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博主大翻车》


 第1章

    [gl百合] 《娇妻博主大翻车作者：夜酒未苏【完结】
    文案
    柳士茵是一个人设造假整天在视频里矫揉造作喊“老公”的娇妻博主，王若涵是一个肚子里没几两墨水靠脸和钱假装高知的知识博主。前者直播镜头一关把商家赠送的男性生活用品一把扫进垃圾桶，然后为了进入a大吭哧吭哧码字写稿；后者恨不得一周开8次直播，整天在群里催促写手交稿，甚至要求在a大工作的老父亲快点审稿。两人在同一个社交平台，要参加同一档综艺节目，娇妻博主誓要当混子，知识博主却充满胜负心。两人过分试探结果在对方面前掉马，因为频繁互动被粉丝磕起了cp，后被曝光造假，在广大网友面前掉马，两人凭一己之力干倒了所在平台。
    柳士茵：你自己在视频里分享过的书都不记得了哎，不知道粉丝会怎么想。
    王若涵：还好吧，我顶多算记性不好，我只问一句，你老公呢？害她差点怀疑自己突破道德底线、破坏别人的家庭了。
    吃瓜网友：起初，老王嫌弃莺子，老王讨厌她！那我们更讨厌她。后来，有点好磕？不确定，尝一口。再后来，老王和莺子避嫌了，老子的cp be了呜呜，莺子你对得起老王对你的好吗？！然后……吃瓜网友：所以她们真的在一起了？！
    很高调但很天真热血的知识博主x很大胆但很理智谨慎的娇妻博主，he，无脑短篇，这次会一口气更完！后续可能会再写。
    内容标签：甜文 网红 直播 成长 轻松 综艺
    主角：柳士茵，王若涵；配角：小柯，纪明博，小妖，小佳姐姐，旺仔king，导演，王霖，侯瑾华，张小宁；其它：博主；娇妻；高校；综艺；人设；网红
    一句话简介：两位人设造假博主翻车退网
    立意：多读书多看报，提升自己才是王道
    第 1 章
    “30岁不上班，在家赚老公窝囊费的一天。”录完视频的开头，柳士茵把提前准备好的食材拿出来。
    “今天老公下班比较早，而且按我的要求买了澳龙，哇，你们看多大一只，可是我不敢处理哎，所以处理龙虾这种事情就交给我老公啦。”柳士茵小心翼翼捏起龙虾的两个钳子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很害怕的样子，然后走上前关闭摄像机，手脚麻利地剥壳去脑，接着再打开摄像机。“龙虾处理好啦，现在正式开始做晚餐。”
    龙虾放在盘子里，磁吸倒计时小闹钟粘在抽油烟机上，然后开火蒸龙虾。接着她洗干净手，涂抹上护手霜，小发夹夹住长发，然后让语音机器人播放菜谱，计算好克重并且认认真真写在纸上。“老公早上出门前说想吃奶油鸡肉意面，赚窝囊费不容易，必须马上帮他实现。”
    蘑菇、调料、鸡肉一一在电子克秤上过一遍。柳士茵对着镜头做作地说：“我上学的时候做笔记都没有这么认真过，现在给老公做饭都要精准到克。”
    接下来是重点，柳士茵一一展示：“意大利进口burrata，推荐给姐妹们，我们家一直吃这款的，比西餐厅的还要醇香。还有原装进口ankara低脂意面，像我这种正在减肥的都可以毫无负担吃一把。”
    录完视频，晚饭也做完了，柳士茵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吃饭，原本对着镜头说的她要和老公两个人分享的晚饭也全进了她一个人的肚子。吃完晚饭，柳士茵再次打开摄像机。“姐妹们，真的真的真的推荐你们买一个洗碗机，解放双手，快乐一生。”把碗筷放在洗碗机里摆放好，柳士茵伸个大大的懒腰，真的不想剪视频，也不想再拍这种视频了，没什么意思，可做博主就是这样，必须要保持稳定的产出才不会出现粉丝大量流失的情况，而且她还要靠这个身份写完她的新论文。虽然柳士茵的粉丝几乎全是黑粉，评论也几乎全是阴阳怪气和骂人的，偶尔能看见几个苦口婆心劝她离婚的，但是没关系，并不影响柳士茵的收入。
    没错，柳士茵是个博主，而且是个娇妻人设的博主，她给自己起了一个一看就很娇妻的网名——莺莺，而她根本就没什么老公。她还是个博士，从哲学系毕业后一直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a市工作机会多，但为了承担高昂的房租和生活费，柳士茵入了博主这行，打算起号接点广告赚点外快，好供自己继续写论文和投简历。为了囊括美妆家居所有领域，柳士茵仔细分析之后选了这么一个人设，果然吸引了很多向往高品质生活的粉丝和“怒其不争”觉得恶心专门跑来骂人的网友。这一做还真是做出了点名堂，她的视频里出现的所有物品几乎都是厂家给发来的商品，销量还不错。现在柳士茵已经是柠檬app上的t2级博主了，偶尔开下直播，粉丝还会给刷点礼物，因为人设争议，讨论度也蛮高。
    “勤劳致富，勤劳致富。”柳士茵默念三遍，然后打开柠檬app上的直播模块，对着镜头甜甜笑道：“嗨，姐妹们晚上好，我按时上播啦，你们都吃晚饭了吗？”她每周的直播时间都是固定的，因为提前知道柳士茵要开播，直播间刚开始就涌入了6千多人。
    “哇，好多人啊。我们今天还是随便聊聊天好了。”柳士茵看了眼弹幕，说：“我看看大家都在说什么，‘每次都说随便聊聊天，结果都是为了卖货’，姐妹你很耿直，你说得对，没办法，要养家糊口的嘛。”每次遇到这种弹幕柳士茵都会念出来，一是消解一下网友和自己的对抗情绪，二是增加一下讨论度，说不定还可以登上柠檬的直播热榜。
    “‘你老公是残疾人吗，为什么从来不出镜，就知道点菜吃，礼物也从来只有化妆品，用都用不完的，明显是敷衍你’。”柳士茵自己都忍不住笑，“姐妹，他不是残疾人，他只是不想打扰我的工作。而且我觉得他能为我买我就很高兴了，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吧。”
    弹幕纷纷打字：“没救了”“没救了，下一个”。
    “你们真是多管闲事，莺子明显是乐在其中。”
    “莺子，出去找个班上不好吗，为什么赚窝囊费。”
    “姐，你没发现你老公和你的互动根本不多吗，他只是喜欢你的钱，这种男人赶紧离开吧。”
    “互动少吗？”柳士茵思考，看来在以后的视频中还得丰富一下和“老公”的互动，她说：“可能是我老公最近睡眠不好，没什么精神吧。我给大家推荐这款记忆棉枕头，超舒服的，回弹力很强，稳稳托住你的肩颈。”
    弹幕还在讨论柳士茵的“老公”。“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半句话不离你老公，真的恶心。”
    “上面恶心的直接出去啊。”
    “莺子总是提他老公，该不会也要捧她老公吧。”
    “我靠不要啊，她老公出镜我就取关。”
    “莺子这种博主带坏风气，应该封杀！”
    “别吵了别吵了，隔壁阮老师开播啦！”
    “我走了，我去阮老师那边了。”
    “看娇妻不如知识付费，姐妹们提升自己才是正道。”
    “前面等我，我也走。”
    一时间，1万多人的直播间只剩不到3千人。柳士茵叹口气，不愧是t0级的博主，“知识付费阮老师”每次开播都要分走这个平台上一大半的人。
    王若涵这边开播也就十分钟，账号观看人数就达到了2万人。
    “谢谢，谢谢大家。今天咱们还是讲林徽因和她的历史建筑保护思想。”
    弹幕快速闪过。“阮老师，这个是我能免费听的吗？”
    王若涵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冷淡又漫不经心：“可以可以，这个有手机就能听。”
    “阮老师，我微信余额就剩2块钱了，我能听吗？”
    “可以啊，都可以，知识价值千金，祝你学了之后发财。”
    “阮老师从哪里学的这些吉祥话？”
    “你们这些粉丝能闭嘴吗，每次直播都是因为和你们说些废话，讲不了几句。”
    “呦，楼上的这么爱学习，阮老师直播礼物榜上怎么没有你啊。”
    “不是真的来听讲课的滚粗”
    “我就是阮老师颜粉怎么了！”
    “没错，颜粉也有平等的权利！”
    眼看直播间又要打起来，王若涵赶紧转移换题：“咱们今天有个新环节，我讲完之后直播连线两个粉丝，大家可以问任何想问的。怎么样？如果你们觉得这种形式不错，就在弹幕扣1。”
    弹幕飘过去一堆1。
    王若涵讲课的时候是用ppt展示的形式，所以大家是看不到她在拿着稿子读的，这些都是团队里的人给写好的，她只要用富有感情的语调念出来即可。没错，王若涵也是个假的知识博主，她的父母都是a市知名大学的教授和领导，可她的校园时光全用来研究怎么赚钱了，家学渊源是一点都没继承。但是她人长得又很高知，眉眼细长又深邃，骨骼分明，身材高挑，别人一看都夸“老王的女儿学历一定不低吧”。王若涵抓住了互联网的风口，利用自己的长相优势和父母的人脉关系做起了知识博主，开办了自己的mcn公司，入股柠檬app，依靠幽默的风格和干货满满的视频，粉丝量达到了千万。

 第2章

    读完稿，王若涵连线了2个粉丝，一个“菠萝吃鱼”，一个“莺子全职娇妻”，本来是想随便聊聊应付过去，谁想到这个“菠萝吃鱼”突然向“莺子全职娇妻”发难：“这位朋友，你是莺莺的粉丝吗，如果是，请你主动退出连线。”
    “莺子全职娇妻”明显不高兴了，语气僵硬地问：“我关注了她，但我不是她的粉丝，怎么？你凭什么让我离开。”
    “菠萝吃鱼”说：“哦，如果你不是粉丝就算了，所以你是在嘲讽她对吗，我也很讨厌她。说实话，我觉得她的名字出现在阮老师的直播间都是种亵渎，这种寄生虫一样的女人不配出现在阮老师这种靠自己努力赚钱的新时代高知女性面前。”
    王若涵在画面外抽了一口烟，她回来：“谁是莺莺？”
    “菠萝吃鱼”说：“阮老师，您最好不要知道，很恶心的一个博主。”
    王若涵不是很在意：“哦，她怎么了？她的视频内容很血腥？违禁？”
    “莺子全职娇妻”说：“阮老师看我的名字，我的主页有她的视频切片。莺莺是个娇妻博主，整天老公长老公短，每天就是给老公洗衣做饭，再就是化妆购物，估计文化水平不高。”
    “菠萝吃鱼”说：“网友每次劝她找个正经工作她都不听，还总说什么赚家政费、老公的窝囊费，这不是物化女性嘛。我们女的斗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地位，就是因为有莺莺这种女的自甘堕落才拖我们的后腿。”
    王若涵已经同步搜索出了“莺莺”的视频，看了一个之后大体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是一种风格嘛，别生气，互联网就是这样的，让大家见识多样性。”
    弹幕里都在夸：“哇，真不愧是阮老师，体面，说话我爱听”。
    “菠萝吃鱼”问：“阮老师，您对莺莺这种女人怎么看？”
    王若涵“啊”了一声，姿态潇洒地抖落屏幕外的烟灰，淡淡地说：“不管是男是女，人都是要靠自己，多学点东西充实大脑，让自己有判断力，有承担好的和不好的后果的能力很重要。但是我觉得也没必要苛责，因为每个人有不同的路要走。”
    弹幕又沦陷了：“老王姿势好帅，怎么可以帅成这样。”
    “我一个男人都要弯了。”
    “前面的0少来这套，阮老师是女的是女的是女的。”
    “首先，我不是女同。”
    王若涵下播，意犹未尽的粉丝涌入了柳士茵的直播间，开始“踩一捧一”。
    第 2 章
    柳士茵一看直播间3千人变成了1万人特别高兴，没想到这些人都是来骂她的，顺便把现有的3千人拐到王若涵的直播间。眼看大家骂得越来越花样百出，越来越难听，就差把妇女中的败类这顶大帽子扣在柳士茵头上了，为了防止事态升级，她赶紧下播。因为王若涵的明星效应和柳士茵的争议人设，“阮老师评价莺莺”还是稳稳地在柠檬直播热榜第一待了一天。
    柳士茵决定，以后还是离“知识付费阮老师”这类头部博主远一点，赚点小钱及时收手就算了，小心引火上身。
    柠檬app作为国内当前最炙手可热的社交平台之一，日活用户达到了8亿。摊子做大了免不了要拓展业务，柠檬开始向真正的视频平台努力，这是柠檬第一次自主招商办了一档叫做《柠檬星计划》的综艺节目，平台选取了前几年涨粉量最多的几个不同分区的博主参加，柳士茵就在受邀人员名单里。她本来不想参加，结果平台方说如果她不参加就会全力支持另一位同类型博主，并且给柳士茵限流，柳士茵想了想还是参加了，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在节目里“自杀”，早早淘汰回家。
    今天柠檬要先举办一个小访谈会，为接下来推出的节目预热。柳士茵到达演播间的时候，看到导播们都在围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又长又直的头发丝都透露着高冷，带着些压迫感，对导播们说的话她只是点点头。柳士茵盯着她看不小心被抓包了，对方点头示意，柳士茵也笑笑，算是打招呼。她看过王若涵的视频，线下真人比视频里还要漂亮，看上去也更加强势，柳士茵不想和她说话。
    导播大声说：“各位老师，沙发上贴着姓名，请入座吧。”他们把柳士茵安排在王若涵旁边，柳士茵本来想提出来换位置，免得第二天又上热搜，但其他博主都没异议，她也没道理摆架子。
    导播小姐姐开始cue流程：“首先，我们主持人会先说开场白，接着依次介绍各位，各位老师对着1号机位打声招呼。然后我们设置了一些小游戏环节，有你画我猜、恐怖箱之类的，放心难度不高，请各位老师积极参与。小游戏之后我们会有一些简单的访谈，主要是趣味问答，咱们的节目效果越好，后面的综艺正片收视率也就会越高，拜托各位老师了。”
    明白了节目流程，柳士茵开始看向今天参加节目的博主们。她坐在右侧沙发的第一位，右手边是王若涵，王若涵右手边是一位科技博主“贴膜博爱”和职场博主“hr小佳姐姐”、后面高脚椅上的是跳舞博主“小妖”、美食博主“包包包子”、宠物博主“哈士奇叫咪咪”、游戏博主“旺仔king”。节目开始前，柳士茵听到导播在台下偷偷问导演，干嘛这么排位置啊。导演比了比“小妖”的腿，意思是小妖腿好看适合坐在高脚椅上，然后他眼神示意柳士茵，指了指自己的脸。“脸好看，放前面。”
    柳士茵无语，从小到大，因为这张脸已经不止一人怀疑过她的智商，男孩子们争相表白，都以为柳士茵是那种脸蛋漂亮脑袋空空的类型，不过没关系，她承认这张脸给她带来了好处，她得好好利用才行。
    主持人很敬业：“我们会做几个小游戏，游戏胜利者获得加分，分数高的可以享受一定程度的特权，比如坐好一点的交通工具什么的。而且，咱们这次先导片采用现场直播的形式，无论差评还是好评我们都会保留，绝对真实，到时候由观众投票，票数多的人不仅可以额外加10分，而且会在第一期节目中获得先发优势，所以请各位好好表现吧。”助理们抬了一堆礼物盒子上来，主持人说：“在节目开始前，在座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现场采取抽签的方式进行礼物互换，而且要在正片第一期带着礼物出镜，明白了吗？”
    “小妖”故意哭丧着脸：“啊，可是那里有一个那么大的盒子，整期节目带着这个岂不是要累死。这是谁准备的呀，我可千万不要抽到这个。”
    主持人故意问：“那如果是阮老师准备的吗？”
    “小妖”马上作出花痴状：“啊，那我肯定要，让我带一整季都可以。”
    演播间马上传出笑声，王若涵也笑了。
    弹幕都在发：“小妖好可爱”“小妖和老王好配”“小妖嫁给我”“百合大法好”。
    柳士茵准备的是一个小马背包，带着四个蹄子，可以斜跨也可以放在地上当作椅子用，既可爱又实用。因为“小妖”太怕抽到“大块头”，所以先从后排坐在高脚椅上的抽起，她选中了“贴膜博爱”的电子手表，非常高兴。“包包包子”抽到了“旺仔king”的机械键盘，“哈士奇叫咪咪”抽中了柳士茵的小马，“小妖”和“hr小佳姐姐”发出喜欢的赞叹声，但“哈士奇叫咪咪”不给，因为他说他也喜欢。轮到第一排的时候，主持人提议让王若涵最后揭晓，但王若涵拒绝了，说按照正常顺序就可以。她抽到了“包包包子”的一套锅铲，哭笑不得，问：“是让我在节目里做饭吗？”
    弹幕又在刷：“阮老师我爱你”“老王好帅”“读书的拟人最美丽”“想看阮老师做饭”。
    柳士茵瞥见导演立刻扯过助理低声说了几句，她觉得导演或许觉得王若涵的点子不错，可以加在节目正片里。
    最后轮到柳士茵了，毫无悬念，她手里的这份礼物正是王若涵准备的一本书。她看了眼封面，又翻了翻，有些惊讶：“《荒野求生指南》，还是德文版的？”《荒野求生指南》不是哗众取宠的快餐书，作者收录了很多有趣的生物知识，堪比21世纪《昆虫记》。
    王若涵挑挑眉：“没错，你学过德语？”
    柳士茵笑笑：“没有，这本书很火的，我只是了解点皮毛，其实威斯汀这版不如莱恩那版，不过也很实用呢。但是，怎么是南极篇？我们节目经费充足到可以去南极吗？”
    王若涵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着说：“说不定呢。”
    主持人也愣了一瞬，接着马上笑着说：“看来各位老师这是点节目组呢，节目组听见了吗，可以去南极吗？”
    轮到柳士茵，弹幕就不怎么友好了：“莺子竟然能看懂？让她装到了”“莺子没拿剧本我是不信的”“莺子给了节目组多少钱”“莺子给了老王多少钱，老王竟然配合她”“莺子不会要带老公去吧”“莺子回家做家务去吧”“莺子别离老王那么近行不行”“阮老师好温柔嘤嘤嘤，竟然对莺子这么有耐心”。

 第3章

    柳士茵通通无视，连主持人都挑不出来一句好一点的弹幕念，干脆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你画我猜。
    导演别有用心，把颜值最高的“小妖”和柳士茵安排在一组，王若涵和长相有点小帅气的“旺仔king”一组，前组负责猜，后组负责比划，导演美其名曰“颜值组”，其实就是想看俊男美女能不能擦出火花。
    主持人介绍道：“猜中最多的可以获得额外加分哦。”
    柳士茵知道“小妖”是故意猜不中来制造一些节目效果，所以她也不添乱，让“小妖”尽情展示“傻得可爱”。果然，弹幕都在夸“小妖”单纯可爱。但是为了不让分数太难看，柳士茵也必须在“小妖”有点装过头或真的猜不中的时候给她一点点提示，好让这一part赶紧过去。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小妖”也不打算再闹，正经开始答题。她只是来综艺节目镀金的，不是真的来吃苦的，能享受好的当然要享受好的。
    “这是一首古诗，流传度比较高。”王若涵说，然后比划了一个抬腿走的动作，画了一个太阳，胳膊划了一个浪花，嘴里还发出鸡鸣。
    “小妖”认真想了一秒：“呃，蜀道难。”
    “旺仔king”：“不对。”
    王若涵：“接近了。”
    “小妖”：“呃，雄鸡一唱天下白！”
    王若涵提示：“不对，刚才说得很接近了。”
    柳士茵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她不想抢“小妖”的风头。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不对。”
    “小妖”胜负欲很强，她摇晃着柳士茵的胳膊，说：“什么呀，快想想，快想想。”
    弹幕都在刷：“弹幕有猜出来的吗，好难啊”“小妖和莺子一组倒霉了”“小妖病急乱投医，都开始问莺子这个丈育的意见了”“大家都猜猜莺子什么学历”“莺子猜出来我倒立吃屎”。
    柳士茵看“小妖”确实很想赢，她终于开口了：“《梦游天姥吟留别》，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小妖”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啊你。”
    弹幕滚动很快：“莺子，你来真的？”“莺子把剧本放下吧，太明显了”“莺子这不是你该拿的剧本”“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莺子念诗还挺好听的吗，至少她断句很对哎”“上面的，是的只有你一个人”。
    王若涵深深看了柳士茵一眼，接着好像又释怀了：这种想红的人太多了，私下里有什么交易都说不准，职场如江湖，拼的就是演技。不过人家都往好的形象包装自己，这位为什么要伪装成一个无知甚至让人讨厌的妇女形象？哦，虽然她看起来很年轻漂亮。
    一时间，整个演播室都安静了。
    主持人：“这你都能猜出来？”
    柳士茵笑笑：“我高中就会背这一首，瞎猫碰见死耗子了。”
    “哈士奇叫咪咪”出来解围：“你是不是偷题了？”
    柳士茵赶紧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给导演塞了不少红包。”
    这一环节就在嘻嘻哈哈中过去了，最终王若涵、“旺仔king”、“小妖”和柳士茵这一组拿到了2分。
    恐怖箱环节，柳士茵是真的害怕，因为她听说导演把家里的花枝鼠和仓鼠都带来了，她最害怕这些啮齿类动物，所以躲得远远的。可游戏规则要求每个人必须摸一个箱子，柳士茵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还是下不去手，王若涵选了她旁边的箱子，见她的手迟迟伸不下去就在旁边推了她一把，柳士茵一手按下去就摸到了花枝鼠的长尾巴。
    “啊——要死了，要死了。”她快速把手缩回来，但箱子太小，她的手又抽回太快，把可怜的花枝鼠一起捏了出来。柳士茵几乎三魂不见七魄，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花枝鼠递给身后的王若涵。
    王若涵：……她看着柳士茵极度害怕的样子没忍住笑：“不是，你别给我啊。”说完还装作要还给柳士茵。柳士茵全身都在拒绝，她嘴里说着“对不起”，但脚下生风躲得远远的。
    王若涵突然想开个玩笑：“你跟谁说对不起呢？我，还是这个吱吱叫的小老鼠？”
    柳士茵都快哭了，她泪眼蒙蒙地说：“小老鼠，啊不，小花枝鼠，还有你。求你了，求你了，赶紧放回去吧。”
    最终王若涵还是把花枝鼠放回了箱子。“不吓你了，快回来吧。”
    接下来的活动中，柳士茵触摸花枝鼠的右手一直保持僵硬的状态，王若涵时不时看一下她的手，发现对方一副不想要这只手的样子就想笑。她也确实没憋住笑了出来。
    节目也接近了尾声，根据网友投票，王若涵自然高居第一，柳士茵排在倒数第一，她松了一口气：倒数第一好啊，早点淘汰早点回家。
    节目结束后网友还是意犹未尽，在节目切片下讨论。和往常一样基本全是骂柳士茵的，但是出现了一两个奇怪的弹幕。
    “没有人觉得莺子还挺好看的吗？”
    “废话，你以为娇妻这碗饭谁都能吃啊，我们从来没说莺子丑，我们烦的是莺子矫揉造作伺候男人恶心人。”
    “看了今天的节目，磕到了老王和莺子怎么办？老王一直偷瞄莺子僵硬的右手，还笑哎，路过磕一口。”
    “楼上的你也是饿了。”
    “cp脑滚出去好吗，真是看什么都是一对，莺子婚都结了。”
    “就冲莺子对她老公那个谄媚劲儿，莺子绝对配不上阮老师。”
    “楼上的cp邪教粉赶紧删除，害我晚上做噩梦。”
    “你们都别吵，我必须马上得到莺子连衣裙的链接。”
    第 3 章
    距离节目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柳士茵照常开直播，刚打开就有不少人蹲守在直播间，像丧尸一样涌进来骂人。
    “莺子你退出节目好不好。”
    “莺子滚粗柠檬。”
    “楼上的你们真的过分了。”
    “就是，欺负莺莺姐没粉丝啊。”
    “什么？莺子还真有真爱粉啊。”
    “至少莺莺姐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什么东西？广告吗？”
    “我从没见过的大牌或者小众品牌就是看了莺子的视频才知道的，很长见识。”
    “前面的这种见识不长也罢，虚荣。”
    “莺子如果参加我就不看了。”
    柳士茵笑眯眯地说：“没办法，已经签了合同了，不过我估计到时我的镜头很少，应该不会影响大家观看的。大家一定要去看呀，里面有很多很有才华很可爱的博主，千万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心情。”
    “已经影响了。”
    “你们有完没完了。”
    “就没完就没完。”
    “别吵了，阮老师开播了。”
    “我去看阮老师了，拜拜。”
    王若涵的开播频次比柳士茵要高，一周大概3-4次，所以柳士茵开播的时候经常会碰到王若涵也开播，直播间的人都离开了她也习惯了。她继续淡定地介绍产品：“这款胸针很百搭的，设计灵感取自《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线条简约，不会完全夺走衣服的风采，而且用料也很好，特别是这颗天然淡水珍珠，又大又饱满，无论是纯色还是彩色的内搭或外套，都可以配这款。”
    柳士茵虽然是以赚钱为目的，但是受良心驱使，她还是会尽量挑质量好的商品，而且会提前试用一段时间，免得到时候粉丝收到货生气跑到网上骂人，那她可怜的口杯就更没有了。
    这时弹幕终于有一个问产品的：“莺莺能给戴一下看一下吗？我觉得我驾驭不了这种。”
    柳士茵站起来，说：“我戴一下吗？当然可以啊，就用我现在身上穿的这款吧。”
    “该说不说，莺子的脸和身材还是没得说。”
    “莺子离婚吧和我在一起。”
    “莺子不提老公的时候还是正常人。”
    “莺莺能换件衣服试试吗？我没有纯色的衣服。”
    柳士茵很配合，她说：“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选几件衣服过来。就等两分钟。”
    “不行不行，我们要走了。”
    “莺莺带我们room tour一下怎么样？”
    “别呀不会看见莺子老公入镜吧。”
    这点小要求柳士茵还是可以满足的：“我老公今天加班，我带你们看一下客厅和衣柜吧。”她拿起直播的手机在客厅转了一圈，重点介绍了加湿器、扫地机器人和冰箱。“这几个我用了快半年了，等满6个月我觉得没问题再推荐给你们吧。”
    弹幕终于有一些正面声音了：“莺子家里好干净。”
    “楼上是扫地机器人的广告商吗。”
    “莺莺姐真的好有品味。”
    “莺子这房子不小，房租多少钱啊。”
    “莺子接了这么多广告，说不定房子是买的。”
    “难怪她老公那么听话，莺子都买得起房子。”
    柳士茵赶紧澄清：“房子是租的，房租很贵，所以我现在在努力赚房租和生活费。”

 第4章

    “那你老公干什么吃的。”
    “再说一遍莺子离婚。”
    柳士茵到了主卧，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衣服。
    “哇我喜欢那件紫色的，莺莺姐出一期穿搭视频吧。”
    “同意，出穿搭视频。”
    柳士茵也同意：“好呀，等下一期就出穿搭视频好了。”
    “房租那么贵还买奢侈品？”
    柳士茵拿起一件香奈儿的套装：“该花还是要花的，除了这些顶奢，有一部分其实是品牌方送的。”
    “哎奇怪，怎么看不到莺子老公的衣服。”
    “莺子的老公配单独一个衣柜？”
    “说不定呢，莺子那么爱她老公。”
    柳士茵稍微打开旁边衣柜，露出一点点，说：“我老公的衣服都在这边。”其实她把品牌方送的男装都放在露出来的这一个位置了，衣柜门再开大一点就要露馅了。她赶紧穿上浅绿色的小香风外套，扣好胸针，说：“怎么样，是不是也很搭？所以我觉得买这个还挺值的，如果你们需要可以下单一个。”
    “莺莺姐的四件套好看。”
    “莺子品味还行。”
    “莺子你老公同意睡这么粉嫩的床单吗？”
    “莺莺姐不愧是行走的种草机。”
    再看就要暴露了，柳士茵打算回到客厅继续直播，突然，一个视频连线邀请出现在屏幕上，而且直播间同时进来了好几千人。
    弹幕都沸腾了：“啊啊啊，是阮老师。”
    “是本人吗？”
    “阮老师是不是误触了。”
    “阮老师为什么要连线莺子。”
    “莺莺姐快接通呀。”
    柳士茵也有些懵，王若涵为什么要在直播中连线她，她只要和王若涵放在一起就会被“女权”审判，虽说这只是一种人设，她也明白自己就是靠争议获取人气，但好几万人私信骂自己，心情还是会受一点点影响，其实现在这种粉丝体量和曝光度就可以了，不需要更火，目前的钱刚好可以应付生活和论文。但是，两人都要一起拍综艺了，总不能直接拒绝吧。
    “嗨，阮老师，你好你好。”柳士茵笑着和王若涵打招呼。
    王若涵也打了声招呼，然后说：“不好意思这么突然，没有打扰你直播吧？”
    “没有没有。”
    “因为今天晚上我这边来了很多你的粉丝，发表了一些看法，特别是对我们上节目有不同意见。我想要不然我们直接连线，对两边的粉丝说点什么。”
    柳士茵刚开始还真以为是自己的粉丝跑去王若涵的直播间惹她不高兴了，看了看弹幕才明白过来，她就知道自己哪有这么多“仗义执言”的粉丝，原来是王若涵的粉丝在她的直播间控诉柳士茵“越界”，在节目的先导片里对王若涵“动手动脚”，甚至还出现了邪教cp粉（虽然少得可怜），让王若涵不要再理柳士茵了。王若涵一开始还耐心地解释，这都是工作，处理好和同事的关系也是工作的一个环节，而且柳士茵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粉丝们越说越过分，王若涵并不面临像柳士茵那样没粉丝生活就会比较窘迫的境地，而且她玩转流量这么多年，明白粉丝不能惯着。粉丝自主性和投射太多太强，就会盖过正主的声音，适当管理粉丝是必要的，直播连线也可以给柳士茵一个解释的机会，还可以卖给对方一个人情，一举多得，如果柳士茵聪明能明白她的用意的话。
    柳士茵确实很聪明，她很快就明白王若涵的意图，于是顺水推舟，聊起了节目中的趣事。
    “看到了吧？我和莺莺关系很好，不存在你们臆想的人家蹭我热度什么的。莺莺这么漂亮，我还得多蹭人家几个镜头呢。”
    “阮老师格局。”
    “老王体面人。”
    “黑粉这下高兴了吧，逼得老王跑隔壁体面。”
    “这下真给莺子蹭到了，上热榜了。”
    “呦，莺子也看书呢？枕头边还有书。”
    “还真有，不得不怀疑这场直播是莺子逼老王来的。”
    “莺子太刻意了，绝对有预谋。”
    “阮老师被绑架了就摸摸耳朵。”
    柳士茵、王若涵：……
    “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没可能，没可能知道吗？是我要连线莺莺老师的，你们就此打住啊，再这样我就要跟莺莺老师道歉了。”
    柳士茵笑笑：“他们是在玩梗吧，别管他们了。”
    “莺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莺子不要介入我们和阮老师之间。”
    王若涵很早就看到了柳士茵床头的书，她假装无意在旁边的电脑上搜索了一下——《一切都在孤独里成全》。看来猜对了，她只是不确定。有意等了两分钟，王若涵才说：“叔本华的？”
    柳士茵马上明白她在说床上那本书：“对，睡前看看心情就会平静下来。”
    “她们在说什么？”
    “在说莺子床头那本书吧。”
    “？？是我漏了一集吗，阮老师和莺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莺莺老师很爱学习，不管她学历如何，有没有工作，但她一直保持学习的习惯，所以你们以后不要再诋毁她了。”王若涵对粉丝认真说。
    柳士茵：……话说现在网络流传版本的她，到底上到几年级？
    王若涵还在教育粉丝：“读书是让我们学会独立思考和善待世界，我希望这是我的视频给大家带来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阮老师。”
    “阮老师好好，呜呜~”
    “好的，阮老师，我听阮老师的。”
    柳士茵看着这些弹幕觉得好笑，这是什么“一呼百应”的“传教”现场吗？王若涵和她的粉丝已经形成了一种特殊场域，粉丝很享受这种感觉，那么王若涵呢？她是不是也很享受成为“王”的感觉？
    下了播，柳士茵默默收拾好直播的杂乱物品，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自己没有完成的书——《网络世界的性别之思》，灵感源于她的娇妻人设在网络中收到的反馈，她准备拿这本书去作为高校求职的敲门砖。经过今晚的直播，她觉得可以再加一个“意见领袖”的主题。
    “叮”，构思被柠檬私信提示音打破，这是只有互关的人才有的提示音。柳士茵打开私信，看到“知识付费阮老师”发来一条：“你也在a市对吧，方便线下见个面吗？”
    第 4 章
    “有什么事情吗？”柳士茵客客气气问了一句。
    王若涵很快发来信息：“想谈一下合作，还有一些事线上不太方便说。”
    柳士茵想了想，王若涵和自己的联系大概也就是要一起参加《柠檬星计划》，合作无非也就是在节目里的合作。不是都说综艺节目有剧本嘛，她猜想，可能综艺节目里也要分一下人设什么的，说不定王若涵是受导演委托给自己送剧本。
    “好吧，什么时候、哪里见？”
    “明天下午4:00，湖畔咖啡厅。”
    第二天下午，柳士茵从地铁口出来，先是被一堆“长枪大炮”堵住去路，几个摄像机同时对准她，柳士茵还以为是节目组准备的，拍一下各位博主的真实反应什么的，但这时有一个摄影师说：“可以公开吗？摆几个动态一点的pose，这样比较出片。
    “公开？什么意思？”
    “我们是街拍，小姐姐，看你形象很好，穿着也比较时尚，我们拍几张好看的照片，把你的照片发到‘街拍达人’的账号上可以吗？”
    原来不是节目组啊。“不好意思，不能公开，我有急事麻烦让一下。”
    摄影师实在不想错过这么好看的路人：“小姐姐是明星吗，真的很好看哎。大胆一点，勇于展示自己，很多人都在我们网站上火了，成为网红什么的。”
    柳士茵推开他们：“真的不用了，谢谢，让一下，我赶时间。”
    柳士茵走后，其中一个摄影师推推旁边的摄影师：“哎，我看她特眼熟，说不定真是个小明星。咱们别拍这个了，跟上去拍一拍这个明星干什么去，说不定还能敲诈一笔，不比街拍赚得多？”
    他们跟上去，看着柳士茵进了“湖畔咖啡厅”。
    柳士茵一眼就看到王若涵在窗边的椅子上坐着，她早就看见了柳士茵，朝她笑笑，招呼她过去。
    “阮老师，什么事？还劳您亲自出来。”
    王若涵给她指了指餐单上的“炭烤肉桂拿铁”，说：“他家招牌，推荐你试一下。”她抿一口自己面前的“蜂巢拿铁”，继续说：“叫我本名就好，王若涵。”
    “啊，哦。我知道，上次拍先导片听导演说过。王老师好，我叫柳士茵。”
    王若涵笑笑：“虽然一起拍了先导片，但是你都没有主动问过我们的名字。你本人和你在视频里的样子很不一样。很安静，很高冷。”
    柳士茵也笑笑：“是吗？人在屏幕前和屏幕后都不太一样，而且我社恐，不是不想和你们交朋友，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第5章

    王若涵问：“你了解我吗？”
    “啊？”柳士茵放下杯子，“其实，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你是知识博主，博览群书，视频内容也很有意思。”柳士茵紧接着补充了一句，“粉丝很多。”
    “我7年前就入驻了柠檬，慢慢把这个号做起来，然后创立了自己的mcn公司，持有柠檬37%的股份，这次一起参加节目的旺仔king和小佳姐姐都是我公司的，公司给他们最好的资源，让他们从两个小白变成了现在的百万粉丝博主。”
    王若涵停下来，似乎在等柳士茵的反应。柳士茵假笑着拍了两下手：“好厉害啊，王总，年轻有为。”
    王若涵满意地笑笑：“叫我若涵就好。但是你，只有70多万粉丝，只比‘哈士奇叫咪咪’多一点。”她压低声音，身体前倾，诱惑道：“想不想更进一步？”
    柳士茵大概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但她还是装傻：“什么意思？”
    “我是问你，想不想加入我的公司？”
    柳士茵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的公司叫什么啊？”
    “……怪我，没介绍明白，我还以为柠檬上的大博主都知道呢。”
    柳士茵满脸真诚：“我不知道哎。”
    王若涵仔仔细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寰宇’责任有限公司，主要业务就是负责挖掘、包装网络红人，帮助他们成长为更具影响力的艺人。”
    柳士茵点点头：“那为什么要邀请我加入？我的账号的评价不是很好，你知道的。”
    “但我觉得很有挑战性。”
    “啊？”
    “我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账号。把你这样一个账号迅速打造成t1级的博主，这对我们来说太简单了。美食博主‘铁柱铁锅炖’本来被网友诟病粗俗，但是被我们改造成了接地气，粉丝量增长了两倍，他本人拿到手的年收入增加了200w。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而且我们公司目前缺少你这个类型的博主，想完善一下多样性。”
    柳士茵想了想，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合适，你还是找别的博主吧。”
    王若涵的表情冻住了，过了一会儿她才问：“为什么？我以为你听到这个邀请会很高兴，据我所知，你目前并没有签约任何一家公司，直播也几乎没人刷礼物，靠广告接钱也不至于让你现在就在寸土寸金的a市实现财务自由吧。”
    柳士茵：……
    “你在初创期的时候确实可能会选择我这个账号，但是你现在已经手握太多资源，而像我这样有争议的账号也不少，为什么非要选我？”
    “公司选择谁当然是凭……我的喜好。”王若涵狡黠一笑，“我总觉得你不像是视频里呈现出来的样子，你真的是个娇妻博主？”
    柳士茵笑了：“我真的是，所以我小富即安、胸无大志，只想和老公过好小日子。这也是我拒绝你的原因，我没有做大做强的想法，钱够花就可以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是师兄纪明博发来了一条消息。
    王若涵明显不能理解：“你还没听我开出的条件呢，先听我说说，如果不满意，我们也可以再商量。我打算把你打造成和旺仔king一个量级的博主，前三年公司接的广告会分给你10%，我说的是数量，估计你年税后净收入会在300w以上。怎么样？”
    柳士茵想了想，问：“那网友们还会骂我吗？”
    王若涵：“这个嘛，你要知道，吃互联网这碗饭就得受得了骂，无论再受欢迎都有不喜欢的，就算是我也有黑粉，你得学会接受。”她笑了笑，“而且我看你接受得挺好的，我看过你的直播录屏，从来没生过气。怎么？每次下播你不会都要摔东西吧。”
    柳士茵在桌子底下转动着手表，听王若涵说完后，她夸张地叹口气：“目前这种情况对我来说刚刚好，再火我就掌握不了了。所以，若涵，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加入你们公司。”
    柳士茵觉得王若涵应该很少被人这样直接拒绝，她看到王若涵的脸一瞬间僵硬了，王若涵平复了很久才假装轻松地笑了，然后说：“好吧，你可以再考虑一下，随时欢迎你来跟我说。”
    “好的，谢谢。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我……”
    两人同时开口，因为柳士茵还要去赴师兄的约，就先站起来离开了，留下一脸不可置信的王若涵，她还没说完呢，柳士茵就这么决绝地走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咖啡厅外的几个街拍博主继续跟着柳士茵，发现对方到了三农公园，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会和了。几个人相视一笑，肯定挖到猛料了，刚才被咖啡厅的窗帘挡住了，他们看不到坐在柳士茵对面的是谁，但柳士茵神态拘谨，肯定是个男人。刚见完那个就又来公园里和这个约会，一连见两个男人，啧啧，有照片怎么说还不是他们决定。等他们回去调查一下，这到底是哪个明星，看看能不能要一笔钱。
    “师兄，最近怎么样？”
    纪明博说：“最近还不错，士茵你呢？听说你要上一个综艺节目？”
    “嗨呀，就是去走个过场，很快就淘汰了。我现在主要工作还是写书，等写完还要麻烦师兄你帮我斧正，希望学校里的领导会感兴趣。”
    纪明博安慰了几句，保证肯定会向学校积极推荐。他支支吾吾，好像要说什么，柳士茵看了看他的脸色，问：“师兄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缺钱吗，我这里有一点闲钱，可以先给你用。”
    “啊，不用，不用，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说吧，你叫我来，肯定是有大事，我们俩亲师兄妹，能帮忙我一定会帮的。”
    “是我们院长，组织了一个课题，但是这个课题和你们那个综艺节目合作的，我想参加，但是又没有那个资格在院长面前直接提，你能不能和导演说一下，让我也加入？我就在里面当个素人露个脸就行，主要也是为了在院长面前露个脸。但是你也别有压力，如果不行就算了。”
    柳士茵痛快答应：“我明白的师兄，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工作了就必须得考虑这些，你们学院的年轻教师那么多，想在领导面前留下一个深刻印象很正常，是我我也这么做。我帮你问问导演，尽力争取，但你也要做好打算，实在不行咱们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联系院长。”
    纪明博很感激：“谢谢师妹，还得是我亲师妹！”
    而另一边，王若涵从小到大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也没有被人拒绝过，柳士茵几乎都没有思考就拒绝了她，虽然她明白不可能万事总是如愿、要允许每个人有不同的想法的道理，但一时之间对柳士茵不领情的态度还是难以接受。所以，在第一期节目上，王若涵对待柳士茵的态度很冷淡。
    第 5 章
    节目开播在即，柳士茵一直想找机会跟导演说一下让师兄参与的事情，她怕自己一轮游以后就再没机会和导演提了。但是导演一直在和王若涵聊天，柳士茵假装上厕所经过的时候他们还在聊，假装接水经过的时候他们还在聊，王若涵看了她一眼，直起身来好像要起身离开，柳士茵赶紧凑上去准备接力和导演聊聊，结果她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又重新坐回去。
    柳士茵：？？王若涵分明就是故意的，她明明看到自己找导演有事，结果两个人还在聊什么到底是百事可乐好喝还是可口可乐好喝。
    王若涵可能是终于累了，潇洒起身离开，看都不看柳士茵一眼。柳士茵赶紧坐到导演身边说明来意，导演点点头，爽快答应：“没问题啊，正好我们第二期就要在a大拍，安排一个npc好了。”
    柳士茵双手合十，开心地说：“谢谢导演！”
    “导演，咱们今天要去哪里拍？”王若涵双手撑在柳士茵椅背上，在她背后问导演，把柳士茵吓了一跳。
    “啊？老王你这是什么记性，刚刚不是说过了嘛，去冰城。”
    王若涵一拍脑袋：“哦对对对，我忘了。”
    冰城？柳士茵想，那一定很冷很冷，她今天还是月经第二天。不过她很少会痛经，应该没什么问题。
    王若涵就站在后面和导演说话，柳士茵看她的时候，王若涵又不和她对视。柳士茵觉得王若涵有些不对劲，怀疑因为拒绝加入王若涵的公司导致对方生气了，她害怕被穿小鞋，所以决定在节目里苟到最后，绝不冒尖出头。
    大巴车停在冰城游乐园门口，所有参演人员兴奋地从车上下来，这可是一票难求的冰城游乐园哎，看来柠檬的份量确实很足。冰城游乐园里很冷，里面的建筑都是冰冷的混凝土和造型奇特的冰雕，这要是磕在地上那可是够疼的。“小妖”穿得仍然比较修身，看出来她比较冷，一个劲儿往“hr小佳姐姐”和柳士茵这边缩。柳士茵穿得很厚，王若涵的那本《荒野求生指南》还放在羽绒服的帽子里，但这也导致她行动比平时迟缓，跑步的时候落在最后一名。据主持人所说，最后一名到达起点的，本期节目全程都要带上20斤的负重物，而且还要在节目最后受到惩罚。王若涵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柳士茵已经明显落后了，她特意慢下来，来到柳士茵旁边边小跑边说：“这就跑不动了？”

 第6章

    柳士茵无辜道：“穿太多了。”
    “现在还没出汗，先脱一两件吧，不然热起来就不好脱了。”
    “不脱不脱，我还冷呢。”
    王若涵依旧很热情：“你是不是不好脱，去卫生间我帮一下你？”
    “不需要，我感觉还可以啊。”柳士茵语气轻松，但她的身体好像并不是很轻松，此刻的她像个雪球在冰面上移动。
    “你们在干嘛？快来啊。”离她们最近的美食博主“包包包子”喊。
    “来了！”王若涵也不再强求，奋力向目的地冲刺，留下柳士茵一人费力地挪动。
    在冰城游乐园标志性建筑“雪花冰雕”前站定，主持人开始介绍规则：“今天的游戏非常简单，就是——捉迷藏，不过不是你们互相捉，而是你们去找藏在冰城游乐园里的npc。一共9位npc，必须在天黑前全部找到，并把你们的贴纸贴在他们身上，如果没有在天黑之前完成任务，那么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天黑？可是冰城不是下午4点天就黑了吗？那不就是还有不到三个小时。”“hr小佳姐姐”问。
    主持人：“没错，所以你们要加油。”
    王若涵问：“我方8个人，npc9个人，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吗？不会这么简单吧。”
    主持人神秘一笑：“这个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索了。”
    柳士茵看大家还在磨磨蹭蹭，打算提醒一下：“那我们快走吧。”
    王若涵笑了，她举手：“等一下，最后一名到达的是不是有惩罚来着？”
    柳士茵：……
    她很配合地穿上负重背心，然后“好心”地把自己的厚外套给了冻得要死的“小妖”，王若涵有些好奇地问：“你竟然就这么接受了？不觉得这个规则不公平吗？”
    柳士茵伸出胳膊给他们看了看：“还好吧，我也是有练过的，背20斤活动3个小时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妖”过来捏了捏，惊奇道：“真的有肌肉哎。”
    柳士茵被她逗笑了：“这有什么稀奇的，你跳舞的，肯定也有呀。”
    “小妖”也举起胳膊，很骄傲地展示：“这倒是。”
    8个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两两组合看看什么情况，柳士茵和“哈士奇叫咪咪”分在一组，他们从雪花冰雕经过过山车，经过冰湖，来到滑道，柳士茵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她觉得今天的身体比以前都要虚。“哈士奇叫咪咪”眼神很好，他指着滑道上方说：“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他是npc吗？”
    柳士茵顺着他指的看过去，果然有一个小人站在滑道入口做热身运动，似乎是准备滑下去。“很可能是npc，他穿着白色连体服，和环境融为一体了很难发现。说不定我们刚才经过的地方就有，只不过被我们忽略了。”
    “哈士奇叫咪咪”热血沸腾：“走，我们上去抓住他。”
    他拉着柳士茵向滑道入口方向跑，柳士茵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她跟着“哈士奇叫咪咪”上去，刚爬上滑道入口，npc就立刻坐上轮胎十分顺畅地滑下去了。
    “哈士奇叫咪咪”说：“快快，我们也滑下去。”
    两人一人坐着一个轮胎，嗖地一下滑下去，可等两人落地的时候，npc早就又回到了滑道入口，随时可以再滑下来。
    “哈士奇叫咪咪”再次燃起来：“我们再上去，我就不信抓不住他。”
    “其实我们……”“哈士奇叫咪咪”早已经跑远了，根本没听见柳士茵在说什么。
    在坐了三次滑道之后，柳士茵觉得节目素材已经差不多了，终于问出来：“我们有2个人，为什么不一个人去追他，一个人在下面等着堵他？”
    “哈士奇叫咪咪”一拍脑袋，因为来回跑了6趟，他的头顶上方已经飘起了热气：“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怎么不早说啊。”
    柳士茵终于确定他是真的没想到，不然也不会跑得这么累。她实话实说：“哥，我以为你是故意做节目效果呢。”
    “哈士奇叫咪咪”大喊冤枉：“请苍天、辨忠奸，做节目效果也不至于这样折腾自己啊。”他又重新恢复能量，柳士茵和他假装要回到滑道入口，其实只有“哈士奇叫咪咪”回到了上面，柳士茵在滑道落地口等着，果然，npc以为追兵来了，果断滑下，被等在下面的柳士茵逮个正着。
    “我们抓到了，我们抓到了。”“哈士奇叫咪咪”对着对讲机汇报了一下进度。
    过了一会儿，对讲机里传来王若涵的声音：“现在6个npc已经落网，你们来碰碰车这边。”
    柳士茵到达碰碰车区域，看到王若涵坐在车上，她对柳士茵说：“莺莺上来啊，我们来比一场。”
    体力有些消耗过多的柳士茵摆摆手，并且推让了一下，示意“哈士奇叫咪咪”上去，两人就这么推过来推过去，王若涵自己开走去抓npc了，柳士茵和“哈士奇叫咪咪”对视一眼，觉得王若涵可能生气了，“哈士奇叫咪咪”说：“那我去助阮老师一臂之力。”在王若涵和“哈士奇叫咪咪”的围堵下，npc很快被堵住并且被贴上贴纸，此时，只剩一个npc没有被抓住了。
    王若涵下了车和“哈士奇叫咪咪”击了一下掌，然后对着对讲机说：“大家到冰湖集合吧，就剩那里没查看。”
    集合后，“包包包子”看着冰湖里陡然竖起来的塔吊和气囊，马后炮说：“我就知道这里是一个任务点。”
    “旺仔king”立刻拆穿他：“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这是游乐园还没完工的项目。”
    “包包包子”马上捂住他的嘴巴。
    主持人出现了：“恭喜你们，已经抓到8位npc，现在还有一位最会躲藏、难度最高的npc，就藏在冰湖中间。大家已经看到了，冰湖中间有一块是没有冻起来的，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安全气囊。npc就藏在水里，现在需要你们从10米的高台上跳下去，放心，下面是有安全气囊托底的，只要准确落在气囊上就算成功，npc受到冲击就会主动出来，怎么样？”
    此时，天已经灰蒙蒙了。
    王若涵问：“我们每个人都要跳吗？”
    主持人说：“只有背着20斤负重的人可以跳，当然，士茵可以把这20斤负重交给你的队友，这是可以转移的，只要有人接手这20斤并且成功落在气囊上就算你们成功。”
    过山车、大摆锤甚至蹦极之类的挑战，柳士茵虽然也害怕但这种情况该上还是要上的，但是……她怕水，而且还是在月经期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主持人看出她的犹豫，于是看向其他博主，王若涵说：“我来试试吧。”“旺仔king”和“贴膜博爱”也站出来表示自己也试试。10米高，加上黑乎乎的湖水，柳士茵看着都腿软眼花，但王若涵就这么跳下去了，幸好，准确落在气囊上，大家爆发出欢呼声。王若涵上来时，柳士茵在旁边及时递上干毛巾，却被王若涵一把推开，大家都有意忽略掉这个尴尬的小细节。柳士茵有些难受，又强迫自己释怀：没关系，这些都是演的，这些社会关系都是不重要的，下一期就要离开了，不需要难过。
    节目圆满结束，主持人宣布目前的排名，因为柳士茵参加的活动比较少，又受到了惩罚，需要减5分，所以最后柳士茵的排名垫底。
    主持人：“不要气馁，还有网友投票呢。各位网友可以为自己喜欢的博主投票，你的喜欢至关重要哦。”
    第 6 章
    第一期节目结束后3天，导演突然很抱歉地通知柳士茵，不能帮她朋友安排进组了。
    “导演，为什么？”柳士茵打电话问导演。
    导演也觉得没有必要瞒着，而且也根本瞒不住柳士茵，于是坦诚道：“是那谁，若涵，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解开？士茵，若涵的大小姐脾气你也知道，心眼儿不坏就是脾气急，你能让让就让让，别因为一点小事就影响了以后的工作，对不对？”
    柳士茵祈求道：“导演，您看我下一期积分垫底就淘汰了，我就一个小小的请求，让我朋友和a大的团队一起出场就行，您就答应我吧，拜托拜托。”
    导演也很为难：“士茵，你也知道若涵在柠檬的位置，她说话的份量肯定比我重，这节目柠檬投了钱，我肯定要考虑她的感受的。”
    柳士茵也没有再多作纠缠，对导演道谢之后，打开和王若涵的微信聊天界面，俩人也就打了声招呼，还没有说过话呢。柳士茵硬着头皮发了条消息：“王老师，睡了吗？”
    王若涵还在家里和老父亲喝茶。“爸，您就帮我审一下这篇稿子不行吗？您就忍心看着女儿在互联网上出丑啊，到时候我都社死了，您也难受不是。”
    王霖教授摸着光秃秃的脑门唉声叹气：“你又没有那真材实料，为什么非要当什么知识博主，害我和你妈也跟着做功课，早知道我们要这么辛苦，还不如我俩去当这个知识博主呢。”
    王若涵耍无赖：“行啊，你俩用我这个账号就行，网友也爱看。”

 第7章

    王霖教授摇摇头：“就这么爱当网红，还不如找个正经工作。”
    “爸，您不懂，您也就是当了大学老师，不然怎么忍得住怀揣着这么多知识不分享？那不就是锦衣夜行，这么多知识没人听、没人追捧，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王霖教授“嘿”一声：“你说你是遗传了谁，怎么这么虚荣呐。”
    王若涵的母亲侯瑾华加入茶局，说：“还能是遗传谁，还不是你，一把年纪了还要上什么综艺节目。”
    王霖教授义正辞严：“我这都是为了女儿的事业，去捧捧场而已，顺便也宣传一下我们的学术团队。你也知道，一门心思闷头干就是坐冷板凳，我带的老师和学生们坐得了吗？这么多张嘴都要吃饭的。这样宣传一下，提高一下知名度，我们以后出去讲课的费用也好谈。”
    王霖教授和侯瑾华老师拿着自家女儿那篇写好的文稿相互推诿，谁都不想改了，而王若涵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挑了挑眉毛。她动动手指，一条消息发出去：“什么事？”
    柳士茵一下子清醒，王若涵再不回消息她都要睡了。她斟酌再三，还是直接问道：“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能没有顾及到大家的情绪，是不是惹您生气了？”
    “没有。”
    “那，是我那天拒绝加入您的公司，让您不高兴了？”
    “没有。”
    都是心思细腻的女生，柳士茵直觉这两个字背后可不是这么简单的表面含义。“那方便给您打个电话吗？”
    “不太方便，有些晚了。”
    柳士茵只好小心翼翼地哄着：“您年少成名，又这么有才华，我们这种俗人做事也比较粗糙，如果有冒犯之处希望您千万要帮我指出来，好让我有改进的地方。您就跟我说说吧，不然我今晚都睡不着觉。”
    王若涵低头看一眼信息，嘴角勾起，柳士茵至少嘴还挺甜的，好吧，自己就大发慈悲告诉她。“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胸无大志，节目里邀请你一起玩你都不愿意，是你自己选择不要镜头的。还有跳水的时候，我们都看了，节目组布置地很安全，不会掉进水里，而你是受惩罚的人，却连尝试都不愿意尝试，既然对这个节目这么抵触，这么没有积极性，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参加这个节目？既然参加了就认真对待，我最烦这种答应了又敷衍了事的人。”
    柳士茵愣住了，她没想到王若涵真的很认真，也对，毕竟人家是拿博主作为本职工作在做的。虽然只是一份娱乐大众的工作，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燃起来了。柳士茵觉得需要认真解释一下，不然都对不起王若涵这份执着和敬业。“王老师，我是有原因的，只是在节目里不方便说，其实那天我身体不太舒服。”
    王若涵呵呵一笑，导演组放话了柳士茵倒是开始郑重其事地解释了，之前干什么去了，看不起谁呢。“哦，是吗，我困了先睡了，不要再发消息了。”
    本来还想替师兄争取一下的柳士茵被噎了一下，王若涵好任性呀，这就是t0博主的松弛吗。人家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继续发消息打扰。于是，第二天早上。王若涵刚拿起手机，就看到柳士茵的早安消息在首页上。“王老师，早上好呀，您起床了吗？”
    王若涵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在床上起身去洗漱。等她回来后，发现手机上又多了一条消息。“您不喜欢我可以，但您可不可以给我的朋友一个机会？他工作很努力，今年已经发表了2篇sci，但是学校里的竞争压力很大。他和我不一样，想把握住一切机会给领导留下深刻印象，参加这次节目对他来说就是一次十分宝贵的机会，这不正好是您欣赏的品质吗？英雄惺惺相惜，您这么有学问，一定也很爱惜人才，希望您给我朋友一个小小的机会，感激不尽。”
    柳士茵这么正式反而弄得王若涵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什么昏君恶霸，全凭自己喜好行事，毁人前程。王若涵对正要出门上班的父亲说：“爸，您对你们学校的纪明博有印象吗？他人怎么样？”
    王霖教授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有这么个新来的老师，不过我们院里的老师太多了，短时间我也记不住，听其他老师说新招聘的这批老师都还不错，有天分也有上进心。我这现有的老师和学生就够我发愁的了，最近哪有空去管这些新老师。对了，你问这些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您上班路上慢点。”
    柳士茵还在献殷勤：“王老师您吃早饭了吗？我做糯米鸡很拿手的，下次给您带到节目现场尝一下吧。”
    王若涵一下一下敲着手机屏幕，最后还是发了句：“通知你朋友提前做好准备，导演会联系他的。”
    柳士茵没想到王若涵突然觉醒了人性，没有继续折腾人就同意了，再三确认并得到王若涵的保证后，她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纪明博，纪明博也很开心：“改天请你吃饭啊，士茵。”
    解决了一桩心事，柳士茵有空去自己最新发布的视频底下看一下评论。嗯，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网友们的嘴真损，损得让人安心，毕竟这可都是柳士茵的流量来源。
    “莺子，你老公今天怎么没要求吃三文鱼和波龙？是不是广告商的钱没到位？”
    “莺莺姐还给姐夫买了新外套和裤子哎，他不值得。”
    “莺子，姐是过来人，离吧，这男人就是在坑你的钱。”
    “话说莺子老公缩水了吗？我记得她老公以前都穿185+的号的，怎么这次买了180的号？”
    “楼上的，185+的号肯定是骗你的，莺子老公都不敢出镜，肯定是外形条件不够硬，怕被网友嘲讽，说不定他连170都没有。”
    “都是为了广告而广告，看看得了，你们还真的真情实感上了。”
    “为什么不能真情实感？莺莺我们支持你，女人可以选择的路有很多种，不是只有阮老师那种才值得敬佩好吗。至少我看到莺莺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每天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做饭也变着花样来，这些在你们男人还有一部分女人眼里都没有价值对吗？”
    “就是，现在去外面雇个保姆一个月还要给5k+呢，莺子老公给多少？”
    “哎，话说莺子老公每月给她多少钱？莺子现在接广告肯定赚不少钱，他老公还给她钱吗？”
    “我觉得不管莺子赚多少都应该给吧，因为莺子赚的钱是自己的劳动所得，莺子老公给的是莺子在背后支持他应得的报酬，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莺子现在赚钱了就不给了。”
    “楼上的女的真是现身说法，不是说男女平等吗？以前男的赚得多的时候要给女的，说什么家庭财产是夫妻两人共同所得应该平分，现在莺子赚了钱就不应该平分了，还要拿走老公的钱，这对吗？”
    柳士茵翻看着网友们的评论，赶紧打开平板电脑，开始记录下关键信息，这些高赞评论都是她写书的素材啊，必须记下来。“大家都是基于自己的生活经历和逻辑思维发出的这些评论，嗯嗯，真的长见识了，原来还有这么刁钻的角度，不会真有人这么想吧。”等她的书写完然后找到工作，她一定要好好谢谢网友们，没有大家也就没有柳士茵的成功。
    “37章。哎，快了快了，边拍视频边拍综艺还要写书，真的好辛苦，一人打两份工不容易。”柳士茵放下笔，为下次的综艺节目发愁。“等我淘汰，一定全是骂我的。”想想口播费，她又开心起来：“没关系，赚到钱了就行。”
    第 7 章
    第二期节目是在a大录制的，纪明博打电话告诉柳士茵他被安排在a大图书馆里，到时候在那里会有一个任务点，他可以提前给柳士茵提供信息。柳士茵哭笑不得：“师兄，不用那么麻烦，我原本就打算第二期节目结束就淘汰的，参加综艺节目跑来跑去也很累，我还是回归我的老本行吧。”而且这一期节目对柳士茵的挑战更大，因为她要用一种很努力的姿态认输，这样才不会被王若涵诟病。
    王若涵已经到了节目现场，现在正在房车里化妆。柳士茵提着一个小餐包敲敲门，为了师兄的事情说好了要给王若涵送好吃的。
    “谁啊？”
    “王老师，是我，士茵。”
    “哦，有什么事？”
    “您吃早饭了吗？我给您带了糯米鸡，您要不要尝一点？”
    王若涵声音里的冰碴稍微融化了一点：“进来吧。”
    柳士茵把糯米鸡放在桌子上，没想到王若涵真的打开尝了一小口，然后笑了：“这个味道……不会是在来的路上的早点铺买的吧。”
    虽然拐弯抹角，但是被人夸赞手艺好，柳士茵还是很高兴的。“不是的，是我自己做的，好吃吧？”
    王若涵点点头：“凑活吧，下次带份豆腐脑，我爱吃。”
    “点菜呀，没问题。”柳士茵笑眯眯地答应，她马上反应过来，不对啊，哪还有下次，娱乐圈的水太深，网红这种半个娱乐圈的水更深，下次她可再也不接这种节目了，就算账号被限流也不要再参加了。

 第8章

    节目很快开始了，做了两个任务之后，大家又开始单独“刷副本”。据主持人所说，a大哲学学院著名教授、院长王霖老师给大家出了一些题目，但只有一个任务点能够找到他的真身并把人解救出来，博主们必须要在6小时之内完成任务，成功放a大的教师们回到岗位，否则a大将会停课30天，学子们无法享受知识的阳光雨露。
    柳士茵腹诽，主持人从哪里找的这些词，好肉麻，而且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可爱的莘莘学子们当然要停课。不过，今天的镜头似乎格外偏爱王若涵，怎么主持人说到教授的时候，一大半的摄像机都对准了王若涵拍？王若涵今天的妆发并没有什么特别啊。王若涵注意到柳士茵的目光，回给了对方一个假得不行的微笑，柳士茵连忙收回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主持人：“我这里有六个任务提示，看你们选哪个。”
    柳士茵扫了一遍，大体都是一些基础理论，根据这些理论特点来对应学校里的不同场所。突然，她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线索：“我身处在一处我所不认识的两层楼的屋子里。但它是‘我的房子’。我发现自己是在一楼，一切东西都显得更加古老。我走到一道厚重的门前，用力打开了它。打开后，我发现了一道通往地下室的石头楼梯。我就走了下去，在石片铺成的房间内发现有一个环。当我拉动这个环的时候，石片便抬了起来，我再次看到了一道窄窄的楼梯，通往地下更深处。我沿着楼梯走了下去；最后便走进了一个岩石凿成的低矮洞穴。”
    “小妖”问：“什么意思？你们能明白这段话在写什么吗？”
    “包包包子”说：“这条线索有些难，我觉得可以从其他线索入手，先放弃掉这一条，不然会越来越乱。”
    他们转而专心研究起其他图片类线索，一条是学校人工湖边钓上来的一条鱼，一条是装满维生素片的罐子，一条是一沓书，还有一条是学生们的笑脸。
    “hr小佳姐姐”说：“这会不会指向了多个线索？比如让我们分别去人工湖、医务室、图书馆什么的。”
    “哈士奇叫咪咪”说：“那那条文字线索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们解读不出来不就是浪费了一条重要线索？我看这段话老是提到‘古老’‘古老’的，有没有可能是要去学校里历史最悠久的地方？”
    柳士茵知道，那段话是心理学家卡尔·古斯塔夫·荣格关于自己梦境的自述，荣格认为他在梦中所处的房子就是自己的意识，二楼代表意识，一楼代表个人潜意识，地下室和洞穴则代表着比个人潜意识还要深藏不露的集体潜意识，比如人自降生便会吸吮母乳，这就是人类的祖先代代相传留下来形成的潜意识，使得这些人类赖以生存的特性成为了一种无意识的与生俱来的天性。她看大家是真的在认真讨论，而且没有得到答案，柳士茵在犹豫要不要站出来把这些东西告诉大家。
    这时，王若涵及时为大家解惑：“这段话是瑞士心理学家荣格说的，他最著名的理论之一就是集体无意识，就是人们约定俗成的、一般不需要去思考对错而做出的行为。我觉得这些线索要结合起来看，集体无意识代表这是一种本能的、大多数人都会去选择做的事情或者都会选择去的一个地方，而图片里又出现了鱼、维生素等吃的，我觉得线索指引我们去食堂的可能性更大，毕竟饿了吃饭算是人类的集体无意识吧。”
    “小妖”有什么问什么：“可是后面的书还有笑容是什么意思？”
    王若涵也是实事求是：“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用排除法去看看，一拨人去食堂，一拨人去图书馆，一拨人去体育馆？”
    “小妖”比了个大拇指：“阮老师你真的好厉害！我要跟着你去食堂。”
    柳士茵不是很认同王若涵的猜想，而且师兄在图书馆，她自告奋勇去图书馆碰碰运气。她边走边欣赏a大的风景，真不愧是顶级学府之一，校园环境设计规划整齐又充满趣味，好想在这种学校上班。突然，柳士茵停下了脚步，跟在她旁边的“哈士奇叫咪咪”问：“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柳士茵看着不断传来吹拉弹唱噪音的“退休老干部活动室”，突发奇想，有没有可能线索指向的地方是这里？那条线索不仅包含荣格的集体潜意识，还有自我和自性融合的理论、人格发展理论，人的老年阶段原本就是追求自我圆满的阶段，大部分人会在这个阶段回顾自己的一生，并且格外想要总结自己的价值。钓鱼是老年人喜欢的活动，维生素片也是常吃的东西，很多老人特别是退休老干部也会看书，在老年阶段对自我的肯定会使人们获得成就感，因此也就获得了笑脸。
    她招呼了下“哈士奇叫咪咪”：“我们去退休老干部活动室看一下吧。”
    “哈士奇叫咪咪”不理解：“为什么？我们时间也不多了。”
    “其实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摄像大哥进去了，我在想会不会有线索。”
    “哈士奇叫咪咪”说：“你不早说，那我们看看去。”
    柳士茵倒是嘴很甜：“各位叔叔阿姨好，我们被你们动听的乐器声吸引进来的，你们有什么线索要给我们吗？”
    一位老阿姨从古筝筝首里掏出一张纸，柳士茵两人道谢后接过，发现果然是线索：“b204、i73、w19。”
    “哈士奇叫咪咪”问：“这些字母和数字是什么意思？”
    柳士茵猜测：“可能是图书编号吧。”
    “哈士奇叫咪咪”此刻对柳士茵有些刮目相看了：“你挺厉害的。”
    柳士茵汗颜：“瞎猜的。”
    图书馆一楼放着一台钢琴，悠扬的乐曲正响彻在空旷的图书馆。月光奏鸣曲，柳士茵马上识别出来，她也看到了站在钢琴旁等待发布任务的纪明博。柳士茵提前打过招呼劝纪明博装作互不认识，否则她怕会连累纪明博也被网暴。
    “两位闯关人，你们好，在图书馆里隐藏着关键线索，但需要你们自己开动脑筋找出来。”
    突然，本来优美动听的月光奏鸣曲弹错了一个音，出现了明显的卡壳，可能是演奏人太紧张了，不过很快又回归正轨，曲子继续下去。
    柳士茵收回视线，旁边的“哈士奇叫咪咪”说：“然后呢，没了？就这么点提示？请问一共有多少个，呃，看书的地儿啊？”
    纪明博说：“您是说阅览室是吗？图书馆一共6层，每层6个阅览室，所以一共36个。”
    此时，月光奏鸣曲已经结束了第一乐章，不过又开始继续循环弹奏第一乐章。
    “哈士奇叫咪咪”问：“现在怎么办？我们挨个阅览室找一下？对了，呼叫队友，我让阮老师他们过来帮忙。”
    柳士茵在旁边等着，突然，她听到月光奏鸣曲又在相同的地方弹错了一个音。她突然有个离奇的想法，她拿出手机，从月光奏鸣曲第三次重新弹奏开始算起，果然，第三次弹奏依然错了一个音，时间是在2分钟03秒。她原本想把这个结论说出来，但一想到王若涵马上就要到了，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这个高光时刻让给王若涵吧。
    很快，王若涵带队到达，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柳士茵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有些焦急的神色。而且很可惜，王若涵因为着急没有发现月光奏鸣曲的信息，她提议：“反正阅览室也不是很多，要不然就一个一个开始找吧。”
    柳士茵想了下，还是把她单独拉到一边，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她：“我觉得这可能是个提示，要不要去找找看？”
    王若涵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提示你怎么不说出来？是你师兄告诉你的？”
    柳士茵耸耸肩：“你可以这么理解。你到底要不要？”
    王若涵也没客气，把柳士茵原本应该说的当作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果然，大家都十分认同，并且用夸张的语气赞叹王若涵的聪明敏锐，柳士茵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要笑，跟着王若涵来到2楼的第三阅览室，按照b204、i73、w19的提示找到了三本书——《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暗淡蓝点》《人类的未来》。其中，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里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307”，应该是个房间号。
    王若涵盯着这三本书不说话，柳士茵看到她无意识地焦躁地咬着手指甲，心里觉得奇怪，《人类的未来》这本书，王若涵明明在节目中推荐过的，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三本书的指向。
    “包包包子”问王若涵：“阮老师，你觉得呢，这几本书到底是什么意思？”
    “啊？”王若涵好像突然回神，她看起来并没有答案。柳士茵刚才听到她喃喃自语：“哲学，哲学系，最后肯定是在哲学学院的某个地方吧。307、307不是他的办公室啊，307……”
    柳士茵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哲学学院，但还是用很小的声音提醒她：“我看a大团队最近研究出了一种特殊航天材料，都上新闻了。”所有人都在等着王若涵的结论，王若涵用不是很坚定的语气说：“我们去……去智能实验楼。”

 第9章

    柳士茵松了一口气。“我们带上这位老师一起走吧，万一我们猜错了呢。”
    “哈士奇叫咪咪”同意：“说得对，猜错了我们也不再回来了，直接对这个守关人‘严刑逼供’，嘿嘿。”
    纪明博：……
    推开实验楼307房间大门时，王若涵特意没有走在前面，但是很幸运，他们猜对了。王霖教授笑眯眯地扫视一圈，热情地说：“恭喜你们，你们拯救了老师，你们完成任务了！”
    “好耶！”几个人抱成一团欢呼，柳士茵拉着僵硬不动的王若涵也加入，而且大声说：“太好啦！这个图书馆的守关人把我们害惨了，题目设置地那么难，我们把他举起来！”场面一度冷下来，并没有人要按照她说的去做。不过柳士茵也不尴尬，只要王霖教授看到了纪明博就好，节目结束后纪明博就有理由和王霖教授一起吃晚饭啦。
    第 8 章
    上一期节目对纪明博来说很完美，但对柳士茵来说就不是那么完美了。因为柳士茵“误打误撞”找到了退休老干部活动室的线索所以有加分，导致第二期节目排名没有垫底，这下淘汰不了了。但是幸好有网友在，第二期结束后的间隔时间很长，为了淘汰柳士茵，大家齐心协力给其他7人投票，这样一来，柳士茵没有得到网友的支持也等同于扣分。
    柳士茵特意上网看了一下网友们的弹幕和评论。
    “莺子真矫情，故意穿那么多博眼球，跑不快得了最后一名还不想接受惩罚，阮老师也是女生，为什么她就可以提出来替莺子接受惩罚，莺子不会觉得羞愧吗？”
    “可是莺莺不是说她身体不舒服吗，可能是真不舒服吧，我看她脸色确实不太好。”
    “都是装的，这你都信？莺子接广告直播4小时都不累的，身体怎么会不舒服。”
    “楼上你这就有点为了黑而黑了，不过说实话我也觉得莺子有点刻意，做任务也不认真。”
    “就是，不想参加节目就滚，一点都不积极，白白占着一个名额，导演还给她不少镜头，比我小佳姐姐都多。”
    “其实从阮老师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阮老师最讨厌这种人了，嫌弃到在镜头前推了莺子一把。”
    “老王推莺子那一下真的笑死，别来沾边。”
    “虽然但是，没有人觉得莺子的颜值很扛打吗，我可以原谅莺子一分钟。”
    “楼上的恶心到我了，罚你去吃莺子家的厨余垃圾。”
    “但是说莺子不好好做任务吧，她还在第二期找到了关键线索。”
    “都是剧本，莺子第二期再不表现就要淘汰了，她肯定是找导演商量过了，给自己安排这么一个情节好有正当理由留下。”
    “啊，莺子不会和导演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吧。”
    “楼上的少造黄谣，导演是gay好不好，别玷污导演的名声。莺子愿意，导演还不愿意呢。”
    “怎么通篇都在讨论这个莺莺啊，我只看到我家阮老师帅气俊美的面庞。”
    “再说一遍，阮老师真是体面人，连莺子这种人都愿意帮。”
    “大家快去给阮老师投票，顺便也给其他博主投票，除了莺子。这样莺子肯定要走，看导演还有什么理由留住她。”
    “你们怎么都对这些博主这么了解，我只是看这节目好玩才来看的，这个莺莺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骂她，我觉得她在节目里还行啊，最主要的是脸好看。”
    “你别多想了，莺子都结婚了，而且很爱她老公，恨不得给她老公做二十四孝丫鬟。”
    “这样不好吗，反正我喜欢莺莺这样的，我也想有个这样的老婆，比较乖顺听话。”
    “呵呵，果然男的基本盘已经完蛋了。”
    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柳士茵关掉视频，开始认真琢磨自己的论文和书。
    一天之后，柳士茵意外收到导演的电话，导演通知她明天去参加第三期节目。
    “什么？导演，我们不都说好了第二期结束就淘汰我？而且我前几天看了，我的排名确实是最后一名啊。”
    导演很热情：“士茵，参加节目一起玩多有意思啊，你是不是怕网暴？放心，我们节目可以采取欲扬先抑的办法，保证在最后一期前给你洗白。怎么样？你看你多受欢迎，大家都在讨论你，都盖过了很多明星的风头，这可是很多博主一辈子都没办法企及的梦啊。而且阮老师也很喜欢你，这是阮老师劝我要把你留下的，你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王若涵？王若涵跟导演说要让她继续参加节目，为什么？
    “导演，不好意思，可是我真的不想参加了，我觉得我跟不上节目的节奏，而且看了这么多恶评身体也不好，昨天我还半夜心绞痛来着，可能是该做个体检了。我想先退出养养身体可以吗？”柳士茵越说声音越虚弱。
    这么一说谁还敢拦她，导演客客气气地说：“那好吧，那好吧，你好好修休养，我去跟若涵解释。”
    过了一会儿，王若涵发来消息：“湖畔咖啡厅见一面？”
    柳士茵叹口气，不知道王若涵为什么会对自己感兴趣，但是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她决定在今天和王若涵说得清清楚楚。“好，等我1小时40分钟左右。”
    王若涵又发来消息：“为什么是1小时40分钟？”
    “因为我要坐地铁，上次去就大概是这个时间。”
    “你坐地铁？你没有车？那早说，我去接你。”
    “你不要来，我自己过去就可以。”
    “不用客气，我去接你会更快。”
    柳士茵不想让王若涵过多涉入自己的生活，她急中生智编了一个理由：“我老公在家，他不同意。”
    这次王若涵的信息间隔了五分钟才发来：“为什么你老公不同意？我又不是男的，所以不可能是你情夫，他干涉你交友？”以柳士茵在视频中展现的她老公的抽象程度，王若涵觉得这说不定是真的，但是人家真夫妻都没说什么，她也不会劝柳士茵的。“那好吧，你坐地铁来吧，我等着。”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相机，街拍摄影师又把柳士茵堵在地铁口。“美女，可以把你的照片公……”
    柳士茵推开他们：“我赶时间，谢谢。”然后匆匆离开了。
    几个摄影师迅速聚在一起，这下他们可知道柳士茵是谁了。“哎，我就说这是个明星吧，照片没白拍。”
    “错了，她是个博主，所有的热搜我都看了，根本不是个明星。”
    “都能上热搜了，你就说红不红吧，照片拍得有没有价值？”
    另一个摄影师赶紧说：“那我们什么时候把照片公布出去？”
    最初提议要拍柳士茵的那个摄影师说：“别着急啊，我们今天继续跟着她，看能不能再挖出点什么猛料。”
    王若涵早已经到了，还是上次那个位置，柳士茵直接过去，坐下，说：“王老师，您找我什么事？”
    王若涵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笑了：“你上次求人办事可不是这个样子。”
    柳士茵也笑着说：“上次不算求人办事，只是拜托您把不合理的决定收回去，得饶人处且饶人。”
    “怎么，我没有饶你吗？我都主动向导演提议把你留下来，多给你一些曝光的机会。”
    柳士茵摇摇头：“我已经说了，我没有那么重的事业心。”
    王若涵“哦？”了一声：“那还怪我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不领情。但是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有人故意扮傻，宁愿在网上树立一个傻子人设，甚至愿意主动出让原本就属于自己找出来的答案，可这人明明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要说这人是无私奉献、看淡名利吧，可她想尽办法利用一些争议性的东西来收割流量，可要说这人有什么目的，我实在是想不出是为了什么。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柳士茵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呀，你要想知道我早就告诉你了。因为我啊……怕如果不答应节目组的话，柠檬去捧同类型账号、限我账号的流量。限我的流量那我就接不到广告，接不到广告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办法付房租，就没有办法自费出书，没有办法买模型和课程，没有办法出去调研，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后面这些柳士茵没有对王若涵坦白，她和王若涵只不过是认识的程度而已，都谈不上熟悉，自己做假娇妻欺骗网友这种事一定不能暴露。等她找到了心仪的工作，她就会让“莺莺”这个账号慢慢退出大众视野。“怎么样，解决了你的疑问吗？”
    为了流量为了钱这种理由很合理，王若涵看上去似乎接受了，她点点头：“那好吧。”接着她狡黠一笑，“如果我说我还是坚持要你继续参加节目呢？”
    柳士茵抿一口咖啡，问：“先不急，我也有个问题，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王若涵把椅子向前挪了一下，很感兴趣：“问吧。”

 第10章

    “这几天我看了你的很多视频，很有趣，很多小众的书和理论都讲得很好很透彻。”
    “谢谢夸奖。然后呢？”
    “你以前讲过《人类的未来》这本书，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王若涵的笑容顿住了：“当然记得。”但她马上又改口了，“其实没有，我讲过的书太多，有些一时间记不起来了。”
    柳士茵点点头，声音有些贱兮兮的：“合理，我接受了，不知道你的黑粉能不能接受，你甚至都记不清这本书讲了什么哎。”
    王若涵的脸色不如刚才轻松了。
    “其实这没什么，因为你在镜头前没说话，只有我知道。但是你没猜中荣格的人格发展理论让我很惊讶，因为我经常在视频里看你讲一些哲学和心理学知识，我以为这是你最熟悉的领域的。好可惜哦，就算这样，你还是要我参加节目吗？”
    王若涵迅速在心里评估了一下，得不偿失，她从包里掏出烟盒，对着柳士茵晃了晃：“不介意我抽烟吧？”
    柳士茵说：“介意，我对烟味很敏感，不要吸烟。”她又补充了一句，“吸烟对身体不好。”
    “好吧。”王若涵从善如流地放回去，“你研究过我的视频，我还挺感动的，我的那些粉丝大多数只是看个热闹，评论也多是玩梗，很少有真正因为感兴趣来看的。”
    柳士茵：“还是有的，你能把这么小众的赛道做到这么成功，说明你的内容本来就很有吸引力，还是要感谢你喜爱并且传播这些知识。”
    王若涵试探道：“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不会就是a大吧。”
    柳士茵警觉：“不是，只是一所很普通的大学。”
    “你很聪明，绝对不是大家说的脑袋空空、以色侍人的家庭主妇。”
    柳士茵心想，我不是家庭主妇，但你也不是学富五车的万事通。“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你比较厉害，事业做得这么成功。”
    第 9 章
    第三期节目开播前一天晚上，柳士茵突然接到导演的电话，导演说“哈士奇叫咪咪”的哈士奇“咪咪”出车祸去世了，他很悲伤，没有办法继续参加节目了。但临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希望柳士茵帮帮忙，至少来代替“哈士奇叫咪咪”参加完第三期。因为第三期拍摄时间会比往期长、活动版图也更大，人数太少的话很多游戏无法进行。
    看在导演的情面上，柳士茵同意了。“哈士奇叫咪咪”人很好，在唯二两期节目中也总是和柳士茵搭档行动，柳士茵给他发了句“节哀，咪咪去只有幸福和快乐的汪星了，你也要振作起来。”“哈士奇叫咪咪”回复了一句：“谢谢，我给导演提的建议，让你去替我参加一期，我也会和网友们解释的，他们不会怪你。”
    柳士茵倒是不怕网暴，她安慰了“哈士奇叫咪咪”一会儿才开始收拾行李。这次拍摄地点特殊，柳士茵带了很多防晒、退热贴、防虫药之类的杂物。
    因为节目播出后的效果不错，新加入的赞助商豪掷千万，导演兴奋地告诉柳士茵导演组有钱了，所以第三期节目会去勘查斯岛，这个岛面积比较大，受特殊地理位置和洋流的影响，岛上一半是沙漠一半是密林。就当旅游了，柳士茵还从来没有去过勘查斯岛，当她坐在直升机上降落在勘查斯岛的沙滩上时，柳士茵突然有些后悔退出节目了，把这当作一个旅游节目不好吗？公费旅游哎。
    王若涵戴着墨镜，但看到柳士茵出现在节目中还是挑了挑眉毛，嘴角上扬，柳士茵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善意的笑，王若涵只是在表达对柳士茵出现在这里的诧异和不屑，她肯定以为柳士茵是那种嘴上说着淡泊名利，结果身体很诚实，有出名的机会还是不会放过的人。
    主持人：“因为家庭原因，哈士奇叫咪咪暂时离开了我们的节目，由莺莺代替他继续参与。但是呢，我们还是缺少一人，所以让我们热烈欢迎今天的补位成员——小柯！小柯是一个搞笑博主，有300多万粉丝，据他自己所说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那今天正好可以好好发挥喽。希望小柯能够在节目里玩得开心。”
    大家鼓掌欢迎过后，所有人都换上装备骑骆驼过沙漠。柳士茵骑着骆驼在最后，王若涵拉紧缰绳，也走在她左右。
    王若涵对着周围的摄影师说：“可以给我们俩一点空间说点悄悄话吗？”
    摄影师识趣儿散开，柳士茵看了她一眼：“不用担心，我嘴巴紧得很，不会不小心泄露出什么不该说的。”
    王若涵笑笑：“我不怕，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择做知识博主吗？因为文无第一，这玩意儿很难验证。”
    柳士茵面无表情：“哦，那你很聪明。”她扯一把手里的缰绳，她的骆驼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一直往王若涵的骆驼那边蹭，鼻子里还一直喷热气，她的腿都要蹭到王若涵的了。
    王若涵也扯一把手里的缰绳，她的骆驼倒是走直道，可看上去有些焦躁。王若涵安抚性地拍了拍骆驼的脖子，然后歪着头打量柳士茵，有些嘲弄地说：“你不会想说因为‘哈士奇’没法来所以迫不得已才来的吧，其实你可以拒绝的。”
    柳士茵懒得解释：“是是是，因为我一听说赞助商多了，通告费也涨了，所以特意来赚钱的。”
    王若涵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结果新成员“小柯”凑近，问：“两位美女，你们在聊什么？”
    王若涵冲柳士茵哼笑一声，双腿夹了夹骆驼，加快速度朝前去了。“小柯”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和柳士茵继续说话，而是跑过去追王若涵了。
    日照当空，骆驼队缓慢前行，柳士茵的骆驼不听话，小跑几步来到王若涵的骆驼旁边，甚至还亲昵地蹭蹭对方的骆驼。她有些尴尬，对王若涵和镜头解释道：“是它自己要跑过来的，真不是我训练成这样的。”
    突然，王若涵的骆驼好像受惊一般，突然奔向右前方，柳士茵的骆驼紧跟其后，节目组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纷纷开着车去追。可王若涵的骆驼逃跑角度十分刁钻，而且非常狂躁，大家不敢强硬拦截，柳士茵从来不知道骆驼可以跑这么快。最后，两匹骆驼驮着两个担惊受怕、力气耗尽的人来到了沙漠和密林的交界处，这里有一座不算高的山脉，正是因为这条山脉，东边的水汽过不来，才造成了西边的沙漠。
    两只骆驼终于停了下来，正亲昵地凑在一起咬着对方的脖子，王若涵赶紧下来，然后把浑身瘫软的柳士茵也抱下来。
    她问：“没事吧？”
    柳士茵摇摇头：“骆驼好像发情了，难怪会突然狂奔。”
    王若涵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手机，这才想起来在助理的包里。她问柳士茵：“手机带着吗，有没有gopro？节目组的无人机好像也跟丢了。”
    柳士茵也搜了一圈，同样一无所获。“我的可能是因为刚才骑在骆驼上太颠簸，掉在沙漠里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王若涵说：“回去找找？”
    虽说这片沙漠面积不大，但深处沙漠之中看也是一望无际的，而且根本难以辨别方位。
    柳士茵：“其实我们在原地等也行，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对了，我可以爬到这些石头上去，这样目标就会更显眼，直升机或者无人机很快就会发现我。”
    王若涵抬头看了一眼：“这是喀斯特地貌吧，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没有支撑怎么爬？”
    没有摄像头，柳士茵实话实说：“其实，这是岩漠，很典型的荒漠地区岩石裸露的山地。你说的喀斯特地貌虽然也是没有植被，但那是因为水对可溶性岩石溶蚀和沉淀形成的。”
    王若涵愣了一瞬间，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一般嗤笑一声：“你怎么断定这些石头是荒漠导致的，而不是另一侧过多的雨水侵蚀形成的？”
    柳士茵：……她的确也只是一知半解，但王若涵的态度让她很不爽。
    王若涵现在对否认她的学识方面很敏感，特别是柳士茵揭了她的老底，被人诈出了真实水平。她意有所指地说：“所以说，低调点，少显摆。”
    柳士茵也觉得很好笑：“这句话应该送给您吧。”
    王若涵抱起双臂，呈现一种防御姿态：“你什么意思？”
    柳士茵淡淡地：“没什么意思。”她站起来，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爬得高一点，这样导演组可以快一点找到她们。她比较了一下自己和王若涵胳膊上的肌肉，明显对方的锻炼痕迹更多，但是刚刚的氛围有些剑拔弩张，王若涵明显不想替她去检验爬上山顶呼救的可行性，柳士茵也不想去求她。导演说得对，王若涵的脾气怎么这么大，像个小孩子一样，情绪变化太快。
    在比较低的地方还比较好攀爬，柳士茵已经爬到了半山腰，王若涵就戴着墨镜站在背阴处看她，也不提帮忙，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柳士茵不再向下看，半山腰比较难爬了，因为石头非常光滑，不好着力，她必须全神贯注才可以。

 第11章

    “啊——”右手边的一块石头太滑，柳士茵一下子没抓好突然滑了下去，幸好落在了两块大石头中间，而不是尖锐的石头顶上。
    王若涵急忙上前，朝柳士茵伸出手想拉她起来：“没事吧？”
    这一下磕得太狠，柳士茵直接跪在了碎石上。她抽了几口气，眼眶里突然蓄满了泪水。王若涵看着她愣了一瞬，手继续向前伸了伸，说：“抓住我的手起来。”
    柳士茵摇摇头：“我的腿好疼啊，自己起不来。”
    王若涵挤进石头缝儿，背着柳士茵的一只胳膊撑她起来。柳士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声音颤抖着说：“啊，出血了。”
    “没骨折算好的了，出点血跟要你命似的。”
    柳士茵委屈道：“你就不能说点软话，我这是为了我一个人吗？结果我受伤了还要阴阳我。”
    王若涵果然不再说话，把人放到石壁旁，她说：“可能只是破了点皮，也可能是膝盖碎了，这个得等回头到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努力说服自己只是点皮外伤的柳士茵听了，眼泪再次流下来：“我小时候调皮从树上摔下来，这个位置就骨裂过，医生说膝盖不能再受重伤了。我下半辈子要坐轮椅了吗？”
    “不是，我就是说有这种可能，到医院检查一下咱也安心不是。但你这种不像，真不像，我看顶多也就是韧带拉伤、毛细血管破裂。”
    柳士茵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她对着王若涵张开双臂：“你能背我到那边吗？我看那里有块大石头，可以坐在上面等救援。咱们穿着深色衣服，如果坐在上面的话，从上空肯定很快就能发现我们。”
    王若涵皱了皱眉：“你非要过去吗？这段距离可不近，我过去好不好，你就在原地休息会儿。”
    柳士茵看了王若涵一眼，判断对方的体力，很快她就断定王若涵还有的是精力，于是说道：“我也要去的，你就背我过去吧。你可比我重，不会背不动我吧。”
    “主要是没必要……”
    柳士茵突然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虚弱地说：“我受伤都是为了咱俩，王老师，你不会是那种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人吧？我的膝盖好痛啊，怎么会这么痛，该不会真的碎掉了吧，我不要坐轮椅，我还想参加马拉松，我……”
    “好好好，我背，我背你总行了吧。”
    王若涵没有添乱，她稳稳地把柳士茵背起来朝大石头走过去。柳士茵趴在她背上，看着王若涵脸上的汗珠，突然说：“如果我们还有摄像机就好了，我给你拍下来，肯定能圈不少粉。”
    王若涵托着她的大腿往上颠了颠：“我谢谢你，你少折腾我就谢天谢地了。”
    丢了两个人，节目组火烧眉毛，赶紧协调已经返程的直升机回来，在发动了所有无人机和1辆直升机之后，终于找到了正躺在石头上看蓝天白云的王若涵和柳士茵。
    第 10 章
    医生帮柳士茵检查了一下伤口，虽然伤口深，但并没有伤到骨头，柳士茵放下心来。导演劝她：“士茵，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吧，后半段先不要参加了。”
    柳士茵：“没关系的，导演，你们现在再找人会浪费更多时间，这些游戏环节好不容易设计出来了。而且我只是皮外伤，就是行动慢一点，根本不影响节目流程的。”
    王若涵也劝说道：“还是再去医院看看保险一些。”
    柳士茵晃了晃小腿，说：“你们看，我真的没事。”
    大家看她并无大碍也就继续下去了，导演去协调轮椅，王若涵假意扶着柳士茵，关心道：“你真没事？”
    “真没事啊。”
    王若涵捂住麦：“那你刚才故意的，差点累死我。”
    柳士茵无辜道：“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医生告诉我没事，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她就这么直接说出来，王若涵在她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赶紧捂住她的麦，四下看了看，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向这里投来好奇的目光，随行摄影师更是朝这边走过来，打算挖掘一些素材。王若涵一转态度，对柳士茵嘘寒问暖、殷勤备至，亲自把人搀扶着坐上轮椅。
    转移到岛上的密林区域，导演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跟王若涵提议：“因为接下来需要两两分组准备在荒岛过夜的东西，老王你要不要和士茵一组？”
    “为什么？”
    “你看，之前在沙漠你们俩的骆驼受惊单独跑远了，虽然不在计划之内，但也算是两个人单独开了一个脚本，现在不是正好组队嘛，不然之前在沙漠的镜头效果就打折扣了。而且士茵受伤了，你又照顾她，一直从沙漠照顾到密林，节目播出后讨论度肯定很高，你的形象又高大起来了。”
    王若涵没忍住无语地笑了：“合着不是你照顾，你是没领教过这位莺莺小姐的厉害，我被她坑惨了，不过你说得对，现在分开前面的剧情就呼应不上了，不如我就受点苦，把这段剧情串联起来。”
    主持人：“流落荒岛，生存是最关键的问题。今天各位老师需要两两组队，保证天黑后的取暖、吃饭、喝水、睡觉问题，大家可以环岛拾取道具，所有道具上面都标有节目组标志，可以帮助你们。最后再强调一下，大家至少要保证两人行动，不要深入树林，注意安全。”
    王若涵来推柳士茵的轮椅的时候，柳士茵很惊讶，没想到王若涵竟然主动要跟她一组，不过她也没有反抗权，王若涵默不吭声地推着轮椅飞快走开了。
    柳士茵觉得好笑，她也的确笑出声来了。王若涵问：“笑什么？觉得跟我组队很开心？”
    柳士茵笑着说：“你为什么要跟我一队？”
    王若涵也笑：“因为我担心你嘛，你装得这么坚强，其他人都不了解情况，我怕你不好意思，再勉强自己受伤害。我们一起在沙漠等救援来着，你的情况我明白，可以很好地照顾你。”
    柳士茵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层，她很快调整好自己，说：“啊，阮老师，谢谢你~你人真的好好，那麻烦你啦。”
    王若涵用力推了一把轮椅：“不麻烦。”
    “你不累吗？休息会儿吧。”柳士茵问身后的人。王若涵已经推了20多分钟了，荒岛上的路坑坑洼洼不好走，她直愣愣地向前推，根本不在意路上的石子儿石块，坐轮椅的柳士茵反而不舒服，像在坐拖拉机。畏于王若涵的逆天粉丝，柳士茵已经委婉提醒王若涵多次，但王若涵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就是不接茬，还假情假意地说：“不要客气，我一点都不累，为了咱们能吃上饭，让我推到明天我也愿意”，然后仍然推得起劲。柳士茵腹诽，看来在沙漠的时候就应该多消耗一下王若涵的体力，省得她现在折磨人。
    “任务点，我看到啦！”柳士茵指着不远处泥滩上的木箱，高兴地对王若涵说，“阮老师你去看一下是什么呀。”
    王若涵走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箱子上有密码根本无法打开，箱子上还有一个电子秤，电子秤下有一个电子显示器。导演组适时给出提示：“你可以选择拿1公斤淡水或1斤海鲜来交换，放在电子秤上，只要足称，密码就会显示出来，你们就可以拿到道具了。”
    柳士茵问：“可是我们没有淡水和海鲜啊，连根鱼竿都没有。”
    “这个就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王若涵走近摄影师：“摄影师的水可以给我们用吗？”
    导演紧急制止：“不可以，现在是荒岛求生，不可以向外界求助。”
    王若涵双手一摊：“那怎么办。”她看向柳士茵，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树林里看看有没有小溪，试着收集一些淡水。”
    导演组提醒：“王老师，我们没有在树林深处设任务点，最好不要进去。”
    柳士茵看了眼碧蓝大海，笑着说：“阮老师不是会游泳嘛，要不要试着去抓几条鱼？”
    王若涵低头看了眼自己干燥的衣服，走上前来，作势要推柳士茵的轮椅。“要不我把你推到海里怎么样，把轮椅展开，说不定能浮在水面上，你可以捞鱼。”
    “哎，别别别。”柳士茵扒拉王若涵推轮椅的手，“我要跳了啊。”
    “跳什么？跳海？你跳啊，抓鱼去吧。”
    “我要跳轮椅了，摔坏了你可得一整期都背着我。”说完，柳士茵就准备站起来。
    王若涵及时按住她：“哎，你急什么，开个玩笑，快坐下。”
    盯着显示器画面的导演：……王若涵让你多展现一些照顾同事的温情画面，结果你们俩人怼上了，可以理解为你们俩关系好互损，可这画面一点都不和谐友爱好吗。
    柳士茵坐好，对王若涵说：“你推我到箱子前，我试一下。”
    “你有办法？”
    “试试嘛。”柳士茵把手指放在电子秤上，用力向下按下去，电子秤上显示了数字。“0.7斤左右，再加你的手指试试。”

 第12章

    王若涵、导演组：……
    王若涵也把手指放上去。“超过了，超过了，我们再轻一点。”调试了几秒钟，“叮”的一声，电子显示屏出现了“4491”的数字。“好耶，我们拿到密码了！”
    王若涵看着柳士茵，竖起大拇指由衷道：“你还真是有点东西。”
    “笨蛋，这你都想不到？”
    导演组：“不算，不可以这样哈，必须得有淡水或海鲜。”
    王若涵不听，从道具箱里拿出一个网抄子和一口锅、油等调料，说：“那管不着，我们都拿到了。”
    导演组：……下次一定要把游戏的所有bug都堵上。
    王若涵：“咱们拿到了做饭的关键道具了，可以回去了吗？”
    柳士茵：“我们还没拿到食材呢，阮老师，您还是得下海一趟，用这个网抄子捞点小鱼小虾。”
    王若涵有些劝导的意味：“你爱吃海鲜呐？先不说这些东西好不好抓，那鱼虾最难处理了，咱们就算抓到了也浪费了。”
    “我会做饭的。”
    王若涵看了柳士茵一会儿，说：“好，我下海。”
    得益于洋流，密林沿岸的海水里物产丰富，王若涵随便在没及胸口的海水里捞了几下，真的捞上来几条小鱼，两人收获满满回到了集合点。新成员“小柯”立刻围上来，对着王若涵带回来的食物夸张地“哇”了好几声，挡在王若涵面前不让她走，把镜头都吸引过去了，但王若涵对他淡淡的，看他这么有表演欲望顺手就把袋子递给了“小柯”，让他一次演个够，自己推着柳士茵朝篝火旁走。
    “包包包子”很兴奋：“太好了，我们刚刚还在说谁会做饭，怎么把贤妻良母莺莺给忘了？”
    柳士茵很惊讶：“你堂堂美食博主竟然不会做饭？”
    “包包包子”理所当然：“我是探索美食，又不是制作美食，有什么可奇怪的。”
    柳士茵干脆利落地剖开鱼腹，取出内脏，清洗干净，然后用“小妖”和“贴膜博爱”在沙漠得到的沙葱和各式调味料烹饪了一道“鱼香鱼”，熟练的动作惊呆了一众博主，“包包包子”更是在旁边惊叹连连。
    “莺莺，妹夫真的很有口福啊，平时在家都是你做饭吗？”
    柳士茵突然回神，嗯啊了几声算是回答，她不想在没有剧本编排的情况下谈论“老公”这个角色，毕竟言多必失。
    其他几个人好心给柳士茵丰富下人设，在旁边不停地说什么“真是羡慕姐夫”“你老公一定很喜欢吃你做的饭吧”“我看你在视频里经常处理名贵食材，你和你老公两个人能吃得过来吗，我们也去吃行不行？”
    柳士茵嘻嘻哈哈打太极，幸好旁边沉默的王若涵打断了这些谈话：“我的网兜下面还有几个小鲍鱼，一起煮一下吧。”她不喜欢柳士茵聊她的老公，明明大家都在玩，为什么突然要提到家庭？好像单身派对上朋友们正玩得尽兴，结果突然有个人被她的男朋友喊走了，真扫兴。
    大家看出王若涵和柳士茵的兴致都不高，也就不再聊天，专心准备起过夜的东西，终于，柳士茵成功在天黑时分完成了晚饭。“包包包子”不愧是美食博主，对柳士茵的厨艺大加赞赏：“莺莺，你这手艺真的可以，比我探过的很多店的水平都要高了。”
    别人从自己做的美食中获得快乐，柳士茵也觉得很高兴：“谢谢夸奖，但是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真的，真的很好吃，你做美食博主也行啊。”
    柳士茵认真想了想，开玩笑：“真的可行的话，那我可要转行了。”
    “包包包子”赶紧认输：“别啊，你转行了那我怎么办。”
    晚饭结束后，大家做了一会儿游戏就回到了帐篷，听着忽远忽近的海浪声，柳士茵昏昏欲睡，突然，手机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她掏出手机一看，王若涵可能是闲得发慌，发来一句：“你还欠我豆腐脑作为早饭。”
    柳士茵好不容易想起来，她当时拜托王若涵给纪明博师兄一个机会的时候，给王若涵送过糯米鸡作早饭，那个女人当时得寸进尺要求再送豆腐脑去。王若涵不提就算了，想起这个柳士茵还有些生气，王若涵这个小肚鸡肠的人，欺负自己，欺负纪明博，毫无怜悯之心，损人不利己，她不送一碗泻药就不错了，还好意思点菜。她翻个身，当作没看见这条消息。
    第 11 章
    导演很有企图心，为了保障每期节目的收视率，及时调整节目走向和剧情，每期节目后都会有网友投票环节，根据网友们的反馈来进行下一期节目。第三期海岛节目结束后，柳士茵没有登录柠檬查看网友们的反馈，因为她最近在忙着出版的事情。书是写得差不多了，可自费出版的费用很贵，特别是国家级出版社的书号费较高，柳士茵把自己目前的积蓄翻来覆去地算了好多遍，结论就是书是可以出版的，但是自己的积蓄会大幅缩水，这让柳士茵很难接受。
    这么多年，她在柠檬先是起号，最近两年才开始有知名度和大广告商找上门，可因为平时昂贵食材和生活用品的支出，柳士茵有些愁闷，自己好像没有像其他百万粉丝博主一样攒下巨款。这让在寸土寸金的a市生活的柳士茵顿时没了安全感，如果这本书没有撬开a大的门，那她就要继续做研究，每次的研究费用可不菲。赚钱，不寒碜！柳士茵下定决心，给昨天联系自己请求柳士茵继续常驻的导演发信息：“导演，我想明白了，我希望还可以继续参加您的节目。”
    导演很高兴：“太好了，士茵，你有没有看到网友们的反馈，你的风评有好转了。”
    有好转？可她还没开始转型啊，柳士茵打开柠檬app，看到最新一期节目的视频下的评论已经有了7w+，实时弹幕更是达到了12w+。
    “这女的怎么又来了？请不到别人吗？”
    “主持人的解释你是一点也不看啊，莺莺是来顶哈士奇的班的。”
    “呜呜，咪咪一路走好，我们永远爱你。”
    “为什么阮老师的骆驼总是去找这个莺莺的骆驼？”
    “你没看字幕吗？骆驼发情了。”
    “是莺子的骆驼把老王的骆驼勾引走的。”
    “其实你们仔细看，是老王的骆驼几次停下，去靠近莺子的骆驼。”
    “我靠好惊险，骆驼发情这么可怕吗？”
    “骆驼跑得好快，导演组他们都追不上。”
    “前面的，导演组不是追不上，是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说在导演组找老王和莺子的这段时间，她俩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等呗。”
    “如果她们带着微型摄像机，莺子一定可劲蹭老王的热度和流量。”
    “哇老王好厉害，这么容易就解开密码了。”
    “阮老师的粉丝疯魔了吧，什么功劳都抢？就算再不喜欢莺子，这也是人家想出来的办法。”这还是柳士茵第一次在网络上看到这么高赞的王若涵的恶评。
    “开密码锁那里真的惊到我了，莺子的脑子还挺灵活的。”
    “莺子也就这点小聪明了。”
    “我怀疑莺子绝对偷看剧本了，不然阮老师都没想到被她一个脑袋空空的家庭主妇想到了？”
    “我也怀疑，她还特别喜欢和阮老师待在一起，天杀的节目组，这得抢阮老师多少高光。”
    “真是受够了你们这些粉丝，你们阮老师要真是那么聪明，为什么上次的退休老干部活动室没猜出来？在食堂里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承认吧，阮老师其实本来就没你们说得那么神。”
    “楼上的酸味都溢出屏幕了，阮老师就是比你们聪明，气死你。”
    “学也无涯，阮老师的知识储备和聪明程度绝对在你们之上，这就够了。”
    又是这些东西，不得不说王若涵的人设太成功了，这么多人替她辩白，而且几乎不会被识破。
    柳士茵继续翻看了几页，竟然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好评。“其实我觉得莺子挺聪明的，没有人和我想得一样吗？”
    “楼主你不是一个人，而且莺子不像演的，她在这里的表现比在视频里还要自然，我倾向于莺子真情流露。”
    “莺子看见了没，放弃你那个娇妻赛道吧，当个正常人不也挺好的。”
    “真的很神奇，莺莺在这个节目竟然有一种难得的清新感和清冷感，怎么回事，这还是那个拍视频的莺莺吗？”
    “莺子英年早婚，如果不是和她那个倒霉老公在一起而是和我在一起的话，莺子比现在可爱。”
    “楼上的莺子不会喜欢你的，莺子喜欢在外面拿得出手的老公，你以为莺子真心伺候她老公啊，那都是一种雌竞手段，就是为了刺激过得不开心的女人的。”
    柳士茵汗颜，她还真没想这么深，她只是为了赚钱啊。
    “俺觉得最新的一期好好看，老王和莺子单独相处到底发生了啥，感觉两人从沙漠出来后关系突飞猛进。”

 第13章

    “从沙漠出来后，突然get到了莺子的战损美，还有老王的肌肉prprpr。”
    “没人觉得老王和莺子的眼神经常交汇吗，然后迅速避开，哎呦这个暧昧，性张力拉满。”
    “终于有人理解我了，老王就是那种猫抓老鼠一样戏耍你，游刃有余，看着你在悬崖边摇摇欲坠又一把拉你上来女友力爆棚那种，莺子就是受老王压迫的小白花楚楚可怜那种。”
    “老王和莺子的cp党在此！”
    “楼主你疯了，性缘脑的世界完蛋了，什么都能凑一对。”
    “你们真的有病，莺子都结婚了，想到莺子和老公恩爱，你们还磕cp不觉得恶心吗？”
    “磕cp是我们的事情，和莺子结婚有关系吗？我们cp宇宙中的莺子不是现实已婚娇妻的莺子，懂？”
    柳士茵看得也有些出汗了，网友真是什么都敢磕一口，她赶紧关上页面，冷静一下，导演说她的风评好转了，但没说是因为疑似和王若涵搞cp才好转的呀，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她不理解的样子。柳士茵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去找纪明博师兄，让他给自己的新书提一提意见。
    a大的学生们都放寒假了，老师也基本已经离校了。学校的教学楼和办公室都是上锁的，柳士茵无法刷卡进去，只好在哲学学院楼下等纪明博，怀里抱着基本已经定稿的书。
    “师兄怎么还不下来啊。”她无聊地低头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儿，一转头发现面前有一双皮鞋。柳士茵急忙抬头，发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王若涵。“你，你，王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王若涵报以好奇和审视的目光：“在大学里就别叫老师了，我又不是真正的老师，叫我若涵，或者老王都可以，我同龄的朋友们都这么叫。”
    “若涵，你在a大做什么？”
    王若涵神秘一笑：“我啊，我跟着你进来的。我怀疑你的手机丢了，或者被绑架了没办法回信息，所以想确认一下你需不需要帮助。”
    柳士茵知道对方这是在阴阳自己没给她回复消息，她那天在帐篷里看完信息之后心里生气，后来真的忘记回了。“哦，手机可能坏了，没接收到消息呢。”
    王若涵伸手：“拿来我看看。”
    柳士茵僵住了：“啊？”有这个必要吗？
    王若涵笑笑：“我可以帮你修一下。”
    “谢谢，不用了，回头我换个新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王若涵的笑意顿了一下，她淡淡问道：“你老公不会在a大上班吧。”
    柳士茵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来找我朋友的，他在a大任教。”
    “上次参加节目的那个朋友？”
    “对。”
    “他是你老公？”
    柳士茵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的！你不要再乱说了！”
    王若涵立刻道歉：“不好意思，别生气，我只是想找个话题跟你聊天。”
    柳士茵没想到王若涵道歉倒是很快，态度也蛮诚恳，她说：“真的只是朋友，不过是很好的朋友，而且他很有才华。”
    王若涵远远看到楼上有人下来了，打断道：“好啦，从你这么积极的推荐就能看出来这人是你很好的朋友。不过你跟我推荐没用，当初在节目里干嘛不说这些？好了，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柳士茵：……我倒是想说，谁听啊。
    “对了，我听导演说你要继续参加节目对不对，终于想明白了？其实一起玩游戏也很有意思，对吧？”
    “啊，嗯，对，挺有意思的。”
    王若涵抱臂看着她：“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持不同意见。”
    柳士茵本来不想说的：“我怕参加节目会被你骂。
    王若涵很惊讶：“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你对人要求很严格，我怕我在节目里做得不顺你的心意你会怼我。虽然我在网上被很多人骂，但被人当面批评我还是会很难受的。”
    王若涵皱眉看着她，突然又笑了：“不会的，你误会了，好好享受游戏，享受胜利，享受涨粉就好。最新一期节目，大家对你的评价很好。”
    不知道王若涵有没有看到那些cp粉的逆天言论，柳士茵有一点点尴尬，她和王若涵相顾无言，终于，柳士茵说：“你刚刚是不是说有急事要走来着？”
    王若涵的嘴角没绷住微微下降：“对，先走了。”
    柳士茵看着王若涵的背影，心想，有没有人曾经告诉过王若涵，她真的很容易被人从脸上看透心思。
    王若涵走后，纪明博从教学楼出来。“士茵，你们聊什么呢？”
    “师兄，你刚才躲在教学楼干嘛呢，为什么不出来？”柳士茵开玩笑，“你该不会是阮老师的黑粉吧？”
    纪明博苦笑：“她是我们院长的女儿，今天来找院长的。院长很宝贝这个女儿，我可不敢招惹她。”
    “什么？！”柳士茵突然明白了王若涵为什么这么不屑于表情管理，原来人家出生在罗马城，有一堆人上赶着看脸色。
    “哎，世道不公。”
    “士茵，你说什么？”
    “没什么，师兄，你和院长联系得怎么样？”
    纪明博信心满满：“院长同意我参与课题了，士茵，真的谢谢你！”
    “太好了，师兄不要客气，还是你自身实力过硬，这样我也算是在a大有人脉了。”
    纪明博关心道：“对了，你不是也打算申请a大哲学院吗，怎么样，把握大吗？现阶段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柳士茵开玩笑：“真的很不想让王若涵知道我的真实学历和学术水平。”
    第 12 章
    为了给今年要举办的全运会造势，第四期节目选在全运会举办地c市。节目开始前选组，柳士茵人在队伍里老老实实站着，但眼神却一直往王若涵那边偷瞄，她现在还在回想纪明博说的王若涵是王霖教授的女儿这句话，幸亏她当时和王若涵服了软，不然就算不参加节目，王若涵在她爸面前说几句纪明博的坏话也够他受的。但是反过来想想，王若涵既然可以说坏话，也可以替纪明博美言几句啊，如果师兄需要的话。柳士茵美滋滋地想，嘿嘿，到时候师兄在哲学院站稳了脚跟，就可以捞她了。
    “莺莺，莺莺？”
    “啊？”听到导演的呼唤，柳士茵赶紧回神，“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要开始了吗？”
    “旺仔king”说：“那你复述一下，导演刚刚说的什么？”
    柳士茵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哎呀不好意思嘛，我刚刚在想重要的事情。”
    “hr小佳姐姐”八卦道：“一直盯着阮老师看，是什么重要的事啊？跟我们也说说。”
    柳士茵：……
    王若涵右手边的“小妖”举手：“阮老师也一直往莺莺姐那边的方向看。”
    王若涵：……
    导演见缝插针：“太好了，原来你们早就私下商量好了想组队，既然你们心有灵犀、暗度陈仓，那好吧，今天必须让你们组队！”
    柳士茵：……你哪里看出来我们想组队？而且这俩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啊导演。“导演，我和阮老师上一期组过队了，为了节目的趣味性，这次要不要换一下？”
    导演看向王若涵，对方的嘴角还是上扬的，但眼里分明已经没了笑意。
    “小柯”踊跃举手发言：“我和阮老师组队吧，新带老，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而且我们俩都是单身。”
    柳士茵觉得“小柯”说这话挺奇怪，单身怎么了，虽然队伍里她和“包包包子”对外非单身，那有什么可强调的。“小妖”心直口快直接说道：“小柯大哥是不是走错节目组了，恋综在隔壁。”
    “小柯”不甘示弱：“恋综好啊，至少比瞒着粉丝好。”
    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小佳姐姐立即开口：“小柯可以自己组队，镜头会多一些。”
    导演及时打断充满火药味的对话：“好了，好了，我来安排。”
    柳士茵看向王若涵的方向，她真傻，真的，她怎么这个时候才想到，既然她都和王若涵认识了，为什么不直接让王若涵捞她呢，根本不需要隔着师兄啊。柳士茵的嘴巴不自觉地咧开，她举手：“我想和阮老师组队。”
    大家一齐转头看向王若涵，王若涵冷笑一声，似乎并不打算接受柳士茵的邀请。柳士茵倒也没有尴尬，她维持举手的姿势不变，继续说：“那我和小柯一组~”，柳士茵说话的同时，王若涵也刚好说出那句：“我同意。”这下是真的有些尴尬了，就算刚才没惹恼王若涵，现在估计对方也是真的生气了。柳士茵赶紧跑到王若涵身边，拉着她的衣袖摇晃：“阮老师，我口误，我说错了，我是想和你组队的。”
    “小柯”挤进来：“哎我可听见了，你说要和我组队，阮老师，莺子可不是真心想和你组队，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咱俩组队吧。”看到“小柯”过来，原本想过来的“小妖”停下了脚步，冷冷看着“小柯”在王若涵身边蹦来蹦去，像个小丑，没救了，这人为了蹭热度已经疯了。

 第14章

    柳士茵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是看小柯一个人比较可怜，其实我最想和阮老师组队。阮老师，你刚才可是答应了，阮老师，你说句话呀。”
    这时，王若涵举起了手，导演示意她说话。“导演，我想和莺莺组队。”
    导演：这是什么我不懂的暗号吗？之前的矜持呢，说好的换个人呢。
    “耶！”柳士茵以胜利者的姿态挤开“小柯”，“不要破坏我们的队形。”
    c市多山，柳士茵预感到这期节目肯定要爬山，但没想到要一直爬山。
    主持人：“每组要背c市特有的50斤火石上山，然后前往半山腰第一个任务点。”
    “小柯”环顾四周：“可是没看到有石头啊。”
    主持人一指身后的山：“这不都是石头。”
    王若涵：“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凿开这些石头？”
    主持人点头，然后听到一片哀嚎。“赶快开始吧，落后有惩罚的。”
    “包包包子”：“什么惩罚？”
    主持人：“既然你诚心诚意发问了，最后一名的队伍要吃c市和周边的特色：生章鱼、油炸蝎子、烤竹鼠，而且要发到网上去，配文‘真好吃’。”
    竹鼠，那不是和老鼠长得很像，而且比老鼠要大得多，柳士茵最怕老鼠了。她转头看向王若涵，发现对方的眉头也皱着，看起来王若涵也不喜欢。
    过了一会儿，王若涵说：“好，那我们不要输不就好了。”
    柳士茵看她信心满满、跃跃欲试，又想起第一期节目结束后王若涵因为自己不认真参加项目而生气，顿时压力就上来了，如果表现不好，她不仅要吃竹鼠，还要遭受来自王若涵的谴责。
    王若涵和柳士茵拿着凿子、锤子之类的工具一下一下凿在大石头上，过了很久石头还是只有一点皮外伤。
    王若涵忍不住质疑：“这个任务是认真的吗？为什么我们凿不下来？”
    主持人：“当然是认真的，你看其他组都凿了很多了。”
    柳士茵看过去，果然，其他组的竹筐里已经有不少石头了。她走到小佳姐姐和旺仔的那组，仔细向两人取经，王若涵在背后喊：“你干嘛呢，我们没时间了。”
    柳士茵看了一会儿，小佳姐姐已经凑够50斤，由旺仔背起来准备走了。她跑回去，王若涵的脸色果然不怎么好，柳士茵赶紧解释：“别生气嘛，我知道简便方法了。”她用锤子的尖头凿开一条缝，然后用平头凿嵌进去用力掰开，一块大石头就下来了。柳士茵还安慰道：“你看，这样会快很多嘛。”王若涵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两人好不容易凑足50斤，但还是处于最后一名了。王若涵提议因为柳士茵身体不好，所有的石头都给她，不知道王若涵为什么得出这种结论，柳士茵劝说必须把石头平分：“不然后面的任务你会没力气的。”王若涵说：“不会，我健身，身体素质还可以。”柳士茵速度极快地把地上的石头捡到自己筐里：“我怕网友骂我。”
    王若涵：……有道理。
    c市的山很陡，为了赶超王若涵承担了大部分石头，两人互相搀扶着到达半山腰，柳士茵一看还是体力活，顿时腿更软了。每个小组需要再砍50块木柴，并且用刚才背着的火石取火，拿着火把到山顶的水塘进行第三项任务。很奥林匹克，很运动，很极限，很累。这是这个节目第一次这么有竞技的感觉，谁都不想在最后一名。
    王若涵尝试砍了几块木头，但木头总是东倒西歪，没有一块成功。看着其他队伍纷纷离开，王若涵也有些着急，柳士茵在旁边提议道：“我来砍怎么样？”
    又一块木头歪倒，王若涵拄着斧头，不抱希望：“你能行吗？”
    “理论上可以。”
    “你试试，小心手和脚。”
    柳士茵手起斧落，木头刚好被劈成两半：“怎么样，是这个意思吗？”她第一次看王若涵这么激动，还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柳士茵也忍不住笑起来，一个综艺节目的游戏，王若涵真的玩得很投入。她在读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认真过，这种感觉真的很新奇。
    等王若涵钻木取火成功，两人又是最后一名了。柳士茵小心翼翼护着火把到达山顶，看到山顶水潭的布置后哭笑不得：“平衡木吗？还要带着火把走，怎么今天的任务设置这么难。”她拉住往山下跑的“小妖”：“你们完成任务了？为什么又往山下跑？”
    “小妖”仰天长叹：“没看见包子哥浑身都湿透了嘛，火把一旦熄灭或者落水就要到半山腰重新取火。”
    柳士茵“啊？”一声：“这还上得来嘛，我们都没力气了。”
    主持人调侃道：“说明你们俩体力不行，阮老师最近是不是没去健身房？”
    王若涵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看来肌肉不会欺骗人，懈怠一周就暴露了。”
    柳士茵看着越来越紧绷的王若涵，提议：“要不我来试试吧。”先让王若涵缓缓。结果王若涵拒绝了：“我想试试。”柳士茵看着她，意识到王若涵是认真的，于是把火把递给她：“好吧，不要着急，速度慢一点保证火把不灭就行。”
    王若涵一点一点挪动，但游戏设置难度确实很高，刚走了三分之一她就“哗啦”掉进了水潭里，火把当然熄灭了，柳士茵从来没这么会看眼色过，赶紧把王若涵扶起来，然后一刻不停跑下山，用砍好的木头重新取火拿上来。王若涵马上接过，此刻山顶就只剩她和“包包包子”那组，“包包包子”马上要到达对岸，王若涵有些着急，脚下一滑，又落在水中。王若涵脸上已全然没了笑容，柳士茵脚步更快，终于在第三次尝试后通关。
    主持人还等在原地：“恭喜两位提前预定最后一名，接下来请前往下一个任务点，在前方采摘5斤草莓，然后到后山半山骑上自行车，记住，只有草莓完好无损的才可以获得自行车。”
    为了让王若涵开心点，柳士茵在摘草莓的时候还有心开玩笑：“这草莓要是拿去卖可得把价钱定得高一点，凝结了我们的劳动汗水。”但王若涵还是叹气：“这里只剩我们了。”柳士茵连忙说：“比赛还没完呢，再说了，终点很重要，沿途的风景也很重要啊，你看这草莓多好看。”说完，柳士茵往嘴里塞了一个：“甜！你也来一个。”她给王若涵也塞了一个，王若涵这才露出笑脸。
    柳士茵把所有的草莓都放在自己的背篓里，她安慰王若涵：“50斤的石头是你背到半山腰的，我背5斤草莓而已，放心绝对不会烂。”
    到达自行车点，大家都还在检查草莓，柳士茵松一口气：“中间的蹉跎不影响结果，现在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线啦。”趁着主持人检查其他人草莓的时间，柳士茵快速翻找一番自己的竹筐，把挤烂的草莓放进嘴里吃掉，那剩下的不就是完好无损的了嘛。王若涵笑了：“给我一个。”柳士茵给她猛塞了四个：“快吃快吃，消灭证据。”
    两人顺利过关，王若涵意气风发地骑着自行车，长发随风飘扬，嘴角难得上扬：“走，咱们去追包子和小妖他们。”
    “你慢点。”柳士茵在后面喊。
    后山下山的路格外崎岖，有些羊肠小道的转弯处也格外生硬，就算有节目组插的栏杆也还是很危险的，当前自行车的速度对柳士茵来说都有些快到害怕。前方的路上有很多小石子，柳士茵连续捏了几下刹车，但前面的王若涵就没有这么谨慎了，她在拐弯处碰到了石子儿，猝不及防连人带车甩出去。
    “王若涵！”柳士茵连忙停下，扔下自行车跑过去。“没事吧？”她转头对后面的摄影师说：“阮老师受伤了，联系救护车，可能得需要担架。”
    “等一下！我不需要！”王若涵的手从捂着流血的胳膊上移开，继续捂住脚踝。
    “这种时候就不要逞强了行不行？”
    “不行！就差最后一程了，我一定要骑到终点。”
    柳士茵没想到王若涵这么犟，她死活不跟着摄影师走，僵在这里也没办法，柳士茵只好把她扶起来，让这个犟种骑上自行车下山去。可没骑多远，王若涵又摔下来，柳士茵气得骂人：“你干嘛非要骑自行车！”
    王若涵感觉要崩溃了：“我今天输了一天了，我想赢行不行？！”
    柳士茵不可思议：“赢比命还重要？”
    王若涵的眼里亮光闪闪：“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已经这么努力了，结果还是不行，为什么？”
    柳士茵无语了，王若涵平时嘴上的道理头头是道，可她30多岁还是相信努力就一定有回报，本质上还是少年心性，受到的挫折少之又少，心态还不如自己成熟。她看着王若涵的眼睛，缓缓说：“行，我可以陪你骑到终点，但要慢慢骑。”她觉得自己像个幼师：“你受伤了，骑到终点就算是赢了自己，赢了自己才是最大的成功，对不对？”
    “别说了，走。”
    柳士茵：……
    好在王若涵应该是听进去了，或者实在是疼，她慢悠悠地骑着小车，嘴角依旧是耷拉的。柳士茵开导她：“别这么丧气嘛，你今天多出片啊，贡献了好多精彩瞬间。”

 第15章

    王若涵叹口气：“在我的记忆中，我一直是第一名。”
    柳士茵：“那你比较幸运，但是人生就是这样，怎么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有高山有沟壑才有意思啊。你这句话让我们这种一路上磕磕绊绊的人怎么想，我们要非常努力才能达到你天才的起跑线，但是我们一路上也收获了很多风景，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有很多其他收获是你没有看到过的，就好像你今天看到的风景包子他们永远体会不到一样。”
    王若涵头脑冷静下来，她很聪明，柳士茵说的她很快就能明白并且吸收消化。柳士茵如果嘘寒问暖地关心她反而会不适应，这种不远不近不急不躁的宽慰刚刚好。“你，其实你人还挺……”
    柳士茵大喊：“你看，小妖和包子他们在终点线那里，啊原来大家都已经到了。”
    王若涵：……刚刚的感动去得匆匆。
    第 13 章
    王若涵输了，按理说要吃烤竹鼠、活章鱼的，但她负了伤，情绪也不怎么高涨，导演不敢再提这茬。王若涵自己倒是问导演：“我们最后一名，是不是要接受惩罚？”
    导演擦汗：“这次情况特殊，惩罚就先算了。”
    王若涵坐在救护车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规则就是规则，我输了，就应该接受惩罚，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
    柳士茵很佩服王若涵的契约精神，但是王若涵自己一个人大义凛然就算了，她可是害怕呀，还以为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她不想跟着慷慨就义行不行？柳士茵看向包扎伤口的王若涵，王若涵笑笑：“我替你吃。”此刻的王若涵又恢复了镇定自若、淡定从容的样子。
    柳士茵欲言又止，做了几番心理建设后还是和王若涵商量：“借位行不行？”
    “借位？”
    “你拿着，我假装咬一口，怎么样？”
    导演：……我们可是都能听见。
    王若涵笑出声来：“我来吃吧，下次如果受罚你再来。”
    柳士茵很感激王若涵一人包揽过去，但是，下次？下次是什么意思，她再也不要最后一名了。节目组把接受惩罚的食物端来，柳士茵控制不住惊呼：“竹鼠好长的尾巴，好恶心！”
    王若涵：……
    柳士茵捂住嘴巴，想了想，下定决心：“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王若涵刚递到嘴边，又停下来：“你喜欢吃哪一个？其实这个烤竹鼠闻起来还挺香的。”
    柳士茵推拒：“我，我比较容易接受蝎子吧。”
    王若涵有些意外，她以为柳士茵会选章鱼的。长痛不如短痛，柳士茵拿过王若涵手里的蝎子，咬了一口，对王若涵说：“脆脆的，还可以，只要不去想它的原形就行。”
    面对镜头，王若涵虽然想表现得不在乎一点，但是柳士茵能看出来她对吃这些东西也很抗拒。两人接受完惩罚，王若涵终于肯坐着救护车去治疗了，导演长吁一口气。
    第四期节目结束，王若涵倒是没受什么重伤，可导演的心理受不了了。接二连三出意外，导演决定距离下一期节目的间隔时间长一点，适当调整一下游戏，也做好面对网友恶评的准备。
    柳士茵趁着这段时间去了一趟出版社，谈好价钱、定好版面基本就不用管了，后期校对大约需要2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她就可以拿着装订好的书去a大毛遂自荐。
    “叮”柳士茵拿起手机一看，是王若涵发来的消息。“你看网评了吗？”
    “没有，怎么？”
    “我不敢看。”
    柳士茵劝解她：“不用担心，网友不会顺着网线去打你的，你像我似的，不想看就不看了。”
    “你的心态真的挺好。”
    “心态不好还敢混互联网？”
    “不过你确实不用担心，这期网评对你还挺友好，喜欢你的网友不少。”
    柳士茵被勾起了好奇心：“你不是说你不敢看嘛。”
    “我是看了一半不敢看了。”
    柳士茵调皮道：“我替你去看看，到时候转达给你哈。”她登录柠檬，发现“阮老师受伤”“阮老师倒数第一”“莺子安慰阮老师”挂在热搜上，网友们的评论也是七嘴八舌。难怪今天收到的柠檬私信这么多，都是热搜惹的祸。柳士茵滑动私信翻看了一下，发现一条私信比较特别：“有你不想公开的照片。”这条信息没头没尾，像是钓鱼短信，柳士茵在这条私信上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当作没看见划过去。网上的神经病太多了，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还是看看网友都是怎么评论的吧。
    “磕到了磕到了，阮老师和莺子好有张力怎么回事，好香。”
    “磕你m，性缘脑滚出去，别什么都磕。”
    “其实我也磕小妖和阮老师，嘿嘿，还有小佳姐姐和旺仔，怎么回事，每一对都好吃。”
    “没有人磕小柯和阮老师吗，或者小柯和莺子，感觉小柯受气包但百折不挠的形象也很有意思。”
    “莺子真厉害，也真不要脸，通过组cp的方式来洗白。”
    “莺子在外面麦麸，她老公怎么想啊。”
    “楼上的，还能怎么想，含泪赚钱呗，还有理由谴责莺子。莺子真傻。”
    “别的不说，在这期节目里莺子还是很忠勇的，该承担的责任一项不少，连蝎子都吃了。”
    “是我的错觉吗，你们有没有人觉得小柯很想和阮老师扯上关系，每次都要来蹭阮老师的镜头，有点讨厌他。”
    “王若涵的粉丝疯了吧，人家小柯招你惹你了，有被害妄想症就赶紧去治。”
    “就是就是，你家老王是什么仙女吗，这么高贵，小柯只是提个组队邀请就这么敏感啊，还别来沾边，是不是有点太自恋了。王若涵在节目里输不起黑脸你们怎么不说，后期都给加了那么多替她解释的字幕还是能看出来她的不高兴，不知道你们粉她什么，还整天揪着其他家博主不放，不就是多看了几本书吗？按照她的更新速度，现看也来得及，这工作我也能干。
    “酸死了，看到老王人气这么高你是不是每天恨得在被窝里哭啊，你行你就上呗，看你能有几个粉丝，别整天就只会在网上哔哔。老王的风格是你模仿不来的，她对于每本书的解读在其他同类博主中最深刻，有上网黑她的时间，我劝你多看几本书吧。”
    “老王哭我是没想到的，这还是那个无坚不摧、成熟稳重的老王吗？”
    “人家没哭，那只是在擦汗好吧，别造谣。”
    “哭了，你仔细看看，其实从莺子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莺子都愣了，她肯定也没想到有人玩游戏会玩急眼。”
    “首先，除非阮老师亲自出来承认哭了，我才相信。其次，玩游戏认真有错吗，我觉得这反而是对节目组的尊重，是对游戏规则的尊重，也是对队友的尊重。最后，老王在节目最后也说了，她从来没输过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心理落差，人和人之间多一些理解和支持有这么难吗，多积点德吧。”
    “阮老师粉，这期对莺子黑转路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莺子在节目里照顾受伤的阮老师，说明莺子本性不坏，你们也不要再黑她了。”
    “哦，照顾阮老师就叫本性不坏啊，这不是每个人都应该具备的基本品质吗？而且这是在镜头前，你要她直接抛弃阮老师吗，而且上一期在沙漠是阮老师背她出来的。”
    “我对莺子黑转粉了，试想一下这期如果是小妖跟老王组队，小妖肯定是寻求照顾和保护的那个，老王的压力会更大。”
    “楼上的，又开始拉踩小妖了是吧。”
    “你哪句话看出来我拉踩了？我实话实说，只是觉得老王和莺子的性格很配。”
    “有没有人好奇莺子的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好奇。”
    “不好奇。”
    又吵起来了，柳士茵关掉评论，看到王若涵又发来了新消息：“养伤中，需要人探望，而且要带着亲手做的饭的那种。”
    柳士茵觉得好笑：“没问题，你想吃什么？”
    “来个白灼空心菜吧。”
    “这么清淡？”
    “活章鱼吃恶心了。”
    柳士茵：……唤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她做了一道白灼空心菜，赠送一道冬瓜排骨汤、一道胡萝卜炒肉，装在餐包里来到医院。
    “呦，玩手机呢，看来身体没什么大碍。”柳士茵进门就看到王若涵盯着手机出神，她把餐包放在桌子上，说：“好点了吗？”
    王若涵指挥柳士茵把饭菜摆好，吃得津津有味。“手艺确实不错，你……”
    撑着脑袋看吃播的柳士茵“啊？”了一声：“我什么？”
    “你在家做饭。”
    柳士茵有些莫名其妙：“当然啦，不然谁做饭。”
    “你老公不帮你分担一点吗？如果我有对象，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辛苦。”
    糟糕，柳士茵差点忘了自己有“老公”这件事，她连忙打哈哈：“哎呀，只是因为我喜欢做饭，我觉得做饭是一种放松，看到别人吃得开心我也高兴。”

 第16章

    王若涵突然觉得嘴里的饭菜索然无味，她朝柳士茵笑笑：“挺好的。”但很快，她没忍住，还是对柳士茵说：“士茵，其实你真的应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今天怎么了，好奇怪，我看了呀，我看了外面的世界，现在正准备看更广阔的世界。”她要到最顶尖的学府去教学，去做研究，去追寻自己的学术梦。
    “我的意思是，世界不只有家庭，也不是外出旅游，而是内心的开阔，有灵魂独处的空间。”
    柳士茵知道王若涵在“劝分”：“我知道，我知道的呀。”
    “你老公每天陪你多长时间，你有多少时间是可以自由支配的？他会给你制造浪漫惊喜吗，会带你去体验从来没尝试过的新事物吗？他从来没有在你的视频里出镜，他认同你的工作和你的价值吗？”
    柳士茵心下慌乱，这，这些她都没来得及编出来，娇妻博主是越来越不好干了，难不成还要给这个莫须有的老公立一个人物小传？她打断王若涵：“好了好了，别提他了。”
    王若涵道歉：“抱歉，我只是觉得可惜，你明明很聪明很优秀，前期肯定付出了比别人多得多的努力，为什么要拘囿在一方小天地，你明明可以有更大的成就，你的事业版图明明可以更大。我并不是不承认家庭主妇的价值，但目前社会是这样的，没有产出，人心从根本上就不会觉得家庭主妇真的有价值。”
    柳士茵插科打诨：“哎呀，我先得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王若涵看她根本不在意，有些生气，语气不自觉带着步步紧逼的味道。终于，柳士茵也有些恼了。“你什么都不了解。”柳士茵淡淡道，“从第一次和你接触就是这样，你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和认知为中心，我安于现状、不思进取一直被你鄙夷，到现在了还是在教育我怎么去做。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心里很明白，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间凝结住了，过了很久，王若涵才说：“我今天这样说是有原因的，我昨天和你师兄聊过。”
    “我师兄说什么了？”不对，柳士茵大意了，“什么师兄，我高中同学吗。哈哈，还用这么高级的词汇。”
    王若涵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对，纪明博的确是你的高中同学，但他也是你的博士研究生同学。”王若涵十分惋惜，“士茵，你明明这么优秀。”
    柳士茵心中警铃大作，她和王若涵先是网友，再是朋友，如果王若涵把这件事捅出去，网友们顺藤摸瓜发现自己在账号上做假人设，那她就彻底断了这么广阔的财路。
    “不关你的事，我乐意，离我的私生活远一点。”柳士茵略带慌乱地站起身，在走廊里差点撞在“小柯”身上。“小柯”问：“你要走了？那正好，我去看看阮老师。”
    柳士茵没心思应付他，推开他就下楼了。
    第 14 章
    王若涵屡次越过柳士茵的心理防线，柳士茵想暂时拉开和她的相处距离，但先前已经答应过导演了，节目又不能不参加。况且不参加王若涵说不定会逼得更紧，还是把应该拿到的钱赚到手再说吧。
    吸取教训，导演这次把节目安排在室内，且没有剧烈运动的项目。主持人：“今天是公爵夫人的生日，公爵和夫人在城堡内宴请宾客，但却发生了可怕的命案，公爵夫人的妹妹苏菲亚被杀害了，尸体在公爵夫人的卧室内被发现。下面，请你们依次抽取角色，沉浸式扮演，并在今晚天黑前找到凶手。”
    柳士茵抽中的是女仆，“小妖”抽中的是教师，“旺仔king”抽中的是管家，“小柯”抽中的是男爵，“包包包子”抽中的是公爵夫人，“hr小佳姐姐”抽中的是牧师，“贴膜博爱”抽中的是公爵夫人的妹夫，多了一个男性角色，公爵大人落在了王若涵手里。
    “小妖”不是很开心：“导演，能不能内部换角色呀，我们不想反串。”
    导演：“你不是反串啊，教师本来就是女教师。”
    “小妖”偷偷往王若涵那边看，意思很明显：“包子不想扮演公爵夫人嘛~”
    “包包包子”看出她想和王若涵演荧幕cp，刚好他也不想穿女装，于是招呼大家一起起哄，要求互换角色卡，导演没坚持几个回合就同意了。
    王若涵举手：“公爵可以指定谁是公爵夫人吗？”边说她的眼睛边看向柳士茵，柳士茵差点炸毛：“不行！大家自由选择就好了。”
    王若涵再次举手：“我可以演管家吗？”
    没等“旺仔king”出声，柳士茵抢先说：“不行！”
    “为什么？”王若涵和“旺仔king”一齐问。
    “因为，因为旺仔穿西装很好看，我们要看帅哥穿西装！姐妹们，你们说对不对？”
    “对！”“小妖”兴奋地附和她。
    接着，“小柯”又表示想和“旺仔king”交换角色，被“旺仔king”拒绝了：“别换了，别换了，这样没完没了天黑之前完不成任务怎么办。”他不知道管家这个角色为什么这么受欢迎。
    最终，角色分配为：王若涵扮演公爵，“小妖”扮演公爵夫人，“小柯”扮演公爵夫人的妹夫，“包包包子”扮演牧师，柳士茵扮演女仆，“旺仔king”扮演管家，“hr小佳姐姐”扮演教师，“贴膜博爱”扮演男爵。
    换好服装，剧情开始。
    城堡里灯火辉煌，今天是公爵夫人的生日，公爵特意设宴邀请亲朋好友聚会。管家正在指挥女仆摆放厨具，大门打开，牧师先进来了，他背着褡裢，里面放着永不离手的圣经。牧师没有落座，公爵夫人邀请他到会客室小坐。第二个进来的人是教师，教师是圣罗利亚女校的教师，她是公爵夫人的朋友，同时也是管家的未婚妻。教师进来后，管家便被叫走了，两人到偏僻阳台说悄悄话，只剩女仆一人在摆弄餐具。还有半小时开宴，男爵来了，他询问女仆，公爵夫人的妹妹和妹夫是否来了，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男爵点点头，自己在城堡里闲逛。
    柳士茵看四下无人，在厨房里打开一个纸包，把里面的棕色粉末倒进调料里，然后浇在鸡肉上，公爵夫人的妹妹不吃牛羊猪等肉，这是特意给她准备的。
    “咔嚓”此时外面突然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柳士茵出去，看到公爵夫人和牧师也在大厅张望，他们发现管家已经在处理碎掉的瓷器了，旁边站着表情复杂的教师，管家向公爵夫人抱歉地笑笑：“夫人，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打碎了您的瓷器。”公爵夫人很大度：“没关系，但是管家，这里陈列的都是我最喜爱的小玩意儿，希望你下次注意。”管家俯首：“是的。”
    众人落座，宴会即将开始。
    王若涵从楼上下来，四下张望：“怎么，你妹妹还没到?”
    楼下的众人看呆了，王若涵的公爵扮相真的很俊美。“小妖”迎上去，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揩油了，好耶。“还没有到呢，不过我想多等一会儿，我希望我的生日宴上能有我的亲人在场。”
    王若涵状似无意地瞥一眼柳士茵，然后坐下。“当然，那劳烦各位客人稍等片刻。”
    在指针即将到达11点的前一秒，公爵夫人的妹妹苏菲亚推开了大门，“小妖”迎上去给了妹妹一个拥抱，接过礼物，然后引导她入座。妹夫自然就坐在妹妹的旁边。
    苏菲亚今天似乎身体抱恙，她吃了没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这个剂量还不会致死，看来柳士茵不会是凶手了。柳士茵看向苏菲亚，发现她一直在看着王若涵的方向，眉目间暗含情愫。而她的丈夫就好像完全没看到一般不在意，除了公爵、公爵夫人和妹夫，在场的众人都看向苏菲亚。当然，公爵偶尔也看向女仆，柳士茵努力回想了一下，不记得自己的剧本上有和公爵的比较重要的对手戏啊，王若涵干嘛老是看她。
    宴会还没有过半，苏菲亚就站起来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到房间休息一会儿，柳士茵为她引路来到了2楼卧室，下楼的时候，柳士茵和公爵夫人的妹夫“小柯”擦身而过，“小柯”擅自加戏，叫住柳士茵：“苏菲亚已经睡了吗？”
    柳士茵：“我把苏菲亚夫人带到卧室就出来了，并不知道夫人在做什么。”
    “小柯”点点头：“谢谢。”接着他的神情变得隐忍悲伤，“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
    柳士茵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柯”这又是哪里来的剧本，为什么一个个的戏这么多。“我是公爵家里的女仆，这句话应该是我对您说吧。”
    “小柯”听见柳士茵的回答很欣喜，他说：“女仆小姐，不要跟我这么疏离和客气。”
    柳士茵无语：“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咱们就是挺疏离的。好了，我得干活去了。”
    刚走下楼梯，柳士茵又瞧见王若涵靠在楼梯扶手上，似乎在等人，她说：“身为公爵家的女仆，你不应该和客人走得这么近，而且对方还是有妇之夫。”

 第17章

    柳士茵赶紧退避三舍：“抱歉，公爵大人，我忘了您也是有妇之夫，我现在就回宴会厅，再也不多说一句话。”
    王若涵：……
    宴会结束，大家都回到自己该回的岗位，大约半小时后，女仆替夫人去楼上喊所有人下来喝茶，结果敲苏菲亚房门的时候发现对方一直没有应答，柳士茵按照公爵夫人的指示，喊来管家打开房门，但他们却发现苏菲亚房间里空无一人。紧接着传来“小妖”的尖叫声，大家跑过去一看，发现原来苏菲亚躺在公爵夫人衣帽间的地板上，已经死了，她的手边散落着公爵夫人的珠宝，珍珠滚落了一地。
    楼下，餐桌前，每个人开始陈列自己的行程。
    柳士茵先开始：“宴会结束后，我一个人在收拾餐桌和厨房，之后一直在厨房待着。3点收到听到公爵夫人摇铃，她命令我去叫所有人下楼，到花房去喝茶。”
    “小柯”：“你一个人收拾？管家呢？”
    “旺仔king”：“管家本来就不需要做这些事情好吗？宴会结束后，管家我引导客人到楼上休息，然后1点10分去地下仓库和酒窖整理杂物，2点10分去马厩喂马。3点10分听到女仆招呼大家喝茶，3点20分被女仆喊去开苏菲亚小姐的门，之后大家就都知道了。”他一转换题：“我比较好奇苏菲亚为什么会出现在公爵夫人的衣帽间里。”
    “小妖”也奇怪：“我也不知道，我离开宴会厅之后就回到房间午睡，2点30分起床，然后觉得天气不错，3点让女仆去通知所有人喝茶。”
    “小柯”：“你和女仆的行程都好简单啊，越简单说明藏的东西越多。”
    他一说话，“小妖”就转过头去不看他，柳士茵觉得这不像角色设定，更像真情流露，“小妖”好像确实不怎么喜欢“小柯”，平时“小柯”一靠近就离开，组队也不愿意一起。
    “小柯”还在继续说：“但是我相信女仆是无辜的，因为作为苏菲亚的姐姐，公爵夫人肯定和妹妹有不少矛盾。”
    王若涵及时打断：“公爵宴会结束后去酒窖取了1瓶红酒，准备喝一点助眠。2点10分午睡起床，之后一直在自己房间看书。”
    “hr小佳姐姐”：“哦你们俩是分床甚至分房间睡的？”
    “小妖”不高兴地鼓着嘴巴：“很不幸，是这样。”
    王若涵也点点头：“贵族都是这样，睡眠质量高，夫人的妹妹和妹夫也是这样。”
    “hr小佳姐姐”：“我觉得公爵说谎了，我明明看到她还去厨房调戏了女仆，时间应该是1点13分。”
    王若涵、柳士茵：……王若涵从酒窖出来是去了一趟厨房，但柳士茵觉得那纯粹是她闲得无聊乱逛呢，并不是什么重要情节。
    王若涵：“其实，并不能说调戏。”
    “hr小佳姐姐”：“哦，所以你们俩有奸情，一拍即合？”
    柳士茵：“没有没有，这些都是剧情外。”
    “hr小佳姐姐”：“真的吗，存疑。”
    “小柯”：“宴会中途苏菲亚不舒服先上楼去了，我很担心她，所以也到楼上去看她。她好像肠胃不舒服吐了，但很快就跟我说没事，准备睡一觉，让我离开。然后我看她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就下楼了。和你们一起结束午餐，我去午睡，一直到女仆通知下楼喝茶才醒。”
    柳士茵：“宴会结束后上楼，你没有再去看一眼自己的夫人吗？”
    “小柯”转头深情地看着柳士茵，说：“没有。”
    柳士茵：……这种毛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贴膜博爱”：“宴会结束后我去找过苏菲亚夫人，但对方没有开门，我也就离开了。”
    王若涵：“就这么简单？”
    “贴膜博爱”：“就这么简单。”
    王若涵：“好吧，那我们去每个房间搜查一下。”
    第 15 章
    柳士茵环视一周，觉得管家的时间交代地比较清楚，嫌疑应该比较小，所以她准备和“旺仔king”一起去搜查房间，但她发现“hr小佳姐姐”已经抢先一步和“旺仔king”组好队了。柳士茵回头，发现王若涵站在不远处，眼神一交汇，柳士茵觉得王若涵可能要提出来和她组队了，她现在可不想招惹王若涵。果然，王若涵见她落单就走过来了，幸好半路被“小妖”劫走，夫妻二人一起去搜索了。
    柳士茵转身一下子撞在了“小柯”身上，“小柯”问：“要不要一起去搜房间？”
    “好啊。”
    柳士茵和“小柯”先来到了牧师的房间。柳士茵摇晃着一个精致的水晶小瓶，说：“牧师的圣水只剩二分之一了，他用在哪里了？”
    “小柯”拿起一把绳子：“而且他的房间还有麻绳，肯定是用来绑苏菲亚的，这么乱，应该是用过了。”
    “走，我们再去男爵的房间看看。”
    小柯摇晃着男爵带来的箱子：“箱子的密码是多少？”
    柳士茵：“试试0403？”
    “小柯”按下密码：“不对。”
    “再试试0409？”
    “小柯”再次按下：“唉，开了开了，你怎么猜到的？”
    柳士茵笑：“吃饭的时候，男爵说他也快过生日了，是4月3号，到时候请公爵夫妇去。而且公爵夫人问他何时成家，有没有心上人，男爵说有心上人，对方是9月份的生日，我就把这俩拼凑一下。箱子里面有什么？”
    “小柯”目瞪口呆：“这，这些都是凶器。”柳士茵凑上去，看到男爵的箱子里都是匕首、铁钩之类的武器，她看向“小柯”：“他带这么多武器做什么，你知道吗？”
    “小柯”摇头，说：“没关系，你害怕吗，我保护你。”
    柳士茵没忍住笑了。
    “小柯”：“你笑什么？我认真的。”
    “没有，怪我演技不好，刚才有点出戏。”她回头对摄影师说，“不好意思，麻烦把刚才这段剪掉吧。”
    搜完房间，大家重新聚集在餐厅。
    “小妖”：“我们搜查了教师和管家的房间，还有苏菲亚的房间。我们发现苏菲亚房间有一份拆开包装的礼物，里面是一条项链。这条项链设计很巧妙，圣母雕像可以拆开，里面竟然是中空的，如果不是不小心摔在地上我们也不会发现。也就是说，这条项链可以藏一些东西，比如毒药什么的。那么这份礼物是谁送的呢？”
    “hr小佳姐姐”举手：“是我送的，而且是毒药。但我要提前说明，这是苏菲亚主动要的，用来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众人哗然，原来苏菲亚也准备杀人。
    “小妖”：“也就是说，你并不想杀苏菲亚？”
    “对。”
    “小妖”又转向“旺仔king”：“管家说自己曾去过地窖，请问是去干什么？”
    “旺仔king”：“只是去整理剩下的瓜果蔬菜还有酒。”
    “小妖”：“可是我们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她从旁边拿起一个圆木，“这个圆筒是公爵打猎时用的，可以发射麻醉针麻醉猎物，那么你用来发射到苏菲亚身上是不是也可以？换成毒针就更方便了。”
    “旺仔king”只是摇头。
    王若涵说：“我们已经在衣帽间发现了角落里的毒针，看大小和样式就是从圆筒里发射出来的。但是没有发现伤口，也可能是伤口比较小不易察觉。”
    轮到柳士茵和“小柯”汇报发现，“小柯”今天格外有绅士风度，推让着让柳士茵讲：“你说吧，镜头会多一点。”
    柳士茵觉得反常，她客气地对“小柯”说：“还是你说吧，我脑子比较笨，怕说不清楚。”
    王若涵闻言把椅子转向柳士茵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小柯”把线索说完，“hr小佳姐姐”分享线索：“我们去搜了公爵和公爵夫人的房间，公爵的酒瓶已经空了，难道你真的喝了一整瓶酒？”
    王若涵：“我对酒的品质要求很严格，不好喝，我就倒掉了。”
    “hr小佳姐姐”：“你房间的抽屉夹层里有一封苏菲亚写的情书，收信人是你，公爵大人。”
    “什么？！”“小妖”和“小柯”做作地大喊。
    “老公，你竟然……”
    “姐夫，你竟然……”
    王若涵像个渣男一样淡定：“这不能证明我杀了苏菲亚。”
    “hr小佳姐姐”：“我们可以稍后再说，另外我在公爵夫人的房间里什么都没发现。”
    柳士茵：“这不对吧，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吗？”
    “hr小佳姐姐”：“真的没有。倒是你，女仆，我在厨房的火炉旁发现了一些粉末，请你解释一下那是什么？”
    柳士茵坦白：“没错，是毒药。”
    王若涵皱眉：“你直接承认了？”
    柳士茵：“因为我已经明确知道人不是我杀的。苏菲亚夫人单独吃鸡肉，所以我把毒药加在了她的酱汁里，但毒发身亡的条件是苏菲亚小姐必须吃掉一整份饭菜，不过苏菲亚夫人胃口不好没吃多少，这顶多就会肚子疼吧。妹夫也说了，他上去看苏菲亚夫人的时候，夫人正在呕吐，可能就是我的毒药发挥药效了。”

 第18章

    王若涵：“毒药的剂量是你一家之言，我们不能证明是不是真的，但你说凶手不是你，这恐怕不足以证明吧。”
    柳士茵微微一笑：“因为在宴会结束后，我上楼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牧师带着苏菲亚夫人离开了房间到地窖的方向去了，时间大约是在12点30分。我的毒药毒发时间最多一小时，那个时候苏菲亚夫人还活着，所以肯定不是我的毒药害死了她。”
    所有人看向牧师，“包包包子”点点头：“她说的是事实，我12点20分去找苏菲亚夫人，因为公爵夫人说她的妹妹最近睡眠不好，而且经常能看见鬼魂，怀疑是恶魔作祟。苏菲亚夫人也同意让我驱魔，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可能遇魔的事情，所以我带她秘密到地窖去，公爵夫人也等在那里，她可以证明，我用绳子把她绑在椅子上，边念圣经边把圣水洒在她身上，仪式大约10分钟，12点50分我们离开了地窖。”
    “旺仔king”好像想起来什么：“所以我去地窖的时候，你们刚走没多久。不过我闻到地窖里有淡淡的栀子花香，不知道和案情有没有关系。”
    “小柯”惊呼：“栀子花儿？苏菲亚对栀子花过敏，如果数量很多，可能会致死的。”
    “小妖”举手：“我妹夫说得是真的，这件事我们家里人都知道。”
    柳士茵：“我们在牧师房间找线索的时候，闻到剩下的半瓶圣水就有栀子花的香味。”
    “包包包子”说：“圣水是我从教堂带来的，应该没有问题，我并不清楚苏菲亚夫人对栀子花过敏。”
    “小柯”：“那就是你无心害死了苏菲亚。”
    “包包包子”急忙争辩：“我真的是无辜的，我的剧本干干净净。”
    大家忍俊不禁。柳士茵急忙提醒：“好了好了，别出戏，继续。”
    “旺仔king”说：“我从地窖上来的时候，看到男爵在走廊里鬼鬼祟祟，很可疑。”
    扮演男爵的“贴膜博爱”说：“我2点准备去找公爵夫人的妹夫聊天，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情，但敲了很久的门都没开，对方应该不在房间。”
    “小柯”说：“我去看苏菲亚了，作为丈夫关心一下夫人。”
    王若涵：“苏菲亚那时在干什么？”
    “小柯”：“我们是夫妻，我有钥匙，打开门之后我发现苏菲亚睡得很香，所以我就出去了，并没有打扰她。”
    “小妖”嘴一瘪，拉着王若涵的衣袖：“老公，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你和苏菲亚的事情吗？那封情书是怎么回事？”
    王若涵报以微笑：“那都是她一厢情愿，倒是你，夫人，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和妹夫的事情？”
    啊？这么乱的嘛，大家看着这三人，不约而同觉得凶手应该出在这几个人中。第一次投票，管家得票最多，“旺仔king”出局，被带走前，他大喊：“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第二次搜查，柳士茵再次和“小柯”组队，她来到公爵夫人的衣帽间，仔细仔细看了一遍苏菲亚的尸体，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奇怪。”她说。
    “怎么？”“小柯”问。
    “苏菲亚的身上没有针孔，所以她应该真的不是被管家的毒针害死的。”柳士茵拿起苏菲亚的“手”，盯着看了很久。“她的指甲缝里泛紫，会不会是中毒了呀。”
    “小柯”几乎有些“深情”地看着她：“是你吗？没关系，我会帮你瞒好的。”
    柳士茵受不了了，她站起来走到外面。“我去男爵的房间再看看，目前男爵的信息太少了。”
    “小柯”赶紧跟上去：“我和你一起。”
    柳士茵刚出房间就撞在王若涵怀里，王若涵急忙拉住她以防跌倒，她笑道：“真的不去我的房间看看？”
    柳士茵看着紧跟着的“小柯”：“好啊好啊，正好要去，束手就擒吧。”
    公爵大人的房间很奢华，而且有一股淡淡的酒味，柳士茵顺着酒味来到盥洗室，看到洗漱池上蜿蜒的酒渍。“什么酒会这么浓稠？这是掺了水淀粉吧。”
    王若涵：“绝对没有。”
    “小柯”挤进来：“不会是毒药吧。”
    柳士茵拍拍手：“很有可能，小柯你在这盯着她吧，找找线索，我去别的房间看看。”
    “小柯”连忙追上去：“哎，别走啊，咱俩一起搜查。”
    时钟已经指向5点，除了“旺仔king”，所有人再次聚集在餐厅。
    “小柯”：“我们在苏菲亚的指缝里发现了中毒的痕迹，而且在公爵大人的房间发现了疑似掺了毒药的红酒痕迹。公爵从未给苏菲亚回信，我们猜测公爵怕婚外情暴露，毒杀了苏菲亚。”
    王若涵不为所动。
    柳士茵：“我们还在男爵的房间的花盆里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东西。”她举起手中的东西，“小妖”惊呼一声：“是个蛇头！好可怕。”
    柳士茵：“男爵可以解释一下吗？”
    “贴膜博爱”：“其实，这是我在路上捡的。”
    “什么？！”
    “贴膜博爱”：“我一直在找公爵夫人的妹夫，看他从苏菲亚的房间里出来，但神情慌张形迹可疑，于是我进入房间，却发现了一条毒蛇，毒蛇从苏菲亚的床上下来，我为了保护苏菲亚夫人，砍下了蛇头。”
    王若涵：“可是苏菲亚身上并没有被蛇咬的伤口，男爵，你在说谎？”
    “贴膜博爱”：“我没有说谎。其实，我爱慕苏菲亚，这点公爵夫人知道，所以才在吃饭时调侃。我爱她，怎么会伤害她？”
    大家很惊讶，这场关系真是纷繁错乱，重新梳理了一遍，王若涵最先说：“按照时间线，苏菲亚中途吃了女仆的毒药然后离席，妹夫上去看到苏菲亚在呕吐。然后休息时，苏菲亚跟着牧师到地窖驱魔，后回到房间。期间我邀请苏菲亚来房间小酌，但对方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下了。我回到房间后不久，妹夫上去把毒蛇放在了苏菲亚的房间，然后被男爵看到了。苏菲亚对公爵夫人的珠宝早就垂涎已久，在衣帽间背对门戴珠宝的时候，被管家用毒针吓到了，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了。”
    王若涵这次倒是诚实，柳士茵补充道：“今天这场戏的关系这么复杂，我觉得管家这么做肯定有隐情，而且教师的作用还没体现呢。我猜测，教师给苏菲亚的毒药里肯定加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但是如教师所说，毒性还没发挥出来，和我一样。”
    大家去找“监狱”里的“旺仔king”询问实情，王若涵若有所思，最终开口：“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实行了犯罪，但是根据苏菲亚没有伤口的情况来看，她大概是中毒死的。而她的行程这么多，说明这种毒毒发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我觉得真正的凶手就是……是夫人！”
    “小妖”脸色一红，急忙辩解：“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王若涵：“苏菲亚中午分别被我、妹夫和男爵看到躺在床上，我猜测是因为牧师圣水里的栀子花导致她过敏，而用过药之后她昏沉睡下。抗过敏药发挥作用之后她又起床，去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也就是你的衣帽间，准备偷走一点珠宝。但你早已做好准备，在衣帽间的项链上都沾过一遍栀子花汁液，所以原本就没有彻底恢复的苏菲亚再次过敏发作，这也导致管家的毒针射偏了。”
    “小妖”抱着王若涵的胳膊：“老公，你不能污蔑人家，你有什么证据嘛。”
    王若涵看向柳士茵：“女仆可以作证吧，你刚才在调查苏菲亚尸体时，我看到你捻了捻手，好像接触过什么黏腻的东西，甚至还无意识地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些可能你都没有意识到，但我看到了，而且马上想到，这是公爵夫人做的局。”
    第二次投票，凶手公布，果然是公爵夫人。公爵夫人虽然和妹夫有私情，但她也不允许丈夫和自己的妹妹厮混在一起，于是趁牧师不备，偷偷在牧师的圣水里加了几滴栀子花液，又故意向妹妹透露自己新收了几件漂亮首饰，引着苏菲亚去偷戴，而她也在首饰上加了栀子花液，这样苏菲亚的药是不够用的，也来不及用。
    而管家，虽然与教师订了婚，但他心里喜欢的是苏菲亚小姐，为了帮助苏菲亚获得幸福，他准备杀掉公爵夫人，结果没有看清，阴差阳错射错了人。女仆和教师都喜欢管家，她们都早已看出管家对苏菲亚小姐的爱慕，于是选择下毒。公爵与苏菲亚有染，但并不是真心喜欢她，于是在收到苏菲亚的威胁信后决定一杯毒酒杀了此人，而妹夫为了除掉背叛自己的苏菲亚选择放毒蛇害人。男爵同样也喜欢苏菲亚，为了和苏菲亚在一起，他带了很多凶器准备杀掉妹夫，然后带苏菲亚远走高飞。从始至终，只有牧师一个无辜的老实人。
    第 16 章
    第五期节目一播出就迅速登上热榜，而且还出现了很多新话题。王若涵这几天去外地探亲刚回来，就收到了小助理的信息，提醒她看一下柠檬热搜，柳士茵遇到麻烦了。王若涵打开柠檬，看到热榜第一是“莺莺出轨”，心里咯噔一下，热搜下面依次是“莺莺咖啡男”“小柯回应只是和莺莺炒cp”“小柯不知情且后悔”“莺莺脚踏两只船”，越看王若涵的眉头皱得越深。

 第19章

    这时小助理再次打来电话：“姐，你得提前想好怎么应对，肯定有网友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王若涵：“我直接去问问柳士茵不就清楚了。”
    小助理急忙打断她：“大姐你还嫌不够麻烦啊，你现在去问小心惹火烧身，被这个莺莺当枪使。”
    王若涵皱眉：“不会，我觉得她不是这种人。”
    “怎么不会，你想啊，这莺莺被网友骂成那样了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整天在视频里和老公你侬我侬，肯定城府很深。我还以为是个特别顾家的家庭主妇，谁知道会是这种人。不管真相到底如何，我们都不要沾染。”
    王若涵点开热搜话题，顿时愣住了，她就说这张照片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自己常去的那家咖啡厅吗，她还约柳士茵在那里见过两次面。照片上只看到柳士茵在窗边坐着，神情紧绷，不太高兴，对面的人被窗帘遮住了面容，但对方身上穿的外套王若涵再熟悉不过，这是她妈妈给买的triomphe轻质锦纶棒球夹克，虽然可能有点中性风，但被人误会成男性也太乌龙了。而“脚踏两条船”就更是无稽之谈，另一名主人公竟然是柳士茵的师兄纪明博。
    照片下配文：根据路人提供的照片，近期靠综艺《柠檬星计划》大火的娇妻博主“莺莺”被发现同时和多名男性多次幽会，疑似出轨。“莺莺”多次与一名神秘男性在湖畔咖啡厅幽会，形迹可疑，面对镜头躲躲闪闪。而每次与这名男性私会，“莺莺”都会与另一名男性见面，后者曾在节目第二期a大图书馆担任守关人，不排除“莺莺”利用关系调人进组。在视频中与“莺莺”非常恩爱的老公此前被网友猜测会先出轨，但疑似先出轨的人却是“莺莺”，不知道他此刻作何感想呢？
    王若涵看着这段话冷笑一声，这谁写的，太坏了，无中生有、颠倒黑白。
    小助理还在电话里呼唤老板：“姐，姐，你还在听吗？”
    王若涵回神：“在。”
    “这段时间不要和莺莺联系，导演那边我会去说，让莺莺主动退出，千万不能影响我们的节目。这样一来下期节目就要再补充一个新人，让谁来比较好呢……”
    王若涵笑出声来：“其实，我还必须得跟她联系一下，不仅要联系，还要出面。”
    小助理：“什么？！你疯了！”
    王若涵：“你仔细看看照片上的人，坐在对面的人是我！”
    小助理：“姐，你，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王若涵扶额，把前因后果对小助理说明白，小助理“哦~”一声恍然大悟：“我马上去准备公关。”
    王若涵又马上打电话给柳士茵，结果柳士茵没有接。“在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
    此时柳士茵正在嘈杂的印刷厂里，她今天就可以拿到印刷好的书，然后就要准备去应聘了。她前天其实登录过柠檬，但那个时候评论还不是现在这样的。
    “刘导能不能把节目周期缩短，每期节目隔的时间太长了，根本不够看。”
    “哇，古堡这期大家的扮相都好好看。”
    “阮老师和莺子私下关系是不是很好啊，这几次阮老师总是要和莺子组队。”
    “可是莺莺看上去好像和阮老师不熟，她每次都没有马上同意。”
    “前面的，都是莺子这种绿茶女的计谋。”
    “啊？绿茶女对女的也要用计吗？”
    “这可是阮老师哎，女的看了也要心动。啊！我要在老王的鼻梁上滑滑梯。”
    “磕到了磕到了，老王x小妖，旺仔x小佳姐姐，小柯x莺莺，应有尽有，磕到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小柯x莺子是我本期刚开发的，以前的节目怎么没觉得这么配呢。”
    “但是小柯很油腻，莺子很做作，哦，莺子还在这节目里装清高，和视频里很割裂。”
    “上面的等一下，这对儿是油腻和做作的问题吗，是莺子早就有老公了好不好，你们磕cp磕魔怔啦。”
    “我觉得这个小柯演技很拙劣，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前几期节目想和老王组cp，但人家不理他，小妖和小佳明显也不愿意和他说话，他看这几期莺子的热度上来了，就调转目标选择和莺子捆绑，真的好有心机。”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小柯让人不舒服，一看功利心就很重。”
    “别吵了，谁来给我画个公爵家的人物关系图。”
    柳士茵再次从印刷厂出来，高高兴兴地抱着自己的书，感觉脚步轻盈地都要飞起来了。这时王若涵的电话又打进来，刚接通，对面就带着火气劈头盖脸地问：“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急死我了。”
    柳士茵奇怪：“我刚刚没注意看手机，怎么了？”
    “合着你还不知道啊，就我们在这急呗，你赶紧去柠檬热搜看看，然后我们商量下统一口径回复。”
    挂断电话，柳士茵看到不止有王若涵的未接来电，还有纪明博的、导演的、同事的、工作人员的，还有好多不知名的电话号码。现在网上也是乱成一团。
    “莺子竟然是这种人，出轨，还一出就出俩，吾辈楷模。怎么办，我觉得莺子这种人设比娇妻人设要带感得多。”
    “这都是什么三观啊，娇妻不讨喜至少还没有比较大的道德问题，出轨、欺骗，还在节目里卖腐，问题很严重了好吗？”
    “是不是真的啊？”
    “到现在莺子都没出来回应，八成是真的了。而且除了小柯急于撇清关系，节目里的其他人也都没站出来为她说话，你说是不是真的？”
    “照片都拍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假？”
    “照片拍啥了？不就是和几个男性朋友见面聊天嘛，又没有亲密举动，按照小编和你们几位的意思，已婚女性必须要和异性断绝往来？”
    “我就说这个小柯很狗，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好像上期节目那些恶心肉麻的话不是他说得一样。而且他还在苏菲亚尸体面前调戏莺子，建议网友们也去查查这个小柯，我觉得他比较容易出轨。”
    “不要凭空造谣好吧，欺负我们阿柯没粉丝？”
    “就是，我们小柯愿意和莺子互动那是给她面子，不然以莺子的人品，节目组愿意给镜头就不得了了。大家难道忘了第一期节目的时候阮老师对莺子的嫌弃了吗，我相信阮老师，莺子肯定是人品有缺陷。”
    “我是微表情分析专家，你们看在咖啡厅里莺子的表情有点紧张，嘴角向下，说明谈话进展并不顺利，我猜测，莺子提出了什么要求对面那人没答应，或者对面那人的提议也不符合莺子的心意。”
    “对面那人的一件外套接近3万，另一张还有宝诗龙quatre clou de paris黄金戒指，有点小钱。我只是猜测，有没有可能，莺子想要和那个有钱人在一起。但是那人也有家室不想要离婚，所以两人谈判没成功。”
    “哇，你们这么一说很有可能。”
    “莺子在节目还帮另一个男的说好话，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啧啧啧，女人啊。”
    柳士茵：……她看着那几张照片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她给王若涵发消息：“都是误会，我来澄清就好，你放心。”
    被误解是不想惹麻烦的王若涵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这件事也涉及我，我们一起回复。而且我的团队建议，现在我们最好先不要回复，让这件事冷静一下再发声。而且到时候我们还要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
    柳士茵好像有点慌乱：“不用不用，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谢谢，不需要你帮忙。”她马上要去面试，不想因为这件事越闹越大带来不好的影响。
    王若涵沉默了很久，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柳士茵哈哈一笑：“没有啊，哪有什么事，你不要把这件事想得这么麻烦，我来说明白就好。”
    王若涵冷哼一声：“你现在想明白了，愿意公开你博士研究生的学历？”
    柳士茵哑然，但她很快说：“那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让我师兄受这种污蔑。”她摸了摸怀里的书，而且，她很可能就要离开互联网到高校里去上班了，人设不人设的，崩了也无所谓。
    她很快就在自己的账号上发布内容：感谢各位朋友的关心，我并没有出轨。以上照片里的两人分别是“知识付费阮老师”和我的博士研究生师兄，我和阮老师作为朋友在咖啡厅里聊天没有问题，我和师兄毕业后在同一所城市，经常会一起见面交流，谣言止于智者，希望大家不要再传播不实信息。下面附图一张，是柳士茵和纪明博在学校的合照，还有毕业证书和□□。
    很快，评论区就炸开了锅。
    “莺子？莺子！你来真的，你竟然是博士？”
    “我去学信网验了一下证书上的二维码，好像是真的。”
    “一直以来你都装傻的，还是说现在高校门槛这么低了，你也能顺利毕业。”

 第20章

    “你博士来当娇妻？浪费，浪费啊！这学历要是给我多好，我不婚不育，一心为事业、为科研！”
    “莺莺姐，你好厉害！虽然很颠覆，但我还是你的粉丝。”
    “说实话，我相信了莺子是博士，但我还是觉得奇怪，你老公为什么自始至终没出来说一句话？”
    “是有点奇怪，而且就算莺子证明了自己和守关人是同门，可怎么证明和他没关系？而且另一个男人的关系也没证明。”
    “你们纯粹为了黑而黑，造黄谣很有意思？人家师兄和女朋友已经发了澄清视频，是你们不愿意相信。吃人血馒头上瘾了吧。”
    “师兄那边清楚了，咖啡厅那个男人怎么说？我不相信是阮老师，就凭阮老师现在都没出来回应，肯定是莺子想拉老王下水，结果老王不接茬。”
    柳士茵看到这里，给王若涵发消息：“出来帮忙回应一下？”
    王若涵很快回复：“你不是一个人可以解决？”
    柳士茵知道自己有些不近人情了：“我错了，拜托拜托，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嘛。”
    “好吧。”
    很快，王若涵的官方账号就发布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王若涵身穿那件celine的黑色夹克，带着宝诗龙的黄金戒指，配文：咖啡很好喝，但我真的是女生。
    评论果然炸开了锅。
    “老王，老王？！真是你！”
    “老王好帅，prprpr”
    “这也太乌龙了，哪家营销号这么没道德，乱编乱写。”
    “阮老师怎么刚出来，这外套和戒指不会刚买的吧。”
    “阮老师的食指有个小纹身哦，你可以和图片比对下，包真的。”
    “哇，小助理出来辟谣啦，上面的黑粉有完没完，本来就是一场乌龙。”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发信息的营销号都是另一家娱乐公司的，还是大名鼎鼎的开询旗下的，明显是想把节目搞垮。”
    “现在来当事后诸葛亮了，之前怎么没见你说这么重要的发现。”
    “内个……cp粉说一句，又磕到了，老王你好爱她。”
    “支持老王和莺子在一起，踹了她那个没用的老公，还有小妖一起哈哈哈。”
    第 17 章
    柳士茵和王若涵把事情解释明白后就下线了，但网友们的讨论还没有停止。
    “我至今还记得老王嫌弃到扒拉莺子的那个动作，怎么一眨眼两人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还单独约见面，还维护她，呜呜，莺子何德何能。”
    “老王是不是想把莺莺签到自己公司？”
    “不会吧，老王公司的博主定位都是事业批，比如小佳姐姐，hr女强人。她签莺子没意义。”
    “但是老王绝对喜欢莺子，她最近这几期在节目里的眼神多明显，跟粘在莺子身上一样。”
    “阮老师才不是那种人好不好，那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这有什么节目效果？小柯和莺子组cp还算有点效果，你们阮老师和莺子算怎么回事？”
    “你们有没有发现光速划清界限的小柯刚才又在柠檬上和莺子互动了？有点恶心，出事的时候不帮忙还拉踩，明里暗里说莺子的生活作风有问题，澄清了没事了又像橡皮糖一样黏上来。”
    “楼上的，小柯老师怎么惹你了，干嘛一直揪着人家不放。”
    “就凭节目里的所有女嘉宾都不喜欢他，我就可以不喜欢他，不行吗？”
    “看了你的主页，粉随正主，你们阮老师是不是也喜欢这么暗戳戳地躲在屏幕后阴阳人？我很早就觉得阮某某很虚伪了，之前节目里好多问题都回答不上来，连莺莺都能答出来。”
    “打住打住，人家莺子都发了学历学位证书，正经博士好不好，能解开节目里的难题还不是很轻松。”
    “天呐，阮老师都有人黑。”
    “阮老师到底有什么不能黑的，躲在屏幕后边念书谁不会，我就黑我就黑，有本事你顺着网线来打我呀。”
    王若涵顾不上理会这些恶评，她是个很敏锐的人，那天柳士茵推三阻四、语焉不详，支支吾吾不让她报警，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王若涵觉得柳士茵并不像她视频里那么抽象，反而是个内心很强大的人，就算自己看不上她选的路，可王若涵不得不承认，能经受住自己这么多次劝说仍然选择坚定做家庭主妇也很难得，但是柳士茵绝对不是一个任人搓圆捏扁的人，这几次和她的交锋中的反击就能看出来，可王若涵不明白，柳士茵为什么不愿意惩治这些造谣的人，除非柳士茵有什么事情不能见光，比这些造谣她出轨的照片还要严重，如果是真的，那会是什么呢。
    “要不要出来吃个饭。”王若涵给柳士茵发信息。
    此刻柳士茵正准备一会儿要去a大面试的东西，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面试机会，不过不是哲学院，而是心理学院，这也已经很难得了。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回复道：“我今天有事，改天吧。”
    “那是哪一天，明天？”
    柳士茵没忍住笑了一下。“改天就是改天，再说吧。”
    王若涵那边很快发来：“今天要去做什么？”
    柳士茵今天穿的是一套姜黄色西装裙，她在镜子前欣赏了一会儿，抱着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微笑，她心情很好，所以回复王若涵：“今天要去面试。”
    王若涵很快打来电话：“这是你的新素材？还是不准备做这行了？”
    柳士茵边收拾包边应付道：“可能吧，如果找到工作就不准备做博主了。”
    王若涵好像有一瞬间的慌乱，声音略微有些结巴地说：“可，可你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做博主时间多自由，上班可就没这么舒服了。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是这次照片的事件影响太大了吗，你怕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影响你的生活？放心，我公司有专业公关团队，可以帮你调整下账号内容。”王若涵突然顿住，她差点忘了一个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是你老公不同意吗？”
    柳士茵哭笑不得：“不是的，我一直想找个班上，你不是也说我的学历做家庭主妇太浪费了嘛，我如果去上班你不应该替我感到高兴吗？”
    “我是为你感到高兴，只不过太突然了。”王若涵再次问道：“你要去哪里面试，还在a市吗？”
    柳士茵私心一动：“嗯……其实，我是去a大面试。”
    “真的？你要去a大哲学院？”
    柳士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我没有通过哲学院的审核，竞争太激烈了，我今天是要去a大的心理学院。”
    王若涵很爽快：“你早说啊，我爸就是a大哲学院的院长。”
    柳士茵当然知道。“不不不，那怎么行。”
    “给一个面试机会而已，不算什么。”
    柳士茵描摹着镜子里的脸，笑了：“那谢谢啦，我不知道能帮你什么。”
    “你确实帮不了我什么。”王若涵实话实说，她开玩笑：“把一个博士从家庭中解放出来去工作，已经算是功德一件了。”
    柳士茵：……你说吧，我根本没结婚，你说的这些对我根本没有伤害。
    “我现在去接你？”
    柳士茵这次答应地倒是爽快：“好啊。”
    王若涵很快到达，她刚要进门就被柳士茵推出去。“我先去心理学院面试，快迟到啦，快走快走。”
    王若涵尽职尽责把柳士茵送到a大心理学院楼下，等了近两个小时才见柳士茵出来，她问：“看你这样子，面试还不错？其实你完全没必要来这边，我刚才已经和我爸打好招呼了，八九不离十。”
    “那怎么好，心理学院是早就已经答应过人家的。”
    柳士茵上楼面试，王若涵在车里捧着她的《网络世界的性别之思》认真看起来，越看越感到惊奇：“原来她把自己做博主的经历用在这上面了，现在书已经完成了，所以博主这份工作也不需要了。”王若涵现在对柳士茵的好奇达到了顶峰，她到底是因为先做了博主才发现可以写一本书，还是一开始就为了写这本书而去做了这份工作？
    另一头，柳士茵端正地坐在桌子前，看着同样在看《网络世界的性别之思》的王霖教授，既紧张又期待。王霖教授简单翻看了几章，合上书，和蔼可亲地笑着对柳士茵说：“的确有才华，难怪小涵极力推荐你。”
    “院长过奖了，我在读书时的梦想就是进入a大教书，所以毕业后也没有放弃学习，用了三年的时间写了这本书。还请您斧正，我一定虚心改进。”
    王霖教授：“哦，年轻人有理想有目标是好事。对了，你和纪明博是同门？”
    柳士茵：“对，纪师兄经常跟我提起您，江海之学、著作等身。”
    王霖教授哈哈大笑了两声，说：“我比你们年纪长，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成就一定比我高。”然后他拿起柳士茵的简历看了很久，柳士茵看着王霖的表情心却一点点沉下去，这个表情，多半是没戏了。也对，走捷径是行不通的，还是脚踏实地多面试几所院校吧。

 第21章

    王霖教授终于放下手中的简历，说：“小涵推荐你来的，我会认真考虑下。当然，我虽然是院长，但学院的决策并不是我一家之言，到时候还要看学院里的意思。”
    柳士茵点点头：“谢谢教授，我明白的。”
    王若涵正在车里出神，突然车窗被敲响了。她打开车门：“结束了？”
    “结束了。”
    “比我想得快，不过也对，你的情况我都跟我爸提前说了，也没什么好问的。”
    看着天真地有些可爱的王若涵，柳士茵笑了，真诚地对她说：“真的很感谢你，不过也不要有压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就已经很好了。”
    王若涵没听出话外之意，还乐呵呵地说：“哎，你这本书能送我看看吗？下次我在视频里给你推荐一下。”
    柳士茵急忙制止她的想一出是一出：“不用了不用了，我的书还上不了台面。”
    “不要客气。送你回家？”
    “好。”
    停好车后，柳士茵准备下车，但被王若涵叫住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柳士茵略微有些犹豫，王若涵心里的怀疑更重：“不行吗？”
    “嗯……确实有些不太方便。”
    “你老公不喜欢生人去？”
    “嗯，对。”毕竟刚受完人家的好处，这谎撒得柳士茵很是心虚。
    王若涵盯着她看了很久，说：“好吧。你想聊聊烦心事吗，比如家庭生活什么的。”
    柳士茵十分纠结要不要告诉她没有老公这件事，但是王若涵没有给她太多时间：“算了，我帮不了你。”
    柳士茵觉得很伤心，她伸手想打开车门好好跟王若涵解释一下，但对方猛踩油门扬长而去。王若涵不仅烦柳士茵，烦柳士茵的老公，也烦她自己，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会对柳士茵已经结婚这件事这么在意和难受，每次想起这件事都像胸口堵了一团棉花，令人憋闷。王若涵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在路边停下车，长舒一口气，拧了自己一把：“王若涵，你疯了吧，那可是合法夫妻，太变态了。”
    路上，王若涵心情烦闷地驾驶着汽车，突然手机传来提示音，在等红绿灯时她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一个急刹停在路边，幸好周围没有其他车。信息是柳士茵发来的：其实我没有结婚。等王若涵打开微信想具体问问时，柳士茵突然撤回了信息，就好像刚才只是王若涵的幻觉一样。她的内心突然升腾起一股坐过山车一样刺激的快感，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让她激动到双手都在颤抖。她马上一通电话打过去：“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没结婚？”
    “你可以再回来吗，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讲。”
    第 18 章
    明媚的阳光穿透玻璃洒在原木色木桌上，王若涵呆呆地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柳士茵，大束的雪柳影子落在她的脸上，斑驳不定。王若涵清清喉咙，开口：“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为了起号编造出来的？”
    柳士茵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点点头。
    王若涵在经历过震惊、怀疑还有莫名的窃喜之后，表情平静地问：“虽然这样没必要，但你不会为了进入a大骗我吧，其实你还是有老公的。”
    柳士茵指了指房子的其他区域：“你可以去看一下到底有没有男士的生活痕迹。”
    王若涵也真的这么做了，她到洗衣机旁、洗漱台、浴室和卧室仔仔细细查看一番，发现除了柳士茵拍摄用的东西，果然没有男性的日用品，而这么短的时间柳士茵不可能收拾到这么干净，一点马脚都不露。“我相信了。”
    “你看吧？”
    王若涵促狭道：“但是你欺骗了大家，欺骗了粉丝。”
    “你不也欺骗了粉丝？”
    王若涵噗嗤笑了：“对，还是你脑子反应快。所以你是打算做教师之后就不要这个账号了对吗？亏你能忍到现在。”
    柳士茵笑着说：“远离互联网人的幸福指数会升高，而且我根本没有必要在乎网上那些人的看法，他们说的不会对我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我们只要专注于自己脚下的路就好。”
    王若涵点头：“但能一直做到这一点不容易，我很佩服你。”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又是做mcn的，当然不会抗拒这种手段，为了成名，比这过分得多的有的是。
    柳士茵双手合十，语气可怜：“但是在我没有正式入职之前可不可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还要靠这个吃饭呢。”
    王若涵忍俊不禁：“可以。”她知道了真相，太好了，太好了。
    柠檬的生意越做越大，业务越来越广，为了打造和推广ip，公司专门在x市建了一座大型主题乐园，面积堪比一座小县城，囊括了很多热门产品，目前一期已经完成，整体进度40%。为了给即将开业的小半个主题乐园造势，第六期节目就选在x市主题乐园里。这一期的节目是未来主题的，但不是以往那种提起未来就是银灰色金属机械风，未来人的外貌变化不大，但他们却依靠科技让普通人也有了上天入地的超能力。同时，科学家们发现了多重时空的存在，很多疯子尝试夺取穿梭时空的密钥，即使有政府的保护，但欲望对人的诱惑力太大，密钥最终还是遭到泄漏，在有心人的使用下，所有地球人都穿越到了未来3041年。3041年并不如人们想象中那样美好，为了抢夺被称为“蓝天之泪”的珍贵资源人类大打出手、各自为营，目前主要分为两个派别，一个是主张控制住稀有资源，实行严格层级制度，继续留在未来生活的未来派，另一个是主张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寻找替代性资源的复古派。最近，有传闻最后的“蓝天之泪”就藏在主题乐园里，各方纷纷派出特工抢夺。
    介绍完背景，主持人发布任务：“你们之前已经抽好了角色卡，自己属于什么阵营什么立场都清楚了吧，现在我将带你们来到‘蓝天之泪’出现在乐园里的时空，但我们不知道具体位置，这需要你们自己寻找线索。你们手中可用的武器有烟花枪，被攻击者身上会留下彩色粉末淘汰出局。各位特工，出动吧，去找出‘蓝天之泪’的线索！”
    分享完单身的秘密，王若涵和柳士茵心理上更加亲近，她下意识走到柳士茵旁边，眼神不自觉在对方身上流连，并且发出组队邀请：“要不要一起去找？”
    今天每个人都穿着华丽的礼服，柳士茵一袭蓝黑色长裙，裙摆像瀑布一样垂坠下来，长发随意挽起，更加衬托出她紧致修长的身材。她看了眼王若涵，说：“不要，万一我们俩是死敌怎么办？”
    王若涵：“那我可以保证即使阵营不同，我也不会第一个杀你，怎么样？”
    柳士茵摇头：“不怎么样，万一那种需要三个人玩的游戏，你先杀了另一个人，然后转头就来杀我怎么办，我又不傻。”说完，她们俩同时回头，看到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的“小柯”。
    王若涵的表情并不是很欢迎：“我们两个人已经组队了，你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小柯”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但还是继续跟上去：“两位美女，一起看看呗，万一游戏需要三个人参与呢。”
    王若涵一转口风：“好，那你跟着吧。”
    “小柯”虽然油滑，但很有幽默感，要不然也不会做到搞笑博主的top，一路上想尽办法逗柳士茵开心，柳士茵也很没有骨气地笑了很多次，谁能来救救她这种一笑就停不下来的毛病。王若涵看着柳士茵的笑容嘴角一直紧绷着，看向“小柯”的眼神也冷冷的，柳士茵不想追究，她可没忘了这货在网上是怎么落井下石的。为了出名各显神通怎么折腾自己都无可厚非，但用不入流手段踩着别人上位就让人看不起了。
    到达任务点之一，这是一座高耸的钢筋混凝土废弃建筑，建筑外观是一节一节的钢材包裹住的，很有蒸汽朋克的特点，这是复古派的据点。这里的建筑和道具一半真一半假，利用先进的全息影像技术做的假道具非常节省成本，而且也可以满足玩家枪战等需求，这样一来道具损坏率非常低。
    “我们需要在这几幢建筑内找到线索。”
    “小柯”望而生畏：“虽然知道?是全息影像，但肉眼看上去还是好高，这几栋还是靠玻璃栈道联接的，我恐高怎么办？”
    王若涵没理他，拉着柳士茵走进去。柳士茵提议：“因为不确定每个人的派别，我们还是分开找线索吧。”
    三人分开后，柳士茵在空荡荡的建筑里游荡，她现在需要找到通往其他任务点的钥匙或者“蓝天之泪”的合成材料。这里的墙壁是打补丁的铜铁，柳士茵离得远远的，虽然知道这都是生成的影像，但还是担心蹭到得破伤风。“啊，这里有张提示卡。”柳士茵在电梯旁的干枯绿植里翻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曾经密不可分的，飞到了白云之巅，落进了无底深渊。“这是什么意思？”她把卡片重新藏好，“飞到了白云之巅，正好这片社区有蒸汽飞机的天台机场，线索应该是指向那里的。”

 第22章

    柳士茵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卡，上面写着：复古派。因为未来派的破坏，复古派不能使用电梯，柳士茵用了一个多小时气喘吁吁爬上105楼，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她扶着膝盖看到连廊通往的中央建筑的天台上，一艘巨大的飞艇安静坐落着，但要登上天台，必须要先经过20厘米宽、3米长的玻璃栈道。只是看一眼下面，柳士茵的腿都发软了。她下意识冒出念头：要不算了，干嘛这么拼命。这个念头一闪过脑海中就出现王若涵的脸，她摇摇头，不行不行必须要认真对待游戏。
    她回头看一眼摄像老师，努力放松笑了笑：“这都是影像合成的，虽然很逼真但还是假的，听说只有半米多高，下面还有绿色的缓冲海绵，所以不用害怕。你走前面还是我走前面？”
    摄影师摇摇头：“我不过去的，在这边也能拍你。”
    柳士茵：……没办法，为了线索，为了游戏胜利，她只好小心翼翼踏上去。终于到了天台，柳士茵在飞艇操作间里找到了一把钥匙，而钥匙对应的任务点需要乘坐飞艇才能到达，柳士茵仔仔细细研读了飞艇操作说明书，发现这是简易版飞艇，好像自动挡汽车一样，拉几个闸就可以起飞。这时，柳士茵的手机突然来电，是王若涵。
    “喂？”
    “找到线索了，要走了？”
    “对啊，你们还没找到？”
    “可以一起走吗？我们俩偷偷走，不要带小柯。”
    柳士茵笑了，她压低声音：“好啊，好啊，你过来找我。”
    柳士茵等了一会儿，就见王若涵出现在玻璃栈道旁，她伸手：“什么线索，共享一下？”
    柳士茵掏出钥匙迅速晃了一圈，然后收进包里:“看到了？”
    王若涵点点头：“没有蓝天之泪？”
    “没有，飞艇上写着在下一个地点。”
    王若涵点点头，突然掏出道具枪来朝飞艇的小气囊上来了一枪，但因为填充氢气，飞艇气囊发生了一次不小的爆炸，柳士茵抱头蹲下冲王若涵喊：“你干嘛！这样我们怎么去下一关？”说完，柳士茵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未来派的。”
    王若涵笑笑：“不好意思了，是的。现在把你身上的钥匙交出来吧。”
    柳士茵站起来，掏出枪：“别以为只有你有武器！”说着她就朝王若涵胸腹来了一枪，但没打中。“怎么回事，我的枪有问题？为什么阮老师的用起来那么准。”而王若涵还在气人：“其实，我的也不是那么准，我本来打算瞄准飞艇的大气囊的。”
    见势不妙赶紧跑，柳士茵向另一侧玻璃栈道跑去，而王若涵只是慢悠悠踱步到栈道口，看着柳士茵颤颤巍巍过桥。走到一半，柳士茵发现“小柯”站在对面，她说：“让一下，我得过去。”
    “小柯”嘿嘿一笑，朝她开了一枪，所幸没有打中，但因为这一枪柳士茵在玻璃栈道上失去了平衡，“不到一米，不到一米，都是假的，不疼的不疼的。”想象中的失重感和疼痛并没有出现，柳士茵睁开眼睛，发现王若涵正死死拉着自己。“这么死也太可惜了，我决定让你死在下一关，多一点体验感。”
    柳士茵：……“怎么着都好，总之先把我拉上去吧。”
    王若涵摊开另一只手：“钥匙。”
    柳士茵：“你先拉我上去，我得确保我活着才能给你钥匙。”
    第 19 章
    被拉上来，柳士茵扒着王若涵大吐几口气，她看着王若涵和不敢踏上玻璃栈道的“小柯”，很快明白过来：“你俩都是未来派。”
    “对。”
    “好吧，好吧，敌众我寡，我听你们的，把我背到下个任务点。”
    王若涵依旧笑，像个调戏同学的小学生：“我为什么要帮你？”说完还卸了柳士茵唯一的武器。
    “你刚刚说的！”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柳士茵：……“我手里还有一条消息，是关于下个任务点的。如果你选择放弃也可以，那就拿不到线索了。”
    王若涵脸上的笑意更浓，刚要开口就被“小柯”抢断：“直接抢不就行了，现在你得求我们好不好，这是什么态度。”
    柳士茵没看他，而是继续看着王若涵，王若涵点头：“可以带你走，说好了多给你点镜头。”
    三个人按照钥匙的海豚图案提示来到海洋馆前，王若涵用钥匙打开海洋馆大门，缓缓打开的木门后竟然是汹涌而出的海浪，王若涵吃惊地后退了一步，结果发现柳士茵和“小柯”早已经退得远远的。王若涵无奈道：“你们干什么，这是假的，投屏而已，还有一道门没打开呢。”
    柳士茵仔细一看，海浪虽然在涌动，但很快就拍在玻璃上消失，这只是一扇门而已。王若涵朝她伸手：“另一条线索？”
    柳士茵傻眼了，她根本没有多余的线索，刚刚说的不过是权宜之计，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撒谎：“我有密码，你们试试4031。”王若涵皱眉：“可这里有两个密码锁。”柳士茵：“哦，我还没说完呢，一个是4031，一个是5796，不知道有没有顺序要求，如果不对你们可以交叉试试看。”
    “小柯”放开对柳士茵的钳制，和王若涵各选了一边输入密码，果然不对，柳士茵：“交换看看。”说完趁着两人继续输入密码的时间拔腿就跑，王若涵意识到上当了，也立刻去追，柳士茵很快被追上，而且被按住后脖颈，王若涵：“跑哪儿去？”
    柳士茵挣扎：“突然想去卫生间。”
    “那一起去呗。”
    “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学生。”
    她们两人还在拉拉扯扯，突然听到海洋馆方向传来枪声，王若涵拉着柳士茵跑回去，发现大门已经打开了，而门口站着惨遭淘汰的“小妖”和“贴膜博爱”，“小妖”看到王若涵就大吐苦水：“阮老师~你跑到哪里去了呀，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本来想跟你一组的。”
    王若涵不着痕迹推开她，朝海洋馆里面张望：“谁打开的门？”
    “小妖”和“贴膜博爱”愁眉苦脸：“是我们打开的，我们在射击场做任务拿到了密码，但门刚打开就被小柯抢先了，我们俩都没来得及参与呢，而且他还收缴了我们的武器弹药，真是不讲武德。”
    同样被收缴武器的柳士茵看向王若涵，你们未来派素质真低。
    王若涵还是紧紧拉着柳士茵，说：“好吧，不管你们是敌是友，我们只能暂别了。走，我们先进去了。”
    海洋馆内光线十分昏暗，刚进去还有几束蓝色和白色的灯光照亮脚下道路，走着走着就几乎是全黑的了。
    王若涵语气森然，在柳士茵耳边贱兮兮地问：“这么黑，你怕不怕？”
    可惜柳士茵的白眼她看不到。“我才不怕黑，你怕吗？”
    “我也不怕。”
    视野内并不是一片漆黑，远处有几个光点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召唤她们过去。有了指引物，两人慢慢朝着目的地挪动。走了一段路，柳士茵突然大喊一声：“地上有水！”而且有很多水，她的鞋子都湿了。视野受限，她下意识紧紧攀在王若涵身上：“你探一下，地面上有好多水，是不是漏水了。”
    王若涵感受了一下，说：“的确有水，但这是海洋馆，有水也很正常吧。”
    柳士茵：“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好吗。”
    王若涵提议：“这条路是单向的，应该不会走错，再往前走走看？”
    柳士茵紧紧靠在王若涵身上：“好。”
    小心谨慎地走了几步，柳士茵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她扯了扯王若涵的胳膊：“我的裙子湿了。”
    王若涵安慰道：“没关系，我的也湿了。”
    “不是，我是说刚才水只没过我的脚，现在我裙子的下摆都湿透了，好沉啊。”柳士茵停下来，“这说明水越来越深了，你有没有感觉到？”
    王若涵也停下，从包里掏出几只荧光棒，掰断后正好照亮眼前的路。
    柳士茵：“你有道具为什么不早一点拿出来？”
    王若涵说得理所当然：“我没想到是用在这关的啊。”
    水已经到了柳士茵的大腿，她拉住王若涵死活不往前走了：“我们不能再这么继续走下去了，你看，我们走过的路两侧偶尔还能看见空的水族箱，但是前面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觉得这很像一望无际的大海吗？我们前面走过的是浅滩，后面会越来越深，然后，在大陆架边缘掉下去坠落到无尽的深渊。”说完，她紧张地看着王若涵。可王若涵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冷色的荧光照亮她的侧脸，看起来阴气森森。柳士茵捶了王若涵的肩膀一拳：“你干嘛不说话！”王若涵吃痛揉着肩膀：“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做任务不见你有这么大的力气。”柳士茵松口气：“不要在这种地方吓人好不好！”王若涵道歉，并且对柳士茵分析：“前面那几个闪光点里肯定有蓝天之泪，但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我们只站在这里肯定拿不到的，必须得深入虎穴。”

 第23章

    柳士茵深呼吸，叹口气：“我，我不敢继续走了。”
    王若涵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果然怕黑对不对？早说不就好了，那你在这里等着……”
    “我不怕黑！我是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柳士茵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期节目跳水的时候，我不是不敢跳嘛，其实有个重要原因，我……”
    王若涵又明白了：“我知道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太能忍了，水都要到屁股了才开口。都是女人我理解，我给你几只荧光棒，你回头往浅水区走。”
    柳士茵听了一会儿才知道王若涵误会了，她叹气摇头：“不是的，其实我怕水，特别是这种从来没游过的水域，我不敢下水。”
    王若涵很惊讶：“你，导演说你的资料表写着会游泳啊。”
    “我只能在泳池游泳，小时候在水库游泳差点淹死就对这种水有排斥感，我有深海恐惧症！我特别害怕一个人在水里那种孤独感和无助感，这也就是你陪着我，不然我绝对不敢走这么远。”
    王若涵听得心里软软的，她柔声道：“笨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我送你回岸上，然后你等着我把蓝天之泪拿回来。”
    柳士茵的语气不自觉带上撒娇：“你不会又要怪我参与游戏不积极吧。”
    王若涵笑：“我怎么这么坏，为了游戏连你的安全都不顾了？”
    或许是被王若涵的笑感染，又或许王若涵一直坚定握着她的手太温暖，柳士茵不知哪里涌现出一股勇气：“我知道深处的水是假的，其实这里和泳池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主题乐园的影像，知道这些我就不怕了。所以你能不能带我一起下水？就入水那一瞬间看着我就好，应该没问题的。”
    “你确定？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我会游泳，只是在这个环境中害怕而已。”
    王若涵怀疑：“你确定？”
    柳士茵斩钉截铁：“我确定！而且你把我单独留在这里我会更害怕。”
    “那好吧。”王若涵比柳士茵稍快半步，柳士茵的手想拉又不敢拉住王若涵，如果突然到深水区，是需要两只手保持平衡的。果然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比较明显的滑坡，有了心理准备，两人慢慢潜下去，水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黑，而水下的蓝色光点更亮，指引两人潜行，这让柳士茵心里也没有那么怕。王若涵并没有马上潜下去，她时不时回头观察柳士茵的情况，看到对方“ok”的手势之后才继续下潜。
    王若涵停下，回头用手势比划。“这么多蓝光，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蓝天之泪？”
    柳士茵也用手比划。“蓝天之泪是半流动的液体，所以应该是那团没有成形的、不断散开又聚拢的蓝光。”其余的固定不动的光应该是假的。
    王若涵采用了这个分析，两人游近，发现果然是“蓝天之泪”。柳士茵抓了一把，但“蓝天之泪”马上在水中散开。柳士茵打手势：“怎么办？抓不起来。”
    王若涵从包里掏出一块磁铁，放在最大的一滴“蓝天之泪”前，慢慢滑动将所有“蓝天之泪”都集齐收进试管里。柳士茵看呆了，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没等两人庆祝，周围其他蓝点突然聚集过来，蓝点后面是一张张可怖的巨形鱼脸。猛然看见这么大一个鱼头，还满嘴锋利的牙齿，柳士茵的深海恐惧症没犯巨物恐惧症要先犯了。幸亏没有去旁边这些蓝点，否则很可能被这些“守卫者”吞吃入腹。王若涵还比较镇定，拉着柳士茵快速向反方向游，她把柳士茵先推上岸，然后没入水中没了动静。柳士茵坐在浅水区大喊：“王……阮老师！”
    “在这儿呢！”王若涵爬到旁边的岸上，“东西拿到了，我们快走。”
    柳士茵松口气追上去：“小柯呢？他一直没出现，没事吧？”
    海洋馆的广播及时传来导演的声音：“小柯从别的通道出去了，不用担心。”
    柳士茵看着王若涵把“蓝天之泪”拿出来把玩了几下，然后迅速放回贴近胸口的口袋里。她忍不住好奇，问：“你怎么知道收集蓝天之泪的方法，就因为拿到了这个道具？”
    “你以为只有你拿到了道具和线索？”王若涵干脆把“蓝天之泪”倒在手掌心，柳士茵：“啊，要流下来了。”
    王若涵笑了：“不会，你看，这是一种金属，我猜是某种半固态合金，流动性很好，一般不会断开。至于为什么合金是蓝色，我想可能是加入了铜元素，很漂亮，对吧？”
    柳士茵“哇”了一声：“很漂亮让我看看。”
    “哎，那可不行。”王若涵及时收回去，“现在这是我们未来派的，只能看不能摸。”
    “嘁，小气。”
    第 20 章
    离开海洋馆重见天日，柳士茵又重新燃起了使命感，她说：“作为复古派我一滴蓝天之泪都没拿到，我们这一派的小妖和贴膜博爱都牺牲了，我得抓紧时间去找线索了。”
    王若涵拦住她：“急什么，我们现在拿到的都是很小一部分蓝天之泪，大头都在最后关卡那里。”
    “那我也不能什么都没有啊。”
    王若涵大发慈悲：“我可以分你一点。”
    柳士茵跳起来伸手：“拿来吧你。”
    王若涵推开她：“……好了，现在你一点都没了。”
    柳士茵哼一声：“我自己去找了，别跟着我。”她独自在鬼屋里完成了一项任务，从温暖尸体柔软的心脏里取出一个拇指指节大小的瓶子，里面是湛蓝色的“蓝天之泪”，在这颗破损心脏里，还有一颗完好的弹药，但是很可惜柳士茵的武器被王若涵收缴了。
    “心脏哎，谁会想到蓝天之泪会藏在这里面。”柳士茵捏着小瓶子若有所思。
    此刻，现场存活的玩家只剩王若涵、柳士茵、“小柯”和“包包包子”，糟糕的是只剩柳士茵一个复古派了。她记得节目开始前导演说，本期节目没有立场，因为他也不知道未来派和复古派哪种生存主张是正确的，所以只好让嘉宾们自由发挥，所以并不存在导演组给她开外挂让复古派赢得比赛这种事。
    “哎。”柳士茵把“蓝天之泪”藏在盘起来的头发里，因为下水和“搏斗”，她的头发远没有节目刚开始时那样精致，正好多了很多空间藏东西，弹药同样也可以放进去。根据导演组的指示，柳士茵来到主题乐园的东南角，这里做了一大片人工沙滩，海浪扑在沙滩上，好像要把一切都卷下去。玩了半天游戏，天已经要黑了，此刻无边的黑色海水呼啸着，正好和阴云密布的夜晚相呼应。
    走了一会儿，柳士茵终于来到最终任务点——“天通科技大厦”。这座大厦高耸入云，蔚为壮观，好在大厦里灯火通明，给阴沉的黑夜带来一点安慰。因为复古派明显处于劣势，导演组临时给柳士茵开了外挂，她进入大厦后有15分钟的免战时间可以用来躲藏。柳士茵一踏进天通大厦，里面的灯立刻灭了，看来早早进来等待的未来派已经布好了埋伏。她没有选择躲起来，而是趁着这15分钟时间寻找剩余的“蓝天之泪”，幸运的是在一副油画框后面找到了一小瓶“蓝天之泪”。柳士茵稍微留意了一下这幅画，这是一张湛蓝色的大海，“蓝天之泪”就藏在颜色相近的海水位置，一打眼还真不容易发现。现在她手里已经有大约10ml的“蓝天之泪”了，但要真正逆转时空还需要至少90ml，在大厦某个守卫森严的地方有50ml，只要柳士茵能够拿到，然后再拿到王若涵和她同伙们手里的40ml就行，她知道单王若涵手里就有30ml。
    她知道未来派现在正在四处搜寻她的行踪，时间一到就会冲出来把她制服然后消灭，夺走她手里的“蓝天之泪”，所以柳士茵想了一个声东击西的办法，特意在某些她不会再去的楼层留一下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个人物品作为线索，误导未来派的人到那里去，然后她好去找最多的那瓶“蓝天之泪”。
    时间到，柳士茵小心避开显眼的走廊和电梯，这里面这么黑，不仅她行动受限，未来派肯定也会行动受限。柳士茵若有所思，在一个拐角堪堪避开瞎子一般的“包包包子”后来到27层，她发现在偏僻角落里有一个管道，大小刚好够一个成年人进去，她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离开，这种滑梯通往哪里、里面会不会有危险还不知道，还是不要轻易尝试。柳士茵来到19层，发现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阳台，外面有微弱的光亮透进来，她走到阳台处，看到大海在大厦旁咆哮，白色浪花最终只是无力地拍在沙滩上，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很壮观但很悲凉。19楼阳台位置可以看到最接近大厦的沙湾，这里受海水冲击已经凸出来一部分。
    柳士茵看着奔腾的大海出神，楼下传来响动，她连忙出去，蹑手蹑脚爬上20楼。“咦，这里也有管道，27楼的管道会不会就是通往这里？”来不及验证，她继续向上爬，气喘吁吁停在30楼，这里是巨大的展厅，很适合存放点高科技的东西，比如“蓝天之泪”，最重要的是30楼没有向上的楼梯了，但天通大厦绝对不止30层。

 第24章

    柳士茵确定30层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有些苦恼地离开展厅，刚出门就借着展厅微弱的应急灯光看到王若涵倚在墙上看着自己笑，不远处还站着“小柯”。
    柳士茵呵呵笑道：“这么巧，借过一下。”
    王若涵：“不巧，我们特意在这里等你。”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王若涵耸耸肩：“所有人都会猜测蓝天之泪那种东西会放在30楼展厅的最中央，一个充满未来感的露天方舱，说不定还是悬浮的。”
    柳士茵：……她是这么猜测过没错。“所以东西不在这里？”
    “你以为节目组会设置得这么简单？”
    柳士茵皱眉：“你找到了？”
    王若涵微微一笑，从随身自带的包里掏出一大瓶蓝色液体。“在这里。”说完又掏出了武器。
    柳士茵连忙说：“等一下，我想做个明白鬼，你是怎么找到的？我已经搜寻地够仔细了，但还是没发现任何线索。”
    “在33层。”
    “你们怎么上去的？”
    “我们发现了暗门。”
    “哦。”柳士茵突然想到27层和20层的管道，或许这些管道就是暗门的一种，当下环境昏暗，他们又对天通大厦不了解，肯定错过了很多有意思的设定。
    “你们为什么要关灯？虽然我的行动不方便了，可你们的视野也同样受影响啊。”
    这时“小柯”说话了：“你以为只有你在做任务？我们拿到了可以夜视的道具。”
    “哦。”柳士茵看着王若涵，“你们现在一共有多少蓝天之泪？”
    王若涵笑道：“这话应该我们问你，我们未来派只要确保你没有拿到足够的蓝天之泪就好。没了这50ml，你根本不可能赢。”
    “我已经注定赢不了了还要杀我吗？”
    王若涵举起武器：“当然。”
    断电这件事，未来派可以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柳士茵灵活地闪到一边，王若涵的子弹没有打中。“小柯”紧跟着补上但同样没有打中。双方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柳士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嘲讽道：“你们没有子弹了，准备怎么杀我，生擒然后熬死我吗？”
    王若涵淡定地掏出一颗子弹：“用你自己的子弹来打你比较好。”
    柳士茵：……对哦，第一个任务点王若涵抢走了她的武器和弹药。
    很可惜，这颗子弹并没有击中它的原主人，王若涵懊恼地啧了一声。柳士茵见势快速穿过两人的包围下楼，王若涵和“小柯”紧追其后。柳士茵趁乱从头发里掏出子弹，然后甩在与自己一步之遥的“小柯”身上，“小柯”“死了”，他惊讶又悔恨：“你怎么还有子弹？。柳士茵回他：“就只有你们在做任务啊。”
    王若涵没有管“小柯”继续追着柳士茵。柳士茵眼珠一转，“哎呦”一声扶着楼梯慢慢滑下去，王若涵的脚步一顿，但马上过来把她搀扶到平坦的地方。“怎么了，脚崴了？”
    柳士茵咬着嘴唇，表情痛苦地点点头，声音都颤抖起来了：“好痛啊。”
    王若涵一手托着她的后背，一手按在她的脚踝处：“还能走动吗？我马上通知导演组拉闸通电，抬担架上来。”
    柳士茵拦住她，摇摇头。
    “你都这样了，得赶紧去治疗。”
    柳士茵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王若涵，可怜兮兮地小声念叨着“疼。”
    王若涵盯着她在黑暗中暧昧不清的脸，目光不移分毫，缓和了声音：“疼是肯定的，别乱动，我看看骨头有没有明显错位。”
    王若涵的双手都探向柳士茵的脚踝，后者找准时机一把拽走王若涵的包，然后像只小耗子飞也似地下楼，这是28层，柳士茵跑到27层管道处，俯身滑下去。等她出来时人已经在20层了。“原来，27层的管道真的通往20层。”她摊开手掌，发现未来派已经拿到了90ml的“蓝天之泪”，加上她手里现在的这10ml，完全足够了。
    “啊！”没等柳士茵庆祝自己要赢了，王若涵也随后而至，她先是看了眼柳士茵的脚踝，然后气笑了般地说：“差点被你骗了，但是没用，你逃不了的。这么跑下去没有意义，你就算拿到蓝天之泪又怎么样，你知道它的使用方法吗？”
    柳士茵不语，只是迅速转身闷头跑下楼，此时19楼已经不再是空空荡荡的，“包包包子”按照王若涵的指示在这等着，大厅里灯火辉煌，挤满了裹着仿真人皮的机器人，伪人真的很吓人，未来派的品味真变态，柳士茵在内心评价。这些机器人齐刷刷把头转向她然后开始跳舞，大家都穿着礼服，此情此景还真像一个繁华愉快的舞会现场。
    王若涵不紧不慢地从楼上下来。“这些小道具很有意思，对吧？”
    柳士茵看了她一眼，转头对“包包包子”说：“他们只会跳舞吗，有什么用。”
    “包包包子”看向王若涵，后者点点头，他操纵手里的按钮，突然所有的机器人加快舞步，挂着夸张的诡异的笑容旋转着冲向柳士茵。“包包包子”和王若涵也下场，柳士茵四面受敌，狼狈逃窜。渐渐地，柳士茵发现自己被挤得离19楼楼梯口越来越近，她明白过来，半蹲下快速朝阳台跑过去，然后把手里所有的“蓝天之泪”抛下去。
    明亮的蓝色液体融入大海，寂静无声，柳士茵脸上闪过失望，她猜错了么。但很快，天通大厦微微震动起来，大厦竟然在不断升高！同时，夜空乌云散去，一轮皎洁圆月挂在空中，柳士茵站在阳台上仿佛伸手就能摘到月亮。再看大海已经褪去黑色，露出深蓝的颜色，沙滩上甚至能看到发光的蓝藻在闪烁。
    柳士茵回头看了看懊恼的敌人，说：“我早就找到了不止一处提示，蓝天之泪不是发射到天空，而是要沉入大海复古派才会胜利。”她邀请两人：“你们快来看，真的很美。”柳士茵出神地看着月亮，笑容满面：“今晚的月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是胜利者的月亮。”说完她骄傲地朝王若涵扬了扬下巴。导演组配合台词：“这是我们这些普通人都能看到的宝贝，所以未来派们不要着急前进，亘古不变的风景也很值得我们慢慢欣赏。”
    身后是富丽堂皇的舞会，眼前是微风轻抚的大海，头顶是明月清辉，旁边人的眼睛和月光呼应、熠熠生辉，王若涵不自觉地看着柳士茵，她的肩颈光洁，只剩下一只的耳环在脸颊折射出五彩光辉，此刻柳士茵的脸生动得不像话，真美。
    第 21 章
    结束录制，王若涵提议去吃晚饭，她请客，“小妖”举双手赞成：“阮老师我下线太早啦，都没有时间和你单独相处。”她黏在王若涵身旁，缠着她一定要她答应。王若涵无奈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还是大家聚餐有意思，一起去吃。”
    柳士茵原本就看着她们两人，听到王若涵的回答更是挑了一下眉毛，王若涵读懂了她的表情，不着痕迹摆脱“小妖”，凑到柳士茵旁边低声说：“想不到我会读对吧，我和你一样谨慎，不认识的读音是不会乱说的。”
    柳士茵觉得好笑：“那如果在直播镜头面前遇到不认识的字怎么办？”
    王若涵刚要张口说什么，突然看了一眼手机，然后说：“我去接个电话。”
    柳士茵无语：“来这招啊。”
    王若涵没骗人，她真的要接个重要的电话，老父亲王霖教授已经连续打了2个电话。“喂？爸，什么事？”
    王霖教授没责怪她，甚至语气有些过分柔和：“在忙啊。”
    “刚刚结束节目录制，忙完了。”
    “哦，那现在方便说话吗？”
    王若涵回头看了一眼工作人员，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方便，什么事这么神秘？”
    “就是小柳的事，你也知道爸爸没办法决定这么大的事儿，我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左右校方的意见。她的履历确实不错，也不乏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的成果，但没有足够规格足够数量的论文和著作，放在我们学校就不太够看了，如果破格录取，我这边以后恐怕难以和学院里的其他老师交代啊。”
    王若涵赶紧朝柳士茵看了一眼，对方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她赶紧避开对方的眼神，缠着老父亲不许挂电话，继续商量道：“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对了，她也去了心理学院那边，但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复我估计可能性也不大，你这边既然不方便，可以和校长说说让心理学院通过嘛。”
    电话那头“啪”的一声，估计王霖教授愁得拍了一下脑门。“这个小柳救过你的命呐，你自己找工作都没这么上心。”
    “我……”王若涵被问住了，对啊，这忙再帮就有点过了，她这么关心柳士茵的工作生活，还有点上赶着的意思。“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再想别的办法去。”
    仁至义尽，刚才想是这么想的，但面对柳士茵王若涵还是没办法直接说出真相，她一脸抱歉地对大家说：“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急事，今天不能请大家吃饭了，改天一定补上。”

 第25章

    虽然很可惜，但是人家都说了家里有事，大家关心了几句就放她走了。散场的时候柳士茵一个人走着去地铁站，“小妖”“包包包子”和“小柯”都邀请她上车送她回去，但柳士茵要顺路准备下期视频的食材就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他们都要赶飞机回家，柳士茵想留在x市拍一期视频。她很久没更新了，想要拍一期老公来探班的视频。王若涵出来地最晚，她在停车场里考虑了很久怎么对柳士茵开这个口，结果出来就看到柳士茵慢悠悠走在马路上。
    按了几下喇叭，柳士茵转头看到王若涵在车上，拇指向后指了指：“上车吧？”
    柳士茵摇摇头：“和你们都不顺路，我要去最西边的山姆买东西。”
    “没什么不顺路，我正好没事，送你过去吧。”
    柳士茵有些奇怪：“你刚才不是说家里有事，还以为你要赶大晚上的航班回a市了。哦！我知道了，原来你真的不想请客。”
    王若涵哭笑不得：“什么啊，刚才家里来电话，没事了。”
    柳士茵叉腰吐出一口气，说：“行吧，刚好累了。”
    车子里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王若涵今天没有说骚话还挺让柳士茵意外的，她以为王若涵是那种平静的疯狗类型，遇到不讨厌的人怎么也得说几句的。
    柳士茵有些担心地问：“家里的事真的不要紧吗？”
    “啊？哦，不要紧。”
    “我不要坐车了，我要下车。”
    王若涵连忙轻踩刹车把速度降下来。“什么？为什么？”
    柳士茵双手抱在胸前，重新倚在座椅上，说：“因为你开车不专心。”
    王若涵松口气：“我很专心，就是因为我专心开车才没听见你说什么。”
    柳士茵认真道：“把我放在最近的地铁口，你赶快回家忙你的。”
    王若涵也认真说：“真的没事了，不要多想。”
    “但你明明就有事啊，都写在脸上了。”
    王若涵以为自己的表情隐藏地还可以，但还是被柳士茵发现了。柳士茵在货架上挑选食材时，王若涵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柳士茵看她这副样子故意逗她，拿起芹菜从左边滑到右边，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王若涵：“怎么？”
    “我感觉在用逗猫棒逗小猫。”
    王若涵也笑了。
    “不过说真的，虽然你可能觉得我多管闲事，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需要找一个人倾诉的话我很乐意。”
    “真的……不用。”王若涵心想，我要是说完了需要倾诉的人就是你了。
    “好吧。”
    “买这么多？吃不完存放太久也会不新鲜吧，如果想买下次可以再来。”
    “这期的脚本都拟好了，主题是‘许久不见的老公来探班，给他做了最爱吃的东西’。”
    王若涵这才想起来柳士茵还要继续拍视频维持人设的，她忍俊不禁，用极低的声音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吃你‘老公’的饭。”
    “当然可以啊，反正都要做两人份。”
    “下期拍什么，我要点菜。”
    “可惜了，下期也想好了，‘老公体检尿酸高，决定给他做一周低嘌呤饭菜’，怎么样？”
    “挺好，就是得辛苦你自己把这些低嘌呤美食都吃完。”
    “你不相信我的厨艺？我可以做得很好吃的。”
    “不信，除非你给我尝尝。”
    “原来是骗吃骗喝的，你休想。”柳士茵看着她的脸，突然大度地说：“但是可以让你试试菜，这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到的。”
    王若涵看出柳士茵是想让她开心一点，她心底一软，说：“那我太荣幸了。”
    柳士茵转身继续挑选食材，王若涵表情一转，忧心忡忡的样子。把柳士茵送到酒店门口后，她拉住要下车的人，柳士茵奇怪地看着她：“干嘛，要帮我把购物袋拿进去吗？不用了，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王若涵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柳士茵。柳士茵被她眼底的惊涛骇浪震慑住了，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她说：“你该不会是要吻我吧。？
    王若涵：……
    她不自觉地看向柳士茵的嘴唇，唇形微勾，但不算厚，好在颜色是清透均匀的豆沙红，不算特别的一张嘴在小巧而又挺拔的鼻子下显得多情又冷漠。王若涵突发奇想，幸亏柳士茵没有真的结婚做家庭主妇，不然这么漂亮的嘴巴只是说什么家务、奶粉、钱，那也太可惜了。
    柳士茵把尴尬的气氛彻底打破，长痛不如短痛，王若涵干脆直接说：“是我爸那边打电话，你到a大哲学系工作的事情，抱歉。”
    柳士茵愣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没关系，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能给我这次宝贵的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所以根本不需要抱歉。”接着她想到了什么，笑起来：“你今天晚上这些奇奇怪怪的表现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吧。”
    王若涵点头：“我觉得很可惜。”
    “不要可惜，是我的问题，如果我足够优秀是不会有这些困扰的，现在还困扰到了你和你的父亲，该说抱歉的是我。”柳士茵说，“那你要进去坐会儿吗，我自制了百香果茶带来了酒店，要不要喝一点？”
    没想到王若涵竟然拒绝了：“不了，改天吧。”
    不知道为什么，柳士茵有点失落：“好吧，开车小心。”
    王若涵不是不想喝，但她现在更想快点回家找她妈，去不了a大，可以去侯瑾华女士所在的汇京大学试试嘛，毕竟母亲在汇京大学的话语权比父亲在a大的话语权高多了。
    a市，听到女儿说的话，王霖教授很惊讶，王若涵竟然又求到母亲这里，可见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柳士茵。他暗自回想了一下柳士茵面试那天的言行，人长得倒是挺漂亮，论文写得也还不错，分析方法规矩扎实，想法很新，说明有潜力，但他见惯了野心勃勃求职的天才，这还不算什么。王教授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打断黏着妻子的女儿：“若涵，小柳多大了，成家了吗？”
    王若涵一僵，反应了几秒才说：“结了，别问这么多，你又不要人家。”
    王霖教授松了一口气，继续低头看书：“结了啊，结了好。”说完他又觉得不放心，隔着客厅和书房念诗：“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王若涵大声说：“爸，你小点儿声，我在和我妈说话呢。”
    侯瑾华自然听见了丈夫的话，她倒不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爱上这个柳士茵爱得死去活来，她了解自己的女儿，王若涵经受的挫折少，内在还是很天真的，她喜欢和自己同频的聪明人，这次多半也是小孩子的玩伴心态，喜欢一个好朋友恨不得把最好的给她，其实只是在宣泄无处安放的情绪而已。阶段性朋友就是这样，甚至热恋期也是这样，过段时间换个环境就会冷静下来。
    “妈，我不是胡乱给你推荐些阿猫阿狗，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有想法，可以把自己在网上受到的恶语转变为有利资源，很聪明吧，让她去你们学校怎么样？”
    侯校长摸了摸王若涵的长发，不紧不慢地说：“我先见见这个人吧。”
    “行啊，这好办，她肯定愿意。”
    第 22 章
    第六期节目播出将近一周了，柳士茵都没心思看网上的评论，无非又是些吵架的东西，她现在觉得互联网好累，用一个虚假的人设在互联网上赚钱也好累，好想早点回归现实生活，做个表里合一的活人。
    “希望就在眼前了！”柳士茵对着镜子大喊一声，然后迅速换好衣服，化了一个精致的大全妆，现在是早上7点多，她要去应王若涵9点的约，准确地说，是王若涵的妈妈侯瑾华女士的约。她承认以前对王若涵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谁知道王若涵一个读稿子的假知识博主竟然有俩真知识渊博的爸妈，命运无常，就这样王若涵还不知道珍惜，上学时不好好读书，结果现在就知道哗众取宠搞钱。当然，她也没有资格这么说王若涵，因为她现在也在做人设搞钱。
    柳士茵在地铁上呆呆地看着绿色的小圆点，距离她的目的地还有13站，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可能是起得太早，她迷迷糊糊做起了梦，梦里柳士茵下了地铁，来到侯校长约定的餐厅，她一本正经地做了自我介绍，刚说完王若涵就站起来说她要去外面买东西，留下柳士茵和侯校长面面相觑。侯校长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士茵，嘴角落下来，冷淡地说：“我不同意。”
    柳士茵有些慌乱：“啊？不好意思校长，我还没向您介绍我的学术成果呢，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您听一听嘛。”
    侯校长还是冷硬地说：“我不同意。”
    柳士茵有些着急：“您不同意什么呀？”
    “我不同意你和若涵在一起。”
    柳士茵大为震惊，震惊到在地铁上突然惊醒，侯校长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不对不对，她怎么会做这种梦，难道她潜意识里有想要和王若涵在一起的想法，这太恐怖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种性倾向。

 第26章

    迷迷糊糊下了地铁，来到餐厅前，柳士茵深呼吸一口气，突然看到王若涵站在门口，头发丝儿都一丝不苟，卷翘的弧度刚好，可见也是精心准备过了。王若涵笑着说：“这么紧张？”
    是很紧张，因为柳士茵还在想她和柳士茵是怎么回事，她有点结巴地问：“你，你干嘛去？”
    “我去挪车，刚才没找到好位置，现在有空车位了。你先进去吧，我很快就过去。”
    “不行不行。”
    王若涵有些诧异：“怎么了？”
    “你不能让我单独面对你妈妈。”
    王若涵看她确实很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笑：“怎么了，我妈又不吃人。”她见柳士茵确实和平常不一样，于是说：“行，那你在门口等我，我们一起进去。”王若涵走了几步又折返：“哎，你看最新一期节目的评论了没？”
    柳士茵摇头。
    “大家都在夸你漂亮，确实很漂亮。”
    如果以前王若涵说这种骚话她是司空见惯的，但结合刚才在地铁上的梦，柳士茵情不自禁地红了脸，“你还不快去挪车，在这盯着我干什么！”
    “哦，我这不是刚看到最新评论想跟你讨论下嘛，怕一会儿就忘了要说什么了。”
    “你才多大年纪就记不住自己要说什么了。”
    “你去看看去，小柯被网友骂了。”
    柳士茵线下不太关注“小柯”：“因为什么？”
    王若涵压低声音：“因为背刺同事呗。前脚想要和你组cp，关系多好的样子，结果营销号放几张造谣的照片就立刻转风向，不仅撇清关系还有意贬低你，后来发现是假的之后又在节目里跟着你蹭话题，这种小人做派不该骂吗？还有那几个提供照片造谣的人，就算你有苦衷不能直接追责，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吧。”
    “小人是无穷无尽的，总跟他们置气还不把自己气死啊，如果不是伤害到切身利益，不要管他们就好了。”
    “我替你打抱不平还有错了？”
    “你没错~而且你不是为我打抱不平，你也是事件主人公之一好吗？你是被拍到的‘奸夫’。”
    王若涵“嘿嘿”笑了几声：“对了，你上次坐的哪趟地铁，怎么总是在同一个地方被拍到。”
    “就是津湖地铁口啊，谁让你每次都约在那个咖啡厅。”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说怎么挪车好一会儿都不回来，怎么站在门口聊得这么难舍难分？”柳士茵转身看去，一位50岁左右的女士站在身后，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位就是侯瑾华校长，王若涵的妈妈。
    柳士茵连忙叫人：“侯校长好。”
    侯瑾华女士点点头。转向王若涵：“还不赶紧挪车去，停好了赶紧进去。”
    王若涵脚步刚要动，就看到柳士茵眼里的恳求，她不想第一次就和汇京大学的副校长独处，她需要一个牵线引荐的。王若涵的脚又收回来：“先不挪了，现在这位置就挺好。”
    侯校长调侃了一句：“这么窄的地方，一会儿开不出来看你怎么办。”
    王若涵选的是日料店，店里没几个人，有独立包间，私密性比较好。坐定后，柳士茵介绍了自己的学习经历，又从包里拿出一堆资料。“劳烦您有时间看一下。”
    侯校长快速翻看了一下就放下：“我是化学工程学院的，所以你的这些论文我还要回去仔细看一下，再推荐给相关的学院老师看一下。”
    侯校长的态度这么干脆她已经很高兴了，毕竟也不是抱着百分百被录用的想法来的，没必要让人家现场就给一个确定的答复。“您肯看我的论文我已经觉得很荣幸了，多亏若涵鼓励我，不然我没有勇气把简历投到您这里的。”
    王若涵也及时补缝：“你就是太不自信，我看你一作的这些论文写得比a大新来的那几个老师好多了。对吧，妈？”
    侯校长笑了一下，平淡地说：“如果没录用你，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妈？！”
    柳士茵看了侯瑾华女士一眼，还好，她没有从嘴里说出什么“离我女儿远一点”这种话。“没录用也很正常，每个学校和领导都有自己的考量，但我也不会就此停止，会继续发论文，然后找其他学校试试的。”
    “你的专业就业形势就是这样的，可能比较难，你知道吧？”
    柳士茵点头：“我有心理准备的。”
    侯校长点点头，对身旁抓耳挠腮的王若涵说：“你去催催菜。”
    王若涵看向柳士茵，对方回给她一个微笑，王若涵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门。
    “若涵的爸爸平时不太关注这些，但我看过你的柠檬账号，结婚了？”
    柳士茵挤出一个微笑：“您是不是觉得我在网上的形象不太符合常理？其实说来也不好意思，为了赚一点生活费，我最初开了三个账号，平均每周发2-3篇内容，只有‘莺莺’这个号是涨粉最快的，所以我放弃了其他两个号，专心经营‘莺莺’，结果见效很明显。这只是一种人设，本质是找到网友的爽点和关注点，吸引粉丝用的，我本人并不是那个样子。”
    “哦，这难道不算骗人吗？毕竟你本人并不是视频里呈现的样子啊。”
    柳士茵微微一笑：“其实做视频博主就是这样的，自媒体让每个人都具备了宣传能力，只要出镜就默允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暴露在公众视野下，所以每个博主都可以看作是一个演员，这也是柠檬要让博主参加综艺节目的原因，因为博主并不算纯素人。我的设定不过是一种剧本，我的视频也只是我演戏的作品，但我从没有做过虚假宣传，我挑选的商品都是经过好几轮筛选，甚至自己用了半年以上的时间才推荐的，所以粉丝并没有受到财产损失。”
    “你果然是个聪明女孩，很会把握大众的心理，可是关注你的人受到情感损失怎么办。”
    “我可以说某种程度上也是一只情感所得，大多数人关注‘莺莺’是因为他们想借这个人物抒发自己的观点，当然也有热心善良的人提出很多有意义的建议。不过我不想掩盖这一点，我的确骗了网友和粉丝，所以我很早就计划找到工作后就退网，‘莺莺’也绝不会再出现在网络上。”
    侯瑾华校长盯着她看了几秒：“很难相信，你舍得吗？失去这么多关注。”
    “这种关注对于自我成长是没什么意义的。”
    侯校长端起杯子喝了一点茶：“让她去催菜催这么久，我喝水都要喝饱了。”话音刚落，王若涵就推门进来，“再快也是冷食，急什么。”
    回家的路上，柳士茵谢绝了王若涵送她回家的好意，在地铁上翻看着节目评论。果然如王若涵所说，这期节目播出后，网友们一大部分的火力都集中在“小柯”身上。
    “这个小柯还有脸再出现在莺莺面前啊，他不会失忆忘记自己是怎么暗示莺莺私生活有问题的了吧。”
    “他说莺子缠着他非要炒cp，可我看分明是他缠着莺子吧，莺子都不看他的。”
    “柠檬有博主拉片来着，你们可以去看看，小柯一开始想蹭阮老师镜头，可阮老师不理他，他又想和小妖组cp，小妖都不愿意靠近他。后来第三期节目之后莺子热度上来了而且是话题女王，他又把目标瞄准莺子。看莺子咖位最小又没几个粉丝，不能拿他怎么样，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小柯老师是搞笑博主，他只是好心制造幽默氛围好吧。”
    “小柯的粉丝都是小学生吗？看不出来你们家正主什么样儿？”
    “你们这么说也都是猜测，麻烦对小柯友善一点，他真的很无辜。而且这么多期都没有队友出来说他一句不好，不足以证明小柯老师的人品吗？”
    “是，是没有队友出来说他坏话，可也没有队友说好话呀，直说就是没互动。你看连莺子出事的时候都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哦忘了，唯一站出来暗暗踩低的人就是你们的小柯老师。”
    “其实有人出来说的，阮老师曾经发视频暗讽过小柯，就在小柯说莺子和很多男性往来之后没多久，阮老师就更新了一期视频，契诃夫的《诽谤者》，有意思吧？”
    “别说小柯了，热度都给他了，没人觉得阮老师和莺子，还有小妖和小佳姐姐在这期节目里很漂亮吗？”
    “老王最后看莺子的那个眼神，啧啧。”
    “我原谅莺子了，原来她怕水，难怪第一期节目不敢跳水。”
    “老王和莺子很有张力哦，莺子假装崴脚骗老王那里，我见犹怜，好狡猾。”
    “话说柠檬的产业真是越来越多了，这个游乐园好牛，而且这还建了不到一半。”
    “利益相关，透露一下，柠檬前期钱砸了很多，但游乐园项目进度远没有达到预期，别看看上去厉害，其实暗含隐患，如果资金链断裂很危险，会破产的。特别是开询虎视眈眈一直想收购柠檬。”
    到家后，柳士茵再次打开柠檬app，发现热搜上又出现了两个相关词条，一个是“阮老师究竟讨厌谁”，里面从身体动作、微表情和各种场外信息分析了王若涵真正讨厌的到底是“小柯”还是“莺莺”。网友们分析地煞有介事，柳士茵都无语了，怎么会有这么多闲人，下面还有一个词条——“可惜恨的人没死成，爱的人没可能”。

 第27章

    柳士茵打开之后惊呆了，这竟然是网友剪辑的她和王若涵的cp向视频，这，这对吗？
    视频按照两人相识的时间顺序，从王若涵在冰城游乐园跳水台上对她嫌弃的一推搡，还有中期一起做任务，她在王若涵旁边小心鼓励她任务失败也不要灰心，甚至还有线下咖啡厅见面，中间穿插着阮老师对“小柯”的讨厌，到最新一期柳士茵抬头望着月亮，而王若涵专注地望着她。看着看着，柳士茵从惊讶变为好笑，别说，这些网友剪辑地还不错，故事情节完整，氛围感拉满，就是太天马行空了。视频重复播放，柳士茵又看了一遍，原来那天王若涵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她的心脏不知为何突然快速跳动起来，她让王若涵看月亮，王若涵一直看着她干什么。现在好了，被网友拿出来调侃，王若涵应该……应该会不开心吧。
    评论欢腾起舞。“作者剪辑地好好哦，好甜好甜。”
    “磕到了磕到了，我就说这对很好磕，欢喜冤家yyds。”
    “虽然我是阮老师唯粉，但不得不承认这是阮老师所有cp向视频里剪辑最好的。”
    “呜呜差一点当真了，标题好刀，莺子结婚了，没可能的。”
    “前面的人家好好磕着cp，你非要说这些话。莺子干嘛要结婚呢，可惜可惜。”
    “话说你们不觉得莺子在这个节目里几乎不提她老公吗？”
    “哦我知道了，她和小柯一样想吃cp福利，这个视频说不定就是她花钱找人剪的。”
    作者在下面评论：“刚听说，你把钱转我吧。”
    第 23 章
    同在热搜上的“小柯”心态就没这么好了，他原本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为了制造话题吸粉，结果现在粉丝没涨多少，黑粉倒是越来越多。他这几天想了很多，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转变这种势头，以防黑粉挖出什么古早黑料。像王若涵这种博主体量太大，虽然热度高但一时半会不能撼动还容易引火烧身，像柳士茵这种正合适，话题度不断上涨但又没几个真爱粉替她说话，这样公众的视线就会从他的身上转移到柳士茵那里。
    他亲自出动，在剧组辗转打听到了柳士茵所在的区，然后通宵研究柳士茵发的所有视频，扒出了她可能所在地的街道和小区，终于，在蹲守4个小区之后，终于看到了下楼扔垃圾的柳士茵。这个小区在城西，比较偏僻，到市区购物不算方便，不知道柳士茵为什么选择住在这种地方，按她的收入应该可以在a市市区付一套房的首付的。他买了几个专业设备放在隐蔽的角落，然后每天傍晚来小区蹲守，准备挖出柳士茵的猛料。
    白天，“小柯”守在电脑屏幕前查看摄像头录到的画面，柳士茵每天都会下楼扔垃圾，中午12点多还会下楼溜达一会儿，偶尔有一次出门，大约4个小时左右回家。晚上更是规律到不像话，雷打不动7点半下楼遛弯儿，逗弄小区里的小狗，然后一个半小时后上楼，单元楼上的灯12点多就全灭了。就在“小柯”抓耳挠腮想着怎样看到柳士茵家里的情况时，他突然看到屏幕上有客人来访，柳士茵亲自在楼下等着，等那人从车上下来“小柯”终于露出笑容：逮到你了吧。
    这么多天他已经觉得奇怪，为什么从不见柳士茵的老公和她一起下楼，按照柳士茵视频里所说，她的老公很爱她，经常花很多时间陪她做事，可柳士茵在楼下的活动从不见男人陪着，甚至她要出门也没有人接送，可柳士茵的视频里并没有说自己的老公出差之类的情况。如果柳士茵树立的娇妻人设都是假的，他老公根本没那么疼爱她，一切都是柳士茵自导自演的，一个高学历但是极度缺爱幻想幸福家庭生活的博主，这个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招来更多嘲讽，热度够了，但还是比不上眼前这个，如果被发现娇妻出轨，啧啧，人设崩塌。“小柯”断定，从车上下来的这人绝不是柳士茵的老公，因为两人虽然熟稔亲近，但并没有亲密到有牵手亲吻之类的身体接触，来人带着一个精致的甜品盒子和一束花，柳士茵捂住嘴巴眉眼弯弯，应该是很喜欢，她接过鲜花拉着人进了单元楼，“小柯”懊恼地锤了一下桌子：“真谨慎，她怎么不挽胳膊呢，这样我直接截图就能用了。但是……这个男人的背影好眼熟啊，是谁呢，帽衫遮住了脸完全看不出来。是谁呢……”
    来人当然是王若涵，她今天只是穿了一套比较舒服的中性衣服，如果露出帽衫下的长发，绝对不会给“小柯”留下让他兴奋到睡不着觉的“证据”。她是来向柳士茵公布一个好消息的——汇京大学决定录用她，但有一年试用期，柳士茵需要在一年内在顶刊上以第一作者发布至少一篇文章。
    “太好啦！谢谢你！”柳士茵没控制住激动地抱住王若涵，王若涵也被感染，好像自己被录用了一样开心。她笑着说：“别高兴太早，现在高校都实行非升即走，到时候签不了合同可不怪我了。”
    “怎么会怪你，那怪我自己能力不够。”
    柳士茵把鲜花插在玻璃瓶里，嘴角一直没落下来：“太客气了，还带什么礼物，应该我带礼物谢谢你才对。”
    王若涵环视一周，说：“给你的房子增添一点人气，你这房子现在全是广告产品，像个正常人生活的样子吗？”
    “哎你别坐那个椅子，广告商发来的，我坐了几次有点晃，不安全。”
    “这种产品也好意思发来，给你多少钱？”
    “我还在测评，没发广告呢。而且广告商说这是给青少年用的，符合人体工学，可以灵活转动，我就按照儿童座椅的标准来测评的，本来不晃，结果被我测评之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王若涵推了推椅子：“你怎么测评的？”
    “就这样。”柳士茵跳上椅子，抱住双腿坐在上面左右晃了晃，椅子也跟着颤颤巍巍地摇晃，王若涵连忙扶住椅子，“你真是不怕死，摔倒了怎么办，太危险了，快下来。”
    “没事的，我每次都是这么试。你想啊，小朋友好动，坐在椅子上肯定会左摇右晃，不这样测评出了事怎么办？”
    “青少年又不是多动症，至于么。”
    “至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买这款？万一有的学生做不出题砸椅子怎么办，牢固一点比较安全。”
    王若涵：“……该说你良心还是闲的呢。”
    柳士茵突然来了灵感：“我还有好多没测评的产品，有一些很有意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拆箱看看？”
    王若涵也很感兴趣：“好啊。”
    “看这个，擦镜子擦玻璃的清洁海绵，卡通人物的，可爱吧？可是一点也不好用，我的镜子被越擦越脏，这种我不仅不夸，我还要骂无良商家的。还有这个，预制粤菜，哦对以前测过类似的但是超级难吃，那次直播测评吃吐了，评论都在问我是不是怀孕了，哈哈哈。”
    王若涵也笑起来。柳士茵推推她：“行了吧，有那么好笑嘛，笑这么久。”王若涵笑，是因为柳士茵没有结婚，还是单身，也不会怀孕，这不值得高兴吗。
    “我们今天晚饭就吃这些怎么样？”
    “你要和我一起测评吗？你确定？今天我要直播的，万一很难吃呢。”
    “难吃我也可以避雷啊，我还没做过这种测评，感觉很有意思。”
    “你要出镜吗？”
    王若涵摇头：“今天没做形象管理，算了，你镜头避开我就好，当我不存在。”
    “好吧。”
    柳士茵很早就发置顶公告预定了这次直播的时间，到了预定时间，她打开摄像头，不太自然地对着镜头打招呼：“朋友们晚上好呀，你们都吃晚饭了吗？”
    “莺子，我来啦。”
    “正在吃饭，谁懂，莺子的直播好适合当背景音，下饭。”
    “一个不买、一次不落，莺子的直播就是电子榨菜。”
    “莺子能不能讲一讲怎么申博啊，很需要。”
    “同意，莺子开培训班怎么样？风评肯定比娇妻博主好啊。”
    “今天我们来测评一些好吃的，不是广告，不是广告，商家打折发给我的，不是免费给的，所以大家可以放心，绝对真实。”她不着痕迹地瞪了王若涵一眼，警告对方不要再这样撑着脑袋憋笑看着她，她都没办法像平常一样自然地直播了。“所有的产品都已经提前加热了，首先是这个，红米肠。可能是我加热的时间有点长，米皮有点黏黏的。”柳士茵放在嘴里嚼了几下，“里面的虾肉还可以，但是稍微有一点腥味，不过米皮扣分太多了，一般吧，不推荐。接下来是这个，金钱肚，这个还不错，脆但是不难咬断，金钱肚的褶皱也很多很吸汁，看一下配料表，但是添加剂有点多哎，可能是怕金钱肚坏掉吧，介意的宝子们在挑选预制菜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看配料表。下一个。”她把盘子拿出画面外，王若涵贴心地接过去，递给她下一个盘子。
    “是我眼花了吗，刚才镜头外是不是有只手。”
    “我也看到啦，应该是莺子的老公，手还蛮秀气的。”

 第28章

    “莺子老公终于要出镜了？”
    “是不是最近莺子cp粉太多，她老公忍不了了。”
    “既然这样亮个相呗。”
    既然王若涵不想出镜，柳士茵装作没看到这些弹幕的样子继续介绍产品：“这个烧鹅还可以，梅子酱的味道很浓郁，表皮脆脆的，肉不柴，当然也不可能像线下买的那么多汁。”边说，柳士茵的眼珠边向旁边转动，王若涵要去卫生间跟她用口型打了声招呼，柳士茵用眼神回复“知道了”。
    紧盯着柳士茵的“小柯”自然也在直播间，他见柳士茵故意忽略弹幕对“老公”的讨论，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那个男人不是柳士茵的老公，她出轨了。
    “小柯”用小号一直问：“莺莺姐姐我很喜欢你，能给我们看看姐夫长什么样吗？”
    “旁边那个人不会不是姐夫吧。”
    “有什么不能给大家看的吗？”
    “不回应就是有鬼吧。”
    本来其他弹幕并不在意他问的这些，但“小柯”的问题短时间几乎刷屏了，让人没办法忽视。有些弹幕也开始动摇：“啊，不会真的是别人吧。”
    柳士茵眼看弹幕又要开始向不好的方向跑去，立即解释道：“是好朋友。”
    “如果是好朋友干嘛藏着掖着。”
    “就是，一开始就说不就好了。”
    柳士茵叹口气：“好了好了，是我的问题，没想到大家这么关注。我朋友今晚来吃饭，不想出镜。”
    弹幕倒也没有再多纠结，直播继续顺利进行下去。“小柯”也不再继续发消息，他只打算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至于后续的证据还要慢慢调查，这个柳士茵绝对有问题。
    第 24 章
    导演在群里发消息：“各位老师，我们第七期的节目可能要继续推迟几天，因为我们下一期要租用的影视基地还没有腾出来，上一个租用的剧组出了点问题。我们小柯老师的荨麻疹也还没有好彻底，刚好可以多休息几天，等他恢复我们就可以全员拍摄啦。”
    大家陆续回复“收到。”
    刚好柳士茵这几天要准备入职的材料，有一些材料需要联系毕业院校补充。
    身形矫健的“小柯”戴着口罩和帽子来到柳士茵小区的物业处，他掏出手机念：“你好，我来a市找亲戚的，请问21号楼1单元7楼有叫李广仁的人吗？”这是蹲守了好几天，根据柳士茵上楼的时间推算出来的，她上楼后只有一户灯亮起来了，应该不会错。
    物业的大姐打量了他几眼，说：“你来找亲戚，不知道他住在哪儿啊？”
    “老家的远房亲戚了，是我表舅，我妈给我的地址就写到这里。你要是不放心，不用说住在哪一户，就说1单元有没有这人就行，我自己上楼去问。”
    大姐笑了一声：“这是高端小区，一梯两户，没电梯卡你上不去的。”
    “哦这样啊，我乡下来的不懂这些，那您跟我说说有没有这人，要是有我就直接问我妈要电话号码，不用再费劲去别的小区了，要是没有我还得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大姐像看土包子一样，摇了摇头，快速翻看了一下住户册子，说：“没有，业主里面没有叫这名的。”
    “小柯”继续问：“哦那可能真是错了，您看看，有没有可能是我表舅在这租的房子？应该是夫妻俩，我表舅和我表舅妈，但房子应该是我表舅的啊。”
    大姐笑了一声：“小伙子再去问问你妈吧，保不齐是弄错地址了。”
    “小柯”还是不走：“不可能吧。”
    大姐不耐烦了：“这21号楼1单元7楼登记的都是女住户，你表舅肯定不在这。”
    “小柯”笑了：“大姐，我走，我走。”这个想法他一直不敢肯定，但又不得不让人猜测，这个柳士茵有没有可能根本就没有老公？不然什么人能做到这样人间蒸发似的，一天24小时看不见身影？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完了。
    第七期节目终于要开拍了，这次是在某古建筑复原影视基地拍摄，据说是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游园玩乐的故事，是节目组送大家的福利，大家可以放心地玩，但是只有一点，大家必须根据角色身份说话做事，剧情可以适当丰富发挥，但不可以原始设定ooc，并且最后不可以落单。柳士茵这次抽的角色卡是大小姐的丫鬟锦纹，抽到大小姐孟雪遥的是“hr小佳姐姐”，而抽到男主角龙举人的是“旺仔king”，其余的角色依次是“贴膜博爱”抽到的是龙举人的书童青云，“包包包子”抽中龙举人的学堂同学元举人，抽到公主角色的是“小妖”，抽到“敌国王子”的是“小柯”，王若涵抽到的是郡主角色。
    本国和邻国已对战多年，各有所伤，近几年邻国的实力不断增强，为了稳定局势本国决定和亲。敌国只有一个王子，而本国有公主和郡主，公主喜欢骁勇善战的王子，但皇室心疼皇家女儿，于是从已退休的前朝权臣的子女中挑中了孟雪遥，可孟小姐已心系龙举人，只是孟老爷和孟夫人不同意这门婚事。于是在孟小姐的丫鬟锦纹和龙举人、青云的帮助下，撮合成了孟小姐和龙举人、公主和王子、郡主和元举人这三对，而锦纹和青云也彼此倾慕，最终大团圆。以上是丫鬟锦纹拿到的剧本任务，每个人的任务都是不一样的，她猜测饰演青云的“贴膜博爱”和她拿到的剧本差不多。柳士茵看着这篇剧本直冒冷汗，如果不把这期演成搞笑剧情，会被网友骂死吧，什么年代了还有配平文学。
    “小姐小心脚下，龙举人就在凉亭那里。”柳士茵提着襦裙，扶着小佳姐姐，把人送到凉亭后她就自动离开了，接下来镜头肯定要拍小佳姐姐和旺仔的镜头。她把扮演书童青云的“贴膜博爱”叫到一旁，两人很快就发现彼此的任务是一样的。柳士茵说：“我去找今天来散心的公主，你去找元举人。”她的时间还是很紧迫的，需要赶紧找到公主，先把这几个人物联系起来。
    走到桃花林处，柳士茵听到王子和公主说话的声音，她透过树林悄悄看，偷偷跑出来本该情意绵绵互诉衷肠的两人表情似乎不太对，“小妖”冷着脸把自己的台词说完，“小柯”倒是很投入，恶心巴拉地说完肉麻的台词，还准备去给公主一个拥抱，“小妖”看出了他的意图提前跑开了。
    “小柯”冷哼了一声，沉声道：“谁躲在那里偷听？”
    不能角色ooc，好吧，本来想猫腰跟着公主偷偷离开的柳士茵只好停下，走出来对“小柯”说：“王子殿下，我是孟府的丫鬟，今天陪小姐出来赏花，只是经过而已。”
    “小柯”饶有兴趣地围着柳士茵打量一圈：“我知道你，你家小姐马上要嫁给我了，而你肯定要一起跟着去。”
    柳士茵暗地里翻个白眼：“我对小姐忠心耿耿，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
    “哦？按理说，那按照实际说应该是什么样子？”
    柳士茵不知道“小柯”是不是和她的任务一致，只好隐晦地说：“当然是希望小姐和王子都获得幸福，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
    “小柯”：“我就喜欢知书达理的孟小姐，我要娶孟小姐。”
    柳士茵：……“那祝您得偿所愿。”
    柳士茵离开，快步追赶公主，发现公主正和青云在水潭边聊天，“贴膜博爱”招呼她过去，两人和“小妖”核对了一下信息，发现三个人的最终目标仍然是一致的。柳士茵说：“我猜我们所有人的任务最终是环环相扣完全没冲突的，所以只要我们找到合理的方式让每一对儿情侣顺理成章在一起就好。”她问“小妖”：“对了，你把信物给王子了吗？”只有亲手交换信物才算是真正在一起。
    “小妖”老大不情愿：“给了。但是王子的没给我。”
    柳士茵点点头：“王子的信物被国王给了孟小姐，而孟小姐的在作为中间人的郡主手里，本来是由郡主看着孟小姐交给王子的，但我们可以说服郡主把信物还给孟小姐，这样孟小姐和龙举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小妖”指着她和“贴膜博爱”说：“你俩可以先交换啊。”
    柳士茵叹口气：“我俩根本没信物，任务做完了，我俩就没阻碍了，现在只是为主子操劳的心不让我们在一起。”
    “贴膜博爱”继续去找元举人，柳士茵往回走，准备提醒孟小姐该回府了。突然她又看到“小柯”大摇大摆地过来。柳士茵本来想避开，结果被“小柯”叫住：“你已经看到本王子了，怎么不打招呼？”
    柳士茵只好走过去：“王子好，王子现在拿到几个信物了，需要交换一下吗？”
    “交换？你有什么信息？”
    柳士茵：……她现在手里还真是一个都没有。“你不着急吗？”
    “小柯”笑笑：“我为什么要着急，反正公主不成就孟小姐，我手里有信物，别人会找上门的。实在不行我就掳走你，根本不需要信物，这样你也凑不成对儿，哈哈。”
    柳士茵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损人不利己？”

 第29章

    “小柯”冷笑一声：“我没有损人不利己，我只是损该损的人。”
    “什么？！”柳士茵无语地笑了一下，然后打算绕过他离开，结果被“小柯”拉住手腕，“别走啊，你不想要信物了？”柳士茵推开他：“我自己去找。”“小柯”还要继续纠缠，就听一个声音传来：“王子这么拉拉扯扯不怕被公主看见？”
    王若涵穿金戴银，和公主一样纷华靡丽，她站在远处的小亭子里说：“王子应该对我们国家的姑娘客气一点。”
    “小柯”的目光在柳士茵和王若涵身上来回逡巡，最终饱含深意地说：“你们俩关系不一般，这样我可不敢招惹这个小丫鬟了。”在场的女导演都低声尖叫起来，磕到了磕到了，最近王若涵和柳士茵的“英年早婚遗憾背德cp”好火的。
    “小柯”离开，王若涵在背后喊他：“你不要孟小姐的信物吗？”
    “小柯”仿佛没听见一般走开了。
    王若涵走下来，站在柳士茵旁边：“我这里有你家小姐的信物，你要拿回去吗？”
    柳士茵迟疑道：“那你就没有筹码拿回元举人的信物了。”
    王若涵耸耸肩：“那个以后再说，能成一对是一对。”
    “有道理。”柳士茵接过孟小姐的香囊，带回去交给小姐，“小姐你可以现在就交换，或者一会儿自己选择交换，最终可以再换回自己手上的。”
    “hr小佳姐姐”把王子的信物给了柳士茵，公主马上要回宫了，她小跑着准备把信物交到“小柯”的手上，结果“小柯”半路冒出来抢走了信物，跑到远处后还用拙劣的演技对着镜头说：“哦，原来是我自己的信物，我还以为是龙举人的呢。”
    他在影视城里转了半天，好像迷路了一样，就是不去把信物交给公主，还在狡辩说：“先找到龙举人，这样我的任务就先完成了。”
    跟拍的摄影师提醒他：“公主那边时间比较紧急。”
    “小柯”一本正经道：“可龙举人马上要和孟小姐私奔了，到时候我就绝对拿不到龙举人的信物了，我的任务一样完成不了。”这么说倒也合理，“小柯”除了要达成王子和公主在一起的任务，还要带走两位举人，把人才带回自己的国家。
    时间到了，公主回宫，现在任务基本已经不可能实现大团圆结局，最终成功达成cp的也只有孟小姐和龙举人这一对儿。散场的时候，柳士茵还听到“小妖”在和王若涵抱怨：“小柯这期怎么回事，智商下线了？他就算把龙举人一起带走，孟小姐也可以跟着去啊，分不清轻重缓急，现在好了，好好的一期节目被他搞砸了。哦，他自己的镜头倒是很多。”
    柳士茵倒不会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但是她也觉得“小柯”今天格外奇怪，而且有些针对自己的意思，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很不恰当，但他是个很精明的人，为什么会在镜头前那样说呢？
    第 25 章
    一般来说，柳士茵早上是不会起这么早的，但她今早7点零3分就被王若涵的电话吵醒：“快登录柠檬看看，我马上过去。”
    柳士茵迷迷糊糊登录账号，顿时被吓清醒了。热榜第一赫然挂着“莺子塌房”“莺莺出轨”“莺莺老公分居”“莺莺没老公”，上期节目播出后的词条“小柯摆烂”“柠檬星计划第七期节目难看”都被挤到了下面，还有几个相关词条隐隐有上升趋势“小柯阴阳莺莺”“小柯暗示”。她迅速退出柠檬打开其他几款社交媒体软件，“知名娇妻博主欺骗网友”“莺莺说谎”之类的热搜也是甚嚣尘上。柳士茵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颤抖着手再次点开热榜词条，她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被曝光啊，没老公就算了，出轨又是怎么回事。
    词条的讨论热贴放了几张聊天记录，两三个声称柳士茵联系密切的同学的网友说据她们所知莺莺根本没老公，一切都是她塑造出来的假人设。还有几个声称“关系更密切”的同学说，柳士茵和丈夫已分居，但还是拿老公来做人设，至今未离婚但偶尔会联系男同学，生活作风似乎不太正派。毕业后柳士茵联系密切的朋友就只有师兄纪明博，她记得并没有对其他同学说过自己的婚姻状况啊，这些突然跑出来爆料的同学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她吗？柳士茵心里很乱，她叹口气，希望纪明博师兄不要受牵连被媒体骚扰。
    导演、师兄、“hr小佳姐姐”、“小妖”、“哈士奇叫咪咪”还有很多人的电话陆续打进来，柳士茵根本来不及也不可能跟他们每个人解释，她坐在床上专心想办法。这时，她看到热榜又出现了一个词条，“神秘男再次睡衣幽会莺莺”“莺莺疑似出轨实锤”，像素模糊的镜头里一个穿着灰蓝色带帽子睡衣的人出现在柳士茵单元楼下，时间显示就在刚才。爆料人声称是柳士茵的邻居，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来柳士茵家里，柳士茵每次都很高兴地迎接对方上去，而且一待就是大半天。评论区有人问：“会不会是莺子的朋友，或者她老公的朋友？”“也有可能是莺子的亲戚啊，堂表兄弟什么的。”
    爆料人又说：“绝对不是，两人行为举止亲密暧昧。而且莺子老公一直没在小区里出现过。”
    “有没有可能这人就是莺子的老公？”
    “她老公干嘛穿睡衣从车上下来？”
    柳士茵看着看着就笑了，这人不是王若涵嘛，她取消电话拦截，此时王若涵的电话也打进来：“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也不接，急死我了，快下来接我。”
    柳士茵披上外套去楼下把王若涵带上来：“打电话的太多，我刚才设置了拦截。”
    “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头绪是谁发现你没有老公做假人设这件事？”
    柳士茵摇摇头：“除了师兄，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哦，还有你。我在小区里隐瞒地很好，没有人知道我是博主，就连邻居都不知道。”
    “可你看这个镜头，位置就在你们小区，除了邻居还有谁？”
    柳士茵看着王若涵，也不说话，王若涵无奈叹气：“总之，现在我先来澄清这个人是我，并不是你的什么出轨对象。其余的我的公关团队再想办法。”
    “等一下。”柳士茵制止她，“先不要发，我会自己发的。我想到了一个可能人选。”
    “谁？”
    “小柯。”柳士茵回忆道：“上期节目里他的表现很奇怪，好像抓住了我的小辫子故意来刺激我，以前他和我互动都有意制造一些亲密镜头好吸收cp粉，但那天他的态度很不客气，好像在故意演出一种关系决裂但又在镜头前克制住的感觉。而且前天我们物业的姐姐到我和对面邻居家里问近期有没有谁的亲戚要来，认不认识李广仁这个人，说有个小伙子到物业去问来着。有没有可能，小柯在我们小区安装了摄像头，然后拍到了你的背影，但误以为你是我的情人所以才买水军在网上造谣？”
    王若涵想了想，点头：“他的话题度一直被你压着，而且网友对于他强行组cp的行为也有不满，所以是有动机的。”她突然恍然大悟，“所以你想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来转移公众注意力对吗？小柯并没有拿到关键证据，我们很容易就可以驳倒这些爆料人，只要你一口咬定有人造谣，然后攻击小柯的弱点就可以。至于你的‘老公’，可以再找人配合嘛，不难解决。”
    “可是那样……那不就是错上加错，一直在骗人了。”
    王若涵气笑了：“姐姐，你都骗了这么久还在乎这一次？赚钱嘛，不寒碜。你可别在这个时候搞什么哲学反思，号没了就真没了。就算你不要号了，咱也不能以这种方式谢幕不是？得在互联网上留下一个不坏的印象。”
    柳士茵皱眉：“还是不一样的，我以前骗人立人设没有粉丝质疑，大家只是骂我这个人设，但现在有人提出质疑，我如果张口否定，那就是更严重的欺骗，我……我总觉得这样不好。”
    王若涵看着她，良久，叹口气：“好，反正要去汇京大学入职了，怎样都无所谓了。”
    柳士茵温柔地看着她，拉起她的手：“我说说我的想法，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王若涵绷着脸：“我现在已经有点生气了。”
    “别这样嘛，我知道你人特别好，我觉得亏欠你好多。”
    “打住打住，你亏欠我什么了？别自作多情了，那都是我看不惯高知女性埋没红尘才帮你的，懂？”
    “我其实并不喜欢这个账号、这个人设，因为‘莺莺’和我本人的性格相去甚远，我也并不认同‘莺莺’的选择，很多网友在‘莺莺’身上投注了很多不一样的感情，或许来源于他们的阅历和生活，他们可能没办法接受‘莺莺’是假的。我很感激这个账号带给我的财富和素材，但我并不是真的享受运营她和网友互动的感觉。我觉得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来放弃这个人设，也给我一个机会向网友坦白和道歉，我知道这会遭受很多我没有想到的问题，甚至还会波及节目组、导演，甚至你，但我……我觉得这反而可能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让所有人都放下重担过真实的生活。一会儿我会发布道歉声明，当然也会提前和导演他们打好招呼，不至于太突然，节目组的损失我也会弥补。”

 第30章

    柳士茵说完，王若涵盯着她久久不言语，柳士茵的神情并不像在做戏或者试探。柳士茵小心翼翼地问：“还有什么没想到的地方吗？”
    王若涵笑笑：“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你脸上看到需要支持的表情，这些头部主播或多或少都瞒着大家一些秘密，但你很勇敢。”她用豁达的语气说，“没关系，决定好了就可以做，我借你公关团队审核文稿。到时候你直接去汇京大学入职，放心，他们绝对不会辞退你。”
    柳士茵摇头：“我还没说完，我不想去汇京大学了。”
    “什么？！”王若涵撒开她的手，“你别玩太大了。”她很快冷静下来，继续苦口婆心道：“赚的钱够养老了，要回老家？”
    柳士茵再次摇头：“我的账号出了这种事，然后马上入职汇京大学，肯定会有人抓住这件事不放的，对你和你父母还有学校都不好，我也没办法进行教学任务，待不长久的。所以我要自己去找一份工作。”
    王若涵愣住了，接着气得双手叉腰来回踱步，转了好几圈才平静下来，她重新坐回柳士茵身边，说：“不会被辞退的，所以放宽心。”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不能这么做。”
    从清晨到了傍晚，柳士茵此刻一脸平静地坐在餐桌前。“不好吃吗？”
    王若涵已经唉声叹气了大半天：“好吃，但吃不下。”
    柳士茵安慰道：“或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想的怎么样无所谓了，你想好了就行，我只能尽力帮你。”说完还不解气，王若涵无奈说了句：“就没见过你这么犟的人。”
    柳士茵笑眯眯给她夹菜：“别气了，你不是一直最欣赏独立女性嘛。”
    “我还是不接受你拒绝汇京的录用。”
    何去何从先不提，柳士茵已经有了对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她连夜修改道歉信7次，然后在第二天发表声明——她没有结婚，没有老公，一切都是为了做人设起号。至于被拍到的陌生“男人”，其实是王若涵，有大厅和楼道视频为证。而这些事节目组的所有人都是不知情的，都是她自己的错，她再次向公众道歉。最后，柳士茵严正声明，她要在三天后退出互联网，这三天接受网友的一切批评，她都会虚心承受。
    声明一出柠檬沸腾了，其他媒体也纷纷争相报道，柳士茵的评论区和后台私信都要爆炸了，10w+的评论，她做视频的时候从来没遇到过。
    第 26 章
    “什么？莺子竟然直接承认了，都不挣扎一下吗？”
    “对啊，感觉对方没有真正实锤啊，莺子也说了那些人不是她的同学，我以为她还会狡辩一下的，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莺子这种主播就应该封杀，欺骗广大网友的感情，这种造假的博主不在少数。”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博主人设都是真的吧，我打赌99%都是假的，也只有你们这些傻子才会相信。”
    “可是莺子就很真啊，一切都围绕着她老公来的。”
    “这样的才最假好不好，一个人怎么可能活成这样，早离婚了。”
    “我说有些网友别太马后炮，好像你当初没相信似的。”
    “其实我倒觉得松了一口气，说明我们的社会还没有癫成那个样子，博士生去做家庭主妇。感觉比起前者，莺子是骗我们的比较容易接受。”
    “姐妹，我也是！怎么回事好奇怪，一开始是生气莺子骗我们，后来竟然觉得太好了，莺子没结婚，只是一个利欲熏心素质低下专心赚钱的女人。”
    “铁子们告诉你们一件事，莺子不仅立人设，还把素材写进了她的书里，你们快去看。”
    “什么？不知道该说佩服还是抽象了，书叫什么我要看！”
    “朋友们千万别买，买了书莺子就会获利，她获利我们就亏了，我们给这个女人花的钱还少吗？！”
    “楼上说给莺子花钱的比较抽象，我替莺子跨个火盆。”
    “你们都被莺子洗脑了，这样都不脱粉的？”
    “我刚刚统计了一下，脱了一大批，但又来了一大批，这个世界我不懂了。”
    “铁子们，我又想到了一个细节，你们之前骂小柯诋毁同事，有没有可能小柯只是提前看清了莺子的真面目，打从心底讨厌她才会这样的？其实小柯早就给我们暗示了，只不过当时大家都骂他。这期才子佳人的节目他不是不想表现好，只不过气不过莺子欺骗大家所以才那样。对了，当时阮老师带头引导网暴小柯，她和莺子的关系又那么好，建议大家也去查一下他。”
    “楼上的，真是墙倒众人推，一码归一码好不好，当时莺子确实拿出了充足的证据澄清地明明白白，小柯根本就是背刺啊，当时骂他有什么错。”
    “小柯就别来蹭热度了好不好，阴谋论就此打住，还要拉阮老师下水，小心引火烧身。”
    “哥们儿，我觉得你说得对，但是阮老师粉丝太多了你打不过的。”
    “阮老师到底怎么你们了？”
    “你们阮老师打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名号，结果在节目里都找不到正确的线索，还不如莺子。”
    “别吵了，我现在只关注一件事，莺子恢复自由身了，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拉郎了？嘿嘿。”
    “哈哈姐妹你不是一个人，那个爆火的剪辑视频《可惜恨的人没死成，爱的人没可能》下面有好多新评论都在刷‘软硬’cp是真的，现在爱的人有可能了，饭饭香香。”
    “你们还真别说，老王对莺子是真好，遇到事情从来不躲，第一时间出来承担。”
    “前面的这也要夸？你们阮老师本来就被拍到了去莺子家好不好，还被当成绯闻对象，她也算当事人之一，不出来澄清能行吗？”
    “我不管我不管，老王去莺子家了，四舍五入就是过夜了，再四舍五入就是同床了，嘿嘿。”
    “话说下次造谣能不能看清楚点，不要再把我们长发飘飘气质超群的阮老师认作男孩子了！”
    “莺子人设没崩之前我是一点磕不下去，莺子人设崩了结果是更带感的人设了，和老王好配，柠檬当红博主双事业批cp。”
    “莺子撒了这么大一个谎你们还喜欢，还替她找补，贱不贱呢。”
    “cp脑没救了。”
    “首先，莺子骗的只是人设，她选品一直可以的，柠檬带货主播好评率常年保持90%以上，有几个主播能做到？”
    “就是，莺子只是欺骗我们的感情，又没有欺骗我们的钱，有什么关系。不像某些男博主，专门用粗制滥造的产品来骗女友粉，其实私下同时谈了好几个嫂子，还用粉丝的钱来给不同的嫂子买包。相比较，莺子已经算是良心博主了。”
    “已经有博主分析了，莺子之所以没塌得那么彻底，是因为她一直都严格控品，平时虽然感觉不到，但潜在好感度还是有的。”
    “莺子能不能别退网，想看看她后期出现在视频里会是什么样子，怎么面对网友们的毒舌和谩骂哈哈。”
    “呵呵，你们还真信莺子会退网啊，这招叫以退为进，你看网上口碑这不就有反转了，咱也不知道是不是请的水军。人家还要继续赚钱呢，怎么会轻易退网。看吧，我打赌莺子绝对不会退网的，她要是真退网我吃十斤屎。”
    柳士茵一天中偶尔抽出半小时上网看看网友们的讨论，然后果断关机，继续整理简历和论文，她要去其他学校试试。这几天王若涵也没有再联系她，对方还在因为她说的“不去汇京大学了”而生气，她知道王若涵可以办到让她顺利入职，但她没办法这样旁若无人地去报道和上课。
    三天后，柳士茵把柠檬app给删除了，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戒断之前的这段经历，好好投入线下的正常生活。这几天柳士茵投递了很多学校，已经有四个学校给出回复，她已经面试排除了两个学校。剩下的两所，一是近二十年逐渐没落的老牌学校，师源流失比较严重，但a市本地很多成绩不那么优秀的学生还是很愿意选择这所学校的，因为生源比较充足，至少可以预见三十内学校应该是不会倒闭的。另一所是新成立的新兴学科大学，去年刚申请成立，定位高，但师资力量相对薄弱，生源紧张。
    “真要退网？”
    柳士茵正在准备明早面试的资料，突然收到了王若涵发来的信息。她回复：“对，决定好了。”
    “那今后怎么办，怎么养活自己？要不要来我们公司？”
    柳士茵笑了，她和王若涵初识的时候对方就说过这句话，没想到现在还在说。“你运气蛮好的，当初我死活不同意去你的公司，要是真去了现在你公司可要受牵连。”
    “我们公司很成熟，不会发生这种事。”王若涵再次邀请，“所以要不要来我们公司，我给你头部博主待遇。”
    柳士茵开玩笑：“你要给我股票吗？”
    王若涵实话实说：“这个可能不行，如果后期你在公司的贡献特别突出，可以考虑给你。”

 第31章

    “不用了，我要换一行，隐姓埋名、归隐江湖。明天我就要去面试了。”
    “去哪里？”
    “罗山区芳汀大学玉潭校区。”
    “那不是在最西北？都要出a市了，怎么选了这么远的地方，距离你住的地方也不近。”
    “我现在哪有挑远近的份儿。”
    “懒得说你，最后问一次，要不要去汇京？”
    “不去。”
    王若涵气得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收到消息：“明天可不可以送我去芳汀大学？”
    “你脸皮挺厚啊。”
    “求职就是要这样的，你没工作过，不懂。那你到底要不要去送我？”
    王若涵没表示同意，过了一会儿发了一个车牌号过来。“明天开这辆在楼下等你，时间地点发来。”
    “你之前那辆呢，为什么换这辆？被人看到不好吧，说你炫富什么的。”
    “你还好意思问，那辆车我还敢开去你们小区吗？玩柠檬的现在都知道那是我的车了，你如果不怕私生饭和狗仔堵车不让走，那我就换那一辆。”
    柳士茵：……
    “讲师每月6000多，不含班车、住宿，有饭卡但没补贴。”芳汀大学的校领导说，“最近几年我们的资金也比较紧张，所以能节约就节约。”
    “每月7000是指扣除个税和五险一金之后吗？”
    领导抬头看了柳士茵一眼，发出一声奇怪的哼笑：“当然是扣除之前。”
    “哦……”柳士茵在心里暗暗计算，那每月到手应该是4000左右。“王校长，请问教师晋升这方面有规范吗？”
    王校长用夸张的语气说：“那肯定的啊，我们芳汀大学怎么说也是老资历了，建国初，我们学校是某部直属高校，项目资金多到用不完。能来我们学校的教师，那必须是非常优秀的。”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一直到面试完，柳士茵都在心里嘀咕，芳汀大学的职工氛围很奇特，面试的领导们喜欢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好像清朝灭亡后还在端着架子回忆宫里荣华富贵的皇亲国戚，其实芳汀大学给出的待遇是比较低的，这样的工资水平在a市不好生存。她坐在哲学学院楼下收拾东西，听到等电梯的两位老师用很小的声音说：“你副教授评得怎么样了？”
    另一个说：“恐怕不行，我前面还有俩大佛呢，越不过去。”
    “啊，你去年都发了3篇排名前5的核心期刊都不行啊，都这样还不给优秀年轻教师机会？”
    “哎，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比咱们先入校呢。”
    柳士茵顿住了，看来芳汀大学不仅资历老，管理制度也很老旧，到现在还在用论资排辈那一套，无论青年教师再怎么努力都得排队，太打击积极性了。但这种制度的好处是特别适合养老，每个人按部就班也差不多能在退休前混个副教授待遇。
    柳士茵走出校门，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王若涵的车，她小跑过去。王若涵先降下车窗：“过马路别跑，看着点儿。”
    “你怎么没走啊。”
    “这荒郊野岭的，我走了你怎么回去？”王若涵发动车子，“不建议来这家啊，位置也太偏了。吃饭去？”
    “好啊，我请你。”
    王若涵转头看着抱着一堆资料的柳士茵，她今天戴着眼镜，穿着明蓝色的套装，像个不谙世事的实习生。“等你找到工作再请我吧，无业游民。”
    第 27 章
    王若涵好像真的很闲，柳士茵再去北城区海宁大学面试的时候，她一口答应再次充当司机。“这个学校也很偏，不如汇京。”
    “还好吧，有两班地铁呢。而且终点站永远有座位，我可以坐着回家。”
    王若涵冷哼一声：“回家是有座位，那去的时候呢，挤不死你。”
    “哎，人要工作吃饭的嘛，哪有那么容易？”
    “最近没上网看看？其实事情并不是一点转机都没有。”
    柳士茵笑笑：“软件都卸载了。”说是这么说，柳士茵还是打开了其他社交平台，惊讶地看到热榜上竟然有好几个“柠檬星计划”的热搜——“小柯说决不退出节目”“柠檬星收视爆表”“柠檬星或提早结束录制”“柠檬星赞助暴增”。
    “对了，你前几天不是去录制了节目，怎么样？”
    “就那样呗，没什么大事，反正就差3期了，很快就结束了。”
    “我问过导演，他是不是不好意思提赔偿的事情？我的新闻应该给节目带来了很多负面影响吧，为什么赞助反而变多了？”
    “因为有话题有热度呗，赞助商才不在乎你的事，他们只在乎产品知晓度和营收。你的事情出来后，节目热度变成了断层第一，赞助商都闻着味来谈合作。所以不用内疚，导演和柠檬星都赚了不少。”
    “小柯说不退出节目是什么意思，你们逼他退出节目了？其实没有必要，就算没有小柯我这个人设也是个定时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曝光的，让这件事淡出公众视野是最好的。”
    “但是现在没办法淡出，你去看看你的评论。”
    柳士茵在搜索栏输入“莺莺”两个字，相关搜索迅速弹出“莺莺退网”“莺莺账号注销”“莺子来真的”之类的词条，她随便点开一个观看实时评论。
    “半个多月了，莺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是真的退网啊。”
    “说退网就退网，牛。”
    “要是我，这么大的家产我死缠烂打也要留在柠檬。”
    “你们还真的相信莺子退网啊，不过是权宜之计，等风头过了照样出来。”
    “哎，没了莺子一时间少了很多乐趣，我该去嘲讽谁呢？宝子们有没有同类博主推荐？”
    “我单方面宣布莺子可以回来，重开一个账号以真实人设给我们讲讲哲学知识，还可以和阮老师联动。”
    “联动好啊，cp粉美滋滋。”
    “你们都三观不正，像莺子这种博主就应该彻底封杀，再也不允许出现在互联网。”
    “就是，真不知道现在的人怎么想的，这都可以接受。”
    柳士茵抬头问：“对了，就算我不退网也会被柠檬封杀的吧，所以还不如主动退网留个体面。”
    王若涵嗤笑一声：“柠檬封杀你？你太高看自己了，赚钱的柠檬都要留下，连擦边的都留着，现在主要是在处理卖假货和不打广告的。前者违法了，后者有点利用软件薅羊毛的意思，柠檬一般会给这些账号限流。”
    柳士茵：“哦……”
    “其实你这种情况很多，以前有个博主假装村民种田，结果被曝光是搭录影棚团队种田，粉丝最后也接受了。还有博主穿上道袍假装出家，结果被当地居民曝光是假的，他只是包了一块地，这块地的范围内有个破败的道观，他每天在道观打扫卫生做早课，摄像机一关还是回家吃住的。当地的政府和道教协会分会甚至给他颁发了一块牌子，表彰他维护传统建筑、弘扬传统文化。”
    “啊……还有这种事啊。”
    “你这件事情节轻，轻就轻在广告没问题，人设什么的上面也懒得管。”
    “可这种情况多了也很成问题啊，柠檬不会担心吗？”
    王若涵轻笑一下：“柠檬啊……毕竟是个公司嘛，还是个在行业市场厮杀中夺得头筹的公司，生意做大了就是会这样。”
    柳士茵干笑几声：“呵呵，万恶的资本主义。但是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柠檬的情况，最近看营销号了？”
    王若涵笑了：“我算是柠檬的小股东，和老板关系还可以。”
    柳士茵：“所以你坐生意的终极目标是成为柠檬的大股东？”
    “可能吧，到了，下车。”
    到了海宁大学，柳士茵抱着自己的资料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她也没想到面试会是校长直接来面。江来校长胖乎乎、笑眯眯的，说话也不急不缓，给人的观感很好。
    “我是个坦诚的人，也喜欢坦诚的人，所以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士茵，我们学校发展前景是很广阔的，但就是缺少师资，所以我们学校本着求贤若渴的态度，在资历和任职经历上放宽条件，但在学术研究、教学水平上还是严格把关的。所以你既要放宽心又要保持上进心，学校该给的福利和支持，还有供老师发挥的自由度是绝对充足的，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教师，只要肯用心肯努力，都不会受亏待。”
    一番谈话下来，柳士茵觉得江校长给海宁大学提高了不少分数，她现在很心动，来之前她调查过校长的背景，江校长是偏远省份的高校来的，在原来的学校工作20多年，给一个没有双一流的省份硬生生创造出了一个211，也因此受提拔来到a市这所新建大学担任校长。她在网上看了一下校长和学校的风评，这个人是实干型的领导，对很多新事物都很包容，也积极抓住一切机会提升学校排名，新学校配热血校长，很好。
    “怎么样？”王若涵盯着脚步轻快的柳士茵，替她打开车门，“挺满意？”

 第32章

    “比想象中好很多。”
    “多考察一下，小心被坑。”
    柳士茵推了她一下：“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我这就是……”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完。”柳士茵顺着王若涵的目光看去，“什么呀，你看什么呢。”
    “好像有镜头反光。”
    柳士茵紧张起来：“啊，是狗仔吗？不会追到这里吧。”
    “怕什么，怕又被造谣我是你男朋友？”
    柳士茵笑了，看了一眼王若涵的穿搭：“今天不会了，顶多是女朋友。”
    其实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但王若涵也只是沉默了几秒，马上说：“好，既然是女朋友，那我得发挥作用，替你选几身上班穿的衣服，别再穿你视频里那些家居服了，学生会笑话你。”
    “我有通勤的衣服，不需要买。”
    “那也不行，得穿新的了，你不怕学生粉丝看到熟悉的衣服对着你大喊‘哎你不是那个退网的莺莺吗？上我们学校来了？’”
    “有道理，走，去逛街！”
    王若涵踩下油门：“去逛街。”
    柳士茵顺利进入海宁大学，根据排课表，她今天会讲第一次课，王若涵再次热心地充当司机，柳士茵都觉得好不意思了：“总是麻烦你太过意不去了，我自己坐地铁过去就好。”
    “你不是上早八？”
    “对啊。”
    “早八，而且是你职业生涯中第一节课，至少要7点半到学校吧。地铁到学校需要1小时3分左右，那么你至少要6点起床，如果加上化妆和做饭的时间，可能要5点半起床。你确定要坐地铁？”
    柳士茵：……上班族命好苦。
    王若涵的车停在海宁大学教学楼下的时候，天光已大亮，路上已经陆续有学生来上课了。柳士茵一下车就听到同学们窃窃私语。
    “快看快看，有美女。”
    “她长得好像那个莺子哦。”
    “不会真是莺子吧，她来我们学校干嘛？”
    “应该不是，只是长得像而已吧。”
    “等下，你们快看，送她来的那个人好像阮老师哦。”
    “啊？哪里哪里，让我看看，真的好像！不会真是莺莺和阮老师吧。”
    “快拍照片。”
    “拍了拍了，嘿嘿。”
    “啊阮老师好像看到我们偷拍了，快走快走。”
    上次站在讲台上讲课还是博士生读书期间代导师的课，现在轮到柳士茵为自己讲课她控制不住紧张起来，特别是教室里座位爆满，同学们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瞧着她。
    “咳，同学们好，欢迎来到哲学的世界，这节课我们讲的是东西方主要哲学思想概要和比较。当然，这个课题内容非常丰富，一节课是讲不完的，我会帮同学们梳理清楚脉络，方便大家更好地理解各个哲学流派的特点。下面，……”
    有位男同学举手，然后自发开口提问：“老师，你是柠檬的‘莺莺’吗?”
    还有大胆的同学朝讲台上喊：“莺子你太勇了，真退网了？牛。”
    “莺子来我们学校当老师真的假的？是在拍节目吗？”
    “莺莺我们支持你，你别退网啊。”
    “莺莺老师，今天是阮老师送你来的吗？你们真的来一起了？”
    教室里顿时沸腾起来。
    柳士茵早就预见到了这种场面，她长舒一口气：“我不太关注柠檬，不了解你们年轻人说的这些东西。好了，我们继续来上课吧。”
    可底下还在讨论，甚至声音越来越大，中途还不断有其他班级的学生来“一睹芳容”。柳士茵叹口气：“好了，不要再说与学习无关的事了，老师承认特意整成莺莺的样子，但是整容有风险，大家都不听课了。如果有什么问题大家下课再说，不要在课堂上讨论。”
    “莺子你还挺幽默的。”
    柳士茵拍拍桌子：“好了，我现在毕竟是你们的老师，我特别尊重你们，这节课备课花了我一周的时间，也恳请你们尊重一下我可以吗？”
    年轻人到底只是以看乐子的心态上网，大家对柳士茵人设造假这件事并不是从心底厌恶，只是吃瓜没有尽兴而已。此时柳士茵这么一说，大家也都安静下来，只是眼神还是一瞬不移地跟着她，好像要挖掘出更多猛料。不过柳士茵的努力没有白费，这节课她准备地很用心，干货满满、语言风趣，穿插着不少哲人的趣闻轶事，很快吸引了大部分同学的注意力，第一节课也算是顺利完成。
    下课后，柳士茵被同学们围堵在讲台，这些眼神清澈又热烈的大学生八卦地问：“柳老师，你和阮老师是真的吗？听说她来送你好多次，我男朋友都没做到这种程度的，好甜哦。”
    “你们正式在一起了吗，可以让阮老师来给我们讲一节课吗，我是她的粉丝。”
    “我觉得你们超配的，所以莺莺老师不要不好意思嘛。”
    还好前一周学校是不会评估新教师课堂情况的，就算江校长知道她以前在互联网上的情况，看到这种情形还是会生气吧。柳士茵头都要大了，她边推开人群往外走边解释道：“我和阮老师只是好朋友哦，如果有机会我会邀请她来讲课，你们的喜爱我会传达给她的。”
    “真的只是朋友？不可能吧，我不相信，我的产品是真的。”
    柳士茵苦笑不得，她转身挥了挥手：“阮老师，你怎么来了？”
    同学们一齐回头看过去：“阮老师来了？在哪里在哪里。”等他们发现被骗了的时候，柳士茵早已逃之夭夭。
    第 28 章
    柳士茵按下笔电，无奈地叹口气，她和王若涵的照片又被追到学校附近的粉丝拍到发到了网上，偶尔王若涵来接她，学生们就会吱哇乱叫，好像触电了一样。她已经找江校长说明过情况，没想到年过50的江校长非但不生气，还觉得这是学校出风头的一种方式，当初招柳士茵这个网红老师来也有这部分原因，但他也提醒柳士茵“年轻人谈恋爱要适度，太招摇的后果都不好。”
    柳士茵尬笑道：“校长，我们真的不是情侣。”
    “啊，我知道。”江校长一副我都懂的样子，“炒cp嘛，现在都流行这个，那也要适度，曝光太多公众就腻了，你得时而展现甜蜜，时而展现矛盾，这样才有看点，大家才愿意持续关注。”
    柳士茵：“……校长，您，您很懂这个嘛。”
    江校长大手一挥，自豪地说道：“哎，我们老年人也要跟上潮流，这样才能和学生打成一片，了解了学生的想法我们的很多工作就会开展地顺利很多，就会事半功倍。”
    柳士茵连连称是。
    江校长还在摸着下巴畅想：“其实我也有一个网红梦，我想把咱们大学也打造成一个网红大学。当然，我说的是正面的红，比如让几个资历老水平高和年纪轻想法新研究领域新的教师分组去开账号讲课嘛，积攒一些粉丝，网上的小朋友多，这样我们既传播了知识，又在这些潜在招生对象脑海中留下的深刻印象。士茵，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很创新。”
    “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柳士茵呵呵笑着退出校长办公室，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王若涵的爸爸王霖教授当初参加《柠檬星计划》是不是也是这个目的？招生还是招商的，太卷了，太卷了。
    虽然江校长给了柳士茵一定的自由裁量权，但她一出门还是给王若涵打去了电话。
    “喂，什么事？”
    “你今天不要来接我了。”
    “为什么，你加课了？还是要开会？”
    “我们学校最近出现了很多身份不明的社会人士，推测是你的粉丝，苦等着抓拍你呢，你还是不要过来了，我们都低调点。”
    “so？”
    “so你个头，我学生都没心思上课了，脑袋里整天塞满了cp废料。”
    “那我已经在路上了总不能折返回去吧，人没接到，还浪费了油钱。”
    柳士茵捂住话筒位置，压低声音：“你停得远一点，别让人看见。”
    王若涵：“……这不更像偷情？”
    “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柳士茵果断挂断电话，对着身后的学生们笑笑，“下课了还不走？”
    学生们直言不讳：“莺莺老师，今天阮老师也来接你吗？”
    柳士茵笑眯眯道：“不是哦，总是麻烦阮老师不好的，今天老师坐地铁回家。”
    “哦——”学生们似乎很失望。
    王若涵到了，柳士茵按照她发来的定位走近，像特务接头一样左看右看，偷偷摸摸打开车门上车。“快走快走。”
    “至于吗？”
    “咱俩以后不能再同框出现了。”
    “哈？”
    柳士茵看着她夸张的表情，狐疑道：“嗯……是不是我太自作多情？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接收到磕我们cp的信息吗？”
    王若涵沉默许久，终于说：“所以，你很讨厌这种说法，不想引起误会。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海宁大学的老师吗？”

 第33章

    柳士茵莫名其妙：“没有啊，你最近经常来，应该知道我的感情状况吧？我怎么会谈恋爱，谈恋爱只会耽误我搞钱。我怕这些粉丝太过分会引起校方不满，甚至到时候社会舆论发酵，好好的工作又没了。”
    王若涵松了一口气：“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忘了你面试的时候求我来着了。”
    “当时是当时，现在你不能出现地这么频繁。”
    王若涵面无表情：“柳士茵，一个不知道感恩回报的人，一个白眼狼儿，一个……”
    柳士茵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好了好了，别说了，开你的车。”
    柳士茵看着车窗外回味着刚才的对话，她的确不反感学生们磕她和王若涵的cp，不知道这是因为她和王若涵都做过网络博主，天然对这种转瞬即逝的亚文化足够包容的原因，还是……说起来，她好像真的不排斥和王若涵在一起相处的感觉。她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和王若涵在一起很放松，很开心，很新鲜但又很安心，她们甚至一起去体检、逛街、旅游。约饭，王若涵到柳士茵家里蹭饭更是家常便饭。应该，应该是闺蜜吧，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穿着婚纱，手捧鲜花，王若涵作为伴娘站在身旁欣慰地看着她，然后她把脸转向新郎，出大问题！现在幻想中的婚礼已经有了新娘和伴娘的具体形象，可新郎的脸还是雾蒙蒙一片！这个婚礼根本进行不下去啊。
    “看我干什么？表情还这么猥琐。”
    “啊？”柳士茵赶紧回神，她想事情太专注，盯着人家看了很久。“哦，看你今天的新发型，好看。”
    王若涵抚了一把长发：“是吗？你看出来了，稍微修剪了下发梢，我觉得不如上个月剪的。”
    王若涵谨遵教诲很少再出现在海宁大学，柳士茵现在都是自己驾车来学校，不见王若涵的身影这让一众粉丝和学生很是伤心，真相是假，磕的cp疑似崩了。一时间，网上唱衰“软硬cp”的不在少数。不过柳士茵很高兴，她终于可以安心上课了，教务处系统显示她的教学反馈还不错，学生们抛弃成见接受了这位“前网红”老师，这归功于柳士茵辛辛苦苦的备课。
    《柠檬星计划》收官夜，王若涵因为要去海外签一个重要合同而无法出席，柳士茵受到导演邀请，又在王若涵的极力怂恿下出席参加了收官夜的庆功宴，庆功宴上是不拍摄的，所以她不会被网友看到。
    柳士茵已经做好了“人走茶凉”、大家对她“视而不见”的准备，没想到朋友们都很热情，“小妖”“哈士奇叫咪咪”“包包包子”“贴膜博爱”“hr小佳姐姐”“旺仔king”和她手拉着手，一起把导演抬起来玩人形wave，大家都很关心柳士茵的现状，听到她现在真的在海宁大学任教后，“小妖”还露出羡慕的表情：“都怪我当初没坚持，要不然我现在也可以凭专业去北舞当个老师。”大家纷纷调侃她，完全没有一点生疏的隔阂。就连假惺惺参与的“小柯”都对柳士茵遥遥举起酒杯表示祝贺，柳士茵笑笑，抿了一口，但没有过去叙旧，“小柯”也识趣地没有过来。
    宴会上人员繁杂，觥筹交错，柳士茵回到家已经凌晨1点多了。她喝了一点酒头有些疼，索性玩会手机，刚好看到浏览器热搜第四是和她相关的词条——“莺莺闪现柠檬星庆功宴”“莺子失踪人口回归”“阮老师未参加庆功宴”。她本来不想点进去，结果看到一个逆天词条——“阮老师未参加庆功宴疑似避嫌莺莺”，里面的画风是这样的。
    “莺子还好意思去庆功宴，她让这个节目一波三折差点夭折。”
    “其实莺子还真没让节目损失多少，相反还拉了不少赞助。”
    “赞助有什么用，节目组口碑下滑了。”
    “后期口碑下滑好像是因为小柯吧。”
    “对啊，后期小柯明显融入不进去了，给人观感很尴尬。”
    “所以莺子这算是复出了？我就说她不会真的退网，又演戏。”
    “莺子应该只是去见见朋友吧，她好像找到工作了，在海宁大学。”
    “什么？莺子这种人也可以当老师？老师不应该最先考虑师德嘛。”
    “我就是海宁大学的学生，听说是校长力排众议留下莺莺老师的。有一说一，莺莺老师的教学水平还不错，听说来海宁大学后很快发了一篇论文，校长很高兴。而且她不会恶趣味卡我们，也不会上水课，每次课件肉眼可见地准备得很用心，我们都还挺喜欢她的。”
    “对，我也是学生，莺子作为老师来说业务水平是绝对过关的。”
    “我来补充一句，莺莺老师人品也不错哦，我朋友夜里11点多买夜宵在超市门口崴脚了，她给开车送到医院的，而且还帮忙垫付了拍片子的费用。”
    “故意演戏呢吧，为了扭转口碑刷点好感度。”
    “不是哦，她全程都很关心我朋友，当时戴着口罩和帽子我们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学姐，没想到是她，全程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也没提还钱，更没说让我们给她说好话。而且人说话大大方方的，和以前视频里完全不一样。”
    “呵呵，缠着阮老师组cp这条路走不通，又开始洗白做好老师了？”
    “就凭我海宁大学168条点赞够不够证明莺莺老师的人品？”
    “嘁，168条算个屁，什么时候16800条再来网上对线吧，莺子买水军也不多买点。”
    “话说老王为什么这个时候去斐济玩？这么重要的庆功宴都不参加了，难道真的像网上说的和莺莺闹僵了，不想同框？”
    “我觉得逻辑上很可信，莺子为了复出肯定想深度绑定阮老师，但阮老师不同意，所以两人闹掰了。”
    “那太好了，阮老师独美，莺子别来沾边。”
    “呜呜呜，我的软硬cp，爱的人到底有没有可能。”
    “老王去斐济了？你们从哪里看的？”
    “她最新的柠檬动态啊，应该是家里人度假吧，你们快去点赞，有老王超酷的潜水照，她动态说还差点被水草缠住出意外，幸亏旁边有个牡蛎壳，她拿起来割断了水草，老王还从这个碎掉的牡蛎里开出了一个超漂亮的珍珠，老王叫它‘幸运珍珠’。”
    看到这里，柳士茵心脏一紧，她曾经野泳出过意外所以更能体会那种感觉。她马上给王若涵发过消息去：“你潜水的时候出意外了？没事吧？”
    过了一会儿，王若涵回复：“晚会结束了？”
    “结束了。你现在好点了没，这么大的事情可以和粉丝说却不跟我说。我从网上看到这个消息，有那么一秒还真以为他们说对了，咱俩闹僵了，你再也不和我同步消息了。”
    “你是笨蛋吗？”
    柳士茵把手机一扔，懊恼地把头埋进枕头里，她明明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怎么会说这种话，王若涵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肯定是怕朋友担心。
    “嗡”，她拿起手机，王若涵发来信息：“我不跟你说，是因为回国后要给你一个惊喜。”
    第 29 章
    “老王在斐济的那些照片下面好多博主都评论了，但是莺子没有哎。”
    “你傻了吧，莺子都退网了怎么评论。”
    “莺子绝对不可能退网的，此事在骨灰cp纪事中早有记载，骨灰cp的梦梦因为恋情曝光退网，结果又放不下互联网光环，继续用小号暗戳戳和同队搭档麦麸，专门赚cp粉钱的。先意外透露小号，然后用小号频繁和搭档互动，把小号玩成了大号，这新账号不就养成了吗？莺子肯定也是想用这套。”
    “莺子的小号叫什么？”
    “目前还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的。”
    “我同意楼主说的，而莺子现在没这么做的原因也很明显，阮老师不愿意。阮老师不愿意陪她演戏，就算她用小号回复了，阮老师不理她也没办法。而且最近网上一直在传阮老师因为不想和莺子同框才出国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大师我悟了，阮老师最近都不和莺子同框了，肯定有矛盾。”
    “你们能不能不要再阴谋论了。”
    “就是，莺莺老师最近在录制网课，没那么闲。”
    “我就问一句，如果莺子和老王的关系真的还是那么好，那为什么大家讨论的热度都到前五了，老王都不出来帮忙澄清一下？”
    柳士茵无奈叹气，把目光从王若涵的手机上重新放回案板上。“不要管他们就好了，当作没看见。”
    “怎么可能当作没看见？我多少次想发个声明澄清一下你都不让，只要说清楚就没这么多谣言了。你看了这些不会难受吗？”
    柳士茵耸耸肩：“不难受啊，你越理他们越来劲，这个谣言解释清楚了还会有下一个，你的声明正好给了话题热度，就算网友不想提了也会有营销号继续传播的。什么都别说，等他们忘了‘莺莺’这个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有相关的话题了。”
    王若涵单手撑在流理台上，嘴角噙着微笑，看着柳士茵说：“你怎么会这么理智。”

 第34章

    柳士茵白她一眼：“是你太笨。你是什么热血高中生吗，每天有使不完的牛劲和网友对线。”她拍拍手，“好啦，现在只要看好时间就行，让这些饭菜慢慢煲着吧。”
    “太好了，快来，我从斐济给你带了礼物。”
    柳士茵有些惊讶：“啊，我以为你刚进门给我的那瓶椰子酒就是礼物了。”
    “那是来蹭饭的伴手礼。我怎么可能送这么简单没有特点的礼物，打开看看。”王若涵边说边递给她一个纸盒。柳士茵拆开，惊喜到：“爱马仕的包包。”
    王若涵笑笑：“birkin faubourg tropical。”
    “谢谢，我很喜欢。”
    “还有呢，打开看看。”
    “还有？”柳士茵狐疑地打开birkin包，“宝格丽的巧克力，宝格丽竟然还出巧克力？第一次见哎。”
    “做t2级别博主这么多年，你连这都没见过？”
    “只有冤大头才会吃这种东西吧。”
    “那你现在即将成为冤大头。”
    柳士茵装作听不见，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
    柳士茵轻轻咬了一口：“口感顺滑醇香，好吃。可是这些礼物和斐济有什么关系，我以为你会给我带贝壳之类的东西，该不会是你根本没有给我带礼物，这些都是在机场免税店买的吧。”
    “当然有关系。”王若涵打断她，“你再找找看。”
    柳士茵有些惊讶：“还有？这些已经很贵重了。”她在包里翻翻找找没找到，最后在巧克力盒的夹层里掏出一条手链。铂金链条的中央缀着一颗粉白的小珍珠，简单可爱。“啊，原来是斐济的珍珠，很漂亮，谢谢你。”
    王若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柳士茵竟然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紧张。“怎么了？”
    王若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看着柳士茵认真说：“这是我潜水时用来救命的蚌壳里的小珍珠，虽然品相不是最好的，但我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因为珍珠所在的蚌壳割断水草才让我死里逃生。你之前在节目里不是说过你曾经也有过落水差点出意外的经历，之后就再也不敢单独到陌生水域游泳。我现在把这颗珍珠送你，希望它也可以给你带来好运，永远都不会出现意外。”
    柳士茵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一酸，她捂住嘴巴感动地看着王若涵，好感人的解释，王若涵在溺水得救后竟然会想到她，而且愿意把这份珍贵的幸运给她，真的……很浪漫。“谢谢，我超级喜欢这个礼物！”柳士茵把珍珠手链戴在手上转来转去地看，兴奋地说：“我宣布，你是我最好的闺蜜！”
    王若涵的笑容顿时收敛，当场愣住：“我……”
    “啊？怎么了，你好像不是很愿意。”
    王若涵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但柳士茵从她的眼神里读出来，绝对不是“没什么”。“你……”
    “我喜欢你。”
    “姐妹，我也是！我们永远都是好闺闺。”
    王若涵深呼吸一口气，再次说：“我说的是，我喜欢你。”
    柳士茵的表情逐渐从疑惑转为惊讶：“什么？！”她突然像只炸毛的猫从沙发上弹起来，像个扫地机器人一样在客厅里瞎转，脑海中噼里啪啦闪过无数个画面，甚至还有那个在地铁上做的梦。“你你你，怎么会这样！”她把手链解下来放在桌子上。
    王若涵看着桌子上的手链心中一阵刺痛，然后强装平静地看着她，说：“我原本是打算细水长流，等你自己明白抑或接受的那一天再坦白，但你……太迟钝了。我看着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也会回看我，里面也有快乐和喜欢，但我知道那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我觉得这样很好，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就很好很开心，但有的时候我也会从你的眼神里产生错觉，你有没有对我有一点心动。我不甘心，你眼睛里的东西对我来说太缥缈遥远了，你可能永远都不会懂相隔两个世界的心情。”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也说不出，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我想过答案，但是很复杂。我以前从没有觉得疲惫和迷茫，认识你之后，我竟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做的很多事都是无聊至极的，或者说没有意义的，但是在你身边我好像可以得到一种答案。”
    柳士茵也冷静下来，她重新坐回沙发上：“你帮过我很多，但是我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帮助，为什么会喜欢我呢？”因为脸蛋吗？倒也不至于，“小妖”比她更漂亮。
    “我帮你，是因为我愿意，我喜欢你眼睛里有光的感觉，所以希望你开心一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也绝不会用这些威胁你回报什么。我知道今天说这些或许很不合适，但我就是忍不住，我不想一个人承受这种对面的人永远不会接受甚至永远不会知道我的爱意的孤独，所以我很任性地说出口了，而且刚才还可笑到期待你有一点点回应。所以……你以后应该不会想再见到我了吧。”说完，王若涵就要起身离开。柳士茵有些生气了：“等一下，你是很任性，你把自己的烦恼倾泻而出然后就一走了之了？”
    “我没办法看着你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当然不可置信，我还很生气，因为你把这段宝贵的关系定义成这种样子了，我也很喜欢你，但我喜欢的是和你在一起我们都可以自由地做自己，不需要维持人设，可以袒露自己的卑鄙和自私，也可以向往美好的东西，但是你现在只顾自己说完就走，甚至还摆出一副以后连朋友可能都做不成的样子，我比你还要失望和伤心。你可能只是失去一个可能的情人，但我同时失去了朋友、闺蜜，知道我秘密的曾经的对手，好多好多关系。”柳士茵已经有哭腔了，“所以你现在不可以走。”
    王若涵回头，震惊地看着她。“什么……什么意思？”
    柳士茵：……
    “我从来没有进入过亲密关系，对朋友的定义也很苛刻，从小到大，我的好朋友都不超过5个，我也从来没有给这些关系做区分。但是……我能感觉到对你是不一样的，可是我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和我以前对那些朋友的情感做区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柳士茵说完也觉得不妥，她勉强地笑了笑：“有点像渣男发言，但是我只是在说我的困惑，虽然我也不知道、也不是很确定我在说什么。”
    王若涵听完笑意更浓，她拉着柳士茵坐回沙发：“我知道，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把珍珠手链重新拿起来，给柳士茵戴上。
    “真的吗？”柳士茵没有制止，继续试探道：“所以我们是要继续做好朋友吗？”
    王若涵笑眯眯地看着她。
    柳士茵亚历山大：“呵呵，是不是有点绿茶了。”
    “不，你只是对亲密关系很慎重，说明你对待所有感情都很认真，这太宝贵了。你说得很对，其实所有关系的本质都是在追寻一种纯粹的情感，形态什么的也许没那么重要。”
    神奇的是，柳士茵从没不抗拒王若涵的肢体接触，她没有把手抽回来，只是干笑道：“没想到最后变成了哲学沙龙。啊对了，锅。”她起身去厨房查看午饭的情况，突然听到王若涵在身后说：“我有点急事，先走了，改天再一起吃饭。”
    “什么急事，需要帮忙吗？为什么这么着急啊。”柳士茵看着王若涵的车走远，在心里嘀咕，她不会还在介意刚才被拒绝这件事吧。
    第 30 章
    柳士茵一头雾水，心里又很忐忑，担心王若涵可能真的恼羞成怒突然离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果然在搜索软件上看到了排在前三位的消息：“阮老师找抢手”“阮老师稿子代笔”“阮老师假知识博主”，言简意赅、直中要害，没有模糊不定的引导性词语，所以不是骗点击量的，绝对是有人故意编辑这些词条并且不断拱上热搜第一。
    “是谁干的？”柳士茵分析，看王若涵匆忙离开的样子，她应该是不知情的。她刚准备给王若涵打个电话询问下情况，恰好此时王若涵发来消息：“我这边有点事已经在处理了，无需担心。”
    柳士茵稍微放心了些，王若涵有专业团队处理这些问题，目前为止还没有出过差错，可是，可是王若涵找人代笔是真的呀！她一一点开这些词条，发现是几个已经离开王若涵团队的成员爆料，他们原来是负责给王若涵供稿的，据他们所说，王若涵经常冒用他们的文章发到自己账号上，且从来不注明来源，以此来树立自己博览群书的高知人设，可实际上此人不爱看书，古今中外名著没读过几本。所谓越是缺少什么越是宣扬什么，王若涵为了树立知识博主的人设雇佣了一大批写手才把“知识付费阮老师”这个账号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归根结底还是欺骗粉丝，侵犯了知识产权和写手们的合法权益，希望粉丝们能够看清她的真面目，不要再被欺骗了。
    “哈哈翻车了吧，我就说没有一个博主是无辜的，都经不住查，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第35章

    “我就说这个阮老师有问题，《柠檬星计划》里的知识点都猜不出来，根本不像学识渊博的样子。”
    “阮老师有团队我们是早就知道的，团队成员有分工，你们写稿子有问题吗？又不是不给你们工资，听说阮老师给的钱不少的。”
    “对哎，阮老师说过她愿意知识付费，在团队内部也是，所以她给写手的钱应该是最多的。”
    “这些粉丝没救了，你们根本没看懂重点还是故意装糊涂？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阮老师根本的问题在于把这些文稿说成是自己写的，而且通过这种方式获益了，这确实是侵犯了人家的版权和合法权益。”
    “首先，阮老师从来没有在她的视频里说她读的稿子都是她自己写的，并不存在冒用；其次，这是个团队好不好，你们当初入职没有签合同吗？你给领导写讲话稿难道还要问领导要侵权费啊。”
    “你们阮老师虽然没有说稿子是她写的，可也没说不是她写的啊，模棱两可不就是为了立人设？”
    “这算什么爆料。就算不是老王写的又怎么样，这种文案类的博主有团队帮忙不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顶多让大家认识到老王比较懒，不愿意自己写。可是你们也说了，这些稿子最终都是老王一个人审核的，从每期的质量来看，老王审稿子还是有点水平的吧。”
    “你们是真不在乎啊，人家都说了，某人的风格也是假的，本人并不幽默风趣，这不是纯纯资本家吗，把他人劳动成果占为己有，不知道有什么可喜欢的。”
    “前面的，你少来扣帽子。”
    “我纯粹喜欢老王的颜，不可以吗？”
    “散了吧，散了吧，我还以为什么大瓜呢。记住，下次再发出来，怎么也得是和莺子没老公那种级别的。”
    眼看这些词条的评论风向变了，热度也逐渐消失，对方又开始爆料。“如果只是使用别人的稿子假装是自己的就算了，但没那么简单，因为阮老师真的是一个文盲。下方图片实锤。”
    柳士茵翻看了一下，这些都是王若涵团队的内部群讨论的内容，有些是单独发送的聊天记录。对方截出来的内容确实很过分，工作人员问老板王若涵下期要不要讲《象与骑象人——幸福的假设》，年轻人工作和生活压力大，难免有迷茫，讲这本浏览量肯定高，而且对读者来说受益匪浅。过了一天王若涵回复道：“翻了几页，鸡汤感很重，换一本。”还有工作人员提议：“《秋园》怎么样？读起来很有厚重感，但又不会太过沉重。”王若涵直接回复：“没看过，讲一下故事梗概。”此类对话还有很多，王若涵大多数时候给出的回复都是“没看过”或者一些负面评价，显得很不专业。
    “大家赶紧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吧，立这种假惺惺的人设还不如直接卖书卖课来得痛快，欺骗粉丝感情。”
    “她连中学必读读物都没看过都可以做知识博主，还给大家讲书，甚至还成了千万粉丝博主，这个世界太魔幻了，钱这么好赚的。”
    “这下真是我上我也行了。”
    “侵犯写手版权，还什么都不懂。”
    “虽然但是，再说一次，写手是签约入职的，给钱了，不算侵犯版权。”
    “阮老师四年老粉，说实话不伤心是假的，我竟然真的傻乎乎以为她很博学，很有思想，我甚至还以她为目标考上了a大，真的好难过。”
    “啊，前面的宝子你真的好投入，好真情实感。”
    “但是想想，你考上了a大，这是你实实在在的生活，不要沉迷网上的这些偶像，他们可以作为你感情的寄托，但不能成为你感情的一部分，所以别伤心了。”
    “说得对，就算阮老师是假的，但你可以努力学习，成为真正知识渊博的人。”
    很励志很感人，柳士茵退出软件，给王若涵发去消息：“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王若涵很快就回过电话来：“你都看到了？”
    柳士茵叹气：“看得清清楚楚，翻了好几百条评论。”
    “嗨，你看评论干嘛，你不是说过了吗，不要理这些评论。”
    “可是这关系到你的工作，这次形象受很大的损害，你以后要怎么做。”
    王若涵笑笑：“我也打算退网。”
    “什么？！”
    “怎么了，不可以吗？你之前的行为激励了我，本来没勇气的，可是我觉得犯错就是要承认，从头再来也没什么可怕的。”
    “你，你真的这么想？”柳士茵安慰道，“一定要慎重啊。当然你如果想明白了就好，如果你缺钱我可以给你的，你还可以继续来蹭饭，可以省下好多。”
    王若涵笑了：“好啊，因祸得福了。”
    “你要认真对待！不可以嘻嘻哈哈的。”
    “我会认真对待的。”
    柳士茵没想到，自己都退网一个多月了，王若涵被曝光的这把火竟然还能烧到自己头上。不知道是谁发起了一个话题——“柠檬劣迹博主缺乏整治”“柠檬需要监管”“强烈建议查查柠檬”。
    “知识付费阮老师这次翻车已流失三十多万粉丝，虽然大部分粉丝觉得没什么，依然愿意关注她，但连续多次事件逐渐暴露出柠檬管理的问题。柠檬作为全国最大的网络社区，博主很容易养成百万粉账号，但同时其内容缺乏监管，出现很多哗众取宠的造假博主，例如之前的梦梦、莺莺，还有如今被曝光的阮老师。柠檬如果想要健康持续发展，势必要做出改变，懂得取舍，对这些违反公序良俗的行为严加规范。但这也势必流失大批用户，听说柠檬最近已经引起了上层的注意，ceo已经被约谈了，不知道柠檬会何去何从呢。”
    “柠檬确实该整治整治了，泥沙俱下，有些内容看得人很不舒服。”
    “柠檬用户太多，尾大不掉很难监管，但是也让人们见识到了不同圈层的多样性，抽象的人太多。”
    “我就说像莺子这种博主就应该封杀，不知道柠檬怎么会放任她存在那么久，而且还平安退网，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莺子热度太高，以前博主造假都没这么多人关注的。”
    “柠檬如果走下坡路，那命运的齿轮就是从莺子开始转动的。”
    “如果柠檬这次真的倒台，那莺子和阮老师这对cp可谓是联合把柠檬干倒了。”
    “柠檬如果没了我去哪里玩，说真的，柠檬没了我恨死莺子了。”
    “怎么可能，柠檬这么大体量哪有那么容易倒台。”
    “如果柠檬出了新规，很多博主就会转型或者离开，平台也就没资源了，这种例子不少。”
    柳士茵看得郁闷，怎么柠檬的倒台就和她扯上关系了，她退网了还要被拉出来鞭尸。她再次打给王若涵想了解下情况，结果对方没接，倒是发了消息过来。“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柠檬真的要整改？整改后会流失用户吗？”
    “目前还没确切消息，怎么了，突然对老东家这么关心。”
    “我不是想到你还在柠檬有股份嘛，这样不是损失巨大，以后怎么养活自己。”
    正在开会的王若涵对着手机露出傻笑，被柠檬的ceo张小宁戳了一下，她快速打字：“放心吧，没那么容易饿死。”收起手机，她继续陪着张小宁听讲，对面“开询”也是老板亲自来的，对张小宁和王若涵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只是继续说：“怎么样，趁着柠檬市值还没有蒸发太多，卖给我，你们也可以收益最大化，此时此刻是你们今后能拿到的最大数额了。”
    张小宁捂住胸口，悲切地说：“唐总，我们再考虑一下可以吗？柠檬是我的全部心血，我不想就这么拱手让人。”
    唐询皮笑肉不笑：“再宝贝可已经被上面盯上了，以后的麻烦还有很多，还是早脱手比较好。”
    第 31 章
    王若涵回应很快，但出乎柳士茵的意料，她给了一个标准又不标准的声明。
    “近日，网络上出现部分诋毁‘知识付费阮老师’的评论，已影响到该账号运营，故账号暂时停止更新。针对网上的不实言论，我司已着手进行调查，将尽快给广大粉丝一个清晰合理的交代。”
    一则有些平淡的声明，但粉丝们非常激动。“所以说事情有反转对不对？阮老师公司说了是‘不实言论’，网上说的那些应该是假的。”
    “姐妹，我哭了，我一直不相信老王是假的，但短短一天网上反水的人太多了，我差点感觉要支撑不住了，老王的声明发得太及时了！我要继续坚持，等着看他们打脸的那一天。”
    “先别急着庆祝，义正辞严发声明说子虚乌有的明星不在少数，说不定只是在做最后的挽尊。就算阮老师不凉，柠檬也快要凉了。我看柠檬最近负面新闻不少，听说股价大跌，内部也在快速调整，我有朋友在柠檬中层，听说柠檬可能要被开询收购了，好多人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跳槽。”

 第36章

    “开询最近业务拓展很猛啊，上来就要扳倒业内老大。”
    “换了老板了，接手的少东家急着想抢占年轻市场份额，不过开询也确实有这个资本，搞不好这次柠檬被约谈就是开询找的人，柠檬硬碰硬吃力不讨好，我要是张小宁，早点拿钱走了算了。”
    “开询的经营理念有点老派吧，能玩得明白柠檬吗？要是风格变了，那些大主播还会不会留在柠檬？”
    “总之都怪莺子，感觉是从她开始柠檬就接连不断出负面新闻。”
    “楼上的虽然我不认同你，但是骂莺子没毛病。”
    “不可能哦，一个大企业不可能因为某个主播的负面消息而倒闭的。”
    “怎么不可能，莺子粉丝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争议大、热度大啊，她的评论区简直就是男权女权重灾区，素材都够莺子写一本书的，可以说这个号没有一个正面元素，倒了之后引发的讨论也很敏感，不被上面注意到才怪了，柠檬就是因为这个才频繁被调查。”
    “不是的，柠檬如果想要改组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决定，绝对不是因为莺莺。”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是张小宁啊。”
    “张小宁上大号说话。”
    “张小宁喜欢莺子啊，刚好莺子现在单身了。”
    “张总给我们讲讲，柠檬真的会被开询收购吗？”
    “说不定是老王的小号呢，你们没发现她表面一直在杠柠檬被收购这件事，其实暗里一直在维护莺子，可能是对莺子爱得深切的老王。”
    “你们不要再胡说了好吗，都说了老王和莺子早就掰了，虽然不知道为啥关系破裂，昔日好友再不同框，绝对不可能是老王的。”
    “其实我还蛮喜欢看老王和莺子互动的，可惜可惜。”
    “你们阮老师现在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会来管莺子的闲事。”
    “等一下，你们看这个账号的ip，还有她的浏览记录什么的。她前几天曾经发布过一个酒店宣传领取红酒的广告，这个酒店是在新西兰的汉密尔顿哦，然后她现在的定位就是在a市。老王之前直播说过会和家人去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周边地区，而且老王就住在a市。她的浏览记录10条里有3条是关于莺子的，有没有可能这真的就是老王的小号。”
    “我靠。”
    “我靠。”
    “我靠，这么一分析真有可能。”
    “老王不去给攻击自己的词条下评论，在攻击莺子的评论下回复干什么？”
    “呜呜，软硬cp是真的！我哭死。”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老王对莺子真的好好，这么一说是莺子不愿意和她同框吗，为什么？莺子你对得起老王吗？”
    “莺子应该是个直女吧，毕竟曾经有过‘老公’。”
    “那都是赚钱的噱头，还有什么可说的。再说了，老王也是直女啊，平时逗逗你们这些小姑娘还当真了，指不定私下有几个男朋友呢，少在这儿自我感动了，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是肉食动物。”
    “楼上看破世界本质的油腻发言令人不适，举报了。”
    “可是，老王不顾自己死活也要逐条评论，拼命给莺子洗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啊我真的哭死，有没有同类文推荐？”
    柳士茵这几天密切关注王若涵的动态，此刻看到这些评论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被另一个人爱护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沉溺。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拨过电话去。“你还在开会吗？”
    “现在没有，上午的会刚结束。”
    “哦，你最近会议好多哦。”
    “这不是那个嘛。”
    “什么？”
    “你身边现在有其他人吗？”
    “没有，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王若涵压低声音：“柠檬可能要被开询收购了，最近一直在讨论转型和收购方案。”
    柳士茵很吃惊：“原来是真的要被收购啊。”
    “我和小宁早就想脱手了，他的股票也转移到我这里不少，早就抛售了。”
    柳士茵惊讶道：“为什么，柠檬出什么问题了？”
    王若涵叹口气：“现在是没什么大问题，可这不是一个长久之道，平台发展就是这样的，不进则退总会由盛转衰，不如去做点新东西。”
    柳士茵放下心来：“原来你们早就打算好了。”
    “其实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我和小宁都没确定好最佳退出时机，刚好开询来势汹汹，不如我们就顺水推舟，趁着柠檬没有丧失全部的议价权之前拿一笔大的离开。”
    “离开？去哪里？”
    “笨，修辞听不懂啊，离开互联网。”
    “啊，哦。”
    柳士茵有感而发：“王若涵，你人真的好好。”
    王若涵的呼吸明显顿住了：“我……我当然很好。”
    “祝你们谈判成功，先挂了。”
    “等等，晚上能去你家里吃饭吗？”
    “好啊，你想吃什么？”
    “清淡点吧，最近上火。”
    “订单接收到了，到时候菜单发您过目。”
    “服务还不错，挂了吧，给你五星好评。”
    王若涵挂断电话，笑容还没收回去就看到唐询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王若涵笑笑：“唐总，有事？”
    “男朋友？”
    王若涵没有直接回答：“您有事？”
    “随便聊聊，王老师有没有想过继续留在柠檬？”
    王若涵认认真真盯着他的脸：“怎么留？”
    “其实开询要管理这么大的企业很耗费精力，新老板不如老东家，你和小宁要不要留在开询旗下的柠檬？我们可以商量，适当给一点股份。”
    王若涵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给多少？”
    “20%。”
    “柠檬的吗？柠檬的不要，开询的你能给多少？”
    唐询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忽而笑了：“你俩是不是商量好了。”
    “您手里股份那么多，不在乎分我和小宁一点蚊子腿肉吧。”
    “1%的开询股票。”
    “少了点，5%怎么样。”
    “不少了，开询的市值已经过万亿，股票每支也逼近千元，我给小宁才5%。”
    王若涵笑了：“他没骂人？柠檬可是他的全部心血。”
    唐询：……
    “3%吧，怎么样。”
    唐询若有所思：“也不死咬着讨价还价，你俩纯粹要钱来了，看不上开询的股票？”
    王若涵笑笑：“看在小宁和您是老同学的面子上，这不是给您省点钱嘛。”
    唐询笑了：“小宁真是，还是这么要强。”
    王若涵：张小宁说得对，唐询脸皮是挺厚的。
    王若涵的团队发布声明说要给个交代，这一调查就是半年，期间她开过三四次直播，直播间瞬间变成了记者发布会兼知识问答环节，柳士茵偶尔也守在直播间看她的直播，就在以为王若涵要回答不上来的时候，她竟然能答得不错，明显看出是有知识储备的。遇到不懂的问题，王若涵更是直白地说“这个我也不了解，下了播等我去学习一下，下次咱们再一起讨论。”而等到下次直播的时候，王若涵真的清楚记得网友提问的问题，耐心作出解答并且一一注明来源，很细致也很准确。
    “啊，我就说阮老师不可能是假的。”
    “知也无涯，那些说老王不懂的人不觉得可笑吗，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也不可能什么都懂吧。所以老王有不懂的有什么问题吗，这也能黑？”
    “老王恢复更新吧，我们都等好久了。”
    “她的团队好像解散了，其实我还是怀疑，老王不更新是不是因为没有团队写稿子了。”
    “人家都直播间当场回答了，你还要怎么证明？我觉得老王已经很有力地回击了那些黑她的人。”
    “别的不说，老王能不能多多直播？真的好喜欢老王的颜。”
    “都是水军吧，她都是挑着回答的，应该是托。”
    “我证明，我不是托，被老王挑中还挺意外的。”
    “我是学这个专业的，虽然老王有时候说得有一点点不准确，但整体是没问题的，而且有很多新颖的角度，对我很有启发。”
    柳士茵好奇，曾经问过王若涵：“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假知识博主？你懂得还蛮多的，讲得也很好。难道我们都猜错了？”
    王若涵笑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就不能学习啊，学了不就会了。我就说，知识博主很难翻车，还是你的人设比较大胆刺激。”
    最近王若涵连直播都很少开了，粉丝们都以为王若涵也退网了的时候，她突然久违地发布了一则新声明。
    “亲爱的粉丝朋友们：
    为了追寻我的梦想，去探索和实现更多可能，我决定离开柠檬app。感谢你们的一路陪伴，我们互有成长，希望你我未来的道路都光明灿烂。记住，多读书多实践，愿你们也获得源源不断的知识和勇气，再见。”

 第37章

    声明一出，网上再一次炸开了锅。
    “什么？！”
    “字越少事越大，老王这连小作文都不算，就这么走了？！”
    “不要啊阮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阮老师要去别的平台吗？我去新平台关注你。”
    第 32 章
    “归根结底，还是怪莺子，老王跟莺子学的退网。”
    “别乱说，老王没有退网好吧，人家只是说不在柠檬了。”
    “那她去哪里？”
    “人家可能钱赚够了吧，退隐江湖了。”
    王若涵已经在柠檬消失两个月了，网上还是在讨论这件事。但她现在根本没空管大家说什么，因为她和张小宁的新公司正在筹备中，现在正在到处找投资人。
    “我说，你干嘛不去找唐询？他有的是钱，让他给你投。”
    张小宁愁眉不展，双手撑着脑袋摇摇头：“他肯定会来抢我的新公司，我知道的，以前上学的时候就这样，他非要在考试成绩和各种比赛上压我一头。”
    “现在不一定了，都长大了哪还会那么幼稚，我可是听说他给你不少股票，还顺带给你在开询加了一个职位，什么市场战略咨询专家之类的，工资按年薪计，还是老同学力度大呀。”
    张小宁脸都皱成一团：“你说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王若涵一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占你便宜了？”
    “没有！我张小宁神童天才铁骨铮铮汉子一条，谁敢占我便宜！”
    “哦，开个玩笑，别这么激动，像个恐同的深柜似的。”
    听张小宁抒发完心中的苦闷，王若涵开着车回家，打开门之后她就夸张地说：“果然是我们家，香味在楼下都闻到了，小区里的人都在讨论是谁家的晚饭这么香。”
    柳士茵从厨房走出来：“怎么可能那么夸张，你上学时的作文一定不及格，夸张手法用得这么劣质。”
    王若涵换好拖鞋，放好大衣：“今天还好吧。”
    离开柠檬，算是半失业的王若涵提议为了节省房租她可以和柳士茵两人一起租房，恶劣天气，她可以送开车技术不太娴熟的柳士茵去上班，厨艺高超的柳士茵可以做两人份的饭大家一起吃。“对了，回来路上看到的，给你。”
    “什么？”柳士茵探出头来，“啊！是丑人鱼挂件，这个最近好火的，很难抢。”
    “我看你最近老是盯着这玩意的开机广告看，正好路边快闪店有卖的，好不容易挤进去买的。”
    柳士茵激动地竖起大拇指：“你太厉害了！我要把它挂在我的包上，明天带着去学校。”她走了几步，突然退回来：“对了，今天还真有点事，我好像收到诈骗电话了。”
    “什么？”王若涵觉得好笑，“怎么回事？”
    “对方提示我本月股票涨价了，是继续持有还是抛售，还有一串链接什么的。我没买过股票就没在意，可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一条短信，这个骗子还没放弃，见我没上钩竟然说我受邀参加开询的新品展示会，可是我并没有申请入场券，还有人给我发短信要加我微信什么的，要和我商量晚会事宜。”说完后，她眨着眼睛看着王若涵。
    王若涵笑笑：“那就去呗，就当作去玩。”
    柳士茵捂住嘴巴：“啊，竟然是真的？！”她激动地晃着王若涵的肩膀：“你买的股票！持有人是我，对不对？”
    “对。”
    “为……不是不是，我是说，不合适吧。”
    王若涵温柔地笑笑：“有什么不合适，我不缺钱，可唐询非要给我们股票，我说那你给这个叫柳士茵的人吧。我有合伙人有创业资金生活无虞，可我担心你在学校被骂受委屈怎么办，有点钱可以多条后路。”
    “这可是钱哎，我点开链接看到了，好多好多钱。”
    “瞧你这点出息。”
    “那开询的新品展示会我也可以去？”
    “当然可以啊，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展示会当天，王若涵把柳士茵送到会场入口，柳士茵让她停车：“我看到小佳姐姐了哎，还有贴膜博爱，我不去后台了，可以直接去找他们打个招呼吗？你先去后台吧，一会我们座位上见。”
    “行，小心点，今天人多。”
    “嗨呀，放心吧，都过了快一年了，没人记得我的。”
    柳士茵兴奋地跑去打招呼，她后知后觉，原来小佳姐姐和旺仔在一起了，难怪总是在节目里互动。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展会就开始预热了，他们几个人找了一个角落待着，还没有正式开场，可以再聊一会儿。台上的主持人高声道：“我们今天有礼品相送哦，各位嘉宾入场时都拿到了一个号码球，现在我抽取三个号码球，和我抽中号码相同的可以上台来领奖，最高奖品是我们今天发布的新品笔电，让我们一起期待一下！”
    现场的气氛瞬间推向了一个小高潮。“103号，279号，26号！26号在不在？”柳士茵僵硬地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球，她就是26号！
    “去啊去啊，没事的。”小佳姐姐鼓励道。
    “贴膜博爱”更是苦苦哀求：“那可是最新款笔电啊，听说应用了最新的人机交互技术，求你了求你了，领一个我们看看吧。”
    “给你这个。”小佳姐姐把挂在衣领的墨镜摘下来给柳士茵戴上。柳士茵只好说：“好，我去领个奖品。”
    103号和279号上台领完奖品后特意留下讲了几句，只有柳士茵半低着头拿完奖品就准备下台。主持人及时拉住她：“这位小姐，讲一下感想吧，比如我们的产品的外形、手感如何之类的。”
    柳士茵不想闹大，只好硬着头皮捏着嗓子说：“呃，重量比想象当中轻呢，可以随身携带也不会给肩膀带来负担，我刚刚看了一下，嵌入式键盘也有改进，手感有些像机械键盘，很喜欢，很惊喜能够拿到这款产品。后续使用后我也会在网上反馈它的性能的，谢谢。”
    在她说到一半的时候，台下已经开始躁动了，主持人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那请这位幸运儿下台吧。”
    突然台下有人尖叫起来：“让她留下，让她留下！”这把主持人和柳士茵都吓了一跳，主持人连忙拉住柳士茵：“留下留下，看来我们热情的粉丝还有一些请求要请你帮忙，麻烦这位小姐留一下。”
    柳士茵想挣脱开主持人下台，但台下已经被粉丝堵住，她只好尴尬地站在台上。台下依然是吵吵嚷嚷，一些不明就里的观众被身边的人告诉“她啊，她就是那个柠檬退网的莺莺。”一传十十传百，台下顿时人声鼎沸。
    主持人好像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但他并不认识柳士茵，他把话筒送到柳士茵嘴边：“小姐怎么称呼？”
    柳士茵尴尬开口：“我姓柳。”
    “柳小姐，看来您是个大明星啊，我们今天现场会来了这么大的明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他们都在下面喊‘莺莺’，请问是您的名字吗？”
    柳士茵尴尬地接过话筒：“麻烦大家让一下，注意安全，小心踩踏事故，我要下去了。”
    可台下的观众依旧很激动，主持人云里雾里，只好把一只话筒递给台下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已经红了眼眶：“莺子，你不能这么对老王，真的。她每次都站出来帮你澄清，为了你可以对抗整个互联网的黑粉，每条评论下面都替你说话，但是你为什么不理她？老王真的很可怜，我们都特别心疼她。”说完周围还有一堆人附和。
    柳士茵：……
    话筒被旁边一个女生抢过去：“莺子，我们特别好奇，你跟阮老师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吗，为什么从去年开始再也不在网上互动了？公共场合也不同框了。”话筒再次被抢走：“莺子，你还记得那个百万浏览的视频吗，可惜爱的人没可能，不要这样对阮老师好不好？”
    “莺子，你不要再利用老王了好不好，听说她帮你取得了汇京大学的入职资格，你就这么无情地对她吗？”
    台下有哄堂大笑的，有低声哭泣的，还有乱起哄尖叫的。柳士茵汗颜，她打断台下的发言，把话筒要过来，说：“谢谢朋友们的关心，视频剪辑地很好，我很喜欢，但其实事情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我不在网络互动了是因为我退网了，而且我和王老师并不是大家所说的那样。”说到这里台下一阵骚乱。柳士茵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们私下有联系的，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老死不相往来，没有同框也是因为……因为没有同框，并不是刻意去避开谁，之前我们还一起庆祝了生日，我们很好，谢谢关心。”
    说完，台下一片寂静，几秒之后才爆发出欢呼。“我就说她们是真的！”“俺的产品出厂啦！”“莺子，我们支持你们！”“滚下去，你少来沾阮老师的边！”“欺负我们阮老师不好意思公开diss你是吧，在这里胡说八道。”“嫉妒吧，我磕的cp是真的，就是真的！”
    争论到激烈处，台下还有朝柳士茵扔东西的，好在今天的礼品没有保温杯之类的硬核伴手礼，不然她可要负伤了。幸好王若涵及时赶到，唐询指挥人清场，她上台把被堵在台上的柳士茵救下来，在一片快要震碎耳膜的疯狂尖叫声中匆匆转到后台。

 第38章

    “没事吧？”王若涵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柳士茵。
    “没事没事，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王若涵满眼心疼：“谁能想到这些粉丝这么疯狂。”
    当晚回家，柳士茵就看到热搜再度被占领了。“软硬cp重现江湖”“阮老师莺莺是真的”“莺莺露面开询展会被围堵”“阮老师英雄救美”。
    “宝子们，我终于有地方可以说了，之前我说都没人信，我真的看见下雨那天老王把莺莺老师送到校门口，只不过大家都打着伞无人看见。只有我一个人看见了，大家都不相信！我都要怀疑那天是我的幻觉了。”
    “越扒越有，我前几天在小西河也看见莺子和老王了，只不过都穿着泳衣带着泳帽没敢认，重点重点，莺子手上戴着的手链上有颗小珍珠，就是老王当时在斐济找到的那颗lucky珍珠！当时只是猜测，只有一个模糊图片，大家来品品。”
    “鉴定完毕，好像就是那个。”
    “哇，老王把代表幸运的小珍珠送给了莺子。”
    “我也看到过，不过是在市游泳馆，好像只有一个疑似莺子的人。”
    “我是海宁大学学生，从没见老师上课戴过这个珍珠手链。”
    “笨蛋，没看人家是下水才戴吗，莺子好像在《柠檬星计划》里说过自己怕水，所以老王就把这个从水里获救代表幸运的小珍珠给了她，呜呜，好浪漫。”
    “别cp脑了好吗？人家当事人都没承认。”
    “但也没否认啊，你少管，就磕就磕。”
    柳士茵叹口气，把手机收好。“我要先洗了。”
    王若涵把开询新款笔电的键盘按得噼里啪啦，说：“你洗吧，我一会儿再洗。”
    互联网太疯狂了，还是现实世界比较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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