，饿了，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做早饭。” 这次出行，沈若带了足量的干粮，但是他更喜欢吃新鲜的食物。 由于天雪和近灵阶赫稀离肯虽然实际上是十绝组织的成员，名义上却是被雇佣的，打猎这种事情当然需要由他们完成。 而生火做饭，沈若则要求两位人族的学徒进行操作。 生火这件事，两位学徒都非常熟练，毕竟他们的目标是工匠，同时也有可能会成为控温师傅，所以在工坊里，经常都要和火打交道。 自然也需要学习多种生火方式。 不过在工坊，为了武器的品质，常常是用纯度非常高的火元素晶石来进行生火，而在这里，沈若却要求他们钻木取火，并且在火升起来之后，用恒定的速度来煽风保持火势。 配合呼吸吐纳，在完成了一次不借助绳子拉扯，纯粹靠手搓完成一次钻木取火后，沈若对于力量的分配、续航能力进行了一次说明，两位学徒都若有所思。 均匀的分配力量到一整天的登高上，比起时快时慢要更省力、也能持续更久，钻木取火也是要以一个均匀的速度来摩擦，但是这个速度要求很快。 尘沙大陆上的工匠们靠的是提升自己的身体、肌肉的强度来保证续航，而沈若要求的则是以气的均匀吐纳、身体力量的均衡分配来提高续航能力。 第300章 “你有打算把他们往继承你的方向培养吗？”都荧看着随着呼吸吐纳渐入佳境，从勉力才能跟上天雪和离肯步伐，到逐渐不那么吃力的两个学徒，问起沈若的打算。 “没有，他们的悟性一般，而且年纪已经过了开始习武最好的年纪了。” 沈若看着前方的两个人族小少年摇头： “而且这是你工坊里唯二还能有机会实现技艺突破现有工匠的两个学徒，并不是万里挑一、天纵之才。” “你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等级？” 都荧好奇起沈若的标准来。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来的那个地方，没有你们这里这样评价级别的方式，也没有人告诉我我的强度在哪里。” 沈若摇头： “不过我那个时候不需要刻意去引导自己的身体，站行坐卧，都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吐纳，自然而然，他们现在还都在练习控制，以及还不熟练通过气和身体的特定部位发力带动自己的肢体。” 更不要说，融汇贯通不同东方派系中的修炼方法，从中发现他们的异同和规律。 而且母星地球的科技发展，可以让沈若能够很好的定位自己的修炼理解有没有准确到位，而尘沙大陆没有这种辅助系统，只能通过类似母星地球古代东方的玄学一般的修炼体会来对应他们的感觉。 能够借助针来行气，引导他们归纳自己的“气”到达体内特定的位置，能够大差不差，就已经很不错了。 上山的几十天时间，对于处在行进的队伍来说并不无聊，或者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因为近灵阶的赫稀离肯相对是比较无聊的。 但是这对他而言是工作，工作谈有没有意思就对不起他的收入了。 相比之下，天雪似乎并不快乐，她的话一天比一天少，似乎是在想着到了目的地之后，如果真的发现山下小村里的天狐也背叛了她，她要怎么办。 相比之下，两名学徒每天就是要接受意志力的考验，随着他们适应了向高处行走的强度，前面开路的离肯和天雪的速度也不动声色地加快了。 沈若和都荧则各有各的乐趣。 都荧会在白天行走的时候问沈若借一借他的星灵天秤，晚上也不放过沉浸式体验，仿佛睡觉与否都不那么重要了。 沈若则是拿着权杖不亦乐乎，植灵族的权杖在风物见识上丝毫不逊于百科全书，在植物的识别解说上，则比百科全书要强得多。 他们本来就走在队伍的最后，所以经常停下来也没有谁会管他们，但是有意思的是，每到了停驻的时间，沈若和都荧都没有让大家等太久。 随着和权杖的交流深入，沈若和都荧会在他们把火升起来的时间到达，随后，沈若有时候会在当晚的汤里加上一些奇怪的路边采集的东西，汤的颜色也会跟着变得古怪。 即便是有心事的天雪，也终于忍不住提出了疑义： “这个东西真的能吃吗？” 沈若疑惑地看着天雪： “你不是在千寂之原上长大的吗？能不能吃你居然不知道？” “我在这里生活也不代表我每种草都吃过啊！而且天狐喜欢的是荤菜！” “你可以把它当做调料，你看，药剂也有很多需要用草来炼制，你也会喝的。”沈若很认真地对天雪提议，“我觉得这个汤对大家都很有好处。” 在尘沙大陆上还有一件事是比较奇怪的，沈若只能认为这是一种神明特殊的法则的作用。 那就是在尘沙大陆上，有很多草药、用于炼制药物的原料，他们的功效是广谱型的。 尽管这种广谱没有离谱到连石精族这样身体的构造完全是宝石的种族也覆盖到，但是能够对其他种族都有效这件事，就很神奇。 比如他采摘的这些“草”，就是一些对各个种族，石精除外都挺有用的一种强健身体的药物。 这种药物会让汤汁变得粘稠难看，但是下口味道还可以。 尽管如此，天雪和离肯通过几乎不喝汤的行动，来表明了他们对沈若采集药物的看法。 于是，沈若以这是修炼的一部分为要求，让两名学徒解决了大部分。 倒是都荧，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大碗，沈若不得不佩服，灵阶就是灵阶，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和队伍行进的氛围不同，此时的格西尔法则是情绪起伏不定。 他利用天狐族的种族天赋，委派了大约十位天狐到大陆的各个国家中，试图建立起情报信息的网络，同时为了保证天狐们的忠诚，这些天狐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进行一次轮换。 这导致他虽然能得到不少信息，但是真正核心的那些有用信息，无法通过天狐的魅惑能力，持续的跟进来获得。 他原本计划的先拿到天狐玉，再开始去获取其他的任务物品的计划也进行得颇为不顺利。 尽管他找到了一些任务物品，但是这些任务物品都不是最稀缺的那一些，而是神明力量结晶类型的物品。 天狐玉的碎片始终有两片没有流入到他的手中，其中一块在赫稀族的候选者那里，那一位候选者经常游走于各个不同的冒险团队之中，据说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声望。 第335章 和之前的寒蛇族情况不一样，赫稀族候选者没有什么特定的行动轨迹和定居之所，所以格西尔法无法通过率领天狐族的突袭队伍袭击他来获得天狐玉碎片。 而正面的去和对方约战，格西尔法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不过最近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原本有一片天狐玉碎片的那个有名的美天狐，最近居然要回千寂之原了。 据说她已经找了古秘道的钥匙持有者取了秘径的钥匙，不过格西尔法不高兴的是，这秘径钥匙竟然只有一根，导致他没有办法带领队伍从那女天狐的身后抄了她的后路。 天雪一行在村落里短暂落脚的过程被记录在水晶里交给了格西尔法，格西尔法让几只天狐守在秘径入口处之后，自己则到了天雪原本的住处住了下来。 这里离秘径的出口最近，那里已经被安排了一整支近灵阶的天狐族的战斗小队，在格西尔法看来，足以控制住天雪。 而他没事就观看山下天狐上交来的记录水晶，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自己遗漏的问题。 在格西尔法看来，这是一支由三个人族、两个赫稀、一个天狐组成的队伍，要说不走秘道，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人族里还有两个那么小的少年。 剩下的那个人族，据说是获得了永恒之塔的庇佑，这很像尘沙十绝的行事风格。 因为这个人族虽然在阿纳地那里受伤了，但是据说做到了一般人族做不到的事。 而他手中那把武器，据说也是由他自己在古特罗尼地亚遗址中翻找出来的水元素之心为核心材料打造的，显然这个人族的工匠技艺很高，非常值得尘沙十绝拉拢。 水元素之心也是一件任务物品、神圣遗物，不过格西尔法已经在寒蛇族的地盘得到了这件东西——这甚至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在让天狐族在寒蛇族帮助人族工匠生火打铁的时候，得到了相关的信息，在发动战事之前由一名近灵阶天狐窃取的。 在那个时候，寒蛇族完全没有想到表面上因为担心留在千寂之原会被格西尔法压迫，而不得不来到寒灵山脉这样的地方来靠狐火控温求生的天狐，实际上是格西尔法的细作。 这样的方式虽然很有奇效，但是一战之后，散落在大陆上各处的天狐族就更难有所作为了。 那些持有神圣遗物的国家和组织，对于天狐族产生的警惕心，完全能抵消掉魅惑作用带来的好感。 格西尔法难得的思考了一下这个组合会到千寂之原来的原因，因为在他看来，他去永恒之塔要人，和把来到千寂之原的人扣住，意义是不一样的。 前者无异于与永恒之塔、尘沙十绝宣战，而后者，则是对方来到了他的地盘，他要扣住对方，理由有无数个，永恒之塔也奈何他不得。 天雪如果没有得到尘沙十绝的首肯，一定不会出现在千寂之原，两个赫稀敢和她同行，还带着三个人族，实力也一定不会差，但是同时也说明，尘沙十绝没有打算保住这个女天狐。 两个年纪尚小的人族，穿着打扮很是普通，衣着有工匠的风格，身上也看不出携带了什么空间宝石和杀伤力强大的兵刃。 结合里面唯一成年的人族，也就是沈若的事迹，格西尔法觉得，这一行大概很有可能是想试试求一求神火。 估计是想要打造什么不得了的兵刃。 但是要求打造兵刃用的火，就得经过天狐族的同意，也就是说，这是永恒之塔要向千寂之原提出请求。 难道天雪就是他们用来换取接神火容器的筹码？ 格西尔法看着记录水晶，有点想不通尘沙十绝的目的。 不过如果那个人族能打造出人族也能与灵阶对抗的兵器，再能获得掌管火元素之神的许可，得到传说之火用于武器的打造，那么未来产出的兵器，品质有可能比起最近拍卖会中被拍出的长枪更高。 数件能够让人族都能与灵阶对抗的武器，确实值得尘沙十绝下大血本！ 格西尔法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尘沙十绝的目的，不过如果尘沙十绝是这样的打算，那么他要求加码，也不过分吧？！ 要说战事准备，他觉得他的需求可是独一份的！ 第301章 格西尔法越想越觉得可能。 永恒之塔刚刚出了神圣魔火在拍卖中心挑衅的事情不久，据说尘沙十绝的灵阶出动了不止一个，传闻有说十位灵阶都到了的，有说没有全来的。 不过还是十位灵阶都在场的说法更站上风。 因为那天尘沙十绝对永恒之塔及时进行了人流的疏通和管制，但是在永恒之塔的存在还是可以看到空中双方的魔法对决。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自然是灵阶龙的出现，作为大陆上唯一的灵阶龙，西莱国龙颏领主的画像，在永恒之塔花点钱就能买到。 画像中龙形态和人形态都兼而有之。 都要请灵阶龙作为外援，最后甚至还把神圣魔火交给了教廷之主，尘沙十绝如果靠自己灵阶中的三五位就能解决，又怎么会弄出这么大阵仗来？ 所以，在大陆上的舆论，普遍认为永恒之塔能用的手段已经都用了。 这让大陆上的存在对于从魔渊之中出来的邪恶存在的实力感到震惊的同时，也有质疑永恒之塔背后的尘沙十绝实力“不过如此”的；不过很快就有反对的声音，因为神圣教廷比尘沙十绝的表现更差。 随后就又引出了争论，神圣教廷是不是还有资格占据着整个大陆最神圣、最好的一块地方——八座神像的所在地，神圣殿堂。 在格西尔法看来，在这样的舆论裹挟之下，永恒之塔需要让大陆上的其他存在看到其硬实力的提升也合情合理。 既然这样的话，尘沙十绝是怎么说服天雪心甘情愿回到千寂之原当筹码的？ 如果是欺骗的话，也未免太好骗了吧？ 又或者，他们只是要求天雪交代天狐玉碎片的下落，向天雪保证了她个体的人身安全。 不过想到这里，格西尔法忍不住轻声哼笑了一下，尘沙十绝是凭什么敢保证的？就凭那两个赫稀吗？ 是因为他一直给尘沙十绝面子，没有对永恒之塔怎么样吗？ 他倒也不是不能先礼后兵，前提是尘沙十绝如果真的是打算要来谈判的话。 只不过天狐玉碎片的下落这个筹码可就有点太轻了，他格西尔法要永恒之塔给他打造十件能够媲美之前那杆长枪的武器！ “其实，到了千寂之原之后，最不安全的是天雪。” 随着不断接近千寂之原的边缘，沈若谈论起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来。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都荧问。 “那就要看我们要达成什么目的了。”沈若说，“你说的那个特殊的火种，我们要不要试着去取？” “不好取吧？”都荧说，“不是讨论过了吗？首先，容器需要找天狐族提供。” “天狐族。”沈若一边说，一边看向天雪，“作为一个支系首领，你不会连这个都没有吧？” 天雪完全没想到这里还有她的事，之前沈若和都荧也完全没有当着她的面讨论过关于要“取火”这件事情，看到沈若突然问她，有点不情愿地别过头： “没错，我确实能拿到容器，但是我为什么要给你们？” “有道理，那这种时候，就应该开始讨价还价了。”沈若提醒都荧。 从都荧想让他教一教工匠，又让他去管理工坊，沈若就知道都荧绝对是个武器的爱好者。 永恒之塔最好的工坊幕后的老板，就是都荧。 所以，都荧提起能够胜过龙火的火种，绝对不是什么正好谈到、无意提起，沈若的兴趣爱好在十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都荧分明就是想试试去取这应该在天狐们重重把守之中的掌管火元素之神赐予的火焰，甚至说不定越多越好。 因为这火焰用来点燃炉火之后，随着不断地加入燃烧用的火元素晶石也好、薪柴也罢，总归是会不断衰减的。 兵器的品质大概也会随之变化。 等到打造出来的兵器回归到正常的相应品质的时候，火焰的力量就算是消耗完了。 所以为了节约，沈若可以想到，如果这火焰被带回到永恒之塔，如果只有一朵火焰，那估计沈若打第一把武器，休息的时候，就会立即有其他工匠接上。 都荧必定会把这火焰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为止。 “好吧，那我们来谈一谈，你要怎么样，才能把容器交给我们？”都荧问天雪。 “这个容器，我在离开千寂之原的时候没有带走。” 天雪说： “它在我过去的住处，但是这不是一般的东西，所以是放在一个专门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一个秘所，只有我们姐妹知道它的出入口，所以我想应该还没有被格西尔法发现。 但是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如果沈若猜得没错，山下的那位天狐已经背叛了我的话，那么格西尔法如果想要抓住我，现在很有可能就在我的住处。 第336章 因为我的住处离那条魔法秘径很近，这本来就是为了如果遇到什么变故，要保留我治下这个支系的火种而留下的。” “看来首先得让离肯带着这两个孩子回去。” 沈若听了天雪的话之后，做出了决定。 其实带上这两个学徒，目的本来就是借助环境和攀登高原的难度，来训练他们的呼吸、耐力和均匀的续航的能力，至于到了千寂之原后，这两个学徒遇到什么状况，就完全只会拖后腿了。 甚至在沈若和都荧看来，天雪也有一定拖后腿的嫌疑。 毕竟现在千寂之原在格西尔法的统治之下，近灵阶的天狐数量激增，虽然实力比不上天雪这样正经修炼达到的天狐，但是二打一、三打一，天雪就算个体实力比这些近灵阶强，也双拳难敌四手。 至于沈若和都荧，倒也不是他们的双拳就比天雪的双拳更强，而是在单论会不会被拖住这个问题上，他们都比天雪更有自信能跑出近灵阶天狐的围堵。 而且，天狐把他们抓住能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格西尔法知道沈若的候选者身份，那情况肯定不同，但是格西尔法他并不知道啊！ 在这种情况下，天狐们有什么理由要费心费力搜索追杀一名赫稀或者一名人族？ 天雪就不一样了，格西尔法对于天狐玉的执着，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让天雪成为他需要重点照顾的对象。 “回去之后，你们可以上炉练习，但是记住，要保持用呼吸的节奏来带动你们敲打的节奏，如果想要以后的工作寿命长一些，那那些简易的动作训练每天都要做。” 沈若叮嘱了两个学徒之后，就让离肯把他们带回到永恒之塔，同时给了离肯一个到永恒之塔任务区交任务的证明。 “那么接下来，是让美貌的天雪小姐去单刀直入，引走天狐们，我们去取容器，还是……” 没等都荧说完，他就收到了天雪冰冷警告的视线。 “哈哈哈，开玩笑的，不过我还是要把话说完，是天雪小姐奋不顾身替我们去引走天狐，还是我们以工坊的名义，天雪小姐暗中保护我们到千寂之原的中心宫殿去求见格西尔法呢？” 都荧作为尘沙十绝之一，果然还是有某些与植木、塞恩斯因一脉相承的性格要素。 他这话说得让天雪本来正要发火，但是听到后面就已经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玩笑。 如果是认真的，那天雪觉得自己决计不可能选择第一项；但是第二项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在天雪不露面的情况下，作为武器制造工坊，沈若和都荧来尝试求千寂之原的火，听起来似乎是一个正常流程。 即便是格西尔法，也不至于莫名要扣下并刑讯两个永恒之塔的求火者。 因为能不能求到火，在于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而不在于格西尔法。 “我才是雇主。”天雪摸不着头脑，沈若却已经猜到了都荧这就是个恶劣的玩笑，“好像接下来怎么做，应该是我说了算吧？” 都荧做了个请的手势，他可完全不反对沈若做主，毕竟现在这位天天把整个尘沙大陆最稀有的神圣遗物借给他用。 沈若对把星灵天秤白天的时候借给都荧全不在意，原因之一在于尘沙十绝之间有古代血契的制约，原因之二则在于星灵天秤是沈若在十方星罗中神明遗留意志赠予的。 神明亲自赠予，是尘沙大陆上一个存在持有神圣遗物的最高合法性，除非沈若死亡，否则以夺取为目的，对于天然敬畏神明的各种族来说，是很难想象的事。 这一点在沈若看来也很不可思议，因为母星地球没有真正能够显现于人前的神明的遗留意志，所有的神的显现，都是来自于经文，而自有影象记录起，就没有真实被拍摄到的记录。 以至于虽然留在母星地球的人类仍然有一部分相信神学，却和尘沙大陆的这种发自内心的敬仰有着本质的区别。 而这种敬仰，其他的几位候选者有多少，沈若不清楚，他对这些神明的遗留意志，还有大陆上与神明相关古老遗迹和文化都保有尊重，但是并不盲从和绝对认同。 即便是在母星地球，沈若的血统也来自于一个古老的东方文明，那个文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真正的“世俗化”的文明。 其他受到神明文化影响的文明，因为神明并不于众人面前显现，所以在世俗之中激烈的争夺着释经权，缔造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世俗化的文明基因，让沈若相信的是自我修炼、可以被更改的命运和人的意志。 所以，谁说他们这次到千寂之原就是求火来了？ 沈若对都荧说道： “求火只是支线任务，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主线任务，是看看现在的千寂之原的风光！既然格西尔法在等，就让他等着啊！” 天雪听到沈若这么说，突然就不郁结了，甚至有点开心。 听听看，这个人族多离谱，来到了天狐族的地盘，却多么的不把天狐族的王者，神指定的候选天狐放在眼里啊！ 但是，这种不放在眼里，实在是有点爽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时，都荧提出了疑问： “你就是来纯逛的？” “不是有支线任务吗？”沈若说，“除了这个支线，还有试剑的支线。” “现在有很大的问题。”都荧开口，“如果我们做支线一，最好的方法，是天雪不露脸，我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出现在天狐族中心宫殿，去求见其实在天雪住处的格西尔法对吧？” “嗯。”沈若同意了他的看法，“然后呢？” “但是要试我的剑，我是不是要触发点什么事，才能让我的剑有用武之地？” 第302章 “倒也不用这么刻意……”沈若已经感受到了带上都荧有相当好处的同时，也要承受他和塞恩斯因还有植木一脉相承的“不嫌事大”的*特质。 明明在永恒之塔的时候，还一副把格西尔法的血打进剑里，然后到千寂之原试剑是沈若坑他的不满言辞，现在千寂之原近在眼前，这家伙就一脸兴奋、跃跃欲试。 什么年纪不轻、老谋深算…… 不是啊！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都荧问。 “先去确认一下，格西尔法有没有派天狐守住秘径出口，如果是，那说明格西尔法大概率像天雪预料的那样，就在她的住处。” 沈若说： “这样的话，就让他接着等，他可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天狐，算算时间，当发现我们就算带着两个人族学徒，也不可能那么迟都不到，他一定会为自己浪费了精心布置的陷阱而不高兴。” “你只是为了让他不高兴？”都荧呵呵了，“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不是，我只是要确认有没有陷阱，没有，我们就直接去摸取火的容器；有，我们就先去做别的，比如去看看千寂之原上的风光，现在有一个地方，天狐族大概率不会有多少兵力在驻守。” “哪里？” 天雪之前听了沈若和都荧的谈论，已经把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当做取火了，但是随后又发现好像不是，现在更是不明白沈若到底目的地是哪里了。 但是沈若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千寂之原的风光，感受这里的奇异地貌，看看天狐族的村落——当然最后一个目的现在很有可能实现不了。 因为现在天狐们都处于一种非常态的状态下，想要看到天狐族的淳朴自然的习俗，是不太可能的了。 不过他的目的地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天雪问起，他就回答了： “我们可以先去赫赫族千年祭典所在的图腾柱看看。” 那里是一个关于天狐族的天授诗重要的语境节点，在大陆上流传的天授诗，和植灵族对着天雪先祖吟唱的天授诗并不相同。 植灵族对着天雪先祖吟唱的那一首，没有流传到大陆上，但是这两首天授诗，他们都提到了贤明首领出现的前提条件： 赫赫的千年祭典。 而赫赫千年祭典的失败，是掌管生命之神推衍看到了关于这个未来的片段，以天授诗的形式借由植灵族的那一位吟唱而出，还是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知道这首天授诗的存在，故意让这个前置条件发生？ 前者说明掌管生命之神虽然与掌管风元素之神看似处在一个维度之上，但是其实实力差距非常分明。 假设他们的维度在3-4之间，那么掌管生命之神的维度恐怕在3.7-3.9，而掌管风元素之神可能只在3.2-3.3左右。 但是神明的实力并不是沈若这样的凡人可以去评估的，沈若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他这个推算，完全是基于掌管风元素之神与掌管暗元素之神，尽量以他能理解的方式进行对话的基础上，用的形容进行的想象。 不管对还是不对，赫赫的图腾柱现在一定不是天狐们注意力集中的方向。 第337章 赫赫们祭典失败后，已经没有了回到这里的理由，他们的祭典萨满之一，还死在了魔渊之地。 现在的赫赫大概就如同一盘散沙，不死谷底的黑暗也已经被驱散，他们基于不死谷的暗元素之力上方的地貌经营多年的地方，那些植被和生物活动的习惯，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改变。 无论如何，这个族群的生活，都会在他们这一代发生深刻的变化。 而千寂之原上的图腾柱，也许就要从他们的精神支柱，变成真正的遗迹了。 所以，按照沈若的规划，他们的行程是要先进入千寂之原后，由都荧前去天雪原来的住处附近、秘径的出口处查看天狐族的埋伏状况，而沈若和天雪，则前往千寂之原的多目海去等都荧。 集合之后，再从多目海前往赫赫祭典的图腾柱所在，现在被荒废的风柱坛。 让都荧独自前往秘径出口处探查，有三个原因。 第一是都荧自己目标不大，即便被发现了，也可以伪装成来千寂之原搜集材料的赫稀；第二是也避免天雪有情绪上的反应，导致他们的行踪暴露；第三就是，如果都荧的伪装被识破了，他自己撤离的成功率更高的同时，还能完成他测试一下那把剑的目的。 多目海是离秘径不远处的一处千寂之原上的特殊地貌。 尘沙大陆上没有沈若所熟知的那种海洋，所以，这里的海，也不是沈若所知道的母星地球意义上的海。 这个地理名字在沈若看来，也很有语言统一法则，让他方便理解的特征。 多目海从地图上看，是千寂之原地面上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形，圆形中有的地方有水汇入，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天然的池子；还有的里面是一片红色，那是千寂之原的地火涌出形成的。 这些地火涌出表面后，有的向着低处流动形成深沟，深沟里也是一片红色的焰火，有的遇到附近的水流后冷却堆积，形成了火泉的天然边界。 受这些地火影响，流经这里的冰洞化成的水，在注入了一些天然形成的地面凹陷后，有一部分导致的地火融化的地表冷却，形成了层层叠叠皱褶形态的边缘。 最后，这些水注满低洼之地后继续流动，在千寂之原的边缘形成了一道道细而长的瀑布。 与地火的火泉、火流相交的这一部分随着地貌而分流进地面凹陷又从边缘低洼处流出的这些从冰洞处来的流水，就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池一般的样子，受到地火热量的影响，蒸腾出雾气。 在沈若生活的母星地球，地热所在处出来的水，会形成温泉，但是那种温泉和这里被地火加热的水并不一样。 温泉是从出水口处流出时最热，而这里的水是在寒冰被融化后流过，被这里的地火加热后才有的热量。 并且这里的水是在被流水注满低洼处后，溢出才继续向着千寂之原的边缘，也就是更低处流走，所以，这里的池子底部的温度更为恒定，而天然池子上方的水则温度比较低。 但总的来说，多目海这个名字，是非常符合母星地球上东方对于地貌命名的习惯。 在多目海的水流上游，也有天狐族的聚落。 这里离天雪原来的住处不远，虽然沈若和都荧都没有提，但是都默认了估计这些聚落中的天狐应该原本隶属于天雪所在的天狐族支系。 “你为什么会选择到多目海等他？” 这些天来，天雪一直和离肯是走在队伍最前头的，和沈若少有交流，而都荧一直和沈若走在最后，加上天雪对都荧的印象并不好，所以她甚至还没有和都荧交换姓名。 只不过她的名字对于都荧来说早就不是什么需要打听的消息，而都荧成为十绝后却很少在尘沙大陆上用自己的真实身份行走。 在天雪进入尘沙十绝之后，他们也没有任何任务上的交集，所以这次还是天雪第一次见到都荧。 也因为这样，在离肯带着两个少年学徒踏上返程、剩下的天雪、沈若和都荧到达千寂之原并分开之后，千雪才得以向沈若问出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 而她因为不知道都荧的名字，所以只能用“他”来指代。 好在这句话中的他也没有其他的意指，沈若也不知道都荧打算要对千雪用什么名字，毕竟自己当初要得到都荧的名号，都打了一架，所以他也不能擅自告诉天雪都荧到底是谁、是什么名字。 于是沈若也就很默契和的千雪尽量用明确的话语来讨论和都荧有关的事，这样都荧就可以完全用“他”来替代了。 “当然是因为这个地方有可能对修炼有好处了。”沈若说，“要不是你带我们去的那个天狐族人家很怪，我还想让那两个小学徒到多目海游泳潜水。” “你打算收他们当徒弟？”天雪问。 “只是试试看。”沈若说，“算不得是收徒弟，也算是受人所托，你可以理解为培养他们是我接下来的任务，就像永恒之塔你接下来我发布的任务这样。” “说到这个，我们是朋友吧？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能不能帮你带路呢？还要到永恒之塔的任务区发任务。”天雪说，“要不是我去接了任务，你打算让谁带你来？” 天雪这么说着，内心却另有困惑。 她可不是去任务区找到沈若发布的任务的，而是接到了组织里给她的信函，然后才接下这个任务的。 在她看来，沈若显然是已经引起了尘沙十绝的注意，自己这次的目的有一定的原因就是组织想要获得更多关于沈若的信息。 而组织的信函还提到了关于她去留的问题，让她在这次的任务中做出决定，在她看来，尘沙十绝对她也是在做观察，所以都荧和离肯中必然有一个是尘沙十绝组织里的赫稀，甚至可能两个都是。 这也是她和都荧始终保持距离、不喜欢都荧的原因之一。 在天雪看来，尘沙十绝给她提供了栖身之所，但是或许是不够信任她，又或许是想要从她身上获得什么。 她对于尘沙十绝的中立并不完全相信，在她看来，尘沙十绝这个组织占据了优势的地理位置，又控制了大量大陆上流通的金钱，没有控制欲是不太合理的。 毕竟，在尘沙十绝中，只有能成为十绝的灵阶，才有机会接触到关于古老血契的内容。 所以，在天雪看来，她自己加入尘沙十绝，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并且认为尘沙十绝这次让她来到千寂之原，有可能是想要看看她在天狐族中还有没有残存的势力。 所以天雪在进入尘沙十绝的时候，就有提出自己的要求——自己的任务不能与天狐族有关。 结果百密一疏，这次的任务是给人族雇主带路，带雇主游历千寂之原。 游历千寂之原并不必然会和天狐族产生接触，只是可能性比较大而已。 至于会不会，完全取决于雇主的想法、规划，而雇主说的是要游历，而不是要去拜访天狐族、影响天狐族，或者找天狐族交易什么。 尤其是这位雇主还是沈若。 天狐族是思考问题的方式有很多地方遵循“野兽般直觉”的种族，而沈若是天雪直觉很特殊的一个人族，这种特殊感也并不完全是出于直觉，她有证明自己直觉的佐证。 那就是沈若几乎没有受天狐族的魅惑影响。 第303章 在天雪坚信着女性贤明君主天授诗预言的前提下，所有不合常理的存在出现在她的视野中，都会让她联想到或许与自己能够改变千寂之原的力量博弈的未来有关。 因为相信这样的未来不会是神明力量的无的引导，天雪实际上是带着自己认为的答案去找解法，所以任何一个让她感觉到特殊的存在，都会吸引她大量的注意力。 而之后发生的事，就已经无法去认定哪个是原因，哪个是结果了。 所以她以这样的方式去判断的时候，所有事情看起来都似乎很符合她推断。 比如沈若提到了修炼，又能拿出不同寻常的武器，还能和兵王赫稀、君哲、灵赫都关系不错，在天雪看来沈若不但应该有特别的血脉、特殊的出身，还应该掌握了某种秘术。 很有可能是和炼制武器、魔法道具有关的秘术。 人族无论怎么强，都不至于值得兵王赫稀改变态度、让君哲另眼相看，唯有能够制作出让整个群体实力都更上一层楼的武器的人族，才真正具有了这个层级的价值。 但是天雪还是没能想明白自己究竟还有什么机会，能够让天授诗成真。 因为即便是有了足够强力的武器，又有血脉可以对抗格西尔法的威慑、臣服之力，她和格西尔法真正要对抗，也还有一个无法战胜对方的地方。 那就是格西尔法可以借助烙印之力，让她不能采取主动的攻势。 只靠防守，她是赢不了格西尔法的。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沈若看着眼前的美貌天狐，“去一趟多目海，那里又没有格西尔法，你难道都没有享受过温泉？” 第338章 在母星地球上有少数温泉不但有疗养的效果，对于修炼更有帮助，被誉为“温泉灵脉”，千寂之原上的多目海不知道有没有同等效果，但是它的美丽毋庸置疑。 “我们天狐不是很喜欢水。”天雪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 天雪想起了自己的过去，天狐们如果不是为了清洁，都是能不下水就不下水。 洗浴也是下水一会儿然后起来抖干。 他们需要水来生活，但是多目海的水相对千寂之原其他地方来说，是很多的。 这里的水占了整个千寂之原上水流的三分之二。 天狐族最好的聚居区是有溪水流过，但是大多数地方能感觉到地脉的热力，却又没有地火涌动而出的地方。 那些地方植被错落，有足够天狐族生存的食物。 对比之下，天雪所在的支系，一直是一支生活相对困苦的天狐族支系。 天雪得到的继承者身份，是来自于她先祖。 那位天狐本就是当年最强天狐的子嗣，只不过因为与赫赫之间的关系，而失去了继承的资格。 她的先祖也并非没有经营。 在私底下，有强大的天狐与她的先祖交换了婴孩，强大的天狐成为了分裂后天狐族支系中的具有继承身份的其中一位。 当年的天狐婴孩长大之后并没有成为天狐族支系首领，但是为这个支系做出了相当的贡献，加上他是以支系首领的兄弟身份存活在支系中，所以他的后代也就持续有继承的资格。 到了天雪这一代，天雪之前的一位天狐族支系首领没有子嗣，并且正直壮年的时候得了病。 天狐玉碎片被提前交给天雪，支系遗产——包括秘径、支系的最核心的战士队伍的指挥权都已经移交给了天雪一脉，但是对方同样也交代了一件事，那就是天狐族一直以来都是力量为上，而天狐族的女性优势不在力量。 所以，要想服众，天雪最好不要直接完成支系首领的继承交接，而是先取回遗落在外的天狐玉碎片。 “不喜欢，但是自己的领地水这么多，我觉得，还不如喜欢。” 沈若说话总是很直接，他说完这句之后也就不再和天雪交谈，因为多目海已经近在眼前。 算算时间，都荧现在应该已经接近了秘径。 不过他没有向沈若发来任何的传讯，沈若也不打算主动联系对方。 因为以尘沙十绝的那种行事风格，如果都荧有什么意外，指不定是他故意弄出来的。 在这种时候传讯给对方，对方都说不好会不会觉得是一种打扰。 沈若走到多目海其中一目的边缘，直接跳下了水。 “你这是要做什么？”天雪看着沈若开始潜水，过了好一会儿才冒头，忍不住问。 “我建议我们游到那边。”沈若指着远方的天狐聚落。 “什么？”天雪不高兴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天狐族不喜欢水，为什么要游过去？” “你都已经觉得格西尔法会到你的住处来了，这里离你的住处、秘径都不算很远，这里的天狐也许以前属于你的治下，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状态？” 沈若反问天雪： “天狐不喜欢水，那不是再好不过吗？他们根本就不会到水里来巡查，我们岂不是比走过去要不起眼得多？” “……”天雪还是很不想下水，但是沈若说得有道理。 不过，想了想，她觉得还是有问题： “但是那聚落还远得很，而且方向又是逆流，你确定现在就开始游？” 沈若把两个风元素晶石的魔法道具丢给她： “嫌累的话，也不是不能借助工具啊！” 说完自己也在自己的后腰的衣服上扣了两个道具。 道具一头有一根柔软的金属编织的绳子，上面连着可以金属环，环上有激活道具的专属魔法阵和中心的启动用的晶石。 “我懒得带手套了，待会儿麻烦你带带我？”沈若说道。 天雪看了一下晶石道具，大概明白了它的推进原理，但是如果她要带沈若，那沈若的道具上的两根绳子只好握在她的一只手里。 “要是遇到什么意外……”天雪有点犹豫。 “你就扔开金属环不就行了？”沈若没再给她机会，“你是在做任务，我是雇主。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已经加入尘沙十绝了吧？没有他们的首肯你能接永恒之塔任务区的任务吗？你要是再犹豫你就自己回去吧。” “好吧。”天雪咬咬牙，也跳下了水。 “这就对了，这里水温还挺合适的，不过我们要往那边游。” 沈若指挥着天雪，他手指的方向，那里的水面蒸汽正在往外冒，一看水温就比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要高。 “那边？” 天雪不明白，沈若所指的地方，和天狐族的聚落、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构成了一个三角形。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的目的地是天狐族的聚落，那么去沈若所指的地方根本是绕远路。 “嗯，有植灵告诉我，说在这样的地方，有可能会出产一些有用的植物，我想过去看看。” 沈若说的植灵，是权杖模拟出来的植灵，但是在历史上，确实有这样不止一位植灵，手持着植灵族的圣物权杖，来到过千寂之原。 不过千寂之原这个环境，植被并不丰富，又或者说，有一些植被，但是主要分布在其他区域，多目海这一带的生于地表的植被并不多。 而来到这里的植灵族也只有一位下了水。 植灵族虽然并不怕水，但是他们的身体特征让他们天然具有一定的潜游困难。 下水的植灵也算是一位热爱研究植物的植灵族了，但是在当时诸多条件限制之下，他也没能探明多目海的水域下方都有些什么植被。 而这里的常住居民天狐又不喜欢下水，所以，在沈若看来，多目海大概还有很多水下生长的植被，没有被记载归类。 这里的水很清澈，有一部分植被在水面上就可以透过水看到，并且这些植被色彩斑澜，让这里的水在上方看起来也五颜六色，就像一块天然被泼了色彩的画布。 只不过有些地方雾气茵茵，有些地方是深水区，需要潜游一段时间才能采集到水底的植被，所以植灵族也只对方便能够观察到的植被进行记录。 而这些植被靠看，只能知道它的外形，要想知道有没有用途，就得采集之后，拿来试一试。 沈若这次到多目海的打算，就是要采集尽可能多的水下标本。 “你也要来帮忙。” 沈若把一块空间宝石从空间图腾石里取出，这就是空间图腾石另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在尘沙大陆，所有的空间宝石是不能互相容纳的，也不能携带生命体，植物虽然可以携带，但是在空间宝石里，它会和所有离开土壤的植被那样，失去活性，逐渐干枯。 想要保证植被的鲜活，就得找不一样的容器。 这种容器同样具有空间宝石的特征，但是品质更高，并且需要魔法进行激活。 而空间图腾石则不一样，它已经证明了它是可以收纳活物的，但是沈若目前做不到，他之所以确定可以，是因为他已经被这块图腾石“收纳”过，沈若想，这大概需要神明的力量额外加持才能做到。 另外就是这块空间图腾石也可以用来放置空间宝石，但是由于空间宝石大部分都很相似，所以需要记忆并且在自己的脑海中完整的勾画出特定的空间宝石，需要耗费更多一点精神。 沈若让天雪采集植物，只是短暂的先存放在空间宝石里面。 这些水下植被，在上岸后，还要进行处理，所以临时放在空间宝石里也没有问题。 看着天雪有点不情愿的样子，沈若补了一句： “你原来不是要成为这里的天狐族首领吗？连自己领地的植物都不了解，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植被有没有对天狐族很有用的东西？” “我现在又不是了。”天雪回了沈若一句。 “那就说明，至少在过去，你是不合格的。” 沈若说完，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这句话听得天雪不服气起来，她不顾自己对水的不喜欢，也跟着潜入了水中。 天狐族虽然不喜欢水，但是却天生就会水。 天雪在水里睁开了眼睛，一开始，她感觉到眼睛非常涩，但是随着潜入到水温有了变化的区域，这种涩感就消失了。 沈若已经在采集水下植物了。 他每种类型的植物都拔了3-5株，有一两种植物特别稀少，总共也不过十几株，天雪接着就看到沈若又拿了一个容器出来，装了一些那些植物旁边的水。 怎么连水都不放过？ 天雪不能理解沈若的行为，不过她现在满心都是要比沈若采集到更多，最好证明这些植物一无是处，好让沈若知道，他根本是在做无用功。 第339章 天雪也知道自己这个念头有点幼稚，但是沈若那句话要是成了真，岂不是说明她真的很不配成为天狐族的支系首领？ 她内心对于这件事，并不愿意承认。 第304章 天雪在水中，游到一丛特别少见的植物那里停住，采完植物后，却觉得这里让她感觉到异常舒适。 为了效率，沈若把之前他为了下稀水买的，剩下的装备给了天雪一份，他自己也装备上了。 采集的过程中他虽然对天雪不算特别关注，但是天雪从一开始非常积极，采集和游动都很快，到突然停了一段时间不动的变化，还是引起了沈若的注意。 沈若从水里看过去，视线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很难确定天雪的状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就这么定在水里，只是身体随着水的波动有少量的起伏。 既没有去采集，也没有移动。 沈若见到天雪这个样子，将眼前的植物连根拔起几株之后，就游向了她。 天雪沉浸在这种异常的感受之中，连沈若的接近也没有注意到。 等到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沈若已经近在眼前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突然过来？”天雪想问，但是水里声音听起来和空气中完全不一样。 沈若听天雪被水流影响的声音，就知道现在肯定沟通困难，进而研究起眼前的植物来。 天雪似乎思维都发生了变化，她看到沈若专注在植物上，竟然又一次放空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感知中。 沈若将自己的眼识提升到自己所能容忍的上限，发现这些植物的茎干上，有能量粒子在隐隐流动。 但是因为是在植物中流动，因此沈若看得并不如空气中那些粒子那般分明，只能看到这几株植物似乎也在呼吸吐纳。 而它们茎干上的能量粒子，显然就是它们从根部下方汲取而来，经过茎干叶子的吸收转化之后，又和这里的水中富含的水元素粒子进行交互。 而这些粒子很是特殊。 沈若取出权杖，让权杖以它的眼界来看一看眼前这些植物。 权杖被沈若握在手中，植灵们的讨论的声音便传入沈若的耳畔，实际上那是它对沈若进行的精神影响。 这些声音，天雪是听不到的。 “我感应到了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竟然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力量在融合……” 沈若很快就想明白了，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力量如果是过于纯粹，那么即便是天狐，也无法直接承受。 就好像不死谷下方浓郁的黑暗，就连兵王赫稀进入，也要携带光明晶石。 这里富集的是水元素力，水元素的力量与火元素的力量想必即便在尘沙大陆，也是符合水火难容这个法则的。 毕竟母星地球所在的宇宙，也是神明基于同一个核创造而来，因此法则必定有共通之处。 这里离地火之力很近，那是纯粹的掌管火元素之神力量散布在千寂之原上的显现，因此纯度很高，但是有水流过，这水又是冰川融化的水，所以火元素之力并不能在水覆盖的地方喷薄而出。 但是这几株植物很是特殊，它能汲取火元素之力，和植物中蕴含的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一般的植物，尽管是由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创造，自然含有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在其中；但是植被何其丰富，分散在其中的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即便是有，也很稀少。 能够在汲取火元素力的同时，用体内遗留的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来融合，这植物中蕴含的能量粒子浓度、纯度恐怕都不低，而且一定非常特别。 是特别被掌管生命之神祝福过？ 沈若这个念头刚起，就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印象中的掌管生命之神，是不可能专门为这里水底的一种植物赐福的。 这里也并不是植灵族的特殊之地。 但是不论怎样，这里的环境，被植物释放出的能量粒子影响了的水，以及这十几株植物，都很不简单。 沈若采集了其中的一半，出于对这种植物会对它所处的这一小部分环境影响的考虑，他没有全部取走破坏这一小块地方的特殊性。 他还取了一点水底的土，和这里的水。 做完这一切，沈若看到天雪还沉浸在那种异常舒适的感受中，也没有向一般的雇主那样去提醒她继续做该做的事。 因为天雪的状态很像是进入一种类似冥想、或者母星地球古老东方所说的修行即将进境的样子。 沈若自己将这里要采集的东西采集完，天雪都没有脱离她的状态。 沈若索性游到她的边上，在魔法道具的帮助下，试着在水下运行真气一周天。 既然这里的粒子能够让天雪进入这样一个类似顿悟的状态，那么肯定是于天狐的修行有某种益处。 掌管生命之神的力量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力量，哪怕微弱，这种融合后的能量粒子能够带给使用火元素魔法的天狐的感受，和带给沈若这样一个麻瓜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沈若也能感觉到这里的水域对于体内真气的淬炼，身体中暗伤的恢复有着相当的好处，但是他却没有天雪那样的觉知。 最大的不同就是对于沈若来说，进入他体内的“气”，是具有各种元素粒子的组合，但是具有元素魔法天赋的种族，他们是会被动的纳入沈若所谓的“气”中的某一种粒子。 天雪在近灵阶这个实力已经停留了一段时间，天狐族的寿命比哲哲和赫稀要长，因此，天雪虽然美貌，看起来也比沈若没有大很多岁数，但是实际上她的年龄比君哲、兵王赫稀都要大。 要论借助外力，君哲固然借助了水焰莲花的力量，兵王赫稀也是因为有黑暗亡灵强大的暗元素之力附着在他身上才完成的灵阶转化，但是天雪同样有天狐玉碎片。 而且从助力来说，天狐玉碎片的助力对于一位天狐的效果，远胜于水焰莲花或者黑暗亡灵对于哲哲或者赫稀的实力提升帮助。 所以天雪的天赋确实并不是大陆上能被作为谈资提起的类型，她虽然在这水中有所感悟，但是直到水下道具失效，她也没有能够直接突破灵阶。 在道具失效后，她甚至呛了一口水，但她毕竟是近灵阶的天狐，马上就回过神来，猛地一个发力，就向着水面的方向游去。 沈若比她快上一步，在道具即将失效的时候就已经往上游，现在正飘在水面上等她。 他们来到多目海的时候还是白天，现在却已经是晚上。 天雪此时才感觉到饿了，她有一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就这么……在下面耽误了一天，抱歉，要不先到岸边找点吃的吧？还是吃干粮？” “不是一天，是两天一夜。” 沈若纠正她，这种忘我的状态在修行冥想进入定境的状况在沈若看来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他只是用很寻常的语气来把事情告诉天雪，但是天雪却非常吃惊而且意外。 因为天雪自己修炼过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她本来看到天黑已经很吃惊了，还在想自己怎么发呆了这么久，结果时间的流逝比她以为的还要夸张。 “是不是有要突破灵阶的感觉了？”沈若修炼很少有遇到瓶颈，除非掌握魔法能算瓶颈。 他来到这样一个有魔法的世界，完全没有像母星地球中西方幻想小说中的那样，到了魔法的世界后就能掌握魔法，这个世界的魔法不是靠人族后天努力就能习得的。 但是沈若并不介意，掌握不了很遗憾，但是也就只是遗憾而已，他不会认为这是他的瓶颈，而是会从其他的方向以他的方式来探索这个世界。 以他修行的经验来看，如果他是天雪，那么经过这样的顿悟，应该实力大增，天雪本来就已经是近灵阶，沈若觉得她就算不是当场突破，也应该摸到了跨过去的门槛。 没想到天雪只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谨慎地开口： “应该是有了一些感悟，但是要说跨过去，还早得很，正常能够体会这种感觉，到成就灵阶，恐怕还需要十年，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是了不起的运气了！ 之前我失去了天狐玉碎片，我本来都已经觉得取不回天狐玉碎片的话，恐怕我这辈子都连灵阶的门槛都摸不着了，现在没有天狐玉碎片，都还能够体会到这种…… 这种元素转化的感觉，能体会到，意味着有机会，就是十年太长了啊……” 天雪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兴奋，到了后面变成了叹息。 即便是成就灵阶，她也不是格西尔法的对手，但是成就灵阶，至少有站在格西尔法面前的资格。 她现在连这个资格都还*没有获得，要获得这个资格，还需要十年起步的努力。 原本是不甘心但是清楚自己一点希望都没有，现在是看到了一点希望，随即发现自己还差得远。 “既然这样你现在马上修炼也没用，那我们还是先上岸吧。” 第340章 沈若很是实事求是，如果天雪就能趁热打铁，直接成就灵阶，沈若也愿意花点时间等待，成狐之美。 他虽然谈不上喜欢天雪，但是对于她也没有什么恶感。 而且天雪和天潇是为数不多有机会不服从格西尔法的天狐，沈若可不觉得格西尔法这样的性格，在可以杀死对方的情况下，会选择其他方式比如谈判来解决问题。 死在他手上的天狐族支系首领就是前车之鉴。 如果让格西尔法知道沈若的候选者身份，沈若不认为这位天狐还会和自己好好说话，加上自己还是个人族，在对方眼中就是个可以直接被捏的柿子，恐怕对方会直接对他用上杀招。 像格西尔法这样的天狐，要说他的实力强度，沈若认为不见得会比哲哲候选者或者赫稀候选者更高，更不要说还有一条目前只存在于想象和传说中的龙。 但是他不废话，没有得谈，也不会像植灵族候选者那样，还“好心”地告诉沈若始末——当然，植灵族候选者那时候也没有想到沈若是候选者。 格西尔法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不管你是谁，是不是在他眼中看起来是个弱者，你要想问他废话，他一个不爽，还是出手就要杀。 然后自己在这种状态下除非是偷袭起手，否则不可能有先手优势。 这就是沈若对格西尔法的判断。 因为格西尔法的性格特征，沈若无法将他归类为可以合作的对象，或者是可以试图交流的对手。 格西尔法和钢石、哲哲候选者、赫稀候选者是不同的。 沈若认为，他和格西尔法一旦正式有交集，那么他对格西尔法的定位，很有可能是敌人。 既然这样，那么不受他影响，并且想要战胜他，尽管骨子里很颤栗的天雪，就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第305章 沈若和天雪上了岸，天狐族并不喜欢在夜里外出活动，天雪和沈若各自用自己的方法蒸干了衣服，在天狐族的聚落附近坐在地上啃着干粮。 水晶传讯又来了一次，之前在水下水晶传讯已经来了不止一次，应该是都荧发起的，但是因为是在水下，沈若没有理会。 现在才有闲暇把水晶取出来，果然是都荧的那一块传讯水晶。 “要不是我刚摆脱天狐的追踪，我还得以为去惹格西尔法的是你们。” 都荧的声音在水晶里响起。 “时间不对，要是你刚摆脱天狐的追踪，那你之前的水晶传讯，难道是在被围攻的时候发来的？”沈若说，“你倒也没有那么厉害吧？” 被戳破的都荧笑了起来：“我已经到多目海一段时间了，你们在哪儿？” 沈若看了一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有效的、具有记忆点的目标物，于是低头看了一下生物罗盘的指针，对都荧说道： “我们在天狐族聚落的南边不远，不过这附近没什么特别的地标，你能找到吗？” “你点个火吧。”都荧说，“刺激。” 沈若无语，如果都荧是从秘径方向过来的，那格西尔法派出来追袭的天狐也不知道是被他引到别的方向，还是分批追踪有一部分跟到这里来了。 在这种时候，以沈若在母星地球没有经过在广袤大陆上实践的知识来说，烟火会引来追兵。 但是都荧说了刺激，显然这家伙是知道现在点燃烟火的危险性的。 是他已经出手试探了天狐，有十足的把握，还是尘沙十绝特有的自信爱好？ 就在沈若还在犹豫的时候，他看到离他们不算特别远的一丛低矮的植物上冒起了烟。 他不点，都荧就点上了。 “走，过去看看。”尽管沈若觉得那就是都荧，但是还没有见到的情况下他并不能百分百确认，于是叫上天雪，一起朝着冒烟的方向谨慎地摸了过去。 一个背着都荧的大剑的奇怪存在，坐在火堆的前方。 之所以烟这么多，是因为他用来生火的木头是现砍的、低矮的植被的树枝。 以剑识赫稀，眼前这个身影应该就是都荧无疑，但是他的打扮很是怪异。 尤其是头上有毛茸茸的耳朵，都荧怎么看都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性形象，因为赫稀的外貌生长时间和人族不同，如果是人族四十尘沙岁，就已经该是一个老年人了。 他在尘沙大陆上活过四十多年，换算成沈若熟知的地球历法，那得是有八九十年的生活阅历。 都荧总不能是临时起意，就随身携带有伪装成天狐族的装备吧？ 这必然是早有准备啊！ 沈若感觉十分震惊，并且朝那个背影旁丢了一颗小石子。 投石问路，书上看到过的古老手法，现在用出来有种经典永不过时的实用感。 那石子才投出去就已经被一道暗元素力的魔法破开，沈若一个闪身——不闪身连他自己也要被劈到。 看来，投石问路有没有用，也得看对象。 都荧已经转过身来，摘下了戴在头上的东西： “没意思，你这算什么反应？” 沈若一看，好家伙，都荧摘下的是一个装饰着天狐耳朵的帽子，带有面纱的那种。 绝对是定制的。 都荧甚至非常严谨地带上了手套，这面纱是从帽檐向下全头全脸覆盖的那种，主打一个戴上之后完全看不出是谁。 “本来想说你生了火，我就假扮天狐给你一剑，考察一下你的反应。”都荧说，“但是你太谨慎了，真没意思。” “你背上这剑是故意留的破绽吗？”沈若问。 “算是吧。” 都荧其实是习惯了自己背着常用的大剑，被沈若这么一问，便发觉到自己如果还这么背着这把剑在千寂之原晃悠，那他肯定得被格西尔法注意到。 他现在要做的，是把这剑收进自己的空间饰品里，然后换回他的赫稀装扮。 都荧作为尘沙十绝的灵阶之一，玩得可不小。 格西尔法在都荧摸到附近的时候，正叫了一名天狐前来侍寝，都荧一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他伪装用的面纱让别人看不清他面貌的同时，他看东西也都是朦胧的影子。 不过都荧作为一位剑客，还是赫稀灵阶，他在黑暗中对附近的存在的行动还是能做出大致判断的。 虽然没有精通到心眼更胜双眼，或者等同于双眼，但是都荧至少能很重视武技基本功的修炼，所以他的感官和判断力比起同级别的魔导师要更强。 但是格西尔法也不差，因为他是天狐，野兽般的直觉与生俱来，加上他有候选者的烙印，所以都荧只在他没有现出身份的时候，才有机会偷袭。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都荧的目的当然是试试新的剑到底对格西尔法有什么影响，以及在之后突围时，剑里面格西尔法的血能不能对其他天狐起作用。 这种为了试剑而进行这么危险的行动的风格，在沈若看来和发疯无异，不过都荧就是这么做了。 都荧作为一个灵阶存在，同样有自己的自信，在他看来，天狐中能和他过招的，只有格西尔法。 他一击即退，这里是天雪过去居住的宫殿，就算有什么魔法阵，也比不上永恒之塔。 打不过也完全跑得掉。 就算被粘住，也还可以去找沈若和天雪，让他们接应自己。 至于沈若千寂之原的旅行计划会不会因此不得不变更，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都荧抽出沈若给他打造的那把神遗级别的剑，没想到剑才拔出，就发出了一声嗡鸣。 剑鸣。 都荧这下就不得不直接出手了。 因为格西尔法已经有所感应，都荧一剑刺出，格西尔法因为自己和剑之间的感应而心神一震，竟然晃了一晃神，这一晃神，就导致他被都荧给刺中了！ “你是谁？！” 格西尔法震怒，额头上的烙印浮现出来： “我是神指定的候选者！” 令人俯首称臣的魅惑之力被他一瞬间提升到极致，都荧咬牙才能勉力与之抗衡。 神明的法则已经生效，他不能再主动去攻击伤害格西尔法。 都荧抽出剑，格西尔法已经直接把他身下的天狐作为武器扔了出来。 这天狐受到格西尔法的力量影响，浑身冒火，扑过来的时候还挥舞着爪子，目标就是都荧的面门。 天狐还遮挡住了都荧的视野，让他看不到格西尔法的行动。 格西尔法也确实是一个对得起暴君之称的天狐。 他能够毫无心理芥蒂地用魔法直接穿透天狐来击杀都荧。 都荧早有准备。 他几乎是在格西尔法甩出天狐的同时就扣动了之前就已经握在另一只手中的魔法道具。 一阵狂风从都荧的手中吹出，挡住了天狐的同时，风力产生的喷射后坐力还直接把都荧给送了出去。 而都荧被吹在空中一瞬间就已经转身用剑凝聚出暗元素力朝着自己打算退走的方向挥击。 第341章 暗元素变成了剑的延伸，所到之处墙体结构全部都被都荧切开，为他开出一条道来。 随后，都荧头也不回的跑了。 格西尔法拿起水晶通知附近的天狐对都荧进行拦截，则都荧把自己的力量凝聚在剑上一路挥剑破开路上的障碍。 这保证他能以直线方向疾驰，快速拉开自己与格西尔法的距离。 穿过一个瀑布口之后，都荧不到速度比追踪他的天狐更快，同时还借用因为到了瀑布口而变得湍急的水流吹散了自己身上的气味。 也就甩脱了身后尾随的天狐。 天狐们的布局重心主要在秘径出口处，格西尔法完全没有想到大陆上还会有存在敢孤身到千寂之原上偷袭自己。 无法想象的事情当然也就没有办法准备预案。 所以，格西尔法虽然愤怒，但是却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对方逃脱是大概率事件。 都荧开路的几剑凝聚出的暗元素力，为了保证能够破坏去路上可能存在的障碍和魔法阵，他直接使用了灵阶魔法，全无保留。 所以，格西尔法在命令附近的天狐搜索追击刺客的同时，也渐渐冷静下来。 被他丢出去的天狐一开始被风元素力吹回格西尔法面前的时候，格西尔法一个挥击就把那个天狐丢到一旁。 天狐吐了一口血，但是格西尔法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杀死这名天狐，而是把她叫过来给自己包扎伤口。 “看到他的脸了？”格西尔法问。 女天狐流着泪摇着头，她给格西尔法包扎的手都在颤抖，显然是恐惧格西尔法会不会直接把她处死。 所幸格西尔法的注意力在残存的魔法波动中，只听到他自语道： “敢对我动手，也是候选者？ 看残留的魔法力，这是灵阶赫稀吧，赫稀族候选者…… 呵，我没找他要天狐玉碎片，他居然敢杀上门来，有趣……” 说着，格西尔法拿起传讯水晶，传下自己的命令，封锁所有千寂之原的进出的路径，如果遇见赫稀，一律马上向他传讯。 但是千寂之原进出的路总共就那么些，彼此之间却不算近。 对方是灵阶，而天狐的灵阶只有自己，这就是赫稀候选者有恃无恐的原因吗？格西尔法忍不住推测。 但是对方如果是赫稀族候选者，他这试探性的出手为的是什么？ 就为了一击而退？ 为了让天狐族杯弓蛇影？ 格西尔法一时之间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在他看来，所有的候选者之间的关系必然是敌对的，自己疲于寻找对方的踪迹，对于对方来说，或许就是收益。 “总之，这个火堆不用熄，但我们得赶紧先走。” 格西尔法此时想不通的“对手”——都荧，正在催促沈若。 都荧对自己制造出来的麻烦很有自知之明，他这个狐耳的帽子和面纱伪装的了一时，伪装不了一世。 只要格西尔法看一眼被他的暗元素力给切割过的地方，就能知道都荧是个灵阶赫稀。 这里离天雪的宫殿虽然有一天的路程，但是也不算太远，加强了巡查的天狐族看到烟火，不可能不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也就是沈若就在附近，都荧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和沈若会合。 根据他的判断沈若来的速度应该会比那些巡查的天狐要快。 但，也就是快一点而已。 这样也就是他说的“刺激”了。 都荧没开始搞事的时候看起来成熟稳重，一切慎重的样子，沈若透过对方的外表看本质这个技能本来就没点亮，以至于完全没有想到都荧其实比起塞恩斯因和植木还要不嫌事大。 第306章 “除了水里好躲避，这里的植被是真的没有什么遮蔽效果……” 沈若忍不住说道： “你这样做，我们连光元素晶石都不敢拿出来照明了。” “我好像还没说我做了什么吧？”都荧说道。 现在，他们完全是凭着彼此的脚步声来判断位置，由沈若带路，因为沈若说他已经记住了白天这里的样子。 不久之后，就看到有星星点点的光元素力的照明灯在黑夜里移动，移动的目的地就是都荧生火的地方。 “现在怎么办？”天雪压低声音，有点担忧地问。 “这该问你。”都荧说，“你对这里的附近有些什么地方可以藏身难道不应该比我们熟悉吗？” “只要我们不要自己拿出光元素晶石，他们就找不到我们。”沈若倒是很镇定。 因为多目海这一带他之前已经看过，都是开阔地，这个时候让天雪来找地方藏身并不现实。 千寂之原这一带没有城镇，尘沙大陆的夜晚只有城镇借由光晶石照明的地方夜能视物，又因为没有日月，所以在这里的夜晚，星光那点微弱的光线，根本不足以改变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我们现在是往哪个方向走？”都荧问。 “当然是地火和水流的交界处……”沈若说，“那里的地貌有些褶皱，沿着那些褶皱走，两边的高度足以挡住我们的身形，前提是你得弯弯腰，当然，晚上不用。” 在沈若的带领下，他们走到了皱褶的边缘，到了这里之后，沈若的记忆也不那么管用了， 因为尽管他在刚到多目海边缘的时候，就做了细致的观察，但是要完全在脑中一比一的还原这里的场景，还要对其中一段的细节拿出来放大回顾，就算沈若的大脑是受过专门的开发训练，算力远高于尘沙大陆上一般的人族，也是做不到的。 尤其是皱褶区域，沈若也只能看到朝向他们的这一面，看不到这些皱褶内部的全貌。 “还是我来吧。” 感受到沈若正在用手摸索着眼前的一人高的地形褶皱，都荧伸出手来。 类似赫稀候选者那样通过暗元素粒子来勾勒黑暗中的物事的魔法，他也能掌握，只不过效果比赫稀候选者的要差上不少，范围也没有赫稀候选者的大。 赫稀候选者与哲哲候选者在森林里追击两名灵阶哲哲的详细经过，植木已经分享过了，对于灵阶来说，他能理解对方的魔法原理，就能用出相似的魔法。 只是效果上的区别。 如果对方是比他实力要差，暗元素力在体内的积聚数量也不如的类型，那都荧可以做到十之八九甚至超越。 但是赫稀候选者是灵阶，都荧在对方擅长的领域进行模仿，那么最多也就能做到对方魔法效果的两三成。 不过在这里，两三成也已经够用了，因为他们是要翻越到皱褶地貌中，避免天亮后直接暴露在来这里搜寻的天狐的视野里。 而那些天狐此时已经到了火堆处，格西尔法也收到了关于火堆突然出现的描述。 “……对，烧的是新砍的树枝，我们到的时候生火的已经走了。” 检查火堆情况的天狐在向格西尔法反馈着自己看到的状况。 “夜行没有光线不太可能，找找看光！”格西尔法发号施令。 “我们在还没到火堆的时候，就已经先看过了，没有光元素的照明物在发亮。” 天狐们也只能如实禀告自己查看的结果。 都荧的行为在格西尔法看起来诡异至极，无论格西尔法怎么想，都想不通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 先是袭击自己，却又没有直取要害——当然，格西尔法认为自己也能反应过来避过要害。 但是都荧当时候袭击的那个角度，他反而没有能够完全避过，之后他冷静下来，发现了其中最不对劲的地方。 对方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引得他的反应和平时不一样！ 还有那把剑，对方在刺中他的那一剑中，是没有应用任何魔法的，而像格西尔法这样的天狐，即便是在非战斗状态下，身体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刺穿。 他的体表都会隐隐覆盖有一层轻薄得看不出来的火元素力，如果被外力触碰，火元素力可以快速往被触碰的地方集中，形成防御。 而对方的剑竟然轻易就伤到了他。 他的身体竟然没有在剑尖触及的时候反应过来，让火元素力在一瞬间凝聚到被刺的位置。 直到此时，格西尔法还没有把都荧和天雪联系在一起。 因为在他的计算中，天雪所在的这支队伍，带着三个人族，其中有两个人族年纪尚小，正常情况下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他没有算到这两个人族学徒一路在训练中成长，因此天雪比起他预计到达千寂之原的时间要早了不少。 他更想不到，尘沙大陆上竟然有原住民会因为试剑这种理由，直接拿他出手试试。 不过尽管格西尔法没有在都荧袭击之前亮出他的候选者烙印，但是知道格西尔法是候选者这件事，法则之力就已经影响了都荧的出手。 都荧并没有对格西尔法产生杀意，而也正是因为他没有杀意，所以那一剑格西尔法才没有办法完全躲开。 第342章 袭击的事情让格西尔法一时之间陷入到了他来到尘沙大陆后最大的危机感之中。 格西尔法的焦虑，让千寂之原也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中，在天雪原来的住处，近灵阶的天狐卫队轮流巡守，而格西尔法也不再召来天狐陪侍。 住处需要更多的守卫，秘径的埋伏不能撤，多目海的搜索需要更多的天狐。 天狐们因此大量聚集在了天雪所在支系原来所属的势力范围处，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连夜沿着多目海的皱褶区域，走向多目海的上游。 到了天亮的时候，他们已经远离了多目海附近的天狐族聚落，沈若建议轮流躺下休息。 皱褶区搭建营帐是不可能的了，往地上丢一块软垫子，就已经是极限。 除了天雪皱了皱眉头，似乎对于这种白天倒地就睡的行为有些不适应之外，都荧和沈若对于这件事都毫无心理障碍，所以轮流警戒的第一班任务，就落在了天雪的身上。 等到换班的时候，天雪已经没了这些讲究，她其实比沈若和都荧更疲惫，一倒在垫子上就睡着了。 格西尔法的身边聚集了大部分精英天狐，本来就广袤的千寂之原上，正常活动的天狐数量就越发稀少起来。 所以，真正袭击了格西尔法的赫稀都荧，和格西尔法最想拦下的天狐天雪，外加一个在格西尔法看来，即将要给他打造兵器的人族工匠，就这么一路无阻的到达了他们在离开多目海之后的第一个目的地。 赫赫族生活过的遗迹。 这里虽然中心是图腾柱，但是这处遗迹并不是只有图腾柱。 随着赫赫族迁徙离开，从此进入不死谷生活，这里的建筑和设施已经被废弃，但是历史上，赫赫族是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 离开时，他们还在这里留下了一些暗元素魔法的机关，目的是为了让天狐无法轻易进入占领。 实际上，这些机关天狐真要破坏也不是特别难，无非是有一些死伤而已。 但是赫赫族和天狐族的习性本来就不同，这里对于天狐族来说本来就不是宜居之地，所以最开始赫赫族迁入千寂之原的时候，双方有过一段井水不犯河水的时间。 在赫赫族离开之后，天狐们也没有打算把这块地方改造成自己的聚落，以彰显自己在千寂之原中的绝对存在，这对他们来说，费时费力，还有可能费命。 他们要做的，是阻止赫赫族的回归，在当时的天狐族看来，阻止祭典的成功，意味着天授诗的预言的应验。 这里是赫赫的目的地，留着，天狐们就能知道赫赫们要到哪里去。 只要在路上袭击他们的祭典萨满，让祭典萨满的数量不足，千年祭典不攻自破。 当然，后来在赫稀候选者的介入下，天狐们的计划没有成功，但是祭典却如期失败。 天狐们正因为如此，也才更感受到神明的力量，他们因此更相信，是庇佑他们的掌管火元素之神主导了这一切。 而赫赫族的故地，作为天授诗的注脚，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被天狐族遗忘在了原地。 天雪心情复杂，因为她清楚，沈若肯定不是故意把这里选做来到千寂之原后的第一个目的地。 他们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格西尔法已经找到了千寂之原下方人族聚落的天狐，这是在确定了格西尔法还没有放弃抓住天雪的情况下，沈若才提出的游历的地点。 但是她是赫赫与天狐的后代，这里是一千年前的遗迹，赫赫离开这里之后，再次回来，祭典失败。 他们短暂的停留，没有时间去改造他们的遗迹。 这里的机关设置，仍然和千年前赫赫们离开的时候一样。 而天雪，知道怎么破解，也知道怎么在不触动这里的机关的情况下，进入这个遗迹。 这同样是她这一脉代代口口相传的秘密之一，因为能够在一起，还能够让掌管生命之神显化的赫赫与天狐，必定是双方中的翘楚。 古老的故事，赫赫与天狐纠葛的历史真相如何已经无从得知，但这里也算是天雪的祖先留给她的又一件“遗产”。 因为赫赫如果无法完成祭典，这里必然会被废弃，而如果天雪想要通过战争统一天狐族，这里也将是她的一条退路。 但是现在，要因为游历观光这种原因，带着两个与天狐族不相关的存在来到这里…… 天雪想想就觉得有些不情愿。 第307章 “这个魔法阵你看，它这里缺了一小块，所以……” 天雪还在纠结自己该不该带着沈若和都荧一路无伤的进入赫赫遗迹的内部，都荧已经开始对沈若讲解上了。 千寂之原上的纷争已经过了一千年，所以这上面的魔法阵都是千年以前刻画下的魔法阵，都荧作为尘沙十绝之一，在魔法阵的见识上是非常丰富的。 另外，沈若已经把植灵族的权杖拿在手里，植灵中也不缺乏见多识广的魔导师，在天雪犹豫之间，都荧就已经和沈若破解了好几处机关，都荧还给沈若分析了自己解开机关的思路。 天雪这才意识到，其实眼前这两位，大概率也没有考虑到她有没有可能懂这里的门道。 沈若虽然不懂魔法，但是对于魔法阵，他已经接触了很多。 人族能够打造各类镶嵌魔法阵的工具，沈若也会因为需要打造武器而查看一些相关的书籍。 魔法阵的原理其实就是通过图形来引导能量的汇聚和成型，类似于特定的声音共振可以实现一些精神影响。 只不过声音的作用更多是对精神层面的，在尘沙大陆上称之为对魂灵的影响，而魔法阵凝聚的能量和释放的元素力，则是表现为物理层面的。 都荧和沈若携带的权杖都有丰富的魔法理论知识，因此他们对于魔法阵的理解，比起在大陆上流通的一般性书籍要深刻得多。 如果他们的交流对象不是沈若，那么这可以称得上是魔法大师课了，可惜沈若不是魔导师，是一个完全没有办法应用魔法的人族。 所以在理解了这些魔法阵的构成和机关的关系之后，沈若完全把这个当作了在母星地球上训练思维方式用的解谜游戏来玩。 他们一路拆解魔法机关的速度也不比天雪在知道怎么拆解的前提下慢上多少，天雪见状完全放弃了给他们带路——沈若看起来已经完全乐在其中。 不过，这里也还藏有留给她的遗产。 在过去，天雪没有来取，因为这份遗产本来就是计划在“未来如果这里成为支系的临时据点，再来取用”的东西，听起来就像是要应对危机用的物品。 此前，天狐族的三个支系之间势均力敌，天雪的上一代也没有接过她所在支系的权柄，在这种情况下，到这里来取留在这里的遗产，未必合适。 等到格西尔法凭空出世，倒是危机显现了，但是当时天雪只能仓促从秘径逃脱，根本没有回到千寂之原的机会。 现在，天雪又陷入了矛盾之中。 现在是取用这件物品的机会吗？ 天雪内心对此也有疑问，因为她甚至不知道这件遗产是什么。 而且，这遗产也许能让她逆转和其他天狐族支系首领的差距，却不会是对抗格西尔法的妙方。 因为即便天狐族全盛时期、没有分裂的情况下，历史记载中的天狐族首领，也没有强于现在的格西尔法。 “糟糕，这里弄错了一笔……退退退！” 天雪还在思考着自己何去何从的问题时，都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火魔法的机关已经被他错误的用小刀给削了一段，古老的机关从沉睡中苏醒，火焰仿佛一条龙一般从魔法阵中冲出。 都荧虽然叫唤得厉害，但是却一点都没有慌乱的意思，暗元素力的灵阶魔法侵蚀着火焰，但是他并不是魔导师类型的，用这种方法来将整条火焰龙给蚕食殆尽看起来会很花时间。 他更擅长的还是将灵阶魔法的特殊暗元素粒子凝聚在剑上，直接劈出，用剑势将自己的暗元素力送到自己想要送到的地方，形成非常强大的切割效果。 沈若则比他直接多了，他拿出一个弹弓，拿出一块又一块足足有巴掌大的水元素晶石，对着火龙弹射出去。 通过真气灌入水元素晶石，控制晶石在弹出一定的距离后爆破，然后粉碎的晶石直接变化成水元素力，和火焰龙对撞，形成大量的水雾。 “呼……你这是什么奢侈的玩法啊……” 都荧忍不住感叹，沈若之前和植灵族候选者之间的战斗他也知道，据说消耗了大量天价的魔法道具。 但是当时候他们都没有现身去影响那场战斗，纯粹是通过魔法波动来判断双方都做了些什么。 另外，沈若在永恒之塔购买了大量的道具、晶石，这些也都有流水记录。 尽管如此，亲眼见到，都荧还是感受到了眼见为实的震撼。 沈若压制机关魔法阵召唤出来的火焰龙，随手就拿了七八块巴掌大的水元素晶石出来，而且直接用这种炸裂的手法去消耗，只求速度通过。 第343章 这些晶石一般都会被切成小块，镶嵌到魔法道具和武器上，消耗完了，才会补充新的。 而沈若这种弹弓射晶石的方式，要说人族的工匠，也能通过打造武器，通过武器来发射晶石形成差不多的效果。 作为灵阶，看一看也就明白大概的原理，但是徒手弹射完成，都荧自问很难做到。 因为他要想办法控制晶石让它在射出去的过程中粉碎，就要借用暗元素力来控制晶石，但是这样控制，就会导致晶石在粉碎的时候，已经受到暗元素力的影响。 暗元素力和水元素力在不融合的状态下形成合力，是一加一小于二的效果。 “我这次带了很多。”沈若说道，“有折扣。” 尘沙十绝的身份可以在永恒之塔交易区的部分商铺获得折扣。 沈若让负责他的组织成员用他的身份证明买了大量的晶石，虽然放进空间图腾石为了保证取出的时候不会出错，花了不少时间，但是沈若发现，这种记忆的过程，可以训练他运用真气的精度以及精神力。 所以出门前的准备工作，就权当做修炼了。 插曲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借由等待雾气消散的时间，他们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随后又继续向前进发，在天黑的时候，到达了遗迹的中心。 “在这里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也能堂而皇之的点灯了。” 都荧这话说得，已经是笃定了没有天狐发现他们的行踪，就算有天狐路过遗迹，也不可能发现遗迹里面有格西尔法正在追踪的对象在活动。 沈若倒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有道理，不过还是轮流值个夜吧。” 遗迹的中心就是巨大的雕刻了鸟纹的图腾柱，柱顶的鸟首，看向的是不死谷的方向。 沈若拿出光元素晶石的灯，把它挂在附近一处建筑的檐下，都荧正在搭着营帐，搭好后也把灯给挂在了营帐前方。 但是这些光元素的灯不足以照亮整个遗迹中心，所以尽管沈若的目的是想看看这个遗迹，却没有马上去行动。 算算日子，格西尔法准备该发现赫稀离肯已经带着两名人族学徒回到永恒之塔了。 “你说，掌管风元素之神它为什么会在这里显现？”沈若看着灯光无法完全照亮的图腾柱，似乎是在自语，又似乎是在问都荧。 但其实，他是在等着耳钉里的那只鸟，也就是图腾柱象征的本体，忍不住给他答案。 那只鸟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不过他没有等到鸟的回答，倒是都荧回答了他的问题。 “据说掌管风元素之神和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关系在神明中是比较好的，当然，这只是传说，神明们没有同时显现、对话的记载。 只是神明在创造世界的时候，有留下一些遗迹，而这些遗迹有感应的存在会感受到神明的力量，同时有时候能感应到一些画面。 也因此会有一些传说流传于世，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但是这些被感应到的画面，也会被创作成壁画，用于记录创世神明的历史。” “原来如此。” 沈若转身进了营帐，连日来他们都在赶路，现在已经到了遗迹，他在路上一直都有侧耳倾听，确定他们有没有被追踪，可以肯定的是，直到他们进入遗迹，身后并没有尾巴。 遗迹不算特别大，但是也不小，这毕竟是赫赫族的故地，这里的建筑都是过去赫赫族居住、祭祀的地方，所以，整个遗迹的规模和不死谷相差无几。 他们在遗迹中心就算做什么活动，动静也不会传到遗迹外。 只要格西尔法没有想到他们会来这里，那么这里就一直是安全的。 而格西尔法也确实没能想到。 他只是在算日子，并且觉得天雪一行是不是太慢了，直到现在还没有走出秘径。 沈若和都荧都是男性，没有什么好避嫌的，所以用了同一个营帐，而天雪自己分了一个营帐，并且值前半夜。 她坐在营帐前，内心在想着要不要去看一眼祖先留下来的遗产。 听沈若和都荧对话的意思，他们似乎还打算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天雪很是纠结，她究竟是该现在就去看看，还是之后再去。 她犹豫了足足有一个沙时，在这一个沙时中，沈若和都荧的营帐里没有一点声音，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最后，天雪拿出又一盏光元素的灯，向着黑暗的遗迹走去。 天狐的足部还保持着狐的特征，因此走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即便是沈若，如果不是改变自己的耳识，恐怕贴着地面也听不到。 保有一部分狐的特征，让天狐族天生就是潜行捕猎的大师。 天雪按照自己从秘密地图上获取的知识，在遗迹中找到了她想找的建筑。 这个建筑中的机关不是魔法阵机关，而是开启密室的机关。 第308章 “原来是铠甲。” 沈若的声音在天雪的身后响起，把她沉浸在眼前景象中的思绪拉了回来。 天雪一个旋身，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沈若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 为什么对于沈若的尾随她没有一点觉察？ 要知道，天狐族的潜行水准都很高，自然对于有没有被追踪也很容易门清，除非，对方的潜行水准更在她之上。 但是人族的潜行水准还在天狐族之上？ 还是她这样的天狐？ 天雪想着身体就紧绷起来了。 “倒也不用那么紧张。” 都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不过他比沈若慢了一点，直到天雪转身和沈若对峙，才走到了这里。 天雪刚才的注意力完全在沈若身上，这时才感知到都荧的动静，她现在知道，如果沈若和都荧对她的遗产有想法，她大概没有什么机会了。 “我是受永恒之塔保护的，任务条款没有说在这个过程中我不能自己收集我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天雪终于用到了她被雇佣的身份。 “这里的东西虽然很好，但是也没有到让我们不顾一切强抢的程度。”都荧看了看四周，“都是些适合绝阶、近灵阶用的魔法武器，制造的时间也很早。”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周围这些武器虽然制作精良，但是设计思路已经过时了，而且他也不是很看得上。 不过，都荧还是赞美了中间的那一套铠甲：“倒是中间这一套铠甲很不错，而且它的头盔部分，没有做头盔，而是做了一个支架放了一顶王冠在上面，似乎在说，这是一套王者之铠。” “她不是找到这里的，而是一开始就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武器库。” 沈若对都荧说道： “这里大概和她有什么渊源吧。 我只是好奇她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没事就回去睡了，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都不会跟过来。” 随后又转而向天雪开口： “你把这里的东西收完，就回来值夜，我们不跟你抢。” 说完转身就走，都荧盯着天雪看了一会儿，也转身走了，留下天雪自己在原地发呆。 这一屋子的武器，正如都荧说的，制作精良，但是天雪携带的空间储物宝石没办法把它们都带走。 天雪走上前去，看着中间那个做工精美的椅子中间的铠甲和王冠，这是一套神遗级别的物品，中间挂着的那条项链，还是一件神圣遗物。 只不过，这是一件象征意义大于实用意义的神圣遗物。 她伸出手，将这套铠甲收入了自己的空间储物饰品中，然后把项链挂在胸口，又拿起那顶王冠。 屋子里有一面镜子，她对着镜子，将王冠戴上。 镜子里的美貌天狐戴着王冠，眉目间却少了一点王者应有的霸气。 她体内的火元素力似乎被王冠所牵引，从她的体内冒出，最后，似天狐族极焰魔法的火焰，包裹住了王冠。 “王冠与传承同在……” 天雪似乎感应到有声音自自己脑内响起，顿时领悟到这是她的先祖留下的一段遗言。 “那狐狸怎么那么久？” 都荧站在营帐前，问营帐里看起来完全不在意，已经钻进被子里的沈若。 “你这么关心，是被她的被动魅惑影响了吗？”沈若说道，“以她的实力，要想对你不利，没那么容易吧？” “就算她现在就跨越灵阶，也不是我的对手。”都荧自信地说。 “本来这次让她带路，第一个原因是她确实对千寂之原熟悉，我们都没来过，就算对着地图，也不如她轻车熟路。 第二个原因，我们不是在永恒之塔就已经讨论过了吗？ 要是她始终还是想回到千寂之原，做这里的狐狸王，那与其把她留在永恒之塔，还不如让她按照尘沙十绝的规则，来换自己的自由嘛。” 沈若的声音变得有点轻，听起来像是快要睡着了。 第344章 这时，都荧远远看到了天雪手里的灯光，于是也进了营帐： “她回来了。” 天雪看着地上发着微光的粉末，很快就想到了这些粉末的用途。 显然是沈若先发现了她的行踪，然后追踪的同时在地上撒了粉末，让都荧跟上。 也就是说，这个人族虽然潜行实力很高，但是看起来似乎对于一个人和自己对上也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天雪觉得自己有很多看不清沈若的地方，但是自己的秘密似乎在沈若面前无所遁形，这让她多少有点恼怒。 沈若当着她的面揭破了塞恩斯因的身份，又用这一个信息来让她加入了尘沙十绝，之后又在塞恩斯因面前提起了赫赫与天狐的过往，她不受天狐玉臣服效果影响的秘密，也被尘沙十绝得知。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去想，沈若对她也并不是没有帮助，如果没有得以进入尘沙十绝，她就没有办法救出天潇，而天潇体内原本有格西尔法的血，她也一直受到那血的影响。 后来这种影响渐渐消失了，在这之间，和天潇接触过的比较特殊的存在，就只有沈若。 难道其实沈若是幻族？ 其实，如果沈若是幻族，那么一切的事情就能够有所解释，因为虽然没有听说过幻族有出过灵阶，但是幻族可以通过完美的变化，获得自己变化后的种族的能力。 只是这种能力应用起来不会完美无缺，但是这很方便他能够掌握很多技能。 比如医术。 如果他能变化成天狐，就能更好的知道作为天狐的时候，身体是什么样的，然后再变成植灵…… 幻族这个种族稀少且很少会公开自己幻族的身份，因此比较有名并且活跃的，也只有在永恒之塔的那一位幻利亚。 如果沈若是幻族，他变成人族的好处是什么？让人降低防备心理？ 天雪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眼前都荧和沈若确实看起来没有要对她动手的意思，她也觉得自己可能来到这里之后，有点过度紧张了。 尤其是涉及到先祖的遗产，正如都荧所说的，好东西，但是没有到让他们动手那么好。 别的不说，都荧现在收起来的，原本背在背后的那把大剑，就是一把神遗级别的兵器。 都荧有没有和格西尔法动手，这点沈若倒是猜到了，但这是基于他和都荧之间的认知猜到的。 天雪和都荧不熟，但是都荧无论有没有直接和格西尔法照面，之后天狐们在多目海的搜索，来的速度，都证明了都荧就算没有直接去跟格西尔法干架，也绝对打草惊蛇了。 现在的千寂之原上的天狐，近灵阶的数量可不少。 都荧能在里面跑出来，还甩掉追踪，又敢在夜里点湿柴弄出烟雾动静，这个胆子，就不是个普通赫稀能有的胆子。 近灵阶？也许她该大胆一点，灵阶？ 如果是灵阶，那对方岂不是十绝之一？ 天雪想到这里，为自己的猜测有点心惊： 如果都荧是十绝之一，那么十绝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希望扶持自己成为千寂之原的王，然后隐形干涉天狐族的事务，或者作为交换，要天狐族以后持续为他们提供某些好处吗？ 还是拍卖的那批天狐留在永恒之塔，让尘沙十绝看到了天狐作为细作的潜力？ 不得不说，天雪实在是也把尘沙十绝想错了。 在尘沙大陆上的这些组织，能够延续千万年而没有因此改变他们的基本准则的，都需要坚定自己的信条和极具归属感的成员。 魔法的世界在沈若看来，比起母星地球历史上那些国家组织经历的阶段来说，有一个很大的优势，就是这里仍然有誓言和契约的法则约束力。 在母星地球的传说时代，人们也相信“声音”的力量，因此血与誓言能带来“力量与制约”，制约越强大，获得的力量也越强大。 但是到了后世，这样的力量不再被人们相信，不相信也就无所谓获取。 再后来，人们再次相信声音拥有的力量，甚至发明了声音不同频率变化的武器，这些武器非常强大，而人们通过训练自己的声线，也能通过发出不同的声音来造成不同的效果。 但誓言与制约的这个古老而朴素的哲学思想，却被他们置诸脑后。 尘沙大陆上的原住民相信着这种血契魔法、誓言魔法，都有众神的法则制约着，所以契约与誓言，信条与归属感，仍然在维系着这片大陆上存在了千万年的组织。 天雪虽然有相当的岁数，但是她在为继承天狐族支系而离开千寂之原前，生活都只停留在自己所在的支系之中，所有的见闻，也都只与天狐族有关。 她努力的修炼，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实力能够够得上支系首领这个位置。 正如沈若激她下水采集水下植物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她甚至对于自己支系所在的环境，也并不是真正的熟悉。 她以为的成为首领的路，一直只是长辈告诉她的路，一旦这条路和自己一直以来所知的不一样，她真正具有的竞争力并不多。 尘沙十绝的灵阶们会在了解到她还没有放弃成为天狐族首领的想法之后，让她回到千寂之原，还有一个隐性的原因，就是他们都不觉得天雪具有领导力和魄力。 事实上，连天雪很自信的、掌管秘径魔法钥匙的天狐，都已经投向了格西尔法。 无论是让天雪在一次任务中顺便认清现实，还是她就在任务过程中发生了变化，就此义无反顾，对于尘沙十绝来说，都不是一件坏事。 前者能够收获真正的归属感，后者天雪也要为自己的决意有所付出。 第309章 天雪把沈若和都荧的不合理之处想了一遍，最后觉得最糟糕也不过就是自己进入尘沙十绝这个组织是被设了局——她也不是没有获益，现在她已经是尘沙十绝组织的成员了，再多想也无济于事。 能想通这一点，对于心思兼具有女性与天狐特征的天雪来说并不容易。 之后，她终于能把注意力集中到王冠留给她的传承中。 这是一个类似灌注式的传承，她的先祖遗留了一段记忆在王冠之中。 她会在戴上王冠、并且使用出自己的天狐火焰的时候，在王冠的带领下，以自己先祖的视角，经历她先祖的那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是她先祖跨越灵阶的过程，戴上王冠之后，她仿佛就是她自己的先祖，没有什么比起这种方式，更能直观地体会从非灵阶进入到灵阶的过程感受。 加上在多目海中获得的感悟，天雪终于有了在短期之内，就能跨越灵阶的机会。 “天雪有可能会跨越灵阶。” 第二天天雪又没有能够以一个称职的被雇佣者的身份出现在沈若和都荧面前，但是她的营帐里持续传来魔法的波动。 沈若虽然不能使用魔法，但是空气中的粒子的变化如此明显，到了他不需要改变眼识就能感觉到的程度。 联想起天雪在多目海中那一天一夜，他对都荧简单地交代了都荧离开时多目海中发生的事。 “如果她在这个时间点完成灵阶跨越，多半是不会愿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都荧叹气，“可惜了，其实古老的血契虽然划定了我们的底线，但是并不是没有漏洞可以被利用的。” 比如尽管灵阶们在身为十绝的时候，要保证保护进入永恒之塔各个种族的安全，并且不能使用永恒之塔的力量来实现自己不中立的立场，但是他们毕竟有很高的自由度。 为了自己的喜好自己去做一些事，只要不在永恒之塔中，契约也是无法限制他们的。 但是成为尘沙十绝的灵阶之一，就有机会能接触永恒之塔寻常并不像普通组织成员开放的情报网。 另外，还有机会经营自己的势力，并且有获得一些如果没有组织背景，很难获得的魔法道具和资源人脉。 这些林林总总，最终哪怕这位灵阶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时候，没有调动永恒之塔的纸面力量，也会获得隐藏的助力。 这就是为什么尘沙十绝更重视成为十绝之一的灵阶本身的立场，什么样的存在可以成为十绝之一，比起考验、以及灵阶实力这件事更为重要。 在都荧看来，天雪实在不是什么十绝的好选择。 但是如果天雪成就灵阶，那么他们就必须做出相应的选择。 是考验天雪，决定是否让她成为十绝中的一员，还是就此和她解除并另立契约，让她离开尘沙十绝这个组织。 “恭喜你，灵阶在望。”看到天雪走出营帐，都荧对天雪说道，“不过，你现在是来带我们游千寂之原的，向导以及一些战斗、打猎，都是你的任务所在，你没有忘记吧？” 天雪原本不错的心情被都荧泼了凉水，但是都荧说得在理，她不仅今天让沈若和都荧等她，而且之前在多目海，也是让沈若等了很久。 第345章 无论她想做什么，也应该等这趟旅途走完，回到永恒之塔后，才能筹划。 但是她这次回来，才发现原来千寂之原才是她实力提升的宝地，有些是之前她在千寂之原这么多年，早该做的事。 原来无论有多么困难的事，开始去做，似乎都有可能。 “格西尔法该发现他在秘径那里等了个寂寞了吧？”沈若问都荧。 “大概是的，离肯告诉我，他已经回到永恒之塔了。” 都荧在等待天雪的时候已经联系了离肯，这关系到他们接下来要怎么行动。 “先在遗迹转一转，这几天看来只能吃干粮了。”沈若说，“等他回过神来，就会回到他自己常住的宫殿，到时候，再去天雪的住所。” “还要去我的住所？”天雪很意外。 “对啊，你的住所不是有可以存放掌管火元素之神赐火的容器吗？”沈若提醒天雪，“虽然我们并不一定能拿到赐火，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对啊，来都来了。”都荧说道，“你不会舍不得取火用的容器吧？” “不会。”天雪咬牙说道，取火的容器确实还不是她舍不得之物，她咬牙切齿的原因，是都荧说话的调调，实在是太让她不高兴了。 “那我们这几天在这里做什么？”天雪问。 “等。”沈若说道，“当然，你可以接着修炼，不过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得能停得下来。” “需要我的帮助？”天雪疑惑，如果不离开遗迹中心，沈若需要她什么帮助？ “我们不是在多目海采集了些水下的植物吗？得整理一下。”沈若也没有打算隐瞒天雪，“你采集的那些大概率已经干枯了，但是我采集的也许还没有。” “你说这些吗？”天雪取下自己的镯子，“给你就是了。” “不只是这样，我可能要试试看他们的药性，你采下来的那些已经活不了了，所以有一部分要试试炼制的效果，可能会需要借用到你的魔法。” 在尘沙大陆，有不少植物草药的制备，是需要用到火魔法的，靠火元素晶石完成的效果并不如人意。 因为火元素晶石点燃火焰制备药材的时候，这种火焰不像火元素力魔法那样，是有变化的，甚至可以控制温度。 比如像天雪这样的天狐魔导师，就能使用温度很低的冷焰，这也是火焰的一种，但是经过天雪的控制，温度甚至可以让人感觉不到灼烧感。 天雪现在已经没有持续修炼，直接一口气突破灵阶的想法了，因为都荧提醒了她，她还在任务之中。 让自己的雇主不做自己的事，等待自己修炼，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听起来都很不对。 沈若睡了一晚上，现在精神充沛，在水下采集植物的时候，他把权杖指出的、可能有用的植物泡在了装了一壶壶的水里，甚至水里还有一些他在多目海底部挖的泥。 现在这些需要优先拿出来整理，让它们透气。 多目海毕竟是活水，附近还有地火，尽管取了那里的水，但是离开了特定的环境，这些植物能活多久沈若也不确定。 他只能让天雪用她的火焰把水加热到多目海底部差不多的温度，然后把植物整理好，并且放进等级更高的魔法容器里养着。 想办法让这些植物活到他们回到永恒之塔，再交给植木想办法养活。 其中，天雪有感悟的地方产生的植物，它对那里的环境一定有特定的影响，或者和那里的微环境根本是互相成就的。 不过现在沈若对于怎么借助这个植物来影响环境也没有办法研究，因为这个植物估计想要种活都很难。 他倒是能在天雪的镯子里把这株植物找出来，然后想办法试一试这植物的药性。 这遗迹里似乎是有神明之力在庇佑着，一千年虽然让这里的建筑变得老旧，但是灰尘却不多。 尤其是他们所在的遗迹中心，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图腾柱以及图腾柱周围的广场，更是十分干净。 千寂之原上的动物物种不算丰富，在遗迹中能够见到的，只有少量的鸟类。 沈若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天雪倒是很快用魔法给击擒住了一只小鸟，然后交给沈若来试药。 沈若把自己觉得可能比较有用的几种植物切得很细小，一根一根的给小鸟喂进嘴里。 小鸟一开始很抗拒，但是吃到其中一种植物后，眼睛瞪得溜圆，然后埋头想去抢啄剩下切好的部分，被沈若给摁住了。 小鸟眼见着好吃的东西被收起来，只能气鼓鼓的试图啄沈若，但是很可惜，这种行为对沈若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一段时间后，小鸟自己放弃继续，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好了，见者有份，都吃吃看。”沈若把小鸟试过毒的植物切成几段。 都荧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们也要吃？” “我先吃。”沈若说完已经把植物放进嘴里开始嚼，“吃一点，说不定有好处。” “我不吃，万一出什么问题，总要有醒着的善后。” 其实小鸟已经试过毒，都荧说出这话，纯粹是因为不想吃草。 “这个很好吃，你不试试吗？”沈若很真诚地邀请他。 “我试试。”天雪想到了多目海沈若对她说的话，接过了沈若手里的植物。 “味道真的还不错！”沈若给天雪的，正是小鸟觉得好吃的那一种，鸟的味觉虽然和天狐、和人族、和赫稀都不一样，但是真正让小鸟眼睛发亮的，是这种植物中蕴含的能量。 沈若吃下去，都觉得丹田有点微微发热。 不过这也未必说明这种植物就是什么灵丹妙药、修炼圣品。 要知道在母星地球上，也有毒但是久煮后可以入药的植物。 那种植物加蜜后煮好的药汤，比眼前这种植物更让人丹田发热，古医书中，植物名叫附子。 整理完药材，沈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参观这处遗迹。 按照道理，这里应该是有掌管风元素之神遗留下来的最纯净的风元素力，但是沈若在进入遗迹之后，并没有感觉到风。 以至于上方盘桓着飓风的古特罗尼蒂亚遗址，看起来都比这里更像是掌管风元素之神力量的存留之地。 第310章 沈若看着古老的图腾柱，他其实想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意志聊聊，因为似乎没有谁比他更懂这里的历史。 “掌管风元素之神与掌管火元素之神关系不错的话，赫赫和天狐之间为什么关系会敌对？”沈若似乎是自语，但是其实他期待那只鸟的回答。 那只鸟清楚这里的历史，包括他怎么会因为来到这里的游历的赫稀而显现。 “这是因为，我本不该在这里显现！” 一个庄严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似乎是直接从大脑中发出，沈若却清楚，鸟如果只和他说话，并不会以这种声音和方式。 也就是说，鸟在图腾柱之上显现、以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的身份，说话了！ 沈若抬头去看那图腾柱，高大的图腾柱此时仍然是那副模样，但是却又似乎有了些许不同。 最大的不同是，鸟的一部分羽毛变成了绿色，看起来流光溢彩；鸟的双眼炯炯有神，看起来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赞美掌管风元素之神！” 都荧手扣在胸前，做了一个礼敬的姿势开口，天雪也神情肃穆，将手扣在自己的胸前。 “您与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子民，天狐与赫赫的后代天雪，赞美掌管风元素之神！” 天雪也开口了，她的声音和都荧的一样，都变换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声线，这是尘沙大陆上的原住民们谈到创世神明的历史时，特有的一种类似吟唱神圣诗歌的音调。 “王冠是借用我的力量留下的传承，我承诺如果他们的后代来到这里，在我面前戴上王冠，我会给她力量的赐福，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说道： “只是这力量，你能不能承受，那就是你自己的事！” 天雪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将王冠取出，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这次，她不再仅仅是受王冠的力量引动自己的火焰，而是有一阵风，卷着她的身体，然后极焰从她的体内喷涌而出。 飓风从图腾柱的身上凭空出现，越往高处，飓风的风眼越大，飓风看起来也更加壮观。 “糟糕……这个动静，格西尔法会注意到这里！” 沈若赶紧收拾起这里的营帐，如果这个仪式持续的时间太长，他和都荧可就得先找个有利地形躲起来，至于天雪，能帮就帮一把，帮不上，也就只能缘尽于此了！ 当然，这里离格西尔法的宫殿还有相当的距离，刚来的天狐也会先受到外面魔法机关的阻拦，但是他们最好尽快离开。 要知道迟则生变，如果来的天狐要与他们厮杀，就算知道这些天狐是受控于格西尔法，他们却不可能不自保。 第346章 沈若并不喜欢用打打杀杀来解决问题，现在如果能够在没有天狐发现的情况下先走一步，等到天狐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这个遗迹之后，他们去探索天雪的住处，则正是最好的时机。 天雪身上的火焰不断喷涌，又有风的力量注入王冠之中。 天狐们燃烧自己体内的元素力使用极焰的时候，只是让极焰在自己的双手之间燃烧，而天雪此时却是全身都在冒着极焰。 她体内的元素力正飞快流逝。 “所以这是找向导找了个麻烦啊！” 都荧抱怨了一句，接住极焰燃尽而从风中落下的天雪，女天狐已经陷入了昏迷，都荧只能把她背在背上。 “你反正也做不到在神明遗留意志显现，并且交接力量之后把她放在这里随她自生自灭，看开点吧，就当作是命运。” 沈若调侃，这可是神明遗留意志亲自给的。 都荧背着天雪，和早已经收拾好东西的沈若一起迅速地离开了遗址。 “你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被这样追过了吗？”都荧还有余力和沈若说话。 “没多久，之前你去找格西尔法的麻烦，不是被追得很厉害吗？”沈若毫不留情地指出被都荧忘在脑后的、不久之前刚发生的事。 “……”都荧一时无语，“我那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沈若说道，“如果是我去侦察，那肯定不会惊动他们，可能你这就叫艺高人胆大吧。” “艺高人胆大……你挺会赞美的，但我不是人，我是赫稀。”都荧强调。 “好说，其实我们现在已经离开遗址了，以千寂之原的广度，他们要找我们也很不容易的，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把她放下来吧。” 虽然沈若不怀疑都荧背着天雪也有以一敌百的实力，但是没有必要。 他们是来这里游历的，又不是来这里寻找奔逃的速度感的。 看了下地图，又对了下指针，最后沈若和都荧选了一片冰洞落脚，天狐族是因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力量而诞生的种族，这个种族并不喜欢寒冷。 而且冰洞区域非常不宜居住，在千寂之原上，可以称得上是狐迹罕至。 比赫赫族的遗址还要荒无狐烟。 以沈若和都荧的实力要到达冰洞区倒是不困难，在都荧看来，难的是在那里抵御寒冷。 这也不是他和沈若的问题，而是天雪的问题。 天雪体内的火元素力已经消耗殆尽，尽管随着时间火元素力会被自然补充，但是在能够完全补充好之前，她都处于虚弱状态。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正在昏迷。 不过就像掌管风元素之神遗留意志所说的那样，能不能承受，这就是天雪的事情。 都荧认为，他能把她从遗址里背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要知道，天雪如果能醒过来，很有可能会就此突破灵阶。 尽管天雪要离开尘沙十绝这个组织，必须要做出承诺和支付应有的代价，但是这个代价是按照天雪自己突破灵阶来算的价格。 在都荧看来，现在可完全是他和沈若帮助天雪跨越了灵阶，并且没有让她落入格西尔法的手里。 这可是没有报酬的。 关键是亏本买卖还是在天雪作为被雇佣者的时候发生的。 用都荧的话来说，这简直就是不知道是谁在雇佣谁。 虽然说这趟千寂之原的旅行都荧也看到了不少自己觉得有意思的事，也试了剑，但是从交易的角度来说，还是亏得不行。 这个女天狐还一路上没给过他多少好脸色。 正因为如此，都荧才觉得把天雪丢在冰洞里让她自己挨过去，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 不过他这种想法最终没有实现。 因为沈若把植木在魔渊之地留给他和君哲的安全屋给带了出来。 在错综复杂、一个连着一个的冰洞区域中，都荧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离奇。 这样一个屋子，在他的认知里，必须得要有一大块空间宝石，就是永恒之塔储物柜里用的那种，才能带出来。 但是沈若明明没有带任何大的空间宝石，却把安全屋给弄出来了。 “这就是那件神圣遗物的作用？”都荧知道沈若的空间图腾石，这件神圣遗物可以把龙的遗产都给装走。 但是之前沈若并不能掌控这件神圣遗物对物品的逐件取出，所以都荧有此一问。 沈若点点头，也告诉了都荧自己使用空间图腾石的现状： “这东西很难用，我学习了一段时间……需要用到非常特殊的精神术来控制才可以。” 说完，沈若打开门，让都荧把天雪放置到床上。 “我没想过居然还能这么悠闲的躲避天狐。”都荧虽然没把天狐们的搜寻放在眼里，但是这么安逸他是没有想到的。 “也不够悠闲。”沈若说道，“火元素晶石拿出来用，会很快被现在的天雪汲取，好在我带了不少。” 说完，他在转化火元素晶石的魔法阵中心放入了一大块火元素晶石，很快，空气中的火元素粒子大量增加，然后流向了昏迷中的天雪。 “这是不是太便宜她了？”都荧问。 “没办法，你不希望舒适一点吗？这里这么冷，不丢火元素晶石，我就得使用拙火定对抗寒冷了，没有必要。” 虽然拙火定很适合苦行，尤其是在高寒地带苦行，但是沈若并不是一个非要苦行不可的修炼者。 “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鱼。”沈若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在我来的那个地方，类似这种环境的河里，鱼不多，但是会有，据说鱼肉的味道特别鲜美，我去找找看。” 沈若在岛屿中长大，大海里不缺鱼，但是大海里的鱼是没有办*法在岸边垂钓的。 沈若也会在岛上的河流和地下水涌出的小湖里垂钓，但那只是做个姿势。 他生活的岛上的淡水水源地里，没有鱼。 在尘沙大陆，这里的原住民捉鱼也并不用垂钓的方法。 比如在寒蛇族的聚居地的冰湖里的鱼，都是靠潜入冰下的寒蛇们带上来，寒蛇们还会避免伤害小鱼，以保证冰湖下方的生态。 而要想捕捉到鱼，不同的种族有不同的办法，魔法能给他们很好的帮助。 人族捕捉鱼，也会用到魔法道具，比如一种特殊的能弹射出魔法线的道具。 垂钓文化，在尘沙大陆是没有的。 沈若在来到尘沙大陆之后，一开始是没有时间去考虑钓鱼的事，后来有时间可以慢慢定制道具，他也就打造了很多有用的和可能不一定会用到的东西。 其中就有钓鱼竿。 携带的干粮还够，不过沈若作为一个东方文明的后裔，喜欢新鲜食物的本能是被刻在基因里的。 成功就吃烤鱼和鱼头汤，失败了也无非就是继续吃干粮。 甚至准备了不知道有没有用的饵料的沈若，把钓鱼钩抛进水里。 不同的鱼吃的东西不一样，这里也没有什么蚯蚓，沈若只是找了些看起来肉嘟嘟的小虫子做鱼饵，至于这里的鱼会不会上钩，只能随缘。 第311章 天雪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她感受到了王冠传承与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关系，也明白了这顶王冠真正带给她翻盘的力量在哪里。 在古代，一位赫稀获得了掌管风元素之神的赐福，从此掌握了风元素之力。 能同时应用两种元素力意味着传承这力量的种族，将更容易诞生灵阶。 但是他的后代并不能天生就同时掌握风元素之力和暗元素之力，仍然只能掌握其中之一，甚至更多的时候都只能掌握暗元素之力。 赫稀与哲哲之间的对抗自古以来就不停息。 哲哲族掌握了神圣殿堂这样重要的遗址，而暗元素之神却离开了他的栖息之地暗之荒原，导致双方的实力天平不断向哲哲一方倾斜。 在这种情况下，赫稀们开始游历大陆，寻找能够强盛族群，提升实力的方式。 获得掌管风元素之神的显化，就能得到应用风元素力的方式，这对灵阶的诞生意味着什么，那位游历到千寂之原的赫稀很是清楚。 所以，他选择了在自己使用不死鸟的羽毛让掌管风元素之神显化的地方立起了图腾柱。 赫赫们只要在这里让掌管风元素之神显化，参与祭典的赫赫中，就有可能诞生出能够同时掌握暗魔法与风魔法的灵阶。 而天雪此时因为掌管风元素之神灌注给她的风元素之力，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元素力中全都是风与火的力量。 而风能催涨火势，让她的火元素魔法变得更强。 更重要的是，感受两种不同的元素力进出自己的身体，以及体内两种力量占比的变化，让本来就已经开始感悟、即将要跨越灵阶的她，离灵阶更近了一步。 只需要一次畅快淋漓的应用魔法，将火元素力和风元素力都用出来，她就一定能跨越灵阶！ 第347章 天雪内心对此充满了笃定，但是要怎么才能完成这次酣畅淋漓的应用？ 找都荧或者沈若打一架？ 这与她的任务目的相悖，作为尘沙十绝的一员，她是立过血契的。 要做妨碍任务的事，和她尘沙十绝组织成员的身份并不能兼容。 和格西尔法动手？ 她无法打破烙印对她的影响，只要格西尔法让候选者的烙印显现在他的额头，她就只能被动防御，而不能主动攻击对方。 又或许她太急切了，她应该回到永恒之塔后，好好的去竞技场打几架，只不过竞技场中除了那次两名灵阶哲哲的对决之外，就没有过灵阶公开的比试了。 要想等实力强大的近灵阶，也需要排位。 天雪从醒来之后就想了很多关于她跨越灵阶的事，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她所在的环境其实有点奇怪，以及都荧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并且通知了沈若这件事。 直到鱼汤的香味飘来，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才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来。 尽管她获得了掌管风元素之神的赐福，但是两种不同的元素力仍在她的体内肆虐。 这让天雪在真正能够完全驾驭这两种力量，让它们平静下来，潜伏在体内的经络中之前，她都无法展现出自己原本的实力。 也就是风与火本来就有互相能够引动彼此的力量变得更强的特性，她才消化得了。 如果是其他的，比如光元素和暗元素力，同时灌入天雪体内的话，恐怕她会因此承受不住。 所以，现在的天雪，其实还有一些虚弱，并且她也在努力控制自己体内力量之间的冲撞。 同时，消耗也让她更容易感到饥饿，鱼汤的香味更是加强了她的饥饿感。 “让雇主给你做饭……啧。”都荧把装着鱼汤和鱼头的碗放到桌子上，口气颇为不善。 天雪也知道自己的不应该，她勉力的起了床，让自己看起来并不虚弱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然后开口道谢： “谢谢。” 说完就喝起了鱼汤，并且吃下了鱼头，把鱼的头骨彻底嚼碎吞了下去。 这时，她恢复了一些力气，也不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记得我在遗址里见到了掌管风元素之神……我们是在千寂之原上吧？这里是哪里？难道还有天狐愿意收留我们？” 如果是这样，她找的天狐都选择了背刺，沈若和都荧找的天狐却能在这种时候收留他们，她这个前支系的继承天狐，岂不是真的很失败？ 想到这里，天雪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本来就长得极美，又有着被动的魅惑技能，此时落泪又是发自内心，不像过去，多少有一些表演成分，因此看起来特别的我见犹怜。 可惜都荧对天狐的魅惑本来就保护着警惕，实力等级又在天雪之上，沈若则在外面又开始了垂钓，以至于这样一幅绝美的画面，却无人欣赏。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天雪拭去眼中的泪珠，只听都荧说道： “并不是，我们现在是在千寂之原的冰洞中，这里不适合居住，同样也不适合躲避，但是我和沈若觉得我们能对抗这里的环境，所以这里错综复杂的地形反而成了最好的去处。” “冰洞？” 都荧不提，天雪都没有注意，其实都荧刚才是出门一趟取的鱼汤，开门的瞬间，外面确实有一股子寒风吹进房子里来。 都荧提起之后，天雪打量起四周，才发现这间房子其实很小，没有厨房和一些应有的设施，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六个魔法阵。 催动晶石快速转化为空气中粒子能量的魔法阵。 看来，她的苏醒和这里的条件不无关系。 她陷入昏迷之前，能感受到自己的火元素力喷薄而出，快速的流逝。 如今则已经补充恢复了一部分，要是真的就把她直接丢在冰洞环境里，这种环境中，空气中粒子的火元素力含量相对稀薄，她是真的有可能会被冻死的。 一位近灵阶的火元素魔导师，被冻死在野外，这件事要是真的发生，她恐怕会成为天狐族的笑柄——当然，真到那个时候的话，天雪就已经没有命去感到羞愧了。 想到这里，天雪终于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报答你们这次对我的帮助……” “既然不知道，就先不要谈论这个问题了。”都荧对于这种事很是免疫，现在天雪对于他和沈若固然是感激的，但是天雪确实如她所说的，没有什么办法等价的报答他和沈若。 更何况，如果天雪因为成为灵阶，而打算以天狐族支系首领的身份重返千寂之原的话，都说不好是谁能给谁提供更多的价值。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谈。”沈若这时候从外面回来了，接上了他们的话题，“比如赶紧恢复，先带我们去取容器。” 在沈若看来，天雪和都荧关系不好，那是有原因的，因为在都荧看来，天雪是一个已经留不住的组织成员，而他们为了吸纳天雪进入尘沙十绝，显然也承担了一定的风险。 比如可能会面对始终没有放弃要找天雪的格西尔法，以及帮助实际上并没有为尘沙十绝提供多少价值的天潇。 但是在天雪的角度，她并不知道都荧的身份，在她看来，都荧就是没有很好的区分边界的一个雇佣兵。 在天雪的眼里，她和都荧一样，都是沈若雇佣来的，当然，都荧很有可能也是尘沙十绝组织的成员。 正因为这样，天雪才没有直接翻脸。 否则就任务来说，天狐族用来取火的容器，那并不是雇佣任务中的内容。 天雪完全可以不给，何况是要带着他们进入自己住处的密室去取呢。 当然，现在，他们救了天雪。 天雪可以说没有这一趟游历，连灵阶的门槛都摸不到，但是现在眼看着就要跨越灵阶。 这样的收获，天雪就算把她所有取火的容器都送给都荧，也是抵不过都荧和沈若带给她的好处。 所以，让天雪带他们去取容器，天雪也就不再有不情愿的意思。 只是她的身体还不适合马上出发，她没有逞强，而是一五一十地说明了自己的状况。 “那就先把自己调整到获得传承前的状态吧。”沈若说，“至于你跨越灵阶缺少的战斗……” “呵呵，我们需要的火，不会没有天狐在附近把守吧，这岂不是个好机会？”都荧已经想好了战斗场景。 “我们并不一定非得打进去取火吧？”沈若质疑，“这就动手的话，我只能把取火安排在游历的最后阶段了。” “不然呢？有什么好办法？”都荧问。 “首先，我们得知道取火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沈若看向天雪，“那里，你熟吗？” “我去过的次数不少。”天雪想了想，“但是我不确定那里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由哪些天狐值守。” “你能凭记忆画出图纸吗？越详细越好。”沈若说道。 “可以。”天雪毫不犹豫的回答。 “既然这样，你现在的情况也还不能马上动身，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把图纸画出来。”沈若说，“要是我们能知道现在格西尔法是什么情况就更好了。” “这就很有难度了。”都荧说道，“要知道，因为天狐玉的效果以及格西尔法的魅惑术，想要在他身边安插眼线或者策反他身边的天狐，问出我们想要的信息，都是不太可能的。” “我们试着推一推？”沈若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也可以去找个天狐打晕了，随便问问。”都荧的想法很是直接。 第312章 被沈若和都荧谈论的格西尔法，在得到赫赫的古遗迹上卷起冲天龙卷风的信息之后，让在那附近的天狐前往遗迹搜寻。 实力低下的天狐不乏有因为魔法机关受伤的，但是最终有实力的天狐战士赶到，破解了这些魔法机关的同时，也觉察到在他们之前，这些机关已经被动过了。 这里发生的事，不是因为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显现，而是有存在来过了这里，并且不知道做了什么，引动了掌管风元素之神存在于千寂之原上的力量。 尽管没有证据，但是格西尔法凭直觉已经认定这和突袭他的那个赫稀不无关系。 另外，和天雪一起来千寂之原的人族里，那两个实力一听就最为不济、而且年幼的人族，竟然在永恒之塔出现了。 这说明了这两个人族掉了头，没有到千寂之原来。 那天雪这一行现在都还没到秘径的出口，这件事可就太值得商榷了。 赫赫族的遗迹中，天狐们之前的到访者已经无影无踪，再搜寻也没有进一步的结果，格西尔法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有一个对手，正在戏耍他的感觉。 而且，他似乎每次都慢了一步，无论是要伏击天雪的队伍，还是追击前来袭击他的赫稀，又或者现在赫赫遗迹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348章 这种明明似乎千寂之原已经都在他的治下，却还总是被对方先走一步的感觉，让格西尔法在愤怒中，又维持住了一丝冷静。 他必须要找出一个办法，保证自己能够至少找到和这几件不知道有没有关联的事中的当事者。 “如果我是格西尔法，我接下来大概会重兵守住取火的地方，不过这有点全知视角，他不一定会这么做，因为现在理论上想要得到掌管火元素之神赐下的火焰，必须要有容器。 而我们想要容器，就必须通过格西尔法，现在的千寂之原，不会有人敢把这个东西给我们。” 沈若最后并不同意都荧去打晕一只天狐来探查格西尔法的动向，因为知道格西尔法现在在做什么，不代表对方一直要这么做。 而且这被讯问过后的天狐，是杀是放？ 无论怎么做，也都改变不了他们没办法知道格西尔法想法的事实。 所以最终，沈若还是选择了根据已知情况来推测格西尔法应对发生事情的做法。 在天雪昏迷期间，都荧详细和沈若说了自己去袭击格西尔法的经过，听得沈若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组织。 沈若虽然在来到尘沙大陆后，弄出了不止一个新闻，但是那都是事到跟前的无奈选择，而尘沙十绝这几位灵阶，不但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很擅长火上浇油。 简称加大力度。 这其中还有几位是不以战斗见长的灵阶，也不知道是怎么能活得那么长，还能熬成灵阶的。 但当然，都荧一看就是个战斗系的，因此在加大力度这方面，比起塞恩斯因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塞恩斯因只是喜欢起哄围观，并不喜欢自己下场干架，都荧完全是嘴上说着并不想引起格西尔法的敌意，实际上披了一件非常可笑的伪装，他就冲上去了。 “你的意思是要赌他不会去重兵把守取火处？”都荧问。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要按他会重兵把守来处理……所以，到时候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沈若想了想： “但是如果我们分开行动，恐怕他很快就会回过神来，甚至把袭击他的赫稀和你联系在一起，或许，你该问问他们，现在有没有赫稀候选者的行踪。” 沈若说的他们，指的是尘沙十绝中的其他灵阶。 在沈若看来，格西尔法当然能发现实际上袭击他的、穿戴着拙劣的天狐仿妆的存在是个赫稀，而赫稀族敢袭击候选者的，按照常识推理，最大的概率，当然也是候选者。 如果现在刚好赫稀候选者不知道在哪里冒险收集任务物品，恐怕这口锅他暂时都要好好背着了。 “所以到底该怎么做？”都荧问。 “我们可以既去取天雪那儿的容器，也去找格西尔法求一求容器。”沈若想了想，“虽然也很难取信他，但是如果我和你一起去，然后说天雪已经和我们分开了，他虽然未必信，却也未必不信。” “那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都荧不能理解。 “会有心理上的影响吧？”沈若也不确定，“但是要取火，要么就是偷偷进行，要么就是光明正大的去试。” 当然，他们之前的方案，都是考虑要绕过格西尔法。 然而天雪绘制出来的地图，让沈若觉得，如果格西尔法派出足够数量的天狐以逸待劳，那么以取火地的地形，他们想要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完成仪式，获得神火，那确实很有难度。 正因为很有难度，沈若也开始思考起他们的现在的处境和可能性。 然后他很快发现，其实如果以永恒之塔的工坊想要求火作为理由来接触天狐，只要没有天雪，其实他和都荧，并不一定是格西尔法需要对付的对象。 别看都荧刺了格西尔法一剑，格西尔法暴怒要把这个赫稀给揪出来，但是这个赫稀到底是谁？ 尽管时间上可能有些巧合，但是格西尔法会把这个赫稀往都荧身上套的概率并没有这么大。 沈若把自己假想成格西尔法，发现如果是这种情况，他第一时间必然想到的会是赫稀候选者。 但当然，如果赫稀候选者此时正在大陆上十分显眼、会被很多存在看到的地方，比如永恒之塔、神圣教廷，那么都荧剩下能够不被格西尔法联想到的机会，就已经不多了。 如果赫稀候选者刚好处于一种神隐状态，比如正在大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进行游历或者冒险，那么格西尔法的怀疑顺序，必然、天然优先级会在候选者身上。 这个时候，如果都荧再以被沈若雇佣的雇佣兵身份，陪同沈若前往天狐族，求取装火的容器，那么格西尔法怀疑到他的头上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因为沈若作为一个人族，在格西尔法眼中，要自己独自在千寂之原上行走，或者干脆和被追捕的天雪呆在一起，都是不太可能的事。 这对应着危险和更危险两个选项。 作为一名优秀的工匠，为永恒之塔到千寂之原上求取掌管火元素之神的赐火，确实需要一名实力高强的天赋种族来作为护卫。 或者一名都太少了——不过格西尔法也想象不到沈若能有多少财富，只请一到两名近灵阶护卫，反而比较符合沈若在格西尔法眼中的形象。 “但是天雪的事，以及我们是走哪条路到千寂之原的事，还是不好解释吧？” 了解了沈若的想法和直接打算找天狐族交涉的原因后，都荧还是有所顾忌。 尤其是他们去找天狐族交涉，是不可能带上天雪的。 其实沈若还有一个推测的盲区，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格西尔法原本的想法里，永恒之塔来千寂之原求火，天雪是要被送给他作为敲门砖的。 毕竟，天雪并不是被绑着手脚送来的，沈若如果在格西尔法的位置，一定不会有这种想法。 但是格西尔法为他这个想法也找到了在他看来很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像尘沙十绝这样的组织，有的是办法让天雪愿意自愿走到他面前来，只是不知道承诺了什么。 他完全是高估了取火对于沈若和都荧的重要性，虽然沈若和都荧对天雪的回护也有限，但是并不会主动的为了取火而把天雪推到格西尔法的面前。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先摸回天雪的住处……趁他应该还没有反应过来。”沈若说，“当然，如果天雪不行，我们只能再等等，等到他因为我们消息全无，而放松警惕。” 天狐族对千寂之原的巡查，在他们主动走到格西尔法面前之前，是不会终止的，即便是走到格西尔法面前了，只要格西尔法还不能把都荧和袭击他的赫稀对应起来，这种巡查也不会停止。 当然，如果对应起来了，那么沈若觉得，他们就该想怎么跑了。 “要不就干脆等这女天狐跨越灵阶吧，至少不会成为我们逃跑的拖累，而且她灵阶以后，就算她被围困住了，我们跑出来了，那也是她的命吧？” 都荧毫不回避天雪的存在讨论着，并且拒绝称呼天雪的名字。 在都荧看来，称呼就代表着他对对方的看法。 天雪一路上都没有给他好脸色，虽然言语上他没有做赔本买卖，但是事实上都荧觉得自己一路都在给天雪做嫁衣。 做完了嫁衣，这天狐估计就要回门，脱离尘沙十绝这个组织，回她的千寂之原了。 这苦，谁来和他共情啊！ 对，沈若明明也是十绝之一了，但是沈若完全没有和他同仇敌忾。 都荧想到这里，甚至想抓沈若起来陪他练剑，以发泄他内心的不满。 不过以他和沈若的实力，不动真格对都荧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动真格的，恐怕马上就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也就只能口头来表达自己“不会再为天狐族和天雪之间的纠葛付出多哪怕一点元素力”的思想了。 “嗯，确实不需要您来为我脱困了。” 天雪现在已经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对都荧话里传达的意思没有半点的不满，而是很认真地认同了都荧的说法： “如果遇到那种情况，既然我是灵阶，我都没有办法在天狐的围困中跑走，那么你们要救我的话，也只是让你们也陷入重围而已。” 第313章 天雪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表达自己的不快，而是痛快地接受了安排，反而让都荧一下子有些不适应了。 他干脆问沈若要了一根钓竿，去尝试这种自己没见过的上鱼技术。 天雪的实力恢复到前往赫赫遗迹之前的状态的时候，外面已经过了二三十天。 都荧已经无聊到极点，如果不是因为能借沈若的星灵天秤修炼，他一定不会继续呆在这个鬼地方。 所以在离开冰洞区域的时候，都荧舒坦得甚至伸了个懒腰。 “好了，接下来就去你的故居大闹一场吧！” 都荧的发言和他们一行刚刚小心地绕过一队天狐的巡查小队的行为相当不符。 第349章 为了不引狐注目，他们甚至弓着身子，分开从不同的位置穿行而过，只是比较有默契的隔一段时间，在路径上相对隐蔽的点碰一碰头。 路线是天雪提前给的，但是具体怎么绕过天狐族的巡查小队，则是各自见机行事。 天雪的住处附近，有一处地火涌出，一直流到千寂之原的边缘，下落形成长长的流柱，这些流柱至今仍然在改变着千寂之原和其周围的地表地貌。 千雪的住处因着这处地火，获得了宜人的温度，和沈若他们此前所在的冰洞可谓是两重天。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躲避，现在格西尔法已经重新调动了千寂之原上的巡查天狐的分布。 格西尔法也已经不在天雪的住处守株待兔了。 所以他们虽然花了一些时间来躲避和绕开这附近戒严的天狐，但直到进入天雪所说的房间时，都没有惊动巡逻的天狐。 天雪取出一块特制的魔法钥匙，卡在墙壁上的一幅画里。 转动魔法钥匙，墙壁后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得都荧直摇头。 天狐族的机械机关和大型建筑上加入魔法阵的技术，落后永恒之塔几百年，甚至更多。 不过天雪没有注意到都荧的反应，她专注地等墙壁打开后，带着沈若和都荧进了密室。 进入密室之前，天雪取出了魔法钥匙，很快墙壁就重新合拢了。 虽然格西尔法已经离开，但天雪的住处仍然是附近一带天狐巡守们巡逻的重点之地。 墙壁机关的开启并不是悄无声息的，天狐们都耳聪目明。 正如都荧听到墙壁机关的声音就直摇头担心的那样，密室的开启惊动了一小队在这个房间附近巡守的天狐。 等到他们进入房间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墙壁刚刚合上。 天狐玉让天狐族臣服的效果对于格西尔法发号施令很有好处，但同样，天狐们的自主能力也会受到削弱。 所以，天狐巡守发现这个地方有密室，第一反应是要联系格西尔法，而不是直接想办法破墙。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短暂的时间差，给了天雪、都荧和沈若讨论的时间。 “你这个密室有其他出口吗？” 都荧忍不住问。 “要是没有的话，我们恐怕只能从入口处杀出去了，以格西尔法的阵仗，我估计墙壁一打开，首先我们要迎接的是一大片火光和热浪。” 沈若也没有想到天狐族设计密室的机关这么的……狂放。 天雪开启密室的时候，足足有半面墙往后退了一块砖的厚度，然后滑到了另一半的后面。 开启和关闭的速度都不算快，所以惊动附近巡逻的天狐已经是意料之中。 正常在沈若所熟知的秘密房间的设计，隐藏门都是在书柜、装饰物的后方，通道也很小，往往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并且机关声音轻微，开合方便。 “确实有其他的出口，但是意义不大。”天雪说，“因为出口也还是在我的住处。但是我们可以错开时间……我可以从入口这里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你行不行的啊？”都荧有点怀疑，“我听说现在天狐族的近灵阶数量激增，格西尔法当然没办法从他的宫殿马上赶到这里，但是你自己能冲出去？” “我想借此机会，跨越灵阶。”天雪声音中没有退意，经过这些日子，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如果她真的想成为贤明君主，至少要完成第一步——灵阶！ 她当然很难战胜格西尔法，但是如果她连从巡守的天狐中突围都做不到，那她就该放弃。 要是贤明君主真的是她不应有的念想，能够及早放弃，停止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消耗自己，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等下要怎么做？”沈若问。 天雪把能够取火的容器全都拿出来交给沈若和都荧，然后拿起魔法钥匙，打开房间里的另一扇门，说道： “后面这个房间里面有一个槽，在里面放我这块魔法钥匙就会打开另一个出口的门，你们进去后先把现在这扇门关上。 这扇门是不需要魔法钥匙就能够打开的，我用魔法钥匙在这个房间把入口重新打开后，会把钥匙拿出来扔在地上，然后冲出去。 我是格西尔法想要追捕的重要目标，他们不会在门开合的过程中，注意到这个隐藏的房间里还有其他的出入口、地上还有魔法钥匙这些细节。 因为我在门开的一瞬间，就会对他们进行一次魔法攻击。 我打算用掉我身上最贵的一件魔法道具，借由这件一次性魔法道具，实现一次灵阶魔法的群攻效果。 他们必须得全力防御。 等门关上之后，你们再回到这个房间取钥匙。 等我往外冲之后，你们再从另一个出口离开，大概就不会有天狐注意到你们那里的动静了。” 天雪的声东击西的计划虽然有一点粗糙，但是也确实可行。 而且，成功的话，还能让格西尔法相信，沈若和都荧真的已经没有再和天雪同行了。 至于格西尔法具体会怎么想，他们都没有办法控制。 如果接下来沈若打算直接去和天狐族交涉求火，并且表明他们一早就已经和天雪分开的话，能够提高他说辞的可信度。 “既然这样，那么就祝你得偿所愿，跨越灵阶。” 沈若没有阻止天雪的打算，在他看来，天雪一直以来就始终心结在那里，她不跨出那一步，一辈子也许都会在想这件事。 虽然以沈若作为候选者的视角来看，格西尔法早晚要退出天狐族的舞台，或者因为被别的候选者除掉而退出；或者因为八年的尘沙境期满而退出。 尽管也有可能最终有候选者完成任务物品的收集之后，不对其他候选者做出安排，而神明也没有安排他们回到各自的宇宙中的后路，那样格西尔法也有可能继续留在尘沙大陆。 但是以沈若目前掌握的情报，按照他的“直觉”来说，格西尔法被其他的候选者除掉这个可能性，远比格西尔法能活到有候选者集齐任务物品要来的大。 因为格西尔法的做法太过张扬，目标太过明确，如果有非常强大的候选者选择杀戮模式来收集任务物品，那么格西尔法将是最显眼的那个目标。 无论是哲哲候选者，还是赫稀候选者，现在都会时不时的开始处于神隐状态——尽管他们一直会传递出自己需要一些特定物品的信息。 至于钢石，他退守到石精族国家的话，那么想要战胜他很困难。 就算他不退守，只要让他去到有岩石的地方，他就具有天然的隐蔽优势。 相比之下，格西尔法的一举一动，从来没有脱离过尘沙大陆上各方情报势力的视线，实力虽然不弱，但是却显得不够狡猾多变。 沈若自问自己是因为对于完成任务兴致缺缺，所以才没有打算多做什么。 如果不是烙印具有强制疼痛的效果，让他每一件任务物品都是近距离感应过却不去取得的情况下会因为疼痛难忍而导致暴躁抑郁，那他甚至可能都不会想要把任务物品收入囊中。 但是让沈若假设自己要全力以赴争夺任务物品的话，那么他可能在其他的任务物品已经无法再取得更多进展的情况下，第一个要选择击杀的对象，就是格西尔法。 因为天狐玉是唯一的任务物品，杀死格西尔法，至少能够得到三片天狐玉碎片重新融合后的天狐玉碎片。而且格西尔法的位置容易获得，又不经常发生变化，简直是固定靶。 但当然，对于沈若这样一个人族来说，要从天狐族的近灵阶守卫的重重把守中杀进去取格西尔法首级，确实也非常有难度。 但其他候选者不是沈若，沈若也不需要考虑自己去击杀格西尔法的难度问题，他只是知道格西尔法大概率会死这个信息差而已。 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去告知天雪，因为天雪如果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而通过等待来等到一个天狐族首领的位置，那么天雪大概是配不上这个位置的。 天授诗中的贤明首领，既然用了“贤明首领”这样褒义的形容词，又怎么会是一个靠捡漏上位的天狐呢？ 即便旁观者能接受，但是天狐们心中也会有怀疑，天雪内心也不会接受。 至于天雪能不能对着有烙印的格西尔法动手，在沈若看来也未必没有法则的漏洞。 比如大陆上流传的传说提到的是“见到候选者烙印*”，那如果看不见呢？ 蒙上眼睛攻击的话，算不算攻击展示了烙印的候选者？ 沈若觉得这一点完全是可以试出来的，因为他的烙印是打在了衣物遮蔽的位置，如果他选择烙印显现，而其他尘沙大陆的原住民却没有因此而对他产生面对候选者时应有的态度，那么大概率蒙住眼睛不看格西尔法的烙印，也能够得到一样的结果。 但是沈若也不打算先和天雪谈这些，他现在是尘沙十绝之一，尽管没有接手多少永恒之塔中的事务，但是他是不会去损害尘沙十绝这个组织的利益的。 第350章 按照其他十绝灵阶的说法，天雪能够在回到千寂之原，或者尝试过后，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成为一名真正中立立场的天狐，才是对尘沙十绝这个组织的最优解。 沈若只是让天雪的想法从暗转明，最后推动事情尘埃落定。 不论是天雪回到永恒之塔，从此专注尘沙十绝组织的事务也好；还是就此走上了为天狐族对抗格西尔法的道路也罢，他并不会在天雪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用自己还没有确定的结论去推动天雪的决策偏向。 现在，天雪已经迈出了自己决定的第一步。她把沈若和都荧推进密室的另一个房间后，关上了房门，然后按照她的计划，用魔法钥匙重新打开入口，然后把魔法钥匙丢进了房间的角落里。 火光与火光，对撞！ 第314章 天雪的魔法道具有很多来自于她的先祖，天狐族从大陆有历史以来，就居住在千寂之原。 虽然他们的美貌闻名于大陆，但是同样的，他们的魅惑天赋，让其他种族往往会怀疑，自己与天狐的交好，究竟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歧视呢？ 美的事物使人欢喜，但是又总会成为借口——美色误国、美色误事，美食误人。 所以天狐们虽然和赫赫以外的种族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却也不喜欢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离开千寂之原到各处去定居，用自己的美貌去征服其他种族。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千寂之原上出生、长大的天狐，实力的成长会比在千寂之原外的天狐更快。 空有美貌没有实力的种族，是没有办法在这片大陆上生存的。 正因为如此，天狐族虽然有自己的产出、自己的物产，金币的储备却并不丰富，他们不是很喜欢长期的贸易。 所以天雪虽然是一位支系首领的继承者，甚至已经实际上接过了支系首领这个位置，但是如果按金币来论财富，她也不算很富有。 她可支配的武器、魔法道具，都是她从天狐族中继承来的遗产，她的魔法道具中灵阶火元素魔导师的一击，其实就是她的天狐先祖封印其中的灵阶力量。 这魔法道具，所发挥出的力量，也是火元素的力量。 而在密室外的天狐，本来就打算用火元素力强攻密室的墙壁，用强行破坏的方式，来看清侵入者的面目。 天雪投掷而出的火魔法道具，正好与他们全力以赴燃起的火元素力对撞。 一时之间，两道火光撞在一起，论质地，从密室之中冲出的火更强势，它直接分开了对方那面积更大的火光，直冲向对面数名天狐的中间。 美貌的天狐，从密室中气势腾腾地杀出。 如天雪所料，巡守天狐们根本来不及看密室中的状况。 天雪第一下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恍惚间，由于天雪是天狐，而且她掷出的魔法道具中喷涌而出的魔法也是天狐族的魔法，所以天狐们第一时间以为，从密室中冲出的，是一位灵阶天狐。 于是他们的阵型出现了短暂的慌乱，还有天狐甚至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 “灵阶天狐？” 天雪的面貌被厚厚的面纱遮住，身材也因为她的服装而不显得曼妙，但是即便只露出一双眼睛，也有一种惊鸿一瞥的美。 她这个打扮如果在出行之前，计划中的格西尔法并不知道天雪要到千寂之原的情况下，那和其他天狐打照面，天狐们也未必能联想到天雪。 因为天雪虽然有继承一个天狐族支系的资格，过去却是深居简出，她坚信提升力量才是让自己的继承权能被承认的关键。 但是现在格西尔法已经认定天雪要来千寂之原。 在离肯和巴林特、卡吉回到永恒之塔后，天雪、沈若和都荧都没有一起出现。 虽然格西尔法不知道都荧的姓名，但是在他看来沈若和都荧无非就是“同行的赫稀之一、那个打铁还挺厉害的人族工匠”，所以，格西尔法加强了对天雪、沈若和都荧的特征描述。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杀出的、还没有臣服于格西尔法力量的天狐，除了天雪，似乎没有其他的可能。 除非，还有一位天狐族候选者。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因为天雪是近灵阶，在天狐族中虽然她露脸的次数不多，但是关于她的传闻却不是没有。 传闻以这位天狐的天赋，要想达到灵阶，要么需要数十个尘沙年的时间，要么她要获得全部的天狐玉。 现在还有两位候选者没有出现，如果其中一位是龙，另一位也是天狐族的话…… 天狐们因此内心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他们也就因此出手慢了半拍。 毕竟，现在的天狐族中，谁不期望有另一位候选者与格西尔法分庭抗礼，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呢？ 就是这慢下来的半拍，让天雪有了先手的机会。 她没有理会这些天狐内心一瞬间划过的想法、纠结与挣扎，她只知道现在自己是以少敌多，她虽然比这些天狐强，但是以对方的数量，这个单体的实力差距完全没有到能让她托大的程度！ 而且，她现在开始突围，接下来还在搜寻是否有另一个出口的天狐们，都会逐渐聚集到这里来。 压力完全来到了她的身上。 要想活下去，要想跨越灵阶，必须要抓住任何一个机会，竭尽一切的力气和手段！ 她身后的房门，就在她出手的时候，缓缓合上，切断了她的退路，却也应了沈若所知道的一个古老的成语——破釜沉舟！ 天雪使用的第一个魔法，被天狐族起名为“蜜蕊散”。 蜜蕊是千寂之原上一种特殊的植物开的花的花蕊的名字，这种花的花蕊特别巨大。 一旦完全开花，原本是闭合在一起的花蕊，就会在一瞬间散开，散作千丝万缕，这些丝缕的头部缀满花粉，会引来千寂之原上数量不多的小型飞行动物，来替这种花完成授粉繁殖。 这个魔法会像蜜蕊一样，一瞬间从魔导师用元素力构建出的魔法阵中心里，喷射出许多细长的魔法丝线。 这些丝线的头部不断地飘逸出火星，很容易让天狐们联想到蜜蕊，所以有了这个名字。 “蜜蕊散”是由天狐族一位火元素力的造型魔导师创造的魔法，因为火元素力属于极为不稳定的元素力，因此要用火元素力完成一种稳定的造型，并不容易。 这对魔导师对火元素的控制力要求极高。 实际上，这个魔法并不是一个完全的造型魔法，因为它有一个容易联想到蜜蕊的造型，顶部有飘逸的火花，这就是魔法没有稳定下来的表现。 只不过这个魔法的形态极为艳丽，所以看到它的存在，经常会忽视它的不完美之处。 而杀机也藏在这不完美的地方。 因为这个魔法，是不是能成为一个极具杀伤力的魔法，就在于魔导师对于已经飘逸出去的火花的控制。 这些火花在脱离丝线之后，仍然在魔导师的控制之中。 全部控制它们，会造成魔导师的力所不及，大部分天狐都无法真正做到完全控制。 因此这个魔法设计之初，真正的目的就是虚虚实实。 这些从丝线顶端飘逸出去的火花，有的是真的还在魔导师的控制之中，能够带来很强的灼烧伤害；有的则是在飘逸出去之后，已经与普通的火花无异，不会对碰到的人产生普通火花以外的效果。 对于天狐来说，普通的火花根本没有任何的威慑力，甚至可以让他们补充火元素力，但是如果是特殊的火花就不一样了。 如果对方是比自己实力更强的天狐，这种火花可是能够直接烧穿他们的身体，给他们造成巨大伤害的！ 在天雪的一个虚张声势的灵阶魔法道具引发的动静的掩盖下，天狐们完全是本能把天雪当作是一位灵阶天狐来对待。 所以，他们必须尽力躲避眼前“蜜蕊散”的丝线，以及丝线带出的空气中闪动的火花。 天雪趁天狐们躲避自己的魔法而造成的阵型空隙，一个闪身，就从他们中间穿过，毫不犹豫地破门而出！ 天雪的身影闪过，天狐们瞬间就意识到了“蜜蕊散”只是一记佯攻。 尤其是因为“蜜蕊散”的覆盖面积很大，天狐们没有做到百分百的闪避，但是这些火花、丝线碰触到自己，都没有引起剧烈的疼痛和火焰侵蚀的效果时，他们就什么都明白了！ 因为“蜜蕊散”一直是虚实相交，他们认定自己必然和对方实力差距不小，所以第一时间采取的是闪避而不是硬碰硬的打法，谁知道这个做法根本就正中对方下怀！ 这些丝线、火花，全都是虚的，只有虚、没有实！ 天雪要的就是他们为了躲避而产生的位置变化，目的就是离开这个房间而已！ 因为这个房间是封闭的，大小是有限的，她活动不开，就算赢了这几位天狐，她也不见得是全身而退，这时候再有天狐赶到，那她就是真的再也走不了了！她是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跨越灵阶，并不是要真的把命留在这里！ 第351章 发现了“蜜蕊散”中的猫腻以及天雪的真正目的，这几个天狐都回过神来了，对方不是灵阶！ 既然不是灵阶，又是女天狐，她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就是天狐王格西尔法要抓捕的对象——天雪！ “入侵者是天雪，她从东区的房间里冲出去了，在附近的各位把她围住……” 一名天狐已经直接拿出一个即时不需要对方接通也能把自己声音传过去的特殊传讯水晶，直接报出了天雪突出去的位置，并且呼叫其他天狐进行支援围堵。 这种传讯水晶也是最近格西尔法支出比较大的一个购置项目。 过去，在尘沙大陆的各个种族，都不太需求这种水晶。 这种水晶魔法传讯工具，是后来在各个国家、组织举行一些非常盛大的集会时，需要维持秩序才诞生的。 这是为了避免一般传讯水晶这种经常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及时能够进行传讯的问题，由龙族的龙研究出来的技术。 正因为如此，这种传讯水晶的价格高于一般水晶，因为产量和需求量都不大，工艺也要求更高。 但是格西尔法认为，他之后获取任务物品的主要方式，就是要以军事力量，进行雷霆行动，以闪电战为核心，在不同的存在手中夺取。 传讯水晶发出来的声音，虽然对方也能听到，但是对方没有办法像他这一方这样，通过这种方式完成高效的调度，所以格西尔法仍然认为有必要给所有近灵阶的天狐战士都配备这样的水晶。 实际上，他在组建完天狐族的战斗队列后，进行的两次出击，都不能算失败。 第一场，他看起来没有占便宜，但是实际上他从寒蛇族手中换回了自己最想要的天狐玉；第二场，虽然他没有获得任务物品，但那是因为钢石早一步截胡了，而不是因为他没有打赢卧神国。 格西尔法出击卧神国虽然没有拿到任务物品，但是也并不是没有收获，在卧神国的国王住处以及他们的库存点，格西尔法还拿到了一些钱和魔法物品。 所以，格西尔法认为他的指导思想并没有错，于是就继续推行自己的决策。 现在，这决策增加了天雪的逃脱难度。 第315章 沈若和都荧在墙壁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确认墙壁合拢之后，才走出来把地上的魔法钥匙给捡了起来。 “挺有意思的。”都荧看着密室，这里的装饰不像是放着什么宝藏的所在，反而更像一个会客的地方。 “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可惜，就拿上走吧。”沈若说，“到时候你再给天雪看看，有哪些是她不能给你的，我估摸着天狐们回过神来，是一定要打开这间密室的。” “他们还会回来搜？”都荧疑惑。 “格西尔法会。”沈若说，“你要是格西尔法，你会相信天雪真的把天狐玉碎片给弄丢了吗？知道天雪的住处有密室，他不会让其他天狐来掘地三尺？” “那他怎么知道这次天雪回来，如果天狐玉碎片就在这里，她没有带走呢？”都荧提出了疑问。 “那是因为天狐玉有让其他天狐臣服的效果，哪怕是天狐玉的碎片，也同样有。”沈若说，“尽管格西尔法有三块天狐玉碎片更占优，但是他不在这里，天雪却是和其他天狐面对面的。” 天狐玉碎片在不在天雪身上，其他的天狐会有所感应。 如果在，那么天狐们会不由自主地因为臣服效果，而给天雪让出一条路。 他们还能战成一团，天狐玉碎片显然不在现在的天雪身上。 “那你说我们能不能在这里找到天狐玉碎片？”都荧瞬间兴奋起来了。 “不可能的，不要浪费时间了，你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就带走。” 沈若说完开始捡起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不可能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天雪那块天狐玉碎片，就在沈若这里。 等到天狐们把密室打开以后，密室的东西就都要归格西尔法所有了。 都荧见状说道： “你还不如把所有东西都捡走，之后再慢慢清点，你不是连一间房子都能带？” “空间图腾石要收纳和取出物品不是那么简单的，跟你解释不清楚。”沈若说道，“总之，时间不够。” “好吧。”都荧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也投入到捡东西的行列中。 他们捡了一会儿，觉得大概有价值的东西都捡完了，沈若才把魔法钥匙扣到卡槽里，密室的另一个出口缓缓打开，沈若拿起魔法钥匙招呼都荧： “走了，别耽误事。” 天雪此时已经吸引了在这里附近所有天狐的注意，所以没有天狐注意到天雪的旧宅里还有一个人和一名赫稀趁乱离开。 “她行不行的？”都荧听着远处的动静，“好歹共事一场，我们要不要去帮她？” “不用了吧？” 沈若说： “这些天狐其实对格西尔法的忠诚，只是建立在神圣遗物的效果之上，他们的内心并没有那么愿意替格西尔法卖命。 他们中虽然近灵阶数量比起之前多了不少，但是再怎么燃烧生命，也不是中阶高阶直接就能通过透支飞跃式地到达近灵阶吧？ 而且我接触过一小队近灵阶的天狐，他们的实力和真正靠修炼成就的近灵阶，是有差距的。 我们还有我们的事要做，何况，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成功，她这次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脱胎换骨’，从此她的心性、实力，都会更上一个台阶。 如果失败，她估计也会有她的选择，这在我的故乡有一句俗语叫做‘求仁得仁’，你不要去干涉她最重要的一步。” 说完，沈若很是坚定地执行自己的打算，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状，都荧也放弃了帮天雪一把的打算，他们下一步的目标是前往千寂之原的中心区域，那里是古代天狐族首领专属的宫殿。 在天狐族分裂成三个支系后，几个支系的首领都很默契地在各自势力范围的地火脉上建立起了新宫殿，而原本属于统一的天狐族首领的宫殿，则被荒废了。 直到格西尔法再一次统一了天狐族以后，他驱驰着一些实力不强的天狐族，将中心区域的宫殿清洗修缮，并且扩大了宫殿的规模。 这些实力不强的天狐，在持有天狐玉碎片的格西尔法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心。 他们分成几班日以继夜的工作，在宫殿修缮完毕之后，又搜集来了天狐族各种精美的织物、装饰用的物品，把宫殿布置得十分舒适美丽。 此外，还有擅长培育植物的天狐，将千寂之原上的各种植被都移植了一些到宫殿之中。 千寂之原上天然的植被不多，但是宫殿里的植物却婷婷如盖。 格西尔法已然收到了天雪出现的消息，得知天雪竟然是独自一狐回到她的住处，还得知了天雪虽然身上不止一处受伤，却还是冲出了自己留在那里的天狐们的包围圈。 格西尔法一边责骂负责巡守的天狐队没用，一边询问天雪的情况。 他很关心天雪是不是回来带走了天狐玉碎片。 就像沈若所猜测的那样，格西尔法让天狐们想办法打开密室，同时也决定亲自走一趟。 刚刚才回到自己的宫殿不久，就又要回到不久前刚离开的地方。 格西尔法一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正在被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对手牵着鼻子走，一方面，如果真存在这样一个对手，他还真的不得不被对方戏耍。 因为天雪出现了，而且她过去住处竟然有一处密室。 格西尔法知道，就算天雪就是回来取天狐玉碎片的，天狐玉碎片也很有可能已经被取走了，他也不得不跑这一趟。 毕竟，格西尔法对于集齐天狐玉非常在意，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所有事务中优先级别最高的；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亲自验证结论才死心。 而且，从水晶中传回来的消息看，似乎天雪身上没有带着天狐玉碎片。 否则，那些天狐不应该会真的能伤到她才对。 如果天雪没有带着天狐玉碎片，她回到自己的住处，目的是什么？ 格西尔法一时之间也没能想明白，但是那个密室，是一定要搜的，而且自己必须亲自到场；毕竟，有烙印在，如果密室里有天狐玉碎片，一定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在千寂之原上，有一种很容易生气的动物，天狐族长期在千寂之原上生活，这种动物被他们驯化成了坐骑。 沈若离开了天雪原本在千寂之原的住处后，在都荧的怂恿下，决定和都荧一起，伏击两头这种“不高兴”的动物来代步。 “这玩意天狐族驯化它们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的目的不是驯化它们，而是让它们按照我们的需求跑。” 都荧说： “至于它跑的时候如果想顺道把我们甩下来，那只要抓稳就好了。” 第352章 “抓稳不难。” 沈若说的是事实，要是他和都荧都能被大陆上两头没有开启灵智的动物给甩下背，那尘沙十绝还是早点解散算了。 但是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所以，要怎么才能让它们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向跑？” 都荧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抽出一把草，用绳子捆了，然后栓在一根战枪上，递给沈若。 然后他又如法炮制了另一捆草，然后拍拍沈若的肩膀道： “看我的。” 都荧手握着站枪的中间部分，然后提起枪，把枪尖往地上一扎，一跃而起。 跃起的力把他借力的战枪从土里拔了出来。 他翻落到一头“不高兴”的身上，那动物被都荧坐到背上，登时从鼻子里猛地喷出一口气来。 “走了！”都荧一边说，一边一手抓着动物背上的毛，一手把战枪上挂着的草递到那家伙的嘴边。 “不高兴”猛地嗅了嗅这草的味道，然后咬了一口，接着伸长了脖子，想把这草给全部吃到嘴里。 但是都荧可不会让它再得逞，他提着站枪，那草随着“不高兴”的跑动摇晃起来。 “这何止是不高兴，还很没头脑，我还以为胡萝卜钓毛驴跑路只是连环画故事，今天真是大开眼界。” 沈若忍不住说道。 随后，他依葫芦画瓢地也上了一头“不高兴”的背，和都荧一前一后，用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草，钓着千寂之原上这脚程不错的动物，向着格西尔法的宫殿奔去。 “你说格西尔法一定会让天狐们去搜密室。” 都荧控制着“不高兴”，但是还有余力能和沈若说话： “他会信这些天狐们都搜仔细了吗？” “不会啊，所以他现在应该已经又在故地重游的路上了。” 沈若这句故地重游说得，明明格西尔法离开天雪在千寂之原上的住处都没有多久。 “那我们去他的宫殿找他，不就扑了个空？我们还要去？”都荧不理解。 “那当然是为了要和永恒之塔的叛徒，别有用心的女天狐，天雪撇清关系啊，当然了，天雪叛出了尘沙十绝，只是我们对格西尔法的说辞。 天雪在尘沙十绝本来做的就不是明面上的工作吧，否则她应该出现在永恒之塔的各个区域的前台，或者像幻利亚那样抛头露面，收获粉丝。 但是自从她加入了尘沙十绝之后，我除了和她偶遇以外，很少听到关于她的消息，我不知道你们都是给她安排些什么任务，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常规的正面工作。 所以，如果天雪要是放下她当贤明首领的想法，她又突破了灵阶，还决定回到尘沙十绝，那她是不是还是有资格成为十位灵阶之一？ 如果是，那她叛出尘沙十绝这个消息由格西尔法传出去，刚好可以掩盖她的新身份。 如果不是，或者她就不打算继续留在尘沙十绝，那么我们和她仍然是友好关系，表面上却互不往来，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坏处吧？” 沈若对都荧说道： “而我们是要让格西尔法给我们开取火的绿灯，如果他能同意，提出的价钱合理，我们直接就去取。 天雪就让她自己想办法离开千寂之原吧，或者等她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再回永恒之塔去交接。 如果格西尔法不同意，那么我们就负责和格西尔法交涉，然后让天雪想办法去偷火吧。” “第一点我同意。”都荧说，“毕竟天雪背叛了尘沙十绝这个消息对我们是没什么坏处的，如果她之后成为天狐族首领，这件事也完全说得过去，因为她背叛的级别没有到我们需要在她成为首领后还要追杀她的程度。” 都荧既然说了第一点同意，那说明他并不同意沈若的第二个观点： “至于让她去偷火，你觉得这能行？” “试试嘛。” 沈若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算她不小心被发现了，她会出现在天狐族的圣地这件事，本来就会引起格西尔法的高度关注。 何况，我认为能不能成功取到火，最重要的是掌管火元素之神的认可，而不是别的。” 第316章 来时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在母星地球，往往当“天时”到了某个时点，就会有一系列的巧合推动，历史上，人们喜欢把这种情况称之为“大势”，而在尘沙大陆，沈若发觉，这里也许也存在着某种大势。 只是，推动大势的也许不是那些含糊其辞的“冥冥之中”，“如有神助”，而是神明遗留的意志的力量作用其中的结果。 比如，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论题“如果所有人都认为一件事必定会发生，那么它大概率会发生，只是有时候会以意想不到的时点出现”。 而尘沙大陆上的“星图与预言”，“天授诗”，都是推动着大陆上的存在去达成一个共同的预期，或者说是共识。 那么，关于天雪会成为贤明首领，这算是达成共识了吗？ 是也不是。 天雪也许会是天授诗中贤明首领这件事，只是有限范围内的共识，这就像是古老东方中的“算命之术”，真才实学的隐者偶尔出世，用的方法是“推衍”，而大部分是江湖术士，厉害的是话术。 话术最高明的地方，在于这些话语并不是完全准确的指向，但是因为人们内心会对即将发生的事有自己的期许，对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有自己的理解，所以，他们自己会说服自己。 而这些高明的话术最重要的，就是能引导来求一个期许的人们，联想到自己的过去，和自己想要的结果。 与贤明首领有关的天授诗，一首是流传于千寂之原上的天授诗，而这首天授诗也被神圣教廷收录，所以，尽管传唱度并不是太广，但是内容并不鲜为人知。 而另一首，是神明遗留意志借由植灵族的吟唱，来传给天雪先祖的一首天授诗，这首天授诗与流传于世的天授诗最大的不同，在于它提到了贤明首领的性别。 恰好，现在的天狐族三个支系中两个支系的首领都已经死去，他们都是男性天狐，而格西尔法虽然目前统一了天狐族，并且似乎地位不可撼动，但他是男性。 只在天雪的世系中流传下来的天授诗，明确的提出了贤明首领是一位女性，加上时间节点在赫赫族的千年祭典之后，那么天雪似乎已经成为了唯一的可能。 也许也不是唯一，按照这个逻辑，天潇同样有符合天授诗中贤明首领的特质，不过首领是需要实力的，她的实力必须在天狐族中数一数二，从这点来看，确实天雪才是唯一符合的对象。 “如果说天雪已经获得了掌管风元素之神的认可，也许不是认可，就是机缘巧合下她通过了考验，那么作为天狐族和赫赫族的后代，她应该也能让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显化才对。 至于掌管火元素之神是不是同意让她把火焰带走，那是另一回事嘛！ 以现在这种情况，她想要证明天授诗的正确性，至少这是一个机会。” 沈若对都荧说道： “她还得谢谢咱们。” “啧……看不出来，你也不是那么纯良啊！”都荧回应沈若，“不过这是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顺便把我们的事给办了，也不算是什么利用，就算是，她不情愿我们也逼迫不了她，等她的水晶联络吧！” 一人一赫稀就这么在不那么温驯的坐骑身上一边闲聊，一边接近了格西尔法在千寂之原上的常住处所——古老的天狐族首领的住处。 宫殿经过格西尔法的改造，比起原本处于荒废状态的古代遗迹更有气势。 格西尔法对宫殿风格的喜好和他的性格非常一致，内部的装饰辉煌霸气，却又有一种压迫感。 宫殿经过修整后，外墙足足修在了一百米开外，所以沈若和都荧才刚来到外墙附近，远远地就有值守的天狐看到了他们的行踪。 “谁？”最先发现沈若和都荧的并不是负责外城墙警戒的天狐，而是城墙上方的暗哨，他们以自己特有的声音方式传讯，很快就有几只天狐轻盈地落在沈若和都荧的坐骑面前。 这不温驯的坐骑不好控制，让它跑还好，让它原地定住，似乎还不如直接放走。 沈若和都荧都选择了让“不高兴”自己一边儿去，沈若直接抽剑把用来引导坐骑的草给削下来往外一扔，同时跳下了“不高兴”的背，这家伙就自己朝着那捆草的方向奔去了。 都荧的做法也差不多，不过他性格更恶劣一点，将草朝着一名天狐族的脸上扔过去，然后之前被他骑着的那头“不高兴”，直接冲向了这名天狐族。 这名天狐发出了一声叫喊，同时，伸出自己的右手，那头“不高兴”竟然就此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吃那捆草的欲望，硬生生地在天狐的面前停了下来。 都荧吹了一记口哨，轻飘飘地、在沈若听起来没什么诚意的称赞道： 第353章 “很不错，天狐族的驯兽秘法，不愧是天狐族的核心要地，连负责警戒的天狐都那么优秀。” “少罗嗦，你们是谁，来做什么的？”对面的天狐对都荧的话很不满意，厉声质问道。 “我们是尘沙十绝组织里的工匠，最近大陆不太平，所以十绝希望能够用更好的原料来打造机械和武器，更好的原料，也就包括了‘火’。 虽然能不能带走圣地的火，要得到神明遗留意志的许可，但是组织派我们来试试。” 沈若看着明显已经获得了天狐好感度-1的都荧，认为让他来负责交涉绝对不明智，于是自己开口说出了早已经在心里打过草稿的话。 “证明呢？” 都荧前面不羁的态度显然已经引起了天狐们的戒心，加上最近千寂之原上不断地发生一些因为外来者的到来而引发的事件，所以即便沈若态度很好，也无法取信于他们。 “拿去。” 沈若完全没有想到有证明这回事，但是都荧却像是早有准备，丢了一块特制的魔法水晶给面前的天狐。 一转头，都荧就对上了沈若询问的视线，但是在天狐们面前，他也不可能直接解释，只能用了一个“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回头和你说”的眼神，示意沈若还是先和他配合，把眼前这关给过了。 这是一个影像记录的水晶，水晶里，一位姿态优雅的人龙族，用魔法写出了一行文字： 持有者为永恒之塔、尘沙十绝的使者。 “好吧，但是我们需要询问一下我们的王，才能决定怎么接待你们……而且现在，王并不在宫殿里。” “我们还想一睹天狐王的风采呢！真是太不巧了。”都荧说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不是你们能问的问题！你们等着吧！”天狐族冷淡地回答。 “那我们在哪里等，要等多久？”都荧问。 天狐看了都荧一眼： “你们自己找个地方，至于要等多久，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你们可以*明天这个时候，再来这里，如果王能给出答复，我们会转告你们的。” “哎，我还以为能体验一下这华美的宫殿呢！” 都荧进行着没有见过世面般的发言，不过却没有继续要不顾天狐们的意愿往里闯的意思，而是看了看四周，向着一处不太平坦的地面走了过去。 中央宫殿的四周都一马平川，想找一个背风面支起营帐都不容易，都荧只能寻找不太平坦地面的低洼处，来完成临时营地的搭建。 沈若见状赶紧跟上，因为他作为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底气、攻击力的人族，要是都荧都已经按照天狐们的意思走了，他还停留在原地的话，看起来就太奇怪了。 在他们身后，天狐们低声地议论着。 他们的王、格西尔法才刚刚离开宫殿不久。 格西尔法关于对沈若一行的所有推测，都没有和任何天狐有过交流。 他的习惯是自己思考的过程不会去和其他天狐分享，因为在格西尔法的眼中，所有的天狐都是比他要低上一等的存在。 天狐只有两种，一种是他，格西尔法；另一种是其他天狐。 因此其他的天狐能做的，在格西尔法眼中，就只有执行他的命令。 所以天狐们虽然知道格西尔法去了哪里，也大致知道一些最近发生的事和他们的王的行动之间的关联，却不知道格西尔法具体是怎么想的。 要说格西尔法这种习惯，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在母星地球的古代东方，就有一句俗语叫做“事以密成”，要做的大事，提前知道细节的存在是越少越好。 格西尔法能够发动闪电战成功，他的这种习惯也不是没有助益。 不过这也同样有代价，那就是格西尔法面对所有要处理的事务，都是自己下决定，自己思考，没有其他天狐可以为他提供有效的帮助，或者替他分忧。 格西尔法的性格也不需要这些东**断专行就是他的专属词条。 所以天狐们议论了几句，最终还是得给格西尔法水晶传讯。 因为眼下来客的身份似乎和天雪有关，但是他们的王明明是听说了天雪出现在她千寂之原上的住处后才动的身。 所以天狐们也很迷茫，不知道要怎么去应对眼前的来客，最精锐的天狐族小队是随着格西尔法出行的，而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巡守，是更擅长防御魔法的天狐。 另外，这两位有来自组织尘沙十绝的信物，在天狐族的传统观念里，他们的势力不比尘沙十绝，而天狐族想要交易也还必须要前往永恒之塔，所以他们也不能自主决定要怎么应对前来的这两位“使者”。 “什么？和天雪同行的人族还有赫稀？” 格西尔法才刚刚到达天雪最后出现的地方，准备要去已经被砸开的密室确认有没有天狐玉的碎片，却收到了水晶传讯。 据说在他到来之前不久，天雪都还在天狐们的追踪范围内，这些天狐是刚刚才追丢的踪迹。 从方向上看，天雪消失的时间和地点，绝不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格西尔法平常所住的宫殿那里。 但是，人族和赫稀绝对是和天雪一起来的千寂之原。 他们在离开千寂之原下方的聚落之前，都是在一起的，之后格西尔法没有收到任何他们分开的情报，直到有天狐在永恒之塔见到了和天雪同行的一名赫稀和两名人族工匠学徒。 这还是因为格西尔法要天狐们紧盯这个小队的成员的踪迹，由于天狐族的消息互传，没有特地的过滤不在千寂之原上的天狐，所以格西尔法才得到了这个情报消息。 第317章 格西尔法向来没有什么外交一类的思虑，之前在永恒之塔放过天雪，完全是因为强龙不压地头蛇，审时度势而已。 他所在的世界原本的文化就是没有什么所谓的国与国的邦交，所以他也没有对于有势力背书身份的对象有什么手段不能使用的想法。 “先监控他们的动向，如果问，就说等我回来，我会给他们前往圣地的通行证。” 格西尔法内心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决定先稳住沈若和都荧，等到他们放松警惕之后，再把这个人族和赫稀直接扣住。 天雪已经出现在她旧时的住处，这在格西尔法看来真是大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对天雪的兴趣也增加了。 天狐族有很多原始的本能，比如对强强结合有相应的渴望。 在尘沙大陆的天狐族中，格西尔法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能跟他对抗的天狐都没有，现在更是全都俯首称臣。 所以他虽然会随意的找一些貌美的天狐发泄，却没有哪个能够激起他的征服欲。 天雪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到了千寂之原，而且做的事情在格西尔法看来全都是挑衅。 格西尔法愤怒的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想要把这个女天狐给抓住，好好地教训，让她成为自己奴隶的强烈愿望。 而且，天雪回来的时间和刺伤格西尔法的赫稀出现的时间相差数十天，虽然时间间隔不短，但是格西尔法即便是再怎么怀疑赫稀候选者，也同时会觉得这件事可能和天雪之间有什么联系。 毕竟，一开始和天雪同行的赫稀是有两名，后来有一名再次出现在了永恒之塔，也就是说，剩下的那名赫稀，现在就在他常住的宫殿附近。 格西尔法决定亲自出手，试试看这个赫稀到底和刺伤他的是不是同一个。 如果是同一个，那他不认为巡守的天狐能留得住这名赫稀，这也是他没有让天狐们直接动手的原因。 他完全不管这是出示了永恒之塔凭证的赫稀，他要动手，就意味着和千寂之原和永恒之塔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完全破裂——尽管双方之前也称不上有多少往来。 只不过此前格西尔法总还是要派天狐前往永恒之塔获取情报，又或者需要在永恒之塔购买一些他想要的东西。 在格西尔法看来，十一件任务物品中，有两件在永恒之塔的手里，所以，他和尘沙十绝撕破脸只是时间问题。 他现在还没有把永恒之塔列入他闪电战的目标，是因为对方确实拥有相当数量的灵阶，纸面实力比天狐族更强；另外就是不久之前，神圣魔火刚刚试图挑衅了永恒之塔中的尘沙十绝。 事实证明，尽管尘沙十绝不会主动去攻击其他国家或者组织，但是要想通过精英小队强袭永恒之塔，也有相当难度。 这也就是能让格西尔法不主动出击而已。 送上门的，他可不会管什么规则、使者身份一类的条条框框。 天雪抓不住，那就先抓了那个人族和赫稀再说。 至于他们是什么目的，是不是真的是尘沙十绝派来求火的，格西尔法最开始有这方面的想法，也想达成合作谈判，但是现在他心里这件事的优先级已经下降了。 扣住人族和赫稀，先看看他们在天雪那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和天雪这次来千寂之原有没有关系，最好是天雪还在乎他们。 第354章 格西尔法现在的想法是，如果天雪在乎这个人族和赫稀同伴，又或者他们有什么意外，天雪就无法向永恒之塔交代的话，那么他正好可以抓住沈若和都荧后，把他们吊起来示众。 以此来要挟天雪自投罗网。 格西尔法处理事情的手段，向来都是直接、粗暴，但是却又不是完全的无脑。 他的处理方式在沈若和都荧的认知里，都很难以理解，所以，他们现在完全没有想到，格西尔法已经改变了主意，打算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说。 在沈若接触过的知识里，一般这种情况，即便格西尔法要发难，也是在他们求见之后，他和都荧有什么地方露出破绽，或者格西尔法能感受到天雪并不是所谓的“背刺”了他们的情况下。 因为按照都荧的说法，他给天狐们的证明，是由尘沙十绝进行背书的。 大陆上国家与国家、组织与组织、国家与组织之间的交往，会在实力的强弱的基础上，遵守一定的基本法则。 而尘沙十绝是这个大陆上纸面实力仅次于神圣教廷实力的组织——当然，实际上尘沙十绝的实力主要并不表现在战争实力上。 尽管尘沙十绝这个组织中也有战士，但是这些战士并不组成军队；尘沙十绝这个组织的结构，在战斗体系上，也是以防御和小队任务配合见长。 防御的建设是为了保证避免永恒之塔遭到其他势力的渗透和入侵；而战斗小队，则是为了追杀那些违背了永恒之塔规则的存在。 作用是震慑和说明永恒之塔的规则，尘沙十绝有能力维护。 但是真要面临那种大规模的战役时，尘沙十绝其实并没有组织军队去攻打其他国家，或者和其他国家在野外进行大规模作战的实力。 那需要大量可移动的器械，成规模、组织训练有素的军队等等一系列条件。 永恒之塔的一个个战斗小队更像是小型游击队。 所以，尽管尘沙十绝的纸面实力很强，也是尘沙大陆上公认的古老而强大的组织，但是如果是论战备力量，那么尘沙十绝并不是神圣教廷之下最强的。 神圣教廷则无论是纸面实力，还是实际的战备力量，都是尘沙大陆上的第一。 尽管最近经历了一系列变故，但是教廷之主还能带着他的龙骑士队出现，神圣教廷实力第一的地位就还是没有动摇。 当然，西莱国的战争实力也很强，因为这是一个龙族国家，尽管强大的龙数量稀少，但是龙威的父亲龙颏，是大陆上唯一一条灵阶龙，而其他的龙贵族，实力也不容小觑。 但无论如何，尘沙十绝的证明，在正常情况下，都能让其他的国家和组织稍微给一个面子。 一个类似母星地球上古老的规矩“不斩来使”的面子。 “不斩来使”只是一个比喻，实际上历史上有不少使者因为他们的骚操作，而导致最后死于非命的，当然之后都引发了战争。 而且，这种不为难使者的前提，就是使者是来自强大一方的国家或者组织。 尘沙十绝虽然战争实力比不上纸面实力，但是在大陆上，尘沙十绝作为一个组织，它的实力一直被认为高于代表了天狐的千寂之原。 所以，沈若和都荧都认为，格西尔法正常情况下，即便是发现端倪，对他们发难，也应该是在正常的交涉开始之后。 格西尔法竟然决定在搜查完天雪过去的住处后，就带着一队精锐天狐返回自己在千寂之原上的住处，目的是偷袭沈若和都荧，这件事他们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格西尔法做事向来高调，他自从出现在尘沙大陆之后，行踪也不隐秘，其他候选者搜集任务物品，都还要讲方式方法，而格西尔法最为直接。 发动战事、直接掠夺。 这是绝对强者才能有的姿态，但是天狐与寒蛇的一战说明格西尔法离绝对强者还有距离。 但是这也就让格西尔法的形象与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用暗算的手段来袭击一个人族和一个赫稀很是不符。 “我说。”对于已经在赶回来路上的格西尔法的打算还一无所知的都荧又来到了护城墙边，对着空气说话，“你们的王怎么回复的？他什么时候回来？” 之前和沈若还有都荧交涉过的一名天狐从城墙上方跳落下来回应他： “王说让你们等着，他处理完了谋逆的天雪的事情之后，会考虑尘沙十绝的请求。 还有，他对尘沙十绝收留天雪这名女天狐很是不满，他让你们转告尘沙十绝的灵阶们，他们既然让天雪来了千寂之原，那么就要做好她回不去的准备。 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我们原本就是要把她送给你们的王，只不过她察觉了我们的意图，所以中途跑了，算了，现在我们也证明不了自己的诚意，但是你们的王什么时候回来，能给个准话吗？”都荧问。 “不能！”天狐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的王想什么时候回来那是他的事，不是你们应该问的！既然要求见王，就自己找个地方好好地等！” 都荧见状退回了临时搭建的营帐里，只不过他装作很不高兴的样子，进了营帐后就无影无踪。 他并不知道沈若已经听到了他和天狐的对话，因为临时营帐和护城墙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这些天狐说格西尔法要处理完天雪才回来，她这是被抓住了？” 都荧提起了刚才交谈的内容。 “不会。” 沈若倒是不担心这个： “如果天雪真的被抓到了，他们的说辞不会是等待格西尔法处理完天雪的事。 因为抓到本身就已经是完成抓捕天雪这件事情了。 剩下的事情，无非是押送还是就地撬开天雪的嘴巴，又或者处死或者处置。 但是无论哪种，都不至于不让我们问，给不出一个具体的甚至什么时候返回的答案。 所以根本原因，就是他们还没有抓住天雪，才会用要等处理完天雪的事作为让我们等的借口。” “有道理。”都荧略一思索，便认同了沈若的逻辑，“既然这样，那格西尔法这个处理完才回来，可就有点不对劲了。” “怎么说？”沈若不明白自己的分析怎么还让都荧琢磨出了不对来。 都荧解释道： “因为你一路也看到了，其实天狐族的数量相对千寂之原的广度来说，不算多，可以说得上是地广狐稀吧。 在这种环境下，一名天狐如果脱离了追踪范围，要想找她，除非她没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又或者实力低微，遇到一般的天狐也没有能力逃脱或者自保，否则……怎么可能通过搜寻来抓到她？” 天雪如果现在已经成功逃脱，那么说明只要不是遇到大量的精英天狐，或者格西尔法，那么其他的天狐就算发现了她的踪迹，也没办法留住她。 既然这样，那么格西尔法的“处理完”，很有可能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时限。 格西尔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持续在千寂之原上大海捞针，却还要让沈若和都荧在原地等他呢？ 第318章 “确实不对劲。” 顺着都荧的推测想了想，一种不好的预感也从沈若的心底升了上来，他不确定地开口： “格西尔法再怎么性情暴戾，也总还是天狐族一族之主，以王者的身份自居，总不能他还要在自己的地盘上对我们做什么阴谋诡计吧？” “不好说，不要用我们的常规逻辑去理解他…… 他来自和你，和我们完全不同的历史背景，所以他的逻辑是不是符合我们的常识一样可不一定。 不要用我们的思维去理解他，这是你说过的。” 都荧建议沈若还是小心为上。 “但是这附近也完全没有能让我们在天狐的眼皮底下溜走的遮蔽物。”沈若看着营帐四周，“如果我们现在马上就走，反而坐实了我们和天雪之间确实有某种关系，你想要的火也就更难取得了。” “那我们也应该另外找一个至少能够方便我们脱身的地方。”都荧说，“这里的地利还是太差了。” 因为他们身处千寂之原，这里是天狐的地盘，对方可以实施狐海战术。 如果格西尔法不在的情况下还好说，要是格西尔法回来了，还调集更多天狐包围他们，局势确实大大不妙。 “或许，我们应该和他们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表明我们的去向？” 沈若说： “如果你想的是对的，那么我们也没有回避什么，只是因为求见不到格西尔法，他归期不定，所以我们决定自行先到圣地看看。 和天狐们说明我们的去意之后，如果他就对我们有所怀疑，反而会认为我们的目标不一定是取火。 又或者他认定其实天雪和我们根本没有分道扬镳的情况下，那在他眼里，我们行为的目的，就更像是要替天雪打掩护，让天雪能够顺利离开千寂之原。 第355章 不管他会怎么想，他原本的想法和计划就会被打乱。 而我看过地图，这处宫殿的四周是整个千寂之原中，视野最开阔的一片。 如果在这里发生战斗的话，处于统一状态下的天狐族确实拥有着极大的优势。 我们如果是往天狐族取火的圣地方向走的话，那里的地形多少是能提供遮蔽的。 也确实像你说的那样，要是格西尔法不讲基本法，硬要和我们动手，甚至是没有预兆的偷袭，那去往取火地的路上确实有不少比这里更适合我们脱身的地点。” “倒是可以，就是得快。”都荧说道，“我们从天雪的住处过来，他比我们晚出发，但是他在千寂之原上能掌握的出行方式、所选的道路，一定能比我们的速度更快。” 都荧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按照时间计，沈若和都荧来到中央宫殿区域的时候，格西尔法应该差不多就已经到了天雪过去的住处。 而格西尔法在办完那边的事情之后，赶回来的时间，并不需要花都荧和沈若赶到中央宫殿的时长。 他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动身，格西尔法要追上他们也不需要花太长的时间。 “我去试试。”沈若略一思忖，决定由他负责去和天狐族的值守天狐进行交涉。 他比起都荧前往告知天狐的优势在于，他本来就研究过催眠类型的原理，也能够使用“声闻”，也就是一种声音影响意识的技术。 狮子吼也是这种技术之一，但是这种技术往往用于震慑或者唤回被使用对象的心神。 沈若之前在拍卖会途中就用这种方式影响过灵赫，在沈若看来，天狐们比起灵赫要更容易被影响。 尽管这些天狐中有一部分是近灵阶，但是他们这种拔苗助长式的近灵阶，仅仅是力量到达了近灵阶的实力，他们的技术、定力却没有跟上。 灵赫虽然是绝阶赫稀，但是却是实打实的，实战出来的绝阶，所以她的心志本来就比这些天狐更为坚韧。 更不要说，现在这些天狐达成的执行格西尔法的意志、以格西尔法为尊的共识，并非是他们的真实意愿，而是来自神圣遗物法则，以及格西尔法本狐的魅惑能力的影响。 这两项能力的加成，加上天狐族本来就是一个遵循本能的种族，所以对他们来说，尽管现在的生活并不如意，但是随波逐流，也是他们舒适圈的一部分。 魅惑以及神圣遗物的影响力，本身也是一种“精神影响”，只不过来自神圣遗物的影响力所在的维度更高。 这种影响力的原理，也许超出了沈若所在的维度所能理解到的程度。 或许，如果完全开发和理解星灵天秤，应用星灵天秤，有可能能破除天狐玉的影响，但也只是可能而已，更何况沈若现在对星灵天秤的认识和运用都还处于很初级的阶段。 沈若并没有什么要救天狐族于水火的意愿，在沈若所阅读过的历史书中，水深火热的时代常有，命运的走向却不是一个人的意愿能改变的，在改变的过程中，天命与意外总是相伴而行。 那种点燃自己光辉的生命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沈若觉得这样的璀璨值得被歌颂。 就像恒星的光芒，对于围绕着它的行星而言足够热烈，但是对于整个宇宙而言，却只是黑暗中的一点星芒。 这照亮数个行星的光亮，在宇宙的黑暗面前，也仅仅只是如同荧火微渺，因为黑暗广袤而辽阔，所以人们才会歌颂光芒。 就如同那些美好的品质，在历史上总是被写成赞歌，故事里总是正义战胜邪恶，是因为要保留希望的火种。 珍贵，所以被反复的传唱。 只是他不是这样的光，至少沈若认为自己不是。 选择为自己活着，或者燃烧自己去照亮别人，当然是后者更为可贵和高尚，沈若选择的是前者，但他不会借用自己是后者的名义，去给予他者希望或者为自己获取利益。 他不喜欢谎言，哪怕是善意的。 但是真正接触到其他的智慧生命，离开了自己独居的岛屿，沈若才明白谎言这样一种抽象意义的行为模式，不仅仅只存在于书本或人类的社会，它存在于所有的智慧生命之中。 虚构现实，想象不存在的东西，是智慧的体现。 这样的话语，只有亲自参与过与其他智慧生命的交往，才能够有真实的体会。 而现在，他要做的，也并不是通过“声音”的力量去降低格西尔法对天狐们的影响，而是影响天狐，让他们对他和都荧的动向产生误判，进而影响格西尔法的行动。 “等你们的王回来的时候，为免浪费他宝贵的时间，请你们转告他，我们先去看看你们的圣地，之后会再回到这里来觐见他。” 沈若回忆了自己阅读过的书籍中出现过的一些外交辞令，组织出依然不是很熟练的说辞，对值守的天狐说出了他和都荧的去向。 这句话中最重要的催眠暗示，借由精神术施展出来。 真正影响天狐的行动模式的地方，就在于“等到你们的王回来的时候”这个时间节点。 第二重要的催眠暗示，就是指向他们并没有要跑，而是想要观瞻天狐族的圣地而已，目的是稳住这些天狐，避免他们直接使用对抗的方式来制止沈若和都荧的离开。 算起来格西尔法大概还有一到两天就能回到中央宫殿，如果他和天狐通过传讯水晶，在回宫殿的中途转向，那么沈若和都荧将在找到合适的地形之前，就会被格西尔法和他治下的天狐追上。 但如果是格西尔法回到中央宫殿，值守的天狐才向他汇报沈若和都荧动向的变化，那么他们将有足够的时间在前往圣地的路上找到合适的地形。 沈若和都荧虽然一个能发挥出等不输于灵阶的实力，另一个根本就是灵阶战士，但是他们也没有托大到可以面对天狐成一定队形的战队的、无地形依托的围堵。 在对天狐下完心理暗示之后，沈若和都荧徒步往天狐族的火焰圣地方向行走。 他们来的时候是捕捉了两头“不高兴”的野生坐骑，但现在中央宫殿附近没有遮蔽物，也就是缺少植被。 野生的“不高兴”是一种围绕着它们的食物出产地，也就是千寂之原上为数不多的植被覆盖地生活的物，沈若和都荧现在没有办法再找出两只不高兴来加快自己的脚程，只能老老实实地使用自己的双脚。 这也是他们必须规划时间的原因，如果格西尔法真的有打算直接袭击他们，他们必须要在这之前去到自己预设的战场。 “我们会不会把格西尔法想得太极端了？”都荧在路上问沈若，“后面那几只天狐还真是毫不掩饰呢！” 由于格西尔法让天狐们监视沈若和都荧的动向，所以他们就这么远远的跟在沈若和都荧的后方。 周围没有地形和植被的遮蔽，天狐们不会跟丢沈若和都荧，但是他们跟踪也完全不像是跟踪。 “说起来，虽然正常情况下不应该直接对我们动手，但是自从想了想这种可能性，我还觉得有点刺激。” 都荧评价完天狐们的行动，又忍不住说起自己对格西尔法的想法，最后还对着身后的天狐喊道： “几位！你们是担心我们骗你们，说着要去你们的圣地，实际上是要分散你们的注意力跑掉吗？别担心，我们不会跑的，不如过来一起走吧，不然多没意思！” 天狐们十分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走上前去，因为他们难以分辨都荧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让他们跟上去一起。 好在都荧用行动表示了他只是开个玩笑，他冲天狐们挥了挥手，一副自己是天狐们朋友的样子，然后转身接着往前走了，丝毫没有要等天狐们上前的意思。 “你们的性格太恶劣了。”沈若评价。 “不是你们，是我们！”都荧纠正沈若，“你现在可也是我们的一份子！”显然，他很懂沈若说的主体这个“们”字，指的是谁。 “那还是要分一分的。”沈若说，“千红、极橙、峒植愿意参与你们这个性格恶劣者联盟吗？” 沈若没有把埃尔赫算上，是因为埃尔赫在起哄沈若和都荧打一架的时候就已经充分地展示了他和塞恩斯因还有植木都非常契合的气场。 “啊？他们本来就是其中一份子啊！”都荧说道，“千红和极橙你不了解也就算了，峒植，他给天雪的那封信函，我虽然没看过内容，但是我猜他一定在里面运用了某些‘语言的艺术’！” “那我觉得，我可以坚持成为我们中唯一的正常人。”沈若很坚定地表示。 第319章 负责尾随沈若和都荧的天狐们，发现这个人族和赫稀的精力都挺充沛的。 他们一路走了接近两天的时间，只有在一边行进的过程中喝了点水、吃了点干粮，这些行动都是在行走的过程中完成的，他们甚至也没有坐下来休息或者睡觉。 第356章 行走的路线看起来确实是要去往他们天狐族的圣地，在那里，每一个在不熄之火前祈愿的存在，都有可能能够获得来自掌管火元素之神予以的回响。 只是可能。 天狐们虽然实力不差，但是也感觉到了疲倦。 好在他们负责跟踪的人族和赫稀，终于在前方出现巨大乱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乱石每一块都十分高大，如果不借助飞行机翼或者飞车，行走在其中，就会有迷宫般的效果。 而飞车向上垂直飞行能飞的高度有限，所以，千寂之原上少有的飞车，都是在过去天狐族请人族工匠到千寂之原上制作的。 飞车在千寂之原上的应用场景也并不广，它没有办法驶离千寂之原。 在千寂之原上，虽然有一些天狐族修建的道路可供它行驶，但是天狐们自从分裂成三个支系之后，各自掌管的支系内部聚落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天狐们又豢养有坐骑。 千寂之原上适合天狐建立他们的聚落的地方也是固定的。 这里需要飞跃的地貌并不多，像这个巨石迷宫，这一面是中央宫殿前往他们火焰圣地的路，但是另一面，则是悬崖。 天狐们并不会自讨苦吃选择从另一面离开千寂之原，那里绝壁难行，还要先越过巨石迷宫这个不好走的不毛之地。 所以，除了远古时代天狐们刚刚开启灵智不久的时候，会有天狐前往那里探索之外，天狐们不会主动走进这个巨石迷宫。 也正因为如此，天狐们都没有把这个巨石迷宫考虑在“可应用的地形”的范围之内。 那里面的具体情况，绝大部份天狐也不清楚，极少数天狐会看过他们先祖留下的地图，或者曾经驾驶飞车、使用飞行机翼在空中大概看过其中的情况。 事实上，市场上可交易到的地图中，都很少有描绘这片区域的细节，大部分只是绘制有一些巨大凌乱的石块，标注名称“巨石城”而已。 这里也是沈若和都荧选择的“退可跑”的区域。 所以，在将天狐族的追踪者拖得疲劳之后，他们在路边支起了营帐。 天狐们总算得以歇脚，然后就看到沈若和都荧非常奢侈的拿出了魔法道具来取火。 这种魔法道具是一个非常方便的一次性的机械装置，装置的中间有特殊材质打造的魔法阵，在魔法阵中间放入火元素晶石，就会从晶石中催生出火焰。 只是这个火焰的效果不像沈若弹射晶石以及火镖中镶嵌的火元素晶石那样，会以爆破的效果直接展现出破坏力和剧烈的燃烧。 魔法阵能让晶石中凝聚的火元素力持续绽放，因此可以用于日常烹饪。 只不过，这种机械装置会随着火元素晶石的消耗殆尽同时失去效果，并且因为持续吸收火元素力而导致结构发生变化，在晶石燃烧结束之后，机械装置也会被火元素力所分解。 好处就是不用回收道具，用完后能够给空间宝石腾出空间，不好的地方在于不能重复利用。 如果一路上需要用不止一个道具的话，那么携带的时候会占用大量的空间。 这种魔法道具显然是都荧才会随身携带，沈若的习惯那都是就地取材，以及取不到材就吃干粮。 但是都荧则不一样。 这点似乎又是一个尘沙十绝的共性。 至少植木就是随时不知道会掏出一些什么在沈若看来完全想不到出门需要携带的东西。 “你看，这些天狐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都已经暴露了，非得坚持跟踪的狐设，太吃亏了。”都荧表示遗憾，“他们现在只能看我们吃新鲜的。” “但是实际上你根本不会烹饪。”沈若对于除了提供炉具以外对于做吃的毫无帮助的都荧说道，“还有，尽管我用声音对他们下了暗示，但是这个暗示为了不显得刻意，所以，有一些事情还是无法避免的。” “比如说？” “比如说，他们虽然不会主动去给格西尔法传讯告知对方我们已经离开了中央宫殿，但是如果格西尔法水晶传讯给他们，他们却不会替我们隐瞒。” 沈若一边把之前简易处理过的、在前往天雪住处时猎到的猎物的肉放进锅里，一边告诉都荧： “格西尔法给值守在中央宫殿附近的天狐传讯，问他们我们有什么动向，于是天狐们大概是说我们往圣地方向去了。 为了确定我们是不是前往圣地，他们已经安排了尾随。 然后，他们大概对格西尔法说，要给尾随我们的天狐做个传讯，确认我们是否说谎，以*及我们现在的位置。 在确认了我们正在往火焰圣地走之后，格西尔法应该已经转向了吧……如果你对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话，他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我们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都荧震惊，“那我们不是不用睡了？我还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如果他要追我们，我们好以逸待劳呢！” “我们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会按照我们猜测的那样做，来这里是以防万一不是吗？” 沈若倒是很镇定： “反正我们已经到了这边，真要动手我们能跑。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因为在路上我听到了后面那几只天狐说话的内容啊！ 我根据他们接传讯后所说的话，以及当时的时间点，推测了格西尔法所在的位置。 然后我计算了一下，如果从那个位置直接转到我们这边用的时间，假如他按照你的最坏猜想来行事的话，需要多少时间能够拦住我们。 计算结果是我们能在他追上来之前到达预定的位置，也就是我们现在吃饭的这里，所以就没有特别告诉你，免得你受到惊吓后一路狂奔，影响我们体能的合理分配。” “我像是会一路狂奔的那种赫稀吗？”都荧不服，同时催促沈若，“你这肉汤还要做多久，能不能在他到之前吃上一口热的？！” “先不说能不能吧，就说我们还没确定他会不会这样做不是吗？ 虚空画的靶，我们都已经给这个靶足够的尊重了，至于能不能吃上，能不能躺下休息一会儿，这就要看格西尔法的了。” “怎么还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一个天狐手里了呢？！”都荧正色，“要不这样吧，如果他真的来了，你先坚持一会儿，我要吃完饭再说。” 沈若给都荧舀了一碗带肉的汤： “饿不死你，先吃吧。” 看着都荧把碗接了过去，沈若自己也舀了一碗，他们就这么坐在野外把一整锅连肉带汤吃了个干净，那香味让饿了两天一夜的疲劳天狐们羡慕不已。 真是同走一条路，命运各不同，天狐们除了要吃干粮，还得打起精神继续监视沈若和都荧。 因为他们虽然不是擅长智斗的种族，却也能凭直觉理解到这里的地形已经有了变化。 如果沈若和都荧选择突然转向，不再去他们的火焰圣地，而是进入巨石城，那么他们就真的很有可能会跟丢沈若和赫稀。 “天雪到达火焰圣地，大概还要一天的时间吧？”沈若突然问起。 “差不多，她虽然没有像格西尔法那样在路上耽误时间，但是格西尔法有坐骑有飞车，天雪还受了一点伤，就算能抓一只临时的坐骑，也没有那么快。” 都荧分析道。 “我们在周旋中靠近火焰圣地，格西尔法是临时转向来这里的，他原本的计划一定是先回到中央宫殿，和那里的天狐一起围堵我们——如果你的猜测正确的话。 而我们临时要到火焰圣地参观，他中途往这边转向，他就不好集合或者将自己在中央宫殿能调动的天狐全部调动过来。 一是我和你在他眼中，就算你有可能是那个伤到他的灵阶，我的实力也不足以自保。 他有信心能赢你，所以天狐们只需要控制住人族就可以了。 如果为了一个人族和一个实力不明，但是应该有近灵阶或者灵阶的赫稀，而出动他所有能调集的天狐的话，理论上就太兴师动众了。 第一是我们只有一个人和一个赫稀，天狐数量过多，作用就只是互相挡路而已。 第二是这些天狐从不同的地方直接来到这里，到达的时间并不一样，在格西尔法看来不一定有用而且过度反应。 他要一次性指挥这么多数量的天狐来抓我们，以他掌管天狐族的时间来看，我们就俩，天狐的数量一多，反而容易指挥滞后，陷入混乱。 第三是自从我们来到千寂之原后，我们没有感觉，但是在格西尔法看来，他先被不明的赫稀袭击，天雪又突然回到她的住处开启密室，赫赫族的遗迹还莫名出现飓风，我们还去了他的宫殿……总之，换成你是他，你是不是会感觉到一些不对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他难道不要担心一下，他要是把所有天狐都调集过来对付我们这么一个人和一个赫稀，万一还有第三方在背后等着他做这件事，好达到自己的目的怎么办？ 第357章 因此我认为，格西尔法大概就是带着他的精锐随行的天狐队，最多在中央宫殿那里再调一支天狐过来对我们进行抓捕，或者袭击吧。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能把他们拖住足够长的时间，然后一路上有意无意地往他们的火焰圣地方向走，这个时候，格西尔法大概率会让火焰圣地的一部分天狐过来协助他。 但是这就需要非常有技巧和演技才行了。 我们必须要让他看到我们似乎是被他们追赶着，慌不择路，然后在巨石城里迷路乱转，无意中接近了火焰圣地的方向，同时，还要给他一种感觉，好像只差一点，就能把我们直接给截住。” 沈若向都荧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如果火焰圣地的天狐被格西尔法调出来一部分，那么天雪就有机会能进到圣地的核心区域，尝试能不能获得掌管火元素之神的许可了。” “本来简简单单取个火，非得因为你们这两个候选者的存在而搞得那么复杂……” 都荧这时候又不和沈若是“我们”了，他把沈若划入到了和格西尔法一个分类里。 第320章 “你要是觉得复杂，这个火可以不用试着去取，反正也有可能取不到。” 沈若别了都荧一眼： “只不过万一取到了，那火打出来的兵器，也跟你无关。” “嘿，说什么呢？！我最喜欢这种把简单的事情办复杂的事了！”都荧拍了拍沈若的肩膀，“格西尔法什么时候来？” “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呢！”沈若让都荧不要太兴奋，“就算他要到，我们应该也还有两个沙时左右的休息时间，我劝你搭个营帐，这样看起来自然一点，而且天狐们也能放松一下。” “他们紧张不好吗？”都荧说，“美丽而紧张，让他们之后以疲劳的状态应对我们，这多好。” “如果你是格西尔法，你来到这里之后，要不要先询问天狐们我们在哪里，什么情况？” 沈若说： “是不是只有看到我们进入营帐睡觉，我们才显得不是要依托巨石城来放他们风筝，不是有意选择这里，而是真的赶路赶累了，在去往火焰圣地的路上睡一觉？ 我们即然在睡觉，那么格西尔法当然是按照我们在睡觉的标准来起手对付我们，然后我们却躲开了，当然，记得要演得狼狈一点，狼狈，但躲开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都荧听完沈若的想法后，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呼出一口气： “你这计划做得……真是曲折又猥琐啊！” 沈若从来没有想过猥琐这个词还能用在自己身上，他明明只是顺着都荧的思路，来把格西尔法想得不按套路出牌一些，然后为了配合对方的不按套路出牌，演出自己被偷袭的样子。 怎么就和猥琐这个词沾边了？ 沈若单方面认为，这一定是因为尘沙大陆上的语言统一法则对于母星地球自己的母语的词汇库的认识不够，导致在语言转化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见沈若陷入了沉默，都荧把营帐给支了，然后他们在天狐的视线中进了营帐，就像赶路中累了的雇佣兵一样。 都荧的心脏也是强大，他很快倒下睡着，直到沈若把他拍起来。 “格西尔法到了。”沈若的声音压得很低，“正在外面布置等下怎么包围我们，他要做第一个出手的，听得出来，他认为有一定的概率，他出手即结束……” “真是又谨慎又自信啊……”都荧感叹，“所以你还听到什么了？” “他等下要用天狐火形成一个囚笼，看起来我们最好的逃生位置是挖一条地下通道，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沈若说。 “哎，算了，我吃点亏。” 都荧说的吃亏，是在天狐火的牢笼降下，营帐一瞬间灰飞烟灭的时候，背着沈若，用暗元素力包裹着他和沈若，一个箭步向着巨石城的方向冲了出去。 这是灵阶用自己的元素力形成的防御铠甲，虽然会有强度上的差别，但是顶上一时半会却是不成问题。 一出火焰牢笼的范围，沈若就甩出一支钩爪，扣在巨石城的岩石着力点上，但是没有用，天狐们早有准备，连续不止一道狐火打在连着钩爪的绳子上，沈若只能抽出短剑把绳子给削断。 “你先跑，我断后！”都荧大声呼喊着，然后放开了抓着沈若双腿的手，回身抽出一把剑来。 格西尔法瞳孔微缩，这把剑！ “呵，灵阶赫稀，这就是你们的诚意？你是十绝？今天谁来了都得把命给我留在这里！” 他一直以为之前弄伤他的是赫稀族候选者，很好，区区十绝之一！ 格西尔法额头上绽放出候选者的烙印，他已经把事情给想通了！候选者展示烙印，见到烙印的原住民会帮助并无法主动伤害候选者…… 对方之所以能主动伤自己，是因为那时候自己正在找别的天狐发泄，自然没有主动显示烙印。 不愧是灵阶，竟然还能找法则的漏洞，踩着漏洞来试探自己！ 所以尘沙十绝这是做好了准备，要和他，天狐族的候选者为敌了吗？ “你怎么把这把剑拿出来了……”沈若说道，“你这是自曝身份，他怒气值要满了！我们还是跑吧！” 说完，沈若一转身，头也不回地闪向巨石城的方向，一路上有反应快的天狐朝他射来各种火焰箭矢，被沈若狼狈且踉跄地躲过。 而那边格西尔法看到都荧一脸大义的抽剑，摆出了要和天狐决一死战的态度，正要冷笑，心道就怕你跑了呢，留下来断后就好了。 没想到，下一秒，都荧掏出一架轻型机械，猛的朝着天狐族围上来的战士轰出。 沈若弹弓射晶石的原理，虽然让他们这些灵阶以同样的方式来发射，没办法达成这种效果，但是用这种原理来打造元素力晶石驱动的机械装置，却并不难。 兵王赫稀的队伍在见过沈若弹射一次晶石之后，就能做出一样的类似闪光弹效果的装置。 而尘沙十绝在机械师、工匠的水平上，即便整体实力比与兵王赫稀结盟的人族聚落要略差，也差不上多少。 沈若不止一次运用弹弓弹射晶石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又在永恒之塔呆了这么久，这一手玩法被十绝借鉴并且让工坊打造成等效的武器，也就是工费的问题而已。 都荧因为法则的压制，无法将机械的射击目标对准格西尔法，但是这里围上来的天狐，那可全都是目标啊！ 他几乎和格西尔法同时出手，格西尔法以为都荧这么做，目的肯定是要借助机械来完成一次面向全部围上去的天狐的大范围攻击，于是他打算以单线强势的魔法破开都荧打出的那个攻击面。 以聚集在一个点上的魔法力，来实现击中都荧，造成伤害的目的。 就好像用剪刀戳开张开的布匹，至于其他天狐，是不是会受伤，这不在格西尔法的考虑范围内。 他从一开始布置这场袭击任务，要求的就是天狐们不惜代价的废除对手的反抗能力，至于对方还击的时候防守？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但是没想到，格西尔法以为的要线穿面的魔法对攻，却落了个空。 都荧的机械射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大规模一次性杀伤型魔法——类似沈若喜欢用的火弩那样的效果。 他的机械射出的是一阵飓风，而且是对着地面射的。 后坐力和风力将都荧猛地吹飞起来，格西尔法魔法的红光直接穿透了那阵狂风。 但是都荧在空中趁着格西尔法第二个魔法杀到的空隙，猛地翻了个身。 那把机械装置直接被都荧从空中甩下来的同时，他又拿出了一件看起来差不多的机械装置发动。 这一下，让他在空中如同流星般地刺向巨石城下方，却没有之前那道狂风那么张扬的效果，很显然，之前喷射出狂风的装置，一块晶石只能让它完成一次这种体量的风的喷射。 但是就这么扔掉，只是为了节约回收的时间，这种浪费的用法，对于金币相对来说并不富裕的天狐族来说，简直夸张！ 而都荧这一扔，也不能说是完全浪费。 因为这件装置从空中迅猛地砸下来，居然砸在了一名天狐的腹部上，让那名足有近灵阶实力的天狐，被这一击打得吐血倒地，一时之间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这种力道，就是灵阶的武技战士的可怕之处，他们的力量附着在手中所持的武器上，武器所到之处，就是他们灵阶力量的攻击所到之处。 都荧的战斗实力在整个尘沙十绝中，如果石精不借助岩石来让自己的天赋得到最大发挥的情况下，绝对是第一的。 和沈若打的时候，都荧重视的是技巧，他可不可能和一个人族来比拼力道，尤其是不会在那过程中真正的全力把自己的暗元素力加诸在武器和体表之上。 第358章 他现在全力一击，近灵阶的天狐的魔法铠甲便形同虚设。 但是这种全力一击也并不是消耗全无，而且天狐族中真正棘手的对手，那还得是格西尔法。 所以都荧扔装备的同时，就已经用另一只手单手操作，借用另一件机械装置的力量，迅速落入巨石城寻找掩体。 “你们负责人族，要活的。” 格西尔法略一思忖，认为沈若有可能是水准极高的工匠，这对他现在来说还是有用，而且要用来作为之后诱捕天雪的诱饵，一个人族和一个人族加一个赫稀，区别不大。 随后，格西尔法又点了两名实力最强的近灵阶天狐： “你们俩，跟我一起来！” 天狐族有自己独特的追踪方式，他们嗅觉十分灵敏，这在尘沙大陆上所有生活着的种族中，都是首屈一指的。 在与他们接触的时候，沈若和都荧身上都沾上了一点他们追踪用的魔法香气，但是天狐们不敢太明目张胆地用，以免气味被沈若和都荧觉察。 但是都荧作为尘沙大陆上见多识广的灵阶，天狐们这点手段他就算闻不出来，也能猜得出来。 所以在他袭击格西尔法后、前往多目海之前，就利用流水来摆脱了天狐族的追踪。 至于天雪，她根本就算得上是曾经的天狐族支系首领，要甩脱天狐族这种追踪的方式，大有她的手段。 而沈若已经闻到了天狐族给他们身上下的魔法香气，只不过他和都荧本来就是要牵引格西尔法的视线的，所以一路上并没有去解决这种香气，这种香气也会随着时间变淡。 只是，现在还没有消退。 但是沈若和都荧本来也没打算完全甩脱天狐，他们只打算和天狐进行有一定距离的“游击”。 第321章 在沈若跑进巨石城的时候，就已经有天狐跟了过去，还在地上丢下了路引。 此时格西尔法跳上一辆飞车，让天狐直接驾驶飞车腾空，确认下方都荧所在的位置。 飞车朝着都荧坠落的方向斜角拉升进入飞行状态，两侧的翼展拉开，下方数个风元素晶石镶嵌的魔法阵中喷出狂风，格西尔法直接站在飞车的开口处，两只手握着车框，眼睛看向下方，寻找着那个胆大包天的赫稀。 他很快就看到了都荧，格西尔法先射出一支火焰魔法箭，这是一个非常基础的战斗法术，能够使用火元素力的天狐几乎都会。 他这一箭的目的，是让自己在下方点将的天狐确认都荧的位置，而不是真的就觉得这一箭就能解决一个灵阶赫稀。 格西尔法相较都荧最大的优势，就是都荧无法直接去攻击现在的格西尔法，因为他的烙印显现在额头之上。 或许，都荧可以尝试完全放弃自己的视觉和格西尔法战斗，但是这样的战斗想要赢一个绝阶或许可以，要赢格西尔法却很难。 即便是想以这种方式赢近灵阶，也必须得专门去训练这种不借助双眼的战斗方式。 所以现在的都荧和格西尔法交战，是完全处于下风的。 他的目的也不是要赢格西尔法，而是让格西尔法感觉到只要追上就能抓住废了他，好报此前的一剑直仇。 格西尔法的性格虽然暴戾，在天狐们看起来捉摸不定，那是因为他们作为格西尔法的下属，只能选择承受。 如果作为对手，那么沈若和都荧觉得，除了这种完全不合常理的袭击前来拜访的使者的行为之外，格西尔法有些行动模式是很好猜的。 比如都荧给过他一剑，并且现在暴露了，那么格西尔法对都荧就有很大的仇恨值，只要让他感觉到都荧是可以被抓住的，那么他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因为如果放弃了，都荧一旦离开千寂之原回到永恒之塔，那就是放虎归山，格西尔法要想找永恒之塔的麻烦，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如果不至少让都荧留下一条胳膊一条腿之类的，格西尔法觉得自己这轮必定是威严扫地。 最重要的是，候选者的这种神选的法则加持，虽然不是真的被破，但是却会引起一些非议，尤其是本来就只是因为天狐玉的效果，以及被他的力量所震慑的天狐族。 格西尔法能够让这些天狐即便是远离千寂之原，天狐玉的臣服效果衰微的同时，仍然不敢真正借此机会叛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刚到尘沙大陆的时候，直接杀死了两名天狐族支系首领。 毫无征兆的出手，直接捏爆对方的脑袋。 这个事迹对于内部争斗也很少会真正取对方性命的天狐来说，过于震撼。 尤其是天狐族的支系首领甚至本来都没有打算与格西尔法为敌的情况下。 如果有原住民能够伤了格西尔法，还能大摇大摆地在千寂之原游荡一圈，并且在格西尔法面前拔剑，无异于在对格西尔法说“伤你的就是我，来打我啊”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话…… 恐怕天狐们就会狐心浮动。 而且，格西尔法原本的计划，是在天狐玉收集完毕之后，要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还要让一些组织或者国家选择和自己合作。 在他看来，自己的实力达到的同时，带着成队的天狐，将这些天狐作为礼物送给这些组织和国家，必定能无往不利。 天狐成组能够使用出的格西尔法才能传授的魅惑术，就是在永恒之塔的拍卖会上，那些天狐们用过的那一种；格西尔法相信除了特别强大的灵阶之外，没有谁能够拒绝。 和一些国家、组织建立起关系之后，利用送给这些国家、组织的天狐来魅惑、控制这些国家、组织的国主、首领，他就不愁任务物品的收集。 但是如果格西尔法连尘沙十绝中的一个赫稀，哪怕是灵阶赫稀，他都解决不了，那么各个国家、组织的国主、首领，是不是会碍于格西尔法的身份、实力，接待他和他的天狐礼物，就不好说了。 虽然神留下了传说和法则，让候选者只要出示烙印，尘沙大陆上的各个种族的存在都要礼遇和提供帮助，但是作为国主和首领，可以选择拒绝会见。 他们也会有倾向，尤其是不止一位候选者亮出自己的烙印和身份之后，这些不同的势力，会有选择性的更倾向某一位候选者。 不论出于何种原因，格西尔法都觉得自己有必要给都荧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如果实在是不好教训，就直接取了对方的性命。 就算都荧背后有尘沙十绝，格西尔法也丝毫不在意。 魔法箭矢落在都荧头顶，箭矢的顶端发生变化，顿时变成牢笼从上往下罩下来。 这种变化，就不是普通的火焰魔法箭矢能有的变化了。 而都荧在火焰箭还没开始变化的时候，就已经用暗元素力包裹住了自己的全身。 暗元素力看起来就像一整套黑色的铠甲，仿佛把都荧武装到了牙齿，就算牢笼罩下来，他也毫不犹豫的按照自己原定的路线奔走。 沈若主要的麻烦来自于追他的天狐虽然不比都荧那边的天狐实力高强，但是数量不少。 他要是一溜烟跑得没影，可就太不符合人设了。 但是如果始终在天狐的视力范围内，对方就要不停地朝他使用一些火焰魔法进行干扰。 而且这些天狐行动灵活，借用巨石城的巨石上串下跳进行位移，火焰魔法的轨道角度也十分刁钻。 沈若倒是有使用出来死角不多的水元素晶石镶嵌的盾，也不是不能背着手把盾拿在手里，但问题是这些天狐的等级不低，水盾有时候并不能完全抵消他们的火焰魔法。 这和他在极东龙墓用水盾的情况可不一样！ 尤其是如果天狐们还有配合，第一道火焰魔法击中水盾的面然后引起短暂的一部分水面的蒸发，然后第二道火焰魔法在水盾没有恢复之前又补上，那就直接形成了穿透效果。 好在沈若现在已经不是刚到尘沙大陆时那么贫穷，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换了具有一定防御力的服装，才没有直接被烧伤。 不过看起来已经很狼狈了。 沈若干脆把盾给扔了，他学着都荧的方式，突然一个转身，借由转身的同时发力甩出那面晶石已经接近耗尽的魔法盾，精准的砸中了一名天狐。 但是沈若的力道和都荧那加诸了灵阶暗元素力在物品上的力道显然没办法相提并论。 尽管沈若也在扔出魔法盾之前把真气灌注在手臂上，以保证力量的爆发度，但是这一砸只是把被砸中的天狐砸倒在地，这天狐随后便爬了起来。 被砸中的天狐的行动敏捷度被沈若这一砸影响了一些，但是没有因此完全丧失追击和战斗的能力，沈若也没有迟疑，甩完魔法盾之后转身就跑。 这一回他的速度快了一些，因为现在他已经和都荧分开一段距离了，天狐们不会因为只能凭香气追踪而追到都荧那里去了，所以他决定和这些天狐先短暂地拉开距离。 沈若只打算废掉其中几个天狐的追击能力，并不打算把他们杀死，毕竟他们只是听格西尔法的命行事，追击沈若并不是他们自己的意愿。 第359章 这些天狐的速度有快有慢，因为即便是同样的实力等级，不同的个体也会有各自更擅长的领域。 所以，沈若在拉开距离之后，可以利用这些天狐的速度差，来一个个的解决他们。 而不是使用群攻式的魔法武器。 那样容易失误，也容易显得他的实力和人族这个设定不符。 天狐们果然没有保持步调一致进行追击。 因为在天狐们看来，这个人族再怎么强，使用晶石武器无非也就能达到绝阶。 他们每一个都最少有绝阶的实力，所以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先一步追上之后，同伴没到的情况下会直接被人族给反杀。 沈若以极快的速度穿行了一段，然后找了一块巨石，使用轻身术的同时真气聚集在脚下，几个踏步翻身上了高点，半个身子伏在巨石之后。 天狐们现在处于戒备状态，他们的体表都覆盖着火焰魔法，沈若要想打穿他们的防御，必须要近战的方式，将真气延伸到手持的武器之上。 或者使用可以灌注真气的远程手段。 晶石武器除非是火弩那样直接爆破镶嵌火镖中的火元素晶石，在一瞬间将一整块晶石中的火焰能量释放那样的强度，否则很难打穿绝阶以上存在覆盖在体表的魔法。 这就是为什么人族借助晶石武器能够实现等同于绝阶的实力，但是却不能用出等同与灵阶的实力。 灵阶魔法能够燃烧、转化别的能量粒子，是从根本上与灵阶之下的魔法能达到的效果完全不同的魔法。 沈若抽出了自己的又一个钩爪，之前都荧背着他出火焰牢笼后，他用的那一个钩爪是普通材质的钩爪，根本上就只是为了做个样子，让天狐们以为他们是要翻过巨石。 他还有钩爪，是成套的、在攀爬圣山的时候准备的。 当时沈若就做了不止一套钩爪，链接钩爪的绳索用的材料也各不相同。 他现在抽出的这套，就是先用特殊金属制成细线，再用这些细线编织成连接钩爪绳索的一套。 这种金属细线编织成的绳索，可就不会随便被烧断、切断了。 沈若把带着钩爪的护手套上，等待着天狐的出现。 第322章 追击沈若的天狐，在沈若提速之后，只能循着气味追踪，速度最快的那一个不由得感到困惑。 因为按理说，人族在过了那么久之后，该被他追上了！ 但是他没追上，难道说，是人族利用了这里的地形，其实已经绕到了别的方向？ 从气味的浓淡来说，不应该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追在最前方的天狐越发不自信起来。 他们留在沈若和都荧身上的味道是会变淡的。 就在这时，几声细小的破空声传来，天狐很是警惕，他凭着本能进行闪避，几个小小的飞镖落在了他闪过的位置。 但是这些飞镖就只是普通飞镖，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精铁打造成的一种头部尖锐的暗器。 暗器的制式是沈若一开始打算按照母星地球上一些游戏、影视资料作品中的暗器的样子让尘沙大陆的工坊打造的，随后，他发现尘沙大陆上有类似的东西。 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些暗器在尘沙大陆上大部分是会镶嵌元素晶石的。 考虑到暗器会留在原地，如果被捡起来进行深入研究，那么恐怕母星地球上特殊的样式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沈若干脆让工匠们去掉晶石，按照尘沙大陆上的样式打造。 比例也缩小了一些，变得更适合人族使用。 人族在很多时候，都不会选择这种飞镖而不加入晶石，没有晶石的款，往往是其他种族使用元素力加持才会用到。 即便是考虑暗杀，由于大部分处于重要位置的各个种族存在，都有相当的实力，如果暗器杀伤力不够，那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至于不重要的位置…… 动用暗杀也未免小题大做了一点。 所以，沈若丢出这些飞镖，目的也根本不是为了让这些飞镖打中天狐。 他是为了激起天狐的本能反应，让天狐通过躲避飞镖，然后必定会吃下自己真正藏在飞镖之后的一击。 钩爪飞出，沈若的真气随着钩爪的弹射，击中了天狐的膝盖。 打伤天狐的膝盖，是让天狐无法继续追击的最好方式。 一击得手，沈若听到天狐发出了一声隐忍的痛呼。 他没有去关注天狐是不是还能站起来，膝盖伤到了什么程度，而是变化方向，等待下一个天狐的出现。 追击沈若的天狐足有七八个之多，另外还有一些天狐花费了一些时间来安装机械翼。 沈若和都荧直接前往火焰圣地的行动，确实打乱了格西尔法的一部分节奏，他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让天狐们在随他奔袭的同时，还全副武装，面面俱到。 比如机械翼，他们都有携带，但是却不会提前装好在背上，因为这东西提前装好，既是负重，也影响他们的灵活度。 但是要想看清人族和赫稀的去向，在空中当然更方便，而且巨石城里有巨石挡住去路，需要绕行、拐弯，而空中可以走直线。 只要方向正确，那么在空中飞行确认他们的具体位置，并且俯冲追击，一定更快。 所以，沈若在打伤三个天狐后，天狐在空中的支援就已经到了。 想来都荧的方向肯定比他这里更吃力。 因为格西尔法才是这里最难对付的存在。 虽然沈若和都荧在之前谈笑风生，似乎要引导格西尔法把火焰圣地的天狐也叫出来的行动都是早有计算、尽在掌握，但是其实他们都知道，很有可能狼狈的表现不是演出。 尤其是都荧。 都荧对上格西尔法的情况，和沈若对上植灵族候选者的情况还有所不同。 都荧只需要考虑跑，而植灵族候选者一开始是冲着杀死沈若去的，并且是提前准备，拦在路上。 所以都荧虽然要战肯定不是格西尔法的对手，但是不计一切地以防住对方的杀招、逃出生天为目的，消耗和策略又不一样。 格西尔法虽然是被他们摆了不止一道，在中央宫殿和天雪的住处之间往返，但是沈若和都荧同样没有一开始就想到格西尔法会直接对亮明了尘沙十绝来使身份的他们出手。 他们同样是中途不得不为了这种极端的可能性，而改变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所以说，他们双方的准备都是不够充足的。 更何况战斗情况和双方的位置都在不断变化，要说沈若和都荧有绝对的把握？ 其实根本没有。 他们只是觉得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把火焰圣地的天狐给引出来，让天雪有一个求火的机会。 取得火种固然是沈若和都荧的目的，但是对于天雪来说，更重要的是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会不会从火中显现，又会不会交予她某种传承。 沈若看着天空中飞来的天狐，掏出一支弩箭，这种机械翼能够飞行，依靠的是喷射装置。 而喷射装置需要镶嵌风元素晶石。 机械翼的主要作用，是帮助个体存在能快速完成直线向上攀升，但是*要说它的速度和性能，并不是特别优越。 机械翼装在身上的时候，也会影响使用者的战斗力。 否则为什么龙族会拥有绝对的空中优势，就是因为龙族的翅膀控制起来极为自如，而机械翼是需要使用者不断地调整姿势，以及晶石能量的转化，才能在空中完成各种飞行动作。 一般情况下，使用机械翼都是朝向一个方向，或者直线向上飞行，以达到自己的位移目的。 但是现在天狐用机械翼不是只位移、发现沈若和都荧的位置就可以。 沈若和都荧可都是活的，他们是会攻击的！ 要是机械翼也能实现在空中自如的飞行、攻击和闪避，那么它的应用场景就不会那么局限。 当初魔族内部战争的时候，艾米那密提的魔族，也不会只有有翼魔族负责巡守，那些攻城的高等魔族，更不会需要一些低级的有翼魔族作为他们的坐骑了。 所以，沈若掏出弩箭，飞在空中的天狐内心就已经咯噔一下，他们想要保持飞行来躲避对方的射击，恐怕不太容易。 尤其是刚才听到几声天狐的痛呼，他们在空中也看到了倒地捂着腿的同伴。 对方的远程能力一定还不错，而他们在空中要想保证闪避的速度，最好的方式，就是收起机械翼。 但是这样他们的落点就会分开，而且他们在空中看到的是沈若最后出现的位置，落下之后，沈若并不是不会动的。 沈若现在的位置已经和都荧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往火焰圣地的方向跑，因为他和都荧如果同向，那么目的就太刻意了。 何况，他们并不是没有办法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大概方位。 第360章 比如，都荧时不时用出的“剑气”——实际上是暗元素力沿着剑指的方向完成剑势的延伸，进行一次切割，不过沈若觉得原理和小说中所谓的剑气很有相似之处，就姑且这么称呼。 不过，都荧这剑气十分实质，因为暗元素力所到之处，都会留下一道黑色的气。 虽然很快消散，但是发出的一瞬间，是可以被看到的。 沈若只要注意听动静，或者看时不时出现在巨石上方的一道道黑气，就能知道都荧现在在哪里。 当然，除了都荧的暗元素力，追击他的格西尔法，以及其他天狐弄出的动静也不小。 格西尔法的火元素魔法的变化非常繁复，就算没有直接被他追，沈若也能感觉到压力。 因为，格西尔法的火元素魔法，似乎能够分段，并且能引起“火”之外的效果。 这点，都荧现在的感受最为直观。 格西尔法的火元素魔法，除了能用出所有天狐都能用的那些火元素魔法外，还能变成火元素弹，射进巨石城的巨石后，引起爆破。 也就是说，都荧想说稍微露一点视野给格西尔法，然后再利用巨石来藏身，反复位移来实现“放风筝”一样的方法，几乎行不通。 他只要稍微一露头，一道火焰直接飞到他边上的巨石中，随后没入巨石。 下一秒，巨石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 巨石也成为了格西尔法的火元素力加成的武器。 因为巨石的爆破、溅射，都会造成第二段范围伤害，还会改变地形。 如果说都荧作为尘沙十绝，拥有巨石城虽然不够详细，但是前半段的巨石都有绘制大概位置的地图——这种地图在市面上是没有流通的，所以他还能大概规划一部分路线，那格西尔法的魔法，就能打乱他的计划。 沈若听着都荧那个方向传来的声音，意识到他和都荧的计划可能赶不上变化，他必须得去跟都荧会和，至于天雪，他们已经和她在格西尔法到来前有过传讯。 他们让天雪自行把握是否要进入火焰圣地，并且告诉过她，他们大概会怎么做。 如果成功，火焰圣地中那些值守的天狐，会有一部分离开火焰圣地，那就是天雪进入火焰圣地的时机。 如果这些天狐没有被引出，沈若建议天雪可以放弃，自己想办法回永恒之塔。 眼下，在空中的天狐已经使用快速收起机械翼坠落的方式来躲避沈若射出的箭矢。 但是沈若本来也没有认为自己手中这件武器能够真的让这几个天狐丧失追击能力。 通过这种方式来逼迫对方结束空中观察自己位置的优势，沈若认为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对于落下后的天狐，沈若随时可以通过水元素力的魔法道具和拙火定结合的方式，去除他们追踪自己用的香气，让天狐们短暂的丢失目标。 而他也这么做了。 第323章 蒸腾的水汽从沈若身上挥发，他按照自己的记忆点袭击了一个落下的天狐，方法同样是袭击对方的膝盖。 他的目的并不是要与天狐们结下什么仇怨，只是为了让他们丧失追击自己的能力而已。 但是就像沈若是活的一样，天狐也同样是活的。 沈若击中一个天狐之后，剩下的天狐就已经不在他们落地的位置了。 他当然可以听音辨伪，但是那样远处格西尔法和都荧弄出来的巨大动静，恐怕沈若自己会先被震得头晕脑胀、得不偿失。 沈若略一思索，直接向着都荧的方向跑去。 这次，他借用了钩爪的收缩，速度比他甩开天狐的时候快上了不少。 都荧被格西尔法和两名实力高强的天狐追袭。 如果是单打独斗，都荧当然不把另外两名天狐放在眼里，但是现在如果他要让这两名天狐丧失战斗力，就必须停下来和他们纠缠。 就算有实力上的差距，这也是格西尔法麾下随行天狐中最强的两名天狐。 完全不是都荧能够两招挥剑解决得了的。 所以，这两名天狐始终能够对都荧的逃离造成一定的阻碍。 而格西尔法每次在都荧步履停滞的时候，就能上来进行强势攻击，如果不是都荧随身携带的保命道具不少，他现在恐怕就已经要全身挂重彩了。 就算是这样，他现在身上已经也有了一点擦伤，都荧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地低语： “沈若这家伙能不能反应过来我这里要撑不住了过来帮忙啊！再不来我可就要玩脱了！” 说话间都荧感觉到身后有炙热感传来，他把头一偏，格西尔法的火焰就擦着他的耳侧落入到他侧前方的巨石里。 这是最麻烦的情况，因为下一秒都荧侧前方的岩石就要爆炸，都荧必须跳起躲过岩石砸落、溅射的影响，同时还要应对身后天狐持续追到的火元素魔法攻击。 而岩石的炸裂，又会形成天然路障，挡住都荧的去路。 都荧当然也可以直接挥剑用暗元素力破开一条道路，但是他的暗元素力的储备和恢复速度和格西尔法的火元素力比究竟谁更占上风，都荧也不敢确定。 但是格西尔法加两名天狐的续航能力，一定比他更强。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水球扣住了正在爆破的岩石，都荧生生按住了自己本来已经要跳起来的身体，改为一个闪身绕到了本来要被改变的形态的巨大石块后面。 他刚一完成拐弯，扣住岩石的水球就好似承受不住里面岩石崩塌的巨力，随着巨石坍塌而化为声势浩大的流水。 但是被这水球一阻，岩石的坍塌的影响也就只有声势而已，对于格西尔法来说，最大的麻烦其实是这个坍塌非但没有影响都荧的前进，反而让他们连贯的追击遭受到了影响。 他受阻而都荧没有受阻，哪怕这个阻挡再短暂，也给了都荧更好的喘息之机。 因为巨石城里大块的岩石林立，这些岩石的高度决定了如果不在空中向下看，那么里面的地形可以称得上是复杂。 当然，如果在没有你追我赶的情况下，要破解这里的道路，按着自己所想的方向走，那当然没有问题，但一旦双方动手，对于不利的一方而言，很容易就会偏离自己的轨道。 之前格西尔法一直是优势方，所以追击行动可谓是行云流水，甚至格西尔法都不打算直接强留都荧，因为那样他的消耗也很大。 反正对方已经足够劣势，甩不掉他和另外两名天狐，那么他大可以像猫玩老鼠一样让对方疲于奔命。 但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水球却打破了他的追击节奏。 虽然有脚步声和气味在，都荧还称不上甩掉格西尔法，但是这个距离却舒服了不少。 因为他离开了格西尔法的视线范围，格西尔法就不能精准地去爆破巨石来影响他的行进了。 “来得正是时候！” 都荧虽然没有见到沈若，但是他觉得沈若就在附近，也不知道沈若能不能听到，就先嚷了一句。 “因为听起来你是真的很狼狈。” 沈若的声音从都荧身后传来，他拿着一把弩箭，对都荧说道： “看来我们是得认真跑了。” 说话间，沈若已经连续射出了几支镶嵌着暗元素晶石的弩箭，如果对手不是天狐族，沈若大概会选火元素晶石的弩箭，因为这种弩箭的爆破伤害对沈若来说很有效。 但是天狐族是能应用火元素力的天赋种族，因此他们对于火元素魔法的抗性，也比其他种族要高一些。 而水元素水元素对火元素有克制作用，但是水元素的攻击方式却不适合弩箭。 它没有在射中对方血肉后通过爆破来获得伤害增加的效果，因此水元素的魔法的主要伤害方法往往是通过绞、困一类的方式。 比如通过堵住对方的呼吸道，来影响对手的呼吸，等等。 这些方式都是更适合使用水元素力的魔导师应用，而以兵器方式出现，水元素力的杀伤力就略显不足。 所以，在制作水元素魔法的武器时，人族的工匠大部分是用水元素晶石来镶嵌防具。 像沈若之前那样，把水元素之心打造在一杆用于攻击的长枪之上，形成一件以水元素力为核心的进攻型武器，是很少见的。 这当然也是因为当时候沈若唯一能拿出来的，有富余的神圣遗物，还能用在武器上的只有水元素之心。 后来他在稀水暗河入口的深潭里找到的暗元素之神力量的结晶，却还没有时间和精力用来打造成武器。 暗元素力的弩箭，对于达到近灵阶实力的天狐来说，杀伤力不大。 就算他们体表的气流存在有破绽，沈若能够控制自己动作的速度，但是弩箭在他扣动发射之后，速度就不是沈若能控制得了的。 对方要躲避一支飞过来的弩箭，这过程中身体的气流也会发生变化，破绽的位置也不会始终一致。 第361章 沈若要想对他们造成真实伤害，还是必须切入近战，或者是用足够快的手法，发射数量众多的弩箭或者暗器。 他的钩爪或许能通过真气的灌注一击有效，但是问题是眼前这两名天狐和之前追击他的天狐实力并不相同。 虽然随格西尔法追击都荧的天狐只有两名，但是这两名天狐的实力在沈若看来，远胜于追袭他的那些。 究其原因，那就是格西尔法对身为灵阶的赫稀表达了对对方实力应有的尊重，而沈若，在格西尔法看来，有那些天狐卫队，足以把他活捉。 不过现在格西尔法已经意识到沈若不但甩掉了其他天狐，还有余力追到这里，甚至出手帮了都荧一把。 “一群废物！”格西尔法忍不住骂道。 他是该想到，这个人族能让身为尘沙十绝的灵阶赫稀随行，一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在格西尔法的视角看起来沈若是在借助昂贵的魔法道具来完成一些人族不可能完成的事，而昂贵的魔法道具是有限的，沈若不可能携带太多。 但是他手下的天狐就这么让这个人族给跑了也是事实。 格西尔法觉得这说明了天狐们的实力太差了。 沈若不想暴露自己候选者的身份，所以他只是专心地用远程手段来影响那两名近灵阶天狐的追击速度。 沈若觉得他对上格西尔法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而都荧显然一对二应该不是问题，但其他的天狐会在他们战斗的时候赶到这里。 一旦天狐们对他们形成合围，那就走不了了。 格西尔法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想死，一定死不了。 说起来，情况还是出现了计划外的变化。 因为格西尔法已经开始指挥巨石城外的天狐，说明了他们的位置。 这是在按着沈若和都荧最开始计划的剧本在走，但是在这个剧本中，沈若和都荧要撤走是演的。 他们必须要有余力一直放格西尔法的风筝，直到把所有附近格西尔法会调集的天狐，都引到巨石城里为止。 以格西尔法这种爆破式的攻击，沈若虽然用掉了一个水元素魔法的道具来打断了格西尔法的追击节奏，但是正如格西尔法所知道的那样，这是价格昂贵的魔法道具。 沈若虽然带了不少，但是他并没有像当初在面对植灵族候选者那样，是抱着决生死的态度去的，所以不可能就这么浪费的直接把这些道具全都砸上去。 他们现在是真的要往巨石城的另一面，从来没有谁会选择的那一面绝壁离开千寂之原。 那面绝壁并不是不能走，灵阶实力当然可以从那里上下，只是没有必要。 几十天的路程，中途没有补给，水流也没有流经这一面，历史上没有什么存在非要来这里自讨苦吃。 就是当年的赫赫和天狐之间发生了战斗，赫赫败走的时候，也没有选择从这一面离开。 格西尔法不可能随身携带着足够的食物补给，所以只要他们从这一面出走足够的距离，格西尔法就没有办法再追上来。 沈若和都荧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已经很默契地向着那难行且荒凉的下高原的方向边打边退。 殿后的变成了沈若，在沈若出现之后，格西尔法就发现，追击变得比之前困难了。 对方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不顾一切的往能下千寂之原的方向走。 “希望天雪能在我们给她传讯之前解决事情，或者她发现不对直接离开吧……”沈若叹了一口气。 第324章 “女狐狸不会有事的，我了解他，他会出手。” 沈若本来只是自言自语在感叹，没想到耳钉里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竟然是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说话了。 沈若吃了一惊，他会出手，他是谁？ 符合这个条件，还能让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开口说话的，总不能是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吧？ 似乎只有这个选项！ 否则还有哪个天狐配一位神明——哪怕是个不那么强的半调子神明，说了解他这几个字呢！ 而且，在尘沙大陆上本来就流传有这两位神明交好的传说。 “是掌管火元素之神？”沈若也顾不上都荧在一旁，一边跑一边提出了疑问。 “现在已经尘埃落定了，事情会向着他计算的方向发展……虽然还没发生，但是已经一定会发生了，我之前还没想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更像是自语： “也完全可以理解，越是实力低，越是想要通过这场游戏，获得我们想要的结果。” “小心，别分神！” 沈若在听着耳钉里的声音，竟然没有及时回避格西尔法的火焰魔法，好在都荧及时把他从原地抓走。 “来一炮吧！”沈若对都荧喊。 都荧听到沈若这么说，从储物饰品里再一次拿出风元素晶石的机械，这种能够喷射出借由后坐力让他飞上天并且飞出一段距离的机械，都荧也没有携带太多。 进入巨石城的时候消耗了一件，现在又拿出一件，这就是他带的全部了。 都荧一手抓着沈若，一手抬起机械对着地面开出了一炮，狂风漫卷，把都荧和沈若直接带到天上。 都荧在空中把沈若猛地一甩，又对着造成了飞沙走石的狂风猛地挥出数剑。 这就是无视野的挥击。 因为都荧的视线中没有格西尔法，所以在法则的判定中，他这不算是有主动攻击候选者的意图。 而他的挥击足够密集，是不是会伤到格西尔法——都荧随即觉得他想多了。 因为格西尔法认为他们会借着这狂风逃遁或者攻击，和都荧一样，对着狂风的方向，使用了大型的群攻火焰魔法，所以，双方的力量在没有视野的情况下激荡对抵，倒是殃及了不少巨石。 魔法的波动异常剧烈，附近不少岩石都被双方这一轮不留余力的攻击给震得粉碎，格西尔法也被这魔法震荡给弄得晃动身形，退后了两步，同时暗自心惊。 神明对候选者的保护法则是有漏洞的！ 对方只要看不到自己，但是攻击的方向有自己，如果自己被打到了，法则是不会认定对方是在攻击自己！ 如果延伸出去，对方攻击岩石，岩石砸下来伤到自己，是不是也是可以？ 当然，格西尔法不认为有哪个候选者真的会被岩石砸伤，但是如果攻击频率够多，身边全都是岩石呢？ 格西尔法一面暗自心惊，但是一方面也很庆幸。 因为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掌握了一条能够让自己手下的天狐去攻击其他候选者的法则！ 而且，其他的候选者目前还没有谁看起来是像他这样，完全掌握了一整个区域的势力的！ 虽然天狐族在各种族中相对劣势，但是格西尔法能控制几乎所有的天狐——少数几个漏网之鱼，他会再想办法。 其他的那些候选者个体实力再怎么强，他们所在的种族有强大的国家或者组织，但是他们既不是这些国家的国王，也不是组织的首领。 比如哲哲候选者，就并不能让神圣教廷完全以他的意愿为中心发动战争。 虽然在之前神圣教廷参与的战争中，哲哲候选者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那都是神圣教廷权衡利弊，并且也有自己的目的的情况下，才有的战事。 比如不久前据说教廷之主出现在永恒之塔，离开的时候有光元素力的龙战队随着教廷之主一起离开，这显然就是神圣教廷一支强大的战备力量。 但是无论是之前的稀水之战，还是魔渊之地的战斗，神圣教廷都没有让组织里的龙前往。 最后，是神圣教廷的实力遭到了神圣魔火的挑衅，尘沙大陆上对于神圣教廷的实力怀疑的声音渐起，教廷之主才带着这些龙族在永恒之塔出现。 他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告诉其他的组织或者国家，神圣教廷的底蕴在那里，并不是轻易可以被取代的，而其他想要获得神圣殿堂这块意义非凡之地的势力，最好消停一点。 所以，神圣教廷压箱底的战备力量，并不是哲哲候选者可以调动的。 格西尔法就不一样了，在他看来，天狐族没有他不能调动的力量。 而如果天狐能够通过法则漏洞，帮助他一起击杀候选者，那么他对于其他天狐的态度，可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完全把他们视作消耗品了。 还是要训练出实力更强的精英才行。 但是格西尔法经过这段时间对天狐族的统治，他也清楚，在他接触的天狐族，没有任何一名天狐，具有能够跨越灵阶的潜质。 除非…… 他能集齐天狐玉，并且把这个天狐玉借给天狐中的佼佼者进行修炼。 格西尔法在与都荧的魔法对轰结束后，对于要追上都荧与沈若已经兴致缺缺，因为显然双方已经拉开了距离。 第362章 而且，都荧的做法也让格西尔法意识到，都荧和沈若应该是之前就能借由这种方式更快的脱身，却浪费了不少时间在巨石城，恐怕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格西尔法让已经进入巨石城的天狐们向着巨石城深处继续搜索，如果发现赫稀和人族的踪迹，就立即用传讯水晶向他回报，一边用他的专属水晶，询问各个天狐队有没有什么异常。 “天雪出现在了火焰圣殿！”一名天狐的声音低低地从水晶中传来，“我跑出来了，为了给您传讯，您可千万不要觉得我是不敢留守圣殿……” “她想要什么？”虽然沈若和都荧说是为了取火，但是天狐族到火焰圣殿，能做的可不止是取火。 “马上跟我到火焰圣殿去！” 格西尔法当机立断地对和他一起的两名天狐下了指令，他现在已经明白过来，沈若和都荧要跑，是完全有余力能够跑走，他们之前是要给天雪进入火焰圣殿制造机会。 赫稀和人族的说辞，果然根本不可信！ “出现在火焰圣殿的，除了天雪，还有谁？”格西尔法对着水晶那头的天狐确认情况。 “只有她自己，但是留守的近灵阶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不敢确定，但是她似乎……似乎……跨越了灵阶？” 天狐的声音低了下去，哪怕是隔着水晶，只要想到水晶那头是格西尔法，他就忍不住感觉到恐惧。 “哈哈，看来真是神明助我！” 格西尔法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都荧因为一开始执行自己的目的，所以向着火焰圣地的方向走出了不少路，格西尔法先是遇到了火焰圣地中前来支援的天狐，随即带着天狐们转回火焰圣地，启用了圣地外的魔法阵。 千寂之原上天狐族的积累不比神圣教廷和永恒之塔，这里的魔法阵，对于实力高强，达到灵阶的闯入者只有妨碍作用，没有办法直接把对方困在其中。 当然，格西尔法要的也就是这魔法阵阻挡天雪一阵，好让他赶到火焰圣地，拿下天雪。 他现在已经不再把天雪定位成“女天狐”了，他刚刚改变了对天雪的看法，原因无他，只因为天雪跨越了灵阶。 他刚刚还在遗憾他虽然能够完全控制天狐族，但是天狐族却缺少实力能够跨越灵阶的存在，配合他去截杀别的候选者，结果马上就有一名女天狐跨越了灵阶。 当然，这名女天狐，现在还没有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是他相信，他有天狐玉的力量，能让对方臣服。 当然，只靠天狐玉力量产生的臣服，会让天狐配合他的自主性差一些。 而且，如果要让他分享天狐玉给对方修炼，那就更不能依赖天狐玉的臣服效果了。 天狐玉让天狐族臣服的效果对格西尔法是无效的，因为他并不是尘沙大陆上出生的天狐，候选者的烙印也阻隔了天狐玉能让天狐族臣服的效果。 看来，他得用其他手段，来让天雪彻底为他所用，格西尔法这么想着，踏入了火焰圣地开启的魔法阵内。 然而，天雪还在火焰圣地的中心，根本没有离开火焰圣地的意思，所以，外面开启的为了拦住入侵者的魔法阵，丝毫没有被激活。 怪异的感觉浮上格西尔法的心头，他大踏步地走进火焰圣地的中心，然后就看到一朵纯净无比的火焰，正包裹着天雪。 神明之力。 格西尔法作为灵阶天狐，在看到这一幕，感受到神明波动的力量的一瞬间，就明白，他现在出手，也无法伤到天雪，并且天狐玉让天狐臣服的力量，现在已经被天雪身上的神明之力给屏蔽了。 也许火焰熄灭的时候，天狐玉的臣服之力还能有效，但是这情景，在格西尔法看来，是神明在暗示他不可以以天狐玉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格西尔法站在那里看着天雪，天雪同样也在看着他。 天雪内心并非毫无波动，但是她知道，自己如果要动起来，能做的只有跑。 她刚刚见到了掌管火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显化，然后纯净的火元素之力落在她的身上，随着格西尔法的出现，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结束了他的显化。 一时之间，天雪无法猜透神明遗留意志的目的。 第325章 沈若和都荧一路借用工具从近乎垂直的陡坡速降，中途还要避开各种突起尖锐的石块，以至于垂直降下数百米以后，双方都是脸色通红。 “刺激……”都荧都忍不住喘气，“不过那天狐，怎么没追了？” “我联系一下天雪看看吧……” 沈若因为耳钉里的声音说的那段话，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拿出传讯水晶，不过，这时候都荧手指上的储物戒指突然发出了红光。 都荧眉头一皱，将十绝的水晶球从戒指中拿出，只听到埃尔赫的声音从水晶球中传出： “喂，都荧，你和沈若在一起吗？” “在的……他现在要联系天雪……” “啊，那我等等。”埃尔赫说，“不过估计等不等也都一样，你可能很快就要收到龙颏领主的传讯了！” “龙颏……龙族候选者现身了？” 都荧显然对尘沙大陆上的事情有相当的敏感度。 荒野龙族尽管常常处于沉眠之中，现在已经很少会在大陆上活动，甚至有传说这一族已经濒临灭绝，但是关于旷野龙的沉眠时间，十绝还是可以获得资料的。 现在的旷野龙族，存世大概不足十头，而且旷野龙只是不能变化身体，并非没有智慧，他们在过去很少会与其他种族交涉，是因为基于实力的傲慢。 但是随着人龙族的兴起，旷野龙的衰微，旷野龙的性格也变得谨慎起来。 他们会掠夺资源，但是会限定在特地的区域。 而大陆上的各种族存在，也很默契地将一部分区域当作是旷野龙的领地，不去打扰他们摄取生存所需的大量食物与资源。 也许，再过一千年，世界上将不再有旷野龙族，又或者剩下最后的一两头，会为了繁衍，最终也变成人龙族。 那时也许大陆上会没有人能记得旷野龙的力量与性情，以及他们的生活习性，误入龙穴，创造一段冒险的传奇。 但是那得是大陆、以及八个世界都能在神明所说的可能湮灭的事件被阻止的情况下。 沈若在用目光询问了都荧，得到对方的同意后，才接通了和天雪的水晶传讯。 在沈若看来，天雪不接，也未必是坏事，毕竟以格西尔法的性格，如果擒住了天雪，很可能会直接替她接起水晶传讯。 不过天雪却几乎是在水晶亮起来的同时，就握住了水晶。 她现在面前站着格西尔法，他们是在对峙，也是在谈判。 在格西尔法看到火中的天雪时，他原本打算要抓住天雪的想法就改变了。 或者，他该换一种方式，和这个被神明认可了的女天狐谈上一谈。 尤其是对方已经是灵阶的情况下。 他需要天雪，相信天雪也需要他。 “告诉他们，你要做我的王后。”格西尔法对握住水晶的天雪说道。 刚刚沈若的声音从水晶那头传来，问天雪怎么样，情况是否还好的时候，格西尔法听得一清二楚。 他相信，天雪在他面前接通传讯，就是已经做好了决断。 “我决定了，我要当格西尔法的王后。” 天雪对水晶那头的沈若和都荧说道，然后她的目光一瞬也没有离开格西尔法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 “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按照契约与誓言，与尘沙十绝完成我与他们之间承诺的交易。” 没错，像天雪这样是获得了利益才进入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她的离开必须要给予尘沙十绝足够的交易筹码。 尘沙十绝保证的是交易双方自愿平等，每个像天雪这样的十绝成员，都会签下关于他们自己的专属血契。 天雪是在沈若进入尘沙十绝之前成为尘沙十绝组织成员的。 而沈若成为尘沙十绝后，还没有真正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并且负责一个新加入者的血契，所以他并不知道尘沙十绝中，非灵阶成员的血契一般要约定什么内容。 但是他和都荧都被天雪的一句“我要成为格西尔法的王后”给震住了。 天雪她是认真的？ 只听天雪还在和格西尔法谈条件： “首先，他们想要掌管火元素之神同意才能带走的神火的火种，我想让你把容器给我，我接了火交给他们。” “这个简单，如果你愿意先和那个组织一刀两断，那我可求之不得。” 格西尔法露出一个笑容，他很少笑，天狐本就以美著称，他更是天狐中的佼佼者，一笑起来更比天雪还要美上三分。 同时，他和天雪一样，都有被动与主动的魅惑能力，双方都是灵阶，此时他们那之间的对峙与谈判，也是互相攻摄心神的对抗。 第363章 天雪对于格西尔法的提议一开始也难以置信，但是格西尔法一边主动释放自己的魅惑能力，一边对她解释自己要这么做的原因，并且向她描绘出了一幅图景。 格西尔法用极具诱惑力的声线告诉她，相对其他种族而言，天狐族的灵阶数量非常稀少，这让他在候选者的角逐中处于不利的地位。 但是他也并非完全没有优势，因为天狐族更容易被调动，天狐族所有适合做战士的天狐加起来，不比任何大陆上一个组织和国家的力量要弱。 但是他不可能总是只以高压政策来只是让天狐们替他征战。 格西尔法说这话的时候，天雪只觉得难以置信，暴君也会有这种反思的时候？ 但是格西尔法话锋一转，提到他需要天雪与他一起征战收集神明承诺用于抵抗灾变的神圣遗物。 而如果天雪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帮他，并且让天狐们更近一步的、心甘情愿的接受格西尔法的命令，那么格西尔法也愿意给天雪相应的权柄。 天雪要想改变天狐族现在时刻活在格西尔法的压迫之下，战战兢兢的生活方式的话，那么拿到格西尔法交给她的权柄就很重要。 至于要挑战格西尔法的王位，天雪在和格西尔法的对峙中，已经体会到双方的实力差距*。 她还不是格西尔法的对手。 “我们天狐本来也喜欢享受本能带来的快乐，并且慕美慕强……”格西尔法说道，“你已经是灵阶的女天狐，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能给你带来欢愉？” “你是因为这种原因，才要让我当你的王后吗？”天雪反问，但是她的意思却和她反问的意思有出入。 她想说的是，格西尔法是因为自己成就了灵阶，所以才认为自己有资格以不是他的奴隶的身份说话了吗？ 有意思的是，尽管天雪言不达意，但是格西尔法却能知道她要表达的真实的意思： “是这样的没错，如果你不是灵阶，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配吗？” 格西尔法傲慢而嚣张，他仔细看了看天雪的脸： “诚实地说，你不是我见过的天狐里最美的，但是没什么办法，在大陆的天狐里，你已经是最美的了，当然，更重要的是，你现在证明了你的实力。 那么，你要不要做出你的选择？ 不当我的王后，那就在这里和我决生死，当我的王后，在大方向的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分享我的权柄，如何？” 沈若的水晶传讯就是在他们谈到这个关节点上的时候到的。 这通传讯，其实在某种意义上，帮助天雪下定了决心。 她想起了自己过去在千寂之原上的生活，也想到了这次游历过程中自己的心理变化。 要成为传说中的贤明君主，不是她一厢情愿就能做到的。 她要么正面打败格西尔法，以实力来让其他天狐认可，但是同时，她要怎么才能让天狐们生活得比过去要更好？ 作为天狐族支系的事实首领，她过去只要“遵从旧制”就可以，但是三个天狐族支系在一千年的时间里，早已发生了一些变化，另外两个支系的习俗和她所在的支系可不一样。 现在，则是另一条成为贤明首领的道路。 因为有格西尔法作为暴君，她成为格西尔法的王后，先用格西尔法予以的权柄，来为天狐们谋取喘息空间。 有所对比的情况下，天狐们会感受到她为天狐族现有的生活带来的改变。 至于之后，只有走到那一步，或许才能知道怎么做。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走出那一步。 她之前一直缺少了走出自己习以为常的舒适圈的勇气，甚至认为没有天狐玉她是不可能突破灵阶的。 然而这次她回到千寂之原，她才明白，如果她在原地等，那么天授诗中的预言，永远不会降临在被动等待者的身上。 所以，她做出了决定，告知了沈若和都荧，同时，还做了一个约定： “等我和格西尔法谈完，我会回一趟永恒之塔，完成任务的交接，有什么事，我们到时再谈。” 说完，天雪捏碎了手中的传讯水晶。 沈若手中的传讯水晶先是发出了一阵紫色的光，然后才黯淡下去，都荧对天雪的话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没忘记沈若应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捏碎水晶，所以才有紫色的魔法光。 她这是什么意思？ 通知我们，并且告诉我们，让我们回永恒之塔等，别再用水晶和她联络了？ 那直接说就好了啊……” “姿态。” 沈若虽然非常不懂现实中的观颜察色，以至于显得情商很低，但是这种场景加联系实际情况，去按图索骥地在自己阅读过的书籍库里寻找对应的情况，却难不倒他。 他很快就已经想到了天雪这么做的原因： “她这是在表明她的意志，和格西尔法这样的存在谈判，体现自己意志的坚定很重要。” 第326章 沈若和都荧很快就暂时没有办法再去深究天雪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和格西尔法谈判并且要成为他的王后的意愿了。 灵阶的荒野龙据说在一个角髫族国家出现，随着他的现世，大量的角髫族与人族居民都受到了影响。 这条龙据说在出现的一瞬间，就已经捣毁了半座城镇，随后，他肆意的在那个国家寻找合他胃口的食物，吃饱喝足之后，这个国家的数个城镇都已经遭到了破坏。 随后，龙询问了西莱国的方向，用埃尔赫的话来说，在他们现在谈话的时候，搞不好荒野龙已经去到西莱国了。 沈若和都荧简单地休整了一会儿，都荧也收到了龙颏的水晶传讯，问他寻找沈若行踪的进度，并且说了自己想要把龙威送到永恒之塔的打算。 不过都荧显然另有打算，他和沈若协商了几句后，决定和沈若一起直接动身前往西莱国。 “龙颏领主，你尽量想办法拖延事态，我会联系附近的十绝成员把飞车开过来……否则，你觉得你能说服你儿子就这么离开西莱国吗？” 都荧对着水晶那头的龙颏说道。 龙颏陷入了沉默，他显然不能。 龙威的性格，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族，都可以自己跑出去，如果要把龙威送走，他恐怕要把龙威给打晕，让别的龙把龙威送走。 人族的候选者……虽然有实力，但是想要求他屠龙…… 龙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至少他不认为沈若现在可以。 就算自己和都荧，还有沈若联手，也不行。 但是都荧扮演那个打晕龙威的角色，也许比自己亲自打晕要来得好。 有时候父子之情就是那么复杂。 巨大的荒野龙飞到西莱国的时候，在西莱国生活的人族感到了来自基因记忆中的恐惧。 但是这头龙是吃饱喝足才来的，所以只是随便吃了几个人，然后就引来了西莱国的其他龙族。 龙威的父亲龙颏一脸凝重。 这不是普通的荒野龙，而是候选者。 普通的荒野龙吃饱喝足后，可以选择继续沉睡，或者就算活跃，也是为了寻找繁衍的机会，他们的生活很简单，热衷吃、喝、收集财宝后在财富之上睡觉。 但是候选者不一样。 现在已知神明的候选者是需要按照神明留下的提示收集某些神圣遗物，来应对即将到来的灾变的，那龙族的候选者要这么做，就不太可能一直处于沉睡。 他选择沉睡至今才出现，为的是等待局势更清晰。 龙族候选者的出现，对于被吃掉的人和角髫族来说，灾难度毫无区别。 他直接带来了小范围的灾难，龙颏心想，这恐怕会让西莱国很难站在龙族候选者的一边。 但是这并不是无解的，而龙族候选者也许很快就会知道这个解法——在他们一战之后。 龙族的候选者在通过门进入尘沙大陆的时候，获得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不少信息。 除了沈若知道的那些信息之外，龙族的候选者还关注了龙族有哪些国家。 和沈若不同，在龙族候选者原本生活的世界里，龙族的生活空间距离都很远。 在那个世界，也有灵阶龙的相关法则，但是和尘沙大陆上的并不一样。 那里的灵阶龙是受到只有遇到时才会有一处不容两灵阶的法则压制。 由于那个世界足够广阔，所以当一头龙成长起来后，就会离开自己的族群所在地，去外面开辟属于自己的领地。 只有当龙族的数量达到一定之后，才会产生龙战。 也有的龙族选择杀死实力比较低微的、更年迈的龙。 而灵阶的巨龙，几乎都是王不见王的状态。 但是在那个世界同样也流传着，如果两条灵阶龙相斗，活下来的那条能够看到神明遗留下来的奥秘的传说。 灵阶龙相斗，风险大收益小，加上灵阶龙并不那么容易诞生，所以灵阶龙相斗的传说，一直只停留在传说里。 第364章 从守门徒——实际上是神明分出的意志的一小部分那里，这位龙族的候选者，得知了在这个世界的龙的现状，同时他还知道了烙印的好处。 能够杀死另一条灵阶龙的机会已经近在眼前。 “我可以和你一战……”龙颏深吸了一口气，对面前的龙说，“但是不是在这里，而且你得等一等。” 巨大的荒野龙落在西莱国龙颏领地的宫殿外的巨大草坪上，由于龙经常会变化自己的形态，所以，西莱国龙族的宫殿和住处修造的形制也和其他国家不太一样。 会留有很多大而空的草地、广场，不会引发龙落地即造成一些房屋坍塌的情况。 对于龙而言，他们会选择更舒适的落脚点，踩碎城镇建筑也不是他们想的，那很硌脚。 但是那里有很多的资源和食物，对于候选者龙来说，他不在乎这个世界龙族和其他种族已经达成的默契，他只要自己方便。 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是摆设而已。 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的龙居然会呈现出一种类人的形态，其他种族是他在原来的世界里没有见过的，而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阅读了他的百科全书，得出结论： 从体型上看，不过是开启了灵智的食物而已。 他的百科全书也是根据他的身形发生了变化。 现在，他就在拿百科全书来对照着眼前的龙颏，来分析自己要不要给对方提要求的余地。 “对你来说，我只是你的养料，你的对手并不是我。”龙颏看着还在思考的龙族候选者，提醒他。 灵阶存在对于法则的感应和非灵阶存在是不同的，他们因为对世界的了解更多，因此也会对很多事情有与非灵阶存在不一样的看法。 就好像神圣教廷、永恒之塔的灵阶存在，会意识到候选者的出现与法则的变化有着某种联系，龙颏也会意识到，传说是为了法则压制他们无法主动伤害出示候选者烙印的存在。 传说只说明了成功的候选者会带领尘沙大陆走出灾变，却从来没说成功的标准是什么。 而随着候选者的到来，一些种族的发源地，不再受到法则之力的保护，这些发源地，有的是传说中压制着神明遗弃的力量的地方，有的则是弱势种族最后的保命防线。 法则的变化，意味着神明在候选者到来后，不在这片大陆上再保留任何的庇佑地，法则的变化简直似乎是在暗示着候选者要进行一场杀戮。 所以，候选者之间，竞争的方式必然还包括了厮杀。 这是龙颏的推论，所以才会对龙族候选者说出“你的对手并不是我”这样的话语。 划定等待的区域，献上食物，换取对方的等待。 龙颏也不完全是因为都荧承诺会把沈若带到西莱国才和龙族候选者约定一个对方能接受的战斗时限，在那之前，他也确实还有事情要做。 他要把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交给龙威。 “掌管空间的神明，应该是八座神像各自代表的神明中最实力最强大的一位。” 说话的是星灵秤杆中的灵阶龙魂。 飞车马不停蹄地向着西莱国的方向疾驰而去，并且会在不同的地方更换驾驶飞车的尘沙十绝组织成员，以避免驾驶者过度劳累。 沈若和都荧偶尔在车上小憩一会儿，但是飞车行驶在地面上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可以睡得着的舒适场所。 他们也已经很疲劳了。 在到达巨石城之前，他们就在不眠不休地赶路，以避免被格西尔法先袭击再围堵。 到达巨石城之后、格西尔法到来之前，他们也只短暂地休息了两个沙时左右。 之后就是高强度的对抗格西尔法的追击，一路地从陡峭的高原向下速降；随后又收到来自西莱国的消息，不得不日夜兼程赶往西莱国。 好在星灵天秤中蕴含的神明之力对于他们的恢复很有好处，沈若也从携带的药草里拿出一些补充体力和精神的药物分给都荧。 沈若也顾不上这一路上星灵天秤放在飞车里会不会因为路上遇到其他候选者，引发他们的烙印反应了。 这是他和都荧最好的恢复手段。 而星灵秤杆中的灵阶龙魂，也在沈若和都荧在梳理突发事件的时候忍不住参与到了他们的谈话当中。 龙族的候选者应该是一头荒野龙，这是神圣教廷和永恒之塔的灵阶们都早有预感的事。 加上尘沙大陆上只会有一头灵阶龙存在的特殊法则，所以龙族候选者一旦苏醒，就会找到龙颏。 这件事只要是大陆上信息不闭塞的灵阶存在，都能想到。 作为候选者，那头荒野龙对于龙颏有天然的压制力，除非他为了打得痛快，而不显现自己的烙印，否则龙颏大概是活不下来的。 而面对一头灵阶的、有烙印压制力的荒野龙，用都荧的判断来说，那就是他和沈若，加上龙颏，正面与之为敌，恐怕都不是对手。 如果沈若和都荧不去参与龙颏与荒野龙之间的战斗，这头荒野龙也许会为了激发力量，体验对抗的趣味，不从一开始就显现自己的候选者烙印。 但是如果龙颏能对他造成重伤之类的伤害时，荒野龙必不可能还留这一手。 而如果沈若和都荧要介入这场战斗的话，荒野龙从一开始就显现自己的候选者烙印，那么沈若的候选者身份必然暴露的同时，都荧和龙颏都绝对没有主动出手的余地。 他们只能尽量利用法则的漏洞，比如帮助沈若防御荒野龙的攻击，来增加他们对付荒野龙的胜率。 但是这里又有不止一个大问题。 一是沈若的力量就算能对荒野龙造成伤害，他和荒野龙之间的力量也不成正比。 二是都荧和龙颏帮助沈若防御的同时，也会影响沈若的攻击，他们并不是什么练过配合的默契搭档，合在一起有大于三的效果。 沈若之前在赫尔特大地宫和君哲的合作，就完全是小于二。 沈若想要出手，要躲君哲的伤害甚至于比躲邪恶生物的伤害要花费更多气力。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借由沈若的力量来救龙颏，已经来不及了。 沈若和都荧得到的结论也差不多，所以，谈论怎么对付龙族候选者，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 灵阶龙魂，谈的却不是怎么对付荒野龙，而是他因为占据了掌管空间之神的栖息之地，而获得的隐秘。 当然，他能理解这些隐秘，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也是一头龙，尽管已经长眠在极东龙墓中，自己也化成了生死不能的龙魂，但他确实曾经是龙。 一头达到过灵阶的龙，一头战胜过另一头灵阶的龙。 第327章 在旷野龙族候选者出现之前，已经许久没有两头灵阶龙共同出现过的大陆上，灵阶龙魂拥有着其他龙族不会有的体验和知识。 基于他对隐秘的了解和对于战胜另一头灵阶龙的经验，他能知悉比都荧还要多的信息。 谈论起掌管空间之神的强大的同时，灵阶龙魂要说的重点却是： “为了平衡，龙族只能掌握六种元素力的一种，作为我们的天赋，但是我们并不是没有与掌管空间之神有关的天赋。 只不过这个隐秘，龙族自己平时也注意不到。 如果龙族相互厮杀，一方在战斗中死去，另一方会获得对方的一部分力量的同时，还会从对方的身上获得其他…… 当然，这也是一种平衡的方式。 少而强大，种族不会被别的种族打死，但是我们变强最好的办法就是内耗。 这种力量的转移还有另一种方式，那就是传递。 力量从一头龙身上转移到另一头龙身上，如果把龙的身体视为空间，瞧瞧，这不就是空间中存储的力量完成了一次转移吗？ 这样的转移很少会发生，但是却证明了我们是获得了掌管空间之神力量的种族。” 灵阶龙魂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冰冷的笑意： “就好像我们吃了人，就能获得变化成人龙族的能力，这本质上，就是身体空间发生了变化，这个容器的大小、形态从龙变成了类似人的样子。 所以，你们所说的龙颏领主，如果他死在了那头旷野龙的手里，旷野龙会变成人龙族，这是我猜的。 我还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什么猜想？”沈若问。 “旷野龙会继承对方的一部分力量，会变成人龙族，但是也会继承对方的一部分记忆……或者说，会受到对方生前一点情感的影响，这对你是天大的好事啊哈哈哈……” 灵阶龙魂放声大笑起来。 他作为一头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独行的龙，对于龙族是不是能够成为神的游戏中的获胜者，龙族的繁衍和未来的繁荣与否，都毫不在意。 正如他所说，龙族有传递力量的能力，也因此有族内厮杀争斗的命运。 第365章 所以除非是后来龙族不断进化，随着人龙族的数量变多，生活习性也受人族影响；否则龙族对于同族非常的薄凉。 就像沈若过去在母星地球上听到的古代俚语“一山不容二虎”那样，在尘沙大陆上，也容不下两头灵阶龙的同时存在。 这是顶级掠食者所特有的状态，即便文明不同，历史不同，但是总会有相似的注脚。 现在的灵阶龙魂，比起素未谋面的旷野龙，当然是更向着沈若。 他说的对沈若天大的好处，不论沈若和都荧认可或者不认可，他们都听懂了。 灵阶龙魂默认沈若未来是要跟这荒野龙斗上一斗的，那龙威可就会成为沈若的助力。 而旷野龙因为继承了龙威父亲一部分的力量会变得更强之外，也会受龙威父亲遗留在力量中的精神一点影响。 灵阶龙魂说着是猜想，但是他是一头战胜过另一头灵阶龙的存在，这所谓的猜想，很有可能是某种经验之谈。 只是这条灵阶龙魂战胜的那头灵阶龙，也许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精神影响给他，所以灵阶龙魂的感觉并不明显。 因为灵阶龙魂那个时代，人龙族刚刚出现，龙族的生存习惯还是以荒野龙的习性为主。 龙族在荒野龙的时代是由雌性龙族照看幼龙，所以雄性龙族与幼龙的羁绊不深，但是到了人龙族为主的龙族时代，龙族的父子感情就与荒野龙时代不同了。 灵阶龙魂感觉不到的情感影响，龙族候选者未必感受不到。 但是在这种时候谈论这对沈若是不是一件好事，实在是很不合时宜。 好在灵阶龙魂笑完之后就安静下来，否则都荧很有可能忍不住拿剑去拍星灵秤杆——但当然，星灵秤杆作为一件神圣遗物，都荧能用剑把它砍断的可能性是一点没有，剑会豁口的可能性倒很大。 旷野龙在西莱国，龙颏的领土上惬意地享受着其他龙族给他提供的服务——这里的人族体型太小，无法满足旷野龙的需求，而他是没有人形态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必须要通过和灵阶的战斗，来确认一下事情是不是和我预想的一样，我还真挺满意你的。” 旷野龙对龙颏说道： “毕竟，无敌也很寂寞，你又很会安排各种各样的事情，知道怎么让一头龙感到舒适。” “神明大概并不希望创造一个完全能被他们预料到的世界。” 龙颏虽然心情沉重，但是还能和旷野龙聊天，丝毫看不出他们即将要进行一场大战： “不过如果你觉得我的安排还能令你满意，你可以等待我们决斗的时刻而不感到无聊的话，我希望在这段时间你可以不要再找我。 我还想和我的家人多聚一些时光。” “那真遗憾。”旷野龙说，“我其实理解不了你们为什么会有与子嗣之间的羁绊，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做好了约定，那么你就去吧，我只是很遗憾，因为本来还想在你最后的时间里和你做个朋友的。” “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可能是朋友。”龙颏说，“没什么事，你就专注享受吧。” 旷野龙挥了挥爪子。 他之所以能接受龙颏的要求，是他觉得这个世界是“多种族共存”这件事很有意思，在这种情况下，他对于同实力的同族，多少有点兴趣。 至于龙颏是不是会研究猎杀他的方式，旷野龙对自己的实力倒是很自信。 因为百科全书中，他可以找到关于他处于食物链哪一环的答案。 灵阶的唯一限定，以及龙颏实力的描述，还有关于龙的天赋力量来由，都指向一个答案，那就是龙族的实力根本最强，法则限定这个世界灵阶龙的数量，是在保护其他种族。 既然如此，他又是在他原本世界中最强的灵阶龙，那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 旷野龙从飞到西莱国之后，就亮出了自己的候选者烙印。 如果这个世界有种族能对他造成生命威胁，在他看来，只能是龙族。 但是原住民无法主动去伤害和攻击候选者，那么他真正的对手，也就是其他候选者了。 龙颏如果要想其他办法对付他，或者说拖延时间是为了对付他，那必然是要找其他的候选者，来一位是没有什么用的，即便是其他的候选者一起上，旷野龙也不认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更何况，龙颏不可能有能量，将所有的其他候选者召集在一起，只为了帮他对付旷野龙。 所以，旷野龙巴不得龙颏找几个候选者帮手，这正好省去了他还要去寻找这些候选者的麻烦。 旷野龙获胜的思路其实和之前沈若以及一部分灵阶推导的想法一致，这不难猜，他也不打算掩饰。 他就是打算直接通过明抢的方式，来获得任务物品。 所以他来到尘沙大陆后，先睡一觉，就是为了给其他候选者足够的时间去做收集。 至于他，只需要收集其他候选者的成果就好。 这就是食物链顶端的实力给他的自信，而且即便是猜到了他的意图，也不见得能有什么阻止旷野龙的好办法。 如果只是自保的话，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但当然，旷野龙虽然在实力上无忧，处于绝对优势，但是也因为他的体型原因，所以其他的存在不是没有回避他的可能。 另外，如果他将其他候选者都全部解决，但是任务物品却仍然没集齐的话，旷野龙的体型就会变成弱势。 旷野龙和沈若一样，翻看过百科全书的人龙族词条，但是他翻看百科全书这个词条的缘故，却和沈若有些不一样。 他是因为被守门徒告知注意事项的时候，提及了大陆上的龙族现在的形态，和他所认知的龙族的形态并不一样，所以在获得百科全书后，就直接翻阅了相关的内容。 所以，尽管原因不一样，但是旷野龙也没有看到魔渊之地战争后，百科全书发生的变化。 沈若通过灵阶龙魂得知了龙族会从旷野龙变化成人龙族的原因，但是旷野龙却对此还毫不知情。 旷野龙在百科全书上了解了人族、龙族的外形之后，清楚尽管自己旷野龙的体型能够有更强大的力量，但是在大陆上，如果其他候选者面对他一味的要逃跑，以及他必须去搜集他们没有收集到的任务物品的话，那么人龙族的外形和能够部分变化身体的能力，能带给他更多的便利。 至于怎么能够获得人龙族的变化，旷野龙想，杀死另一头灵阶龙，接收对方的部分力量，是不是就能完成这个目标。 所以，他在离开自己的沉睡之处，又解决了自己的食欲问题后，先来找的龙颏。 “呵，真是期待在这个世界的征战，能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意外啊！” 荒野龙感叹着，花园中的观景水池已经被抽空，灌上了类似酒的饮料，但是即便是一池子的饮料，要想让一头旷野龙醉倒，也还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旷野龙抬头向宫殿的方向看去，有一个少年正在向青年模样转变的人龙族，正在看向他的方向。 他对着那个高大有角的少年一笑，享用起了面前池子里的饮料。 少年愤恨地捶了一下窗面，甩动袍子奔跑着离开，对这一幕，旷野龙感到很是愉悦。 第328章 “父亲，你就这么容许他……” 龙威很气愤，他看到龙颏进入宫殿之后，本来打算直接去找龙颏的，但是接着就看到了旷野龙的目光。 随后他跑去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只觉得委屈。 因为他能听到周围其他龙的议论，知道这一战自己的父亲是赢不了的。 之后呢？ 这里会变成那头旷野龙的属地？ 他要去哪里？ 父亲不能回避吗？ 不能躲吗？ 父亲到底怎么想的！ “好了，龙威，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到那里之后，我说的话，你要仔细听。” 龙威虽然着急，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却不能跟父亲赌气一走了之。 龙颏没有变化龙形态，但是却以人身龙翼的状态，带着龙威一路飞到了西莱国的一个古代的遗址。 这里是西莱国对普通人和没有承袭身份的龙设置的禁地，但是龙颏要带龙威出入这里，却轻而易举。 “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龙威忍不住发问。 他作为龙族的贵族少爷，这里是西莱国的禁地，贵族们在承袭了身份之后，会到这里来祭拜一次，这是他在龙族老师那里学到过的知识。 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承袭身份，如果自己的父亲执意不逃，父亲死后，他还有什么资格能继承父亲的一切？ 恐怕现在领地的龙族，也都会尊旷野龙为新领主吧？ 尤其是对方还是一头灵阶的、有着候选者身份的龙。 “这里是两头灵阶龙的古战场，其中一头是我们的先祖。” 第366章 龙颏让龙威回神： “我们都有一次机会感受祖先的记忆，但是能不能就此获得跨越灵阶的领悟，每条龙不一样。 当然，我没有希望你现在就做到。 我龙颏的儿子，总有一天会跨越，但不是现在。 只不过，之后我不再是领主，恐怕不会有龙带你到这里来，所以我就提前把你带过来了。 凝神！ 不要错过这里带给你的感受！” 龙威被龙颏的声音震住了，他屏息凝神，环顾禁地中的种种，这里其实遍布着嶙峋怪石，如果没有龙颏的提示，他根本看不出究竟。 但是被龙颏一声呵斥，然后龙威又一凝神，就发现一切似乎有了变化。 那些石头上面有些已经长出了褐色的毛茸茸的附着物，那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植物，非常短小，而此时在龙威的感受中，它们变成了溅落在这些石头上的血液。 空气中的粒子在发生改变，龙威虽然确实会因为自己的血脉和这里的环境有所感应，但是真正让他能够产生幻觉般感受的，其实是龙颏的魔法。 但是沉浸其中的龙威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父亲正在使用魔法，而是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 这些大片大片纵横交错的血迹，来自古代的龙。 因着这些血迹，龙威似乎看到了血迹溅落的场景，那些血迹是从空中，飞落下来的。 他抬起头来，仿佛看到穿越时空，有两头灵阶龙在空中相斗。 翅膀挥击、龙爪相抵。 魔法的波动在空中不断的震荡，甚至让空气发生了特殊的变化，远观起来像是两头龙都扭曲了一般。 两头龙竟然通过魔法大面积的影响空气的粒子，彼此的元素力此消彼长，争夺着胜利的权柄，使得光影都产生了斑驳的效果。 但是，这里的一切仿佛时光倒流，龙从彼此从对方身上打出血，变成完好无损，孤立在那里。 龙的身体发生着变化，两头龙也变成了一头。 这一头，无疑就是龙威的先祖。 龙威感受到先祖身体的变化，然后看到了先祖的记忆。 吞噬人族的记忆。 在先祖还是旷野龙的时候，人族的身体仿佛如同蝼蚁般大小，龙族先祖甚至都看不清那些小小人族脸上的恐惧表情。 龙威心神猛地一震，随即意识回归到现实之中。 他脸色苍白，喘了口气，忍不住问自己的父亲： “父亲……我看到了龙战……但是，我还看到了先祖……那是真的吗？” 他没有把先祖吞噬人族的那一瞬的短暂记忆描述出来，他觉得自己的父亲如果也接受过这里的传承，那么必然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而龙颏也确实知道。 “孩子，是真的。”龙颏的声音带着一点怅然，“我们并不是因为服用了魔药而变成了人龙族，而是因为吞噬能力，这就是我们是掌管空间之神庇佑的种族的证据。” “所以，灵阶龙不能同时存在，但是一头灵阶龙如果杀死另一头灵阶龙，就能领悟与空间有关的法则？”龙威的心灵受到冲击，他朴素善良的纯念之下，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也在动摇。 “不一定。”龙颏却没有给出直接的答案，“我并没有杀死过灵阶龙，回答不了你。” 龙颏很严谨： “但是，杀死了灵阶龙的另一头龙，一定会变得更强大，会获得被杀死的那头龙的一部分魔法技术，所以，你不要想着为我报仇……如果你一定想要报仇，就先跟着你的人族朋友到永恒之塔去！” “不，父亲！”龙威眼睛里盈满了泪水，“我原本可以，但是现在……现在，我们龙族曾经，我体内的血，我……” “他如果都心无芥蒂的话，你单方面的在意什么呢？！”龙颏质问龙威，“他去过魔渊，没准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更重要的是，他是候选者，我们和候选者之间的信息是不对等的！” “什么？”龙威一天之内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如果不是因为对他而言，最难过、最痛苦的消息，是早在几天之前他父亲与灵阶的旷野龙达成的战斗契约的话，他现在可能会崩溃，也可能会冲出家门。 但是几天的时间用于消化父亲会死去的消息后，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无忧无虑、冲动行事了。 “你听着，你的人族朋友，他是候选者。”龙颏重复了一次信息，“*我委托尘沙十绝中的一位灵阶找到了他，他们已经在来西莱国的路上了。” “他为什么告诉你不告诉我？！”龙威还是难以相信，是因为他不值得信任？ 但是怎么看，沈若都不像是会告诉自己父亲的样子。 “不是他告诉我的。”龙颏说道，“是我对他用了灵阶魔法，我猜他是，所以试探了一下，如果是高阶的人族战士，在我的试探中，恐怕就会呼吸困难，也会因为压力而晕倒。” “那他承认了吗？” 龙威其实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父亲。 但是父亲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觉得父亲应该是问过沈若的吧？ “他没有否认。”龙颏说，“这在我眼中和默认没有分别。” “既然这样，那我们能不能求他和我们一起……”杀死荒野灵阶龙呢？ 但是龙威后半句却问不出来了。 因为龙族和人族，和他想象中的关系也并不一样。 他一以贯之的性格，至少在刚刚知道的当下，还是没有办法在知道了这些之后，还毫无心理压力的让沈若来帮自己。 何况，对付旷野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不能。”龙颏很明确地回答了龙威。 随后，龙颏思考了一阵，同时也让龙威继续感受这里的空气中的魔法波动，这对龙威的实力提升很有好处，而他，也需要好好思考怎么和儿子叙述自己内心的想法以及接下来的打算。 许久之后，龙颏才再度开口： “其实一开始，候选者出现，我就知道会有我们龙族的候选者。” “你知道？” “对，我知道，因为不论候选者要做什么，实力都是最重要的因素，我们生活在这片大地上，一直以来都是最为强大的种族，所以，我对龙族候选者的出现，有相当的自信。 但是，后来各个种族的候选者都出现了，龙族的候选者却迟迟没有出现，于是，不仅仅是我，大陆上有见识的灵阶，都会猜测，龙族的候选者，恐怕是旷野龙。 而在我这里，则有更多的猜测。 其实，别看我们龙族认为我们的龙形态非常强大，但是强大的身体却有不好做到的事情，而且非常耗费资源，我们成为人龙族之后，龙族的生活比起旷野龙时代的生活要好上不知道凡几。 而自从尘沙大陆上出现人龙族之后，灵阶龙战，荒野龙没赢过。 但是那是旷野龙与人龙族还在势力平衡的时期，之后大陆上渐渐地旷野龙族里就不再有灵阶龙出现了，基数减少应该是最重要的原因。 所以，如果龙族的候选者如果他所在的世界也有人族，我觉得来到这里的不应该是一头旷野龙。 而来到这里的龙族候选者是旷野龙，那说明他所在的世界，很可能并没有人族。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但是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那龙族候选者和人族候选者，他们是来自不一样的世界。 所以，且不说现在的尘沙大陆，龙族和人族之间是友好关系，彼此相处也很愉快，就算是人族还处于被龙族食用这样的环境，你的人族朋友恐怕也不会对龙有什么彻骨的仇恨。 因为他所在的世界，可能根本没有龙。 如果龙族候选者没有烙印，那我还有机会能战胜他，可是他有。 我猜候选者之间是不会受到烙印影响的，但是这没用，我如果不能直接攻击他的话，要想和你的人族朋友配合，需要有相当的默契。 这个默契，只能由你来和他培养了。 如果你想替我报仇的话。 还有，这场战斗虽然可以拖延，却不能免除……因为法则之力。 所以我一早想到了这些的时候，一直很矛盾。 既想直接告诉你，让你能够潜心修炼，快点成长；但是另一方面，你的性情在我们龙族里都算难得一见，像极了你的母亲。 这让我又希望你这样的性格能够保持得更久一点，做父亲的，当然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没有忧虑。 不过根据我们龙族的历史传承，旷野龙的时代，龙族的父子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也不会有你这样的孩子，所以我在想，我们获得了类人的身体变化，似乎人族的力量也影响了我们的情感。 我爱你，龙威。” “我也爱你，父亲……” 龙威虽然对父亲的想法没有办法完全理解，但是却能感受到真实的来自父亲的爱。 第367章 只是，他没有办法劝自己的父亲另想办法。 事实上，龙威知道，自己的赌气或者不高兴，都只是因为知道没有办法而已。 但凡有选择，或者可以做到，他心目中比他要远有见识和力量的父亲，又怎么会想不到做不到呢？ 是他还是难以接受即将到来的事实，心情才会这样不平。 第329章 沈若和都荧在灵阶龙的决斗日前赶到了西莱国。 龙颏倒是很自然的招待了他们，只是龙威难得一见的纠结神态。 很是欲言又止。 最终龙威在饭桌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半夜，沈若听到窗棂处有动静，却是龙威在窗外扑棱着翅膀。 沈若把窗户打开，龙威抓住窗框，收了翅膀很勉强地钻进了房间里来。 “我父亲说，你是候选者，你是吗？” 龙威等沈若关了窗，才低声地发问。 因为他的父亲告诉他，他的朋友大概并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龙威最好不要漏了口风。 但是龙威觉得沈若还没有告诉自己，父亲说的“没有否认”，也就是没有承认。 他还是想听到沈若亲口承认。 “我是。”沈若同样低声地回答了龙威，“但是我并不想被其他存在知道这件事，我对成为最终的那一位……就是带领各种族走出传说中即将到来的那一位，并没有很大的兴趣。” “还有呢？”龙威追问，他也不知道自己追问什么。 “如你看见的，虽然我在人族中也许算是有实力的，但是比起你们这些能够使用魔法的种族，还是很弱小。” 沈若说。 “我父亲说，你们候选者有可能是可以互相伤害的，你能吗？”龙威问。 “我能，但是也不能。”沈若说，“因为以我的力量……”沈若抽出自己常用的那把剑给龙威看： “你看，这是一把神圣遗物。” 龙威瞪大了眼睛，拿过去细细观看，没有看出这把剑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来。 “这把剑应该能斩开你们龙族坚硬的外壳，它比你想象的锋利，虽然不能使用魔法。”沈若说道，“但是你看它的长度。” “它的长度怎么样？”龙威没有理解沈若的意思。 “我看到那头龙了，候选者。” 沈若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窗外，龙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头旷野龙正在他们领地的巨大花园草坪上睡觉。 沈若拿着剑对着龙威比划： “就算这把剑，能够砍破他的表皮，但是我全力刺出一剑，这把剑的长度，你觉得能刺到它的要害吗？” 龙威再次看了看远处睡卧自如、看似全无防备的旷野龙，摇了摇头。 他明白了沈若的意思。 人族要用普通的兵器，想砍破那头旷野龙的皮肤，何其困难。 作为神圣遗物的一把剑，应当称得上神兵，如果沈若力量足够，那么可以砍破旷野龙的皮。 但是根本没有办法一击致命。 回想起沈若参与的战斗——当然，龙威并没有见过几次沈若的战斗，但是他大概理解了沈若的意思，沈若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时，要想扭转乾坤，是需要一击即中的。 以持续闪避、或者不重要的部位受伤，来换取一击能够刺中对方的要害，或者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而沈若手里的剑对于一头成年的、灵阶的旷野龙的身躯来说算什么呢？ 可能就像是牙签。 当然，双方身材对等、实力又一方高一方低的情况下，牙签也可以杀死对手。 但是灵阶龙和沈若之间的实力不存在沈若实力高于灵阶龙，身材更是完全不对等。 龙威虽然明知道结果，但是还是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想让自己死心。 “我没有把握能够打赢他，虽然如果败了能逃走。”沈若说，“但是他只要不死，据说法则不容许尘沙大陆有两条灵阶龙。” 沈若觉得自己对上旷野灵阶龙的胜算都不到三分，更不要说将对方杀死。 如果是现在动手，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杀死灵阶龙的机会。 就在沈若和龙威交谈的时候，龙威接到了龙颏的水晶传讯。 “你半夜跑你朋友那里去了？”龙颏的声音从水晶里传来，他比龙威想象的更了解龙威。 “我只是觉得餐桌上不好说话……” 尽管龙颏即将面临大战，他不太可能是为了训斥龙威半夜离开自己的房间，但是龙威面对自己父亲时候的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过来。 “我是想告诉你，你要是跑到你朋友那里去，你们现在就走吧，和都荧一起，离开这里！”龙颏说道。 “为什么？不是还有一天才到你契约决战的时刻吗？”龙威并不想错过和父亲最后相处的时光。 “原因不止一个。” 龙颏并没有像过去时常做的那样，只是做出一个合理的决定，然后告知龙威，让他去执行。 而是很耐心的解释起了原因。 “第一，我并不希望自己在儿子面前落败，哪怕是有没办法的原因，我也不愿意，希望你能尊重我。 第二，其实，你已经在感悟先祖的力量时，感应到了我们会成为人龙族的原因，我们现在虽然对人族没有食欲，但是我对你的朋友，是有食欲的。 我也不清楚原因，我对其他的人族并没有食欲，我在过去也没有遇到过让我有食欲的人族，但是你朋友是特殊的。 也许是因为他的实力不同于其他人族，也许是因为我处于灵阶，而他是大陆上没有人族能达到的灵阶人族，所以我血脉中吞噬的欲望在作祟。 旷野龙现在对你的朋友没有任何感觉，是因为他的世界里没有人，就算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吃到过人，那也是一些普通的人族…… 而他在与我交战之后，如果获得我的一部分力量，并且转变成人龙族的话，我不敢保证他是不是也会和我一样，能感觉到你朋友的与众不同。 如果他能感应到，他恐怕不会能像我这样，因为与你的亲情，也因为我们人龙族已经经过那么多年的进化，不再像过去那样，我们荒野的祖先，对许多人族，都是有食欲的。 所以，他很有可能会想要把你的朋友当作他的食物，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性的发生，我劝你们现在就走，在你成为灵阶之前，都不要和他再见面！” 龙颏的声音非常严肃，龙威听完有些担心地看向沈若，因为龙族吃人而且自己父亲还有过想吃了沈若的念头，这一切他不确定沈若能接受多少。 “原来，领主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难得交到的朋友，已经克制住了自己的食欲。”沈若说道，“我故乡有一句话，叫做君子论迹不论心，领主对我虽然不算友好，但是本质上算得上是一位君子。” “我并不需要你的赞扬。”龙颏说，“我从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我用言语能动摇的人族，但是我相信，我儿子最初的赤诚之心，不会打动不了你，你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族。” 沈若没有给予他回应，但是龙颏知道沈若是默认了。 “带上他走吧，都荧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份了。 带他去永恒之塔，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落败，我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我的魔法力量，还在他的戒指里留下了足够的金币和离别的礼物。 龙威，你总有一天要告别我的，今天就正是时候。” 龙颏说完结束了通讯，似乎是和龙颏约好的一般，水晶熄灭的同时，沈若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都荧已经等在了门外。 看他的装扮，已经是收拾好了一切。 “老龙告诉我，如果他儿子不想走，就让我把他敲晕了带走。” 都荧的话直白、直接。 龙威的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咬牙切齿地开口： “走就走！” 他很想像他知道的一些龙那样，说自己父亲一句死老头，但是他从来敬爱他的父亲，这样的话语表示亲昵的叫法，即便是临行，他也没有办法在背地里叫上一句。 和龙颏在禁地里表明自己是爱着父亲的，已经是龙威能做的全部了。 他之前已经知晓自己不够强大，但是回到西莱国之后，他的实力已经有了稳步增长，如今已经是绝阶的龙，在去了一趟禁地之后，他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达到近灵阶了。 但是不够，还不够。 灵阶龙之间的较量，让他知道，他还是不够强。 但是他现在跨越灵阶又能有什么用呢？ 大陆的法则不允许同时有两条灵阶龙存在，他们会受法则的引导，感应到神明力量的指引，找到对方，直到战死。 没有跨越灵阶的龙威，是感受不到法则之力存在的影响，但是他如果在现在成为灵阶，也只会让双龙战变成三龙战而已。 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一条龙。 第368章 龙威忍不住想要问问在大陆有各种族记载的历史以来，从来没有显现过的掌管空间之神，他为什么会设定这种法则？ 龙族同族相残，这是对龙族的庇佑吗？ 掌管空间之神如果真的是创造了龙族的神明，他为什么要让龙族只能存在一位灵阶？ 龙威想不明白，他也许以后有很多时间去想，但是现在他再怎么不甘心、不愿意，也只能乘上都荧驾驶的飞车。 都荧甚至拒绝龙威使用龙形态载着他和沈若离开，他对龙威是这样说的： “在这一战之后，龙族的候选者不会回归到沉睡状态中去了。 大陆的势力要发生变化了，我们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我们的去向。 你的龙形态太醒目了。” “你们就打算这样带着我一直回避他吗？”龙威问，“就这样让他成为最终的候选者？” “我不知道。”沈若说，“但是至少现在，这是你父亲的希望，但是如果你想看到他们的战斗……或许，我有办法帮你，只是，你能看到的，是过去的影像。” 第330章 带着龙威回到永恒之塔后，随即传来的便是西莱国领主龙颏与龙族候选者一战，并且龙颏领主战死的消息。 这个消息在尘沙大陆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在每一个城镇，似乎都能听到有谈论这个话题的声音。 在早有预感的灵阶们眼中，这是必然的结局。 但是其中滋味，从被父亲告知到等待尘埃落定这一刻的滋味，只有身为龙颏血脉的龙威，才能清楚。 灵阶龙的战斗魔法波动，足以改变一方大地的样貌，毁灭数个城镇。 据说龙颏领主为此选择了一个大陆上的荒野来完成这场约战，有获得消息的灵阶远远地看了这场战斗，但是因为魔法的力量太强，所以他们都没有能真正完整地从头坚持到尾。 也没有什么记录水晶能够承受住两头灵阶龙的魔法力波动，所以这场战斗的过程，看到的灵阶是少数。 而在大陆上，绝大部分存在并没有机会接触到灵阶。 所以，在外面流传的关于灵阶龙的一切，几乎都是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想象而已。 有传闻说，龙族候选者就是不久前在角髫族国家肆虐，随意食用角髫与人族的旷野龙；也有不信的：候选者是为了终结传说中的灾变而来，怎么能自己就像是灾变本身似的？ 还有的存在言之灼灼，说自己亲眼看到了龙战，把这场战斗描述成从白天到黑夜，让光元素和暗元素都发生了变化，战场分不清黑夜白天，星空看起来都扭曲了。 龙威没有听任何关于这一切的声音，他现在居住在永恒之塔的地下空间，沈若用战枪换回来的，放置灵阶龙魂遗产的那一处。 能听到这一切声音的，反而是沈若和其他的十绝灵阶。 也许是龙威的父亲龙颏给都荧的不止是沈若所看到的那一次擒拿神圣魔火的帮助，都荧没有对龙威隐瞒自己尘沙十绝、灵阶之一的身份，也或许是龙威现在都已经不关心这些。 他在意沈若所说的能让他看到自己父亲和灵阶的旷野龙战斗的经过，现在只一心沉浸在领悟沈若教授的这种精神术之中。 星灵秤杆传承下来中的第三种精神术，修炼到比较高的等级之后，可以看到与神圣遗物有关的一小段历史。 但是就像在尘沙大陆上被传承下来的精神术以及神明留下的可以被感应的原初魔法以外，大陆上历史上那些才惊绝艳的魔导师根据魔法的原理，创造出了表现形式各异的魔法一样，精神术理解神明传承下来的精神术原理之后，理论是也可以将它拓展出更广泛的应用方式。 这种精神术的原理，是因为神圣遗物，或者神明创世遗留下力量的地点留下了强大的力量波动。 这种波动犹如法则遗留在世界之上一样，被镌刻在受到力量影响的物品或者大地之中，所以能够与后来者的精神产生共鸣。 在沈若看来，修炼精神术也能让精神状态能够更稳定。 因为精神术的基础和母星地球上古代的冥想术有共通之处，只不过龙威是否能够把精神术修炼到比较高级的水准，还有待商榷。 但是龙威因为经受了龙族候选者带来的变故，所以精神处于不太稳定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沈若先带领他修炼了星灵秤杆中留下的第二种精神术。 这种精神术是一种能够让各种族有机会超越高阶的修炼精神的方法，也是一种能让非星灵祭司入门精神术的修炼方法。 显然，光明星盘中传承的精神术最适合哲哲修炼，黑暗星盘中传承的精神术则更适合赫稀修炼，至于星灵天秤中留下的精神术，在沈若看来，是一个通用版本，但是最适合人族。 龙威不是星灵祭司，而且很显然的，除了沈若遇到过的小九，也就是龙赫之外，目前的尘沙大陆上没有第二位龙族的星灵祭司。 因为掌管空间之神从未在大陆出现各种族之后显现过，甚至于与掌管空间之神相关的星图，也只是理论上存在。 大陆上能见到与之有关的星盘示意图案，是星灵祭司的星盘术中流传下来的星盘式样，实际上天空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与掌管空间之神有关的星光排布。 所以，尽管在现在的人龙族占据了龙族的主导地位，也有建立掌管空间之神的图腾柱，但是他们没有什么大型的祭祀神明的活动。 龙族要礼敬创造他们的神明，会选择到神圣殿堂那里的神像下方。 龙威对于“看到”自己父亲最后一战的影像似乎很在意。 因为他全力投入修炼之中，甚至连西莱国传来了最新的讯息，他也不太关心的样子。 而尘沙十绝却不会不关心。 西莱国的龙族先是很遗憾地公布了龙颏领主的死讯，然后昭告大陆，龙族的候选者与此前在角髫族国家出现的旷野龙并不是同一头龙。 虽然时间非常巧合，而且那条龙还打探过西莱国的方位，但是这仅仅是巧合而已。 证据就是龙族候选者是人龙族，而不是荒野龙族。 至于龙族候选者杀死龙颏领主，并不是因为他对龙族或者是西莱国、又或者大陆上的存在有敌意，而是由于尘沙大陆上存在着只能有一头灵阶龙的法则。 龙族候选者本龙，与龙颏领主是惺惺相惜的。 在他们交战之前，龙颏领主因为龙族候选者的到来而把他领地宫殿附近的人族都遣散了，但是留在领地的龙族都可以作证，他们相处得十分愉快。 龙颏领主已经把他领地的管理权交给了龙族候选者，他相信龙族候选者将是能够带领整个大陆走出灾变的神选之龙。 以上这些都是西莱国的说辞，稍微有点见地的灵阶都不会相信事情就像西莱国叙述的那样，但是西莱国的意图也并不是要这些灵阶相信。 灵阶们在整个尘沙大陆都是少有的存在，西莱国只需要灵阶们不主动揭穿就行。 龙威听到这些之后，没有对尘沙十绝提出比如是不是应该质疑西莱国的龙族发声的要求。 他似乎已经想通了为什么会这样，又或者是因为即便能够发出不一样的声音，也不能让他的父亲回来。 对于龙威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莫过于他的父亲仍然能够存活在世界上，陪他一起修炼，无论是慈爱或者严苛。 如果父亲的死亡已经成为事实，那么去为死者的意愿争取，在龙威看来或许已经没有意义。 何况，他又怎么能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原本就是他父亲认为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呢？ 对于现在的龙威来说，修炼精神术，才是他最在意的事。 这关系到他能不能看到灵阶龙的一战。 沈若也不知道龙威究竟在想什么，就算他会观颜察色，也无法从龙威脸上看出他具体的想法，更何况这是沈若根本不擅长的领域。 龙威热情、有正义感的过去当然是沈若欣赏的样子，但经历变故，龙威是不是还能保持他那颗赤子心，却不是旁人能够帮助他的。 能保留下来，那是龙威难能可贵，不能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沈若在提了一回之后，看到龙威似乎不为所动，也就不再和他多说，但是在尘沙十绝的水晶会议里，关于龙族候选者的话题，却是热度正高。 龙族候选者和其他候选者的行事风格又大不相同。 在西莱国昭示龙族候选者替代龙颏成为西莱国最重要的领主之后，又过了三四十天，龙族的候选者公开地、直接地，以候选者的名义，向神圣教廷提出了交涉。 或许，这就是天赋最为强大的种族中，佼佼者的自信。 他自信自己的实力是站在整个尘沙大陆的顶峰的，虽然不敢自称神明，但是神明之下，他认为自己可以鸟瞰众生。 或者说，他并不是只向神圣教廷提出交涉，而是对整个尘沙大陆上，已知的任务物品的持有者提出告知。 第369章 神圣教廷是其中最强的组织，所以他要先向神圣教廷索取自己需要的、被书册记录在册的、现存于神圣教廷的神圣遗物。 如果神圣教廷妥协了，那么这就是强有力的说明： 神圣教廷已经选择了龙族候选者，无论是因为实力的缘故不得不；还是神圣教廷的哲哲们就真心的诚服于龙族候选者。 如果神圣教廷都公开选择了龙族候选者，那么接下来其他的已知的任务物品持有者，除了候选者之外，大概也只能选择交出龙族候选者指定的神圣遗物。 但神圣教廷拒绝龙族候选者的话，事态会有什么样的发展，这才是最难预料的。 尘沙十绝作为另一个存留有两件书册记载的任务物品的组织，此时当然也在观望神圣教廷的表态。 因为龙族候选者说得很清楚： 他要那三件神圣遗物，是因为那是阻止灾变的必须品；如果神圣教廷拒绝，那就是神圣教廷自恃实力超绝，能够安然渡过灾变，但是这就是置大陆上的实力不足的存在生死于不顾。 “龙族候选者进化成人龙族没几天，倒是学会了拿道义来胁迫神圣教廷了，有意思。” 各种族实力不足的存在不知道龙族候选者究竟是不是旷野龙，但是尘沙十绝，尤其是亲自去了一趟西莱国，并且和龙颏有交情的都荧，却是对此很清楚。 而且，龙颏大概也和都荧谈过相关的内容，所以他们都心照不宣，确认了龙族候选者正是因为在灵阶龙战中杀死了龙颏，才获得了变化形态的能力。 第331章 龙族候选者公布了自己需要书册上的十一件神圣遗物。 准确来说，宣告需要的是十件，因为有一件本来就属于西莱国的龙息螺角没有出现在他需求的神圣遗物列表之中，显然是西莱国已经将这件物品交给了他。 尽管龙族候选者给出的是告各种族灾变筹备书，但是他真正直接“问”到门前的组织，是神圣教廷。 神圣教廷在过去各个时代占尽地利，并且获得了大量的积累，而今天，这个组织也因为自己的势力强大，而被龙族候选者拿来当作了一块试金石。 “龙族候选者真有意思，还留出了时间，还说希望神圣教廷能识大体，认识到他才是真正能带领大陆走出灾变的候选者。” 最近只要十绝中有灵阶有时间，就会在水晶球里谈起关于龙族候选者的事情。 首先被发难的是神圣教廷，尘沙十绝未必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 但是他们已经就这个论题讨论过。 既然现在龙族候选者表现出了理智，而且已经成为人龙族，那么如果神圣教廷都已经不得不交出自己的神圣遗物的话，那他们也不会和龙族候选者进行正面的对抗。 只不过正如其他十绝告诉沈若的那样，尘沙十绝持有的两件神圣遗物，是与永恒之塔这个特殊地理位置有关系的，他们不会自己去取给龙族候选者。 如果神圣教廷真的无法对抗龙族的要求，那么他们会开放去往神语鼓和天音之球所在地的通道，让龙族候选者自己去取。 至于取的过程中会出现什么变故、会造成什么后果，龙族候选者自己承担。 沈若至今没有见到过这两件神圣遗物，不是因为其他十绝不想让他看，而是因为烙印如果对这两件物品近距离产生了反应，他却不取的话，那烙印造成的疼痛就会如影随形。 沈若虽然没有见过神语鼓和天音之球，却感受到过它们的存在。 神圣魔火试图颠覆永恒之塔的规则影响力的那一次，尘沙十绝敲响了神语鼓，沈若当时就发现了这件神圣遗物的不同之处。 它声音的波纹影响了整个永恒之塔城镇的时候，沈若的烙印产生了回应，而当声音消失的时候，烙印的疼痛也消失了。 可见这件神圣物品的“接触与否”，是与其他的任务物品有不一样的法则。 比如听到这件神圣物品扩散而出的声音，也算是一种接触，但是这种接触带来的影响，和自己在书册上看到任务物品名称、听到别人叙述这件任务物品的名称时引发的短暂的疼痛是相似的。 疼痛感要略微强烈一些，但是却不会造成距离达到一定程度后，那种无法取得就会在每天特定时间产生疼痛的异常效果。 所以沈若认为，这两件神圣遗物，有可能在永恒之塔比较深的地下，超过了正常的烙印判定的“近距离”的范畴。 但是当它们被使用，声音影响到地面存在的时候，烙印又会进行一个判定。 沈若并没有什么自己是“命定之人”的执着，这是他东方的血统以及在岛上自己选择系统知识进行学习的时候，本能地倾向于东方文化导致的。 他当然也阅读了大量的西方文学以及历史、经文，但是母星地球发展到沈若所在的时代，基因内潜藏力量的解锁，被认为是更有利于人类的发展。 所以，尽管这种解锁也会带来一些个体发展的偏向性，但是科技会引导人类通过训练去解锁自己体内的力量。 也正因为如此，沈若在文化倾向上天然会更受基因的影响，在他生活的时代，人类大多都已经没有什么血统论。 在语言出现智能同音传译、反重力飞行器应用，星际航行中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同乘一船。 地域、语言的障碍都被大幅削弱之后，现存的人类基本上都是原本不同文明存留下来的人类的混血。 沈若纯正的黑发黑瞳，不仅在尘沙大陆上非常罕见，在母星地球上同样不是主流。 所以沈若来到尘沙大陆后也会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会选中他？ 如果是一个基因中西方血统为主的人被选中，那么想必对方会远比他更积极地投入到这场神明的游戏之中。 因为西方的文化中，一直都有“诺亚方舟”、“救世主”一类的情结，而尘沙大陆上流传的关于“候选者”的传说，虽然版本不一样，但是本质上是神会让有力量拯救世界的存在出现在大陆上的变体。 而沈若基因中的东方文化倾向，会让他更倾向于自我的圆满，比如，在他看来，如果能以自己的意愿活下来，或者按照自己的愿望，选择自己命定的死亡，也是圆满的一种。 能够了“生”与“死”，便是自我的成就。 也许在合适的时机，会与不同的存在有交集，但是最终各个种族，不同的存在，应该自己选择和掌握自己的命运。 而不是把所有关于世界的毁灭与新生，都寄托于某一位的身上。 东方的修炼，追求的是自己意识的超脱，是尊重万物众生的选择与命运，而不是以救世主的身份从天而降。 也正因为如此，沈若并没有去强求自己集齐任务物品，至于之后是否会将自己现在的所有物，交给另一位候选者，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现在候选者之间无法达成共识。 神明的游戏虽然理论上可以合作，但是只要候选者中有一部分并不相信彼此，并且一部分有强烈的欲求，那么交出任务物品的行为，产生的只有负面收益。 首先是必须从此忍受烙印的疼痛，第二是暴露自己的候选者的身份，第三是即便是自己承诺交出任务物品，但是是否全交了，交出后是否又收集到了新的，候选者之间难以实现互信。 只要有不*信的，那就意味着丛林法则生效。 无法使用魔法，又在丛林法则中暴露自己的身份，无疑非常危险。 尽管有一些存在见过其他候选者，但是在没有影像记录对照的情况下，他们行走在大陆上，只会被当作大陆上实力比较强的存在而已。 见过他们的存在毕竟是有限的，普通的原住民，是不会在路上看到一个哲哲，就认定他是哲哲候选者的，除非他出示烙印。 但沈若就麻烦了。 他一旦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的外表即便是在尘沙大陆的人族中也显得极为特殊。 身材不够高大但是又有实力的人族，就算能够使用假发，黑瞳也是掩盖不了的特征。 所以表露身份，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 “说起来你真不在意？”都荧对沈若说道，“我觉得那头小龙，恐怕还是对一些事情抱有希望的哦！” “龙族候选者以西莱国领主的身份正式现身后没有提到龙威，龙威也没有提到自己的杀父仇龙，我有什么可在意的？” 沈若说回答他： “就算要烦恼，也不是现在吧？” “也对，现在最该烦恼的，应该是神圣教廷的哲哲们。” 有灵阶应和沈若： “我看这次他们必须被迫在自己种族的候选者和龙族候选者中做出选择了。” 除了尘沙十绝，尘沙大陆上各方也都在等待着神圣教廷的表态。 终于，神圣教廷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如果是神明的意志，要我们交出神圣遗物，为的是带领大陆走出灾变，我们当然没有疑义。 第370章 但是你要怎么证明，你才是被神明所定下来的那一位候选者呢？ 在大陆上有不止一位候选者活跃，我们虽然应该为候选者提供便利，但是候选者也应该向我们证明他有完成神明交予他使命的能力。 神圣教廷有着古老的防御魔法，如果尊敬的龙族候选者能够破开这防御魔法的话，那么我们愿意交出神圣遗物。 不过有一件神圣遗物有一点问题，那就是光明星盘。 这件神圣遗物被神圣魔火劫走，我们日以继夜看管已经被困住的神圣魔火，他也很是狡猾，蛰伏在困住他的球体之中。 这件事大陆上各种族都有目共睹，我们愿意先把神圣魔火交给龙族候选者，如果龙族候选者能解决神圣魔火，那么自然就能获得光明星盘。 龙族候选者既然认为自己最终一定能代表神明的遗留意志，并且成为神选定的，带领我们走出灾变的候选者，总不至于连区区一个从魔渊之地走出来的邪恶意志，都解决不了吧？” 神圣教廷这个回答，包含了好几层信息。 第一，光明星盘在神圣魔火的手中，但是神圣魔火却被困在一个球里。 如果神圣魔火不主动燃烧自己，全力收缩防御的前提下，灵阶们虽然能够将他原本汲取自魔渊之地的那些不纯净的火元素之力给燃尽，却不能很难消耗掉他的本命火焰。 神圣魔火想突破牢笼的话，必须要消耗他的本命火焰，这反而很好解决。 神圣教廷只需要集合灵阶哲哲一同加固牢笼就可以了。 但是神圣魔火龟缩起来，甚至让自己处于一种类似冬眠的状态，那么即便是神圣教廷的灵阶们，也没办法把他弄死。 因为尽管这是被神明遗弃又被另一位神明压制了千万年的力量，但是他在被压制这么漫长的时光里都还没有被消耗殆尽。 当然，这也和掌管风元素之神要压制的主要是至今仍然蔓延着整个魔渊的被污染的能量有关。 其中这团被凝聚起来的最纯粹的、用来容纳由念诞生了神志的火，虽然并不庞大，但也不好解决。 不维持琉璃球，神圣魔火会跑，他们必须在神圣魔火跑不掉的地方持续让实力强大的灵阶看守。 维持琉璃球，也是一样。 而神圣魔火大概想赌的就是魔王转移到其他存在身上的意志，在污染了一部分存在之后，有机会能把他救出去。 这可能需要漫长的时光。 又或者等到灾变发生，所有存在自顾不暇的时候，他就自由了。 总之，要处置神圣魔火并不容易，之前尘沙十绝将神圣魔火移交给了神圣教廷；现在神圣教廷把这个不好解决的山芋交给了龙族候选者。 典型的低头了，但没完全低。 神圣教廷的意图也很鲜明，龙族候选者用公示神明要求的物品来压神圣教廷交出他们的神圣遗物，神圣教廷表明你至少要经过初级的考验。 你要三件神圣遗物，我先给你一件。 你不能说我没给，但是你如果没办法从都已经帮你困住了的火中取出光明星盘，那恐怕西莱国代替龙族候选者所提的“必然会是最终能带领大陆走出灾变的传说之龙”，这个说法就要打问号了。 不是我神圣教廷不愿意配合，而是你得证明你自己。 第332章 “看来神圣魔火真不是个好消化的火焰，转了一圈，居然还流到了龙族候选者的手里。” 水晶球闪烁，尘沙十绝的消息很是灵通。 “其实我担心另一件事。” 沈若难得参与其中，毕竟他身份比较特殊： “因为我和植灵族那一位在攀爬圣山遇到的时候，我问了他一个问题。” “哦哦？”埃尔赫很捧场地表示自己要听沈若说一说详细的过程。 “你们知道，我本来是不愿意和其他候选者产生正面竞争的，但是他会拦我的原因，是因为他和神圣魔火有来往。 这件事连在‘阿纳地’的植灵族都不敢相信。 我问过原因，而他当时认为我必死无疑，所以完全没有遮掩他的想法。 在他看来，神圣魔火是他可以合作、帮助他杀死其他候选者的对象，而他只要最后杀死神圣魔火，不要让他造成真正恶劣的影响就行了。 你们知道，神明留下的关于走出灾变的方法中，需要用到不少神圣遗物。 而这些神圣遗物中，不少数量不能满足每位候选者一件。 如果这些物品无法通过在大陆上收集取得，那么，候选者之间就存在有强竞争关系。” 沈若这并不是谎言，尽管有所隐瞒——毕竟隐瞒的内容关系到神明遗留意志要让候选者们做的事，以及任务物品获得的设计，似乎就是为了挑起争斗。 因为只要削下烙印，就能获得对方的储物空间中的任务物品。 由于任务物品在初始储物空间时，无法被另一位候选者感应到，所以是否能够通过交出自己持有的任务物品来获得信任，以及是否能因此得到一线生机，完全取决于胜方。 所以，候选者之间战斗的输赢，或许比起是否会留下邪恶意志，影响到其他的原住民的生活，对候选者来说更为重要。 这对于神明给候选者安排的类似“救世主”的形象过于大相径庭，沈若虽然没有掩饰自己不想成为这个“救世主”的想法，却不想去扭转原住民对神明传说的印象。 候选者在大陆上生存，有时候还是需要神明留下的传说背景——尽管沈若从来没有展示过他的烙印。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支撑八个世界，包括尘沙大陆的核，岌岌可危，虽然这意义上的毁灭和传说中的灾变不同，但是要把它理解为毁灭全部的灾变也并非不可以。 总还是会有候选者有救世情节的吧？ 沈若内心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并不是所有的候选者都是会选择恶性方式来进行竞争，或者像植灵族候选者那样给沈若带来恶感。 “所以，你的意思是，植灵族候选者可以和神圣魔火合作，龙族候选者也能？” 埃尔赫想到了沈若说这段话背后潜藏的意义。 “有这种可能，如果是那样，光明星盘的下落可是个大问题。” 而且，龙族候选者甚至不用将神圣魔火熄灭，或者和他谈判，就能确认光明星盘其实并不在神圣魔火身上，因为烙印会告诉他答案。 “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过龙族候选者要想确认神圣魔火有没有把光明星盘带在身上，得想办法先灭了他吧？ 总不能把他放出来，他说什么龙族候选者就信什么？” 植木说话了，显然即便是尘沙十绝，也无法完全获得与候选者对等的关于他们确认任务物品的信息。 “他不需要，因为神明要求的物品和候选者之间，有特殊感应。” 沈若并没有说明这种特殊感应就是疼痛，并不是不信任尘沙十绝。 而是他有点担心，这几位会不会因为觉得有趣。 要说尘沙十绝哪天拿到了任务物品，不怕死的要找一位候选者去试一试效果，沈若一点都不意外。 根据沈若的推测，候选者中应该有存在告诉过他们认为信得过的对象。 而这些被告知的对象，也没有把这个可能的弱点公诸于众。 比如寒蛇族的候选者，恐怕就没有能够瞒过寒蛇族中为她打点拍卖会所需金币的寒蛇。 虽然沈若不想直说是什么感应，但是塞恩斯因反应快极了： “嘶！我知道了嘶！你们记得吗，那次拍卖会到了好些个候选者，他们在广场上的时候，突然有一瞬间有的发出了惨叫，有的虽然看起来忍住了，但还是表情很糟糕！ 那个时候，沈若也在！ 他面不改色呢！ 所以，那时候是你这个家伙用的特殊感应来确定谁是候选者对吗？” 因为那次的拍卖会实在是万众瞩目，结束之后，尘沙十绝的灵阶们仍然在严密监控着各方势力中强大存在的动向。 格西尔法直冲天雪而去，天雪身边的沈若在当时虽然是一块背景布，但是却是一块给众星云集打底的背景布。 所以当时在远处借用水晶之眼看着这一切的塞恩斯因，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她之前只觉得奇怪，为什么突然这些候选者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但是却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明明当时在场的其他存在也没有谁做了什么特殊的举动。 这让塞恩斯因很是不理解，这背后到底是怎发生了什么事？ 塞恩斯因还把这件怪事和其他灵阶在水晶球会议中讨论了一番，最后灵阶们也都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之后没有再发生什么影响永恒之塔运转的事，所以他们也就渐渐把这件事给淡忘了。 现在塞恩斯因提起来，水晶球里立即闪个不停。 “我说为什么会那么诡异，能够同时影响候选者，莫不是神明的警告，原来是你……” 第371章 说话的是石精千红，在当时的水晶球会议中，她提出的看法是或许这是神明对于候选者特殊的提醒，因为那个时间线，法则已经发生了变化。 作为灵阶，他们理解大陆上存在的一部分法则，所以能感应到法则的变化。 结果，是她想得太深刻了啊！ “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哪些是候选者。” 沈若感觉到自己之前的作为，恐怕在当时引起了各方惶恐的猜测，一时间说话的声音都变低了。 “哈哈，不愧是你嘶！” 塞恩斯因声音中气十足，听起来像是赞美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神明引导、什么特殊事件，不是啊！这是我们中的一员想看看谁是天外来客而已！ 哈哈，这不是很对味儿吗嘶！” 塞恩斯因果然是在赞美，她甚至还补充说明了自己欣赏的是哪个点。 任你们诚惶诚恐，互相猜忌，弄得一地鸡毛，当事人只是做了一点再正常不过的小事而已。 一旦这事儿是由自己人做的，那可太让塞恩斯因欣赏了。 塞恩斯因就是这样一条双标的寒蛇。 如果这件事儿是其他候选者做出的，她可能会不认真地批判对方怎么这么邪恶和弄出这样的动静，搞得他们尘沙十绝那天晚上都在加班警戒，生怕后续有什么事。 之后还猜了好一阵到底背后有没有什么无法获得的情报，所以，要这件事不是沈若做的，那她估计要咒骂上好几句，并且最后会给对方一个差评。 但是放在她眼中的“我们”中的一位身上，她就会觉得这事情办得很妙，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算是了结一件疑案。”石精极橙说道，“不过我们的话题还是不要跑远了，既然是这样，那么龙族候选者交接的时候，就应该能知道光明星盘不在神圣魔火身上了。” “但是他能相信神圣魔火的话吗？” 植木笑了： “神圣魔火原本有血肉之躯，是可以使用血契来取得信任，但是一战之后，他身体的血肉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现在他就是一团有意识的火焰能量，没有血液，他怎么通过血契来取得龙族候选者的信任？ 誓言？ 笑话，他这样级别的存在，并不会受神明之名起誓的制约，就算龙族候选者不懂，其他龙还不会告诉他吗？ 他说被我们夺走了，也完全有可能是他因为被我们擒住了，怀恨在心，所以要引来龙族候选者对付我们啊！ 要是龙族候选者问起，我们完全可以说，神语鼓和天音之球对于我们永恒之塔的意义如何，龙族心知肚明。 但是候选者要取用，我们就能给。 前提是他能过了神圣教廷那关。 否则，他都不是一个能让神圣教廷认可的候选者，凭什么要让我们认可他？” “说到这个，虽然我们整体实力不如神圣教廷，尤其是出击的能力，但是防御力不会差多少吧？” 都荧表示认同： “就先让神圣教廷来试试他的深浅，要是他破不了神圣教廷的防御，我们大可以表示拒绝认可他为最终的候选者。” 其实在知道了沈若的候选者身份之后，尘沙十绝的灵阶们已经产生了倾向性。 如果可以选，他们当然希望沈若才是那个最终的候选者。 但是现在沈若还没有这个意愿，也不同意尘沙十绝为了鼎力支持他，而翻开对抗其他候选者，比如龙族候选者的盖牌，所以他们也只能按照不把沈若当作候选者来讨论现在的局势。 但是对于直接倾向某一位沈若之外的候选者，至少现在，他们是不愿意的。 所以神圣教廷被作为龙族候选者确认自己位置的试金石，尘沙十绝算是乐见其成。 不过，龙族候选者在西莱国的龙族与神圣教廷交接了神圣魔火之后，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外界对于龙族候选者的沉默猜测纷纷的时候，天雪回到了永恒之塔。 第333章 天雪的衣着打扮与她离开永恒之塔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 原本素色的、让她看起来不起眼的、丝毫不能显示她曼妙身材的宽松衣物，换成了华丽的裙装。 头发上也增加了手工的彩色织物装饰，加上手腕、腿上的金属环和上面镶嵌的宝石，衬托得她原本就美丽的相貌更加光彩照人。 服饰的变化，说明了她此时的身份，也说明了她的处境。 格西尔法没有派天狐与她随行，可见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可以互信的契约。 至于约定到哪一步，却不是从着装上可以看得出来的了。 天雪这次回到永恒之塔，第一是为了交接自己去往千寂之原前领取的任务。 如果是她接下的，沈若在永恒之塔寻求向导和雇佣兵保护的任务，她那么无疑是失败了。 因为这个任务，她得同去同回才算完成，除非像离肯那样，中途雇主让她护送队伍中的其中两人回到永恒之塔。 如果是从峒植那里发出的、她作为尘沙十绝组织成员要完成的任务，那她也算不上完成。 没有完成，交接还是要做的。 同时像她这样因为自己的事情的缘故，造成任务无法完成的情况，还需要缴纳“罚金”。 她需要完成另一件组织委托的事务来对抵。 不过天雪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她拿出了从千寂之原带来的火焰，询问是否能够对抵组织规定的要求。 她带回的火焰装在了八个容器之中，可以用来打造八炉品质极高的武器或者铠甲或者其他的饰品。 由于都荧很想要这带有掌管火元素之神力量的火焰，所以天雪的对抵要求很容易就得到了同意。 只不过这对于天雪这次回来最重要的目的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真正的大事，沈若和都荧在回到永恒之塔后，已经在水晶球会议中议论过了。 那就是他们离开千寂之原前，与天雪最后的通话中，天雪明确给出了关于自己未来的选择。 她愿意成为格西尔法的王后。 天雪的决心其实也是个极为炸裂的信息，但当时龙族候选者出现、龙战即将要发生，事情的紧急程度远比天雪决定成为格西尔法的王后要来得高。 沈若和都荧当时虽然看起来是从天狐的围堵中跑了出来，但是这也不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 当然，如果天雪选择求救，他们的选择也会不一样。 但是天雪当时在水晶通讯里表现得冷静、理智。 在与同伴的传讯中表现得似乎自己完全没事，转头选择自绝的角色不是没有，但天雪并不是这一类。 而且她如果就是为了自绝不让沈若和都荧发觉，那么等到沈若和都荧去到火焰圣地，她可能尸骨都已经凉了，而格西尔法则会布下陷阱，等待他们的自投罗网。 所以，他们不可能再回头去介入天雪与格西尔法的交涉，天雪承诺会回到永恒之塔，那他们就只能相信天雪，等待她的出现。 天雪原本是很快就会回到永恒之塔，为的是结束她作为尘沙十绝组织一员的身份，拖到现在才回来，其中当然有龙族候选者出现的原因。 龙族候选者的强大虽然只是传闻，但是给了格西尔法很大的压力。 在龙族候选者现身之前，格西尔法是最高调的候选者，其他的候选者格西尔法也见识过，虽然不知道具体实力如何，但哲哲或者赫稀的身量，并不足以让他觉得差距巨大。 格西尔法并没有像尘沙大陆上的一部分灵阶那样，认定候选者中必定会有龙族，尤其是对方不现身的情况下，会猜到那是一头旷野龙。 所以，当他得知龙族候选者高调出现，并且直取这个世界的最强大的灵阶龙的时候，他顿时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于是他希望天雪能够先留在千寂之原，与他一起建设防御工事。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能获得多一个灵阶的助力，天雪虽然不能替他攻击候选者，但是可以防守。 何况天雪还掌握着一条通往千寂之原下方的秘径通道。 在格西尔法看来，旷野龙体型巨大，如果他实在无法守住千寂之原这个最好的立足地，那么就带着天狐族的精锐从秘径逃走。 旷野龙在正面战斗中有极大优势，但是在追击躲避的对手时，非龙对手只要实力强劲，有足够的天然屏障的情况下，就还是可以逃脱。 因为即便是龙，也不是什么一爪就能劈开千寂之原的存在。 大地有着它的坚韧。 直到龙族候选者让西莱国的龙族替他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格西尔法才松了一口气。 至少龙族候选者第一个要对付的，是神圣教廷，他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一看龙族候选者的深浅。 但可怕的是，原本传闻的旷野龙变成了人龙。 也正是由于龙族候选者的出现，格西尔法暂时改变了他原本不可一世的态度。 第372章 天雪对他而言重要度更上了一层。 所以天雪对他提的一些为改善天狐族的生存现状的要求，他也一次性答应了不少，并且给予了天雪足够的权柄。 同时，天雪也必须承诺他在解除与尘沙十绝组织的契约后，在不违背天雪与尘沙十绝的血契约定的前提下，将全力帮助格西尔法成为候选者中的胜利者。 天雪回到永恒之塔，完成交接后，就去见了天潇。 天潇毕竟是她的姐妹，又经受了极大的苦楚，中间还有格西尔法的控制，而如今天雪决定要成为格西尔法的王后，她必须亲自面对天潇。 能够说服天潇，获得她的谅解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天雪在做下决定的时候，也已经想好了后果。 之后，天雪给沈若来了一通水晶传讯，希望能自己在离开永恒之塔前，和沈若单独见上一面。 沈若约的地方在天雪看来有些奇怪，那是永恒之塔有名的医药馆馆长植木的园圃。 这个园圃属于半开放式的私人园圃，前半部分是可以随意进入的，但是这里并不是没有负责管理的成员。 门前的两棵树，以及前半部分一些按照分类种植的药物里，有一些格格不入的小树苗。 这些都是负责管理园圃的植灵。 往后走，有一道门，这道门就是园圃开放与非开放部分的分界线。 门前仍然有两名植灵，一站一坐，看到天雪，只是掀了掀眼皮。 天雪意识到，是这里的主人已经打过招呼，所以这两名植灵认得自己，这是放行的意思。 等到她往里走，发现沈若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水箱前面。 水箱里，有不少她觉得眼熟的植物，正是她和沈若在多目海采集回来的植物中的一部分。 这水箱很是奢华，里面有一小簇神圣遗物——火元素之神力量的结晶，上方有人造的冰层。 可以释放出冷气的微生物在冰层的上方活动，加厚冰层，而冰层的下方接触到水箱中的水又不断融化。 目的是为了模拟出类似多目海中水流的特点，好让这些植物能够在水箱中好好地活着。 “植木馆长可真舍得为这些水草花钱。” 天雪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叹，她虽然很少需要进行交易，但是看出这水箱造价不菲的眼力还是有的。 “谁说不是呢？”沈若回过头看她，“为什么要见我？” “或许是宿命感？”天雪不确定地开口，“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你不是人族，那我遗失的天狐玉碎片一定是在你手里。” 但是怎么可能呢，沈若只是一个人族。 人族怎么能从她和兵王赫稀的手中，夺走天狐玉的碎片呢？ 沈若没有说话，他知道，天雪这么说，也就是并不认为天狐玉碎片在他的手中。 兵王赫稀能比她多想到一层，是因为沈若后来还和兵王赫稀有更多的交集。 过了一会儿，天雪看到沈若不说话，又感叹道： “你真的不是幻族吗？如果你是幻族，就好了。” “为什么？”这次沈若倒是回应得很快。 “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变化成天狐族，天潇她很信任你，她不愿跟我回千寂之原。” 天雪只当沈若还不知道这件事，却不知道天雪和天潇谈话的结果，已经由天潇告知了尘沙十绝。 而发生在永恒之塔范围内的组织中的事，尘沙十绝的灵阶们谈论起来的时候，并不把这当作是即便灵阶之间也需要交易的情报范畴。 “我不是幻族。”沈若说，“你选择成为格西尔法的王后这件事，我很意外。” “那天，你们告诉我如果天狐族在圣地的巡守发生变化，离开足够数量的天狐，我就可以进去试试，但其实我没有按照你们说的做。” 天雪回忆起自己去往火焰圣地时的情况： “是有一些天狐离开，但数量没有那么多，我想试试我能不能闯进去，也想见一见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 有一些未竟之言，她没有对沈若说。 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虽然会显现，但过去只是点亮求火者的容器。 他并不会回答来者的问题，也没有给过天狐族引导式的只言片语。 她想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另外，她相信格西尔法赶不到圣地的情况下，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如果显现的话，那么天狐族的同胞们，不会敢在神明面前和她动手。 她可以安然离开。 只不过她的预想出现了一些偏差，格西尔法选择了不再追击沈若和都荧，转而直奔圣地。 “他突然提出让我当他的王后，我也很意外，但是他还给出了能让我有机会改变现在天狐们处境的条件，我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天雪发现，把自己的心理过程说出来，倒也没有那么难。 第334章 从沈若来到尘沙大陆后，时间进入到了第五个尘沙年。 第四个尘沙年中，大陆上发生了许多重大的事件。 第三个尘沙年到第四个尘沙年之间，西莱国的龙颏领主死去，龙族候选者接替他成为了西莱国的领主，然后告知神圣教廷，要求神圣教廷交出三件神圣遗物。 神圣教廷先是交出了神圣魔火，之后，又过了数十天，龙族候选者与神圣教廷按照双方的约定，尝试击破神圣教廷的防御魔法阵。 然而，就在这数十天之间，从旷野龙出现的角髫族国家处，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瘟疫。 染上瘟疫的角髫或者人族，身上出现了一些变化。 瘟疫的最终，他们的皮肤颜色发生改变，并且变得好斗。 这皮肤的颜色，在尘沙大陆不少存在都很容易联想到已经被封存在地下的赫尔特大地宫中的邪恶不死生物。 有人说，这是灾变的前兆，也有人说，这就是灾变的本身。 由于神圣教廷并不是教廷之主以一己之力出战，龙族候选者同样也是带着西莱国的数名龙族前往神圣教廷。 神圣教廷中最强的龙族战队在自己同种族的候选者和神圣教廷之间，选择了中立的立场。 因为这不是组织和国家之间的战争，而是要各自决定支持哪一位候选者的争斗。 除了第一击是龙族合力完成的之外，龙族候选者在进攻中展示出了他恐怖的统治力，他是一头掌握了水元素力的龙。 在他的巨龙爪按住防御魔法阵主要的阵法中心的时候，与主防御魔法阵联动的众多小魔法阵中，居然同时出现了一个个水元素力凝聚出的锥型，一同刺入了防御魔法阵之中。 位于防御方中心的教廷之主，与防御阵一同受到冲击，竟然在一击之下，就已经吐出了一口鲜血。 教廷之主和光明星灵主祭司是神圣教廷核心力量的象征，光明星灵主祭司在之前的神圣魔火引发的连锁事件后已经辞世。 教廷之主借助防御魔法阵都没能无伤吃下龙的全力一击，让神圣教廷的哲哲们心神大震。 他们想要认输献上龙族候选者所需要的剩下的两件神圣遗物，但是据说有哲哲看到龙族候选者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那个不留姓名的哲哲回忆，那一瞬间，他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以为龙族候选者可能更想借此机会除掉教廷之主，直接让神圣教廷就此在尘沙大陆上除名。 龙族候选者为什么要那么做，他也说不出原因。 当然，这个流言是在龙族候选者与神圣教廷一战后流出的，大陆上各个种族有相信的，也有不相信的，双方各执一词。 而在当时的战斗中，教廷之主在龙族候选者的一击之下已经知道自己不敌，但是哲哲候选者却和数名哲哲在这时接过了教廷之主空出来的位置。 这数名哲哲有灵阶，也有近灵阶，以他们的力量，显然也还不是龙族候选者带领下的西莱国龙族联合起来后的对手。 在这个时候，赫稀候选者出现了，他带着自己在大陆上冒险时凝聚起来的力量，出现在了这个战场上。 哲哲与赫稀的联手，是其他存在都没有想到的。 龙族候选者从西莱国的龙族那里得知了眼前联手的哲哲与赫稀的身份后，忍不住嘲笑他们： “你们作为候选者，居然需要联手和我抗衡，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就这样，你们还怎么让大陆上的各种族选择你们作为启明星？” “能让别的候选者也成为自己的助力，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去想办法带领大陆走出灾变，和始终单打独斗，谁更有资格，这可说不定。” 赫稀候选者没有理会龙族候选者的激将法： “现在大陆上已经出现了紫色的邪恶污染，你却仍然想着用武力来先让其他种族、组织、国家，向你臣服，不配的是你！” 赫稀候选者这句话其实并不是说给龙族候选者听的，而是说给其他大陆上的存在听的。 第373章 因为作为候选者，他和哲哲族候选者都非常清楚，神明遗留意志让他们做的事情是什么。 要成为带领这个世界的存在们走出灾变的领袖存在，神指定的救世者，那是理想化的传说剧情。 候选者真正要做的事，就是争夺特定的神圣遗物。 但是，如果他们不联合大陆上的有生力量，获得他们的认可，以及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眼下不合作，那么他们只会被龙族候选者各个击破、一一杀死。 尤其是龙族候选者已经从旷野龙族通过杀死龙颏领主获得了变化成人龙族的能力，要说一对一，任何一位其他的候选者，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一刻，赫稀候选者的话语引起了共鸣，在场的哲哲与赫稀难得的完成了一次大陆有历史以来没有达成过的合作。 而哲哲候选者采用了和沈若之前一样的奢侈方法，来完成了最后对龙族候选者的击退。 火焰珊瑚，是哲哲候选者在魔渊之地取得的，量足够他挥霍的火元素之神力量的结晶。 沈若使用的弹弓炸裂晶石的手法，被兵王赫稀与永恒之塔改造成炸裂晶石的奢侈武器，这种锻造武器的方式也不是什么秘密的工匠传承。 所以，哲哲候选者让神圣教廷的工匠，想办法模仿这种能够爆破晶石的武器，来打造一把能够爆破火焰珊瑚的武器。 这武器的原理虽然与晶石武器相似*，但是却更为奢侈。 因为火焰晶石中蕴含的力量的量能，远胜于火元素晶石。 因为每一次发射一颗火焰珊瑚打磨而来的“炮弹”，武器中需要反复通过内部的魔法阵和镶嵌的引火的火元素晶石的力量就需要超级加倍。 要想完成爆破的效果，使用者还必须是一位灵阶，只有全力灌注灵阶魔法，才能激活这把武器。 所以这武器的造价，比起晶石弹射爆破的武器更高，但是却是一次性的。 因为打入火焰珊瑚中的力量，引起的震动，就足以让这把武器分解。 一件神圣遗物，一件造价不菲的武器，只能够完成一击。 那一天的战斗是从白昼开始，到哲哲候选者放出那惊天一击的时候，已经是夜幕沉沉。 然而火焰珊瑚爆破的火光，点亮了整个神圣教廷的夜空，甚至远在永恒之塔，都能看见远方中心的红色，渐变的橙色，向外散布后的蓝色。 这是尘沙大陆从未见过的多彩的夜空，美丽，而又蕴藏着巨大的破坏力。 这一击逼退了龙族候选者，也改变了神圣教廷的权力格局。 哲哲候选者与赫稀候选者携手登上了神圣教廷的权力中心，替代了教廷之主和光明星灵主祭司。 神圣教廷的光明龙战士在这一战后，离开了神圣教廷，但是也没有到西莱国去。 他们加入了尘沙十绝。 龙族候选者因为烙印带来的猝不及防的疼痛，加上他对火焰珊瑚的爆裂没有足够的防备，所以他是因为受伤而退走的。 子哲在这之后突破了灵阶，这件事最受震动的是君哲。 子哲是清泽国光明大魔导师的儿子，和君哲关系密切，但是对于子哲跨越灵阶这件事，之前并没有任何与君哲相熟的灵阶哲哲看好。 尤其是最后君哲与子哲告别的时候，子哲还根本没有任何触碰到灵阶的端倪。 是子哲本来就刻意隐藏实力，还是他有什么特别的奇遇？ 一向眼中只有修炼的君哲，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恐怕对子哲了解得太少。 子哲比君哲的年纪要大上一些，要论修炼资源，子哲自幼跟随清泽国的光明大魔导师，条件不会比君哲要差。 从天赋来说，君哲和清泽国王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的清泽国王，并不是灵阶，所以，子哲的天赋也不会比君哲差。 君哲因此一直认为，子哲之所以实力止步不前，完全是因为他的个性所致。 现在，子哲一举成为大陆上新晋的灵阶，君哲才意识到，自己想得恐怕太简单了。 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经常说话不靠谱的朋友。 在哲哲候选者与赫稀候选者接管了神圣教廷之后，又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来实现对神圣教廷权力的交接与变革。 最终，神圣教廷不但权力结构有所改变，建筑也有了一些变动。 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同心圆的开口两侧，建起了一黑一白两座颜色不同的巨石塔，这显然是有意为之。 目的就是要让这两座石塔成为这个地域新的标志性建筑，同时，也证明了如今这里是哲哲与赫稀共治的组织。 神圣教廷也从此改名为双塔城。 这两座塔象征着哲哲与赫稀关系的破冰，但是事实上，这两个种族之间的矛盾存在由来已久。 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能够让他们的追随者接受他们合作的关系，还让这种关系走在阳光下，这在过去的尘沙大陆来说，是很难想象的一件事。 他们做成了这件事，这说明了他们的实力和领导力。 就这一点，沈若就觉得这两位候选者联合之后的实力，不比龙族差。 在神圣教廷的地盘划分上，如今的双塔城虽然名义上双方各占一半，但是哲哲在神圣教廷原址上的成员比赫稀要多得多。 但是对于赫稀来说，他们中有一部分不再因为哲哲独占神圣教廷原址中的神圣殿堂，而不去那里朝圣参悟。 所以他们也因此能借由八座神像带来的力量，来获得实力上的提升。 身体发生了变化的角髫族国家的国民，包括角髫、人族，以及一些在那个国家游历和交易的其他种族，他们保留了一部分的智力，但是却改变了习性。 他们彼此之间并不形成合力，但是会攻击与他们肤色不一样的大陆上的各种动物，以及其他的智慧种族。 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被这种邪恶气息污染，变成这样的邪恶生命，原因尚不明确。 与之相邻的国家，在被污染的生命活动的边缘地带，筑起了防御工事，历经一年多的时间，这些防御工事完成了合围。 由于防御工事建设的时间、不同的国家之间没有达成共识等等原因，在建设防御工事的期间，这些被污染后变得邪恶的生命扩大了他们的活动范围。 在最终合围的工事完成的时候，不少国家的边境线已经被侵蚀，其中还有一些小国家，则彻底地湮灭在邪恶生命的活动中。 第335章 在这段时间里，还有一个变化很大的势力，那就是千寂之原的天狐势力。 格西尔法其实在龙族候选者与神圣教廷一战的时候，没有离开千寂之原，但是千寂之原地势很高，从那里往神圣教廷的方向看，可以看到双方交战时绚烂的魔法效果。 自信而美丽的格西尔法，在远方看了这魔法的辉光震荡之后，竟然心生惧意，他从此将权力移交给他的王后天雪，只是不时地出现，以保证天狐玉仍然能对天狐们生效。 在这个过程中，最大的赢家似乎是天雪。 天雪在龙族候选者与神圣教廷开战之前到过一次永恒之塔，为的是完成自己要脱离尘沙十绝必须要付出的价码。 不过，比起她给出的价码，对她而言，更大的代价，是天潇与她从此离了心。 天潇并非不能理解天雪的选择，也知道这是最快改变天狐族现状的办法，但是她在格西尔法那里受到过的折磨，让她无法面对天雪成为格西尔法的王后这个事实。 她选择留在了永恒之塔。 祝天雪有朝一日能成为贤明首领，这已经是她唯一能送出的祝福。 祝福、理解，但不谅解。 天雪离开之后，天潇结束了她的休养。 她开始学习火焰控温，天狐族控制火焰温度的技术，因为他们能够应用火元素力的天赋，天然就比人族更加优秀。 她本来已经是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但是当初是因为天雪有价值的缘故，所以她其实在永恒之塔一直处于一个闲置的状态。 天雪付出足够的价码，天潇也可以在尘沙十绝里从事一些简单的工作，保留一个小房子在永恒之塔生活。 于是天潇提出了想要脱离尘沙十绝这个组织的想法，她听说沈若成为了永恒之塔声明鹊起的工匠，想要成为沈若的控温师。 结果当然是没有离开尘沙十绝这个组织。 天潇表面上脱离了尘沙十绝，实际上完成了新的契约。 在那之后，她和沈若合力打造了八炉兵器，每一件都是尘沙十绝的灵阶亲自参与设计。 而这八炉火沈若用的都是前半段的火焰，后半段掌管火焰中的神力衰退之时，火焰就被用于打造可以镶嵌在魔法阵中，用于不同的机械中的关键部件。 这些兵器中，有一个类似手炮造型的武器，是由沈若设计的，参考了母星地球便携式武器的造型，既可以用来发射晶石，也可以用来弹射类似火焰珊瑚修型后的神圣遗物。 第374章 包括水元素之心一类的神圣遗物。 沈若所剩的水元素之心已经不允许他再这么浪费的使用了，但是他还有在稀水落入地下后深潭里找到的凝结了暗元素之神神力的神圣遗物暗星石，以及后来搜集到的一些类似的任务物品。 虽然不多，但是如果是非常紧急的情况，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方式，作用很大。 哲哲候选者都已经用实战说明了它的用途：甚至能逼退带领着数头强大龙族的灵阶龙。 因为使用了昂贵稀有的金属，又借助了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火焰之力，所以这个手炮式的武器能够承受发射五次凝结了元素力的神圣遗物。 这手炮虽然不会像哲哲候选者用的武器那样一次就报废，但是如果想要发挥出它的最大力量，那么炮膛里要放的就不是晶石而是神圣遗物。 由于这用法实在过于奢侈，所以即便是尘沙十绝，也没有每位灵阶都能拿到一支。 最后是沈若、峒植、植木和塞恩斯因各选配了一个。 由于火焰是沈若和都荧一起前往千寂之原才有的——尽管最终把它带来的是天雪，但是这是天雪对于自己在任务途中公私不分而作为歉意带回的东西，所以自然也算是沈若和都荧带回的。 加上工坊是都荧的工坊，沈若则提供了最主要的锻造力和打造武器用的稀有金属，所以拿取了这件武器的几位，各自用一件类似火焰珊瑚、水元素之心的神圣遗物来换取了武器。 都荧没有收取，这些神圣遗物显然是沈若最需要的东西，这是十绝的灵阶们在变相地替沈若获取他所需要的物品。 不过都荧虽然没有收取其他十绝的费用，这八炉武器中的精品他却没少挑选，沈若也没有和他讨论费用的问题。 在这个过程中，沈若能感觉到他是尘沙十绝中的一份子，但是他也会想到，进入尘沙大陆前，守门徒所说的，八个尘沙年的时限。 他并不是感情太丰沛的类型，母星地球上发展到星际航行时代后，每个人都会接受大脑开发的训练，而大脑自行根据现有的知识和信息进行运算的能力越强，情感就会越少。 当然，留在母星地球上的人类，重视情感的保留，而星际航行中的人类，有不少已经发生了变异，他们更聪明，但是感情更缺失。 他们的情感也还保留着一小部分，以保证不会发生人类变成和人工智能一样的存在。 沈若不像历史上进化前的人类那么情感充沛，否则之前就君哲和他初识的状况，恐怕他和君哲得不死不休；他也不会去选择最优解而是直接破坏君哲的宫殿选择离开。 就更不可能后来还能和君哲讨论灵阶的光元素粒子如何变化，甚至和君哲成为朋友了。 但是感情不充沛并不是缺失。 在这段时间中，龙威变得沉默寡言，直到有一天，他向沈若描述了他精神术修炼的进展，沈若才发现，龙威的精神术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虽然还没达到你描述的那样……”龙威说，“但是我想去试试，因为那里的波动是父亲留下的，我觉得我或许感应到。 虽然你说的那些无法在我的脑中具象，但是我……” 龙威在表达这类问题上总是词穷，但是沈若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龙威能感应到龙颏与龙族候选者战场上遗留的信息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龙颏并不是神明，他留下的魔法波动不像神明之力那样，因为创造世界，而深刻地留在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物品和地貌之上。 龙颏在战斗中残留在被他和龙族候选者崩裂过的山石中的魔法波动的力量，随着时间的变化而衰减，这个衰减的速度会很快。 所以，龙威精神术小有所成，就想去看看自己父亲和龙族候选者留下的战场，这个想法并没有错。 “你打算带我飞过去吗？”沈若问。 “不……”龙威想了一想，“我还不想让龙族候选者想起我的存在，虽然他未必注意到有我这么一条龙飞过，毕竟我们也可以绕开西莱国，但是我不想任何引起这种可能性的事情发生。” “那好吧。”沈若拿出地图确认了一下永恒之塔和龙战场之间距离，“这段路可不近，我们用什么交通工具？” “我们可以跟随商队出发。”龙威说道，“有横贯大陆的商队，而且永恒之塔是他们必经的休整之地。” 永恒之塔自然是商队的必经之地，因为他们会在这里交易一趟货物，有永恒之塔的商铺需要从他们那里进货，然后他们也会看看永恒之塔有没有在他们之后途径的国家里需要的货物。 不过龙威选择的商队，还路过西莱国，沈若看了看，不由得用目光来询问龙威。 “我想看看父亲的领地有没有变化。”龙威说，“只是路过，我会把角藏起来的。” 加入商队一起前行，是需要给商队钱的，因为这等于是借用了护送商队的资源，虽然发生危险的时候，商队的那些雇佣兵并不会保护临时加入商队的借道者。 另外，龙威和沈若还得出示一个身份证明，必须保证他们并不是觊觎商队货物、不怀好意的人。 没错，包起角后的龙威打算扮演人族，虽然他的身量看起来比一般的人族要高大，但是好在按照龙族的岁数算，龙威其实还不是成年龙。 否则，以成年人龙族的身高，再想扮演人族，就有困难了。 他现在把角藏在头巾之下后，看起来和一个高大健美的青年人族差别不大，只不过比人族战士还要高大一些。 沈若除了假发实在没有什么其他好的伪装方式，关于他的黑色瞳孔会引起注意的问题，植木有专门找过小动物来试验他的药汁，但是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沈若只能翻出他耳钉里那件守门徒送的斗篷，这件斗篷的帽檐拉下来可以挡住上半边脸，而且按照守门徒的话来说，这件斗篷应该具有让他降低存在感，不要被注意到的效果。 不知道只是对方对于这样一件普通斗篷的穿戴带来的效果的描述，还是神明在上面进行了什么附魔。 如果是前者，这个效果是很够抽象的；如果是后者，那还管点用。 伪造身份对于尘沙十绝来说轻而易举，沈若和龙威很快就以永恒之塔商人的儿子和仆人的名义，混进了名为“石银”的商队中。 不过，沈若这个打扮，遭到了商队副队的质疑： “法第少爷，您的这位仆人，怎么这么矮小而且穿着这么一身……这实在不是一个仆人应有的打扮。” 龙威早有准备： “那是因为他的长相有点特别，如果不穿成这样的话，那我的风头就要被他抢走了。” 说完，他把副队偷偷地拉到一旁，往对方手里放了一个金币： “我这个仆人，可是一个黑瞳的人族，我让父亲花了大价钱从黑市买来的！呵呵……” 副队心领神会收下金币： “少爷您放心，路上我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会乱说的。” 副队完全误会了龙威的意思。 龙威的意思是，由于永恒之塔现在昂贵的工匠——其实就是沈若本人，也是黑瞳，所以他随身带着黑瞳的人族，难免会被人错认，毕竟黑瞳的人族十分稀有。 但是这位小少爷从自己的记忆库里调取见过的对稀有仆从的描述，有样学样，让商队的副队完全误会了。 副队偷偷看了一眼沈若，确定这是一个有着酒红发色、黑色瞳孔的人族，头发有点偏长，一边的头发被捋在耳后，露出光洁的耳朵。 实际上是沈若习惯性用头发盖住自己有耳钉的那一侧耳朵，利用露出的耳朵来掩盖另一侧的耳朵上有一只耳钉的事实。 但是落在已经先入为主的副队眼里，就觉得这个人族很是可怜，遇到了一个变态的、身材比他高大这么多的买主。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自己的目光，这位提交了永恒之塔提供的身份证明的法第少爷，已经给了随行的金币，副队不会多管别人的闲事。 第336章 龙威和沈若跟随着商队，一路上，偶尔也会听到各种各样的奇怪的消息。 不过龙威现在已经很少会对这些事情有高度的热情或者感到好奇。 由于离开了永恒之塔，沈若把星灵天秤收了起来，龙威只能拿着一个品质还不错的星盘继续他的修炼。 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商队到达了西莱国的边境。 他们走的这一段商道，以尽可能路过繁华的城镇、村庄为目的，因为这样能最大限度的实现商队交易获利的需要。 所以一路上的感受，又与最早和龙威拼着肚子饿，从空中笔直地从西莱国飞向永恒之塔的时候大不相同。 商队很少在野外过夜，除非两个城镇或者村落之间距离太远。 他们一般会在城镇中专门的驿站和村庄中特定的地点休息。 入夜前，商队停在了一个名叫“狄落”村的地方，这个村庄是进入西莱国之前的最后一个村子。 第375章 不过，进入村庄后，沈若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村长显然不是第一次接待这支商队，大陆上的商队在选择路线的时候，城镇部分会有所重叠，但是都会尽可能避免路过同一个村，这样能够最大化交易的利益。 村里的居民也会到附近的城镇中买东西，或者到城里去寻找工作，但是总有不常进城的住户，所以商队带来的物资他们也会有需求，有些产出也能直接交易给商队。 所以，村长和商队的队长、副队长都是熟悉的。 “唉，亲爱的朋友！”村长看起来脸上愁云密布，“村子里刚刚死了一名来客！这可怎么是好！” 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 一支赫稀和人族的探险队路过村子，说是赫稀与人族的探险队，其实赫稀只有一名，死的就是那名赫稀。 这支队伍应该是在附近的龙泽屿完成的探险，因为传说那里有古代魔法师的墓葬。 过去也有探险队去过，结论是那里面很容易迷失方向，大量探险队都遭遇过莫名地在转了许多天之后，又回到了原地的异常情况。 也有去了回不来的。 这支探险队看起来虽然有些狼狈，但是都没有受什么严重的致命伤，他们给了村里一笔钱，要借地方休整一下。 村里可以供外来者休息的地方有限，探险队承诺住一天就走，村长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商队不会当天就到，于是就把可休息的区域让给了探险队。 谁知道第二天，探险队里的赫稀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探险队的人族坚称这名赫稀不可能是自然死亡，还说必须保留死亡的现场，要等能处理这件事的赫稀到了，才能离开。 也就是说，平时商队可以过夜的地方，现在被这个探险队占用中。 “会不会是他们其实从龙泽屿里拿到了什么东西，但分赃不均？ 然后人族把赫稀给杀了，然后贼喊捉贼……” 商队的队长皱眉猜测： “或者是他们遇到了什么邪恶生物，看起来没有致命伤，其实已经被感染了？” “唉，我要是能知道怎么一回事就好了。 他们坚称那名赫稀不会是自然死亡，也与他们在龙泽屿的探险无关，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坚持。” 村长很无奈： “所以，你们如果今晚上要在村子里过夜，大概得在空地那边自己扎营，这两天，村子里的人注意力都在这件事情上，可能来跟你们做买卖的人也会少很多。” “好吧，真是倒霉。”商队的队长摆了摆手，“那我们自己想办法扎营吧，我们还需要补充一些水，能安排人给我们送过来吗？” “这个没问题。”村长说，“另外，要一些土产和安排厨师吗？” 村庄里所谓的厨师，就是村里里有大的集体宴席的时候，负责掌勺的村民。 和真正城镇里饭店的厨师不是一回事。 见村长那么问，商队的队长拿出两枚银币，让村长去安排。 商队在城镇到村庄之前，都会准备好需要的食物，以免留宿的村落没有足够的补给。 所以村长所说的土产，都是一些素食的配菜，多是周围山地和林地中的产出。 等商队开始扎营的时候，村长安排的厨师推着一个推车的素食配菜来到了他们扎营的地方。 由于龙威的身份还是少爷，所以扎营的事情都是沈若在做，这种事对于沈若来说很是轻而易举，他也没有太在意。 倒是龙威，难得地从埋头修炼中抬起头来： “其实我有学过，这些杂事我现在都会做。” “这有什么可骄傲的？”沈若一头雾水，“你一头龙，在野外不是变成龙直接趴着睡就行了吗？这不是还是你之前告诉过我的？” 龙威难得产生的攀比心瞬间被击碎。 “但是！你看是不是总还有现在这样的场景？”龙威强行找补。 “这样的场景你扮演的是少爷，也还是轮不到你动手啊！” 沈若唯结果论。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营帐外谈论起了赫稀死亡的事。 因为厨师是这里的村民，显然也不是第一次给商队做饭了，双方谈天很是自然。 只听厨师说道： “赫稀的死恐怕真不简单，因为探险队据说联系的是神圣教廷，赫稀的事联系神圣教廷……” 龙威的听力不如沈若，他只看到沈若停下了和他的交谈，看起来好像是在认真地听着什么，一时之间也不好打扰，直到沈若微微皱着眉头，表情也变得凝重，才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在说村子里死了赫稀的事……你今天也听到了，但是他们现在谈到，神圣教廷的来者今天就会到。” 这点，之前商队的队长和村长交谈的时候，还没有提到。 可能是之前村长并不知道这些人族联系的势力是神圣教廷，也有可能是没有想到神圣教廷会来得这么快。 沈若倾向于两者都有，因为商队安顿扎营也需要时间，也许是在这段时间内，村里才刚刚得到了神圣教廷要到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探险队为什么又改变主意告知村长来的是神圣教廷，大概是因为这个时间点到，神圣教廷的来者也必须在这村里过夜。 而村子里最好的一块扎营用的空地，村长已经分给商队用了。 厨师也是这么说的： “他们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现在还说让我们跟你们交涉，要你们给神圣教廷腾地方，呵呵……我们也不高兴，村长已经拒绝他们了，你们放心！” 神圣教廷影响力无论多大，始终也只是一个组织，对于这样一个不属于他们控制，也不是哲哲国家的偏远村庄来说，影响力就只是一个占据了这里居民一生必去一次的神圣殿堂的组织而已。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若想了一下，觉得这支探险队这么坚持要找神圣教廷的使者过来，说明这名赫稀如果不是神圣教廷的重要成员，那么身份就极为特殊。 而且神圣教廷的成员来的那么快，说明他们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龙威还没明白沈若不好的预感是什么，沈若就已经弄好了营帐，把帐帘放了下来，转身钻进了营帐里。 “喂……” 龙威见状，难得的想要过去和厨师搭讪几句的心顿时收了，也钻进了帐篷里。 只见沈若正在把玩着一块传讯水晶，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是什么？”龙威问。 “传讯水晶，我不想用的那种。”沈若说。 “不想用，为什么？”龙威产生了好奇心。 “因为这是对方强行塞给我的，我个人并不想和这个哲哲产生联系。”沈若看着水晶，“不过，现在用用也没关系。” 要说沈若在神圣教廷有没有认识的、有交情的成员，其实是有的，只不过沈若对他的定义是不熟。 正常情况下，沈若对这一位是敬而远之；不过现在这一位在神圣教廷似乎平步青云，自己也已经跨越了灵阶，所以要想问问神圣教廷的动向，那么找他旁敲侧击还是可以的。 沈若想了想，使用了手中的这块传讯水晶。 子哲看着手里发出亮光的传讯水晶，上面刻着沈若的名字，他不由得笑着开口： “咦……沈若，还真是意外啊。” 一边说着，还一边转头向与自己并肩骑行的赫稀候选者搭话： “你有印象的吧，毕竟，你们最早借我们三个来当作你们对话的媒介，他就是在餐厅里跟我还有君哲在一起的那个人族。” 说完，子哲也不需要赫稀候选者的回应，径自把传讯水晶给接了起来： “真是难得呀，怎么会想起我来了？” 子哲就是有这种本事，能够无论和熟或者不熟的存在对话，都说出一种彼此好像是多年老友一样的感觉来。 不过沈若对他这一套是很免疫的，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听说狄落村死了一个神圣教廷的赫稀，有这回事吗？” “哦？你消息很灵通哦！” 子哲说道： “怎么，你在狄落村吗？不对，现在永恒之塔不应该抓着你让你多多给他们造兵器嘛？ 不过你不给他们造，他们的准则也勉强不了你，是存够钱了跑出来了？ 还是说，商队和尘沙十绝的情报组织有联络，这样岂不是永恒之塔已经可以开始卖情报了？ 那你就有可能是被他们给利用了，这群可恶的情报贩子！ 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他们竟然利用你来探听虚实！” 子哲不愧是子哲，主打一个戏多，沈若只问了一个问题，他自己就说了许多有的没的。 第337章 “我和你没什么关系，我该把传讯水晶捏碎了。”沈若冷酷地对子哲说，“或者你现在决定说点有用的，我还能考虑保留一下这块水晶。” 第376章 “别别别，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要是在永恒之塔，早晚都能买得到信息，最便宜的那种就能买到，因为死的赫稀不是我们神圣教廷的，但是是一位灵阶赫稀。” 子哲看了赫稀候选者一眼，看他没有制止的意思，于是就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现在神圣教廷已经是两位候选者共治了，而蓝赫，就是赫稀候选者，和不少赫稀支系关系都还不错，死亡的这位灵阶赫稀的亲人已经加入了双塔城，你知道的吧？” 现在神圣教廷虽然是哲哲和赫稀候选者共治，但是由于过去神圣教廷是哲哲的组织，所以赫稀加入组织的时候，会称为加入双塔城。 子哲话锋一转，谈到了这一年来发生的事。 “说起来，虽然大陆上的灵阶也不是绝对强大的存在，但是除了寿终正寝外，过去可能几年间因为探险或者涉足危险等等意外死亡的情况，三五年也没有一回。 当然了，也有我们无法获知的部分灵阶的行踪死去没有被记录，比如有一些在植灵族的森林深处修炼，终身很少活跃的植灵。 但是从去年到今年，你知道已经死亡了几位被记录在书册的灵阶了吗？” 沈若没说话，他现在作为尘沙十绝之一，当然是知道的。 但是即便是尘沙十绝，也未必能够完全知晓大陆上各个角落所发生的事，就像子哲所说的，有一些植灵终身修炼，很少在大陆上活跃，他们就算跨越了灵阶，也未必被书册所记录。 就算是活跃的、有名在记录中的灵阶，沈若知道他们有死亡的情况，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回答子哲，因为这显得他懂得太多了。 而且子哲显然不是一个需要他互动才能把话说下去的哲哲，他和君哲可不一样。 “三名！一年多之内，死了三名灵阶，这不奇怪吗？！” 子哲的反问从水晶里传来。 沈若至此已经没办法保持沉默了： “人族本来就没有灵阶，我怎么知道奇怪不奇怪？灵阶的世界只有灵阶才知道，据说你现在是灵阶了，这种事情，你怎么好问我呢？” “哈哈哈，你这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子哲在水晶那头笑： “让我来猜猜看，你这一年多来一直在永恒之塔做锻造，但是你打的武器很少流到永恒之塔外。 我听说尘沙十绝在不断哄抬你打造的兵器的价格，我想，那几位无利不起早的，总不至于是单纯为了帮你赚钱吧？ 他们是给了你什么条件啊？ 把你锻造的武器大量垄断了。 好了，不多说了，如果你就在狄落村，那么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狄落村，子哲熄灭了水晶传讯。 沈若看着手中的传讯水晶，一阵无语。 子哲显然不是无的放矢，他提出这一年多来，已经死了三名灵阶这件事，显然是神圣教廷、双塔城掌握了什么线索，又或者有了什么猜疑。 尽管尘沙大陆上的一年相当于母星地球上的两年多，但是这个灵阶的非寿终死亡数量，对于尘沙大陆来说，仍然是不合理的。 大陆上被记录在册的现存灵阶的数量有数十位，数量看起来不算少，但是相对于大陆上生活的各个种族的群体总数来说，仍然是非常稀有的强者。 像魔族、幻族、角髫族，在目前来说，没有被记录在册的灵阶。 而已经跨越灵阶的存在，除非是灵阶间的战斗，或者寿命到了，否则已经触及了法则理解这个领域的他们，是不太会因为常规的原因，比如生病、误食有毒物之类的原因而死亡的。 关于灵阶死亡的事，尘沙十绝的灵阶内部也讨论过。 因为一个尘沙年之内死去三名还远没到寿终之年的灵阶，确实有点蹊跷。 但是死去的灵阶都不是尘沙十绝的灵阶，而灵阶的死亡在他们所在的国家、组织中都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尘沙十绝也无法介入调查。 一开始只有一名灵阶死亡的时候，虽然因为死的是灵阶，所以水晶会议中提过两句，但是所有的灵阶都没有把这当成一件有什么特别的事来对待。 等到第二名灵阶死亡的时候，塞恩斯因提到过是不是离上一名灵阶死亡的时间间隔太短了。 第三名灵阶死亡时，水晶会议中就已经谈论过这些灵阶的死亡原因。 这三名灵阶，有两名都无*法查出死因，或者说，从死因上看，像是突然死亡。 没有中毒或者中了魔法陷阱的迹象，而且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算上狄落村中的灵阶赫稀，这已经是大陆上被记录在册的、死去的第四名灵阶了。 所以，神圣教廷，或许现在称它为双塔城更准确，对这件事也很重视，沈若从子哲的最后一句话听出，子哲正是要来这里确认这名灵阶赫稀死亡的双塔城的灵阶之一。 死亡的是灵阶赫稀，必然不可能只让一名灵阶哲哲来负责这里的事，所以和子哲一起来的，必然还有一名灵阶赫稀，这是沈若的推测。 至于这名灵阶赫稀是谁…… 沈若倾向于是赫稀候选者。 因为死者毕竟是赫稀，所以双塔城来的灵阶，赫稀这一方的领导力最好是大于子哲，或者最少不能低于子哲。 尽管在赫稀候选者的带领下，有两三名灵阶赫稀参与了双塔城的共治，但是子哲这一两年在双塔城中算是哲哲一方比较有影响力的新上位的灵阶哲哲。 而赫稀们在原来的神圣教廷、现在的双塔城根基尚且不足，他们也并不喜欢哲哲，所以要想能够保证能体现出赫稀在这次调查中的主导地位，赫稀候选者就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一次来不止一位灵阶，甚至候选者也来到这里，看来双塔城对于灵阶死亡的事件很是重视。 “看来是讨人厌的哲哲和赫稀要来。” 龙威在一旁嘀咕，西莱国近在眼前，他虽然接近两年看起来完全醉心精神术的修炼，而且情绪波动很少，但是随着这次的出发，以及西莱国的接近，他看起来似乎话多了一些。 而且显得更像变故发生之前的他了。 沈若在母星地球的时候学过一个词叫做“近乡情怯”，沈若自己是没有这种情感的，因为他对于父母的印象已经接近于无，所以他不知道龙威现在这种表现，是不是符合这个词的描述。 而就在西莱国的国境线前发生这样的事，龙威看起来显得有一丝轻微的……焦虑？ 沈若不确定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对，他回忆着自己学到的知识，这种情境下，似乎龙威这种表现，是一种想要寻求安慰、安抚一类的潜意识在作祟。 精神术**进了啊。 沈。某方面不太通人性。若，在内心对龙威的修炼做出如此评价，然后表示部分同意龙威的看法： “他们所说的神圣教廷的来者，恐怕是子哲和赫稀候选者，自称蓝赫的那一位，我是觉得很麻烦，不想和他们打招呼。” “那我们要不问一下村民，能不能到附近的林地逛逛，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回来？” 龙威提议。 “还是算了，因为在这个时间点，连灵阶赫稀都已经不明不白的死亡，我们两个人族，在这种情况下还四处乱跑，这看起来太不合常理了。” 沈若提醒龙威他现在的身份，不是个龙族，而是个人族。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听到了有队伍进入到村子里的声音。 神圣教廷现在又被称为双塔城，尽管这里的村民和探险队的人族还习惯性的把他们称为神圣教廷，但是骑着独角兽行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哲哲和赫稀，表明了如今神圣教廷的结构已经不同以往。 “你要不就先在营帐里修炼吧。” 沈若提议： “商队是在死亡事件发生后才来到的村子，而且一路上的行商状况都有记录，不太可能调查到我们头上。 子哲认得你也认得我，如果不想跟他们有什么交集，我们在这里原地休息就行。” 说完，沈若拿出了一份干粮交给龙威，龙威从帘帐的缝隙看着外面正在飘着香味的晚饭，再看了看手里的干粮，作为一头龙，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胃对外面的饭菜毫无反应。 所以龙威不确定的开口： “商队如果发现我们没有出去吃饭，应该会来问问的吧？ 就说我不舒服，让把饭送到这里来行吗？” “可以。”沈若忍住没有把后半句“但他们大概是不会来询问的”这句话给说出口。 沈若合上眼睛躺下，专注地聆听村子里发生的谈话。 嘈杂的声音从他改变了听觉敏锐程度后的耳朵里传来，要从中分辨有用的信息，对沈若来说也是很费力的事。 “和之前那一位一样，也是死于突然窒息。” 负责检查灵阶赫稀死因的一名赫稀医药师说话了，听起来，他们似乎对之前的其他灵阶死亡也进行过调查。 第377章 “突然窒息……”赫稀候选者说道，“真的有存在能对灵阶做到这样的事情吗？” “我还是倾向于，如果有谁能做到，那么嫌疑最大的，还是德龙领主。”说话的是子哲。 德龙领主，这是龙族候选者现在在大陆上的称号，德龙是他的自称，领主是他继承了龙颏的职权后，获得的头衔。 第338章 “他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一个沈若没有听过的声音，但应该也是双塔城的哲哲或者赫稀，对他们的谈论发问。 “不知道，但是如果真有谁能有这个能力，毫无疑问是他。” 谈论还在继续。 赫稀候选者显然同意了子哲的看法，他给出了自己推断的理由： “好处还是有的，因为他一开始是打算宣告自己就是最合适的神选的身份，但显然当时的教廷之主没有认同。 因为处于防御魔法阵的阵眼，教廷之主在受了龙族那全力一击后，就受了暗伤，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痊愈。 尽管教廷之主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如果没有教廷之主的决断，今天的双塔城也不会存在。 这或许让他意识到，如果他各个击破，那么等到没有足够数量有实力的存在，能和他正面对抗之后，他要再解决我们其他候选者，以及那些对他说不的种族，就容易多了。 而且他的身份也让他有理由秘密进行这件事。 比如我们，现在虽然怀疑他，但是却没有证据。 我们不可能对所有来到神圣殿堂朝圣的各种族存在，宣布我们的怀疑。 对于实力不足的大部分存在来说，他们甚至认为，候选者是神明意志的象征，不可能做出这种让大陆陷入恐怖的事。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证一位候选者，这只会让我们失去影响力。” 沈若听到这里皱了皱眉，他不反对赫稀候选者的推论，但是有两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是，虽然龙族候选者的实力确实比其他的灵阶要强，而且根据龙颏对龙威交代的说法，龙族的灵阶可以通过杀死对方来获得对方的一部分力量。 所以即便龙族候选者在没有烙印加持的情况下，有可能实力未必能胜过龙威的父亲，但是在他已经杀死龙颏的情况下，如今必然实力已经是尘沙大陆上的最强。 但是即便如此，战斗状态下，龙族战斗力上的强悍是需要靠变化成龙形态来实现的。 如果要杀死另一位灵阶，哪怕一方有备而来，另一方毫无防备，而龙族候选者，也就是现在的德龙领主，要怎么才能在不变化出龙形态的情况下，做到让对方“突然窒息”？ 这种碾压式的胜利，在对方是灵阶的情况下，确实很难完成。 而且，当时探险队已经入住了这个村庄，尽管分配给他们的地方不小，而且作为灵阶，死去的赫稀确实理应能自己独占一间房子。 但是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位灵阶，即便靠的是偷袭，这种能力也令沈若感到极度危险。 第二个疑点就是，如果这真的是龙族候选者做的，双塔城还调查过别的灵阶的死因，那么赫稀候选者来到这里，龙族候选者真的会想不到吗？ 如果龙族候选者认为赫稀候选者有来到这里的可能，他会错过杀死赫稀候选者的机会吗？ 龙族候选者杀死灵阶当然有赫稀候选者所说的好处，而且当灵阶数量足够稀少之后，他向任何一个国家、组织索要任务物品大概都能畅通无阻。 但是按照龙族候选者的行事风格，收益最大的，难道不是杀死现在已经收集到相当数量的任务物品的候选者吗？ 如果是按照这个思路来思考的话，那么死去的灵阶赫稀都有可能是一个诱饵，目的就是让哲哲或者赫稀的候选者离开神圣教廷自古以来留下的地盘，来到这里。 西莱国的边境接近龙族候选者的势力范围。 哲哲或者赫稀候选者来到这里之后，不能借助那些强大的、刻印在古老的巨石建筑中的魔法阵的力量防御；同样也不可能让所有现在双塔城的灵阶一起到这里来，帮助候选者防御龙族的攻击。 如果龙族候选者以这里作为预设战场，来猎杀哲哲或者赫稀候选者，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这里的村民就会变成无辜的池鱼。 因为沈若不认为赫稀候选者完全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只是没有选择直说而已。 很有可能是赫稀候选者还不想把候选者之间描述成必须敌对的关系。 毕竟他现在和哲哲候选者也还在合作。 哲哲候选者、赫稀候选者曾经和植木之间有短暂的交流，沈若不知道这两位从离开魔渊之地到现在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这两位已经达成了共识。 他们要营造一种抛下成见、精诚合作来带领整个大陆度过灾变的候选者形象。 如果灵阶的异常死亡是龙族候选者造成的，沈若不认为在赫稀候选者有备而来的情况下，对方能够做到像杀死之前的灵阶那样，让对方“突然窒息”直到死亡。 但是沈若也确实没有能推衍出龙族候选者是用什么样的魔法组合来让一名灵阶赫稀死得无声无息。 就在沈若思考着可能性的时候，双塔城的队伍中，来了一名哲哲和一名赫稀，跟商队的队长和副队长进行了简单的交谈。 他们主要是询问商队在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值得注意的怪事，进到村庄后有没有发现异常，以及队伍里都有些什么成员。 在确认完毕之后，哲哲和赫稀也就离开了商队驻扎的地方。 之后沈若听到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双塔城的队伍今晚上会到村庄外河边的乱石沙滩驻扎。 灵阶赫稀的身体在被检查完之后，就做了防腐处理，将由双塔城带回去找地方安葬。 探险队的人族则在村庄住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再随双塔城的队伍一起离开。 这个安排，在沈若看来，倒和他的猜想有几分吻合。 因为沈若的猜测就是赫稀候选者会有龙族候选者是用灵阶赫稀的死引诱他来到这里的预估。 现在看起来，赫稀候选者似乎有意要反向借用对方的陷阱，引对方袭击自己。 这个做法实在是危险又胆大。 因为龙族候选者的实力是处于已知高于赫稀候选者的状态。 但当然，他要诱杀赫稀候选者，很大概率共同行动者不会多。 因为从龙族候选者成为人龙之后所做的事情看，他还需要神明传说安排给他的剧本身份。 候选者能制止灾变，也就是说，最终能被神明认可的那一位候选者，在传说中是一个类似“救世主”一样的身份，而不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随便杀害原住民的存在。 有了这层身份，加上他的实力加持，向尘沙大陆的各种族索要神圣遗物的过程，就会顺利得多。 如果别的候选者都已经死去，那就是“自然淘汰”。 原本在那些国家和组织中，存在有一些难啃的骨头，他们的首领或者国王因为优先想要支持自己同种族的候选者而拒绝龙族候选者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难啃的骨头里，必然有石精族的一席之地。 石精族有灵阶石精，而且聚集在石精族国家的宝石山脉中，那些天然凝聚出来的宝石，就是他们最强大的防御屏障。 但是如果石精族候选者，也就是钢石不在了呢？ 等到灾变一触即发的时间点，石精族国家会不会选择交出他们的神圣遗物呢？ 所以，要是这一切是龙族候选者的安排，那他给自己明面设置一个龙设，背地里则采用和龙设皆然不同的暗杀方式，实在是很难对付。 赫稀候选者选择离开村庄扎营，其实就是把自己的怀疑当成事实来设计。 在村庄里动手，如果他失败了，那么村子里的居民都会是他和龙族候选者之间战斗的牺牲品，为了灭口，龙族候选者一定会把动静惊扰了的村民，所有目击者都杀死。 对于能杀死灵阶赫稀的龙而言，这件事简直不要太过轻而易举。 所以，人族的探险队明明是要和双塔城的队伍同行离开，却还是被安排在村子里多住了一晚上。 从这点上看，沈若觉得如果今晚凶手出现，真的如赫稀候选者所想的一样，是龙族候选者的话，那么至少赫稀候选者比起龙族候选者，要有“人性”得多。 当然了，在尘沙大陆上是没有“人性”这个词汇的，因为这里不是母星地球所在的那个世界，只有人类一个智慧种族。 沈若看了看龙威，他在犹豫要不要和龙威说清楚他听到的消息和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因为龙威如果听了，很有可能会非要跟着他摸到河边沙滩不远处的林地里看情况，而如果出现的真的是龙族候选者，龙威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沈若要想自己去，还要瞒住龙威，除非对龙威使用某种药物，让他睡得很死；但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危险，龙威将完全没有自保能力。 第378章 也许是沈若脸上的表情变化引起了龙威的注意，龙威突然伸出手在沈若眼前晃了晃：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发生什么事了？” 沈若抬头，看到龙威有些担忧的表情，最终吐了一口气，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龙威说了，然后总结： “我只是为了听到他们说的话，分辨里面有用的信息，听到太多嘈杂的声音而已。” “你在担心如果晚上我跟着你一起去，他出现的话，我会忍不住。”龙威说道，“我不会的。” 沈若看着龙威，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态很淡定很自然，只有微微发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心情。 只听到龙威想了一想，又补充道：“我在父亲死去的时候都忍住了，因为那是父亲希望的，而我现在实力还不足，父亲一定不会希望我现在出手……如果我有朝一日希望替我父亲报仇，你会帮我吗？” 第339章 沈若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有点难以回答。 最后，他只能回答龙威： “我不知道。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建议你先看看能不能窥见你父亲和候选者一战的场景。 如果不能，我认为你只会是白白送命。 难道这会是你父亲的希望吗？” “我懂。”龙威声音闷闷的，“我会看到的。” “有信心是好事……”沈若说，“这个给你。” 沈若摸出一个魔法卷轴： “这是尘沙十绝找来的历史上有名的植灵族大魔导师做出来的魔法道具，如果你今天晚上一定想和我出去的话，你只要有一个呼吸不对，我就会对你使用它。” “这是什么？” 一听就很珍贵的魔法道具，龙威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沈若的身份，包括他是尘沙十绝这件事，因为在他们回到永恒之塔后，龙威就被带到了地下的特殊空间。 空间之神遗留下来的力量，对于龙族的修炼来说是得天独厚的。 只不过历史上旷野龙的体型过于庞大，永恒之塔中留下来的空间之神的力量，是要通过神明留下来的遗迹入口，才能进入到其中的拥有空间之力的延伸空间。 而旷野龙因为体型问题，所以无法借助后来的永恒之塔所在地进行修炼。 等到旷野龙族进化成人龙族之后，永恒之塔尘沙十绝的势力已经形成；人龙族融入其他种族，建立起贸易、雇佣等全方面的关系，又拥有了自己的国家时，尘沙十绝已经是永久中立地带了。 人龙族只要不想继续与各种族为敌，就必须认可大陆上强大势力划分地盘的既成事实，加上龙族也不是每一代都有灵阶龙，相对的，尘沙十绝的灵阶据传一直都有十位，所以也就没有发生争夺。 但是作为贵族龙，龙威对于永恒之塔有什么地利条件是很清楚的，所以沈若要把他带到永恒之塔的地下，也就等于让他知道了沈若已经是十绝之一。 如果没有发生龙颏的变故，龙威一定会觉得惊讶刺激，可能会忍不住在地下空间大喊、跑跳来确认这是真的，但是龙颏死去，龙威似乎一夜之间，就失去了这种天真快活的性情。 又或者他本来就已经没有那么天真烂漫了，在经历了不死谷、清泽国的事情后。 只不过他还有释放天性的能力；但是现在，他这样的能力还剩下多少，沈若并不知道。 沈若几乎没有和父母生活过，所以他无法对龙威有很深刻的共情，他知道在无法共情的情况下，安慰是一种无用功，所以他选择帮助龙威修炼精神术，同时会不时地把大陆上发生的事共享给他。 现在，龙威问沈若带的魔法道具有什么用途，沈若也就如实回答了他： “这是植灵族的魔法，植灵族能身体任意部分变化他们的树木形状，这你知道吧？ 这个魔法就是在一瞬间用树木枝条把你包裹起来，动静从听觉上就是风吹过树木的‘沙沙’声，很自然。 难度就在于魔法的完成速度。 因为它完成得非常快，所以用于伪装效果非常好。 如果你有任何冲动，我就用它把你变成树，等到魔法效果过了，你自然能变回来。” “……我今晚还是不去了。”龙威有点气馁地开口，“我不想拖后腿。” “那我就自己去了。” 沈若想了几种可能，龙威自己放弃跟过去，是其中最好的一个结果。 因为龙威还没有完全能做到理智冷静、深藏不露，面对一般的强者时还好，但是在候选者的对决中旁观，龙威可能一个呼吸不对，就会被对方发现。 而沈若自己去，就没有这样的问题。 沈若从空间图腾石里把自己今晚可能要用到的武器装备、魔法道具全都拿出来清点了一遍，他对空间图腾石的应用已经比较熟练了，但他还是把每一件都重复在自己的精神中刻画了一遍。 为了确保在使用的时候取出的动作足够流畅。 沈若在这一年中，用尘沙大陆上的一些吸血生物来进行了空间图腾石收取活物的练习，因为沈若清楚，这块空间图腾石是可以做到的。 只不过他每次将这些生物放进空间图腾石，再拿出来之后，这些生物都死了。 沈若明白，这是因为他的精神力无法识别出生命各个动态的瞬间，只有死物才是没有变化的。 但是掌管空间之神就能做到，而且轻而易举。 甚至能在其中凝聚一个“像”，来揍沈若一顿。 想起来还是有点不爽。 沈若收拾完自己觉得有用的武器和魔法道具，又换了一套衣服。 这套衣服轻薄贴身，便于行动，只不过和现在扮演的仆役身份不符。 做完这一切之后，夜幕已经降临，沈若摸出了村子。 尽管教过龙威，但是龙威的存在感比起沈若来说，总是要强上一些，而沈若自己出行，几个呼吸之后，他就已经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连走路的节奏，都和周围的虫鸣、风吹树的声音完美融合。 河边是乱石沙滩，空出了不小的一块，现在沙滩中正燃着篝火。 周围的视野开阔，不过沈若这一侧的树林很密，也有不少高大的树木。 沈若上了其中一颗树，把自己隐蔽在叶间，耳边传来了赫稀候选者和子哲的交谈。 “要想完成这种袭击，他首先得让我们全都陷入昏迷。”这是子哲的声音，“或者，至少让处于睡梦中的那部分村民还有探险队的成员从睡眠变成昏迷。” “这一步不难，但是要让灵阶也完全失去意识，就有难度了。”赫稀候选者正在说话，“我猜至少是变得迟缓，龙颏领主以前的灵阶魔法，好像不绝对表现为元素力？” “龙族进入灵阶之后，他们的灵阶魔法有两段，这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们现在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不过，除了我们几个之外，其他的……可能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子哲说。 “只是为了更真实而已，等吧。”赫稀候选者说道。 沈若现在的眼界已经和此前不同，他过去改变眼识能看到一些空气粒子的变化，对手战斗过程中体表气流进出的变化；但是也有一些变化他虽然能察觉，但是却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义。 永恒之塔珍藏有各种魔法书籍，描述了不少魔法的变化；永恒之塔中设计建造各种镶嵌、镂刻在建筑上的防御和攻击的魔法阵，隐藏在不同位置的魔法器械，在这一两年里，沈若都接触过了。 现在，这些粒子的变化，对应的是哪些类型魔法的影响，沈若能够简单分辨。 神圣教廷，或者说现在的双塔城成员搭建的营地，中央的篝火，实际上是一个双重的魔法阵的中心。 这个组织尽管现在纳入了赫稀，也被称作双塔城，但是神圣教廷遗留下的深厚魔法底蕴，仍然是它重要的助力和底气。 像这样一个能够防御住灵阶龙全力一击的小型魔法阵，需要至少三名灵阶负责启动，而阵眼中所用的，必定是一件凝聚了神明之力的，类似水元素之心一样的神圣遗物。 而这件神圣遗物，不用说，必然是光辉之石。 因为神圣教廷过去全部是哲哲，而光辉之石的产出地，必然是掌管光明之神力量所在、栖息之地才会产生的神圣遗物，就如同稀水会产生暗星石一样。 和赫稀迁移离开了稀水，暗元素力被凝聚在亡灵之中不一样，光辉之石因为被哲哲们所拱卫，所以哲哲们已经将绝大部分的光辉之石，集中在了他们保留地的神殿。 需要取用的时候，在神殿进行仪式并且祷告，获得祭司的许可，以及达到灵阶实力的哲哲，可以取用。 如果一直到这名哲哲死去，这块光辉之石都没有被消耗完，就会被送回到神殿之中。 所以，光辉之石对于灵阶哲哲而言，获取并不困难，拿来对付灵阶龙，很合理。 第379章 简单的交谈后，哲哲和赫稀们也陷入了沉默。 沈若感到等待的过程中无所事事，他因此在树叶间睡着了，但睡眠很浅。 尽管如此，当他感受到空气中有一丝潮湿水汽的时候，一时间还时以为自己正在母星地球的海边。 然而他马上就清醒了。 尘沙大陆上大部分区域空气中的粒子很是均衡，由于没有日月、大海洋流，所以尘沙大陆上是不存在雨雪天气的。 这一丝的潮湿水汽，像是微雨时节的气息，却不可能是尘沙大陆上的气候变化。 这是龙来了。 沈若只是睁开眼睛，并且让身体处于一个蓄势待发的状态，但是实际上他呼吸平稳，一动不动。 剧烈的魔法波动突然发生，沈若知道在这样强烈的粒子变化中，自己的动作不会引起任何的注意，他一个翻身，伏在树上，微眯起眼睛。 赫稀候选者果然做了足够的防备。 因为沈若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咦”了一声，然后似乎在笑。 笑完之后，这个声音说话了： “不愧是星灵祭司传承第一的神圣教廷，对抗精神术很有一手啊！” “现在是双塔城了。”赫稀候选者纠正他。 “其实你们何必做垂死挣扎呢？”陌生的声音笑，“睡梦中死去不好吗？没有痛苦。” 听到这里，不认可的沈若皱了皱眉。 “我的死法应该由我选择，而不是由你决定。”赫稀候选者说道，“候选者之间必有一战，既然来了，那就是今天吧。” 来者果然是龙族候选者，他说道： “你没有受精神术影响又怎么样呢？你是我的对手吗？你要是想选择自己的死法，自尽也不错嘛。” 第340章 龙族候选者嘴上这么说，但是出手可不是这么做的。 浓郁的水汽蔓延开来，在沈若所在的树上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而在他的眼中，空气中水元素力的改变，照顾的重点是双塔城成员搭建的营地。 这水的密度越来越高，沈若看到，早有准备的赫稀候选者与子哲，还有一名灵阶赫稀，都不得不以灵阶魔法与之对抗。 而且，龙族候选者对魔法控制的区域也很精细，他显然是打算直接连赫稀候选者肺部里的空气，都做一个改变。 如果让他成功，那么和他对抗的几位灵阶，肺部就会被灌满密度极高的水，但是这样的话，之前的灵阶赫稀应该会表现为溺毙的特征。 是龙族候选者还有手段没有用出来，还是因为这里就是河边，如果能够弄死这几位灵阶，龙族候选者干脆打算就把他们丢进河里呢？ 如果是在河里发现几位灵阶溺毙的尸体，那这可真是不知道该说它合理还是诡异了。 毕竟龙族候选者能掌控的元素力是水元素力，他这么做，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大陆上力量强大一点的存在，都会联想到他的身上。 这到底是隐秘行事还是公开行事？ 沈若叹了一口气，看来他现在是没有办法理解龙族候选者的脑回路的。 至于子哲，以沈若对他的了解，他绝对是不是一个喜欢赌命的哲哲，又是什么原因，让子哲决定要趟这趟浑水？ 时间进入到第五个尘沙年，除了像暗星石这样因为历史原因获取比较困难的宝石之外，对比神明打造的数量有限的神圣遗物而言不那么稀缺的这类神力凝结物，各个候选者都几乎集齐了。 真正能够引起烙印疼痛的任务物品，就只有那些全部数量不足八件的类型而已。 龙族候选者虽然是后来者，但是他已经掌握了好几件不足八件的任务物品，比如只有三件的、沈若在赫尔特大地宫中获得的星灵宝石，他就已经拿到。 光辉之石为中心的魔法阵此时没有能对龙族候选者的烙印造成疼痛效果，同样也没有对沈若造成类似的效果。 因为他们都已经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拿到了这件东西。 但是没有疼痛影响，防御魔法阵的加持还在。 沈若看得出来，虽然同样是灵阶魔法，但是如果没有提前布置的魔法阵，赫稀候选者为中心的这三位灵阶包裹着身体的元素力，很快就会被龙族候选者的力量压迫殆尽。 而刚才他们谈论了精神术的影响，说明龙族候选者还有帮手，这个帮手，虽然沈若不想承认，但是有极大的可能，是神圣魔火。 之前神圣魔火被移交给龙族，沈若就认为龙族候选者因为能感应到光明星盘不在神圣魔火手中，从而有可能会把神圣魔火放出来审问。 但当然，因为神圣魔火的级别是不受誓言约束的，而他又已经失去了可以滴血的媒介血肉的外壳，所以其实神圣魔火并不能真正取信于龙族候选者。 龙族候选者是用了什么方法，来让神圣魔火为他做事？ 就在沈若思考的时候，战局又发生了变化。 龙族候选者突然变化身形，赤着上身，背后长出龙翼，飞到空中。 他的脚底居然在滴血。 “你们是什么时候约好一起的？”龙族候选者在空中问。 “这不奇怪吧？”赫稀候选者说道，“就算同为竞争者，也分可以合作的和必须弄死的，你就是必须弄死的那个，因为你虽然看似给了选择，但是其实你的内心，从来没有让我们活着的选项。” 造成龙族候选者脚掌受伤的当然是钢石。 这还要归功于龙族候选者给了他机会。 这里的乱石沙滩上，大部分是碎石，但是有一部分碎石下方，是有大块岩石平面的。 钢石就提前以扁平的拟态埋伏在这里，只有当龙族候选者无意中踩到他所在的岩石表面的时候，他才会变化自己的形态，并且用灵阶的力量来穿透龙族候选者的脚掌。 但是，龙族候选者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已经进行了反击并在发现钢石滑走之后，飞到了空中。 双脚离地，钢石不会有第二次偷袭的机会。 相对而言，火元素力对于石精族的克制力更强于水元素力。 但是这是灵阶龙的水元素力，钢石的宝石身体仍然多少受到了影响。 他已经一击而退，夜色浓郁，他只要找到有连续的岩石分布的地带，就能成功脱离战斗。 这也是他和双塔城之间达成的约定，因为钢石还不打算就此拿命来博这场战斗的胜利。 龙族候选者的一记还击就已经让他受了伤，他必须马上找地方恢复。 石精族和其他种族不一样，他们的伤是很难以恢复的，水元素力渗透进了钢石宝石的身体，随着水分的蒸发，他的身体韧度、强度会遭到永久性的削弱。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使用油来保养，会好一些。 沈若完全没想到钢石会和赫稀候选者达成如此奇怪的合作方式，不过，钢石已经走远了，显然并不打算再参与这里的任何事非，但龙族候选者会不会这样想，就不得而知了。 只见龙族候选者伸出了食指并且弯曲，这根手指的前端长出了龙甲和龙鳞，随即，一个魔法阵出现，滴落在地面上的龙血像是有自己生命般漂浮起来，融入到空气中的水雾里。 这本质上*是气化自己的血液，水元素力魔法中，有注入血液增加水元素力魔法力量的方式，但是已经滴落到地面的血液还能被龙给重新分离出来，沈若却是没有在魔法书籍上看到过。 看来，这是龙族候选者独有的魔法。 魔法还没有成型，地上篝火已经熄灭，但是篝火下方的光辉之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直冲天顶。 这动静，要说不惊动附近村子里会魔法的存在是不可能的！ 如果这时候有谁好奇来围观，那必定会被龙族候选者给灭口！ 事实上，龙族候选者因为刚才钢石的偷袭，已经决定要用一个大范围的魔法来进行清场，而赫稀候选者这边显然是打算将力量汇集一处，给对方强力的一击！ 龙族候选者并不会原地站着就这么让对方击中，所以要想打中龙族候选者这样飞行中的目标，要么就需要在他释放魔法必须悬停在空中的一瞬间出手。 因为要想完成一个力量足够强大的大范围魔法，即便是灵阶龙，也是需要悬停完成，而不是飞行中实现。 所以，赫稀候选者这一击不但需要时机把握准确，范围也不能太小，才能保证有一定的容错率。 这绝对是要靠实力进行硬拼，双方都在蓄势，沈若感觉到了危险，直觉和本能告诉他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就算是殃及池鱼，他这条鱼也有可能会重伤。 这就是潜伏在大陆最强力量的生死局旁的压力，连强大如钢石这样的灵阶石精，也已经早早退场。 但是可想而知，如果今天赫稀候选者死在这里，接下来钢石必定是龙族候选者要追杀的目标。 从他们双方交谈的只言片语，沈若就已经知道，双塔城不愧是继承了神圣教廷遗产并且吸纳了不少强大赫稀的组织。 第380章 他们对于灵阶死亡事件的推断并没有错。 也就是说，龙族候选者的目的很明确，他必定是要杀死所有候选者，主要靠“夺取”来获得这场比试的胜利。 一朵火焰从龙族候选者的储物手环中飞出，沈若一瞬间便明白了。 神圣魔火虽然和他耳钉中的鸟不同，但是本质上是同类存在，只不过神圣魔火是“被剥离的”，而鸟是“从未剥离过”，所以，那手环就是龙族候选者初始的储物首饰。 沈若的耳钉能收纳掌管风元素之神，龙族候选者的手环当然也就能收纳神圣魔火。 由于鸟的力量和神圣魔火之间有着绝对差距，所以鸟可以自己选择栖息在沈若的耳钉之中，而神圣魔火，恐怕是被龙族候选者主动收纳进入手环之中的。 在那之后，龙族候选者不知道做了什么，总之，是让神圣魔火变成了他的类似使魔一样的存在，现在还能放出来…… 相比之下，要说实力，沈若耳钉里的鸟在神明中实力最低，但是放眼大陆，绝对无敌，沈若相信神圣魔火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问题是，这只鸟并不能做他的打手，而神圣魔火能做龙族候选者的打手。 唉，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要把神圣魔火收纳到耳钉里，然后进行驯化呢？ “不要想了，他是进不了你的耳钉的，你要想收纳他，只能通过空间图腾石。” 掌管风元素之神，也就是那只鸟的声音在沈若的耳钉里响起，这只鸟已经很久没说话了，这时候突然说上一句，还是在沈若完全不敢和他对话的场景下。 沈若也是很佩服它说话的时机，至于能够看到现在这个情景就知道沈若在想什么，沈若已经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对方再不济，也是创造这块大陆的神明之一，能知道他这样一个人族想什么，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能把他收纳到耳钉里吧？其实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鸟在耳钉里自语起来： “这不违反规则，你不能把他收纳到耳钉里的原因，是因为我已经在这里了，他进来就会熄灭。 你要问熄灭不是更好吗？ 不好，因为这是我们在创造世界的时候的缺陷，这个缺陷产生了智慧，就已经成为大陆进程的一部分了。 实际上，能想到用初始饰品收纳任务物品以外东西的，只有你和龙族候选者。 我都没看懂你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但是龙族候选者能想到以这种方式困住神圣魔火为他所用，是很正常的。 因为龙族是因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而诞生的种族。 无论他们被掌管空间之神设定了多少限制，他们对于空间之力的感应，就是比其他种族更为敏锐。” 沈若看着战场，他看到和灵阶龙对抗的灵阶们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色的布料，此时上面出现了如星光一般的微光，就明白这就是他们抵御神圣魔火第一轮精神术的方式。 因为教廷之主在那次来到永恒之塔的时候，身上也穿了一件如同有星光流动的铠甲，而星空的力量引到锻造的星盘、魔法的穹顶上，那是星灵祭司的本事。 显然，神圣教廷的星灵祭司们，打造有星灵铠甲，做有星灵织物，为的就是抵消精神术的影响。 第341章 “竟然还有其他埋伏……” 龙族候选者的血被气化后不断逸散，虽然被稀释了，但是笼罩的范围更广。 显然，钢石的伏击让他感受到了威胁，因此这次的全力一击，他打算清场。 龙是如此强势的种族，战斗选择的也是这种放在母星地球就如同开战即拿出能打穿一颗小行星的集束对撞炮一样的大招。 沈若和龙威这两年也没少聊关于龙族的实力话题，尽管龙威不像过去那么阳光元气，但是他是以要替父亲报仇的角度来研究灵阶龙的力量，所以从结论上来说，是无趣但是有价值的聊天。 因此，按照沈若掌握的现有的信息来说，这样程度的攻击，即便是眼前这头灵阶龙，最多也就只能完成两次，之后他会因为元素力耗尽而无法继续用魔法进行攻防。 而沈若相信，灵阶龙不可能直接进行两次这样的攻击，这太过于极限，灵阶龙必须提防钢石再回头杀一个回马枪。 如果只用一击，另外的力量留作保命用，那灵阶龙怎么都能走得掉。 元素力耗尽，则意味着他就算飞行也飞不太远。 所以，沈若更倾向于龙族候选者是采取了大开大合的方式来决定胜负。 毕竟，龙有这样一力降十会的资本。 但是也不排除龙族候选者还有其他的手段，毕竟，有西莱国作为助力，龙族候选者能应用的武器或者魔法道具，恐怕也不少。 现在，就看赫稀候选者能不能接得下来龙这一击了。 毕竟，仅在蓄力阶段中水元素力的威能，就已经让沈若感觉到十分沉重，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龙族候选者所说的还有埋伏，说的就是沈若。 因为沈若所在的位置也被龙族候选者的魔法蓄力范围所覆盖，粒子中水的密度已经远超普通河流里流动的水。 所以沈若不但戴上了魔法道具避水面纱，还不得不运行真气，甚至要让真气从自己体内的气孔流出来对抗这强力的水压。 而龙族候选者的魔法十分霸道，除了覆盖范围广，前摇就已经足以让绝阶之下的存在无法耐受之外，还能感应到范围内有没有在对抗他魔法的存在，从而确认是否还有埋伏。 神圣魔火现在已经被消耗得只有半个人大小的一团，想来这是龙族候选者驯服他过程中造成的。 沈若可以看到，龙族候选者的灵阶水元素力自神圣魔火从他的手环中飞出之后，就一直包裹着对方，水元素力对火天然存在克制。 而此时，有一件神圣遗物被龙族候选者丢给了神圣魔火，是星灵宝石。 在尘沙大陆上掌握着精神术的是星灵祭司，而这件神圣遗物的名字被称为星灵宝石，恐怕是因为这件神圣遗物同时有着作为魔法武器材料和施展精神术的用途。 龙族候选者以为赫稀候选者必定会出现烙印疼痛的反应，但是赫稀候选者连一息的气息变化都没有，沈若知道，这大概是因为龙族候选者获得星灵宝石的消息，双塔城也已经得到。 只要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中有一位有这件神圣遗物，就一定会让这次亲自来当诱饵的这一位带上。 所以，龙族候选者在攻击神圣教廷的时候，被火焰珊瑚给逼退的那一次，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烙印产生的疼痛；而现在他想把这种体验还给赫稀候选者，却是失算了。 不过龙族候选者把这星灵宝石丢给神圣魔火，可不只是仅仅为了让赫稀候选者产生痛觉。 神圣魔火的精神术实力，在整个大陆上，都是数一数二的，甚至在已故的光明星灵祭司之上！ 如果说还有谁能跟他的精神术有一战之力，除了灵阶龙魂，可能就只有获得了星灵天秤的沈若。 但是沈若自己没有亲自和神圣魔火对上过，他不能确信自己一定能比神圣魔火更强，他和神圣魔火进行精神术对抗的话，唯一的优势，就是星灵天秤比起星灵宝石，要更稀缺！ 神圣遗物的数量和它上面所凝聚的神明之力的强弱有着直接的联系。 具有唯一属性的神圣遗物的力量都更强大，而星灵天秤是一件由三件具有唯一属性的神圣遗物才能构成的任务物品，在所有神圣遗物中，蕴含的神明之力都是最强的。 看龙族候选者的做法，就知道他之前让神圣魔火进行的那一次精神术攻击，没有用上星灵宝石的辅助。 所以子哲、赫稀候选者和另一名灵阶赫稀才能借助身上的引入了星辰之力的衣物来抵消。 现在，用神圣遗物作为发动精神术的媒介，这精神术的强度，将与之前那次完全不一样。 难道神圣魔火不会借此机会，甚至也短暂地在精神领域中强袭龙族候选者，然后摆脱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沈若这样想的时候，马上就意识到，龙族候选者敢这样做，就一定有把握先于赫稀候选者挣脱精神术，又或者他根本可以不受这个精神术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沈若如果不出手，那么等龙族候选者完成他的这个范围攻击的魔法，很有可能连沈若在内，都要团灭。 沈若意识到，自己本来只是打算看一看双方的实力，好对自己处于候选者中哪个级别的强度，现在却变成不得不出手了。 于是，沈若在星灵宝石亮起星光的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时觉。 他必须要能够先于神圣魔火用出精神术。 龙族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突然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 星灵天秤是三件神圣遗物合一的任务物品，能够给烙印造成的痛觉也是其他任务物品的三倍。 第381章 龙族候选者甚至因为极少受伤，加上龙族的皮犹如铠甲般结实，所以很少有什么事情能造成他疼痛，所以他虽然是候选者中魔法力量和身体力量都最强的，却有一个弱点。 他的痛觉耐受能力，是所有候选者中最低的。 同时，因为龙族的身体能容纳的力量庞大，神明的烙印非常公平的在疼痛分配中，跟身体容纳力量的大小成正比，所以，龙族候选者感受到的烙印上的痛感，也是所有候选者中最强的。 于是，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龙族候选者晃了神，甚至没有能够通过翅膀维持住他悬停的平衡，向下掉落了一段，才稳住身形，甚至连已经凝聚得差不多的水元素力，都因此逸散开了一部分。 当然，这个疼痛对赫稀候选者来说，也是同样难以忍受的，只不过他比龙族候选者要好上一些，加上他在大陆的时间比龙族候选者更长，有过不止一次接近任务物品后烙印剧痛的经历，所以耐受能力也有了提升。 只是身形晃了一晃，脖子上青筋暴起，就站稳了身形。 神圣魔火的精神术和沈若的精神术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动完成。 疼痛虽然容易让中了精神术的存在清醒过来，但是在强烈的疼痛出现晃神后，也更容易被精神术控制。 沈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就是对方的精神力比他更强，但是精神术的媒介力量不如他的；对抵之后，出现了极为诡异的现象。 沈若构建的精神术世界，是他出生的岛上供他居住学习的那栋建筑。 沈若选择把这栋建筑作为他修炼精神术的精神构建基点，是因为这是他足够熟悉、绝对熟悉的地方。 就好像灵阶龙魂对他的龙墓一般。 沈若从记事起就生活在那里，他在精神术的世界先构筑这栋建筑，然后才是外面的岛屿。 他生活的那座孤岛他也很熟悉，上面的一花一草一木，他都一一接触过。 但是花草树木到底是会变化的，有四季荣枯，还会长大。 对比之下，建筑中的一切都是固定的，就算是移动其中的物品，也比起外面的岛要来得更容易通过冥想来复现。 而神圣魔火构建的世界简单粗暴，对于沈若来说，却是他很难做到的。 神圣魔火构建的世界，就是火。 以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为基石，然后上面蔓延着火。 在挑衅永恒之塔的时候，神圣魔火用的也是类似的精神术，他直接借现场的环境，让身处其中的存在产生处于火焰中的感受。 而精神术对撞之后，最终形成的是一个扭曲的精神世界。 最离奇的是，沈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团人形火焰。 他举目望去，发现挑空的大厅里，还有五朵大小不一的人形火焰。 有一朵只有半个人的大小，那是神圣魔火。 有一朵背后还有翅膀一样的形状，那是龙族候选者。 剩下三朵，都是差不多高，哲哲和赫稀的身量是差不多的，他们不说话，沈若也就没办法分辨出他们谁是谁了。 这个世界的构建同时受到神圣魔火与沈若的影响，神圣魔火负责扭曲，沈若负责造型，神圣魔火因为原意要展现的是与现实结合的精神术，所以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出生点的问题，完全保持自己在龙族候选者边上的位置。 而由于空间内容是沈若的精神构筑的，神圣魔火无法想象沈若生活过的房子的内容，也就无法一眼看到沈若在哪里。 沈若则是考虑到了自己必须要在一个安全的位置出现，他又对自己构建的空间——他居住了22年的建筑非常熟悉，所以他选择了一个自己能看到战斗双方，双方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出现。 所以沈若的精神想象中，交战的双方理应出现在开阔的客厅。 某种程度上，这和他们在现实中的位置关系也有相似之处。 对峙双方在开阔的河边沙滩对峙，沈若在林中树上的树叶从中窥视着战斗。 沈若在观察完他们的情况后，看了看自己。 在精神术的世界中，自己的形体是可以被改变的。 只要精神力够强，并且能够在潜意识中认可自己能做到。 所以，沈若调整了一下自己外观的大小，让自己看起来和哲哲、赫稀的身量一样。 在精神术的世界外，沈若自问不一定是其他灵阶的对手，尤其一定不是龙族候选者的对手。 但是在精神术的领域，他现在的对手就只有一个。 神圣魔火！ 不过还没等沈若做什么，龙族候选者就先出手了。 他一拳打向他对面的一团赫稀、哲哲大小的火焰。 沈若想了想，决定给他们的互殴增加一点难度，也测试一下自己对这个精神世界的掌控程度。 他的意识想象着建筑颠倒后内部的样子，随后脚踩着天花板，其他的火焰瞬间感觉到世界颠倒了。 倒挂着的变成了其他存在。 “咦，这里的规则是不允许打架吗？” 能在这种时候都还发出这种离谱疑问的，是子哲无疑了。 他甚至感觉自己终于来到了主场： “既然如此，那我们聊天吧！” 第342章 神圣魔火二话不说，给了子哲一拳。 他这段时间以来被龙族候选者折磨得不轻，为了保住自己的火焰不被燃尽，不得不跟对方承诺了不平等合作关系，子哲在这种时候犯他的话多病，刚好给了神圣魔火确定自己出拳目标的机会。 “啊，好痛！”子哲被神圣魔火给一拳打倒在地，“你怎么能揍我英俊的脸！” “你的脸现在只是一团火。”沈若刻意变化了声线开口，保证子哲听不出自己声音的那种。 “你就是龙说的埋伏者吧，你出手的这个时机是我们这边的吧？！你这样说友方，这合适吗？！”子哲怒斥。 “我只是路过的。” 沈若说： “精神术的世界是以精神强弱为实力，灵阶的精神力比非灵阶要强，因为触及了对法则的理解，所以灵阶基本上都能掌握一些简单的精神术，实力不强的星灵祭司的精神术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龙族强在身体的先天条件，而且在灵阶龙杀死另一头灵阶龙之后，能获得对于空间法则的一点理解，但是应该不多，掌管空间之神对这个种族设了限。 所以，他们在魔法应用，元素力储备能力上会比你们强上很多，精神力我估计也比你们强，但是理论上，你们揍他会比揍神圣魔火要来得简单一点。” 沈若刚说完，神圣魔火就变化了大小。 随后，它混入了子哲、赫稀候选者蓝赫和另一名灵阶赫稀之中。 “差点忘了，在外面你的大小是受你力量的影响，在这里是靠的想象。” 沈若说完，跳起来完美地混入其中。 不过，他的眼神和记忆力很好，知道这里谁才是神圣魔火。 沈若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四团火就被他拉着换了各种位置，主打一个速度奇快，要的就是让龙族候选者看不清。 重要的是，这里的空间只有他和神圣魔火有改变的方式，所以瞬移几次替换位置之后，只剩下沈若和神圣魔火没有被沈若的操作给绕晕。 “如果联手在这里重创他，你就自由了不是吗？” 沈若在这过程中居然还有余力煽风点火： “你如果去攻击他，我会一起啊！” 神圣魔火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在五团火彻底分不出谁是谁之后，四团火看了看龙族候选者，又互相看了看。 神圣魔火没有攻击其他的火，也没有攻击龙族候选者，大有也要混入其中，打不过就加入的样子。 沈若微微眯起眼睛，不过他现在就是一团火，眯不眯眼睛，在其他火的眼中，都是在噼里啪啦的烧着。 看来神圣魔火应该没有和龙族候选者交代什么，又或者就算交代了，对方也半信半疑。 龙族候选者更像是用实力压制了神圣魔火，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合作，而是不对等的关系。 在龙族候选者把神圣魔火放出来后，他的灵阶元素力始终包裹着神圣魔火应该就是证明。 但是龙族候选者竟然有这么强大，靠灵阶元素力就能不怕神圣魔火突破吗？ 还是说，这种包裹，是要保持一种随时能收纳神圣魔火的状态呢？ 只要对方有异动，或者看起来有一点不打算执行自己的想法，就把对方收到储物手环里，让对方处于被囚禁状态。 神圣魔火本来在琉璃球里，也是处于被囚禁状态，但是，琉璃球困住了他，却也让灵阶们不能持续对他做什么。 也就是说，龙族候选者的灵阶魔法，能够持续消耗神圣魔火。 只要在他的元素力耗尽之前，把神圣魔火收回自己的手环之中就可以。 而神圣魔火虽然能够全力收缩自己的火焰，让这种被消耗的速度达到最慢，但是恐怕远比神圣魔火正常燃烧的消耗要快得多。 第382章 毕竟，神圣魔火是存在了千万年的火焰，对他来说，如果龙族候选者在几年之内能把他耗尽，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神圣魔火能使用精神术，这意味着，神圣魔火即便通过精神术，也拿龙族候选者无可奈何。 对方能挣脱这个精神术，而且他没有办法在精神术中给予龙族候选者重创；但是现在这个精神术世界是加入了沈若的精神力量共同构建的，又有了星灵天秤与星灵宝石的加持，所以神圣魔火虽然不敢直接跳出去攻击龙族候选者，却选择了不动。 又或者他还有其他的想法。 比如，坐山观虎斗，运气好的话这里的存在互相造成对方的精神损伤。 神圣魔火的精神术虽然不能困住龙族候选者，对方只要不受严重的精神损伤就能在精神回归之后把他困进手环，但是要论精神的强韧和不易受损，还得是神圣魔火。 灵阶龙魂也并不是能够战胜神圣魔火，让神圣魔火的精神受到创伤，而只是把他踢出了精神世界。 真是伤脑筋。 但是，鸟怎么说的来着？ 空间图腾石能收纳神圣魔火？ 但是神圣魔火这团火一直燃烧，形态不断变化…… 要用真气包裹住神圣魔火，从精神中完全感受这种变化吗？ 沈若居然还有一点余裕在思考，还是说，现在的神圣魔火的精神世界和他的精神世界正处于混合状态，空间图腾石总不会在精神术的世界里，能起什么作用吧？ 就在沈若想着这些问题和确认自己可以得到哪些有用信息的同时，另一头的龙族候选者动手了。 空间突然扭曲。 一团火，从五团火焰中被抽出，沈若感觉到了空间之力竟然能够破开精神术构建的世界，猛地一惊。 精神术的世界化作片片光影，沈若还在原地，却已经明白为什么神圣魔火无法借由精神术在他已经脱离琉璃球的情况下从龙族候选者的手中逃脱。 空间图腾石需要借助精神术来使用，空间法则中，有空间的力量能破开精神术的力量，是因为精神术的空间，是意识构筑的空间。 它和现实的空间同处一处，实际上是一种意识创造与现实空间的重叠。 意识的空间实际上是基于对现实空间虚构与再创造，仅仅在意识中具有实质，属于灵智的范畴。 生命开启灵智，其实就是接触到一个可以不断被虚构创造和意识改变的空间。 这个空间就存在于眼前，与眼前的世界重叠，却无法影响任何眼前的世界，而应用这种力量的方式，就是尘沙大陆上的精神术。 龙族候选者大概是因为灵阶龙族的相斗法则，所以获得了这种能破开精神术的空间之力。 好在这种力量并不是无敌的。 因为这个精神术的世界是融合了沈若与神圣魔火的精神形成的不稳定的精神术的世界，所以沈若比其他存在更能明白龙族候选者是怎么做到的。 他在现实世界中的灵阶元素力本来就包裹着神圣魔火，他只要以这道灵阶元素力为锚点，锚定现实与精神术之间共同存在的这一段距离空间，就能破除精神术。 但是前提是他有锚点。 精神术中无论距离多远，只要龙族候选者能意识到这个空间距离的实质，能对应现实与精神术中他与神圣魔火的距离，就能做到。 其中最困难的是，当一个存在被拖入精神术世界的时候，他在现实世界中，是陷入一种停滞状态的，这个时候就会失去防御力，这也是星灵祭司们很难将精神术结合魔法应用的原因。 而龙族候选者至少突破了一点。 他在被拖入精神术世界后、现实世界的本体行动停滞时，仍然能把自己的灵阶元素力缠绕在神圣魔火的身上。 这在沈若阅读的书籍中，目前还没有任何一名魔导师、星灵祭司能做到。 所以，对方虽然只是借助了锚点实现对精神术世界的破坏，他和沈若之间没有锚点的话，也不能轻易破坏沈若独立构造的精神术世界，却还是说明，龙族候选者非常强大。 至少目前是高出其他候选者一大截。 “真是嚣张啊，也是有嚣张的资本。” 沈若感叹，同时凝神望去，精神术开启之后，龙族候选者已经落地，但是如沈若所想，他的元素力仍然从戴有手环的那只手溢出，包裹着神圣魔火。 显然，原本他是打算让神圣魔火执行只影响赫稀候选者一方而不影响自己的精神术，并且志在必得，但是没想到竟然被沈若影响了。 沈若收起星灵秤杆，迅速地在夜色中变化自己的位置。 龙族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的前摇都被打断，但以他们的实力，意识回归现实，几乎是毫无缝隙地就接着去做自己在被打断施法之前要做的事。 营地中的魔法阵的魔法杖的光已经在精神术世界被打破的一瞬间亮了起来，空气中的水汽也迅速再次以龙族候选者为中心膨胀。 “喂！那位埋伏的朋友，你总不可能是敌人吧？”子哲突然放声大喊，“你出手啊！” “……”沈若真的很想去封住子哲的嘴。 这是他出手就能赢的局面吗？ 互相引诱，搞这么一场，不就是要决生死吗？ 为什么突然要拉上他？ “你也是候选者吧？！”子哲还在喊，“龙不可能放过你的！我们今天打不死他，打退他就行了啊！帮忙啊！只要打退他，有的是办法把他的真面目昭告大陆啊！” “……” 这是在让龙族候选者一定要杀人灭口，好把自己拉入同一阵线吗？ 子哲是对这一次的对决多没有信心，那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 沈若没说话，他已经移动到了龙族候选者的攻击范围外。 “不用喊了，那个胆小鬼已经跑了。” 龙族候选者的魔法能让他探知范围内的存在，他不认为有存在能出了这个范围还能攻击到他，就是远程魔法，也是有距离的。 何况，对方显然是个星灵祭司，或者是什么精神术的修炼者。 而能和星灵宝石对抗，并且还能让他的烙印产生感应的，除了光明星盘，龙族候选者不做他想。 普通的空间储物宝石是无法屏蔽烙印对任务物品产生感应的，突如起来的疼痛，证明来者确实是候选者。 龙族候选者清楚现在已经露过脸的候选者都有哪些，这些候选者中，并没有擅长精神术的修炼者或者是星灵祭司，看来，这就是那个比自己还沉的住气，至今没有在大陆上现身的狡猾存在了。 只可惜，对方过于谨慎，一开始处于密林之中，如果不是被自己足够广的范围灵阶魔法所压迫，甚至还不会露出行迹，而在对峙的情况下，自己也只能错过这个把他揪出来的好时机。 就在龙族候选者这么想的时候，沈若也已经爬到了一颗很高大的树上。 第343章 树很高，给沈若提供了还不错的视野，但是他和龙族候选者、子哲、赫稀候选者的视野却不是对等的。 因为龙族候选者控制着神圣魔火，尽管神圣魔火的精神术已经被打破了，但他还可以再用出精神术，龙族候选者没有把神圣魔火收回手环，显然是用作威慑。 然而这也正说明，神圣魔火未必能用出第二次这样类型的精神术来。 又或者星灵宝石用于精神术有一定使用次数的限制。 比如说一天之内只能使用一次之类的。 这种情况在一些能够辅助用出非常强大力量的精神术或者魔法的道具、武器上时有出现。 不过大部分这类物品都是一次性的。 只是星灵宝石作为神圣遗物，目前在大陆的记载中只有三件，还是任务物品，显然不可能只能使用一次。 它的耐久度应该是永久的类型，只是很可能有单日的使用次数而已。 就算有这种可能，神圣魔火还在那里，子哲、赫稀候选者与另一名灵阶赫稀就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应对。 这对龙来说当然是有利的。 只不过神圣魔火是发光的火焰，所以它的存在，给了沈若视野。 否则，即便是沈若改变自己的眼识，又带上了一种类似母星地球上能够望远的装备，也是无法做到在那么远的地方，又是黑夜之中，观测交战双方的情况。 赫稀候选者一方的位置自然也因为光辉之石暴露出来。 逼退龙族候选者进攻神圣教廷的那一次，哲哲候选者用过一次火焰珊瑚。 哲哲候选者得到的火焰珊瑚的数量不少，就像之前沈若也挥霍了几块水元素之心一样，双塔城这一方也很有可能为了对付龙族候选者再使用一次火焰珊瑚。 沈若这么想着，随即又想到了神圣魔火的另一层作用。 火焰珊瑚是凝结在魔渊中的火元素之神力量的结晶，爆破火焰珊瑚产生的力量，神圣魔火是不是有可能能汲取？ 第383章 这或许才是双塔城这一方目前为止都是在借助光辉之石的力量为主对抗龙族候选者的原因。 这两年大概是之前沈若搞的那两次拍卖让其他候选者意识到，即便是候选者，也有可能会有很需要钱的时候。 像火焰珊瑚这种哲哲候选者拿到了可能有一二十簇的东西，哲哲候选者也拿到了永恒之塔售卖。 是售卖，不是拍卖。 这其中原因，交易双方也都心知肚明。 哲哲候选者显然不希望这东西流到龙族手里不说，还指望如果龙族候选者用对待神圣教廷的方式来让尘沙十绝交出任务物品的时候，尘沙十绝能把这火焰珊瑚直接用掉。 为此，他甚至舍弃了拍卖能卖出更高价格的好处。 当然，他卖得也不多，一共出手了三簇，为了节约，火焰珊瑚被沈若切开了。 正常情况下，像火焰珊瑚、水元素之心这样的神圣遗物，是由神明力量凝结而成的，可以经由魔*法阵缓慢消耗，但是用魔法、武器或者工具想要切开、打磨它们都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灵阶魔法也不能。 但是沈若从赫尔特大地宫最深处带回来的那把短剑能。 沈若当然一开始也只是打算试试，毕竟按照鸟的说法，这把剑是那位神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作品——如果人族不算的话。 而那位神明的神力，在九位神明中，据说是最强的。 只是就连鸟这样的存在，也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这把剑曾经斩开过水元素之心聚合在一起形成的巨大水蛇。 所以，理论上，这把剑也应该能切开火焰珊瑚。 事实也如沈若猜想的一样。 只不过用一把神明打造的剑，去把另一件神圣遗物分切成一块块指甲盖那样的大小，看得塞恩斯因直摇头，说沈若暴殄天物。 不过，只有沈若清楚，为什么他需要这么做。 之前，神圣教廷打造出来的那款昂贵的、分解火焰珊瑚能量一次性轰出、阻止了龙族候选者的武器，是需要灵阶魔法来激活的。 只有灵阶魔法源源不绝地灌入魔法机械中的魔法阵，通过魔法阵反复加强这股力量，并且火焰珊瑚因为是凝结了火元素的神力这种不稳定的力量，才有可能被机械弹出后释放。 因为即便这是神明凝结的力量，火元素的本质也是需要“燃烧”。 而沈若体内要说能应用的元素力，只有水焰莲花还存留在丹田的赠与。 真气能借由他用自己的血来给武器成型的时候祭祀而发挥类似元素力的作用，但是仅仅靠他的真气，是不足以激活能够打出一件神圣遗物，然后让它在飞行终点炸开能量的武器的。 但是如果只是激活火焰珊瑚，让火焰珊瑚的力量沿着魔法阵去激活被他填入手炮中的暗星石，却是可以做到。 暗星石是沈若在稀水河底寻觅很久才找到的神圣遗物，沈若本来并没有打算在这趟旅行中消耗掉一块，但是以他对局势的判断，恐怕双塔城来的这三位灵阶，加起来也不是那条龙的对手。 沈若清楚，龙给了他足够的时间逃离，是因为龙对赫稀候选者的性命志在必得。 因为自己拿出了星灵天秤，当时造成的疼痛让龙不知道他的深浅，加上之前钢石的伏击，龙族候选者才会谨慎地等待。 这等于把第二次先手的机会让给了赫稀候选者，之前龙族候选者是直接让神圣魔火应用精神术，果决、自信，从这点上也可以看出双方的差距。 赫稀候选者的准备当然也很充分，只是龙族候选者那破开精神术的空间之力，还是对他的心神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他看到到自己和龙族候选者之间的距离，这个差距的认知，让他有一瞬间的胆怯。 就是这一瞬间的胆怯，让他在龙族候选者凝聚力量进行范围一击之前，选择了偏向防守的策略，而这种策略，让他们现在双方处于对峙蓄力的状态。 这样的情况，其实对双塔城一方，是极为不利的。 这样正面的蓄力攻防，明显更适合龙族候选者。 而沈若正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才不得不拿出了暗星石。 双塔城是继承了神圣教廷的组织，既有底蕴，又有两名候选者坐镇其中。 在之前一战龙族候选者退走之后，他们也没能乘胜追击，完成屠龙，沈若清楚，这说明这两位加上神圣教廷留下来的深厚底蕴，也仅仅只是能不让龙族候选者击溃他们而已。 一旦赫稀候选者死在这里，那下一个要被龙族候选者施压的组织，恐怕就是尘沙十绝了。 沈若对龙族候选者的感受比较复杂。 虽然他并不想争夺这场神明游戏的胜利，但是他也并不想看到龙族候选者获胜。 因为正如子哲所说的那样，龙族候选者认可的胜利方式很可能只有一个，就是将其他的候选者赶尽杀绝。 这可不是他交出自己持有的神圣遗物就能了结的事，而且龙威的父亲曾经说过，对于自己，他作为一条灵阶龙是有食欲的，至于龙族候选者现在是不是对沈若有食欲，沈若并不想去确认。 能够暂时维持平衡，有双塔城挡在前面，是更好的选择。 唇亡齿寒的道理，沈若也很清楚。 此时，河滩边上对峙的双方，他们积蓄的力量都已经已经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浓郁的水汽折射着光辉之石的光芒，让黑夜中出现了大规模的七色流光。 光与暗的元素力被注入到魔法阵中，赫稀候选者一方的准备，果然并不只是一枚光辉之石与魔法阵那么简单。 水汽被凝结成一粒粒冰晶不断落地，随后像是受到魔法阵的引导一般，掀起了一道道冰霜巨浪，像是一排排巨大的冰尖枪，层层叠叠地涌动着向龙族候选者刺去。 龙族候选者感受到烙印上传来的疼痛，变化出自己的龙形说道： “冰棱霜花……” 原来，赫稀候选者不仅仅带来了光辉之石和火焰珊瑚，连更为珍贵的冰菱霜花都被他拿出来使用了。 一阵狂风吹出，那些具有攻击性的凝结成型的冰雪层层破碎，随即，一道弧形的冰墙从地上快速生长，挡住了狂风，但是随后又被狂风给吹成了碎末。 好在那阵风并不是无休无止，在巨大的弧形冰墙被吹碎之后，风也停了下来。 但是赫稀候选者也感觉到疼痛从烙印处传来，细密的汗珠一瞬间便布满了他的额头。 龙族候选者拿出了他从西莱国拿到的、具有唯一属性的神圣遗物，龙息螺角。 这是一件只有龙族才方便使用的巨大螺角，能把龙息变成破坏力极强的狂风，连神圣遗物冰菱霜花凝聚出来的魔法冰墙，都能被龙族候选者吹成碎末。 随后，耀目的魔法辉光亮起，穿过已经被冰菱霜花破解了的、龙族候选者的范围水元素灵阶魔法的蓄力，击向龙族候选者。 龙族候选者在用完龙息螺角后，迅速用手环把龙息螺角收回的同时，变回了人龙族的形态。 一团火焰被龙族候选者的灵阶魔法包裹着，猛地变成了一张火焰幕布，挡住了这强势的一击。 龙族候选者居然直接用魔法把神圣魔火的火焰压成扁而薄的状态，当成了一张盾牌来用。 即便是沈若，也觉得这一幕有点超过了自己的想象，神圣魔火竟然还能这么用？ 神圣魔火挡住了这剧烈的一击之后，用来改变它形状的龙族的灵阶魔法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得以回到自己的普通火焰形态，但是肉眼可见，这朵火焰已经变小了。 第344章 光辉之石的力量等级不比神圣魔火要低，这完全是两种神明遗留的力量的直接对撞。 但是神圣魔火已经产生了意志，又一向在魔渊之中被敬若神明。 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种被当作盾牌的对待？ 如果他还有血肉之躯，恐怕也要吐出一口带火的血来。 但他没有能反噬龙族候选者，就已经被对方直接用手环收了起来。 激烈的魔法碰撞还在继续，没有了精神术的干扰，双方便是看谁能释放出更多的元素力，神圣魔火被当了盾牌之后，就没有再产生过盾牌以外的作用。 之前他会使用精神术帮助龙，显然是因为龙和他达成的协议就是不再消耗他的火焰。 但是被拉来当作盾牌，一次消耗的火焰比他之前被灵阶持续消耗的火焰还要多，还有什么比这招更让神圣魔火恼怒的？ 他完全被当成一件神圣遗物来使用，一块活盾牌。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继续消耗自己来帮助龙，那可就奇了怪了。 但是不得不说，有了神圣魔火这张盾，龙这一方如虎添翼。 沈若选择使用暗星石的缘故，是因为暗星石有盈余，还因为在暗星石弹射出去的时候，夜色就是这块宝石最好的掩护。 但他也还在等一个契机。 第384章 如果双方实力过于悬殊，那么他开火也难以扭转战局，如果在龙族候选者占据上风，但是差距在沈若的一炮能够弭平的情况下，他开火是救双塔城这一方的三名灵阶一命。 如果双方势均力敌…… 那就有可能会对龙族候选者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损伤的程度当然不是钢石给龙的那一下能比的。 沈若不喜欢参与争斗，但是也不喜欢生活在威胁之中。 龙族候选者的存在对他的生存构成了威胁。 尽管哲哲和赫稀的候选者是怎么想的，沈若还不清楚，但是他们既然能结盟，而且是能在哲哲与赫稀这两个种族关系如此恶劣的情况下，实现结盟，这至少说明，他们是属于会考虑杀死对手不是唯一解决方式的类型。 至于龙族候选者，已经连续死亡的三位灵阶，算上刚刚死在村庄里的那一个，就已经杀死了四名灵阶原住民，还是在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矛盾冲突的情况下。 目的仅仅是为了更好的杀死其他候选者。 可见，如果龙仍然占据着候选者最强这个生态位，他就不会考虑任何的妥协和信任，而是有机会就会杀死所有可能的候选者。 在这种情况下，沈若内心的天平当然会更倾向于双塔城一些。 不过沈若也清楚，今天之后，子哲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因为无论是他给子哲的水晶传讯，还是和神圣魔火进行的精神术对抗，都让自己有足够的嫌疑。 至于子哲会不会把这个想法告诉哲哲和赫稀候选者…… 思考间，龙族与三名灵阶之间的魔法交换已经让大片的树丛变成碎片，乱石沙滩的乱石变成沙子，河流中的水流被卷起又落下，恍如一场暴雨。 双塔城一方的魔法辉光消失，但是有点点星光散落在他们的上方。 沈若借助望远的设备看去，才发现那不是魔法的光屑，而是一个黑色的穹窿罩着他们，上面点缀的，是按照星图的形状来闪耀的星光。 这星图竟然是代表了掌管空间之神的星图。 不是天空出现的星图，是无法让掌管空间之神降临的，他们这是什么魔法？ 沈若一时之间也无法看透，但是却明白一件事。 星空是暗元素之神与光元素之神力量构筑而来，所以这块保护着三名灵阶的星图，是他们借用了进入他们布置的魔法阵中的能量，以及他们的光明和黑暗的元素力，来完成的魔法。 这是一个必须要哲哲与赫稀合作才能完成的魔法，而历史上的哲哲和赫稀从来没有合作过。、 这个魔法如果不是来自于光明星盘的传承，就是在哲哲与赫稀候选者选择合作后才研究完成的强大魔法。 这个魔法的穹窿出现，接住了龙族候选者全力的一击。 水渗入星空魔法穹窿，几种元素力融合扭曲炸裂，最后归于虚无。 龙族候选者还有一击之力，但是如果他再用上一次这样的魔法攻击，他的力量也会消耗殆尽。 而赫稀候选者、子哲和另一名灵阶赫稀，他们已经用掉了不止一块光辉之石，而火焰珊瑚对于神圣魔火构成的盾来说，只有增强作用。 对于双方来说，奢侈的消耗战已经过去，现在是完全靠自己剩余的元素力进行决胜的时候。 但龙族候选者还有优势。 他化身龙形之后，身体的强度远非哲哲与赫稀可比，而且龙与人形态的切换，也让他能够兼顾灵活的需要。 甚至，他还可以飞行遁逃。 在龙族候选者看来，如果只是面对眼前的三个灵阶，他已经必胜。 唯一的威胁就是之前的石精族和另一个使用了精神术的灵阶，是不是还会去而复返。 那个使用了精神术的灵阶脚程很快，龙之前在对峙状态下用自己的元素力感受所有处于他水元素力包裹的位置的存在时，就能感受到对方的速度。 这速度超过了他之前对付过的灵阶。 所以，龙也不敢过于全无保留，毕竟他现在所剩的力量，要想尽快把赫稀候选者杀死，就不能继续保持大范围灵阶魔法的应用。 他只能通过自己的感官来确认是否有存在准备对他进行偷袭，并且将力量完全收缩到了自己的身体周围，来强化防御。 事实上，钢石偷袭成功的原因之一，就是龙族候选者并没有去防范自己的脚底，即便覆盖灵阶魔法，在双脚着地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想到有石精会提前埋伏在沙石之下、岩石之上。 钢石也并不是确认自己一定能成功，他选择的位置也只是在乱石沙滩营地的附近，面朝西莱国一侧的方向。 龙族候选者能踩中那个位置，也只是概率而已。 踩中，他就出手，踩不中的情况下，双塔城如果无法表现出他加入必定能胜过龙族候选者的力量，钢石也会退去。 现在，当龙将灵阶魔法包裹住自己之后，赫稀候选者便明显的感觉到压力来到了自己这一方。 不仅如此，龙族候选者目的明确，如果能将他们全都杀死更好，如果不能，那么赫稀候选者就是他必须要杀的一个！ 沈若也看出了战局的变化，他终于下定决心，将用火焰珊瑚作为发射力的、极为昂贵的手炮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就算借由药物和修炼，在来到尘沙大陆后，沈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强度已经比起自己离开孤岛前有了不小的提升，内心还是对自己是不是能吃住这一下的后坐力直犯嘀咕。 但使用火焰珊瑚给炮膛注入的能量，能够让这发暗星石炮的速度提升到一个尘沙大陆上任何的机械和弓弩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沈若自信，即便是龙族候选者，在这个距离下，意识到威胁的同时，也不能完全避开它的冲击力。 至于弹道，沈若用普通的晶石练习过，但是要想保证能够一致，需要他能够保证在这一炮发出去的时候，完全吃进后坐力，卸力时身体的后摆幅度和使用同款晶石武器的时候一样。 这就是难度所在。 这两种武器的威力完全不一样，却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卸力时产生的摆动幅度相似，沈若还没有开始动手，就已经感觉到肩膀一阵幻疼。 真气被沈若集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不再犹豫，沈若发动了手炮。 龙族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子哲还有灵阶赫稀都不是什么近战类型，由于龙会飞，他们选择的战斗地点又是开阔的河岸边，离森林尚且有一些距离。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想要借由近战蓄力来战胜飞在空中的龙，也未免太异想天开。 双方都是魔导师的情况下，对于沈若来说，最好的一点就在于，他们的位移并不多。 而手炮打出的暗星石飞行的速度足够快。 放在母星地球，这速度也少有武器能敌。 而实力达到了灵阶的高度，对于危险的来临有着本能的反应。 龙族候选者几乎是在沈若射出暗星石的同时召唤出了神圣魔火化成巨大的盾牌，因为他只是感觉到危险，本能地增强防御，却不能精确地确认攻击来自哪里。 暗星石的飞行速度已经快过声音的速度，所以当他们听到破空之声的时候，神圣魔火构成的盾牌，中间已经被暗元素力腐蚀了一块。 暗星石在碰触到神圣魔火形成的盾牌时，用来震碎暗星石的能量才激荡开来，炸开的暗星石洞穿了神圣魔火的身体，甚至迎面炸开了龙族候选者体表的魔法铠甲。 只是神圣魔火和魔法铠甲到底抵挡住了大量的伤害，龙族候选者在暗星石碎裂的一霎那化回了龙形，他坚硬的龙鳞把剩余的伤害给扛住了，虽然看起来鲜血淋漓，却只是伤在皮肉。 龙族候选者痛觉敏锐，所以他忍不住放声长啸，龙吼声听起来恐怖异常。 同时，他没有给自己留下破绽，灵阶的水元素力包裹着他，这水里还注入了回复药剂。 水元素力的寒蛇本来也是相当擅长治疗魔法的种族，虽然比起植灵族略微逊色。 因此，龙族候选者也很擅长结合药剂使用治愈魔法。 尽管不是专业的医药师，但是血暂时止住了。 只是在龙族候选者的判断中，今晚恐怕是没有办法留下赫稀候选者的性命了。 因为还有一个不知道埋伏在哪里的存在，能够对他造成这种程度的伤害。 第345章 龙族候选者完全是多想了。 他的状态确实不适合继续战斗，但是他对于远处的沈若显然也是高估了。 沈若执行了卸力，但是并不敢完全把力卸掉，他借助和树的距离，在卸力之后身体撞在了身后的树枝上。 由于这里已经接近这颗树的顶部，在卸力之后，剩余的冲撞力仍然在让沈若吐出一口血的同时，树干中发出了细微的裂响声，随后，头顶上的树叶纷纷落下。 沈若忍着不适，用轻身术跳下了树，随后，这棵树的上半段似乎是不堪重负般砸落下来，竟然是折断了。 第385章 此时如果仔细查验，会发现砸落的半截树木的树心已经碎成了粉末。 沈若抬头喝下一瓶治疗药剂，收起手炮，向着村子的方向摸去。 村庄里，不少人都在外面的广场，剧烈的魔法波动已经传导到了这里，但是探险队与少数两名哲哲拦住了想要一探究竟的村民。 不过他们只是不让村民出村，但是允许他们爬到高处观看。 只可惜，遮挡物太多，他们只能看到远处的魔法光影，却无法看到发生了什么。 龙威在帐篷里不知道第几次想要集中精神练习精神术失败，直到帐篷的一角被人掀开来。 沈若的衣襟上染了一些血迹，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龙威的心提到嗓子眼： “你没事吧？！” “骨折了。”沈若声音很低，“我自己不好处理，等会儿你按我说的做。” 有植木和塞恩斯因这样的伙伴，尽管沈若这两年仍然无法使用魔法，但是对于医药学的研究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龙威这两年过度沉迷精神术的时候，为了让他淡化父亲离世的影响，沈若有时候也会让他在一旁帮忙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只不过，火元素力在魔法医术中，实在是很不主流的学派，在沈若接触的母星地球中倒是有热疗法，主要作用是消除炎症，还有一些活血化瘀，疏通经络的辅助治疗作用。 到了星际航行的时代，这些手段都不怎么用得上了。 但当然，火元素魔法对于制备药剂倒是很有用。 所以这几年龙威没少被植木或者都荧叫去喷火，植木是为了炼制药物，都荧是为了强化各种装置和武器。 经过训练，龙威的治疗手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粗糙。 龙威很抱歉地看着额头上满是汗珠的沈若，只能道歉： “真的很抱歉……” 因为沈若的情况看起来比刚进营帐的时候还要糟糕得多。 “只要保证骨头能完全对上，不留什么后遗症就行了。” 沈若挥了挥手： “就是明天我们可能没办法跟着商队出发。” 强力的魔法治愈药物能让骨头快速的长好，只要在这过程中龙威的魔法能够以丝线的方式严丝合缝的把沈若断开的骨头拉住。 这种治疗方式，沈若已经在古特罗尼蒂亚遗址中亲身体会过了。 之所以龙威的治疗带来的体感这么糟糕，完全是因为火元素力十分活跃，龙威又是龙，对于细致活非常不擅长，尽管反复训练，他做出来的火元素丝线，还是经常不时的断线。 好在他现在对火焰的温度控制还不错，只不过让沈若骨折的部位被反复折腾了好几次。 等到治疗完，沈若已经没有了力气，双眼一闭就睡过去了。 “其实明天商队也还出发不了。” 龙威低声嘀咕，拿出一颗刻有魔法阵的珠子，魔法阵在龙威的手中像是有生命力一般从珠子里浮起，接触到营帐的顶端后，营帐内部便出现了繁复的魔法花纹。 做完这一切，龙威才戴起假发和帽子，走出了营地。 双塔城中，见过他的只有子哲。 龙威现在的相貌看起来也和之前有了一些变化，加上假发，他相信自己只要无视子哲，扮演一个陌生人，那子哲看他就只能是有点眼熟。 龙威已经是一条近灵阶的龙，之前没有接触过沈若的血，他没有感受过自己父亲说的那种“强烈的食欲”，但是他在给沈若处理骨折伤的时候，却感受到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感觉自己只要把沈若当成食物吃了，就能够得到战胜龙族候选者的力量。 这让他本来还算过得去的治疗术发挥得极差。 后来他体内翻腾的感觉被压下去，是因为沈若的血已经彻底干了，不再飘出对他而言非常诱人的香味。 龙威自问自己一定不是一条为了父亲报仇可以吃掉朋友来获得力量的龙。 所以，他选择离开帐篷，到村子里吹一吹风冷静一下，也许今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过度紧张，导致出现了幻觉。 而且，最擅长打探消息的沈若现在已经没有余力来了解事件的后续，他自然不应该错过这里接下来发生的事。 “少爷，你也出来看热闹？”商队中的一个车夫见到龙威，和他打招呼，“别想了，什么都看不到。” 说话间，以赫稀候选者为首的双塔城的精英们，回到了村口。 “奥……真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村长迎接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几名赫稀与哲哲，“是解决了凶手吗？” “是龙。”赫稀候选者说道，“我们差点死在那里，他虽然几天之内可能不会再回来，但是之后，你们这里这里恐怕也不安全了。” “什么不安全……”村民们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既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历史上又并不是追随神圣教廷的村庄，所以神圣教廷的信力在这个村子里并不好使。 “袭击我们的是龙，为什么在我们调查之后，就有龙来袭击我们，前因后果你们真的想不清楚吗？” 子哲不愧是神圣教廷选出来的亲民代表，现在神圣教廷已经成为双塔城了，他还是牢牢占据了这个负责与各个种族打交道的生态位。 “龙想要把这里的村子全都毁了，可是轻而易举。”子哲说，“我们三个都是灵阶，都还只是勉强将他打退……等他回过神来，你们这里只怕是要凶多吉少啊！” 子哲说完就招呼起探险队和幸存的双塔城的赫稀与哲哲们收拾行装，龙威暗暗清点了一下，发现双塔城来的赫稀和哲哲大部分都没有回来。 他们这一行有十几名哲哲和赫稀，如果为的是要演出落入龙族候选者的计划，那么除了三名灵阶之外，其他的哲哲和赫稀，恐怕是为了让这个演出更逼真而被灵阶们放弃了。 又或者，这本来就是从神圣教廷到双塔城的转变之间的暗涌的一部分。 龙威想到这种可能，内心本能的感到一阵不舒服。 而且，子哲这种暧昧不清、语义不明的说法，当然是为了让村民们有联想的空间，并且要打断龙族候选者宣扬自己才是最终能继承神明遗留意志的天降之龙。 他在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已经把龙族放在了其他种族的对立面。 因为“龙想要毁灭一个村子轻而易举”这种说法，本来就是在唤起村民们对龙族的恐惧。 这里是这里是西莱国的边境，这些村民如果放弃他们生活的村落，那么也会成为对龙不利流言的传播者。 但是龙威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双塔城的哲哲和赫稀们就这么离开，留下了不知道要何去何从的村民们。 商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也在协商着。 显然子哲的话已经动摇了他们打算做两天交易再离开的计划，甚至在讨论是不是该绕行西莱国了。 龙威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村民们没有能够对发生在这里的变故后，他们是否要背井离乡达成一致。 有的村民认为，双塔城的来使说得没错，他们这里和一个能杀死灵阶的强者沾了边，不论是不是龙，如果对方认定他们掌握了一些他不想被掌握的信息，很有可能会对村子造成威胁。 另一些村民则不以为然。 尽管昨晚的动静很大，但是即使是龙，它也没有办法确定这个村庄是不是有人感受到了这一幕之后离开了，就算毁掉村子，也不能保证没有得知真相的村民流落在外。 因此要大动干戈地来对村子做些什么，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而且，双塔城的来使说的是什么？ 他们说他们来了三名灵阶，都不是龙的对手，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们的对手是灵阶龙！ 而现在众所周知，唯一的灵阶龙可是候选者！ 候选者不是为了救众人于灾变中的存在吗？ 所以，昨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恐怕不应该听信双塔城的一面之词吧！ 不过等到龙威回到营地的时候，商队的副队长前来和他交涉，告诉他商队决定提前离开，并且不再进入西莱国，所以需要问问龙威是否继续随队出发。 因为最初龙威找到商队的时候，就提到过自己选择跟随这个商队的原因是商队的路线会路过西莱国。 他还提到自己离家想要增长见识，其中就包括想看看龙族的国家是什么样子。 现在商队决定改道，所以当然要问问龙威是否还继续跟随商队前往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其实经过这个插曲，龙威已经没有了一定想要路过西莱国看看的心情。 不过考虑到这件事应该和沈若协商再做决定，他便找了个托词： “我的仆人昨天似乎是受凉了，我得看看他是不是有所好转，如果他身体情况允许，我们就随队一起，西莱国不去就不去了吧！” “那你尽快确认。” 第386章 由于出发前的误会，副队长也没有对龙威为什么这种事情还要看仆人的身体状况提出疑问，而是给了他一个出发时间，要龙威在时间点到达之前给他明确的答复。 第346章 此时天已经亮了，村里有几个年轻的村民已经捆了行李，一辆车由拉车的牲畜拉着，交谈声还在传来： “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虽然那些双塔城的哲哲和赫稀也不见得可靠，但是我们本来也年轻，都要定期到城里去的。 现在卡夏拿到了炼药师的资格，我们跟他一起进城，做他的学徒，回避一下可能性也好！” 村里还是有村民动摇了，并且行动力很强。 走得最快的这一批是村子里的年轻人，这几个已经出发的，也许本来就打算找一个城镇来施展自己的抱负。 中午的时候，沈若醒了过来。 龙威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又从外面取了一份食物放在营帐里，一看起来就是等很久了。 候选者的烙印正面收益还是不低的。 因为能够保障候选者不会在尘沙大陆的八年时间里，受到疾病的侵蚀和产生身体机能老化，所以像昨晚那样的情况，沈若只需要一晚上就能恢复过来。 虽然也有药物和治疗手段的缘故，但是像这样的伤，如果放在母星地球上，还是很容易引起并发症和后遗症，就算有药物，也会伤筋动骨一百天。 而且会因为骨骼愈合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断了的骨骼之间并不能保证严丝合缝，而导致接合处一定会阴雨天疼痛绵绵。 但当然，沈若能很快恢复行动力，而且看起来一切还好，短期内最好还是以休养为主。 所以龙威和他描述了沈若睡着期间村子里发生的事之后，沈若略一思索，也就决定不再跟着商队前进了。 他和龙威并不是很赶时间，而且沈若清楚，龙威还是想回西莱国看看。 “不过我们也得尽快动身了。”沈若说，“子哲说的话，总不见得是空穴来风，龙不来做什么，双塔城可未必。” 虽然子哲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热情过头、和哲哲很不一样的话痨样子，但是沈若对子哲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让沈若在神圣教廷的时候，始终对子哲有一点保留和隐瞒，而事实证明，最后是光明星灵祭司去世了，而子哲还活着。 不但活着，还跨越了灵阶，现在看起来是在双塔城如鱼得水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沈若对于子哲说的话都会过滤一遍，他现在和子哲之间没有什么矛盾，但是如果有，沈若毫不怀疑，子哲会让他看到另一副面孔。 “双塔城……”龙威想了想，似乎是觉得沈若的想法是不是有些过于阴暗了，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坚持自己的看法。 他们离开商队最大的原因还是接下来龙威在一段时间内，要分担主要的体力活，这和他们一开始进入商队时的人设可不太一样。 总之，在收拾一番后，沈若和龙威跟在几名村民的身后，走向了西莱国的边境城镇——葛西镇。 西莱国是一个物产富饶的国家，四周都并不毗邻荒野，所以即便是边境城镇，也很是繁荣。 沈若和龙威此时的身份也不再是少爷和仆役的关系。 尽管不久前在西莱国边境发生了强烈的魔法波动，但是他们进城的时候却没有遭遇到多么严格的审查和盘问，永恒之塔准备的身份，足够沈若和龙威使用。 沈若以幻族制药师的身份进了城，龙威则扮演起他雇佣的保护者，其实这两年沈若除了在永恒之塔锻造兵器、学习药物知识外，很少会离开永恒之塔。 因此关于他的传闻，都是来自东方人族的武器大师，又打造出了一件神遗兵器并流入拍卖会之类的内容。 而沈若本人，也据传说因为受了伤，不但遗失了镶嵌着神圣遗物的长枪，而且也不能长时间打造武器。 他的形象只要永恒*之塔不主动对外贩卖，也就不会像龙族候选者，现在的德龙领主，或者格西尔法那样——他们的形象在大陆上是作为可以被买到的消息流通。 所以，尽管沈若的黑瞳很特殊，但是对于大陆上绝大多数的普通存在而言，大概也就是觉得比较少见，不会过度的专门因为这双眼睛而有什么过度的联想。 毕竟跟随沈若学习的两名学徒，在沈若回到永恒之塔后，又在沈若的指导下结合尘沙大陆传统的锻造工艺，修炼了一段时间，现在也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工匠了。 除非需要打造等级特别高的武器，一些流水线作业的武器，现在永恒之塔也会交给他们打造，并且以武器大师监制的名义售出；他们偶尔打造出来特别优秀的作品，沈若也会挑选出来，定期放到商店中售卖。 都荧的说法，好的武器也是物以稀为贵的，隔几十天上新一把品质比较高的武器，可以展示武器工坊的实力、保证热度的同时，又能提高单件武器售卖带来的收入。 在沈若离开永恒之塔这段时间，永恒之塔也会拍卖一件龙火兵器，对外宣传是新鲜出炉的。 实际上，那是沈若和龙威为了确定打造一把龙火剑的方案而先行打造的试验品。 真正的成品是镶嵌了许多块切出来的火焰珊瑚，并且用沈若自己的血液来混合了格西尔法的血之后熔炼出来的神遗级别的龙火剑。 因为加入了沈若的血液，所以沈若用自己的真气就可以不借助手套也能激活上面的火焰魔法。 用来出其不意可能会有相当理想的效果。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在这把龙火剑打造之前，他们还打造了一把相似的、但是镶嵌的是高品质的火焰晶石的龙火剑。 虽然品质也很高，但是和沈若手里那把真正的成品比，实际的魔法效果要差上不少。 沈若把试验品拿出来拍卖，是要制造他还在永恒之塔的错觉，毕竟随着时间进入到第五个尘沙年之后，候选者们应该都会各自行动起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活跃的、特点鲜明的、又强于一般的人的人族，很容易会引起注意。 但现在，沈若和龙威走在西莱国的街道上，比较引人注目的是龙威。 龙威也戴了假发，虽然假扮的是人族，但这里是西莱国，他高大的身材和人龙族十分吻合——当然，他本来就是人龙族。 所以尽管有伪装，但在入住旅馆的时候，旅馆的老板还是忍不住开口： “哦……这位竟然是人族？” 然后又看了看沈若：“您是一位幻族……” 老板露出了不太认同的表情，在沈若拿了房间的钥匙之后，都还在原地摇头。 进入房间后，沈若先把防止窃听的魔法道具安装在墙上，然后从空间图腾石里取出了水晶球。 随后，沈若又挑选了两瓶药剂，打算先喝了，再谈论龙族与双塔城的事。 没想到，水晶球在他还在喝药剂的时候，就已经亮起来了。 显然是凑巧有十绝的成员在使用水晶球： “西莱国的龙族把他们边境之外的那条河的河岸封锁起来了，有点欲盖弥彰啊……” 是石精千红的声音。 “呵呵，他们一定想不到，双塔城的手段那么高明，虽然有读取门槛，但是河岸边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完整的记录下来了嘶。” 说话还带嘶嘶声的，显然是塞恩斯因，她向来不会错过这种话题。 “说起来，那天我就在河岸……”沈若加入了水晶会议，“所以完整记录下来了是怎么一回事？” “哦！你就是那个神秘客！我查了一下商队的行程，就觉得是你嘶！” 塞恩斯因说道： “一般的记录水晶当然没有办法在这么强烈的魔法波动环境下记录下事情的全过程，但是如果是神遗级别的物品就不一样了。” 她耐心地对沈若解释： “双塔城根本就是冲着要把龙族候选者打上背叛神明的标签去的，他们虽然做了相当多的准备，但是仍然不觉得自己有机会能把对方杀死，所以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打赢对方。 他们要的就是记录下龙族候选者的出现，确认他就是灵阶死亡事件的幕后黑手。 我猜他们之前做过调查，已经对凶手有了极大的把握。 神圣教廷的力量来源，包括了龙族战士——他们现在已经成为我们尘沙十绝的成员，但是并不进入我们的核心，因为我们和光明龙战士之间的关系，始终不比龙族和神圣教廷。 还有就是数量和质量都最为上层的星灵祭司了。 现在，双塔城继承了神圣教廷的力量，自然也就拥有灵阶的星灵祭司。 他们借助星灵殿和灵阶星灵祭司的力量，合力打造出用于记录的神遗级别的晶球，这个晶球记录下了河边夜晚发生的一切。 但是这个晶球的读取是有门槛的，必须要掌握精神术，并且达到等同于高阶的星灵祭司的实力，才能获知晶球中记录下来的内容。 第387章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各个种族都有实力达到高阶的星灵祭司。 他们总会前往双塔城中的神圣殿堂去仰望伟大神明的神像，然后双塔城就有机会告诉他们，龙族候选者不是来带领大陆走出灾变的，他甚至有可能是龙族以外各个种族的敌人。” “但是即便是所有的灵阶都站在龙族的对立面，龙族也未必会输。” 沈若叹了一口气： “只有亲眼见到，才能感受到灵阶龙强得有多离谱，更不用说，他击败了龙颏领主之后，掌握了一些龙颏领主的力量，还触碰到了与空间有关的法则。” “听起来真可怕啊……” 埃尔赫感叹： “要是通过晶球看到了过程的那些存在因此被吓破胆，那双塔城的预期，可不要适得其反才好。” 第347章 埃尔赫所说的适得其反，指的是由于实力差距太大，导致其他灵阶看到这场战斗的实力对比之后，反而无法生出对抗龙族候选者之心，就好像当初的天狐族无法反抗格西尔法一样。 当然这其中是有不同之处的，格西尔法虽然也是以力量震慑了天狐族，但是如果没有天狐玉的效果，那么天狐族恐怕不会完全归于格西尔法的治下。 “这里，你以前来过吗？” 沈若本来就是为了龙族候选者和双塔城的蓝赫，也就是赫稀候选者为首的灵阶交战这件事取出的水晶球，在把他的见闻简单说了一下，并且反馈了手炮的使用体验之后，就收起了水晶。 看见龙威站在窗前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族，沈若就问了一句。 “没有，这里是我父亲不太喜欢的一头龙的领地……你可以理解为政敌，也不算，因为我们还是实力为尊的。” 在变成人龙族之前，旷野龙之间领地意识很强，所以会有社会关系，完全是成为人龙族之后才有的事。 龙族之间越是强大的存在，互相之间越是相斥。 但是终归话语权是掌握在最强的那一头龙的手里。 “来葛西镇的路上，好像有龙往河滩去了，我听你们刚才在说，封锁河岸？” 龙威向沈若确认。 “是这样没错，根据尘沙十绝得到的消息，是星龙领主封闭的河岸。” 沈若本来也没有回避龙威，龙威会有这样的确认，只不过是他礼貌性地没有特别去听沈若和其他灵阶的交谈而已。 星龙领主其实沈若也远远地看到过，这条龙曾经在龙威的父亲龙颏没有接受邀请前往永恒之塔参与两件神圣遗物出席的拍卖会的时候，代表西莱国出现在了永恒之塔。 龙威因为父亲的缘故，对这位星龙领主也没有什么好感，这位星龙领主一头水蓝色的头发，本身也是一头能够应用水元素力的龙。 龙威对他的感想，也算是符合他们的属性——水火难容了。 现在，听到是星龙领主封闭的河岸，龙威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在他看来，这条龙在父亲在的时候，经常上串下跳和自己的父亲唱反调，如今同样是灵阶龙，候选者上位后，他就给对方打扫战场，鞍前马后。 龙威甚至能想象得到，西莱国的龙们同意龙族候选者替代自己的父亲，并且他们以龙族候选者的需求为西莱国第一要务的时候，星龙肯定是举双手赞成。 该说什么？ 水龙就是会搅在一起？ 沈若虽然对现实中的人情来往，对方的表情观察仍然不是那么擅长，但是龙威这两年都是住在永恒之塔，又和沈若合作打造了不少龙火兵器，沈若对他什么表情代表什么情绪已经是比较了解了。 加上龙威就算现在比刚认识的时候成熟沉稳了不少，在表情和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的管理上，仍然没办法和沈若接触过的一些老油条，比如子哲这样的哲哲想提并论。 所以沈若难得的从龙威的表情中看出了龙威的想法，不由得有些好笑地开口： “星龙领主是不是要唯德龙领主马首是瞻不好说，但是就封闭河岸这件事，如果他是想向德龙领主表达他支持的立场，我只能说这件事办得很不怎么样。” 德龙领主，也就是龙族候选者。 沈若对龙威解释道： “其实星龙要封闭河岸，无非是因为如果有灵阶存在，前往河滩探查，很有可能借助魔法道具和他们丰富的经验，能够从魔法波动留下的痕迹，推导出交战双方的一些特质。 但是你要知道，那天晚上，交战双方的消耗和常规的战斗是不一样的。 在尘沙大陆，你见过有多少战斗需要直接消耗掉神圣遗物，把神圣遗物当成一次性用品的？ 那天晚上之前，只有龙族和神圣教廷约战的那一次，最后时刻哲哲候选者这么做了。 而神圣遗物消耗的强大力量波动，很有可能会让龙的力量留下来的痕迹没有说服力。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灵阶存在前往探查，也未必能够确认这是灵阶龙和灵阶哲哲、灵阶赫稀战斗造成的。 星龙领主前往封锁区域，如果双塔城的那几位没有取得星盘记录，那么完全可以解释为他们需要调查发生在边境的强大魔法战斗事件，而不用担心什么。 但是现在随着星盘记录被星灵祭司读取，又有离开村庄的村民、绕行西莱国的商队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造成的的传言，封锁河岸反而会让人觉得这是心虚的表现。 如果星龙领主的目的是想要向德龙领主表示他对德龙领主的追随，那恐怕只会让德龙领主觉得他愚蠢。” “父亲还在的时候，是说过星龙愚蠢，不止一次。” 龙威声音闷闷的，不过从表情上看，他已经从不悦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走吧，我们出去逛逛。” 沈若对龙威说道： “怎么说，也是回到西莱国了啊！” 西莱国其实对龙威和沈若来说，都算是“故地”。 格桑镇是西莱国的属镇，也是沈若被送到尘沙大陆后落地的地方，其实也算是沈若在尘沙大陆上的出生点了。 “说到这个，之前我从清泽国离开后，还让父亲给你做了一个你是西莱国人的证明，不过已经被留在宫殿里了。” 龙威所说的宫殿，是之前他居住的宫殿，也是都荧和沈若到西莱国把龙威接走的地方。 现在那里已经易主，龙威也是回不去了。 沈若的身份证明，原本是龙威打算在之后去找君哲把沈若赎回去而让父亲伪造的。 不过龙威之后发现他的这位朋友应该是很有本事，不但不需要他帮助就从清泽国离开，甚至还让君哲都跟着他走了一趟魔渊，再之后才从父亲那里得知，对方甚至是候选者。 人族的候选者，龙威没有想过的可能。 也就是那个时候，龙威才发现，他以为自己变强了不少，但是和父亲、和朋友之间的差距，仍然是巨大的。 龙族是长寿的种族，所以尽管过了两个尘沙年，但是龙威的身高还没有达到成年龙族的高度。 另外，他的相貌已经从原本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少年，变成了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样子。 所以，他这个身高配上长相，扮演人族还算勉强，但是如果身材发育完全，那么就完全不可能再能成功扮演人族了。 他在进入西莱国之后，选择的是和星龙领主一样的水蓝色假发。 龙威戴上假发的时候，沈若能看得到龙威拿着假发一脸鄙夷的神色。 可以说心性进步了，但没完全进步。 龙威选这个发色的时候，一定是想起了星龙领主，所以才会流露出那么鄙夷的神情。 但是也正是因为他非常鄙夷这个发色，所以只要不是打照面、被仔细端详，那么对龙威有印象的龙，在西莱国碰到龙威，也不会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因为龙威的性格在西莱国的贵族龙之间也不是什么秘密，让他在外表上和自己讨厌的龙沾上关系，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 所以龙威才会选择这个发色的假发，因为认识他的龙不会相信这是龙威。 “走吧。” 龙威把自己的外表收拾了一通，让自己从肤色到假发看起来都和在西莱国生活的自己不一样之后，对沈若说道。 尽管这里是西莱国的边境城镇，熟悉龙威的龙大概都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因为有星龙封锁河道的事情后，龙威还是在外表的装扮上给予了很高的重视。 星龙对龙威不熟悉，但是见过龙威。 沈若叹了一口气，他感到自己理解了龙威的父亲龙颏。 龙威最大的优点就是他的赤子之心，以及什么都不加掩饰。 快乐、悲伤、愤怒、激动，虽然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也容易遭遇很多坎坷，但是却代表着纯粹与初心。 当龙威变得谨慎、心思复杂…… 虽然现在还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但是谨慎的龙威已经正在成型了。 第388章 谨慎能让龙威生存得更好，不会给沈若带来太多的麻烦，同样也在消磨龙威的天性。 沈若看了装扮后的龙威一眼，打开了房门。 每个人，每条龙都有自己的选择，沈若不能替龙威决定他要成长为一条什么样的龙。 葛西镇是一个以人族为主要居民的城镇，不过一些重要岗位由龙族把持。 在这里常驻的龙族中，等级最高的仅仅是高阶龙，不过高阶龙拥有着其他种族绝阶的实力，并且续航能力强于其他种族的绝阶。 但这两天因为边境外的河流边发生了不知名存在的战斗，那强烈的魔法波动，能毁掉不止一个葛西镇，所以镇上出现了龙族的军队。 说是军队，数量也不过是二十名人龙族，这是因为龙族在成为人龙族之后，虽然不至于有种族消亡的繁衍问题，但是龙族的族群数量比起其他种族来说，仍可以称得上是龙烟稀薄。 二十名人龙族据说全都有绝阶龙以上的实力，有一部分去了西莱国之外的河岸边，有一部分则留在葛西镇等待轮换或者处理突发事件。 沈若和龙威花了一点时间逛了葛西镇。 龙威对西莱国的记忆根本就不可靠，虽然他是在西莱国出生长大的。 星龙领主治理自己的领地的方式和龙威的父亲根本不同，所以葛西镇的习俗和龙威熟知的那些西莱国的人族为主的城镇完全不一样。 第348章 由于有各种族达成的共识，所以星龙领地上人族也是自由民，但是星龙采取了一些看似公平，实际上暗藏玄机的政策。 比如，居住在星龙领地的各种族，如果遇到生存、生活的问题，遗弃孩子的，孩子将统一由龙族的收容所收容，但是进入收容所之后的孩子，不再是自由民，而是星龙领地的资产。 再比如，领地上有专门的仆役学校，招收8尘沙岁以下的孩子，父母如果把孩子送进仆役学校，那么会获得星龙领主给予的一袋钱币，但是这些孩子从此就不再属于自由民的范畴。 他们会接受专业的培训，包括但不限于各类服务、认定自己未来的婚嫁由主人决定、未来孩子也会是未来主人的资产等一系列的教育。 但由于这里是龙族国家，并且有大量的人族在这里定居，所以，这种制度最后诞生出来的大量从意识就具有从属性的种族，主要就是人族。 所以，尽管葛西镇的龙不多，但是每每目之所及，都是身边有仆从打点服务，上下坐骑踩的是人，但是周围那些不是仆从身份的人族，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这种风气放在沈若熟知的母星地球的历史，得追溯到东方古代封建社会，全是人族的社会在那样的时代也会诞生同样的不平等。 在尘沙大陆上，这块领地的龙不过是在此之上，披上了一层自愿和交易的外衣。 实际上这是一种偷换概念的自愿。 把这些孩子送走的父母或者其他人，并不能替孩子们决定他们是否自愿，在这个过程中，没有存在问过成为无人权的仆役本人是否愿意自己成为一件商品。 在特殊的环境下，有时候成为一件商品，遇到一个好心地的主人，比如龙威这样的龙，那也未必是坏事；但是作为商品，是没有权利去选择主人的。 在葛西镇，外来者甚至可以买一个仆役学校毕业的优秀仆役带走，只不过价格不菲。 在星龙领主属地上毕业的仆役，能够面对无理取闹的主人的刁难而绝不抱怨，仍然兢兢业业，素质水平在大陆上都有一定的名气。 没有星龙治下的龙们那种拿买回来的人取乐习性的外来者，只是想买一个称心的仆从。 而习惯了仆役学校教学内容的仆役们，被外来者买走后，发现对方的要求远没有学校教学的内容困难，往往双方都对此十分满意。 沈若和龙威逛了一逛，原本沈若想买一些有西莱国特色的物品，但是没想到问起这里最有特色的商品，得到的答案全都是仆役。 正当沈若打算回旅馆的时候，远处一阵烟尘飞扬，两个人龙族驾驶着飞车，一前一后地冲向这条道路不算宽敞的商业街。 沈若在脑海中搜索他从知识库里学习过的知识储备，然后脑中冒出极为生僻的、只在几千年前东方大国短暂出现过的一个词： 鬼火少年？ 就在这时，飞车已经冲到沈若的跟前，龙威正想伸手去把沈若从飞车的轨迹上拉走，却被沈若一把推开。 然后沈若一个侧身，被撞到了，但是不严重。 飞车从摔倒的沈若身边碾过，两名龙族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打算。 “为什么不让我……” 龙威当然不认为沈若躲不过去，但是他看到沈若给了他一个示意的眼神，就知道这里并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 龙族一路上撞倒了不少货品，也撞伤了一些人，但他们可不会理会。 几个穿着斗篷但是没有把帽子戴上去遮挡自己容貌的人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开始帮忙收拾倒地的货品和被撞倒的人。 来到沈若面前的时候，这几个人还检查了一下沈若身上的擦伤，然后拿出治疗药剂，给沈若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们就这么一路走过去，沈若注意到，虽然是义务在做这些事，但是也有商贩会给这几个人一些答谢，比如一小袋子钱之类的。 沈若被撞倒的时候，借用身旁的货架来缓了一下冲击力，但是也因此把旁边的货架给带倒了。 在处理完擦伤之后，沈若向店主道歉，并且和龙威一起帮忙把货架扶了起来。 那店主也没有太在意，看到沈若的目光在追随着那几个穿着斗篷的人，就对沈若说道： “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沈若点头承认： “对，今天才刚到，本来是打算沿着可因河往上走，但是那边走不通了，我们就绕到这里来了。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你们好像对刚才发生的事好像习以为常？” “哦，倒也没有。” 店主说道： “那两头龙是十几天前才出现在我们镇上的，至于那几位，你们是人族，没听说过互助社吗？” 沈若这两年虽然人在永恒之塔，但是永恒之塔是一个情报流动中心，所以他知道大陆上发生的不少事，只不过信息大多是需要靠交易来获得的。 一般情况下除了尘沙十绝的水晶会议里会谈到的关于永恒之塔中发生的事情，又或者议题中有沈若感兴趣的话题他会交易之外，平时沈若只是定期购买大陆上发生的要事记闻。 里面如果有沈若想详细了解的事件，他才会再去交易更深度的情报。 所以这个店主口中的互助社，沈若竟是没有听说过。 “人族……人族就应该知道互助社吗？”沈若表示疑惑，“而且我是幻族。” 在这个时候，他伪装的身份就起作用了。 “幻族，您的喜好真特别，幻族很少有喜欢变化成人族的。”店主说道，“毕竟人族没有办法使用魔法。” “这是因为葛西镇这里人族比较多，我是入乡随俗。” 沈若不擅长谎言，不过店主没有注意到他的破绽，反而觉得他是幻族，不知道互助社就很合理，还很热心地对他介绍了自己知道的互助社的情况： “互助社是这两年才刚刚出现的人族地下结社，其实说是地下结社也不恰当。 因为这个结社在很多地方并不是地下的，只是它宣扬的内容对龙族有些不利，所以在西莱国只能在地下活动。 你看，他们刚才给你们帮助，但是也不多说什么，他们每次出现的时候，都会三五个人一起，身上穿着近似的衣着。 像刚才这样帮助你们，或者一路走过去帮助这些被冲撞的人、商贩，就算是龙族来了，也没有办法给他们定罪。 虽然在西莱国龙族其实是比人族要更……” 店主想了想措辞： “地位更高，但是他们还是要维持一个表面上的相对平等。 所以像互助社这样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宣传任何内容，就是单纯地帮助一下其他人，龙族的管理者就算听到了传闻，也无法证明他们有什么问题。” “但是他们经常在这一带活动，所以你们都对他们有好感，一段时间之后，会陆陆续续地得到只言片语，然后知道他们是互助社的成员。 宣传的目的达到了，而且还是让你们自愿帮他们宣传的，这组织的首领有策略啊……” 沈若感叹： “不过就行动而言，他们也确实是在做实打实帮助其他人族的事。” “谁说不是呢？” 店主说道： “其实他们这么做，应该也是为了扩大他们的影响力，但是我们是西莱国的居民，大概是不好加入他们的。 不过你们是外乡人……哦不，你是位幻族，你同伴也是吗？” 第389章 店主说到这里打量了一下龙威，大概觉得幻族要变化成龙威这个样子有点让他意外。 因为这是在人族中都算是特别高大的身量，幻族在有了特定的靠山之后是有可能比较高调的，比如永恒之塔的幻利亚。 但是对方是在永恒之塔有众多粉丝的英俊幻族，而且已经在永恒之塔定居，也就是受尘沙十绝的保护。 因此他无论多么高调，都不太担心会有其他种族因为他幻族的身份而觊觎他的能力。 但是据说大部分离开了原生地的幻族，为了完美地融入各个种族之中，往往会变化出适合这个种族“均值”的样子。 龙威这个身材，就已经脱离“均值”了，放到人群中也很醒目。 “不。”沈若否定了店主的猜想，“他是个人族，是我的朋友。” “你们真是有趣。”店主直摇头，“一个醒目的人族和一个装扮成瘦弱人族的幻族，不过你们的形象，要想了解和加入互助社，倒是应该会受他们的欢迎。” “是吗？”沈若有点意外，他和龙威有哪点看起来像是会受互助社欢迎的样子？ 明明他为了演出得逼真一些，都拒绝了龙威的无伤操作，在龙族的飞车撞过来的时候把龙威推到了一旁。 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要是他或者龙威完全避开龙族的飞车，才不正常。 虽然这看起来有些谨慎过度，但是龙族候选者才出现在这附近不久，他们又已经进入了西莱国境内，加上西莱国中的龙有不少知道龙威的存在，只不过对他不熟悉而已。 在这种前提下，沈若觉得再谨慎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店主人提到他们会受到互助社的欢迎，说明他们身上还是有某种潜质符合互助社的需要。 难道是他摔倒的技术不够好，被店主看出破绽了？ 现在随便一个路边的人族店主，眼神都已经这么毒辣了吗？ 沈若很是不解，不过店主很快解答了他的疑惑： “虽然你是变化成人族的外表，但是他们不知道啊！ 你可是稀有的黑瞳，据说，互助社的发起人，就是一位黑瞳的人族。” 第349章 黑瞳的人族虽然稀有，但并不是没有。 沈若就认识一位，名叫萨克的黑瞳人族，萨克曾经是东方龙墓附近的荒野猎人，听起来和“互助社”这样的组织完全搭不上边。 但沈若也清楚地记得，萨克和他的那位首领，有要让自己称王，他们好跟随自己做出一番事业的执念。 只不过，沈若给他们的建议是“不如试着自己成为王”。 虽然有些荒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若总觉得搞不好这互助社，就是他们的答案。 这和建立一个纯粹的人族国家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 跟沈若还有龙威搭话的这名店主，懂的事情真的很不少，他还知道，如果有人对互助社有兴趣，有什么方式可以找到他们。 和店主聊完之后，沈若和龙威也没有了继续逛的兴致，吃过饭就回了旅馆。 “今天遇到那两头龙之后，总觉得哪里好怪啊。” 龙威洗完澡，坐在床头边，他进入西莱国之后就有点心神不宁，这种情况下修炼精神术也没有什么好的进展，所以他干脆放空自己，让自己尽量以接近最初认识沈若时的状态和沈若聊天。 “感觉怪就对了。”沈若若有所思，“那个店主很可能是互助社的人，即便不是，也肯定是收了互助社的好处，给他们牵线的人。” “咦？”龙威意外，“是这样的吗？” “说起这个，你处理一些事情会掩饰了，但是今天那两头龙冲过来的时候，你要是直接把我给拉走，这个反应力就是个很大的破绽。 你表现出来的实力超过了一个高阶人族，而大陆上的人族不借助晶石武器的情况下，只有高阶的水准，所以如果撞倒我的龙有心，又或者那个店主是个高阶人族，就能发现你的不对劲。” “啊，抱歉嘛！”龙威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以后会注意的。还是说说那个店主和互助社的事吧！” “互助社对龙族有敌意，你怎么还对他们有兴趣？” 沈若调侃龙威。 “现在的西莱国龙族，以我的杀父仇龙马首是瞻。 杀父仇龙当然是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吧？” 龙威说道： “而且，就算我和他不是敌人，我甚至是西莱国的国君，如果听说有一个组织在两年间迅速发展起来，并且对龙有敌意，还是一个人族的组织，我也应该要感兴趣的，不是吗？” “听起来很有道理。”沈若表示同意。 “那就快跟我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发现啊！”龙威催促沈若。 “互助社是不是真的对龙族有敌意，我们可以先存疑。” 沈若说： “有时候有敌意只是一面旗帜，旗帜代表着凝聚力，所以并不能通过店主的只言片语来确定互助社的真实属性。” 龙威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可以从过去受到过的贵族教育中得到这样的结论，只不过，他们龙族的贵族教育，和人族的有所不同。 虽然对这类结社的目的、如何组织，是否能燃起燎原火也有概述，但是龙族的教育中，同时还包括告知贵族少爷们，作为龙族，他们无须为其他种族建立类似的结社感到担忧。 因为龙族的统治靠的是他们的绝对实力，能够占据物产丰饶的西莱国，靠的是龙这个种族的力量优势。 而允许其他种族进入这个国家共同建设，享受西莱国丰饶的产出，完全是因为龙族的乐善好施，心胸宽广。 所以，作为龙族统治者，如果见到有人族试图颠覆西莱国，那么它们可以当作这是一场过家家，只要把对方过家家的桌子给掀了，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他们是什么目的？联合西莱国的人族，把西莱国给颠覆了吗？” 虽然龙威知道龙族视野中怎么看待西莱国中出现的人族结社组织，但是关于人族会怎么看，他觉得沈若会比他了解得更清楚。 “那是不可能的。”沈若摇头，“他们的目的，是让一部分人族离开西莱国。” 当然，一定还会配合一定的口号，比如觉醒、人族不是谁的附庸一类的听起来就令人血液沸腾的内容。 但凡互助社的首领真的是个人族，并且头脑还算清醒，就应该知道，他们是无法取代西莱国的龙族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的。 因为在旷野龙族的时代，十几头旷野龙就足以占领整个西莱国的地利，现在之所以西莱国能释放出资源养活这么多的龙族和人族，完全是因为人龙族绝大多数时间里保持自己人形态的缘故。 这个形态对食物和资源的要求只是比正常的人族多上几倍，所以能够让出相当多的资源，来让人族在这里*建立城镇，享有在西莱国生活的权利。 如果真的不自量力，想取西莱国的龙族而代之，那么所有的龙都以龙形态出现，人族的城镇很快就会陷于龙的肆虐中。 所以，互助社的目的，一定不是得到西莱国。 他们的目的，显然是聚集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族，参与到他们的结社组织中去。 “原来是这样。”龙威听完沈若的解释也很认同，“我以前在领地上学习的时候，老师也有和我讲过大概的内容，就是我们不需要操心这样的事。” “他们在西莱国行事，不想主动去宣扬自己，但是他们给所有受到龙族不当行为影响的人族以帮助，当然还需要有人替他们扬名。” “所以店主就是那个托！” 龙威已经明白了： “作为素不相识的路人，他对我们说得太多了，而且都是在讲这个互助社的事，还告诉我们怎么去找到他们，显然他就是想让我们加入互助社！” “嗯，大概就是这样没错。 不过他的问题不在于他说了多少，而在于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沈若说出店主的破绽所在： “作为一个在西莱国生活的商贩，他要从哪里道听途说这么多消息？” 那几个穿着斗篷装但是没有把帽子拉过头的互助社成员，全程做事没有多说一句话，如果在西莱国活动的这些互助社成员都是这么个行事作风，店主到底要从哪里知道那么多信息？ 就凭他自己提到的问起来的时候对方自称来自互助社？ “不过，既然他都已经把线索给得那么明了，按照你的说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倒是可以去这个互助社的联络点看看。” 沈若做出决定： “全当听听看他们对龙族有什么敌意。” 当然，沈若觉得，所谓的对龙族有敌意，他大概都能猜出是些什么内容。 如果是宏大叙事，并且互助社和极东龙墓的荒野猎人有关系的话，那么大概会提到人龙族的诞生并不光彩，可以说是汲取了人族的血肉。 第390章 这当然是淹没在了历史中的事实，但是对于今天生活在尘沙大陆上的人族来说，是太遥远的记忆。 所以，在西莱国要影响人族，让他们愿意离开自己生活的城镇，加入到互助社中，又或者互助社已经在西莱国发展了足够多的支点，在这里遍地开花，那么他们的叙事大概就是要抨击龙族对人族的剥削和压迫。 龙威父亲龙颏还在世的时候，在他的领地上对人族采取的是雇佣政策，龙族会雇佣人族为他们提供大量的服务，而龙族主要负责修炼和享乐。 这属于劳务关系，尽管存在事实上的不平等，但是比起星龙领主在领地上推行的逐渐奴化人族的策略，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黑点。 所以沈若猜测，互助社主要也是在星龙的领地上发展他们的影响力，因为这里经过星龙和他祖辈数代经营之后，已经产生了一整条压迫奴役非自由民的人族的链条。 而非自由民的人族，在这里可以被当作商品自由买卖。 这些非自由民由于从小接受的就是自己低人一等的教育，所以也极少自发的产生反抗精神。 加上他们服务的是龙，龙要镇压他们的反抗，可以称得上是轻而易举。 时间一长，星龙领地的人族，就已经被分化出了一部分。 互助社要发展的，恐怕主要也不是这些已经产生了奴性惯性的人族。 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和改变中，认为这种制度不合理，并且因此感到愤怒和要为这些人争取利益，唤醒他们的那一批人族，应该才是互助社的目标。 至于沈若和龙威，沈若觉得作为给互助社筛选发展目标的店主，看中的既有沈若伪装的幻族的身份，也有龙威在两头龙冲过来的时候，看似及时的反应。 还有就是沈若和龙威都不是什么演技派，所以他们是真的没有听过“互助社”的名头，在店主看来，没有听过，除了不了解以外，也意味着不是属于什么要对互助社不利的势力。 不属于，也就不会和西莱国的龙族有什么瓜葛，被龙族撞倒也更不会是什么龙族安排好的情节了。 至于沈若决定看看店主推荐的地方，原因有两个。 一来前往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属于顺路，地方离葛西镇也不远；二来是沈若确实有点好奇，他不自觉地想起萨克，会想萨克是不是真的和这个突然兴起的人族组织有什么关系。 于是第二天一早，沈若和龙威就离开了葛西镇，离开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德龙领主据说正好在这天来到这里，整个葛西镇都在围绕着德龙领主下榻的城镇中心官邸的需求在运转，星龙领主也在这里陪同。 这件事对沈若和龙威造成的影响就是城镇的部分主干道无法正常使用，因为如果德龙领主需要出行的话，这些道路必须时刻准备着，保证没有多余的行人。 第350章 沈若和龙威现在都并不想看到德龙领主，也就是龙族候选者。 这头龙的排场很大，倒是避免了不期而遇。 离开葛西镇后，能接触到互助社成员的地点，就在葛西镇外不远的一处废墟。 这处废墟原来属于哪一方势力或者种族已经不可考，看起来是一个村落的规模。 之所以会被废弃，应该是在历史上发生了河流改道，原本的引水设施因为河流的变化而废弃，从新建造很麻烦，而且远。 打井抽水又或许有各种条件限制。 或许是原来住在这里的居民觉得还不如迁移重建村子来得方便，又或许他们并不是龙族。 河流改道的时间和龙族划定西莱国作为自己的领土的时间相近，所以这里的住民选择了离开，原本的建筑也就被荒废在了原地。 沈若和龙威来到废墟的时候，废墟的外围呈现出年久失修的样貌，但是走进其中，就发现越往里走，越能看出人为打扫过的痕迹。 造成行走不便的、会让地面打滑的植物已经被铲子清理过，墙面上那攀爬植物也已经被尽数砍下修整。 周围也搭有一些临时居所，简陋，但是非常整洁。 互助社是想要发展壮大，可以因为和龙族不对付，用这种方式在西莱国隐匿自己；又或者是有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但总之，他们并不是要表达互助社过得很苦。 就算要表现艰苦的条件，也得展现出自己令人欣喜的生命力，整洁、干净，简陋但是却阳光，这种对比，至少并不会让人望而却步，心生退意。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一个中年妇女拦住了沈若前进的脚步，毕竟龙威和沈若站在一起，沈若看起来绝对是更软的柿子。 “我们在葛西镇里得到了帮助……”沈若说，“商业街的一位店主告诉我们，如果想要答谢或者有生活上的难题需要求助，可以来这里。” 这也是那位店主对他们说过的，如果到了互助社的地盘上，有人询问，应该怎么回答。 中年妇女狐疑地看了看沈若，又打量了一下龙威，大概是觉得他们实在不像是正常情况下互助社会发展的“困难群众”，最终对沈若说了一句“你等等”，转身走开了。 沈若倒也不着急，就在原地等，过了好一会儿，那妇女才再一次出现，对他们说道： “你们跟我过来吧。” 妇女把沈若和龙威带到废墟的一处地下，这里显然是过去住在废墟的居民家的地窖改造的，不得不说，互助社把这废墟整理得相当不错。 这处地窖应该是经过互助社的经营，进行了拓宽，增加了换气孔道，还把地面和顶部以及四周都进行了修缮。 经过改造后的地窖现在是一个待在里面体感还算舒适的地下室，地下室的中央有一个容器，四周的墙面是一些壁画。 壁画当然是互助社新画上去的，内容也并不是什么古老传说，而是互助社的一些互帮互助的事迹。 地下室有人在看书，也有人在做着一些文书工作，看起来是在算账。 负责接待沈若和龙威的是一名看起来头发已经花白的男人，他对沈若说道：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问过了。 不知道两位想表达自己得到帮助的谢意，还是想了解一下我们是做什么的，或者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过不去的坎，希望能够加入组织，把自己从过往的生活中解放出来呢？” “主要是来表达一下我们的谢意，我们也想深入了解一下组织是做什么的。”沈若回答。 “表达谢意的话，您可以在我们这里选取您想要的东西，然后往那里放入自己觉得合适的金钱就可以了。” 男人指了指地下室中央的容器： “至于我们是做什么的，能做什么，您可以在完成的您的感谢之后，我们再来谈。” “哦？”沈若有点意外，这里还能选东西？“你们都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选？” “都是一些有保健作用的药剂，我们人族因为从事的职业大多会有一些职业病，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多少会有些疾病缠身，这些药剂都是可以延缓这种疼痛到来的时间的药剂。” 男人说： “如果您担心服用的安全性，这些药剂里有外用的，还有可以放到浴池里使用的；另外您只是表示答谢，并不打算加入我们的话，那这里的药剂您只能获取一次。” “如果我去你们别的联络处的话，他们也并不能知道我买过吧？”沈若说，“答谢你们，不会还要留下自己的形象记录吧？就算留下来，你们的工作量会不会太大了？” “哦，当然不会知道，但是您并没有去其他联络处的方式啊。”男人笑了起来，“能找到这里，是需要有专门的人给你们指引……而指引，并不是无缘无故给的。”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沈若和龙威能够遇到不止一次巧合，还都能得到中间人的推荐和指引相应的联络处位置，那么互助社也认了。 “好吧。”沈若选了一瓶药剂，“我也不太懂，就拿这瓶吧。” 这是一瓶可以用来泡澡的药剂，不过，沈若现在对互助社可能跟萨克还有那位荒野猎人的首领约劳斯可能有关的既视感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因为沈若曾经就研究过用药物给他们泡澡，配合内服以及特殊的炼体方式，来改善他们的寿命还有未来要面对的身体疼痛的问题。 “这瓶药剂很不错，每次只需要放滴管三管，就可以兑一桶泡澡水来使用，每十天泡一次，保证你身体的一些隐痛消失！” 男人很自信地对沈若介绍： “至于这瓶药剂，你想付多少钱，都是随意的，请吧。” 沈若拿着药剂，内心估算了一下这瓶药剂的价值，想着其实这药剂如果真是自己之前制作出来给萨克和约劳斯的那些，那这俩人该给自己多少知识产权费才好。 不过沈若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他留在尘沙大陆上的时间只有三个多尘沙年了，换算成母星地球的时间，大概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 第391章 他现在完全不会有刚到尘沙大陆时那样因为没有钱而产生的困扰了。 拿出六十个金币，沈若把钱放到了容器里，这六十个金币的价格远超药剂的原材料需要花费的金钱，不过对现在的沈若来说，就实在不值一提了。 在西莱国外的森林里出手的那一击，如果按照神圣遗物拍卖的成交价，和他那把武器的损耗率来算，那一击的花费得是三十万金币，甚至更高的价值。 具体能值多少，得看其他候选者手里有没有暗星石，或者可以被获得的暗星石还有多少块。 比如火焰珊瑚，只有靠哲哲候选者流出来，才能买得到；如果沈若没有加入尘沙十绝，那他也只有唯一的一块，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用他的剑砍成小块，还做成消耗品的。 手握着灵阶龙魂的遗产那一座财宝堆成的小山，沈若金币不缺；这一两年的时间里在永恒之塔锻造高端的武器，他的收入也很不菲。 但六十个金币，对于尘沙大陆上的普通人来说，却已经很不少了。 沈若给出这样的金额，是为了试探。 因为互助社给出这样一个只要前来拿取药剂的人只要能拉得下面子，甚至只丢一个铜币也能拿到药剂的条件，本身也是一种试探和考验。 那天的店主，显然是已经对沈若和龙威进行过了观察，所以他们要想扮演赤贫的贫民，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沈若干脆就很大方地给出远超药剂价值的金币，来看看互助社又会如何应对。 反正只是在普通人眼中的大额，不是沈若眼中的。 用自己不在意的东西，来看看互助社究竟会做怎样的“下菜碟”，倒也算是这次旅行途中的一个有趣的插曲。 男人眼中露出了一丝满意的表情，不过沈若对这种微表情的读取能力和他的武技大概成反比，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您这边请。” 男人带着沈若和龙威离开地下室，来到废墟中心收拾得非常舒适的一处营帐中，介绍起了互助社。 他的介绍很是官方，是从互助社成立的目的开始谈起的。 “您知道，根据古老的、流传在大陆上的传说，神明指定的候选者出现，意味着一场席卷大陆的灾变随时有可能到来。 虽然据说候选者如果能够启用神明的遗产，那么就能阻止灾变的发生，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做到，或者做到的时候，灾变会有多大范围的影响。 自从旷野龙出现，并且在他离开后，那个国家遭遇了感染……您听说了吗？ 现在那里仍然是靠周围的国家派出大量的军队在边境线封锁，遇到感染者就杀死的方式，才保证了感染不继续扩大，但是现在随着那里的战士伤亡不断增加，恐怕封锁线被突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感染是怎么出现的，至今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和旷野龙出现的时间太过吻合，恐怕是传说中的灾变已经开始了！ 那头旷野龙，据说一出现，就已经吃了那里的不少角髫族和人族，太可怕了啊！ 现在的人龙族也是旷野龙转化而来的，据说在极东龙墓的荒野猎人中，就流传有旷野龙族是因为食用人族才获得了变化成人龙族的能力！ 不管现在龙族与我们多么和睦相处，但是一旦灾变控制不住，向外蔓延，未来的食物、水，会不会能够有保证？ 我们人族会不会再次沦为食物？ 传说只提到了神指定的候选者，如果能够诞生一位最终神明认可的存在，那么会带领大陆走出灾变，可从来没有说，是不是一定包括拯救人族！ 更何况，现在出现的候选者里，一位人族都没有……当然，幻族、魔族、角髫族的候选者也没有，只是他们还能掌握天赋魔法，我们连天赋魔法都没有。 总之，要想在即将到来的灾变中尽可能的让更多人存活下来，我们人族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的数量。 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并且坚持纪律，互帮互助，未来在灾变中，把我们所能得到的资源进行集中管理，并且优先分配给孩子，就能给人族的未来留下希望。 互助社的互助，就是这个意思。 在灾变没有来临的时候，我们会采取帮助现实中自己能够帮助到的人族，在他们的心灵上留下互助的光；也会允许他们从我们这里带走一瓶药剂，无论他们愿意付出金币还是铜币。” 第351章 “听起来很不错。”沈若说，“不过这对参与者、管理这些药剂的人，都有很高的道德水准的要求，我觉得并不适合我，谢谢你们的药。” “您说笑了，很少有来到这里的人会为药剂付出那么多金币……您真的不考虑参与到互助中来吗？” 男人很意外，沈若给了这么多钱，竟然不打算加入互助社？ “嗯，我觉得这不适合我，有缘再会吧。” 沈若说道： “而且我们其实本来是和商队一起走的，因为一些原因掉队了，现在不得不花时间赶路追上他们……实在是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别的事情上了。” “好吧，真遗憾啊。”男人随后做了请的手势，并把沈若和龙威送离了废墟。 走出一段路之后，龙威压低声音对沈若说： “有人跟着我们……” 沈若比了一个不用说，我知道的手势，让龙威不用谈论这件事情。 毕竟他们是走在林间小道上，这里的环境音只有白噪音，虽然身后的尾巴并不敢跟得太紧，但是一直低声交谈也并不方便。 直到夜间扎好了营帐，沈若才和龙威谈论起了他们被跟踪的事情。 “原因是我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沈若说出他们被跟踪的原因，“虽然六十金币对你或者对现在的我来说都不算多少钱，但是对于普通的城镇上的人族居民来说，可就不少了。” “他们该不会是想劫掠我们的钱吧？”龙威不理解，“他们要是很缺钱，可以不用拿出药剂，让我们随意给钱啊？难道他们只是为了测试谁是肥羊，好等在路上砍上一刀吗？” 沈若摇摇头： “那倒不至于，如果只是为了测试谁比较有钱，然后劫掠的话，大可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他们有可能很奇怪，为什么我们给了那么多钱，却没有对互助社这个组织流露出太大的兴趣；又或者想看看我们到底为什么会到废墟里去，担心我们暴露他们的行踪。 不过，最坏的可能性是，那个负责给我们药剂的男人，他看到我们带了那么多的金币，起了私心…… 你知道的，也许互助社是个目的就是为了人族之间互帮互助的组织，但是就像我说的那样，要达到让组织能够按照理想方式运行，需要其中那些重要环节的负责人，都有很高的道德标准才行。 从来财帛动人心，选择互助社的肯定不乏底层的人族，加上它是新兴但是扩张迅速的组织，所以虽然会有章程，并且他们可以通过某些方式来保证成员在一定范围内的行为模式可控，但是这并不是绝对的。” “就算是最坏的可能，来人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 龙威倒是不太在意，实在不行，他就现出龙身背着沈若飞走就完事了。 虽然他并不想引起龙族候选者的注意，不过他同样也相信，自己在龙族候选者眼中还是那个毛头小龙，根本不值得在意。 这个认知是很令龙沮丧的，但是只有认识到自己在敌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存在，并且自己能丈量出自己和敌人眼中的自己有多少距离，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成为敌人的对手。 否则，明明自己连站在对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却叫嚣着觉得对方应该把自己当作一回事，会显得异常的愚蠢。 “他们是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沈若说，“不过互助社的药剂，还有店主所说的黑瞳人族，让我挺在意的。” “为什么？”龙威不解，“大陆上的黑瞳人族，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你的同族同乡吧？” “因为我怀疑，他们的首领可能和我有点关系……”沈若拿出药剂看了看，“要是植木能在这里帮我确认一下药剂的成分，我就能更好的确认这一点了。” “如果他们的首领和你所想的一样，和你有点关系，那你打算怎么办？”龙威问。 沈若想了想： “原本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确认是不是。就好像我们有时候也会学习一些也许永远用不到的知识。 后来他们提供药剂，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确认方法，所以拿了药剂想要确认…… 这药剂我应该做过差不多的，但是这是改良过并且用了魔法进行处理的药剂，和我原本制作的那种完全靠人族也能完成的款式已经不一样了。 处理过后的药剂没办法靠闻气味来确认这药剂的初始成分，所以，我也只能等回到永恒之塔后，再交给植木来分析。 第392章 不过要是有人有贪念，不太长眼睛的要找我们的麻烦，那我有可能会提前得到答案。” 龙威很快就明白了沈若的意思。 营帐外飘起了一阵烟雾，沈若闻到烟雾的味道，丝毫不为所动。 这种迷烟类的药物，植木制作有大量通用的解药，沈若身上都有；至于龙威…… 药倒一个人和药倒一头龙，需要的药物剂量根本不一样。 如果跟踪的人只是跟踪，那么沈若其实只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到了下一个城镇，再启程的时候，自然就会把他们给甩掉了。 没想到对方不但是自己想到的最坏可能的那一类，而且还沉不住气，在他们才离开废墟的第一个晚上，就直接动手了。 算了，也省得还要一路顾虑有人跟踪这件事。 沈若这么想着，然后竖起耳朵，在对方走到营帐边的时候，精准地抽出了他的短剑，一剑穿过营帐，刺中了一个人的脚。 “唔……啊！” 隐忍的痛呼声响起，沈若对龙威说道： “你去把外面那个捆了，还有两个想跑的，我去把他们给抓回来。” 说完收起剑，一掀营帐的帘子，拉过坐骑，从空间图腾石中抽出一把弓弩，翻身乘上坐骑追了出去。 那两个人是分头跑的，第一个还没跑多远，就已经被一支弩箭穿透树干射中脚踝，沈若也不急着把他捆了，而是先转身去追第二个。 龙威才刚砍了一段木头立在地上，准备把人给捆在木头上面，沈若就牵着坐骑回来了。 坐骑上还捆着两个人。 “武技不怎么样，但是想法挺多的。” 沈若评价： “你们的首领知道你们这么做吗？” 被抓住的三个男性壮年咬着牙不吭声。 “我有个朋友，还挺热衷研究一些特殊效果的药剂，我带了不少在身上，你们想试试吗？” 沈若换了一个说话方式： “哦，对了，你们到底拿哪一位当首领？ 互助社的发起者？还是在废墟里负责接待我们的那一位？” 沈若问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声音发生了一些变化，连龙威都觉得听了心神一震，立即明白过来，沈若应该是用了一种通过声音来影响对方精神的一种类似催眠术的方法。 “首领……当然是为了人族而发起互助社的那一位！” 三个人中的一个忍不住开口： “只是雷瑟莱大人说的也没有错，我们需要经费，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最让人不明白的是你，你既然不打算参与我们，也没有兴趣，为什么要给那么多！ 谁知道你是不是已经被龙族给异化了思想，认定龙族就应该成为领袖，而我们人族做奴仆也没有错的探子！ 那钱怕不是你用来替龙族打探我们联络处的问路钱！ 既然如此，我们来调查一下，也只是出于自保而已！ 我们有什么错？” 沈若听着还没什么想法，龙威就已经觉得听不下去了。 他伸手给了对方一锤，直接把这人给打晕过去了。 “哎，他有表达欲是好事，就算他说的全都是莫名其妙的胡话，也要让他倾吐完啊！” 沈若对龙威的做法很无语： “你看，剩下的这两个，轻度的精神影响可没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龙威拿出这段时间他练习精神术用的星盘：“我可以先试试看我的修炼成果，比如星灵祭司都能用的预言术，我想拿他们来试试。” “试试也可以。” 沈若没想到龙威是想拿这三个人当作练习的素材，龙威提出了，他倒也不反对： “只不过预言术如果看到了和他们生死有关的事，如果你介入了，造成这件事不发生，他们的结局有变化的话，你会遭到严重的反噬，已故光明星灵主祭司就是例子。” “他？” 龙威虽然知道光明星灵主祭司离世的事，但是外界传闻，一直是说他在和神圣魔火进行对抗的时候精神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却没想到沈若突然说出了不一样的结论来。 这时，还清醒着的两个人已经凌乱了： 他们打算袭击的这两个人，竟然还能知道关于神圣教廷光明星灵主祭司死亡真相的密辛？ 还完全不在意地在他们的面前谈论？ 两人这时，终于有了自己有可能会被杀人灭口的实感。 沈若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惶恐，聊胜于无地安慰了一句： “放心，不会因为你们知道了这件事就让你们死的。” 不，这个安慰听起来，更可怕了好吗？！ 龙威不理解为什么沈若说完之后这两个人看起来更害怕了，不过他也意识到，和沈若在这两个不相关的人族面前谈论光明星灵主祭司的死因，是不合适的事。 他现在最应该关心的，还是借这三个人来试试自己精神术的深浅，顺便点亮的预言术的技能。 理论上，精神力越强大，能看到的预言场景就越清晰。 虽然会看到同一个片段，但是不同的精神力，对应的清晰度是不同的。 第352章 预言术和精神术从原理上说并不相同，但是使用者在使用它们的时候，都处于一种“没有办法对外界袭击做出反应”的状态，这点是一脉相承的。 所以，沈若和龙威也相应做了一些准备，由沈若负责给龙威警戒，龙威则一个个地去观察这三个人的未来片段。 沈若同意龙威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随着时间不断接近守门徒所说的八年时限，理论上即便是普通人，也会有很大概率被卷入传说中的灾变之中。 前提是这个灾变真的存在，而不是候选者的争斗就是灾变本身。 许久之后，龙威才放下了手中的星盘。 “现在要怎么处置他们？”龙威问。 “把他们打晕了丢在这里吧，我们还要赶路。”沈若说，“不过在那之前，要通过催眠，也是精神术的一种，让他们的记忆发生一点改变。” 毕竟，他和龙威看起来都各有各醒目的特征，他们会精神术的事情沈若并不希望变成什么可以被贩卖的情报。 处理完三条尾巴，沈若和龙威加快了脚程。 他们要在几天的时间内穿过星龙领主的领地边缘，到达星龙领主和德龙领主，也就是龙族候选者的领地交界处的城镇。 说是德龙领主的领地，其实就是龙威的故乡，也是他父亲龙颏领主的领地。 如果没有候选者出现在大陆上，那么龙威成长起来以后，这块区域应该会是他的属地。 “世事多变迁。” 沈若对龙威说了一句，算不上什么安慰的话语。 法坦城位于两块领地的边缘，之前是由龙颏和星龙两位领主共治，有很多因此而出现的习俗。 这里也是很多龙族贵族子弟比试表演的场所。 由于龙可以飞，所以在空中完成比试完全不影响下方人族居民的生活，并且对于人族居民来说，这都是一些极具观赏性的比试。 久而久之，龙族的统治者为了表达龙族和人族之间的友好关系，也都选择适合人族观看的方式来让龙族的贵族子弟们展示自己的魔法能力。 所以，法坦城对于龙威来说并不陌生。 这也意味着龙威还是有被认出来的风险。 比如沈若和龙威入住的这家旅馆，墙上还有历年龙族比试的图片，龙威赫然也在其中。 不过龙威大部分时候是背景板，他占据比较重要位置的图片，图片创作时龙威的年龄还比较小。 有被龙颏放在肩膀上，以龙颏作为主角之一的图片而显得醒目的；虽然眉眼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不过要说直接就能看出来这是龙威，倒也不至于。 直到在旅馆安顿下来，龙威才谈起自己用预言术看到的片段。 那三个人族带来的其中一个未来片段，是被观察者在低头的时候，看到自己手上出现了瘢痕。 这种瘢痕和之前在龙族候选者出现的角髫族国家中不分种族变成邪恶生物的初始情况很相似。 而变成了邪恶生物的人或者角髫，和赫尔特大地宫中那些每次地宫开启会随机出现和变化的邪恶生物又很相似。 “那头龙……”龙威说道，“他和独角国的感染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明明时间差不多，为什么他没有被污染？” “虽然还不清楚原因，但是候选者的烙印恐怕可以免疫这种感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也许是他之前沉睡的地方，正好连通赫尔特大地宫的某一处吧，但是我也只是猜测。” 沈若说： “这个人大概并不会主动去有感染风险的独角国边境，所以他手部出现了变化，是感染控制不住了，还是别的原因？” “现在感染的原因都是众说纷纭，我们在这里猜，恐怕也没有结果。” 第393章 龙威倒是不会在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上内耗： “另外两个人的片段，有一个没什么用。” 在龙威看来，那是一个互助社的联络处里稀松平常的日常片段，没有任何的价值。 “那还有一个，他的片段你觉得有价值吗？”沈若问。 “不好评价。”龙威为难地开口，“这是一个片段，他似乎是在一个挺重要的场合，但是有点怪，主角是远处的人物，但是远了我就看不清了。” “我们在这里停留几天。” 既然没有办法确认龙威最后描述的片段对应什么意义，沈若也没有再纠结，而是提醒龙威： “你说过的，在你父亲曾经的领地上待上几天，之后我们就不再停留，而是直接去往你父亲去世的地方。” “*我知道。” 龙威透过窗看向外面： “我们龙族是很长寿的种族，能活一百多两百岁甚至更久…所以，城里的两个领地贵族龙比试的活动，是十年一期的。 如果父亲还在，今年就该轮到我上场了。 不过现在活动应该都取消了吧？ 来的路上我也有听到一些细碎的谈论，现在的法坦城已经不再是两位领主共治，而是完全属于……那头龙的治下了。” 龙威所说的那头龙，当然指的是龙族的候选者。 对于杀死他父亲的龙，龙威始终不愿意用大陆上流通的德龙领主的尊称来称呼他，而总是对他冠以“那头龙”的称谓。 “想知道，出去逛逛不就好了？”沈若说道，“既然是为了告别自己的过去来到这里，总不至于连面对一座城镇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做好吧？” “那当然不会！”龙威说，“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已经不是刚见到你那时的幼稚龙了！” “好吧，那就请成熟稳重的龙威先生，看一下这张地图。” 沈若打开的是他的那本百科全书，随着他的手指点到空白的页面上，法坦城的地图就出现了： “来，选择一下您的出行路线，和合适的用餐地点。” “嗯……虽然我很成熟稳重，但是……倒也……倒也不用那么正式。” 龙威一边说着，一边还清了清嗓子，可惜他微微红了的耳朵出卖了他此时不好意思的心情。 看到龙威没有继续沉湎在情绪里，甚至会因为调侃而窘迫到耳朵有点红，沈若确认了龙威状态应该还好，也就微微放心，进而研究起地图来。 “咦，这本书里的地图有些地方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啊……”龙威说道，“你好像说过这本书的来历……好像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龙威并非是记性不好，他在刚认识沈若的时候这本书就有很强的存在感，但是沈若给了这本书一个和神明遗留意志有关的来历解释。 龙威当时没有把沈若的身份往深处想，也就没有继续在意了。 这两年由于沈若对于尘沙大陆的大部分事物已经很熟悉，所以龙威和沈若在这两年里没少见面的，却没有见到沈若再把这本书拿出来。 现在看到沈若拿出百科全书，关于这本书的解释的模糊印象便浮现出来，然后龙威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其中可能有些地方解释不通。 “嗯，这是候选者的专属物品，也确实是神明的遗留意志交给我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它是神明的遗留意志，那是后来才知道的。” 沈若对龙威说道： “对了，你说这地图和你印象中的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龙威仔细端详起法坦城的地图，最终确定了： “这地图，是现在的法坦城的地图，来的路上你也听到了吧，现在这里全部属于那头龙，所以有一些原本能体现两位领主共治的城镇特色区域现在已经消失了。 然后，这些地方又重新建了一些公共设施和建筑……这个，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 沈若顺着龙威的手指看过去，那是一个一看就不是居民平常居住或者进行商业交易的建筑，但是却处于城镇中心。 而地图上有标注的城镇中的龙族宫殿、官邸和常见的其他公共设施，都不在那个区域。 “既然觉得奇怪，不如我们直接过去看看吧！” 沈若想法也很简单，他并没有非要赢得神明的游戏的念头，所以在尘沙大陆上，他在做的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出于自己的本心或者兴之所至。 龙威指出了这个特殊低点之后，沈若也觉得很有兴趣，所以当下就决定了接下来在城镇中游历的目标。 不过在那之前，沈若还有一个问题。 他之前没有往这本书会变化的方向去想，但是现在想来，地图会变的情况下，词条有没有可能会发生变化？ 发生变化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沈若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不过因为他眼前的龙威是个龙族，于是他心念变化之间，龙族的词条就已经在百科全书上显示出来了。 龙威看到百科全书上发生的变化，沈若也没有背着他阅读，这次，百科全书上显示出来的内容，让龙威的脸色微微发白。 旷野龙族的词条没有变化，但是人龙族的来历描述已经变得不同。 百科全书上写着，最早获得变化能力的灵阶龙族，是极东龙墓中长眠的那一头，那头龙族食用了大量的东方人族，获得了变成人龙族的能力。 沈若注意到龙威似乎突然静默了，他又看了看百科全书中人龙族的词条，终于意识到，龙威应该是在担心自己看到龙族能够变化的真正原因，而敬龙族而远之。 “如果是关于人龙族的来历，我早就知道了。”沈若拿出星灵天秤，“你经常借这件神圣遗物修炼你的精神术，你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栖息的龙魂，就是来自极东龙墓吗？” “你不在意吗？”龙威还是想要确认。 “在我的故乡，龙族是传说中的种族，在现实世界不存在。” 沈若第一次对龙威说起他的出生地，母星地球： “我在那里的血统，也是被归类为东方人族。 其实我们那里的东西南北，和尘沙大陆的并不一样，我也没办法太好向你解释。 你只需要知道，在我们的神话故事里，有一道菜，叫做‘龙肝凤髓’。 我们那古代还有一句俚语，讲的是挑食过了头的人，他们会被嘲笑‘莫不是想吃龙肉’。 所以，其实如果我们那个世界有龙，我觉得恐怕龙会吃人，但是人也会吃龙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也就没有什么可介意的了。 但当然，如果你吃过人，或者当着我的面吃，我恐怕还是会很在意的。” 沈若解释： “但现在的情况是，龙吃人是太久远到已经连大陆的人族都遗忘的过去，我一个外乡人，就没有必要替他们的祖先感同身受了吧？” 第353章 尽管龙威的父亲告诉过他可能的结果，但是龙威还是一直没有主动对沈若提起过他在龙地中看到先祖的记忆。 现在确定沈若并不在意人龙族的由来，龙威终于是放下心来，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喜悦。 “走吧，我们去看看地图上和我记忆里不一样的地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吧！” 龙威提议。 “嗯，这就去看看。” 沈若把百科全书收起来，和龙威一起出了门。 法坦城中，到处都有龙族候选者的影子。 商业街上，有叫卖的小贩。 他售卖的商品有大陆上新鲜的见闻、西莱国的新鲜事和地图，还有龙族候选者的画像。 这些画像形态各异，做成一个合集，放在母星地球对应遥远的纸制品时代，这个得叫做写真。 “你们……卖这个？”龙威难以置信的拿着册子翻了翻。 “咦，问这种问题，你们是外乡人吧？”小贩说道，“你们这就不懂了吧，要想在这里合法经营，商品中必须要有含龙量，也就是必须要展示德龙领主的英姿！” 沈若和龙威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类似困惑和不理解的意思。 “德龙领主的行政令，要求所有的商贩、城镇，必须要有合理的含龙量，也就是要对所有往来过客展现他的英姿。 你们要是不理解，等会儿沿着这条街往南走，到那边那个公园，入口处还会看到德龙领主的等身金属像呢！ 我们其实一开始也不习惯，后来路过我们领地的外地来客，有些觉得有意思的，还会买一点走，这里做的德龙领主的形象方面的所有商品，都有来自龙族的补助。 现在这个也算是我们这里的特殊项目了，你们好好感受啊！” 沈若觉得有趣，但是龙威的心情就比较微妙了。 德龙领主，也就是龙族候选者用来补助的钱从哪里来的？都是他祖辈的积蓄啊！ 想到这里，龙威甚至想把小贩口中那个公园里的等身金属像给打碎融了，打造出七八九十件龙火兵器来发泄他此刻内心的不满才好。 第394章 沈若买了一份西莱国新鲜事的记录水晶，让龙威拿在手上边走边看，这是一种一次性的文字显示的水晶，成本非常低廉，看完之后弃置，会有从事回收这些水晶的存在。 水晶被回收之后，经过专门的文字魔导师往里面注入自己的魔法，可以再次得到一块存有看过就失效的文字内容的水晶。 “真是一头自恋的龙。” 龙威看着西莱国的新鲜事记录成的文字滚动播放，德龙领主兴建自己相关的建筑、雕像，出新款的形象集、赞美诗集竟然占了一块水晶存储文字内容的一半。 “也不一定。” 沈若在龙威翻看水晶内容的时候也用眼睛的余光扫过几行其中的内容，当然也看出了这块水晶中，垃圾的含金量。 不过他的想法和龙威可有点不同。 龙族候选者这种做法，可就有点母星地球古代的偶像崇拜那种味道了。 或许也有自恋的成分，不过这种做法还有一种作用，就是强化自己在大陆上的存在感。 和沈若在来到尘沙大陆之后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方式，实在是两个极端。 实际上大部分的候选者，都是要走一个显示烙印路线的，因为烙印带来的效果立竿见影。 八年时间要完完全全从零开始。 除了沈若这种胜负不当一回事，并且本来就是一直完全靠自己的体力在岛上自力更生所以习以为常的异端之外，候选者们在原来的世界几乎都是天之骄子。 让他们在一个不熟悉的世界经历一番鲁滨逊开荒般的体验，是很难的。 只不过有的候选者并不想让自己的信息过快地传遍大陆，所以有选择性的展示自己的烙印。 也有展示烙印之后希望宣扬的，比如哲哲候选者。 不过无论多高调，现在看来，和龙比，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想了想自己见到龙威时他的打扮，以及后来见到过的龙都是什么样的高调性格，沈若又觉得自己可能把龙族候选者想得过于深刻了。 这种行为习惯很是符合龙族的天性，只不过可能程度强度和这头龙的实力正相关，之前之所以没有龙族骚包到龙族候选者这种程度，大概还是因为不够强而已。 说起来，如果龙威坚持想要找龙族候选者一决胜负，替自己父亲复仇的话，首先要成为灵阶；然后，很可能需要放弃自己的视觉。 蒙起眼睛来修炼当然是有必要的，但是要想真正能胜，恐怕需要更破釜沉舟一些…… 比如…… 沈若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让龙威自残双目，沈若觉得龙威的父亲不会希望自己的儿子为了复仇如此。 但是龙威会怎么选择，沈若还真的没有办法把握。 这两年，沈若也感觉到龙威有时候变得不那么好懂了，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好懂的。 他也没有什么自信如果龙威在下定决心的时候拔刀而起，自己能够拦得住。 这种时候，最重要的，还是享受和体验当下。 这是沈若在东方古代哲学书籍中反复阅读过的内容，他也是这么相信的，所以他不再继续去想与未来相关的事，信步朝着他们这次出门的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途中还会路过商贩所说的那个雕像。 龙威路过雕像的时候把头扭到一旁，似乎这样就能不受德龙领主无处不在的周边形象对他进行精神污染。 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巨大的建筑，建筑的顶上盘踞着巨大而精美的巨龙形象雕塑，是他，是他，还是他。 “我感觉除非他消失，不然我再也不想回西莱国了。” 龙威感觉到自己故地重游的伤感已经快被这位德龙领主无处不在的形象弄的快要彻底消失了。 看看这里，哪里还有他记忆中法坦城的影子？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 沈若建议。 “我不进去，你要真的很想看看，你就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龙威拒绝。 “嗯……你这种表现，似乎在我学过的知识里叫做闹别扭？” 沈若在自己的身份被龙威知道后也就不在掩饰自己与众不同的情商： “按照书本的说法，你还能有心情这样，看来状态还行，那我就自己进去了。” “什么叫状态还行啊？喂！” 龙威表示抗议，但是得到的只有背对着他走进建筑中的沈若举起来做了个挥了挥手的姿势。 这是一个给沈若感觉和宗教建筑很像的大型公共建筑。 现在显然不是活动期，建筑中没有龙在活动，人也寥寥无几。 大概是看到沈若正在抬头看着那些需要仰望的色彩绚丽的画，有一名看起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的人族走了过来： “您好，第一次来？怎么称呼？” 沈若一时间没有想好自己要用哪个身份，临时想一个名字过于麻烦，于是他很不厚道地报了一个十绝的名字： “我叫塞恩斯因。” 完全没有因为塞恩斯因是女性寒蛇而感到有什么不对。 沈若来到尘沙大陆这么久，也对语言规则如何统一自己与大陆之间的语言有了一定的感悟。 姓名部分，为了方便好记，这个规则在转化名字的时候，会把各种族中重要的势力中的实权角色或者贵族，名字中有一个字转化成和他们的种族名中的一个字一样。 至于像塞恩斯因这样的存在，名字就是音译，同音异形文字在各个文明中都存在，所以沈若说自己的名字叫塞恩斯因，是不会引起什么这个名字是否适合他这个性别使用的问题的。 果然，来者没有对他随便用了塞恩斯因的名字而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很礼貌地对他介绍起了建筑的情况。 这位工作人员主要的工作，就是介绍这座建筑，并且宣传建筑核心——龙族候选者的丰功伟绩以及即将建立的功业。 虽然他的话术迂回曲折，但是沈若最终总结出重点大概包括了两点。 第一点：希望来者能够花钱购买龙族候选者的周边，也就是给龙族候选者捐款。 第二点：龙族候选者给了一些承诺，并且表示买过就是自己的追随者，他在未来获得神明认可的时候，神明予以的好处，他将与自己的追随者共享。 说不好听的，就是画饼，而且技术并不怎么样。 沈若倒是了解过不少旷野龙族的事迹，他不知道龙族候选者原来所在的世界的旷野龙族习俗和这个世界有多少相似之处，但是如果差不太多的话，那么或许技术不怎么样这个评价得收回。 因为可以看得出这头旷野龙已经很努力了，水平至少已经达到了沈若所知道的母星地球还没大数据辅助技术时代的时候，那些旁氏骗局中的中等级别。 而且他还有候选者烙印的支持。 沈若一直以来在大陆上有过长时间接触的原住民，除了像萨克那样的荒野猎人，龙威这样的龙之外，就是诸如君哲、兵王赫稀风赫、十绝这样的强大灵阶。 这些灵阶虽然在候选者出示烙印的时候，也会受到规则的影响和制约，会在战斗中无法做出主动伤害候选者的行动，但是他们却不会被候选者的光环影响太大。 他们不会因为对方是候选者，就认定对方在没有签订血契的情况下，能兑现承诺，或者天然可信。 但是规则对于实力不足的大陆上的原住民似乎有更强的影响力。 从工作人员对沈若展示出来的记录看，给龙族候选者捐款，相信他能兑现承诺的原住民还真不少。 甚至路过西莱国的其他种族的商队，也有在这里捐款的。 他们的名字和图片，甚至也被做成了册子，供后来者观看，加强可信度。 其实在沈若看来，这完全就是一种非常常见的无意识集体催眠类型的手段，是一种广义的催眠。 因为只要是形成了社会集群的、有灵智却又没有达到普遍有大智慧的生命群体，都会有一种从众心理。 在母星地球的科技发展到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也一直存在有“法不责众”的说法，原理也是这样。 至于需要捐款的设计，沈若一时间无法分辨到底是因为龙族天然喜欢钱，所以龙族候选者才需要对获取金钱采用这种手段；还是龙颏留下的财富都不够他挥霍的，所以才甚至要用到自己的候选者身份来敛财。 第354章 建筑中的壁画，讲述的是龙族候选者在来到尘沙大陆之前的故事，沈若一看就能知道那一定是假的。 因为龙族候选者原本是一头旷野龙，沈若在他能变化之前就见过他的本体，所以非常确切的知道这一点。 即便旷野龙现在拥有了人龙族的变化形态的能力，在变化之后，身体也比现在大陆上其他的人龙族要来的更为庞大。 不过这壁画有模有样地描述了一个人与龙和谐相处的情景，龙族候选者在那个世界是一名君主，他建立了如同天国般的人人丰衣足食的国度。 第395章 人们看到他，就如同看到神明，顶礼膜拜。 壁画的后半段，是龙来到尘沙大陆后的故事。 有一小段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比如龙族候选者与龙颏之间的战斗。 壁画中描述的过程表现得双方惺惺相惜，并且为龙颏塑造了一个为了大陆，为了把龙族候选者送到“救世”的那个位置上，甘愿牺牲自己的形象。 然后壁画还表现了西莱国现在正发生的变化。 最后的一段，是还没出现的未来。 大概是用金币选择了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的各种族存在，在龙的带领下，获得了非常光明的未来。 画面中通过神赐福后消散，大地一片光明的方式来进行叙事，也让沈若意识到，龙族候选者原本生活的世界，是有拨云见日这样的情景的。 那是尘沙大陆没有的景象，所以这个壁画，必定是龙族候选者描绘了之后，工匠们凭着想象在墙壁上创作的。 但是仔细看，这种拨云见日的情景，又和沈若印象中的母星地球上能见到的日月体系中的太阳不同。 比起这件事，更令沈若在意的是龙族候选者在壁画中表现出的野心。 神明终将消逝——这是守门徒告诉过沈若的事，但是对于大陆上存在的各个种族来说，神明就如同他们矗立在神圣殿堂的八座神像一般，无论他们的遗留意志是否显现，都与大陆同在。 是八位神明的力量创造了大陆，大陆的一切都已经是神明本身。 而这明显是带着龙族候选者意志创作的壁画，最后一幕是在讲述着神明消逝，而领导着各个种族走到光明之中的龙，沐浴在光中，身上被镀了一层金边。 看起来宛如神祇。 也就是说，龙族候选者想要摸到的，是神明的领域。 “好嚣张啊……”沈若低声地感叹了一句。 “我赞成。”耳钉里的鸟冷不丁地附和了沈若，随后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这时，一旁的工作人员开口了： “你说什么？” 他感觉到沈若说了什么，但又听不清，所以只能发问，因为沈若把音量把握得很好。 “我说，我打算为伟大的德龙领主捐上一点钱。” 沈若对着工作人员微笑，拿出了两个金币问： “可以吗？” “啊，那当然是很好的。”工作人员说道，“只不过两个金币的捐赠，没有办法拿到我们这里的独家德龙领主小雕塑，这个雕塑可不是普通的东西。” “哦？” 沈若不理解，摆件还有什么讲究吗？ “您看一下。”工作人员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龙雕塑，“它上面凝聚有我们德龙领主的力量，是未来灾变发生时，您支持德龙领主的凭证。” “这要怎么使用？” 沈若拿着雕像，也没看到作为魔法道具激活的位置在哪里。 “您拿着它，就不会轻易遭到感染，您知道的，据说角髫族的独角国的感染，还在向外蔓延。” 工作人员对沈若解释。 “我可能支付不了太多。”沈若说，“那等我凑够钱再来吧。” “也没有很贵，三个金币。”工作人员说道。 沈若现在很确定，这个雕像只是一个批量生产的价值并不高的小物件而已。 灵阶龙的魔法力量附着其上的物品，不可能三个金币就能买到。 而这个物件如果没有龙的力量，恐怕成本都不要三个银币。 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清醒，太特别，沈若最终有点“勉强”地加了一个金币买下了龙的雕像。 沈若走出建筑，龙威看着他手上的雕像，忍不住说道： “你竟然还买这个……” 尘沙大陆因为没有发展出旅游这种商业，所以也没有纪念品的说法。 不过就算有，龙威估计也不会承认这东西是西莱国的纪念品。 都是什么恶劣的品味啊！ “盛情难却，而且我也不想引起这里人的怀疑。” 沈若把雕像拿在手里掂着，想起之前耳钉里的鸟，掌管风元素之神居然附和了他一句，于是开始忍不住想把鸟在诈出来。 不过对方到底是个神明，哪怕按照他们的说法，还没有达到真正能够创世的神明的程度，纬度比真正的神明要低半个维度，那也不是沈若能够用人族的各种类型的方式，就能让他出来说话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沈若和龙威回到了旅馆后，沈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和耳钉里的鸟协商起来： “你看，你也觉得那头龙嚣张对吧？说起来你有很多话都是莫名其妙就说一半，你是不是应该有一点借我的初始道具住宿的自觉？ 你知道的吧，我不想成为那个什么最终的胜利者，对于一些别的事情倒是很有兴趣，你真的不考虑和我聊一聊吗？” 那只鸟始终没有回答他，等到沈若打了个哈欠，打算放弃去睡觉的时候，耳钉里突然传来了鸟的声音： “你只喜欢探索未知的世界……你有什么想问就问，我不一定会回答。” 不能回答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规则的限制。 “其实，第一个问题，和最近的见闻完全无关。”沈若得到了鸟的承诺，困意全消，他坐了起来，对鸟说道，“这个问题，是关于掌管火元素之神的。” “这种问题你很有可能得不到答案。” “不不，我本来根本没有问题，是你先说了一句话。” 沈若回忆： “在我们离开千寂之原的时候，我记得的，你说了关于火元素之神的话。 你突然确定天雪不会有事，还说了他会出手。 我当时候没想清楚他是谁，问了一句‘掌管火元素之神’，你却又自说自话。 而那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过后也没来得及细想。 现在想想，我当时说出的猜测就应该是对的，因为你的自语说的是‘越是实力低，越是想要通过这场游戏，获得我们想要的结果。’ 毫无疑问，能被你称作我们的，当然只能是九位神明中的一位，而这场游戏，当然是神明的游戏‘尘沙境’。 按照你的说法，创造了我所在世界的那一位，已经把这个游戏胜利的果实转让给你了，所以他当然不可能是这个我们。 神明的力量和因你们力量而诞生的种族的实力之间是有关系的吧？ 按照这个论断来推测，天狐族的实力比起其他候选者所在的种族的实力来说，是相对低微的吧？ 一千年间，因为天狐玉碎裂的缘故，都没有诞生灵阶。 也就是说，大陆上的天狐族如果不借助完整的天狐玉，获得其中的传承，很难通过自己的力量来达到灵阶。 当然并非完全不能，但是由于他们的修炼的传承有很重要的部分来自于天狐玉，所以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 以至于在天狐玉碎裂并且有两块流落到赫赫手里的一千年间，天狐们都没有考虑用别的方式来突破灵阶。 这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庇佑天狐族的掌管火元素之神，本身在八位神明中，实力恐怕只比你强而已。 你说的之前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什么尘埃落定，已经朝着他的目标发展，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其实沈若之前也并没有特别想要去深究，但是难得鸟愿意答沈若问，他可就要把问题给拎出来了。 而且，这个问题一定是鸟能回答的。 鸟之前之所以能主动说话，在于话题不会触及“规则”。 “这确实是我可以和你谈的话题。” 鸟痛快地开口： “毕竟，这是火神那个家伙，用擦边的做法，来影响天狐族的候选者的在尘沙境这个游戏中的胜率。” 神明并不能介入候选者之间的争夺，也不能给他们关于任务物品如何获得，怎么对付别的候选者，取得一些特定的神圣遗物有什么技巧的提示。 不能直接教导候选者。 但是，掌管火元素之神是怎么寻找到规则的漏洞，来给自己的候选者增加胜率的，这点鸟完全可以聊。 “说实话，这种做法，是我们实力低微的体现。” 鸟首先非常坦诚地再一次重申自己在共同创造大陆的九位神明中实力很差的这件事。 不过他顺带地，也把掌管火元素之神，算入了和他一样实力低微的阵营里。 但当然，这不是一个什么被算入其中值得欢喜的阵营。 “我们中，实力越强的，越不是很关注自己是不是能在这场游戏中获胜，我原本没有感觉到火对这场游戏有多少胜负欲，直到我发现他的算计。 天雪是他推到格西尔法面前的助力，他看起来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把神力赐予未来的‘贤明君主’，完全符合天授诗对应的内容！ 获得我的助力，获得他的力量，然后只需要在格西尔法见到天雪的时候，让天雪身上包裹着火元素之神的神力，只要格西尔法不是个蠢蛋，都知道要选择让天雪与他合作！ 第396章 在那种情况下，天雪根本就跑不了，而且她的心智又被要成为‘贤明君主’这件事影响了，最终会成为格西尔法的助力简直是必然的事！” 第355章 风神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但却是夹杂了一丝情绪波动在里面的。 沈若明白了，神明的遗留意志不能介入的是与候选者有关的事，但是对于影响大陆上自己庇佑的种族，让他们的历史进程大差不差的沿着天授诗有关的预言方向发展，却是规则所允许的事。 尘沙境这个游戏何时被激发，取决于基于“核”的力量创造出的八个世界中，某一个世界激活了游戏的“条件”。 这个条件目前是由沈若所处在的世界激活的。 因为人类在星际时代使用的武器，触及了能够引起宇宙震荡的能量，并且被投入运用到战争之中。 如果不断地使用这种能够破碎行星的武器，那么能量的剧烈震荡，就会传导到“核”，引发八个世界的核心无法维持八个世界的运转，这就是现在已知的尘沙境这个神明游戏被激活的原因。 候选者来到尘沙大陆的时间，对于神明们来说，同样是不可控的。 所以，掌管火元素之神是借了天授诗轨道上与候选者到来时间相重合这个契机，来增加代表自己参与游戏的候选者获胜的概率。 掌管火元素之神的实力在八位神明中，显然并不是靠前的存在，所以掌管风元素之神、耳钉里的那只鸟，有越是实力不足，越是在乎游戏的胜负的感慨。 “你们竟然也会有这种如同我们一样好友有什么计划不被告知而不爽的感觉吗？” 沈若调侃，不过耳钉里的鸟再怎么任由沈若口头占便宜，也仍然是高于沈若的存在，是货真价实的参与了尘沙大陆创世的神明。 因此沈若也就说了一句，然后就把话题转移开了，他还想多问两个问题： “所以，像那头龙那样明目张胆地表达自己要替代你们八位的意愿，是能被你们允许的？” “没什么不能允许的。” 掌管风元素之神回答沈若： “不谈尘沙大陆，这里毕竟是由于我们创造大陆的时候，就留下了种种我们存在的痕迹，因此没有什么邪神文化可以存在的空间。 但是你所在的那个世界，并没有什么那位神明存在的痕迹吧？ 明明是他创造的世界，但是你们那个世界难道没有别的神明文化吗？ 不仅如此，以我对你出生的那个世界的了解，你的血统来自东方，那个世界根本崇拜多种多样，也有自称自己是在世的创世神的孩子的人吧？ 还获得了西方教廷国家的认可，龙做的事，对比你们那个世界的各种文明造神、以及时代中自我神化的人来说，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只不过，这个世界我们的存在还没消亡呢，他就这么明目张胆要建立和自己有关的信仰，真令我不高兴啊……” 对于神明而言，他们天然享受众生对他们的信仰和崇敬。 而被他们创造出来的种族中有存在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试图拿走神明们创造世界的同时获得的东西…… 至少对于掌管风元素之神这样神格并不完整的神明而言，也是会产生一种类似被创造出来的种族才会有的那种心理变化。 “但是这种不高兴和你理解的不高兴可能不太一样，尽管如此，这也是我实力低微的证明。 如果是那一位，大概就全无感觉。 否则，你所在的那个世界，历史上怎么会产生那么多种信仰？ 我甚至觉得他在那里看着那一切的发生和发展，制觉得有趣，也许还觉得不过如此，是个可以研究*样本，但是从来不会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低于自己的蝼蚁妄图取走而产生的负面情绪。” “你不喜欢他，对他倒是很推崇备至。” 沈若算是听出来了，掌管风元素之神根本就觉得创造了自己世界的那位神明强得难以让掌管风元素之神望其项背。 谁说不是黑到深处就是粉呢？ 掌管风元素之神这种情况，根本就是黑到发红的黑粉吧？ 不过沈若也只会在内心默默地想一想，神明的思想和人其实并不能类比，这一点，沈若已经从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的交谈中隐约感受到了。 掌管风元素之神对自己的思想表达其实都并不是准确的，只是为了方便沈若理解，使用了相对适合沈若理解的话语，实际上神明的感受是不能简单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的。 沈若之所以能隐约感受到，是因为神明的声音本身也含有法则的力量，而沈若的实力，是龙颏领主盖章认证过的，实际上的人族灵阶。 他只是无法应用魔法，但是在某个领域，其实也触及了对法则的理解。 是否灵阶，看的从来都不是能不能应用魔法，只不过因为尘沙大陆一直以来除了人族以外的各个种族，都能应用魔法，而人族没有能够在不借助武器的情况下，实现个体突破。 所以，他们才一直默认要以能够使用灵阶魔法，来确认一位存在是否已经跨越了灵阶。 从这个角度来说，龙威的父亲龙颏，确实在实力上比起其他灵阶更胜一筹。 他虽然出生在有魔法惯性思维的大陆，却没有用魔法惯性的思维去看待沈若，并且很快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试探并得出沈若是候选者的结论。 只不过龙颏就算实力强大，也没有能够越过神明定下的法则。 他选择替沈若隐瞒身份的时候，就有考虑过很多种可能，对他来说，最佳的选择，当然是龙族的候选者并不是灵阶，然后他可以辅助龙族候选者最终完成神明的预言。 这样他就能在神明予以的祝福中，为西莱国获取更大的利益。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各个种族的候选者陆续出现在尘沙大陆上，龙颏意识到，这些候选者全都有着灵阶的实力。 守门徒告知候选者的信息，与大陆上流传的候选者传说的内容并不一致。 比如，守门徒告知沈若，候选者必定是来自八个世界中，经过法则认定的综合实力最强的个体存在。 他不看好沈若，是因为沈若这个世界的人类，虽然弄出的武器甚至能够影响整个世界的稳定，但是那靠的是那里的人类不断地在前人的积累下，进行可重复的科研得到的接近法则的理论。 在这理论的指导下，借由工业化全自动的机器流水线作业，制造出非常精密的武器。 这些武器都不是一日之功，也不是某一个人类能够独立完成的——尽管在科技高度发达之后，一个人也可以通过输入指令让一个工厂来为他完成合成武器的操作。 但是建立这样的工厂的能力，也是数代人类的积累。 人类本身个体的能力，再怎么巅峰，也无法自己击沉一座岛屿，所以，守门徒认为人类的强大，并不来自于个体的修炼和自身的力量。 还有很主观的、不想让掌管风元素之神获得尘沙境这个游戏胜利的因素。 而对于大陆上的各个种族而言，候选者的身份相当于是“神明选定的，有机会能带领大陆不受灾变影响的存在”，并不一定强大。 有可能是有亲和力凝聚力，能将各种族拧在一起。 有可能是在面对灾变发生的时候，能够把神明留下的应对灾变的宝藏触发。 具体究竟是靠的什么来应对灾变，传说中从来没有说明。 所以，最开始的龙颏，既有龙族候选者没有达到灵阶的侥幸希望，又考虑着如果事情和他所想的好结果不一样要如何应对。 龙威在这个时候和沈若成为了朋友，对于龙颏来说，这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备选方案。 所以，他按照他认为的方式，向沈若释放了他的善意，只不过这个善意，沈若个人是并不满意的。 但沈若也不得不承认，现在也许，一切正在按龙颏希望的备选方案在发展。 因为沈若对于来到大陆后，第一个深交的对象是龙威这件事，还是感到庆幸和开心的。 初识的龙威天真烂漫，心如赤子，并且那时候沈若对尘沙大陆并不熟悉，如果没有龙威作为天然的掩护，沈若可能会更早被注意到，很多事情的走向，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如果过早地被发现是候选者，那么沈若恐怕会不得不按着竞争剧本走，因为按照守门徒公布的规则，尘沙境这个游戏，其实是鼓励候选者们强竞争的。 沈若并不想要被情势所左右，不快乐、不自由。 至于现在，他至少已经享受过不受注目、不受影响的探索大陆的快乐。 由于受到了龙族候选者带来的精神冲击，原本打算在法坦城多待几天，和自己过去的生活做一个彻底的告别的龙威，也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心情。 “我们今天就走吧！”龙威一大早就对沈若提出了建议。 沈若倒是意料之中： 第397章 “本来到这里来，也是为了满足你的愿望，现在你既然不想待了，那我们这就出发。” 说是立即出发，也还是耽误了一点时间。 因为他们脱离了商队，而他们之前乘坐的车子是商队的。 进入西莱国之后，他们一直是租坐骑，但是要想速度更快，那还是要准备飞车。 龙威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直接去往目的地，中途不再耽误，沈若就直接联络了尘沙十绝。 尘沙十绝这个组织主要的活动地点就在永恒之塔。 但是这样一个情报和交易中心，他们要获取信息和物资，并且通过贸易获得更多的利润，就要求在很多主要的城镇，都得有尘沙十绝的布局。 沈若直接用金币买了一辆飞车，让十绝的成员送到旅馆来，随后便让龙威负责驾驶飞车，前往龙战之地。 第356章 为了不影响大陆上的其他种族，龙颏与龙族候选者当初约战的地点是在荒野之上。 然而龙血滋养了大地，如今这荒野虽然仍然不能称之为富饶，但是却有很多瘦小的植被，渐渐地在大地上迎风伸展。 尽管看起来是一种毛绒绒的绿色与褐色交错，有一种母星地球上古老诗歌中所写的“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样子，但是却已经不再是原来那样资源完全枯竭的荒野。 这让沈若想起了“一鲸落，万物生”的古老传说来。 到了沈若生活的时代，在母星地球上还活着的鲸类已经比较稀少，据说能看到巨鲸，意味着有非凡的好运。 不过沈若是见过鲸的。 他生活的那座岛一年到头很少有船只航行而过，除了会降落到岛上的飞行器，沈若抬头看天的时候，没有看见过有飞行器飞过上空。 不知道这是他生活的岛不在航线内，还是这些飞行器飞得太高，始终飞在云层之上，才会目力难及。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在天上的云很稀薄的时候，海浪拍打岛的边缘，星空浩瀚，繁星璀璨，据说是四千年前的人类需要专门去到荒漠高原，才能见到的美景。 修炼星灵天秤中的精神术，有可能能看到双龙战的过往情景。 沈若教了龙威这种精神术，他自己当然比龙威更为擅长，只不过龙威和龙颏之间，血脉相连，龙颏更是给龙威留了一份属于自己的灵阶龙的力量。 沈若的精神力量自冥想中激发，他不知道龙威会看到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龙战。 宏大的开场，意想不到的结局。 面对旷野龙的对手，龙威的父亲没有化出龙形，因为以人形态来抵御对方的力量，消耗要小得多。 旷野龙似乎觉得不过瘾，他提醒龙威的父亲，只不过声音沈若听不到，只是一种感觉。 旷野龙似乎在说，来打一架吧，认真打，他不会展示烙印。 然后沈若看到龙威的父亲脸上似乎出现了嘲笑的神情。 旷野龙庞大的元素力用来做群体伤害的话，称他能翻江倒海、呼风唤雨也不为过。 但是在江海面前，力量吹走一个人，和吹走一百个人，对于被吹走的那一个来说，是没有分别的。 所以龙威的父亲以人形态来应对龙形态，只是以灵阶的元素力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就犹如急风骤雨之中的一叶轻舟。 明明是一个与母星地球全然不同的世界，是与人族全然不同的种族在战斗。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若却觉得这有一种母星地球东方古典文学中描述的那种战场中的浪漫。 像一苇渡江，又像水漫金山；水浪翻卷，有一团烈焰在其中燃烧。 沈若也看出来，无论旷野龙展示烙印与否，他的元素力都将先消耗殆尽。 龙威的父亲要怎么输？ 然而龙威的父亲却输了。 那些水变成利刃，渐渐地，吞没了惊涛骇浪中的那一点红。 沈若仿佛预见了结局，他从这荒野中遗留下来的龙之记忆中抽离出来，看向自己不远处的龙威。 龙威的储物戒指，正在发出柔和的光芒。 龙威完全沉浸在这个世界的记忆里，他好像不仅看到了龙战的影子，而且听到了他父亲的声音。 龙颏所说的，留给龙威最重要的礼物，就在龙威的储物戒指里。 只不过龙威害怕睹物思龙，所以从来没有取出来端详过。 龙颏将他的力量分开数次传递给了龙威，并且将唤醒力量的魔法道具，放在了龙威的储物戒指中。 但是这个力量，只能让龙威成为最强的近灵阶龙族，他要想跨越灵阶，只有靠自己领悟。 如果没有触碰到那道门槛，他体内被龙颏注入其中的力量并不会真正觉醒，而一旦他接触到那道门槛，这力量就会喷涌而出，天生异象。 沈若意识到如果放任龙威唤醒这戒指中的魔法道具，恐怕龙威就要就地触碰那道门槛。 事实上，龙颏在那次带着龙威前往龙族的禁地时，只要龙颏想，今天发生的事，当时就能发生。 所以沈若必须制止。 因为龙颏已经用自己的经历，来证明了灵阶龙在法则之中不可共存。 如果龙威现在就触碰灵阶，他和龙族候选者会在多长的时间内会互相感知到对方，又会在多长时间里无法克制自己，与对方一战，沈若完全没有把握。 沈若能知道的就是，现在的龙威就算跨越灵阶，也绝对不是龙族候选者的对手。 对方已经在不久前、西莱国的河边，证明了他如今的实力是多么的如日中天。 又在西莱国的法坦城，展露出了他自认为可以在一众创世神明遗留意志消逝之后，成为大地新神明的野望。 不论这个野望是不是过分，龙族候选者在一两年时间里，悄无声息地杀死了可能三位、可能四位的灵阶，并且即便双塔城动用了数件神圣遗物，仍然在与他的正面交战中处于下风。 沈若的手搭上了龙威的手腕，他低声开口： “醒一醒，龙威！” 龙威已经接纳了他父亲留给自己的全部信息。 沈若没有看到的最后，龙族候选者质问着龙颏。 “这不可能，你始终保持着这种消耗，为什么元素力会比我先耗尽？” “就算是我有庞大的元素力，你这次杀不了我，也没有意义。”龙颏平静地说，“因为你终究会找到变成人龙族的方式，只怕那样你就会成为灾变本身……” “呵，你是觉得早晚要死，所以你把力量交给了你儿子。” 龙族候选者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因为他原本生存的世界只有龙族，所有的龙都是旷野龙，所以他们没有一种类似人族那样需要把自己的知识、财富、力量传承给自己后代的思想。 人族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诉求，是因为他们并不强大，所以种族的延续是人族天然的选择。 舍弃自己，成全家人这样的事情，在只有龙族的世界里不可能发生，但是在人族的群落中，却时有发生。 龙族候选者因为龙颏是龙族，所以对龙颏有一种想当然与自己的思想相类的看法。 但是龙族候选者并不是没有智慧，他能被法则选中，那么他的思考能力，在龙族中也是万里挑一的。 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龙颏也许是做了什么，才让他展现出了与自己的实力不相匹配的力量存续。 “我的力量留在身体中越少，也许你杀死我，能得到的好处就越少。” 龙颏说道： “你想要让我重新恢复实力再战也是没有用的，我今天必定会死。 如果你不想浪费增强实力的机会，你可以动手了。 不然，我会替你动手。” 龙颏用生命在进行一场豪赌。 他选择自尽，那么龙族候选者完全无法得到杀死另一头灵阶龙能获得的、之后必定完全凌驾于其它灵阶，哪怕是出现第二头灵阶龙的力量。 但是据说灵阶龙被另一头灵阶龙杀死，也会让对方继承除了力量之外的其它一些东西。 龙颏相信龙威必定会成就灵阶，他可以被龙族候选者杀死，却希望龙威能够在未来与龙族候选者交战的时候活下来。 他不知道得到自己力量的龙族候选者，会不会也会受到这份力量的影响，在遇到龙威的时候，产生“难以下手”的感觉。 所以，他也在赌。 因为即便龙族候选者无法通过杀死龙颏获得更强大的力量，龙威跨越灵阶的时候，也不会是龙族候选者的对手。 龙颏希望，自己强烈的愿望会随着龙族候选者得到自己的力量的同时，被铭刻到对方的灵魂之中。 只是究竟能对对方造成多大的影响，龙颏也不知道。 灵阶龙的龙战记忆过于久远，后来的龙，就算能感应到先祖留下的战斗记忆，也无法得知战后的龙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第398章 沈若的声音让龙威从全力以赴地迈向灵阶门槛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向沈若，开口说的话似乎是在问沈若，又像是问自己，还像是在问父亲，又或者沈若、他自己、他父亲，都回答不了他的问题，所以他也许是在问天地： “就算我跨越了灵阶，也战胜不了他，所以我想要试一试，也不行吗？” “至少不是现在。” 沈若说： “你一旦跨越了灵阶，法则之力就开始运转，直到你们陷入非要一战不可的疯狂之中…… 你父亲是抢在法则之力完全生效之前完成的这一战，所以才会有一点可以自主的空间。 至于你，你就算要试，也必须先得做到能够不受候选者烙印的影响。” “那怎么可能，烙印的影响，也是法则的力量。”龙威双眼通红。 “那也不一定。” 沈若看出了龙威是决意要跨越灵阶的，如果只是为了不让他送死，那么很可能他的余生都并不快活。 无论是人，还是龙，究竟是为什么活在世界上？ 如果念之所及，尽是不能快意恩仇，这样对龙威而言，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沈若觉得自己不知道，他不能替龙威做决定，所以他只能给龙威一个可能的方法。 “试着攻击我，用必须杀死我的决心。” 沈若对龙威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龙威不理解，他想要杀的是龙族候选者，并不是沈若。 而且自己是龙，沈若是人。 却听到沈若说： “没有关系，你还没有跨过灵阶，只要你不变化龙形态，就算我不用魔法武器，只要不是持久战，你杀不死我的。 如果我体力跟不上，我会叫停。” 第357章 “还是……不行。” 龙威摇头：“我没办法抱着杀死你的决心来……” “把我想象成那头龙也行。”沈若说，“你要是还不动手，那我可就要先下手为强了。” 沈若说完，竟然真的拿出了一杆水元素晶石打造的长枪，用的还是龙威的火焰打造的。 这把兵器是仿造沈若之前打造的那一杆长枪打造的，由于水元素之心是非常稀缺的资源，是神圣遗物，所以沈若最终没有再用掉一块来打造另一杆枪。 不过由于现在的龙威已经变得更强，加上之前龙火兵器非常稀缺，是因为实力高强的龙非常高傲，除非他们需要定制兵器，否则是不会主动去给武器工坊吐火的。 加上就算是龙族，也不一定就是能使用火元素力的龙族，比如龙族候选者，他再强大，也是吐不出火焰来的。 所以，已经是近灵阶的龙威吐的火打造的龙火兵器，已经可以称之为相当极品的龙火兵器了。 沈若之所以选择打造了水元素晶石的长枪来进行攻击，是因为龙族候选者正是一条能应用水元素力的龙。 但当然，沈若所创造的水元素力攻击的范围和声势，可远没有一条龙弄出来的那么浩大。 不过沈若强在速度快，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能将力量聚集在一个点击出，以龙威的人形态来说，目前确实不是动真格的沈若的对手。 尤其是在沈若先行攻击的状态下。 龙威从来没有真正和一个武技可以和沈若相提并论的对手练过，他从父亲那里得知沈若比自己以为的要强，但是面对沈若的攻击时，他才感觉到强大的压迫力。 沈若的攻击快如急雨，龙威根本没有办法通过闪避的方式来和沈若的攻击相对抗。 他只能让体表现出龙鳞，然后浑身冒起火光。 火焰的铠甲覆盖了全身，并且龙族的火焰比起天狐族的火焰要来得更强大，更难以穿透。 但是水元素力对火元素力的属性压制是与生俱来的。 所以虽然沈若借由长枪使出的水元素魔法每一次在接触到龙威的身体前，都会被龙焰火给燃烧掉，却让龙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受到了一下又一下水之力的撞击。 “破！”龙威在撞击感之下，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气息却出现了紊乱，所以破绽也就随之出现。 沈若顺着他元素力流动衔接不畅的地方突出一枪，长枪扎在龙威肩膀的同时，龙威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龙族候选者正在用水元素魔法要扎穿自己的身体。 龙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化成龙形，张口吐出了一口极为精纯的龙火。 沈若甩出枪花，水元素的幕墙随着枪花而出现在沈若面前，挡住了不断喷来的龙火。 随后，龙威的既视感消失了。 “你影响了我的精神？” 龙威变回了人形态，他肩膀并没有受伤，那一枪沈若在触碰到龙威的龙鳞时就悬停了，然后制造出了水，把龙威的肩头给打湿了而已。 “不这么做，你怎么会吐火？” 沈若说： “精神术有一部分其实和我生活的那个世界一种名为催眠的技术有一定的共通之处。 格西尔法能把自己世界的魔法改造成这个世界的天狐族能用的魔法，我当然也能把催眠和精神术结合，变成催眠术的变体。 只不过你修炼了这么长时间的精神术，理论上是可以抵挡我的催眠影响的。 但是你没有做到，当然原因不全在你身上。 这个地方留有你父亲与那头龙战斗的痕迹，魔法的波动残留在这里，所以在这里制造一种他出现的存在感，本来就比其他地方要来得容易。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刚刚感受完你父亲和他的一战，你的心绪不宁，甚至一时之间有冲动想要直接突破灵阶，却没有想到可能的后果。” 龙威没有说话，他知道沈若说得对，要想战胜龙族候选者，他这样可不行，他现在的心性、力量都不够。 “你为什么要我攻击你？”龙威问。 “因为我要确认一件事。”沈若说，“之前我和都荧前往千寂之原后，就有关于这个可能性的猜想——刚才，我在对你动手的时候，我选择了显示我的候选者烙印。” “啊？！”龙威很意外，“但是为什么我没有看到，而且你既然展示了，为什么我还能攻击你？” “这就是法则的空子。”沈若说，“我的烙印被我的衣服覆盖了……是一个即便我展示，你们也看不到的位置。” “你是要证明，如果我看不到，那我就能……？！” 龙威想到了沈若想要证明什么事，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也顺便想看看你的实力到哪个程度了，你还差得远……你想要胜过他，亲手替你父亲报仇，你首先必须做到在不依靠视觉的情况下战斗，比依靠视觉更强大。” 沈若建议： “你可以把眼睛蒙起来训练自己，但是……” “但是，只有真正变成一个瞎子，才不会在不该睁开眼睛的时候睁开……对吗？” 龙威抽出自己的佩剑，似乎在为自己的选择下决心：“如果我这么做了，有多少可能能胜过他？” “即便按照你跨越灵阶来计算，我觉得也不超过两成。” 沈若摇头： “你记得西莱国外那个夜晚吗？” “记得，你还和十绝们议论了一下关于灵阶龙的事。”龙威回答。 “我那天受的伤，甚至不是因为和他战斗。” 沈若说： “我只是在双塔城的赫稀候选者在继续战斗下去，有可能会被他杀死的情况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粉碎一件神圣遗物的代价，来把他逼退了。 更不要说，那天夜里，交战双方对神圣遗物的使用。 我虽然伤了他，但是是他在明、我在暗，而且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双塔城牵住的情况下。 而你，现在连我都赢不了。” 沈若是客观的分析着龙威和龙族候选者的实力差距，也是存了想让龙威打消自残双目的念头。 可以的话，他并不希望龙威被想要杀死龙族候选者的念头，弄得面目全非。 在他所理解的东方哲学里，有快意恩仇的部分，也有放下执念的修行。 沈若不知道龙威会不会坚持前者，但他相信，龙威的父亲不会希望他以这种方式来完成复仇。 不过沈若以为，龙威即便希望渺茫，也要选择自残双目的情况下，他会尊重龙威的选择，直到龙威动手。 电光火石之间，龙威挥剑的手肘感到又麻又痛，这让他甚至握不住剑，以至于剑刃即将划过他的双眼时，剑却掉落到了地上。 “算了。” 沈若似乎在和选择出手阻止龙威的自己和解，否则龙威不知道沈若是在对谁说算了。 “我会帮你。 如果你没有能够摒除一切影响，在和他的战斗中睁开了双眼，那么我会帮你。” 沈若最终还是不忍心，让龙威失去他的双眼。 这毕竟是他来到尘沙大陆后，遇到的第一份真挚的善意，还是来自实力差距如此悬殊的种族。 第399章 明明自己有可能是能做出复活他母亲魔药的素材，龙威却还是选择毫无保留地为了自己的原则和决意，选择挡在沈若身前。 虽然最后事实证明，他可能比沈若实力要差得多。 这双眼睛里有天真有赤诚，就算后来发生了变化，沈若也不希望它消失。 “但他是龙……”龙威说，“你说的，他很强。” “所以，失去双眼没有我帮助的你，难道会比得到我帮助的你更强？”沈若用鄙夷的语气开口，“你的钱够买几件神圣遗物？把你这双眼睛留着，是我帮你的前提条件。” 沈若说完转头就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他们可以回去了。 没想到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龙威冲过来的声音。 龙威从沈若身后冲过来，猛地从后面抱住沈若，然后伸展出龙翼，飞向天空。 他的心情大起大落，大概从他出生到现在，也没有哪个时候像今天这样。 父亲告知他与龙族候选者有关的事情时，他的情绪当然也发生了剧烈的波动，但是全都是负面的。 而现在，他虽然还有关于龙族候选者的仇恨，但是在这一刻，他也有快乐的感受。 这个世界上，有人为了他的眼睛而改变了自己一贯以来的处世原则，还即将要为了他的事一掷千金，他怎么能在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无动于衷呢。 “哈哈！我们飞回去吧！为了我还能看到光明的眼睛！” 龙威一边说着，一边在空中把沈若抛起来，不过，他可不是打算要让沈若自由落体，抛起沈若之后，他就变化出龙形态，让沈若刚好能落在他的龙背上。 “虽然但是，请容许我提醒你……” 沈若打断了龙威想要一气呵成，用飞回永恒之塔来庆祝自己双眼没有失明的仪式： “我们还得回收飞车，虽然我挺有钱的，但是想要战胜那头龙，恐怕钱多少都不嫌多，你怎么能还没开始准备，就已经先废弃一辆飞车，让我给永恒之塔赔钱？” “好吧好吧，我错了。”龙威现在对认错从善如流，“我们这就去把飞车收了，然后飞回去！你可以做到的吧？” “好好好。” 沈若没有再扫龙威的兴致： “飞回去。 但是回去之后，你还是得适应不借助视力生活，你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龙威神气地回答，“刚才要不是你阻止我，我现在就已经在适应了！” 第358章 龙威没有得意太久。 有龙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显然是一头飞得比龙威要快的龙。 龙还在不断接近，沈若有一种回到刚进入尘沙大陆时的既视感。 同样是龙威背着他在飞，身后同样有龙，龙身上有一另一个存在，在追袭他们。 甚至连飞行的区域，都同样是在西莱国上空——尽管龙威的父亲和龙族候选者约战在荒野，但是从那片荒野飞回永恒之塔，会途径西莱国。 沈若和龙威都清楚，其实龙威的实力并不足以让龙族候选者侧目。 而以龙族候选者为龙颏领主做的死后宣传内容来看，他至少不应该在有被看到的风险的情况下，袭击龙威。 否则龙颏心甘情愿将自己西莱国的权柄交给德龙领主这个壁画，就不应该被创作出来。 正因为如此，沈若和龙威在之前以人的身份进入西莱国，只是因为龙威不想被其他龙认出来，他还不想面对这些过去和他有过交集的龙。 而不是因为认为龙族候选者会非要对他赶尽杀绝。 当然，龙族候选者采用暗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他们那样也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现在龙威是以龙的形态飞行在空中，下方西莱国的存在都能看到，龙族候选者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击杀龙威，那他之前塑造的形象就会遭到颠覆。 所以，就在龙威想要飞往一个无人之处、借助林地的遮掩遁逃的时候，却被沈若给叫住了： “不如停下来，看看他要做什么。” 追袭而来的龙是一头能够使用风元素力的龙，由于能够借助风元素的力量，所以他们的飞行速度在龙族中是最快的。 而在风元素龙背上的存在，正是现在西莱国的德龙领主，神指定的候选者，一头强大的灵阶龙。 他正以人形态的样子，端坐在风元素龙的背上。 “何必这么紧张呢，我的孩子。” 德龙领主、龙族候选者对龙威微笑着说。 他的外表虽然是人形态的外表，但是非人感远比其他人龙族的人形态要来得强烈。 这大概是因为他是刚刚获得人形态没有多久的缘故。 “我不是你的孩子，你杀死了我的父亲，我不会忘记的。” 龙威说道。 “其实，我是想说，只要你愿意放下这段心结，未来的领主还是你。” 龙族候选者的话让沈若很是意外。 想起星灵秤杆中的灵阶龙所说的话，沈若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龙族候选者究竟是出于获得龙颏力量后的影响，来对龙威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出于别的目的。 但总之不是为了让龙威放下心防的同时突然发动攻击。 因为以双方的实力差——毕竟沈若这个变量并不在对方的考虑之内，龙族候选者根本不需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就算相信，龙威也不可能选择放下心结，回到有龙族候选者作为领主的西莱国。 不过他还是问，既然对方要释放善意，那么能够谈妥，让对方放龙是最好的。 “我和你的父亲本来就只是因为法则的原因，而不是别的什么理由造成的只能你死我活的结果。 要说仇恨，或者心结，你应该想想创造这个法则的掌管空间之神。 他为什么要让因自己而生的种族，在足够强大之后就自相残杀。 我对你的父亲，可是非常的欣赏，并且我知道，他败给我，不是因为我展示了我的烙印，而是因为你。 因为他要把他的力量留给你，他希望有一天你能成为灵阶龙，因为我年纪比你大得多，所以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先离开这个世界，不过他算错了一点。” 龙族候选者看到龙威没有搭腔的意思，停顿了一会儿，就自顾自地说下去了： “他不理解，神明能满足最终带领大陆结束灾变的候选者的愿望，包括永生，有趣吗？ 神明自己都没有永生，居然能让候选者永生。 永生后的我，岂不是比神明更强大？ 那时，我会成为大陆的神，而你，则接替你父亲的位置，仍然是西莱国的一方领主，我作为龙神，会给予你相当的权柄，你父亲已经死去了，无论你怎么想也不会改变。 但是未来，可是由你的选择书写的。 或者，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龙威终于说话了。 “我就在这里不动，你可以全力攻击我，如果我受伤或*者不慎死亡，那你就算得偿所愿，我也绝无反悔和怨言。 在这过程中，我不会展示我的烙印，但是如果我完好无损，你就回西莱国，继续当你的西莱国继承龙，怎么样？” “不怎么样。” 龙威说： “你会这么说，那就是有绝对的把握我伤不到你。 那我接受了，也就是如你的意而已，我又为什么要让你如意？ 休想。” “好吧，看来，也只能用一点非常手段了。” 龙族候选者突然跃起，背后舒展开龙翼，但是并不化作龙形。 就算是龙，龙形态飞行的稳定性和速度，都不是人形态下背后舒展龙翼的能比的。 不知道龙族候选者是想做什么，龙威的选择是向上九十度飞起，速度又快又急。 沈若只能抽出一条绳索套过龙威的脖颈抓住，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甩下去。 而且龙威这么做一点征兆都没有，如果是换了别人，一定没有这样的反应速度。 “咦？” 不知道是奇怪龙威的选择还是沈若的速度，龙族候选者“咦”了一声，但是很快，他选择了追击。 龙威升高自己的位置之后就在空中一个旋转，掉了头直接往永恒之塔的方向飞，但是龙族候选者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按照之前和龙威约定的状态，所以他也直接化出了龙形。 在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下，虽然龙威的反应让双方拉开了一点距离，但是并没有拉开得太多。 龙族候选者挥动翅膀，很快就逼近了龙威，然后再次变化成人的形态，只是身后保持着双翼没有收起的状态以保证自己能浮在空中。 他究竟想做什么？ 沈若和龙威不同，龙威全力在飞，丝毫没有回头去看。 在他看来，对方只是想要他回到西莱国去，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不是就只是他所说的那么单纯，但只要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对方应该不会采取杀伤力强大的攻击。 第400章 所以龙威不想满足对方的要求，飞离对方是最好的选择。 而沈若则是还有余力回过头去看，然后就看到了龙族候选者的变化。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沈若的心头升起。 有什么必要一定要变化出人形态吗？ 在这么想的时候，两道水元素的攻击已经落在他双手的附近，这攻击不是冲沈若来的，但是却比冲着沈若来要更糟糕。 因为这两道水元素攻击的目的，是切断沈若刚才为了固定自己，朝龙威的脖颈套出的绳索。 但是如果攻击是冲着沈若来的，沈若可以躲避，冲着这绳索来的，根本就没有腾挪的空间。 因为只有靠龙威才能闪避掉。 而对方要先把这绳索切断，说明他要针对的对象是自己。 沈若转过身，手里拿着被切断的绳索，下一刻，他感觉到双脚悬空，一瞬间沈若好像感知到了某种空间的力量，并且因为接触到了这种力量，他似乎能够理解这种魔法的原理。 是龙族候选者的空间魔法。 沈若之所以有这种感应，是因为他不但曾经在空间之神所在的空间图腾石内部呆过，而且在之后又持有空间图腾石，并且用精神术长期与空间图腾石有所接触。 沈若还在空间图腾石内流过血，在尘沙大陆，似乎血液是一种很特殊的媒介，能让生命与魔法产生某种联系。 但是在沈若理解这空间魔法的奥秘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龙族候选者对他用了空间魔法，他的目的就是自己，如果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的话，那么…… 自己很有可能扮演了“人质”这个角色。 之前和龙威前往不死谷的时候，龙威被当作龙质拿来威胁沈若到不死谷的底部去冒险，现在倒好，风水轮流转，就不知道龙族候选者扣住自己，目的是不是要让龙威跟他回到西莱国。 沈若并不是就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是，在弄清楚龙族候选者的目的之前，他觉得自己最好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现在最多实力只到高阶的人族角色。 “好了，你的朋友在我手里……” 龙族候选者单手穿过沈若的腋下，绕过他的前胸，毫不费力地就着这个姿势，把沈若双脚悬空地扣在自己的身前。 龙威听到这句话停下来，转过身来，双眼通红。 他现在不得不接受龙族候选者即将对他开启的谈判，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还没有等他开口，龙族候选者突然转头一口咬在了沈若颈侧的动脉上。 血从沈若的脖颈上流出，滴落到他镶嵌了空间图腾石的项链上。 沈若声音不稳地开口： “德龙领主，我知道我应该是美味的食物，尤其是我的血液…… 但是您如果现在就忍不住把我整个吃了，以后您就喝不到这么好喝的血液了…… 但是您要是把我带回西莱国，那么您可以用我当筹码想让龙威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是导致我重度贫血和无法恢复的量和频率，可以定期让人给我抽血作为您食物的调料……” “是吗？” 龙族候选者似乎接受了沈若的说辞，他意犹未尽地把流出来的血吸进肚子里，然后治疗药剂就被他的魔法指引着，覆盖到了沈若被咬伤的位置，止住了持续流出的血液。 第359章 “是，你想我做什么你就说！” 龙威这时候替沈若做了回答，只是他又忘了一件事，就像第一次到永恒之塔的时候那样。 那就是他在在场的存在中，其实是最没有办法决定事态走向的一个。 “你脖子上的东西，能取下来把？” 龙族候选者对于龙威不予理会，他的手指指尖长出了很长的龙甲，勾住了沈若的项链。 沈若清楚，那是在确认这是不是候选者绑定的储物首饰。 候选者的储物首饰只有身体那一部分被砍下来，才能被取下。 否则除非候选者烙印被削下来，或者候选者被另一名候选者杀死，储物首饰里的物品，才能在非主动的状态下完成转移。 无论是不是戴假发，和龙威在一起的黑瞳人族，除了与神圣魔火交战过的那一位，龙不做他想。 沈若清楚，自己现在在大陆上已经不是无名小卒。 虽然知名度并不能与有名的灵阶存在相提并论，但是无论是武器铸造上的名气，还是曾经和神圣魔火一战的事迹，龙族候选者想要知道，都并不难。 自己和龙威的交情是在最早去永恒之塔打拼图牌时候就被留下的记录，而神圣魔火更是被龙族候选者拿住了。 沈若相信，神圣魔火一定会对光明星盘的下落实话实说，只不过龙族候选者会不会相信，那就不一定了。 因为神圣魔火离开魔渊之地后原本顺风顺水，但是竟然被一个人族破坏了他的计划。 所以他不是没有可能借龙族候选者的刀来解决沈若。 而由于之前在西莱国外，沈若用了星灵天秤来使用精神术，所以，在龙族候选者的眼中，光明星盘必定是落入了一位候选者的手里。 虽然除了尘沙十绝以及龙威之外，没有人知道沈若拿到了星灵天秤，但是能够和星灵宝石相抗衡的神圣遗物，除了光明星盘，不做他想。 所以，沈若的项链如果不能被取下来，那么他就必定是候选者无疑。 但是如果能够取下来…… 龙族候选者看了看沈若的身上，没有戒指、没有手环、没有臂环。 沈若把项链摘了下来，开口说道：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装饰品而已，连空间储物宝石都不是。 这是我族人留给我的东西，希望您能让我留在身上。” “留着吧。” 龙族候选者说完，转而对龙威说道： “你的宫殿、仆从，都还保留着，你的朋友现在在我手里，你好好在西莱国待着，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 沈若在他说话的时候把项链重新戴好，他也松了一口气。 空间图腾石似乎被沈若的血沁过以后，就变得在其他的存在眼中平平无奇起来，至于龙族候选者，他已经掌握了一点空间魔法的门道，但是仍然没有感觉到这块图腾石的不同之处。 大概这块空间图腾石因为被沈若取得的时候，被掌管空间之神施予了某种比如需要滴血在其上才能产生精神联系，感应到它的空间波动一类的限制。 也可能由于沈若的血液对于龙族候选者来说过于鲜美，以至于空间图腾石上的力量波动都被掩盖住了。 但不论怎么样，眼前这关是过了。 沈若正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就听到龙威在对龙族候选者提条件： “如果你要限制我朋友的行动，那和杀死他有什么区别？ 让我跟你回去，只是换取你不杀他而是把他囚禁起来，我拒绝。” “呵呵，只要你们不要离开领地中心的龙法城，我不会限制你们的行动自由。” 龙族候选者说道： “不过，一些手段还是必须的。 当然，你们也可以想办法逃跑，毕竟我来到这里之后，还没有遇到什么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事…… 希望你们能让我觉得有趣。” 说完，龙族候选者拎着沈若飞落在了风元素龙的背上，随后，风元素龙朝着德龙领地中的宫殿方向飞去。 “呵，我本来还觉得有意思，这个人族被我抓在手里，命悬一线，竟然还能在脖子被咬破的情况下和我分析利弊…… 但是这会子怎么还晕过去了，真是脆弱的种族。 魔火败在这么一个人手里，难怪他要把光明星盘的下落安排在这个人的头上，呵呵…… 就算有可能是真的，我也不会特地为了他的说词，在其他的任务物品收集完成之前去永恒之塔找一个人族的麻烦。 不过送上门就不一样了。” 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说道。 “领主您只要动动念头，事情自然就成了，这就是天命所归。” 风元素龙的声音随风传来，龙威飞在后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头龙原本也是他父亲的属下，他以前可不知道，这还是一头马屁龙。 但是龙威也不信沈若真的晕过去了，他很清楚，沈若要是想装作晕死，那是毫无破绽——在不死谷他已经见识过了。 后来沈若有和他解释过，这是一种名叫龟息术的控制自己身体的方法，但是当时的龙威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沈若会学这些非常奇怪的技术。 在他看来，沈若虽然是个人族，但是在很多情况下强得超出他对人族的认知，如果说伪装成石头是为了捕猎，那龟息术的作用根本是装死吧？！ 这种技术对于比自己弱的存在根本不需要，对于比自己强的存在，你装死万一对方会补刀呢？！ 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技术啊！ 现在，龙威觉得沈若就是在自己和龙族候选者的面前，用了龟息术。 第401章 至于为什么，龙威也没想明白。 龙族候选者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只不过，沈若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龙威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了。 沈若翻身坐起来，他这次使用龟息术，和在古代东方人族遗址的那次不同，他使用龟息术的时候并没有力竭，所以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清楚的。 之所以应用龟息术，第一个原因，当然是示敌以弱。 他的人设是受过重伤，实力跌落，只能从武者转职成为工匠的人族。 由于耳钉很小，而且他又戴了盖过耳朵的假发。 加上在守门徒所给的初始储物饰品的选择中，并没有耳钉，这枚耳钉是沈若自己要求的，所以他在选择耳钉的时候，就考虑过的思维盲区这一点，在这次的危机中发挥了作用。 龙让宫殿里的仆从给沈若换了一身衣服，过程中并没有发现沈若身上佩戴有储物饰品。 极小的耳钉在尘沙大陆上不会被做成储物空间饰品，因为空间宝石的大小和它们的容量是成正比的。 像沈若的耳钉这样只有三毫米大小的饰物，如果是空间宝石，大概也就能装一天的干粮而已。 这个大小只要借助头发的遮挡，很容易就让人忽略过去，更何况在可选的饰品面板中，没有耳钉的选项。 不过现在，沈若的脖子和双手，分别被套上了项圈和手环。 这就是德龙领主所说的“一些手段”了。 这套项圈和手环需要灵阶实力才能破坏，目前以龙威的实力并不能破坏它们。 上面镶嵌了水晶，水晶的作用是可以借助与之成对的水晶，看到、听到。 就像是母星地球古代随身绑了一个记录仪录音录像，图像实时传送的情况差不多。 德龙领主当然没有时间时时刻刻拿着水晶来监控沈若在干什么、处于什么位置，但是随时可以看到、听到，就是一种威慑。 沈若和龙威要想交流逃跑的事情，要是对方正好在看，在听，那就无疑是大声密谋。 不过龙威不知道沈若在龟息术的状态下，对发生的事情知道多少，而且他相信沈若选择使用龟息术，一定有他的目的。 想起之前路上发生的事，龙威想到的是沈若明明可以躲过龙族的冲撞，为了让他们人族的身份看起来逼真，甚至要有意躲不过。 所以，他现在应该要配合沈若的。 龙威能想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但糟糕的是他和沈若的演技恐怕是五十步笑百步，龙威努力地想，假如他不知道沈若会龟息术，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最终，他选择把自己知道的、沈若“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对沈若复述了一遍。 “你父亲的这位继任者……喜欢猫抓老鼠的游戏吧？” 沈若伸了个懒腰对龙威说： “而且，他对你的态度，也很有意思。” “他也说有意思，你怎么也说有意思。”龙威很不高兴。 “他保留你的房间、仆从，这说明他的情感有受到你父亲的力量的影响。 但是他设置这个。” 沈若指了指项圈： “却又告诉你灵阶才能破坏，那是因为他还想再杀死一头灵阶龙，以获得进一步的力量。 给自己一个怎么样都有利的选择，在这过程中，还能用我的血来当调味料蘸面包吃。 挺会享受的。” 沈若的声音通过水晶传出，才刚刚得到了新的猎物的龙族候选者现在正在兴头上，他吃饭都摆着水晶在一旁。 听到沈若的话，不由觉得更有意思了。 沈若对于他的心理分析得挺到位的，看来这个人族能击败神圣魔火，是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不过，猫抓老鼠的游戏嘛，也没那么快开始。 龙威没有和沈若搭话，他知道，龙族候选者应该正在听他们的交谈，他现在没有办法和沈若沟通自己真正想要沟通的事。 甚至自己要是说错、说漏了什么，都很有可能给他们俩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哎，你在听吧？” 沈若这句话却是对龙族候选者说的： “猫抓老鼠也要给老鼠一点间隙和逃跑的希望啊，你这样，龙威连话都不敢跟我说了。” 第360章 “为什么你……” 龙威欲言又止，不过沈若知道他想问什么以及为什么这样。 “其实我只是猜的。” 沈若说： “我猜他已经见识过像我这样的人族的恐惧，所以他也想看看不恐惧的。 其实也有可能我很恐惧，我只是在配合他的乐趣装得不恐惧而已。 但就算我是装的，那对他来说，也有情绪价值——他可以找出我的破绽，然后证明不过如此，然后我的价值大概在我露出害怕的真相的时候，对他而言就到此为止了。 在那之前，我们不用太担心。” 其实这一段也不是沈若真正想对龙威说的，但是他现在也不能完全按照原本自己和龙威有话直说的方式交流了。 虽然看起来他似乎没有介意龙族候选者对他和龙威的观察，甚至认为保持自己自然的方式和龙威相处，有什么想说就说，才是让龙族候选者能优待他们的方式。 但是这并不是沈若想要告诉龙威的。 他选择谈论这一点，其实也是在和龙族候选者在进行斡旋。 但真正想要跟龙威交谈的信息，却无论如何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进行。 沈若在被龙族候选者咬破颈部的动脉，血流到项链上的时候，才发现空间图腾石也是一件带有传承的神圣遗物。 但是激活它的传承的方式，似乎极为特殊。 并不是沈若的血滴落在空间图腾石上就能唤醒这个传承。 而是必须在空间图腾石的内部流过血。 沈若能使用空间图腾石当然是因为有精神术的加持，但是和空间之神制造出来的像，把他打得吐血不无关系。 掌管空间之神和掌管生命之神都是沈若完全无法理解的神明。 比如掌管空间之神，现在回想起来，恐怕对方用创造的像和自己打一架，是有意要把这块神圣遗物交给自己使用吧？ 但是掌管空间之神创造并且庇佑的，不应该是龙族吗？ 让自己能使用并且获得空间图腾石中的传承，这不是在增加自己的胜率吗？ 难道掌管空间之神真的不在意这场游戏的胜负？ 但是这场游戏的胜负，不是能决定他是否能最终升维，成为更高维度的、真正有能力独立创世的神明吗？ 就算是按照掌管风元素之神的说法，实力越差，才越在意胜负，掌管空间之神当然是除了创造沈若那个世界的神明之外最强的一位，但是他再怎么强，也依然不是上面那一个维度的真神吧？ 以“真正神明”的尺度来计算，那么掌管空间之神仍然不是真正强大的神明。 那么他就算不在意胜负，也不见得更希望沈若获胜吧？ 这才是沈若想不通的地方，就像他不能理解掌管生命之神流露出来极冷漠气息，却是掌管了生命生发的神明一样。 越强大的神明，人类，或者说神明们创造出来的智慧种族越难以理解他们。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点得到了掌管空间之神的青睐，沈若放弃去理解神明的思想，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空间图腾石的传承上。 空间图腾石的传承和天狐玉的传承、星灵天秤的传承都不一样。 这两件任务物品中的传承，都是让获得传承者掌握神明传授的技能，比如火魔法、精神术。 但是空间图腾石中的传承，是关于怎样使用空间图腾石的方法。 也就是说，就算得到这个传承，如果没有空间图腾石，仍然没有用。 而且使用的方法并不是一次就能解锁完毕，只有当完全掌握了之前一种技能，才能掌握下一种技能。 而最初始的技能，就是如何用空间图腾石收纳和取出没有生命的物品。 关于空间图腾石的这个作用，沈若已经自己摸索出来了。 第二个技能，是如何用空间图腾石来收纳自己。 第三个技能，是如何借用空间图腾石完成在一段空间内的移动。 沈若觉得空间图腾石的力量一定不止于此，毕竟掌管空间之神应用它的时候并不仅仅只有这三个技能，但是大概这就是掌管空间之神认为大陆上的存在所能掌握的技能。 超出这个程度的、涉及到空间法则的应用方式，神明们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并不能掌握。 即便如此，这也已经很强了。 就是因为感应到了掌管空间之神留在空间图腾石中的传承，沈若才放弃了挣扎。 在那一瞬间与空间图腾石有关的知识在精神世界中涌动出现，对沈若造成了不小的精神冲击。 所幸的是他一直以来都有坚持修炼冥想，来到尘沙大陆、得到星灵天秤之后，借助星灵天秤，又强化了自己的精神力量。 第402章 否则仅仅是涉及到空间法则知识的冲击，就有可能会造成精神创伤。 龟息术虽然是为了示敌以弱，但同样是因为当时沈若判断自己和龙威就算能从龙族候选者的手中逃脱，也必须要付出极大代价。 而既然要被生擒，龟息术能避免自己那拙劣的演技露出破绽。 比如龙族候选者会为了检查他们有没有携带什么储物宝石在身上，让仆从给沈若和龙威都换了衣服。 龙威的戒指也被检查过了，但最后他把东西都还给了龙威。 沈若就算根据阅读过的书籍或者影像，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应该是什么反应，他也没办法演出合适的样子。 在这种时候，昏死过去可能是个最好的选择。 在不知道怎么演的时候，把演技交给昏迷。 而且龟息术还能蕴养精神，帮助伤势恢复。 之后沈若和龙威处于龙族候选者的观察中。 大概是受了龙颏力量的影响，这头龙对龙威比对沈若要更优待一些。 就算龙威是他打算用来给自己未来增加实力用的未来灵阶龙备选，他也对龙威表示出了尊重。 这种像是对待囚犯才有的设备，都是用在了沈若的身上。 不过，这对沈若来说正好。 因为这意味着龙族候选者只能听见沈若的声音，以沈若的视角来进行观察，但是这个视角中，是没有沈若的。 沈若无论表情是不是正确、自然，龙族候选者都看不到，他要是把手放在自己耳朵的位置对龙威比手势，那么在龙族候选者看来，就像是沈若在挠头差不多。 而龙威因为“被注视”，反而变得小心翼翼，十分谨慎。 这对于在没有被注视状态下，就不会考虑到细节的龙威来说，同样是好事。 要摸索出怎么才能让龙威准确理解手势，并且在理解之后，不要露出破绽，才是接下来需要磨合的地方。 在那之前，沈若决定试一试他和龙威在领地所在的龙法城，都能做些什么。 毕竟，龙族候选者说过，不限制他们在龙法城中的行动。 然而这个想法，在第二天就先被搁置了。 “德龙领主说让我来给你抽血，之后十天一次。” 一名微笑着的人族医生，对沈若说道。 “嗯，请把。” 沈若对于自己承诺过的事情倒是没有意见，只不过对方抽的量实在不算少，是抽完之后沈若站起来就感觉到头晕的程度。 至少当天是没有办法到法坦城中逛的了。 好在作为一方领主物资不缺，加上要想可持续的获得美味调料，食物倒是给沈若和龙威准备得很丰盛。 “太过分了，十天一次……” 龙威嘀咕着表示自己的不满。 “大概他也并不知道什么频率最合适，还是多吃点生血的药物好了。 不过根据医药学，药物会进入到血液里，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口感？” 沈若很有当调料的自觉，点评起自己血液的口感来。 “别说了。”龙威很郁结，“你先好好休息，法坦城什么时候都能逛。” “你们是想找找看城里有没有能帮助你们离开的存在？” 龙族候选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餐厅，不过他本来就掌握着沈若和龙威的行踪，任何时候出现都不奇怪，也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我很喜欢你们，所以有些问题不是问题，你们还不如直接问我。” 龙族候选者在笑，但是他的笑容并不能让人对他产生什么亲近感： “法坦城现在已经完全在我的治下。 这里所有潜藏着的各个组织的情报联络点，都已经被清理出去。 现在法坦城所有的居民，都是对我心悦诚服，相信着我能代表神明的龙和人。 当然，未来如果有其他种族的存在，愿意相信我是唯一能代表神明的候选者，那么法坦城的大门也会朝他敞开，相信灾变到来的时候，这里是最好的庇佑所。 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们并不是我的信徒，但是却成为了法坦城的座上宾，你们其实应该感谢我。” “也许吧。” 沈若伸手按住按起来不悦想要骂龙的龙威，对龙族候选者说道： “但是其实我们只是想出去逛逛，因为我和龙威现在其实不是自由的，这点您很清楚。 我们只是想找一点虚假的自由感来安慰自己而已。 如果您真的很想对我们说些什么信息，那么不如聊聊看，传说候选者有八位，您怎么就能认定您一定就是唯一能代表神明的那一位。” “呵呵，你胆子很大，敢问我这种问题……我以为我的实力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龙族候选者笑着开口，显然，他的思维盲区让他忽略了沈若极小的耳钉的同时，又因为空间图腾石的特殊性，让他没有意识到沈若的项链具有储物功能，所以他已经认定沈若不是候选者。 尤其不是那天晚上西莱国之外，出手的那一个。 第361章 在龙族候选者的认知中，隐藏的候选者必定携带着能够打出暗星石的特殊武器。 而暗星石虽然能够由候选者的专属储物饰品收纳，特殊武器却不能。 所以在龙族候选者看来，那天夜里出手的候选者，就是八名候选者中没有被明确的那一位，并且，他身上除了要有初始专属的储物饰品之外，还至少要有一件大陆上的储物饰品用于携带武器。 沈若全身上下在他看来都没有带储物饰品，而且之前沈若和龙威在穿过西莱国的行踪并没有暴露，是龙威以龙形态飞回永恒之塔的路上路过西莱国，才被发现，并且被追上的。 龙族候选者更倾向于，龙威是想出来散心，看一看故地，找了自己的朋友陪他而已。 一个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小少爷，一朝遇到这种变故，这种做法其实很符合龙威的性格和这种情况下一个人龙族的特点。 神圣魔火当然对龙族候选者说过自己遗失光明星盘的过程，但是龙族候选者对此态度正如沈若猜测的那样，在信与不信之间。 最重要的是，以龙族候选者的自负程度，他是不会因为神圣魔火的说辞，而放下对付其他候选者的优先级，来找沈若这样一个人族的麻烦的。 在河边一战之后，这头龙与神圣魔火之间已经不会再继续进行沟通交流，因为他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完全被打破了。 神圣魔火本来要的是苟且到龙死亡之后，可以获得自由。 对他来说，就算龙的寿命很长，比起之前他在魔渊之地中的千万年时光也不过一个弹指。 然而龙族候选者在生死时刻把神圣魔火拉薄形成一张巨盾，用来抵挡神圣遗物炸裂的巨大冲击，对神圣魔火造成了不可逆的极大伤害后，他们的合作必定不可持续。 不过，也许是因为龙族候选者在感受过了角髫与人族的“恐惧”、西莱国国民的“崇拜”、星龙的“奉承”之后，现在想要体验一点不一样的，所以对沈若和龙威很是宽容。 他说着沈若胆子很大，但是评价完沈若的胆大之后，还是回答了沈若的问题： “因为他们很快就都会死。 告诉你们也无所谓，我下一个目标，是寒蛇。 植灵很久没有出现了，魔火告诉我他已经死了，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他？” “这我怎么知道呢？”沈若说，“我不过是活着的调味料，或许您应该去找一些可靠的情报组织，从他们那里获得您想要的信息。” 沈若不喜欢也不擅长谎言，但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不得不拿出他接近于没有的演技，来应对龙族候选者的问题。 “我会的，哦，对了，为了给你们一点机会，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要对付寒蛇的时间。 大概在二十天后。 出发之前，我会找你要一管血。” 龙族候选者心情愉悦地说： “你们可以选择跟随我一起前往寒蛇候选者出没的地方，或者留在这里。 前者，你们可以想方设法给我添点麻烦，后者，你们可以借这个时间想办法逃离法坦城，如果你们能做到的话。” 说完，龙施施然走了，这是他按顺序解决候选者们的过程中给自己找的一点娱乐项目，所以他要留给沈若和龙威一点讨论的余地。 “啧，说得好像我们真的有机会一样。” 龙威有点不平： “他这么笃定的样子，恐怕是早就有什么安排，甚至要去对付寒蛇族也是假的吧？” “你担心他是假的，跟着去看看不就好了？”毕竟没有杀父之仇，沈若对待龙族候选者比龙威理智得多，“他不是说了，我们甚至可以想方设法给他添点麻烦。” 修养了两天，沈若失血导致的状态有所缓解，不过龙威还是找了一辆由坐骑来拉的车子。 龙法城正如龙族候选者所说的那样，已经拔掉了各个情报组织在这里的联络点，目的就是让这座龙族候选者所在的城，成为多方眼中的信息盲区。 第403章 虽然按照沈若在千寂之原时的推断，龙族候选者如果是打算借杀伐来成为尘沙境的胜者，那么格西尔法应该是他优先要杀死的目标。 然而在龙族候选者与神圣教廷一战之后，格西尔法显示出了他能屈能伸的属性。 现在的天狐族所有的事务表面看起来，都是由天雪来决断。 而格西尔法的行踪，只有天雪清楚。 所以，龙族候选者选择了先杀寒蛇。 实际上，他想先杀的应该是赫稀候选者，因为在西莱国外的一战中，赫稀候选者已经如他所愿的来到了龙族候选者预设的位置。 而且，正如龙族候选者所想的那样，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现在已经不可能同时离开双塔城了。 第一是神圣教廷的权力结构要向着双塔城的结构转变，必须要有核心灵阶存在始终留在那里。 而且神圣殿堂在整个大陆的历史地理位置都极为特殊，哲哲和赫稀候选者不可能让那里处于空虚状态。 那是连灵阶龙也无法飞过上空的神明力量凝聚成的八座神像所在，也是大陆最重要的信仰中心。 如果要想证明自己能代表神明的意志，那么这个地*方的象征意义至关重要。 加上神圣教廷多年经营，转变为双塔城之后，赫稀族也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在其中，增加这个地域的中各种魔法阵的强度。 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研究出来的光明与黑暗的元素力相结合而形成的魔法，证明了这两个种族其实一直以来互相敌视或许是一种错误。 现在，愿意承认这一点的哲哲与赫稀仍然不算多。 但是龙族候选者的强势，以及在关键时刻由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牵头的合作，让一部分哲哲与赫稀的强者虽然口头上仍然对对方不信任和敌视，但是意识中已经对于哲哲与赫稀不可能兼容这件事，发生了改观。 所以，拆分这两个候选者，单独对付其中一个，在龙族候选者看来很有必要。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天晚上居然还有另外两名候选者搅局。 其中之一是石精，这一点，龙族候选者看得清楚。 而另一名，是使用精神术的、没有暴露自己的存在。 龙族候选者能看到的，是对方精神世界中的外观显现。 一团和哲哲、赫稀看起来没有什么分别的火。 龙族候选者意识到自己的强势，会让其他的候选者有限的合作。 他最开始当然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他认为，候选者之间天然是难以存在真正长期信任的；就算哲哲和赫稀这一对光暗面的候选者比较特殊，也不可能复制。 在河岸边的时候，他虽然被石精族的钢石刺破了双脚，但是仍然没有太过在意。 因为他看到，钢石是一击即退，也就是说，石精族的这名候选者选择了协助赫稀，但是却没有和对方形成深度合作。 他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出现的那一击。 龙族候选者当然也听到了子哲的话，子哲的话当然也可能故弄玄虚，但是他更倾向于，袭击他的存在确实并不是双塔城事先与之有约定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就是大陆上一直没有暂露头角的第八名候选者，一出手就是炸碎一整块暗星石的奢华操作，和石精族的那一位给双塔城提供的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帮助。 这让龙族候选者有了危机感。 他之前会这么张扬，一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很强的自信，二是他有着旷野龙的惯性思维。 旷野龙的世界里，强者基本上都是独行龙。 而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种族的候选者，临时起意，就能为赫稀候选者做到一掷几十万金。 这是龙族候选者旷野龙的常识中，不可能发生的事。 在他所在的世界，龙族可不会因为临时想介入另外两头龙的战斗，而直接把自己的财宝撒过去，让这些财宝蒸发。 太反龙性了。 所以，经历了西莱国外围河边一战的龙族候选者，一边想着“不愧是太强大的我，以一敌三，还能逼这些候选者纷纷炸掉神圣遗物才能不落下风”，一边决定要改变自己原本的节奏。 先挑没有结盟的候选者直接解决，避免他们之后有结盟的打算。 至于是不是会让大陆上的原住民产生一些不好的想法，他就不打算顾虑了。 他虽然获得龙颏的一部分力量，成为了人龙族，也确实对一些之前他没有感受过的事情感到有趣。 比如享受臣民对他的信奉、追捧和类似星龙这样，其他龙族的逢迎等等，但是本质上，旷野龙最擅长的，还是用原始的、身体的力量来达到目的。 只要龙法城里没有什么和他有关的信息能传出去，就算其他候选者之间互相有联系，也不可能预知到龙族候选者什么时候出击。 只要预知不到，就无法做出联防的举措。 就算背靠双塔城，能抵御龙，但是除了抓住最好时机的赫稀候选者之外，之后再求助于双塔城的候选者，恐怕要想进入双塔城保住性命，也许要放弃的，就是候选者的获胜资格了。 龙族候选者不认为这些候选者会轻易放弃获胜的可能性。 他们在各自原本所在的世界，都已经是站在种族最顶端的存在，除了神明的赐予，世界上能打动候选者们的东西已经不多。 而他们现实之中都无法满足的愿望，只有神明也许才能真正做到。 第362章 龙法城在整个西莱国中，都是龙住民比较多的一座城。 这里的住民确实非常“爱戴”他们的德龙领主，城镇的氛围看起来和很和谐。 除了诞生了一些奇怪的习俗之外。 比如每隔一段时间，这里的住民都会聚集在一起唱诵，内容都与德龙领主有关。 “他们很奇怪，为什么就这么接受这种生活变化了呢？” 龙威不解，要建立信仰并不容易，何况，各个种族都有创造他们的神明。 神明的力量只要去往神圣殿堂，就能感应到。 而创造了龙族的掌管空间之神，他的力量更是散落在空间储物宝石之中。 可以说是润物细无声地参与着尘沙大陆各种族的日常生活。 “因为据传说，掌管空间之神没有在大陆上显现过自己的意志。” 沈若对龙威说道： “你作为龙族，这点应该比我更清楚。 另外，人族没有被神明赐福，这是流传在大陆上的传说。 难道人族就不需要神明吗？ 对了，我听说，之前神圣教廷有把一个来自魔渊中的邪恶意志移交给德龙领主处置。 那个邪恶意志据说很擅长使用精神术，连神圣教廷已故的光明星灵主祭司，也敌不过它。 不知道这个邪恶的意志，如果对一整座城的人和龙进行精神影响，能不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呢？ 毕竟，从德龙领主得到邪恶意志到现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考虑到龙有可能在听，沈若确切地清楚，这一切肯定和神圣魔火有关，但是却不能直白地说出来。 神圣魔火的火焰是会被消耗的，但是精神力的消耗比起它的火焰来，就很不值一提了。 即便是被神明遗弃的精神力量，也是普通存在难以企及的浩瀚，但是神明的遗留意志也需要凭依在载体之上，念头、邪恶意志也一样。 只不过大陆处处都有神明力量的元素粒子，神圣魔火却因为它的特殊性无法借助这些力量来恢复自己。 所以，他原本愿意用精神力量辅助龙族候选者来达成合作，让自己的火焰不被消耗。 生活在龙法城的，强大的存在都是龙。 西莱国的龙族不知道是怎么打算的，总之他们达成了要拱卫龙族候选者的共识，所以，被精神影响的，主要就是人族。 而这里生活的大多是普通人。 精神影响的效果、持续的时间，是否会恢复，和使用精神术的存在、被使用精神术的对象的实力强弱都有关系。 前者越强、后者越弱，精神影响越简单、效果越持久。 至于龙族候选者有信心不怕龙威潜逃的原因，是因为这座城的上空，设置了一个可见的魔法穹窿。 魔法阵像是一个透明的穹窿笼罩着龙法城，这个魔法穹窿的作用是双向的，既能防御外来者的攻击，也能限制龙族的飞行。 所以，即便是龙族，也需要从下方的城门离开。 这个魔法穹窿在龙颏作为这里的领主时还不存在，它需要五头近灵阶以上的龙族，并消耗掉龙族收藏的一件神圣遗物空灵球，才能完成。 这个魔法穹窿的强大力量，凭现在的龙威，根本无法突破。 而龙法城的城门，都有实力强大的龙拱卫，就算龙威现在已经有了近灵阶的实力，他的积累也还差得远。 守卫城门的龙，那都是年岁远在龙威之上的龙族。 第404章 而且，真的要发生冲突，那么恐怕是真正的城门失火，殃及人族。 城里还有大量的普通人，他们可以通过城门自由的进出，不过龙威和沈若不行。 在查看了龙法城的守卫情况后，龙威说道： “也许我们确实应该选择跟着他去看看……” “然后给他捣乱？” 沈若同意了龙威的看法： “其实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他已经说过你可以这么做。 实话说，你一路上想办法把他的意图散布出去，或者等到他要动手的时候，尽力去影响他，除非你真的具备了坏他好事的能力，否则他绝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好！我这就去找他！” 在龙法城完成一圈的探查后，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龙威干脆找来自己的仆从，让他传话给德龙领主，说是自己要见他，已经做好了选择。 “听说你决定要和我一起去解决那条寒蛇？” 龙族候选者享受着数名人族仆从给他提供的服务，眯着眼睛微笑着对前来见他的龙威说道。 “对，你说的，我可以想方设法给你添点麻烦。”龙威没好气地开口。 “这当然可以，希望你能努力一点，这样余兴节目才有意思。” 龙族候选者看似大方地说。 很快，龙威就知道对方的对策是什么了。 出发之前，龙族候选者带着医药师来给沈若抽了一袋血，然后指着交通工具对龙威说道： “你和他，去那辆车上。” 这个他，却不是沈若，而是龙威身边的仆从。 龙威皱起眉头： “你打算让我朋友留在龙法城作为人质？” “那倒没有。” 龙族候选者说： “我还不至于要这么做，不过，总要给你增加一点难度的，他给我做仆役就好了。 能给伟大的、未来会救大陆于水火的龙神做贴身仆役，他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 沈若很想提醒龙族候选者，任何人被抽了这么多血，大概都不太能够提供让他感觉到很好的服务，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不说话。 “他都已经失血那么多了！”龙威很生气，“你是要他的命吗？” 沈若很想为龙威鼓掌，当然事实是虽然失血不少，但是医药师其实挺会把握度的。 龙威怒气冲冲的表现，完全是本色出演，这让沈若没有什么能力对龙族候选者造成伤害的形象更得龙心了。 “那不会，我很喜欢他。” 龙族候选者说道，这大概是事实，毕竟美食向来不是龙族能拒绝的东西。 龙威现在要表示自己反悔也已经晚了，他很不情愿地和自己的仆人上了同一辆飞车，两辆飞车就这么驶出了龙法城。 龙族候选者和沈若乘坐的飞车更大一些，还有一个人族负责驾驶。 龙威乘坐的那一辆飞车，则是由他的仆役驾驶的，车子的厢体容纳龙威有余，但再多一个人就很拥挤。 “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毫不在意龙威可能会给你带来的麻烦吧。” 沈若闭目养神，偏偏龙在他旁边吃着带血的面包，这让他多少有点不适应，所以，他决定试探一下旁边的这头龙。 “他毕竟也是一条近灵阶的龙，不过，也还有一种可能。”龙族候选者不太在意地回答沈若，“那就是我也有可能为了增加一些乐趣，要把一部分信息透露给你。” “这又是为什么呢？”沈若头晕得很，如果龙能直接回答他，他绝对愿意放弃思考。 “你获得信息之后，要把信息转化成有效信息，那么得先想办法让龙威知道。”龙族候选者笑着威胁沈若： “但我这个游戏，可不是你们当着我的面，你直接告诉龙威我说了什么就可以的。 如果你传递信息被我发现，那么……呵呵……会发生什么事，还是保留一点惊喜吧。” 惊喜？不如说是惊吓吧？ 沈若心里对龙的说法不置可否，不过龙似乎也不需要他给出什么回应。 他大概是从旷野龙进入到人龙族的状态后，有一种倾诉欲，这种倾诉欲理论上旷野龙族是不会有的。 转变成人龙族，会有释放资源以及改变形态灵活攻防的好处，但是也会受人族血脉中社会天性的影响，会对旷野龙原本的习惯的孤独很不适应。 眼下，龙自己就把信息给抛出来了： “寒蛇那位狡猾得很，她是个蛇女，想来你应该知道，寒蛇是个雌性比雄性更强大的种族。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中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到了这一代，没有强大的雌性寒蛇诞生，所以最后那个家族倾力培养了一条雄性的寒蛇。 这条寒蛇拥有着寒蛇族积累的大量资源，同时也非常有魅力——当然，这是寒蛇族的传闻，我作为龙，是没办法理解寒蛇到底哪里有魅力的。 但总之，据说寒蛇族最强大的一位女性灵阶，原本与这条寒蛇有婚约，但是却发生了一些意外。 意外就是候选者。 寒蛇族的候选者，她让这条继承了丰富资源的雄性寒蛇心悦于她，真是有趣的故事！ 而强大的女性灵阶，在用了很多方式，都无法让雄性寒蛇回心转意的情况下，最后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你猜猜是什么方式？” “请你出手，除掉对方？” 沈若觉得这问题太过简单，这头龙恐怕是来到尘沙大陆后，很少能跟其他存在正经交流，所以交谈经验恐怕比他还不如。 沈若是没有和“其他人”交流过，所有的交流技术以及谈话情景，他都是从书本上、影像中学来，所以是“理论知识丰富”，但是实践起来就有一种轻微的违和感，在需要表达特别的情绪时，就会显得情商低、演技差。 不过经过在永恒之塔一段时间的生活，沈若已经能把这种违和感隐藏得比较好了。 而龙族候选者在来到大陆之后，先是采用沉睡的方式，来等对手充分暂露头角；而后一出现，就是一种强大的上位者姿态，之后又让神圣魔火帮他进行集体催眠。 所以和他接触的，不是已经以他为尊的龙，就是把他当作信仰的人，所以龙族候选者虽然强大又难以战胜，却在交流上也是有着一定缺陷的。 比如现在。 “哈哈，你猜的没错，你果然和其他人族不一样，这是你还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龙族候选者称赞沈若，沈若觉得这称赞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第363章 由于龙族候选者也许真的很需要一个合适的交谈对象，沈若第一次感觉到信息得来如此简单。 寒蛇族拥有着大量家族遗产的寒蛇，是沈若路过寒灵山脉时，搜山的寒蛇们口中的寒烛先生。 寒烛本来和“那位大蛇”是从小认识、定下婚约，这些事后来沈若在永恒之塔的时候，都已经有所耳闻。 原本寒蛇族的女性都会拥有不止一位男性簇拥，寒烛也习以为常，双方的家族群落，要求的也并不是“那位大蛇”只与寒烛一生一世一双蛇。 原本的婚约，要求的是“那位大蛇”在与寒烛后，直到生育出确认属于寒烛的后代之前，没有其他男性寒蛇与之纠缠。 并且孕育的雌性后代中，如果有两条寒蛇都有足够的实力，那么有一条将回归寒烛的冰湖聚落。 这原本在尘沙大陆的寒蛇习俗中，已经是“那位大蛇”所在的聚落让步的结果，但是寒蛇族的候选者出现在了寒烛面前。 与尘沙大陆的习俗不一样，寒蛇族候选者所在的那个世界，所有的寒蛇都秉承着一夫一妻制，所以，她对于情感的认知，让寒烛这样的冷血寒蛇也产生了动摇。 因为雌性负责产下后代，“那位大蛇”的后代，是不是一定血脉纯正，是他与“那位大蛇”的血脉结晶，寒烛觉得在寒灵山脉千万年的习俗跟前，他不能赌。 所以，他最终下定了决心，将婚约取消，和寒蛇族的候选者离开了寒灵山脉。 然而，“那位大蛇”在寒灵山脉经营多年，实力也十分卓然，据说她本来制作了一件大型器械，要用于挽回寒烛的意愿，却不曾想这是无用功。 所以，“那位大蛇”在掌握了寒烛的行踪之后，却没有着急去做什么，她只是在等待。 寒蛇族的候选者当然也是一位女性的灵阶寒蛇。 论实力，以“那位大蛇”的评价，在她之上。 更不要说对方还有候选者烙印的加持。 所以“那位大蛇”并不打算直接去与对方相斗。 这有违她的骄傲——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寒蛇族群落帮忙，让自己的种族对着同种族的候选者直接做些什么。 而单打独斗，她甚至不是对手。 她来到龙族候选者这里，选择了一个最适合的时机，双方还达成了血契。 第405章 龙族候选者没有告诉沈若他自己付出的是什么样的承诺，但是他得到的显然对他来说都是很有用的结果。 “那位大蛇”告诉了他寒蛇族候选者现在分娩在即，并把寒蛇族候选者与寒烛的藏身地点交给了龙族候选者。 同时，她还承诺将在寒灵山脉，她的聚落之中，会修造起龙族候选者的雕像，这点龙族候选者在谈论起来的时候尤为自得。 他享受这种被其他种族崇拜的感觉。 沈若从永恒之塔那里，早已知道寒烛离开了寒灵山脉之后，与寒蛇族候选者双双不知所踪的事件。 但是他没有想到，寒蛇族候选者竟然会在这样一个不知道八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的神明游戏里，选择与尘沙大陆上的其他寒蛇共同孕育后代。 那位寒烛先生，知道八年期限的事情吗？ 但不论知道或者不知道，在沈若看来，寒蛇族的候选者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做好了交出自己所获得的任务物品，来换取脱离这场游戏的打算。 但是就算是她这么做，也未必能获得其他候选者的信任。 在这样一场具有真实死亡威胁的神明的游戏中，沈若还是觉得寒蛇族候选者的选择，有些过于感性了。 不论她对寒烛一开始是出于利用或者有其他的目的，但是走到这一步，一定是有了很深的感情，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龙族候选者抓住。 “你是不是很同情她？”龙族候选者看沈若沉默不语，没话找话，“如果同情她的话，可以想想怎么把消息传给龙威，并且不被我知道。” “我为什么一定要传消息给龙威？”沈若靠着车厢壁闭目养神，“有这个精力，我不如好好恢复，毕竟我会定期失血。” “啧。” 龙族候选者啧了一声，听不出他的情绪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沈若也没有去管。 “那位大蛇”定然是告诉了龙族候选者，寒蛇族候选者大概的分娩时间。 在那个时机出手，对方没有还手之力。 有这样的信息渠道，也不难理解为什么龙族候选者决定要先对寒蛇动手了。 沈若的麻烦在于，失血过后，他至少需要一两天的时间进行恢复，并不是说这一两天就能让自己的身体重新造出这么多血液，而是至少能够让他的精力恢复到一个可以借助冥想修炼的水平。 空间图腾石里的传承，是沈若现在很需要掌握的力量，龙族候选者已经掌握了少许空间魔法，如果他出手使用空间魔法，对于现在想要学习空间图腾石传承的沈若来说，是有帮助的。 龙族候选者必然想不到沈若有办法能拆除他身上的枷锁，所以在龙族候选者没有打算对沈若或者龙威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的情况下，沈若并不认为现在的处境对于他们来说是什么坏事。 在东方古老的战争哲学中，有一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沈若保住龙威双眼的同时，就已经做出了会帮龙威的承诺，也就是他们必定是要和龙族候选者一战的。 而龙族候选者封闭了龙法城消息流出之后，即便是尘沙十绝，也很难了解龙法城中的变化，以及龙族的动向。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生活在龙法城的中心，甚至和龙族候选者生活在同一片区域，这都是很好地观察未来自己对手的机会。 只不过龙威作为一位龙贵族出身的少爷，对于“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这些沈若熟知的词汇的理解力大概为零，甚至为负。 沈若之前也没有想到，龙族候选者会因为龙威飞过西莱国的上空而追上来，追上来之后的要求又那么简单，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机会和龙威交流。 而龙族候选者的监视行为，让沈若也没办法告诉龙威，他们现在的处境，对于龙威想要报仇来说，其实是有相当好处的。 只能眼看着龙威每天都用丰富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生气、不高兴、屈辱、替沈若打抱不平。 “龙威还是太天真了啊！” 难得沈若和龙族候选者在这件事上英雄所见略同，不过他们都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宣之于口，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 寒蛇的分娩期是一段时间内的某一天，并不是非常精准。 龙族候选者虽然大多数时候展示的是他大开大合，一力降十会的一面，但是在对付候选者这件事情上，并不托大。 寒烛选择的隐居地点居然离寒灵山脉不是很远，这个地方位于如今的暗落国与白树国的交界地。 在暗落国的立国战争之后，回流的赫稀族将边境线向着白树国方向推进了一段。 由于神圣教廷越过稀水，试图占领暗之神殿的行为十分理亏，加上掌管暗元素之神在那场战事中的回归，这让赫稀族相信自己理应拿回原本被白树国侵入腹地的要塞，并且应该获得从白树国边境进出的权力。 一进一退之间，白树国本来就是在神圣教廷扶持之下建立起来的国家，国家中哲哲族并没有可以独挡一面的灵阶战力。 白树国的灵阶战力不属于他们自己，而是从神圣教廷中调派而来。 神圣教廷常驻白树国的灵阶哲哲不属于白树国，也并不一直是同一位，而是轮换制度——每三个尘沙年，由神圣教廷调派一位过来更换。 自神圣教廷转变为双塔城之后，赫稀族介入了神圣教廷原有权力结构的中心。 尽管还没有能够完全改变神圣教廷原有的权力传承方式，但是在这种背景下，双塔城对于白树国对抗暗落国的支持，就远不及神圣教廷给予白树国侵蚀稀水支系的支持了。 所以，如今的白树国，边境线已经不再深入原来稀水支系的边界，而是回收了不少。 原本进出稀水支系的道路中，需要途径白树国境内的一条，如今也变成了两国共同可以使用的公路。 基于如今哲哲族和赫稀族的破冰，暗落国的国王风赫也没有继续得寸进尺，暗落国和白树国双方在原来的哲哲族建立起的要塞中签订了边境协约。 有一个原本因哲哲屯兵与战备需要而建立的军事重镇，坐落在暗落国与大陆连通的公路之上，里面的居民在过去以哲哲战士为主。 如今在双方协商之下，这个重镇以独立于白树国和暗落国的中立城镇身份继续存在。 城镇外，险峻的山势之中，就是寒烛与寒蛇族候选者隐居的地点。 龙族候选者让沈若和龙威还有龙威的仆从一起，在城镇外、前往隐居点的途中，找了一个地方扎营。 随后让龙威和龙威的仆从，替他到城镇中去办事。 “我？”龙威简直觉得好笑，这头龙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有什么误解吗？ “有什么不可以？”龙族候选者伸出手掐住沈若的脖子，“不是还有人质在我手上吗？放心，你仆人的身上，也有我可以方便监控你们的装置。” “就你这样，还想未来成为龙神……”龙威虽然接受了威胁，但是仍然表达自己的愤怒，“有没有龙或者人告诉过你，你这种行为其实非常变态？” 第364章 龙威骂归骂，龙族候选者人质在手，他也没有按照对方要求去做之外更好的办法。 他其实很不能理解，龙族候选者为什么非得带他和沈若出来跑这一趟？ 按理说要击杀候选者，他不应该带着自己的那些狗腿龙，又或者是和他合作的“那位大蛇”更合适吗？ 自己和沈若到底有什么好的？ 似乎自己和沈若是要来坏他事的吧？他就那么自信？ 龙威觉得，沈若也许能猜到龙族候选者在想什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没办法找沈若求解。 “好气啊！”龙威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最后还是进了城。 这座原本由哲哲控制，如今主要居民仍然是哲哲的军事重镇名叫“威赫镇”，“那位大蛇”留在镇上的眼线就是龙威这次要去接触的目标。 龙威一头雾水，沈若倒是有点明白龙族候选者的想法了。 从他之前在西莱国外河边上的行事看，龙族候选者当时也只是仅仅只带了神圣魔火只身前往。 无论是出于“事以密成”的原理，还是出于他并不想让其他存在知道候选者真正要做的事，龙族候选者大概想要保持自己一个高大完美的形象。 至少是在西莱国的子民眼中。 也许甚至不止，只不过有些事情隐瞒普通的原住民容易，大陆上一些强大而又掌握了各种情报渠道的灵阶存在，却不是那么好糊弄。 所以龙族候选者不介意自己和“那位大蛇”接触，却不带着其他龙族一起离开西莱国，完成对寒蛇族候选者的袭击。 大概他也清楚，这种趁着寒蛇族候选者分娩的时机来消灭对方的事，很上不了台面。 这样的事他反倒让龙威接触，应该是因为龙威本来就对他极为厌恶，而大陆上龙族候选者杀死了龙威父亲这件事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406章 所以且不要说肯龙族候选者觉得自己很有把握，认为沈若和龙威无法脱离他的控制，就算沈若和龙威真的脱离他的控制了，由他们去宣扬龙族候选者的所作所为，也未必有人相信。 另外，让龙威去和“那位大蛇”的眼线接触，那么接下来寒烛与寒蛇族候选者如果死了，龙威算不算是帮凶？ 龙威如果不能阻止这件事，当这里发生的事流传出去，龙威就是参与其中的龙。 流言可不会管龙威是不是被胁迫，过程细节怎么样，一定会有原住民质疑龙威为什么要为虎作伥。 至于龙族候选者对龙威的态度，沈若也拿不准他究竟是希望龙威不要跨越灵阶，逐渐被西莱国的新生活所麻痹，最终成为领地的继承者的想法更多一些，还是希望龙威跨越灵阶，成为他变得更强的养料的想法多一些。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沈若现在获得了不少来自龙族候选者给他的信息，龙威得到的信息却不对等。 龙威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名哲哲。 “那位大蛇”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收买了哲哲来替她观察寒烛与寒蛇族候选者在这里是否离开。 大概是寒蛇出现在哲哲族的重镇中太过于醒目，容易引起怀疑。 只是，就算神圣教廷转变为了双塔城，双塔城也仍然是一个深远影响着哲哲的组织。 哲哲国家有不少仍然与双塔城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而龙族候选者与双塔城的关系…… 不论是不是敌对，但一定不是什么友好状态。 而那名哲哲似乎是认出了沈若。 因为沈若看到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明显微微皱了皱眉。 “呵呵，我们出去聊吧。” 龙族候选者看到了哲哲的表情后，对对方说道，回头还给了沈若一个眼神，似乎在说别说我没给机会你和龙威独处，我现在也不可能监控你们。 等龙和哲哲走出去后，龙威紧张地开口： “这个哲哲我看他八成对暗落国和白树国的协议不满，对现在双塔城哲哲和赫稀合作的状态也不满，你之前和兵王赫稀关系不错，他一定是认出你了！” “我现在是人质兼不可替代的美味调料……”沈若对此不太介意，“那头龙不会让他对我怎么样的。” 看到龙威的神情，沈若决定长话短说： “他要在这里，现在这个时间段动手，是因为寒蛇族候选者是一位女性，她要分娩了。 好了，我们不能继续再谈论了，他很快就要回来，他并不会真的打算给我们机会破坏他计划的。” 龙威听到沈若说不能继续谈论，便明白虽然龙族候选者每次都要给一些让他们添乱的暗示，实际上恐怕龙和沈若另外说了什么。 比如被他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 明明是他要让龙威和沈若试图给他添乱，却又设置恐怕不简单的惩罚，这究竟是在想什么？ 难道是想试图驯化他们吗？ “别想那么多，他们回来了。” 沈若示意龙威： “至少现在，我们没什么机会。” “接下来恐怕也没有。”龙族候选者说道，“你们恐怕暂时要分开了。” “什么意思？！”龙威惊道。 “你的朋友，需要暂时跟这位哲哲走一趟，而你，需要跟我走一趟。”龙族候选者愉悦地说，“他的生死，可就看你的表现了。” “你该不会希望我去帮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龙威防备地看着龙族候选者。 “怎么会呢？”一场灵阶之间的战斗，你只需要负责让那个近灵阶的寒蛇，不要来打扰我们之间的战斗就行了。 龙威几欲脱口而出“你休想我帮你对付要分娩的女性”，但是想到沈若刚才说的话，又硬生生地咽回了喉咙里。 龙族候选者知道他们肯定会交换信息是一回事，他主动暴露他从沈若这里得到了什么信息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能让龙族候选者有借口来达成对沈若的威胁。 而且，眼前这个哲哲会愿意接受与双塔城处于不友好状态的龙的驱驰，显然对于双塔城推动的白树国与暗落国之间的协议并不满意。 沈若曾经帮兵王赫稀打开了稀水上游的东方人族遗址，这件事对于当时的战局，或多*或少造成了影响。 龙威不怀疑沈若在龙族候选者的控制之外会有办法脱身，但是如果沈若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保留的实力，那么恐怕这个哲哲扣下沈若，会想办法让沈若吃些苦头。 龙威一时之间没有想到什么破局之法，最后咬牙切齿地开口： “我和你去！会按你说的做！ 但是别让哲哲动他。” “不会死不会残就行了。”龙族候选者并不完全接受龙威的要求，“但是如果你要是不好好地帮我控制住那条雄性寒蛇，不让他来捣乱我们的战斗，我可就不能保证他身上什么都不缺了。” 说完，龙族候选者又对着哲哲微笑： “你要带他到你们组织做什么都行，但是不能真的让他受到什么不可恢复的伤害，他还是我很重要的食物，做不到的话，你们这座城，都得化作灰，你们可是背叛了双塔城的……呵呵。” “我们会有分寸。” 哲哲答应得不情不愿，不过，除了不可恢复的伤害之外，他们还有的是手段。 神圣教廷在大陆上延续千万年，哲哲借助神圣教廷的力量，获得了相当多的有利于种族发展的好处。 大陆上分布着强大的哲哲国家，以及直到暗落国建立之前，都没有办法凝聚在一起建立起一个强权国家的赫稀的现状，就是证明。 所以，有相当一部分哲哲，愿意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灾变，与赫稀联合，抛弃过往的成见，接受哲哲候选者的领导，却也有另一部分的哲哲，认为这种改变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威赫镇在协约签署之后，因为独立的地位，渐渐地，聚集了白树国中，对协约不满的哲哲。 由于威赫镇原本是白树国的军事重镇，因此这里的哲哲虽然没有灵阶实力，但是大多数都是战士，并且城镇中工事齐全。 有不满双塔城替代神圣教廷的灵阶哲哲，接受这里的哲哲们的邀请，建立了哲哲的地下组织，他们表面上仍然对双塔城表示支持，但是实际上已经另有想法。 恰好这里离寒灵山脉不远，寒烛选择在这里躲避“那位大蛇”的搜寻，除了考虑“灯下黑”的可能性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这个山脉的地底，有寒灵山脉冰湖的水。 那些水渗入地底，从地下流到这里之后，又从缝隙来到山脉地表中，形成一个冒着寒气的泉眼。 寒蛇族就算是赛恩斯因那样的异类，也只是没那么需求、喜欢寒冷的寒灵山脉，但是赛恩斯因也不喜欢炎热。 这已经是很特殊了。 大部分的寒蛇，虽然可以离开寒灵山脉，但是那里的气候对他们而言是最舒适的，而且对他们的修炼、实力提升很有帮助。 就是赛恩斯因，也是在寒灵山脉修炼到近灵阶之后，才离开了寒灵山脉。 源自寒灵山脉的泉水，对于孕育着生命的寒蛇来说，有很大的好处。 寒烛是通过家族留下的寒灵山脉周围的地理志，推断出这里或许会有冰泉，而且这一段山脉他设置了针对寒蛇的迷阵，他和寒蛇族候选者都提前服下了解药。 但是其他寒蛇来到这里，就会因为吸入山脉中的烟雾，而昏迷。 这种药物是寒烛所在的家族的秘传，寒蛇族内部在历史上没有发生过战争，这是因为每个聚落都有自己的秘传，互相之间隐隐制约。 也正因为如此，“那位大蛇”在决定和寒烛结亲的时候，实际上按照寒蛇族的习俗来说，她是做出了非常大让步的，而且，她还是一条灵阶寒蛇。 而她做出的让步越大，寒烛最后没有选择她，就越让她愤怒和不甘。 第365章 寒烛带了自己非常信任的几条寒蛇一起生活在山脉里，他们每天都会检查山脉中是否有寒蛇查探的迹象。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大蛇”掌握他们的踪迹靠的不是发动自己聚落中的寒蛇，而是靠威赫镇中的哲哲。 不过，哲哲们对他们踪迹的掌握，也只是一个大致范围。 他们也知道如果靠的太近，目的就过于明显了。 “那位大蛇”虽然不能解除寒烛家族的秘药影响，但是却研究出了如何发现空气中飘散有这种秘药的办法。 这种秘药只对寒蛇族生效，所以哲哲们不时假意进入山中寻找自己需要的资源，通过特定物的表现，来确认这一片区域是不是寒蛇活动的范围。 即便只是确认区域，行动要小心谨防寒蛇起疑，哲哲们也花了不少时间。 至于为什么知道寒蛇族的候选者有可能在近期进行分娩，那是因为寒烛与寒蛇族候选者离开寒灵山脉的时候，大概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孕育后代，也就没有提前准备。 第407章 而强大的寒蛇怀孕期间，会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药物。 寒烛只要采购了这些药物，就存在有被“那位大蛇”发现的可能。 不过也许是出于侥幸心理，毕竟尘沙大陆那么大，医药馆那么多，寒蛇族的势力范围到底只在寒灵山脉，所以寒烛没有想到采办药材的事，暴露了寒蛇族候选者的现状。 “去吧，由你来引蛇出洞。”龙族候选者对龙威说道，“变出你的龙形态来，飞过前面那片区域，一路吐火。” 龙族在这种时候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别的种族在这么大一片区域要想寻找几条蛇，恐怕有相当的困难，但是龙族，只需要低空飞行，然后放火烧山。 不过，龙威虽然受制于龙族候选者，却也不打算直接就执行，能拖就拖，是龙族候选者自己提的，让他们想办法给他添乱。 那可就不要怪他拖延时间了。 龙威板起脸说道： “我的力量、元素力储备远不如你，你怎么不自己飞过去，我飞过去吐火消耗可是很大的。 如果等会儿我消耗过度了，没办法帮你拖住那条雄性寒蛇，你又拿这个来做理由，为难我朋友，我怎么能同意？” “我当然不能自己飞过去，我是一条水元素龙。 寒蛇对水元素的利用，可是如火纯青，我要逼出对方，除非使用灵阶魔法，我可不会现在就消耗…… 至于你的担心嘛，我承诺如果你力竭，我不会迁怒你的人族朋友就是了。” 龙族候选者不愿意自己先行出手的原因，其实还有两点。 第一点就是，强大的水元素力，很容易让寒蛇有所联想，对方很有可能推导出是谁在敲山震虎，从而很有可能第一时间采取收缩战略。 龙族候选者很确信，现在大陆上活跃的灵阶，包括候选者们在内，是不可能有任何一位在硬实力上能与自己比肩。 只是收缩战略应用好了，对方虽不能胜，却说不好能逃。 而龙族候选者，不打算再给另一位被自己袭击的候选者逃出生天的机会了。 另一个原因，则是龙族候选者打算让龙威更深度地参与到这件事情来。 火漫山野，大陆上强大的火龙也就那么些，如果有存在推断出龙威参与其中，那么很有可能反而会认为这件事与龙族候选者无关。 毕竟龙威在龙族候选者杀死他父亲之后，就离开了西莱国，在大陆的传闻中，龙威是不可能会与龙族候选者合作，也不会认可这位候选者能带领大陆走出灾变。 再者就是，龙颏的力量对龙族候选者或多或少的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如沈若所想的那样，龙族候选者留下龙威，是考虑了两种可能性的。 一种可能是龙威就此继承西莱国原本龙颏的领土。 龙族候选者承认，他对于龙威成为他的助力这件事，想想就会隐隐感到愉悦，而到了他这样的实力层面，能让他真正发自心底的愉悦并不多。 可惜他没有可以参考的情感，否则他会发现，这种愉悦很类似人族中父亲看到自己儿子成长时欣慰的愉悦。 不过如果龙颏还在，一定不认为让龙威去做这种事情属于让龙威成长的一部分。 只不过龙颏的力量影响了龙族候选者，却不会改变龙族候选者的固有思维，在龙族候选者的思维中，龙威原本那种赤诚之心的性格，反而是一种累赘与幼稚的表现。 留下龙威的另一种可能，就是龙威有朝一日突破了灵阶。 那样，虽然似乎不舍并且有种难以言喻的隐隐心痛，龙族候选者却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动手还是会动手，他绝对不会对龙威像真正的父亲那样，可以愿意为了龙威活下来，自己死去。 他可没有那么样的奉献精神，即使有，龙颏对他的影响，也没有能让他对龙威的情感变成真正的父亲对儿子那样。 而且，杀死第二条灵阶龙，他的实力会发生什么样的质变，光是想想，龙族候选者就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实力强如旷野灵阶龙，灵阶之上普通的实力提升，对于龙族候选者来说，都已经有些无趣。 因为他变得再强，也仍然是灵阶。 但是杀死另一头灵阶龙，他就能感觉到自己发生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如果再来一头，他有没有可能触及八位创世神的维度？ 只有触及八位创世神的维度，才能让他兴奋不已。 “去吧，不然，我可要联系一下哲哲了。”龙族候选者拿出水晶，状似威胁地对龙威开口道。 “好，我去！”龙威猛地一跺脚，变化出自己的龙形态，飞到空中。 龙形态下的人龙族，在飞行的时候，下方的存在抬头就能看见他们，而他们的属性也和身上龙鳞的颜色有一定的关联度。 比如龙威就有一对红褐色的翅膀，所以负责警戒的寒蛇抬头看到天空中飞过一头火龙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会发生什么。 然而下一秒，龙俯冲下来，几乎贴着山壁飞行，对着下方吐出了一口元素力十分浓郁的龙火。 寒蛇“嘶”了一声，猛地撑起一个水球包裹着自己，随后被龙火给喷飞出去，好似他是被龙威吹出来的一个泡泡。 龙威储物戒指中的传讯水晶闪动了一下，龙威似有所感，但是他不好确定，而龙族候选者正在山中下方盯着他的行动，他现在不能，也不好去接这亮起的传讯水晶。 龙族候选者把沈若和龙威扣在西莱国之后，检查过龙威的储物戒指，龙威在龙颏过世之后，只保留了和沈若之间的传讯水晶。 所以，龙族候选者才很大方地把龙威所有的物品，都让他自己留了下来。 现在传讯水晶有反应，只能是沈若发来的传讯，这说明，沈若很可能已经从受制于哲哲的状态下成功脱身了。 这在龙威看来一点都不奇怪，不要说这次押解沈若的哲哲只是一名绝阶哲哲，之前强如君哲这样的修炼狂哲，又是在清泽国的地盘上，也没有能把沈若困住。 沈若没有脱身的办法才不正常。 只不过之前沈若一直不愿意主动脱身，又因为被龙族候选者监控的关系，所以龙威也没办法去问沈若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沈若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了斟酌和处理的，龙威不止一次后悔自己之前对于人族的交流暗示的表达，还是学得太少了。 现在沈若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决定要脱身了？ 龙威如果能停下来细想，应该也能想出个大概，他本质上还是有头脑的，只是经历的险恶还不够，被父亲保护得比较好而已。 但是现在他没工夫细想。 他只能认为，沈若在这个时候给他传信息，一定是不想让他被龙族候选者借沈若胁迫他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他现在必须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既不能让龙族候选者马上看出沈若已经脱身，又要能够对寒蛇这方有所帮助。 虽然在龙威看来，他和寒蛇族候选者也不是什么同盟，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龙族候选者要杀死寒蛇族候选者，而寒蛇候选者必须想办法不要被杀，这就得奋起反抗。 奋起反抗的过程中，就有可能能对龙族候选者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也就能让龙威离报仇近哪怕一小步。 龙威猛地用一只前爪握住空中飞着的寒蛇，强行捏破了寒蛇撑起的水泡，这一下的消耗可也不小，然后他看似因此吐了一团失去准头的火焰，把下方在看着龙威表演的龙族候选者给看笑了。 此时龙族候选者就当这就是龙威试图给他造成的麻烦，觉得龙威这个麻烦找得简直太不痛不痒了，不全力帮自己，假意吐火失去准头？ 就算这样，火仍然喷出去了，一部分落在山里，更容易引蛇出洞了啊！ 接着，他听到龙威说： “是候选者！他逼我做的！你快让他们走！” 龙威没有说他们是谁，不过他手里的寒蛇听懂了。 随后龙威猛地把寒蛇甩飞出去，那条寒蛇被他甩进了山里的流水中，接着，龙威猛地保持龙形继续往前飞，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就此逃脱龙族候选者的控制。 “哦？居然是这么选择的吗？”龙族候选者的声音自龙威身后响起，然后龙威感觉到身边的空气放佛凝固了一般，一个晃神间，龙族候选者竟然是已经跳到了他的背上！ 第366章 “这是我变成人龙族之后，才能体会到的感受…… 呵呵，很有趣，我们作为龙虽然强大，但是你看，渺小的人族的身体，却能驱驰龙这么庞大的存在，可真是别有一番不同的体会。” 龙族候选者的水元素魔法在他说话间穿透了龙威的双翼。 龙威猛地吃痛，回头勉强看到龙族候选者用水元素魔法造型出了一个扣子的形状。 扣子从龙威的翅膀穿过，最后合拢在一起。 第408章 这是要把龙威当作是没有智慧的坐骑驯服一般。 龙威一声怒吼，但是双方的实力差距让龙威无法挣脱。 “一点惩戒而已。”龙族候选者说道，“不会太过分的，毕竟我也允许你们给我添乱。” 说完后又拿出一块传讯水晶。 “给那个人族一点教训，别见血，别弄死。” 那个人族，指的当然是沈若，而传讯的对象，显然是哲哲。 “呵，你太小看他了……” 龙威想着沈若已经能给自己传讯，必然是已经从对方那里脱困，此刻龙族候选者联络了哲哲，那他很快就会知道对方已经被沈若解决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先发制人地说两句，完全是因为打不过，在言语上找回场子而已。 “明白。” 哲哲的声音从水晶那边传来，龙族候选者愉悦的结束了水晶传讯，对龙威问道： “你说什么？ 我小看了你的人族朋友？ 你是觉得他是在酷刑之下一声不吭的类型？” 显然，龙族候选者对于龙威所说的小看的意思，完全理解错了。 而龙威则是心凉了半截，哲哲答应得这么痛快，沈若难道没有走脱？ 通讯水晶的那一头，沈若结束了传讯后，看着远处出现的寒蛇。 沈若发现，寒蛇族候选者的身量，已经不是自己当初在永恒之塔拍卖会场外见到的那个样子。 略一思索，他将百科全书取了出来。 随着书页翻开，文字也同时出现。 条目：灵阶寒蛇族战斗形态 寒蛇族成为灵阶之后，能够选择让自己的身形变得庞大来变得更强，但是更大的体型，意味着更大的元素力的消耗。 除非灵阶寒蛇长期维持自己的形态，但是这对他们的生活、交尾都会造成不利影响。 收起百科全书，沈若意识到，“那位大蛇”其实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始终保持一种强大的状态，才长期维持这种体型。 恐怕寒烛会不愿意与她履行婚约，除了有寒蛇族候选者专一的缘故之外，另一个原因，就是“那位大蛇”对体型的维持。 在哲哲把沈若带往威赫镇的路上，沈若原本没有这么快动手的打算。 他还想看看威赫镇的哲哲们弄出来的组织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无奈的是龙族候选者让龙威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如果龙威只是因为出现在了寒蛇族候选者分娩地所在，因此承受污名，沈若还没有那么在意。 因为这个污名在沈若看来，完全是可以清洗掉的。 但是龙族候选者居然让龙威当前锋，自己在下面先观火，沈若可就不同意了。 担污名，但是龙威并没有做违背本心的事，在沈若看来道义无失，无非是如同不会水的人看着有人溺水，他救不了，总不能跳下去多死一个。 但是龙威如果做了违背本心的事，替龙族候选者先对即将分娩的女性寒蛇动手，那么龙威不会原谅自己的同时，事情的性质也发生了变化。 从不会水的人不救溺水的人，变成了落水的人勉强爬到了岸边，让龙威做那个把对方再推进水里一次的恶人。 所以，沈若直接对哲哲动了手——他相信龙族候选者此刻一定是优先在欣赏龙威飞在天上替他把寒蛇族候选者赶出洞，而不是要借水晶、以沈若的视角来看一个哲哲的背影。 还是个龙族候选者虽然在利用，但是心里并看不上对方的哲哲。 沈若的猜想完全正确。 龙族候选者非但没有借沈若的视角来看哲哲的背影，甚至沈若用水晶对龙威传讯、又用哲哲的水晶来回应了龙族候选者，他都没有发现。 至于哲哲，一名绝阶哲哲，背对着沈若，因为他自信自己可以应对身后这名据说曾经打造成强大武器，并且借助武器上的神圣遗物，在极短的时间内抵挡住了灵阶的人族。 毕竟龙族候选者告诉哲哲，他已经确定过，沈若现在手无寸铁。 再强大、再惊艳的历史表现，那也是借助神圣遗物完成的，一个人族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何况龙族候选者给沈若带上的手环和颈环，并不是只有一个作用，它们还能瞬间释放出能让一个高阶人族失去反抗能力的魔法能量。 分别的时候，龙族候选者把控制器交给了哲哲。 错估，就会送命。 沈若来到尘沙大陆后，已经有不少存在用自己的生命来证明了这句话。 有魔渊之地的魔族，甚至包括了像植灵族候选者这样的强大存在。 哲哲，在沈若看来，恐怕是他最容易偷袭得手的种族之一。 毕竟，经过魔渊之地的旅行后，他研究出了哲哲与赫稀经络的走向，知道那上面最容易造成他们失去反抗能力的穴位在哪一处。 只要他速度够快，短剑作为一把神圣遗物，贯注真气之后刺穿一名绝阶哲哲的穴位简直轻而易举。 除了魔族之外，沈若很少会杀死自己的对手。 对魔族不一样，是因为魔族是喜欢食用人类的种族。 没有因为双方都有灵智，都能够使用语言而有所改变。 所以食物反杀猎人，在沈若这里根本谈不上任何心理负担。 而其他的存在，除非是有意找死，否则沈若并不喜欢杀戮。 他认为他喜欢的是了解各种未知的事物，而不是杀死别的有灵智的存在。 但是从背后对绝阶哲哲动手，沈若也没有一丝犹豫。 至于模仿对方的声音，沈若能模仿石精族的声音，模仿特定哲哲的声音与之相比并不困难。 当然，如果以沈若改变耳识后的听觉，能轻易分辨出其中的差别，但是龙族候选者这样强大的存在，也会有他很多疏漏的地方。 这在沈若看来，都是龙族候选者的弱点。 因为对方的习惯是从他原来所处世界的旷野龙族中来，所以就算对方是旷野龙族粗中有细中的佼佼者，放在沈若这里也仍然不够看。 在母星地球上，各种各样的小虫子，他们在地球上生存的时间远比人类久远，他们的生命力极为强大。 即便是人类遍布地球，占据了各种宜居环境的时候，他们也无法将很多这些影响他们生活质量的虫子，彻底地从他们的地盘中赶出去。 这些虫子很小，而沈若对于旷野龙来说，就和这些虫子对于人而言差不了多少。 一个优秀、强大的人类，会分辨每一只蚊子的嗡嗡声有什么特定的音纹吗？ 沈若自问就算他很闲，并且可以做到，也不会去做。 所以，旷野龙族的习性对龙族候选者的影响，注定了他认为自己可以一巴掌拍死的生物，不会值得他去记忆对方的所有细节。 检查沈若的空间储物宝石的时候如此，现在，听到了和哲哲非常像的声音之后也如此。 如果他足够谨小细微，使用水晶观察确认沈若和哲哲的状态，以及不要把龙威的那句话想当然的进行翻译，那么沈若其实已经不在哲哲的控制中这件事，就会暴露在龙族候选者的眼前。 因为沈若这次已经没有机会太过谨慎，如果他的对手是子哲这样的存在，那么恐怕已经发现端倪。 龙族候选者比子哲在实力上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却没有能够发现。 只是，龙威的做法太超出沈若的意料，这见机行事的本领，就像完全没有一样。 他根本就只是选择了最朴实无华地拿喇叭大喊龙来了你们快跑吧？！ 还差点让龙族候选者觉察出不对。 好在寒蛇族候选者选择了现身，将龙族候选者的注意力全然吸引过去了。 但是寒蛇族候选者的现身，也意味着她其实在这一瞬间，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沈若想起东方古代有一句话叫做“为人则弱，为母则强”，虽然种族不同，但是这句话似乎在此刻得到了应验。 “你是不是该去帮我控制住那条雄性寒蛇了？” 龙族候选者用水缰绳勒住龙威的脖子，低声地问道。 “哈，以你的实力，直接把他先杀了很难吗？”龙威问。 “我和寒蛇族的那位有约定，雄寒蛇，寒烛，她要留他一命，打伤不要紧，把他留给那位就行了。 作为谢礼，她会替我在寒灵山脉上立起我的冰雕……” 这边龙族候选者和龙威说话，已经以战斗姿态现身哦寒蛇族候选者可不会闲着。 她的面前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水球。 “我不如你。” 寒蛇族候选者平静地对龙族候选者说道。 她如果仍然是普通寒蛇的身形的话，那么腹部应该已经高高隆起了，但是展现出战斗体型后，沈若也只能看到她腹部有若隐若现的涌动，像是有一丝一丝的光影在她的腹部流淌。 不知道为什么，沈若突然感觉到头皮发麻，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刚才似乎是想错了。 第409章 因为他最开始想到“为人则弱，为母则强”这个说法的时候，他没有仔细去观察寒蛇族候选者的身体。 所以之前的沈若以为分娩已经完成。 在这种情况下，寒蛇族候选者现身，为的当然是拖住龙族候选者，让寒烛带着孩子们离开。 寒蛇一次不止能诞下一名子嗣，所以在沈若看来，她要是能拖住，也许真有机会能让某一个或者几个孩子逃出生天。 第367章 沈若发觉到寒蛇族候选者也许还没有真正分娩，是因为对方面前浮现的巨大水球，将他的主要注意力从龙族候选者身上转移到了寒蛇族候选者的身上。 由于体型发生了改变，导致寒蛇族腹部的隆起并不明显，但是当沈若定睛去看，并且是以不漏过一丝细节的眼识进行观察，自然很快就发现了她其实仍然是体内孕育有生命的状态。 既然还没有完成分娩，自然没有什么所谓的靠自己来拖住龙族候选者，让寒烛带着孩子逃脱的环节。 在这种情况下，沈若没有办法去想象为什么寒蛇族候选者要以战斗形态现身，就好像是特地要让龙族候选者知道她在哪里一样。 “你还是现身了，比起现身，你逃跑的存活可能性更高，怎么这么不自量力啊。” 龙族候选者明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偏偏话说得像是在安抚寒蛇族候选者一样。 “我虽然隐居在这里，但对外面的事情却总还不是一无所知。” 寒蛇族候选者说道： “自从你出现，我就知道你大概是会来杀我的，准确来说，你打算平等的杀死每一位候选者。” “哦，所以，你也找了帮手？” 龙族候选者想起西莱国之外发生的事，心里预估着是不是其他的候选者已经联合起来了。 但是他很快就排除了能有数名候选者来支援寒蛇族候选者的可能性。 最有实力的双塔城刚刚消耗了大量的资源与他在西莱国之外一战，如果继续介入帮助其他候选者对抗自己，恐怕哲哲和赫稀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势力双塔城就会因为始终顶在对抗自己的第一线，而成为比较早出局的一方了。 龙族候选者可不相信哲哲和赫稀候选者会做这么为了对抗自己，做这种完全不顾自身胜负的事。 除了双塔城，还有哪个候选者能在这个时候出现，来帮助寒蛇族的候选者？ 天狐族的那个格西尔法？ 龙族候选者想了想就轻笑出声。 他当然已经听说过关于格西尔法的事迹，知道这名天狐实在美貌，同样也实在是生性高傲且鲁莽。 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他由于发动过对寒蛇族的闪电突袭，已经与寒蛇族之间交恶了。 当然，龙族候选者现在并不希望格西尔法死太早，主要原因是天狐玉碎成了五片。 如果格西尔法把这五个碎片收集齐，炼化重新融合成了天狐玉，那就省了他再找齐五片天狐玉碎片的事。 还省了找个天狐来把天狐玉融合的麻烦。 不过天狐玉碎片有一片在赫稀候选者那里，龙族候选者认为以格西尔法的实力，完全没有能通过击败双塔城获取这块碎片的可能。 在两次跟哲哲、赫稀候选者交手后，龙族候选者甚至觉得，格西尔法如果不是躲起来，他完全可以和格西尔法协商一下。 哲哲和赫稀可以联手，他也可以暂时和格西尔法联手。 格西尔法可是非常想要天狐玉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告诉格西尔法，只要联手对付双塔城，拿到天狐玉碎片后，这碎片归格西尔法所有，龙族候选者不信格西尔法不心动。 但当然，这个联手对付、天狐玉碎片归格西尔法这都是暂时的。 在龙族候选者看来，只要破了双塔城的联合，其他的候选者其实也就只有石精族能给他带来一点麻烦而已。 要是石精既不打算放弃已经获得的任务物品，又始终龟缩在石精族国家，借此来回避和他战斗，那么龙族候选者也是要头疼的。 这意味着他或许要付出相当的许诺，才能换得到对方手中的任务物品。 比如原本属于卧神国的古石发髻，就是一件“唯一”的任务物品。 但是石精族的钢石，能给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带来的麻烦，也就到此为止，就是借助博弈的方式讨价还价。 如果要碍于八个尘沙年这个时间线来看的话，钢石只要还希望在八个宇宙塌缩之前，完成这个神明的游戏，就得和龙族候选者以血契的方式，来达成共识。 作为石精，这个种族平时受伤，会在石质的身体中出现微小的变化，这种变化只能通过浸泡涂抹昂贵的石精族保养油来让它不要增加。 然而损耗到了最后，一定会让石精族回归变成瑰丽的宝石碎片。 但是石精族仍然能使用血契。 石精族使用血契的方式非常特殊，他们体内有一种本源力量，这种本源力量来自于他们璀璨而不容易裂开的核心。 本源力量凝聚并且逼出一点到体外，会变成液体，这种液体，能够替代血液，来完成尘沙大陆上级别最高的魔法契约——血契。 也正因为如此，石精族完成血契是一件很消耗他们的本源力量的事。 石精族的特性，决定了他们很难和其他存在通过血契来结成同盟。 如果是龙族候选者以外所有活着的候选者达成共识，一次性结成血契，那么石精参与，还有可能不算一笔赔本买卖。 钢石上一次出现在战场上，让龙族候选者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其他候选者绝对没有达成这种对他非常不利的联合。 尽管寒蛇族候选者说得没错，龙本来是打算平等地杀死每一位其他候选者，但是在与双塔城西莱国外一战之后，他的想法还是发生了一些改变。 比如如果格西尔法愿意现身，那现在的他会选择先和格西尔法合作，等到合作完成之后，再把对方给弄死。 又比如像钢石这样的石精族候选者，如果是选择绝不出石精族国家，又或者躲在岩石之中再也不露面，那他也接受自己必须做出让步的事实。 只不过现在格西尔法没有勇气出现，其他候选者也并不是什么牢不可破的联盟。 龙族就是算清了这一切，才有恃无恐，结果，寒蛇族候选者的镇定和现身的表现，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 “你猜吧。” 寒蛇族候选者面前的水球在她说话的同时，变化出一个个方形的水扣，从水球中射出，这些方形水扣每一个飞出的角度都不一样，所到之处都与空气中粒子里的水元素力产生极强烈的共鸣。 好强…… 沈若和龙族候选者居然同时在心里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沈若觉得寒蛇族候选者强，这不奇怪，因为沈若在观察其他灵阶的战斗时，也能感觉到他们都很强。 一个存在判断另一个的强弱，往往是以自己为基准的。 龙族候选者认为现在的大陆上无论是不是候选者，根本都是他自己最强。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看到寒蛇族候选者发动魔法之后，感叹对方好强，这说明，现在的寒蛇族候选者，*自己就有与龙族候选者一战之力。 这种感觉，龙族候选者在面对双塔城三名灵阶精英，其中还包括了赫稀族候选者的时候都没有产生。 由此可见，寒蛇族候选者的强，是多么的有含金量。 龙族候选者甚至放弃了控制龙威，他从龙威的背上一跃而起，竟然是要回避那些水元素魔法的锋芒。 “你最好去找一下那雄性寒蛇……呵，你要是还在意你朋友生命的话。” 龙族候选者其实也就只能口头威胁这一下了。 因为仍然有一个方形的水元素力魔法扣追上了他，那蓝色的方形的边其实并没有碰到龙族候选者。 只是龙族候选者的身体恰好在方形之中。 那方形猛地发生了变化。 所有其他的方形水元素魔法框都消失了，而一个正方体的水元素魔法方在空中扣住了龙族候选者。 龙族候选者本身也是一头水元素龙，他对于水元素的应用也很擅长，仅仅只是处于对方的水元素魔法之中，对他来说根本不会构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水元素魔法方突然长出万千荆棘，却是龙族候选者并不打算只是防守，他也以自己的水元素魔法进行了反击。 随后只见寒蛇族候选者拿出一支像是树枝一般的魔法道具，她的水元素力卷着这支魔法道具虚空点画，却影响着困住了龙族候选者的水元素魔法方。 此时，龙威的传讯水晶亮起。 沈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战斗，同时取出了传讯水晶。 “你在哪里？”龙威的声音不大，显然是认为沈若不会离得太远。 他虽然并不知道沈若能模仿其他声音，但是他对沈若能解决哲哲有一种绝对的自信。 第410章 “你往威赫镇方向飞，我能看到你。” 沈若让龙威以人形态低空飞行，以免灵阶打架，殃及……好吧，龙威也不是什么池龙。 在沈若指明方向之后，龙威很快落在了沈若的身边，只不过他的翅膀还在流着血，沈若给他丢了一瓶治疗药剂，然后打算找一个更安全的观战地点。 寻找过程中，空中的水元素力不停的此消彼长，有些被打散的，变成水花散落，这些水花即便是已经被消化过破坏力，仍然在砸到下方的时候能对地面的植被产生剑雨一般的效果。 “寒蛇族候选者也那么强……”龙威低声说道，“她已经分娩过了吗？还是没有？怎么做到的？” “我不认为寒蛇族候选者应该能强到这种程度。” 沈若和龙威一路闪避，终于到了一个距离远一些，相对安全的地方，沈若这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认为，大陆上的每一个种族的强度上限，都和候选者们的上限是对应的。 大陆上灵阶龙最强，那么龙族候选者就应该是最强。 更不要说，他还通过杀死你父亲，获得了对空间魔法的领悟，而掌管空间之神，在大陆有神像的八位神明中，应该是最强的。” “为什么应该是？” 一直以来，尽管不同的种族有更崇拜创造自己的神明的倾向，但是各种族似乎是受到大陆上的规则限制，不会去比较神明的强弱。 他们会有类似哲哲或者赫稀这样，认为庇佑自己的神明所持的法则不同而产生争斗的情况。 但是除非像沈若星灵秤杆中寄居的灵阶龙魂那样，本身已经死亡，不再受到一些限制，又实际接触到了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的特殊情况外，是没有存在会直接妄论神明中哪一位更强的。 所以，龙威才对沈若有这个判断感到很意外。 沈若总不能告诉他其实自己很确定，因为有一位神明的意志，就寄居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他只能换个说法： “我是根据各种族的强弱实力来猜的。” 第368章 沈若和龙威说话间，龙族候选者取出了龙息螺角。 这是一件就是适合龙用来加强自己吐息的神圣遗物，在西莱国外的河岸边，它已经被龙族候选者用过一次。 现在，龙再次拿出这件神圣遗物，猛地一吹。 螺角前方的水瞬间被吹开，下一刻，龙族候选者就已经瞬间移动到了水方之外。 空间魔法。 但是龙族候选者这个瞬移没有直接移动到可以身体接触到寒蛇族候选者的距离，是他不想，还是这就是他掌握的空间魔法位移的上限？ 沈若默默地记住了龙族候选者这次的位移的空间数据，在他的记忆中，龙族候选者上一次使用这个空间位移，是在拦住他和龙威飞过西莱国的时候。 “那头龙一直让你去找雄性寒蛇的麻烦……他在哪儿，你知道吗？” 沈若问起龙威。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现在的寒蛇族候选者都没有办法战胜龙族候选者的话，战况再拖下去，只会对寒蛇族候选者不利。 因为如果按照沈若对于这些因神明的力量的诞生的种族的魔法力量的了解，寒蛇族候选者对龙族候选者竟然还能隐隐压制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发生的。 除非寒蛇族候选者能够不断地消耗神圣遗物来进行战斗。 至于创造人族的神明为什么最强，人族却是尘沙大陆上最弱小的种族…… 沈若也有自己大概的猜测。 人族在他所在的那个宇宙中，是通过不断地重复验证世界的法则，来把法则应用到生活中的一切，最后科技进步到了星际航行。 而要说人类通过不断地传递对法则重复验证得出的理论总结，在这个基础上造出来的武器，这些武器的威能可不是尘沙大陆上的魔法能够相提并论的。 但当然，要启动这种足以毁灭星星的武器，是有前摇的，尘沙大陆上的各个天赋种族应用起魔法来，大部分时候完全视前摇如无物。 那位神明的想法如果以实力论，在沈若看来更难以理解。 如果守门徒所说的不假，在他那个世界，人类等于掌握了毁灭宇宙的力量，只要前期战备储存的行星武器足够的情况下。 但是人类的性情和思维能力，和神明是难以比肩的。 人类在这种情况下掌握了如此强大的武器，难道那位神明真的没有推算到可能的后果吗？ 他真的消亡了吗？ 尘沙大陆是各个神明在创造了自己的宇宙之后，用剩余的神力创造出来的世界，当然，掌管风元素之神是个例外。 创造了沈若所在的宇宙的那一位如果没有消亡，他能做到留在这块大陆上完全不被别的神明感知到，存在千万年吗？ 沈若倾向于不可能，守门徒也说那位神明已经不在了。 但是既然是最强的一位，别的神明都没有消亡的情况下，为什么他会如同消亡了一般呢？ 如果他没有消亡，他会在哪里？ 自己出生的那个宇宙？ 掌管风元素之神是能了解到沈若所在那个宇宙的历史和文化，以及人类的发源地母星地球的种种，掌管风元素之神可以，其他神明当然也能。 不过在那里神隐，比起在尘沙大陆上神隐，应该容易得多。 “我不知道。”龙威的声音把沈若思路短暂的跑偏给拉了回来，“我觉得他就是为了大声宣扬，让寒蛇们记住我参与了这次不义之举。” “如果别的寒蛇借龙蛇斗的时候四散逃离，倒很正常，但是寒烛不应该会跑吧？” 沈若说： “且不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寒蛇族候选者怀了蛇子，这可是事实…… 说真的，龙真的没有留后手吗？ 还是说即便是和他合作的寒蛇或者哲哲，都不足以封锁这片山脉的出入口？ 不对……龙威，我们走吧！” 沈若终于发现了这场战斗中让他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无论我们多想关注这场战斗的胜负，我们恐怕得走了，否则，如果获胜者是龙族，我们可就不好杀出这片区域了…… 但当然，能找到寒烛是最好的。” 就在沈若说话间，寒蛇族候选者的身上游动的一道蓝光，再次绞上了龙族候选者。 龙族候选者猛然变出龙形，但是那蓝光似乎有生命、有弹性和无限张力一般，随着龙族候选者的化形变化自己的长度和松紧度，仍然牢牢地控制住对方。 是一个让龙族候选者难以发力的松紧度。 龙族候选者浑身冒着水元素力的魔法辉光，他用灵阶魔法包裹着全身，此时他是龙形态，这样使用元素力铠甲，消耗会远远大于他的人形态。 上方和下方之间是巨龙与巨蛇的交战，地面上远处也突然出现了魔法的辉光。 在巨大的龙与蛇的魔法力量的对抗中，下方的魔法辉光显得并不醒目，但还是被沈若的眼睛给捕捉到了。 “我们过去看看……那里，很可能是寒烛。” 沈若确认了，龙族候选者和他的合作者们还留了后手，他没有掩饰这里发生过剧烈的战斗，但是却不想留下实打实的证据。 离这里最近的、智慧种族的聚居地就是威赫镇，但是威赫镇到这段山脉也还有一定的距离。 如果龙族候选者不打算留下证据，那必然会让他的合作者们清场。 可以是那位大蛇，也可以是哲哲，也可以兼而有之。 沈若对人族那些著作中的七情六欲都没搞明白，要让他理解几条寒蛇的三角恋，这可太难了啊。 所以他之前，想的是既然那位大蛇已经委托了龙族候选者处理这件事情，那么她没有必要再出手。 毕竟龙族候选者已经很强，她何必再做这种可能会引起寒蛇族族群内部撕破脸的事。 但是远处的魔法辉光与龙蛇的水元素力一样，都是蓝色的魔法辉光，这说明，远处是两位，甚至更多的水元素魔导师之间发生了战斗。 而哲哲是使用光元素力的，所以只能是寒烛与他带着的几条心腹寒蛇，遇到了那位大蛇的势力。 那位大蛇显然不打算自己到这里来参战。 因为她的身形巨大，又不像龙族候选者那样能飞行，按照百科全书的说法，她如果要选择形态的变化，那么将很难存储足够的元素力来维持一场与灵阶的战斗。 这也正是寒蛇族候选者奇怪的地方。 按理说，她要巨大化自己的体型，就会导致元素力不足，她如果选择收缩自己的形态，那么很有可能能拖住更长的时间。 但是为什么她会这么选择？ 而且直到现在，她都仍然维持着自己的体态，和龙族候选者交战而不落下风。 龙族候选者借助空间魔法逼近了寒蛇族的候选者，抓住她的一根触手，猛地用力，生生地把那根触手撕了下来。 第411章 寒蛇族候选者一声闷哼，却不打算示弱，她扭过头去，一口咬在了龙族候选者的脖子上。 虽然龙鳞防御力很高，但是寒蛇族候选者身上有一道蓝光往她的上半身游去，最终消失在她的头部，随后龙族候选者一声痛呼，竟然是被这条寒蛇给咬下了一块肉来。 寒蛇族候选者在龙族候选者痛呼的同时猛地后退拉开距离，水元素魔法包裹着药液覆盖着了自己断了的触手，而那种方形的水元素力魔法，再一次扣住了龙族候选者。 龙族候选者的伤也许没有寒蛇族候选者来得重，但是他受伤的部位在龙颈，而且似乎寒蛇族候选者还在那一咬中淬了毒——这可是龙族候选者没有想到过的。 要知道，他在还没来到尘沙大陆之前，生活的世界里，龙族就是绝对强者。 普通的那些种族，只能被龙族掠食。 龙族不仅身体强大，能飞能使用魔法，还有灵智，能够思考，体型又有着绝对优势。 在沈若所生活的那个世界，人们研究出了许多对付巨大体型动物的麻醉剂，还有一些剧毒物，但是那些都是非天然的毒素和麻醉剂。 在龙族横行的世界里，其他种族天然产生的毒素和麻醉效果的生物分泌物，都不足以对旷野龙族这个体型的存在构成生命威胁，比如蚊子咬人，会肿，大部分时候不会死。 所以，龙族候选者完全没有想到，到了灵阶实力、双方的对抗不是消耗自己体内存储的元素力转化为灵阶魔法，就是使用神圣遗物这样的战斗中，对方居然会选择在自己的牙齿里淬毒。 灵阶能通过灵阶魔法将它抑制在伤口处，不继续蔓延，龙族候选者使用的是水元素力的魔法，还能自己用药水冲洗伤口。 正常情况下，这种毒对一头灵阶龙的影响是有限的。 正因为如此，龙族候选者才万万没有想到还有用毒这样的打法。 但是，这也暴露了寒蛇族候选者并不是真的达到了和龙族候选者同等的实力。 因为一力降十会，兵者诡道，从来都是弱者才会使用。 绝对强的一方，是不需要靠这种手段来弥补不足的。 “呵……原来你这么不自信。” 龙族候选者的声音从水方中传出，由于寒蛇族候选者的水元素力的影响，他的声音模糊不清。 但是对于控制着水方的寒蛇族候选者来说，她听得清龙族候选者所说的每一个字。 只不过，她不予回应，不自信又如何，战斗，是以胜负、以生死结果来论的。 更何况，同等级的情况下，灵阶寒蛇为什么能对战胜一头灵阶龙有绝对自信？ 她为了这一博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东西，但是她仍然不认为自己有必胜的把握。 龙族候选者的强，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因为要做他的对手，就得做好失败就死的准备。 如果不是今天，那她可能连和龙族候选者打得这么难解难分的机会都没有。 寒蛇沉默地继续她朴素的攻击，吸引了龙族候选者全部的精力。 沈若和龙威则飞快地沿着战场的边缘向着远处地上那一处有魔法战斗痕迹的方向赶。 因为沈若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考虑到那位大蛇势力的介入，但是现在很显然，在那里的，很有可能就有寒蛇族的寒烛。 这场战斗中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沈若现在无法确定其中的原因和细节，也许见到寒烛，帮助对方逃脱，能够得到一些信息。 何况，既然对方都能拦得住寒烛，说明战斗区域的外围，已经有足够的哲哲与蛇在包围这一片区域，无论他们是用那种方式来完成的，沈若和龙威要离开，都免不了要解决拦住去路的对手。 第369章 “那位大蛇让我们告诉您，您要是回心转意，她仍然愿意履行婚约。” 交战双方果然都是寒蛇，沈若在思考他们是怎么完成对这里的包围，还是他们其实是分散的，只是有能够感应到特定寒蛇的秘法。 直到听到寒蛇族的说话声，沈若都没能想明白这件事，大概只有回到永恒之塔后，求助赛恩斯因，才能解惑。 沈若听到声音后示意龙威停下，前方的交战是寒烛一方拼命进攻，意图突破拦住他的寒蛇，但是对方似乎早有准备，目的只是要困住寒烛，并不打算对他进行攻击。 而且，为首的一位寒蛇还在劝降： “你现在脱离那两位的战场，显然认为自己不是对方的助力，在这种时候帮不上对方，又不愿意同生共死，说明你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深。 既然如此，那位大蛇愿意既往不咎，你又为什么非得不愿意回头呢？” 沈若本来对他们的纠葛没什么兴趣，但是这位劝降的寒蛇说得很是在理，导致沈若都忍不住想： 对啊，为什么呢？ 既然寒烛已经选择放弃在战区等待结果，同生共死，说明他也并不是那么在意寒蛇族候选者的一生一世一双蛇这样的烂漫许诺，那为什么现在又死活不愿意履行和那位大蛇的婚约呢？ 至少在沈若从龙族候选者那里得到的信息看，寒烛现在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呵……我放弃她，不是因为我们感情不深，你错了！” 寒烛猛地拿出一枚中间隐藏有魔法阵图的晶球，护卫在他身边的其他寒蛇看到他的这个动作，迅速游动到不同的位置，有点类似沈若所知的阵法。 只不过，这是尘沙大陆上数名魔导师共同使用魔法时的特殊站位，因为魔法的不同，站位也会不一样。 有的会是魔导师到达指定位置后立即能够用出的没有前摇的魔法，还有的是地上提前布置有魔法阵的魔法，也有寒烛现在这种类型的魔法。 这种魔法是以一名魔导师为中心吟唱，完成一个需要前摇的魔法，辅助他的魔导师是要抵御住在吟唱过程中其他存在对中心魔导师的袭击。 这些寒蛇的站位与晶球中隐藏的魔法阵是对位的，魔法晶球的作用，就是代替提前布置的魔法阵。 沈若在有了其他灵阶的指导后，眼识的上限仍然没有什么变化，超过自己承受能力的眼识，还是会造成眼睛一段时间内无法正常使用。 但是在原本的上限里，沈若能观察到空气中粒子的变化，现在，因为有了足够多的观察经验，结合那些战斗的胜负结果，他能更好的判断出交战双方的强弱。 当然，如果这交战双方是龙族候选者和寒蛇族候选者这样的存在，沈若也是不能确定他们的胜负几何的。 只不过由于龙族候选者掌握了空间魔法，尽管这空间魔法的限制似乎不小，但是这是在水元素魔法已经达到巅峰的灵阶龙族，掌握了新的魔法知识。 这在所有的候选者中都是独一份，是在他极强大的实力这面锦上添的花。 所以沈若更倾向于龙族候选者会赢，寒蛇族候选者虽然表现出了超出沈若意外的强大，但是沈若总觉得她的强大和续航能力，与百科全书上对于寒蛇族战斗形体的解释，是相悖的。 在整场战斗中，寒蛇族候选者始终使用的是战斗形态。 她是怎么想的？这种方式，明显是在逼迫龙族候选者也用上龙形态与她战斗。 她的元素力储备能比得上龙吗？ 更奇怪的是，龙变成人龙形态的时候，却没有元素力储备会变少的限制。 沈若判断不了龙族候选者和寒蛇族候选者的胜负，但是却能看出寒烛一方与那位大蛇一方的强弱。 即便寒烛手里的晶球中散发出等同于一位灵阶的力量，想必能完成甚至不止一次等同于灵阶的一击，但是对方也同样拿出了不输于他手上这颗晶球的魔法道具。 这里的交战早就开始，直到沈若和龙威赶到之后，寒烛才拿出手上的晶球，恐怕这就是他压箱底的魔法道具了。 战场中心那庞大的龙与蛇，仍然没有分出胜负，寒蛇族候选者之前拿取的那一根树枝形状的魔法道具，必然也是神圣遗物。 能和龙族战到现在，她已经使用了不止一件神圣遗物，双方也使用了魔法道具。 神圣魔火都已经被龙族候选者又拿出来当了一次盾牌。 只靠寒蛇族候选者自己，必然难以收集到数量如此之多的神圣遗物——并不是每一件任务物品，都是可以被重复使用的。 另外还有那些一看就出自寒蛇族的魔法道具，想必是寒烛家族传承下来的东西。 寒烛真的很矛盾，一方面他选择了不与寒蛇族候选者同生共死，但是另一方面，又已经把自己的大量珍贵的家底，都交给了对方。 “想知道怎么一回事，恐怕只有帮他冲出去了。” 沈若对龙威说道： “待会儿我往外冲，你直接抓起寒烛跟上。 准备走了！” 说完沈若抽出一件龙火弩，这可是强化之后的火弩，每一支火镖都是用龙火打造的，并且上面的晶石品质全都是矿脉中级别最高的那一等。 第412章 就这么打出去，火镖炸开的话完全无法回收，虽然比不上一次性使用神圣遗物那么豪迈，那也是一掷千金了。 寒烛手中的魔法晶球光芒渐盛，他完成了吟唱，一道蓝光从晶球中绽放，化作攻城用的巨大槌体一般，撞向拦住他去路的寒蛇们。 对方早有准备，一道水幕出现，挡在了槌体前方，槌体槌了一下又一下，那水幕不断被消耗，出现裂缝又流水合缝，只是不断变薄。 但是最后，那水幕变得轻薄如纸的时候，槌体消失了。 寒烛的突袭功亏一篑。 “寒烛先生，不是我说……” 对面的寒蛇本来正想宣告寒烛的失利，也可能是打算做最后的劝说，但是话没说完，就发现事情有一些不对。 一点金色的寒芒在槌体消失之后，刺入了轻薄如纸的水幕之中，随后水幕炸裂，化为丝丝蒸汽，而在寒蛇发现不对住口的同时，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麻，这条寒蛇的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时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化作了飞沫。 沈若在扣发火弩的同时，将真气贯注到了发出去的每一支龙火镖中，原本火元素晶石炸裂，龙火镖会裂开，但是不会彻底爆炸，因为龙火的纯度足够，让这金属的抗性很高。 但是沈若用震碎晶石同等的力量来影响了这些火镖，借由龙火弩这支弩与火镖的联系来引导自己的真气延伸到龙火镖之中。 他练习这种用真气来让龙火镖出现内部的纹裂，在射出去之后能够通过火元素晶石的充分爆破，来让龙火镖也炸成粉来增加冲击力的效果，花了不少时间。 哪怕是借由时觉的改变来练习，缩短了习成所需要的时间，也仍然耗时不短。 而打出这样的攻击，也需要灌注大量的真气到龙火镖之上。 本来收缩元素力形成铠甲的近灵阶，要抵挡住普通的火镖爆炸造成的伤害不难，但是负责拦住寒烛的寒蛇们没有看到沈若的出手。 他们身上都覆盖有元素力铠甲，然而那只是普通在战斗中本能保护自己的防御强度。 他们的魔力都注入了那张水幕之中，在水幕没有被寒烛突破之后，为首的寒蛇就想通过言语来让寒烛低头，完全没有想到，在水槌之后，竟然还有袭击。 沈若既然已经出手，就已经没有办法再留下这些寒蛇的性命了。 “那位大蛇”已经和龙族候选者结成了同盟，他和龙威如果现在不希望让龙族候选者知道自己的底牌，那么这些寒蛇都不能留了。 龙威本来想问他拎起寒烛就走的话，其他寒蛇怎么办，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有实力随便救蛇不搭上自己的存在，就没有问。 现在，他知道沈若的打算了。 龙火弩射出的龙火镖有一些没有打中寒蛇，那是因为沈若进行的是“过饱和式”的攻击，每一条“那位大蛇”那一方的寒蛇，都中了火镖。 而空了的龙火镖打在地上，引发的爆炸，又造成了二段伤害。 “走。” 沈若没有再犹豫，因为神明的游戏进行到现在，即便是他，也必须要进行取舍了。 比如承诺了龙威会在龙威与龙族候选者一战的时候帮助他，那么就不能总是提高生存战力和爱好相结合了。 又比如他现在选择了帮助寒烛脱离战场，就不能心慈手软，必须把另一方的寒蛇给清理干净。 既然做出了决定，就不要因为自己的决定造成的血腥场面而心怀不忍，犹豫不决。 首鼠两端，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沈若使用轻身术一路在山林间疾行。 龙威不想再化出龙形态引起龙族候选者的注意——尽管他现在就算注意得到，也分身乏术，因为寒蛇族候选者已经牵制住了他的全部精力。 龙威现在只张开了他仍然在疼痛的翅膀，抓着寒烛就往外飞。 之前他丢出去的那条寒蛇就是寒烛阵营的，现在寒烛当然也想到了龙威应该不是龙族候选者这一方的龙，所以任他带着自己飞，还拿起一支哨子吹了起来。 下方被落在龙威身后的寒蛇听到哨声，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很快就四散莫入山林之间。 蛇本来在山林中就很容易隐蔽自己，龙威不知道如果是沈若，在他这个角度还能不能看到那些寒蛇的去向，反正他是已经看不见了。 第370章 就在龙威感觉自己成功把寒烛带出了战场的时候，剧烈的震动从龙威身后传来，带着丰沛的水汽。 龙威本能告诉自己不要回头，却还是忍不住扭头看去。 滔天巨浪翻涌，他的身后水浪如接天巨幕，甚至高过了山脉的最高处，分不清是龙还是蛇的水元素力，这些水元素力凝聚在水浪之中，让这巨浪更具备破坏力。 水幕拍下，一个山头在水元素力的冲击中轰然倒塌，龙威没有时间思考，也完全无法再顾及下方的沈若还有没有办法从足以改变一整段山脉地形的水元素魔法冲击中逃生。 他一瞬之间化出龙形，抓着寒烛在空中全力飞行。 水元素力澎湃汹涌，不断拍击着山脉中还没有坍塌的部分，卷走大量的山石、植被，从力量迸发的中心往四面八方冲，最终魔法力量彻底转化之后，变成普通的水流，顺应着地势，冲向低谷。 被吞没在这巨大的水元素魔法对撞中心的龙族候选者与寒蛇族候选者，在一时之间没有存在能确认他们的情况。 沈若在感受到那强大的力量出现时，拿出风元素晶石武器，对着潮水袭来方向的地面猛地轰出。 强大的风把他吹起之后，沈若张开了滑翔翼，就是在魔渊之地使用的那一种；靠着在空中使用风元素晶石来吹动自己，始终飘摇在下方水石流之上。 由于水元素力从中心向外膨胀，所以带起了风，即便不加推进的风力，风也是吹着沈若往战场之外去的。 监控沈若的颈环与手环，此时已经被他丢弃到裹挟着水元素力的水石流中，这些水石流中没有完全被消耗殆尽的灵阶水元素力，会将上面的水晶给磨碎成粉。 和龙威不一样，沈若在张开了滑翔翼之后，虽然是向着战场之外的方向飘，但是他的脸却是朝向战场的，他看到水元素力渐渐消退之后，龙从空中摔落。 血从他一侧的断臂喷涌而出，他在空中化出了人形态，这是因为他出血太多了，变化形态有利于他使用药物和水元素力保住自己的性命。 而寒蛇族候选者的身体中段，横突骨穿透了她的蛇皮，血从那中间流下。 她的身形极速变小，然后有一道流光向着龙族候选者的方向飞了过去。 杀死过植灵族候选者的沈若明白，那是寒蛇族候选者死了，她收集到的任务物品在一瞬间变化了归属，而沈若很确定自己没有看到龙族候选者爪子从空中落下。 也就是说，刚才那场冲击，龙族候选者的半条龙臂，连带他的龙爪，都被魔法给彻底毁了。 不是切断，而是完全的化成了碎末，也许就散落在山脉滚滚流出的、夹带着山石的水流里。 在这种情况下，龙族候选者想必是没有心情再来追击和管沈若和龙威的事，也不会再去深究沈若是什么时候把颈环和手环给取下的了。 沈若看了一眼龙威飞的方向，他大概是追不上了，于是拿出水晶传讯，看了一眼那个方向上适合龙威落脚的城镇，让龙威在那里等他。 龙威在全力飞了一段之后，变成人形态带着寒烛降落下来。 虽然沈若和他约了见面的城镇地点，但是他算了一下自己飞行的方向、城镇以及他们来的方向，寻找了一条沈若可能会选择的不起眼的路，决定休息一会儿，顺便看看能不能半路就等到沈若。 “很感谢你们的帮忙……”寒烛对龙威说道，“不过，现在已经安全了，我还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着吗？” “有。” 龙威觉得寒烛一定是养尊处优惯了，所以很没有交谈的艺术，当然他自己也没有太多就是了。 但是他和沈若可是帮助对方活了下来。 才刚刚脱离险境，就急着分道扬镳，这样的雄性寒蛇，真的会有女寒蛇喜欢吗？！ 龙威的一个“有”字大概是把天聊死了，寒烛说话虽然没什么艺术，但是他本蛇还是很有寒蛇大族继承人的教养，虽然这种教养可能和其他种族的礼貌不完全一样就是了。 他没有因为龙威这种态度而不高兴，也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留在原地，等龙威休息。 虽然说同样是近灵阶的情况下，理论上龙威的力量应该是比寒烛强大，但是龙威这个近灵阶是有一些水分的。 他是因为龙颏提前把他带到了龙族禁地，领会了先祖的记忆，在这过程中，传承了一部分力量到龙威身上，另外把引导力量以及保存另一份力量的魔法道具，放在了龙威的戒指里。 第413章 这力量是只有龙威能继承的，龙族候选者虽然在这道具中感受到了龙颏的力量，却没有去拿取。 因为只有龙威取得这份力量，然后跨越灵阶，和他决斗，对他来说，才最有价值。 只不过，龙算不如天算，龙族候选者没有想到，一个应该可以被他单独击破的寒蛇族候选者，而且应该是正在分娩期，却给他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 龙威这次猜对了沈若选择的路线。 虽然沈若有不少想法龙威都觉得他猜不到，但是沈若会怎么选择去往目的地的路线，龙威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心得体会的。 沈若不会在没有飞车的情况下选择主干道的大陆公路，一般都会选择直线距离更近的、路况很一般的小道。 就在龙威计算时间，决定如果过半个沙时还没有见到沈若，他就带着寒烛出发前往城镇的时候，沈若总算出现了。 沈若本人状态看起来还好，不过他的衣服和头发都很脏，看起来还来不及清洁。 看到龙威，沈若微微皱眉，因为他*清楚，龙威并没有看清楚龙族候选者的状况，当时沈若不想在传讯水晶里说太多，打算等到城镇见面再详谈。 没想到龙威竟然在路上等他。 “你就不怕那头龙追过来？”沈若问。 “没想那么多。”龙威说，“要是他会追过来的话，应该会先追上你吧？如果他连你都追不上，怎么会追上我？” “那可不一定。” 沈若说： “因为你选择的这个等我的地方，虽然不起眼，但仍然是一条路。 如果我不是因为确认了他的状态，我是不会走这条路的，我会选没有路的地方走。” 龙威以为等到沈若是因为自己了解沈若选择道路的习惯，没想到完全是歪打正着。 “你大概没有看到魔法波动消退时他们双方的情况，那头龙，失去了一只手。” 沈若也注意到了寒烛，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像寒烛这样的寒蛇交流，他也不确定寒烛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想了想，在自己的词汇库里找出了三个字： “您节哀。” 沈若不知道大陆上的语言规则是怎么让寒烛理解的，总之，寒烛露出了一个沈若看不出是什么情绪的表情。 寒蛇的表情和人族差别很大，平时如果不是赛恩斯因经常会在说话的过程中加入一些奇怪的语气助词来表达她的心情，沈若是看不太出来寒蛇族在没有大表情情况下的情绪变化的。 “追随我的，他们，有活着吗？”寒烛开口对沈若说的第一句话，却不是问寒蛇族候选者的结局，而是问那些四散的寒蛇。 沈若摇了摇头。 那样的水石流，沈若自问自己被卷入其中也九死难生。 他是反应够快，并且改变自己的时觉，才打出了那一记风元素炮来把自己吹上天，又在天空中用真气包裹着自己，才没有让膨胀的、被灵阶水元素力影响了的空气给侵蚀到自己的体表。 至于寒烛能够活下来，完全是因为龙威本来就飞在空中，本来就比沈若和那些寒蛇离战场更远一点，之后又化成龙形极速飞离了水元素力影响的范围。 龙族候选者与寒蛇族候选者的一战，彻底改变了那一块山脉的地形，根据沈若他们所在的位置与交战中心的距离测算，沈若认为，威赫镇恐怕也要被水石流给冲击到。 至于威赫镇里生活的原住民，能不能借住魔法以及原本的守城魔法镇，来保住这座城镇，沈若也不确定。 “你不关心她是不是还活着吗？” 沈若突然问。 沈若并不能理解他们之间复杂的纠葛，但是寒蛇族候选者既然要分娩，那么她孕育的，总该是寒烛的骨肉吧？ 是因为寒蛇族天生喜欢寒冷，又是冷血种族，所以情感再怎么强，羁绊也有限吗？ 但是寒烛明明又关心追随他的寒蛇们，在知道了这些寒蛇们已经没有生还机会之后，露出了堪称难过的神情，是沈若都能看得懂的那种难过。 所以沈若才有此一问。 他没有说“她”是谁，但是寒烛就已经知道沈若问的是什么。 “她……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爱我，那么期待孩子们的降生。” 沈若从寒烛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近似于哽咽的感觉，只听寒烛对沈若说道： “出手打破了那道水墙的，是你吧？” “是我。”沈若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想好，不过刚才我问你的龙族朋友，他说我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着……他的意思，应该是你有事情要问我吧？ 你们救了我，我回答你们的问题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有些我不想或者不好回答的问题，希望你们不要勉强我。” 寒烛说。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龙威本来听到龙族候选者少了一只手心情还不错，结果听到这里，气鼓鼓地反驳： “我只是觉得你可不会说话了，所以单纯是堵你话的！” 第371章 最后，寒烛还是跟随着沈若和龙威走了一段，先找个城镇落脚再谈后续他的去向问题。 龙威翅膀受的伤虽然有用药水做紧急处理，但是翅膀穿的洞也不小，没有及时用魔法丝线缝合，伤不算重，却留下了永久性的创伤。 当然大陆上的医术也有减少这个伤口的方法，那就是找植木，沿着受伤的边缘再剪开一次，然后把新鲜的伤口缝合在一起。 但是仍然会留下疤痕和不够完美的地方，因为伤口处已经不可能像刚受伤时那样，能让伤处尽可能严丝合缝地长在一起了。 “比起那头龙受的伤来说，这不算什么。” 龙威自己倒是很看得开： “而且心伤也是伤吧，你的配偶、孩子和部下都没有了，对比之下，我已经很好了。” 龙威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了寒烛。 寒烛倒是已经从悲伤中缓解了不少的样子，对龙威说道： “这件事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不想让其他寒蛇知道，但是不代表我不想要倾诉。 她恐怕是早有计划，我不知道原因，有什么事值得她去赌这种赢的可能性，用……用我们的孩子。” 沈若想到寒蛇族候选者身上游走的如同小蛇般的蓝光，猜到了一种可能，但是如果是这样，寒蛇族候选者怎么会跟寒烛坦白呢？ 如果她说出她的计划，寒烛怎么会愿意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呢？ “那是你们寒蛇族的秘法还是她自己的秘法？” 沈若略过了前面的问题，因为似乎这种时候，刨根究底去问寒烛为什么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像是在揭开他的伤疤。 “我在她决定要面对龙的时候才知道有这样的秘法，但不是她直接告诉我的，是…… 说起来你们或许不信，就是一种感应，一种直觉，是我与她有了亲密的关系，我们有了共同的孩子之后，我能隐隐有一些感觉，最后……只是确认了而已。” 寒烛有些艰难的吐出一口气，说出自己想要倾诉的事。 “你们聊的是什么，怎么我听着像打哑谜一样……”龙威嘀咕着说道，“阿若你也没有比我多多少信息，怎么就能跟这条蛇互相知道对方说什么了。” 龙威的话打破了原本有点伤感的氛围，寒烛像是放下了什么似的，对龙威苦笑了一下说道： “既然小龙你听不懂……” “我已经不是小龙了！”龙威拒绝这个称呼。 “那……？”寒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他本来没有那么不善言辞，但是现在他没有办法从自己感应到的事情中解脱出来，所以如何在应对其他人不在自己想要交谈的突发话题时，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只是还本能地保持着他认为的礼貌。 “我叫龙威！是那头龙的敌龙，敌对的龙！”龙威对寒烛进行了自我介绍。 “好的，既然龙威先生听不懂，那么我就解释一下吧。” 寒烛说： “埃莉莉……你们可能更熟悉她的身份，寒蛇族的、神明指定的候选者之一。 她掌握着一种魔法秘术，这种魔法秘术并不属于尘沙大陆的寒蛇族，只能认为是她在来到尘沙大陆之前就已经掌握了。 这种秘术如果我没有猜错，需要在孕育自己的子嗣的时候，才能使用出来。 她能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变成魔法的能量，让她能够在战斗中，发挥出数倍于自己自身实力的力量。 一次孕育的孩子越多，这力量越强。 孩子只是她……用来储存力量的容器。 只是我不知道，如果龙族的候选者没有来，她是不是会把孩子生下来，是不是……愿意留在尘沙大陆上永远和我在一起。” 寒烛的未竟之言，是他的一厢情愿，希望这只是个巧合。 第414章 他希望寒蛇族的候选者埃莉莉，并不是因为一开始就计划以这种方式来杀死龙族候选者。 而是在紧急关头迫于无奈，将自己的孩子用作了强化自己的力量。 无论是或者不是，埃莉莉都已经死了。 这样的想法，或许能让寒烛好过一点。 “你想好之后要到哪里去了吗？”沈若问，“回寒灵山脉吗？” “经过这些事情之后，我已经回不去了。”寒烛的声音中全是痛苦，“我大概会去永恒之塔，寻求那里的规则庇佑一段时间。” “那挺巧，我们也要到永恒之塔去，我是那里的工匠……” 沈若说到这里，寒烛却笑了笑： “你也许确实是那里的工匠，但是你是那名叫做沈若的东方人族工匠，对吗？” “嗯，算是吧。”沈若被寒烛说破了身份，一时间用词不当，自己都能算是自己了。 “你可真有趣，算是是怎么一回事？” 寒烛说：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 还是说，你觉得以前的你才是你，现在实力掉落了就不是自己了？” “也没有，只是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自己的描述，觉得有点不适应而已。”沈若解释道。 “我有注意到他们是怎么死的。” 寒烛说的“他们”，指的是拦住他们离开、被沈若的龙火弩击破的寒蛇们。 “借助兵器，你杀死实力和我差不多的寒蛇……虽然是钻了一点他们反应力的空子，但是对于你实力降低的传闻，是假的吧？” 寒烛不论自己实力怎么样，到底是寒蛇一个大的冰湖聚落的继承人，在见识上并不低。 “放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传闻出现，不过如果你不希望其他存在知道这件事，我不提就是了，但是，我也希望你们把她…… 把她能与龙斗得难解难分可能是献祭了自己体内的孩子这件事给忘了。” 寒烛提出了自己的希望。 “这不难，我们并不想对谁谈起这件事，何况，这不一定是她的初心，也许只是迫不得已。”沈若说，“那你呢？要不要和我们同路前往永恒之塔？” “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寒烛没有拒绝沈若的邀请，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现在的思绪还是很纷乱复杂。 如果不跟着沈若和龙威一起走，寒烛清楚自己看似决定了要去永恒之塔，但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在路上走着走着就走茬了路，迷失方向。 当然，等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可以通过地图与生物指针来确定方向，但是迷路的心，能够走出这种茫茫然的状态吗？ 当下的寒烛，叩问不出结果。 眼前选择和眼前的龙威还有永恒之塔这几年声名鹊起的工匠同行，他至少可以放空自己，只需要跟着他们就可以了。 至于沈若和龙威有没有其他的目的，寒烛已经不太在意了。 他刚刚经历了难言的生死别离，这天地间，能让他在意的事情似乎已经不多了。 “我还是不懂。” 龙威回到房间之后，把自己倒在床上，他不懂的事情很多，他也经历了失去至亲至爱，但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寒烛在失去之后是那样的状态。 “你不懂什么？”沈若不好在寒烛在场的情况下说的话，龙威单独问他，他懂的话倒是可以回答。 “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到底相爱不相爱啊？” 龙威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不懂，不过他不知道要怎么问，所以就只能问自己觉得最好表达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 沈若说： “你没经历过爱情，我也是一样，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 不过，如果你是想问寒蛇族候选者，嗯，她叫埃莉莉，你要是想问，埃莉莉到底是正好在那头龙来的时候要分娩才不得不采取那么极端的方式来和对方战斗，还是早有打算……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后者。 寒烛很有可能也能感觉到了，就像他说的那样，处于亲密关系中的直觉，不过我没有过这种直觉，所以我不知道他这种直觉对不对，但我觉得他是有这种直觉的。 这也是他恍惚、以及在那一刻最终没有选择和自己的爱蛇共同对抗龙的原因之一吧。” “她早有打算？” 龙威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他一直都认为虽然沈若和寒烛在讨论寒蛇族候选者的秘法，这个秘法却是因为龙已经到了他们的家门口，不得不用来博一个生机的唯一选择。 完全没有往这有可能在寒蛇族候选者计划之中，甚至有意诱导的方向去想。 以至于他听沈若和寒烛的谈话，听得就像是哑谜一样。 而且，这里面有一个大问题，龙威想到就问了： “就算有这种可能，她怎么能保证，龙族候选者一定能在她分娩之前找到他们呢？” 沈若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不觉得，那位大蛇得到他们的位置，以及找到龙族候选者的时机，都有点太巧了吗？” “她故意的？”龙威倒吸一口气，“这值得吗？” “值不值得是迷，是不是故意的，也是迷，其实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得到答案了，她已经死了。” 沈若说： “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切都是猜错，又或者说，真相只在于我们选择相信哪一个…… 寒烛决定相信哪一个结果，比我们困难得多。 如果他选择相信这是个巧合，那么他要是回到寒灵山脉，继续自己和那位大蛇的婚约，那无疑是对埃莉莉交付性命之后的背叛；如果…… 他选择相信这是埃莉莉刻意而为之，那么他就得说服自己，他们的相爱是一场盛大的谎言。 一切是源于是埃莉莉要获得对抗最强的候选者的力量…… 寒烛还要接受自己和他们的孩子，都只是对方为了成为神明最终选定的那一位，而准备的献礼。 而且这场献礼还失败了。 能让埃莉莉连亲密关系的对象，以及没有出生的孩子都献礼出去，那埃莉莉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神明的承诺有什么是对埃莉莉而言如此重要的东西呢？ 如果寒烛认为埃莉莉是有意这样做，那么他一辈子，可能都没有办法想清楚这件事。” “听起来他好可怜啊。” 龙威说： “对比之下，虽然我父亲也死在那头龙的手上，但是至少我知道我爱他，也知道他爱我。” “是这样没有错。”沈若说，“你父亲最希望的事应该是你快乐的活下去，即便如此，你还是要选择和他决战吗？” “是，我的心意没有改变，而且我决定，从现在起，我不再用我的眼睛。” 龙威说完，真的撕下一块布条，遮住自己的眼睛，然后在自己的脑后打了个结。 第372章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寒烛没有对龙威为什么蒙住眼睛表示任何的好奇，他似乎已经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感到太奇怪了。 对于这一场候选者之间的战斗中，寒蛇族候选者是怎么想的，沈若更倾向于认为她是在进行一次豪赌。 只不过这场豪赌的筹码太过于匪夷所思。 之前只听到关于寒蛇族候选者、那位大蛇与寒烛三角恋情的传闻，沈若还奇怪于寒蛇族候选者为什么会在完全不考虑八年时限的情况下，也要谈这场恋爱。 甚至走到了分娩这一步。 现在看来，寒蛇族候选者虽然最终死于与龙族候选者的交战，但是她显然是觉得自己有豁出生命也要去试图争取的东西。 只是豁出生命仍然失败了而已。 她想要向神明祈求的报酬究竟是什么，已经随着她的逝去，无从探究。 就像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为了和龙族候选者一战，而舍弃自己的感情和孩子也永远成谜了一样。 沈若之所以倾向于寒蛇族是在豪赌是因为，寒蛇族候选者在获得了秘法的加持之后，确实很强，并且给龙族候选者造成了自龙族候选者现身以来，最严重的伤害。 她并不是在连一拼之力都没有的情况下选择的战斗。 要想成为候选者中最终的获胜者，战胜龙是一个必然要历经的阶段。 哲哲与赫稀候选者的组合，在寒蛇族候选者使用秘法之前，已经是除了龙族候选者之外，候选者的势力中最强的存在。 但是他们也没有能让龙族候选者真正受到“导致永久实力受损”的伤害。 而寒蛇族候选者做到了。 这是离杀死龙族候选者最近的一次，因为龙族候选者认定寒蛇族的埃莉莉是一条正准备分娩的寒蛇。 理论上，任何的生命，在接近分娩的时候，一定是最虚弱的时候。 所以他根本没有料到事态的发展。 第415章 经过这一战之后，龙族候选者、西莱国的德龙领主，失去了一条手臂，从硬实力上说，一定是被削弱了，只不过他恐怕会在其他方面变得更加难缠。 因为没有什么比一次血的教训，更能让一头高傲、自负的龙完成精神上的蜕变。 沈若没有选择补刀，原因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并没有可以稳定出手的位置。 他被强烈的魔法元素力带起的风吹在空中，能做到的就只是借住风元素晶石和滑翔翼保证自己不被水石流所吞噬。 等到这狂暴的山崩石流结束，龙族候选者恐怕也早已经不在原地。 在这种情况下，沈若如果寻找对方并且补刀，可能的意外就太多了。 何况，沈若觉得，龙威或许也并不接受这种方式。 亲自手刃仇敌，才是龙威想要的。 飞车一路驶入永恒之塔，到了这里之后，寒烛下了飞车，一路沉默的他突然开口问： “你能联系到……” 说到这里他突然止住了话头，似乎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了。 沈若有些疑惑： “你想联系谁？” “一位女性寒蛇，我知道她在永恒之塔，但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名字，她……” 寒烛欲言又止，大概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描述寒蛇族的外貌特征。 因为在其他种族眼中，不同的寒蛇长得都很相似，只有他们寒蛇族的寒蛇，才一眼就能分辨出每一条寒蛇长相的不同。 “我在永恒之塔认识的女性寒蛇只有一位。” 沈若说： “不过，她的性情比较特殊，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你见面。” 沈若说的女性寒蛇，当然就是赛恩斯因。 以赛恩斯因的实力，和寒烛认识，沈若也不意外，但是看起来赛恩斯因并不是很喜欢寒灵山脉，所以她到底是不是寒烛认识的女性寒蛇，沈若并拿不准。 赛恩斯因当然一定认得寒烛，作为热爱各种小道消息的十绝之一，寒烛是寒蛇族的著名寒蛇，赛恩斯因对他的故事是耳熟能详。 不过，认得不代表认识，重要的是，沈若觉得如果他们不认识，那赛恩斯因肯定会在听完龙蛇斗的过程后，想要见一见寒烛；如果是认识的话，反而不一定了。 看寒烛犹豫的样子，还有赛恩斯因“不喜欢寒冷”的说辞，沈若觉得他们要是认识，恐怕也有什么不太愉快的过往。 “你帮我问问你认识的那位女性寒蛇，问她……认不认识我，如果她认识，之前发生的事，你可以告诉她。” 之前发生的事，自然就是那一场在暗落国与白树国交界不远处的山脉中发生的大战，以及寒蛇族候选者埃莉莉以即将分娩的状态，与龙打得难舍难分的事情了。 寒烛不希望沈若和龙威对其他存在提起或者谈论埃莉莉实力增强的原因与他们没有机会出世的孩子有关，所以才会特别说明如果赛恩斯因认识他，可以由沈若向赛恩斯因说明经过。 “这当然可以。”沈若说，“不过，如果她认识你，并且愿意和你联系，你打算是让她直接找你，还是留下联络水晶呢？” “留下联络水晶吧，如果她是，那么你帮我把我的这块传讯水晶交给她，如果她不是……你们其实救了我，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就用它来联络我吧，我可以无条件帮你们一次。” 寒烛说完把一块联络水晶交给了沈若，随后就走开了，显然是打算自己在永恒之塔中寻找落脚点。 经过一路上沈若的提醒和引导，龙威现在在不借住眼睛的情况下也已经能勉强适应一些日常，只不过他行走仍然需要借助一根手杖，提前对自己面前的地面进行探路。 由于之前哲哲和赫稀的候选者，在植木面前表演过如何使用元素力来探明周边的情况，这种把元素力当作自己的视觉延伸的方式，虽然消耗很大，但是沈若觉得龙威可以学上一学。 如果要做到赫稀候选者那么精细，对现在的龙威来说有些难度过大了。 相对而言，只是学一个大概，就是让龙威能在没有视觉的情况下通过元素力来感应各个存在的位置，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尘沙十绝中的灵阶赫稀都荧，在千寂之原，就已经学了个形似，并且把这个技术用于夜间在没有光线照明的情况下，确认障碍物。 另外，除了配合这一点还有提升的空间外，其实龙威在永恒之塔的两年，沈若觉得自己能教他的，都已经教过了。 毕竟沈若是人，而龙威是龙，能够通过共通之处来帮助龙威提升实力的方式，沈若都没有保留。 而训练五感的方式，龙威的起步太晚，加上有天赋、以及沈若所在的母星地球上发展出的科技的辅助，沈若才能完成他对时觉的控制，这是龙威现在无法掌握的东西。 相比之下，原来的神圣教廷，倒是拥有相当的适合龙威修炼的资源。 而且那里本来就属于尘沙大陆，更适合龙威这样的原住民修炼。 想到这里，沈若建议龙威： “其实，你可以到双塔城去修炼。” 龙威有些不愿意又有点不解： “可是，我们不是要练习配合的默契程度吗？为什么要让我到双塔城去？” 沈若对龙威说道： “因为双塔城的赫稀族候选者，他的灵阶魔法能够用于找到隐藏在森林中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对手。 当然，你不可能让自己做到和他一样。 除了你们有灵阶和非灵阶的差距之外，最重要的是，如果你做到和他一样精细，那么你的所有元素力，都会浪费在探查之上了。 而你是要赢下那头龙，只能知道他的位置，知道他在做什么，是赢不了的。 更何况他现在还能够完成一定的空间位移……虽然这个距离并不远。 但是，你去双塔城有不止一个好处。 第一，你与龙族候选者之间，必然是敌对关系，双塔城的实力是继承自神圣教廷，其中一个重要的力量——光明龙，现在没有选择继续待在双塔城。 那头龙的出现，让神圣教廷直接失去了一支光明龙的战队。 现在的双塔城，对于要与那头龙作对的其他龙，一定是欢迎的。 你到了那里，不要提起我…… 因为其实候选者之间，无论能合作到什么程度，到最后都会是竞争关系，如果让他们想到我就是还没有被确认的那一位候选者，他们就不会全心全意地帮你提升实力了。 到了双塔城，你可以把那场战斗中那头龙失去了一条手臂的事告诉他们，与寒烛有关的事情，我们承诺了他，就不要说起他和埃莉莉的纠葛了。 另外，那位大蛇、威赫镇的哲哲们与那头龙有一定的合作关系，你要把这些信息告诉他们。 威赫镇的哲哲背后的灵阶，就是过去神圣教廷的灵阶哲哲，现在表面上仍然接受双塔城的领导，实际上已经选择了成为双塔城的敌人。 这些信息想来会让他们愿意给你相当不错的修炼资源，不过，就算没有也没关系，最好的修炼资源，已经在那里，不会离开。 八座神像的下方，就是大陆上最好的修炼地，尤其是你现在会使用精神术的情况下，你试着用精神术来感受那里的神明遗留的意境，会让你变强的。 赫稀候选者的魔法你在学习之后，要学着练习怎么用最少的元素力，来感知到更多的东西，在这过程中，你要想把法让你释放出的元素力越来越稀薄。 在这个过程中，你持续保持对周围环境的感应，最后，最好是能够不凭借元素力，而是根据自己的感知，比如风的变化、细小的声音、震动，来判断外界的变化。 能够即便不借助眼睛和元素力，也能行动一切如常，我们才能开始下一步的修炼。” “我相信……不，我一定能在半年之内做到这件事！” 龙威给自己设下了时间线，没有再犹豫，直接为出发前往双塔城做准备去了。 送走了龙威，沈若终于得以回到他已经离开许久的、永恒之塔中尘沙十绝为他准备的房子里。 进入自己的卧室之后，沈若先将水晶球放在了固定水晶球的位置上，随后简单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水晶球正一闪一闪的，是有其他十绝正在谈论最近发生的事。 “寒蛇族的寒烛竟然到永恒之塔来了，他还是和沈若还有龙威一起来的，赛恩斯因，你有没有打算和他联系联系？” 说话的是都荧，沈若一听，立即明白，赛恩斯因和寒烛是认识的，寒烛要找的女性寒蛇，十有八九就是赛恩斯因。 第373章 “嗯……？赛恩斯因和寒烛还有关系啊？” 沈若问了一句： “寒烛说他认识有一位在永恒之塔的女性寒蛇，不知道她现在叫什么名字，不会是叫赛恩斯因吧？” 第416章 “哇，你突然说话是要吓死谁啊嘶！” 赛恩斯因语气浮夸，不过在十绝看来她现在的浮夸恰到好处。 因为沈若和龙威前往龙战之地后，本来一直都会不时参与水晶球会议，但是从几十天前开始，这一人一龙就进入了杳无音信的状态。 据说最后有目击者看到的是龙威的龙形态飞在西莱国的上空，然后德龙领主追了上去。 德龙领主所在的龙法城，现在是各方的情报空白地带，所以，对于沈若和龙威在被德龙领主追上之后的事，十绝也是一无所知。 只不过当再次得到关于龙族候选者，也就是德龙领主的情报时，尘沙十绝的灵阶们只感觉到细节缺失且信息量巨大。 比如什么威赫镇损失重大，有人看到巨大的龙与蛇的影子，在山中出现了巨大的水球与水幕等等。 最后，据说龙受了伤，但是没有被证实。 因为德龙领主已经回到他的领地中去了。 随后，大陆上出现了不利于德龙领主的流言与传闻。 听听那内容，就知道这传闻，应该是双塔城的哲哲与赫稀们，想办法散布开来的。 沈若生活的时代，在母星地球也还能收到来自已经航行在星际、定居在不同星球中的人类中，一些有名存在的消息。 只不过由于这些存在距离沈若的生活太过遥远，沈若即便会从指定的收发信息的仪器那里获得这些消息，也没有去关注。 而如同数千年前人类有一种围观同类的生活，被名为“吃瓜”的娱乐方式，在沈若那个时代，人们已经不太热衷。 究其根本，在于人类在漫长的时光中，借由开发自己的脑力，能够实现通过大脑完成高强度的运算与推衍，所以，人们在这个过程中，对精确的信息会变得更感兴趣。 而这种要把水搅浑的，存在于历史中的特殊的娱乐方式，是一种以模糊信息，来引发不同的群体争论获得话题度的方式，对于有了更高追求后的人类来说，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结果，双塔城现在自己就扮演起这样一个将信息搅浑的角色，通过散布不一样的传闻，来不动声色地将龙族候选者推到候选者正面形象的对立面去。 事实上，无论是双塔城，还是尘沙十绝，在沈若回到永恒之塔前，也都没有掌握事情的真相，不过这不妨碍双塔城主动出击。 最先流出的传言，是龙族候选者接过了神圣魔火之后，没有能够净化这神明舍弃的邪恶意志，反而在邪恶意志的诱惑下堕落了。 这传言巧妙地将龙族候选者的所作所为推到了神圣魔火的引诱上，没有否定龙族候选者作为候选者，本心原本是好的，是因神明的指引而来。 而没有经受住神圣魔火的诱惑，也合情合理，因为很有可能，神圣魔火本身就是灾变的一环。 神明们在创造大陆之初，就将这力量埋葬在魔渊深处，就是因为预料到这股力量终有一日会拥有自己的意志，并为大陆带来祸患。 事实上，魔族一直以来的很多令其他种族不齿的行为，恐怕就是因为邪恶意志的污染。 邪恶意志还侵蚀了几位深入魔渊之中，进入魔王城的强大的哲哲与赫稀的思想，这种侵蚀是不可逆的，龙族候选者只是因为没有准备，所以成为了又一个受害者而已。 只不过因为他如此强大，所以被邪恶意志诱惑堕落后，造成的后果也尤为严重。 按照这个流言的版本，在邪恶意志的诱惑下，龙意图杀死其他想要合作让大陆不受灾变影响的候选者。 这一点，石精族的候选者钢石、赫稀族的候选者蓝赫，据说都是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当然，由于绝大部份的原住民并不能接触到这两位，所以这种所谓的“可以作证”，也仅仅是用来增加流言可信度的说辞而已。 这两位在流言中被龙族候选者追猎，由于其中一位正在调查灵阶死亡事件，身边还跟随着另两位双塔城的灵阶，并且正好约上了另一位共同见证，所以在这次追猎中，才有幸逃出生天。 而寒蛇族的候选者就没有那么幸运，据说她被龙族候选者追猎的时候，正隐居在白树国与暗落国的交界处修炼，只凭她一位灵阶，并不是灵阶龙的对手。 所以，她不但不幸离开了人世，而且她*随身携带的神圣遗物也已经不知所终。 这是双塔城放出的第一种传闻。 双塔城还放出了另一个传闻，这个传闻则是在源头上就质疑龙族候选者是否还是神指定的候选者。 能够制造这个传闻的原因，是巧合。 龙族候选者现身的角髫族国家，刚好出现了原因不明的感染。 那个国家作为不幸的源头与中心，先是遭到了龙的肆虐，随后，幸存者身上还出现了邪恶生物化的迹象，最后，那里的原住民甚至动物，都大多变成了类似赫尔特大地宫中行走的邪恶生物。 尽管沈若和龙威，以及少数大陆上的灵阶存在，都很清楚出现在角髫族国家的荒野龙，就是龙族候选者，但是由于西莱国的声明，以及之后的两个尘沙年的时间里，龙族候选者对自己正面形象的维护，以至于虽然一开始有质疑的声音，后来这些声音也逐渐消失了。 质疑的声音出现主要是因为据说那头肆虐的旷野龙曾经问过西莱国的方向，在得到回答之后，把回答他的人族直接吞吃入腹了，而后那头龙飞向了西莱国。 这个时间点与龙颏领主约战龙族候选者的时间未免过于巧合，而且在角髫族国家的幸存者目睹了龙飞向西莱国之后，大陆上就失去了这头旷野龙的下落。 总不能是西莱国的龙族，将这头旷野龙不声不响地给杀死了吧？ 大陆上的居民当然相信西莱国的人龙族有这样的本事，但是龙与龙交战，总不可能悄无声息，那必定应该是声势浩大的战斗才对。 现在，随着龙族候选者与寒蛇族候选者这一场夷平山脉，并且让白树国与暗落国之间的大陆公路彻底瘫痪无法使用的大战，龙族破坏力的话题重新在大陆的各个势力之间被议论。 在这个时点散布出龙族候选者，其实就是那头旷野龙的消息，正是时候。 也不知道双塔城是怎么想的，大概是觉得之前的那个传言的版本往真实上靠，这个流言的版本就应该走点不一样的路线。 第二个流言可以说前半段是事实，后半段关于其实龙族候选者已经是邪恶生物这一段，完全没有逻辑可言。 虽然是真假参半，但是也参半得太过硬核了。 很快，两个流言之间，就分出了讲逻辑和不讲逻辑的支持者。 没错，双塔城还要引导支持不一样的流言的双方互相驳斥和辩论。 这种议论能让两种流言都能得到更大的话题度。 无论哪一种流言，对龙族候选者都不利，而龙族候选者传说中受了伤的当下，就算他能及时回应，怀疑的种子也已经种下。 同时，双塔城还能借此机会，确认龙族候选者受伤与否，受伤的程度。 如果龙族候选者没有及时回应，那很有可能，他的伤不轻，短期之内无法对这种事态的发展做出干预。 无论是哪一种，双塔城都受益匪浅。 关于双塔城所作所为最新的进展是，双塔城已经开始呼吁，各个国家、势力应该联合起来。 他们也给出了自己呼吁的原因。 首先是有传闻角髫族国家中邪恶生物化的存在中，有强大的魔导师化成的邪恶生物，已经穿过了封锁线。 其次是由于龙族候选者情况不明，不知道是已经被邪恶意志诱惑、堕落，与神圣魔火沆瀣一气；还是现身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遭遇了不测——被邪恶生物化了。 只不过由于他候选者的身份，所以还经常能保持清醒，而一旦他发作起来，那么滥杀无辜的事，很可能再次发生。 所以，双塔城呼吁联合的同时，还希望这些势力能将一些特定的，神明指定能够对抗灾变的神圣遗物，存放在双塔城，未来用于对抗邪恶生物，又或者更大、更严重的灾变。 双塔城还提到龙族候选者也在搜集这些物品，很有可能就是神圣魔火对抗神明希望能够让大陆免于灾变的遗留意志的方式。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够强大的国家或者势力，仍然继续持有这些神圣遗物的话，很有可能反而会引来龙祸。 没错，龙祸。 虽然还只是传闻，究竟哪个传闻是真，甚至其实传闻都不是真的，但是双塔城已经给龙族候选者未来会向不同的国家和势力索要任务物品的行为，定义为了龙祸。 沈若听完最新进度，不由得感叹双塔城的反应速度和执行力。 “他们一定是来自一个新闻学非常发达的世界吧？！” 沈若忍不住腹诽： “而且掌管光明之神和掌管黑暗之神庇佑的种族在大陆上敌对，他们各自创造的世界里来的哲哲和赫稀却那么合拍，他们骨子里的趣味根本就一模一样吧？” 第417章 “谁说不是呢嘶？” 赛恩斯因对沈若表示了赞同，她作为大陆上的原住民，是不会评价神明之间的关系的，所以她主要赞成的是沈若话里的前半部分。 虽然尘沙大陆上没有“新闻学”这样的词汇和学科，但是语言统一法则大概用了一种能让赛恩斯因理解的词汇来表达了沈若所说的话，所以赛恩斯因完全能理解沈若的意思。 第374章 沈若和龙威在西莱国上空被截住后，直到龙族候选者闹出极大的动静，都没有音讯。 尽管他和龙威一进入永恒之塔的势力范围，尘沙十绝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这会儿核对完沈若一路遇到的事情之后，永恒之塔的这几位灵阶还是觉得自己的好奇心意犹未尽。 不过，除了两次战斗的细节，沈若观察到的龙族候选者、双塔城以及寒蛇族候选者持有的神圣遗物以及他们的实力外，从沈若这里恐怕已经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了。 植木感叹着沈若虽然在候选者中，并不是什么很直观的强者，但是要说沈若来到尘沙大陆之后遇到的事，却实在是很符合候选者的传奇身份。 毕竟都已经非常谨慎、低调，并且想尽办法把自己从候选者的相关事件中摘出来了，但这好巧不巧，出去一趟，竟然遇到两次候选者之间的战斗。 当然，后面那一次说是遇到有点牵强。 即便是存在客观原因，比如龙威一时得意，要化作龙形飞回永恒之塔；还自认为自己飞过西莱国的上空也没什么所谓，沈若和龙威这次外出的经历也称得上是很戏剧性了。 感叹完之后，还觉得这件事有后续的灵阶，比如埃尔赫，他很快就想起了之前因为沈若参与到水晶会议而被遗忘的赛恩斯因的事。 “说起来，赛恩斯因是认识寒烛的吧？他让沈若帮他找的寒蛇就是你吧，是你吧？！” 埃尔赫声音里满满都是调侃。 “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你要去见寒烛吗？” 沈若也忍不住问了一句，说实话，作为见证了寒蛇族候选者陨落和寒烛的奇怪举动的他，仍然不太明白寒蛇族这些寒蛇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和他只能算是认识的关系，见倒是可以见一见的嘶。” 话题难得落在赛恩斯因身上，她给出了一个很公式化的回答。 对于成员不愿意详细谈的话题，其他灵阶也就是简单起哄了一下，然后就转移了话题的方向。 这次提到的新势力，沈若在西莱国刚刚才接触过。 不过，在谈到新势力之前，他们先谈论的还是尘沙大陆上现在最重要的大事。 “说起来，角髫族国家，就是龙现身时的那个独角国，有已经变成了邪恶生物的角髫越过了封锁线，他们的智力似乎是进化了。” 由于这件事发生在不久之前，沈若显然还没能了解详细状况，所以植木特别提起： “虽然双塔城找了不同的渠道散布关于这种感染是龙族候选者带来的传闻，并且暗示龙族候选者在来到尘沙大陆的时候，就已经被邪恶生物所污染，但是我们都知道事实不是这样。” “确实如此。” 沈若肯定了植木的说法： “双塔城有哲哲和赫稀两名候选者，他们当然知道候选者的烙印，能让他们不受邪恶意志的侵袭。 否则，在魔王城，他们就已经和被污染的灵阶哲哲、赫稀一样，成为魔王的意志寄生其上的存在了。” “这种能让正常人变成邪恶生物的情况，其实和赫尔特大地宫的情况很像，但是在几年之前，赫尔特大地宫的所有出入口，在一夜之间全部倾塌了。 其实在大陆上一直有专门研究赫尔特大地宫的学者，因为这个大地宫的情况很特殊，有进入过深层的存在，发现到了大地宫深处之后，那里的存在不再是邪恶生物，而是土精。” 植木的主要爱好是研究医药，药剂原料中，也有一些稀有的原材料是来自赫尔特大地宫，加上尘沙十绝是在尘沙大陆上非常有底蕴的组织，所以植木并不缺赫尔特大地宫的研究文献。 他自己并不想浪费时间到赫尔特大地宫中去。 在那里获取原材料，在植木看来，随机性太强，而且还需要不停的战斗。 相比之下，他只需要在永恒之塔的医药馆中赚取更多的金币，然后通过金币来购买雇佣兵或者战士们从地底带上来的收成就好。 “说起来，你的剑，好像是从赫尔特大地宫底下取出来的？” 谈到赫尔特大地宫，都荧的声音从水晶球中传出，他显然是在问沈若。 都荧作为一个剑术爱好者，又让沈若给他打造过一把类似沈若短剑效果，但是更适合他体型的剑，所以和沈若深入地讨论过沈若这把剑的来历。 由于加入了尘沙十绝，都荧也已经知道了沈若的身份，沈若也就没有必要隐瞒自己去到过赫尔特大地宫需要灵阶才能到达的深处的事实。 只不过这把剑，沈若只说了是掌管土元素之神的收藏品。 “确实如此，这把剑是赫尔特大地宫最深处唯一的一件东西。” 沈若大概知道都荧想让自己谈论的是什么： “我是因为一些原因和君哲一起进入赫尔特大地宫的，在那里，我们遇到了因为没有及时离开大地宫而已经变成了邪恶生物的古代魔导师。 到了需要灵阶才能通过的深处，君哲当时还没有跨越灵阶，他就在那里悟到了跨越灵阶的方法，我们谈论了一些关于光元素魔法的话题，然后，遇到了兵王赫稀。” “不得不说，你的遭遇总是过于精彩嘶。” 赛恩斯因恢复了她说话的调性，不过她也清楚，水晶球会议中的每一位灵阶，他们能成就灵阶，本身就意味着非凡的际遇，和高于普通存在的天分。 而沈若作为一个不能应用元素魔法，也没有天赋种族能力的人族，能够有等同于灵阶的实力，有再多这种被迫去赫尔特大地宫打怪也能遇到灵阶的事，实在是不足为奇。 要知道，遭遇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嗯，因为君哲当时的实力不足，我又很想去最深处看看，所以我和兵王赫稀达成了共识，进行了短暂的合作……” 沈若简单地描述了当时事情的经过，不过尽管他在话里对当时君哲和兵王赫稀的表现一笔带过，尘沙十绝也能想象到当时是个什么情境。 要知道，那时还没有双塔城，哲哲和赫稀之间天然讨厌对方，而据说君哲当时最不服的就是兵王赫稀是灵阶而他不是！ 可惜沈若的声音听起来就没有什么想要满足他们想要知道详细经过的意思。 “这就是兵王赫稀后来散布的关于他从君哲手中解救出被当作诱饵的东方人族的传闻的由来？” 赛恩斯因觉得有没有这么好笑： “他也真是个人才啊哈哈嘶！” “我们谈论的重点好像应该是邪恶生物以及土精，目的是弄清楚赫尔特大地宫和这次出现的邪恶生物化的感染有没有关系。” 沈若让赛恩斯因停止她发散的思维。 “其实赫尔特大地宫很有可能就是掌管土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的化身，而里面的邪恶生物，则是掌管土元素之神将自己的一部分切割出来之后，形成的不死生物。” 植木把话题拉回到原本的位置： “关于魔渊之地，其实就是掌管火元素之神将他的一部分不符合神明应有的念，割裂出来后，由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压制并封印到大地裂缝后形成的。” 这一点，原本神圣教廷根据他们浩瀚的与神明有关的文献记录，就有所推论，所以他们在攻击魔渊之地的时候，就提出魔族是不再受神明遗留意志庇佑的种族。 尽管他们放出来的公论沈若并不是很认可，因为魔渊之地能够被进入，是因为大陆的法则彻底的进入了“灾变法则”。 在“灾变法则”中，所有种族的发源地不再是不能被进入的保留种族火种的地方。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魔渊之中生活的魔族，是因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混合了掌管火元素之神那不符合神明应有的念而诞生的种族。 在获得了魔族携带的物品，经由百科全书中的描述，发现魔王与神圣魔火、掌管火元素之神所摈弃的“念”中诞生的意志之间的关系后，沈若也想过赫尔特大地宫与魔渊的相似之处。 但是这两者又有很大的不同。 首先，在魔渊之地中，生活的魔族虽然行为乖张，而且他们的思维也有一些不同于大陆上其他种族之处，但是他们仍然是有一定的思维逻辑。 除了生活在魔王城影响范围的魔城之中的魔族之外，他们是有自主意识，即便是受魔王的意志强影响的魔族们，也有各自的独立思考能力，行为逻辑不会完全趋于一致。 他们也会彼此交谈，离魔王城比较远的一些魔族，他们的行为更是不受魔王控制。 第418章 而赫尔特大地宫大部分的邪恶生物，都是缺乏自主意志的，他们也没有什么交谈的需求，层数比较深的邪恶生物中，有一些会有战斗智慧，会成对出现。 但是也仅止于此。 他们区分敌我的方式非常简单，而且具有同类免疫攻击的特点，这点，即便是同一个种族、处于合作关系的魔导师或者战士之间，也无法做到。 同队获免什么的，大概只有母星地球古老的游戏中，为了娱乐体验，才会设计出来这样的效果。 当时赫尔特大地宫的邪恶生物却能做到。 现在植木说出自己对于赫尔特大地宫本质的推断，并且拿出魔渊作为例证，意外地让人觉得很有说服力。 甚至沈若直觉这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如果按照植木提出的可能性来推论的话…… 沈若回忆起自己在赫尔特大地宫中的见闻，一个奇怪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中。 所以，掌管土元素之神，是选择了把自己的意志和不应产生的念头，分割开来，然后制造出了赫尔特大地宫，为的是自己直面自己不符合神明的部分，然后把这当成他通往更高维度必须要经历的历练？ 第375章 赫尔特大地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启，让大陆上的战士、魔导师到其中杀死里面的邪恶生物，如果这是掌管土元素之神的意志所主导，倒也不失为一个相当不错的设计。 战士和魔导师在前往赫尔特大地宫杀死邪恶生物的过程中得到历练，而这些邪恶生物被困在赫尔特大地宫中，不会对大陆造成不良的影响。 否则邪恶生物没有被猎杀就不会自然死亡的特点，以及他们会在大地宫关闭期间持续生成的特性，会给尘沙大陆的生命繁育带来很大的麻烦。 假如没有神明力量的控制，在大陆形成的早期，这些不死的邪恶生命就游走在大陆之上，他们的出现会对当时还没有形成修炼体系、还在学习积累力量的各个种族，都是一种降维式的打击。 不过赫尔特大地宫中存在的，究竟是只有掌管土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念”化身成的邪恶生物，还是其中也融入了别的神明剥离的部分呢？ 毕竟大陆的文献记载中，土元素神明的意志也很少现身大陆之中，因为他就是大地。 是所有的神明都剥离出了一部分的念吗？沈若倾向于并不是。 别的神明沈若不是非常确定，但是掌管空间之神沈若是接触过的。 沈若记得掌管风元素之神、以及极东龙墓的龙魂，都认为那就是完整的、只是被时间给消磨了一部分的掌管空间之神的意志。 尽管掌管空间之神的形象出现在神圣殿堂的八座神像那里，也出现在十方星罗之中，但那有可能只是因为特殊的空间需要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来支持。 但是如果掌管空间之神，就是尘沙大陆中一切空间的本身，他的意志又为什么要单独沉睡在空间图腾石里。 又或者他的力量只是分出了两个空间，一个是存在于空间图腾石，以及一切具有空间存储能力的宝石；另一个则存在于尘沙大陆上所有生命存在能生活和感应到的空间。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沈若而言，要理解掌管空间之神与空间之间的联系以及他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在是过于困难。 即便是他得到龙颏对于他能借由身体理解法则，所以是灵阶的认可，并且掌管空间之神意义不明地以一种隐晦的方式，将空间图腾石的用法传授给了沈若，他也仍然与神明，尤其是掌管空间之神这样一位在八位神明中最强者之间，存在着意识上的巨大鸿沟。 赫尔特大地宫的构筑，如果没有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掌管土元素之神是无法独立完成的。 如果现在大陆上出现的邪恶生命，就与赫尔特大地宫中困住的邪恶生命有关，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些邪恶生命现在能出现在地面之上，并且感染其他的生命呢？ 是因为“灾变法则”的开启吗？ 但是“灾变法则”的开启，是以候选者来到大陆作为前缀，由哲哲渡过稀水正式发生；对比之下，角髫族国家的居民以及生活在那里的其他生物，邪恶化的前后，到底有什么特殊事件发生？ 双塔城可以为了对抗龙族候选者，放出那与龙族候选者有关的传言，尘沙十绝不会去驳斥，但是他们要是选择相信，可就配不上他们所在的位置了。 难道是掌管空间之神收回了他的一部分力量吗？ 是因为在极东龙墓中，原本沉睡在空间图腾石中的掌管空间之神醒过来了，并且离开了空间图腾石？ 沈若想起在古代东方人族遗址那里，掌管暗元素之神，为了补充自己的力量，收回了不死谷下方终年不散的黑暗。 角髫族本来也是使用土元素力的种族，但是他们的实力似乎比起石精族要低微一些。 他们在大陆的历史上很少有成就灵阶的存在。 在目前永恒之塔竞技区中，角髫族的战士在战斗中应用的技巧都是身体力量和土元素力相结合。 在沙辰国，沈若和赛恩斯因都见识过角髫族借助沙舟进行战斗的场景，在那个过程中，他们更多的是依托阵型、沙舟以及身体力量。 在沙辰国的古特罗尼蒂亚遗址中，无论是融合神圣遗物打造的黄金面具，还是他们的壁画所讲述的信仰，似乎都在诉说着那个国家在古代，在沙海之中，独自豢养着邪恶意志，奉为神明。 这在尘沙大陆的国家中是很少见的情景，不过在人族制作出晶石器械飞翼、飞车之前，尘沙大陆中除了龙以外，其他种族要跨越大陆中的各种地形地貌，到达另一个区域，也是需要费相当的功夫。 更不要说沙辰国位于沙漠之中，那里的城市如同沙漠中的绿洲。 对于其他国家、聚落的原住民来说，要翻越沙漠，并且可能迷失其中，只为了进入角髫建立的城镇生活或者贸易，简直匪夷所思。 所以，在沙辰国建立起现在的交通体系，定位方式之前，那里完全是一个沙中孤岛。 角髫们在那里独立发展出的文化，谁也不知道古代的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建立起那样的城市，以及与邪神共存。 即便是现在的沙辰国，也只能算是不完全与大陆的主要国家、组织脱节，比如沙辰国的领主，之前会在永恒之塔发布a级任务，又比如沙辰国变更了国王，会对外界发布声明。 但也仅此而已了。 谁也不知道，现在沙辰国中，具体在发生着什么样的事情，如果说西莱国的龙法城，那些组织的信息中转站是被龙族候选者拔掉的，那沙辰国中，根本是没有什么组织愿意在那里设立机构。 “说起来，因为有邪恶生物突破了封锁线，所以大陆上一些城镇，陆续出现了邪恶生物，经过信息的归总，倒是发现了一点……不算规律的规律。” 和研究有关的信息，植木总是比其他的灵阶掌握得更多一点。 由于现在大陆上的邪恶生物有很多原本是无辜的居民变异，和赫尔特大地宫中自己生成的邪恶生物不同，他们变异之后，也还有一段时间保有记忆和自我意识。 要杀死他们，和杀死赫尔特大地宫中的邪恶生物时，心理上的感受会很不一样。 更不要说有一些感染者的亲友，并没有被邪恶生物化。 面对一直是亲人挚友的感染者，有的存在无法做到改变自己对待对方的方式，在持续接触之后自己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还有的不能下定决心去杀死对方，或者让负责处理事件的军队来解决自己的亲人，最终造成了感染扩大的后果。 所以，是否能够在被感染者完全邪恶生物化之前，逆转这种感染，成为了大陆现在各个组织和国家都很迫切的诉求。 植木作为知名的医药师，当然也进行了研究。 据说植灵族中有感应到天年的灵阶，自愿捐献出了自己的汁液，植灵族的汁液只有心甘情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被治疗者的生命时，才能产生。 治愈汁液被试着稀释后交给感染后还没有完全邪恶生物化的病患喝下后，被证明是有效的治疗药物。 但是多少汁液的含量能治疗感染达到什么程度的病患，这个比例是一定的。 也就是说，植灵族本来就很难产出这种极度稀缺的治愈汁液，而要治疗被感染者，还需要足量的汁液。 感染程度越低，需要的汁液越少，这点被确定之后，捐献出来的汁液被分配给刚刚出现感染迹象的存在，以便能救助更多被感染者。 只是这些汁液对于事态的发展来说杯水车薪。 而植木所说的不算规律的规律，和植灵族的汁液无关，和被感染的种族有关。 “首先，最容易被感染的，是角髫族，我想，这件事这么快就发展到这个程度，也和它发生的地方就处于角髫族国家有关。 第419章 而且，很不幸的是，似乎第二容易被感染的种族，是人族。 人族的数量众多，并且分布极为广泛，尤其是人族从事的那些行业，给各个种族的生活带来的舒适和便利程度的改变，都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除了魔渊之地、幻族那隐秘而难以到达的发源地一类的区域之外，人族可以说是遍布在大陆不同的种族国家。 独角国生活的主要种族就是角髫族和人族……” 植木在诉说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统计。 在有角髫族的近灵阶变成的邪恶生物突破封锁线之后，附近的国家都对发现有感染的区域进行了控制。 但从感染到完全变成邪恶生物之间的感染者自我意识的存留，造成了现在的状况。 “不过，在这过程中，有一个新兴的组织表现很是活跃嘶。” 赛恩斯因说道： “这是一个人族的组织，叫做互助社。 因为这次的感染中，受影响最大的种族之一就是人族，他们既容易被感染，又没有魔法天赋，因此很容易在被发现感染之后，就会被处决。 互助社现在宣称他们可以使用药剂来降低被感染的可能性，同时，他们动员自己的成员，一旦被感染，就主动隔离，并且提供专门隔离用的地点。 他们提前找了不少人迹罕至的地方，提前搭好营帐，然后号召让受感染的人到指定的位置去生活…… 他们还在那些地方留下毒药，说是如果没有能等到逆转感染的药物，受感染的人可以在自己完全失去理智、变成邪恶生物之前，有尊严的死去。 其实听起来很不错，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嘶。” 赛恩斯因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邪恶生物在没有人杀他们的情况下是不死的，但是之前在赫尔特大地宫，去那里猎杀邪恶生物的都是战士、雇佣兵、魔导师，他们可不是毒杀邪恶生物的嘶…… 互助社怎么能保证，用毒能让这些被感染的存在一定会在最后时刻死去，而不是变成带毒的邪恶生物呢？” 不得不说，赛恩斯因的疑问缺乏同情心。 理论上，互助社这样的做法，给了感染者一个可以获得临终关怀、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社区，也不影响他们身边的人，造成扩大感染的影响，是一个很不错的处理方式。 沈若相信，这样一**作下来，互助社的规模将会得到扩大。 不过，赛恩斯因的疑问却很有道理，因为在过去，杀死邪恶生物的方法都不是借助毒药。 所以互助社这种方式，如果没有负责观察这些营地的负责人，保证如果毒药杀不死即将完成邪恶生物化的人族的情况下，能够及时补刀，那么最终这种模式，只会让邪恶生物的数量不断增加。 第376章 “各个国家的暴力机构现在已经关注到了这一点，现在有灵阶魔导师带着一支队伍观察着其中一个营地。” 植木告诉赛恩斯因这件事的最新进展： “不过这是最近互助社极大的扩大了它的影响力引起注意后才有的事。 之前他们引流往营地里的人，到底是死去了，还是变成了邪恶生物，只有完成观察才能知道。” “永恒之塔离独角国不算近，不过最近我们已经开始准备要设置屏障和关卡了。” 石精千红说道： “说起来，如果赫尔特大地宫是掌管土元素之神的意志为控制神明们遗弃的念而创造的地下迷宫，角髫族因为是使用土元素的种族，而特别容易受到影响，进而变成邪恶生物…… 那为什么石精不会产生这种变化？” “石精族不会？”沈若疑惑，“这是怎么证明的？” “尘沙十绝的灵阶中一直都有石精族，我们当然与石精族有联系和来往。 你知道的，石精族的死亡方式和其他种族很不一样，我们的身体内部会出现不可逆的裂纹。 这种裂纹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还有受伤、被火烤等等原因而不可避免会出现的。 用来保养身体的油只能让这个过程变得缓慢，而不可能让它终止。 实力的提升可以让我们的身体更稳定，也就能让我们的寿命延长。 所以，当我们的身体内部其实已经满是裂纹的时候，我们是通过保养油沁入体内保持外观通透。 其他种族看不出端倪，但是我们自己会知道自己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将死的石精族愿意与被感染、即将成为邪恶生命的存在共处，以观察他们的变化，同时也想知道石精族会不会因为也是使用土元素力的天赋种族而容易感染，这也很正常。” 石精千红的解释，让沈若很容易就理解她是如何得出结论的。 沈若对石精千红称她，是因为千红模拟的是女性的声音，实际上石精族是没有性别的种族。 同样是因为掌管土元素之神的力量而诞生在大陆上的种族，角髫族最容易变成邪恶生物，而石精族却不受影响，这一点就很奇怪。 不过，赫尔特大地宫需要灵阶才能通过的地下深处，在那里的也并不是邪恶生物，而是土精。 土元素之力极为浓郁的情况下，凝结而成的、处于有意识与无意识之间，沈若无法判断是否是生命的存在。 但是这些存在显然不会是邪恶生命，它们身上没有邪恶的气息，也没有攻击欲望，它们非常的平静，只是在重复着意味不明的低语。 “植灵族目前也还没有发现有被感染的存在，加上他们的治愈汁液可以让邪恶感染有限的恢复，很有可能植灵族也不会或者至少是很难变异成邪恶生物。” 说话的是植木，对于植灵族的情况，他很有发言权。 “石精族和植灵族的身体都很特殊。” 沈若想了一想，这两个种族其实很多时候展现的都只是一种拟态。 为了让其他种族理解他们是处于有灵智的状态，而让自己的身体形态变化得“更容易被理解”。 也许，无论是要理解这种邪恶生物化的来源，或者是寻找解决办法，都得到事情发生的源头去看一看。 在沈若学过的母星地球的知识里，很多剧毒物和它的解毒药往往是相伴相生的。 有一些非常好用的药物，旁边就会有相应的有毒的蛇虫。 只是这种伴生的特点，在尘沙大陆上似乎没有相似的例证。 而让沈若有这种想法的原因，是如果赫尔特大地宫就是掌管土元素之神用自己的意志来封印自己剥离的念产生的邪恶生物的地方，那么其实土元素之神的意志与邪恶意志，在赫尔特大地宫就是一种伴生的状态。 沈若突然想起，兵王赫稀，也就是现在的暗落王风赫，在赫尔特大地宫，用他的暗元素力，向自己展示他的实力的时候，将土精变成了闪着光的褐色珠子的事。 当时还是兵王赫*稀的风赫告诉他，这是一件神遗级别的物品，叫做“土神的叹息”。 兵王赫稀还说可以把这东西送给他，他怎么回应的来着？ “很强，但我不需要。” 那是赫尔特大地宫地下六层的产物。 而地下七层的土精，产出的神遗级别的物品和“土神的叹息”很像，只不过叫做“土神的眷顾”。 该不会，这玩意就是伴生物，是能让还没有彻底变成邪恶生命的存在逆转的解药吧？！ 沈若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脱口而出： “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 “赫尔特大地宫的土精通过灵阶魔法提炼后产生的神遗物品？” 植木重复了一下沈若的话，他可是达到了灵阶的、精通医药的植灵，他敏锐地感知到了沈若的意图： “你是觉得，这两样东西，可能能够解除被感染者的邪恶生物化的过程？” “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不知道，不确定……”沈若说道，“经过我比对我来到这里之前我生活的世界和这里的区别，我觉得他们之间有一些……” 沈若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总结其中的关联： “这两个世界其实很不一样，但是却在一些很奇特的地方有相似的关联性，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但是总之，在我所在的世界，解药和毒物，往往具有伴生关系。 而我生活的世界，感染疫病痊愈者的血清，往往能够对疫病患者有治疗作用。 我知道不能如此类比，但是掌管土元素之神一直以来，都能把邪恶生物的活动范围控制在赫尔特大地宫。 而如果邪恶生物是类似魔渊之地中神圣魔火或者魔王一类的生命，只是没有那么高级…… 又或者被掌管土元素之神以法则规定他们以数量、力量比较分散的形式存在，为的是通过大陆上比较强大的战士、魔导师的手来不断削弱他们。 那在赫尔特大地宫中，明显与神明之力有关的存在，就只有土精而已。” 第420章 沈若这段话是随着他的思路说的，并没有形成非常完整的逻辑，但是植木却完全能理解他的意思。 神明用力量来压制、封印、控制这些邪恶生命，这力量也显现出了它具体的形状，其中之一就是土精。 如果掌管土元素之神的力量一直以来就能压制这些邪恶生命，控制他们在赫尔特大地宫中的行为逻辑…… 那么力量具象出来的土精，经过灵阶魔法的转化之后，形成的神遗物品，有可能会对邪恶生命化的过程产生效果。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论，一种可能，究竟能不能，有没有用，必须去试。 历史上，到达过赫尔特大地宫地下六层以下的灵阶存在不多，但不是没有。 只不过赫尔特大地宫数百年或者数十年不等才开启一次。 各个时期的灵阶存在带回来的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在市场上流通之后，被用于制作成各种魔法药剂、魔法道具，镶嵌在武器上的也不在少数。 现在市场上还流通着的“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即便全部能收下来，并且经过试验之后证明有效，对于需要治疗的被感染者来说，恐怕也是不够。 但是用于试验的“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尘沙十绝还是能拿得出来。 就是沈若，在翻找他的藏品之后，也能找出几个。 毕竟，这东西在赫尔特大地宫里，风赫就转化了两个，后来临别的时候，也送给沈若了；他本来在赫尔特大地宫赫沈若协商同行的时候，就说过可以给沈若。 极东龙墓的灵阶龙魂，也藏有几个作为收藏品。 不过，谈到了血清，又想起兵王赫稀转化土精的事，沈若想到了一件更可能有效的东西。 只不过这样东西，要找风赫取，就有点难以开口。 因为，在赫尔特大地宫最底层的入口处，拦住沈若和兵王赫稀的，是赫稀族古代的灵阶长老。 这位长老在被兵王赫稀的灵阶魔法转化之后，也变成了一颗类似“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的“核”，但是那个东西…… 要怎么界定它呢？ 如果放在母星地球，这算是曾经流行一度的骨灰压钻石一类的操作吗？ 如果是这样，让风赫同意把那枚核，交给植木研究，总觉得有一些…… 沈若觉得这是以他的情商都感觉到开口有点不妥的事情。 他决定还是先不要在水晶球会议中提这件事了。 而且，如果那枚核有用，那接下来其实制药的逻辑，恐怕是通过灵阶魔法，把已经变成邪恶生命的存在，看看有哪些在转化之后，还能形成“核”一样的东西，再用来制药。 虽然沈若本身由于长期没有在社会环境中长大，以至于其实并没有这一方面的心理负担，但是他凭借着学过的知识，却知道这要涉及到的伦理、情感上的冲击恐怕不小。 灵阶能把像变成了邪恶生物的赫稀族古代长老那样的存在转化成像“核”一样的东西，沈若觉得，大概除了候选者烙印之外，掌握灵阶魔法，也是不被感染的一种方式。 “或许，我们应该找天雪来帮帮忙，应该能够提升我们制作对抗这种邪恶生物化的魔法药剂的成功率。” 沈若提议，因为天雪是能使用火元素力的灵阶魔导师，所以她的火焰融入了灵阶魔法的力量。 加上“土神的叹息”或者“土神的眷顾”这样的原料，或许做出来的药剂，即便不能逆转已经发生了的感染，也能抑制住感染的恶化。 第377章 当蒙着眼睛的龙威来到双塔城的时候，收到消息的子哲很是意外。 在他所获得的信息中，龙威这两年先是一直停留在永恒之塔，据说在协助沈若锤炼兵器。 这段时间里，永恒之塔出产出售的武器总是不时出现精品。 期间流出的一些据说是为了打造出神遗级别的武器而预锻造的练习品，品质也都很不错。 最重要的是，龙火兵器的数量增加了很多。 在大陆的历史上，龙一向都是自视甚高的，除了龙族内部需要互相赠与、龙自己使用的需要外，他们很少会愿意贡献出龙火。 流通在市场上的龙火兵器，则主要是打造得不够完美，龙要求重铸的武器。 而龙更是认为工匠是人族的专属职业，让他为了人族的工匠一直在旁吐火，简直有辱龙的身份。 这就导致了龙火兵器十分稀缺，结果龙威这两年不停的吐火，给其他势力的感觉就是他连龙的面子都不要了。 虽然父亲过世，心情悲愤需要发泄可以理解，但是从来也没听说过有哪头龙是用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的悲伤。 其他的势力看着龙火兵器也很眼热，只是总不能公然去永恒之塔挖龙。 所以，大陆上关于尘沙十绝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什么承诺，来让一头贵族出身的龙，来给他们当工匠的流言也是喧嚣尘上。 由于尘沙十绝一直没有流露出支持或者反对任意一名候选者的迹象，所以双塔城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直接与尘沙十绝对支持哪一位候选者的事情进行谈判。 倒是为了能够保证双方的友好往来，双塔城在永恒之塔购买了不少武器。 当然，在交易的问题上，尘沙十绝一向支持公平，双塔城买到武器的价格也算合理。 真正略低于市场价格，表现出双塔城有意向想和尘沙十绝交好的交易，也就是火焰珊瑚那一项。 所以，龙威在这样的时间点来到双塔城，据说是想要成为对抗龙族候选者的力量，这是子哲没有想到的。 子哲始终怀疑，西莱国外出手的候选者是沈若，只不过他没有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哲哲和赫稀候选者。 至于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嘛…… 那就是子哲的猜想源头有很多，其中最让他觉得沈若就是的理由，是西莱国外那个候选者，使用的是精神术。 子哲是沈若参与了神圣教廷星灵祭司的选拔事件的知情者，尽管没有通过，但是谁知道呢？ 毕竟，在那之后，沈若突然提醒子哲去找星灵祭司看看自己未来的片段。 这件事可以说是变相的救了子哲一命，但是子哲倾向于沈若没有看到过他的未来片段。 因为看过他未来片段的那几位光明星灵祭司，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严重的反噬，但是沈若现在看起来没有被反噬的样子。 如果沈若就是西莱国外出手的候选者，那么子哲认为这前后就能说得通了。 或许沈若本来就是一个精通精神术的候选者，有什么候选者特有的秘法，能够感应到他的未来却能够转嫁反噬。 但是这样的猜测并没有证据，而子哲虽然处于双塔城中，却并不绝对忠于哲哲或者赫稀候选者。 他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也不是证据的原因，而是沈若让他非常起疑的原因，是沈若对他的未来片段有所预警。 在子哲看来，沈若至今都没有展示过自己的候选者烙印，显然并不想出示自己的候选者身份。 在可以将沈若的疑点说出来也可以不说出来的情况下，子哲觉得他也没有必要去做这种感觉像是背刺的事。 他不是不会背刺的哲哲，只不过在子哲的观念里，要背刺算是间接救了自己命的人，这个理由得足够充分。 要是自己轻易没有理由的就做这件事，那么子哲的形象从此就是个完全不可信的哲哲了。 这种事情会严重败坏他的形象。 何况，给别的候选者始终留有一点不确定性，始终需要防备一个不知道是否强大的存在，很有意思，不是吗？ 然而龙威的到来，让子哲对本来自己认为十之八九，只差证据实锤的推论，感到犹疑起来。 因为子哲第一次见到沈若的时候，沈若就是和龙威呆在一起。 那时的沈若和龙威都名不见经传，当然，龙威有个名震大陆的灵阶龙的父亲，如果有心，就能查出龙威的来历。 后来有名的灵阶龙、龙颏领主陨落，龙威因此随着沈若去到了永恒之塔。 之后，人与龙的工匠组合，打造出了一件又一件的龙火兵器。 就算是双塔成这样继承了神圣教廷的组织，也只有羡慕的份。 子哲认为如果沈若是候选者，龙威不会不知道。 而以沈若和龙威的关系，如果沈若是候选者，龙威没有理由绕过沈若，反过来要到双塔城来，求助为父亲复仇的助力。 “我在前往父亲陨落之地后，飞回永恒之塔的路上，被那头龙给截住了。”龙威对子哲说道，“我知道他与寒蛇交战的细节……我不能错过任何让他殒命的机会，就算不是我自己动手。” “你的意思是，受候选者烙印的影响，你觉得你自己战胜他的希望等于没有，所以要来求助我们双塔城的候选者吗？” 子哲说道： 第421章 “虽然可能你很急切，不过作为朋友，我得先关心一下你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你既然清楚两位候选者交战的细节，我想我们双塔城现在的候选者领袖，是很愿意单独为你留出时间来的。” “我觉得我们并不是朋友。” 龙威摇头： “在我得知那头龙的死讯之前，我觉得我还是少交朋友比较好。” 除了因为修炼精神术，龙威对与自己接触的对象的情绪感应更敏锐的原因之外，他在西莱国外，听沈若和子哲交谈，以及交谈前后和自己所说的话，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沈若并不喜欢子哲。 沈若没有选择把子哲当朋友，龙威认为一定有沈若的原因，现在他独自在双塔城，对于子哲这样自己认朋友的哲哲，龙威觉得自己不能放松警惕。 感受到龙威并不友好的态度，子哲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从他来到神圣教廷工作，一直到神圣教廷变成双塔城，已经过去了近五个尘沙年。 一开始，神圣教廷就是看中子哲这种无论对哪个种族的来客都热情如一的性格，希望他能带给其他种族对神圣教廷的哲哲不一样的看法，而子哲也做得不错。 他甚至影响了一些地位不算高的哲哲，因为他作为清泽国光明大魔导师的儿子，都能放下身段，对来到神圣教廷的不同种族的或雇佣兵的队长，或商队的领路人，笑脸相迎。 不过子哲自己清楚，他表面上的热情，对应的仍然是对绝大部分存在都非常冷漠的内心。 他其实和君哲那样因为沉迷修炼，所以对周围的事情，其他存在的喜怒哀乐不太在乎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他虽然嘴上经常说着有趣，但是实际上他觉得绝大部分事情都是无趣的。 真正能引起他产生一点不一样的感觉非常困难，所以子哲会自己去做一些违背自己本性的事。 目的是想想看这么做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激起自己内心的涟漪。 现在龙威表现出了防备，子哲也就点到为止，没有继续强调自己是龙威朋友的身份，他对龙威的兴趣，到底没有对沈若来得大。 龙强大是理所当然的，而且龙威在子哲看来有些简单，喜怒都很明了，不像一个看不透实力的人族那样，让子哲觉得很有深入研究的价值。 但是现在龙族候选者是双塔城最大的威胁，作为双塔城主事的哲哲之一，子哲还是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为哲哲与赫稀候选者排出时间，让他们能从龙威这里了解到龙族候选者最新的状况。 于此同时，在永恒之塔，植木的空间中，关于克制邪恶生物感染的药物研究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这其中最麻烦的是验证药物是否有效的环节。 永恒之塔现在还没有被感染、身体出现变化的住民和外来者。 尘沙十绝也不希望有被感染的存在出现。 为此，组织设置了屏障与关卡，而他们确认前来永恒之塔的各个种族是否有发生身体上的变化的方式也很简单并且不粗暴。 尘沙十绝给进入永恒之塔的几个方向都各自留了口子，这些口子都是沿着大陆公路的主干道开的，在进入永恒之塔前的地方，尘沙十绝借用魔法的力量，修造起了外观简单的、用于消费的建筑。 进入这些建筑之后，会有一项必须的消费，就是泡澡。 男女性分开，里面有着非常完善的洗浴服务，只不过进入其中，需要更换衣物，在更换衣物的进出口处，都有石精族为前来永恒之塔各种族提供指引服务。 洗浴的消费不高，还赠送一份点心，并不会引起被检查者的反感。 唯一的问题就是永恒之塔外围的边界不小，要维持这样范围的屏障，晶石消耗以及轮值成员的数量需求，都不小。 在这种情况下，要确认药物有没有用，只能到外面去找身体上已经发生变化的被感染者。 “我想去一趟源头……” 沈若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口，身边的水晶球发出一点一点的亮光： “我们对于掌管土元素之神的猜测，也许那里会有答案，而且我是候选者，有烙印在，我不会被感染。 路上，我还可以把药给被感染的各种族试试，确认它的效果，不过因为我没有办法使用魔法，不好随时调整药物，来不断实践就是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植木提议，“理论上我是灵阶的植灵族，也不会受什么影响的。” “你的目标太大了。” 沈若指出。 植木作为大陆上有名的医药师，画像是随便可以找一家出售各类信息的地方，买一份知名医药师名单就能看到的。 “我可以变化我的拟态。” 植木说道。 大部分时候，植灵族是不愿意改变已有拟态的，他们也没有什么仇敌，拟态就是为了让其他种族记住自己，而且即便变化了拟态，植灵族内部也仍然有互相辨认彼此的方式。 但要辨认出变化了拟态的对方，需要彼此见过认识，就算是植灵，凭只见过画像也是认不出改变了拟态的另一位植灵的。 第378章 “把我专程叫过来，还宁可要变化拟态也要跟我一起出发，说吧，什么原因？” 沈若在植木的空间里发问。 要知道，植木已经推论出了赫尔特大地宫可能的真相，灵阶的植灵族也不太有被邪恶生物化的可能，他没有道理要等到沈若提出，才会想起来要使用“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来研制药物。 当然，此前邪恶生物中没有出现特别强大的存在，并且发生越过封锁线的事件，所以植木没有急着研发有关的药物尚且说得通。 但是研发了药物之后，等到沈若提起要前往感染源的中心地带，顺便试药以便改良修正时，才表示自己要同去，沈若总觉得植木像是特意在等着自己。 “当然是看中你的空间图腾石。”植木指着沈若的项链，“这次出去和之前前往魔渊之地不一样。” 沈若想起了那次前往魔渊之地，植木收拾东西的阵仗，当时的植木带了一支医疗队伍，然后每个医药师都背着一个巨大的背篓，里面是一块一块码放整齐的空间宝石。 一路上，植木对于感兴趣的魔物进行研究、配药，需要用到的器材、工具、药品，包括原材料和一些成品药剂，总之数量巨大。 这次由于离开永恒之塔，是要越过已经有感染发生的区域，最终去往源头之处，所以植木不可能带着没有跨越灵阶的医药师去冒险。 但是…… 沈若看了一眼植木正在整理的物品，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位植灵他能不能理解一下，空间图腾石存储和取出物品，完全没有普通的空间宝石那么容易？！ 植木似乎是感受到沈若的压力，提出了一个自认为很是照顾沈若的建议： “你不是总觉得你的瞳色很引人注目嘛？ 之前实验了很多次药剂都失败了，但是在你和龙威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成功了一种！ 虽然效果差强人意……” “怎么说？” 沈若总算从自己必须要用精神力一一识别植木那堆积如山的行李的打击中恢复了一点。 “我记得你曾经是因为水焰莲花的事，而跟君哲结识的吧？ 后来怎么样了？” 植木问。 这件事是沈若的私事，不过在沈若成为尘沙十绝之后，植木出于有趣，并且想要渡让一点自己的资源给沈若的想法，向沈若交易了他和君哲为什么会相识的过程。 其中，关于水焰莲花的部分，沈若当时候并没有详细描述它是如何留在自己体内、体内现在存留的部分是什么样的情况。 实际上，现在沈若能够借用水焰莲花的水元素力来激活一部分武器的晶石，不需要借助特殊的手套，但是这对武器的品质要求很高，而且触发的连接点是需求水元素力才可以。 而且，水焰莲花的力量一旦被汲取，就不会再恢复。 由于赫尔特大地宫中、以及魔渊之地中，沈若体会到了水元素力随着真气完成周天运行洗经伐脉的好处，所以一直也就没有去浪费水焰莲花的力量。 只有在面对特别强大的敌人的时候，为了避免手套影响到自己握持武器的手感，导致自己攻击的精准度可能会受影响的情况下，沈若才会选择不使用手套来激活晶石武器。 “我体内确实还残留有水焰莲花的水元素力。” 沈若说： “但这和瞳色有什么关系？” “元素力是有他们各自表现的颜色的。” 植木解释： “比如，水元素力的表现就是蓝色。 蓝色瞳孔在人族中还挺常见的，我后来试着制作的药剂，理论上能让你的瞳色展现出蓝色。” “理论上？”沈若疑惑，“你之前不都会找点数量众多且不做好事的动物来实践确认效果的吗？” 第422章 “确认不了。” 植木说： “因为这种药水是让流过体内的占优势的元素力的表现色成为瞳孔的颜色，这些动物的瞳色本来就是它们体内富集的元素力的颜色。 我拿它们来尝试，只能证明药水无害，不能证明药水有效。” “那就是得让我来试试才能证明了，对吗？” 沈若虽然是问句，但是其实已经很确定植木就是打算用他来当小白鼠了。 不过除了他之外，恐怕大陆上也没有谁有他这样的需求了吧？ 而且这种只是显现体内优势元素力的色泽到瞳色上的药水，根本只会对他有效而已。 除了人族以外的各个种族，本来就是瞳色与自己能掌控的元素力的颜色相同，而人族体内并没有优势元素力，否则人族就该能使用魔法了。 只有他这样因为巧合而把水焰莲花给吸纳到体内的极特殊的情况，这款药水才可能用得上。 “来，试试吧。”植木将一管药水递给沈若，“直接滴到眼睛里就行。” “有效期多长也不知道……” 沈若嘀咕了一句，但是还是把药水给接过来滴上。 “没什么用吗？”植木等待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沈若的瞳色发生变化，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对于他这样一位顶级医药师来说，一些奇怪的、能让不同种族身体发生变化的药剂，是他很愿意研究的内容。 “嗯……”沈若想了想，用真气缓缓引导水焰莲花留在他体内的水元素力，循着经络，集中到眼睛周围。 这和改变眼识的方法有些相似，改变眼识需要将真气凝聚在眼睛的经络之中，因此并不是全无消耗的一种能力。 “成功了！” 植木看着沈若眼睛瞳色的变化，呼喊起来。 不过，植木随即想起，是在自己表现出失望之后，沈若若有所思，随后瞳色才发生的变化，于是不由问道： “等等，不会是需要你做什么，它才会变色吧？” “我确实做了什么。”沈若说道，“我现在需要知道，如果我不继续这么做，它的效果能持续多久。” 说完，沈若将水元素力引回自己的丹田之中，同时借内观来感受水元素力是否有被消耗。 水元素力的消耗倒是和他平常引导水元素力进行周天运行的时候差不多，如果不用于扩宽自己的经络容量的话，就约等于无。 沈若在得到水焰莲花的水元素力后，有借助水元素力拓宽过自己的经络，但是他的身材摆在那里，经络的容量并不是扩宽越多越好，也是有一个与身体相容性的度。 经过等待，沈若和植木确定了眼睛瞳色改变的时间大概在两天左右。 两天之后，想要让眼睛保持蓝色，就必须重新滴入药水，并且将水元素力短暂地凝聚到眼睛周围的经络中。 这对沈若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为此而当一轮植木的行李箱，也变得可以接受了。 自龙族候选者导致沈若的血从外部滴落到空间图腾石之后，沈若能感受到这件神圣遗物与自己的联系增强了。 而且空间图腾石的传承的修炼需要与精神术的修炼结合，跟星灵天秤组合在一起，对沈若来说倒是很合适。 只不过之前在龙的眼皮子底下，他没有办法把星灵天秤取出来，只能单纯的领悟空间图腾石中的传承，在回到永恒之塔后，沈若掌握空间图腾石的传承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所以，植木要带的东西虽然很多，但是沈若收纳起来，速度已经比起他和龙威前往西莱国的时候要快得多了。 植木为了方便能够让沈若快速的理解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还做了一本手帐。 手帐中有所有他要带的东西的小图例，以便他随时翻找，然后按图索骥，找沈若要。 沈若都不得不感叹植木真的是太会使唤人了。 在使唤完沈若之后，植木也知道自己可能有点过分，于是对沈若说道： “为了对你帮我携带这么多行李表示感谢，我觉得我可以使用一个你绝对很满意的拟态和你一起出门。” 说完，植木变化出了他的新拟态，和沈若肩膀齐高的、像是树枝或者小树制作的手杖一样的外观形象，顶部打了一个弯钩一般的形状。 说是拐杖吧，他的高度又达到了沈若的肩膀，然后弯钩处看起来好像是刚好可以挂在沈若的肩膀上，如果沈若坐着，抱着这支手杖一样的……植木，算了，沈若觉得这画面他实在不是很想实践。 “这就是你认为的我会很满意的拟态？” 沈若对植木的想法产生了极大的疑问。 “那当然，弯钩处可以挂光元素晶石的灯。” 弯钩其实是原来植木的“头发”，或者说是树冠部分，向后弯曲后形成的。 如果用这个部位来挂灯，光不会照到植木的眼睛。 当然，植木这个拟态没有拟态出眼睛，沈若完全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来看清楚周围事物的。 不过植木在拟态中留了一个看起来是手杖上部的，天然树枝上的疙瘩一样的外观。 植木的声音此时就从这个疙瘩中传来，显然这是他这次拟态的嘴部： “最厉害的是，你如果拿着我来防御或者攻击，看起来只是一个人族在平平无奇地拿着拐棍，谁能想到，这拐棍能使用灵阶魔法呢？” 植木坚持不懈地向沈若解释自己这个拟态的优越之处。 听起来好像确实非常出其不意，沈若又想了一下这样的场景，他承认自己狠狠地心动了。 配合改变瞳色的眼药水和假发，还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被怀疑，能够毫无顾忌地随心办事，还不用担心因为实力问题引起注意。 虽然沈若并不是喜欢打架的类型，但是每次麻烦找上门来的时候，都要考虑自己身份是不是会暴露而不能揍它个痛快的话，有时候也是会不爽的啊！ 现在这次出门完全不用再顾忌这个问题，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 “我该叫什么名字？” 沈若问。 第379章 “恕我直言，你除了这一件从头裹到脚的、带着兜帽的袍子以外，没有一点像是深山里隐居的隐者的样子。” 独角国与风息国交界处不远的、萧条的城镇中，有一个人穿着一身斗篷走在路上。 这里的居民经过查验没有被感染之后，就能获得离开城镇的许可。 正因为如此，现在这座城镇中不少居民都已经离开，街道上少有行人，只有呜呜的风声，而走在路上的这个人身边明明没有同伴，却在说话。 也就是没有什么人走在路上，才不至于令人感到害怕——因为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这说话声并不来自这个奇怪打扮人物的自言自语，而是来自于他搭在肩上的一根手杖。 说是手杖，这手杖也未免粗大了一些，而且与使用者的身高不成比例。 比起借着手杖走路，这人更像是把手杖抱着搭在肩上，行为实在很是怪异。 这个人和这根手杖，就是离开永恒之塔后，一路向着独角国方向前进的沈若和植木。 他们在一路上，已经途径了一些遭遇感染的城镇。 由于变成邪恶生物这件事对于大部分原住民来说，都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所以感染者、感染者的家人，与还未被感染的双方，正处于一种极端对立的状态。 这导致他们想要不动声色地找到尚未完全邪恶生物化的感染者测试药物变得非常困难，而一旦进入有数名感染者的区域，想要离开就得经过重重查验。 自己的亲友以及自己都没有被感染的居民，对于自己所在的区控组织或者国家的愿望，是将这些感染者完全隔离。 如果发现他们有意图要穿过封锁，或者一旦已经完全沦为邪恶生物，最好能由强大的魔导师负责将这些感染者全部杀死。 而亲友感染或者自己感染却仍然没有被完全邪恶生物化，还保有自我意识的居民，则情感上要复杂得多。 自己亲友成为感染者的居民，会寄希望于魔法药剂，很有些疾病乱投医的感觉。 他们一方面认为只要还没有沦为邪恶生物，或者即便沦为了邪恶生物，只要还在封锁线内活动，就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在这个过程中，互助社的身影频频出现，并且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支持者。 由于人族的繁育能力比其他的智慧种族要更强一些，所以人族的群落以及亲友联系本来就比其他种族更为密切。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部分人族战士，选择联合人族中有能力使用晶石武器形成战力的人，有意要夺取所在城镇的主导权。 人族即便借助晶石武器，也仍然有实力的上限，所以有这种倾向的人族聚居地，大多是一些国家的主力武装力量没有覆盖到的城镇、村庄之类的区域。 不过即便是在人族之中，这种倾向也没有达成共识。 第423章 在这种局势之下，沈若和植木只有在混乱的地带偶尔遇到刚感染的人族，才得以找到可用于试药的感染者。 植木研制了不少药剂，类型分为两种，一种内服的，一种外用的。 “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都很珍贵，没有办法制作高浓度的药剂，因此植木对药剂中各种原材料进行了不一样比例的配比，以此来确认原料是不是有效、多少量才能生效。 而为了避免引起麻烦，沈若在植木的示意下，不得不把明明是要给感染者用药这么简单的事情，办得像是作奸犯科一般。 每到一个有感染者出现的城镇中，沈若要先借助改变耳识来判定有没有已经被感染但是不想被拉到封锁线中的漏网之鱼。 随后跟踪并把人给打晕，拖到他们在城中提前搭建好的营帐里。 随着感染者的增加，各地的城镇都出现了一些指*定的营地，主要是给经过核查后，决定迁移的人暂住的区域。 沈若和植木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先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在角落里远离人群的地方搭建一个营帐。 由于感染者获取不易，沈若和植木会分次给感染者从可能没有效果，可能有效果，可能效果不错的药物进行梯次试验。 先用外用的药剂，再使用内服的药剂。 外用的药剂需要透皮，必须要用到水元素力或者植灵族所特有的魔法。 和植木同行的好处与坏处也都体现出来了。 沈若自认为自己已经是很有备无患的性格，植木则是比他要夸张百倍。 植木收拾的东西中，有很多可能都是一趟旅程下来根本不可能用到的东西，但是他不但会准备，还会准备不止一件。 充分体现了什么叫做防患于未然。 所以，用于替代水元素力的医药师治疗的魔法晶石器械当然也被植木放置在了行李之中。 经过沈若和植木一路上的实践，他们已经大概总结出了感染者邪恶生物化过程的规律，以及有哪些药物能够有效，效果几何，能不能根治。 比如，“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确实是两种有效的药物原料，但是药剂中对这两种原料的含量有需求，如果达不到需求，那么配方中含有植灵族的治愈汁液，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当浓度起效后，内服类型的药剂主要作用是让感染停止进一步的影响，但是被感染者身上已经发生变化的部分，无法逆转。 这种药剂的缺陷在于，如果只是饮用，那么对于执行封锁隔离的执行者来说，他们无法区分哪些是感染已经不会进一步发生变化的，哪些是会进一步发生变化的。 而且，由于沈若和植木都不是会被感染的类型，所以，他们也无法判断在这种情况下，感染者是否还会持续让其他原本没有被感染的存在身上出现感染症状。 沈若基于母星地球的医药知识，想到了古老的“疫苗”的产生和发展。 但是母星地球古代疫苗的制作，需要完成灭活的步骤，另外需要用到的设备等等，在尘沙大陆上恐怕不具备。 就算是这里的魔法有类似母星地球科技的地方，也不可能简单的抽取一个停止感染加重的感染者的血液，贸然分开注射给不同的人。 就算不考虑任何其他因素，血型兼容、血液中是否含有其他病因就是个令人头大的问题。 在尘沙大陆上虽然有类似可以看远处的那种借助打磨水晶来镶嵌镜筒做成的远视镜，但是显微镜，尤其是像电子显微镜这样类似的技术，在尘沙大陆上并没有被发展出来。 所以，尽管植木有取感染者的血液，沈若也没有提出与之相关的疗法。 他们仍然只是在药剂学的方向进行摸索。 外用型的药剂能够借助透皮的魔法将药剂作用于皮下之后，让药剂所过之处的感染状态消退，但是如果不使用饮用型的药剂，这种感染状态会在不久之后再次回归。 感染的顺序是从四肢到躯干，最后头部才会发生皮肤颜色的变化。 当感染者脸上的颜色完全变化之后，药剂是无效的，而被感染者也就会彻底变成一名邪恶生物。 沈若和植木一边实践药剂的效果，植木一边对药剂的比例、还有除了主要成分之外，其他药物的成分进行了优化。 植木的目的是最终能够用最少的“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这两种比较难获得的神遗级别的原材料，来制作尽可能多的、能生效的药剂。 尽管如此，就算将市场上所有流通的“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都配置成药剂，也无法满足整个尘沙大陆上受感染威胁的聚居区的需求。 何况一旦药剂的效果被知悉，很有可能会有很多存在预防性的购买药剂，而药剂带来的希望又有可能引发感觉自己已经穷途末路的感染者的暴动。 总之，在想出能够不让大陆各方势力陷入混乱，感染者与感染者的亲友选择孤注一掷的方式之前，植木并不打算公开药剂研究的进展。 这也是他一直让沈若去进行各种偷袭以及催眠来让被感染者忘却发生了什么事的原因。 对于如何催眠，植木的要求还很细致。 如果是完全治好了的感染者，那么他会让沈若对这类感染者催眠到让他们忘记自己曾经被感染；如果是只用了饮用型药剂的感染者，植木就要求沈若让他们只是忘记被沈若偷袭之后的事情。 当然，如果有其他势力能够研究出类似的药剂，尘沙十绝也不打算干预。 植木是认为以目前尘沙十绝能够搜集到的药物原料，只能在有限范围内保住尘沙十绝组织的成员。 必要的时候，非核心成员也许都要舍弃。 植木的这种想法是在一路前往独角国的路上逐渐成型并日渐坚定的。 因为从封锁线被突破，到感染蔓延开来，这速度太快了。 沈若和植木在前往名叫卡蓝的风息国与独角国交界的城镇路上，就已经见证了不止一个城镇做出击杀变成邪恶生物的居民的决定。 有一些城镇比较激进，这些城镇中如果又有大魔导师和强大的魔法战士在城镇之中维持治安，或者根本是某个国家的军事重镇，那么就不止是击杀已经变成邪恶生物的居民那么简单。 这些城镇中能够使用强大魔法的存在，为了避免感染的蔓延，在城镇进出的通道处，只要发现有感染者，立即扣下并在特定的区域使用火元素魔法击杀。 这种击杀方式是为了让感染者彻底被烧成飞灰，避免感染。 同时，对城镇中的居民定期排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疑似感染者的存在。 这种做法固然残酷、残忍，但是沈若却很清楚，在母星地球人类的发展史上，在疫苗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的时候，大范围的流行病，往往是用这种残酷的方式终结的。 又或者由于统治者仁慈，隔绝做得不彻底之类的种种原因，最后导致流行病以另一种方式终止。 这种终止源于病魔带走足够多人的生命，直到大陆变得地广人稀，天然形成隔离带；又或者少数得病又痊愈的人产生了抗体，他们延续了人类的血脉。 两相对比之下，看似残忍的方式方法，造成的死亡人数却往往是最少的。 人世间的残忍与仁慈、严酷与善意，从来没有绝对的标尺。 所以，沈若和植木都没有去介入这些城镇中发生的事，遇到这样的城镇，他们甚至选择了绕行。 第380章 到达卡蓝镇后，被植木嘲笑不像隐者打扮，但是给自己捏造了一个隐者身份的沈若，穿过没什么人的街道，进入了城镇的中心区域。 这里不少的房子都已经人去楼空，城镇里只有打算离开的人，除了沈若之外，没有外来者。 实际上等到沈若和植木来到这里的时候，连还没离开的正常人都已经很少了。 风息国是一个植灵族、赫稀族和人族为主的国家，植灵族是主导国家的种族，所以这个国家也和沈若到过的植灵族国家一样，人族所理解的那种城镇反而都位于国家边境。 城镇的存在只是方便其他种族的生活与植灵族贸易的需要。 由于毗邻角髫族的独角国，所以这个城镇原本也有不少角髫族的商行、旅馆与屋舍，但是现在在卡蓝镇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位角髫族的存在了。 植灵族不易被感染，但是大部分植灵不愿意离开他们日常生活、修炼的区域，所以封锁卡蓝镇的主要战力，是由赫稀族的战士所组成的。 为此，植灵族委派了一位近灵阶的魔导师参与卡蓝镇的事务，但是卡蓝镇现场主要的指挥权现在是掌握在一位灵阶赫稀的手里。 封锁线是单向的，往独角国方向前行并不会遭到询问和阻止，但是在沈若到来之前，这里的人只会往反方向去。 所以虽然负责封锁这里的赫稀们并不会阻止沈若进入城镇，却也忍不住问了他几句。 第424章 “你进去之后想要出来可就难了，你确定要往独角国的方向走？” 守城的赫稀虽然是表示出善意，但是他始终和沈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在他看来，在这个时间点逆向而行的，很有可能其实已经是感染者。 在卡蓝镇进行封锁这么久，他们中也有赫稀或者共事的人族遭到感染。 由于这里是封锁的第一线，所以这里采用的封锁手段，是看似不讲情面的那一种。 一旦发现感染者，基本上采取的都是直接击杀焚烧的方式。 在这里执勤的赫稀或者植灵，以及少数人族战士，已经总结出了一些实用的经验。 比如多少距离，什么样的程度的接触不会导致自己被感染。 这些都是与他们共事的战友们用生命换来的信息。 “我是一名隐居的药剂师，虽然是人族……”沈若说道，“我到那边去，是为了找到能够治疗这种感染的药剂原料。” “哦？有把握吗？” 虽然赫稀族战士觉得人族的药剂师目前为止似乎没有什么知名的存在，但是沈若看起来身材瘦弱却敢逆向而行，让赫稀战士产生了沈若是不是真的有办法的感觉。 “那倒没有。” 沈若的回答让赫稀战士有一点失望，不过也是，他怎么能指望一个人族药剂师能给这场灾难带来什么逆转的希望呢？ 只听沈若又说道： “我只是按照书籍上记载的配药的逻辑和经验，推断很有可能有效的药物会出产在感染的发源地，所以决定冒险看看，毕竟我也没有什么亲友在挂念我，赌个万一而已。” “卡蓝镇中心区域聚集着一些感染者，你要是还没有感染，离那里远一点。” 赫稀战士好心提醒沈若： “不过有传闻他们中感染还不严重的那些人有一部分决定要到独角国去。 他们的想法和你的不一样，他们想在自己彻底变成邪恶生物之前，去那里猎杀别的邪恶生物，你要是决意要去独角国，可以远远跟着他们，只要保持距离…… 还有别被那些独角国里已经变异的邪恶生物给叮咬了，做好防护…… 你还是有很少的机会不受感染的。” 只不过，这个很少的机会约等于没有机会。 赫稀战士内心对眼前的人族药剂师感到有些惋惜。 “那么，祝你好运。” 赫稀战士说完就对沈若放行了。 进入卡蓝镇后的沈若，没有按照战士的叮嘱，尽可能远离已经被感染的人群，相反，他在考虑是不是要混入其中。 卡蓝镇的城镇中心现在生活着的全都是已经被感染、但是年轻力盛、掌握了一些晶石武器但不多的人族。 这里原本的居民能离开的已经离开，因为是被迫离开而不是有计划的离开，所以很多东西都带不走。 而还没有离开、也没有被感染，等待离开的居民，则聚居在封锁线的另一侧，城镇靠近进出口的一角。 这类居民现在已经寥寥无几了。 封锁线的范围在这个过程中也发生过不止一次调整。 到了沈若来到这里的时候，卡蓝镇已经和刚设置封锁线的时候大不相同了。 为了表示对被感染者仍有意识的时间里的关怀，也为了避免这些被感染者聚集在一起冲封锁线——尽管就战力而言，他们冲破不了，不过负责封锁卡蓝镇的灵阶赫稀觉得没有必要增加这种会浪费战力精力的麻烦，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以杀感染者为乐的赫稀。 在这位灵阶赫稀的指挥下，卡蓝镇离开的居民无法带走的物品、房屋，都被视为无主之物，允许感染者们使用。 感染者们大多已经接受了自己最终的命运，少数没有接受的，也没办法煽动起其他感染者跟他们一起去与其实根本并不是造成他们感染根源的封锁城镇的战士发生冲突。 放开城镇被留下来的资源供他们使用，可以让这些感染者安于现状。 其实被感染之后，感染者就会失去饥饿感，唯一能区别于邪恶生物的地方就是他们还拥有一些感官上的反馈以及原本的记忆和情感。 在这种情况下，占据城镇中心的资源意味着在自己丧失记忆和意识，以及能够感受到快乐的能力之前能得到更好的享受。 所以，卡蓝镇在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封锁后，城镇中已经出现了新的潜规则。 城镇中心最好的资源由感染者中比较强一些的存在享有。当感染者的脖子颜色发生改变之后，其他感染者就会动手将他杀死。 沈若和植木来到这里之后在不起眼的地方悄悄地观察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发现了这些所谓要杀入独角国的人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的想法倒是不错，他们认为独角国的感染导致了他们现在正实际上走向死亡，那么在这之前，去独角国猎杀一些邪恶生物，就算是为自己报仇了。 反正在卡蓝国，也只是一天天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不断地陷入绝望而已。 只不过他们的实力和武器装备，让沈若和植木都觉得难以恭维。 要想猎杀邪恶生物，他们恐怕得多人合作，以多打少，还要有战术配合才行。 观察中沈若和植木完全看不出来他们中到底谁有战术素养——这些人只是打算一起去独角国，至于到那里之后怎么行动，怎么寻找邪恶生物，完全没有计划。 “还要不要跟着他们？” 植木清楚沈若的打算，但是现在这些有意向前往独角国的人还在凑武器，植木觉得跟者这些人完全没有什么收益可言。 “要的。” 沈若低声回答了植木，而且解释了原因： “我们都不会被感染，到时候如果有发现什么可能有用的逆转感染的方式，谁来给我们试药？” “好有道理……” 植木被说服了。 这些感染者在沈若和植木来到这里后又准备了两天。 沈若和植木虽然进入了城镇的中心区域，但是他们没有去取用任何这里原住民留下的资源，即便是吃饭，也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啃干粮，所以一时之间全然没有感染者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直到他们觉得不出发不行，别到时候感染加重，邪恶生物还没杀死，自己人就要先互相残杀而前往独角国的时候，沈若才默默地抱着植木变化的手杖，跟在了他们队伍的最后。 进入独角国一天之后，行进中的队伍脚下的地面突然沙化，这支完全没有战术素养的队伍毫无悬念地陷入了慌乱。 “怎么回事！”大喊的是这是对魔法应用毫无概念的感染者。 “角髫族，是土元素魔法！”这是对角髫族的土元素魔法有所了解，但除了喊叫逃跑，也没有什么对策的感染者。 随着人族得到了其他种族的认可，定居在城镇之后，原本的全体人族都对魔法和战斗知识都有所涉猎的全民皆兵型的人族社会结构发生了变化。 在时间的流逝中，一部分人族脱离了战斗，主要从事烹饪、服务还有采集、粗制原材料等等方面的工作，他们不离开城镇，也就接触不到魔导师或者魔法战士之间的战斗。 即便能应用一些晶石器械和工具给生活带来便利，但是这些日用型的工具的使用逻辑和魔法战斗的逻辑是完全不同的。 一时之间，这些感染者反应不过来的有，反应过来的也有。 不过不论他们嘴上怎么喊，行动倒是一致，就是想办法跑，离开这个脚下地面不断沙化下陷的区域。 “咦？”植木咦了一声，“来的邪恶生物有点实力啊！” 然而，对于灵阶植灵和已经见识过候选者之间战斗的沈若来说，“有点实力”这四个字完全就只是字面意思。 植木以手杖拟态的形态直接一伸一缩，沈若顿时心领神会。 借着植木的身体作为支点，沈若在植木变化身长的时候把自己的腿收起向后踩在身后树木的树干上，然后借力一踏，一个翻身就轻巧地带着变回手杖的植木上了树。 改变眼识扫过周围，沈若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埋伏在附近的邪恶角髫的藏身之处。 第381章 变成邪恶生物之后，智力和行动的敏捷度都会下降。 这一点，不能及时离开赫尔特大地宫而变成了邪恶生物的存在如此，现在袭击队伍的邪恶生物也如此。 随着感染者四散开来，沈若抽出短剑，一刀将一只从头顶上的树冠中掉下来的邪恶生物劈成两半。 与之前在赫尔特大地宫中使用其他的剑时，那些邪恶生物死去之后还需要处理的情况不同，沈若这一剑过去，这生物被劈开之后，沿着剑劈过的地方化成了粉末。 在离开赫尔特大地宫的时候，沈若和兵王赫稀是借用了标记水晶，走的是已经清理过邪恶生物的路线。 所以虽然在魔渊之地时就已经发现这把短剑似乎对魔渊中的猩红色能量有着特别的克制作用，却没有想到这把短剑用来击杀这种和赫尔特大地宫中的邪恶生物很类似的存在的效果更为显著。 第425章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植木看到沈若的短剑对邪恶生物造成的效果后说道： “如果用你这把剑去削掉感染者被感染的部分，是不是能够阻止感染进一步在他的体内发展？” “那也得只感染了四肢的表皮这种情况才好治……” 沈若略一思索后给出自己的想法： “而且如果只是削皮就能好到还好说，要是不能，岂不是变成截肢？” “失去肢体和失去生命选，我觉得很多人都很好做决定。” 植木说道： “只是不知道这样处理之后，他们会不会再度被感染。” 沈若出了一剑之后，原本袭击他们的邪恶角髫，没有等沈若出手就已经转身跑掉了。 而沈若很确定在自己出剑之前，明明有看到对方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准备使用魔法。 也就是说，那些四散逃开的感染者们不是邪恶角髫要攻击的目标。 结合抽出短剑之前，头上树冠中潜藏的这种小型的邪恶生物对自己进行的攻击，沈若有了猜测： “看来，这些邪恶生物会把感染者当成是和他们一样的存在……还有，他们会怕我这把剑。” “所以，刚才沙化的魔法攻击，其他感染者只是池鱼？”植木问。 “应该是这样没错。” 沈若说完从树上跳下： “如果接下来有不想被邪恶生物攻击的，把短剑拿在手里就能达到目的…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你是谁？怎么好像之前没有见过你？” 之前因为身穿着裹着全身的黑色袍子，兜帽挡住了大半边脸，这些感染者又自我感觉时日无多，所以对于没什么存在感的沈若都没有在意。 作为一个小团体，他们一起寻找合适的武器，又有商议要一起进入独角国猎杀邪恶生物的联系。 感染者们彼此之间虽然称不上多熟悉或者有感情，但是至少对于小团体中的其他成员，是眼熟的。 沈若之前借力上树又跳下来，袍子连着的兜帽自然滑落了，重新聚过来的感染者中，就有人发现了沈若完全是一张生面孔。 “怎么样，看来我们是被发现了。” 植木用极低的只有沈若能听到的声音，在沈若的耳边对沈若说道。 沈若从植木语气中完全听不到一丝忧心，显然对于这件事不怎么在意。 “我想到这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治疗感染，但是一个人行动我担心我没办法走到独角国深处，所以才跟在你们后面。” 沈若一向不是很擅长谎言，能够不用谎言、隐瞒就可以的情况下，他都不会选择谎言。 所以现在让他临时找一个说辞，他再次表现得十分蹩脚，给了植木一种你要是不会编理由可以不用编的感觉。 这些感染者大多数是普通的城镇人族居民，和有着八百个心眼子的尘沙十绝，或者强大的大陆灵阶的思考方式、生活习惯全然不同。 如果不是因为突发变故，他们根本不会还想到自己还有这种豁出命来打打杀杀的一天。 不过他们这个豁出命打打杀杀的想法完全只是存在于自己脑中的想象。 他们还没有理解一件事，那就是邪恶生物其实已经把他们当作了同类，正常情况下不会主动攻击他们。 就像赫尔特大地宫中的邪恶生物，甚至还能豁免同类的魔法伤害。 不过，想法比较简单只是这群感染者中的大多数。 有少数几个感染者不但感觉到沈若所说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还看出了他行为可疑的地方。 “就你刚才下树的敏捷度而言，你跟不跟着我们都没区别吧？” 虽然沈若上树的时候这群感染者四散逃开，没人有心思注意沈若做了什么，但是下树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没有找到危险的来源，在初期的害怕过后，有一部分感染者大着胆子，手持着武器开始东张西望，所以有人看到了沈若下树的动作。 “而且，你敢来这里找东西，却又不直接和我们说要进入队伍……” 感染者说到一半就不继续往下说了。 因为说话的感染者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沈若纵然有些可疑，但是揭穿他的可疑、证明他的可疑，又有什么意义呢？ 目前在整个大陆都没有医药馆或者组织宣布自己研发出能治疗感染的魔法药剂。 在卡蓝镇，被感染之后，能做的就只有等待自己变成邪恶生物而已。 他们不也就是拼着一口气，觉得既然都要变成邪恶生物了，最后的时间里应该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吗？ 如果大家都是时日无多的人，沈若又能从他们身上图到什么呢？ “算了，既然都来了，一起继续往前走吧！” 变成邪恶生物，实际上感染者作为人即将死亡这个认知，在这个团队里是共通的。 这些人族感染者的实力真的很低微，低微到没有办法发现邪恶生物其实只是在攻击沈若，他们是因为和沈若在一个队伍里，才被攻击到。 当他们发现没办法想出沈若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的时候，就只当沈若是异想天开，身中感染还是妄想有药救的、只想拼命活下去的可怜人。 让沈若一起走的是一名壮汉，队伍里一共没有几把晶石武器，其中一把就拿在他的手上，显然，他算是在这群实力低微的感染者中，矮个里的高个。 “你们感染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沈若却不急着走，刚才和植木关于短剑的探讨，他有了一点想法。 不过……是不是有效，还得试。 他也不是很有把握眼前的这些感染者里，有没有人愿意试，但是如果愿意…… 恐怕他们得耽误行程，而且作为接受治疗的那个人，得成为队伍的累赘。 因为很有可能需要截肢。 这些人能组队进入独角国，都是被感染时间还不长的感染者。 如果是已经感染发展到躯干，那么离上脸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就目前已有的研究来说，从四肢开始发现有一块肤色发生变化，到最终脸上的皮肤出现色变，周期大概在30到40天之间，实力不强的比实力强大的更容易被感染。 被感染之后，也是实力强大的存在变化更缓慢一些。 “让你跟着我们走，你还问上了？”拿着晶石武器的壮汉奇怪地看着沈若，“你不会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医药师吧？” “我确实是。” 沈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坦然，他来到尘沙大陆后研究了各种药物、读了很多关于尘沙大陆治疗病症的书籍，还研究出了赫稀和哲哲的经络走向。 虽然他在植木的医药馆还停留在临时工的水准，但是沈若觉得作为人族，自己现在处置一些伤患病症的水准，应该不比暗落国的人族医药师差。 只不过在尘沙大陆上的各种族居民，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都不会优先选择人族医药师给自己治疗就是了。 “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制作的药剂虽然可以停止感染者身上的感染持续发展，但是这些药剂数量不多，沈若和植木在一路上测试药剂效果的时候，都非常节约。 现在面对这些感染者，如果拿出药剂，现有的药剂够不够用是一回事，即便拿出来分发，也会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如果是内服的药剂，喝下去后，已经有的感染症状不会消退，只是感染不再发展。 但是在这些不明情况的人眼中，很有可能会认定药剂无效，从而不信。 要让他们相信，必须使用外用型的药剂，但是外用型的药剂，在不久之后，感染还是会朝向躯干发展，身体上消失的斑块，会在更接近躯干的地方出现。 这意味着要取信于他们，需要两种药剂同时给他们使用，而且由于他们是一个群体，不患寡而患不均。 还有一个麻烦就是，当药剂治疗好这些感染者之后，邪恶生物很有可能不再认可他们为同类。 沈若和植木本来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求有没有能更大范围内解决感染的方法。 如果陷入到救这些人，然后消耗完所有药剂和原料，最后疲于保护他们，不得不把他们带回到风息国，那么沈若和植木的目标不但无法达成，还得接受风息国封锁线的质询。 而珍贵的药物为什么要优先给这些感染者、为什么不公开药剂的配方等等的质疑就会纷至沓来。 这也是沈若和植木为什么一路上都不希望被救治的感染者留有记忆的原因。 而眼前这些感染者已经来到了独角国境内，靠催眠暗示改变他们的记忆，始终都会有所遗漏，而且他们的人数，也是无法执行之前同类操作的原因。 所以，沈若想试的，是他的短剑。 在那之前，他需要说服感染者让他一试。 因为是有损伤的治疗方法，所以理论上越早进行，受损的部分越少。 第426章 “你们都已经做好了要死的打算，甚至都已经来到这里，打算用一种同归于尽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回答我的问题，试着接受治疗，也没有坏处吧？” 沈若进行着最后的说服，如果感染者中仍然没有人觉得自己想接受治疗，那他也会放弃。 他和植木会继续跟着这支队伍往独角国深处走一段，然后在这些感染者中，选择坚持到最后的一到两名感染者控制他们的病情。 目的是试药。 也许这个做法很不符合许多所谓的世间的道德标准，但是这些道德标准沈若很清楚，只有在母星地球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真实存在。 尘沙大陆是一个个体层面上不会讲这种道德标准的世界，这种道德标准只在用来攻轩强大势力的时候，会被提出。 第382章 “我的还没到膝盖。” 虽然对沈若的身份根本不相信，但是感染者中有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实情。 他们凭着因恐惧而生的冲动一股脑进入了独角国的地界，实际上对于自己能活多久，面对邪恶生物的时候会不会害怕完全没有经过深度的思考。 他们觉得自己既然死都不怕了，死前杀几个邪恶生物，总比在卡蓝镇等死的好。 但等到脚下出现沙子，凭本能四散逃开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本能的害怕，并不会因为知道自己死期不远就真的消失了。 所以，即便是时日无多，知道自己天年将至的植灵族或者石精族，分泌出治愈汁液，又或者身体力行的进入感染者中寻找感染的规律，仍然是令人敬佩的行为。 “如果截肢能让你体内的感染消退，你要不要试试？”沈若问。 “当然……但是你是说在这里？” 自述自己病情的感染者本来觉得自己应该毫不犹豫，但是他很快想到，如果感染痊愈，他一个残疾人在独角国现在这个周围会有邪恶生物的环境，要怎么生存下去的问题。 “是，因为我不打算现在掉头回风息国，所以我只能保证如果治疗有效，我会帮你做好止血和伤口处理。” 沈若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 “但是要怎么才能活下来，是想办法瘸着腿跟着队伍，还是自己想办法回到风息国，这只能由你自己决定。” “这……” 感染者犹豫起来。 “如果你的感染确实还在膝盖以下，并且只有一条腿有感染症状，那么你现在接受治疗，还有一定的机会。如果你的感染到了躯干，那我也帮不了你。” 甚至如果是两条腿都有感染的话，沈若觉得即便治疗有效，感染者也很难活下来。 除非植木大发善心，愿意用植灵族特有的魔法，变化出替代肢体的树木状的假肢，来让感染者能够保持行动力。 然而植木目前为止都没有任何要暴露自己不是一根手杖的意思，沈若只能认为，他现在还不想出手。 不论植木是基于什么原因现在没有打算参与沈若提议的治疗方案，沈若都不打算去说服他参与到治疗中来。 提出自己的想法，植木有兴趣就共同测试或者解决眼前的问题，只是因为这些人是感染的受害者就要强行劝服植木来为他们的生存付诸治疗，沈若没有这种爱好。 说明利弊，对方要不要自己一博生死，是感染者的事。 “我的感染只到手肘，我要试一试！” 如果说失去一条腿是不是还能有活下来的希望，那么只失去一只手就能活下来，如植木所说的那样，会有感染者愿意一博。 哪怕以现在的环境，失去一只手要活下来也不容易。 但至少有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感染者们也*没有再过多怀疑沈若的目的。 他们留在卡蓝镇，本来最终也会被当作邪恶生物处理掉。 沈若有什么必要跟着他们来到独角国，才突然决定对他们不利呢？ 决定试一试的感染者，已经拉起了袖子，露出了他斑驳的前臂和手肘。 这要砍断，恐怕得把上臂也给砍掉一半了。 不过比起植木之前在魔渊之地给被魔渊中力量污染了伤口的哲哲所做的手术来说，截断这一截手臂不算什么。 “还是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走吧？” 有感染者提议。 毕竟，不是每个感染者的感染都还停留在四肢中的一肢，也不是每个感染者都觉得自己被截肢之后，还能在独角国活下来。 也有的根本就不信，连试都不想试。 还有的是想要留下来看看沈若到底是不是真的医药师，如果不是，跑到独角国来，到底是想做什么的。 沈若等想走的走得差不多，经过那么长的时间，还留下来的大概都是心存侥幸，仍然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救的。 这些感染者大概感染都还没有蔓延到失去就没办法生活的部分。 为了保证想接受治疗的人能忍受接下来的痛苦，沈若从植木的药剂中翻找了一瓶止痛药出来。 这是永恒之塔的医药馆中常用的止痛药剂，等到想要接受治疗的感染者喝下，沈若才剪开他的衣袖，又从空间图腾石中拿出了一些设备，让他坐在树下，把手搭在架子上。 最后，拿出一块布递给对方： “如果受不了，可以咬住。” 一切准备就绪，沈若给感染者的手臂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然后也消毒处理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短剑。 这把短剑其实没有什么消毒的必要——作为神圣遗物，它似乎有着保持洁净的能力，不过沈若现在并不希望感染者把注意力放在短剑之上。 “你该不会打算用这把剑来砍他的手吧？” 另一个感染者忍不住问沈若，据说在感染发展的初期，独角国的感染者中就已经有角髫和人族试过这种方法了。 要是砍掉就有用，这感染根本不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吧？ 沈若看了这个提问的感染者一眼，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只打算稳妥地看着别人尝试，然后如果有效就想自己也能得到治疗，同时还说这种会让决议要治疗的感染者动摇的话，对于这种类型的人，沈若并不打算对他多加解释。 他只是看向即将失去半条手臂的感染者，最后一次询问他： “准备好了吗？不后悔吧？” “你动手吧！” 这个感染者经过沈若等待其他感染者离开，又看到沈若消毒短剑，内心其实也已经直打鼓了。 但是他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怕。 这会儿更是用尽了自己心头存着的一口气，用喊一般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沈若听到他这句话，没有再犹豫，手起剑落。 只要沈若愿意，他的速度可以让魔族在高度防备的状态下都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就已经身首分离，何况是切断一条人族的手臂。 感染者还没有感觉到痛，他的上臂就已经被切去了一半，血液还没有来得及溅射，止血的药剂就已经倒在了伤口上。 而就如同沈若和植木所想的一样，那段被切下的手臂的一部分，还没落地就已经开始化为粉末，但是靠近切口的地方并没有全部粉末化。 尘沙大陆的文明虽然没有母星地球的科技感，但是在止血止痛的魔法药剂这个领域上的发展可谓是一骑绝尘。 只是，迟到的蚀心的痛苦仍然从手臂上传来，疼痛感让感染者发出了一声痛呼。 沈若低下头去看他的伤口，不出意外，黑色的粉末沿着感染者的断臂伤口中渗出，和止血药剂混在一起，滴落在地面上。 真正让感染者疼痛难忍的，是少许已经蔓延到上臂没有被切除部分的感染，这些感染他们的能量和还健康的血肉是连在一处的。 被削断之后，受到短剑上神明之力的影响，被感染的血肉变成了粉末。 因此而产生的疼痛就如同刮骨疗毒一般，是即便提前喝下止痛药剂，又使用了止血药也仍然无法完全豁免的程度。 沈若想要证明的关于短剑是不是能够对刚刚被感染的感染者有效这一点已经被证实。 现在这些感染者还是在卡蓝镇因为搜集武器耽误了两天，并且是在沈若和植木到达卡蓝镇之前就已经被感染了。 如果他们是刚刚被感染，只有某一块皮肤出现了不一样颜色的话，那么短剑削去这块皮肤，感染者就有可能得救。 “砍断手脚的方法，其实之前就有感染者试过，之后斑块还会再出现，你们该不会想说，刚才给他喝的药剂和用的止血药，就能让感染停止吧？” 再次有旁观的感染者提出了质疑。 沈若没有回答，只是给失去一条手臂的人做了包扎，对他承诺道： “你的感染已经好了，但是我不知道如果你再接触感染者或者是邪恶生物，会不会被二次感染，以及你这个状态是不是能平安回到卡蓝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第427章 “喂，跟你说话，你什么态度？” 之前质疑沈若的感染者没有得到沈若的答复，没等刚做完治疗的感染者回答沈若，就忍不住指责起沈若。 沈若对这些感染者的心态不是很能理解，毕竟尽管过去阅读的书籍中有记载不少普通人在社会中的言行，但是那些言行都是研究的样本。 大部分人在不同的情况下的表现，是不足以被记录到岁月史书中的。 被记录下来的，大多数都是不凡者的言行，哪怕这些人中有一些是犯罪分子，那也是大案的犯罪分子。 普通人在这种境况下会是什么心态，沈若能参考的只有心理学的书籍。 他完全不能明白这些感染者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因为态度问题而表现出强烈的不高兴。 “会不会再次出现感染症状，过几天不久知道了吗？” 沈若对质疑自己的感染者说道： “我就算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你们本来也不敢直接尝试，既不想付出风险，又希望被告知自己还能活下去，这也未免太狡猾了吧？ 就算我告诉你，刚才给他用的药剂生效了，你不也得等几天之后还没有看到他的感染症状再次出现才能确认吗？ 还是说几天之后，你的感染症状就延伸到躯干了，到时候就算知道我的治疗方案有用，也来不及了？ 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证明治疗生效。 你要么就选择相信我，要么就只能执行你们原来打算执行的计划，去杀几个邪恶生物，不枉你们到独角国这一趟。” 第383章 沈若的话显然没有能说服留下来围观的感染者。 这些感染者并不是什么在大陆中出类拔萃的人族，他们只是安于城镇生活后最普通不过的居民而已。 一开始有感染者越过封锁线的时候，由于卡蓝镇是有重兵把守，那些越过封锁线的感染者并没有选择穿过卡蓝镇的路线。 听闻城外其他地方反而出现了感染者，卡蓝镇却没有发现，卡蓝镇的居民当然不愿意背井离乡。 他们寄希望于严密的封锁线能保住城镇。 但是卡蓝镇虽然有灵阶魔导师、近灵阶魔导师和魔法战士在这里值守，却不能不需求补给。 没有人知道卡蓝镇的感染到底是源自补给队中出现了不愿意说出自己已经被感染的感染者，而负责检查的战士没有能发现，还是尽管发现并且处决了，但是负责检查的战士已经被感染上了。 又或者有一些非常小的邪恶生物，越过了封锁线，却没有被发现。 这种个头很小的邪恶生物，没有办法进行长途旅行，它们往往有固定的生活区域，但是因为卡蓝镇毗邻独角国，所以有这样原本生活区域就在两个国家交界处的小生物也不出奇。 这些小生物变成了邪恶生物之后，负责卡蓝镇封锁的军队有反复对城镇的墙边进行无害化处理，比如使用火元素晶石，沿着封锁线定时焚烧。 卡蓝镇居民对于迁徙的犹豫，耽误了他们远离感染源头国家的时间，之后发现城中有感染者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 卡蓝镇的居民数量不少，要检查是否遭到感染，负责驻守的军队已经总结出了一些经验，这种经验能让他们尽量少接触接受检查的居民。 只是这样一来，检查的速度和卡蓝镇的居民数量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太慢了。 也正因为如此，沈若和植木来到卡蓝镇的时候，这里才不是空城，而感染者中，也还有人的感染还没有抵达躯干。 这些感染者并不会深入思考沈若出现在这里的疑点，因为他们这个时间还在卡蓝镇，显然就不是当机立断、或者具有前瞻性的类型。 不过尽管不是多聪明的存在，还是有一个感染者想到了一点： “既然他觉得砍下手就治疗了感染，那他如果是感染者，为什么不给自己做治疗？ 他的四肢都还是健全的！ 他是拿我们来试药物是不是有效！” 沈若承认自己确实是要借他们来试试短剑是不是具有治疗能力，但是，这位感染者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沈若提醒他： “我可以是试药，但如果我是为了自己用，那我等得越久，感染就应该越难治疗吧？” “对哦……” 感染者也被沈若这个问题给问倒了，他们在这里不就是在等，但是又不能接受等待的结果吗？ 他们现在会质疑沈若，不就是因为再等下去，感染发展，他们很有可能即便是截肢也治疗不了了吗？ “那就是你没有被感染，或者有不用截肢就能治疗我们的方法！” 感染者终于得出了一个正确的结论，不过他接着却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他一定有治疗我们但是又不用伤害我们身体的方法！ 我猜一定是因为太珍贵了，数量不够！ 所以，我们只要把他给解决了，然后各凭本事来分他身上携带的药物，不就大家都能做正常人了？！” 受到这个感染者的煽动，其他的感染者有一部分显然心动了，围了过来。 “呵，不上的人，你们是打算等下捡便宜吗？ 可没有那么好的事！” 看到有两个剩下的感染者没有参与包围，负责煽动围住沈若的那个感染者，觉得自己看穿了剩下那两个感染者的心思，他大声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们要不要帮我？” 沈若站在感染者的包围圈中，他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已经走投无路，只能寄希望于剩下两名感染者的帮助。 然而如果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声音非常平稳，没有一点正处于恐惧之中的人应该有的颤音。 剩下两个感染者中，有一个人抽出了武器，另一个人则犹豫了一下，站到了包围沈若的一方之中。 这两个感染者的想法并不一样，抽出武器的那一个，没有想参与去袭击沈若，只是他之前也没有勇气要帮忙。 沈若提议之后，他抽出武器其实是为了壮胆，结果这个行为却让另一个没有行动的感染者判断他选择要帮助沈若。 另一个没有行动的感染者就是想看看双方的战斗结果然后打算捡便宜的。 他之前有注意到沈若跳下树木，想到这个人敢跟在他们队伍后面进入独角国，恐怕是有点战力的，所以打算看看双方交战情况再说。 最好双方彼此消耗得差不多，沈若解决其他感染者的同时，也因为对付那么多个感染者而力竭。 他有一定的判断力，但是这个判断力因为受实力的限制，导致有但不多。 他原本以为抽出武器那个感染者和他想法一样，到时候就可以和这位一起制服获胜方，但是没想到这位居然抽出武器，看起来是要帮助沈若的样子。 于是他只能站到了人多势众的一方。 在他看来，要想获得药物，击倒沈若是必须的，抽出武器的感染者也未免太想不清楚了。 沈若问这一句，其实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敌我，现在已经确定。 他正准备动手，却听到抽出武器的那个人说话了。 沈若这才意识到，这个感染者并不是打算帮他，抽出武器目的竟然是为了壮胆。 而他壮胆的原因，是想要说服这群感染者： “听我说！我们就算击败他，拿到他的储物宝石，我们也不一定能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是能用的，而且，他既然是来研究药物的，如果研究出来，会有更多的人受益不是吗？ 我们本来都已经打算要死了，为什么现在非得……非得……” 这些感染者到底都是普通居民，其中强壮一些的，也就是蛮力更高一些罢了。 要让他临时做说服者，实在是一时之间语言都没有办法组织得很好。 “哈哈，你这话说得好啊，我们本来都打算要死了，现在有四肢俱全活下来的可能，为什么不试试？” 最先煽动要对沈若动手的那个感染者，显然有些小聪明，此时理论起来，说话都比想要劝阻他们的感染者要来得流畅。 “在我的故乡，有一个故事叫做二桃杀三士。” 沈若感叹地开口： “我并没有二桃杀三士的用心，但是如果我身上确实没有足量的药剂，你们难道互相之间不会厮杀吗？ 厮杀之后，你又怎么知道，你一定还能四肢健全，或者，你不是死的那一个呢？” 沈若把这句话说完，没有再给对方和他理论的机会。 在沈若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手上已经扣了一把镶嵌了火元素晶石的弓，而负责煽动的感染者，就在刚刚想要再度开口反驳沈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热。 一支火魔法箭矢，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 而其他打算围攻沈若的感染者，还没来得及恐惧转身逃跑，沈若就已经一个转身连续射出了数支火元素箭矢，每一支都准确无误地插入了他们的心脏。 第428章 “我还是不习惯、不喜欢杀人。” 沈若对植木说道： “其实他们也只是想活下来而已。” “但他们选择了错误的方式。” 植木说道： “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如果我们有可以批量制作的药剂，当然可以救他们，但是我们没有。 用一些不那么完美的方案来救人，他们又不高兴。 我们是没有办法做到让所有人满意的。” 手持着武器的那个感染者这才后知后觉，他突然猛地后退，大声喊道： “手杖、手杖说话了！” 尽管尘沙大陆是一个对魔法见怪不怪的世界，但是这个世界的魔法是以元素力魔法为主，魔法并不能让物品开口说话。 植灵族平常的拟态，都是以一种变化出眼睛和嘴巴的形式出现，以保证其他种族更好理解，正常都不会变化出一根手杖的样子。 另外植灵族圣山上的巨木变化的权杖虽然可以聊天，但是他们的声音并不被持有者以外的对象听见。 而且那是一件神圣遗物，像这批感染者这样的普通人，完全没有机会得以见到。 所以植木和沈若一对话，手杖能说话这件事就已经完全超出了剩下这名感染者的认知，直接把他给吓到了。 他对此感觉到的冲击，甚至比沈若转瞬之间就杀死了好些个感染者还要强。 “我和手杖又没有打算杀你，你喊这么大声，是要把邪恶生物吸引过来吗？” 沈若对剩下这个感染者说道： “我确实有药剂可以让你喝下去之后感染不再继续侵蚀你的身体，但是已经发生的感染不会消退……给你一瓶吧。 你叫什么名字？” “兹尔塔。” 感染者接过沈若丢过来的药剂，那是一瓶成分中含有“土神的叹息”的内服药，药剂的好处是喝下去之后能够让感染不再继续身体中蔓延，瑕疵之处在于身上已经出现的斑块始终会在那里。 兹尔塔拿到药剂后没有怀疑，直接接过仰头一口喝下。 “你倒是不担心。” 沈若见识到了刚才那些感染者的表现，兹尔塔喝的那么不犹豫，他倒是有点意外了。 “以你的实力，有必要骗我吗？”兹尔塔说完之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我能继续跟着你走吗？” “可以，我其实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证实，你愿意跟过来，对我当然是有帮助的。”沈若说，“不过，我以为你在没有截肢、又已经确定自己不会变成邪恶生物的情况下，会选择回卡蓝镇去。” 第384章 “我回到卡蓝镇去还是得和感染者待在一起，而且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算什么……” 兹尔塔嗫嚅着开口。 “行吧，先把营帐搭起来，他需要休息。” 沈若说的他，是之前接受了治疗的、现在已经截去了一截手臂的人。 沈若之前在应对其他感染者，这会儿才发现这人已经昏睡过去了。 “这位……医药师大人，要怎么称呼您？”兹尔塔大着胆子提问。 “坎德。”沈若用了植木在出发之前给他安排的身份。 “坎德大人，我们接下来要在这里待多久？” 兹尔塔有点忧心： “您说我能帮助您，可是我没看出来我哪里能帮得上忙啊！” “接触独角国的一切，和我走在一起，接受不知道是不是有效的治疗，就算帮忙了。” 沈若说： “今晚上你们俩就呆在同一个营帐里，我会在附近值夜。” 说完沈若不再回答兹尔塔的任何问题，兹尔塔本来就对沈若瞬息之间解决那么多个感染者心有余悸，实在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瘦弱的人其实是个杀星。 他只能在沈若的注视下安顿好伤员，然后自己也钻进了营帐里。 确定了兹尔塔按照自己要求的做完该做的事，沈若才抱着植木变化的手杖，走出了一百多米后，借植木的力上了树。 他上了树木之后，调整了几下呼吸，让自己融入夜色之中，显然是打算变成自然环境中的一份子，但是偏偏植木并不打算让他如意。 “喂喂喂，我说你跑出那么远才上树，是想要看邪恶生物究竟会不会把他们当作目标吗？ 但是这样我们没办法分辨他们的目标是谁啊！ 是喝了药的，还是断了手的。” 沈若只能把短剑又抽出来： “我本来打算调息之后，在这里睡觉，以邪恶生物的智商大概也发现不了我们，但是你现在这样，是想把他们引过来吗？ 你没看到我把剑收起来，就是握着剑睡觉太累了吗？” “好吧，但是我不困。” 植木当然不困，因为当手杖实在太悠闲了，大部分时间他作为手杖说话也是会让人感到很惊悚的，所以他只能旁观不语。 这不还有人充当轿夫抱着他走，过于舒适的体验，路上可不是一不小心就会睡着吗？ 没什么大事植木都处于随时可以睡觉的状态，现在睡足了，正是精神的时候。 “你不困的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沈若挥手，“你这样暴露我的位置，我还得再重新找一棵树才行。” “好吧，反正有营帐在，失联不了。” 植木说完，突然变化了一下身型，变成一个矮小的植灵族的样子，从树上跳下，没入黑暗之中。 植灵族对于环境有着天然的感知能力，植木又是一位灵阶植灵。 这次离开永恒之塔，大部分行李都在沈若这里，不过植木自己带了一件储物首饰，里面装的是传讯水晶和自己常用的武器一类的东西。 对于植木的能力，沈若觉得就算他遇到了邪恶生物自己大概也不需要过于操心，因为这里的邪恶生物都是由独角国原来的居民和生物变化而来。 独角国没有灵阶，目前还没有灵阶被感染的例证，所以如果这些邪恶生物不是集体发起攻击，只是靠三五成群小规模袭击的话，完全不是植木的对手。 而且沈若没有记错的话，植木可是携带了某件非常强力的武器在身上，一次性烧穿二三十个角髫变异而来的邪恶生物都完全没有问题。 倒是自己，想要观察被治疗的这两位是不是会被邪恶生物再度标记为没有被感染的存在，还得换个地方。 想到这里，沈若收起短剑，换了个地方接着休息。 半夜，沈若听到轻微的声响，随即感应到了熟悉的气场，于是伸出手去，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抓，果然抓到了一根一只手都不好完全握住的手杖。 远处，有一道幽蓝的光，正在由远及近的“游”来。 此时的植木专心做手杖，沈若便知道他的意图是不想惊动那道幽蓝色的光，所以他除了刚刚醒来的一瞬间呼吸微微变化之外，很快就让自己的呼吸重新与自然融为一体。 那道幽蓝色的光是一条巨大的水蛇，它的跟前有一名邪恶生物，从外表看，是角髫变异而来的。 在角髫的引领下，水蛇向着沈若和植木的所在接近。 看起来，就像是邪恶角髫在带领着水蛇前来寻找沈若和植木一般。 但是沈若很清楚，自己进入睡眠状态之前，是调整过呼吸节奏的，这邪恶角髫不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是植木去惹了这么一个存在，然后把对方给引到自己这里来了？ 但很快，沈若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水蛇的目标，是营帐。 如果不是清楚角髫已经是邪恶生物，此时他的表现就像是水蛇的引路者，所以可以判定这水蛇恐怕不是什么好的存在的话，眼前这一幕倒是颇有童话色彩。 在只有微弱星光的夜晚，森林里闪烁着幽蓝色的光，一条会发光的水蛇在林地中游走…… 沈若知道自己要想弄清楚水蛇的目的最好放任对方继续，但是他既然已经救下了这两个感染者，就算有想让对方帮自己试药的想法，也不是为了用他们来做诱饵。 刚刚脱离了要变成邪恶生物的风险，就又有可能遭遇到这一条一看就比邪恶角髫级别更高的水蛇的袭击，这并不是沈若想要看到的。 水蛇在营帐面前弓起身子，从它的动作来看，它的目的似乎是想直接把自己的脑袋没入到营帐之中。 沈若扣了一颗火元素晶石在弹弓之上，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枚火元素晶石和一边的火元素晶石有一点不一样。 有一点比火元素晶石更浓郁的红色，被沈若用灌注真气扣在了火元素晶石的表面上。 那是火焰珊瑚被切成米粒般大小后的样子。 沈若要做的，仍然是弹射火元素晶石造成爆裂的效果，只是按住了这一点切出来的火焰珊瑚之后，火元素晶石的炸裂，会激活火焰珊瑚，引发第二段燃烧。 沈若会选择按入了米粒大小的火焰珊瑚的火元素晶石来对付这条水蛇，完全是因为这条水蛇让他想起了古特罗尼蒂亚遗址地下的那条巨大水蛇。 第429章 这条水蛇同样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不正常的神性。 就像神圣魔火。 水蛇上身向着营帐扎去的一瞬间，火元素晶石在它的头部炸裂开来。 植木早在沈若取出晶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他仿佛植物的根须一般沿着地面的植物根系向着营帐的方向行进。 在火元素晶石炸裂的一瞬间，植木只来得及用根须把营帐破开，把里面的两个人用自己身体猛然长出的根须卷起猛地拉走。 这一瞬间，原本还在营帐中熟睡的两个人这才醒过来。 在迷糊中，只看到漫天的火光，火星在空气中爆裂，随后，一抹幽蓝的光猛地一甩，像是一根巨大的绳索，在空中甩出了一个圈。 “嘶……嘶……嘶……” 巨大而嘶哑的嘶嘶声回荡在林地里。 眼前这一幕对于两名人族来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以至于一时之间连惊叫声都发不出来。 等到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在这么可怕的魔法波动中活了下来。 水蛇此时已经发现了沈若的所在，它一转头，向着沈若伸出它的信子，这信子竟然能够变化长度，沈若和它之间的距离足有百米，信子却坚定不移地向着沈若卷了过来。 沈若想起之前在古特罗尼蒂亚遗址的遭遇，清楚短剑很有可能也会是这条水蛇的克星，如果太早抽出来，这条蛇说不好要跑。 要知道，古特罗尼蒂亚遗址那里存在的邪恶水蛇，是无法离开特定的地点，所以沈若能够最终将它彻底杀死，但是这条水蛇活动的范围…… 显然就算有特定的区域，这个区域也很广阔。 沈若拿起风元素晶石的武器，对着地面打出，借着风元素晶石的气旋，快速接近了水蛇。 而水蛇本来从地上伸展而来的信子，见状猛地卷起，看起来就是要在半空中拦截住沈若。 水蛇其实此时正处于愤怒状态，火元素晶石对它的伤害不大，但是潜藏其中的那一点火焰珊瑚切出来的颗粒，却是神明力量的凝聚。 被激活之后，燃烧的火元素之神的力量，对水蛇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一瞬之间，它的力量就被蒸发掉了三分之一。 随后，它发现袭击它的只是如蝼蚁般的人族，索性决定要将这人族绞杀当场。 不过，沈若比它的信子快了一息，来到水蛇的头部跟前时，沈若抽出了短剑。 水蛇感觉到恐惧的时候，短剑已经沿着它的头部中间斩下。 沈若的速度在击中水蛇头部的同时，提升到了他所能忍受的极限。 如他所想的那样，短剑就是这些邪恶存在的克星，无论是神圣魔火，还是古特罗尼蒂亚遗址遇到的水蛇，又或者独角国中遭遇感染后变异的邪恶生物。 只是这条水蛇被斩开落地之后，没有像古特罗尼蒂亚遗址的那条巨大水蛇那样，那些被斩落的部分凝聚在一起，显现出它的力量来源——水元素之心。 水蛇被沈若手中挥舞的短剑分解的部分，落地之后，只是变成了水。 而它也没有古特罗尼蒂亚的水蛇那么高的智慧和强大的力量，没有能对沈若造成什么大的麻烦。 在发现自己不是沈若的对手之后，它想到的就是逃，然而沈若的速度比它更快，断了它逃跑的可能。 对付这条水蛇，最大的消耗就是真气、体力以及时间。 天亮的时候，地面上满是积水，水蛇已经彻底被击杀了。 第385章 在战斗中被摧毁的营帐已经无法回收。 沈若和植木当然带有备用的，就算没有，植木也还可以用植灵族特有的魔法搭建一个根须型的营帐。 但是他们进入独角国才两天时间，就已经让一个营帐沦为一次性用品，想到接下来要前往感染源还需要不少时间，沈若就觉得自己的库存很不乐观。 想来植木也不一定愿意为了两名救回来的感染者每天都使用自己的魔法来构筑庇护所。 因为植木的魔法也是一种消耗。 独角国发生了感染，这里的空气虽然还不是魔渊之地中那样已经明显存在有浑浊的能量污染的样子，但是肯定不会是植灵族恢复自己的好环境。 “坎德大人，您昨晚上救了我们！” 兹尔塔此时总算反应过来了： “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 “你们要是之后能自己解决营帐的问题，就算感谢我们了。” 植木说道。 “手……手杖又说话了！”兹尔塔虽然已经见过一次手杖说话，但还是很震惊。 “嗯，这是魔法手杖，所以会说话。”沈若一本正经地说。 “你……” 植木欲言又止，沈若确实不擅长也不喜欢谎言，但是他这一回说得那么自然，让植木觉得沈若根本只是发现让自己扮演魔法手杖这个角色很有趣吧！ “好了，我准备要继续出发了，你们是打算跟着我还是回卡蓝镇，自己想清楚，可不要后悔了。” 沈若给了这两名已经治疗过感染的人族又一次选择的机会。 “我们想清楚了，想跟着您！” 断臂的那个人率先说话了，他昨天在沈若给他包扎之后，其他感染者对沈若质疑时就痛晕过去了，再清醒就已经是半夜被植木甩出帐篷的时候。 他们之前得知自己有机会不死，就要博活命的机会；见过了夜间那样瞬息可以取他们性命的场景，这会儿又莫名地有一种热情从他们的血液中开始燃烧。 “那就跟着吧，不过今天之后，你们晚上要分开扎营，距离要间隔……” 沈若把一支火元素箭射出去，点燃了远处水蛇留下的一大摊水中间一处因为不平而露出水面的草，火光很快就熄灭了。 “大概从这里到我刚才点火的位置那么远的距离。” “啊？为什么？”兹尔塔忍不住问。 “不为什么，要跟着我，这是条件之一。” 沈若不打算对兹尔塔解释他的行为，他仍然没有什么想要借助候选者烙印成为尘沙大陆的人族领袖的想法，尽管可能这里的人族非常需要。 对比之下，沈若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断臂的人族男性的名字，不方便称呼对方这件事在他这里比成为人族领袖更为重要。 于是沈若问这名感染者： “你叫什么名字？” “坎德大人，我叫尤名。” 尤名是听到兹尔塔对沈若的称呼，就已经暗暗记下来，此时正派上用场。 沈若点点头说道： “没有什么疑问的话，我们就出发吧。” 沈若对着地图指了一个方向： “不过，你们一起走，而我会跟着你们。” “您……跟着我们？” 兹尔塔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我们遇到过邪恶生物的袭击，在刚到这里不久的时候，你们有*印象吗？ 脚底下的地面沙化了。” 沈若说道： “其实，那是袭击我的，因为你们已经被感染了，邪恶生物似乎把你们当成了同类…… 所以，其实我甚至建议你们一左一右地前进，不要靠得太近，让你们晚上分开解决自己的睡觉问题也是一样的原因。 从昨晚发生的事情看，后来出现的水蛇是对你们有兴趣的，我不确定它是对你们都有兴趣还是只是对其中一位感兴趣。 我需要确认。 因为你们接受的治疗方式是不同的。” 沈若这次认真地解释了原因： “之所以没有让你们分开走，是因为感觉你们会觉得害怕。 当然，我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你们，如果有遇到危险我会出手，但是我不保证一定能救下你们。” “好……好的，坎德大人，我明白了。” 尤名理解了沈若的意思，但是很快他提出了一个疑问： “既然刚到这里的时候，邪恶生物是冲着您来的，那您远远的跟在我们身后，他们难道不会发现您吗？” “说实话，刚到这里的时候会被他们发现，是因为你们人数众多，又一路完全没有隐藏任何自己的行迹。 邪恶生物虽然把你们当做同类，但是你们的声势他们不会注意不到啊！ 然后他们发现了你们这批还不成熟的同类，其中还有我这样没有被感染的人，当然也就顺便让我暴露了。” 说到这里，沈若停了一停，好让兹尔塔和尤名消化他话里的含义。 看到他们都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沈若才接着说道： “其实我相信，他们现在也还有存在在暗中观察着这里，只不过不敢接近。 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把暗中观察的邪恶生物处理了，就会跟上。 如果你们不走，那我就自己去往我的目的地，你们自己想办法回卡蓝镇去吧。” 沈若说完，攀上了附近的一棵树，兹尔塔和尤名面面相觑，随即反应过来跑到树下，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树木枝叶繁茂挡住了沈若的身形，他们没能抬头看到沈若的身影。 第430章 “怎么办？”尤名问比他清醒时间长一点的兹尔塔，寄希望于他比自己更懂这位坎德大人。 “还能怎么办？他和我们的差距你也看到了，总不能是为了拿我们取乐吧？” 兹尔塔苦笑，他比尤名多清醒的这点时间，哪里能比尤名获得多几个信息啊？！ 如果不打算马上回卡蓝国，只能照坎德大人说的做啊！ 一起朝着沈若指定的方向走，是兹尔塔和尤名的选择。 没有分开走的原因，就是沈若所说的原因。 他们确实感到害怕。 沈若很清楚，之前邪恶生物没有敢靠过来，是因为他杀死了水蛇之后，一直没有收起他手中的短剑。 这些邪恶生物应该是本能的畏惧着他手中的短剑。 至于他们还有没有保留听懂语言的能力，沈若则不好确定。 还留在这里远远地窥视着沈若的邪恶生物，应该都是过去生活在这里的，有一定实力的角髫。 那些动物化成的邪恶生物，早已按照趋利避害的本能，躲得远远的了。 而沈若也确实打算把这几只还在暗中观察的家伙清理干净。 这些邪恶生物只是自认为自己还算有实力并清楚自己的实力不如沈若，但是以他们现在的智力，是无法分辨这其中的差距的。 他们认为自己只要藏好，不出现在沈若的视野中，就不会被找到。 结果，沈若猛地朝一个方向掷出了他的手杖——也就是植木，然后再以极快的速度从另一个方向跃出。 植木的骂声传来： “你这都不是把我当魔法手杖了，我这个体量，你是怎么做到把我当暗器来投掷的？！” “不是暗器，是标枪！” 沈若说话间已经取出了一件用千寂之原上取回来的火种打造出来的火元素晶石长枪，抬手一挥，一束火光就沿着枪身射出，穿透了远处的一颗树木的树干。 藏身树木后的一个邪恶生物的胸口被这束火光洞穿，随后，火光一扫，将他的身体斩断成数节，落地后仍然在燃烧。 而沈若人已经落到了另一颗树的旁边，那里藏着的邪恶角髫要跑，沈若直接掷出自己的短剑，人同步跟了上去。 短剑没入邪恶角髫的后心，随后被沈若握在手里，抽出的时候，邪恶角髫已经化成了飞灰。 另一边，被当作暗器投掷的植木已经恢复了自己正常的拟态，用灵阶魔法直接解决掉了三个邪恶角髫，等到沈若跟他会合，才变回了手杖的样子。 “你既然说我是魔法手杖，我就要有魔法杖的样子，不要拿我当普通物理攻击的武器！我也是有尊严的！” 植木对沈若提出了严正交涉。 “不是据说法师都有一颗近战的心吗？”沈若疑惑，“而且，你不是在被掷出去的过程中自主使用魔法了吗？” “太过分了，要不是看在你现在是我交通工具的份上，我是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植木说道。 “好了，该跟上那两个感染者了，要是他们在这个时间点遇到了袭击，那我们的观察对象可就没了。” 沈若决定用正事来转移植木的注意力。 暗器这种身份嘛，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就好像他一旦抱着植木走，植木就不愿意变回自己原本的拟态了。 比如现在明明植木就可以自己走，却还是变成手杖，这还不是被搬运不用自己行走的感觉太爽，上瘾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独角国的角髫和人族的数量并不多，加上之前封锁边境的时候已经被消灭过一部分，接下来沈若隐藏自己行踪跟着兹尔塔和尤名的两天里，都没有再见到邪恶角髫。 邪恶生物是有袭扰过兹尔塔和尤名，但是有一些就是独角国原本驯养的牲畜，又或者一些生活在独角国的小型生物变化而来，看到兹尔塔和尤名能够勉强应付，沈若也就没有介入。 兹尔塔和尤名因为害怕，并不太敢自己走入那些没有路的区域。 这片森林是独角国的城镇到卡蓝镇的必经之地，所以之前由两个国家共同修造有石质路面。 沈若不确定他和植木击杀的那几个邪恶角髫是不是就已经是这里实力比较强的全部，这几天的路程才那么风平浪静。 有一种比较糟糕的可能是这些邪恶生物之间有某种传递信息的方式。 他们击杀水蛇和邪恶角髫的信息已经被传递出去了，邪恶生物的智力虽然不高，但是得出了最好绕行的结论。 最坏的可能，是当下的宁静，只是暴风雨袭来的前奏。 入夜，兹尔塔和尤名互相帮助对方搭了营帐，在互道晚安的时候，尤名忍不住低声说道： “你说坎德大人他真的有在附近吗？” 兹尔塔摇摇头： “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去想这种问题，如果他不跟着我们，他让我们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而且，他本来就没有阻止我们回卡蓝镇，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感染也没有再加重，我们不是那种能够……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们本来是没有活路的！ 现在已经控制住了感染，其他质疑坎德大人的，不愿意尝试的那些…… 我们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最好就是知道的人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就好了！” “我也知道你说得对，我们要是是什么能主导局势的人物，算了，不说这个了，晚安！” 尤名其实很明白，他们只是小角色，最终自己打住了话题。 第386章 沈若带着空间图腾石，水准备了很多，也可以使用魔法道具来生成水，但是兹尔塔和尤名可没有这个准备。 他们只有一张简陋的从风息国到独角国的主要道路通往哪个方向的地图，储物空间宝石这种东西基本上卡蓝镇的居民离开时，都会带上。 对于普通的居民来说，储物空间宝石这种收纳魔法道具，已经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尘沙大陆进入到金币计价的物品，都是魔法相关的东西。 对于定居在一个地方的人族，甚至一些实力不足，没有选择成为战士、魔导师、魔法药剂师、魔法医药师一类职业的其他种族来说，这些方面的东西并不是日用品。 有当然会让生活变得便捷，但是没有也不会造成生存上的困难。 大陆的居民们在成年之后一般也会买一块空间储物宝石做成饰品，为的是便携，但是一般也只有一件。 要在仅有的一件空间储物饰品中带上大量的食物和水，实在是为难兹尔塔和尤名了。 所以在行走了几天之后，沈若就看到他们开始偏离地图上的路线，前往最近的水源地，去寻找可以饮用的水。 “看来是治疗之后，他们恢复了食欲和对水的需求。” 在这一点上，植木的敏感度比沈若更高，被感染之后，感染者其实已经再需求水和食物了。 “这么说来，兹尔塔这些天吃的东西还是很少，尤名的食欲可比他好得多。” 沈若沉思了一下，这两者的治疗方式还是不同的。 兹尔塔虽然喝下药剂之后感染不再从四肢向着躯干蔓延，止住了邪恶生物化的进程，但是他的手脚上已经出现的感染斑纹，却是不会消退的。 沈若和植木之前虽然也测试过这种内服药剂的效果，但是由于他们的目标是要进入独角国，接近最开始出现感染的城镇，所以并没有时间对被治疗的感染者进行长期的观察。 他们也会少少地观察一段时间，但是这些感染者在感染之后，只是失去了食欲，并不是不能进食，所以沈若和植木都没有想起来要询问他们这方面的细节。 “平时这些事都是由其他医药师负责，我之前竟然也没有想起来。” 植木低声说道： “不过，你不是当过医药师的助手吗？你怎么也忘了？” “你说的这助手，他正经是助手吗？”沈若回了植木一句，“现在想起来也还来得及。” 就在沈若和植木低声交谈的时候，兹尔塔和尤名终于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上。 这条小河是穿越整个独角国的桑风河的支流，此时河岸两边正开满了小花。 尤名在断臂之后又一直在赶路，他和兹尔塔始终是感到恐惧的。 在美景、河流面前，他终于得到一刻的松懈，大喊了一声“呜呼！”，就跑向河边。 “等一下。” 沈若的声音顺着风声传到尤名这里，因为距离原因，所以听着声音并不大，但是很清晰。 沈若这一声，制止了尤名想要弯下腰捧起河水的动作。 “坎德大人，您真的在跟着我们？” 尤名对于沈若所说的会跟着他们这句话终于有了实感，不过还是忍不住又向沈若确认一遍。 “没有跟着你们，现在你们是在跟谁对话？” 变化成手杖、乐得不用自己走路的植木开口了。 第431章 “我懂我懂。”尤名看着变成手杖的植木，“这是一种魔法技术，让物品代替您开口，说您想说的话对吧？” 尤名的理解大错特错。 不要说尘沙大陆上的魔法并没有什么能让物品开口的类型，就算是有，沈若是个人族，他是怎么掌握魔法技术的？ 这个问题只要想想就能明白，不过沈若现在也并不想纠正这个误会，看起来植木也不想。 “现在不是关心我的魔法手杖的时候。” 沈若说：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并不清楚独角国的感染是怎么来的，你身上的感染已经消失了，怎么，你不怕喝下这里的水，会引发二次感染吗？” 兹尔塔和尤名都被问住了，他们之前就是普通的城镇人族居民，根本没有考虑过河水也有可能会引发感染的问题。 “可是这是活水吧？！”兹尔塔说道，“以前就算有疫病、或者战争中投放药物，一般也只有在相对静止的水源，比如水井之类的之中，会有影响，这里的水，有影响的话岂不是……” “那天我们见到的水蛇，要凝聚成那样的怪物所需要的水量，不是河流恐怕提供不了吧？ 你们也看到了，它被杀死之后，那一地的水。” 沈若提醒兹尔塔： “而且独角国的感染范围这么大，发现的时候，封锁线已经是要以国境线为准了。 不过你们想喝水也简单。” 沈若说完取出一个装水用的桶，对兹尔塔说道： “你去打一桶水过来。” 兹尔塔接过水桶，忙不迭地打了一整桶的水回到河滩上。 沈若改变了自己的眼识，朝水中看去，有少数奇怪的粒子在水中涌动，奇怪的是，这是两种颜色不同的粒子。 这两种粒子似乎还有互相不服的劲头，它们接触又分开，再接触再分开。 在不改变眼识的情况下，这桶水也有一些杂质，但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 因为水流湍急，在水里混有一些泥沙是自然现象。 沈若想了一下，抽出短剑在水里搅了搅，那两股似乎有生命一般的粒子被短剑搅动乱了一息，但是很快又回归到了原本的那种奇异的状态。 沈若又看着这桶水思索了一会儿，将真气灌注到短剑中，再一次将短剑伸入水中搅动。 水中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等到沈若收起短剑时，有一些黑色的粉末伴随着泥沙渐渐沉入桶底，而上方的水变得非常清澈。 “德坎大人，这水……这水是有什么问题吗？” 就连兹尔塔和尤名，也感觉到了这桶里的水发生了变化。 “原本有，现在没有了，你们最好用水袋来把它分装一下，之后路上经常找水可不方便。” 沈若提醒他们。 “好的，但是坎德大人，还有一件事。”尤名为难地开口。 “什么事？”沈若问。 “我们本来也没准备什么食物……这里的东西……” 尤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和兹尔塔这些天也猎杀了一些小型动物，但是这些小型动物一看就已经是邪恶生物了。 让他们吃邪恶生物，无论从心理上，还是出于对感染再次侵袭他们身体的担忧，他们都做不到。 “确实是个问题。” 虽然尤名没有详细说他的心理历程，但是把尤名和兹尔塔这些天的行动看在眼里的沈若已经知道他们想要说的是什么。 刚好沈若和植木也有关于尤名和兹尔塔在治疗之后体感的问题要问，于是沈若开口问道： “说起来，尤名你现在看起来食量正常，兹尔塔倒是吃得很少，是不饿吗？” “确实，我现在虽然也会有想吃东西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不强烈。” 被沈若一提醒，兹尔塔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 “说起来，感染之后就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在喝了大人您给我的药之后，才开始吃一点，还有……” 兹尔塔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 “还有什么？” 沈若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我不确定，我刚刚才发现的……” 兹尔塔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微微的颤抖，显然是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而这种变化是他没有经历过的，这让他感觉到恐惧。 “冷静一点。” 沈若的声音发生了一点变化，他用上了控制声音的技术，通过发出声音的频率，来影响听到他说话的人的情绪状态。 果然，兹尔塔在听到沈若这句话之后，感觉到自己镇定了一些，过了一会儿，开始描述起自己自己感受到的变化。 他之所以刚才感到恐惧，是因为他这几天迷迷糊糊似乎在梦中总是有一种自己在和自己在对抗的，很不舒服的感觉。 但是他没有细想，直到沈若提出吃东西这个问题，他刚才又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几件事突然联系在一起，让兹尔塔怀疑，这些变化的原因根本是同一个，所以才突然害怕起来。 “坎德大人，您能想办法让我左手和左脚上的斑块也消失吗？” 兹尔塔说道： “我这几天总感觉身体有两股力量在对抗，我的左手和左脚虽然受我的控制行动，但是我对它们的感觉…… 我感觉不到我左脚踩在地上的实感，刚才去打水，其实您也看到了，我一开始用右手提水有些吃力，但是换成左手，就…… 我没有感觉……” 说到后来，兹尔塔语言的组织都混乱了。 他的左手和左脚似乎都获得了更强大的肢体力量，但是于此同时，他感觉不到左手左脚的存在。 偏偏他又能控制它们，让它们做出自己想要的动作。 联系起模糊又混乱的梦境，又或许那不是梦境，而是真的有两个奇怪的意识在他的身体内对抗，那之后无论哪一个意识能够占据上风，难道真的不会夺取他的意识吗？ 兹尔塔因此害怕了，他现在非常希望沈若告诉他，自己手脚上的斑块能够消失。 “把它们削下来试试？” 沈若说道： “不用截肢，只是哪里长了斑块，就把哪里的皮肤削下来。” “这……可以吗？” 兹尔塔当然不认为是自己削下来就能治好，他看到了尤名的变化，清楚恐怕坎德大人动手才是关键。 只是不知道到底眼前这位大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尤名截肢之后感染症状就彻底消退了的。 “可以，但现在还不行。” 沈若说道： “我还想知道你服用药剂之后更多的身体变化，需要你提供更多的感受细节……你再忍忍吧。 这就是选择跟着我，还有让我治疗的代价。” 沈若并非是没有同理心，而是他说过，兹尔塔和尤名要想清楚，是不是要跟着他。 如果跟着他，那他当然是要借助他们来达成一些目的，否则一路上面对各种可能的袭击，沈若自己行走可比要保证兹尔塔和尤名的安全要容易多了。 既然兹尔塔和尤名已经想清楚，要跟着沈若，在沈若看来，他们也必须要体现和付出自己的价值。 他们选择跟着沈若，是各有想法，只不过他们想得更多的是自己的需求。 之前沈若没有提，他们也就没有想过沈若带上他们具体的诉求是什么。 又或者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他们对沈若的主要作用，就是帮沈若引诱出更多的邪恶生物，比如那天夜里的水蛇那样的存在。 第387章 兹尔塔和尤名内心很清楚，他们是没有办法和眼前这位坎德大人讨价还价的。 他们跟着沈若深入独角国也有各自的目的。 尤名当然是担心感染卷土重来，在卡蓝镇刚刚有人身上出现感染的时候，不是没有人选择过断臂求生，但是不久之后，斑块还是在身上出现了。 所以，在和兹尔塔短暂交流，清楚沈若还有药剂之后，尤名在还没有确定自己真的治愈的情况下，觉得无论如何一定要跟着沈若。 更何况，夜里那水蛇袭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以他们没有见识过什么魔法战斗的阅历来说，沈若连看起来那么恐怖的存在都能解决，他们返回卡蓝镇难道就能比跟着沈若获得更好的生存机会吗？ 没有，那尤名有什么理由要会卡蓝镇呢？ 而兹尔塔当然是因为即使自己回到卡蓝镇，也依然会被当作感染者。 赶了这几天的路，兹尔塔感染的斑块没有继续在身上蔓延，但是他也感受到了，自己恐怕还算不上真正的痊愈。 见识过了沈若把留下来却又想通过武力制服沈若的感染者们的下场，兹尔塔和尤名内心已经把沈若当成了说一不二、没有商量余地的存在。 至于沈若究竟是为什么选择以这样雷霆的手段来结束那些感染者的性命，则因为后面那一幕的冲击力，而在他们的记忆里变得模糊了不少。 第432章 不过沈若也没有对他们抱有什么希望，他觉得把尤名和兹尔塔当作交易的对象，对双方都是一件好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沈若和植木得到了更多和感染有关的信息。 首先是“土神的叹息”、“土神的眷顾”对应的土精，只存在于赫尔特大地宫深处，变化成这两种神遗级别物品的土精中，蕴含着微弱的意识诞生的雏型。 这种描述也许不准确，但是沈若也找不到更精准的表达方式了。 这些土精在赫尔特大地宫深处重复着某一句话，这句话就对应着掌管土元素之神的某个念头。 只是这其中与意志有关的力量微乎其微，所以始终没有形成类似神圣魔火，又或者是古特罗尼蒂亚遗址底部巨蛇那样的具有喜怒和思考能力的意志。 与之对应的，让生命变成邪恶生物的污染之中的意志也同样非常微弱，所以大多数邪恶生物都无法诞生智慧。 赫尔特大地宫深处也有具有战斗智慧、会相互配合的邪恶生物，甚至成对出现的邪恶生物之间有某种类似依存的情绪，但是也仅止于此。 他们产生的思考，都是围绕着如何杀死来到赫尔特大地宫的他者。 所以这些邪恶生物的灵智开启的程度，和土精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而在灵阶魔法的淬炼下，土精炼化得出的材料等级高于邪恶生物，可以认为在赫尔特大地宫中，来自掌管土元素之神的力量始终是更胜一筹的。 所以“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才会对治疗感染有效。 兹尔塔能感受到隐隐有两股意识，是因为他的意志力本来就不算强大。： 他只是一个居住在卡蓝镇的普通人族居民，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给沈若和植木提供了不一样的观察样本。 另外，在独角国的河水中，有少量的感染源——一种被灌注了真气的短剑搅拌之后化成黑色粉末的、具有力量的微粒。 虽然在找到源头之前还无法确认，但是恐怕是当时的龙族候选者一头扎进了某个地下洞穴，沉睡的时候赫尔特大地宫打开造成的震动，让他在梦中滚到了某道“门”的位置。 后来赫尔特大地宫封闭的时候，龙的身体卡在了位于独角国的赫尔特大地宫的出入口，搞不好后来龙破土而出的位置是不是某条暗河流经的区域。 要知道，在尘沙大陆，水循环的逻辑与母星地球并不一样，当水元素力下沉到地面之下后，就会凝聚到一起。 大部分水元素力会凝结成矿脉，但是当矿脉中的水元素晶石中凝结的水元素力达到饱和之后，就会因为某些契机，而开始重新变化成水源。 当压力足够，水就会破开岩石的裂隙，涌出形成地表水流。 不同矿脉处的水涌出后，沿着地势的高低落差汇聚在一起，才有了大陆上的河流。 龙族候选者以这种方式让赫尔特大地宫中被封印的会让生命变成邪恶生物的能量，破土而出，还污染了水源，如果之后的调查证实这一点，只能说是巧合中的巧合。 只是如果联系尘沙大陆上关于候选者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灾变而来的传说，沈若很想知道，掌管空间之神和这场巧合有没有关系。 掌管空间之神分出的意志以守门徒的形式出现在龙族候选者面前时，如果龙族候选者对于降落在大陆的地点选择的是“适合沉睡的位置”…… 那么掌管空间之神直接把他传送到那么巧合的一个位置上，恐怕是再简单不过、而且不会违反规则的事。 但是掌管空间之神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他难道不希望龙族候选者获得这场神明游戏的胜利吗？还是他无所谓，这么做存粹只是为了促成“灾变”传说的应验？ 又或者，掌管空间之神的爱好比较特殊，认为太过于简单的让龙族候选者获得胜利，不符合他对这场游戏的期待，要对方想办法在逆境中正名，才配得上这场游戏的胜利？ 沈若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他见过的掌管空间之神，是他无法揣测出想法的存在。 另外，无论是兹尔塔还是尤名，他们身上都没有再次被感染的迹象。 兹尔塔是因为他身上仍然有着感染者的标志——色泽特殊的斑块，而尤名没有再次感染，沈若就很意外。 为此，他甚至没有再清洁水源，让尤名喝下去，做好了消耗内服和外用的药剂各一瓶来保证尤名就算再次感染也能痊愈的打算。 但是尤名即便喝了有污染的水，身体也没有再度出现斑块。 沈若只能认为，也许这种似有意识的微粒，本质上还是类似病毒一样的存在，最初感染的时候，没有被人族的免疫系统所识别。 而感染又痊愈之后，免疫系统就能识别这种微粒，并且吞噬掉这些微粒。 沈若自己也怀疑，这是母星地球的医学理论，放在尘沙大陆的魔法感染中真的能通用吗？ 只是沈若确实也没有找到更好的解释，他和植木简单的谈论了自己在母星地球习得的关于人族免疫的知识后，就不再纠结尤名没有重复感染的原理了。 毕竟，如果治疗生效后就不会重复感染，这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在路上前行了二十天之后，兹尔塔和尤名已经接近了传说中独角国最早出现感染的地方。 沈若拿出地图，确认这附近的水源地和现在已经沦为邪恶生物游乐场的城镇所在地，没有再勉强兹尔塔和尤名继续前进。 他抱着植木变化成的手杖，在兹尔塔和尤名睡醒之后主动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之前一路上还算顺利，不过……前面的邪恶生物的数量很多。” 沈若告诫兹尔塔和尤名： “我不确定之前水蛇是想要袭击你们中的哪一个，你们一路来都一起走，晚上分开睡，我倒是有所发现。” 其实，这一路上夜间会有攻击欲望的邪恶生物，等级都很低，都是一些没有开启灵智的小型生物感染而来，他们凭着本能会想要去攻击非同类。 而他们眼中的非同类，是被沈若用短剑来截断了手臂的尤名。 “您是怎么知道的？”兹尔塔问，“无论是前方有邪恶生物还是……” 其实兹尔塔和尤名一开始的时候精神紧张，夜里并不敢睡，一直在盯着营帐的缝隙，生怕有邪恶生物钻进营帐之中。 但是后来连续几天都无事发生，加上白天赶路确实很累，所以他们也就都睡着了。 他们无论是不敢睡的那几天，还是之后睡着的时间里，都没听到营帐外有什么动静啊！ “魔法手杖替尤名解决的麻烦。” 沈若回答道： “至于你，邪恶生物似乎仍然把你当作同类，受本能驱驰的那些邪恶生物，一个找你的都没有。 前面有邪恶生物这件事，也是魔法手杖告诉我的。” “所以大人，我身上的斑块什么时候才能削下来？” 一想到自己还被邪恶生物认作同类，兹尔塔就感觉到非常失落。 “如果没有我和魔法手杖，你没有斑块的保护，早就已经要被邪恶生物杀死了，至少目前和感染共存不是什么坏事吧？” 沈若说道： “你得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安全的地方，来消除你的斑块才有意义吧？” “可是，这样的话，还得等多久啊！” 兹尔塔有些泄气地开口。 “也许也不需要那么久，如果我能发现有可能能对感染生效的药剂，需要你帮忙试药，正好药剂生效，那你的感染不就解决了吗？ 出于对你的感谢，我会尽量保住你的生命……除非我自身难保，这种情况下，我会优先保护自己，牺牲掉你。” 沈若很诚实地向兹尔塔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需要兹尔塔帮他试药，这就是兹尔塔能够提供的价值。 作为回报，沈若在保证自己能够不被杀死的前提下，会保住兹尔塔的性命，甚至之后会愿意把他护送到卡蓝以外的城镇。 在那里，守城者不知道兹尔塔和尤名被感染过的历史，在检查完毕、经过一段时间的隔离确认他们身上不会长出斑块之后，让他们和正常人族生活在一起。 这就是沈若让他们为自己测试治疗方案之后，能够给出的交易筹码了。 第388章 地灵镇是角髫族国家独角国原本十分繁荣的城镇。 感染最早就是从这座城镇，又或者是这座城镇的附近出现的。 究竟谁才是第一个感染者已经不可考，如今，这座地灵镇已经成为了邪恶生物的乐园。 在城镇中心，有一座仿制的神像。 神像是模仿神圣殿堂八座神像中的掌管土元素之神的像建造的，这也是这座城镇被命名为地灵镇的原因。 兹尔塔没有被邪恶生物袭击的危险，但是尤名会被一些小型邪恶生物袭击。 第433章 强大的邪恶生物在那天晚上之后没有再出现，但不代表再也不会出现。 沈若凭着听觉判断，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有不少生物在活动的区域，这些生物中有不少，体型不算小。 为了确保尤名的安全，沈若和植木是轮流外出查看这附近的植被、水源以及地灵镇的情况。 地灵镇外有一处巨大的龙坑，据说旷野龙就是从这里的地下飞出的。 发源并穿过独角河的主要河流桑风河的主河道，就流经这里。 现在，龙坑已经因为与地表的落差，导致河水落入龙坑，填满后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湖泊。 而流水灌满湖泊之后，溢出的部分再度与原本就在附近的河道汇聚，连成一体。 小湖泊的上方，现在弥漫着一种颜色奇怪的雾气。 这雾气应该是在独角国沦陷之后才形成的，因为目前尘沙大陆上，还没有关于这种雾气的传闻。 如果有，那么大概早就已经和感染的发生联系在了一起。 沈若借助风元素晶石的飞行翼飞到空中，遇到雾气之后，机械装置顿时失灵。 沈若的本意是想要试一试短剑碰触这些雾气，会不会也发生类似之前粉*末化的效果，这时装置失灵，沈若本着不能白来一趟的想法，还是抽出了短剑。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机械中镶嵌的晶石再次喷射出风元素力，那些雾气像是有意识一般，避开了短剑。 以短剑为中心，那些雾气退缩着，让出了一个中空的空中地带。 沈若操纵着飞行翼重新落地，想起掌管风元素之神让他去取得这把短剑的经过。 看来，掌管土元素之神把这把短剑放置在赫尔特大地宫的最深处，恐怕并不仅仅是为了纪念创造了自己所在的宇宙的那位神明。 更不像掌管风元素之神所说的那样，这只是一件纪念品。 这把短剑真正的力量，在于能够让这些神明剥离出来的部分回避、退让。 于是，一个疑问出现在沈若的脑海中。 那就是，创造自己那个宇宙的神明，难道没有剥离出不需要的部分？ 还是说，其他神明的遗留意志告诉自己的，关于那位神明已经彻底消失，和这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然而神明的思维并不能被沈若所探知，除非他们自己愿意用沈若所能理解的语言进行交流。 回到他们现在所在的营地，植木正在制作药剂。 植木现在已经在营帐周围布置好了一个防御魔法阵，魔法阵的核心非常豪华。 两根魔法权杖一左一右立在那里。 一根权杖中镶嵌着水元素晶石，水元素晶石又连接到一小颗蓝得非常纯粹的宝石那里。 这是切碎了的水元素之心。 另一根权杖中则镶嵌了火元素晶石，火元素晶石又连接到了一小颗红得让火元素晶石都失色的宝石。 这是切碎了的火焰珊瑚。 植木以魔法手杖的身份教会了兹尔塔和尤名怎么开启这个魔法阵，这需要用到两只存储了植木的生命魔法力量的手套。 魔法阵的效果是开启之后，内部会出现一个水元素力的屏障，外部则是一个火元素力的屏障。 水元素力屏障的效果是不让外面那一圈火元素力的屏障，把身处在内部的兹尔塔和尤名给烧死。 制作这个魔法阵，是考虑到之后可能会在探查中会遇到某些沈若和植木自己无法深入的情景。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邪恶生物趁机要到营地来袭击兹尔塔或者尤名，这个魔法阵能够抵御相当长的时间。 尽管两枚权杖上镶嵌的碎片都只有米粒大小，但是这毕竟是神圣遗物的碎片，而魔法阵中大量的水元素晶石和火元素晶石，才是支撑屏障持续时间的关键。 混入了神圣遗物碎片的能量后，水元素晶石和火元素晶石形成的屏障能够达到灵阶魔法的等级，因此外面的火元素屏障，能够灼烧一切非灵阶的邪恶生物。 就算这些邪恶生物有什么办法强行突破，里面的水元素屏障，还提供了第二层保护。 植木没有告诉兹尔塔和尤名这两根权杖中镶嵌有他们如果没有遇到沈若和植木这辈子都见不到的神圣遗物，而是交代他们，如果之后自己和沈若都不在营地时，就可以开启魔法阵的防御。 至于他正在制作的药剂，原料用的是他在地灵镇中的最新发现。 植灵族的寿命很长，植木是其中的灵阶，又是尘沙十绝之一，他能够获得的植物研究资料是海量的。 在尘沙大陆，像他这样的植灵，没有见过图例的、可药用的植物并不多。 而他在探查地灵镇的时候，发现了一种看起来他应该认识，但是从颜色上看却发生了变异的植物。 时间要往前推移到一天前，这附近能够避开邪恶生物的地方，除了笼罩着雾气的龙坑湖泊和地灵镇，都已经被沈若和植木探查完了。 沈若提出的可能存在的能够抑制感染的伴生植物，在这些区域完全没有任何发现。 理论上，在城镇中出现的花草，一般都是居民种下的。 就算地上有被风带来的草籽或者种子，因此而长出了植物开出了花，这附近也应该会有同类的野生植物。 为此而闯进有邪恶角髫的地灵镇，恐怕不如潜入龙坑湖泊的下方来得有价值。 但都已经来到了这里，没有理由不进入地灵镇看看。 在分配区域的时候，沈若选了龙坑湖泊，植木就选了地灵镇。 植木在前往地灵镇的路上一路变化自己的拟态，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根系非常发达的植物，根须一边伸展一边收缩，借助根系在大地上飞快移动。 甚至根系直接卡住城镇护城墙上的缝隙，快速的攀援而上，时而有邪恶生物注意到植木引发的动静，但是等到他们移动过来的时候，植木已经不在原地。 植木就这么在城里绕着圈，这些邪恶生物智力有限，追着植木，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邪恶生物链条。 植木在引到足够多的邪恶生物之后，拿出了一件火元素魔法的道具，道具能够打出近灵阶的火元素龙族的同等力量的五次攻击。 这是尘沙大陆历史上有名的一条能够使用火元素力的灵阶龙族留下的魔法道具，里面的力量是他还在近灵阶实力的时候留下的。 尘沙十绝收到这件魔法道具的价格十分公道。 甚至可以说是小赚。 龙是按照近灵阶魔法道具的价格出售的这件道具，不过众所周知，同等实力的情况下，龙族的一击在魔导师中，就是最强的。 植木在手中的魔法卷轴喷出龙火的同时突然停止自己的奔走并且直接逆向，冲向形成一条线缀在自己身后的邪恶生物们。 龙火蔓延，一股焦味弥漫在地灵镇中。 一次性解决了一群邪恶生物之后，植木开始探查起地灵镇来。 地灵镇中还有其他的邪恶生物，这些邪恶生物虽然智力比他们没有变成邪恶生物之前低，但是也仍然有高低之分。 在植木一道龙火消灭了不少邪恶生物后，剩下这些邪恶生物都躲在暗处，观察着植木，没有再贸然地冲上来袭击。 他们暗中观察，植木乐得可以探查不受打扰。 既然来到了地灵镇，植木也免不了到城镇中心看一看那座等比仿造的掌管土元素之神的神像。 即便是灵阶，也是大陆上的原住民，植灵族崇敬的是掌管生命之神，但是他们也会对掌管土元素之神礼拜。 何况植灵族与植物共生，植物是扎根在大地之上的，大地、水分，都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力量来源。 地灵镇中心的掌管土元素之神的神像栩栩如生。 即便城镇现在已经被邪恶生物所占据，没有居民来维护这座神像，它依旧非常洁净。 令植木所意外的是，极为洁净的神像脚下长出了一种植物，这些植物蔓延到神像的膝盖位置。 如果神像中没有掌管土元素之神的神力附着其上，神像是没有办法在无人护理的情况下保持如此鲜活的状态的，而这些植物，竟然能蔓延到有一丝神力附着的神像之上。 植木顿时心念一动。 这种植物，会不会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可以用作药剂的原料？植木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走到神像的脚下，在走过去的过程中，他不自觉地变化出了自己最常用的那个拟态。 这是一种不自觉的、因为对神明发自内心的敬仰而起的变化。 这是一种植木熟悉又陌生的植物。 熟悉，是因为它是一种很常见的低级止血药剂的原材料，陌生，是因为它的茎、叶、花的颜色都发生了变化。 植木小心地先取了一颗连根在内都非常完整的全草，然后茎、叶、花各自采集了一部分。 采集完毕，植木虔诚地对神像表达自己的谢意： 第434章 “赞美伟大的掌管土元素之神。” 说完，植木用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一个代表掌管土元素之神的记号，才转身离开。 第389章 颜色发生了变化的药草，在植木看来，很有可能是来自掌管土元素之神的馈赠。 当然，沈若觉得有更直观判断的方法，那就是使用百科全书。 这本百科全书虽然有些地方很“狡猾”，比如它展示的是大陆上大部分人对同一件事的共识，但是对于像这种药草，它虽然大概率会写上“用途不明”，却会说明发生变化的原因。 翻开百科全书，上面果然显现出了词条。 植木也忍不住凑过来看这本传说中的书籍，只见那上面浮现出文字： 条目：变色黄叶花骨草 用途：不明 这是刚刚被发现的、位于独角国地灵镇掌管土元素之神的神像下方出产的一种黄叶花骨草。 黄叶花骨草原本叶、茎呈黄色，花朵呈红色，变色之后，叶、茎呈褐色，花朵呈黄色。 这些黄叶花骨草的种子，来自独角国附近、是被风带到这里，受到土元素之神的力量牵引，花朵得到了掌管土元素之神的祝福。 因此它的茎、叶虽然因为受到附近的污染而产生了色变，它的花却拥有着如同晶石一般明亮的颜色。 这番描述，让植木很肯定这种植物一定能用作治疗感染的原材料，但是问题还是摆在眼前： 这种变色黄叶花骨草数量太少了。 目前只在掌管土元素之神神像的脚下被发现。 是否能够人工培育，还是一个问题，毕竟从百科全书的描述来看，变色黄叶花骨草最重要的部分，是它获得了掌管土元素之神赐福的花。 难道要在培育的时候，先仿制掌管土元素之神的神像，然后祈求掌管土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显现，并且给大面积培育的植被赐福吗？ 这样的事在尘沙大陆的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所以，植木虽然对研制药物很有信心，对于大量种植变色黄叶花骨草却一点信心都没有。 看到沈若从龙坑湖泊方向回到营地，植木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和沈若交流： “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沈若看了看植木手边正在冒泡的药剂，拿出一把变色黄叶花骨草，但是和之前植木收获的那种并不一样。 “这是没有获得土元素之神赐福的变色黄叶花骨草。” 沈若说： “证明它的有效成分确实是掌管土元素之神的赐福，算收获吗？” 植木叹气，算是一个负面的收获，充分证明了药剂没办法大量制作。 “其实也没有必要那么苦恼。” 沈若想起龙坑湖泊上空的那种恼人的迷雾，对植木说道： “我其实有个想法，我想…… 掌管土元素之神既然会给自己脚下的花草赐福，那么他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 植木不理解，他在采集变色黄叶花骨草的时候，掌管土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并没有显现。 若是为了等待大陆上想要解决感染的存在发现变色黄叶花骨草，那么掌管土元素之神已经等到了。 他为什么不显现神迹呢？ “等待，有人向他发问。” 沈若说： “如果赫尔特大地宫就是掌管土元素之神遗留意志的栖息地，那么现在，赫尔特大地宫中邪恶力量蔓延而出，他如果想要控制住这股力量的蔓延，大概是不能离开感染中心的吧？ 其实我在想，我们在独角国边缘的时候，反而遇到了水蛇那么强的邪恶存在，来到这里之后，却没有再出现同等级的邪恶生物。 联系掌管土元素之神赐福了开在他脚下的、本来是被污染了的植物的花…… 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虽然这里的污浊的能量更强大，但是这里同样因为有神明的遗留意志在，所以这些能量没有办法轻易凝聚出像水蛇那样的实相？” 植木点点头： “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如果他是在等待，为什么没有在我面前显现他的意志，赐予我们足够的药物原材料呢？” “所以需要直接去问他。”沈若说，“我们是无法理解神明是怎么想的，我们能做的，只有直接发问。如果他们愿意回答，我们就能得到答案。” “我还是不太理解。” 植木和沈若之间存在着信息差，沈若直面过不止一位神明的遗留意志，而且与之有过交流，尽管并不是每一位神明的遗留意志都有愿意低头看一眼他们创造的生命的意愿。 所以，植木不能理解沈若对神明的看法也是很正常的。 这要解释起来很困难，沈若选择了更简单的方式： “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龙坑湖泊的情况我已经探查过了。 如果掌管土元素之神不能给予我们更多的信息，我们也只能离开这里。 等离开了独角国，找个地方给兹尔塔试用你新研制的药剂，然后把他们送到一个还没有发生感染的城镇，我们就不用再管他们了。” “不用再管他们恐怕是唯一能让我振作精神的消息了。” 植木虽然为很多伤患做过治疗，但是需要兼任夜间保镖，并且一干就是几十天的经历，这也是头一回。 虽然兹尔塔和尤名不是那种敢劳烦会说话的魔法手杖的类型，但是他们一路上有各种各样频出的、显然是因为缺少长途野外旅行的常识而导致的状况，也让植木感觉到头疼。 他什么时候需要看着两个在野外游荡几十天的病患？ 只能说和沈若出来一趟，他医药师的经历都变丰富了。 由于这次进入地灵镇，是沈若和植木第一次一起离开营地，植木干脆让兹尔塔和尤名启动了魔法阵。 “有这个魔法阵在，任何邪恶生物都没有办法进入营地，你们轮流保持魔法阵的激活，我们回来之后，就会带你们离开，并且解决感染在你们身上留下来的隐患…… 你们要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而死在这里的话，之前受的苦，可就白费了。” 植木警告似地对兹尔塔和尤名说道。 沈若却很清楚，植木是在心疼那两支权杖，非常希望回来的时候，权杖还能完好无损。 要是这两个人没有保持好魔法阵的激活，权杖被邪恶生物抢去了，那么这大概是植木有史以来完成过的最大的赔本生意。 交代完这一切，沈若和植木离开了营地，而在不久之后，有一个透明的影子，被这魔法阵的辉光所吸引，来到了营地之外。 影子从岩石上跳落下来，随后一件袍子被影子披在身上，他的拟态因此而清晰起来。 这原来是一位石精。 “这魔法的力量……” 石精族靠近魔法阵，对着魔法阵里的兹尔塔和尤名说道： “两位魔导师……不对，你们是人族？” “你是什么……” 兹尔塔和尤名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石精族，只有在学习图册中见过。 尘沙大陆上有各个种族的知识图册，虽然有很多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些不喜欢离开适宜自己生存地域的种族，但是他们也会买回来看一看。 也许哪天就遇上了，表现得很吃惊，可就不礼貌了。 兹尔塔发问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是因为他认出了这不是一个邪恶角髫，而是一名石精族。 “石精族，你来这里做什么？” 尤名警惕的问。 他们和沈若还有植木这样拥有信息源的存在不同，他们并不知道石精族不会被感染，还在想这名石精到底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邪恶生物，还是已经被感染。 无论是或者不是，他们都想不通石精族为什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还要和他们搭话。 沈若和植木此时已经进入了地灵镇。 为了避免邪恶生物的纠缠，沈若直接将短剑拿在手里，这把短剑本来就来自赫尔特大地宫深处。 沈若甚至觉得，除了邪恶生物之外，掌管土元素之神，是不是也对这把短剑，有着某种感应？ 在短剑的影响下，他们很顺利的来到了掌管土元素之神的神像面前。 和植木独自来到这里的时候不一样，沈若和植木在距离掌管土元素之神的神像还有一段路途的时候，沈若就注意到了神像的面部似乎在隐隐发出微光。 等到他和植木站在神像脚下，仰望神像的时候，地灵镇的上空的空气突然涌动。 要知道，尘沙大陆上没有母星地球那样因为有日月而来的潮汐云雨，空气的涌动是来自于这里空气中特有的能量粒子。 这些粒子中含有不同的元素能量，平常的昼夜交替是粒子中光暗元素的变化而产生的。 而此时，神像上方的空气中，呈现出了黄色与蓝色两种不同的色彩，这是土元素和水元素在粒子中极速变得浓郁的象征。。 第435章 这两种颜色涌动交错，最后各自凝聚出了一个沈若和植木都不陌生的形象。 “掌管土元素之神……和掌管水元素之神……” 即便是大陆上的灵阶，植木也没有见识过两位神明的遗留意志同时出现的场景。 他此时只能喃喃地念出神明的名号，脑中一片空白。 “风神，我闻到你的气味了……” 掌管土元素之神开口，沈若清楚，神明之间的交流，大概并不需要用他所能听懂的语言。 有接触过其他神明遗留意志的他，明白掌管土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选择使用“语言”，是因为神明想要让自己和植木能听懂接下来要进行的交谈。 掌管风元素之神没有继续潜藏在沈若的耳钉里，此时，他已经显现出与自己的神像一般无二的外观，不过没有开口说话。 第390章 “你竟然钻规则的空子，让候选者拿到了剑。” 掌管土元素之神见到掌管风元素之神现身，第一句质问，就与沈若手中的短剑有关。 “在地宫你都默许了。” 掌管风元素之神很是直白，毕竟当时掌管土元素之神既不能主动现身，也不能特地关闭大地宫的入口，以神明之力来杀死候选者。 掌管土元素之神没有反驳他，只是对沈若说道： “剑既然已经被你拿到了，那我想借它来用一用。” 沈若没有反对，抛出了手中的短剑。 掌管土元素之神，大概总不至于还要用这种手段，把他的剑给收回去。 只见掌管土元素之神为了把这把剑握在手里，竟然是缩小了自己遗留意志的形态，变成和沈若一样的身形，然后才把剑握住。 从姿态看，他对这把剑十分珍视。 一旁的掌管水元素之神伸出手，水元素之力覆盖在了短剑上。 两位神明的力量以这把剑为媒介激荡开来，沈若和植木似有所觉，但是他们并不能知道实际上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远处龙坑湖泊上的迷雾瞬间便被吹散，这附近所有的邪恶生物都在一瞬间化为飞灰，而最后，地上的变色黄叶花骨草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 很快，变色黄叶花骨朵便开了一地，掌管土元素之神一挥手，那些变色黄叶花骨草全都被收拢过来。 掌管水元素之神的神力，则凝聚出了一个个蓝色的容器，将这些黄叶花骨草全都液化后装在容器里。 “这些，你们可以拿去配药，尽量治疗更多被感染的生命。” 掌管土元素之神说道： “空间图腾石……这件神圣遗物你竟然拿到了……真是意外。” 说完，那些装着药剂的容器被掌管土元素之神强行纳入到了空间图腾石之中。 “接下来我们的对话，只有候选者可以听，所以，请你休息吧……” 掌管土元素之神手指一点，植木便化作一颗树，根系埋入地下，陷入了沉睡之中。 “他不能听，是因为感染是你们有意要创造的、为了让大陆灾变成为现实的伏笔吗？” 沈若思考着掌管土元素之神这么做的理由。 “人族的候选者，你错了。” 掌管土元素之神说道： “不过我不善于使用人族能听懂的方式来表达，所以，这部分就让水神来和你说明吧……” 掌管水元素之神此时仍然是巨大的蛇形外观，他和掌管土元素之神是同时出现的，寒灵山脉并不是他遗留意志真正的栖息之地。 “我也并不比你要擅长多少……” 掌管水元素之神虽然这么说，但是并不是在埋怨掌管土元素之神把这么一件事交给他来做，而只是以这样的话来作为一句开场白。 “要从哪里开始谈呢，就从我们为什么要在你面前现身说起吧。” 掌管水元素之神说道： “让你们收集指定的神圣遗物，目的是为了‘神明的遗产’，而目前为止，你是在这条隐藏的暗线上，走得最远的一名候选者。 想来风神已经能告诉过你，即便同样是所谓的神明，也会有实力的分别，掌管时间之神与掌管空间之神，就是我们之中最强大的两位。 我们创造世界，是为了通过创造世界来领会不属于我们的法则，因为我们并不是真正达到了神明维度的真神，所以其实我们各自创造的宇宙，以及尘沙大陆…… 恐怕你已经发现了吧，尘沙大陆并不如你所在的那个宇宙来得完美，你们人族在你们所在的宇宙，确定了法则之后，能够控制的能量变化，也远超于尘沙大陆。 区别只在于你们借助的是‘科学的力量’，这种力量并不是通过身体直接掌握的，而是通过各种各样的身体之外的方式，来改变世界。 这就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我们各自创造的世界，不属于我们各自最擅长的那部分领域法则，我们只能通过模仿共同构建的尘沙大陆。 而你出生的那个宇宙，它其中运行的法则，并不是对尘沙大陆的模仿。 我们都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宇宙所有的法则衔接都是自洽的，不像我们共同创造的大陆，有一些不自然地、需要靠我们的力量来弥补的违和的地方。 但是在我们想要问个究竟的时候，那位神明却表示他要与他创造的宇宙融为一体，从此就在大陆上消失了。 那时大陆才刚刚成型，还差最后一步，就是把我们的力量凝聚成神圣殿堂的像，用来巩固这个创造于‘核’之上的世界。 因为他的离开，所以神圣殿堂上的像只有八座，而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明，就是这把剑。” 掌管水元素之神说完这一段，那把短剑就被水元素力所包裹，飘回到了沈若的面前： “感染这件事，恐怕只能算是掌管空间之神打算推进这个游戏速度的方式方法，而且完全符合规则。” 沈若没能理解，掌管空间之神这么做，实际上只是给尘沙大陆的原住民带来了严重的危机而已。 对于候选者而言，他们的烙印能够抵御感染，这和推进尘沙境这个游戏的进度关系在哪里呢？ 显然即便是神明与神明之间都存在着差距，同样是没有达到“真神”高度的神明，掌管风元素之神对创造了沈若所在宇宙的那位神明，也表达了一种不理解的情绪。 不理解、不喜欢，但是认定那位神明就是很强、就是正确。 或许神明的力量本身就代表了他们所理解的法则的力量，所以强大即正确，是完全说得通的。 看到沈若流露出些许不理解的神情，掌管水元素之神也没有打算多做解释。 他们和人族之间的沟通本来就有一定的维度差，叙述出来，对方理解多少，从来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真正的灾变，是源于我们是遗留意志，我们终将衰微，因为我们需要维持这片大陆。 我们的力量，除了用来创造宇宙，就是注入了这片大地，但是我们剥离出来的部分，因为不需要维持大陆的稳定与力量的循环，所以比我们衰微的速度要慢。 这些部分与我们的某一种念相连……比如掌管土元素之神，他不应该产生的念头，就是想要创造出因他的力量而生的，有血有肉的种族。 他借助了那位神明留在剑中的少许力量……因此而诞生的种族，就是角髫族。 当我们的力量衰微到一定的程度，我们剥离出来的部分就会脱离我们力量的压制…但是我们创造的宇宙，始终没有发生触发尘沙境这个设定好的神明游戏的事件。” “其实创造一片位于‘核’的大陆，是他提出来的想法。” 掌管风元素之神在掌管水元素之神停顿的时候，加入了话题之中： “他说，我们每一位都不完美，就算合力创造了‘核’，借助‘核’来创造世界来理解我们所掌握的法则以外的世界法则，也很难达到真神所在的维度。 所以，他建议我们一起创造一具完美的‘容器’，这就是‘神明的遗产’。 我们因为并不是真神，所以做不到的事情中，自己最在意的部分，就很容易影响我们提高自己的维度，所以我们选择把这部分剥离出来，但是并不是我们中的每一位都这么做了。” “其他没有剥离自己念的神明，都是因为强大，但是你好像是个例外。” 掌管水元素之神这句话如果用人族的语境来理解，多少得是有点看不起掌管风元素之神的意思。 但是三位神明都很平淡，显然只是一方陈述事实，另一方表示认可。 只不过，掌管土元素之神接下来的问题，大概才是掌管水元素之神这句话会让沈若产生一些误会的原因： “所以，你现在到底是哪个念头占据上风呢？你选择不剥离念，然后在不死谷底沉睡来保证自己衰微的速度变慢，但是一旦你让自己那不该有的念头占据上风，你也就离降下维度不远了。 第436章 风神，你真的觉得你会成为真神吗？” “好了，这个问题现在不合适谈论。” 掌管风元素之神不打算让掌管土元素之神继续这个话题： “你们出现，是因为他是触发了最多条件的那位候选者吧？ 既然这样，那么你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是告诉他‘灾变’的真相，然后让他做出选择。” “确实如此，你还没有降下维度，你就仍然有在这个游戏里的资格，那么我也就不多问了。” 掌管土元素之神不再追究与掌管风元素之神有关的问题，继而对沈若说道： “灾变当然不是这场感染，而是因为我们的力量衰颓，无法抵御来自你出生的那个世界传递而来的力量，除非斩断与那个世界之间的‘门’，才能保住这里，和其他的世界。 但是对我们而言，创造‘核’，或者创造世界，维持大陆，那位神明的力量都是不可或缺的。 那个世界有他的力量，切断门，我们就不能获得足够多的、他的力量了。 这把剑，即便只是他留下的一件东西，都能天然影响我们剥离出来的念。 我即便在赫尔特大地宫栖息这么多年，也没有能够真正激活其中的力量，只是用它来维持赫尔特大地宫的存在。 而这把剑一旦被取用，我就无法保证赫尔特大地宫中的念仍然按照我的意志，困守在地宫之中，不诞生灵智。 因为掌管暗元素之神、我与掌管水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念，都封印于此。” 第391章 “那掌管光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念……呢？” 沈若似乎知道为什么那位迎接自己的守门徒，说是神明遗留意志的一部分，却偏偏有一种与其他神明不符的气质了。 果然，掌管土元素之神回答了沈若的问题： “掌管光元素之神把自己的一部分意志，与他那对升维无用的念，一同剥离出来，替代那位神明的遗留意志，负责开启你从你的世界来到尘沙大陆的‘门’。 那里的空间转移，在掌管空间之神的法则限定之下，只有候选者可以通过，我们分离出来的也只是不多的意志。 他不应该产生的念，是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位神明会把自己世界的候选者的胜利，和掌管风元素之神继承‘神明的遗产’，完成真神的升维联系在一起。” “果然如此。”沈若说道，“那为什么掌管空间之神，让赫尔特大地宫中的、你们的念造成的影响变成感染，是在推进尘沙境这个游戏？” 如果感染并不是必须要制造的，不是灾变的一环，那么掌管空间之神的目的是什么？ “除了那位神明之外，掌管空间之神是我们之中，最接近真神的存在。” 掌管水元素之神对沈若解释： “我们和他之间的差距，已经达到即便是我们，也不完全能理解他想法的地步。 比如我们……我们都认为很有可能你才会是那个最终的胜利者，原因…… 可能说起来你会觉得很不能理解，仅仅只是因为你来自他创造的世界而已。 但是我们就算这么认为，也仍然希望自己的候选者能够创造奇迹。 因为我们都想要完成真神的升维…… 可是在掌管空间之神的作为中，我看不到他有任何作为能够体现出这一点。 他主动削弱龙族的力量我可以理解，如果不是因为他定下的规则，大陆上的其他种族很有可能会因为龙族而灭亡，或者只能活在被法则保护的发源地中。 我不能理解的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自己创造的世界来的候选者毫不在意，他有意制造的这场感染，本质上是为了让你来到这里，见到我们。 我和掌管土元素之神因为必须要压制我们以及掌管暗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念，无法离开这里，就像此前我们无法离开赫尔特大地宫一样。 赫尔特大地宫被封闭之后，其实原本是留下了一条最后的通道，如果进入某个传说中的墓葬，就能在墓葬中见到我们。” 听到这里，沈若顿时明白收集任务物品的作用之一，就是让候选者到达特定的地点，做特定的事，但是这其中仍然有一些神明遗留意志也无法完全控制的误差。 比如他们所说的墓葬，其中必然有神圣遗物，但是目前包括沈若在内，显然还没有任何一名候选者探索到这个墓葬。 墓葬*的传闻可以通过很多方法流传在大陆上，比如天授诗，就是神明引导大陆走向的方式之一，也是可以让候选者获得信息的方式之一。 只要天授诗的唱诵中，含有与任务物品有关的内容，那么候选者要收集任务物品，自然会前往天授诗所描述的墓葬之中。 但是在墓葬拿到任务物品并不是这些神明的真正目的，让候选者见到他们的遗留意志才是。 如果沈若不是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按照指定的要求来把尘沙境当作一个可以拥有神明任何谢礼的游戏来推进的话，那么他恐怕现在也会按图索骥。 要想实现任务物品的全收集，手段无非是查找任务物品的线索和想办法暗杀其他的候选者。 谁能想到这个游戏竟然是有暗线的呢？ 这些神明也很有趣，他们维持这片大陆的生机，推进大陆的历史，为的始终都是让这片大陆更适合作为他们预设的“游戏的平台”，并且为此立下一个又一个的规则。 这些规则让这个游戏变得如此复杂，候选者根本就不能从中找到神明们真正想让自己做的事。 但是自己完成了一定的部分，又算怎么一回事？ “我和掌管水元素之神，赫尔特大地宫是需要我们力量维持的所在，而我们的实力不如掌管暗元素之神。 掌管时间之神，掌管空间之神和掌管生命之神，还有掌管风元素之神这样的例外没有剥离不利于自己升维的念。 前三位神明是因为他们比我们要强的多，所以他们认为自己即便不剥离，也有机会能够领悟独立创造世界的方法。 掌管暗元素之神负责压制变成鸟蛋的掌管风元素之神，我们又有这把剑…… 所以压制暗元素之神的念也还能做到。 为了保存我们的遗留意志直到候选者到来，我们也是处于一种接近沉睡的状态，直到剑被取走。 你带着剑离开，我们也就封闭了赫尔特大地宫，但是掌管空间之神早一步埋下了伏笔…… 他显然是想借这场感染，引起候选者的注意，让候选者来到这里调查。 看到你身上的空间图腾石，我觉得他想要引来的对象，主要就是你……” 掌管土元素之神说道： “既然你来到这里，并且拿到了剑、图腾石，又见过了所有神明的遗留意志……” “等等，我似乎还没有见过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吧？！” 沈若有些意外，忍不住插了几个问题： “怎么就见过所有神明的遗留意志了？还有，创造我所在的宇宙的那一位，他算入其中吗？” “那位神明当然不算，但是你肯定见过他的遗留意志。” 掌管土元素之神说道： “否则，你不应该能发挥出这把剑的用途，但是你在哪里见到过他，我并不清楚。 至于掌管火元素之神，他的神力和遗留意志的一部分，附着在了天雪的身上，他没有夺舍天雪，只是帮助她提升实力。 由于天雪是吻合天授诗预言的天狐族的贤明君主，所以他这样做不算违反我们定下的规则。” “他实在是太拼了。” 掌管风元素之神不知道是不是在沈若的耳钉里观察沈若和周围存在的交谈多了，在这个时候说出了一句非常不神明的言论。 “嗯，谁说不是呢！” 大概是受到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影响，掌管水元素之神接了一句，听起来也少了一点神明的神秘气息。 显然，他们对于掌管火元素之神在规则的边缘拼尽全力，借助天雪与格西尔法的契约来帮助格西尔法增加哪怕一点胜率这件事，都不是很认可。 住进沈若耳钉的掌管风元素之神虽然理论上没有什么立场来发表这个观点，但是大概在掌管风元素之神看来，他只是找了一个观看游戏进度的容器，而掌管火元素之神则多少有亲自参与的嫌疑。 现在沈若已经知道，自己虽然是一条不打算拯救一下的、完全没有在推收集任务主线的咸鱼，但是在神明们眼中，竟然因为创造自己所在宇宙的神明太强，导致他们都把自己看作了种子选手。 而自己也阴差阳错的，完成了暗藏主线推动进度最多的一位候选者，这算什么事儿啊？！ “好了，你理解了我们为什么会这样，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感染并不是预言中的‘灾变’。 真正的‘灾变’，是坍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陆会从最边缘处开始坍塌，消失于虚无。 第437章 阻止‘灾变’的唯一方法，就是取得‘神明的遗产’。 那是凝聚了我们的力量，用来应对核的变化的力量，最重要的是，那上面有那位神明的力量。 他说过，‘神明的遗产’与我们中任意一位的遗留意志融合之后，都具有让我们的意志升维和让大陆坍塌停止的力量。” “等等。” 沈若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说过，你们就相信吗？ 你们确定那其中的力量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吗，如果能，你们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确定由谁升维？ 升维之后，也许还能回来告诉你们成为真神的关键呢？” “我们并没有主导‘神明的遗产’启动的能力…… 还有你所在的那个世界，就是他的话可信的证明……” 掌管土元素之神俯视着沈若： “获得剑、空间图腾石、星灵天秤这三件东西，并且见过除了他以外所有的遗留意志后，从我们这里得知大陆的真相，是开启‘神明的遗产’的前置条件。 而任务物品除了星灵天秤之外，其他的物品作用只是为了让‘神明的遗产’活过来。 现在，你已经完成了前置条件，只需要收集全部的任务物品，然后去往神圣殿堂，就能成为尘沙境的胜出者，如果你能最终胜出，我们会实现你的愿望。” “我看到龙族候选者在将自己打造成未来神明的形象，如果他胜出，想成为升维后的真神，你们也能做到吗？” 沈若觉得这几位神明并不能。 他们自己都没有办法成为能够独立创造宇宙的真神，并且在创造了自己宇宙的那位神明消失之后那么长的时间里，依然没有找到提升维度的法门。 即便是最强的那位掌管空间之神也没有。 从掌管土元素之神的言语来分析的话，掌管土元素之神似乎在暗示着，他们认为创造自己所在宇宙的那位神明，已经完成了升维。 否则土元素之神所说的“他创造的世界并没有仿造尘沙大陆，比尘沙大陆要完美”这句话，就很难解释。 “我不确定。” 掌管土元素之神的回答居然不是不能： “让你愿望实现的，是活过来之后的‘神明的遗产’，那其中最重要的力量，属于消失在你所在的世界的那位神明。 我们不知道他在那里隐藏了什么，但是你知道，在我们这个维度…… 他是不需要在这种事情上使用欺骗的。 关于你们的愿望，他的回答是‘只要是候选者能想象得到的所有愿望’。” “有趣……” 沈若才说了两个字，突然转过身，猛地从空间图腾石中取出风元素晶石炮，朝着地面开出，漫天的风把他卷到了空中，土元素力的魔法箭矢，像是有生命一般地追踪他的身形。 一个魔法卷轴被沈若拿在手中，以魔法卷轴为中心，一个巨大的水元素球体出现，将沈若包裹其中，挡下了这突如其来的偷袭。 “看来，你也在意自己的候选者能不能胜出啊……” 沈若抓着滑翔翼，在水元素魔法球的包裹之下晃晃悠悠地飘落： “有些话只能候选者听……所以，钢石，你听到了多少，我们可以谈谈吗？” 第392章 “听到不多。” 隐藏着的石精正是钢石： “不过足够我清楚，只是靠任务物品并不能真正实现我的愿望，你身上有可以让我实现愿望的东西…… 谈谈，什么内容呢？ 比如你就是一直没有出现的那名消失的候选者吗？ 我现在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说实话，作为敌对方，我没有清楚你的身份的时候，你才是威胁；一旦你的身份被我识破，比起龙、哲哲或者赫稀，对付你要容易得多…… 我早该想到的，就算再怎么谈运气问题，为什么一个人族原住民会屡屡遇到神圣遗物？ 是我太单纯了。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没有胜算…… 当然你还有一种选择，在这里和我不决生死只分胜负的战斗。 我不讨厌你，甚至之前觉得我们可以是朋友。 所以我们也可以结盟。 结盟就必须有主次之分，我们决斗的胜败可以决定我们结盟关系中的主次，只要你结下血契承诺在解决我们之外的其他候选者之后，会把任务物品交给我…… 如果之后神明完成的愿望，能够有条件的增加，我成为胜利者后，会在自己的愿望中，想办法把你的需求添加进来。 而且我们也没有必要分生死，你怎么看？” “我不同意。” 沈若说： “看来，掌管土元素之神也在规则之内想让你赢，你可以赢，但是我反对和你单独决斗，也反对你的提议。 既然只有候选者可以听的话已经说完，我的同伴植木是不是该清醒了？ 可以二打一我为什么要和你单独决斗？” 沈若最后两个问题，针对的对象根本不是钢石，而是正在旁边完全不打算介入，正在围观他们两个对峙的三位神明。 尤其是掌管土元素之神，他根本应该早就知道钢石已经来到了这一带，沈若相信作为神明的遗留意志，他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感知能力没有方圆百里。 之所以钢石还能发起偷袭，以及以为自己是一个人来的，完全是掌管土元素之神制造出来的巧合。 偏偏这个巧合应该是没有违反掌管风元素之神经常提到的“规则”的。 沈若也猜测过这个规则，应该包含有做出影响候选者胜负的行为。 但是这些神明的遗留意志，都有能力影响候选者所处的局面，只不过他们需要以正常推进大陆的发展之类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比如掌管土元素之神，他做的就是和掌管水元素之神一起现身，因为这既符合他们要控制大陆上出现感染的需求，也符合沈若触发了他们现身的条件。 把掌管风元素之神唤出来也是如此。 只不过这样一来，钢石赶到这里，就一次性地完成了见到三位神明的遗留意志的前置条件，并且得知了自己手中三件神圣遗物与开启“神明的遗产”有关。 同时，如果钢石能够偷袭得手，直接抢夺沈若的物品成功的话，那他直接就成为了最具有条件出发“神明遗产”的候选者。 这个局面，掌管土元素之神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包括让植木陷入睡眠，都是正常的流程。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理论上沈若本来是带着植木来到这里，那么植木自然应该本来可以替沈若进行防御；如果主导这场谈话的神明遗留意志不是掌管土元素之神，也许他会少说一些细枝末节，或者在钢石到来的时候就让植木清醒。 让沈若在面对钢石的时候，至少是一个和他正常到达这里的时候是同等状态，而不是神明遗留意志介入后的状态。 沈若不提出来，那么植木就从沈若的助力变成一直沉睡着的同伴，在面对钢石这样一个强大的灵阶石精的时候，武力上显然并不占优。 正常情况下的候选者，不会在这样一场候选者一对一的决斗邀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神明的遗留意志不要忘了他做的事，提醒对方把自己的同伴唤醒，来把一场公平的战斗变成二打一。 但是沈若清楚，真正从神明的游戏的角度来评判，自己本来就是和植木一起来的，二打一，才是他合理的要求。 “说得真有道理。” 掌管风元素之神事关自己能不能获得“尘沙境”的胜利，此时对沈若的质问不能更认同，弹指间便让植木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植木刚醒过来，就看到了沈若和钢石对峙的情况。 “嗯……掌管土元素之神大概非常希望他的候选者能胜出，所以对于他的候选者什么时候到来不予丝毫提醒，这可以理解…… 或许还希望我忘了你还在这里沉睡这件事，毕竟，公平的对决似乎是常规的套路，听起来好像很不错，但是我反对。” 沈若对植木简单解释，同时也是在告诉钢石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我虽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最终候选者的胜者，但是我很在意我有没有选择权。 只能做和我想做，是两回事。 我可以和石精族的候选者合作，也可以不合作；这是我的选择，而不是由钢石你单方面决定，然后让我用决斗来决定谁是合作关系的主导。 我想，你最好的机会，大概就是刚才的偷袭，植木还在沉睡，我正在听关于大陆的故事。 而三位神明在此，掌管土元素之神不提醒我他的候选者到来是属于符合规则的事，而如果掌管风元素之神提醒了我，那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可惜，我还记得植木的存在，为了让钢石你深刻的理解选择权对我的重要性，我现在必须要揍你一顿，和植木一起。” 第438章 沈若说完抽出了一件兵器，这是一件用千寂之原上天雪带给永恒之塔的火种打造的兵器。 这件兵器也是一把剑，但是是一把可以激活火元素魔法，能让强大的火元素魔法随着剑势极大的扩展攻击范围的剑。 剑的长度略长于沈若常用的短剑，一长一短双持的剑法，是在武技中比较难掌握的一种，被称为长短剑。 沈若在抽出长剑之前的一瞬，已经先一步把手中用于防御的魔法卷轴丢了出去。 巨大的水元素球以魔法卷轴为轴心发生了位移，看起来就像要砸向钢石一样。 同时沈若放开了抓住滑翔翼横杆的手，同时把之前为了防御钢石的偷袭而收起来的短剑给抽了出来，人也和魔法球同向，借由坠落的力道，控制方向砸向钢石。 卷轴失去了沈若的控制，借由卷轴中的魔法力维持的球体很快便失去了支撑，但是水元素并不会因此直接消失，而是化作实体的水，从空中泼下。 钢石没想到沈若突然发难，沈若说要和植木一起打钢石，但是钢石其实主要防备的是植木，这位沉沙大陆上有名的医药师。 在他看来，沈若运气很好，成功隐藏了自己的身份。 个体战斗实力远不如其他种族的人族，隐藏身份对自己就是最大的保护。 而且因为各种巧合，沈若给暗落国王风赫、清泽国的君哲这些大陆上有名的灵阶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帮助，因此借助他们的力量获得了一些任务物品。 钢石承认运气的强大助力，不过他相信如果单纯是力量、魔法的对撞，他不会输给沈若。 沈若就算是有速度上的优势，保持速度是相当消耗体力的事情，他一个石精，最不怕的就是力竭。 只要把沈若困住，自己打防守反击，一对一沈若绝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植木这位植灵族的实力不好判断。 其实正如钢石所说，他没有听到太多，刚好足够他知道需要怎样才能推进神明的游戏的进度，成为最终的胜者。 掌管土元素之神当然感应到了钢石出现在附近，而沈若也没有猜错，掌管土元素之神也是利用了规则。 比如钢石本来没有达成沈若达成的条件，所以他并不能触发掌管土元素之神和掌管水元素之神共同前来为他讲解如何让“神明的遗产”活过来这个结束尘沙境游戏的条件。 但是这个规则是候选者都可以听的。 所以钢石在掌管土元素之神叙述的时候，来到了附近，以改变自己石精拟态的方式，潜伏到一个可以听到谈话的位置，得到了自己没有达到资格，但是以“蹭”的方式能听的信息。 至于钢石至今还没有放弃成为候选者中的获胜方的原因……沈若在脑中快速地思考着并在出手的同时还不忘向钢石求证： “你想要的是血肉之躯？” 石精族这个种族的特征和人族很不一样，他们并不是通过人族或者兽类那样的方式繁衍，而是当宝石中凝聚出了足够的能量时，就会开启灵智，成为石精。 因此他们没有常规的家庭，他们虽然身体会产生裂纹需要保养，但是不会流血或者剧烈疼痛。 他们的死亡也是回归成为碎裂的宝石，只是一瞬间的事。 沈若怀疑，在这种情况下，钢石烙印产生的疼痛，恐怕是一种神明通过规则让他体验到的感知。 也就是说，对于缺少感知的石精来说，烙印让他体验到了自己正常情况下感受不到的强烈痛觉。 痛觉这种不好的体验，会让石精因此想要血肉之躯吗？ 沈若的判断，是来自于之前掌管土元素之神的叙述。 掌管土元素之神会因为自己无法独立创造出拥有血肉之躯的智慧种族而形成执念，那么只有石精族世界的钢石，来到这里之后见到别的种族，也很有可能想要拥有血肉之躯。 第393章 钢石没有回答沈若的问题，但是他面前大地上的土元素之力迅速凝结，结成了一块又一块浮空的土元素之盾。 他的身上也燃起了明黄色的灵阶魔法的辉光。 这是因为沈若说话的时间里，人已经先于空中泼落的水闪现到他的近前。 沈若手中那把长剑是沈若借用了自己的血和格西尔法的血来完成最后一步开刃的武器，因此能与他的真气互相呼应。 剑上镶嵌有小半块火焰珊瑚。 随着这把剑的挥动而触动的火元素魔法，能够实现和灵阶魔法不相上下的效果。 神圣遗物上的神明之力被触发，上面不凡火焰燃烧着的气息让钢石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所以他不敢怠慢，为了确保防御有效，凝聚出了不止一块土元素的护盾。 即便如此，这些土元素力的盾也直接被沈若的挥击破开，最后火元素的辉光斩过钢石的身体，钢石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就被辉光斩破，他的身周荡漾起一圈强大的土元素力魔法。 魔法之强，竟直接湮灭了斩在他身上的火光。 即便是灵阶魔法，也不能完全湮灭神圣遗物燃烧它其中蕴含的神明能量的辉光，钢石能做到，是因为他使用了另一件效果更强大的神圣遗物。 而沈若身上的烙印也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不过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应到这种疼痛了，沈若很清楚，钢石用上了一件他所没有的任务物品。 钢石使用的神圣遗物是什么，沈若能猜到。 书册中记录着的，原本属于卧神国的古石发髻。 这件神圣遗物的名称中含有石字，角髫族和石精族同为因掌管土元素之神的力量而诞生的种族，所以钢石能使用这件神圣遗物中蕴含的力量也不足为奇。 既然钢石这么有诚意，沈若决定也用一用能让钢石感受到剧烈疼痛的任务物品。 比起古石发髻，星灵天秤才是能让烙印的痛觉达到最高的一件神圣遗物。 沈若的精神力量随着星灵天秤的取出而激荡，沈若激活了星灵天秤，使用了星灵天秤中传承的第一个精神术。 精神术的使用最大的不安全之处就在于会让使用者和被使用者，同时陷入精神术之中，他们会在精神术结束之前，都无法有效的进行物理攻击和防御。 沈若敢这么做，是因为植木已经清醒过来了。沈若不认为植木会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之中。 星灵天秤中有三个精神术的传承，沈若虽然习得了，但是之前唯一一次在实战中使用，是在西莱国之外的河边。 由于有神圣魔火的介入，并且龙族候选者借用空间之力破开了精神术与现实之中不等的距离关系，以此来确保他对神圣魔火的控制权，导致那一次构建的精神术的世界很快就被破坏了。 而这一次，沈若要使用的精神术，是星灵天秤中传承的另一个精神术。 被沈若命名为“记忆迷宫”的精神术。 这个精神术的核心在于指定一个特定的对象，在对方精神虚弱、或者对方精神弱于自己的情况下，借由消耗对方的精神力，来削弱对方的战力。 借由“记忆迷宫”构建出来的精神术世界，是对方最重要的记忆场景，但是这个精神术有一定的风险。 比如对方的精神力强于沈若，那么沈若就有可能遭到反噬；又比如这个精神术世界构建成之后，需要找到对方的记忆支点。 如果打断支点，对方就有可能陷入混乱或者昏迷，如果对方在这个支点中不好的记忆，能够被扭转，那也可能会让对方的精神力得到提升，所谓重构。 沈若的精神术以钢石为目标，发动的一瞬，沈若和钢石都定立在原地，而魔法失去了支点，那些土元素力化为尘土，纷纷扬扬，堕于地面。 植木并没有什么不能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的想法，他没有动手，而只是来到沈若身边警戒，完全是因为钢石为了防备他，一早就已经将自己的烙印展示出来了。 沈若在精神术的世界中有一点困惑。 这是一个以钢石最在意的记忆为中心构筑的世界，但是这个地方沈若是有印象的。 因为这里属于尘沙大陆。 沈若很奇怪，按理说钢石来到尘沙大陆的时间对于石精族的寿命来说不算长久，他又显然对成为候选者中的胜利方有相当的执念。 钢石最在意的记忆，按照正常的逻辑应该是在自己原来的宇宙中形成的才对。 钢石最重要的记忆场景，竟然是在尘沙大陆中发生的？ 记忆中经历的重要事件，会有一个支点，这让沈若以母星地球东方的历史文化来理解，那就是引发钢石的心结所在。 如果没有寻找到这个心结，这个记忆场景是会重复出现，还是自然结束呢？ 在星灵天秤中，没有关于“没有找到支点”的相关后果的传承。 所以在没有找对象实践过的情况下，贸然使用这个精神术，确实是有冒险性的。 但是这种如同窥探他人心灵一般的精神术，沈若觉得要不是在重要的战斗中没有更好的选择，是真的很难实践。 第439章 在沈若看来，每个拥有智慧的存在，如果不愿意公开自己的秘密的意愿，都应该被尊重。 历史上那些要把其他人的秘密刨根问底的情形，都是不同势力之间你死我活的斗争，参杂着腥风血雨。 不过，现在就是“没有更好的选择”的情况。 这场景似乎是发生在沈若第一次见到钢石之前，钢石跟随着石精族的商队离开石精族国家的情景。 商队清一色都是石精，沈若跟随着商队走了几天，决定伪装成其中一位沉默寡言的石精。 因为这是钢石最深刻的记忆，不是沈若的，所以这里的记忆只会对钢石造成影响，让他如同处于梦境一样，无法分辨出这里是精神记忆，而不是现实。 钢石如果精神力量更胜于沈若，那么他现在就能发现这里一切的不同，但是他的精神力量不如，就会沉浸式的体验，如同第一次经历一般。 所有的变量，都会有可能让他在这里逐渐清醒，回忆起现实，所以沈若使用精神术的过程中，无法把握钢石的精神世界如何变化的情况下，也不愿意轻易增加变量。 钢石一路上都在问队里一位石精族问题，主要是关于路上见到的其他种族的问题。 停驻在城镇的时候，沈若注意到钢石还会悄悄的去观察其他种族的生活。 和他交谈比较多的那一位石精，大概是因为习惯了尘沙大陆有其他种族的生活，所以对钢石的好奇不能理解，于是也会问钢石： “你在原来生活的地方没有见过其他种族吗？” “对，但是我们那个世界也是存在有知识的。” 钢石回答他： “在我们那个世界，初始的知识来自名为‘大地之书’的神奇魔法，那是创造了我们的神明留在我们出生的大地上留下的最重要的神迹，我们可以在那里阅读到各种各样的知识。” 显然，这个世界的石精族获得传承的方式，和掌管土元素之神创造的世界有所不同。 那名石精对钢石倾注在其他种族身上的热情不太理解： “我们和其他种族不一样，我们只对魔法或者身体产生裂纹有感知。 在身体产生裂纹的时候，我们的感知尤为清晰，但不是其他种族那样的疼痛，这对我们是好事。” “是吗？” 钢石不同意： “我看到‘大地之书’上说过，以血肉之躯感受世界是石精族求而不得的东西，如果想要获得血肉之躯，除非获得神明的许可。 我想，需要神明的力量才能达成的事，应该不是坏事吧？” 他们谈论完，钢石又自告奋勇地前往城镇去完成商队必须完成的交易任务。 “我想要到永恒之塔去！” 一个小女孩在一家雇佣任务的发布中心，拿着一枚金币说道： “我想要雇佣一个能保护我的魔法战士。” “带着你那么小一个孩子去往永恒之塔，而且没有第三方，我们可不能给你介绍这样的魔法战士。” 发布中心前台的人族工作人员很为难的对小女孩开口。 “你为什么要到永恒之塔去？” 一旁的钢石问小女孩。 “我想到那里找爸爸呀。”小女孩说，“他叫安森伊尔，是一位很厉害的机械师！” “我可以接她这个任务吗？”钢石礼貌地询问工作人员。 “您不是和我们合作的魔导师或者魔法战士……”工作人员摇头拒绝了钢石。 “这是可以证明我身份的魔法文书。” 钢石说道，然后把一张魔法卷轴拿出来交给了工作人员。 “这并不是身份证明能解决的事，需要您成为和我们签订契约的魔导师或者魔法战士才可以……” 但是工作人员一边这么说这，一边还是打开了钢石的卷轴。 要是这名石精是一位实力高强的石精，他们可得想办法让他和他们这个任务中心签订契约！ “哦！您是一名近灵阶的石精？！那可真是失敬，如果您真的很想得到这个任务的话，可以先和我们的负责人谈谈，和我们达成合作协议……” 工作人员其实觉得即便是他们和钢石签订契约，也会劝他不要接下这位小女孩的委托，但是那是签下契约之后的事，最重要的是先让钢石成为他们任务中心的合作魔导师。 近灵阶的石精，可是很稀缺的存在。 不过钢石拒绝了，他走出任务中心，他只是一时很好奇，为什么一个小女孩会想要花金币来雇佣魔法战士护送她去找爸爸。 这一切按照他的“知识”和作为石精的体验来说，是理解不了的。 第394章 在石精族国家适应尘沙大陆的状况，并且学习大陆上相关的知识的时间里，钢石是没有什么情绪可言的。 他没有多想，就带着小女孩回到了商队，和商队领头的石精说明了情况之后，钢石就带着小女孩独自上路了。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其实是很不符合人族的常识的。 毕竟他也不是人族，而且他出生、长大的那个世界里，也没有人族。 沈若想要继续跟着钢石的记忆回溯，就得换个身份。 在精神术的世界里，最重要的是精神力的表现，以及对这个世界如何被记忆或者想象创造出来的认知。 所以，只要相信自己可以变化，那么甚至也可以是一件物品。 沈若之前没有尝试过，这次由于情况的特殊性，他决定试试。 最不容易露出破绽，又能够全过程追踪的视角，当然是来自钢石或者小女孩身上的物品。 沈若想了想，最后让自己成为了小女孩头上的蝴蝶发箍。 毕竟，母星地球上古老的随身记录仪也有这么使用的。 钢石带着小女孩离开城镇，没多久就遇到了第一个麻烦。 小女孩的家人找过来了。 像小女孩这样年纪的人族，离开了人族聚居的城镇，在大陆上行走，很有可能会死。 小女孩的家人发现她离开的时候在镇上四处询问，最后在任务中心那里得知她想去永恒之塔。 同时，还得知了她正和一位石精待在一起。 石精族和人族一向没什么矛盾，石精族在大路上贸易的主要诉求都是石精族专用的保养油。 加上钢石有石精族国家专门给的身份卷轴，上面写着这是一位可以被信任的、魔法能力出众的近灵阶石精，所以任务中心安抚了小女孩的家人。 他们告诉小女孩的家人，这位小女孩身上应该没有什么这样一位石精族的魔导师要图的东西。 石精族应该只是因为和人族很少打交道，这个种族因为不是靠血缘关系而生活在一起，所以可能不理解小女孩还会有家人，并且家人会很担心这件事。 也许只是石精觉得想帮一下小女孩，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钢石被追上的时候，他正在为小女孩的食物而发愁。 因为他是石精，是不需要吃饭的。 小女孩的妈妈和陪着她一起追来的几个人，在见到钢石之后，和他进行了短暂的交涉。 小女孩的妈妈表示她支持小女孩的想法，只是小女孩需要照顾，她希望能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踏上前往永恒之塔的旅途。 到了晚上，小女孩睡着了，她的母亲来找到钢石，拿出了一小袋金币，压低了声音和钢石*说话。 她说，小女孩不知道永恒之塔有多远，在哪个方向。 她希望钢石带着她们回到大陆公路，选择一个沿途走不会到达永恒之塔的方向。 她希望钢石就这么带着她们游历，而不是按照小女孩的希望，去永恒之塔找爸爸。 因为小女孩其实是一个病人，只是依靠着魔法药剂感觉不到身体疼痛的病人。 她已经活不久了。 人族能够存下那么多金币其实很不容易，小女孩的母亲说，她只有那么多。至于小女孩的父亲，其实已经去世了。 等小女孩离世之后，她会改嫁。 现在，她只希望女儿能够带着能到永恒之塔的期待，一路上开开心心的见识大陆上的风光就可以了。 钢石不拒绝，因为他对于和自己不一样的血肉之躯的人族很有兴趣，这是很好的近距离观察他们的机会。 大地之书上记录的其实不止是钢石对另一名石精所说的血肉之躯是石精族无法获得的东西那么简单，那上面还详细的记录了血肉之躯和石精族身体的区别。 里面用的很多词汇，都是钢石不曾体验过的，只凭阅读无法想象。 是观察能得到结论的吗？ 钢石抱着这样的念头看着这对母女，陷入了困惑。 记忆回溯结束得很突然。 他们甚至都没有回到大陆公路上。 因为钢石需要在野外打猎找食物。 钢石缺少要提前给这这对母女设置魔法屏障常识，在他离开营帐的时候，营帐被野兽袭击了。 第440章 母亲死死的保护着女儿，还有野兽在啃噬着母亲的身体。 母亲维持着压在女儿上方抱紧她的姿势，是这一场记忆回溯的最后画面。 然后一切重置了。 虽然钢石也许会有一定程度的自责，但是石精族没有亲情的概念，他们都是从宝石矿脉中生出，并没有一位石精需要孕育、哺乳、养育另一位石精这样的过程。 显然，钢石的大意引发悲剧的原因也是如此。 石精族行走在大陆上，最主要的危险是来自于要猎杀石精来获得宝石的其他智慧种族。 野兽袭击对石精的影响微乎其微。 在野外，有岩石的情况下石精族可以随时借助连续的岩石壁或者地面藏身并迅速逃离。 所以，只要不是智慧种族有心要猎杀石精，那些行走在野外遇到各种各样的动物、突如起来的罡风之类的情况，对石精族来说根本算不上是危机事件。 钢石之前对其他种族的观察都是在城镇中完成的。 他的观察对象都是在城镇中遇到的居民，所以他根本没有想到，血肉之躯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从后来他还组建了冒险团队，接受雇佣任务来看，因为大意造成的后果给钢石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这个选项是可以排除掉的。 所以对于钢石而言，这段记忆中，对他而言如同执念一般的支点到底是什么？ 沈若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以及，就算大概率并不是在意自己没有及时回到营地救到那对母女，但是要不要干涉来证实一下？ 鉴于母女死亡的事件是发生在这个精神术制造的幻境的最后，沈若就算想证实，也不急于一时。 毕竟，沈若对这个精神术的实践也是头一回。 他也不清楚这样的循环是一直会持续直到钢石的精神力被消耗到不足以支撑，还是如果他介入引发了一些变化，就会引发钢石的记忆警觉，然后逐渐在这个精神术中趋于清醒。 当然，还有一种脱离的方式，就是强行解除精神术。 然后双方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来自精神上的反噬。 沈若决定再看看。 这一个循环，钢石似乎有所觉察。 他到底是灵阶的石精，是候选者，不是什么尤名兹尔塔这类毫无实力的存在。 这次的钢石，没有完全按第一次的记忆来度过这一场回忆。 他首先减少了和其他石精的对话，然后没有选择进入那家任务中心。 然而从任务中心出来的小女孩，还是抓住了他的衣袍角，问了同样的问题。 所以现在的钢石，是进入了类似清醒梦的状态吗？ 沈若思考着这个问题，同时由于是他发动的精神术，所以在精神术的世界中，沈若也能通过感应这个精神术世界，来加深对星灵天秤传承的理解。 如果不是要考虑一回到现实，钢石很可能继续要和自己打打杀杀，沈若甚至觉得这是很好的一次修炼机会，应该要想办法让这个循环多来几次，好让自己能够掌握这个精神术的更多技术要领。 这是送上门的、没有伦理心理负担的实践机会啊！ 唯一的问题就是对手太强了，根本不可能给沈若有实践十次八次的机会，随着剧情的推进，沈若很确定，最多第三次轮回，钢石就能想起来现实里正在和自己决斗的事情…… 不，是钢石单方面决定对自己决斗，自己可是打算拉上植木来群殴他，沈若想。 虽然西莱国城外钢石没有陷入到沈若和神圣魔火对决的精神术之中，但是恐怕钢石能同意帮赫稀候选者蓝赫，那一战的记录他必定是要查阅的。 最后一位候选者有使用精神术的能力，很有可能是个星灵祭司这件事应该已经被钢石知道了。 而钢石在现实里刚刚已经确定了沈若就是最后一位一直没有公开自己身份的候选者。 一旦钢石能回忆起在他进入精神术世界之前发生的事，他很快就能反应过来是沈若对他使用了精神术。 精神术本质上就是在使用者和被使用者的意志之间建立起桥梁与通道，一旦被使用者能意识到自己是遭到了精神影响，那么他破解起来就会比意识不到容易得多。 沈若使用的这个精神术是有两种发展可能的精神术，一是找到对方最难以释怀的记忆，攻陷对方的精神；或者是帮助对方改写这个记忆，让他能够因此心念圆满。 后者会让钢石在精神上变得更加强大。 沈若并不想视钢石为敌对者，但是钢石提出的合作方式和决定合作主导的方法，显然不是沈若愿意接受的—— 他可是和植木一起来的，两个打一个，植木只需要替沈若防御，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把钢石揍趴下，服不服沈若可不考虑。 以钢石这样的石精思维，也许就得一对一赢他他才会服也不一定。 沈若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对方都已经偷袭起手了，自己在对方建议一对一对决的情况下选择群殴，有什么问题？ 沈若和植木在永恒之塔生活期间，已经有过配合和熟悉，在这种情况下的二打一，至少不会出现在赫尔特大地宫和君哲配合时发生的那种一加一小于一的尴尬情形。 只要不是反效果，沈若很乐意多一个帮手揍钢石。 “我为什么会做循环梦呢？” 就在沈若还在借钢石的改变来理解星灵天秤中的传承时，他听到了钢石的自言自语。 因为这句话，沈若决定扮演一下就在钢石身旁拿小石子丢到河里、打乱河里的小鱼游泳节奏的小女孩。 既然钢石自己都在通过改变自己的行动来寻找这个他以为是梦境的精神术的规律了，如果真是梦境，小女孩的行动方式，因为钢石的改变而改变，也是合理的。 只不过需要一点来自钢石的自适应配合。 毕竟，之前钢石不按记忆回溯出牌后，精神术世界中出现的人物，沈若不通过“想象”来改变他们的话，他们会对钢石的改变进行修正。 就好像钢石明明没有进入任务中心，离开任务中心的小女孩还是会找上他。 看起来，钢石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这段记忆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认为最重要的记忆。 否则他就不应该困惑他为什么会循环梦到这一段——虽然他并不是真的在做梦。 第395章 “是不是叔叔觉得我死了会很可惜呀？” 沈若第一次玩角色扮演，十分尽力，但是感觉总是哪里不对。 “你妈妈告诉你你生病了？”钢石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不是他记忆中的小女孩。 听起来，这倒像是自己听到了自己的心声，然后又自问自己的感觉。 石精族的梦其实不太多，因为他们的身体构造和其他智慧种族不一样，缺少一部分感觉，导致他们的梦也偏少。 “对啊，难道是因为我觉得你死了会很可惜，所以我想要改变这一切？” 钢石认识到这只是自己的过去之后，就没有太再把小女孩当一回事，不过他现在还以为这是自己在做梦，还没有想起自己早已经经历了后来的很多事情。 他还以为自己现在是在小女孩母女刚刚去世之后找了个地方休息，然后就不断地梦见了小女孩的事。 沈若倒是挺能理解钢石现在的感觉。 在母星地球东方古代玄学的修炼中，有一个突破的过程被称之为“心魔劫”，就是自己内心在意的事会在劫数中被重现。 一般修炼到了一定层次的人，会在某一次冥想中体验到这种过程。 不过关于这个，沈若还真没有经历过，因为让他想，他也想不出自己的心魔是什么。 小时候他被送到孤岛上，按理说应该会成为心魔。 但是据说如果不是那个岛，他会很难过上正常的生活。 当然，自己一个人在孤岛上呆着算正常的生活吗？ 沈若也不知道，他没有对比。 母星地球发展到他那个时代，科技已经和过去大有不同。 在古代，母星地球也曾经发展过一段时间的‘宅文化’，据说历史上喜欢‘宅文化’的人会喜欢自己住在一个各方面很便利的小房子里，享受着自己一个人控制电子产品的生活。 到了沈若生活的时代，即便是自己一个人居住，也可以进入电子系统去寻求模拟交流。 但是孤岛上有很多科技设备，这种模拟社会交流的电子智能，沈若却没有体验过。 按照和他交流过的偶尔到岛上来收集数据的人的说法，沈若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可以离开岛屿，没有必要通过电子交互来学习这些，所以没有安装相关的设备。 他应该把时间更多地花在怎么控制自己的五感上面，否则感官因为无法很好的控制而突然过于灵敏，会非常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第441章 沈若因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心魔，自然也无法去确定自己有没有经历心魔劫的资格，以至于现在才发现这个精神术有点像是在强行让被使用者渡心魔劫的意思。 如果记忆幻境当成一场心魔劫的话，那么整个场景都是心魔的一环，沈若现在作为能够改变幻境中除了钢石的意识之外其他情景的存在，他到底算不算是代替心魔的角色？ 沈若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余力想这种事，想到自己现在可能是在扮演心魔，他甚至差点没笑出来，觉得这也算是增加了体验和经历了。 他决定要把这个角色演好。 “是不是如果我没有死，你就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了？” 沈若努力扮演着角色，这可是他最不擅长的领域，过去没有谁提醒过他，他每次都觉得自己应该正确地按照知识来表现出了应该在特定情境下的“情绪”，但是其实演出十分糟糕。 也就是因为和他经常接触的对象大部分也不怎么正常，比如没有什么社会阅历的龙威，还有比沈若还要不关心自己在什么场合应该有什么表现才算正常的君哲，才让之前想要隐瞒自己身份的沈若得以蒙混过关。 等到长时间在永恒之塔居住，沈若才反复被指出自己的言语和他的肢体语言、面部表情很不匹配。 为此，沈若也是努力地向负责他的个人事务的十绝组织成员学习请教过的。 他现在觉得是时候见证自己努力的回报了。 没想到，钢石做出了和沈若所想的完全不一样的选择。 钢石决定让小女孩和自己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好好谈谈。 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自问自答的好机会。 钢石已经把这个小女孩当成了自己分裂出来用于自问自答的思想，就好像自己决定要不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脑子里会天人交战的情景那样。 他觉得眼前的小女孩，不过是这种情况的具像化罢了。 沈若只看到钢石把小女孩举起来。 随后，他让小女孩先坐在了一块比较高大，顶部比较平整的石头上，然后自己找了一块比较低矮的石头坐下，来保证双方的视线能够基本持平，以示平等。 “我觉得不是。” 钢石很认真地和他眼中的“自己”、沈若自我感觉在扮演的心魔，实际上一身粉的小女孩进行交谈： “虽然你死了我会觉得很可惜，但我觉得不足以困住我。 这大概是因为我们石精族死亡的时候，感觉就是碎裂了。 怎么和你描述我的感觉呢？ 你看，我又忘记了，其实你就是我自己，我应该靠想象就能让你感觉到这种碎裂但是没有疼痛的感觉。 不对，我也没有碎过，不过我最近身体内部是产生了一点纹裂…… 等等？ 我什么时候身体内部产生了一点纹裂？” 钢石现在在精神术的记忆幻境中，他来到尘沙大陆之后，身体发生轻微的纹裂，是之后介入战斗之后才有的事。 按照记忆的时间线，他现在只随着商队四处增长见闻，身体并不会无端出现纹裂。 何况他是灵阶石精，要想让他产生哪怕轻微的纹裂，也至少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做到。 沈若听到他这么说，立即明白钢石的记忆正在恢复，现在必须要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为什么会重复这个梦境中来： “叔叔是想要什么样的感觉？” 没想到，沈若这个问题一语惊醒梦中人，钢石猛然明白自己是为什么会反复在这个梦境里循环了： “对，感觉，困住我的就是感觉。” “什么感觉？” 沈若扮演着心魔的角色提问，不过他想的是，看来自己之前问钢石的问题，虽然和钢石真正的愿望有点差距，但是大概方向应该是对的。 石精族在感官上始终差点意思，他们不靠身体的纠缠来繁衍后代，不会具有血肉之躯的种族那样，神经会带给身体痛觉、麻痹的感觉；激素分泌会带来快乐或者难过。 钢石觉得感觉困住了他，大概他指的是自己不理解小女孩和小女孩的母亲在一路上有些什么感受吧？ 是这样吗？ 钢石与其说是回答沈若的问题，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理解为什么你已经是一个重病的孩子了，你母亲却要为了追着你，跟着我们一路走到荒郊野外，如果她不跟过来，她就不会遇到危险。 我更不理解，为什么她要救知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的你，如果她自己跑，说不定还有机会向我求救…… 我在大地之书中读过关于血肉之躯的内容，创造我所在的那个世界的神明，据说是尘沙大陆上的掌管土元素之神，他认为我们不是真正完整的、有智慧的生命。 可是我来到这里，我感觉到石精族比起那些有血肉之躯的种族，明明是要来的更……” 钢石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要说石精族比其他种族天生就高一等吗？ 石精族的个体实力就魔法上限而言不如龙族，但比起人族的上限，却高多了。 虽然说眼前的小女孩在钢石的眼中只是自己分裂出来的一部分，用于自己和自己对话，以便于更好理清思路的，但大概是对方的形象问题，钢石在想要用一些对人族而言感觉上有鄙视的词汇时，还是感到有一点不礼貌。 “叔叔觉得石精族比人族更高等对吧？”沈若说道，“你完全可以直面你的想法，因为在尘沙大陆上，这是默认的事。” “但是石精族的生命，缺少一点东西。” 钢石说道： “只是我就是石精，所以我并不能真实理解我生命里缺失的东西，我不能靠想象……” 沈若却懂了。 宝石中诞生灵智形成的石精族，因为缺少情感，所以其实他们的生命确实是有所缺失的。 比如他们没有办法理解非常强烈的信念，为某个理想而获得强大的精神意志。 在精神术的世界里，通过共感让钢石短暂的理解人族的情感，沈若能做到，也不能做到。 能做到是因为沈若现在已经确定，自己的精神力比钢石要强，所以他可以做到单方面让钢石以他想象出来的、自己回忆起来的各种感受来感受。 他觉得自己不太能做到的原因，是钢石想要了解缺失感觉的起源是不理解，他不理解小女孩的母亲对小女孩天然的爱护之情。 他理解不了的内容是母爱。 沈若没有同样没有感受过母爱，他没有办法通过想象自己对母亲的情感，或者母亲对小女孩什么样的情感，来让钢石在精神术的世界中，短暂地产生这种感受。 真要模拟的话，什么样的感觉用来替换比较能不露痕迹地让钢石体验一次呢？ 不过，不论要让钢石体验什么样的感觉，都得等钢石的记忆循环重置。 沈若不想让钢石有太多时间恢复他现实中的记忆，他思考了一下，一头野兽凭空出现，把小女孩直接一捞，小女孩消失了，她坐着的石头上只留下了一滩血迹。 小女孩显然是记忆循环中的关键角色，她一消失，钢石的记忆回溯就重置了。 第396章 钢石陷入了困惑。 他以为自己自问自答，解决了自己内心放不下的想法，这场梦就会结束。 但是没有，非但没有，他还匪夷所思的不是自己了。 他伸出手来，发现自己手里捏着一个金币，他变成了那个小女孩。 这是什么情况？ 钢石想起了大地之书所说的，只有神明才能赐予石精族血肉之躯，同时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神明才能赐予石精族血肉之躯，钢石心想，自己没有过血肉之躯的体验，自己内心深处，总不会是想在梦里体验一下吧？ 但是没有可参照的感觉的话，即便是凭借想象，恐怕自己也想像不出什么血肉之躯所拥有的那些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这里，他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居然是有感觉的。 不算痛，关于疼痛…… 钢石知道疼痛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可真不是个好的体验！ 这是他来到尘沙大陆之后，通过石精族国家的神圣遗物书册和接触到石精族国家珍藏的那件任务物品后感受到的。 这种感觉据说是拥有血肉之躯的种族，在受伤、生病的时候，都会真切体会到。 难得能有机会理解血肉之躯，偏偏只是理解了负面的。 钢石有一点沮丧，同时觉得自己妄图用拧自己一把的方式确认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变成了小女孩，就能拥有血肉之躯的同样感受，有点愚蠢。 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遇到自己这个梦境会发生什么改变？ 钢石想起来自己上一次梦境循环的时候，自己刻意改变了一下梦境中自己的所作所为，比如没有去引起小女孩的好奇。 第442章 但是小女孩在离开了任务中心之后，还是能精准的抓住自己的衣角。 现在自己是小女孩了，没有人抓着自己的衣角，梦境会走向哪里？ 沈若对小女孩暗中观察，只觉得有点好笑，钢石自己是把这个城镇全逛过一遍的，就算不遇到他自己，以小女孩的身份在城镇里逛，其实就是钢石自己的记忆回溯而已。 逛这个城镇的人变成了小女孩，对钢石来说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钢石要想感受点不一样的，那还得从石精族和人族的区别中入手才行，比如吃饭。 沈若想了想，他这次选择扮演钢石。 这和钢石在第二次记忆回溯之中双方扮演的角色刚好反过来了。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逛啊？” 沈若问钢石，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是钢石，而钢石其实是他眼前的小女孩。 钢石听到身后有自己非常熟悉的声音——可不熟悉吗？ 这分明是自己的声音！ 所以自己和小女孩是强制绑定的吗？ 钢石内心惊疑不定，只听自己，现在又不是自己的石精又开口说话了： “要不叔叔带你去吃饭？” 钢石听到这句话，顿时又把沈若扮演的他当成了自己。 就像之前他觉得小女孩就是他为了自问自答而分出的自己一样。 他会这么觉得，是因为，沈若的问题让他恍然大悟！ 要说石精族和人族，或者说其他拥有血肉之躯的智慧种族的区别是什么？ 是他们需要吃饭啊！ 钢石认为自己分明知道这个区别，但是因为刚刚变成小女孩，所以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于是自己的本能就变成自己的样子，来提醒自己了！ 如果能通过吃饭来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在这个梦境里获得血肉之躯的真实感觉，是不是就能从这梦境循环中离开？ 钢石想到了这一点，对沈若点点头： “好啊，那叔叔带我去吃饭吧！” 说完这句话，钢石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的地方他很快就想到了。 如果他对面的自己也是自己，他到底为什么要管对方叫叔叔啊！ 这梦完全偏了。 不过，吃饭要紧。 钢石觉得持续在梦境里醒不过来，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回忆起自己做过的梦，可以肯定的是，从没有过这么离奇的梦境。 很快，钢石和沈若找到了一家饭馆，反正是做梦，钢石这么想着，一口气点了好多个菜。 这考验的是沈若。 因为钢石作为石精没有吃饭需求的缘故，所以石精族其实从来没有关心过其他种族的食谱，也没有到饭馆里点过菜。 钢石见到过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后来在离开石精族，建立了和其他种族合作的探险团队后，在路上打猎烹饪的食物。 饭馆里的菜色，钢石还真的没有深入了解过。 沈若要想让精神术不出现破绽，必须要完美地在精神术世界中还原这些菜，而且必须得让钢石能够借由沈若将他的感知以共感的方式，得以体验到“吃饭”这个过程。 沈若强大的五感和他的记忆力帮了大忙。 钢石先是闻到了菜的香味。 这是他作为石精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钢石极为震惊，因为他清楚自己在做梦，自己没有过的感受，竟然能在梦里有？ 钢石吃着菜，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点一点变饱，实际上是沈若在想象着饱腹的感觉，并通过精神术的连接，将这种饱腹感传递给钢石。 钢石感到不可思议，他还想多尝尝别的菜的味道，所以不敢再多吃了，每个菜都只尝一口。 “吃饱了吗？”沈若问。 “嗯……差不多了。” 钢石一边回答一边思考。 他思考着自己一开始会不停的在这个梦境里循环的原因。 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原因不会是自己想要体验吃饭的感觉。 但是体验到之后，钢石觉得感觉很不错。 这是沈若能比较好让钢石体验到的“血肉之躯”产生的感受。 其他的，比如一些七情六欲，沈若自己的经验相对匮乏，所以很难传递给对方。 通过精神术的连接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想象，其实感觉是会递减的。 只不过石精族从来没有感受过“吃饭”，所以沈若给的感受已经够用了。 “我不可能能想象出这样的体验。”钢石突然很肯定地开口，“所以，我一定是忘了什么……” “你想体验你母亲对你的爱吗？” 沈若想到了自己之前考虑过的问题： “但是你没有小女孩的回忆，这种情感是只有从小就获得父母的照顾才能有。 即便你通过向神明许愿，获得了血肉之躯，你也只能获得其他的感知，你想知道的为什么小女孩的母亲即便是她已经不治也还要保护她的问题，大概也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你没有有父母的经验，所以获得了有血有肉的身体，恐怕也没有办法孕育孩子，给予孩子父母之爱。” “血肉之躯……血肉之躯……” 钢石猛地想起自己好像不久之前就被问到了相关的问题。 精神术的世界消散了。 钢石的精神力消耗很大，他回归到现实世界之后摇晃了几下，这对他而言，也是极为难得的体验。 因为石精族并没有什么会陷入昏迷的情况，他们主动的休息，只是出于保养的目的。 如果需要，石精族可以不眠不休。 他们也很少做梦，这也是他们作为宝石精华的特点。 现在钢石居然因为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而产生了正常石精族不会产生的眩晕感。 随着意识回到现实世界，钢石也想明白了自己以为的梦境中发生的事情的前因后果。 据说在西莱国外那一战中，有擅长精神术的候选者潜伏在暗处，钢石现在知道了沈若的身份，自然也就知道了“擅长精神术的候选者”，其实就是沈若。 “食物的味道……香味，是真的吗？” 双方在沈若使用精神术之前，还是处于武斗的状态，而现在，钢石在剑拔弩张的对峙中，问出了一个和当前局面可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问题。 “是真的。”沈若说，“不过，比起这个，现在给你一点教训比较重要。” 说话之间沈若借着钢石还没有完全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的当口，一剑刺穿了钢石的身体。 当然，石精族并不像人族那样，存在有要害、非要害部位的区别。 沈若选择用短剑疾刺，也不是为了要将钢石杀死。 为了出这一剑，沈若消耗真气改变了自己的时觉，双方的状态并不对等，而沈若非常谨慎，这一剑可以说是在他能力所及范围内的最快最准的一剑。 “我的速度很快。”沈若对钢石说道，“你可以试试看是你快，还是我快。” 剑刺入钢石身体的位置离钢石的烙印很近。 钢石明白了沈若的意思，那就是让他别动。 钢石全身上下猛地燃起灵阶魔法，但是沈若手里那把剑，完全不受钢石灵阶魔法的侵蚀。 “谈一谈吧。” 沈若说这句话的时候，转了一下手中的剑。 钢石的体内出现了一道裂纹。 他现在要想脱身，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改变自己的拟态，赌沈若的剑追不上他的速度。 只要不是被对方的剑钉在烙印上，他就有机会。 但这样做也有相当的风险。 沈若的剑离他的烙印非常近，一旦沈若切掉了他的烙印，那么他和沈若的战斗直接就失去了意义。 钢石清楚这一点，理智告诉他要赌一赌，对方不过是一名人族，但是直觉却告诉他应该要谈一谈。 “谈什么？” 钢石大概是因为刚刚得到过一次石精族不应该有的体验，所以居然遵循了直觉而不是理智。 “你之前想和我谈什么，现在角色互换。 我愿意和你谈合作，但是你偷袭在先，神明又用了委婉的方式助你，在这种情况下，和我提出用战斗决胜负来定合作的主次，这让我很不高兴。 为了让你理解我的不高兴，只能请你亲自体验一下被动的谈合作是什么样的感受。” 沈若说道： “植木要是没有清醒，我们之间的战斗胜负大概在五五开， 植木清醒之后你已经没有机会。 至于现在的你，更是赢不了我了，我劝你认清现实，和我定下合作契约，契约内容以我的要求为准。” “你最好信他。” 植木在旁边说话了： “毕竟我们是二打一，而且你被抢先了，友情提醒，他可不是你想象的上限只是高阶的人族！ 植灵族候选者你知道吧，灵阶植灵。 那位可是被他自己一个人就弄死了，完全没有需要用到我们的帮助。 第443章 我可是为了你好，你已经被他的剑给扎住了，他要是转几下剑柄，你们石精轻易不受伤，一旦受伤可是永久性的！” “你们没有帮忙？”钢石抓住了植木这句话里的重点，“这个们字是什么意思？” 第397章 植木愿意的时候，他是很擅长谈判的： “字面意思，他杀死植灵族候选者的时候，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在附近，但是我们都很好心的没有围观，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把对方杀死了。 现在我可是要帮忙的，你要是觉得自己是石精族，身上还有神圣遗物的后手，你可以试试。” 说完，植木给钢石加上了一根精神上让钢石屈服的稻草，灵阶魔法可以用于防御也可以用于攻击侵蚀，植木选择用灵阶魔法包裹住了沈若。 “灵阶……你是十绝之一！” 钢石终于如果还不明白植木的身份，就太迟钝了。 “回答正确。” 植木已经看出来沈若的目的就只是让钢石接受谈判，但是不是以钢石希望的形式，而是以沈若希望的形式，所以他做的也很简单，就是为沈若增加砝码。 “算了，我同意。” 钢石在得到植木身份之后放弃了自己继续下去的打算。 他之前会同意双塔城的邀约，是因为龙族候选者的实力按个体算远胜过其他候选者。 钢石并没有和双塔城结成深度的合作关系，西莱国外的那一次，他是想要确认双塔城与龙族的真正实力。 事实上，那一次的战斗，就已经让钢石明白，他虽然组建起了团队，身后也有石精族国家，但是如果论武力值，他只有留在石精族国家才能保持不败。 唯一的机会就是龙族与双塔城能够两败俱伤。 但是龙和赫稀候选者都很谨慎地执行着“自己不能重伤”的底线思维。 后来寒蛇与龙的大战，则是意料之外的事。 无论哪一方，都没有想到寒蛇族的候选者，竟然和龙族候选者之间有一战之力。 而且*竟然不去考虑剩下的候选者渔翁得利。 亲眼见到过这一战的沈若明白，如果龙族候选者没有领悟到空间魔法，那么寒蛇族在那一战之中，或许就已经胜出了。 至于其他的候选者是否会渔翁得利，由于寒蛇族候选者已经死去，所以她留了什么后手，沈若也无从得知。 如果留有后手，在那个时点开战的寒蛇埃莉莉所做的选择，沈若至少认为不能算错。 那是她最有机会杀死龙族候选者的时点，双塔城和龙族候选者处于对峙，但是他们双方刚刚进行过一场战斗，一定的时间内不会再爆发冲突。 无论哲哲和赫稀以什么样的协议结成同盟，他们的同盟中如果再加入第三者，这位第三者的诉求如果是想要获得对神明许愿的权利，那恐怕是没有办法达成了。 钢石的愿望其实也需要神明才能帮助他完成，但是他的愿望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 他所在的世界里，石精族因为没有生理需要，也没有什么痛苦，同样也没有什么强烈的快乐感或者幸福感。 石精们主要的生活就是学习大地之书的知识，愿意的时候研究一下魔法，不愿意的话，他们也没有什么创造的愿望。 由于没有其他智慧种族造成的生存威胁，其实在钢石原本所在的世界里，石精族们的生活非常平淡，愿意研究魔法，提升实力的石精也寥寥无几。 钢石已经算是非常上进的石精了——甚至在掌管土元素之神创造的宇宙中，没有上进这种要求和词汇。 钢石的上进心完全来自于大地之书中对于一些他没有见识过的情感与身体感觉的描述，而他在尘沙大陆上见到了其他的种族之后，又产生了想要进一步了解的想法。 只是，只要他还是石精族，就很难再进一步了。 尽管钢石同意了沈若的要求，但是沈若和植木都仍然是很谨慎。 植木作为深谙交易艺术的植灵，他拿出一张空白的魔法卷轴，在上面用他的魔法力量写写画画，很快，一张血契就漂浮到了沈若和钢石的面前。 “来，说出你们在合作中各自的诉求，各自滴下你们的血液…… 哦，石精族没有血液，那就只能请你用本源的力量了，那可能会影响你的寿命，不过这点寿命对石精族来说完全可以接受。” 植木的话说得很有反派的味道，不过契约双方都没有提出异议。 “首先是不能告诉其他存在今天发生的事，最重要的是，不能透露我的身份。” 其实之后沈若要帮龙威挑战龙族候选者，身份会被其他候选者知道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在沈若看来，这件事能晚一天被知道，对他来说就有多一天的逍遥日子。 不论他现在是不是想要成为最终的胜选者，他现在的情况，都可以称得上是怀璧其罪了。 “其次是在不危及契约双方生命的情况下，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要给我帮助。” 沈若说。 “就这样？” 钢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看到沈若点头之后，钢石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未来开启神明的遗产时，如果胜选者是沈若，并且在他的愿望被满足之后有选择的情况下，我留在尘沙大陆的愿望能够被满足。” “看来你们双方都很有交易的诚意，一方没有漫天叫价，另一方也没有坐地还钱，那么就定力契约吧！” 植木说完，血契的魔法阵发出了亮光。 双方滴入血液，石精族比较特殊，使用的是自己的本源力量来替代血液，魔法契约生效。 而原本一直在围观事态发展的三位神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融入粒子之中，消散了他们凝聚起来的形态，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真的，这契约甚至保留了我杀死你的权利。” 钢石对沈若说道： “有机会能干掉你的话，我仍然可以是胜选者。 但当然，我多少有点于心不忍，从来没有见到过你展示你的烙印，你是不是考虑告诉我你的烙印在哪里，我就可以不用下杀手了。” 沈若抽回短剑，把短剑收回自己的耳钉里： “你能做到再说吧。 何况，如果你杀死我了，那你就失去了和尘沙十绝合作的机会。 没有办法收集齐任务物品，你仍然不能成为胜选者。” 沈若和钢石都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其实钢石会把自己还有杀死沈若的权利说出来，就说明他杀心并不重。 他现在面对沈若有一点矛盾的心理，不过作为情绪很难高涨的石精来说，这点矛盾的心理钢石很快就能消化掉。 沈若和钢石有默契地没有谈论钢石的循环梦境，在精神术的世界中，最后沈若处理的方法，用母星地球上一个古老的词汇来形容，那就是很中庸。 他既没有去扩大钢石受到精神术的影响后，暴露出来的执念，来让钢石的精神趋于崩溃，也没有让钢石完成最在意的关于情感的体验。 但钢石体验到了美食。 闻到了香味，尝到了味道。 钢石的执念被削弱了，但是毕竟不是完满。 沈若不再说话，但植木有话要说： “说起来，石精族不睡觉也是可以的吧？！ 你们刚刚订立了契约，在不危及双方生命的事情上，沈若可以要求钢石帮忙没错吧？ 说起来，我们这次来到这里，带了两个麻烦的家伙，接下来要把他们送到没有遭受到感染的城镇中，不知道尊敬的石精族候选者，是不是可以帮忙？” “你说的是两个实力堪忧的人族吗？”钢石说道，“我之前已经见到过他们了，这件事可以交给我，就算是表达感谢吧。” 回到营地的植木配好药剂，给了兹尔塔一份，见证了他身上的斑块消失之后，植木把带走兹尔塔和尤名的任务交给了钢石。 植木对于灾变的真相并不知情，只在钢石离开后松了一口气： “掌管土元素之神和掌管水元素之神交给我们这些药剂，虽然不能完全控制感染，但有了药剂，渡过危机的把握就又多了一些。 说起来，灾变就是这种魔法力量的污染吗？” “不是。”沈若说，“但是神明似乎还不想让大陆上的居民们知道灾变是什么，他们希望候选者能够在灾变发生之前做到一些事。” “确实……似乎传说一直都是在指出能够得到神明认可的最终的候选者，是要让灾变不发生，而不是于灾变中拯救大陆……” 植木回想起大陆上流传的关于候选者的传说： “你现在什么想法，还是没有打算争取成为最终胜出的候选者吗？” “我想要的一直都是探索未知，探索世界……” 沈若叹了一口气： “但是我现在也不知道命运会走向哪里。 第444章 只是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原则，如果我所做的都是我在特定的时点要做的事，我选择做的事，最后却指向了我成为胜出的候选者的结果，那我当然也会接受。 如果是为了成为胜出的候选者，而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那么我也不会去做的。 能选择我要做的，我愿意做的，我想做的，我拥有这样选择权的本身，比起我成为候选者中胜出的那一个更重要。 哪怕成为最终胜出的候选者，可以实现神明许诺的愿望。” “说到这个，你难道没有什么必须要向神明祈求，才能完成的愿望吗？” 植木很疑惑。 “目前是还没有。” 沈若摇摇头，不过随即又想起了一件事，他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认真论起来，来到这里，我的愿望其实就已经实现了，虽然和我原本预期的不太一样。 嗯，甚至严格说起来，超过了我原本的预期。” “哦？方便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植木觉得很意外，沈若的愿望难道是想要来到尘沙大陆吗？他所在的世界知道尘沙大陆的存在？ 第398章 “当然可以。” 沈若没有拒绝回答植木的问题，植木在醒来第一时间就毫不犹豫地帮助沈若解决了钢石这个难题，如果植木没有清醒过来，沈若和钢石的战斗就不是那么轻松结束得了的了。 相比之下，在返程的途中聊一聊自己的事，就像是打发时间，沈若当然不会拒绝。 “其实在我生活的那个世界，古时候的人族到了一定程度的高位，就会追求长生。” 沈若讲起他所接触过的东方文明的历史： “对了，我在我们生活的那个世界也是被称为东方人族的，我们古老的祖先留下了一些文化传说，和这片大陆不一样，我们那里和神明有关的传说不保真。” “和神明有关的传说竟然会不保真吗？”植木没想过这一点，“所以你和我们有一点不一样，就是你看起来对神明没有那种天然的敬仰？” “我对会现身的神明当然还是会有敬意的，但是我的敬意和你们的有一点不同。” 沈若解释： “因为我们那个世界中有很多…… 说出来你也理解不了的神仙文化，我们还是回到你的问题上来。 我说起关于长生这个话题，是因为我所在的世界里，历史上的‘王’，达到了权力的巅峰之后，长生似乎是他们唯一热衷的追求。 我们那里历史上有一个有名的皇帝，被称为始皇帝，他就相信能长生。 据说他死后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墓葬，制造了大量替代他的军队的仿真陶俑。 就是……一种和我一样大小的军人模型，穿着铠甲的那种。 规模非常大。” 植木想象了一下沈若描述的场景，只觉得很奇怪： “他制造那么多军队的模型，是有什么操控的方法吗？” 植木的问题一下子把方向带向了大型恐怖故事里去了。 “没有，不过他想象死后有一个世界，觉得自己有可能能够继续自己生前的生活。 后来过了几千年，也有一些人会猜测，这位王是不是觉得如果存在死后的世界，他带着一支大军，就可以平推那个世界的统治者了。 谈论这个，是因为我觉得按照我的文化传统，如果向神明许愿，也许长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愿望吧？ 但是我并不想要长生不老，我们那个世界到了我生活的时代，人族都可以没有什么病痛活到正常死亡的年纪。 我因为自己生长环境的缘故，所以特别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其他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结果我正准备离开家，就来到这里了。 这里的智慧种族比我生活的那个世界要多，虽然和我原本想要去体验的生活不一样，但是乐趣是一样、甚至更多的。 所以我才会觉得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了。” 掌管土元素之神和掌管水元素之神，所说的“候选者能想象到的所有愿望”，是那位据说掌管了时间的、消失的神明留下的话语。 那位神明自己都没有达到真神的维度，又怎么能有自信给出这样的承诺呢？ 还是他认为候选者甚至无法达到共同创造大陆的神明的维度，所以即便龙族候选者想要成为大陆上的“真神”，他的想象所对应的维度，也不会达到“真神”的维度？ 事实如此的话，那么那位神明留下的话语尚可理解，如果不是，那是不是意味着，那位神明，或许和其他八位神明并不一样？ 沈若甚至觉得，掌管土元素之神或许对此也是有所怀疑的。 因为无论是那位神明留下的短剑的力量、还是自己出生的那个宇宙的法则完整的程度，按照掌管土元素之神所说的话，都是超模的。 所以，那位神明，真的只是一位维度不足的神明吗？ 如果不是，那他混入这些维度不足的神明之中的目的是什么？ 而自己的胜利因为被指给了掌管风元素之神…… 沈若也不确定这样对自己而言是好是坏。 说这是好事吧，他一上来就被守门徒——掌管光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念和意志形成的引路者给针对了。 说是坏事吧，没有这场针对，他就拿不到手里的这把短剑。 沈若最开始没有想到这把剑在“尘沙境”这个神明的游戏中有那么重要的作用，现在回想起来，掌管风元素之神恐怕也是同样的无所不用其极。 要是那位神明不看好自己创造的世界中诞生的人族能够成为最终的胜选者，那只能认为他是随意给了掌管风元素之神一个许诺。 为的避免掌管风元素之神内心肆虐的、想要成为真神的执念占据了掌管风元素之神意志的上风。 那样相对其他神明的消耗而言，力量、意志都保留相对完整的掌管风元素之神，很有可能会变成肆虐大陆的邪神。 要是那位神明没有不看好人族的话，沈若就不明白他将人族候选者胜出之后，获得神明遗产升维真神的结果许诺给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原因了。 掌管风元素之神在大陆拥有神像的八位神明中，是神性最低的一位。 是获得神明遗产、升维之后，他天然就能从此具备真神的特质吗？ 有那么简单吗？ 沈若想不明白，这毕竟是神明维度的事，尤其是主导这一切的，还是传说中比他见识过的八位神明实力更强的一位神明。 在精神术的世界里和钢石短暂的接触，沈若能推测出钢石所在的只有石精族的世界里，掌管土元素之神就是他们信奉的唯一神明。 大地之书就是石精们知识和信仰的来源。 而在沈若生活的母星地球，尽管确实存在着唯一神明的信仰，但是这种信仰并不是所有人族都接受。 就沈若所在的东方人族而言，古代的东方人族一直是多神信仰的。 后来进入到星际航行时代，神明是否存在的话题日渐衰微。 人类进入到浩瀚的宇宙中，在几千年的时间里，为了适应不同的星球生活，也发生了一些进化和改变。 只有母星地球上生活着的人，还保持着与几千年前基本一致的外观。 所以，沈若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出生、成长的世界，竟然是某一位神明的造物。 从独角国返回永恒之塔，沈若和植木还是花费了一番功夫。 首先是经过封锁线，植木要证明自己没有遭遇感染不困难，但是沈若从独角国来，却没有被感染，这一点引起了封锁线上战士的怀疑。 然而反复检查和经过数天时间的隔离，仍然没有发现沈若身上有感染的斑块出现，加上他是和植木这样有名的植灵族一起来的，这直接就惊动了负责封锁线风息国一侧的灵阶。 植木没有继续在回程的路上保持手杖的形态，也是考虑到沈若要通过封锁线的问题。 把沈若描述成愿意为了给他的研究试药的人族，在通过关卡的时候，要容易解释得多。 植木的储物戒指里只保留了简单的魔法道具和几瓶小瓶的药剂，因为现在还不能确定神明赐予的药剂能够通过配置之后，稀释到什么程度才能保证治疗的效果。 而且这里是封锁线，最需求药剂的地方，药剂会被扣下来是非常合理的事。 植木并不是不能接受药剂用于分配给被感染者，但是回到永恒之塔后，他可以拥有更好的选择权。 “植木馆长，您的研究真是帮了大忙，但是药剂只有这么一点吗？” 负责风息国与独角国边境安全的灵阶，查看了一下植木的储物戒指，很是遗憾地开口。 “嗯，药材有限，之前我们想要到独角国看看有没有可能能找到替代品，现在有一些头绪，但是要想研制出更多药品，还得等到我回到我的医药馆才行。” 第445章 植木对对方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当然，我和我的人族朋友都已经服用过了，而且经过我们在独角国这么多天，接触过不止一名邪恶生物的经历来看，这种感染一旦被治好，就不会再被二次感染…… 至少人族是这样，角髫或者其他的种族是什么情况，我就不太清楚。 我们多出来的这几瓶药剂，就留给您以防万一。 不过，作为交换，我希望您能给我们一封说明信，这样我们在回去的路上，就不需要每路过一个城镇，都要反复说明情况了。” 植木交给这位灵阶的药剂是用“土神的叹息”制作的药剂，灵阶把药剂拿到手中，看着里面发出的微光，清楚这药剂所用的原料恐怕价值不菲。 要植木大量地给出神遗级别的原材料制作的药剂，这位灵阶也清楚这确实是强人所难，于是很痛快地道谢并收下了药剂，开出了植木要的说明信件。 有了这封信件，沈若和植木的回程就方便多了，尽管通过每一座城镇的关卡时，都需要找到负责人来确认说明信，但是至少不需要再被隔离观察。 而与此同时，植木研制出了控制感染的药剂这个消息，也在大陆中一部分有地位的存在中流传开来。 等到沈若和植木回到永恒之塔的时候，植木医药馆负责对外联络的工作人员对植木哭诉： “馆长！您终于回来了！ 来求药的各个商队的队长，都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医药馆的经营了！” “让他们先等着，就算能配药，也还需要时间。” 植木让工作人员去应付那些求药的商队，然后联络尘沙十绝负责组织拍卖会的成员。 “最近的一次拍卖会，我会拍卖控制感染的配方。” 掌管土元素之神给予的药剂可以替代之前植木研制出来的药剂，而且效果比之前的药剂要更好。 因为之前的药剂要想治疗感染，必须要内服的同时还要外用，而掌管土元素之神和掌管水元素之神赐予的药剂，只需要内服就可以治疗感染，达到之前需要分内外治疗才能达到的效果。 尘沙十绝就算拥有大陆上最好的商贸环境，也不可能收集到大陆上所有的“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 把药方拍卖出去，可以多一方势力来收集原材料，至于对方拿到这个药方之后，是打算天价卖出药物，还是自用，这点就不在植木的考虑范围之外了。 而配方要想拍出一个好价钱，就是要承诺让对方“垄断”。 这个垄断植木可以承诺，“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制作的药物，只要给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自己使用，不对外流通，就能实现。 第399章 目前用“土神的叹息”和“土神的眷顾”配好的药剂份额，就尘沙十绝的规模而言，只够给外勤成员中的核心成员使用。 至于掌管土元素之神和掌管水元素之神两位神明的神力共同配置的药剂，确定生效所需的浓度之后，怎么使用和安排，则需要经过水晶会议的讨论。 至少其中的一部分，沈若和植木的意见都是无偿地交给那些在感染出现前期，就想办法控制感染的、与独角国交界的国家。 由于有神明赐予的药剂，所以原本研制出来的配方并没有事前加入到拍卖会的清单之中——在不断蔓延的感染面前，经过水晶会议，十绝们都认为没有必要通过配方赚取过量的金币。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将能够配置的配方，转到另外一个有能力搜集到原材料的势力手里而已。 所以拍卖会主要宣传的拍品反而并不是治疗感染的药剂配方，而是一套人族能够使用的晶石武器。 人族的战士能通过晶石武器达到等同于绝阶的实力，但是却很难再进一步，是因为使用晶石武器也同样需要相当的力量来握持和控制喷射出元素力的武器。 这需要非常强壮的体魄，就好像沈若原本所在的世界中，母星地球在星际航行开始之前，大型的杀伤性武器，都是杀伤力越大，越难驾驭。 比如空对空导弹，是需要借助飞行机械挂载，人族本质上也是要驾驶体积远大于人族的飞行器，才能使用这些武器。 而在尘沙大陆，晶石武器大都是单体运用，更强大一些的晶石器械，就会有携带、组装等方面的麻烦了。 永恒之塔拍卖一套明显尺寸更适合人族的武器，是因为在感染蔓延的当下，人族的商队在行商的过程中将会面临更大的风险。 只靠雇佣少数的魔导师或者魔法战士，已经没有办法应对可能出现的邪恶生物。 造成这种情况出现，互助社之前提供“临终关怀”用的互助营地，需要负一定的责任。 在他们组织、建设并且安排感染者进入这样的营地时，一开始没有引起相关城镇的重视。 由于一些感染者和他们的亲友，对感染者只能被负责管理感染的军队最终清理感到恐惧和不满，所以当感染发生后，总有想要隐瞒的存在。 互助社提供了这样远离人群和其他种族的聚居地的方案，让这些感染者感到有了一个不错的去处。 所以有条件隐瞒了自己或者亲友病情的人，获知了前往互助营地的办法后，总有愿意聚集到那里生活的人。 然而，营地里准备的有毒药物，对感染已经蔓延全身的人族无效。 彻底变成邪恶生物的人族，冲出营地，开始凭自己的本能在大陆的荒野活动。 也有被营地中还保持着意识的其他人族击杀的，但是这些人族的实力都是半斤对八两。 总有人在夜间变成邪恶生物，在其他人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就离开了；也有的营地出现不少人同时完成变化的情况，于是在一轮扭打之后，有少数邪恶生物成功离开了营地的。 之前有国家和组织发现了这种营地的存在，有重视的国家和组织派出了魔导士和战士观察他们找到的营地里事态如何发展。 在发现营地留下的毒药不足以杀死感染蔓延到全身的人族之后，这些营地已经被火焰魔法完全摧毁了。 只是，互助社建立的营地并不止于被发现、观察的这些，所以导致了城镇和有能力巡守的村庄之外的地方，出现邪恶生物的概率正在不断的增加。 互助社建造这样的营地同时兼具了不纯的目的和好意的本心，造成的后果让人很难评述。 现在面对互助社造成的情况，不同的国家和组织采取的手段也不尽相同。 有的地区负责处理感染事务的魔导师或者魔法战士首领，要求互助社主动交出附近区域安排的营地的位置；时限内不照做，就将互助社视为邪恶组织。 有的地区则没有给予这种缓冲的交涉空间，直接对互助社成员进行搜捕，即便对方供出了正在安排的或者是已经有感染者进入的营地，也仍然对其进行处决。 原住民中人族对于互助社的看法也产生了分歧，天狐族的雇佣兵小队在这场感染发展的过程中，逐渐出现在了大陆各方的视野中。 原因是天狐族天生能够掌握火元素力，而要处理感染，焚烧仍然是各个国家和组织都相信有效的方式。 天雪也因此被大陆上更多的存在所熟知。 虽然在过去，她就是在候选者的百科全书上就有专属词条的美貌天狐，但是那时的天雪，在千寂之原上很少露面，没有几位存在见过她的真容。 如今再购买一份天狐族的情报，就能得知天狐王后天雪拥有什么样的倾城外表。 在拍卖会开始之前，这位有名的美貌王后，也在永恒之塔现身了。 沈若对这件事没怎么在意，甚至天雪的姐妹天潇也没有提起，倒是赛恩斯因在水晶球里表现得很是兴奋。 事实证明，天雪来到永恒之塔的主要目的，就是采购武器这么简单。 拍卖会正常进行，直到最后一件拍品拍完，主持人才拿出了两份药剂和几张配方。 “感谢各位来宾的支持，各位想必都已经听到了传闻，我们永恒之塔最好的医药馆的馆长植木先生，研制出了对抗感染的药剂。 今天的拍卖会额外增加一套拍品，就是制作这些药剂的配方和两份成品药剂。 配方一共有四份，药剂两份，药剂的作用是证明配方确实有效。 两份药剂分内服和外用，如果是内服，可以有预防感染的效果，如果是想要治疗感染，必须要同时使用内服和外用两种药剂。 使用药剂之后，再次接触感染源，不会再次被感染。 由于配方需要用到神遗级别的原材料，所以希望各位参拍者要充分考虑自己拿到配方之后是否有实力能把它配置制作出来。 植木先生承诺，这份药剂配方拍卖之后，将不再把这份配方制作出来的药剂用于盈利，医药馆也不出售使用这份配方制作的药剂。 如果之后植木先生能研制出其他类型的药剂，才会进行市场流通。 第446章 考虑到之后还能研制出其他药剂的可能性，这套拍品只以略高于药剂用的原材料价格起拍，起拍价为一千金币。” 一千金币的起拍价，对于永恒之塔的拍卖会来说，确实不算昂贵，尤其是现在大陆上现在正处于感染持续的状态。 除了植木这里，以及之前少数接近天命之年的植灵族愿意捐献的治愈汁液对感染有效之外，目前各方势力都对感染一筹莫展。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还没有任何一位灵阶发生感染，是否容易遭到感染似乎也与实力正相关。 这个价格即便是不算富裕的天狐族，也感到心动。 天雪没有太犹豫，虽然最后拿下药剂的不一定是她，但是这是她能拍得起的物品。 她按亮了计价器，不过有别的贵宾比她更快。 “两千金币。” 主持人报出价格。 这显然不是竞价的终点，不过由于这次的拍卖会在宣传上十分低调，更不像之前沈若经历的那两场有神圣遗物出售的拍卖会的盛况，所以来宾准备的金币没有那么充足。 尘沙十绝的本意也并不是要借这个配方药剂来挣钱，只不过是要筛选获得者的实力而已。 药剂的配方和两瓶药剂最终以3万金币的价格成交。 “你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 天雪性格变化不小，以前她并不会这么和沈若说话，当她略带娇嗔的声音从水晶中传来，沈若还愣了一愣。 “你说的是药剂配方？” 沈若思考了一下，觉得天雪大概是在说自己没有提前告知她拍卖会有特别拍品。 “是啊，我们天狐族的战士现在正在给被感染的各个国家驱逐邪恶，他们有相当大的感染风险…… 防止感染的药剂配方，对我来说可太有用了。” 天雪在水晶传讯中说道。 “嗯……但是这个配方需要到的原材料很稀缺，否则尘沙十绝就不会拿出来拍卖，而且还定下那么低的价格了。” 沈若有点不理解： “天狐族如果封闭千寂之原的出入口，那其实感染不会影响到你们，为什么会决定趟这趟浑水？” “总不能只获得好处，丝毫不付出代价。” 天雪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他需要机会，需要更多的信息。 现在天狐们的生存现状已经好多了，总不能不帮他争取他想要的。” “他还没有放弃从候选者的竞争中胜出吗？” 沈若有点意外，格西尔法都已经凡事不露面，一切交给天雪来处理，而以格西尔法的相貌和他被动的魅惑技能而言，无论出现在大陆的什么地方，大概就没有办法掩人耳目。 “其实，还是有机会的。” 天雪说道： “之前关于龙和寒蛇相斗的事…… 有传闻是一条火龙先放火烧山，传闻恐怕不是空穴来风，那头龙，据说和你关系不错。” 沈若一时之间分不清楚天雪究竟是作为朋友在和自己谈论这件事，还是为了替格西尔法从自己这里获得信息，又或者兼而有之。 不过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不能谈论的话题： “确实是龙威，他被威胁了，说起来是我的问题，那里的哲哲和龙族候选者达成了协议，我被控制住了。” 第400章 “哦，也就是说，你知道那一场战斗的具体细节咯？” 天雪显然希望沈若能告诉她更多和龙蛇战有关的内容。 “知道一点，但不是很多。”沈若说道，“据说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断掉了一只手。” “哲哲和德龙领主达成协议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若虽然有让龙威将威赫镇的哲哲们背叛了双塔城的事告知双塔城，但是这件事显然还没有传到整个大陆，至少天雪还对此并不知情。 沈若不认为这算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没有收取天雪的费用，就把情况告诉了天雪： “威赫镇的哲哲们大概对白树国和暗落国之间的和解不满，认为双塔城和赫稀合作违背了神圣教廷以哲哲为主，排斥赫稀的传统，所以和龙族候选者暗中合作了。 现在大概双塔城已经在清理门户了吧？” “是龙威把消息告诉他们的吗？” 天雪虽然不清楚威赫镇哲哲的事，但是对龙威现在在双塔城的事情倒是很清楚。 “所有削弱德龙领主的事，他应该都应该很乐于促成。” 沈若也没有隐瞒龙威的想法： “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不过格西尔法要是想找机会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是他的事情。”天雪说道，“我更关心能不能拿到防治感染的药剂。” “或许你联系赛恩斯因会更好一些。”沈若给天雪建议，“如果尘沙十绝还有药剂，找她比找我更合适。” “我和她，我以为我和她已经不算还有交情了。” 天雪闷闷地说： “毕竟，这件事，天潇也没有给我任何消息，她大概是不愿意再和我联络，天潇都不愿意，赛恩斯因……” 天雪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到了。 前往千寂之原，包*括后来回到永恒之塔交接的时候，天雪能感觉到，赛恩斯因其实对她留在尘沙十绝是有所期待的。 当初为了回避格西尔法，救出被卖掉的天潇，天雪求助了赛恩斯因。 她并不知道沈若已经成为了十绝的一员，所以她没有办法面对赛恩斯因，却每次来到永恒之塔还是选择联系沈若。 “既然你选择成为贤明君主…… 当然，现在还只是贤明王后，但是那是你的目标吧。 既然你能为了这个目标辜负赛恩斯因的期待，那为了这个目标去和她交易又有什么问题呢？” 沈若对天雪说道： “除非你的决心、觉悟还不足以支撑你走完通向贤明君主王座的路。” 说完，沈若结束了与天雪之间的水晶传讯，他确定尘沙十绝可以匀出一些药剂交易给天雪，但是匀出多少，价格怎么收费比较合理，就不是沈若能够决定和承诺的了。 大陆上天狐族也并不是最急需药剂的种族，他们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据守千寂之原。 但是显然格西尔法想要增加天狐在千寂之原上的存在。 他没有放弃对胜利的争夺，这就意味着前往大陆有感染区域的天狐们，已经被当做了牺牲品。 “这次的药剂配方是被西莱国的代理拍走的。” 在天雪之后，沈若的水晶球亮了起来，是十绝灵阶们在谈论和拍卖会有关的事。 “有一个互助社的人族出价了很多次，不过以他们的实力，就算拿到配方，原材料也很成问题。” “龙族这是打算制作出治疗药剂，然后用行动来对抗大陆上对德龙领主不利的蜚语流言吗？” 又一名十绝加入了讨论。 “龙族历史上几乎没有怎么去过赫尔特大地宫冒险吧，他们并不喜欢那里的产出。” 赛恩斯因评述道： “不过他们很有钱，对方不愿意卖还可以抢嘶。” “我和沈若这次带回来神赐的药剂，虽然有一部分会用于免费捐赠，但是剩余部分也能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对此我们的付出也是很多的…… 所以，看在我们奔波劳碌的份上，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这段时间你和寒蛇族那位，很受灵阶欢迎的寒蛇的事？” 植木突然发声，他一向很少会对这类问题感兴趣。 突然发问，导致沈若很怀疑，他是不是受到了埃尔赫的蛊惑，或者是埃尔赫给了他什么好处。 “什么很受灵阶欢迎的寒蛇……” 赛恩斯因被植木这个描述给噎住了，因为她也是一条灵阶寒蛇，而且向来只有她喜欢别人的八卦，为什么会在药剂、感染这么严肃、正当的话题中，提这么私蛇的问题！ “难道不是很受灵阶欢迎的寒蛇吗？” 作为另一位喜欢这类话题的灵阶十绝，埃尔赫果然不会缺席： “你们寒蛇族的‘那位大蛇’是不是灵阶？你们寒蛇族的候选者是不是灵阶？” “但是我觉得你这是在暗喻灵阶的我嘶！” 赛恩斯因反驳： “是你让植木来问的吧？你觉得你自己提问我不会回答，然后觉得植木刚刚做出药剂，我不会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嘶？” 沈若对赛恩斯因的看法深表同意，不过在永恒之塔这两年，他已经学会了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等毫无意义的技能。 这类技能他平时不会主动去发起。 但是如果被拱火的对象，是曾经放出过关于自己和天雪的流言、自己和君哲的传闻等等一系列反正沈若不是很愿意回忆的小道消息的赛恩斯因，那沈若很乐意推上一把： “你分享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如果让埃尔赫自己在那里猜，也许明天我们听到的故事会变得很猎奇。 第447章 还是说，你和寒蛇族的那位寒烛先生之间，确实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没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嘶！” 赛恩斯因松口了： “是因为我的身份问题嘶…… 我其实原本是寒烛所在的那个寒蛇支系的寒蛇，但是我身份比较低微，原本如果寒烛是女性，那么我就会成为他的侍女…… 我们寒蛇族的习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寒蛇族以女性为尊的…… 当我所在的支系中，拥有特殊血脉的支系首领家族中没有任何一位女性寒蛇诞生，才会不得不奉寒烛为尊。 原本为女性继承人准备的、像我们这样身份的侍女，就…… 因此处境尴尬。 支系决定要和‘那位大蛇’联姻，我们就得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吞下一种含有火焰之力的果实，然后离开寒灵山脉；二是成为‘那位大蛇’的侍女。” 作为喜欢寒冷、并且使用水元素力的寒蛇，赛恩斯因居然会选择吞下含有火焰之力的果实，也不愿意成为‘那位大蛇’的侍女，沈若觉得很难想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关于这个果实，我们寒蛇族是有传说的嘶。” 赛恩斯因谈起了寒灵山脉的传说： “据说吃下这个果实还能活下来的寒蛇，就能获得没有血脉却能成就灵阶的可能。 寒蛇族的灵阶向来只有特定血脉的寒蛇能够成就，我选择吞下这个果子，当然是因为我想要这个可能。 当然，之前吃过这个果实的寒蛇，都死了。” “听起来你的灵阶来得很不容易。” 埃尔赫大概是没想到想要调侃赛恩斯因的情感问题，还引出了赛恩斯因生死攸关的过去，此时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 “问题不大嘶，都过去了嘶……后面的事情，才是你最想听的，哼……” 赛恩斯因虽然哼了一声，但是并不是真的生气： “寒烛知道我吃了果子但没有死，而且后来来到了永恒之塔，他确实是来问我是不是愿意跟他回寒灵山脉振兴支系的…… 但是已经被我拒绝了。” 虽然赛恩斯因说了一些她在寒蛇族过往的密辛，不过真正重要的部分她是直接略过去了。 比如为什么她那么幸运活下来，是不是和寒烛有什么关系，以及寒烛为什么会知道她在永恒之塔，又为什么来找她回去寒灵山脉振兴支系。 不过赛恩斯因不想说的部分，尘沙十绝的灵阶们也并不会追问。 甚至埃尔赫看起来对这件事这么在意，最大的原因也还是担心赛恩斯因会不会离开永恒之塔。 赛恩斯因那句“已经拒绝他了”，才是埃尔赫真正想听到的答案。 至于赛恩斯因和寒烛的过往有什么细节——谁没有秘密和往事呢？ “‘那位大蛇’其实想法和我们是很不一样的。” 赛恩斯因话锋一转，要说的话却主要是说给沈若听的： “虽然上次龙蛇战她把埃莉莉的行踪、有身孕的事实告诉了德龙领主，但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见得就是认可了龙会成为胜选者。 她甚至有可能和埃莉莉之间是有联系、有暗中往来的。 只不过龙和寒蛇无论哪一位胜选，对她而言都有好处，所以那一场战斗，说不好是不是她促成的…… 另外，我们灵阶寒蛇的身体以战斗状态死去，是能被炼成魔法道具和寒蛇族才能使用的武器的。 还有，我不觉得寒烛能让她有那么大的执念，寒烛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赛恩斯因的话，不由得让沈若想起了那次路过寒灵山脉，那位大蛇游走到专门为她开凿的坐席，那一幕真的很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寒烛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寒烛也并不喜欢‘那位大蛇’，‘那位大蛇’究竟是想要什么？ 一统寒灵山脉，成为那里的女王？ 她现在虽然还不是，但是和已经是也相差无几。 而且她长期保持战斗状态的身量，来确保自己体内始终能够容纳足量的水元素力，恐怕普通的蛇与蛇之间的交互，也无法让她真正的欢喜。 第401章 天雪最终通过赛恩斯因买到了一些治疗感染的药剂，数量不多。 她拿到的是沈若和植木从地灵镇带回的神赐的药剂稀释之后的那一种。 不久之后，西莱国的龙族带着一队人族，要求移居永恒之塔地界，尘沙十绝以现有的建筑都已经有住户为由拒绝了。 但是龙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们要求在永恒之塔城镇外围自己建起居住用的建筑。 那里有永恒之塔开垦的各类种植作物的用地。 再次遭到拒绝后，西莱国的龙族对永恒之塔外围完成不久的魔法屏障发起了冲击。 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并不在挑起突发事件的龙族之中。 水晶会议中，尘沙十绝在龙族表面上先礼后兵、先是礼貌申请的时候就讨论过这些龙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因为西莱国的龙族虽然在武力上对人族拥有绝对优势，但是西莱国却人族众多，所以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够封锁国家杜绝感染的人手？ 德龙领主所在的法坦城早已经限制了进出，那里有需要数位龙族合力才能完成的魔法屏障，只要那里的人族不和外界接触，倒是不用担心感染的蔓延。 但是法坦城地界以外的西莱国中，龙族的魔导师或者龙战士对比整个西莱国庞大的人口而言，数量非常有限。 所以龙族带着一批人族要求定居永恒之塔，很有可能是为了依托永恒之塔地界之外建起来的审核过往来客的屏障，来抵御感染影响他们。 带着人族是因为这些龙族仍然想要享受。 在尘沙大陆上，能够提供最好服务的种族就是人族。 而且不排除德龙领主是想让这些龙族在永恒之塔帮他研究城镇中的防御魔法阵，为了方便日后打破永恒之塔的防御，让尘沙十绝臣服。 只不过西莱国的人龙族遭到反复拒绝之后，就选择攻击，这打破了大陆上有实力的势力之间默认的平衡。 “我的意见是让之前离开了神圣教廷的那一队光明龙战士迎战。” 水晶球会议中，石精千红提议道。 龙族占据了距离永恒之塔地界不远处的一处山脉。 如今每天都有龙族从那里起飞，冲到永恒之塔的上方，朝永恒之塔的防御魔法阵喷吐一阵元素力魔法后折返。 虽然永恒之塔一时半会儿不会破防，但是却对往来的商队、要进出永恒之塔的其他种族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而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也不得不疲于防备。 没有离开西莱国的龙几乎都留在了法坦城，而没有留下的龙虽然数量不多，但那是相对西莱国庞大的人口而言。 大陆上唯一的龙族国家中大部分的龙，数量再少，也有数百之众。 光明龙战士虽然进入了永恒之塔，名义上愿意成为尘沙十绝维护永恒之塔中立的助力，但是从他们在效忠了相当长时间的神圣教廷和龙族候选者之间的选择来看，他们对自己的种族有着天生天然的骄傲和归属感。 成年的龙族战士胜在没有实力太差的。 最差的龙族成年战士，实力也在高阶。 而高阶的龙族，能和其他种族的绝阶掰掰手腕。 绝阶——沈若见过的绝阶虽然不在少数，但是那些都是大陆上实力强大的组织或者势力中的中坚力量。 比如风赫在兵王赫稀时期，实力在大陆上也不容小觑，但是陪伴他辗转大陆完成各项雇佣兵任务的稀水伙伴，也大部分都只是修炼到了绝阶的实力而已。 沈若是由于一开始就卷入到了兵王赫稀与天狐天雪因为任务物品而引起的纠纷之中，加上永恒之塔为实力高强者提供约战的场所，所以才会对绝阶见惯不怪。 事实上，在魔渊之地，交战双方的主力是人族战士和普通的魔族，绝大部分参与者的实力都没有达到绝阶。 而数百名等同于其他种族绝阶及以上实力的龙，对一个区域发起攻击的时候，其造成的魔法影响，不亚于一场灭国的战争。 即便是尘沙十绝组织成员毕出，又凭依永恒之塔早已设置了重重防御魔法阵的地利，也不敢说自己必然胜利。 如果光明龙战士愿意加入战局，那么尘沙十绝的胜算能够高上许多。 尘沙十绝在这个时候要求龙战士出战，其实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龙族倒戈相向的风险。 经过水晶会议的讨论，尘沙十绝最终决定即便是有风险也要这么做。 因为如果光明龙战士就是为了观察谁最终胜利的一方，然后才做出自己的选择，那么其实他们的存在对于尘沙十绝而言，就是一种威胁。 光明龙战士来到永恒之塔的时候，使用的只是普通的誓言制约，他们也没有成为尘沙十绝组织的核心成员，他们和尘沙十绝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种“君子协定”。 第448章 尘沙十绝提供更好的居住与修炼的场所，让他们不必在龙族和神圣教廷之中选择其中一方的候选者来进行效忠，同时能保证他们的需要。 龙族是天然喜欢财富的种族，他们有着相当的生活标准，在成为人龙族、享受过人族提供的生活上的照顾之后，这些龙族要维持他们习惯的日常，更是需要很大的开销。 在尘沙大陆上，能够支持他们开销，养这样一支龙族战队仍然游刃有余的国家和组织也不过一手之数。 现在西莱国的人族也面临着感染蔓延的危机，西莱国的龙族的数量不足以维持国家的封锁线，这就是龙族撕毁势力之间的默契，也要冲击永恒之塔的原因。 绝大部分龙族强大而且乐于分享，将自己的领地与人族共享、愿意作为保护人族的种族之一的面纱此时已经撤下，露出了他们自私的一面。 并不是所有的龙族都是如此，龙威就并不是这样的龙，但是在龙族国家中，实力、地位都与话语权相关，所以过去拥有着第一话语权的是龙威的父亲龙赫，如今是德龙领主。 德龙领主没有出现在这里，但是很难说这场冲突是不是他的意思。 西莱国的龙族在之前已经做出了明确的选择——他们要以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为尊。 而现在，如果尘沙十绝败北，永恒之塔从此成为龙族的治地，于德龙领主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算这些龙族失败了，也试探出了尘沙十绝的所有底牌，而龙族要撤离，损失的只是他们的名声。 以空对地，龙族和尘沙十绝之间的优劣势是很明显的。 从龙族和尘沙十绝交涉开始，到他们毫无征兆地攻击永恒之塔所在的区域这个过程中，德龙领主始终没有表态。 如果这场龙族发起的战斗龙族最终没有攻下永恒之塔，德龙领主完全可以以自己并没有同意，甚至这件事是双方在如何应对感染产生了分歧为理由来搪塞。 而德龙领主优先考虑了使用分发感染药剂来度过危机的方法，没有成功的原因只是制作所需的原材料过度稀缺。 这样既能够有效影响一部分大陆上正在流传的、由双塔城散布出来的关于感染是和德龙领主高度相关的谣言，又能和破坏大陆默认共识的龙族撇清关系。 当然，事实是不是如此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居民对于谣言、传闻相信与否，取决于他们自己愿意相信哪一种。 真相只有实力站在大陆高处的存在才能得知，他们能制造传闻，并推动传闻的传播，却不能完全决定最终舆论的走向。 西莱国表示要定居永恒之塔的龙族已经对尘沙十绝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不过已经居住在永恒之塔的光明龙战士的选择，却让尘沙十绝有些意外。 他们愿意承担永恒之塔的防务，但是同样他们也表示，他们这样做的前提是“绝不会主动伤害自己的同族”。 为了打消尘沙十绝的顾虑，他们还签订了血契。 光明龙战士的数量远不如前来车轮袭击永恒之塔防御魔法阵的龙数量多，但是他们的实力很强。 之前教廷之主为了威慑尘沙十绝，以确认光明星盘这件重要的神圣遗物能回到神圣教廷手里，一次性带来了五头近灵阶的光元素龙来到永恒之塔。 事实上，这五位光明龙战士，就是与神圣教廷有着契约关系的、全部近灵阶的龙。 而另外还有九位绝阶的光明龙战士，他们共同组成了对神圣教廷的实力起着重要作用的龙族战队。 西莱国进入山脉的龙族有数百之众，但是大部分是高阶的龙族。 他们中绝阶龙族的数量也仅仅和尘沙十绝这方的光明龙战士的数量差不多。 至于目前大陆上近灵阶的人龙族，除了选择定居在永恒之塔的五位光明龙战士之外，大部分都是西莱国的贵族领主。 大概是为了表示德龙领主没有破坏大陆势力默认的规则的态度，这些领主们大部分留在了西莱国。 龙领主们据说现在都迁居到了德龙领主拥有绝对控制力的治地法坦城，以避免被感染波及。 至于离开了西莱国，请求进入永恒之塔定居的、被尘沙十绝拒绝的龙族里，只有两头近灵阶的龙。 他们在光明龙战士加入到永恒之塔的防御之前，都没有出现，只是每天让不同的龙来消耗永恒之塔的魔法屏障。 这两头龙，其中一头并不是西莱国的贵族龙，而是一位出色的龙战士，沈若在法坦城见过这头龙。 他是一头能够操纵暗元素力的龙。 另一头则是沈若并不陌生的、龙威一提起他就不太高兴的那一位。 他就是有着一头水蓝色头发的星龙领主。 这位星龙领主是不是如同他现在表现的这样，在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的手断掉之后，有了异心，沈若仅凭他给尘沙十绝的声音传讯无法确定。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西莱国的时候，这位领主对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的态度可是很不一般。 不但负责清理西莱国外与德龙领主有关的魔法痕迹，还因为德龙领主到访他治下的城镇，而举办仪式，封锁交通。 这也是沈若觉得让龙族来攻击永恒之塔这件事背后，仍然是德龙领主在主导的原因。 如果说星龙领主就是一头见风使舵、对实力比他更强的灵阶龙无理由谄媚的龙，那么德龙领主因为失去一条手臂，实力受损，所以引起了星龙领主态度的改变那还说得通…… 但是星龙领主在龙威的父亲龙颏仍然在世的时候，并没有对龙颏表现出同样的尊重和服从的态度。 第402章 光元素的龙战士没有告诉尘沙十绝他们的想法，但是血契生效，他们基于什么原因作出这样的选择，尘沙十绝也不打算去深究。 本质上，这算是一场在尘沙十绝这方看来，相对公平的交易。 光元素的龙战士来到永恒之塔这两年的时间里，并不参与尘沙十绝组织成员那些能够创造价值的任务，但是龙族的开支是庞大的。 龙战士与尘沙十绝一开始谈的条件之一就是他们会为永恒之塔的防御提供助力，在尘沙大陆的历史上，永恒之塔需要防御的情况只在尘沙十绝组建成之后的前期出现过。 当大陆实力强大的势力之间达成共识之后，各方就已经默契的不会再把永恒之塔当作势力范围的争夺对象。 尘沙十绝在接纳龙族战士的时候，其实考虑过这是一笔赔本的交易。 但是龙族战士作为威慑力，如果尘沙十绝选择拒绝他们，而他们的选择就有可能会影响大陆现有的格局。 因为候选者的出现，大陆上原有的法则发生变化的同时，原本处于平衡的各方势力之间也有了变化，平衡虽然没有直接、彻底被打破，但是秩序已经开始动摇。 另外，与候选者有关的‘灾变’传说，对应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数，也还不得而知。 在龙战士选择尘沙十绝的当时，尘沙十绝是考虑到未来‘灾变’发生时有更多的应对方法，才会同意这样的不对等的付出与回报。 现在，数百龙族对永恒之塔发起攻击，极大地挑战尘沙十绝防御续航能力的时候，龙战士的选择，则让这个原本一直不对等的交易变得公平。 龙族攻击永恒之塔的阵容并非一成不变。 有时候十几头高阶龙轮番从空中朝下方的永恒之塔吐出带有元素力的龙息；有时候绝阶龙会和高阶龙一起出现。 永恒之塔的防御魔法阵必须由数量倍数于这些龙族、实力与之不相上下的魔导师负责激活，并且不断的根据使用魔法的龙族的属性来调整魔法阵的运行，才能维持住守势。 当光明龙战士参与到防御之中后，尘沙十绝的绝阶、近灵阶的魔导师的疲劳顿时得到了缓解。 之前由于龙族的车轮战术，导致遭到破坏的一部分防御魔法阵，也有了修复的时间。 近灵阶的光元素龙族在永恒之塔负责检验、隔离感染者的出入口处担任着保证永恒之塔的居民或者外来者能够正常进出的角色。 四头近灵阶的龙分日夜来完成这个任务，两头龙负责白天各种族的进出不受影响；另两头龙负责夜晚各种族能正常进入和离开永恒之塔。 他们在这过程中会化出龙形，龙形态下，龙用庞大的身躯使用光元素力的魔法盾，飞行在进出永恒之塔的各种族的上空，以保证他们不会被上空不断倾泻而下的魔法误伤。 原本龙族的攻击对尘沙十绝来说最大的问题，就在于除了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外，任何其他存在进出永恒之塔都变得不够安全。 负责攻击的龙族住在山脉中，那个山脉原本就人迹罕至，可以避免他们受到感染，于此同时，他们还可以前往那些还没有感染者出现的区域进行补给。 尘沙十绝一方受到的影响就很大了。 第449章 永恒之塔所涵盖的区域，除了城镇“永恒之塔”外，还有城镇外的作物区之类的区域。 由于发生了感染，所以永恒之塔城镇之外、但是地图上标注的属于永恒之塔的尘沙十绝势力范围内的区域，在不久前刚刚修建、加强了魔法屏障。 否则除了永恒之塔城镇内部的魔法穹窿，城镇之外、势力范围之内原本的防御恐怕甚至抵挡不住龙族的一轮攻击。 而永恒之塔是一个交易中心，不同种族之间约战、比试实力高低的平台，龙族的做法，最受影响的是永恒之塔的流动性和补给。 一个交易中心缺少流动性是非常致命的，更不要说永恒之塔作为一个繁荣的城镇，里面的各种族每天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补给品。 光元素龙战士虽然并不对来袭击的龙进行反击，但是他们的做法极大的缓解了永恒之塔的困境。 只不过，龙战士变化成龙形态之后，哪怕之后恢复人形态，他们也会在有变化的时间里变得特别能吃，而且要快速补给元素力的消耗，仅仅靠空气中的光元素粒子是不够的。 大量的补给药剂、促进光元素生成与转化的魔法阵，都是必不可少的。 只要一个世界存在有金钱、战争、存量与增量的概念，那么战争永远是吞噬金币的深渊巨兽。 过去在西莱国，大量人族从事各种种植、养殖的行业，才保证了数百名人龙族的优渥生活，前提是他们没有经常使用龙形态。 如今仅仅是十几名光明龙战士化作龙形态，就已经给永恒之塔带来了巨大的开支，西莱国临时居住在山脉上的龙族轮流以龙形态前来消磨永恒之塔的防御，更是消耗巨大。 他们从西莱国带来的大量补给很快就已经即将被消耗殆尽。 尽管他们可以到没有出现感染的区域补充必须的食物和水但是数百头龙的补给需求，不是任何一个地方能短期凑出来的。 如果无法让尘沙十绝同意他们的条件，那么他们将处于十分不利的位置。 在这样的背景下，星龙领主和另一头近灵阶的龙终于是同时出现在了永恒之塔的上空。 通过这些天对交战状况的观察，星龙领主已经发现了为永恒之塔提供防御的光明龙战士并不会对龙族发起攻击。 他们中绝阶的龙会帮助永恒之塔中负责防御魔法阵的魔导师激活魔法阵，而近灵阶的龙只负责保护进出永恒之塔的存在的安全。 虽然往来永恒之塔的各种族数量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下降，但是有近灵阶的龙族保驾护航，永恒之塔受到的影响远没有星龙领主预期的那么大。 另外，有向来高傲、难得一见的龙族跟随自己，在自己的上方提供魔法护盾，这对于很多尘沙大陆上的存在来说，绝对是完全没有过的体验。 龙一向热情但是自视甚高。 有惜命怕事的存在因为龙族对永恒之塔的攻击而不敢再往来永恒之塔；也有具有冒险精神、想要见识世面，尤其是见识龙战的存在，想要来到永恒之塔见证这可能是有生之年只能见到一次的魔法战争。 光明龙战士中的近灵阶，已经日夜分工，为保证进出永恒之塔的通道顺畅而作业了一段时间。 至于绝阶，则投入到了消耗更大的城镇上空防御。 对比之下，还没有进行过战斗的星空领主和另一名强大的龙族，正是以逸待劳。 而且，下方的光明龙战士的行动路径是护送着一队又一队进出永恒之塔的行者。 他们始终在这些存在的上方维持着光元素力的护盾，随着队伍的行进而飞行。 他们并不会攻击龙族，防守的路径并不包含永恒之塔城镇上方。 星龙领主这次过来，就是在已经确认了这一点的前提之下。 另外，星龙领主认为，他这次来到这里，最少要打破永恒之塔城镇上方的防御，才算达到目的。 永恒之塔这个地名代表的并不只是一座城镇而已。 城镇外围的魔法屏障，已经遭到了大面积的破坏。 永恒之塔的机械师、魔导师，在光明龙战士加入防御战局之后，已经不分日夜的去修复这个魔法屏障。 魔法屏障的完全体是半圆形的魔法穹窿。 如今要检查确认进入永恒之塔的存在身上是否存在有感染，以免感染在城镇中传播开来。 所以修复魔法屏障优先要保证近地的部分能够正常存在。 否则拦截感染者就是一句空谈。 这个魔法屏障是为了对抗感染临时修建的，所以和永恒之塔城镇上方的魔法穹窿比还差得远了。 这个屏障顶部的防御即便恢复，也会因为龙族一轮又一轮的狂轰滥炸很快再度被破坏。所以尘沙十绝干脆维持着它中空的样子。 而永恒之塔的城镇防御屏障已经开启，城镇的魔法防御屏障因为需要保护的范围没有那么大，所以坚固得多。 进出永恒之塔的存在，在经过了感染筛选之后，会从搭建的防御通道进入城镇。 这一段通道虽然也需要消耗晶石和魔导师的力量来维持，但是对比起一整个圆形范围区域，防御一条道路，消耗要小得多。 所以，永恒之塔城镇的魔法屏障，现在直接对抗着来自空中的龙族的袭击。 只要来自神圣教廷的龙战士不愿意和龙进行战斗，只是防守，那么永恒之塔对于龙族的攻击，能使用的手段就非常有限。 能够射到空中飞行的龙的机械，需要大量、饱和式地发射元素力攻击，而且还必须使用足量的晶石，否则会因为射程不足、弹道不够大而根本对龙造成不了一点威胁。 能困住空中飞行的龙的魔法不是没有，但是那样的魔法要使用，就意味着巨大的消耗。 如果困住的并不是能够左右战局的龙，那么永恒之塔能够使用这种魔法的次数，并不能和如今栖息在山脉中的龙的数量相提并论。 所以，尘沙十绝做出先单向防守的决定，也是为了等待机会。 等待对方出王的机会。 否则，星龙领主和另一头近灵阶的龙都没有现身，永恒之塔就先底牌尽出，那么双方不需要等到决战时刻，高下就已经被分出来了。 “我怀疑，这是德龙领主想知道，龙族进行这种攻城战到底能不能打下大陆上具有底蕴的实力范围的防御，这是他的试探，只不过这个试探过于豪横了。 过去就算是旷野龙族随心所欲的时代，也没有过这么多龙同时攻击魔导师聚集之处的先例，毕竟旷野龙的社会性不如人龙族，而且旷野龙族的繁衍力也不如人龙族。 他们成为人龙族之后，数量倒是增加了很多，虽然对于大陆其他智慧种族来说还算少——要是再多，一旦他们决定要对别的种族做些什么，简直就是灾难！” 尘沙十绝中的植灵族，峒植，发出了强烈的抱怨。 植灵族不是什么喜好征战的种族，他们只喜欢在很好的天然环境中修炼自己，结果现在不得不每天看着天上飞来喷吐魔法的龙，也许作为观赏性场景很不错，但这是战争！ “好了，至少今天来了两头不知道算不算主角的龙，不是吗？” 赛恩斯因安慰峒植： “要是能擒住他们，至少糟心日子会暂停，没错吧？” 第403章 星龙领主和另一头近灵阶的龙从空中俯瞰着下方的城镇——永恒之塔。 与他们一起离开西莱国的绝阶龙正在进行着饱和式的魔法攻击。 永恒之塔上方的魔法穹窿消散又合拢，魔法穹窿的下方是另一层魔法穹窿。 永恒之塔城镇外的那些作物区的土壤，都已经在魔法攻击的波及下不规则的翻起，地面也因此变得坑坑洼洼。 龙族要是极限地对着一个点进行魔法攻击，可以短暂地在两层魔法屏障上制造出裂隙，但是朝这个裂隙中再使用魔法，穹窿就会被下方的魔导师补上。 想要让永恒之塔的魔法穹窿失效，第一种方式是用足够强度的*魔法，对魔法穹窿的薄弱处反复袭击。 但是魔法穹窿的薄弱处是随着下方支撑的魔法阵中的元素力流动而移动的，龙族必须要破解魔法阵中元素力流动的规律，才能得知它的薄弱处是遵循什么样的方式来改变位置。 第二种方式，就是在短暂地给魔法穹窿制造出裂隙的时候，裂隙上方的龙变化成人形态，单兵突入到永恒之塔中。 后者的消耗要小，但是独自进入永恒之塔，即便是近灵阶的龙，也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毕竟那下面一定有灵阶在等着他们。 所以，星龙作为龙族一方的指挥，选择的是第一种方式。 他和另一头近灵阶的龙选择在这一天出现在永恒之塔的上空，有考虑到久攻不下之后，龙族的消耗与补给方面的原因。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经过那么多天的持续魔法攻击之后，魔法穹窿的薄弱之处的位置变化，已经被龙族给试出来了。 第450章 现在，星龙要做的就是彻底的将两个魔法穹窿中的一个给打破。 之后，龙族只需要通过魔法让上面一层的魔法穹窿短暂地出现裂隙，然后朝裂隙中喷吐元素力魔法，就能对永恒之塔城镇日常的运转造成极大的困扰。 而尘沙十绝在不堪其扰之后，只能选择接受龙族的条件，与龙族达成协议。 星龙的策略没有问题，只不过是不是能够成功执行，还是看尘沙十绝后续有什么应对方法。 绝阶龙接力对着魔法穹窿移动变化着位置的薄弱处喷吐着魔法，攻击强度与之前完全不同。 最后，星龙领主和另一头近灵阶的龙也进入了接力之中。 负责维持让穹窿生效的一个个魔法阵，在经过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有一个魔法阵中还没有燃尽的晶石猛地炸裂，同时魔法阵也出现了裂纹。 星龙见状立即在空中一个旋身，朝着已经出现了裂痕的魔法穹窿持续输出。 “打开魔法穹窿，迎敌！” 尘沙十绝也在等待着这一刻，早在星龙领主出现在永恒之塔上空时，永恒之塔就已经开始要求城镇上居民、商户、外来者都进入到建筑物中。 尘沙十绝建立起永恒之塔这座城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万年以前，在长期经营过程中，永恒之塔的每一座建筑上，都有防御魔法阵覆盖。 有一些建筑的使用权已经被出售，住在建筑里的居民可以获得防御魔法阵的使用说明。 驱动防御魔法阵所需要的晶石早已被放置在地下室，通过一根直通屋顶的柱子，与防御魔法阵的中心连接。 星龙领主本来打算直接使用一件神遗级别的龙族在龙形态下专属的魔法晶球，来给上面那一层魔法穹窿最后一击。 他展开双翼，让魔法晶球漂浮到自己眼前，蓝色的水元素力自星龙领主的身周闪耀，而就在这时，他眼前的魔法穹窿却从中间开始消失。 不仅仅是即将承受他这聚力一击之后很有可能短期之内无法修复的外层穹窿，内层的魔法穹窿也同步消失了。 这是为了保住魔法穹窿而要用城镇建筑上附着的魔法阵来吃下这一击吗？ 星龙领主看着下方已经空无一人的城镇街道，他这一击蓄力已经满了，没有道理撤回。 “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屋顶是不是有足够的硬度吧！” 说话间，蓝色的魔法辉光犹如一道巨柱，从空中斜插向永恒之塔。 这道辉光笼罩了永恒之塔大约二十分之一的面积，但是在临近建筑的屋顶处被拦住了。 两位植灵族的身躯上长出巨大而柔软的枝条，在空中纠结在了一起，形成一张网，恰恰挡在建筑群的上方，那些枝条上包裹着的生命魔法力，将星龙领主这一击消弭于无形。 灵阶魔法。 星龙领主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是尘沙十绝中灵阶的植灵族挡下了他的一击。 尽管没有能够让整个外层的魔法穹窿炸裂，星龙领主却还颇有些自得。 自己近灵阶龙族的一击，竟然需要另外两名灵阶植灵族联手才能防御下来，可见龙族与其他种族的差距。 不过他这个思考就过于简单了。 如果两名植灵族只有他们自己，只需要用灵阶魔法包裹着自己，星龙的这一击，只会消耗他们体内储存的魔法力量，并不能伤到他们。 而仅仅只是包裹自己的灵阶魔法，消耗并不大。 植木和峒植需要联合起来，是因为他们一次性伸展出来的、能全部覆盖上灵阶魔法的枝条是有限的，而星龙领主的攻击范围非常大。 如果让这个攻击落入永恒之塔，引起建筑的震动，那么在植木和峒植看来，也是不可接受的。 就算对方是龙族，也只是近灵阶的龙族，两头近灵阶的龙，就能让永恒之塔城镇的建筑受到影响——哪怕没有破损，对尘沙十绝来说，也是对他们影响力的削弱。 他们防下星龙领主这一击只是开始，因为另一头近灵阶的龙可没有闲着！ 他在星龙领主制造的魔法辉光被挡住的一刻，就变化成了保留翼展的人形态，俯冲向永恒之塔的同时，他挥舞起手中的大剑。 研究魔法穹隆运行的规律的时候，龙族就已经在根据此前他们在永恒之塔城镇活动的记录来分析与穹窿相连的防御魔法阵有关的位置。 暗元素力随着大剑的挥舞化作道道黑色流光，飞向魔法穹窿所对应的防御魔法阵之一，速度奇快无比。 龙是以飞行的姿态疾冲、以人形态的身体大小来击出暗元素力，除了快，这些流光的轨迹也很难捕捉防御。 这样的攻击当然无法伤到灵阶魔导师，但是现在决定双方胜负的关键，并不在于龙族是否能伤害到尘沙十绝的灵阶。 尘沙十绝有定下保证来到永恒之塔城镇所有存在安全的规则，而防御被破坏之后，龙族就已经算是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他们只需要压着防御魔法阵修复的时间来进行空袭，就能最终达到目标。 永恒之塔有能力打伤龙，这点他们并不怀疑。 但是龙只需要不时的飞过来盘旋、倾吐带有元素力的龙息，就能让永恒之塔的运转始终无法恢复正常。 从战略上说，永恒之塔要用数倍于龙族的精力和人力，才能维持远不如原来没有龙袭扰的“安全”，仅这一点，就已经是输了。 向龙妥协，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龙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躲避永恒之塔的回击，星龙领主也清楚，他们只需要每次来十几头龙，永恒之塔却要维持一整个城镇上空的防御。 此消彼长，对方至今没有使用那些对付龙族的机械，也是在等着自己出现。 永恒之塔居然没有选择先用下方的魔法穹窿来补上防御，同时修复上方魔法穹窿对应的魔法阵，以此来增加魔法穹窿的防御续航却是星龙领主没有想到的。 他觉得这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因为尘沙十绝保护魔法阵的速度，能比得上近灵阶飞掠而过，一边挥出暗元素力攻击的龙吗？ 正当星龙领主觉得尘沙十绝不过如此，考虑不周的时候，他注意到暗元素龙的魔法攻击没有落入一个又一个魔法阵之中，而是被一团团炸开的各色魔法辉光在中途拦截下来。 如果有谁能追上这样的速度，还能根据对方的手部动作预判出手，让每一次射出的晶石都刚好在对方挥出的暗元素力路径上炸裂，那当然只有让自己的时觉和眼识都发生了改变的沈若。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化成人形态但保留了翼展的近灵阶的龙的动作，在龙每一次抬手的同时根据对方抬手时所处在的位置预判魔法的轨道后，拿出弹弓灌注真气射出晶石。 晶石在与每一道暗元素力在空中相交的瞬间炸裂开来，消弭了这在母星地球历史上如同飞机在空中射击地面一样的魔法攻击。 在沈若和使用暗元素力的近灵阶龙交手的同时，植木和峒植挡下星龙的一击后，快速地收回自己的枝条，露出了枝条下方的巨大弓弩。 这是一把巨大的移动弩，需要用背篓大小的空间储物宝石，才能把它带走。 植木和峒植同时出手，用魔法形成面积巨大的树枝交错的盾，就是为了掩护下方的魔法战士背着储物空间宝石来到方便射龙的位置。 枝条散去，巨大的弩箭疾射而出。 这支弩箭却没有射向星龙领主，而是射向了为星龙领主的一击做好铺垫，并且在星龙领主蓄力的时候，负责为他防御的绝阶龙族。 星龙领主虽然在聚力以期打破魔法穹窿，但是在魔法穹窿被尘沙十绝收起之后，就一直在防备着对方的攻击。 龙族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在保护星龙领主上面。 没想到，尘沙十绝确实打算攻击，但是第一击却不是给星龙领主，绝阶的龙很是意外，这意外让他的反应慢了一瞬。 第404章 这一瞬不至于让一头绝阶龙直接被弩箭射穿，不过由于他慢的这一瞬，让他躲避的可选项变少，他猛地变化自己的形态，从龙形态变成了人龙的形态。 巨大的弩箭，擦过他的脸颊边，他的脸上顿时被弩箭箭身的冲力给擦得红肿，头发也被带去了一片。 只是这箭似乎预料到了他的应对一般，去势将尽时顶部裂开，喷射出一张网，反向罩住了这头绝阶龙。 近灵阶的暗元素力龙族顾不上震惊自己连续的挥击被破解，他一个旋身向上飞，同时变化回了龙的形态。 随后，他用旋转冲撞的姿态，飞向箭弩的方向，朝着箭矢尾部的绳索喷出一口龙息。 然而龙息灼烧之下，这巨绳虽然被暗元素力侵蚀，却没有直接断裂，弓弩底部的轮盘转动，将绝阶龙族给罩了回来。 绝阶龙族显然不打算就此被网住，他再次变化形态，要从人形态变回龙形态，通过龙强大的身体鳞甲，来挣破困住他的金属绳索编织的网。 第451章 黄色的光芒沿着网亮起，这是土元素力的魔法辉光，灵阶的石精族握持着收缩回来的绳与网，灵阶魔法沿着绳索延伸到构成整张网的每一根纵横交错的金属绳上。 绝阶龙顿时偃旗息鼓，将自己的身体再次化为包裹着鳞片的人形态，避免侵蚀带给自己更近一步的伤害。 近灵阶的龙能和灵阶掰掰手腕的原因，是他们体内的存储的元素力远高于其他种族，还能飞行。 如果保持人形态，龙族的续航能力更强，并且还有制空权。 至于龙族为什么不会像灵阶寒蛇那样，变化了形态大小，体内的元素力储藏量就会发生变化，这大概是因为他们是因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而生的种族。 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能够让巴掌大的空间储物宝石容下大量的物品，自然也能让龙族发生变化的身躯仍然保持原本庞大身躯等量的储存元素力的能力。 但是如果短兵相接，龙族要想胜过灵阶，必须避开对方伤害的同时，还需要等到对方元素力耗尽。 除非是绝对开阔的无遮挡平原空对地的消耗战，否则不去计算龙族飞走、避战因此可以不计灵阶对他的威胁的情况，双方在有限区域内正面相对，非灵阶的龙族并不能战胜灵阶。 灵阶不能绝对胜的原因只在于有的灵阶并不是战斗型的，他们无法避开战斗型的龙族的攻击，只能靠灵阶魔法覆盖自己的身体进行防御。 同时由于他们不是战斗型，所以攻击的速度、精确度，都不是像那些反复修炼过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武技精度很高的战斗型。 一方有精彩的躲避技巧，另一方准头不足，还必须时时燃烧元素力自保，这才是输赢不绝对的原因，本质上还是被消耗拖垮，而不是魔法实力的差距造成。 绝阶的龙对于星龙领主一方来说也是重要的战力。 永恒之塔之前持续只守不攻，固然有等待星龙领主出现的考量，同时也是因为一旦出击，就要保证一击必中，达到震慑旁观者的目的。 尘沙十绝虽然名义上有十位灵阶，但是实际上灵阶的数量不足十位，并且在灵阶之中，就算把沈若也算上，精于战斗的灵阶满打满算也就有四位而已。 赛恩斯因虽然会战斗，但是她主要擅长辅助，植木和峒植虽然也有攻防和自保的能力，但是他们专精在于医药。 两名石精其实更擅长防守，但是因为防守对于战斗来说也是重要的一环，就把他们两位算作一位战斗型灵阶。 龙飞在空中，尘沙十绝的主场在地上，百步穿杨的神枪神箭手打的移动靶是有明确飞行轨迹的，沈若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他并不能控制魔法箭矢在空中飞行的速度。 加上龙族还可以变化人形态来改变身体的体积，即便对着龙射出的箭，对方来不及闪避，变化成人形态也仍然有很大概率能够不被射中。 所以，尘沙十绝这一方看起来在灵阶数量、组织成员综合实力上看比起这次前来的龙族有优势，但是实际上双方要达成目标的难易程度并不对等。 龙族喷吐元素力魔法消耗永恒之塔的资源、防御与耐心，对他们来说，就算最终补给耗尽，从其他区域索求补给也难以为继，也大不了就是结束攻击。 但是尘沙十绝要维护在永恒之塔进行贸易、竞技的各方的信心，还要保证任何进入永恒之塔的存在都不会因为龙的袭击而受到伤害。 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要给龙以成功的反击。 如果龙一点代价都不需要付出，或者说就算有，但代价不是直观的，那么在传闻中，尘沙十绝的无能就会被放大。 之后，也就会有更多不自量力的存在来影响永恒之塔的稳定。 为了确保至少要先发制龙，尘沙十绝在成功捕获这头绝阶龙的准备上花了相当大的功夫。 专门改造的巨型弓弩，冒着可能会让龙的魔法落地的可能，主动打开了防御魔法穹窿。 给星龙领主一个穹窿打开就是为了对付星龙领主而来的心理暗示，而防御星龙领主的攻击的树盾，实际上是要为放置巨型弓弩做准备。 尘沙十绝也无法预判星龙领主会在哪个位置释放他的元素力魔法，他们只能在每个魔法穹窿薄弱点在移动过程中经过的路径上，都安排好成员背着大块的空间储物宝石做准备。 如果提前让龙看到弓弩，那么他们就会有所防备；如果没有灵阶植灵共同织就的足以挡住空中龙族视野的护盾，那么龙族就能判断**朝向。 从星龙领主的魔法射向永恒之塔，到弓弩架设角度调整完毕，中间的机动时间很短，需要负责**组织成员有高超的控制机械的技巧，以及负重快速机动的能力。 同时，能困住龙、能顶住龙息的侵蚀而不直接被锈断的金属绳索，都是永恒之塔的工匠日夜不休在这一段时间内打造编织出来的。 金属绳索耗费的都是非常稀有的金属材料，如果没有从极东龙墓带回来的金山，仅凭永恒之塔原有的储备，还未必能够完成多个弓弩装备的需求。 永恒之塔打开魔法穹窿，给了星龙领主一种尘沙十绝要背水一战、破釜沉舟，针对自己以快速了结这场战争的感觉。 以至于在空中的龙，都默认星龙领主才是尘沙十绝要攻击的第一空中目标。 实际上，直接打下星龙领主，确实是最痛快的方式，然而星龙领主在心理上已经有了准备，他身边的其他龙族也都在防备永恒之塔要对星龙领主发动的袭击。 在这种情况下对星龙领主使用弓弩，虽然有一定的概率会得手，但是尘沙十绝要的是百分百，而不是有概率。 如果第一击落空，那么对于连日来一直被攻击、疲于防守的组织成员来说，会造成什么样的心理影响，不言而喻。 为了保证这一击一定成功，经过商议之后，尘沙十绝放弃了直接攻击星龙领主，而是由负责发射箭弩的魔法战士见机行事，将弓弩朝着其中一头绝阶龙射出。 看似简单的抵挡魔法、盾穷弩现、擒住绝阶龙，实际上背后经过了对战斗形式、双方优劣、揣摩龙族心理的重重考虑。 近灵阶的暗元素龙看到自己的龙息没有办法解救绝阶龙，也不恋战，再次变化形态保留翼展全速往上飞。 果然，他身后的地面上射出一道又一道的绳索追击着他的身影。 这些绳索比起他此前想要喷断的那一条绳索要细的多，但是对于使用者来说，足有碗口粗细。 袭击的密度很大，他一旦被其中一条绳索困住，其他绳索就会跟着落到他的身上。 只靠几条这样粗细的金属绳索就想要困住变成龙形态的暗元素龙是很困难的。 暗元素龙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地面，分散跑位的、扛着半人高的发射绳索的**魔法战士数量可不少。 这种绳索少数当然奈何不了龙形态的近灵阶龙，但是如果数量足够呢？龙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坚持去解救自己的绝阶龙同伴，否则他很有可能也要被留下，而他全速向上飞行，在空中还不断变化角度，这种情况下，下方的绳索是追不上他的了。 但是他这一飞，难题就来到了龙这一方。 因为绝阶龙被擒住了一头。 在西莱国，这头被擒住的绝阶龙也有着贵族身份，而且绝阶龙也不是可以被随意放弃，轻描淡写牺牲掉的战力。 如果龙族这个时候停止今天的攻击离开，那么大概他们的表现很快就会被描述成“铩羽而归”，无论之前他们给永恒之塔造成过多大的麻烦，他们的举动也会被解读为失败。 龙高傲的性格暂且不提，如果不能救回被网住的绝阶龙，那么接下来把带出西莱国的资源消耗得差不多的数百头龙，他们的龙心也会因此产生动摇。 但是没有灵阶龙的情况下，龙族的优势就只在他们身体内储存的元素力的量远高于其他种族，以及能够飞行这两点。 要救绝阶龙，就必须俯冲进入到下方尘沙十绝更容易准确攻击到龙的范围。 如果这么做，等于是龙主动的放弃了高空优势，就算是星龙领主和另一头近灵阶的龙，也不敢说自己降下高度之后，一定能够在尘沙十绝灵阶的手上全身而退。 第405章 星龙领主面对着下方始终没有合上魔法穹窿的永恒之塔也犹豫了。 他并没有把自己给搭进去的勇气，考虑过的也都是龙族受伤或者不慎有少数龙会被击杀的情景。 但是尘沙十绝选择的是捕捉，这就产生了难题。 受伤，那么他们可以暂时撤退，击杀，就看其他龙还有多少持续的意愿。 捕捉，那在场的龙都在等着看星龙领主的选择。 沈若看着上方的星龙领主，不由得想起了一句母星地球古代流传下来的句子——“干大事而惜身”。 沈若摇了摇头，星龙领主显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英雄豪杰。 第452章 从星龙领主犹豫的那一刻起，就算他有灵阶龙的实力，今天也没有可能再从永恒之塔这里讨到什么便宜了。 不过尘沙十绝的灵阶们可不是什么知道“见好就收”的谦谦君子，何况龙已经给永恒之塔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和不良的影响，他们要是在这种时候君子，那就真不对了。 石精极橙将早就准备好的厚重的镣铐扣在了网里的绝阶龙的脖子上，然后把那头人形态的龙从网里拖了出来。 极橙让组织的成员推出来一个圆形的、四周都有镣铐的滚轮，将龙整个扣在了滚轮上，最后把滚轮横置，让龙面朝天，看着上方的同族。 “好了，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这位星龙领主，根本就不敢下来救你。” 极橙甚至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张椅子坐在了龙的边上： “你们在他的蛊惑下来这里卖力的攻击我们，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被极橙点到的星龙领主很气愤，但是他无法用行动来对极橙进行反驳。 因为他现在飞下去救龙，是真的很有可能自己都要被留下来的。 要是他也被这么捆在这样一个圆轮上羞辱…… 星龙领主只是想象一下，都觉得难以忍受。 “你看，我没说错吧？他不敢下来。” 极橙特地等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跟绝阶龙说话： “毫无理由地攻击永恒之塔，想一点代价都不留下，是不可能的。” “我去试试吧！” 之前尝试救援同伴失败的近灵阶龙族，在绝阶龙和星龙领主都被极橙用言语攻击之后，有些按捺不住了。 在他看来，龙可以输、可以死，但是被别的种族说不敢，实在是很难忍受。 “我们一起试试吧，如果不成功……” 星龙领主看着下方，对那名绝阶龙说道： “枭龙，你怕死吗？” 绝阶龙突然明白了星龙领主这句话的意思。 星龙领主带领着此刻所有在场的龙，会来救他一次。 没有救成，星龙领主就会在救他的过程中，把他杀死。 这一刻，绝阶龙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知道星龙领主恐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只是……他此刻既不想死，也不甘心。 他如果是死于冲锋，哪怕对永恒之塔造成了不是多大的损害，但是掀开了这里一片建筑的屋瓦，然后被下方的灵阶击中，那他恐怕也没有思考的时间。 那样，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龙族虽然也认为星龙领主攻击永恒之塔的策略不会对自己这方造成很大的伤亡，但是有伤亡这件事，他们也都是默认的、接受的。 永恒之塔有着仅次于神圣殿堂的地利，这里有空间之神留下的不朽的力量。 龙族又是因空间之神的力量而生的种族。 他们过去没有占据这个地方，是因为他们作为旷野龙族的时候，无法通过狭小的空间，进入空间之神留下的空间入口。 当他们成为人龙族之后，这里又已经建起了永恒之塔。 现在，大陆上的平衡迟早会因为灾变的到来而彻底崩坏，龙族必须要掌握空间的力量，才有更好的生存机会。 这是星龙领主转述的、德龙领主的话。 据说只有候选者，才有机会了解到这一切，其他的候选者出于自私的目的，对与自己同种族的大陆上的各方存在都有所保留。 只有德龙领主，毫无保留地把真相告诉了龙族。 借由需要应对感染，成为永恒之塔的居民，然后获得关于更多破解永恒之塔的攻击与防御的魔法阵、机关的方法，或者想办法瓦解尘沙十绝这个组织，最终成为永恒之塔的主人。 这是龙族的事业，绝阶龙也是这么相信的。 他很清楚，龙族不会为了他和尘沙十绝谈判，那样对于龙来说，太伤害龙族的自尊了。 他们发起攻击败退了是一回事，要低头是另一回事。 尘沙十绝是什么样的组织大陆各方都早有耳闻，如果龙族是以战败方同时又是进攻方的身份来和他们谈判，不难想象，对方会开出一些什么匪夷所思的条件。 金钱上的赔偿条件不会过分，但是会附加的一些不难做到，但是却极度伤害龙族脸面的要求，才是这个组织谈判的风格。 绝阶龙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很想回答星龙领主“不怕”，但是话到嘴边，他却感觉到恐惧。 原来作为绝阶龙的自己，也会怕死啊…… 或者说，他怕的不是单纯的战死，因为战斗中不会去思考生死。 他怕的是让自己给自己定下会死的结论，然后在这里等待死亡。 绝阶龙最终没有回答星龙领主的问题，星龙领主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取出自己的魔法晶球，随着他的动作，空中浮现出了很多个魔法盾。 龙族应该是和星龙领主配合过，或者说谈论过这样的战术打法，当魔法盾出现的时候，飞在空中的龙似乎都各自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一头龙飞到星龙领主跟前，手持巨剑，他是以龙形态、用龙爪握持，因此气势十足。 仔细看他手中的巨剑，就会发现，这是一柄镶嵌了神圣遗物的龙火神兵。 这只是一头绝阶龙，镶嵌神圣遗物的兵器恐怕他还没有资格拥有，这应该是星龙领主为了这场决战一早为这头绝阶龙准备的。 近灵阶的龙也抽出了两把剑，但他选择了保持翼展的龙形态。 除了用神圣遗物镶嵌的神兵来护持星龙领主的绝阶龙以及星龙领主之外，其他的龙族都变化出了和近灵阶的暗元素龙一样的形态。 星龙领主借由魔法晶球用出的水元素护盾，似乎是有生命一般，环绕在这些龙族的身周，随后，近灵阶的龙不再犹豫，朝着下方被困住的绝阶龙飞去。 在他的身后，数头绝阶龙摆出了人字队形，在进入了永恒之塔的远程武器攻击范围后的一瞬，各自变化了位置。 近灵阶的龙先是投掷出了一个魔法道具，目标却并不是守在绝阶龙身边的石精极橙，而是此时在角落里看戏的沈若。 沈若之前出手的时候，是在掩体的遮挡下完成的。 当时龙飞行的速度很快，并没有能看出是沈若拦截的攻击，他现在也并不是因为之前的攻击被沈若拦下而选择了沈若作为目标。 沈若被当成目标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尘沙十绝的成员为了要和冲下来的龙族对抗，早早地完成了站位，他们的脚下或者附近，都有可以应用的魔法阵辅助自己的行动。 武器也早早地拿在手上，每一位成员都展现出了蓄势待发的姿态。 而沈若纯粹是为了更好的观看龙族在极橙使用挑衅之后的表现，才从之前的掩体中走出来找了一个适合看戏的角落。 这导致他看起来像是负责防守反击的尘沙十绝组织成员中的一员，但是又和别的成员脱节了。 加上沈若的身形以及他人族的身份，让他看似脱节的样子在近灵阶的龙眼中变得非常合理。 沈若考虑到自己今天会出手，特地找植木要了药水变化了瞳孔的颜色，还戴了假发。 近灵阶的龙不明白为什么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会在这么重要的对抗中允许一个看起来就不够强大的人族战士出现在这里，而且这个人族也如他的外表一般无法跟上其他种族的节奏。 但是他想的很清楚，这是一个用对方的套路给对方以还击的机会。 在龙的眼中，他们吃亏的根源在于误判了尘沙十绝的打算，把防范重心放在了星龙领主的身上。 龙族以为尘沙十绝会为了组织的名声和威望，而直接针对星龙领主。 谁知道尘沙十绝做了这么多的铺垫和文章，只为了对一头并不是很有名气的绝阶龙达到偷袭的效果。 这在龙的眼中，已经是有些卑鄙无耻了。 这哪里是大陆第二强的组织势力应该做的事？ 谁能想到尘沙十绝号称有十位灵阶战力，却在只有两头近灵阶的龙带领着绝阶龙来叫阵的时候，千方百计、用尽一番功夫，就为了对付一头绝阶龙？ 既然如此，自己现在就针对对方场上最弱的人族，没有问题吧？ 近灵阶的暗元素龙这么想着，并坚定了自己朝着一个瘦弱人族扔出强大的魔法道具这件事是正确选择的想法。 要知道，他扔出的魔法道具中蕴含着灵阶龙的一击，用来对付一个人族，可以说是“杀鸡焉用牛刀”，不过近灵阶的龙族的目的也不仅仅是沈若。 沈若虽然是在角落里看戏，但是他所在的位置离极橙却不是很远。 极橙的选择，就是近灵阶龙族想要借这件魔法道具达成的又一个目的。 在近灵阶的龙看来，他是让尘沙十绝也要面临和星龙领主一样的困境。 这一击会造成大范围的魔法爆炸，正常情况下，沈若会灰飞烟灭不说，极橙和被困在滚轮上的绝阶龙，也都会受到波及。 第453章 极橙要是反应速度及时，那么有机会能控制住魔法道具造成的强烈魔法波动的影响，但是以极橙所处的位置来说，他只是自救会比救沈若更容易。 极橙要是不去救沈若，那么尘沙十绝的灵阶在他们的组织成员中的威信就会遭到质疑。 要是去救沈若，那么爆炸中近灵阶的龙就能直接位移到滚轮的所在地，并且斩断困住绝阶龙的镣铐。 近灵阶的龙觉得把同样的难题抛回给尘沙十绝，用的还是尘沙十绝捕捉绝阶龙用的同样的声东击西的战术，自己的这次出手实在是非常精彩，太精彩了。 他不假思索直接飞向了滚轮，然后，挥舞的剑被土元素盾挡住了。 最让他意外的是，魔法爆炸没有发生。 极橙一面土元素盾被劈裂，干脆让土元素力化为了一个小魔法屏障。 攻击受阻，近灵阶的龙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了魔法道具的落点。 第406章 沈若在获得了空间图腾石的传承之后也没有闲着。 他承诺了龙威会帮助对方完成复仇战，自然也要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 空间图腾石的传承本质上是基于空间图腾石来使用空间魔法，只是相对掌管空间之神或者是沈若想象中的空间魔法而言，要朴实无华得多。 并不能一日千里，开启空间任意门。 但是即便这样，这也是沈若少数有机会能掌握的、超出他自身能力上限的魔法力量。 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在杀死龙威的父亲龙颏之后，已经领悟了少许与空间有关的法则，因此能够用出空间魔法——虽然这种空间魔法同样有着很大的*限制。 目前德龙领主掌握的空间魔法在战斗中最大的用途，就是能够实现一定距离内的闪现。 这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就算他不是灵阶，假如他此刻是被网住的绝阶龙，只要他掌握了空间魔法，也能及时脱身。 要想和他正面对抗，掌握些微的空间魔法，然后出其不意，或许能制造些许机会。 沈若很确定龙族候选者一定想不到还有人族能够运用空间魔法，不论这空间魔法多么粗浅。 要让沈若自己评价他和龙威对上龙族候选者有什么优势，恐怕就是他们见识过龙族候选者的战斗，沈若见识过两次，龙威见识过一次。 他们对龙族候选者的实力、能使用什么招数，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并且能够将他的能使用的魔法进行组合，推测他会在战斗中怎么使用它们。 而龙族候选者对沈若和龙威的战斗实力并不了解。 掌握空间图腾石中传承的、有关怎么使用空间图腾石的方法，也能让沈若更好的理解龙族候选者应用的空间原理。 实际上，在母星地球上，物理科学对空间的研究已经很深入了，科学家很早就意识到，只靠正常的机械飞行速度，是无法完成星际航行的，甚至光速也不能。 要想完成星际航行，就必须实现“跃迁”，而“跃迁”，放到尘沙大陆上说，就是一种大陆居民难以理解的空间魔法的法则。 空间图腾石中传承的三个使用空间图腾石的方法，都是需要借助空间图腾石来使用，并且要求使用者渐次掌握。 只有当一个技能完全精通，才能开始学习下一个技能。 第一个技能是收纳和取出没有生命的物品，这个技能沈若在还没有获得空间图腾石的传承时，就已经摸索出了一些门道。 到了给植木整理、携带他那些如山般的药剂制作原料和工具的时候，沈若对空间图腾石收纳物品已经相对熟练了。 普通的空间储物宝石，需要接触到具体需要收纳的物品才能将这些物品收纳起来，但是空间图腾石不需要。 像近灵阶的龙投掷出的、已经激活的魔法道具，普通的空间储物宝石，即便收纳了，也会因为其中蕴含的灵阶龙的力量而破碎。 魔法同样会席卷而来，还附带储物宝石的爆炸效果。 所以在尘沙大陆上，从来没有哪个种族的存在，使用空间储物宝石来对付已经激活的魔法道具。 空间图腾石完成收纳的前提，是需要在精神上和身体上同时对于一件物品和空间图腾石之间进行连接，和候选者专属的收纳饰物是同样的原理。 沈若收纳任务物品的时候，最远距离是自己的真气能击出的距离，空间图腾石也一样。 虽然不知道强大的灵阶龙的魔法在空间图腾石中肆虐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沈若认为这块神圣遗物不会炸掉。 这可是掌管土元素之神盖棺定论的、能够唤醒“神明遗产”的前置物品，是掌管空间之神神力的凝结，掌管空间之神还造了一个沈若能理解的像，在里面把沈若揍了一顿。 甚至在里面，沈若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近灵阶的龙投下的魔法道具开始发光，沈若顿时意识到这个东西非常危险，于是他猛地抽出一根绳子，朝着魔法道具挥击过去。 要想让一根绳子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击中魔法道具，本来就要将真气灌注其中，沈若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已经做出了要将这件道具收纳到空间图腾石里的决定。 绳子击中即将释放出灵阶龙全力一击的魔法道具，随后，被吸入到了空间图腾石里。 而空间图腾石如沈若所想的一样，没有和空间储物宝石一样承受不了龙族的力量而崩溃。 他也是第一次用空间图腾石来做这样的事，所以包括极橙在内，都不理解魔法道具是怎么消失的。 而沈若在击中已经开始发光的魔法道具后就已经收回了绳索，龙用眼角的余光看向魔法道具的落点时，什么都没有看到。 极橙虽然不明白魔法道具是怎么消失的，但是他本来就做好了要防止那头暗元素龙过来解救他的同伴的准备。 土元素力魔法的盾、土元素魔法流壁、土元素力魔法小穹窿依次生成，看起来像是早有准备，成竹在胸。 没错，极橙从来就没打算过去帮助沈若防御，虽然他没有想到沈若会用那么奇怪的方式来破解魔法道具的攻击。 极橙的应对是出于对沈若实力的信任，但是对投下魔法道具后，就直接空中转向，杀向极橙的近灵阶龙来说，极橙的反应，就像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是永恒之塔已经掌握了瞬间消弭灵阶龙一击的魔法的技术吗？ 那是什么样的魔法阵，才能有这样的力量？ 念头一起，近灵阶的龙心中就升起了一股胆怯之意。 一声龙啸，这是回撤的信号，跟随着他飞下来的龙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第一个冲锋的、并且实力在他们中最强的近灵阶已经号令退走，他们也只能放弃这次进攻。 在空中的星龙因为要对下方的龙维持着远距离的防御魔法，而且他的注意力同样也在被困在滚轮上的绝阶龙身上，同时还要防备永恒之塔使用超强的魔法机械攻击自己。 这样的超强机械永恒之塔必定有，因为永恒之塔在机械和武器的制造力上，是隐隐胜过神圣教廷，现在的双塔城一筹的。 在两年多之前，神圣教廷就已经使用了能够让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败走的，将神圣遗物粉碎后释放其中凝聚的全部神力的武器。 不用怀疑，永恒之塔肯定也有类似的东西。 只不过星龙领主一直在比较高的位置滞空，要想把他打下来，要么能够预判到他的躲避轨迹，要么是使用饱和式的攻击来逼迫他的走位。 而要想连续使用让星龙领主必须躲避的攻击，消耗就非常大。 星龙领主清楚，尘沙十绝拒绝龙族前来永恒之塔定居，本质上也是在释放一个他们如今仍然不打算支持德龙领主的信号。 不论让尘沙十绝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是什么，要与有候选者所在的势力有一战之力，首先需要同样在阵营中也有候选者。 被动的防御既没有好处，也没有理由。 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并没有同时露面或者公开承认他们的十绝身份，星龙领主曾经想过，很有可能至今没有公开身份的那名候选者，就在尘沙十绝之中。 否则，尘沙十绝不会时至今日仍然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倾向性。 如果没有公开身份的候选者就在尘沙十绝当中，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这位候选者一直藏头露尾，在星龙领主看来，所图必定是要成为最终的胜选者，而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必须翻过两座绕不过去的大山。 一座是西莱国的龙族和龙族候选者，一座是双塔城和哲哲、赫稀两位候选者。 在候选者都没有出现的情况下，星龙领主不认为永恒之塔会把这么珍贵的资源消耗在自己身上。 要消耗神明力量结晶型的神圣遗物才能完成一次攻击，要确保打中自己，需要先浪费数次攻击，尘沙十绝就是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烧。 第454章 和自己一样的龙族领主还不止一位。 星龙领主清楚他带领着这数百头龙，这一次攻打永恒之塔，就是双方一个基础实力的对抗，这也是他敢主动发起袭击的原因。 不过他也仍然要以防万一。 在他身边手持着镶嵌了神圣遗物的巨剑的龙就是帮助他防备这种可能性发生的。 星龙领主和他身边的绝阶龙注意力都在注意下方是否有隐蔽地瞄准他们的狙击位置，以及他们被尘沙十绝俘获的龙同伴，所以也没有看到沈若对近灵阶的龙投掷的魔法道具做了什么。 更何况，沈若甩出绳子又收回的速度极快，以星龙领主的距离和眼力，即便看到了，大概也只能意识到那个人族似乎甩出了什么。 所以，星龙领主不清楚近灵阶的龙丢出的是什么魔法道具，这完全是龙机动决定的，也就不理解为什么原本已经带头俯冲的龙，此时却发出了回撤的呼啸。 不过近灵阶的龙这一退，倒是给了星龙领主一个台阶，要怎么向其他的龙解释自己不试试就放弃同族，这个问题将会丢给回撤的龙。 星龙领主这样一想，精神就松懈下来了。 然而，变数横生。 有一个黑点从永恒之塔外部下方，朝着空中，星龙领主的方向冲了过来。 还没等星龙领主反应过来，那个黑点突然消失，下一刻，星龙领主只觉得自己下巴似乎被什么割开了。 他想要说话，却发现张嘴只能发出呜呜呼呼的声音。 第407章 在星龙领主下巴的下方，独臂的龙族以人形态切开了星龙领主下颚两根支撑骨头之间的部分，他凝聚出的灵阶魔法刀刃穿透了星龙领主的下巴之后，把对方的舌头也切掉了。 痛楚在星龙领主张嘴的同时虽迟但到，血喷涌而出，随后一股水元素力包裹着他的伤口，其中似乎还蕴含着治疗药剂。 “很抱歉我来迟了。” 独臂的龙族说道。 他的声音随着空气中水元素粒子的凝聚，传向下方的永恒之塔。 如此磅礴的元素力和压迫感，只有龙族候选者、灵阶龙才有。 “星龙领主假借我的意思，破坏大陆的平衡，攻打永恒之塔，为此我深表歉意。 但是诚如各位所见，我不久之前受了重伤，所以没有办法约束龙族。 我今天能出现在这里，也是用了消耗生命力来提升力量的魔法药剂。 幸好双方都没有伤亡……我现在已经制服了星龙领主，尘沙十绝…… 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让无知的、被星龙领主挑唆、利用的同族，回到我身边来？” 灵阶龙、德龙领主的出现对于在场的所有存在来说，毫无征兆。 沈若很清楚德龙有极大的可能是在说谎，否则他就不需要先切了星龙领主的舌头。 星龙领主究竟是得到了德龙领主的什么承诺，才会来这里替他打头阵不得而知，但是他失败会面临什么结局已经很明了。 当局面对龙不利的时候，德龙领主选择切了星龙领主的舌头。 只是德龙领主的这着棋，属实是在尘沙十绝的意料之外。 他们想到过德龙领主会出现，却没有想到他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并且以这种姿态提出谈判要求。 要说场子，尘沙十绝已经找回来了，如果不顺着德龙领主给出来的台阶，就等于直接和西莱国所有龙族撕破脸了。 之前星龙领主带着数百头龙来到这里，他们是以脱离西莱国、要求常住永恒之塔为前提，在被拒绝之后才发起的战争。 现在德龙领主给出了一个场面上能让双方都过得去、尽管不是很经得起仔细推敲的说词。 “啧……” 极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可以放这头绝阶龙回去，但只是让星龙领主付出代价这种轻描淡写的赔礼我不接受。 德龙领主，如您所见，即便刚才您没有赶来，我们同样有办法把星龙领主从空中打下来，只是可能没有您那么顺手。 这样吧，我放这头绝阶龙走，只是他的一个龙爪得给我留下，或者，您觉得他很珍贵，那就用一件神圣遗物——无论是什么，来换他的爪子。 您知道的，并不是任何一件神圣遗物都是绝对稀缺，你也可以用不那么稀缺的神圣遗物来换，就看您愿不愿意了。” “你说得有道理。” 德龙领主居然同意了极橙的意见： “既然这样，那这颗光辉之石，就作为我赎回他的代价吧。” 德龙领主的表态已经到了，极橙没有什么理由不放龙，他不情愿地打开了困住那头绝阶龙的镣铐，那龙得了自由，赶紧飞离了永恒之塔的地面。 德龙领主身边那头近灵阶的暗元素龙帮他锁住星龙领主，带领着剩下的绝阶龙，一起离开了永恒之塔。 “就这么结束了？” 都荧从暗处走了出来，极橙扣住绝阶龙的目的，就是要把别的龙族给引下来，尽可能地解决多几头龙。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战斗，然而德龙领主突然出现，让这场开始得声势浩大的攻城战戛然而止。 “他的目标，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攻下永恒之塔和解决星龙领主之中的一个。” 植木此时已经恢复了他常用的拟态，以一个医药师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 “当然，更好的结果是星龙已经把我们打败之后，他以挽救者的身份出现，然后让我们以不平等的条件来完成和他的交易，同时解决星龙领主，惺惺作态的表现一番。” “是为了把星龙领主的手臂接到他的身上？” 赛恩斯因在前往古特罗尼蒂亚遗址的路上还兼任了钢石团队的医药师，虽然不专业，但知识面一定很广： “这需要很强大的医药师才能做到，而且他的手臂必须再切除一小段以保证再生与愈合力…… 他不疼吗嘶？” “疼痛和残缺你选哪一个？” 植木对赛恩斯因说道： “星龙领主的手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替代品，毕竟他们都是使用水元素力的龙，而星龙领主有近灵阶的实力。” 在母星地球，人的手脚被切断之后，如果没有被感染，而且有足够快的速度来缝合固定，那么是可以恢复的。 尽管恢复之后和原本没有被切断过的时候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在有更科学的方式增长身高之前，历史上还发明过一种非常可怕的增高方式，切断腿骨，然后拉开，来增加一段后天生成的、借愈合力长出来的连接两节断骨的骨头。 从母星地球的医学原理来说，不同的人之间的器官会有排异反应。 对龙来说，选择有同种魔法属性、实力接近的同族的手臂，恐怕就是一种减少这种“不合适”的可能的方法。 沈若之前看到德龙领主切开星龙领主的下巴中段，还在想德龙领主让星龙领主来袭击永恒之塔真不是一个合理的选择。 因为龙族其实已经图穷匕现，与其这样保持做一点表面功夫，实则交恶的关系，龙族还损失一名近灵阶的领主的打法，还不如一开始就全部的龙一同压上。 毕竟，要是永恒之塔不愿意交出天音之球和神语鼓，双方早晚有一战。 赢了获得永恒之塔的治地，这意味着龙族获得了一个没有被感染的、有着掌管空间之神遗留有神力的城镇。 德龙领主偏偏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简直得不偿失。 现在，德龙领主这种奇怪的做法，有了最好的解释。 他还需要龙族的支持，如果没有一个好的理由除掉星龙领主，那么他这种要其他领主贡献手臂给他的行为，恐怕会遭到龙族的非议和离心。 西莱国的龙的总数不足一千，但是没有这些龙，要想轮流发起对大陆上强大的组织、国家的核心区域的攻坚战，灵阶龙个体就算再强，也不能做到。 “也不知道星龙领主是怎么想的。” 埃尔赫说道： “他明明之前和龙颏领主不太对付，你说他是慕强也不对啊，为什么德龙领主成为了龙族领袖之后，他的态度变化那么大？” 这个问题沈若之前也想知道，此刻由埃尔赫问出来，沈若倒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神圣魔火，精神术……” 沈若想起了他和龙威此前被德龙领主带到他绝对统治的法坦城，那么的原住民对于德龙领主的崇拜和忠诚，让沈若想到那可能是精神术影响的结果。 只是在西莱国外一战之后，德龙领主和神圣魔火之间，应该已经无法再就利益问题达成一致。 神圣魔火在德龙领主那里，从此只是一个与神圣遗物同等级的火元素力盾牌而已。 沈若实际上已经通过了星灵祭司的考核，又研究过许多星灵祭司的文献资料，他认为精神术的影响对于像星龙领主这样实力高强的近灵阶来说，是有时效的。 第455章 在西莱国国境线外一战之后，已经过去了四五百天。 星龙领主为什么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还没有能完全摆脱神圣魔火精神术的影响？ 就算没有完全摆脱，也不应该一点德龙领主的异常都觉察不到啊？ 沈若想着这其中的种种不合理之处，突然间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 离开魔渊之地的，除了神圣魔火，还有借了魔王城仪式，将“魔王”意识转移到其他灵阶、近灵阶身上的“魔王”！ “魔王”和神圣魔火在分割成两份意识，各自寻找能够获得更多力量和离开魔渊之地的方式的漫长过程中，或许会出现不一样的想法。 就好像在母星地球发展人工智能的时代曾经做过的实验那样。 同一个人工智能的意识，完全复制之后，两个人工智能会因为他们之后接触的信息不同而实际上变成极为相似、互相理解，但是选择不同的个体。 神圣魔火和魔王之间是同源关系，在魔渊之地，他们必然也还有一定共享自己的感受和经历的连接方式，甚至离开魔渊之地后，也还能保留这种连接。 只是当神圣魔火被困到琉璃球，后来更甚者，被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关到候选者专属的储物空间饰品之后，连接就消失了。 掌管空间之神的附着在候选者的空间储物饰品上的力量，和神圣魔火的魔法力量的质地相比，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魔王的意识在分散进入到数名灵阶和近灵阶体内之后，离开了魔渊之地，在后来发生的桩桩件件与魔王意识有关的事情中，有一些规律可以被确认。 魔王的意识必须要经过魔王城的类似魔王选拔的仪式，才能实现进入灵阶的体内，并且控制灵阶。 在魔王城中活下来的灵阶、近灵阶的情况都很特殊，他们走到魔王面前时，体内存储的、不属于魔渊之地的元素力已经耗尽。 魔渊之地的被污染过的能量，替代他们原本体内存储的元素力。 同时，魔王城本来就是为了每一代魔王出生而准备的地方，魔族在其中厮杀成王，在这个地方，魔王的意识得到了某种特殊的加持。 否则，灵阶魔法可以对抗魔王的意识或者能量的污染。 第408章 魔王的意识在离开魔渊之地后，还污染了一些近灵阶，但是这种污染也是有上限的。 经过神圣教廷的努力，一部分近灵阶被控制，他们受到的精神污染也被消除了。 魔王的意识要完成这种精神影响，也是要消耗自身最为本源的力量，所以每有一名被污染的存在被控制、被净化，他的力量就会被削弱。 在神圣魔火挑衅完永恒之塔，困在琉璃球中被教廷之主带走之后，与神圣魔火以及魔王意识有关的存在已经偃旗息鼓。 大概是已经被削弱到了很难再翻起风浪来的程度。 正因为如此，在一段时间内，大陆上都没有再听闻到与魔王有关的灵阶、近灵阶或者神圣魔火的消息。 星龙领主是强大的近灵阶龙族，有和非龙族的灵阶一较高下的实力。 魔王意识污染的灵阶已经退走，并且以尘沙十绝的情报网也都没有找到他们后续的消息。 毕竟是借永恒之塔的竞技区域对战以吸引整个大陆上的强大存在注意的灵阶，如果不是藏入人迹罕至的高山丛林、荒野之地，想要大隐于市不太现实。 所以沈若也好，尘沙十绝或者是神圣教廷，亦或是后来的双塔城中的强大哲哲或者赫稀，都没有联想到魔王的意识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污染、控制或者影响了星龙领主。 沈若在母星地球上训练过“直觉”，实际上是根据自己接触过的所有信息，通过大脑无意识的持续运算，来推导出一个概率最高的结果。 这种能力在母星地球科技发展的过程中，帮助人类在一些关键领域可以不借助人工智能也能完成极为复杂的运算。 沈若受到的并不是完全体的训练，完全体训练在母星地球上不被支持，被认为是会过度影响人作为生命的情感体验。 但经过训练之后，人仍然能够获得类似于古代所说的类似“第六感”的能力，直觉往往在现实中得到应验。 在战斗中，也会通过计算，得到对方最可能应对的直觉，从而提升武技。 沈若现在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认为星龙领主之前可能是受了神圣魔火精神术的影响所以才会维德龙领主马首是瞻。 但是这种影响不足以让他在许久之后仍然会掉进这样一个明显的陷阱里。 星龙领主会有这样的表现，恐怕是有魔王意识持续影响的结果。 至于为什么星龙领主能接触到被魔王的意识污染的灵阶或者近灵阶…… 这大概可以追溯到神圣魔火还没有和龙族候选者变成工具和使用者的关系时。 神圣魔火和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是有过合作时期的。 在那个时期，神圣魔火告诉德龙领主有两位灵阶可以给他在争夺胜选者的过程中提供助力，只是需要德龙领主帮忙将他们接到法坦城，德龙领主很大概率会同意。 灵阶龙当然是大陆上最强的个体，但是两位灵阶哲哲的助力，就算是德龙领主也没有办法忽视。 这两位灵阶在已经完全将其他组织和国家的情报网清除出去的法坦城现身而不被尘沙十绝或者双塔城得知，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两名被魔王意识污染了的灵阶，也就有了接触到星龙领主的机会。 这种可能性实在很是匪夷所思，最重要的是，如果魔王意识污染了星龙领主，但是平时仍然让星龙领主的意志在日常中处于主导地位的话…… 魔王的意志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持续影响星龙领主，让他表现得完全信服德龙领主，并且就算有会被算计的风险，仍然甘当德龙领主的马前卒呢？ 要知道，魔王的意志的思想就算和神圣魔火之间不完全一致，他们始终是同源的邪恶意志？ 神圣魔火仍然被困在德龙领主的空间储物饰品中，魔王的意志看到他的遭遇，不说休戚与共，起码也得是兔死狐悲吧？ 魔王潜藏在星龙领主意识中的意志这么做，有什么可图之利吗？ “你的意思是神圣魔火用精神术影响了星龙领主嘶？” 赛恩斯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沈若身边，还听到了他突然的自语，这时候问道。 “对，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很有可能被魔王污染过的灵阶或者近灵阶，也接触过星龙领主。” 沈若对赛恩斯因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你的直觉经常很准，这次说不好是不是对的，魔王的意志要是潜伏在星龙领主的意识之中，那他为什么要上赶着送？” 赛恩斯因不解： “难道说，他还能借着星龙领主的手臂，尝试把德龙领主给污染了？ 他可是候选者，你不是说，候选者的烙印，可以免疫这种精神污染吗？” 赛恩斯因用的是反问句，显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可以操作的空间，但是沈若听到赛恩斯因的话之后，却发现这恐怕就是串联在这些不合理的事情中，唯一可能的解释。 这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魔王的意志，得能够脱离星龙领主的意识，寄宿在星龙领主的手臂之中。 这样，即便因为候选者的烙印他无法影响龙族候选者，但是他通过这条手臂，和德龙领主到身体融为了一体。 说不定能邪恶意志能博出一个机会，毕竟德龙领主的烙印并不在他失去的那条手臂身上。 如果从血液、筋络也无法进入污染德龙领主的意识，控制并污染一位候选者，魔王的意志也还可能在星龙领主的手臂中潜伏下来…… 德龙领主将会获得一条拥有自己意识的手臂，真。手臂有他自己的想法。 沈若想了想这个可能性，觉得真是既魔幻、匪夷所思，又意外的有些好笑。 希望魔王的意志能够**一点，沈若可不认为魔王的意志和德龙领主利益一致、同心同德。 要是在之后自己和龙威对德龙领主发起挑战的时候，魔王的意志能够做点什么，那他们对抗德龙领主的胜算，就又增加了一分。 “嗯，候选者确实免疫这种精神类的影响，也无法用预言术窥探他们未来的一个片段，但是那是星龙领主的手，原本不属于德龙领主，谁知道呢？” 沈若想到这里对赛恩斯因说道： “这对我们反正不是坏事，要是以后我们和德龙领主有什么纷争的时候，他突然抬起手臂给自己一拳，这乐子你不喜欢吗？” “噗……那我可太喜欢了嘶！” 赛恩斯因想象了一下沈若描述的画面，觉得有趣极了，表示自己很想尽快看到这一天。 “但是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尽快把永恒之塔城镇外的农田和作物给恢复了吧…… 第456章 还有进出城镇的秩序等等。” 沈若提醒赛恩斯因： “这好像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你负责的工作……” “该死，你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么讨厌的事情嘶……” 赛恩斯因抱怨着，扭动着蛇身，往永恒之塔的中心区域去了。 这一场与大陆默认的势力之间的秩序密切相关的战争，就这么结束了，不少觉得自己有生之年好不容易能够见证一场大战的大陆原住民，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天狐天雪行走在前往西莱国的路上，都能听到关于这场战事的议论。 “那天，星龙领主使用了群体防御魔法，十几头龙穿上了水元素魔法的护盾，这护盾上的元素力来自星龙领主，有了这层防御，他们这就打算冲向永恒之塔，解救自己的同族。 虽然龙族攻击永恒之塔不符合惯例，但是龙族十分勇猛有义这一点，没有因为他们理亏而有变化。 一时之间，永恒之塔飞沙走石，空气中的粒子颜色变了又变。 就在尘沙十绝眼见就要保不住永恒之塔的时候，龙族候选者、伟大的德龙领主应用了空间魔法，不惜用自己受伤后还没有恢复的身体，来给星龙领主一击。 原来，星龙领主是假借德龙领主的名义，要永恒之塔为龙族提供能够不受感染影响的栖息之地，不惜破坏西莱国与永恒之塔之间的和平……” 讲述西莱国龙族与永恒之塔一战的人族说得言之凿凿，似乎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天狐天雪微微一笑，没有打断和质疑，尽管她知道，这一段中有问题的内容实在是太多了。 但这里是西莱国，这里流传的传闻与事实不符，对龙有着相当程度的美化，完全是正常的。 她虽然没有亲历龙与尘沙十绝的一战，但是作为一名灵阶天狐，她对于双方都有什么程度的战力多少是了解的。 什么尘沙十绝眼见保不住永恒之塔，这大概是尘沙十绝被黑得最严重的一次。 天雪曾经也是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知道永恒之塔有着强大的防御设施。 进攻永恒之塔的龙族虽然有数百，但是要说能和尘沙十绝的灵阶有一战之力的，只有星龙领主和另一头近灵阶的龙。 所谓的一战之力，也就是一对一，在开阔地，双方以不死不休为的目的为前提下进行的战斗，才能成立。 不过从西莱国境内的传闻和这里生活的人族对龙的评价看，龙仍然在这个国家的人族心目中保持着良好的形象。 只是…… 天雪看向远处建起的一座新城，那座城据说是用来安置被感染的人族的，在那里，已经被感染的人族，有概率能获得药剂的救治。 真的有概率吗？ 天雪想起沈若对自己说的话。 龙族有数百之数，就算以龙族的财力，又能制造出多少瓶药剂，足够龙族使用吗？ 如果真的能足够龙族用还有剩余分给人族，星龙领主说要带着龙族申请常住永恒之塔来获得不受感染影响的生活，又是怎么能让跟随他的龙族深信不疑的？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龙族无法制造出足量的、让每个龙族都能分到一份的药剂。 西莱国不断建起来的新城，就是一个画给在西莱国生活的人族的大饼。 被感染的人族在进入这些新城之后，究竟是不是获得了良好的生活条件，有没有人能等到治疗药剂，恐怕留在原来城镇中的人族是没有机会知道的。 这些新城据说是在龙族从永恒之塔回来之后，一夜之间用土元素力的魔法建起来的。 天雪清楚，新城其实就是一个个土胚构成的看起来像城镇的土结构物的组合而已。 龙族这种做法也无可厚非，何况天雪也并不关心龙族和西莱国的人族之间的关系。 她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格西尔法终于做出了一博的决定。 第409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候选者们已经来到尘沙大陆已经接近七个尘沙年了。 还有一个多尘沙年的时间，尘沙境这个神明的游戏就会结束。 尘沙大陆上的原住民不清楚时间线的存在，候选者却很清楚。 格西尔法如果到了这个时间点，还不想放弃候选者胜利的争夺，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在他看来，原本双塔城和龙族候选者之间势均力敌，甚至从此前双方的交手战绩看，龙族候选者还更胜一筹。 因为龙族候选者没有动用整个西莱国的龙族，就已经能和双塔城之间达到均势，而西莱国的龙族，目前看来支持的是自己同族的候选者。 格西尔法现在主动让天雪来找龙族候选者，*是考虑到局势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是大陆上流传着一些对龙族候选者不利的传闻；其次是龙族候选者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 再者就最近发生的龙族与尘沙十绝之间的争斗看，尘沙十绝显然不会在未来产生支持龙族候选者的倾向。 除非龙族候选者能铲除所有其他候选者，尘沙十绝估计才会最终妥协。 在格西尔法看来，哪怕是阶段性的合作，此前的龙族候选者大概都并不需要他，甚至如果他真的出现在龙眼前，龙会选择直接先把他杀死，获得他已经收集到的任务物品。 当然这是格西尔法自己单方面的想法，他并不知道龙族候选者在西莱国外的一战之后，想法就已经有了一些改变，但是龙考虑的仍然是先和格西尔法合作，后手立即杀死格西尔法的方案。 格西尔法以为，现在的他龙与族候选者谈合作，是雪中送炭的行为。 虽然想要让对方立下血契绝不杀死自己恐怕是不可能的，但是让对方做出一定的妥协，让他以时间换积累优势，还是有机会。 格西尔法希望自己最终能把优势转化为胜势。 他对于合作的底线也考虑得很清楚，双方最少要约定合作的时间线。 比如在其他候选者彻底失去竞争机会之前，互相不会伤害对方。 又比如在杀死其他候选者的过程中，双方可以对其他候选者已经收集的任务物品进行相对公平的分配，如果战利品中有天狐玉碎片，优先交给格西尔法。 格西尔法敢让天雪来找龙族候选者谈条件，他当然也考虑过自己能够提供什么价值。 天雪没有受到阻拦，就进入了法坦城。 这里现在只有龙可以自由进出，住在这里的人族，必须展示出他们的价值，才能留在这里生活，否则就必须彻底迁出。 这么做的原因是西莱国已经出现了感染，龙族离开法坦城，是以飞行的方式离开，他们可以不接触任何可能感染的对象，飞到目前还算安全的国家和地区带回物资。 法坦城中也有一些居民种植有可以食用的植物，养殖有一些动物。 但是这些植物和动物，完全不足以养活一整个城镇的人族和龙族。 法坦城没有把人族完全驱逐出去，是因为龙族喜欢人族提供的服务，但是服务数百龙族，需要的人族数量是有限的。 龙族变化成人龙族之后食量再怎么减少，消耗仍然比人族大，他们交换物资必须要以龙形态来飞行，才能到达适合交易的地区。 为了保证龙的生存质量，法坦城的人族已经被龙族请了一部分出去，不过为了龙族的声誉，他们允许迁出法坦城的人族仍然在法坦城附近生活。 具有应用土元素力天赋的龙，还在法坦城外建起了一圈城外护城墙，和没有加盖屋顶的一个个土胚雏形。 离开法坦城的人可以选择在这里把地面上立起的一个个方形土胚当作墙，自己稍作加工，比如打出窗户，加盖房顶，然后自己想办法种植作物来填饱肚子。 另外这一圈护城墙留了四个出口，原来生活在法坦城的人族如果愿意，还可以自己设立护卫队，决定是否允许进出。 由于这些人族之前得到法坦城的庇护，还没有受到过感染的影响，由他们在龙借用魔法搭造的城外之城生活，形成了一条缓冲带。 只要这里还没有发生感染，那么法坦城就是绝对安全的。 龙族在带回物资的时候，也会带回作物的种子空投给城外缓冲区生活的居民，目的是让他们最好多劳作种植，先养活自己，能养活内城的人族就更好了。 这件事双方还都很满意，在感染快速蔓延的时代，这里的人族还要要感谢龙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感染的环境。 至于龙，除了一开始需要带回种子之外，后续不需要付出什么，就能继续享受人族提供的服务，还能获得他们的赞美。 少数获得过传承的贵族龙和龙族候选者更是清楚，如果有一天感染蔓延，他们无法再获得足够物资的时候，城镇里的人族也许就会开始失踪了。 人族在古代，曾经是旷野龙的食物。 区分内外城，根据每户留下的人数名额，可以让一家人分开。 第457章 有些家庭分开后内城或外城一个人，到了极端情况，他们就会优先成为龙族保留的口粮。 现在还远远没到这一步，龙族还会不时地给内外城的人族分配物资，鼓励他们种植和繁育牲畜。 这一切都被天雪看在眼里，她之所以能不受阻拦进入法坦城，是因为她是作为千寂之原的使者，是天狐族的王后，还是一名不会被感染所影响的灵阶。 “我曾经听闻过你的美貌。” 天雪在龙颏留下的庭院中见到了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 对方很有礼貌的准备了点心和饮品，外界发生的一切仿佛和这里无关。 龙族候选者让一旁的人族给他们准备好一切之后退下，对天雪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赞美： “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对天狐的美想象仍然不足。” “我们的王比我更美。” 天雪这句话倒不是谦虚，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希望能与您合作……不过在那之前，我能问您一个私人的、与他无关的问题吗？” 天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德龙领主原本应该残缺的手臂处，现在，那里看不出残缺的痕迹。 德龙领主注意到了天雪的目光，笑着举起了自己的手： “你说的是传闻我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为什么我现在看起来完好无损吗？ 你应该听说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吧，星龙领主趁着我受伤行动不便之际，让西莱国的龙族前往永恒之塔。 虽然他是假借我的名义号召龙族前往，但是他的意图也不是坏的。 你也看到了，我们龙族数量有限，西莱国的主要居民只有龙族和人族，所以让龙族去封锁整个国家的边境，以避免感染蔓延根本不现实。 我们龙族就算只维持法坦城的封锁，也需要不停地外出交易物资。 永恒之塔已经建立起了警戒线，那里的物资流通比起西莱国要容易得多，如果一部分龙族能定居在那里，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件能够极大减轻压力的好事。 只是星龙用错了方式，还造成了同伴被俘的后果。 如果不把被俘虏的同伴救回来，我们龙族在整个大陆的声誉都会受到影响，而且我不出现，关于我的传闻更是会愈演愈烈。 星龙领主做出这样的事，虽然情有可原，但是如果不加以处罚，未来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我打算给他一个痛快的时候，其他的领主们都为他求情。 他们说，让星龙领主把他的手给我，保留星龙领主的性命和贵族的待遇，只是对外宣称已经剥夺了他的头衔…… 众情难却，何况这件事能让我重新获得失去的手臂，尽管它没有我原来的手臂那么好用，但是对我来说，确实是一种诱惑。 我也不打算隐瞒我在那一刻确实被说服了，我很想要这条手臂，所以我同意了他们的求情。” “原来如此。”天雪说道，“那这还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那么你的好奇心已经得到满足了，我们接下来可以聊聊正事了，派你来到这里的那位王，他可是有些胆怯啊！” 德龙领主在赞美了天雪、又满足了天雪的好奇心之后，在要听格西尔法的想法之前，又先贬低了格西尔法。 “他是否胆怯，和我们接下来谈的内容无关，对吗？” 天雪拿出一个传讯用的水晶球： “他会自己和您谈的，通过这个。” 天雪点亮了水晶球，格西尔法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出现在了水晶球之中。 这是一个能让双方看到对方影像的，难获得的魔法水晶球。 一般的传讯水晶，只能听到声音，就连尘沙十绝水晶会议用的水晶球，也并不能显现出影像。 “哦？” 德龙领主虽然实力强大，但是这种能够看到传讯对象的水晶球，无论是在他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还是来到尘沙大陆之后，他都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饶有兴趣地对着水晶球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和格西尔法说话： “听说你希望跟我合作，先说说看你能做什么，我们才有谈的可能。” 说完，他还将双手都放到了桌子上，目的就是打算让格西尔法看看自己完整的双手，避免格西尔法觉得他现在已经是残缺的龙，翻不起什么浪花，非他不可了。 格西尔法看到德龙领主看似没有受伤的双手，果然愣了一瞬，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的样子。 第410章 “德龙领主，首先祝贺您身体恢复。” 格西尔法对龙说道： “不过您愿意见我的王后，并且现在和我在这里说话，恐怕并不是为了闲谈。 您现在仍然是大陆上实力最强的候选者，不过恐怕正是因为您的强大，导致了有些事情难以进展。” “你指的是找到你，还是双塔城，或者尘沙十绝？” 龙族候选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格西尔法隔着水晶球也不必担心他喜怒无常，不过天狐族的魅惑能力也同样无法通过水晶球生效。 “找到我被您放在第一位，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格西尔法说道： “我指的当然是双塔城。” “你的消息真是滞后，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还有一名躲在暗处的候选者，就像…… 那种阴暗处的小动物。 到目前为止，没有哪个候选者还没有找到协助他的势力。” “您怀疑尘沙十绝实际上也协助了一位？” 格西尔法问。 “没错，所以这一次，虽然星龙领主是违背了我的意思带着西莱国的龙去攻击了永恒之塔，但是我也是很想看看，那位候选者是不是还能沉得住气。” “哦？那您有什么发现呢？” 格西尔法虽然还没弄清楚为什么龙族候选者突然和他分享起了情报，怎么看都是他单方面获得信息。 这对他倒是没有坏处，于是格西尔法试探着想让龙族候选者说出更多的内容。 “没有了，我对那位候选者了解到的只有两点。” 龙族候选者其实把信息分享给格西尔法的原因也很简单，虽然他未必会和格西尔法结盟，但是多一个明面上的候选者去试图揪出暗处的候选者，他就可以少费点心。 无论格西尔法是否去对付那个不知名的候选者，龙没有损失。 所以，他很乐意多说一些自己了解到的事： “第一点，是这个候选者有不只一件我们没有收集到的任务物品。 第二点，他有能够让那种神明力量结晶物爆破的武器。 说起来，我被那种武器针对过两次，第一次就是我向神圣教廷要求他们的任务物品的时候。 第二次，就是在西莱国之外，我想要对付那个该死的赫稀的时候，不但来了一个石精族的候选者搅局，还有那个躲在暗处不敢现身的家伙。 那家伙在我占优的时候朝我击出了一发暗星石，我没有找到他躲避的位置…… 当时我的灵阶魔法引发的粒子波动，覆盖了相当大的范围。 你觉得他是谁？” 谈到最后，龙族候选者突然朝格西尔法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这我完全没有头绪。” 格西尔法确实对此并不知情： “如果我能想到他是谁，那我早就动手了，候选者烙印有相当的便利，他始终不使用，说明并不是强者，隐匿行踪比其他好处更重要。” “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龙本来也没有打算从格西尔法这里得到答案，他关心的还是另一个问题： “你想要合作，但是你甚至不敢自己来到我面前，你能做什么？” “我不能来到您面前，并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因为您恐怕一直以来作为一位至强者，没有意识过一个问题。 那就是现在其他的候选者都在注意您的动向，我要是在这个时间点自己来到西莱国，别的候选者会怎么想？” 对于格西尔法的说辞，龙不可置否的哼了一声，在他看来，天雪作为格西尔法的王后，她来到西莱国，在别的候选者眼中，和格西尔法自己来，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 但其实是有的。 天雪代表格西尔法来到西莱国，无论她和龙谈了什么，都不能证明双方达成了一致。 更重要的是，在别的候选者眼中，格西尔法没有亲自出现，意味着他们双方不能达成血契。 而其他等级的契约，对于两位这么强大的灵阶来说，自然都有毁约的方式。 “我并不希望让别的候选者认为我们已经有了默契或者达成了协议。 至少不能让他们认为我们之间能结下血契。” 格西尔法对龙说道： “这就是我要说明我的价值所在。 我也是候选者中的一个，天然无法取信于其他候选者，或者说很难和他们利益一致。 第458章 但是他们现阶段或许是因为您的存在，又或许还需要通过声望来获得更多的任务物品，不管怎么样，他们不会选择公然、主动的挑起冲突。 在这种情况下，我带着天狐族请求到神圣殿堂去朝圣，具有天然的合法性，他们并不好拒绝。 而您，就没有这个能力，进入双塔城的腹地了。 我在双塔城的期间，如果您愿意再次试试正面攻击他们，那么我会在内部与您的行动呼应。 这件事如果做成了，我从此在哲哲和赫稀两族眼中，就是绝对的声名狼藉。 而我因为是在内部对他们进行背刺，所以，我在那里被反包围的风险也很高。 在没有结下血契的情况下，我想他们不会认为您能让我冒着么大的风险。 要是您觉得这个方案可行，那么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出其不意的优势。 至于您，我觉得您现在也不必在意您在哲哲与赫稀眼中的形象了，大陆上关于您的流言是怎么来的，您还不清楚吗？ 如果说您一开始的实力足够强大，对自己十分自信，那么您想要一个既满足您自己形象的情绪需求的结果，又要解决其他候选者，也无可厚非，但是现在…… 我觉得形势已经足够让您认清楚，是不能既要又要的。 我不在意我在其他种族眼中怎么样，当然，我甚至在天狐眼中也不怎么样，但是我从来都不在意，就看您的决心了。” 格西尔法全过程都很客气，他一直以来都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美貌天狐形象，但是对龙族候选者，已经尽了自己平生交涉所学。 甚至全过程都对对方使用敬称。 他确实很想赢下这场神明的游戏，获得神明许诺的奖赏。 龙感受到了这一点，他尽管心中对格西尔法仍然有些轻慢，但是他现在确实需要更多的助力。 他最大的愿望，是拥有和神明一样的力量，取代神明成为这片大陆的唯一龙神。 因为在只有旷野龙族的世界，龙的生活在德龙领主看来，并没有尘沙大陆来得有趣。 龙族因为掌管空间之神的力量而诞生的，但是在德龙领主来到尘沙大陆之前，并不知道他所在的世界是由掌管空间之神创造的。 来到这个世界，了解了神明的历史之后，德龙领主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龙族能够变化身体，还能够享受很多原本自己所在的世界享受不到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神明可以参与、影响历史，这些都是他不曾想象过的有趣内容。 所以，他想要无边的寿命、等同于神明的力量与影响力，当然，他还想要属于自己的信徒。 神明的力量能做到的事情那么多，那他在获得神明的力量之前，产生的恶名，在之后早晚都会有办法消退。 格西尔法有一点说得没错，双塔城已经视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为敌人。 他之前自视甚高，认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双塔城的哲哲与赫稀并不能翻起什么浪花。 但是他低估了对手。 甚至那个至今没有露面的候选者，也许正如格西尔法所说的那样，不是什么强者，但是对方擅长隐匿，而且还持有他所没有的任务物品，这就是对方的本事。 同样有本事的还有那条寒蛇，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她带给德龙领主的创伤是目前为止所有候选者中最大的。 “你说得对，或许我确实应该更有诚意一些。” 德龙领主说道，事实上，在德龙领主眼中看来，他也没有其他可以合作的候选者了。 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早在他刚刚现身不久，就已经是结盟的状态，并且在这两三年间用事实证明了他们之间的互信。 德龙领主和他们从最开始就不是友好状态，虽然没有挑明，但是双方都是把对方当作第一对手看待。 如果不是考虑到还有其他候选者的存在，他们恐怕早就已经要打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了。 石精族的候选者在西莱国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划破了德龙领主的脚。 没有露面的候选者更是立场明确，一块暗星石毫不吝啬地就这么砸出来了，要不是当时子哲在那嚷个不停，德龙领主会觉得他们之间根本是早有协议。 但不论怎么样，八名候选者，至少有四名显然不打算和德龙领主合作，选择优先合作解决德龙领主。 寒蛇族候选者已经死了，德龙领主亲自杀死的；另外一位植灵族的候选者，据说有植灵族感受到了他死亡带来的魔法波动。 这个消息来自植灵族，实际上是尘沙十绝有意放出的，德龙领主没有办法对信息进行溯源，却曾经从神圣魔火口中得到过确切的结论。 这样看起来，格西尔法确实是剩下的候选者中，他唯一有机会结盟的对象了。 “说吧，你有什么样的条件？” 德龙领主问。 “我有一种天狐族的秘术，可以远程和你完成血契。” 格西尔法说道： “如果您愿意和我结盟，那么最少要满足我提出的第一个前置条件。 我要求您在除你我之外的候选者，全部都死亡之前，不能对我动手，同样的，我也不会对你动手。” 第411章 格西尔法的第一个要求只是最基础的互信，放在过去，龙族候选者会觉得这个要求给予格西尔法的生存时间线太长了。 现在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龙族候选者同意了格西尔法的结盟前提，他知道格西尔法接下来自己会提天狐玉的需求，他也就不打算自己主动将条件抛出。 在他看来，形势再怎么变化，格西尔法对这个契约的需求远胜于他。 所以，他只是点点头说道： “可以。” “我的第二个条件是，如果天狐玉碎片被您拿到，您要第一时间交给我。” 格西尔法提出了第二个要求，完全在龙的意料之中。 “我的第三个条件是，其他候选者持有的任务物品，在我们击败他们之后，均分，直到除了你我之外的最后一名候选者…… 到时候那名候选者由我们中的谁击杀，他的任务物品就由谁获得。” 格西尔法说道。 这个条件，可就有点超出龙的接受范围了。 他想了想，随即笑了： “可以，不过，这似乎对你更有利。 第一，我们均分，但是你似乎多要了天狐玉碎片这个对你来说特别有用的任务物品。 第二，以我们的实力差来说，怎么看杀死别的候选者，那都应该是我能成功的概率比你高。 你不觉得你要这样的合作条件有点过分吗？ 还是你本来心理上并没有那么高的要求，纯粹是虚空造牌，让我感觉到不满意，然后再抛出你真正的意图？” 自己的打算被龙道破，格西尔法也没有任何的尴尬，他将话题的主导权交给龙： “或许，德龙领主您有什么其他想法，不如说出来我们商讨一下，是否合理？” 龙对格西尔法这句话有些不满，不过他现在不是要和水晶球那一头的天狐争执，达成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既然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天狐玉其实是唯一性的任务物品，只是碎成了五片。 天狐玉碎片你是一定需要的，那我们就以任务物品的稀缺性来进行分配吧。” 龙在听到三个条件之后，就已经想到了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分配方法： “任务物品目前已知存在数量小于或者等于三件的东西，归你；存在数量大于三件的东西，归我。” 这个分配方式听起来是格西尔法占了便宜。 因为在尘沙境这个游戏中，同类数量越稀少的神圣遗物，就越有价值，同时也越难收集。 存在数量大于三件的，大多数是光辉之石、暗星石、水元素之心、火焰珊瑚一类的神圣遗物。 这些神圣遗物并不是神明特意去创造的，而是他们创造世界的时候，以某一处为中心，凝聚了自己的力量，这些力量变成了纯度比灵阶魔法的质地更纯粹的神力结晶。 要想击穿敌方灵阶的灵阶魔法凝结出来的元素力铠甲，第一种方式是利用一些元素力天然之间的克制关系来在消耗中建立优势；第二种方式就是以双方体内容纳的元素力量进行直接的对抗。 此外，灵阶对法则的理解越深刻，灵阶魔法越强。 不以续航能力论，对法则理解更深刻的灵阶的魔法，能侵蚀不如自己的灵阶的元素力魔法。 那些不容易收集的、由神明打造的神圣遗物，它们的用途更丰富，需要使用者钻研开发它们的用法，能够达到十分强力的效果。 但是这类神圣遗物往往会受使用者实力的限制，又或者法则的限制，导致它一段时间内能使用的次数是有限的。 而神力结晶的用法则简单粗暴得多。 第459章 当然，这需要配合武器或者器械。 借由机械中镶嵌的魔法折射道具一类的物品，将灵阶灌注其中的灵阶元素力在机械中反复震荡加强到足以让神力的结晶在射出之前内部就已经开始出现无数细小裂纹。 然后再通过弹射，让它在弹射过程中预期的落点上发生粉碎，然后实现简单粗暴，但是一力降十会的一击。 又或者像沈若这样，没有掌握元素力的魔法，大陆上又并没有针对“真气”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来生效的可镶嵌的物品，就只能借激活切碎后的火焰珊瑚的力量，来给这类神圣遗物制造内部裂纹。 由于碎开的同时，凝聚其中的巨大力量会被释放，所以也能一瞬间击穿灵阶凝聚出来的元素力铠甲。 这些神圣遗物对于战斗力的增强是立竿见影的，只要数量够多，它们作为一次性的消耗品，就像那些十分高级的魔法道具一样，都能够对战局产生破平的影响。 龙在这种神圣遗物上吃了两次亏，他很清楚，龙息螺角就是一件唯一性的神圣遗物。 只要格西尔法拿不到自己身上的神圣遗物，就算其他稀缺的任务物品他收集到再多，也无法直接宣告神明游戏的胜利。 只要格西尔法无法宣告胜利，那么自己只要杀死格西尔法，格西尔法拿到的所有稀缺的任务物品，也只是暂时存放在格西尔法那里而已。 就像天狐玉碎片一样。 格西尔法说的话固然有一定道理，比如他如果要以前往神圣殿堂仰望神像、敬仰掌管火元素之神为理由进入双塔城的势力范围，确实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 尤其是天狐天雪出现在西莱国，这象征着天狐有想与龙结盟的倾向。 法坦城内已经没有了各个组织、国家，各大势力的眼线，但在天雪来到西莱国之前，不可能没有存在注意过她。 以天狐的美貌和魅惑能力，龙不怀疑其他存在的目光会不由自主的聚焦在他们身上。 格西尔法没有亲自来，这意味着在其他势力，尤其是双塔城的眼中，格西尔法至少不能和自己达成血契。 但这不意味着在双塔城眼中他们没有谈妥。 比如石精族的候选者钢石，他那天夜里的作为，显然并不是缔结了血契的表现。 而这并不影响他对龙出手。 所以，格西尔法主要的风险，就是在于双塔城会对他产生怀疑，会对他防备，甚至做好了随时包围、猎杀他的准备。 同样的，只要格西尔法没有表现出确定的意图，恐怕双塔城也不好直接这么做。 这就是格西尔法做这件事的另一个好处了。 他出现在双塔城的势力范围内，住进原本神圣教廷的所在地，本身就极大地吸引了双塔城的注意力。 甚至也会吸引到其他组织，比如尘沙十绝的注意力。 但是对比之下，龙族候选者清楚，他自己才是其他候选者的第一目标。 在战斗中，自己只要一出现，天然就会吸引到足够多的战力。 龙的分配方式当然是对他自己有利，但是在他看来，他也确实付出了更多。 更何况，表面上看，格西尔法可没有吃亏。 格西尔法显然也清楚这一点，龙才是其他候选者集火的对象，如果不是这样，他也就没有在双塔城动手的机会。 他当然知道龙为什么会选这样的分配方式，不过就他所知，爆破神力凝结物的武器或者机械的制造方法，西莱国还没有掌握。 这其中的原因当然是很多的，比如龙因为自己的实力强大，大部分时候并不是很需要武器给自己的力量锦上添花。 在西莱国治下的人族，并不像之前和兵王赫稀合作的穴居人族那样，是穷兵黩武的人族。 有龙保证这个区域的安全，来这里定居的人族的职业大多都与战斗无关。 龙族需要人族，需要的是人族的厨师、侍从、学者、农民等等，而西莱国的人族主要从事种植、采集、晾晒、药物粗制、以及为龙族提供服务的有关职业。 龙族在过去需要强力的兵器，会由掌管火元素力的龙，去到用永恒之塔寻找合适的工匠。 永恒之塔中属于尘沙十绝组织置业下的工匠技艺并不是整个大陆上水准最高的，但也是一线水平。 比起还在山岩穴居的人族聚落实力稍差，但是比原来的神圣教廷的工匠高出少许。 穴居的人族聚落、尘沙十绝、原本的神圣教廷，是过去大陆上最强的工匠聚集地。 现在由于尘沙十绝获得了天雪从千寂之原带回的神火，又得到了沈若这种…… 说是强力工匠实在是有点牛刀杀鸡的人族助力，所以在打造兵器和机械上的实力，已经超过了过去穴居的人族聚落中的工匠。 龙族现在已经和双塔城还有尘沙十绝撕破脸，他要想打造兵器，只能求助暗落国的国王。 然而暗落国是一个赫稀族为主的国家。 虽然暗落国并不臣属于双塔城，但是据说对赫稀族的候选者，也是给过支持的。 龙族不太可能能找到原来穴居在山脉之中，如今和暗落国保持着友好关系的人族工匠，来替他们打造能够爆破神力结晶物的武器。 龙族候选者选择了这样的分配方式，是因为从之前两次吃亏中看到了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但是格西尔法认为，龙只是知道这些神圣遗物可以用来爆破，却没有这么使用过。 龙显然是想当然认为自己拿到足够可以挥霍数量的神圣遗物，就能把这些神圣遗物作为他能掌握的战力，那么最终格西尔法和他的战力差距将进一步被拉开。 可惜，龙族候选者就算是来到了尘沙大陆，也始终是龙。 格西尔法心想，龙就算再努力去在细节上下功夫，也很难像其他种族能够考虑到这么多，尤其是龙族候选者。 龙族候选者原本一直是旷野龙族，他真正成为人龙，也不过几个尘沙年的时间。 而几个尘沙年对于龙族的寿命来说，并不算长。 第412章 “最近那头天狐要到双塔城来了，你知道的吧？” 龙威已经很久没有给沈若水晶传讯了，大概是因为要修炼不需要眼睛也能没有障碍的感知所有物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嗯，我听说了。” 沈若的声音从水晶中传过来，他回答了龙威。 格西尔法突然重新出现在各方视野之中，并且决定携带他的王后，以及一队擅长舞蹈的天狐，前往双塔城，据说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灾变祈福。 这样的仪式在尘沙大陆的历史上并不罕见，千寂之原此前的两股势力——赫赫和天狐，都有类似的传统。 只不过他们的仪式一向都是在千寂之原完成，而没有完成千年祭典的赫赫，如今已经不是一股能被正视的势力了。 格西尔法希望能在神圣殿堂不远处的、由神圣教廷留下来的大石质的广场上完成祈福的仪式，也有他的理由。 在千寂之原，天狐们的仪式以及神殿，都是为掌管火元素之神而建造的，但是要应对即将发生的、传说中的灾变，不仅是候选者的要务，祈福要面对的也不是某一位神明。 只有神圣殿堂的神像，能够让八位神明的遗留意志，都同时感应到来自天狐族的祈祷。 尽管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对这种说辞并不相信，但是尘沙大陆对于神明的敬仰、神明的神圣性的绝对认可，是候选者行走在大陆上，能够被原住民认可的和协助的法理基石。 他们不能拒绝格西尔法的要求，否则就会暴露出他们作为候选者，却对为神明举办的祈福仪式不认可的想法。 双塔城决定，这么具有诚意的仪式，理应邀请一些强大的存在前来观礼，包括石精族的候选者、钢石。 欣赏美貌天狐的祈祷*仪式在大陆上是难得一见的盛景，更何况这次据说有两位灵阶天狐，包括拥有着候选者烙印的格西尔法，以及他的王后天狐天雪都会亲自献舞。 所以被双塔城邀请的强大存在几乎都欣然前往，另外还有很多其他想要一睹天狐绝美舞蹈，并同时向神明祷告的原住民，也想要来到双塔城。 由于感染在大陆上蔓延的现实，导致了很多原住民并不能自由的往来自己的住地和双塔城之间，否则以大陆过往的光景，双塔城内外早就已经水泄不通了。 “你会来吗？”龙威问沈若。 “大概会吧。”沈若说，“但是我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比较合适。” 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固然是能够打造神遗兵器的工匠，但是这个身份不足以让双塔城邀请他。 或许他可以跟随植木前往，这样关于感染的盘查也能回避。 在将药剂配方出售给龙、龙族攻击永恒之塔的事件发生之后，植木拿出了掌管土元素之神和掌管水元素之神赐予的药剂。 拍卖会上承诺的只是不会使用售出的配方制作出来的药剂进行售卖而已。 第460章 尘沙十绝自留了一部分神明赐予的药剂，又捐赠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则以不同的定价销售给了不同的商队。 龙原本认为自己垄断了药剂，虽然数量有限，但是除了尘沙十绝能做出不能售卖的药剂之外，其他的药剂必须从西莱国获得，这可以让他们换取到大量的物资或者好处。 尘沙十绝后续的药剂销售，直接让龙的算盘落了空。 当然，药剂仍然是稀缺的。 即便是有了神明赐予的药剂，药剂的分量也仍然不足以覆盖所有受到感染的地区。 “你可以以我的朋友的身份来。”龙威说，“还是你另有打算？” “听起来你和双塔城相处得不错。” 沈若说道： “那就麻烦你帮忙了。” “其实，他们对我有所求……” 龙威有点不情愿地开口： “但是这样一来，就和我们原本的计划不一样了。” “他们想让你做什么？”沈若问。 “他们希望我直接突破灵阶，这不完全算是我自己突破的，而是…… 接受父亲留给我的共鸣，借父亲的力量和他对法则的理解来跨越灵阶。 我本来也有打算这么做，但不是现在。 他们希望我这么做的原因，是他们认为格西尔法这次来到神圣殿堂，必定有所图谋，但是不知道目的。 据说格西尔法来到双塔城之前，让天雪去了一趟西莱国，所以他们觉得这个图谋和龙有关。 与其等着对方出招，不如主动寻找机会。 让我跨越灵阶，就是那个机会。 当我成为灵阶之后，灵阶龙之间会有一种天然的感应，就好像我当初带着你飞往永恒之塔，靠的就是我天然的方向感。 灵阶龙之间会凭这种感应找到对方…… 之前那头龙会询问西莱国的方向，也无非是要确定这种感应对应的就是一场与灵阶龙的厮杀而已。 双塔城认为我只要获得了这种感应，至少能够预知到那头龙的到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 龙威将哲哲候选者与赫稀候选者希望他做的事、以及希望他这么做的原因，告诉了沈若： “我其实也觉得是个机会，只是我们的计划就全乱了。 我还没有和你建立起战斗的配合默契，如果那头龙真的到双塔城来了，我们和他战斗，其他的候选者都会看得到你的表现……” 最后一句话才是龙威最担心的地方，因为沈若看起来似乎一直以来并不想参与候选者的竞争，或者不想让其他存在知道他候选者的身份。 “其实，我觉得至少，子哲应该怀疑过我的身份。” 沈若说道： “顺其自然吧，也许，这就是命运，神明引导之下的众生的命运。” 沈若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内心并不认可这句话。 只是他已经决定要帮助龙威，如果这件事和他要隐蔽自己候选者的身份相冲突，那么他可以不再隐匿。 钢石已经和沈若之间结成了血契，虽然血契中沈若甚至不要求钢石保证不杀死自己。 由于石精是宝石的精华中诞生的生命，还拥有灵智，通过钢石的记忆回溯，沈若已经大概明白，作为石精，他们的生命其实缺失很多东西。 石精不会像其他拥有血肉之躯的种族那样，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所以很难有剧烈的愿望或者情感。 或许获得血肉之躯，理解母爱，就已经是钢石难得生出的欲求了。 正因为难得，钢石才会非常想要成为胜选者。 但同样是这个原因，钢石恐怕也很难出现像人族那么强大的执念。 当他在精神术中体验过拥有血肉之躯的一部分感受——当然是打了折扣的感受之后，恐怕也没有那么强烈地非要成为胜选者不可了。 而除了获得血肉之躯理解女孩和母亲的情感之外，钢石另一个诉求，仅仅是留在尘沙大陆而已。 也许对钢石来说，不是而已那么简单。 不论如何，接触过钢石的记忆回溯，现实中又不止一次和钢石打交道，沈若认为钢石还算是一个相对有底线的石精。 当然，为了成为胜选者，钢石也是有突破过底线的。 比如第一次见到钢石的时候，他挟持了赫稀，以求换到任务物品。 “除了让你直接跨越灵阶之外，双塔城还有哪些安排？ 让你充当诱饵也好、定位龙也好，想要让你做出牺牲，他们至少应该告诉你他们的计划，以及有哪些助力。 否则龙一旦跨越灵阶，并不能长时间忍受同族相斗的本能，这不是在害你吗？” 沈若确认如果龙威按照双塔城的安排做，那么对双塔城来说确实是个好机会，他们应该还没有得到德龙领主的手已经恢复的消息。 利用灵阶龙不能共存的法则来让龙族候选者现身，并且能够提前感应对方的接近…… 这确实是个好策略，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没有考虑过，如果这次不能杀死德龙领主，龙威要怎么办。 “他们确实有告诉我他们的计划，还告诉我这次他们都邀请了哪些强大的灵阶存在前来观礼。” 龙威说道： “我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但是我唯一担忧的，就是我们原本计划要配合，变更之后，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你说这是神明引导的命运，那我选择相信。” “相信什么？” 沈若疑惑： “神明引导的命运，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不好的。” “我选择相信命运会眷顾你也会眷顾我。” 龙威说道： “只要你愿意来到双塔城，我就相信我能完成我想要的复仇。” “有信心是好事，我想我得尽快出发，最好能在格西尔法之前到达双塔城。” 沈若想了想，他认为双塔城在收到格西尔法的请求之后，第一时间宣扬天狐族要做什么事，引来大陆上的各方存在前往双塔城，目的就是希望有存在能比格西尔法到得更早。 如果格西尔法抵达双塔城之后，有什么不善的目的，双塔城的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就有了处决或者剥夺一位候选者的候选者烙印的理由。 而格西尔法在这个时间线先让天雪去了一趟西莱国，然后又公然表示要到神圣殿堂为即将到来的灾变祈福，简直是把“我要和龙联手里应外合攻击双塔城”这句话写在脸上。 之后他当真动手，或者在龙出现的时候袭击哲哲候选者或者赫稀候选者，又或者使用魅惑能力影响瞬息变化的战局，都必然会担上恶名。 或者说，格西尔法已经不在意恶名了。 他要的是恶名出现之前，能够进入双塔城，为给双塔城迎击龙创造不利条件。 是简单但是有效的阳谋。 第413章 同样是从永恒之塔前往神圣殿堂，沈若和其他有打算前往观礼的十绝灵阶并不同行。 最快到达神圣教廷的方式，当然是借助能飞行的龙。 生活在永恒之塔的龙族并不打算提供防御以外的任何助力，尘沙十绝的灵阶也并不打算使用这么张扬的方式来暴露自己的身份。 比如植木，他完全可以以送治疗感染所需药剂的名义前往。 沈若也不打算借助在永恒之塔居住的光元素龙族的力量飞往神圣殿堂，他们曾经是那里神圣教廷的龙战士，让他们把自己带往神圣教廷，怎么看都挺不合适的。 不过除了西莱国的龙族和居住在永恒之塔的光元素龙族之外，沈若并非不认识其他的龙族。 而且这头龙和他关系还不错，并且他这次也要前往双塔城。 和这头龙一同前往双塔城的还有暗落王风赫，他愿意在前往双塔城之前，来永恒之塔一趟，把沈若也捎上。 顺便讨取一瓶治疗感染的药剂。 因为他虽然是一头能利用空中飞行绕开感染区域的龙族，但是感染据说已经蔓延到了暗落国附近，他又并不是可以抵御感染的灵阶存在。 由于暗落王风赫是灵阶，而且暗落国是刚刚完成军事立国没有几个尘沙年的国家。 国家选址位置本来就是以拥有着天然屏障的原来的稀水上游流域为中心，所以对于感染的拒止有天然的优势，所以现在暗落国境内还没有出现感染。 在这样的前提下，龙赫获得了带着暗落王风赫从空中进入永恒之塔的许可。 永恒之塔原本为了感染而准备的魔法屏障，如今顶部是没有修复的状态。 因为这一层魔法屏障原本的目的就并不是用来阻挡龙族的袭击，在被龙破坏掉之后，永恒之塔为了保持区域的有序进出，紧急修复的是这层魔法屏障与地面相连的部分。 保持感染拒止，才是这层魔法屏障存在的目的。 龙反复袭击并造成了破坏，在破坏进一步扩大之前就被尘沙十绝主动关闭的屏障，此时已经完全被修复了，只是没有空袭的情况下，它现在是属于关闭状态。 第461章 沈若接到风赫的水晶传讯，从植木的医药馆中走出来，在医药馆面前排成长龙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极东龙墓外，荒野猎人的那位首领约劳斯。 沈若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风赫很快就到，他留在这里很容易会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力。 而他和约劳斯以及萨克分别的时候是在暗落国，这两位不至于连暗落国的黑暗祭司和暗落王风赫都不知道。 沈若还要赶往双塔城，并不想和约劳斯叙旧。 约劳斯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显然是为了感染的药剂而来。 看约劳斯的装扮，就知道这几年间他和萨克应该过得都不差。 互助社的首领，一位黑瞳的人族，大概就是萨克吧。 他恐怕还没有放弃关于黑瞳王的天授诗的预言，沈若摇了摇头。 虽然他告诉萨克，相信什么要靠自己去创造，但是如果互助社是萨克的杰作，恐怕，他并不是一位真正合适王冠的王者。 但是尘沙大陆上的人族还没有创立过国家，自己作为一个外来者，对于这片大陆的历史走向，沈若自认为没有置喙的资格。 尽管他已经在有意无意中卷入了这几年间大陆上发生的不少大事件之中。 如果神明的游戏真如目前为止沈若接触过的神明和他所说的那样，只要有候选者胜利，就有可能能够让核，以及以核为中心连接的八个宇宙，以及中心建立的起来的大陆不会坍塌的话，那么现在时间也已经来到了游戏指定的大后期。 沈若也需要考虑自己的归属感是在自己出生的那个世界，还是这片大陆上了。 前提是有选择的话。 钢石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沈若其实很能理解。 如果生活在一个只有石精一种智慧生命的世界，那么石精的生命体验确实是很有限的。 在母星地球的古代，有诗人就用磐石来类比“不移”，用以赞扬坚贞的品质，然而这种品质会被赞扬，是因为它对于拥有血肉之躯的人族来说，是稀缺品。 对于原本就是“磐石”同类的石精来说，无移也就意味着没有什么惊喜和变化。 这片有着多样化种族的大陆，大概对于钢石来说，要比只有石精一个智慧种族的世界要来的丰富多彩、鲜活得多。 哪怕他很难真正体会这种丰富多彩的感受，就像过去母星地球还没有发展出全息体验技术的时候，人们需要通过屏幕去观看、了解一些世界上发生的事情，也很容易没有实感一样。 沈若能理解钢石，是因为他在孤岛上的生活，对于世界的了解，很多时候是隔着电子书卷完成的。 完全仿真的模拟仓虽然能够提供一些身临其境的体验，但是为了保证大脑的安全。 那里所有的数据模拟出来的都是景观、历史，没有人工智能的电子生命，也没有其他可以和沈若互动的人。 钢石看着尘沙大陆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看着一些他理解不了感情，也会产生这样类似的感觉，应该说，钢石的体验只会更差。 但是再差，也是变化着的智慧生命生活的地方。 石精族也并非没有变化，只是此变化非彼变化，缺失一部分感知能力的生命，始终还是和拥有全部感知的生命不一样的。 沈若正因为理解钢石，所以他内心也有过类似钢石一样的念头——如果神明的游戏结束，大陆仍然存在，想要留在大陆上的念头。 沈若正在思考的时候，走到了人少之处的他已经被飞到永恒之塔上空的龙赫眼尖的看到了。 龙赫转化成保留翼展的人形态向下飞来。 他背上的风赫对龙作为交通工具一点不靠谱这件事大概有深刻地认知。 只见风赫在空中翻了个身，暗元素力凝聚成型，直插地面无人处，随后以暗元素柱为中心，每走一步，都在柱子上伸展出一级台阶，他就这么沿着台阶走了下来 随着他的行走，他身后的阶梯和高于阶梯的暗元素力柱子的部分，都融入到空气的粒子中去。 沈若在认识风赫，也就是当初的兵王赫稀的时候，他就用过类似的暗元素力的造型魔法，现在看来，他使用这种暗元素力进行造型的能力又更强大了。 风赫和龙的到访果然引起了一些永恒之塔原住民的注目，不过永恒之塔常年都有强大存在来往，其中不乏有灵阶存在，所以短暂的注目之后，永恒之塔的住民们又恢复到了日常的状态。 至于现在还在永恒之塔的外来者，很多是因为还没有求到解决感染的药剂，所以仍然在排队。 永恒之塔现在离开容易，进入相对困难。 在永恒之塔区域范围外，等待进入的各种族还排着长队。 这些存在见到一次暗落国的王并不容易，但是对他们来说，还是关乎到自己命运的感染药剂更为重要。 所以他们虽然用目光追着暗落王风赫，脚下却纹丝不动，保持自己在队伍中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风赫同样不是第一次到永恒之塔来，尽管这么拉风的进入还是第一次。 所以，他也很轻车熟路地和沈若简单的打了招呼之后，就让沈若移步，到一个适合龙赫变化身形的地方。 他的姿态很自然，就好像刚才那样的出场方式不是他弄出来的一样。 沈若本来也不希望引起太多注意，他跟着风赫来到合适龙赫变化身形起飞的广场，跳上了龙背。 龙赫没有等沈若和风赫坐稳就直接起飞了，不过这种体验沈若也不是第一次，毕竟他的第一次飞行经历比现在要刺激得多。 带魔族在身后追杀的那种。 “上次听说你到了威赫镇附近，但是却没有找我求助。” 风赫开口，说的确是龙族候选者和寒蛇族候选者埃莉莉一战的事。 毕竟那一次战斗就发生在暗落国边境不远处，而且这两位的魔法战斗实在是很惊天动地，那里的地形因为那场战斗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不过沈若没想到风赫能知道自己在场，毕竟知道这件事的存在不太多。 “双塔城。” 风赫提示沈若： “因为你让龙威把关于原来属于白树国的威赫镇的事情转告给了双塔城，龙威不像是会主动去做这件事的龙。 他想的复仇大概就是自己进入灵阶之后，找一位候选者合作，或者以什么我想不到的方式，和那位德龙领主对抗吧……” 风赫能想到的龙威复仇的方法不多，不过如果是沈若给龙威安排的计划，那么风赫就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猜出来了。 沈若这几年和龙威一直都在永恒之塔锻造兵器，龙威出现在了德龙领主与埃莉莉的决战处，那么要想推论出沈若也在这点，对风赫来说并不难。 “那确实是我让他去做的。” 沈若说道： “不过，有一点你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你想错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风赫疑惑。 “因为说出来感觉像是在说我比龙威狡猾，而狡猾可能在你看来并不是什么褒义词，但我本人并不介意…… 你觉得应该是我在安排、教龙威怎样复仇，我的想法一定会细致而且复杂，因为德龙领主原本是一头旷野龙，所以他在细致上一定远不如我，但是你猜错了。” 第414章 风声猎猎，龙威似有所感，虽然他的眼睛已经被蒙住了，但是他还是抬起头，准确地把头向了空中龙飞来的方向。 龙对于其他龙族飞到附近本来就有感应，加上他现在已经反复训练了自己使用眼睛以外的感知来感应世界，所以能够判断出这是有龙飞到了双塔城的上空，并且正在准备降落。 沈若和风赫从暗元素力的龙身上跳下，他们是最早来到双塔城的观礼者之一，龙威感觉到对方是一头暗元素力的龙，于是问沈若： “这是暗落国的龙族星灵祭司？” “嗯，确实是他。”沈若说道，“你虽然没有看到我，但是通过龙赫的属性，就猜到是我来了，原本你很不精通这样的感知和分析，现在看来进步很大嘛！” 龙威被赞美后有一点不好意思，他摇摇头： “可能还差得远呢！” “灵阶龙。”一旁的龙赫道出了龙威的身份，“据我所知，德龙领主也是灵阶龙，你突破了灵阶？” “是这样没错。” 其实龙威在和沈若结束水晶传讯之后，才开始跨越灵阶。 由于他是直接接受了来自父亲力量和残留意识的灌注，所以他虽然突破了灵阶，但是却不比真正靠自己力量修炼成的灵阶龙强大。 只不过龙族之间天生能够对同族的实力进行辨认，所以龙赫才会意识到龙威的变化。 龙威并不打算声张，因为这样只有德龙领主会有所感应，并且会想要一探究竟。 第462章 德龙领主通过击杀龙威的父亲获得了相当的好处，哪怕没有法则约束，也会忍不住一探究竟。 只是没有那么迫切而已。 之前龙族候选者来到这个世界，选择先行沉睡，这件事怎么看掌管空间之神应该都做了一些手脚。 灵阶龙不能共存的法则本来就是他定下的，与龙族候选者原来世界相连的“门”的守门徒其实就是掌管空间之神分出的意志。 要说他没有在这过程中引导龙族候选者做出选择，沈若是不相信的。 只不过掌管空间之神目前所做的一切，对应的目的全都如同一团迷雾，令沈若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天狐？” 风赫没有继续参与沈若和龙威的对话，此时看到远处的广场上数名天狐正在进行舞蹈，于是便问了一句。 “是的，他们说娱神的祭典不容出错，但我觉得他们另有所图。” 龙威说道： “也许他们在研究怎么才能在祭典仪式的当天用魅惑力影响数量最多的观礼者，谁知道呢？” “神圣教廷在过去，是因为星灵祭司的能力在整个大陆上都是最强的，才能够建立起神圣教廷。 即便今天双塔城没有继承它全部的法统，也仍然拥有着很多强大的星灵祭司。” 龙赫对龙威的看法不是特别认同： “魅惑本质上是一种影响他者精神的天赋能力，其实也是精神术的一种，对于精神力强大的存在，影响不大。 比如我们的朋友，现在我们身边这位人族，我相信他就不会受到太多魅惑的影响。” 龙赫说的人族当然就是沈若。 沈若摇摇头：“要说完全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 只是我能知道自己有被影响，但是因为之前受到的影响都只关乎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和我的原则之间没有冲突，所以我才没有主动拒止。” “你竟然也会被影响？” 龙赫很意外，他可是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和其他的参与星灵祭司考核的其他哲哲是怎么被沈若在十方星罗里的“法兰达”给虐得不行的。 还有那可怕的夜间的注视，在那种压迫力之下，沈若似乎不受影响，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被魅惑？ 只听沈若解释道： “天狐天雪，你们都认得，说起来我和风赫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她身上携带的天狐玉碎片引起了风赫的注意，准确来说，是和风赫同行的赫稀族的那一位的注意。 后来她因为种种原因，反复找到我，很多可有可无的事情，我知道她求助的过程中有表演的成分，但是在能帮的情况下，我一般都会选择帮助，这就是被魅惑的结果。 否则的话，有一部分事情，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比如当初让她加入尘沙十绝寻求庇佑，因为我不说破赛恩斯因尘沙十绝的身份，其实在那个时间点对我、对赛恩斯因都更有好处。” 不过，现在赛恩斯因已经没有对风赫隐瞒她是十绝灵阶之一这件事情了，在那次捕捉神圣魔火的时候，赛恩斯因就已经表露了自己的灵阶实力和尘沙十绝的身份。 “但如果你们正在对决，以他们的魅惑力，应该不能让你手软吧？” 龙赫表示好奇。 “对决的话确实如此，但是双塔城的星灵祭司并没有触发过十方星罗，其实…… 我认为这意味着他们的精神力的底色大概不如我。 我虽然能抵挡住天狐族的魅惑，但是等到龙来到这里的时候，其他存在也能抵挡得住天狐的魅惑吗？ 就算星灵祭司都能，但是星灵祭司的战力和他们的精神力比怎么样，龙赫你应该很清楚。” 沈若说出了天狐族的魅惑力带来的隐患： “而且据我所知，这样数量的天狐，足以触发更强的魅惑术，这种魅惑术或许是来自格西尔法所在的那个世界，是不属于尘沙大陆的知识。 在永恒之塔拍卖神圣遗物的那一次，格西尔法为了有足够的金钱与其他买家竞购天狐玉碎片，一次性卖了一批天狐…… 那些天狐曾经在拍卖会上使用过魅惑，当时候灵赫在场，并且身处贵宾室。 她几乎是在天狐们一起使用魅惑的一瞬间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参与拍卖，灵赫是绝阶。 也就是说，这些天狐至少能够直接通过魅惑，让战士、魔导师都在短时间内失去反抗的意志，这已经是很强的硬控了。 他们甚至没有使用精神术会有的负面效果，因为力量集中在意识里导致身体在使用精神术的那一刻定格。 这是很危险的事，如果没有保护者，那么这个时候任何一个没有受精神术影响的人，都可以杀死一位正在使用精神术的星灵祭司。 你们都能抗拒魅惑，因为都进行过精神术的修炼，所以没有意识到天狐族魅惑对于没有修炼过精神术的战士或者魔导师有多大的影响。” 沈若对龙赫和龙威说道。 “那难道就没有办法破除这个影响了吗？” 龙威想象了一下，觉得双塔城的魔导师或者魔法战士都抵御不了这样的魅惑力的话，那恐怕双塔城准备的几个预案效果恐怕都要大打折扣，不由得着急问道。 “办法当然是有的，第一种就是星光铠甲，神圣教廷和后来的双塔城都有用过。” 沈若想了一想： “但是我不确定双塔城这种星光铠甲或者织物现存的数量，恐怕他们虽然有，但是做得并不多。” 过去，神圣教廷的星灵祭司在整个大陆上数量都是最多的，在精神术修炼的领域上，神圣教廷一骑绝尘。 天狐族常年居住在千寂之原上，即便有天狐行走在大陆上，大概率也并不敢魅惑、挑衅神圣教廷。 后来各个国家、组织势力选择了与主导力量同种族的候选者支持。 天狐族的候选者格西尔法，虽然非常嚣张，在天狐族内部也很有暴君的味道，但是他却不是什么盲目自信，非要向大陆最强的势力开战的天狐。 所以，天狐族仍然很少出现在双塔城的视野中。 双塔城有为了抵御精神术，而创造出星光铠甲和星光织物，但是这种物品制作十分消耗精神力，而且需要星灵祭司参与才能完成。 沈若也见过类似的制造技术，暗落国的黑暗祭祀司，龙赫以及龙赫的赫稀族养母，就有仿制过他的星灵秤杆。 星盘是祭司们使用精神术必备的器物，因此消耗精神力参与制作都会优先制作星盘，至于铠甲和织物，大概神圣教廷只准备了少数，他们认为够用的数量。 双塔城继承了神圣教廷的一部分权柄、哲哲的归属以及所在的建筑群、神圣殿堂，但是并不是完全能够承继。 有的星光铠甲和星光织物，已经分给了过去给神圣教廷以重大支持的哲哲，它们中的一部分已经成为了这些哲哲所在家族的传家宝物。 这些哲哲中，并不是所有都支持双塔城如今的运转模式。 白树国与暗落国交界处的威赫镇的哲哲们，就是其中阳奉阴违、甚至打算颠覆双塔城的一支。 而直接表态不接受双塔城这个接纳了赫稀族共治的组织的哲哲，他们获得的原本属于神圣教廷的资源，是不可能再交还给双塔城了。 这些资源中，也就包括了一部分的星光铠甲和星光织物。 “那第二种呢？” 龙威听到沈若说第一，想到一定会有第二，这时候憋不住了，想让沈若一次性把话说完。 “第二种，要看他们演练的这个集体使用魅惑的密术，格西尔法是否亲自参与，如果他参与，那么我想我有可能有削弱它的方法。 至于具体怎么做，我就不打算告诉你了。” 沈若对龙威说道： “我的故乡有句话叫做，事以密成，还是保留一点悬念的好。” 龙威听完，终于是不再追问了。 他也知道，如果自己再追问的话，其实代表着一件有点丢脸的事情，那就是他不够稳重这一点，从他认识沈若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儿长进。 他可不想被沈若小看，他现在可是灵阶龙了！ 第415章 关于削弱有格西尔法参与的魅惑术的方法，当然是使用格西尔法的血作为完成仪式开刃的兵器，或者格西尔法的心头血。 这样的兵器一把给了十绝灵阶的赫稀都荧，另外一把在沈若手上。 血当初一共分成了三份，还有一份沈若还没有用来制造兵器。 经过千寂之原的旅行，回到永恒之塔后沈若和都荧探讨了格西尔法对都荧的剑产生的反应，一致认为这把剑对格西尔法应该是有影响的。 那么，现在是时候试试用处有多大了。 为了保证影响足够，关键时刻把剩下那滴血也用上，也不是不行。 “我们去近一点看看那些天狐跳舞吧！” 龙赫完全没有龙威这样因为跨越了灵阶之后，面临着随时要和另一头灵阶龙一战的心理负担，双塔城和西莱国的龙族的胜负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值得考虑的问题。 第463章 难得一见的天狐族祭祀舞蹈，现在还能先睹为快，他觉得来都来了，不去看看怎么行呢。 龙威摇头拒绝了他的邀请：“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还需要加紧修炼。” 沈若对此表示理解，如果可以的话，他应该和龙威练习一下配合，但是这里是双塔城，他和龙威如果练习配合的话，多少会有些影响双塔城计划的嫌疑。 还不如等到德龙领主出现的时候，再见机行事。 “那我们就先去了，晚上见。” 沈若和龙威告别，龙威现在在双塔城有很大的专属的住处，那里本来是过去神圣教廷用来接待龙族的贵族领主的地方。 龙族信奉的掌管空间之神虽然说留下了凝聚了空间魔法力量的空间储物宝石在这个世界，但是他从来没有显现在龙族面前。 所以即便是龙族，想要仰视他们信奉的神明，向他们的神明祈祷，也需要来到神圣殿堂。 自从双塔城接替神圣教廷的权柄之后，西莱国的龙族已经没有再来过神圣殿堂。 神圣殿堂的八座神像下方有一圈圆形的石质的、半人高的矮墙，用来分隔神像与世俗活动的区域。 这圆形的矮墙通向原来神圣教廷的生活区域、宫殿以及各种神圣仪式空间之间，连接有另外一圈石质的，半人高的矮墙，圈出了一个石质的圆形广场。 从空中俯瞰，这个广场和神圣殿堂的八座石像所在的位置的矮墙形成了一个像是母星地球的古阿拉伯数字8的形状。 以实质圆形广场上，有六个出入口，每个出入口都修有石质台阶，通往原来神圣教廷的不同区域。 沈若和风赫、龙赫沿着道路来到了广场旁边，近距离地观看起了天狐们的表演。 天狐们排演得十分认真，就好像他们真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是在为了给神明献舞做准备一样。 只不*过，风赫明显受到了影响，他可是一位灵阶赫稀。 风赫的眼神出现了一瞬的迷离，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就低声赞美道： “天狐不愧是大陆上最美貌的种族，他们的舞蹈，一定能让神明愿意降下眷顾吧……” 虽然沈若和龙赫也觉得天狐们很美，但是他们却没有风赫话语里后半段的想法。 沈若忍不住拍了拍风赫，风赫像是如梦初醒一般，随即明白自己已经被魅惑影响了。 因为他现在并不是和这些在排演的天狐处于剑拔弩张的对峙状态，而是把自己放到了观众的位置，因此戒备心并不像战斗状态那么重，一不小心就沉浸到了天狐们的魅惑力中去了。 “看来你说得对。” 天狐族保留有一些野兽的特征，从智慧上说是劣势，但是从感知能力来说，却是优势了。 他们耳聪目明，沈若、龙赫和风赫所在的位置，所说的话，就算放低声音，也足以让天狐们听到。 所以龙赫说话也注意起来，有所保留。 他只说沈若说的对，没有指出是沈若哪句话说得对。 不过沈若和风赫都清楚，这指的是他们走到广场之前，和龙威谈论的关于天狐族的魅惑到底有没有用，有多大用的问题。 这时天狐们结束了一轮排演，格西尔法站在原地，有天狐立即从空间储物宝石中拿出十分华丽的宝座，然后在上面铺上舒适的软毯。 另外几位天狐则变戏法似的从空间储物宝石里拿出了不少东西，很快，广场便成为了一个露天的休息之地，格西尔法斜倚在宝座之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吃食。 一名天狐跪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手上捧着一个盘子，盘子中间放着点心。 这应该是格西尔法最爱吃的一种，因为他跪着举起盘子的位置，刚好就在格西尔法伸手就能取到的舒适位置上。 为此，这名天狐身体伏得很低，保持这个姿势，对他来说肯定也不简单。 看来，天雪虽然让天狐族的处境得到了很大改善，但是这个很大改善，不包括侍候格西尔法生活起居的天狐。 天雪站着的位置刚好在格西尔法的前方不远处，她没有想看格西尔法休息途中这种随时随地享受的姿态的愿望，哪怕格西尔法再美，她也不想看。 她已经注意到了沈若、风赫和龙赫，但是没有走过来，大概是顾忌格西尔法的存在。 “那不是你的朋友吗？” 格西尔法可不允许天雪无视，他特别对朋友这两个字咬了重音： “你不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看来，格西尔法记住了沈若。 沈若一点都不觉得荣幸，不过看着天雪有点无奈地向他们走来，然后行了一个天狐族的礼： “暗落王一切好。” “暗落王确实好。” 格西尔法终于站起来，向着沈若和风赫走了过来： “据说我的王后曾经带着一块天狐玉碎片，到永恒之塔寻找能够拿回其他天狐玉碎片的方法，结果遇到了你，然后我们一族最珍贵的神圣遗物就此下落不明。 你是不是该给我们天狐族一个交代？” 风赫摇头：“那块天狐玉碎片的消失与我无关，你的王后当时也在，天狐王总不会到现在，还不清楚它的下落吧？” “我确实不清楚。” 格西尔法说道： “王后告诉我，当时出现了第三方，准确地把天狐玉碎片抢走了，怎么，当时身为灵阶的兵王赫稀，真的追查不到它的下落？” “那里生活着很多花毛鼠。” 风赫回答他： “花毛鼠建造到的地下迷宫错综复杂，我丢失了对方的踪迹也很正常。 但是我想，能在我和王后这么优秀的天狐中间取得这件东西的，大概是位灵阶吧。” 格西尔法突然冷笑了一声开口： “当然是位灵阶，而且是一位像花毛鼠一样的灵阶…… 不然怎么会使用花毛鼠打的地道，像花毛鼠一样逃跑。 呵呵…… 我对他是谁，也有想法了，他一定就是还没有展示烙印的那个候选者，獐头鼠目，躲躲藏藏。 刚来到大陆就使用花毛鼠的地道，在竞争神的认可的过程中又一直躲躲藏藏，你说，他和那花毛鼠有什么不一样？” 格西尔法虽然事实上说的就是沈若，但是沈若在旁边听着，对他的言论表示了极大的认同。 花毛鼠而已，他生活在孤岛的时候，就学习过模拟不一样的动物的行动方式，来获得野外生存的知识。 不过他这个一脸认同的反应，落在风赫的眼里，就不一样了。 风赫是清楚天狐玉碎片其实是到了沈若手里，所以对于沈若面对着格西尔法这一顿好骂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十分佩服。 并且认为大概是沈若在这几年间，终于是有演技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沈若真的很认同格西尔法的看法。 “怎么，王后不高兴，觉得我不应该在你的朋友们面前谈论这些吗？ 算了，既然这样，反正我们也在休息，王后你就和朋友们四处转转吧。” 格西尔法做了挥手驱离的姿态，意思显然是让天雪带着沈若一行离开，然后他们之后排演，这几位就不必再来了。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沈若可以听不懂格西尔法的弦外之音，风赫可不会听不懂，他礼貌的一笑： “那就却之不恭了，很荣幸能和天狐王后一起领略神圣殿堂的风光。” 天雪也觉得眼下的情景继续留在这里是一种尴尬，于是点点头说道： “也是我的荣幸。” 他们双方现在一个代表天狐族，一个代表暗落国，在格西尔法面前说起话来，内容都像是外交辞令。 走出天狐族的视线之后，沈若才开口： “你快乐吗？” 这是他很好奇的一个问题，因为天雪选择了成为格西尔法的王后，意志非常坚决。 在沈若看来，她应该是用自由的快乐，来换取了成就自己心愿理想的快乐。 这两种是不同层级的快乐，不过现在看起来，天雪并没有享受到这种为了理想而献出自由的快乐。 “快乐？应该吧。” 天雪说道：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你应该不是能被我魅惑的类型，但是你还是愿意…… 愿意做出和被我魅惑接近的选项，不过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 沈若不是很理解天雪的话。 “我有一种预感，这次我很难活下来，不信的话，你可以让这位星灵祭司看一眼。” 天雪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忧虑，她去过暗落国的典礼，知道眼前这头龙是暗落国的龙族星灵祭司。 星灵祭司有能够使用预言术的能力，她还没有被星灵祭司看过未来一瞬，而她的预感如果准确，那么很有可能龙赫看到的就会是她在双塔城的未来。 第464章 第416章 “真的要我看看？” 龙赫打量着天雪，他虽然知道、见过这位美丽的天狐王后，但是并不了解对方。 沈若几乎立即想打断这段对话——假使天雪的未来真的如她所说，那他们得知了关于未来的信息，要不要介入？ 这个画面只关乎天雪的话，龙赫当然可以选择置之不理，但是假如…… 沈若知道这个假如对应的是什么。 假如这个画面中有龙威的生死，龙赫让沈若看一看，沈若到底要不要看？ 当初沈若没有看子哲未来有关的画面，但是却因为“直觉”，让子哲去找了一位光明星灵祭司来看这个画面。 因为子哲的生死关乎神圣教廷的立与灭，所以隶属于神圣教廷的星灵祭司对于他们看到的结果恐惧了、犹豫了。 最后，光明星灵主祭司也去看了那个画面。 从他去看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因为光明星灵主祭司在意神圣教廷是否会被覆灭，所以他的立场天然决定了他必须要介入子哲的生死。 子哲活下来了，而光明星灵主祭司死去了。 失去了光明星灵主祭司的神圣教廷之主无法一力维持神圣教廷仍然如有光明星灵主祭司时一样的运转，所以才会有了后来的变数。 神圣教廷虽然没有被邪恶意志所颠覆，但是也不再是过去象征着传统的神圣教廷。 如今，一黑一白两座塔矗立在同心圆高大石墙留出行道处的上方，虽然大陆上的存在还有不少习惯性把这里叫做神圣教廷，但是这个名称未来终将会湮没于历史。 如果神明的遗产能让这片大陆不坍塌的话。 窥视未来者，将死于改变的未来。 “还是算了。” 龙赫拒绝了天雪：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对你使用预言术对我来说就是禁忌。 天狐也有星灵祭司，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那么美丽，我如果看到你受伤或者惨死…… 我觉得任何一位存在都不会忍心，你当然希望我看到你英姿飒爽，立于胜利之巅的画面，但是结果是你不希望的，那么你会希望我不忍。 哪怕我因为不忍而谈论，那么我身边这两位，嗯，我们的王不算，那就我身边这位，他也许就会为你想想办法。 原来魅惑术是这么用的，就好像流水润物无声啊…… 谁说天狐不够聪明的，遇到本能，你们真的太聪明了。” 风赫无语，尽管龙赫说的很有可能是事实，但是太直白了。 现在天雪已经是天狐族的王后，龙赫是暗落国的星灵祭司，要不是龙赫会飞，他实在是应该带灵赫而不是龙赫来到这里观礼的。 天雪说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么多。 是天狐族生存的本能让她在这么合适的时间点对龙赫提出这个要求，她完全没有想到龙赫以这样的方式拒绝，瞬间有点微微色变，身体也微微颤抖。 “我带来的星灵祭司不太礼貌，毕竟他是龙。” 风赫说道： “龙有一些天性的傲慢和无礼，希望你原谅。” 天雪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状态，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 “我不怪他，是我没有考虑那么多就提出了不当的要求……” “双塔城的星灵祭司，大概已经看到过你想知道的那个画面了。” 沈若突然说道： “你和格西尔法一定也想到过这一点，你去了西莱国，然后又来到这里。 你们为神明表演的要求，在神圣殿堂这个仰视神明的信仰中心，天然具有最高的合法性。 他们不能拒绝你们，却不会不怀疑，所以你说出‘可能活不下来’，就已经是在间接告诉我们，你们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来这里参与战斗的。 你不怕我们知道，格西尔法让你和我们一起散步，他也不怕我们知道。 因为双塔城有星灵祭司，他们天然会知道。 你是灵阶，能活下来的概率在天狐中是除了格西尔法之外最大的。 格西尔法有候选者烙印的庇护，能主动伤害他的只有哲哲和赫稀两位候选者。 星灵祭司们只要把每位来到这里的天狐的未来画面都看上一点，你们的计划就必定会被双塔城知道。 所以你们并不害怕他们知道。” “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好像无所不能…… 包括发现赛恩斯因是尘沙十绝，包括……” 天雪对沈若说道： “你真的是人族而不是幻族吗？ 好在你一直是在帮助我的……不然，我恐怕会忍不住把你杀掉。” 天雪终于展露出了她性格中略带残忍的、天狐族仍然保有兽性的一面，不过她旋即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但是现在也来不及啦，我打不过你旁边的这一位，而且我现在如果动手，双塔城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提前削弱格西尔法的机会。 如果你是幻族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幻族擅长瞳术，瞳术和魅惑一样，都有可以影响其他存在的效果。 你不受我魅惑的影响，因为瞳术就能和魅惑术相抵消…… 你能知道赛恩斯因是尘沙十绝…… 因为你有可能就是一位灵阶幻族，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尘沙十绝十位灵阶的一位；还有可能是那位一直没有现身的候选者。 你也不是因为不想现身，而是幻族的优势本来就是‘变幻莫测’。 你一边稳定地用你的人族身份来打消我们的怀疑，一边用变化的样貌来做一些会引起注意的事，可不就始终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吗？ 现在都已经这个时间点了，相识一场，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幻族，好让我没有遗憾？” 沈若叹了一口气，要说天雪作为天狐，不是擅长智斗的种族，她又总是能做出一些正确的事。 但是她做出这些正确的事，往往又不源自她的智慧。 “我不是幻族。”沈若说道，“如果你有心，让格西尔法问一问龙族的秘密，就能知道我和龙威认识的原因，就是因为龙族用了秘术来预知一位东方人族出现的地点。” “竟然还有这种事？”天雪还确实不知道这一段龙威的父亲龙颏的密辛。 “龙威的母亲死后，龙威的父亲把她的身体保存起来，想要找到复活她的方法，而魔族自称能够制作出这样的魔药，是不是真的已经无法验证了。 他们用了某种禁忌的密法来寻找东方人族，而我就是那个被显现出来的、用于制作魔药的原料。 龙威认为不能以一个无辜的生命来换她母亲的生命，所以要来救我，我们才认识了。” “他父亲就因为父爱放过你了？” 天雪觉得难以相信，其实龙威的父亲会想要那么做，天雪反而可以理解。 她成为天狐族的上位者之后，就能明白在这个位置上的存在，大多数不可能是什么慈爱之主。 所以她难以相信的反而不是龙颏要献祭沈若来复活自己的妻子，而是最终放过了沈若。 要知道龙威的阻拦对于当时的龙颏来说，恐怕只是螳臂挡车。 “他并没有放过我。”沈若摇头，“只是，他保存自己妻子身体不朽的方式是有时限的，我和龙威逃过了那个时限而已。” 天雪有些后悔了。 她本来是很有把握沈若是幻族，打算通过突然把答案说出来，然后找到沈若的破绽，来确定最后一位候选者是不是沈若，然而沈若的答案很让她意外。 “不过，我现在确实已经加入尘沙十绝了。” 沈若说道： “尘沙十绝和龙族是敌非友，无论我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只要天狐选择和龙合作，那么我们的立场关系已经很分明了。 我想，天授诗中的贤明君主…… 若你执意要为格西尔法燃烧，那么她只能是天潇了。” 沈若这段话算是他来到尘沙大陆之后，难得一见的、在强者面前的强硬发言了。 对象还是美貌的、他一直愿意退半步，能帮和不能帮都可以选的时候，他始终选择了帮助的天雪。 天雪其实猜中了他是十绝灵阶之一，也猜中了他的候选者身份，沈若想，如果天雪问的是这两个问题之一，也许他确实会在眼前、在当下，去承认。 然而不知道天雪是因为天狐族的天性使然，还是别的原因，她最后问沈若的是他是不是幻族。 也许在天雪看来，沈若是幻族，才是这一切成立的前提条件。 “我确实执意要和格西尔法站在一起，不过，如果天授诗中的贤明君主是天潇的话，我竟然还有点期待呢……” 天雪最终放下了她的心结，向沈若道别。 不知道为什么，沈若说出天潇会成为贤明君主，让天雪突然如释重负。 她不需要去和格西尔法再探讨自己对于最后一位候选者身份的怀疑。 第465章 她对于与双塔城的一战内心始终挥之不去的阴霾，似乎此时也开始消散。 这一切的源头是她在恐惧格西尔法的失败。 她不确定自己是毫不犹豫的战死，还是想想血契中有什么漏洞可以让她苟且偷生。 她现在心中已经有所决断。 “哎灵阶的美貌天狐真是可怕啊！” 龙赫在天雪离开之后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好像想到什么，对沈若说道： “但她说对了吧？” “说对什么了？”沈若疑惑。 龙赫左右环顾，做出好像生怕被别人听到的样子，然后凑到沈若耳边开口： “就是你是候选者啊，虽然你不是幻族，但是你是候选者对吧，在十方星罗里面，那个光与暗的关系，和大陆上很不一样…… 我是无法想象出那样的光线的，因为我没有见过，你是怎么想象出来的？ 不要告诉我，那些菜得不行的哲哲里有候选者！” 第417章 “好了，实在没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沈若制止龙赫说下去： “但是也不要大声嚷嚷。” “我知道。”龙赫一脸得色，“我还知道你确实是人族。” 说完又看了风赫一眼： “等等，虽然我声音很小，但是王……你听到了吧？” “该知道的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风赫没好气地开口，“虽然最后大概会有更多存在确认这件事，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有存在往我们这里看一眼，就会觉得不对劲。” 龙赫这才停下。 之后不过数天的时间，大陆上一些知名的存在都陆续来到了双塔城。 尘沙十绝除了沈若之外，只有都荧和极橙来了，这和原本沈若离开永恒之塔时水晶球里商议的结果不太一样。 沈若来到尘沙大陆后就已经发现，这片大陆由于强者以及魔法道具对战争的走向有着决定性的作用，以至于很多时候不同的国家、组织之间的矛盾，都是靠强者来进行博弈和斗争。 关于战争哲学、战争战术的使用，则相对空白。 尘沙十绝认为双塔城这里会发生一场盛大的、有趣的战斗；在沈若接触了天雪之后，认为尽管可能性很低，仍然要提防龙杀永恒之塔一个回马枪。 赛恩斯因听到沈若这么说，有点夸张地开口： “龙这种傲慢的生物，居然还会在表态自己公开处刑了一名自己的贵族之后，短期之内自己把自己说过的话吞回去不说，还要借着双塔城的天狐吸引全大陆的目光之后，来我们这里搞事？ 你的想象力好丰富嘶，不过好像有存在那么做过……” “神圣魔火，不过对象反过来了，派了两名灵阶哲哲到竞技区比斗，然后去神圣教廷偷了光明星盘。” 沈若提醒赛恩斯因，永恒之塔完全是这种套路的受害者： “就算不能借用永恒之塔的力量来让龙获得不用担忧感染的居住地，神语鼓和天音之球也仍然是龙族觊觎的东西。”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这次玩一个大的嘶！” 赛恩斯因有了一个想法，不过还需要其他十绝的同意。 沈若感到大大地不妙： “你要玩什么大的？” “尘沙十绝要用神语鼓为天狐族的祈舞助力鼓点嘶！” 赛恩斯因说道： “神语鼓和天音之球不能离开永恒之塔的地下有原因，这件事情我们以前告诉过你吧！” “既然不能离开永恒之塔的地下，你为什么还要在水晶会议里讨论这种事？” 话题已经朝着沈若完全不能理解的方向展开了。 “这两件东西维持着空间之神在永恒之塔留下的特殊神力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竭，让永恒之塔能在其中分出可以承受灵阶之战的空间，包括你的金山，也是放在这样的空间里。 如果取走，这个空间的力量会开始衰退。 但是第一，并不会立刻衰竭； 第二，如果使用大量的空间宝石，不断地注入植灵族才有的生命魔法的魔法力，它也还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当然了，只带走一件，只维持一段不是太长的时间，对我们来说还是可以的！” 赛恩斯因说到这里，有了解她的十绝灵阶已经明白她的想法，石精千红开口了： “所以可以把一件真品、一件仿制品带到双塔城去，谎称这是尘沙十绝表达对双塔城以及天狐族祭礼的支持对吧。 他们就算觊觎这两件东西，也要为了维持他们的形象，不得不等待对方先动手，然后另一方才有理由出手抢夺…… 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无论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识别真伪，都不好要求我们把东西交到他们身上仔细观看。 而如果是在社交距离下观看的话，这两件物品同时拿出来，真品中散发的神明力量的波动，就会让他们误以为这两件就都是真品。” “两件候选者需求的神圣遗物，想想这个抢夺的盛况，之前的拍卖会上虽然有两件，但是那两件力度可比不上这两件吧？！” 埃尔赫在这样的话题中永不缺席。 “想想他们非常想要拿到手却又拿这东西没有办法的样子，就很有趣呢嘶！” 赛恩斯因持续不嫌事大。 “你们不会忘了，这些东西会让候选者的烙印疼痛吧？” 沈若已经感觉到了疼痛的幻觉，也可能不是幻觉，因为他还没收集到完整的天狐玉，其实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感觉到烙印处的痛楚。 “那就更精彩了不是吗？”赛恩斯因想法很坚定，除了沈若之外，没有别的灵阶反对她。 如果路上遇不到候选者，那么在尘沙十绝的使者到达双塔城之前，确实不会有存在知道尘沙十绝将永恒之塔最重要的神圣遗物带到了双塔城。 而现在的候选者，除了龙还在西莱国之外，都已经聚集到了双塔城中。 其实这一趟旅途带着这神圣遗物对尘沙十绝来说并不危险。 代表了尘沙十绝前来观礼的使者是天潇。 她被装扮过了，都荧混在她的护卫之中，身上背着一个一看就和植木关系匪浅的箩筐，这个框里的空间宝石里，混着一块橙色的宝石——改变了拟态的极橙。 听说尘沙十绝将最珍贵的神圣遗物带到双塔城，双塔城的灵阶们都十分重视，尤其是哲哲候选者与赫稀候选者，他们以十分正式的礼仪接待了天潇。 作为祭典的主舞，天狐族的王，格西尔法当然也列席其中，并且看起来脸色十分不预。 他已经把很多事情联系到了一起。 天潇自然就是他在拍卖会上卖出去的、和天雪关系匪浅的天狐之一，尘沙十绝竟敢把这个天狐派到双塔城来，还带着候选者十分在意的任务物品。 显然，他置入天潇身体中用于控制她的心头血，就是被尘沙十绝给取走了。 那个拿着他的血肆意进行魔法试验的家伙，就藏在尘沙十绝之中。 作为护送使者，都荧在接待开始之前就找了个理由从队伍里闪身出去了，尘沙十绝的护卫团全都穿了斗篷，带了面纱，少了他一个，也不会有存在注意到。 他这张脸在格西尔法那里是进入了黑名单的，直接出现仇恨值大概会拉满。 闪身进了沈若的房间，过来之前他已经把装有极橙的筐卸了下来，留给天潇。 虽然天潇已经不再受格西尔法心头血的影响，但是她仍然会因为天狐玉的关系，而对格西尔法臣服。 关系到神语鼓，尘沙十绝也不会大意。 沈若在都荧出现的时候就感觉到烙印一阵疼痛，他提前去把门给打开了，然后对都荧说道： “你把神语鼓带到我这里来，是想提高我的疼痛阈值吗？” “嘘……”都荧掩上门，故作神秘，“神语鼓不在我身上，看看这是什么？” 天音球被都荧从储物戒指里拿了出来。 “你来拿着比较安全不是吗？”都荧说。 沈若看着天音之球，这个球有着一种深邃的魔力，里面似有星光闪烁，他虽然很想研究一下，但是这里候选者的数量不少。 不论他要和都荧说什么，都得先把天音之球收进耳钉里。 “你们不是打算把神语鼓带过来吗？怎么带的是天音之球？” 沈若问。 “神语鼓也带过来了。”都荧说，“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吗？” “我看惊吓还差不多……” 沈若虽然这么说，但是却隐隐猜到了尘沙十绝的意图。 他之前一直在拖延，表明自己还不想参与候选者之间的争斗，但是他已经签订了古老的血契，成为了尘沙十绝灵阶的一员，尘沙十绝的偏向性其实是不言而喻的。 “那可不能这么说。” 都荧说道： “神像在见证，这里不远处就是神圣殿堂，还有什么比这里更适合见证谁是能被神明认可的候选者吗？ 第466章 候选者需求的东西我不知道下落都怎么样了，但是我要是龙，就算这里是陷阱，我也必须来了。” 沈若知道都荧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尘沙十绝用神语鼓来为祭典助兴，让祭典会发生什么事变得扑朔迷离。 他如果不出现，处于祭祀核心的格西尔法如果能得到某种神明的赐福和提示，那么格西尔法反而有可能一跃成为最有竞争力的候选者。 格西尔法一开始大概可没有打算真的完成这场祭典，而是在排演过程中，影响旁观排演的存在。 天狐族的魅惑术如果有意控制，可以让被魅惑的存在意识不到自己被魅惑，这才是最高明的。 但是有了神语鼓助力，格西尔法敢说自己不想认真完成祭典试试，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他是在天雪身上感受过掌管火元素之神力量的天狐，又从天狐玉碎片之中得到了神明的传承，难道他就不想抓住这个对他来说难得一遇的机会，扩大他可能胜利的优势？ 尤其是他已经不太可能获得除了天狐族之外其他种族支持的现在？ “龙族没有星灵祭司，但是天狐族和双塔城都有。” 都荧说道： “但是龙族可以求助，虽然龙族和双塔城还有神圣教廷都已经交恶，但是也有与龙族在历史上长期往来的星灵祭司家族。 候选者的未来片段不可被窥视，但是其他的天狐可以。 除了其他的天狐，还有龙和已经确定参与观礼的双塔城的哲哲与赫稀。” 只要是战斗，就不会没有死亡，只要能看到与死亡有关的片段，就能推衍双方在这场战斗中的计划。 只是死亡的未来是可以被改变的。 “与未来有关的片段，其实怎么看，都……” 第418章 沈若欲言又止，因为关于神明的事，和尘沙大陆的原住民是很难谈论的，更何况，涉及到未来，沈若无论怎么想，都会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位不存在于神圣殿堂的神明。 “都怎么样？”都荧看出沈若的犹豫，追问道。 “我还没有想通。” 沈若最终按捺住了想要对都荧说出内心想法的愿望，因为大陆的原住民谈论起神明，始终会受到法则的影响。 “那就等你想通再告诉我。” 都荧并不催促或好奇，而是表达了自己愿意等待的意愿。 等到都荧离开，沈若想到有一个存在，是可以谈论神明的，只是这个存在…… “他不会影响这片大陆上发生的事。” 耳钉里的存在似乎知道沈若在想什么、想问什么，很难得的主动说话了。 掌管风元素之神，一只在沈若看来有点抽象的鸟，每次说话的时机、内容，都显得似乎有读心术一般。 至少在这一点上，沈若感受到了这只鸟还是有些不凡。 鸟说的他，指的就是创造了沈若所在的那个世界的第九位神明。 “预言术，真的和他的力量无关吗？” 沈若有些奇怪： “过去、现在和未来，与时间有关。 包括我们的身体在八年之间不衰老、不生病，也是一种时间在我们的身体上停止流逝的表现，即便在我们那个世界，也没有发现时间旅行的方式。 有人能在梦境中看见未来，科学家一直也想给这种现象找到科学的解答，最后给出的答案是推衍，但仍然有无法完全被解释的地方…… 现在想来，是因为那位神明，他的眼睛，能看到时间之外……” “预言术的力量当然和他有关，但是并不是他主动的影响。” 鸟很难得愿意为沈若解释： “那是因为他也参与了这个世界的创造，他只是没有给予人族赐福。 而且我们的意志也能去到八个宇宙之中，只是除了在自己创造的宇宙之外，我们无法凝聚出实体，只能去其他的世界观摩，为的是理解自己所代表的法则以外的其他法则。 这对于我们的升维是很有好处的，而他那个宇宙与大陆连通的通道，会有他的力量从通道传到尘沙大陆，用以维持大陆的存在，当然不是仅靠他的这点力量。” 沈若明白，因为掌管土元素之神也提到过，关于他们八位神明遗留意志会在大陆上衰微，大陆的维持与坍塌对应的灾变的事。 而此时的格西尔刚刚法完成了一次极致的放纵。 他是因为龙、因为双塔城展示给他的力量让他明白自己并不能真正的肆无忌惮，哪怕只在千寂之原上也不可以，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本性会发生改变。 他只是回避了比自己更强的、对自己有杀戮权的强者，变得更谨慎，但他在掌管火元素之神创造的世界里，拥有王权血统。 格西尔法早已形成的自己作为上位者可以对下位天狐为所欲为的价值观是轻易改变不了的。 天雪不是他这样放纵的好对象，其他的天狐也要完成祭典，所以格西尔法在来到双塔城之后本性一直处于收敛状态。 天潇的出现刺激了他。 在释放完自己的兽性之后，格西尔法冷静下来，和龙联络。 “最后的候选者，一定就在尘沙十绝的队伍里。” 他和龙笃定地开口： “他一定是故意的，就这么把神语鼓和天音之球只收纳在普通的空间储物宝石里，就是想让我疼痛无法正常完成舞蹈…… 神语鼓助兴，呵，这种事不是候选者，会想得出来吗？ 还让另一位天狐送*过来，也不怕天狐玉的臣服效果，是仗着我不会当着双塔城的面来让天狐把鼓献给我，还是根本就在暗中看着我们争夺而偷笑……” 德龙领主却不这么看： “我觉得你似乎是被什么情绪影响了你的判断，我们之前谈论过这件事，你也认为他一定是个藏头露尾的、不敢正面和我们的对抗的家伙，不是吗？ 既然是这么个家伙，他在暗中推动神语鼓助兴，还说借天音之球为神明唱诵诗，对他有什么好处？ 提前把对付我们的神圣遗物拿到明面上来，意思是警告你好好的跳舞，不要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吗？ 这可能吗？ 如果他是这么个意图，他和双塔城之间至少不是敌对关系。 双塔城的星灵祭司难道没有挨个看过你带去的那些天狐有关的未来片段？ 这是他们想出来的处理方式吗？恐怕不是吧？ 天狐们的未来片段本来就有一个在神像不远处舞蹈的画面，在这个画面中，为你们敲鼓的，是你们天狐族的天狐吗？ 双塔城甚至怂恿了龙颏的儿子跨越了灵阶来意图对付我，让我按捺不住，他们应该是做了准备，然后想借龙威和我相斗来牵制我，随后将我杀死…… 他们的阳谋已经这么直观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尘沙大陆上一直都有与龙族关系匪浅的星灵祭司家族，就好像过去的神圣教廷也有一支光元素龙战队一样。 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清楚“看到未来”在这场战争中是非常重要的优势，但星灵祭司如果要主动去改变“即将发生的片段”，那么他们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光明星灵主祭司就是前车之鉴，这是整个大陆上最强大的星灵祭司，他仍然不可回避神明法则降下的反噬。 光明星灵主祭司对神圣教廷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在神圣教廷会被神圣魔火破坏法统和自己可能失去生命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现在还在双塔城的、原本隶属于神圣教廷的哲哲星灵祭司们，还有几个能够做到为候选者的胜利争夺而牺牲自己性命的？ 德龙领主觉得很有趣，因为龙族也让与他们有着深刻羁绊的星灵祭司家族去看了格西尔法选定的天狐的未来片段，这些星灵祭司给出的答案和他所想的并不一样。 “掌管空间之神打开了天空，赞美伟大的掌管空间之神！” 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之后，这些星灵祭司不愿意再多看一位天狐的未来片段了。 在他们看来，龙本来就是让他们看看这次祭典会发生什么事，既然已经看到了神明遗留意志的降临，如果再多看一眼，那都是对神明遗留意志降临这个未来的不信任、不尊重。 大陆的原住民在与神明有关的事情上，都会变得十分庄重、肃穆，并且拒绝对神明的诋毁，更不要说给龙一个谎言。 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去介入、更改这个未来的话，那么格西尔法和其他的天狐，会共同完成祭神的舞蹈，并且，掌管空间之神回应了他们。 怎么这么奇怪呢？ 他和格西尔法本来就并不是真的打算去完成一场让神明遗留意志现身的舞蹈，双塔城那里的意志更是明确，甚至不惜让龙威强行跨越灵阶。 像龙威现在这样的实力，哪怕借助他父亲龙颏遗留下来的力量成就了灵阶，在德龙领主面前，也仍然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试图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和一个真正的战士一样。 第467章 在这样无论是场地所在之处的地主，还是实际想要用魅惑来让双塔城中的哲哲与赫稀失去紧急反应能力的天狐，全都是各有所图。 在这种不纯的意图下，天狐族是不是真的会完成祭典的舞蹈都还未知，这与未来有关的片段却显现了掌管空间之神意志的降临。 有了这样的预言，德龙领主才是真的觉得这一趟自己非去不可了。 这样的不可思议，他现在还不能理解究竟是怎么达成的。 尘沙十绝在这个时候拿出神语鼓，说是要为天狐族的舞蹈击鼓，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反而相信了尘沙十绝的目的就只是单纯的为了让神明的意志显现而已。 要知道掌管空间之神虽然是创造了龙族，创造了龙族候选者所在的那个宇宙的伟大神明，但是他无论在那个宇宙、还是尘沙大陆的历史上，都没有显现过。 这样一位神明的遗留意志，竟然会在天狐族心思不纯的祭典舞蹈中降临…… 龙族候选者清楚，不同的星灵祭司，对同一个被观测的对象都只能看到跟未来有关的同一个片段这个法则，这个法则其实极大地限制了星灵祭司的预言能力。 就是这么一个非常弱的预言能力，如果不小心窥视到的是与生死有关的内容，甚至还有可能对预言者造成严重的后果。 这决定了星灵祭司一旦看到一些重要的未来，反而会守口如瓶。 然而这些星灵祭司在去往天狐的所在，看过天狐的未来之后，表现出了对掌管空间之神降临的激动情绪。 龙族候选者自然也是听过守门徒的“尘沙境”神明游戏规则告知的，但是他并不像沈若那样，因为遇到了掌管风元素之神沉睡在不死谷底部的遗留意志，所以知道守门徒的真实身份。 对于掌管空间之神的意志为什么要降临，打开天空又是意味着什么…… 龙族候选者发现自己虽然触碰了空间法则，并且一直想要成为西莱国自己支持者眼中的神明，却对这位创造了他所在的那个世界的神明一无所知。 神明并没有留下关于他创造龙的世界的只言片语，龙族候选者对于他的所有了解，也都是源自尘沙大陆。 只不过尘沙大陆流传的诗歌文献中对于这位神明的描述，也仅仅限于大陆创造伊始的时候。 在这样的创世诗歌中，每一位神明都有各自的职责，无法从中窥视出这位神明的性格或想法。 第419章 龙族候选者原本在双塔城让龙威跨越灵阶之后，已经有了另外的想法。 他打算让龙族二次进攻永恒之塔——因为尘沙十绝必定是要去观礼的，甚至有可能是被邀请去对付自己的。 谁想到星灵祭司竟然看到了神明降临的未来片段。 尘沙十绝的观礼团队据说实力最高的只是近灵阶，派去的使者还是格西尔法之前卖到永恒之塔的天狐。 就这么一支队伍，还带去了神语鼓和天音之球。 在永恒之塔、掌管空间之神留下的力量空间里，存在着的神语鼓和天音之球，与永恒之塔的特殊空间之力有极大的关系。 在找到格西尔法确认之前，龙族候选者听到龙族在双塔城的内线告诉自己这件事的时候，还认为这不过是尘沙十绝拿出两件仿品来作为诱饵。 然而格西尔法在双塔城正式接待天潇之前，就已经忍不住到天潇临时休憩的偏殿处转了一圈，用自己的疼痛来证明了神圣遗物的真实性。 德龙领主认为让龙族全部居住到永恒之塔这个城镇，把这个城镇变成和西莱国的城镇一样以龙族为中心的城镇是不现实的。 如果尘沙十绝始终选择据守，那么拿下永恒之塔的代价实在太大。 他攻击永恒之塔的目的从来都是让尘沙十绝因为损失达到一定程度，而不得不谈判接受自己提出的条件。 可以说，星龙领主的手、永恒之塔地下的神语鼓和天音之球，才是德龙领主的目的。 而神语鼓和天音之球只要还在永恒之塔的地下，它们就还是永恒之塔防御力的一部分，这件事神圣魔火已经亲自去试过了。 现在神语鼓和天音之球就在双塔城。 德龙领主和格西尔法的看法可不一样，尘沙十绝要是和双塔城达成一致，合作无间，何必要把神语鼓已经离开了永恒之塔这样的事情说出来。 除了增加觊觎这件东西的存在应对的时间外，就不会有什么收获。 为了对付自己和格西尔法，就更不应该让自己和格西尔法知道。 如果最后的候选者就藏在尘沙十绝护送东西的队伍里，他为什么不把任务物品藏在候选者专属的空间储物饰品里，隔绝其他候选者的窥视？ 等到祭典仪式有变，再出其不意的拿出来，不比现在这样摆在明面上好得多？ 何况，尘沙十绝把这两件神圣遗物带离永恒之塔，在到达双塔城之前，没有存在知道这两件神圣遗物的悄然离开，安全性还有保证；若是祭典结束…… 想要这两件神圣遗物的候选者很容易就能跟上他们的队伍。 候选者要是失去了对这两件神圣遗物的感应，最后一名候选者的下落就清晰了；要是感应还在，那么以尘沙十绝使者团的实力，怕是很难保住这两件东西。 怎么看，尘沙十绝的做法都太过愚蠢，龙族候选者实在很难分析尘沙十绝的动机。 结合星灵祭司的预言，龙族候选者只能认为，尘沙大陆上的原住民对于与神明有关的事，就是无法用常理来衡量。 也许尘沙十绝之中也有星灵祭司，他们也看到了掌管空间之神降临的画面，所以认定这是一场对于大陆灾变来说意义深刻的祭典。 甚至有可能他们的星灵祭司看到了画面中击鼓的存在就是他们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而画面中神明降临的时刻，神语鼓也在场。 否则龙族候选者很难理解星灵祭司所看到的那个与天狐有关的未来画面，以及尘沙十绝的做法。 不过龙族候选者的想法中有一处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纰漏，那就是即便尘沙十绝中有星灵祭司，星灵祭司要看到与某位存在有关的未来画面，也不是看向虚空就可以的。 他也必须要去接触即将参加祭典的天狐，才能看到。 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在到达永恒之塔前，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参与祭典的天狐。 龙族候选者到底还是一头对尘沙十绝了解有限的龙。 他在了解了这个大陆上的各个势力之间的关系，各自的地位之后，只是以他所知道的常理来思考尘沙十绝的主事灵阶。 基于尘沙十绝存在的悠久历史，龙把尘沙十绝灵阶之间的关系当作了类似西莱国贵族领主之间集体议事一类的关系。 他想不到尘沙十绝会因为“不嫌事大”、“觉得有趣”就把东西送到双塔城。 当然，尘沙十绝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也知道，这一次的祭典，很有可能是大陆上候选者会发生多方战斗的一次。 他们确实如格西尔法所想的一样，有了自己想要支持的候选者，只不过他们的想法和沈若的想法还没有完全达成一致。 不过，这几位灵阶倒是很相信，不到不得已，沈若是不会任由其他候选者把永恒之塔的神圣遗物随便拿走的。 在各方错位的信息下，尘沙十绝送来神语鼓和天音之球的操作，被解读出了不一样的内容。 双塔城的想法，那就是他们对尘沙十绝的示好，等到了回应。 由于天狐就在双塔城，所以正如龙族候选者所想的那样，双塔城的星灵祭司，也去看了来到双塔城的天狐族有关的未来的画面。 只不过，他们跟与龙族一直有往来的星灵祭司家族有所不同。 龙族候选者并没有和星灵祭司说明他的计划，计划全是格西尔法的。 龙族候选者一开始是打算先看看天狐们能让祭司们看到什么与未来有关的画面，然后再决定自己怎么做。 这个打算当然不能告诉星灵祭司，否则事关星灵祭司的性命，龙族候选者不相信这些星灵祭司能对自己毫无保留。 因此，星灵祭司在画面中看到了掌管空间之神后，就不愿意再去看另外一位天狐的未来画面了，因为那意味着“质疑神明遗留意志的降临”。 龙族候选者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也就不能勉强星灵祭司继续。 何况，这些星灵祭司因此而去传播神明的遗留意志愿意回应天狐的祈舞，对于他或者格西尔法想要对付双塔城都是好事一件。 双塔城的星灵祭司却不一样，他们是经历了光明星灵祭司的死亡，以及神圣教廷和龙族一战的星灵祭司。 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仍然留在，或者选择来到了双塔城。 双塔城的两位候选者清楚，他们没有灵阶龙这样单体就能与一支精英部队相提并论的统治级别的战力，他们需要获取更多的支持，联合能够联合的力量。 第468章 要沈若自己评价，他认为双塔城的这两位候选者，比他要强得多。 这指的并不是单打独斗，狭路相逢双方之间的胜率比怎么样，而是这两位候选者做到了在常人看来难以做到的事。 在尘沙大陆上，哲哲与赫稀之间天然不对付，但是他们彼此理解了对方，然后在他们互相理解的基础上推己及人，让双塔城这样原本在大陆上不可能出现的存在成为了现实。 当然，哲哲和赫稀两个种族并没有全面达成真正的和解，只是有一部分理解了他们的哲哲与赫稀，改变了神圣教廷，这就已经非常、非常不容易了。 即便是风赫，也不能说就认可了双塔城，只是双塔城促进了暗落国与白树国的和解，他对双塔城因此没有敌意。 暗落国和白树国并不能说从此就成为了友好的邻国。 暗落国有稀水和另一支赫稀支系的全部精英，又吸纳了人族中最强悍的一支，白树国则是过去由神圣教廷扶持的国家。 一旦缺乏神圣教廷的持续支持，白树国的军事力量面对小国家尚可，面对暗落国就有些吃力。 而暗落国因为国家建立不久，各方都希望能够有安定而不是持续处于战时状态的生活，所以双方才能产生和解的意愿。 从这两个国家的关系，威赫镇的反叛，就能看出双塔城在做的事情非常的不容易。 当然，龙族候选者这个共同的强大敌，是促成两个种族合作的契机。 神圣教廷的另一根支柱教廷之主，原本因为神圣教廷在漫长历史中获得的权力，所以已经不愿意全力支持某一位候选者。 是星灵主祭司的死亡，和龙族候选者那作为单体碾压的实力，让他意识到随着大陆法则的改变，神圣教廷也将衰微。 双塔城的两位候选者，对他们的追随者，阐明了候选者之间存在的竞争关系。 选择追随他们的星灵祭司，出于谨慎，并不会在看到神明遗留意志降临的画面后，就对天狐选择相信。 如果所有来到祭典的天狐，他们未来的画面都与神明的遗留意志降临有关，那恐怕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些天狐活不过祭典结束。 而对于未来某一个随机画面的显现，也必定不全是祭典当时的画面。 为龙族候选者去看未来的星灵祭司，是因为第一位天狐显现的未来就是掌管空间之神的降临而拒绝再去使用预言术，双塔城的星灵祭司却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不看第二位天狐。 何况，他们随机去看的第一位天狐，显现的未来画面，也与掌管空间之神的降临无关。 他们看到的是格西尔法与龙族候选者在联络。 预言术是无法听到格西尔法和龙族候选者在谈论什么的，他们能看到这个未来的画面，也并不是从格西尔法身上看到的，候选者的烙印免疫了他们的窥视。 是格西尔法因为见到天潇之后为了发泄自己内心的火焰，而找了天狐放纵，所以他们借由被放纵的天狐，看到了结束之后，格西尔法与龙族候选者联络的画面。 第420章 不论各方是怎么想的，怎么准备的，神语鼓和仿制的天音之球，在最后一次排演的时候，被带到了广场上。 格西尔法的候选者烙印显现在额头上，给他蜜色的皮肤更增添了原始的性感。 不过他心里可不痛快，谁能在疼痛持续不断的情况下还痛快呢？ 负责演奏神语鼓和使用天音之球唱诵的使者旁边簇拥着尘沙十绝组织的战士，不让其他存在接近这两件神圣遗物。 格西尔法在思考着接触天潇，让她听令于自己的可能。 龙族候选者承诺他必定会在正式祭典结束之前做一件有利于双方的大事，但是他只让格西尔法见机配合。 对于格西尔法而言，虽然龙族候选者不与他进行细节的谋划令他很不满，但是仔细想来，如果龙族候选者是虚晃一枪，对他而言其实也没有坏处。 没有受任何外在影响去完成祭祀舞蹈，是一件获得尘沙大陆原住民好感的事。 双塔城全力以赴，精神紧绷地应对自己和龙，结果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对尽力准备的一方而言，也是一种精力的巨大消耗。 当然，格西尔法还不知道龙威已经跨越了灵阶，他不是龙，不能对这片大陆诞生了又一头灵阶龙有所感应。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让来观看排演的强大存在，受到魅惑的影响。 助舞的天狐散落在石质的地面上，站位很有讲究，他们无法展示星图的全貌，但是能够将每一种代表神明意志降临的星图的中心星辰的位置表现出来。 在与神圣殿堂相连的石质步道的入口处，天雪和格西尔法正一左一右，翩然起舞。 即便处于不一样的立场，即便格西尔法在大陆上并没有什么好名声，这一刻，观礼的存在都承认，他和天雪都是美的，两相比较之下，格西尔法更美。 神语鼓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过去传来，赞美诗的声音顿挫悠扬，这是一次排演，但是神圣殿堂的神像似有回应。 “是神像，神像有回应了！” 观演的群体中发出了私语声：“是掌管空间之神的神像！” “掌管空间之神的遗留意志，不是从来没有显现过吗？！” “最美的天狐的舞蹈，跟神语鼓也的鼓点也从来没有合作过啊！”议论声渐渐多了起来，存在们都在猜测着神像有感应的原因。“只是有感应，离显现还差一点……”“掌管空间之神一定能让所有的邪恶感染消失，掌管空间之神……谁能想想办法，让他显现……”“龙，是不是还缺龙……”由于是掌管空间之神的神像有所回应，所以观礼者的群体，第一时间想到了龙。是需要龙族献上什么，掌管空间之神的遗留意志才会显现吗？但是过去的神圣教廷天然排斥赫稀族，现在的双塔城，则和西莱国的龙族不对付。不，即便西莱国的龙族没有来，观礼者中，也是有龙的。龙赫、龙威，都是龙。不过在眼前这种情况下，似乎还是龙赫现身更为合适。龙赫事先没有准备，万万没有想到神像会在非正式祭典开始之前的排演就给予了回应。格西尔法内心更是无比焦虑：德龙领主到底在哪儿？！现在要是就引发了神明显现的事件，而德龙领主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就位，这该怎么算才好？！ 他现在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联络德龙领主，而且排演还没有结束，掌管空间之神是一位什么样的神明格西尔法也心里完全没底。 就在格西尔法陷入忧虑之际，龙赫虽然没有准备，但是事关神明遗留意志的显现，还是从来没有现身过的掌管空间之神的遗留意志，他觉得自己在这么重要的历史事件中必须要做些什么。 手持着暗落国的黑暗星灵祭司仿制的星灵秤杆、大陆上流通的仿制光明星盘和沈若描述的黑暗星盘应有的样子仿制而成的黑暗星盘组合成的天秤，龙赫展开双翼，飞到了天狐们的上方。 下方的天狐此时的站位正是对应着与预示着掌管空间之神的遗留意志降临的星图中央的星星排列。 龙赫此时激活了星灵秤杆，广场上无端就起了风。 “掌管风元素之神的神像也有了反应……” “但是没有显现，为什么？” 此时能在这里观看排演的，大部分都是大陆上能叫得出名字的强者，此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八座神像之上，双塔城中的强者也一样。 在他们看来，龙族候选者无论要做什么，那也是原定的正式祭典的时候才做，眼下最重要的，是神明正在回应祭祀的吟唱与舞蹈。 只有格西尔法和另一位身着斗篷的角落里的存在，目光不在神像之上。 格西尔法内心在祈祷着龙族候选者能够做些什么，不要浪费了如此珍贵的机会。 最好他就能在现场。 而龙族候选者还真的如他所愿。 双塔城其实借筛选感染者的机制，来警惕龙族候选者来到双塔城，但是无论是他们，还是格西尔法，都不知道龙族候选者已经接触到了空间法则。 龙族候选者所掌握的空间法则，能让他闪现通过一段距离，这段距离是有限的，而且每天也有使用的次数限制。 龙族候选者已经在一天之前，就潜入了双塔城中。 此时看台上那名身着斗篷的观众，就是龙族候选者。 龙的行动一向张扬，位于其中实力顶点的龙族候选者更是如此。 所以，没有存在能够想到，他竟然也会用起这样迂回的手段，犹如不能见光的存在，躲在看台的一角。 当龙族候选者使用空间魔法，闪现来到赫稀候选者身边的时候，没有任何存在能够觉察。 “交出你们手中的神圣遗物，或者让他死！” 龙族候选者来到这里，原本就是打算在掌管空间之神的遗留意志降临之前打断仪式，因为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第469章 大陆的原住民对于神明的遗留意志的天然敬仰，会让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记住在神明降临的仪式上。 事实现在也正是如此。 可以说，这个时机比他原本预期的还要好。 因为如果神明的遗留意志是在正式的仪式上才显现，那么双塔城由于有龙族候选者会作乱的预期，所以一定会有所防备。 然而现在，就连双塔城的强大存在，以及哲哲与赫稀两位候选者，都放松了警惕，并且看向了神圣殿堂。 所以，龙族候选者出手了，他的目标对象是赫稀候选者，虽然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之间，挟持哲哲候选者应该对双塔城的影响更大，但是赫稀候选者的位置，离他更近一些。 哲哲候选者的位置，则超出了他的空间魔法所能到达的范围。 龙族候选者挟持住赫稀候选者之后，第一时间就向着空中飞去，同时说出了那句威胁，声音在广场中回荡。 他抵住赫稀候选者喉咙的匕首，是一件镶嵌着神圣遗物的神兵，突变发生，仪式被陡然打断，龙威猛地从观礼者中飞出。 他其实已经感应到龙族候选者来到了附近，但是空间之神留下的灵阶龙族相斗的法则，并不能让他完全的定位到对方具体的位置。 即便是龙族候选者在双塔城之外，他的感觉也很接近，所以龙威没能判断出龙族候选者已经来到了观礼的观众席。 龙族候选者挟持赫稀候选者，并且说出那句话，是有恶质的出发点。 他不认为哲哲候选者与赫稀候选者真的能够合作无间，他相信他们必然有间隙。 让这个间隙暴露在所有强大的存在面前，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总不能只有他一位灵阶龙族，明明是大陆上最强大的存在，却要接受不同的势力的质疑。 让双塔城两位候选者的追随者们，都看看他们信任的候选者是什么样的本性。 想到这里，龙族候选者甚至内心产生了一丝快意。 他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赫稀和哲哲候选者的合作必定会当众产生裂痕。 候选者之间因为竞争胜选者的机制，必然是互斥的。 这种合作带领大陆走出灾变的救世主的形象，龙无法胜任，那么他们也不应该能胜任。 赫稀候选者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存在，他在龙族候选者把匕首抵在他喉咙的时候，就已经用手抓住了龙族候选者的手。 但是灵阶龙的强大并不仅仅是因为灵阶龙的身体能够容纳更多的魔法元素力，还在于他们有着十分强健的体魄。 赫稀候选者试图想用武技将匕首与自己的咽喉拉开距离，但是事实证明这是徒劳的。 他的身上也燃起了暗元素力形成的灵阶铠甲，铠甲武装到牙齿，包裹着他的脖颈，即便是镶嵌了神圣遗物的匕首，一时半会也还刺不进去。 但只是刺不进去是不够的，龙族的灵阶魔法激活神圣遗物，刺穿赫稀候选者的灵阶铠甲只是时间问题。 龙威猛地冲向龙族候选者，他的目标则非常明确，他直接冲向龙族候选者扣着赫稀候选者的那只手。 那只手是不久之前，龙族候选者刚刚换上的，星龙领主的手。 沈若和龙威在水晶传讯中就已经谈论过龙族候选者的手，他告诉龙威，如果龙族候选者出现，而龙威身边没有人能帮助他的话，记得一定要先弄那头龙的手。 毕竟不是原装的手臂，精通医术的植木说，无论医术多么精湛，这条手臂无论如何也无法和龙族候选者原本的手臂相提并论。 更不要说这手臂中，可能潜藏着魔王的邪恶意志。 第421章 大陆的强大存受到敬仰神明的本能压制，很难相信在不止一位神明要回应的这个时点，会发生这样的事。 龙族候选者清楚，自己并不能通过自己原本预期的方式来征服双塔城。 失去手的那次战斗、存在暗处的候选者，都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不如他强大的种族，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反抗他的手段。 他用了龙最不应该的方式来完成了一次袭击，这次袭击却堪称完美。 以龙族候选者的飞行速度，能追上他的只有龙威，此时哲哲候选者使用传讯水晶，让负责双塔城防御的哲哲，立即打开魔法屏障，却为时晚矣。 龙族候选者从开始合拢的魔法穹窿中飞出。 只能祈祷龙威能够得手了。 天上的龙威在冲到龙族候选者手臂面前递出一剑的时候，龙族候选者猛地一闪，直接使用了空间魔法，与龙威再一次拉开了距离。 龙威毫不犹豫地继续追击，他相信只要龙族候选者出现破绽，赫稀族候选者就能自己找到机会挣脱。 不远处，几头龙正在向他们飞来，显然是龙族候选者的援军。 龙威其实明白这些龙族领主大多数都选择支持龙族候选者的原因。 因为龙族的天性，根本认为自己才是这个大陆上最强大、最完美的种族。 如果有一个候选者能够被所有的神明认可，那必然只能是龙。 他们不能接受其他种族的候选者带领大陆走出灾变，那让他们感觉到他们臣服在了另一个种族的候选者面前。 龙族候选者飞到几头龙的身后，专心地对付起赫稀候选者。 “呵呵，你看，他们没有追上来，你的合作伙伴对你的性命也没有那么在乎。” 龙族候选者说道： “放心，等我解决了你，再解决他就容易得多了。”“少自说自话……” 赫稀候选者的一只手和身体被龙族候选者用身体和换上的星龙领主的手臂勒住，另一只手用来对抗龙族候选者穿过他腋下的握着匕首的手。 这样的短兵相接，任何强大的魔法道具或者兵器都使不上力，如果龙威突破不了那几头龙的拦截，赫稀候选者的脖颈被刺穿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时，又有一头龙飞到了空中，龙背上还背着一名哲哲和一名石精，哲哲候选者竟然让龙赫直接把他带到了空中。 石精在龙赫飞到龙威上空的时候猛地跳落，对龙威说道： “嘿嘿，我来助你！” 龙威虽然知道沈若已经是尘沙十绝的一员，也经常听到尘沙十绝从水晶球里传来的声音，但是这个时候的石精极橙恢复了他石精族本来的声音，龙威一时听不出他究竟是谁。 他现在蒙着眼睛，凭借着改变空气中离自己一段距离范围内的全部粒子，来判断形势，先是感应到了龙赫，随后感应到了石精族的存在落到自己的背上。 对方用灵阶魔法来呼应他的魔法震动，让龙威明白，这是一位前来帮助自己的灵阶石精。 龙威在这种感应之下，终于是猜到了来者应该是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一，精神一振的同时，忍不住问道： “他呢？” 龙威没有说出沈若的名字，但是他和极橙心照不宣地知道这个他问的是谁，极橙说道： “哲哲候选者要上来解决这里的事，他要解释自己有资格上来太麻烦了，所以留在下面解决另一个麻烦……格西尔法。” 格西尔法在龙族候选者制造出骚乱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着急帮助龙族候选者拦着哲哲候选者，或者给想要去追击龙的其他存在制造一些麻烦。 他第一时间，猛地跃起，手中的火焰直取神语鼓。 用魔法连上任务物品和候选者，就能将任务物品收入候选者随身携带的初始储物宝石中，到了八个尘沙年接近尾声的时候，格西尔法还没有弄清楚，那他也就没资格成为候选者了。 负责主舞的格西尔法和天雪位于广场前往神圣殿堂的入口方向，而神语鼓则在靠近观礼席的一方。 格西尔法眼见着自己的火焰就要触碰到神语鼓的时候，神语鼓却凭空消失了。 有存在比他更快了一步。 而且随着神语鼓的消失，烙印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定是有候选者出手了，而且比他更快，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任*何的魔法辉光落在神语鼓上面，究竟是谁做的？ 难道是石精族的候选者，他用拟态贴着地面，早早地就来到了神语鼓的下方？ 怎么会有这么龌龊、这么猥琐的抢夺神圣遗物的方式？ 和格西尔法所想的一样，石精族的候选者钢石，来到了双塔城，就在观礼者之中。 但是钢石可没有像格西尔法想像的那样，趁乱拿走神语鼓。 然而在格西尔法看来，能够做到这么无声无息的，只有浑身透明、又能改变自己拟态的石精族。 如果是一位身体有颜色的、生于有色宝石的石精族是候选者倒也算了，偏偏钢石是透明的、类似玻璃种无色翡翠的一类宝石中产生灵智的石精。 实际上，是沈若先格西尔法一步，用真气击中了神语鼓。 第470章 神语鼓是尘沙十绝重要的神圣遗物。 沈若作为尘沙十绝的一员，不论是不是最终决定自己亲自开启神明的遗产，去争夺那个胜选者的位置，至少东西是要由十绝成员正式移交，而不是被别的存在随便抢走。 这关乎到尘沙十绝在往来永恒之塔的各方势力眼中的实力。 更不要说沈若对格西尔法没有什么好感，如果让沈若选择一位候选者交出任务物品，沈若宁可交给哲哲候选者。 尤其是看到哲哲候选者在赫稀候选者被挟持之后，选择请求龙赫，让龙赫把他带到天上去，和龙族候选者一战之后。 虽然不排除哲哲候选者有可能会借这个机会，同时击杀龙和赫稀两位候选者，但是沈若更愿意相信他是真心去救赫稀候选者回来。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并且做到了，那么自己将任务物品交给他，并且告知神明的遗产开启的支线，也不是不可以，沈若想。 哲哲候选者不知道自己此刻的选择会决定沈若对他的观感，有龙威、极橙和龙赫的帮助，他轻易地就追上了龙族候选者。 龙族候选者需要挟持着一位强者飞行，速度必然难以保证。 龙赫使用的是龙形态追击，比起龙族候选者的人形态，要快上不少。 龙族飞得最快的是风龙，前来支援龙族候选者的几头龙里，并没有风龙。 现在离祭典正式开始还有数天时间，龙族候选者是让龙分批潜行接近双塔城所在。 龙族共同行动太引人注目了，他们又不像龙族候选者那样能借助空间魔法潜入双塔城，龙虽然不少，但是一时之间不能全部到场。 双塔城只是在原本神圣教廷的所在地上建立起了双塔，并且对于少数建筑进行了改造，大体上还是保留了神圣教廷原本的风貌。 神圣教廷从空中鸟瞰，就是一圈圈的同心圆的样子，如今的双塔城也还是这样。 除了小路之外，进入双塔城的大陆公路穿过一层层同心圆的天然屏障，最终到达双塔城。 这同心圆式的天然屏障，让双塔城审查过往的来客极为方便。 龙如果从空中飞过，就会被看到，在他们飞到最内圈之前，双塔城就能展开魔法屏障。 龙想要攻破双塔城，要进入双塔城；双塔城要想杀死龙，也同样需要引诱龙族候选者进入双塔城的内部。 双塔城并没有打算把龙族太早放进来城里来，是龙族候选者通过空间魔法潜入成功。 双塔城原本的打算是，祭典前一两天，再制造漏洞，让少数龙族“混”进双塔城中。 否则漏洞放得太早，进来的龙族超过一定的数量，就不好说究竟是哪方占优了。 对于诱捕龙族候选者，双塔城也并没有绝对的信心。 龙族候选者可能不上这个当，格西尔法很可能也只是对方抛出的一个诱饵，所以他们才要龙威跨越灵阶来确定这个引诱有没有成功。 如果没有成功，他们要做的就是困住龙威，不让龙威受本能的影响，飞去找龙族候选者。 最终让龙族候选者无法忍受规则影响，非来双塔城不可。 双塔城非常清楚，在双塔城之外的地方，他们对上龙族并没有胜算。 当龙威感知到龙族候选者不断接近的时候，哲哲和赫稀候选者也不是没有疑惑。 他们准备的也是阳谋一般的陷阱，龙族候选者来得那么直白，让他们反而感到有些不安。 但这很符合龙一以贯之的风格。 双塔城、龙、格西尔法，各自都算了又算，双塔城的星灵祭司们使用了预言术，龙也让与自己有来往的家族使用了预言术。 然而当事情真正发生，没有任何一方的预估是正确的。 “石精族的无耻之徒，你给我出来！” 哲哲族的候选者已经不在观礼席，格西尔法此时候选者烙印显现在额头，虽然周围都是强者，但是在格西尔法看来，能够和他一战的，只有石精族的候选者钢石。 他先声夺人，要站住道德高点，在场的存在一定不能对他的决断提出质疑，因为这事关神明遗留意志的显现： “神明的遗留意志回应了我的舞蹈、神语鼓的鼓点，你把神语鼓偷走，让为灾变祈福的仪式无法进行，你这是神明认定的候选者所为吗？”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是心里计算得清楚。 只要在场的存在不出手，并且替他拦住钢石，那他就能要求钢石和他在这个广场上决斗。 多对一的决斗。 毕竟钢石抢夺神语鼓在先，他没有理由和对方做什么一对一对决。 有天雪这样一位灵阶的帮助，两名灵阶天狐共同对付一名灵阶石精，格西尔法的算盘也打得很响，他可以借此机会除掉钢石。 就算神语鼓要还给尘沙十绝也没有关系，钢石的任务物品将归他所有。 第422章 双塔城邀请的强大存在，有一部分是暗中支持双塔城对抗龙的。 在西莱国外，双塔城用特殊方式记录了战斗过程。 要想看到那场战斗，有相当的门槛，但是足够让一些灵阶能够明白，他们都是龙的猎物。 龙族候选者突然出手袭击赫稀候选者的行动，虽然让他们感到很吃惊，但仍然有心理准备。 而格西尔法突然要求和钢石对战，就完全在他们预料之外了。 还有不少强大存在只是单纯前来观礼，双塔城邀请他们，是因为他们在大陆上有相当的影响力，如果不邀请，不清楚前因后果的这些存在，会认为双塔城过于傲慢。 这些存在对格西尔法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是天狐的舞蹈引来了神明巨像的回应是事实。 而且神语鼓也确实凭空消失了。 于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格西尔法会突然朝自己发难的钢石，想要离开排演现场，发现竟然走不了了。 有十数名灵阶一个接着一个用他们的灵阶魔法，围着广场筑起了魔法屏障，只留下格西尔法方向的一个缺口。 钢石很无奈地从观礼者中站起身来，对格西尔法说道： “我并没有取走神语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做的？ 何况，就算没有了神语鼓，也应该是尘沙十绝来质问我，你并不是神语鼓的所有者，看你刚才的做法，明明是想把神语鼓据为己有吧？！” 格西尔法被钢石说得一噎，他确实没有明确地看到钢石出手，现在众目睽睽，在场的一部分灵阶出手帮自己拦住了钢石，如果他没有个好说辞，很可能会让自己下不了台。 格西尔法不愿意放过这个可以多对一的机会，于是开口对钢石说道： “让神语鼓凭空消失，只有你能做到，如果你不能自证…… 那我只能借你的储物饰品看看，是不是在里面了！” 初始的储物饰品的特性，只有候选者才知道，其他的存在听着倒是觉得格西尔法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检查一下储物空间宝石里的东西而已。 不过钢石却很清楚，候选者之间说这句话，就和打掉你的候选者烙印是一个意思，他不会允许格西尔法这么做： “刚才你也用火元素魔法攻击了神语鼓，你是不是也应该让我看看你的储物饰品？” 钢石来到双塔城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哲哲候选者与赫稀候选者的邀请，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和沈若达成的契约。 他更希望在石精族国家闭门不出，但是他也很清楚，如果哲哲、赫稀、沈若都一一被龙解决了，那么龙最后不会因为他交出任务物品就选择相信。 只要龙拿到所有的任务物品之后没有出现胜选者的结算，就仍然会怀疑有候选者没有将任务物品全部交出。 这不是可以通过互信达成合作的对象。 格西尔法和龙之间显然有什么交易，这一点双塔城也已经告知过钢石。 所以，钢石把格西尔法的行为当成了借题发挥，因为格西尔法明明用火元素魔法来吞没了神语鼓。 说不定神语鼓就是被格西尔法拿下了，只不过对方刚刚用舞蹈取悦了神明，让神像有了反应，所以让观礼者们对他产生了信任。 当然，还有魅惑力的原因，只是钢石作为石精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神语鼓是我们尘沙十绝的东西。” 这时沈若突然说道： “不论是不是遗失了，也不应该由你来追问。 我们也没有求助于各位，魔法屏障就撤了吧？” 默契地用灵阶魔法制造壁垒连在一起的灵阶们面面相觑，倒是格西尔法笑出声来了： “你是在永恒之塔里打铁的那个人族的工匠吧？ 我记得你，要是护送你的那个赫稀在这里跟我这么说话也就算了，你就算是尘沙十绝的组织成员，你能代表你们组织的意思？” “当然，我们既然能把神语鼓拿出来，就有能力收回…… 第471章 神语鼓已经被我们之中的一位灵阶给收起来了。” 沈若回答道。 听到沈若这么说，天雪猛地看向沈若。 她想起自己和风赫在永恒之塔外面的森林之中，被人取走天狐玉碎片的那一次。 感觉空气被分开了，但是并没有魔法波动。 和刚才神语鼓的消失何其相似！ 天雪作为这几年替格西尔法行走的天狐，已经清楚候选者烙印识别任务物品的机制，也知道当任务物品被另一名候选者收起来的时候，格西尔法就会失去对这件任务物品的感应。 在场的其他存在不清楚格西尔法为什么认定是钢石取走了神语鼓，天雪却很清楚。 现在活着的候选者应该还有六位，而三位已经飞离了广场，在场已知的候选者只有格西尔法和钢石。 而钢石确实具备能做到将神语鼓不知不觉收走的条件。 但是被沈若这么一说，天雪再次想到了格西尔法和自己提过的，那位不见首尾的候选者。 难道说真的是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一？ 甚至就是沈若？ 她之前就怀疑过是不是沈若，也很直白的去问了，只是沈若明确地否认了自己幻族的身份。 人族难道也能做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还是最后一位候选者确实在尘沙十绝的十位灵阶之中，但并不是沈若？ “如果这件事是你们尘沙十绝做的，那么我就要问问，最后一块天狐玉碎片的下落了。 就像你说的，神语鼓是尘沙十绝的东西，就算丢了需要索要，也应该由你们组织的成员开口，那么我们天狐族的神圣遗物，如果是被尘沙十绝抢走了，那我要回来，不过分吧？ 说起来，你不过区区一个人族而已，还是说，你其实是幻族，你欺骗了我的王后？ 天潇，给我杀了这个狂妄的人族！” 格西尔法在说话的时候发动了天狐玉碎片中的力量，他现在已经融合了几块天狐玉碎片，其他天狐无法抵御天狐玉碎片带来的效果。 天潇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抽出了自己的配刃，刺向沈若。 天潇和沈若的距离很近，她跃起的一瞬间，全身便燃起了火焰，这火焰能让天潇的速度变得更快。 沈若并没有刻意去防备天潇，见她猛地对自己发动袭击，沈若只往后微微一跳，浑身火焰的天潇的配刃就砍到了沈若让出来的位置上。 很接近，但就是没有燎到沈若的衣服活着皮肤。 沈若此时已经从自己的空间图腾石中取出了几根金属针。 天潇让沈若研究过天狐族身体的脉络，沈若非常清楚，怎么能让她快速失去战斗力，却又不受严重的伤害。 金属针连续刺中天潇的脉络中火元素力流动的节点，天潇身上的火焰顿时消退，她也倒在了地上。 这时，钢石猛地变化自己的拟态，沿着石质的广场地面滑动，冲向了格西尔法。 格西尔法虽然性格上十分不讨喜，但是灵阶的实力、野兽的战斗直觉和他的性格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以战斗力来说，他是一位真正的天狐族强者。 他猛地朝着地面使用出了火元素魔法，一瞬间整个广场的石质地面都烫得吓人。 但这广场的地面铺设的不是普通的石头，这里也不是一般的地方，这一片地面的石质是随着神圣殿堂的形成而形成的，即便是灵阶的火元素力，也无法将它烧熔化。 否则，一般的石头此时恐怕早已经无法承受这种强度的火元素力，广场的地面就要变成一锅岩浆了。 尽管不能改变石质地面的形态，却能改变它的温度，贴着地面而来的钢石，感受到了这强烈的热意，先一跃而起，然后地面上出现了涌动着的、出现又消失的岩石方格。 格西尔法要想把这些岩石方格全部烧化，就需要保持对一个范围使用灵阶魔法，而钢石则是随机使用岩石方格给自己制造落点，好不断地接近格西尔法。 格西尔法倒是看清楚了钢石的目的，同时内心在思考究竟是最后一位候选者就在尘沙十绝之中，还是钢石已经秘密地成为了尘沙十绝十位灵阶的一员。 在炙热的气息中，原本位于观礼席的存在们有一部分已经后撤，有一部分则拿出了水元素魔法道具，来给现场降温。 不过没有谁打算在这个时候离开，虽然他们不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比如尘沙十绝已经表态了神语鼓不需要找钢石追回，格西尔法却突然朝尘沙十绝的人族工匠发难，还质问天狐玉碎片的下落。 难道当初天狐天雪遗失的天狐玉碎片，是被尘沙十绝拿走了？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之前完全没有这样的消息传出，并且格西尔法在和尘沙十绝派来的使者合作期间，都没有问过天狐玉碎片的下落呢？ 还有就是尘沙十绝可是曾经把天狐玉碎片拿出来拍卖过的啊！ 这说明这件神圣遗物对这个组织来说没那么重要，这中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更奇怪的是石精族的候选者钢石，在尘沙十绝和格西尔法之间出现了矛盾之后，他原本明明是想走的，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要去攻击格西尔法。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可是两位候选者、灵阶强者之间的战斗！ 强者们每一个都是经历过不少战斗，一步一步修炼上来的存在，这种时候当然是各自借助魔法来自保，也要看看究竟神明会青睐哪一位候选者。 第423章 钢石迫近得很快，格西尔法的魔法阻拦只是一时的，不过钢石要想立足，就必须先在地上用土元素魔法制造立足点。 宝石的身体天然抵御魅惑，却厌恶高温。 所以格西尔法要不断地用魔法来影响钢石，钢石也需要不断地使用魔法来让自己不要被加热。 格西尔法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天雪说道： “你来焚烧地面。” 天雪无法主动攻击展示了候选者烙印的钢石，但是却可以用火元素魔法来加热广场的地面，来影响钢石的行动。 随后，格西尔法手中出现了红色的火焰，这火焰像是有生命力一般，从中心伸出细密的丝线，在空中飘荡。 钢石的身体周围也冒起了土元素力的黄褐色的辉光，因为格西尔法的魔法看起来漂亮又温柔，实际上碰到一点却不是好玩的。 天雪的灵阶魔法灼烧地面，产生了逼人的热意，比起格西尔法此前的灵阶魔法更甚。 是掌管火元素之神对天雪的赐福。 远处的空中，接应龙族候选者的、使用风元素力的龙，此时已经赶到了。 龙威带着石精极橙，也已经打伤了拦截他的那几头龙。 石精极橙是灵阶，非灵阶的龙要战胜灵阶的石精，最好的方法是放对方的风筝，但是他们是要拦住龙威，给龙族候选者创造杀死赫稀候选者的时间。 实力能与灵阶相提并论，其实是考虑了龙的飞行优势、续航能力在内的。 在龙威也是龙，还是灵阶龙，他们又不能使用一边打一边跑的风筝策略，仅凭硬实力对抗，双方的魔法质地很快就分出了高下。 龙威在这两三年的时间里，都是以人龙族的形态来训练自己使用魔法，用沈若的话来说，无论是锻造兵器，还是站行坐卧，只要有心，都可以是修炼。 所以龙威虽然是以龙形态使用魔法，魔法攻击却很讲究细节。 这种攻击方式，甚至不像是由一头龙用出来的。 他计算着对方的飞行角度和惯性，朝着对方翼展调转角度的位置喷吐着龙火，拦截他们的龙看起来像是在躲避龙威的魔法，但其实却进了龙威的圈套。 他们在按照龙威的意愿调整自己在空中的方位，石精极橙在随机协助龙威使用土元素魔法攻击几次之后，就发现了龙威的意图。 他不够了解龙威，但是和沈若交流得不少。 十绝之间，也会在永恒之塔下方的空间比武，甚至内部还会赌上一把输赢。 龙威现在的思路，极橙是在和沈若较量的时候体会过的，以对手的方式。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用进攻逼到特定的位置，然后吃必然的一击的感觉，在对方是对手的时候感觉十分憋屈，但是自己的队友给自己制造这种条件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极橙拿出了几张魔法卷轴展开，对面的龙被魔法卷轴展开那一瞬间卷轴中蕴含的魔法波动给震慑到，行动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 极橙则毫不犹豫的同时向魔法卷轴中注入灵阶魔法，这几张卷轴之中都封印着灵阶龙的全力一击，卷轴本身的售价就极为昂贵，还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如果被对手躲过，那就是真正的挥金如土。 不过龙威已经提前使用了影响对面的龙飞行的魔法攻击，对面的龙为了保证能够拦截住龙威和极橙，不得不保持着龙的形态。 龙的形态身形巨大，在攻城和战争中有着巨大的优势，但是同样有目标巨大，容易被击中的劣势。 第472章 他们的行动轨迹被龙威连续的攻击所引导，又感受到魔法卷轴中蕴含的灵阶龙的魔法力量而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疑。 当魔法卷轴中的攻击接二连三的朝着他们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无法再通过躲避来让对方的魔法卷轴白白浪费。 这几头龙在魔法击中他们之前，做出了选择。 他们身上同时亮起魔法的辉光，同时，爪子都握住了一个巨大的球体。 作为前来支援龙族候选者的第一梯队，这几头龙都是强大的近灵阶龙，而且携带的魔法道具和武器也不少。 只不过，适合龙形态下使用的、能够接下灵阶龙全力一击的可选道具并不多。 由于清楚掌管空间之神留下的只能有一头灵阶龙的大陆法则，龙族的魔导师在到达近灵阶这个实力的时候，都会打造一个属于近灵阶龙族的强力魔法晶球。 这种魔法晶球可以直接被龙形态下的龙用爪子握住，能在关键的时候替龙族接下致命一击。 如果使用带有前摇的、需要吟唱的大型攻击魔法，就像之前的星龙领主使用的那样，则能够起到强化魔法攻击力的作用。 这种龙族在龙形态下才能使用的、一击就消耗掉大量元素力的魔法，虽然使用起来有诸多不便，但是伤害范围足够大，攻击力足够强。 一旦用出，范围内除了灵阶或者使用了极强力的魔法防御道具的存在之外，所有的生命恐怕都会在一击之下灰飞烟灭。 而现在对面的几头龙将晶球用于防御，双方的魔法力在空中对撞，巨大的元素力波动在空中形成了不同色彩交错的道道波纹。 这几头龙手中的晶球一个又一个的有序碎裂，挡下了数个蕴含着灵阶龙全力一击的魔法卷轴的攻击。 “我的最强存货可是一出手就用完了啊！” 石精极橙这么说着，就看到龙威以滞空的方式，伸出了自己的龙爪，数十个小魔法阵同时浮现，魔法阵中射出了红色的魔法辉光。 正常的龙魔导师，在龙形态下，一般只会一次控制几个魔法阵，但是每个魔法阵都不小，从魔法阵中发出的攻击，也是范围攻击。 像龙威这样的做法，虽然从元素力的消耗来说，和几个巨大的魔法阵所耗费的元素力是一样的，但是消耗的精神力可不一样。 这就好像一个人要一心多用，同时操纵多个机械是一样的，甚至更困难，因为龙威要同时控制的魔法阵数量远远超出了人的双手能够控制操纵的机械数量。 主职业是魔导师的龙，竟然还修炼了精神术是有多离谱，石精极橙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而龙威能够掌握这样的攻击方式，也和他在修炼的时候，得到了星灵天秤中缓慢溢出的神明之力的帮助有关。 从杀伤力来说，每一个小的魔法阵中发出的魔法辉光穿透龙的身体，也就是和一根粗的钢针射穿人的身体造成的伤害差不多。 理论上只需要避开要害部位，就不会有死亡风险。 但是龙威本来就并不是为了杀死这几头龙。 他要做的，就是确保全面封锁龙的躲避方向，好让这些龙受到伤害，自己尽快地脱离战场。 龙威的目标，从来不是拦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同族，而是挟持了赫稀候选者的德龙领主。 当龙威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时候，飞来的风龙刚刚接应到了德龙领主，哲哲候选者显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从龙赫的身上猛地跃起，在空中使用了一件风元素力的魔法道具，来让自己在空中猛地再朝前飞出一段距离，也落到了龙形态的风元素龙背上。 难道自己没有办法赶上前方的战斗了？ 只靠赫稀候选者和哲哲候选者…… 龙威内心一阵担忧，因为在双塔城的预演中，只有把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引到双塔城的魔法屏障之内，才有机会将他击杀。 一旦哲哲候选者不能在龙背上将赫稀候选者从龙的手中救下，那么之后想要解决龙族候选者，就更困难了，赫稀候选者也将凶多吉少。 而且同样是在龙背上，哲哲候选者和龙族候选者的行动方便程度并不一样。 风元素力的龙在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把哲哲候选者从他的背上给掀下去。 龙族候选者则完全没有自己会摔下去的担忧，因为他即便保持人形态，也可以通过打开自己的翼展，与风元素龙的行动完成配合。 龙威突然感觉到极橙跑到了自己龙身的后半部分，然后极橙非常离谱的在他的背上使用了土元素力的魔法造型出了一道土墙，这家伙是要干什么？ 龙威还没来得及思考出极橙的目的，就感觉到极橙往他背上又放了什么重量不轻的东西。 随后，一阵巨大的风从极橙所在的位置向后吹出，风力之大，龙威感觉到自己就算不飞，都能借助这股力向前推进。 借着风力，龙威猛地一扇翅膀，向着风元素龙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龙威的背上，极橙背靠着自己用魔法造出来的半圆形土墙，才能在离谱的机械后坐力中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风元素机械，因为以龙的体型，要想制造出足够助力飞行的风力，靠一般的晶石武器是远远不够的。 这机械是沈若在尘沙十绝的使者来到双塔城之后，就交给了都荧和极橙的东西。 会准备这个，是因为沈若和龙威在西莱国被龙族候选者追上的那一次，就是吃了速度不如风元素龙的亏。 加上沈若一直以来血液之中都存在有火力不足恐惧症的基因，所以这样的机械他准备了七八件，也就是有空间图腾石，他才能一次全都带在身上。 至于交给都荧和极橙，则完全是因为他们来到了双塔城，都有可能进入到与龙有关的空战中。 “要和龙斗，核心就是烧钱啊！” 极橙感慨着，眼前的机械中镶嵌着八颗巨大的风元素晶石，随着龙威的飞行，正一颗一颗的消失。 第424章 背负着使用起来一寸光阴一寸金的风元素晶石机械和极橙，龙威终于是追到了风元素力的龙。 这不全是得益于极橙不惜成本的加速，还在于哲哲候选者的不懈努力。 他在风元素力的龙想要把他甩下去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的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打伤这头风元素龙。 彼时的龙族候选者虽然是双手必须保持擒拿赫稀候选者的状态，但是他身体里的的元素力储备，可是远胜于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 他的双手不动，包裹着身体的水元素力中，又伸出了两只可以随意变化长度的元素力手臂。 这两只手臂直接伸向哲哲候选者，要协助风元素龙将这个恼人的爬虫赶离。 龙族候选者的水元素力魔法包裹着风元素力的龙的身体，与哲哲候选者有接触的部分，如同有生命般长出了魔法的尖刺。 哲哲候选者不去躲避这些攻击，他的光元素力铠甲甚至变得很薄。 他的力量被他汇聚成有生命的绳索，绕过龙族候选者变化出来的水元素力的尖刺，捆住风元素龙的身体，一圈又一圈。 这些绳索的尽头与他的手部相连，始终维持着凝聚成实质的强度。 这些绳索还在一直对抗着龙族候选者灵阶魔法的侵蚀。 他的另一只手，拿出了一把武器。 龙族候选者一看到这把武器，元素力凝聚出来的双手就狂暴地舞动着，要去抢夺。 “这么认真的吗？” 因为哲哲候选者的在背上袭扰而无法全速飞行的风元素力龙没能把龙赫甩开太多距离，龙赫看着哲哲候选者的动作，最终决定要做点“多此一举”的事。 他是被赫稀养大的龙，对哲哲天然没有好感。 但是哲哲候选者在全力以赴地救一个赫稀，并不是因为利益关系不得不和赫稀候选者绑在一起，至少龙赫觉得不是。 哲哲候选者的力量全部用在了试图对风元素力的龙造成有效攻击之上，为此用于保护自己的力量都用得不多。 他拿出来的那件武器，正是能够打出神明力量凝结的结晶的武器。 龙族候选者第一次尝试向神圣教廷证明他不可战胜的实力的时候，就是被这样一件武器打出的一击给逼退的。 龙族候选者的元素力包裹保护着风元素力的龙，要想给风元素力的龙以真实伤害，哲哲候选者没有其他的选择。 龙赫要做的，就是给哲哲候选者制造打出一次攻击的机会。 他最擅长的只有精神术，而精神术在空中使用…… 对他、对龙族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还有哲哲候选者，都非常的危险。 因为龙赫没有那样的本事，或者说这片大陆上没有哪位星灵祭司有这样的本事。 能精准地控制范围内挨在一起的几个存在，影响其中一位的精神而不影响其他的，同时自己还能保持行动能力和自主意识。 第473章 如果不能使用精神术又那么马上就收回，在落地之前恢复对自己身体的控制，那么龙赫自己也会摔成龙饼。 不过，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变化了身体，以带翼展的人形态的样貌，取出了仿制的星灵天秤。 “祈祷你有办法抵御精神术吧……”龙赫说着，声音被吹散在了风中。 他使用精神术来将空中周围所有存在拉入精神术的时间非常短暂，只是为了让会受影响的存在的魔法和行动力短暂的消失。 龙赫制造出来的时间不过一个呼吸而已。 谢天谢地。 哲哲候选者心想，他身上穿了一件星光织物，是过去位于神圣教廷最顶端的成员，在比较正式场合才会穿的服装。 他为了表示自己对于尘沙十绝送来神语鼓的尊重，以及对天狐族表演祭祀舞蹈的重视，因此换上了这件服装。 当然，为了和神圣教廷过去的传统有所区分，他的这件衣袍已经请星灵祭司改过了。 此外，在出席比较正式的场合的时候，外面还会套一件精工的黑色背心，代表这是已经和赫稀达成合作的双塔城。 赫稀候选者则比较随意，赫稀一族一直把野性作为他们的族群象征，所以对于这种过于繁文缛节的衣服有些敬谢不敏。 他承诺了正式表演的当天，会穿上这套双塔城的礼服，今天就没有穿在身上。 也就是说，龙赫制造出来的一个呼吸，能够完全抵御影响的，只有哲哲候选者。 不过，和龙赫想的不一样，他才刚刚使用精神术，正打算马上退出，就感觉到有一道强大而邪恶的目光，在他的精神中扫过，这种感觉令他头皮发麻。 他试图维持的精神术立即土崩瓦解。 这过程甚至都不到一个呼吸。 龙赫争取出来的这点可怜的时间，甚至都不够哲哲候选者调整自己的身体，制造一个合适攻击的角度。 和哲哲候选者对抗的龙族候选者的元素力短暂地消失，龙也停止了煽动翅膀维持他的飞行，所有存在第一时间都是坠落。 哲哲候选者没有办*法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去朝着风元素龙或者龙族候选者的要害来用手中的武器完成一击。 他做不到瞄准，而且这武器的杀伤面积太大，此时赫稀候选者也属于没有魔法铠甲保护的状态，如果他直接打出这一击，那两头龙、赫稀候选者，可能都要死。 这不是哲哲候选者的本意。 他几乎是立即做出了选择。 哲哲候选者手中的光元素力绳索上长出了极长的刀刃，直接刺入了风元素力龙的身体。 然后，下落中止了。 龙赫也变回了龙形态。 风元素力的龙和龙族候选者都挣脱了精神术的影响，龙族候选者的元素力魔法贴着哲哲候选者的元素力魔法，他还记得在里面灌注大量的药剂。 光元素的刀刃无法再深入一分。 但是受伤了的风元素力的龙飞行的速度慢了下来，给了龙威追上来的机会。 而龙族候选者短暂的松手，让赫稀候选者在掉落的过程中和他之间不再是原本那个被挟持的状态。 龙族候选者这下也没有忘记赫稀候选者，他和哲哲候选者几乎是同时，用元素力变化出来的绳索和可以自由变化的手，各自抓住了赫稀候选者的身体。 哲哲候选者必须一只手握紧绕着风元素力的龙的光元素力绳索，另一只手凝聚的元素力魔法，和龙族候选者拉扯。 处于他们施力中间的赫稀候选者，必须要维持着暗元素力的铠甲，才能不被着绳索和自由变化的手给绞断了气。 龙族候选者自由变化的元素力的手，绕着赫稀候选者的身体绞了好几圈，目的就是要尽量让赫稀候选者没办法使用他自己的手，来给他和哲哲候选者的魔法战斗制造麻烦。 赫稀候选者的魔法当然也可以像龙族候选者那样使用，但是那样一来，他就没有办法留给自己足够多的元素力自保。 灵阶龙的元素力不断地侵蚀着他的元素力铠甲，他必须不断地使用灵阶魔法，才能保证铠甲不被灼烧殆尽。 在对峙中，龙威终于赶到了。 “喂，你上我的背，经过我同意了吗？” 龙赫大声抗议。 龙威追上来之后，直接飞到了龙赫的上方，然后变成人形态，和石精极橙一起跳落到了龙赫的背上。 “你在参与大陆上千万年难得一见的灵阶龙的魔法战斗，有什么好埋怨的？” 龙威说道： “现在另外一头灵阶龙有龙骑士，我不应该也有我的龙骑士吗？” “我的身体可不算得好！” 龙赫敬谢不敏，他到底是怎么受到了沈若的蛊惑，带着极橙就这么飞上来的？ 那个罪魁祸首自己怎么还留在广场呢？！ 就在这时，龙族候选者大概是看到了龙威和龙赫这边的情况，清楚他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优势，所以，他改变了策略。 龙族候选者原本的打算，是先直接除掉赫稀候选者，然后再做打算。 后来哲哲候选者追上来的时候，风元素力的龙也赶到了，他还是能够带着赫稀候选者回到龙的地盘然后再把对方弄死。 他虽然在挟持赫稀候选者的时候，说了一些似乎是要以对方为人质的话，但是实际上他并不是真的为了让双塔城投鼠忌器才这么做的。 赫稀候选者这么强大的灵阶赫稀，杀死他，本身就是对双塔城战力的折损，同时，还能减少一个候选者来和自己竞争。 另外，赫稀候选者的任务物品，也都能被他收入囊中。 在龙族候选者的临时计划中，他认为格西尔法会借助魅惑力以及其他方式，来拖住双塔城的存在，让他们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追上来。 在双塔城的观礼现场虽然有龙，但是其中一头的实力不足为虑，真正有能力追上来的，只有龙威而已。 只要接应的龙族短暂地拦住龙威，他的做法就是最优解。 谁能想到哲哲候选者竟然让那头实力不足的龙带着他强行追了上来。 那头龙虽然是一头近灵阶的龙，但是身体并没有普通的龙族强壮，他用龙形态来追人形态的龙族候选者，都能让龙族候选者拖延到风元素力的龙到场接应。 龙族候选者生出了一种恼怒的情绪，他恼怒什么呢？ 恼怒自己明明抓住了极好的时机，但是最后仍然是被破坏了？ 就好像这片大陆和他之间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他明明是极强者，但每次做重要事情的时候，都离成功只有一线之差？ 还是在恼怒为什么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明明是竞争关系，哲哲候选者却可以这么全力以赴的来救对方？ 第425章 就在龙族候选者感到恼恨的时候，龙威的魔法已经精准地朝着他的方向轰来。 这一击当然不足以让包裹着龙族候选者的灵阶魔法就此消散，但是由于龙族候选者原本仗着自己的候选者烙印，并不惧怕大陆上原本的任何存在。 他原本认为龙威追上来，是要借用龙的空中优势，来帮哲哲候选者把赫稀候选者给接走。 不曾想龙威竟然直接朝他轰出魔法攻击。 所以，本能反应之下，龙族候选者将神圣魔火从他的储物饰品中召唤出来，再次拉成了一张盾。 事实上这种本能是多此一举。 龙族候选者作为龙虽然非常强大，但是他在人龙族形态下的战斗本能和武技非常一般。 他也并不需要让自己武技强大，像沈若这样精于武技的人族，就算打中龙族候选者一百拳，可能在他看来也是挠痒痒一样。 更何况还有灵阶魔法的铠甲。 而他的魔法一旦击中对方，对方在不是灵阶的情况下，就会灰飞烟灭。 这么强大的能力差摆在那里，龙族候选者认为自己并不需要去做什么武技训练。 这就导致了他在看到有魔法攻击打向自己时，潜意识认为这必然是候选者才能做到的事，而龙威是灵阶龙。 在和龙威计划如何与龙族候选者战斗的时候，沈若就和龙威说过，第一击非常重要，因为敌强我弱。 无论是龙威能主动攻击龙族候选者，还是沈若有一定的实力，能够对龙威的攻击提供帮助，最出其不意的，只有第一击。 所以，龙威在这一击中灌注了自己的大量元素力，并尽自己的全力，来将这些元素力的质地提升、再提升。 这样的一击，这场战斗中龙威也只能打出一次。 正因为如此，这一击中蕴含的魔法波动，让龙族候选者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威能。 实际上，这是龙族候选者来到尘沙大陆之后，第一次和灵阶龙族进行真正的战斗。 之前龙威的父亲龙颏领主和他的一战，由于候选者烙印的存在，以及龙颏另有想法，所以龙颏只是用元素力包裹着自己，消极地对抗龙族候选者的攻击。 第474章 龙颏清楚龙威必然会想要替自己复仇，他虽然不知道龙威可以通过不使用眼睛，来实现自己就能攻击龙族候选者的未来，但是他相信龙威会求助于沈若。 而沈若很大概率会愿意帮忙。 谁能拒绝一个素未谋面，就愿意全心全意，不含一点杂念来帮助自己，甚至不惜对抗自己父亲的少年呢？ 所以龙颏不打算留给龙族候选者任何与灵阶人龙族交战的经验，他虽然是灵阶龙，但是并不是按照法则，击杀了另一头灵阶龙的龙。 传说中，只有击杀了另一头灵阶龙，才能感应到掌管空间之神留下的法则，才能感应到创造了他们的那位神明的存在。 真想看看龙威如果成长为这样的灵阶龙，会是什么样子。 这是龙颏领主最后的念头。 龙族候选者将龙威的这一击当成了藏在暗处的钢石或者另一位候选者的一击，所以做出了错误的本能反应。 他还没有完全适应星龙领主的手，以在和哲哲候选者对抗的时候，凝聚魔法阵靠的是自己原本的那只手。 龙威突然加入战局，龙族候选者召唤出神圣魔火之后，把他当作盾牌扣在了自己不需要凝聚魔法阵的、星龙领主换到他身上的那只手中。 而这一次，这一面盾牌似乎受到了龙族候选者身体的某种召唤一样，刚刚成型，就沿着龙族候选者的手背，钻进了龙族候选者的身体。 所有存在都没有想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尤其是赫稀候选者，他虽然只能全力抵抗龙族候选者的魔法对他的侵蚀，但是在场的存在里只有他见过龙族候选者使用神圣魔火的方式。 龙威的魔法因此而完全地落在龙族候选者的身上，双方的灵阶魔法互相侵蚀，水火相撞，空气中出现了大量的浓雾。 只有龙族候选者知道发生了什么。 龙赫之前使用精神术时，不清楚龙族候选者、德龙领主将星龙领主的手移植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且这手里面，可能存在有魔王的邪恶意志。 如果他清楚，他可能不会贸然使用精神术。 事实上，在发动精神术的一瞬，龙赫就感觉到一个邪恶的目光扫过他的精神。 他的精神术也因此被打断了。 却不知道，他这个精神术，以及之后的战斗，给这个邪恶意志，构造了一个类似魔王城中让魔王完成精神转移的前提。 候选者是得到过神明力量赐福的，他们身上的候选者烙印，可以让他们免疫很多类似诅咒、预言术的窥探、邪恶意志的侵蚀一类的影响。 邪恶意志虽然因为龙赫的精神术而实现了能够让自己不局限于潜伏在星龙领主的手里面，但是却不能成为龙族候选者身体的主导。 因此他没有急于立即去影响龙族候选者的精神，和龙族候选者的意志去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而是继续在星龙领主的手中蛰伏等待。 直到神圣魔火出现。 神圣魔火和魔王的意志原本就是同出于掌管火元素之神，是在被神明遗弃到魔渊之地的深处之后，诞生了思想，然后为了离开魔渊之地的本能，而自己分化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扮演魔王，控制魔渊之地的裂渊生物，另一部分则扮演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获得魔族的信仰和崇拜的力量。 他们在各自执行离开魔渊的计划的过程中，产生了种种不一样的念头，但是他们之间可以使用意识进行交流，获得彼此意识之中的全部信息和想法，只需要一瞬。 所以，当神圣魔火接触到星龙领主的手臂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达成了重新合为一体的共识。 神圣魔火如果被龙族候选者继续这么当作盾牌的话，最多只能再使用两次。 神圣魔火不想死。 不想消散。 所以对于同源的意志的融合邀请，他没有丝毫犹豫。 而在雾气之中，融合了神圣魔火的邪恶意志，终于碰触了龙族候选者的意识。 由于龙族候选者的烙印存在，他仍然无法完成夺舍，但是双方的意识在经历了之前的种种之后，同样实现了一种正常状态下不可能完成的结果。 龙族候选者和邪恶意志之间，现在也实现了完全的意识共通。 他们或许并不理解和同意对方，但是只是一瞬之间，他们就读懂了彼此所有的想法和历史。 “竟然如此，有趣。” 龙族候选者和邪恶意志彼此完全读出对方的野望和思想之后，出现的第一个念头，竟然都是觉得“有趣”。 而他们觉得对方“竟然如此，有趣”的原因，也在一瞬之间完全让对方读懂了。 邪恶意志感受到了龙族候选者想要成为与神明比肩的存在，他原本因为魔渊之地的压制，对于自己本能的喜好并不完全能够理解。 因为他没有神明的记忆，只是凭借本能想要获得更多不同神明留下来的能量，并且将这些能量变成自己可以吸收凝聚的那一种。 原来自己的愿望，也是成神。 邪恶意志对龙族候选者产生了认可并且有一些惜惜相惜的感觉，然而不止于此。 他还在龙族候选者的记忆中感受到了不同于常的神明的力量，他觉得这种力量尤其不同。 同时，他还从龙族候选者的意识中，找到了对空间法则的理解、以及…… 对他而言无比诱惑的味道。 龙族候选者同样读到了所有关于邪恶意志诞生和在魔渊之地中学习世界，让魔族替他离开魔渊之地，获取魔渊以外世界的历史。 在邪恶意志的意识中，有一个最为不一样的地方，神圣殿堂。 那里的八座神像蕴藏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而邪恶意志直觉自己要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到那里去。 他曾经把自己的意志拆分开来，进入不同的近灵阶、灵阶的体内，到神圣殿堂去。 借由这些灵阶、近灵阶的身体，邪恶意志能够转化那里独有的纯净的神明之力。 龙族候选者原本并不相信是沈若从神圣魔火的手里取得了光明星盘，在这一瞬间，他已经知道了沈若从神圣魔火手中拿到星盘的经过。 同时，他还知道了神圣魔火与沈若在阿纳地的战斗，以及植灵族候选者与神圣魔火合作的过程。 自己恐怕是看走眼了，这个人族很不简单，他就是最后的候选者。 但是他的血液味道如此不同，龙族候选者只是回忆这个味道，就再次读取到了邪恶意志的想法。 邪恶意志对于沈若的血液味道几乎没有抵抗能力。 仅仅是从龙族候选者的记忆中感受，就已经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吃掉那个人族的想法。 能够对他们都产生那么强烈的影响…… 两个意识都想到了龙族变成人龙族的历史，但是不是那么简单。 龙族候选者来到尘沙大陆之后，是吃过人的。 那些人族的味道，和他记忆中沈若血液的味道，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龙族候选者和邪恶意志之间的意识碰触，让他们在一瞬间完成了互相影响，达成了在其他存在看来无法理解的共识。 浓雾之中，一股邪恶而强大的精神术力量涌出，龙赫作为黑暗星灵祭司，还经受过十方星罗中似乎无处不在、夜间就会逼人发疯的视线的考验，第一时间察觉出了异常。 他取出仿制的星灵天秤，用尽自己的力量发出一声吼叫，试图让其他存在集中精神，不要遭受影响。 第426章 龙族候选者和邪恶意志达成了某种共识。 在龙族候选者的意识默许之下，邪恶意志暂时接管了龙族候选者的身体，获得了使用他身体里庞大的元素力和空间魔法的许可。 对于邪恶意志来说，自己最强大的武器，还是精神影响。 就像神圣魔火对神圣教廷和永恒之塔所做过的那样。 即便没有星盘，有了龙族候选者这副身躯，和身躯中蕴含的力量，邪恶意志曾经是掌管火元素之神的一部分，即便是不符合成神所需的部分，也仍然是神明力量的化身。 好在哲哲候选者身上穿着有星光织物，龙威修炼过精神术，而且长期使用着星灵秤杆。 星灵秤杆中蕴含的力量与邪恶意志的精神术力量的区别，就好像真正的神明和它拙劣的模仿者之间那样。 龙赫则已经是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暗落国的黑暗星灵祭司。 他们都受到邪恶意志精神术的影响，短暂地产生了身体正在灼烧的幻觉，但是他们能知道这是幻觉。 所以尽管幻痛不会消失，却不会失去冷静和理智，还能招架和进攻。 邪恶意志这个精神术是一种让受影响者感觉到自己在被灼烧，但是意识看到的、触摸到的，仍然还是真实世界的一种精神术。 是精神影响叠加在现实发生的事情之上的一种精神术。 这种精神术可以让邪恶意志和龙族候选者仍然处于现实之中，不会让龙族候选者的身体失去行动能力。 第475章 一个不需要星盘就能使用精神术的邪恶意志与龙族候选者的合体，原本以为龙族候选者换上星龙领主的手，会在决战时刻给龙族候选者造成麻烦，但是没想到，他似乎变得更强了。 不过，龙威、哲哲候选者和龙赫没有意识到龙族候选者和邪恶意志其实是达成了共识，在他们看来，龙族候选者似乎是被神圣魔火给夺舍了。 他们身上的痛觉还没有消退，因为突如其来的灼烧感，哲哲候选者和龙族候选者持续的对抗中出现了松懈，而赫稀候选者的处境，就一下变得非常糟糕。 因为他和另外三位不同，他没有穿着星光织物，也没有修炼过精神术，尽管作为一名灵阶，精神力量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邪恶意志的精神影响能力，天然就处于高位。 即便是光明星灵主祭司，也不是刚刚获得精神术传承的神圣魔火的对手。 所以，赫稀候选者在哲哲候选者的松懈之下，被龙族候选者身上伸出的元素力凝聚成的手握住，然后猛地一抖。 当时还处于刚刚被精神术影响，没有能马上做出反应的哲哲候选者控制着的、与龙族候选者勒绞着赫稀候选者的水元素力相抗衡的光元素力，就被抖散了。 然后龙族候选者猛地提升了自己用来控制赫稀候选者的灵阶魔法的浓度。 赫稀候选者的身体完全被灵阶魔法形成的水球包裹住，一把镶嵌着水元素之心的剑，贯穿了他的腹部。 他是在被邪恶意志的精神术扫过自己的意识的那一瞬间，没有办法做到始终维持着灵阶魔法没有间隙的燃烧，被龙族候选者抓住了破绽。 龙族候选者也很谨慎，即便是看起来已经尽在掌握的情况下，他仍然选择了一把强度足够的剑。 剑从赫稀候选者的体内抽离，龙族候选者伸出手去，抓住了赫稀候选者的烙印所在。 现在的赫稀候选者，已经很难再凝聚起足够的暗元素力，来保护自己的身体了。 烙印所在之处连皮带肉，被龙族候选者的手撕了下来，然后包裹着赫稀候选者的灵阶魔法水球，被猛地砸向龙威。 在这种情况下，龙族候选者遵从了法则带给他的本能，优先攻击另一头灵阶龙！ 没错，在精神术生效之后，邪恶意志和龙族候选者就再度交换了身体的控制权。 邪恶意志到底是掌管火元素之神剥离出来的部分，而龙族候选者则是一头水元素龙，要让邪恶意志使用龙族候选者的灵阶水元素魔法进行战斗，他可不太熟练。 既不熟练怎么使用龙族候选者的身体，也不熟悉一种与自己天然相克的元素力魔法的使用。 所以，龙族候选者再次变回了那个龙族候选者，以为龙族候选者被邪恶意志夺舍的龙威、哲哲和龙赫，都无法对这种变化的局势做出快速的应对。 双方的优劣势一瞬间发生了逆转。 一道光从赫稀候选者身上飞出，没入龙族候选者的初始空间储物饰品之中，他已经失去了候选者的资格，并且身受重伤，能不能救回来不知道，但是当下肯定是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就算龙威、龙赫和哲哲候选者能挡下这个水元素球，从中救出赫稀候选者，他们中的一个要顾及赫稀候选者的伤势和行动力，还要保护他…… 一个灵阶战力变成了要消耗自己这一方战斗力的存在。 真的是太糟糕了，但是就算糟糕，也得想办法破解眼前的局面。 龙威燃烧起自己剩余的火元素力，打算接下这个水元素球。 这个水元素球在飞向龙威的过程中体积猛地变大，而龙族候选者也终于现出了他的龙形态。 他本来就是在龙形态下更为强大。 只不过龙形态不适合做挟持这样的事情，而且以龙形态的消耗，来对付手中的赫稀候选者，双方会因为消耗的不对等，而造成后续战斗中自己的续航能力问题。 龙族候选者是在和龙颏领主的战斗中了解到的人形态的优势，用灵阶魔法来保护人形态的自己，需要消耗的元素力远远小于龙形态。 现在，他已经一击得手，接下来就是要一鼓作气能多干掉一个是一个，最好能将眼前的麻烦完全给解决了。 龙威背上的极橙是现场消耗最小的一个，龙威之前给龙族候选者的那一击已经消耗太多。 石精族原本就不容易受精神术的影响，邪恶意志给他带来了短暂的失神，但是龙族候选者很快就重新掌握身体的主导，精神术的影响也随之消失。 极橙也就恢复了状态和战斗能力。 龙威不是龙族候选者这样靠着自己的力量修炼成就灵阶的龙族，所以他的续航能力和真实实力，都和龙族候选者有相当的距离。 见到龙威要强行接下这个蕴含着恐怖能量的灵阶魔法水元素球，极橙几个踏步奔向龙背靠前的位置。 每跑出一步，他的脚后跟后方就生成了土元素魔法来让他的身形稳固，这让他在龙的背上行走奔跑也如履平地。 随后，土元素的灵阶魔法和水元素的灵阶魔法短兵相接。 虽然极橙的实力并不如龙族候选者，但是元素力之间存在有克制关系，就好像水元素力天然对火元素力有一些克制，土元素力对水元素力也有一定的克制。 在沈若所在的母星地球的古代东方，那里生活的人族就总结出朴素的话语——水来土掩。 土元素力和水元素力的灵阶魔法互相侵蚀，他们又处于空中，于是随着力量的对撞，泥浆从天而降，落入下方的山脉原野之中。 龙威感受到了两股魔法波动，用灵阶魔法包裹着自己的龙爪，伸入浓郁的灵阶魔法凝聚成的水元素球之中。 龙爪所到之处水沸腾分开又聚拢，最终，龙威忍受着爪子被灵阶魔法侵蚀的痛苦，握住了其中的赫稀候选者。 “愚蠢……” 龙族候选者在此时对龙威突然又有了法则之下本不该有的怜悯之心，这是他继承了龙颏力量的副产物，这不该有的怜悯之心让他没有在水元素球中灌注更多的力量。 至于理由，龙族候选者给自己找了很好的理由。 龙威这么做，显然是还不想放弃已经奄奄一息的赫稀候选者。 已经重伤、失去了候选者烙印的赫稀候选者，就算他不是大陆的原住民，不会受传说法则的影响无法攻击龙族候选者，他也已经不能算一个战力了。 要想查看赫稀候选者的伤势，还有在战斗中保护这么一个伤员，龙族候选者认为，龙威和哲哲候选者，马上就要为他们的天真付出代价。 至于那头近灵阶的龙，原本还能使用精神术影响自己，但是在邪恶意志已经和自己达成共识的情况下，这头近灵阶的龙也就不足为惧了。 龙族候选者找到了说服自己的借口，龙威在这个前提下，得以将赫稀候选者从水元素球中“救”了出来。 只是感受赫稀候选者的状况…… 龙威觉得他快要感觉不到赫稀候选者的呼吸和魔法波动了。 前方的龙族候选者自我说服放了龙威伸进水元素球中的龙爪一马，可不代表他会一直发善心，还让对手检查、治疗赫稀候选者。 空气中的水元素力开始变得浓郁，沈若见识过的、龙族候选者在西莱国外使用过的魔法，显然他现在要再用上一次。 这么好的一个一次性歼灭几个最重要的对手的机会，龙族候选者不会轻易放过。 龙威只能将赫稀候选者抛到自己的背上，这对于一个重伤员来说，恐怕是一件会造成二次伤害的事，但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龙族候选者已经拿出了他的龙息螺角。 这是一件一天之内有使用次数限制、并且属于唯一性的神圣遗物。 能够造成十分大的范围魔法伤害。 龙威在双塔城的帮助下，用精神术看到过他们记录下来的那一战的影像，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办法去照顾伤员了。 第427章 龙威只是觉得龙族候选者恐怕要动真格的，他的想法是迎击，然而极橙和哲哲候选者都不这么想。 极橙见龙威还有凝聚魔法阵之势，不由得头疼喊道： “不要这么不懂变通，跑！” 哲哲候选者和极橙想到一起去了，也大喊道： “别硬碰，快跑！” 强大的法则让龙威不愿意转头，极橙变化自己的拟态，钻到龙威的耳朵里低声说道： “你别忘了你预设的战场不是这里！我们回去找沈若！ 你是要杀了他不是要被杀！” 龙威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来让自己发热想要死战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点。 龙威刚一掉头，就感觉到极橙再次发动了风元素力的机械。 强大的风力推着龙威飞得飞快，龙赫则比龙威更快一步掉头，早在哲哲候选者喊的时候，就已经在朝着双塔城的中心区域飞去了。 第476章 龙族候选者见状，停止了凝聚魔法的动作，他笑出声：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够突破法则对本能的影响，先跑为敬……” 哲哲候选者在龙赫的背上面朝着龙族候选者的方向，他看得分明，远处有不少龙正在朝这个方向飞来。 龙族候选者大概并不想让双塔城戒备，所以龙族中的一部分战士虽然为了可能的战争离开了西莱国，但是大部分都没有栖息在双塔城的边缘。 这就导致了这次赶来驰援的龙到达的时间有前有后，此时来的应该就是龙族的主力了。 数十头龙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来，和星龙领主之前将绝大部分龙族战力带出来不一样，龙族候选者只带了龙族的精英战力来到这里。 但是星龙领主虽然带了很多龙族离开西莱国，轮流去攻击永恒之塔的每次都只有十数头龙。 从单次行动的规模看，龙族候选者现在唤来这些龙的数量，远比攻击永恒之塔的龙的数量要多。 可以说是精锐尽出了。 龙族是此前收到了龙族候选者的传讯起飞的，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龙族候选者正收起龙息螺角，而龙族候选者的敌人，看起来似乎是正在奔逃。 “德龙领主，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一头近灵阶的龙询问龙族候选者。 “追上去，有必要的情况下，破了双塔城。” 龙族候选者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这是他刚刚决定的，并不是他原本的计划和打算。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他之前不敢直接闯进双塔城，选择暗中行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双塔城中必然有各种各样针对他的准备。 另外就是双塔城的星灵祭司，如果豁出去使用精神术，就算他能挣脱影响，也会打乱他的攻击节奏。 他原本是打算在正式仪式的时候，在现场制造一些乱子，最好是自己不用现身的那种，先把星灵祭司们能通过天狐来预测的未来的片段给打乱。 只要不出现他找来的星灵祭司看到的那个祭典仪式中掌管空间之神降临的片段，那么这些天狐未来的片段就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龙族候选者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双塔城的星灵祭司是否也会遭受改变未来的反噬，还是只有告诉了自己这个未来，因此引发自己去改变这个未来的星灵祭司会受影响。 不过不要让未来可能的片段更多的掌握在对手的手里，这个道理龙族候选者还是很清楚的。 他没想到的是，掌管空间之神降临的片段竟然有可能是发生在预排演的这一天，更没有想到的是，突如其来与自己意识接触的，融合了神圣魔火的邪恶意志的出现。 这除了意味着他对应对精神术有了足够的手段之外，甚至还能用精神术来反杀对手。 赫稀候选者的重伤就是对手对于自己突然发动精神术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让自己直接得手。 另外，龙族候选者现在和邪恶意志之间的意识虽然还互相独立，各自也没有完全认同，但是双方的想法和过去却都对彼此无所遁形。 所以龙族候选者也借由邪恶意志感应到了双塔城的那八座神像那里正在发生的事。 他感应到了邪恶意志的意识中涌动的情绪，这情绪中的意识在叫嚣着： “到那儿去！到那儿去！ 成神的机会，成神的力量就在那里！” 神明的领域也正是龙族候选者想要触碰的领域，双塔城的两名劲敌已经被他除去了一个，龙威根本不是一头成熟的、有着足够实力的灵阶龙。 就在刚才的战斗中，龙威消耗的元素力，一时半会他都没有办法恢复到最强状态。 现在，龙族的精英又都在这里。 他还已经获得了赫稀候选者收集的所有任务物品，这些任务物品在接下来的战斗里，都可以为他所用。 虽然龙族候选者并不能熟练使用一些他没有研究过的任务物品，但是这些任务物品都是神圣遗物，只要能发挥一部分力量，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增强。 双塔城这一方不能再使用这些神圣遗物，对他们而言就是削弱。 一方增强一方削弱，而且对方显然没有为今天的交战做好准备。 虽然一切都在计划之外，但是双塔城是横在龙族候选者成为胜选者面前的一座山，他早晚都是要翻过这座山的。 还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吗？ 龙族候选者不需要纠结，就已经做出了追击、全力破双塔城的决定。 此时龙威背上，极橙见到他们与龙族候选者已经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原因是龙族候选者并不着急马上追上来，他应该是在等身后的龙族到了，再一起追。 这意味着接下来双塔城的防御马上要面临严峻的形势，但是至少眼下他们可以喘息一会儿。 极橙扶起看起来已经回天乏术的赫稀候选者，拿出一瓶药剂，撬开他的嘴唇，灌了进去。 这时，龙赫飞到了龙威上方，哲哲候选者也跳到了龙威的背上。* “他……怎么样？” 哲哲候选者问。 这瓶药剂灌下去之后，仿佛奇迹发生，赫稀候选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恢复过来，他的伤口也愈合了。 “谢……” 赫稀候选者感觉到身体一阵暖流，意识也被拉回现实，他睁开眼睛，就想向极橙道谢，却被极橙打断了。 “不要着急谢我，你没多少时间了。” 极橙对哲哲和赫稀候选者说出非常残忍的结论： “我刚才给你喝的，是植灵族的治愈汁液，但是来自于寿命走到尽头的植灵族。 植灵族的寿命本来就比赫稀要长，折算过来，恐怕也就是能给你一天半天的时间。 这药剂，本来是植灵族的将死者捐献出来，用来救治感染者的，效果有限…… 后来我们拿到了更好的药剂，这个药剂……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就做，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它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都愣住了，没想到极橙给他们的，是这么一个答案。 极橙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是靠拟态的脸来看到事物的，石精族的视野不局限于他们拟态出来的眼睛。 他们拟态出眼睛，只是为了方便和其他种族交流而已。 实际上，对于石精族来说，他们没有被布料包裹住的部分，身体的任何位置都是一样的。 只是极橙不同于钢石，钢石来到尘沙大陆几个尘沙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一名石精完全理解其他的种族，极橙也不能说理解，但是他知道其他种族正常状态下需要做出什么样的表现。所以，极橙把他拟态的脸别开，看起来就像是不去看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让他们可以更好的交流。 “没什么，快给他们传讯。” 赫稀候选者率先开了口，他们已经接近了双塔城的上空，而身后远处的龙族候选者已经等到了那些龙族，已经朝着双塔城的方向来了。 双塔城自哲哲候选者追出去后，就已经再次开启了魔法屏障。 这道魔法屏障以神圣殿堂和广场为分界线作为起点，将天狐族跳舞的十分开阔、占地面积很广的广场，连同广场之后，面向神圣殿堂那一侧的最内同心圆中的建筑，都纳入保护范围之中。 神圣殿堂不在魔法屏障的保护范围之内，因为它是魔法禁绝之地，所有的魔法都无法在神圣殿堂以神像为中心的区域使用。 它的上空，连龙都无法飞越。 在法则作用下，龙必须绕行或者落地，才能来到神像的近前。 广场靠近观礼席的一面，沈若此时手中的短剑，刚刚刺入了天雪的胸膛。 在龙威起飞之后，钢石接近了格西尔法，而天雪则替格西尔法维持了地面的炙热。 不明所以的观众见到两名候选者的战斗，都不知道应该帮助哪一方更好，但是却又都不愿意错过这场战斗。 龙与寒蛇两名候选者曾经进行了生死斗，尽管龙族对于这场战斗的起因保持缄默，但不影响大陆上的存在们谈论这件改变了一整个地区的地形地貌的战斗。 眼下，龙族候选者再次出现，一出现就对另一名候选者动手，随后，天狐族的候选者格西尔法，又对钢石发难，这些存在们内心多少会对神明意志如何决定胜选者有所猜测。 难道竟然是最简单直接的，让他们战斗分出胜负？ 活到最后的就是胜选者？ 那为什么哲哲和赫稀这两个完全不对付的种族，他们各自的候选者能走到合作那一步？ 第428章 沈若并不是为了把钢石变成自己的枪，才和他订下血契的。 沈若也没想到钢石在自己替尘沙十绝表明立场之后，就选择了和格西尔法直接一决高下，或许这也是必然为之的行动。 从双塔城观测到的格西尔法与龙族候选者的互动，以及格西尔法的选择来看，显然目前剩余的六位候选者已经两两选择了立场。 第477章 沈若和钢石没有决定与双塔城合作，但是他们和龙族候选者之间肯定是敌非友，哲哲和赫稀候选者之间已经是互信的同盟，他们和龙族候选者之间也是敌对的关系。 在哲哲与赫稀候选者已经与龙威一起去对抗龙族候选者的现在，格西尔法选择了对付钢石，是吃定了石精族大部分都不喜欢离开石精族国家。 观礼席上的大陆存在中，有实力的石精只有极橙和钢石，而极橙已经跟随着龙赫飞出去帮助龙威去了。 格西尔法不知道沈若的身份，以及沈若和钢石达成的不算牢固的同盟，在他的眼中，钢石此时是孤掌难鸣。 而天狐族除了格西尔法和天雪两位灵阶之外，还有一起为仪式而来的天狐，他们也都各自有各自的作用。 比如，当天雪控制地面的温度之后，钢石对着地面使用土元素魔法来制造落脚点，而天狐们在此期间已经穿过炙热的地面来到了广场的另一面。 天雪控制着魔法不去灼烧他们。 随后，天狐们拿出他们的魔法权杖，开始吟唱起来。 沈若想要过去帮助钢石，但是天雪的魔法是对着地面使用的。 他虽然能借助风元素晶石不落地，但是以尘沙大陆现有的技术，无论是飞行翼，还是滑翔翼，都不能实现自如的飞行——最重要的是在飞行中战斗非常不便，很难应对密集的魔法攻击。 如果天雪的火元素魔法是对着空气使用，沈若反而有很多方式可以突破炙热的空气，比如使用水元素力的魔法道具。 但是要越过滚烫的地面，钢石又已经突到了格西尔法的近前，双方此时已经开始魔法对魔法、野兽般的肢体攻击对上宝石拟态的变化，打得难解难分。 在神圣殿堂附近，没有落在对方身上的攻击都不会造成环境的变化，如果他们是在一个普通的巨大广场上战斗，恐怕早就碎石乱飞、碎石又粉碎成沙尘了。 吟唱着魔法的天狐所用的古怪声调，是观礼席上的存在都没有听过的。 沈若虽然来到尘沙大陆已经有数个尘沙年，换算成母星地球的年限，则已经超过了十五个地球年，但是他并不是魔导师。 尘沙大陆上的魔导师见面用的攻击魔法大部分都不需要吟唱，几乎没有前摇的魔法让沈若刚到尘沙大陆的时候可是一时间很不适应。 当适应之后，他见识过的需要吟唱的大型魔法也很有限。 因此他没有发现这并不是尘沙大陆上的魔法，而是格西尔法所在的世界里天狐们发明的魔法。 在魔法生效，沈若发觉不对之前，都荧看出了沈若想要去给钢石帮忙却受限的想法，他把挡住自己半张脸的兜帽一掀，朝着天雪嚷道： “喂！你在尘沙十绝就只学会了多打少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影响两名候选者单挑！ 那边那个石精！你一挑二想出完全场的风头吗！ 那可不行！” 沈若虽然认为都荧过去给钢石帮忙是没有问题的事，但是，什么叫做“你在尘沙十绝就只学会了多打少，影响单挑？” 尘沙十绝是什么坚持要一对一公平决斗的组织吗？！ 都荧这么喊着，然后在沈若一脸不认同的目光中挥动了他的剑。 都荧是一个以武技见长的赫稀，他的暗元素力附着在剑上，就好像母星地球上武技中所说的剑气，不过他这个剑气是超级加倍的黑暗版本。 反正这一片广场的地面也劈不开，都荧在观礼席的这一头直接就朝着天雪的方向劈去一剑。 在这个方向上，还有正在吟唱的天狐。 都荧说话的时候为了引起天雪和格西尔法的注意，完全是用吼的，还用上了魔法来增加声音的回响。 他劈出一剑之后，天雪原本是将火元素力注入在地面之上，此时，地面上、都荧劈出的一剑携带的灵阶暗元素力所及的路径上，猛地窜起一道火光，挡住了都荧的剑势，保护了那个正在吟唱的天狐。 “哈哈，我近你远……” 都荧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阵眩晕。 不仅是都荧，在场的强大存在，也都感觉到了眩晕，眩晕之后，燥热的感觉便升上来了。 原来是天狐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吟唱。 沈若看着周围发生的变化，以及天雪的火元素力猛地向都荧袭来，都荧却突然扶着额头没有做出反应。 他顿时明白，天狐们集体吟唱，完成的是一个结合了天狐魅惑力的魔法。 在场清醒的似乎只剩下沈若。 观礼的星灵祭司本来就不多，也许是因为龙族候选者的出现，他们已经悄然离开了观礼席。 在场的存在并没有完全被魅惑控制，他们的实力摆在那里；但是格西尔法要的本来就不是完全的控制。 格西尔法到这里来是给双塔城制造麻烦的，恶名的前提他已经想过了，但是有什么关系呢？ 在场的存在就算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中了魅惑也没有用。 这种魔法一旦生效过，他们再见到使用了魔法的美貌天狐的时候，就始终会心神荡漾。 迟疑、想要放纵，都是强者在决策和战斗面前的毒药。 沈若直接消耗了一件水元素魔法的道具，道具化成水盾，挡在都荧面前。 身后的都荧在焦躁之下猛地伸出手想要从后方掐住沈若的脖子。 这是沈若意料之外的情况，但是他知觉敏锐，脖子到底是要害，沈若就好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完成了一个侧身。 随后，都荧的手落在了沈若的肩上。 一个常年练习武技的赫稀的指力十分了得，沈若将真气凝聚在肩膀上，仍然感到一阵剧痛。 然后，沈若取出了天音之球。 沈若记得在神圣魔火袭击永恒之塔的时候，尘沙十绝就使用过神语鼓或者天音之球。 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响彻永恒之塔的声音，能让候选者的烙印在距离之外产生痛觉。 在尘沙大陆的神圣遗物中，能够让沈若这样没有办法使用魔法的人族直接使用的物品并不多，神语鼓和天音之球都算。 这两件神圣遗物的作用，都是通过让声音震动，然后让震动的声音在空间中不断回荡增强，来达到精神影响的效果。 在借用它们发出声音的时候，声音所到之处，会得到掌管空间之神力量的加持，让空间中的无生命物体获得更强的抗性。 后一种作用在当下是没有效果的，但是如果有存在使用大型魔法器械来攻击永恒之塔的地面建筑，使用这两件神圣遗物，就能够起到防御的效果。 沈若清楚使用天音之球的方式，这按照他的思维理解，就是一件在扩音过程中，因为借用了神明力量而让声音变得更有力量的扩音器。 那么，他用来使用狮子吼，应该也…… 没有问题吧？ 天狐们使用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吟唱魔法，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唱点什么以示尊重？ 沈若能想做么多，完全是燃烧着真气来改变自己的时间知觉才能做到的事。 他想起了母星地球一些古代的经文，在后来的星际时代人们用科学来解读它们，认为经文唱诵具有精神影响的效果，是因为发音的震动。 而历史上最早研究这些能引起特殊精神效果频率振动的，是梵文。 沈若想了想，认为唱点梵文完全可行，因为这就很有魔法吟唱的感觉了嘛！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何况，狮子吼是东方古代禅宗修炼的功夫之一，本来就和梵文唱诵有些思路上的共通之处。 沈若想得清楚，他选取了梵文中几个唱诵中常见的音节，用狮子吼的功夫，对着天音之球吼了出来。 声音的波纹在掌管空间之神力量的加持下，犹如强大的魔法水滴落入平静的湖面，以天音之球为中心荡漾开来。 这声音的震动频率如此直入灵魂，站在沈若身后，手指还扣着沈若肩膀，估计已经把沈若的肩膀抓出青紫色的都荧首当其冲受到了来自声音的撞击。 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之中似乎被一口大钟撞了一下，突然之间身体的燥热完全褪去，甚至似乎被水从头到脚冲刷了一遍。 都荧身为灵阶尚且有这种感受，在场的存在并不全都是灵阶。 比如观礼席上实力稍弱一些的近灵阶存在，被这声音给震得提神醒脑不说，身体也因此而感到一阵发软，甚至站立不住。 疼痛从格西尔法的烙印处传来，他看着沈若手中的天音之球，明白了究竟谁才是最后一位候选者。 “竟然是你…… 你欺骗了我的王后，你是幻族……” 幻族是因掌管风元素之神而生的种族，在格西尔法看来，最后一名候选者就是因掌管风元素之神而生的种族才最合理。 在尘沙大陆生活了这么多年，候选者们观察了其他候选者的特性，发现至少目前为止现身的候选者种族都没有重复，而且每位候选者对应的种族所祭祀的神明也各有不同。 第478章 在进入尘沙大陆的时候，候选者没有被告知神明的游戏代表的是神的输赢，而是被告知他们赢得游戏，可以决定世界的走向、阻止八个世界毁灭的同时，还能获得神明的赐福。 神明的赐福对应的是可以想象到的一切——力量、智慧、财富，甚至让死者复生。 第429章 随着时间的推移，候选者们也意识到了，在不同的神明创造的宇宙中各自挑选一位候选者，意味着他们来自不同的神明创造的宇宙。 对应在尘沙大陆中，就是因这位神明而诞生的种族。 他们因为在原本自己所在的世界里没有其他神明创造的种族而造成的思维盲区，在尘沙大陆上与其他种族接触之后，就已经逐渐打开了。 最后一名候选者始终不露面，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有千变万化的能力，没有一个固定的形象，所以他们才猜不到他是谁。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因掌管风元素之神而生的幻族，并且掌管风元素之神所创造的世界，很有可能是一个只有幻族或者只有魔族的世界。 魔族在魔渊之地的战争后被证明是因为神明剥离自己的意志污染了裂渊生物，这些生物又得到了掌管风元素之神的力量，才变化成了有智慧的魔族。 所以幻族，应该才是掌管风元素之神创造的世界中生活着的、唯一的智慧种族。 这是在龙族候选者和格西尔法交流之后，格西尔法分析得出的结论。 其实如果没有第九位不为大陆所知的神明，那格西尔法的猜测就是对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掌管风元素之神其实没有在核之上创造世界的能力。 沈若看到自己借天音之球使用狮子吼已经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便把天音之球收了起来。 听到格西尔法的质疑，他摇了摇头： “我没有欺骗天雪，我确实是人族。” 只不过他的声音不大，不借用天音之球，又不像格西尔法那样使用魔法来提高音量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被广场那一头的格西尔法听到。 都荧之前为了挑衅，对天雪说话的时候，也是使用了魔法来增加自己音量的。 沈若要想让格西尔法听到，必须使用丹田真气来发出声音，但是他对于非得澄清自己是个人族这件事没有什么执念，格西尔法和天雪能听到就听到，不能听到，他也无所谓。 他们现在是敌非友，沈若已经对天雪表明过自己的态度。 他在过去曾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天雪，甚至天雪能突破灵阶，也要感谢沈若和都荧，但是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过去沈若这么选择，是因为天雪没有站在自己选择的对立面。 过去的沈若，也没有过一定要与谁敌对的想法。 但是即便是沈若，立场也不可能永远不变，他原本只是独自生活在孤岛的一个人，他所经历的人情世故，或友情或其他，都是尘沙大陆上的存在给予的。 在这七个尘沙年中，沈若做出的每一次选择，让他最终站在了如今的立场之上。 尘沙十绝并不能替代传统母星地球中坚持保留的“家庭”，但是十绝的灵阶们对待同伴的态度，能够带来名为归属感的情绪。 沈若本来也没有体会过家庭的冷暖，所以尘沙十绝的立场逐渐影响他的立场，是水到渠成的事。 龙威的决心也让他最终确定的自己的决心，天雪或许是朋友，但是他们之间的友情太不纯粹了。 沈若觉得，天雪比起自己，在成为敌人这个立场上似乎要更坚决。 这究竟是掌管火元素之神的赐予带来的，还是天雪在和格西尔法的相处中发生了变化，沈若无从分辨。 随着天音之球的生效，都荧恢复了清醒，但是他也清楚，自己恐怕已经不是广场另一头的女天狐的对手。 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暗元素力的方块。 是都荧要给沈若铺设前往广场那头的路。 然而他的暗元素力的质地竟然不如天雪的火元素力纯粹，两股灵阶力量相互侵蚀，都荧的力量比起天雪的力量逊了一筹。 造型魔法是都荧并不擅长的魔法，他擅长的是武技与魔法相结合，元素力只是他武技的延伸。 很快，都荧发现那地面上自己的暗元素力明明已经被天雪的力量侵蚀掉，格子却没有消失。 他目光扫过观礼席，看到暗落王风赫手中握着一根权杖，心下顿时了然。 那些已经吟唱完魔法，又因为沈若使用了天音之球导致魔法效果大打折扣的天狐，此时看到沈若从观礼席跳下，落在地面上浮现出的暗元素力的格子上。 这些天狐已经不是原来格西尔法治下、天雪还没有成为王后时，仅仅是屈服于格西尔法的暴力威慑、天狐玉的臣服效果，不得不听话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天狐了。 天雪成为天狐族的王后之后，为改善天狐族在格西尔法治下的处境做出了大量的努力。 天狐们认可了这名美貌的女性天狐为他们所做的一切，当然，格西尔法的暴虐和无常，也仍然如同一把刀刃悬在天狐族的头顶。 格西尔法和天雪的组合，微妙地形成了一个统治者常用的技巧——恩威并施。 只不过，天雪负责“恩”，格西尔法负责“威”。 在这样的改变发生之后，天狐族最接近他们的王与王后的近卫，有了保护他们王后的主观意愿。 所以他们当看到沈若的行动，就明白眼前这名更有可能是幻族，但是看起来是人族的人，是想要接近他们的王或者王后。 天狐们毫不犹豫地朝沈若前进的路径上发出攻击，沈若略一思索，决定选择相信。 相信给自己铺路的灵阶赫稀，不论他是都荧还是风赫。 他的时觉优势在迈过这灵阶火元素力灼烧的地面是没有任何优势的，因为他必须要风赫或者都荧给他铺上路，才能朝前走。 如果他比风赫或者都荧更快，只会让自己成为一块焦炭。 既然不能快，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沈若决定让自己慢下来。 这样，即便他没有走在都荧或者是风赫预先铺好的暗元素格子上，都荧或者风赫，也会随着他的脚步在地上造型出暗元素力的支撑。 天雪需要维持整个广场地面的火焰，而风赫和都荧只需要在沈若的脚下凝聚足够浓度、成为实质、可以踩踏的暗元素力。 这暗元素力不断被天雪的力量侵蚀，却又不断地被风赫和都荧重新注入。 至于攻击自己的天狐，既然不能用速度来闪避，那沈若只能做出另一个选择。 他和这些天狐只是立场不同，并没有什么非要你死我活的仇怨，如果可以，沈若更愿意用闪避的方式来接近天雪，然后想办法让天雪失去战斗能力。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要想不制造伤亡还往前走，是不可能的。 他不去控制天雪，钢石就仍然是在和格西尔法进行着不对等的战斗。 落入下风，甚至宝石质地的身体出现不可逆转的裂纹，只是时间问题。 和另一名候选者进行生死决战，是钢石来到尘沙大陆后的第一次。 钢石做出了自己的决断，沈若也必须要做出他的决断。 一名天狐的爪子上的指甲猛地伸长，眼见就要刺中沈若的身体。 一阵强烈的风吹向地面，沈若被这强风弹起，在炙热的空气中抽出一件武器，朝着天狐的落点射击。 血花从天狐的身体中溅射而出，这是沈若拿到天雪带给永恒之塔的火焰后，根据母星地球历史上的武器的设计思路，和尘沙大陆上的晶石武器的应用逻辑相结合，打造出的一把兵器。 这把兵器的效果就像是母星地球古代的远程枪械，为了保证对对手有绝对的破甲效果，沈若在兵器的魔法阵中间镶嵌的不是晶石，而是暗星石。 这种神明的力量凝聚而成的神圣遗物，如果替代晶石使用，能让兵器射出的元素力达到灵阶魔法的强度，但是也有它的局限性。 首先是人族只靠手套是无法激活它的。 经过沈若的尝试，必须要用真气引导水焰莲花的元素力注入兵器的魔法阵与暗星石连接之处，才能让激活武器。 其次是它的强度和直接粉碎一整块暗星石能达到的效果并不一样。 它无法穿透灵阶包裹着自己的魔法铠甲。 但是用来打近灵阶的天狐，十分足够。 而且由于沈若和天潇之间的关系，沈若对天狐的弱点有足够的认识。 从认识起，沈若就借着替天潇取出体内的格西尔法的心头血，来研究了天狐族体内的元素力流动的路径，借此推导天狐族可能存在的经络是怎么分布的。 后来，天潇又自愿让沈若通过针刺来确认她体内的元素力流转的路径和方式，沈若在这过程中，总结出了天狐族体内类似经络和穴位的分布。 第479章 现在，他用镶嵌了暗星石的武器对天狐出手，只一击，就让一位天狐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而且没有打在要害之上。 不过沈若很清楚，这名天狐虽然还有命在，但是从此将不能再随意使用魔法了。 天狐只是觉得伤口灼痛难当，但是自己的要害没有被击中，所以他咳出一口血，还能对自己的同伴说话： “去……攻击他的落点……” 然而，沈若的速度是他们没有办法理解的。 这一击沈若是给了其他天狐反应的时间。 他希望这些天狐知难而退，修炼成为近灵阶不容易，这些天狐是用了格西尔法传授的用寿命来换取实力提升的方式，达到的近灵阶。 虽然经过几个尘沙年对实力的巩固，他们现在看起来和正常修炼上来的近灵阶实力已经没有差距，但是燃烧掉的生命，是无法重新获得的。 天狐们没有珍惜沈若给他们的机会，沈若也就不再有任何的仁慈。 第430章 沈若用风元素晶石的武器在空中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形，随后用都荧用过的方法，将晶石武器直接从空中灌注真气朝下方的天狐扔了下去。 随后，他在落下的同时，在短暂的下落间隙中，连续打出了十几道光元素力。 每一道光元素力，都让一名近灵阶的天狐失去战斗力。 等到他落脚出生出暗元素力的格子，再往前走时，已经没有天狐可以阻拦他接近天狐天雪。 双塔城中，有实力的哲哲和赫稀已经回到了他们原本要应对龙族而准备的位置之上，但是他们可以通过水晶看到广场上发生的事。 虽然这些哲哲与赫稀之中也有灵阶，但是双塔城真正的首领，是神明指定的、哲哲与赫稀两个种族的候选者。 他们都离开了双塔城，广场之上却发生了极大的变数，这让留守在双塔城的哲哲与赫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发生在广场上的、候选者之间的战斗。 倒是子哲并不在意广场上战斗的发生，他甚至笑着对双塔城的同寮说道： “这不是好事吗？究竟哪一位，才能是获得神明认可的候选者，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证答案，至于我们，既然都已经做出了追随某一位或者某两位的选择，现在当然是等。 他们如果回不来了，那说明他们并不是最终能够获得神明任何的候选者，但是我们仍然是这块古老神圣之地的区域守护者。 他们如果回来，并且在星灵祭司所看到的未来画面中的一幕仍然会发生，那么我们现在去关注广场上发生的事，可就不好应对龙的进攻了。 至于掌管空间之神的降临…… 现在看来是龙把这场降临给打破了，这说明他并不是值得我们选择的候选者，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他，可见神明的遗留意志仍然在守护着我们。” 子哲的话里把种种情况都说了，保持着水晶通话的，负责双塔城重要的防御与攻击的魔法阵的各个关键位置的哲哲与赫稀，都被他的话给说服了。 但是子哲内心究竟是不是完全认同自己说出来的话，那就只有子哲自己才知道了。 其实此时的子哲完全没有任何的紧张感。 他并不像选择了追随哲哲或者赫稀候选者的其他哲哲或者赫稀那样，是因为对方的魄力或者候选者的身份，或者曾经和这两位候选者有过共同战斗的交情，才成为双塔城的一员。 他甚至还有闲心想一想他那位修炼狂哲的儿时玩伴君哲，君哲并没有要来观礼的打算，因为在君哲看来，龙和双塔城之间是他介入不了的战斗。 他仍然在追求个人力量的提升和对世界法则的理解。 哪怕与大陆每一个生命都相关的传说正在发生。 不过，君哲错过这样的精彩，要是没有为了保证时刻能够回应飞离了双塔城的哲哲和赫稀候选者而时刻亮着的、双塔城内部控制魔法阵的魔导师之间的联络水晶，子哲还真打算联络一下君哲。 在双塔城的生死危机面前，调侃一下这位修炼狂哲，说一说他眼光毒辣，一眼就认出了某位人族十分不凡。 虽然是借助了武器的力量，但是从空中落下的短暂时间内撂倒十几名近灵阶天狐，就是君哲在这里，也不知道能完成几分。 只是因为候选者的身份，就和人族的上限拉开这么大差距吗？ 子哲这么想着，而沈若已经抽出了他的剑——最后一步滴入了格西尔法的血的剑，和天雪战在一处。 这把剑也是用天雪带到永恒之塔的火焰打造的，天雪的灵阶魔法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办法侵蚀剑身。 但是一时之间，剑落在包裹着天雪的灵阶火焰之上，也没有办法彻底斩开天雪皮肤表面凝聚的最强的防御火焰。 天雪和沈若都没有留情，沈若的速度更快，但是天雪的力量比沈若更强，这是种族的力量差决定的，但是天雪在战斗之中也感到不理解。 沈若始终没有变化他的外表，如果他是幻族，为什么要用人族的外形来战斗？ 幻族变化成其他种族，是可以使用那个种族的魔法的啊！ 使用人族这个外观，岂不是意味着要使用最弱的一面来和自己战斗？ 天雪不理解，也没有意识到沈若手中的剑和格西尔法之间微弱的联系。 格西尔法倒是感应到了，只是这点心头血在经过了淬炼和铸剑之后，对他的影响倒是和原本血液状态下不一样了。 之前都荧朝着格西尔法抽出他的那把也是使用了格西尔法的血淬炼的剑的时候，格西尔法感到被冒犯的恼怒，大于自己因为那滴血而产生的感应。 只是，天雪意识到沈若竟然是朴实无华地用武技来和自己对抗之后，不由得生出了想要逼迫沈若使用魔法或者其他手段的心态。 眼前这把剑使用掌管火元素之神赐予的火焰来打造的…… 如果自己能让这把剑于自己的灵阶火焰中燃烧殆尽，是不是证明，自己才是被神明赐福的本身？ 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真正的赐福过天雪，并且将自己的一缕遗留意志附着在这赐福之上，所以天雪的火焰力量甚至能胜过格西尔法。 如果不是格西尔法的候选者烙印加持，他们之间决斗的话，如今的格西尔法甚至不是天雪的对手。 但是天雪没有看到沈若的候选者烙印。 她相信格西尔法对于沈若是候选者的判断，但是为什么她还能攻击沈若？ 是因为沈若始终没有展示他的候选者烙印吗？ 天雪脑内掠过思绪的碎片，她从认识沈若起，利用的目的居多，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对于沈若是有好感的。 从在大陆公路上遇到要前往清泽国的龙和沈若，她就意识到一件事，就是这个人族竟然不会受到她魅惑术的影响。 她后来去找沈若帮忙，她不是找不到其他可能可以提供帮助的对象，而是为了确认魅惑术是不是真的对这个人族没有用。 作为美貌的天狐，他们终其一生都会依赖自己的魅惑术，这是比魔法更强的武器。 所以，他们既害怕魅惑术失效，如果是对暗落王风赫这样的强者失效，还能说得过去，如果对一个人族都失效，那么天雪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但是天狐又会害怕其他存在对自己的好意，都是来自他们的魅惑力。 因为有这样矛盾的情绪，所以天雪在一次一次遇到沈若的时候，做出了似乎不是最优解的选择。 最后沈若给她带来的帮助，全都是意外之喜。 天雪此时脑中掠过她注意到沈若之后的种种，手中凝聚起一团极焰，双手合十，夹住了沈若递向她胸口的剑身。 她往剑身之中注入天狐族最纯粹的火焰之力，也是她被赐福过的、灵阶的火元素力*。 元素力在剑身之中反复震荡，不断地侵蚀，最终这把品质达到神遗级别的剑，在天雪的极焰中化作了飞沫。 天雪不知道，沈若要的就是让她将剑侵蚀殆尽。 沈若对格西尔法的血到底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和剑融合之后，对格西尔法能有多少影响仍然保持着求知欲。 而格西尔法就在沈若的剑身被天雪的力量侵蚀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心口一阵痛楚，他猛地格开钢石，往后跳了一大步，随后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钢石原本在战斗之中处于下风，在沈若开始攻击天雪，让天雪无法使用魔法替格西尔法来维持地面的温度，并为格西尔法的破绽补上防御之后，钢石和格西尔法之间的对抗变得势均力敌。 此时格西尔法突然后跳然后看起来像是受了伤的样子，钢石只微微一愣，随即便凝聚出一个魔法阵，一道黄色的魔法辉光直接从魔法阵之中射出。 但是这道凝聚了钢石一半力量的魔法辉光，被天雪打断了。 天雪和格西尔法之间其实有着一段距离，她是放弃了和沈若之间的战斗，只是保持着灵阶的火元素力覆盖着自己的体表，用远程魔法聚起了一个灵阶火元素的盾，挡住了钢石的一击。 第480章 她大部分的防御力，都交给了格西尔法，覆盖自己的灵阶火元素力，自然变得薄弱。 沈若已经抽出了另一把剑，是天雪见过的一把短剑。 这把短剑看起来平平无奇，并且上面没有镶嵌任何的晶石或者是神明力量凝聚而成的神圣遗物。 沈若提起一口真气，朝着天雪的胸口刺去。 和之前那一剑不同，沈若这一剑刺出的角度十分钻刁，是瞬息之间大脑完成了高速的运算，最终以直觉最合适的角度刺出的结果。 当短剑穿透天雪的身体，天雪不可思议地看着沈若。 因为她得到了神明的赐福，还有一丝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若隐若无地缠绕在她的身上。 所以，天雪对于神明的力量也有了感知。 那把剑在沈若注入真气之前，她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把多么不凡的剑，然而当剑刺入她的身体时，她感受到了来自于剑身之上那不同寻常的、神明的…… 或者说是远胜于她感受过的神明之力的力量。 这究竟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是什么样的存在，使用了什么样的材料，才能打造出这样一把令她这样的灵阶都遍体生寒的神兵？ 她之前怎么会觉得这把剑普通的？ 而这时的龙威和龙赫，身负着极橙、哲哲和赫稀两位候选者，飞临了双塔城核心区域的上空。 第431章 双塔城上空的魔法屏障随着龙威和龙赫的飞临而打开，在他们进入了双塔城的屏障后又再度合拢。 而似乎与魔法屏障的开合相呼应，神圣殿堂的掌管火元素之神的神像，突然睁开了眼睛。 似乎所有处于双塔城最中心的内心圆的存在，都听到了一声实际上没有声音的叹息。 是神明的叹息？ 所有存在的内心都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但是他们就是感应到了叹息震动心神，环绕在他们的知觉中久久没有散去。 祭祀仪式的排演已经不再继续，为什么又有一位神明显现了他的意志？ 是因为美貌天狐逐渐失去神采的双眸，让庇佑他们的神明，也感到惋惜吗？ 那个竟然能够做到连不少在场的灵阶、近灵阶都不一定能在这样的条件下连续让十几名近灵阶天狐丧失战斗力，并且毫不犹豫的对明显为了保护格西尔法而无法正常格挡剑势的天雪下了杀手的人族，真的是候选者吗？ 如果他是，那他是人族还是幻族？ 如果是幻族，他为什么始终没有变化其他的形态？ 如果不是，又怎么会有人族能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就算他是候选者，是人族或者幻族中的极强者，他又为什么对能够引起神明回应的天狐痛下杀手，他不担心神明因此而降罪或不青睐于他吗？ 说起来，并不只是眼前这名人族形态的候选者，还有之前的石精族候选者钢石，他不是也正在和天狐族的候选者战斗吗？ 钢石的出手，还可以认为是因为格西尔法先对他进行的挑衅；人族形态的候选者，又是为什么要去帮助石精族的候选者？ 神明，究竟是想要什么样的候选者胜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候选者，才能让大陆免于即将到来的灾变？ 一个又一个疑问浮上强大存在们的心头，而战局之中的格西尔法意识到自己的优势已经不在。 而观礼席上的存在们，虽然不少都与灵阶有一战之力，但是大陆上的存在们，恐怕不会愿意介入到候选者之间的战斗中。 哪怕格西尔法看起来通过舞蹈获得了神明的青睐。 他错估了形势，认为可以借多对一的机会除掉钢石，但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和那个从来没有露面…… 不，应该说是露面了，但是对自己身份隐藏得太好的可恶幻族之间有合作关系——格西尔法仍然坚持认为沈若是幻族。 格西尔法知道自己大错已成，但是他也看到数十龙族正在朝双塔城飞来。 只要拖时间…… 拖到龙族候选者攻击双塔城，或者…… 格西尔法想着自己逃出生天的方式，他望了一眼矗立在神圣殿堂的八座神像，一瞬之间突然想到了自己该怎么做。 他将所有的火元素力都凝聚成铠甲，朝着八座神像的下方奔跑而去。 魔法屏障笼罩着双塔城核心区域，但是广场与神圣殿堂的通道之间，留有可容一名天狐通过的空隙。 这是因为神圣殿堂的特殊意义，是过去神圣教廷存在的基础，所以这里的防御屏障永远不会对神像封闭。 而这个出入的空隙，此时在格西尔法看来，就是能救下他生命的通道。 因为只要进入八座神像的所在之地，就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使用魔法。 龙不能飞，石精族无法再随心所欲的变化他的拟态。 石精不能变化拟态，又不能使用魔法，从肉搏的灵活度来说，格西尔法甚至觉得自己能赢。 就是那个幻族…… 幻族在神像所在之地恐怕也不能随意变化自己的种族形态，是就以进入的形态为准，还是会现出幻族的原型？ 有存在见过幻族的原型吗？ 格西尔法脑中掠过碎片一般的想法，却不知道如果以沈若的速度，想要追上他，他根本跑不到神像之下。 沈若没有直接迈过那道屏障的空隙，是因为他想到了掌管土元素之神和掌管水元素之神关于神明游戏的叙述。 他现在身上带有可以让神明遗产现世前置的三件神圣遗物，而且已经与所有神明的遗留意志都接触过。 神明遗产出现的所有前置条件都已经完成，沈若不清楚是不是只要自己踏入神圣殿堂，就必然会引发这个大事件，于是他犹豫了。 但是钢石可没有想那么多，他已经追到了一半，才意识到沈若没有跟上来。 钢石显然也清楚，自己在八座神像之下，恐怕是没有什么近身战的优势，但是沈若可不一样。 钢石和沈若不是第一次接触，从沈若和天雪的战斗看，钢石可不觉得在神像之下，沈若会输给格西尔法！ “你在等什么？” 钢石停下来问沈若，随即便想起了掌管土元素之神所说的话语，于是意识到了沈若为什么停步不前。 八座神像上有三座传来不同寻常的气息，掌管空间之神、掌管风元素之神、掌管火元素之神，三位神明的遗留意志，似乎都没有离开神像的打算。 此时，龙族候选者和他的簇拥者们已经飞临了双塔城的上空，龙族候选者一眼便看到了独自站在八座神像之下的格西尔法。 格西尔法此时不敢离开八座神像之下，因为在他看来，是钢石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个环境下有多劣势，才不敢追过来，至于那个幻族…… 看来，在神圣殿堂里，幻族也会显现出他们真实的样子。 从大陆的历史记载来看，没有任何关于幻族原本模样的记载。 格西尔法觉得这恐怕是因为幻族清楚自己的优势与劣势，所以幻族从来不敢在他们的诞生地之外，以本来的面目行走。 要是能把这石精和幻族给逼过来就好了。 他在神像之下，能完成对这两名候选者的反杀！ 格西尔法想到这里，兴奋之余又陷入了焦虑之中。 他找到了对付这两名候选者的方法，但是要怎么做，才能逼迫他们过来？ 龙族候选者却是皱眉，他不知道下方到底是为什么会造成这种局面。 魔法屏障的流光遮挡了下方景物的细节，龙族候选者看不清广场上的情况。 神圣殿堂之中无法使用任何魔法，龙族候选者对身后的龙族下令道： “攻城。” 说完，他化出保留翼展的人形态，向下飞去。 到了魔法屏障与神圣殿堂之间的边界处，龙族候选者收起双翼，然后跳落到屏障之外。 落地之后，他才发现，这里竟然是有可容自己变化形态后通过的间隙。 此时，钢石已经回到了魔法屏障内，因为沈若如果不去追击格西尔法，他自己追过去，很有可能不敌格西尔法。 他宝石的身体虽然有很高的硬度，但是也顶不住对方反复击打或者使用兵器挥砍。 就算正常情况下不使用魔法，想要凭借蛮力把钢石这么大一块宝石给打碎、劈断非常不容易，甚至有可能会被反弹到手麻，但是拥有血肉之躯的种族，手麻只是小事。 钢石的身体之内只要产生裂纹，伤害却是不可逆转的。 钢石在结束了重复自己在意的过去的精神幻境之后，思考过自己相关的未来。 在尘沙大陆作为一名石精继续生活，好像也不差。 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生活的，只有石精族的、很多时候生活一层不变的世界相比，要精彩得多。 所以，比起成为胜选者，他现在更想要活下去。 第481章 用命去拼一个可能的胜利，失败则接受死亡的结局，这样的想法似乎已经远离钢石了。 双塔城的上方，不同的龙轮番朝下方的魔法屏障倾泻着魔法，他们不需要考虑续航的问题。 他们的候选者已经清理了最大的障碍中的一个，他们现在只需要砸开双塔城的防御，拱卫他们的候选者成为唯一。 看到龙族候选者以人龙族的形态落在了魔法屏障的交界处，格西尔法知道自己暂时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于是，他走回广场与神圣教廷相连的步道上，对龙族候选者说道： “最后的候选者就是那个人族……不，他应该是个幻族！” 龙族候选者透过魔法屏障的间隙，已经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天狐们和广场上的斑斑血迹，大概猜到格西尔法已经和对方交过手了。 只不过，应该是个幻族，也就是格西尔法无法确认对方是幻族。 格西尔法手指的人是沈若，龙族候选者对沈若可不陌生。 在血契存在的情况下，龙族候选者倒是愿意相信格西尔法的指认，只不过他检查过沈若随身携的物品，并没有找到初始的储物饰品。 是自己漏掉了什么，还是格西尔法搞错了？ 龙族候选者所处的位置，再往神圣殿堂的方向走上几步，就进入了魔法禁绝的区域，格西尔法看出龙族候选者还有疑问，于是解释道：“不会有错的，他使用了天音之球，在他把天音之球拿出来之前，我的烙印没有痛觉…… 没时间解释了，我的王后、我的侍从，全是因他而死，这还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大陆上的人族根本不可能做得到这种事！ 现在关键是别让石精族跑了，如果把他扔到神像下面，他必死无疑！” 说话间格西尔法再次越过间隙，进入了广场，朝着地面注入了灵阶的火元素力。 钢石和沈若原本是隔着魔法屏障的间隙，在观察龙和格西尔法的动向，格西尔法话说到一半突然出手，钢石连忙使用土元素魔法给自己制造落脚点，并且飞快地朝着观礼席方向奔逃。 第432章 钢石很清楚，格西尔法说出要把自己扔到神像下面，可不是打算自己动手。 他是让龙族候选者趁着广场上没有可以帮钢石的存在，把钢石给扣住，然后扔到神圣殿堂里。 或许沈若有机会帮钢石，但是沈若因为格西尔法的突然出手，不得不用风元素晶石武器把自己给掀到空中，这时正一手握着滑翔翼，靠地面的热气蒸腾保持滞空呢！ 钢石现在是龙族候选者的第一目标，他的实力不允许自己在想办法逃出龙族候选者的攻击范围的同时，还有余力去管沈若是不是能在广场上落脚。 沈若并非不能有其他的选择，但是他看到龙族候选者故技重施，身上冒出的水元素力的手，直接抓住了钢石的时候，他对准下方的魔法屏障的间隙，借用风元素晶石武器的力量，从空中把自己斜切式的弹向了间隙方向。 格西尔法就站在魔法屏障的边缘，间隙之外，对广场的地面使用着他的火元素魔法。 落在魔法屏障间隙处的沈若用格西尔法反应不及的速度，闪身到他跟前，揪着他的衣服猛地提气用力，将格西尔法朝着八座神像的方向扔了出去。 这段距离不是沈若这一扔就能完成的，不过沈若也没打算就这么把格西尔法扔进神圣殿堂里去。 对于沈若而已，自己进入神圣殿堂更重要。 格西尔法不是觉得进入神圣殿堂，钢石无法使用魔法，也不能使用拟态变化，天狐能比石精更有战斗优势吗？ 沈若觉得有趣，真要论战斗预设地点，神圣殿堂最适合的种族，难道不是人族吗？ 虽然人族的体魄并不如其他种族来得高大壮硕，但是神圣殿堂魔法禁止，而人族本来就不能使用魔法，神圣殿堂至少让人族和其他种族在这个问题上，回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沈若将格西尔法那么一扔，让格西尔法忍不住怒火中烧，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这个幻族的轻慢。 居然保留着这么纤细瘦弱的体形，来把自己抓起来扔出去！ 而沈若猛地冲向神圣殿堂，格西尔法没有什么犹豫就追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神圣殿堂里，是不是幻族就会显现出他的真面目。 然而他失望了，沈若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手里拿着那把刺穿了天雪身体的短剑，在听到身后的风声后，一个回身，剑抖出剑花，逼开了偷袭的格西尔法。 难道神圣殿堂对幻族的约束，是进入之后，会让他保持当前的种族样貌，无法再变化？ “呵呵，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你变化出来的这个人族外表……” 格西尔法对沈若说道。 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龙族候选者的水元素力包裹着钢石，凝结成了一个水球。 钢石其实是在快速移动着的，龙族候选者能够这么准确地用水元素魔法攫取住钢石的身体，是借助了他对空间法则的理解。 钢石清楚，其他任何种族，在神圣殿堂之中，比试的都是纯粹的武技，只有石精族，如果进入神圣殿堂，就真的很难施展开自己的手段。 他不知道的是，石精族和角髫族同样因为掌管土元素之神力量而生的种族，为什么却是没有血肉之躯的石精族，拥有一整个世界。 并且，是石精作为神明指定的候选者。 那是因为在风元素、水元素、土元素和火元素这四种构成世界框架的元素力中，只有土元素力是“凝结成大地”，能够具有“真实质地”的元素力。 因此掌管土元素之神的力量创造的世界中，天然凝聚出来的智慧种族石精族，使用土元素力的魔法上限，比起寒蛇族、天狐族和幻族天然更强。 然而这种强大是有代价的。 这个代价就是石精族拥有的，是五感不足的身体。 角髫族是掌管土元素之神因为感到缺憾，在尘沙大陆上尝试用自己的力量去再创造的一个种族。 但是这个种族的天赋比起石精族来说，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钢石不知道世界被创造时，神明的意志各自在意的是什么，但是他很清楚，他要想活下来，这里才是他最重要的战场。 被龙族候选者的水球抓住，他凝聚起灵阶土元素力包裹自己与龙族的水元素魔法对抗的同时，钢石取出了他收集的神圣遗物。 龙族候选者觉得一阵痛楚感从自己的烙印处传来，他知道这是钢石拿出了他还没有收集到的任务物品。 龙族候选者此时站在魔法屏障之中，间隙的出入口不远处，随时能通过魔法屏障的间隙离开。 他在落地发现这里有一处间隙之后，就不介意自己进入广场这一侧了。 因为他随时能从间隙处离开，进入神圣殿堂。 如果双塔城想用什么那种使用神圣遗物来对他造成伤害的武器，他只需要进入神圣殿堂，魔法在碰触到神圣殿堂由神明划定的边界，就会自然消失。 哪怕是神圣遗物打出来的魔法也一样。 至于对比身体强度，神圣殿堂只是不能让龙在它的上空飞，可没不允许龙显现出自己的龙形态！ 龙以自己的龙形态来对付其他种族，在同样不能使用魔法的状况下，有什么种族的肉身强度，能比龙更高？ 又或者即便他不变化自己的龙形态，人形态下的龙也可以让自己的表皮浮现出鳞甲。 总之，身体强度的对抗，龙族不惧任何种族。 唯一可能对自己产生一点威胁的，大概是那个强行突破了灵阶的龙威。 不过，他可不是自己来的。 此时，魔法屏障代表着元素力的色彩在流动，龙族候选者清楚，那是他的同族攻击魔法屏障所引起的。 有了能借神圣殿堂来对付双塔城的神圣遗物兵器的想法，龙族候选者倒不急于离开魔法屏障之中了。 他进入双塔城的核心区域腹地，都意味着要面对双塔城的重重伏击，但是在这里，双塔城即便有什么能够困住他的魔法阵，数量也有限。 因为这里已经是魔法屏障的边缘。 而且由于神圣殿堂的特殊性，双塔城大概是没有把龙族候选者所在的位置，当作主战场来预设的。 他们或许做过关于龙族候选者从这里出入的预案，但这里绝不会是主战场。 他们肯定也考虑过要防止格西尔法对他们的计划进行破坏，或者在双方交战的时候，冷不防地暗算双塔城。 所以，这里也一定有双塔城准备的魔法阵和魔法陷阱。 但只要自己不离开魔法屏障的边缘，把他们都吸引到这里来呢？ 龙族候选者决定就在这里和钢石一见高下，如果哲哲候选者胆敢介入，他就从间隙中离开。 龙族候选者不愧是龙，丝毫不觉得自己从间隙离开是逃跑或者是狼狈离开。 第482章 明明是在考虑自己不敌双塔城埋伏的可能，却能用出“胆敢”这样的词语来思考。 钢石取出的神圣遗物，是古石发髻。 这是他在角髫族国家卧神国，用另一件并不是任务物品的神圣遗物换来的。 这件任务物品，据说是掌管土元素之神在卧神国的角髫族诞生地留下的，必须要用灵阶的土元素力魔法才能将它激活。 广场之中，钢石的脚下，一座小的土山丘拔地而起，升起时，它分开了龙族候选者的水元素力。 龙族候选者将水元素力持续凝聚在钢石的身上，而钢石与土丘相连之处，土丘似乎有生命意识一般。 土元素力从土丘中渗透而出，龙族候选者的元素力在碰到了这股土元素力之后，就好像泥牛入海，消失无形。 龙族候选者不由得内心暗自吃惊，他还没有见识过这样效果的神圣遗物，如果这件神圣遗物能够汲取所有与之相连存在的元素力，岂不是无敌？ 石精族的候选者倒是不显山不露水，这样的神圣遗物拿在手里，却没有用过，导致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 龙族候选者想道。 然而事实是，龙族候选者想多了。 古石发髻的魔法效果，就是那一座能够与使用它的石精的土元素力相呼应的土丘。 龙族候选者之所以感觉到自己的水元素力如同泥牛入海，完全是因为元素力之间的关系。 就好像把水倒进干的沙子和泥土里，水好像就消失了，其实并没有。 是泥土吸收了水分，但是泥土对水分的吸收也不是没有止境的，一旦达到了饱和状态，多余的、没有能被吸收的水，也就会表现出水的状态来了。 龙族候选者只要继续和钢石动手，并且不断地朝钢石所在之处倾泻他的水元素力，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不过他现在被古石发髻的效果的唬住了，收回了自己用来裹住钢石的水元素力魔法球。 而就在这时，变回人形态，将赫稀候选者、哲哲候选者以及极橙放置下来后的龙威，已经展开了翼展，从双塔城的中心区域，朝着广场中的龙族候选者飞来！ 他现在完全是凭借着将自己的元素力和空气的粒子中的火元素力相呼应，来代替自己的眼睛观物。 原本没有意识到龙威为什么能够对自己攻击的龙族候选者，在龙族的支援到来后，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龙威并不是凭借着这种方式得知龙族候选者的存在，而是负责防御的哲哲和赫稀们，通过水晶传讯，告知了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广场上水晶记录到的变化。 龙威听到这个传讯之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广场的方向飞去。 他能接受和其他存在一起，结束龙族候选者的生命，来完成他的复仇，但是他不能允许，自己没有参与，龙族候选者就在别的什么地方死去。 第433章 沈若看着格西尔法，这里是他和格西尔法最好的战场，他可并不想让格西尔法回到另一头的广场上去。 如果神明的游戏尘沙境最后结算的时候，候选者可以自主决定自己的去留，而格西尔法又还在这里，天潇还是无法回到千寂之原。 沈若和天雪说过，如果天雪已经决定了赌上性命也要和格西尔法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那么贤明君主会是天潇。 这又怎么不算是他的承诺呢？ 想到这里，沈若对格西尔法说道： “你该不会是不敢和不能使用魔法的人族，在这里比武吧？” 神明的神像俯视着下方渺小的人族和天狐，偏偏他们各自代表了一位神明，决定了他们是否能成为真神，沈若觉得这个决斗的场地，充满了宿命的味道。 三件神圣遗物被他带到这里，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让神明的遗产显现，看来要想让神明的遗产显现仍然是有条件的。 沈若并不想由自己来唤醒神明的遗产，他并没有什么非要神明回应自己不可的愿望。 如果他有愿望，他希望靠自己，而非是神明来替他实现。 他重视的是去实现愿望的过程，而不是神明呼出一口气，一切就成为了现实。 “我会怕你？” 格西尔法虽然有脑子，但是性格中的兽性也确实存在，激将法如果由龙族候选者对格西尔法使用，那可能一点效果都没有，但是由沈若来使用，则完全不一样。 “怕一个藏头露尾，直到现在也不敢承认自己身份的幻族？” “我说我是人族你又不相信。”沈若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可以认为，我自信自己用这个种族形态，就能把你干掉。” “你这是看不起谁？！” 格西尔法在愤怒中抽出了自己的兵刃，那是一长柄的弯刀，两面都是刀刃。 这是变现的同意了沈若和他在神圣殿堂之中决斗的要求。 沈若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格西尔法虽然不能使用魔法，但是天狐族作为保留了野兽一部分特点的种族，他们的耳朵能听到更多的声音，弹跳能力和格斗天赋，也比其他种族更强。 然而不论天赋，沈若得到的武技训练是来自母星地球的科技文明辅助，在这样的辅助中，能够使用足够的多的招式变化、各种随机的攻击组合，来提高个体的应对能力。 所以，虽然沈若没有见识过天狐族的武技，以及在母星地球以东方武学为主的训练模式中，像长柄弯刀这样的武器很少出现，但是不影响他拆解格西尔法的招数。 弯刀在攻击沈若的身体中段，一寸长、一寸强，格西尔法只要还没有露出破绽，沈若使用短剑就只能处于防守状态之中。 沈若刚刚后仰撤步躲过弯刀的圆刃，格西尔法的弯刀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回转，眼见就要斩下沈若的一只脚。 格西尔法这一下，把他的力量技巧都发挥到了极致。 因为一寸长、一寸强也是有限制的。 他的长柄弯刀怎么看都不算轻兵器，在去势未尽的情况下，格西尔法逆着它轮出去的惯性反向斩过来，在他看来，沈若的脚已经没有躲掉的机会。 然而，沈若的后仰，却变成了后翻。 在弯刀斩到之前，沈若的双脚提前离开了地面。 弯刀的内刃擦过沈若已经离地的脚的后跟，但是只是擦过。 刀刃划破了靴子的表皮，但是没有造成伤害。 沈若在格西尔法的弯刀刚刚变向，就改变了自己身体的发力角度。 他单手撑着地面，同样是以格西尔法想象不到的方式，完成了一个单手后翻，用的还是握着剑的手。 因为角度已经不好调整了。 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格西尔法要扭转长柄弯刀的一次惯性已经是极致，沈若后翻落地之后，就看到了格西尔法的破绽。 如果是换成大陆上的其他人族，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是已经无法抓住格西尔法已经要消失的破绽，但是沈若不是大陆上的其他人族。 格西尔法的动作在沈若眼中变得慢了一拍，实际上是沈若改变了自己对时间的感觉。 神圣殿堂封印了魔法，却没有封印掉这种感官变化的能力。 沈若在这样的战斗中没有余力去思考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专注地朝着格西尔法的即将消失的破绽处，送出他的剑。 剑进剑出，短剑带出一道血花，洒落在神圣殿堂之上、众神的神像俯瞰之下。 格西尔法发出了一声痛呼，但战斗还没有结束。 沈若抓住的是破绽，而不是要害，格西尔法露出的破绽处允许的一剑，并不在他的要害之上。 但是先受伤的一方，心态会发生变化。 格西尔法难以相信先受伤的会是自己。 但是随着他们这一段你来我往的攻击，他们已经来到了神圣殿堂的中心。 他现在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他自己就不会接受沈若的投降，所以他也不相信自己投降会让沈若停下对他性命的索取。 格西尔法现在想的是只有更凌厉的攻势，让沈若也受伤，才能把双方拉回到同一个起点。 心态的变化会造就破绽。 加上伤口的影响，格西尔法弯刀在想要将沈若侧切被沈若避过之后，刀尖落在了地面之上。 神圣殿堂的地面不受任何魔法、任何物理攻击的影响，只要神明的力量没有完全消退，这里的石质地面就不会被打破哪怕一小块。 但是弯刀的刀尖接触到地面，却会引起招式短暂的停滞。 就算格西尔法的停滞足够短，也不影响沈若抓住这个机会。 沈若轻轻一跃，踏在了长柄弯刀的刀柄之上。 他的动作看似轻如鸿毛，实际上在踩踏到刀柄之上的时候却是提了一口真气然后使用了一个千斤坠的劲力，格西尔法发现自己竟然因为沈若踩在上面而无法挥动这把长柄弯刀。 他感觉到了恐惧。 第483章 格西尔法在感到恐惧的同时，感觉到似乎有一线白光从自己的眼前闪过。 沈若踏在弯刀长柄上之后，他与格西尔法的距离，足够他挥动短剑，割破格西尔法的喉咙。 格西尔法想要说话，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随后，鲜血从他的脖颈之中喷涌而出。 他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脖颈，但是已经太迟了。 沈若此时已经跳离了格西尔法的弯刀长柄，看着地面如同红梅般的鲜血，他一时之间也有些茫然。 杀死美人总是可惜的，即便天狐不是人。 更何况沈若在一天之内杀死了两位极美的天狐，他也会感到惋惜。 转头望去，那只容一人通过的间隙，能让他看到的广场那头的景致并不多。 魔法屏障的流光遮挡了大部分的视野，无法看清那里的战况。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又一道和魔法辉光一样的光，前后落到了之前没有对仪式有所回应的神像上。 双塔城的上空，龙族刚刚将魔法屏障从它的薄弱处撕开一个口子，赫稀候选者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和生命，所以在龙威之后就赶到了广场。 他打算用自己最后的时间来给这头龙一点震撼。 赫稀候选者来自一个至少在外观上和沈若所处的宇宙有点相似的世界。 相似点在于，由于这个世界是由掌管暗元素之神创造的，所以这个世界大部分时间，都是缺少光明的。 但是智慧生命需要光。 生在在这个世界的赫稀，能够借助自己的魔法波动与无处不在的暗元素力呼应，来实现黑暗中无差别视物，但是他们并非是剥离了视觉的黑暗生物。 掌管暗元素之神虽然和掌管光元素之神对于法则的理解不同，但是他们是同时诞生的神明，并且在某种意义上是真正的能够读出对方想法的神明。 比起人类的双生子，双生的、*维度不足的两位神明有着更强的心灵感应，以至于他们无论是否愿意，是否认可，他们都能轻易地理解对方的法则。 所以掌管暗元素之神也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中留有光。 他知道创造了沈若那个宇宙那位神明的强大，于是在创造世界的时候，求助过那位神明，希望对方能够给他以指导。 那位神明于是在他面前开始创造沈若出生的那个宇宙。 从中得到灵感，在赫稀候选者所在的宇宙之中，他们的世界也有星光。 而星光的力量，能够被那个世界中的赫稀巫师引来，点燃大地上的一种特殊的石头，赫稀们不断增加这种石头的数量。 石头中的光元素力会被消耗，他们会把消耗到不同时间段的石头，应用在不一样的场合。 最终，那个世界的赫稀在永夜中也能获得足够的光明。 尘沙大陆这样的光明与黑暗交替进行的世界，以及能够使用光元素力的哲哲，其实赫稀候选者非但不反感，反而会想要和他们有更多的交集。 但是候选者在各自的宇宙中，都是出于顶点的存在，虽然这造成了他的傲慢，以及一开始觉得兵王赫稀应该以他为中心这种错觉，但是能在顶点，本身就是一种实力与智慧的证明。 拥有智慧的存在并不会因为自己的错觉与现实的落差就无法修正，他在寻找任务物品的同时修正了自己的认知，但是同样也深刻地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哲哲和赫稀之间的关系。 在魔渊之地，即便君哲这样的修炼狂哲，对于应对他这一方的赫稀的挑衅没有兴趣，并且愿意和包括他在内的游历者和合作，他也仍然能够从君哲身上感受到一种排斥。 他想要借神明实现的愿望是什么？ 大概是改变自己原本所在的世界吧。 这样的念头是在他尘沙大陆上生活过之后才产生的。 第434章 龙族候选者见到赫稀候选者再度出现，也是一愣。 但龙族候选者也不是对大陆一无所知的存在，他很快就想到了那个龙威背上的石精。 敢离开双塔城帮哲哲追击自己，再联系到龙威之前在永恒之塔足足两个尘沙年，龙族候选者想到了植灵族的治愈汁液。 这种并不可能流通的东西，基本上是植灵族用生命来换取之后，就直接交给急需使用的对象。 只有之前由于感染的蔓延，有少数已经本来就在生命末期的植灵族，愿意将自己所剩无几的寿命，换来治愈汁液用于治疗感染的尝试。 但是这种汁液的数量也不多，而且能够让对方增加的生命持续时间也很短。 想到这里，他嘲讽道： “尘沙十绝的石精给你用了治愈汁液？ 你还能活多久？一天，半天？ 还是说，你正想对我使用什么不得了的魔法的时候，吟唱到一半，你就突然离世了？” 赫稀候选者紧跟着龙威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龙族候选者一点震撼，结果自己活不了多久的现实被龙族候选者道破，他只能感觉到一阵无力与遗憾。 但是无论他心里怎么无力和遗憾，他眼前也不能输了气势。 双塔城广场这里的魔法阵，龙威不清楚怎么激活使用，他却很清楚。 只是…… 广场上不是只有龙族候选者。 使用了古石发髻的石精族候选者钢石，此时正在散发着神明力量的小土丘之上与龙族候选者对峙，龙族候选者在自己的元素力被这座小土丘给汲取之后，就换了一种攻击钢石的方式。 龙族候选者手中也有神圣遗物，他只是还不理解眼前的石精使用的这件神圣遗物的具体作用。 是对全属性的元素力的汲取，还是会吸收魔法，借其他的神圣遗物使用出的魔法是不是也会被吸收。 钢石要想发挥古石发髻的作用，他就必须始终不离开古石发髻变化出来的这个土丘，这让石精族的灵活位移的能力，没有办法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而龙族候选者，则是只要将钢石当作固定靶，慢慢地测试什么攻击能够凑效。 龙威的到来分散了龙族候选者一部分的精力，但是对付龙威这样一头半吊子的灵阶龙，和一个只能固定在土丘上的石精族候选者，龙族候选者仍然是有余力的。 由于钢石无法离开土丘，而土丘就在广场之上，这就影响了赫稀候选者使用双塔城中的魔法阵。 因为魔法阵的攻击范围覆盖了龙和钢石。 如果赫稀候选者还有很长的寿命，还觉得自己必然能实现改变世界的愿望，那么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牺牲钢石，也要试一试用这里的魔法阵短暂地困住龙族候选者。 尽管以龙族候选者的能力，要挣脱魔法阵形成的束缚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和龙族候选者所想的一样，这里是双塔城魔法屏障的边缘。 要想对付他，需要层层叠叠的魔法阵，那只有双塔城计划的、预设的战场之中才有。 双塔城肯定准备了将他一步一步送进预设战场的计划，但不是现在实施。 计划恐怕是为了正式的祈舞仪式时准备的。 想必对方也看到了掌管空间之神的降临、还看到了天狐族眼中的一些景象，不知道双塔城的祭司基于什么原因，但是他们大概判断战斗会在仪式开始的时候才会到来。 尽管龙族候选者的介入会改变这个未来，这种预案他们也会做，但是他们的预案中没有龙族候选者偷袭起手这样的准备。 事实上，直到现在，天狐的未来已经发生了变化的情况下，星灵祭司仍然从活着的天狐身上，看到了掌管空间之神降临的未来。 沈若并没有对所有的天狐都痛下杀手，拦截他的天狐是在靠近观礼席的位置被他打穿的“穴位”，但是打穿穴位对天狐造成的伤害，是让他们失去战斗能力，而不是夺取他们的性命。 他取天雪的性命，不是因为他非要天雪的性命不可，而是因为天雪比这些近灵阶的天狐更强、更竭尽全力。 决斗之上能够只是废去对手的力量却又不伤害对方的性命，本来就是双方实力悬殊的体现，沈若在全力以赴的天雪面前做不到这么从容，他只能同样尽力。 你死我活，是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才会用到的词汇。 所以，星灵祭司们第一时间对已经受伤的天狐所看到的未来片段进行观测，发现与天狐相关的未来片段，至少是能看到空间之神降临的片段，没有改变。 难道神明本来就是要在排演之后，发生了龙族候选者袭击的情况下降临？ 从天狐族身上看到的未来片段，本来就是对应着现在？ 赫稀候选者最终没有使用不分敌我的方式去参与战斗。 而龙族候选者也因此仍然能够以一敌三，虽然他已经必须使用以神圣遗物打造的武器与龙威、钢石以及赫稀候选者抗衡。 上方的龙族此时撕开了魔法屏障的薄弱部分，并且扩大着对魔法屏障的破坏。 第484章 下方的强者们纷纷使用自己的魔法，撑开了一个保护屏障，这些强者中不乏灵阶，因此只要他们的元素力还没有耗尽，屏障中的存在就是安全的。 由于这些存在此时几乎都在观礼席，他们倒是可以聚在一起，由三五个灵阶轮流保障灵阶魔法盾的存续。 观礼者们此时倒是生出了想要把龙打下来的念头—— 如果说广场上、神圣殿堂之中，都是候选者之间的战斗，他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神明选定最终的胜选者，然后追随他就可以了，那头顶上的龙可不是什么候选者。 龙帮助龙族候选者与双塔城为敌，但是此时魔法屏障被撕破，各种元素力可是朝着不属于双塔城势力的观众倾泻而下。 观众来到这里是为了见证天狐族绝美的舞蹈，也为了感应到神明之力。 有的存在是对这里会发生候选者之间的战斗有预期，不想错过神明显现、定下最终带领大陆不受灾变影响的候选者的重要时刻。 还有的存在是与双塔城之间有着君子协定，愿意与双塔城合作，铲除龙族候选者，但是他们也清楚，他们是无法主动去攻击候选者的。 他们能给双塔城的帮助，主要就是维持一部分双塔城的防御魔法阵的运转。 他们会愿意与双塔城合作，还是因为龙族候选者在西莱国外袭击赫稀候选者一行的事情，被双塔城用特殊的、昂贵的、观阅门槛极高的方式给记录下来了。 他们解读了记录中发生的事，明白龙族候选者很可能就是暗中猎杀灵阶的存在，所以他们愿意选择与双塔城一同解决这个他们自己解决不了的隐患。 尤其是记录中，龙族候选者还控制了神圣魔火这个传说中的邪恶意志。 这些存在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对空中给龙族候选者助力的龙产生了杀心，但是他们毕竟没有准备射杀龙的器械。 双塔城当然有准备这样的器械，但也与永恒之塔此前防御龙的原因一样，这种器械要想用来猎龙，需要消耗一定的资源和前期准备。 尘沙十绝当时的做法是对其中一头龙完成了一击必中的攻击，甚至因此放过了最有价值的目标星龙领主。 龙族在攻击永恒之塔的时候，是不担心减员的，他们要的只是单方面让永恒之塔无法维持他们的信誉。 现在的情况则不一样。 龙族已经押注了自己的候选者将成为胜选者，他们想要成为大陆真正的主人，这种念头在他们的血液中已经存在很久了。 压制他们的从来都是空间之神制定的法则，以及在成为人龙族之前，他们之间无法聚集形成合力。 星龙领主的行动虽然是以龙族候选者的名义进行的，但是龙族并没有见到自己种族的候选者振臂高呼。 彼时的龙族候选者只是说自己因为受伤，必须在城中养伤，星龙领主会带着龙族找到解决感染的方式。 星龙领主也没有这种让龙族不顾续航的魄力，因为当时还有双塔城在制衡。 而现在是龙族候选者亲自带领着群龙来到双塔城。 龙族在过去一直存在两种意见的分歧。 如今生活在永恒之塔的，之前一直生活在神圣教廷的龙族战士，就是持龙族不需要成为大陆绝对统治者意见的一支。 持这个意见的龙族，留在西莱国的并不多，准确来说，他们在龙族中都是极少数。 但是他们也不愿意与其他的龙族为敌。 过去，龙威的父亲龙颏，也算是这种意见的支持者，所以星龙领主和他之间一直关系紧张。 星龙领主是龙族应该凌驾于其他种族之上的这个意见的绝对簇拥，因为他认为只有龙族才代表了绝对的力量。 所以，他对于龙族候选者以杀死其他候选者为前提成为唯一的胜选者这个思路也很支持，只是他没有想到，龙族候选者让他袭击永恒之塔，是为了要他的手臂。 他现在失去了手臂，被困在西莱国地下专门为龙族打造的监狱之中。 由于西莱国是一个龙族国家，龙族的数量却远不如其他种族，所以在这个国家中，龙族之间只要不是内部严重的纷争造成了不利于内部关系的结果，这个监狱基本都用不上。 星龙领主成为少数被关在这座监狱的龙，听着龙族候选者在其他龙面前对“等我攻下双塔城，就把你放出来”的承诺，他的内心并非没有一丝后悔。 只是这样的后悔，他无法与其他龙分享，他只能祈求龙族候选者真的能获得胜利。 第435章 双塔城目前拥有的猎龙器械，都是在双塔城逐渐将神圣教廷取代之后，才开始准备的。 一个组织的金库、权力，永远是交接过程中最难渡让的部分。 所以，双塔城的器械，难以应对空中大量的龙族。 但是双塔城不能毫无作为。 永恒之塔使用猎龙器械，必须考虑一击必中，但是双塔城此时的状况和当时的永恒之塔却不一样。 他们的器械数量比永恒之塔更多，天空中盘旋的龙数量也更多。 另外，由于尘沙十绝的理念是中立与交易，所以在设计中偏重防御和保护处于永恒之塔中的大量存在——尤其是来往交易者的安全。 而双塔城接过神圣教廷的组织力量，哲哲候选者和赫稀候选者的联合是建立在有龙族这样一个共同敌人的前提之下。 因此他们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攻击龙。 双塔城中许多屋顶最顶上的一小块，都是金属制造的。 最上方一个小顶尖是金属，这是神圣教廷成为双塔城之后才在建筑上出现的。 这个顶尖很小，只是代替了原来屋顶上很小的一块，所以来到双塔城的存在，也很少注意到这逐渐更换的顶尖。 如今，一道道魔法的辉光从这些金属中射出，直冲天际，远超出了正常的魔导师能够完成的魔法攻击范围。 这些辉光在空中交织，足够密集，要的就是将空中的、盘旋的龙直接射杀。 在这些屋子的屋顶之下，是一根根金属的柱子。 柱子连接着下方金属打造的魔法阵，双塔城的魔导师们依次站在这些魔法阵之中，朝魔法阵注入自己的元素力。 有限的灵阶魔导师被分配到了数个魔法阵之中，他们的力量与其他的魔导师的力量，经由魔法阵融合在一起之后，具有了能击穿绝大多数龙的魔法铠甲以及他们的龙鳞的力量。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魔法阵都能分配到灵阶魔导师。 空中的龙有的应变够快，可以直接化出人形态，来更好的躲避魔法辉光；有的则直接燃烧自己的元素力，试图抵御下方射来的一道道巨大的魔法辉光。 运气好的这类龙族，没有被含有灵阶元素力的魔法击中，因此只是掉了皮，而运气不好的，则被含有灵阶魔法的魔法辉光洞穿了身体。 运气特别不好的龙则被洞穿了要害，一时之间，就有数头龙从空中砸下。 双塔城的建筑都是庞大的石构建筑，而且是历史悠久的神圣教堂的遗产；这些建筑外表都很坚硬，但是仍然被龙砸得坍塌。 然而一次使用如此大型的魔法攻击，就是双塔城早有准备，魔导师们也吃不消。 这一下打掉的龙的数量，不过前来袭击的龙族数量的十分之一，一击之后，大量的魔导师就已经因此力竭。 这一击最重要的是表示态度和震慑。 还要让龙不敢继续保持自己庞大的龙形态来对着双塔城倾吐魔法。 要先把对手的形态拉到和自己一样的大小，才好继续下一步的战争。 龙族要想在空中远距离地对下方造成有效伤害，必须使用龙形态，但是他们并不清楚刚才那样的魔法攻击，双塔城还能进行几次。 所以他们必须使用人形态，这样，即便刚才那样的攻击，能够织成一张巨网，也没有办法网住不如网眼大小的他们。 但是使用人形态，他们就无法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进行攻击，而必须进入双塔城之中，才能对双塔城进行有效的破坏。 双塔城要的就是这样把他们拉入自己预设的战场。 龙族候选者并不在意龙族的伤亡。 他只要把眼前的候选者干掉，然后找到哲哲候选者的所在，这场候选者之间的战争，他就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他已经发现了钢石的古石发髻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可以让一切的元素力魔法消散并吸收到其中，包括灵阶魔法，否则这神圣遗物由掌握了土元素力的灵阶存在使用，直接就是无敌。 尘沙大陆的神明们在创造大陆之初，就对所有的存在都设定了法则，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不可破的强者或者造物。 对他来说，解决钢石只是时间问题，古石发髻现在对他最大的影响，反而是烙印上传来的疼痛。 然而就在这时，龙感觉到神圣殿堂那一头有什么力量，在引动着现在和他思维能够共通的邪恶意志，同时也在引动着他的身体。 第485章 代表着剩下五位神明力量的五色辉光，落入了神像之中，是因为候选者落在神圣殿堂中的血，引来了神明的遗留意志。 这血，还是从那位神明打造的短剑上流下来的。 “看来，那边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啊……” 龙族候选者变化出龙形态，此时魔法屏障已经在龙族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中消散，化为元素力融入到了空气的粒子之中。 那种来自神明的牵引，邪恶意志叫嚣着成神的关键，让同样想要成为神明的龙族候选者，放弃了继续这个战场上的战斗，飞向那一头的神圣殿堂。 但是神圣殿堂之中是不能飞行的。 龙族候选者飞到神圣殿堂力量影响的边缘，翅膀就自己收到了身后，他以龙的形态，走进了神圣殿堂之中。 那个血很好喝的人族，此时正握着一把剑，站在神圣殿堂里。 在巨大的神像之下，龙形态的龙族候选者面前，他都小得可怜。 龙威也追进了神圣殿堂，并且变化出了自己的龙形态，他的元素力已经耗尽了，这里虽然不能使用魔法，但是元素力耗尽，会让龙威产生疲惫和无力感。 他不能不来。 沈若可以用短剑刺穿龙族候选者的表皮，但是以龙的龙鳞和表皮的厚度，沈若的剑，最多只能刚刚达到皮的下方，根本无法刺进要害。 沈若所能使用的最长的兵器，就算他全力一击，插向龙的要害，也只会刺到龙肉之中，无法刺到龙的要害。 “你……不能用元素力，也能知道他的行动吗？” 沈若问龙威。 他知道自己能做到，但是那是因为他要应对眼睛变得模糊的情况，而且沈若可以让自己的五感知觉都非常敏锐，龙威却不一定能。 “我没有练得太好。”龙威说道，“但是能怎么办呢？我们已经站在这里了，我尽力。” 如果尽力了还是不成功，我们也总还是死在一起，八位神明都见证我们生死与共的情谊。 龙威没有把这段话说出口，他觉得太矫情了。 但是他一直就是这样的龙啊。 沈若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在继续要求什么或者让龙威退走，他踩着龙威的递过来的爪子，顺着龙威的爪子跳上了龙威的背。 “说实话，你们对我多少都算有点特殊，我才给了你们那么一点时间……” 龙族候选者说话了： “感谢我，然后怀着感谢的心死在这里吧。”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龙威发起了冲撞。 龙与龙之间以龙形态进行的肉搏战，在人龙族出现之后，就没有在人龙族之间发生过。 龙威在这个条件下吃了大亏，龙族候选者毕竟在来到大陆之前一直是一头旷野龙。 在他成为灵阶龙之前，魔法用得还不好的时候，龙族候选者一直是用龙的身体来蛮力战斗的。 他处于人形态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武技可言，用龙的形态来使用战斗技巧，却很熟练。 龙威被他冲撞得直接后仰，鲜血也从他的鳞片之下冒了出来。 人对龙难以造成的伤害，在龙和龙之间却轻易而又简单的完成了。 不过沈若虽然不能对龙族候选者造成太大的伤害，他却有自己的想法。 龙族候选者裸露在外面的部分，也不是完全不受伤害的。 有一个部位，虽然不是要害，但是却很脆弱。 那是龙的眼睛。 龙威已经适应了不借助眼睛进行战斗，哪怕因为在这里不能使用元素力，他会弱一些，但是龙族候选者却没有修炼过无明状态下的战斗。 只要刺瞎龙的眼睛，他们就有赢的机会。 龙族候选者进入了神圣殿堂的战场，钢石却只能在通道上远远地看着那边的战斗。 他进入神圣殿堂的劣势太过明显，去到那里恐怕也只是徒增沈若和龙威的压力。 赫稀候选者想要赶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 神圣殿堂的八座神像，似乎都被注入了生命，在场的存在全都感受到了这一点。 神明也在注视着候选者之间的战斗。 哲哲候选者扶住了赫稀候选者即将倒下的身体，半跪在地上。 “难得的朋友啊，你要离我而去了吗？” 哲哲候选者低声地问到。 哲哲和赫稀在这个世界是天然敌对的状态。 他们代表了各自的种族。 候选者之间是竞争状态。 赫稀候选者带着他的追随者，嘲讽过哲哲。 哲哲候选者曾经想要带着神圣教廷和白树国的军队，攻下赫稀族的保留地，为此，甚至无视掌管暗元素之神的警告。 所以他们能够最终合作，这是他们都难以想象的事情。 他们所在的世界一个充斥着光明，没有黑夜，另一个则是只有稀碎的星光。 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的内核中有那么相似的部分，在剥离了优点、缺点以及那些想到就有些好笑又难堪的早期交集之后，他们竟然天然能够理解对方。 其实这和创造了他们各自所在世界的神明之间的关系和其相似。 “我大概要死了。” 赫稀候选者说道： “不过没关系，如果可以，你能获得神明认可的话……” “我知道，我们的世界都应该有黑暗和光明。” 哲哲候选者回应了他。 第436章 龙威被撞得不轻，沈若在龙威的背上也被受到了冲击，不过他没有浪费这个冲击力，他借着这股力跳起，然后奋力地甩出一个钩爪。 绳索连着的钩爪扣在了龙族候选者的龙鳞上，沈若握着绳索，借着自动收取绳索的装置，快速地缩短了自己与龙族候选者之间的距离。 他手里的短剑猛地刺入龙族候选者的龙鳞，让自己挂在了龙族候选者的身上。 “呵呵，人族，这有什么用吗？” 龙族候选者说道。 沈若对于短剑的长度还有点乐观，实际上这短剑刺穿龙鳞之后，都没能刺入龙的真皮层。 龙族候选者甩了甩自己的身体，然后扬起自己的龙爪，却不是要把沈若拍下来，而是一掌朝着龙威拍了过去。 龙威勉强顺着风声躲开，却没有完全躲过，他的表皮被龙爪给刮伤了，看起来实在是有点可怜。 龙族候选者原本以为甩一甩能把沈若甩出去，但是沈若抽出了另一把武器，左右开弓，像是攀岩一般，在龙族候选者的身体上勉强爬行。 龙族候选者不确定自己在神圣殿堂里是否能变化形态，所以提前用了龙形态进入神圣殿堂，此时他有些恼怒，于是决定尝试先变成人形态，再变回龙形态。 然而，他变化成人形态的一瞬间，沈若在空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不可思议的角度，朝龙族候选者掷出了一枚飞镖。 这里无法使用魔法但沈若用的是暗器。 要想在龙族候选者两次变化的间隙将暗器丢出，并且击中人形态的龙族候选者是很困难的事，因为沈若本来就处于想要甩开他的龙族候选者的身上，艰难地维持着平衡，要朝着对方的眼睛前进。 突然的变化让他直接失去本来一直在发力扣住的着力点，要在这个情况下能够把手中的武器换成暗器，还要在空中发力掷出，完全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武技。 所以，这枚暗器也没能击中龙族候选者的要害，而是擦着他的手臂，带出了一线血花，落到了地上。 龙族候选者看着迅速变色的伤口表皮，变化成龙形态之后，猛地喝下了一瓶解毒药剂，又将治疗药剂淋在自己的伤口之上。 龙威虽然听得到声音，但是却不能具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些急切的问道： “怎么回事？” 沈若没有回答他。 因为，大地在晃动。 沈若进入神圣殿堂之后，唤醒神明的遗产的事件没有发生，他就没有继续在意这件事。 神明的遗留意志明显附着到各自对应的神像之后，也没有进一步的变化，而龙威和龙族候选者的到来，让他都没有去想太多。 他划破了龙族候选者的手臂，有什么东西顺着龙族候选者的血液钻入了地下。 那是藏在龙族候选者体内的、融合了神圣魔火的邪恶意志。 他本来就具有和神明一样，分出自己的一缕意识的力量，现在，他只留了一缕意识在龙族候选者的体内，大部分的意识都随着龙族候选者的血液钻入了地下。 那里有某种存在，在强烈的召唤着他。 神明的遗产，成为真正神明的关键。 沈若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是神明们没有任何欺骗他的必要。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神明之间无论从哪个维度看，都相较悬殊。 现在，邪恶意志已经先于沈若的思考做出了选择。 他欢欣振奋，他发现他终于有了成神的机会。 第486章 掌管火元素之神对成为真神是存在执念的，而这种执念偏偏就是他成为真神的阻碍。 所以掌管火元素之神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这个部分剥离出来，压制在了裂渊之下。 但是即便如此，掌管火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在等待候选者出现的漫长时光中，还是越来越期盼自己的候选者能够赢得这场神明的游戏。 正如掌管风元素之神所说，他们对赢得神明游戏的期许程度，和他们自己的实力成反比。 假如本来就触碰到了成为真神的边界，又怎么会在意是不是通过一场约定游戏的胜负，来成为真神？ 何况，即便是创造了大陆的神明，也并不能完全理解为什么神明的遗产，能让他们成为真神。 按照那位神明的说法，他们每一位都把自己对法则的理解，连同自己的一部分，共同凝聚成了这份神明的遗产。 因此由一位神明的遗留意志完整的继承这份遗产，最终，这位神明的遗留意志，就能得到完整的、与真神无异的力量。 他们应该怀疑的，因为那位神明自称自己也不是真正的神明，他只是一位掌管了时间法则的神明；时间法则在他们所在的维度中，属于最难理解的那一个。 那位神明比他们实力强是毫无疑问的，而且他放弃了用这种方式成为真神的机会。 或许他已经找到了另外的能够成为真神的方式，又或许他真的觉得融合自己创造的世界是最有意思的事，他并不想见证更高维度的世界。 然而，强大的、来自地下的力量的吸引，让邪恶意志完全不能自持，他迫不及待地深入地下，那里，有一具凝聚了所有创造大陆神明的力量的躯壳。 成为躯壳的主人，我就能成为真神，甚至凌驾于外面那八座神像之上！ 邪恶意志的心潮汹涌澎湃，他迫不及待地钻进了那具躯壳之中，随后，大地震动。 在这越来越剧烈的震面前，连不能飞的龙，都变得无力。 这里的地面没有办法被普通方法破坏，就算是想要用什么东西扣住地面，或者制造着力点，都做不到。 然而地面自己裂开了。 这裂开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八座神像的中心先出现了精美的裂纹，随后再沿着裂纹裂开。 像是早已经准备好的开裂。 地面的裂纹分开了沈若、龙威和龙族候选者，震动让他们平等地只能跌坐在地上，然后一个女性上身，巨大蛇尾，大小与半座神像等大的存在，从地底漂浮上来了。 “什么女娲传说……” 沈若抬头看到这景象，那位神明留下的神明的遗产，是女娲？ 开什么玩笑？ 这位看起来似乎和母星地球古代传说的女神女娲不知道是不是有关系的人身蛇尾的存在，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无尽的力量，所有的法则！ 我是神明！” 这声音来自邪恶意志，他成功将自己和这个神明遗产融合在了一起。 这才是他想要的躯体！ 无论是魔渊之下那些低微的邪恶生物，还是那个女魔族用尽生命力诞下的、容纳神圣魔火的躯体都和这个完美的、能被称为神明遗产的身躯不能相提并论！ 他觉得自己只要伸手一指，就连八座神像，也要灰飞烟灭！ 在双塔城这一侧，还在战斗的双方，此时都停了下来，看着那占有了神明遗产的存在，他们都能感受到那个存在身上散发出的邪恶力量。 难道，这才是灾变本源凝聚而成的邪恶存在吗？ 因为候选者用了不对的方式来竞争唯一的胜选者，甚至用他们的血液来污染了神圣殿堂的地面，所以才招来了这可怕的灾变吗？ 然而，就在邪恶意志以为自己可以移星摘月，控制一切的时候，沈若项链中的空间图腾石猛地将沈若吸入其中。 空间图腾石可以收纳活着的存在，甚至可以收纳神明的遗留意志，这一点，沈若在极东龙墓已经感受过了。 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空间图腾石突然将自己吸入了其中，也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在沈若看不到的地方，空间图腾石猛地巨大化，掌管空间之神从神像上收回了他分出的一丝意志。 掌管空间之神根本一直就存在于空间图腾石之中，没有离开过。 空间就是他力量的化身，而空间图腾石，就是他无处不在的空间。 操纵着变成了巨大图腾柱的空间图腾石，掌管空间之神将那个人身蛇首，说是神明遗产，但是内里此时是邪恶意志的存在，给压在了再次合拢的地面之上，图腾柱之下。 他凝聚出来的那个为了让沈若更好理解的像，此时代表着他，嚣张地坐在空间图腾柱上。 他伸出手指，龙族候选者就被一股力量所吸引，悬浮在掌管空间之神的头顶之上。 “完美的祭品。” 掌管空间之神说道。 “你要做什么？*！” 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也离开了巨大的神像，显现出它的常用的那个形态，立在神像之上。 “我要打开这天空。” 掌管空间之神露出了掌管风元素之神不能理解的笑容。 神明的意志降临在了神圣殿堂，以所有大陆上的存在们不能理解的方式。 “你疯了，你这是在违反尘沙境的游戏规则，这会让你…… 这会让你……” 掌管风元素之神怒斥掌管空间之神，但是他发现，可能掌管空间之神并不在意这个后果。 他们都是经历了千万年时光的神明，在这千万年间，他们都在等待着尘沙境这个神明游戏的开启。 掌管空间之神虽然是他们之中实力最强的，也许最不在意这个游戏胜负的神明，但是他显然不会连游戏对于神明的限制都不清楚。 “我会失去成为真神的资格，他说的，对吗？ 呵呵……” 掌管空间之神笑道： “这个方式成就的所谓真神，谁想当谁当，我只要把他拉到这里，我们都在维持这片大陆，就为了他告诉我们的可以成为神明的游戏，他自己却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看好戏…… 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我今天非要他现身不可！” 第437章 “你不想以这种方式成为神明，我想！” 掌管风元素之神说道： “我只差一步，难道你是比我更强大的神明，就能轻易破坏我们之间的约定，然后不让我获得胜利的果实吗？！” 掌管风元素之神在涉及到自己能够升维的事情上，终于露出了自己不属于真神的一面，他仍然在意，仍然有情绪，仍然想要赢。 “你知道为什么你还遵守着规则，没有被清除出游戏之外吗？” 掌管空间之神冷酷地开口： “那是因为他让你有获得胜利的可能，否则你早就已经变成了和下面那个躯壳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一样，被自己不该的愿望在千万年的时光里侵蚀。 我现在就不该叫你风神，而该叫你邪恶意志了。 你为什么还能在这里和我理论，只是因为他告诉你，他的候选者获得胜利，胜利就属于你！” “但是你们都接受了那样的条件，而且人族本来就不能使用魔法，人族的候选者能获胜的可能性本来就微乎其微！ 到来的这位候选者优秀，那是因为应该是我！ 你身为掌管空间法则的神明，难道不能理解吗？” “我们会被他说服，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真正理解‘世界’。” 掌管空间之神毫不在意被压在空间图腾石下的存在的挣扎，也没有理会被他的空间之力束缚在空中的龙族候选者。 他们都想要成为神明，然而真正的神明亲自出手，他们才明白自己的力量与神明的差距。 邪恶意志获得了神明的遗产，然而就像小孩得到了一个与他的能力不符的武器，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躯体中拥有和这些神明抗衡的力量，却不知道怎么使用它。 双塔城那一侧的存在，只能看到神圣殿堂发生的事，但是神明的话语，却完全被神力给屏蔽了。 此时他们只能看到掌管空间之神轻而易举地将他们认为是灾变的存在给压制在巨大的图腾柱之下，并且似乎在和掌管风元素之神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神明庇佑大陆……” 大陆的存在自古以来就信奉着神明，他们更相信，神明的出现，是为了能够解决大陆即将到来的灾变。 但是他们没有去深思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神明自己就能解决大陆即将发生的灾变，为什么一定要有候选者的出现呢？ 法则的存在让他们无法去思考这个问题。 这片大陆就是为了决定哪一位神明能够获得真神的资格而存在的，他们虽然是有血有肉的存在，但是对于神明来说，可能只是更有趣的玩偶。 第487章 为了让这场决定他们谁能够成为真神的游戏更加精彩。 而神像下的龙威，已经在神明之力的作用下陷入了昏迷，被掌管空间之神丢到了双塔城的广场之上。 “我们确实一开始没有能够理解世界。” 又一位神明的遗留意志显现了他常用的形态，这次出现的是掌管生命之神。 “我们都是因为有了这片大陆，才更好的理解了世界，理解了彼此的法则，可以说，这片大陆的存在，让我们更接近了真神的维度。 虽然也因此让我们产生了对他更多的怀疑，但是我们都有了触碰更高维度的机会…… 当然，很有可能在真正触碰到之前，我们就会永远的消散，但是到了我们这样的维度，难道还会在意这些吗？” 掌管生命之神的实力，在八位神明之中仅次于掌管空间之神，但是他一向都非常的沉默。 从他的身上沈若只能感受到冷漠，似乎和“掌管生命”这四个字没有任何关联。 在沈若的认知里，生命就应该是充满情绪的，可是掌管生命之神偏偏有一种以万物为刍狗的冷漠感。 “你原本比我更容易接近，但是你……” 掌管生命之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你在这个世界寻找他遗留下来的法则，又在他的世界里呆了许久，你思考了太多关于他的事，导致这成为了你去触碰更高维度的法则的障碍…… 这不应该是你……” “空间。” 掌管火元素之神的意志也显现在了他的神像之上： “你就不能让这场游戏持续到最后吗？ 当风神融合遗产的时候，也许他也会来，你又为什么非得要用这样的方式，在这个时间点来破坏这一切呢？” 掌管火元素之神极度想要赢得这场游戏，但是随着天狐的出局，他已经承认了结果。 这是一位神明，哪怕是维度不够的神明，自然而然就能做到的事。 那一声无声的、能让所有在双塔城的存在都感应到的叹息，就是他已经放下这一切的叹息。 他的遗留意志进入神像，也是为了等待神明的遗产被唤醒。 掌管空间之神现在做的事，显然是他们都没有预料到的，他们希望他们中的一位，能够获得神明的遗产，因为神明遗产中，也包含了他们对于法则的自然理解。 “因为见到他，比游戏的胜负更重要。” 掌管空间之神一意孤行，其他神明的遗留意志，因此都显现在了自己的神像之上。 在双塔城这一侧的存在们看来，就好像是神明们要为了大陆，而进行某种仪式。 仪式的中心，是掌管空间之神。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信奉的八位神明，正有七位，打算制止其中的一位打开天空。 邪恶意志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力量突然被压在身上的巨大图腾柱抽走，下一秒，他竟然被打入了掌管火元素之神的体内。 掌管火元素之神感觉到不属于自己、却又十分熟悉的意志和力量，明白掌管空间之神做了什么的同时，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能让一位神明，哪怕是维度不足的神明色变，掌管空间之神做的确实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因为掌管火元素之神所处的地方，也是空间，掌管火元素之神凝聚出来的意志，也是空间，神明遗产那具凝聚了九位神明力量的躯壳，也是空间。 掌管空间之神是将邪恶意志从一个他能掌控的空间，转移到了另一个他能掌控的空间。 这说明，连掌管火元素之神本身，都在掌管空间之神的空间法则之内。 这…… 他们还在一个维度中吗？ 掌管火元素之神感到恐惧，只听到掌管空间之神笑道： “好了，你们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我。 那个人族的候选者身上，有某种和他力量相关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联系，我能感觉到，但是他的力量和我们太不一样了，所以我无法去理解。 把我头上这头龙和脚下这个神明的遗产，还有空间图腾石里的人族都给献祭了，打开通往他那个世界的通道，去找到他，应该可以吧？” 掌管空间之神说出来的话语，宛如一个邪神，然而他已经证明过了，剩下的七位神明，恐怕很难阻止他。 掌管空间之神举起手来，龙族候选者就这么升到更高的空中。 然后以龙为中心，天空似乎出现了裂纹。 随后，龙族候选者的身体直接气化，被分解成了无数粒子，涂抹在了掌管空间之神头顶上的天空中。 这让掌管空间之神看起来更像一位邪神了。 “好了，闹剧到此为止。” 天空如同一块镜子被打破，透过裂缝，可以看到那一侧是一个星光闪烁的黑暗时空。 一个声音从那个时空中传来，下一秒，沈若发现所有的神明意志，都进入了空间图腾石之中，出现在了自己的周围。 似乎非常体谅他的微不足道，神明们虽然保持了他们显现在大陆上的形态，但是大小都和沈若一样，完全没有了神圣殿堂中的神像那样的压迫感。 “你来了为什么不显现？” 掌管空间之神质问，让不懂此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沈若一头雾水。 “因为我现在的形态不好显现。” 声音回答了掌管空间之神，似乎有一点无奈，还有一点慵懒。 沈若看了看周围，顿时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声音代表的，就是创造了他所在的宇宙的那一位，存在于其他神明遗留意志口中的第九位神明。 “这场游戏还可以继续。”声音说道，“只不过得换个方式了。” “你还要继续？”掌管空间之神质疑。 “当然，难道你要剥夺其他神明的等待吗？ 你现在已经违反了规则，不能再…… 算了，你的候选者都被你杀死了，资格不资格的，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了。” 这声音的说话方式听起来倒是很有人的感觉，但是沈若清楚，这是其他神明口中最强的那一位。 这意味着他是最不能被自己理解，最不应该被自己觉得人性化的一位。 “你们中还有资格的，你们自己根据在大陆上看到的候选者的表现，来决定是谁是胜选者吧。” 这位神明显然毫不担心神明们有私心，简单地就改变了游戏的规则。 但是别的神明，除了掌管空间之神外，似乎都很直接的认可了第九位神明做出的改变。 “沈若。” “沈若。” “沈若。” 说话的分别是掌管光元素之神、掌管土元素之神、和掌管风元素之神。 其他神明的候选者的生命已经落幕，他们显然已经不能参与这场角逐，所以他们也就不再表态。 “那么，掌管风元素之神获得了神明的遗产。” 那个声音说完，女性人身，巨大蛇尾的躯体，已经出现在了空间图腾石的内部，并且，掌管风元素之神的遗留意志，成为了这个躯体的主人。 第438章 和邪恶意志无法操纵这具躯体的力量不同，掌管风元素之神感觉到自己与这个身体完全融为了一体。 而且他对于这具身体的感受，也不是血肉之躯，而是可以随意变化的形态。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要以人首蛇身、女性姿态来凝聚神明的遗产呢？ 他没能明白，于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那个声音听了他的问题，回答的时候声音中似乎带有笑意： “这是因为你要去到的真神的世界，那里有不止一位真神，每一位真神，都有他们代表的秩序。 你会成为秩序的维护者，你需要有与之匹配的力量，这种力量有几个不同的来源。 其中之一，就是一位真神创造的宇宙中，所有子民的信力。 神明遗产是你们信任我，将你们的一部分力量，你们对法则的理解都交给了我，而我，在窥探真神世界的时候，获得了一位神明的遗蜕。 这可是真神遗蜕，对应着她使用这具身体的时候，创造的那个宇宙中所有子民对她的信仰。 你只有得到了这样的信仰之力，才能融入真神的世界…… 现在，我就把你送过去吧，到了那里，会有真正的神明，迎接你的。” 他话音刚落，得到了身体的掌管风元素之神，就已经离开了图腾柱内部的空间。 掌管空间之神能够控制包括其他几位神明凝聚出来的身体、遗留意志所在的空间，他的能力已经足以让其他几位神明感到恐惧。 那么这位神明能够轻易控制掌管空间之神的空间，甚至让掌管风元素之神去到真神的世界，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实力？ “你能把他送过去，你如果都不是真神的话，你怎么能做到？ 他要是就此成为真神，不应该有升维专属的通道吗？ 第488章 你究竟是什么存在，你究竟在哪里？ 你让我们做这场游戏，自己却不参与，目的是什么？” 掌管空间之神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沈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和一位神明如此有共鸣。 好巧，他也很想要知道。 “你一个破坏规则的神明，有什么资格问问题，游戏的结算还没结束呢……” 那个声音虽然这么说，但是听起来并不生气，他问沈若： “候选者，你有什么愿望？” “我能有几个愿望？”沈若问。 “看我心情吧。” 那位神明似乎心情很好： “你也不是一般的，贪婪的人类。” “你怎么知道我不贪婪？” 沈若奇怪地说道： “其实掌管空间之神问的问题我也挺好奇的，而且我还有另外的问题想问…… 就是不知道您能不能回答我。” “真是有趣的孩子。” 声音回答他： “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尽量。” “你对他是不是太差别待遇了？” 掌管空间之神对于自己被无视很不满，他说道： “我怀疑你会出现，根本不是因为什么我破坏了规则，而是你不想让我献祭这个人族！ 我之前就怀疑过，他身上有你的……力量波动的痕迹，但是我之前尝试揍得他吐了不少血，你也没有现身…… 现在，你敢说自己不是为他来的吗？” “不全是，我确实需要你们中有一位完成这个游戏，成为真正的神明。” 沈若确定了，这位神明是真的心情很好，他有问必答，包括掌管空间之神的问题。 “怎么说我和沈若的关系呢？ 我算他的养父吗？” 沈若大为震惊，自己一直生活在那座岛上，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啊，难道是这位神明一直在玩什么变化外形的游戏吗？ 不过神明很快就解答了他的困惑： “我其实是……那座岛。 现在掌管风元素之神已经被我送走了，剩下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但是我并不想让获胜的神明知道这些事，嗯，这位神明最好是掌管风元素之神。 你不愧是我看着长大的人类，帮我把事情给做成了。” 沈若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怎么说呢，我们先从真神这个话题谈起吧…… 虽然我不确定你们能理解多少。 一切的存在，都分为混沌与秩序。 秩序会从混沌中产生，当秩序不断地前进，最后又会归于混沌。 混沌和秩序，就像衔尾蛇，又像符号，从一个点延伸出两个方向，各自发展，最后又从这个点走向另一方。” 那位神明解释道： “你们其实是诞生于混沌世界中的、非常初级的秩序，然后在秩序之上，产生了意识。 这就是秩序世界神明的雏形，但是早得很…… 你们所处的世界，仍然处于混沌，在混沌之中，所有像你们这样初生的秩序，都只是为了滋养混沌中的主神，反正不止一位。 混沌的主神们不可理解、没有秩序，也许你们是他们的梦境产物，又可能是他无意识的、混乱中的副产品。” “听起来很像是克苏鲁系列的故事，但是这些故事并没有神明崇拜的根源，而是……” 沈若想说是母星地球上某个时代某个国家的作者发起的创造，因为后来受到其他人的喜爱，形成了二次创作，但是随即想起，人类无法想象完全不存在的事物。 虽然核之上创造的其他世界，以及尘沙大陆，上面有许多不同于人类想象的种族和事物，但是或多或少有一点那些幻想小说的影子。 “我创造的、你出生的那个世界，是我偷懒的产物。” 那位神明丝毫不介意说出自己是怎么做的： “其实整个核，都位于混沌之中，在混沌主神关注的间隙之中，他们所谓的关注…… 算了，你们也不能理解，其实我也不能理解，混沌的特征是无法被理解的，秩序则对应着理解，所以要成为秩序的神明，就是理解法则，创造法则，解构法则。 但是因为法则无处不在，法则的运行和秩序的万千世界息息相关，所以秩序下的神明们，其实是要管的事情是很多的，不像混沌世界的主神，只需要睡觉，或者在睡觉中翻身。 他们无意识的触手会伸向秩序一端，然后把那里正在走向崩坏的秩序吞噬成为混沌。 秩序一端有时候也会从混沌中接引新生的秩序成为秩序端的存在，所以掌管风元素之神现在已经是一位秩序端新生的神明了。 至于秩序一端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的我…… 我偶尔也会对秩序世界中无穷无尽的、不断生成的法则和宇宙感到厌烦。 所以我来到这里，是为了逃避工作…… 当然这是你能理解的说法，实际上秩序的神明天生就会愿意去做这些工作，我比较特殊。 秩序的神明中有一位强大的主神，他创造过一个世界，我是抄袭的。 秩序世界中另一位神明因为与混沌的神明之间的战争…… 其实也不算是战争，混沌和秩序之间本来就会到了一个点之后，各自侵蚀对方的世界。 比如秩序端的一部分世界的生命，在达到秩序的尽头后，就会感应到混沌的召唤，因此开始崇拜一些混沌的神明。 秩序的神明中有专门抵制这种侵蚀的，这也是秩序赋予他们使命的一部分，要保持混沌和秩序处于某一种平衡。 而人身蛇尾的那位神明，已经战死了。 她的秩序也因此而衰微。 我带着她的遗蜕，想要找一个可以不用去管任何事情的地方放空自己，但是我的力量太强大，伪装不了被创造的种族。 所以思来想去，我先伪装成一位维度不够的神明，然后将维度不够的神明聚集在一起，让他们共同创造世界。 之后我化身成一座岛，这样我的气息和力量都能被完美的隐藏起来，也就不用担心秩序中的其他神明找到我了。” 沈若听得很震惊，听说人类文明历史上有过一段拼命工作的时间，后来机器逐步取代了人力，人类从重复的工作中被解放出来。 因为涉及到各方利益，这段过程历经的时间并不短。 怎么，这位神明听起来就是秩序中的高位神，居然会是因为要逃避这种人类都已经被解放出来的工作，进行一件可以被称之为“摸鱼”的事，然后搞出了这么多事情吗？ “那掌管风元素之神他……” 沈若不由得关心起一下这位在他的耳钉里住了很长时间的鸟的去向。 “当然是工作去了啊，秩序方一直很缺神的，我离开估计会有专门的神明来找我吧？ 让他去工作，多一个劳动力是一个劳动力，而且他未来主要的工作我都能想像得到……” 那位神明大概是在自己模仿的、他所说的强大神明创造的世界里呆久了，说话非常的有“人”的感觉，偏偏他明明只是凭借声音，就能让沈若感觉到他并不是人。 而是一个维度高出人族太多的存在。 但是“养父”、“工作”、“找劳动力”、“偷懒”…… 这些话语从这位神明口中说出来真是不带一点矜持啊。 掌管空间之神所有莫名的行为，是为了找这位神明问个究竟，而这位神明所有莫名的行为，都是为了不想做与秩序有关的工作。 “当然了，秩序端的神明有他们的乐趣，我逃避秩序的工作，是因为所有与秩序有关的一切，我都体验过了，玩过了，想放空放空自己。 你们还没有体会过，成为秩序端的神明对你们而言可是个不错的新体验。 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消散吗？ 是因为你们是自混沌一端诞生的秩序，如果没有被引导，进入秩序的一段，最后只会在混沌一端消弭。 秩序一端比混沌一端总体来说要有趣多了，混沌一端充斥着大量的无意识、没有逻辑、不能理解的乱流，混沌的主神们也很强大，但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因何强大，也没有目标。 他们只是本能地吞噬着秩序，他们就是混沌本身。 你们现在已经从创造的世界中窥探到了秩序的一端，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进入秩序一端的机会。 但不是以神明的身份，而是会投身成为那万千世界中的一个存在，你们的灵魂维度，注定你们在那之中会不凡。 然后你们很有可能会进入秩序神明创造的系统，获得成为真神的机会。” 这位神明恐怕除了说话，还做了什么，沈若无法看到，但是他知道，仅凭这样的话语，恐怕难以说服在场的神明们。 然而神明们依次同意了他的建议，哪怕这位神明就在逃避着这个秩序中的工作。 第489章 甚至包括掌管空间之神。 不过掌管空间之神和其他神明沉默着被这位神明送走不同，他恶狠狠地朝着这位神明撂狠话： “你原来还有化身在不同的世界里玩耍游戏…… 你等着，看我把你给揪出来！” “呵呵，你能做到的话，那我拭目以待。” 那位神明说话间送走了掌管空间之神，掌管空间之神变成了最后一道流光，离开了空间图腾柱。 第439章 “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空间中只剩下沈若，但是沈若清楚，那位神明留有意识在这里，只是他们看不见。 “他们这样初生于混沌一端的神明，对于世界的认知其实还是很有限的。 而且他们各自都还有不符合一位神明应有的东西。 只要给他们看到，秩序一端里有他们想要的，他们会想去的。” 这位神明对沈若很有耐心，可能这是因为他化身成岛很无聊，岛上的沈若在成长过程中，让他看了不少乐子吧。 “也没有无聊。” 那位神明能知道沈若的所思所想，他对沈若说道： “其实岛只是凝聚了我的力量，力量就是神明的本身。 而我的意识会化作不同的存在，在不同的世界中游玩，他们不会拥有我的记忆，只有他们接触到神明的领域的时候，才会化为记忆，成为我的一部分。 但是对于化身而言，他们就是经历了作为他们变化的那个存在的一生。” “那他们都离开了，这块大陆怎么办？” 沈若突然问。 “嗯……我可以把我创造的那个世界剥离出去，那个世界已经要毁灭了，成为混沌的一部分。 至于这片大陆和他们创造的世界…… 你不是还有愿望吗？ 你不考虑使用你实现愿望的权利吗？” 那位神明对沈若说道： “人类世界的孩子，不应该对游戏胜利的奖励，充满期待吗？ 是我没把你养好吗？” 沈若很无力，这位神明对养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但是他原本无法控制自己敏锐的听觉，无法入睡，这些毛病，确实是在岛上得到了改变。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掌握了改变这些感官灵敏度的方式的，他认为这是修炼的结果，现在看来，恐怕是这位神明的力量影响了这一切。 也许不是这位神明有意为之，但是神明的力量存在在那里，就会实现不可思议的事。 去到岛上的人，无法在那个岛上长期生活，活不过一个月，恐怕也是这种力量的影响，自己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成为了这么一尊大神认为的养子…… 可能是因为他是唯一能在岛上存活超过一个月的人吧。 “我可以把这片大陆和他们创造的世界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法则与秩序完全自洽的世界。” 那位神明说道： “但是你所在的那个宇宙，注定会消亡，因为那里的人类制造的能量波动，引发了世界的崩坏。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秩序世界，会有神明去维持秩序，让崩坏不至于发生；也有维护不了，只能让它归于混沌的时候。 我并不愿继续维持它…… 因为我在降临这里，然后送走他们，最后把大陆留下来，变成一个法则和秩序自洽的世界，会让我暴露在寻找我的神明的视野之中。 在混沌一端，时间是不存在的，时间本身也是秩序的一部分，所以在这里的千万年，只是我让他们感知到的时间，而不是真实的时间。 在秩序的世界，也许根本就没有过去多久…… 我还想再放空玩上一段时间，不想被这些寻找我的秩序端的神明找到，所以，孕育了你的世界无法被保留。” “我在那里，本来也没有牵挂了。” 沈若虽然这么说，内心却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什么石精族的愿望，也是举手之劳。” 这位神明连宇宙都可以凝聚，而且随意就能决定这些宇宙的去留，正如他所说的，实现沈若的多少个愿望，只看他的心情。 他对沈若说道： “你的意识沾染了我的力量，对于我来说，这些力量不过一颗沙砾，但是对于一个被创造的宇宙中繁衍生成的智慧生命来说，这力量已经太庞大了。 等到你的生命结束，你的意识也不会因此消失，到时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那，你能让我看一看你的真容吗？” 沈若突然问道： “还有百科全书，它能升级吗？”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那位神明笑了： “这种能让我都有点意外的念头真是有趣啊。 我没有所谓的真容，神明的身体只是他们力量的总和。 你可以认为是能量。 那位神明的遗蜕，其实是我将她正在消散、要被混沌接收的能量中的一部分，收纳起来，赋予了她创造的第一个世界中，她被那里的生命崇拜、造像的形态而已。 百科全书升级，你想要怎么样升级？” “我会在大陆上度过我的余生…… 你说的，当我的身体消亡的时候，我们会再见面。 然后我的意识未来会不会到其他的世界中去旅行呢？ 如果会，那我要怎么求生呢？ 有一本能够帮助我认识更多世界的种种事物的百科全书就很重要啊！” 沈若解释道。 “那就要看很多年以后，你是不是还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有，那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那么，我也要离开了。” 神明对沈若道别，沈若其实不承认神明自定义的养父身份，尽管这位神明和他说话的时候，表现得很像一个对需要奖励的孩子有耐心的长辈。 但是他无法从这位神明身上，感觉到人性。 这位神明只要想，就能比别的神明都能够演出“人”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他所说的，他拥有的万千化身的记忆带来的吧。 在第九位神明降临大陆的时候，他让这里一切的时间都静止了，当时间恢复流动的时候，大陆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首先这里有了光源，地面的物体有了阴影。 也许又是偷懒，这怎么看，都是沈若出生的那个宇宙，母星地球上的特征。 沈若伸手摸了摸耳钉，居然还在。 他想了想，说道： “书。” 百科全书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打开百科全书，沈若的手指覆盖其上，他想的是“世界介绍”。 百科全书上出现了新的内容。 尘沙宇宙： 这是一个凝聚了所有原来创造尘沙大陆的神明的意志想象的世界，加上某位强大秩序神明创造的世界法则来完善后的世界。 你脚下的大陆类似于母星地球，这里的法则和母星地球略有不同，魔法的存在被保留下来了。 魔法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科技，拥有更广泛的用途。 其他世界的原住民没有被直接转移到这个星球，这个世界也变成了有多个星系的宇宙，他们会以外星生命的方式存在。 但是这个宇宙没有可供空间折叠的法则，所以无法通过制造奇点完成越迁，也就不能实现漫长的星际航行。 即便有能够达到光速的魔法飞船，也无法到达上万光年外的、生活着其他生命的星球。 这是为了让原本属于不同世界的生命互不干扰。 所有幸存的候选者，以及尘沙大陆的原住民，都会在你脚下的这片大地继续生活。 神明和他们剥离的意志，从此会在这里消失，所有的生命会是自己的主人。 这个宇宙已经并入秩序端，怎么样，喜欢这个奖励吗？ 百科全书中显示的条目，竟然变成了像是那位神明在和沈若对话的方式。 这算是升级了吧？ “喂，你在看什么？” 龙威此时已经醒了过来，被告知沈若独自站在八座神像已经消失的神圣殿堂之中，龙族候选者也已经消亡，他睁开眼睛，发现了世界的变化。 他朝着沈若飞过去，都荧、极橙还有风赫，也都连忙跟在龙威的身后。 所以，沈若还在看百科全书的时候，飞来的龙威从他身后扑上来，给了他一个来自背后的拥抱。 “神明们耗尽了自己的力量，让大陆重生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大陆崩坏的灾变了。” 沈若想了一想，找出了一个龙威这样的原住民能够接受的答案。 哲哲候选者在一瞬之间感知到大陆发生的变化，突然出现的光和影，他意识到，也许他和赫稀候选者的愿望，已经变成了现实。 他并没有什么依据，这一切只是*一种直觉，他甚至认为，这可能是因为他见证了赫稀候选者的死亡，所以内心对他们的愿望成真有着强烈的愿望，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第490章 不久之后，沈若看着他给赫稀候选者的墓碑献上鲜花，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他们所在的彼世的朋友，如今已经和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宇宙之中，只是彼此之间无法干扰，无法见到。 为了让哲哲候选者相信，沈若还拿出了百科全书。 但是，候选者中，只有沈若才能再把百科全书拿出来了。 或者说，随着掌管空间之神的离开，其他候选者的初始空间储物饰品，都变成了普通的宝石。 里面的神圣遗物也都已经消失。 沈若身上留下的神圣遗物，也只有空间图腾石和那把短剑。 这算是那位神明留给他的奖励吗？ 沈若不知道那位神明是怎么想的，但是空间图腾石确实很有用，短剑也很趁手，当然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要用到这短剑的场合。 与神明有关的许多痕迹都从大陆上消失了，比如魔渊之地，那里的魔族以及奇怪的空气已经不复存在。 但是有一些类似沈若从书本上阅读过的，母星地球中存在有的瘴气森林中那样的气体，在裂渊底下环绕。 感染也一样，那本来就是神明力量有关的污染，现在已经消退了。 不过原本带有污染的河水，如今变成了颜色混浊的样子，据说那是因为大量的泥沙被冲到了河水里。 钢石变成了人。 现在他感到很苦恼。 原来，变成人，除了能够体验到口腹之欲外，很多事情都并不如当石精的时候方便。 重要的是，他习惯了用魔法和改变拟态解决问题，现在解决不了，他要想成为人族的工匠，又没有锻炼的基础。 好在他好学的天性，加上曾经的候选者身份，哲哲候选者说服了双塔城中的文献管理所，让钢石能够在其中工作。 因为很喜欢各种各样的食物，钢石很快就发胖了。 他现在新的苦恼是得想办法把重量减下去，最好能身材健美，这样才能有合适的对象。 君哲是沈若在大陆认识的朋友中比较后知后觉的一位。 当大陆发生变化的时候，他还在修炼。 只是作为一位灵阶，他对法则发生的变化天然敏感。 他觉得自己应该问问其他的灵阶存在，这意味着什么，等到他得知沈若是幸存的一位候选者的时候，已经好几天过去了。 沈若并非不在他咨询的范围，只是他在使用传讯水晶的时候，神圣殿堂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退，神明残留的力量波动，让传讯水晶无法亮起。 在确定一切尘埃落定，君哲也消化了大陆发生的变化之后，他对沈若说的第一句话是： “所以，现在可以和我认真地打一场了吗？” 不得不说，修炼狂哲绝非浪得虚名。 天潇在沈若的建议下，回到了千寂之原。 很多年以后，天狐族在千寂之原上安居乐业，千目海水下的植物得到了培育，天潇也跨入了灵阶。 这一次，天狐族没有天狐玉的力量，也同样有了灵阶存在。 互助社的萨克收到了一封信，。 因为互助社在感染消失了之后，又重整旗鼓，他们传唱自己编写的，关于黑瞳人族作为候选者拯救大陆的史诗。 但是沈若反对把他作为偶像，而且感染的事，可以说是一个组织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所以过于急切的安排。 沈若并不去评价这一切的对与错，因为这样的事，其实会在绝大部分组织中发生。 他只反对宣扬他的事，信里沈若告诉萨克，神明已经不在了，所以不必在意天授诗说了什么。 但如果继续宣扬他的事迹，那沈若不介意想办法毁了互助社。 只要互助社不要再做任何与沈若有关的事，沈若也不会关心他们的发展。 从此，人类不如其他种族的原因将与神明无关，所有的种族平等地失去了神明的庇佑。 沈若把母星地球上一些修炼相关的方法，结合大陆上人族的现状，写成了几本书。 第一个读者还是迫不及待的君哲。 龙赫离开了暗落国，他和沈若还有龙威一起，成立了一支探险队。 在世界被重构之后，还有新的冒险在等待着愿意冒险的人和龙。 ——全文完———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