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女友》 第1章 [gl百合] 《专属女友作者:澄又清【完结】 文案 -校园-双女主-救赎-he- 活泼小太阳x微冷微醋少女 秉持着“直女”原则转学,没想到两个月不到成“弯的”。 这一切的源头,都要怪邪恶的同桌! 澄一纯刚转来时,就有人说谢卿山爱答不理,脾气不好。 出于礼貌还是热情的跟她打了声招呼,谢卿山听到后,目光留在她身上许久不曾移开。 一见钟情——有人却不知。 后来算是形影不离了,得知了谢卿山的不幸,没多久就睡一张床上了,暧昧也暧昧了,就差恋爱了! 于是,一致决定在成年当天对彼此表白—— 有些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 好在对方都很勇敢。 - 多年以后,再次听到彼此的消息时,都有忍不住想来找对方的冲动。 澄一纯: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 某天夜里,昏暗的墙角处,一束花,一封信。 展开告白—— 石灰水指南: ★里面很多扯谈的地方,请勿计较。 ★喜欢的话点个收吧! ★节奏有些慢。 内容标签:校园 日常 救赎 日久生情 主角:澄一纯,谢卿山 一句话简介:彼此滋养,直到永恒 立意:珍惜眼前人 第1章 01 -冷冽的寒风,炽热的心在跳动,即使枝丫含霜,也挡不住那颗太阳。- 青州的冬季总是来的那么措不及防,在秋季末尾就能感受到阵阵强风,薄弱的外套在几天的时间内换成棉袄。一到这种时候就总下雨,天上像是被黑暗笼罩,看不见日光。 而这种天气,恰好是高中生最想要到来的,早上不用跑操,睡眠时间也可以多几分钟。 “听说了吗,今天有转校生,外省来的!” 大清早坐在教室,不少同学已然睡了过去,少数睁着眼的在讨论刚才的话题,“转校生”。 “真的假的,叶皙你的话还能信么。” “必须信我啊!这次包真的,听说要转来我们班,要是假的我倒立吃泡面给你们看!” 说话的是一个清瘦的男生,小麦肤色衬托,深蓝色校服间还透露着白和红,头发寸头,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声音很大,吵的靠窗最后一排角落里的女生有些不耐,而她的身后则是一个偌大的红色垃圾桶。 “同学,请你们小声些。” 闻言,他们的声音才落了下来,从入学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就觉得不是好相处的,对谁都很冷淡,所以也一直没有朋友,眉眼好似和这时的冬天一样,冷的刺骨。 趴着头,乌黑的长发并未扎起,而是分散在两边。她对新同学到来的八卦没一点兴趣,只是想好好的多睡一会儿,高中的学业匆忙,压力也大,但又同时能感到欢乐…… 那名叫叶皙的同学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她,声音再小一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他说:“都开学一学期了,我就没见过谢卿山对谁多说过一句话。” 凑在周围的同学纷纷投去目光,最后点了点头。 “起来起来,都起来,不跑操是让你们复习学过的内容,不是让你们来睡觉,要是想睡就回家睡去,你们学习是为了我还是你们父母?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教导主任突然出现在后门吓了几人一跳,矮小,地中海,黢黑,给人一种小学生既视感,要不是脸上有皱纹还真就以为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音量很高,唾沫星子都吐出来了不少,趴在桌上的同学纷纷不情不愿的抬起头,有哀嚎,有不满,而教导主任根本不当一回事,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谢卿山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捂脸又眯了会儿,五点多起床有点要命。明明可以直接索他们命的,却还给了睡觉的时间—— 走廊外,教导主任身后,澄一纯背着粉色小熊书包站在那儿,两边麻花辫和圆圆的脸衬得她可爱,特别是那双大眼睛,好似有无数星河璀璨,她的皮肤白,鼻梁两边各有一颗痣,越看越灵动。 花了几天时间转过来,刚进校门就得到了入校“礼物”,是一身校服,行李放下后就换上了。 其实还是有点舍不得之前的同学,虽然现在只是高二上半学期,但总归不舍好朋友。 “跟我进来吧。”教导主任不知何时回过了头,“三班虽然不及一二班,但总体来说还算好的,还有几个空位你也可以选一选。” 澄一纯点头笑了笑:“好,谢谢主任。” 跟着从前面走进教室,澄一纯站在讲台上,原本还有困意的同学瞬间来了精神。 教导主任:“向同学们介绍一下自己。” “大家好,我叫澄一纯,以后就是同学了,请多指教。”说话时目光在教室扫视,只有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和靠墙第三排有空位,再者就是靠窗最后一排。 最后,目光落在了谢卿山旁边的空位,还不等教导主任问,她便说了出来。 侧过头说:“主任,我想去最后一排的位置。” 主任皱着眉看了眼,不确定地问:“你确定吗?”主要是怕反悔,谢卿山没给过谁好脸色,更何况这位新来的,万一打起来了…… 谢卿山疑惑的目光投来,两人刚好对视,澄一纯回笑,然后点了点头,说“确定”。 既然这样主任也不再多管,说了句“书待会有人给你送来”就让她下去了。 走到所选的位置坐下,刚想热情的打招呼就见她别过了头,看向了窗外。玻璃上的小雨不断增多,形成了没有伤害力的“瀑布”,拍打的声音有些刺耳。 收回手,把书包塞进桌洞才说话:“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是同桌,那就好好认识一下,以免名字都叫不出来。主任来过之后教室异常安静,她也没注意到同学们的目光向自己看来,谢卿山不语,澄一纯不解,直到听到细小的“噗呲噗呲”。 回过头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叶皙捂着嘴跟她说:“她人不好相处,劝你还是离远些吧。” “……”不好相处,真的不好相处么——澄一纯皱了皱眉。 叶皙说话的声音不小,谢卿山听得见,不知是故意打他脸还是怎么着,罕见的回了澄一纯的话。 “谢卿山。” 其他同学和叶皙:“???” 不儿,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之前不是这样的啊!不儿!有没有人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你长得很漂亮,名字很衬你。”澄一纯真诚夸赞,是实话,无虚言。 背对着她,谢卿山表情一愣,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问:“其他地方也有空位,怎么选择来这里了。” 好问题,其实就连澄一纯自己也不知道,随心而动,凭心而走,思索片刻:“也许是缘分吧,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呢。” “好……朋友……”谢卿山听到后垂下了眸子,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就没有过“好朋友”这种东西,也不敢奢望,之前觉得是自己对人冷淡的原因,一直想要改,却一直改不了—— 听到她这么说,心里竟划过一丝暖流,在寒冬腊月也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 今早说的话比平日里要多很多字,班里某些同学在心里默默给澄一纯竖起了大拇指,叶皙在内,这人——不简单。 “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不强迫。”澄一纯说,然后拉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几块糖,放在了自己旁边的桌子上。 侧眸看到的时候眉头微皱,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就听到澄一纯说:“看你闷闷不乐的,吃块糖吧,心情说不定会好的多。” “……”到底是从哪里看出自己不开心的,回过头扫视了一眼其他人,冷厉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他们通通别开了眼,有些甚至回过了身去,然后才看向她,说:“没有不开心。” 澄一纯明显一愣,目光落在桌面的糖果上:“那要不——吃点儿?” 不然的话,自己总感觉有些尴尬…… 谢卿山没有拒绝,淡淡地说了声“谢谢”,拿过糖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班里其余同学的心里:!!!怎么回事儿!铁树会说话了!? 澄一纯见状不自觉的笑了笑,眉眼弯弯尽温柔,她这个人有点自然熟,特别是对女生。 “听他们说,你是从别的地方转来的。”在找话题,为数不多的开口导致她有些磕磕绊绊,其中听得出“紧张”。 “对呀,我是从七中那边儿转过来的。”她托腮说道,随即叹了一口气,又说:“反正在哪里都是上,我没怎么来过这里,一直在潍城待着,之前爸妈忙所以把我送到了姥姥那儿,最近得空就把我接回来了。” “……”睡觉的时候谢卿山并没有睡着,清楚的听到叶皙他们说是外省转来的,弄半天是同省,“挺好的,能见到自己爸妈。” 第2章 说完,抬眼朝一开始说闲话的那些同学看去,叶皙脸上闪过明晃晃的“尴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感觉再被这么看下去就红温了…… “嗯?”澄一纯犯了疑,撇了撇嘴,眼中似带有失落,凑到她耳边超级小声地说:“其实,我跟爸妈有些不太熟。” 温热的气息冲刺在耳间,心跳有些快了——耳尖也泛起了一抹微红。但,第一次听见说跟自己爸妈不熟的。 又想来刚才说一直待在姥姥那儿,乍一想就正常多了。 “多相处些时日就好了,不用担心。” 话是这么说,每当看到爸妈的时候就有些害羞,听到谢卿山安慰自己,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别人对自己一点点好,自己就会加倍奉还。 还不等她开口,一沓厚重的书就被扔到了自己面前,“砰——”地一声,把周围的同学都吓了一跳。 澄一纯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同学,你的书。”是一个女同学送来的,回过神的时候,旁边早已没了她的身影。 盯着这些书心里就泛起了愁,无力的叹息:“学习,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谢卿山:“学无止境。” 澄一纯侧过眸子,嘟嘴说:“我姥之前也这么说。” 谢卿山:“……” 还好,我不是你姥。 奉劝了句:“你最好在上面写好名字。” “为什么?”难不成这年头还有偷书的么,那这个人真是饿了—— “……”谢卿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说:“写上名字丢的概率会小些,但如果不写,要是等谁的书没了,就会来拿你的。” 澄一纯不敢置信的转过头,双眸瞪大:“这么爱学习的么……” “也不是。”谢卿山说,“怕乱丢书,主任会定期来检查课本,丢了的——不知道后果,反正都是哭着回来的。” “……” 听劝,不吃同桌言,吃亏在眼前! 从书包里拿出笔就开始写。 她写字不太好看,如果拿草书来比,更像蛇爬,歪七扭八,不仔细看的话根本认不出是什么字。 于是——某人的课本上就有了几条蛇。 盯着这几个字,一旁的谢卿山皱了皱眉,一言难尽的看向澄一纯,发现她好像对自己的字……很满意。 第2章 02 “这节是我的课吧?”一位男老师站在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来询问靠墙的第一排同学,脸上的胡茬有些明显。 第一排的同学点了点头:“是的老师。” 在他们的认知里,只要是男老师胳肢窝下都会夹着课本,手里都会拿着透明玻璃水杯,里面装着茶水,当然了——年轻的除外。 果不其然,这位也一样,全身上下都很经典。 走上讲台放下手里的东西,清了清嗓子撑手扫视一圈,最后的目光落在了澄一纯身上,刚好对视。 心中一紧,赶忙别过了头,心说怎么就对上眼儿了,不能喊我起来吧—— 谢卿山见状,云淡风轻地说了句“他要喊你了”。 “……”更慌了,虽然没啥事儿,但被老师喊起来就会莫名的紧张,有时,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听说——我们班来了新同学,一眼就看到了陌生面孔啊。”老师拖着长音说,说的话是土话,声音有些夹,听起来有些好笑。 底下的同学纷纷朝澄一纯投去目光。 “站起来。”老师说。 “好的老师。”澄一纯接着说,然后站了起来,心里暗暗叫苦。 “你——”老师眯眼看的她背后有些发凉,感觉不妙,“你来作一首诗吧,配着窗外的大雨与风。” “……” 不是,文科生也不能这样折磨吧!还作诗……侧头盯着窗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谢卿山从桌洞拿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数学题,找了个空处写,然后轻轻戳了戳同桌,低眸一看,就看到了那行字,为避免找不到,特意用蓝色笔写的,在一团黑中很是明显。 —直接说不会就好,不用紧张,张老师不会为难人— 看到后安心了许多。 “老师,我不太会作诗。” “哦?不太会中掺杂着会,没关系我等你说出来。” “……”澄一纯抿了抿唇,“老师,我不会。” “很好,坐下吧。” “……” 刚坐下,转头就小声蛐蛐:“这老师一直都是这样么,我刚才差点就吓死了。” 谢卿山点头,抬眸看向讲台:“嗯,一直都是这样,算老师中最幽默的一个。” 幽默——这可太幽默了。 这节是语文,经过一节课后发现这比在七中上课有趣的多,又或者说是这个老师的原因,总得来说是快快乐乐的度过。桌上的茶水好似摆设一动没动,从有热气到无,有梗,有玩笑—— 45分钟的课,在这里好像不过刹那间。 一声“下课”,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沸腾,呼喊声不断。周围也涌过来了不少人,围的挤挤的。 在最前面的是叶皙,这人也好像自然熟,话也是最多的,看了一旁的谢卿山一眼,对澄一纯说:“澄同学你可太厉害了,刚来就拿下了大冰山。” 声音不小,谢卿山能明确的听见,闻言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澄一纯笑了笑,她倒是没觉得自己同桌是冰山,更像是不善表达的暖川。 “我觉得,自我感觉哈,谢同学除了不爱与人交流,其他方面都挺好的。”说话的是学习委员陈幼雪,高马尾瓜子脸,青春少女感。 澄一纯是个脸盲的,除了谢卿山和叶皙以外,感觉其他同学都长一个样。 赞同的点了点头。 “嘿,这个确实。”叶皙说,“澄同学你是不知道,我之前跟她搭话了很久都不理我,你是不知道我那段时间难受的啊,竟然还有我玩不来的人,当时还真就不信邪。” 陈幼雪嗤笑一声,转头抱臂调侃:“那最后还不是放弃了。” 叶皙:“……” “那是我倦了,不然我高低能跟她说得来话。” “咦——”陈幼雪毫不客气地说,“你可拉倒吧,那是人家不愿意搭理你。” 围在周围的同学发出一阵低笑。 谢卿山“嗯”了声,叶皙震惊。 说的不错,她确实不愿意搭理他,觉得太烦了,每天和个家鸟一样在耳边叽叽喳喳,有时真的想掐死。 叶皙挤过旁边的同学蹲凑到她面前,面露无辜和委屈:“谢同学,这是你第一次回答跟我有关的问题。” 谢卿山:“……” 澄一纯捂嘴笑了笑。 “你们发现了没,今天自一纯来了,谢同学的话就变多了。”此话一出,在场的都反应过来,还真是—— 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但自己又没见过之前的谢卿山,还是不乱说话了。 说:“说明——谢同学并没有那么高冷。” 陈幼雪狠狠赞同了。 到上课铃响起在走廊回荡,几人才回到位置坐下。教室外的雨依旧下的很大,有些教师打伞还是被浸湿了衣领。 教导主任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沓厚纸,刚放到讲台上有些同学就发出了不情愿的叹息声。 “同桌,他们怎么了?”澄一纯倾斜身子到她肩边问。 谢卿山说:“主任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他刚才放下的是试卷。”侧过头又说,“你算倒霉的。” 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谁家好人刚转来就面临考试——估计自己是独一份了吧! 澄一纯心情复杂,脸上看不出情绪,心说反正都是一样的,总不至于太差。 于是——就抱着侥幸的心理拿到了试卷。 正面是选择题,扫视了一遍还算简单,刚松一口气,翻过面,她愣住了。 这就是所谓的前面让你放松警惕,后面让你提心吊胆。同省试卷还是那么难,有些内容在七中还没有学到。 “不会的话可以借你抄。”谢卿山注意到了她的情绪,说。 听到这话的时候澄一纯一顿,说实话,自己的成绩不算差,想过空着都没想过抄,谢卿山的话听的自己一愣一愣的。 最后——摇了摇头。 “抄来的不是我的。” 此话一出,谢卿山思索偏刻,没再多说什么。 考试时间是一小时,主任要了下一节的英语课,窗外的雨下得小了起来,教室气氛凝重,跟高考有一拼,后面的钟表转动,流逝着每一分每一秒,周围也很安静,安静到能清晰的听清楚雨落地的声…… 只因发下试卷的时候,动笔之前,主任说“要把所有的平常考试,当成高考来对待,要不等你上了考场就容易心慌。” 这句话从很多教师的口中说出来过,好似全国统一般。 选择题很快就做完了,来的时候没带本,打草稿的地方都没有,刚想跟周围的人借一张,还不等行动,就见试卷上面多了一张a4纸。 第3章 是谢卿山递过来的。 澄一纯折起来,笑着对她说:“谢谢,下课你们跑操么?跑的话一起吗?” 声音很小,不足苍蝇飞来的声音那般大,可两人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看了眼窗外,地上坑坑洼洼处积满了雨水,摇了摇头对澄一纯说:“今天大概是不会了。” “那明天呢?” “不下雨的话,会。” “那一起么?” 她没人一起,自己也没人一起,刚好可以组一对,但还是要看人家意愿,当然不愿意的话也不会强求。 谢卿山想了想,说了声“好”。 止住话题,两人的注意力都回归到了试卷上,时间飞快过去,总感觉才过了二十几分钟,主任下来挨个收试卷,谢卿山早就做完了,倒是澄一纯还空着半片,主任见了都摇头,叹了口气。 主任离开之后班里才有了一丝活人气息,绝大部分都在讨论试卷上的题。 “难吗?”谢卿山扣上笔帽,问。 “还好,有难度,算难。”澄一纯微微点头。 “看到不会的我可以教你。” “谢谢啊。” 像是想到什么,歪头凑到她脸边问:“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随口一问。 “……”谢卿山低眸淡淡的看了眼身边的人,刚好对视上视线,“想说自然就说了,或者,我以后也可以不搭理你。” “别!”摆手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也挺好相处的。” 挺好……相处的……谢卿山愕然,快速收起情绪,说:“嗯,我也是第一次对人说这么多话。” “嘿嘿——”傻笑道:“今天中午吃什么?” 学校食堂的饭没滋没味儿,自己当然是不愿意吃的,刚想和澄一纯说要不去小卖铺吧,下一秒就见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 手机壳是可爱的小猫,上方还有两只橙色的猫耳朵,能明显的辨别出这是一只大胖橘。 “???”胆子还真大,高中还敢带手机真是不怕被处分,皱了皱眉小声警告:“劝你藏好,被发现可就麻烦了。” “那肯定的。”澄一纯无所谓地说,被查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点开微信,侧过眸子笑问:“加个联系方式么?” “嗯。” 说了微信号点了申请才把手机放回书包里,其实自己还是听劝的,之前是因为主任脾气好,一中这主任脾气看起来就不是很好,能少惹祸就少惹祸。 想起刚才谢卿山的主页不自觉的低头笑了笑,一个可爱萨摩耶头像,名字叫“卿”,而自己的名字则是“上卿”。 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还挺有缘——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只是外面的雨没停,没带伞的同学只能披着校服出去,带了伞的也是三个人打一个。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陈幼雪和叶皙,走到她们桌前问:“一起走吗?” 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话。 摆了摆手,笑着回绝:“我们还得过一会儿,你们先走吧,不然得耽误你们吃饭的时间。” 谢卿山还在做练习册上的题,而自己就是等她写完一起走,就是恐怕要淋雨了,因为自己没带伞—— 心里叹出一口气,也不知道谢同学带没带。 两人点头,前脚刚走,陈幼雪停下脚步回头对她们说:“你们可得早点去,不然抢不到饭,如果抢不到就去小卖铺买些吧,谢卿山同学知道路。” 澄一纯嘴角扯出一抹笑,温声道:“好,谢谢你了。” 陈幼雪淡淡一笑,和叶皙肩并肩走了。 不一会儿终于停下了笔,轻轻揉了揉眉间:“走吧,去小卖铺。” 走廊里很安静,外面也没有多少人了,现在去吃肯定是吃不到了,反正自己本来就是要去小卖铺的。 “嗯嗯。”两人站起身,澄一纯说:“我没带伞……” “跟我打一个吧。”谢卿山从桌洞里拿出一把蓝伞往教室外走,边走边说。 这感情好啊! 于是赶忙追上她的脚步,走在身侧—— 好似想到什么,在走廊停住脚步,转过头问:“你想吃食堂的饭,还是去买些东西吃?” “嗯?”脑子转了转,说:“去小卖铺吧,感觉食堂的饭不是很好吃。” 谢卿山点了点头,好像找到了知己。 第3章 03 走出教学楼就感觉到了冷风袭来,额前的碎发被吹的左飘右飘毫无秩序,细小的雨滴打在衣服上,没一会儿就湿了大半,好在及时开了伞才没全身湿透。 地上的水坑很多,地砖的不平导致有些土壤与雨水混杂在一起,踩一脚都能脏鞋的程度。所以只能慢慢的,很小心的走—— 小卖铺离宿舍楼不算远,期间有一个半小时的午睡时间,刚好还能回去休息一会儿。 “挽着胳膊吧,紧凑些淋的雨也少。”清冷的声音说着最有温度的话。 “好。”挽上去两人才一步步的下台阶,提醒道:“小心别打滑了。” 下雨天摔倒是最可怕的,不仅摔得疼,衣服还被弄脏,然后还要抽出时间来洗,特别特麻烦。之前在七中的时候澄一纯经历过很多次,自此一到有雨的时候都会提醒别人一遍。 “嗯。”但就四五个台阶,滑倒的话不至于,心里是这么想的,可下一秒就脚下一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向后仰去,带着惊恐的目光落入一个怀抱。 “还好还好,没摔下去。”动作幅度小,所以很容易就扶住了,要是在走廊楼梯滑倒,那自己就只有跟着摔下去的份儿了。 半仰在澄一纯怀里,眼神不自觉的与她对上,两人都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站起身来双方轻咳一声。 谢卿山:“谢谢。” “没事,以后多注意点儿就没事了。”她垂下的双手在此刻好像有些许的忙,放在哪里都不是,干脆最后插校服口袋里了。 并肩走在雨里,经过刚才的教训即使没有楼梯也走得小心了很多,就怕原地摔。这一路安静的很,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等快走到小卖铺门口,谢卿山才率先开口。 “你宿舍号是多少。” 这样的话,也方便找人。 撇嘴想了想,说:“大概是在103吧,我当时没怎么注意,怎么了?” 听到是“103”,不知怎么回事儿心里莫名开心。摇了摇头:“问问,我朋友很少,你算一个。” 其实她是想说——虽然才和你认识一天,但我想我们是朋友了。 话刚说完就已经到了小卖铺门口,不算大也不算小,比村里的那些大些,白色的墙面上裂开了几条不明显细长的缝。老板是个瘦瘦的女生,外面穿着一层花袄和花裤,低马尾,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的模样。 收起伞推门进去,见到陌生的面孔老板笑着打了声招呼:“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位同学,新转来的吧?以后要是抢不到饭可以多往我这里跑几趟。” 这里的人好像都是自来熟的样子,澄一纯笑了笑:“是新来的,感觉学校食堂的饭都不太好吃,比起正经饭,我更喜欢吃零食,以后说不定能天天见到我。”说完还“嘿嘿”一笑。 转身就往面包区域走去了,谢卿山见状跟在了她的身后。 “零食固然好吃,但还是得少吃,不健康。”谢卿山淡淡地说。 闻言,拿面包的手一顿,侧过头wink道:“那肯定,但是这话好熟悉,我姥也说过。” 谢卿山:“……” 最后两人选了几样面包就去结账了,到了收银台摸进口袋,却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了……眼下还没有现金。 就在自己打算放回去下次再来买的时候,谢卿山拿出现钱递给了老板。 说:“她的我一起付了。” 老板找了零钱,两人这才离开了小卖铺。 “回去我微信转你。” “不用,请你的。” “不行不行,我没有吃白食的习惯。” “吃朋友的也不行吗?” “……” “怎么不说话了。” 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看了眼手里的面包,说:“那——谢谢了。” “不客气。”这话和刚才有些不一样,应该说是有了些温度,听起来透露着淡淡地温柔,嘴角也有一抹不明显的淡笑。 - 到了宿舍楼,澄一纯走在前面侧过身向她挥手告别:“下午见。” 说完就走进了103宿舍,这间宿舍是三人寝,打开门原以为会见到舍友,却发现都还没回来。 就在这时,一双手拍在了她的肩膀,身体不由得一抖,有被吓到…… 走路没声儿的是鬼!不能这么背吧!澄一纯心想,但世界上有鬼这种说法都是扯谈,很快就被否定了。 慢慢回头,发现是谢卿山站在自己身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的个子比自己高些,所以说话的时候总会微仰起头来。 皱着眉说:“谢同学,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第4章 低眸看了她一眼,歉声道:“抱歉,下次不会了。”话说完才把手拿开,回过眸子往宿舍里走去。 站在原地的澄一纯:“???” 面包放到了桌子上,见门口的人迟迟不进来,问:“怎么不进来。” 听到这句话,她才走了进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原来自己的舍友就是谢卿山……怪不得问自己哪个宿舍的呢。 澄一纯问:“另一位舍友是谁?” 谢卿山说:“袁梦含。” “好相处么?” “自我感觉一般。” “嗷——” 算了算了,还是得自己见过才知道。今天中午吃了几块面包就饱了,剩下的东西都放在了柜子里。 床位在靠窗的位置,是上铺,一开始是想选下铺的,但上面又没人住,怕关灯后感到害怕难以入眠所以就选了有人的位置。 主要还是感觉住在下铺的话,感觉床下有人…… 这样的话,总归不能害怕了吧。 指了指那边儿的下铺,问:“那床位是你们谁的?” 瞥了一眼,淡淡道:“我的。”说完就走过去躺下了,宿舍不冷,暖气片开着,一摸还有些烫人,可她却是蜷缩着身子。 澄一纯感觉到奇怪,但终究是没问出口,说不定人家觉得那样睡舒坦呢。上了床刚躺下,宿舍门就被人打开了,微微起身一看,是一个很瘦的女生。 给人一种很久没吃饱饭的感觉,160的校服被穿出了170的样子,只剩了些皮包骨头—— 脸挺白净,就是看起来有些弱,心想这大概就是另一位舍友袁梦含了。 似是察觉到目光,袁梦含走进来皱了皱眉,仰头朝她看去,说话的语气恶劣:“看什么看?” 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是感冒了。 嗯——感觉不是一般,是不好相处。 澄一纯坐起身,双手放在腿两边儿,解释:“我没有特意看你,就是想看看是谁来了……” 确实是这样想的,午休时间都快结束了袁梦含才回来,还以为是别人来了。其实人的本能反应就是这样,除了太困太累刻意不在意的,基本都会起来看。 所以澄一纯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袁梦含顿了顿,厌烦的转过了头去,对面的上铺就是她的床位,爬上去才说:“没有特意看我,我是不值得被人好好看一看是吗?” 声音很大,沙哑也减少了些,越听声音越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澄一纯柠眉思考,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见她不语,袁梦含脸上肉眼可见的有了些怒意,一把锤在了床上,床板本来就是木头的,被她这么一弄声音还不小。 “你不——” “你再吵试试看呢?”不耐烦的声音从下铺传来,声音不比袁梦含的小,澄一纯听到后才渐渐回过神,探头往下一看就见谢卿山坐了起来,面露不满的看向对面的上铺。 被这么一吼才悻悻闭上了嘴,带着不情愿躺在了床上,小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 怎么还带骂人的,这也太没礼貌了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是犯我,就算那人踢到铁桶了,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 于是——澄一纯掐着腰,带着心中的那抹怒火歪仰起头,大声喊了句“反弹!” 袁梦含:“……” “你应该说反弹不接受反弹回来版。”谢卿山低笑道,“以后不用搭理她,这人听不懂话。” “你说谁听不懂话呢!”坐起身用鼻孔眼儿瞪着两人喊,“谢卿山你搞清楚行不行,明明就是她先看我的,你凭什么不帮我帮着她!”说到最后脸都红温了,好似能滴出血。 “……”靠,顿时觉得惹了个难缠的祖宗,澄一纯无奈的闭眼叹了口气,没事自己惹她干嘛啊,刚才真就不应该起来。 在这几个月的相处里,谢卿山早就受够了她,两人的关系也是水火不容的地步,平日里都是不搭腔的,要不是今天实在吵的不行…… “乐意,管得着么?”谢卿山厌恶地说,“刚来就跟别人吵,你以为自己嗓子很好是吗?实在不行你就去当尖叫鸡的配音,刚好发挥你的特长。” 谢卿山一点也不惯着她,该怼就是怼。然后又对澄一纯说:“要是骂你,你就骂回去,多骂几次她就不敢找茬了。” “嗯……”要是自己不看,就没这档子事儿了,顿时感觉到心烦! 啊啊啊啊!生活请善待于我吧—— “亏、亏我还给你搬书,你们就这样对我……”袁梦含红了眼眶,边缘似有泪珠打转,说到这儿澄一纯就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和给自己送书来的同学很像,几乎是一模一样,怪不得听着耳熟呢。 今天中午谁都没有睡成,哭的声音太大声了,惊天动地的,本来隔音就不好还有其他宿舍的来看热闹,陈幼雪穿过人群走了进来对两人说了些什么,下午两人就被叫去了办公室。 主任办公室里,三人站在办公桌旁边。 “你们怎么回事儿,大中午不睡觉吵什么吵!”教导主任不满呵斥。 “主任,是她们两个联手欺负我!”袁梦含的声音依旧很大,主任的脸上却写满了“不信”二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谢卿山这个人有多难相处,只要别人不找事儿她就不可能找事儿,当然还有别的原因。 手重重的敲了敲桌子,转眼又问澄一纯:“你说你闲的没事偷看什么,午睡的时间太多了是吧!?” 对袁梦含挥了挥手,义正言辞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也许是太认真,袁梦含感激的点了点头,抹了一把刚流下来的眼泪,低头哽咽道:“谢谢主任,我就知道主任是公平的。” “既然这样的话你先回去吧,我跟她们谈谈。”主任接着说。 澄一纯悄悄拉了拉谢卿山的衣角,小声问:“我们不会要完蛋了吧……” 摇了摇头安抚:“不会,放心吧,就算有事也不会怪到你头上。” “啊?”有点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等她一走,教导主任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澄一纯身上,见状,顿时吓得手心冒汗,完了完了,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主任说:“你就不会偷偷看吗?偷偷看不就不会被发现了?你以后少跟她接触,这孩子一直都很怪,少跟她搭腔。” 又是一声“啊?”,属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还以为会批评自己一顿呢…… “记住了。”谢卿山微抬起眸,“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待会还有课。” 主任点头,对两人摆了摆手。 出了办公室澄一纯才面露不解地问:“主任就这么容易相信了?” “嗯,这种事发生过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老师们心里都有了判断。” 所以——袁同学已经在老师们那儿没有太多被信任的程度了。 第4章 04 下午经老师安排又历经两次考试,这一天下来身体也是够累的。特别是对澄一纯来说,一中课程进度太快有些题还真不会。 明明试卷上的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不太懂了。要么就是题认识她,她不认识题。 好不容易等到5.50放学吃饭,倒头就趴在了桌子上,感觉走一步路都是累的,反倒是身旁的谢卿山一脸轻松。 甚至还拿出了练习册,这时候澄一纯心里不得不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学习机器么—— 想起小时候不写作业跟姥姥吵架,过后哭的不行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拿出作业就开始写,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当时心里还想着“都是你们逼我的,我要成为一个无情的学习机器,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坚持了没半个小时,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抬眼看去就见姥姥拿着麦当劳进来了,脸上还挂着慈祥的笑。 然后就被这样哄好了,现在一想还真是好笑…… 回过神,班里就剩五六个人了,吃饭的时间很短,6.20前必须返回教室,还要去抢饭,想想就难受。 陈幼雪和叶皙在班里的人缘不错,算是跟谁都说的上话,走进教室到澄一纯桌前,放了两块面包。 走路的声音很轻,她根本没察觉到,盯着面包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陈幼雪笑了笑。 “寻思着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就顺路去了趟超市买了两块面包。” 一旁的叶皙也帮着搭腔,抱臂道:“爱学习是没错,但也不能不吃饭啊,好在我们两个比较善良。” 说完,陈幼雪就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一拳狠狠的锤了过去,疼的叶皙直叫唤。 澄一纯见两人这副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谢谢,加个联系方式吧,我转你钱。” “唉唉唉!”陈幼雪摆手拒绝,“你这可就生疏了,几块面包不足挂齿,收着吧。” 不等她再说些什么,拽着叶皙的耳朵就往别处走去了,像是想到什么顿住脚步,转过头朝澄一纯一笑:“联系方式可以有,放学的时候你写给我,我加你。” 第5章 温婉一笑,点了点头。 把一块面包递到了谢卿山的桌子上,其实超市离食堂还是有些距离的,这些她都知道,摸着手里的面包低笑出了声。 “我也可以去给你买的。”声音不大不小,其中掺杂着一丝“失落”。 一瞬间,澄一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片刻才磕磕巴巴地说了句“那、那下次我们一起去买。”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的奇怪。 迟疑了一会儿,才应了声“嗯。” -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已经是8.50,夜里总会吹点风,特别是在寒冬格外冷,本就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踏出去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哆嗦。 路灯不少,每一盏都开着,照应出无数身影。嬉笑声不断且长远,好似听不到尽头…… 在回宿舍的路上,风吹过发丝轻飘,风的声音划过耳边儿,谢卿山淡淡地开口说:“批卷的速度很慢,大概在后天才能出来成绩,明天会轻松些,可以抢到饭。” “我觉得不会太差,至少能及格吧。”澄一纯低着眸子,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明天还是穿厚些吧,天气越来越冷了。” 闻言嘴角扬起了一抹淡笑,说了声“好”。 影子交叠在一起,显得有些亲密无间,看的有些入了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挪开了眼。打开宿舍门就与袁梦含打了个照面,白了两人一眼并没有和她们有过多纠缠,绕过就离开了。 自经历过今天的事之后,澄一纯就不太喜欢她了,感觉这人很莫名其妙…… 有独立卫生间的学校不算多,安静的洗完漱爬上床了才见她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大捧鲜花和一杯奶茶,这些东西在学校里是见不到的,除非是校外送来的。 有了一次教训就长记性了,这次没有看她,袁梦含更不高兴了开始大呼小叫,两人被烦的不行。 “你们为什么不看我,你们是不是嫉妒我有男朋友!”花被狠狠的甩在了墙上,不少的花瓣随之掉落,气的眼眶通红,呼吸起伏。 高中谈恋爱学校是明令禁止的,而且还是严抓,而现在,她却大声说了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有个男朋友。 “……”自己是来上学的,不是来受气的,澄一纯坐起身盯着她不满的皱了皱眉,下了床去光脚站在地上,冰凉感袭来不禁地“嘶”了一声。 手腕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轻轻一拽就被拉到了床上坐下。谢卿山盘起腿,收回手说:“地下凉。”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让她心里一暖。 转头冷眼瞪了袁梦含一眼:“想睡就滚床上去,不想睡就滚外面去。” “你们又欺负我,明天我要告诉主任!”袁梦含崩溃的蹲在地上哭,声音很大,吵的两人耳朵生疼。 “……”告主任告主任又是告主任,澄一纯气愤道:“主任是你爹么天天找,你不烦别人烦。” 看不行,不看也不行,非得让别人瞎眼是吧。 袁梦含嘴笨,被怼的无话可说,蹲在地上抬起脸,泪水浸湿了发丝黏在脸上,显得很是狼狈,打开手里的奶茶猛喝了一口,然后没再理她们转身上床睡觉去了。 “……”不是,难道就不能换个宿舍么,不是针对人,是根本受不了。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谢卿山说:“换不了,其余宿舍都满的,调也没人愿意进。” 这下懂了,合着她们两个就是大冤种呗! 眼中透露着淡淡“绝望”,谢卿山拍肩以示安慰。 “实在不行可以通校。”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澄一纯眼里瞬间有了光,侧过头看向她时,脸上的表情好似在问“你通校么,通的话一起”。 除了高三生以外是可以申请通校的,只不过睡的晚,起的早些而已。 谢卿山淡淡一笑,接着说了句“可以”。在面前的人没来之前,自己是不可能通校的,可她的到来不知怎么的,好像打破了自己原本世界的规律。 好似——自己能陪面前的人干任何事情。相识时间的短暂,心中永恒的依赖…… 一切都在朝好的地方发展。 又互相说了几句话后澄一纯才重新上床睡觉,窗帘没拉仰头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皎洁的月光,无数星辰璀璨。 5.50的起床铃响起,澄一纯闭着眼就开始穿衣服,这点时间时间还能再睡一会儿。为了确保不受冻,今天特意穿了个橘色的宽松卫衣,暖和和的,原本在睡梦中的意识也在凉水触碰到指尖时彻底清醒过来,水龙头是没有热水的,强忍凉意洗完漱出去,发现谢卿山早就收拾好就差自己了。 今天她穿的也很暖和,也是橘色的卫衣,和澄一纯的是同款。两人相视一笑,往宿舍楼外走去。 到了操场,班里的同学已然站好队伍,两人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开始跑了才见陈幼雪匆匆赶来,站到了澄一纯身旁。 朝她笑着打了声招呼:“一纯早上好。” “早上好。”澄一纯礼貌性地回了一句,似是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疏离,又补充道:“昨天谢谢你的面包,很好吃。” 闻言低头一笑,摆了摆手说:“喜欢就好,还怕你们不爱吃呢。”然后往前探出头对另一侧的谢卿山说:“卿山也早上好。” 没想到会有人喊自己“卿山”,明显愣了愣,淡淡道:“嗯,早上好。” 有个坏主意在脑海中产生,机灵的转了转眼珠子扭过头去,夹着嗓子拉着长音说:“卿~山~姐~姐~” 谢卿山:“……” 一旁的陈幼雪没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你们有点像一对情侣了。” 听到“情侣”俩字,两人瞬间安静下来,这句话就像是禁忌一样,澄一纯心里有些不适,虽然知道是玩笑,但自己绝对不会喜欢女生的。 也是在这时候心里暗暗发誓,要是喜欢上女孩子她就请袁梦含吃三百块钱的零食! 对于普通的高中党来说,三百块已经不少了,至少澄一纯是这么觉得的。 跑完操饭都没吃,两人直奔班主任办公室,说实在的她从入学以来还没见过班主任长什么样子,下一秒见到的人另澄一纯大受震惊。 因为——教导主任不仅是主任,还是三班的数学老师,更是三班的班主任。 澄一纯:“……” 主任,您的官职还挺多,一定是校长得力的属下。 心里说着。 言归正传,两人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跟他说了,主任也是一脸为难。 “你们说这、这还有一年多点就高考了,理解你们的心情,等再过些日子吧,让我寻思寻思,到时候再喊你们好吧?”转眼又对谢卿山说:“能有个朋友不容易,且行且珍惜。” “……” 前半句话让澄一纯心里突然压上一块石头,也就是说在主任没想好之前,自己还要跟那人住好几天……想想就崩溃。 第5章 05 自去了办公室一趟后,这几天袁梦含没再作妖老实了许多,心里都明白这是主任出手了,其实大部分学校都是不建议通校的,就怕耽误课程。 今天是在校的最后一天,天气比前几天暖和多了,虽有凉风但不至于太冷,早操下来甚至还有些热。 回到教室刚坐下,就见叶皙跑了过来,红扑扑的脸颊和发烧了一样,双手撑在澄一纯课桌上。 他问:“我跟陈幼雪明天出去玩,你们去不去?”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出去一趟也未尝不可,于是想都没想就点头了。见状叶皙脸上闪过欣喜,视线又投向那边儿的谢卿山。 “……”察觉到目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应了声“好”。 “行,那我们就一言……一言什么定了!”叶皙一拍即合定下,抛了个媚眼,“不许反悔哟!” “不会的,就当放松了。”刚好可以适应一下新环境,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笑了笑说。 从课桌里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谢卿山转过头纠正他道:“那叫一言为定。” 刚想转身的叶皙在听到她的话后僵在了原地,心说下次还是不说成语了,本来就没文化,这样显得自己更没文化! 讪笑着点头:“好好好,下次一定用对。” 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课上,主任带着前几天考的卷子走了进来,从衣服兜里掏出一瓶胶水,把盖在试卷上的第一张纸贴在了墙上,多年经验的他们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成绩单。 气氛一瞬间凝重起来。 密密麻麻细小的字也就只有第一排的同学能看见,最后一排的两人想都别想。 主任清了清嗓子:“比上次考的有进步,值得表扬,继续努力。” 听到这句话,台下众人才默默松了口气。陈幼雪举手站起身问:“主任,我看不清成绩单所以想问问倒数第一是谁。” 她的位置在最前面,按理来说不会看不清,澄一纯有些疑惑。 “每次倒数都是叶皙,她每次都会这么问。”谢卿山小声地说。 第6章 这下明白了,坑同学啊。 主任也是个实诚的,问什么答什么,他说:“澄一纯同学刚来就面临考试。” 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一紧,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主任又说:“这次倒数是叶同学呢,还是澄同学呢?” 班里众人纷纷朝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澄一纯赶忙低下头躲避开来,心说这是玩心跳还是玩心跳死啊。 谢卿山见状,手轻拍肩以示安抚,低头凑到耳边笃定地说:“不会是你的。” “真的假的……”说实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明明就是个小考,即使自己是倒数第一直接说出来也是没什么的,可主任非要玩这种刺激的问答游戏,搞得自己也有点紧张了。 叶皙倒是挺放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抵是以前当惯了吧。 “是澄同学。”主任话出,叶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欣喜在心底蔓延开来。 哦耶!祖坟冒青烟了——妈妈,你儿子终于出息了!不是倒数第一了! 说出来之后澄一纯心里的紧张感才消散,这有什么,大不了下次再考。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紧接着主任仰头笑了几声:“是澄同学呢?还是叶同学呢?” 叶皙:“……” 没过两分钟,紧急撤回一个祖坟青烟。 过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班里安静的能听见呼吸声,主任见时候差不多了打算结束这场玩笑,回答了陈幼雪地问题:“还是叶皙同学。” 陈幼雪嘴角扬起一抹笑,转头朝叶皙挑了下眉,似是在挑衅。 他恶狠狠的小声嘀咕:“别得意,下次你倒数!” 拿到试卷红色的叉号格外显眼,这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试卷,心里的情绪说不出,透露着细微的伤心。 往她试卷上瞥了一眼,说:“放学之后去图书馆么?可以帮你补习跟上点进度。” 谢卿山的卷面上无一处错红,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有了动力。于是两人便约好放学去图书馆学习,晚些回家…… - 下午的风比上午大些,天上也渐渐阴暗下来,看样子是要下雨。每等到冬天来临时,青州下雨是常事,甚至能看到春天下雪。 作业不算多,每科一张试卷,一上午的时间差不多就能完成。背着书包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叶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齐刷刷的回过头就见他跑了过来,粉嫩的书包背在身后,还是白雪公主的——给人一种小学生既视感。 叶皙停下脚步,掐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也要、要跟你们一起去、学习!”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累,有她就够了,谢卿山心想,开口拒绝:“不要。” 叶皙:“……”多我一个能怎样! 其实澄一纯想说多一个也不是不行,共同进步嘛,但侧头看到她的脸色,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就要跟着去!”叶皙不管不顾的大喊,“实在不行你教一纯,我跟着一纯学!” “????” 成绩单不少人都看过,倒数第一是他,倒数第二是她,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补习,然后一起变成倒数第三? 要是真这样想,那可太猎奇了…… 但,谢卿山还是不愿意,脸上的情绪写的明明白白,这让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电灯泡…… 眼看有要骂起来的架势,澄一纯赶忙出来打圆场,尬笑道:“那、那一起吧,反正、反正都是要学习的。” “……”这下没再说什么,只是眼底划过失落的神色,澄一纯看她的时候,恰好捕捉到。 叶皙闻言脸上有了笑意,大步跑着向前,跑在两人的前面。 “我只想教你的。”谢卿山垂着眸子说,寒风吹过的时候显得有些凄凉。 澄一纯明显一愣,然后走到身边牵住了对方的手,凉意突然袭来,抬眸就对上她带着温笑的眸子。 “下次再去的时候,就我们两个好吗?” “……”视线未曾移开,看的有些入了些神,身后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这一刻就剩面前的一个她。 最后才慢慢吐出一个“好”字。 澄一纯牵着她的手,迎着昏暗的灯光,走在小路上,时有微风划过脸颊。低眸看到手牵手时,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到笑。 路上来往的行人多,基本都是接送孩子上下学的,有嬉笑声,鸣笛声——还有小吃摊位的叫卖声,热气冒出,香味四溢…… 心里没有太大波澜,不论哪里都会有这样的地方。还好拿着手机,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还能去吃顿饭。 只是想想就觉得开心。 她们一路走到新华书店,里面安静极了,有不少的人在睡觉或学习,路过旁人身边儿的时候脚步都要放轻些。 叶皙是个不老实的,还没进去就跳起来喊了一声“咯咯哒”,两人听了直摇头,而他却沉溺其中。 “咯咯哒咯咯哒咯咯哒……” “……” 盯着他欢快的背影,澄一纯摇头叹息:“这娃子没救了。” “嗯。”谢卿山轻轻晃了晃牵着的手说,“我就不会这样。” 澄一纯低笑出声:“你要是这样,我还真不敢想。” “……哦。” 找了个空位坐下,泛黄的灯光打在她们的脸上,叶皙托腮坐在多面显得有些多余。 天色很快就暗沉下来,无数星点显现在夜空。谢卿山是个很负责任的,澄一纯点哪里她教哪里。 叶皙寻思着先把作业写完,没写多少字就倒头睡过去了,姿势也不太雅观。 数学试卷的错题她又做了一遍,在同桌的指导下终于把题弄的差不多了。等一切都结束才站起身,走到叶皙边上拍了拍他的肩。 “起来去吃饭了。” 叶皙不醒,只是一味的睡觉。 谢卿山见状不满的皱了皱眉,轻轻拽动她的衣袖:“干脆不要管他了。” “啊?”这不太好吧,跟着来就得跟着走,万一真睡这里没人喊,睡到明天被当成小偷咋办。 又晃了晃他,还是没醒。 于是——谢卿山一脚踹在了他腿上,疼痛感让叶皙瞬间清醒过来,一脸懵的转过头来。 “厉害。”澄一纯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夸赞。 “谢谢。” “???”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么?叶皙不解,挠了挠头问:“你们这是干啥去。” “吃饭。”澄一纯说,“去吃烧烤吧,刚才闻到好香好香。” 三人达成一致。 谢卿山说:“古城有家烧烤,味道还不错。” “那就去这家吧!”去哪儿不是吃。 打车来到古街,复古风迎面袭来,人山人海中看不到尽头,地上的石头有些坑坑洼洼不太好走,夜里烟火气十足,像极了古时的万家灯火。 这是她十七年以来,第一次来到这里,心里对每一处都很好奇,每一处都想摸一摸,碰一碰—— 见她饶有兴趣,谢卿山提议:“可以先逛逛,等累了再去吃饭。”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她转过头问叶皙:“叶同学饿吗?饿的话我们可以先吃饭。” “不不不,我们可以先逛逛,我也不是很饿。”毕竟刚睡起来,饱的嘞。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写百合文——有不足之处请见谅哦[垂耳兔头]欢迎各位评论/段评/捉虫~ 评论区我会经常看哒! 第6章 06 拥挤在人群中总是站不稳身形,各种食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谢卿山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怕她多想,下意识开口解释。 “人多,怕你绊倒。” “谢谢。” 其实澄一纯并不在意女孩子之间的牵手,是朋友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叶皙好不容易挤到一处空地,却发现两人早已没了身影,茫茫人海中搜寻,无果。 “靠!出来玩怎么还没了俩孩子。”更何况一纯是没来过这里的,迷了路怎么办,他心里想,看了看如急流般的人群,唉声叹了口气再次冲了进去。 “谢同学澄同学你们别怕!我来救你们了!” 隐约间,她们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澄一纯抬眸问:“你听到有人喊我们了吗?” “没有。”谢卿山想都没想就说出来了,步伐也加快了些。 听到她这么说也没再多问,大抵是自己听错了吧。 古城装修的确实有古时的韵味,要是再加条长河和树林的话,那就跟江南没有太大区别了。 只不过都是商业街。 越往前走人越少,大概是都准备要走了吧,余光一眼就瞥到了一家店,名叫“阿公米糕”,是一位身穿济公服的老爷爷在卖。 朝那处看去,老爷爷似是也注意到了她,点头笑了笑。 反正都是来玩的,去看看应该没什么事儿吧,澄一纯心想,然后停下了脚步。 晃了晃两人的手,转过头对谢卿山说:“我们去看看那个米糕吧。” 第7章 “好。” 老爷爷见她们过来,走出门亲自迎接,手里还拿着木扇,笑着问:“两位小美女,看看我的米糕吧,纯手工,好吃的。” 柜子里的糕点很多,有桂花糕,紫米糕等很多种类。澄一纯指了指柜子里的那盒桂花糕,说:“要这个,多少钱。” 从柜子里拿出来,红色的包装袋上写着这家店的名字,想了想说:“12块钱。”打包好了递给她。 翻过书包拉开,自己拿手机的功夫,就有人抢先付了钱,是谢卿山。 张了张口还没说出一句话,就见她拿过糕点说:“这家店确实不错,就当你第一次来送你的见面礼了。” 听到夸赞,老爷爷仰头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有品味!” 盯着那袋桂花糕,心里情绪有些复杂——请一次还好,但是请两次……真的有些别扭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么。” “是……” “是朋友就不用介意,我很珍惜自己唯一的朋友,所以就拿着吧。” “……” 无奈之下,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袋子,跟济公摆了摆手说了声“再见”才离开。 盯着她们的背影,老爷爷忍不住夸赞,“年轻就是好,小时候怎么就没人请我吃呢。”直到彻底消失在他视线里,才重新回到了柜子后面坐下,叹了口气说,“自己做自己吃也不错。” 气氛有些安静,走到古城中央了两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手不曾分开。 直到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消息是之前在七中的朋友发来的。 [苏稚:纯纯,你在那边儿过得怎么样?我刚到家就给你发消息了,生怕你过得不好受了欺负,什么时候回来看看啊,说实话我有点想你了。] 对面的头像是一只黄色小狗拿着树枝戳粑粑。说实在的,第一眼确实挺感动的,还有人来问候自己过得好不好,可看到这头像,心里的那抹感动瞬间消失。 在她印象里,苏稚算是一个抽象型女孩子,天赋型选手嘴里每次都能崩出一个梗。 屏幕的光亮打在她的脸上,谢卿山没有看别人隐私的习惯,在打开聊天框的前一秒就已移开了眼,左右都看看,搞得自己很忙的样子。 她打字回复。 [上卿:过得挺好的,第一天就有朋友了,现在在跟她逛古城,要是问什么时候回去,放假的时候看看吧,我也挺想你的,顺便你把这头像换了吧,但凡改个花都比戳屎好。] [苏稚:……你头像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澄一纯的头像是一只大胖橘躺在地上的照片,离猫脸不远处有一块猫屎,这块上面写了个“纯”字。 “……”这么一看,确实好不到哪去。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收起了手机。 那抹光消散,谢卿山才终于收回了目光,问:“饿了吗?”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撇嘴想了想,其实自己现在也不是很饿,把问题抛给了她,问:“你饿么。” “你饿我就饿,你不饿,我就不饿。” “……” 所以到底是饿还是不饿啊。 “那——我饿?”歪着头面露疑惑地说。 “好,那就去吃饭。”说着就拉着她往那家烧烤店走去。 “等等等等!” 澄一纯环顾四周:“少了个人,叶皙不见了。” 等到这时才想起来他这个人,其实从踏入古城的那一刻就没见叶皙了,一开始没在意以为是挤在了人群里,现在人都少一大半了却依旧不见他的身影。 不好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产生,难不成——被拐了!?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叶皙跑了过来,头发凌乱身上的校服也有了些许褶皱,像被人揍了一顿。 了解过后才明白,他这是被人群挤拥着出去了,等没人了才又进来。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走丢了呢。” 闻言,澄一纯捂嘴一笑:“已经17岁了,再走丢可就不礼貌了。” - 烧烤店的人不少,独属于炭火的香味直冲鼻腔,这味儿可太对了,只不过是在屋内,灯与落日黄昏一样,打在没一个人的身上。 烧烤是自己来拷,叶皙识相般的坐在他们对面,坐在马扎上,氛围感瞬间就来了。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最后别过头笑了几声。 两人有些疑惑,他清了清嗓子收敛起情绪,托腮看向谢卿山。服务员把肉拿了过来,澄一纯放上了几串。 然后就听到叶皙问:“谢同学,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眼神笑眯眯的,充斥着不怀好意。 此话一出,澄一纯手一顿,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谢卿山脸色平静:“男。” 不知怎么的,心里似是松了口气。 谢卿山接着说:“女。” 澄一纯心里一紧。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都不喜欢。” 所以,她既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 没讨到好处,叶皙“切”了声,“没意思。” 肉很快就烤好了,叶皙舔了舔唇伸手就去拿羊肉,下一秒就被谢卿山抢先拿了过去,放到了澄一纯面前。 “???” 两人都有些懵。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学着他刚才的话,道:“没意思。” 叶皙:“??!” 不是,有必要这么记仇么……猛的拍了一把自己的嘴,我也是贱,乱说什么。 炉子的热气扑在他们的脸上,一顿饭下来感觉后背都在出汗,校服上的烧烤味儿也久久不散。 这顿饭是谢卿山请的,最后的肉基本都进了澄一纯的嘴,一个劲的给她拿,其次是叶皙。 被喂的有些饱,打了个轻嗝,这一顿下来真就什么也吃不下了,肚子胀的不行。 走出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原本就热的身体增加了一种舒适感,总归是冬天的风,没一会儿就冷了下来。 天色已然黑了下来,无数星点闪烁其中,街上的人又多了新的一批。 手机来电提示音响起,拿出来看到来电人的时候皱了皱眉,她在犹豫要不要接,盯着“妈”字陷入了沉思。 “唉,一纯你真大胆,竟然还敢带手机。”叶皙倒是不见外,看了眼屏幕,“你妈妈打来的,不接吗?” “没礼貌。”谢卿山毫不客气地说。 “……”在她不理人之前,他是没想到嘴是这么毒的。 铃声响了很久,最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对面:[小纯,我是妈妈。] 澄一纯:“我知道。”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问:[我看时间不早了,你在和朋友一起玩么,吃饭了么,回来吃么?] 她总是对不熟的人很冷淡,而谢卿山是个例外。虽然对面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却没有见过太多面,甚至没有太多交集。所以听到关切自己的话时,还是有些不适应。 澄一纯说:“是和朋友在外面,吃过饭了就不回去吃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待会就回去,留个门就好。” 对面:[那行……我和你爸最近很清闲,等你有时间我们一家子出去玩玩。] 应了声“好”就挂断了电话。 侧过头想问问两人什么时候回去,就对上了谢卿山亮亮的眼眸,似有笑意,似有羡慕…… 是澄一纯看不懂的情绪。 三人又逛了两圈就回去了,这下也彻底熟悉了这座古九州之一的“古城”。叶皙的家就在附近所以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很难打到车,时间已经很晚了,11点多很少人接单,有共享电动车又怕家那边儿没p点。 “你家住哪儿?”谢卿山问。 “嗯——”想了想才说,“在泰华对面吧。” 除了开学前一天去过一次,其余的时间都在住校就没回去过,所以当别人问起来也是只记得一个大概,其实她连几号楼都不知道。 巧的是——谢卿山也住在泰华对面,这下好了,返校一起,放学回家还可以一起,心想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打了十多分钟没有师傅接单,路上的车辆或人也渐渐稀少起来,原本嬉闹的街市也变得安静。 不知是哪家开新店放的烟花,在古城上方显得格外绚烂夺目。 此刻,只剩华灯初上,只剩烟火人间。 “泰华那边有p点,骑共享电动车回去吧。” “啊,骑电动车啊——” 澄一纯拉着长音说,其实她想说的是自己连自行车都不会骑,更别说电动车了——但终归是没有说出口,怕丢人…… 令人没想到的是,谢卿山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块手机,蓝色小狗外壳加上白皙修长的手,顿时有了引人注目的感觉。 不过掩藏的还真是好,在学校时没暴露,放学的时候也没暴露,而是在半夜回家的路上才拿出来。 第8章 歪头注视着谢卿山,抱臂挑了挑眉,“我一直以为你没有带手机。” “带了。”她对着电动车扫了一下码,“只不过是提醒你太明显了,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带了,只不过你没发现。” “……”抿了抿唇没再说话,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会骑车吗?” “……” “不会。” “我带你,上车。” 刚好与风的方向对着面,好在有人挡在自己面前。 双手环抱上她的腰,两人的脚同时搭在前面,防止散着的头发打到后面人的脸,一把揽到了一边儿。 校服敞着怀,此时才闻见谢卿山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儿,是一种——独属于冬季的味道,是蝴蝶兰。 大抵是自己喜欢这个味道,一个没留神鼻尖触碰到了谢卿山的后肩,明明是轻轻的碰触,前面的人却绷紧了身体。 过了石桥,随波逐流的跟随在车群中,每一辆车的车灯似是在为她们照明。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才到泰华。 年轻人就爱半夜出来玩,所以泰华城此时非常的热闹,有情侣,有孩童。从车上下来停好车,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抬手指向了对面的小区。 “前面就是了,走吧。” “好。” 喧闹声逐渐被沉寂淹没,准备先把谢卿山送回家在给家里人打电话问地址,没想到的是意外来了。 自己就住在她的对面——这是何等的运气,何等的缘分。 第7章 07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屋内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但不难看出给自己开门的是个女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外面冷就别愣着了,快进来吧。”女人侧过身为她让出一条路。 闭眼深吸了口气才进去,女人关上门后才打开灯,眼前顿时亮了起来,这才看清来人的样子。 蓝色睡衣和长发,快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 在十七年的记忆里,对面前的女人是模糊的,样子模糊,感情模糊。唯一记得的,只有她的名字——“季重锦”,这是姥姥亲自取的。 姥姥曾说在季重锦出生时,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诗,“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名便取于此处。 周围陈设简单,基本都是黑蓝色调,该有的全都有。从进门澄一纯就站在门口,好似自己是一位客人,来到了别人家做客,有些放不开。 见她有些拘束,季重锦眼里满是心疼,明明是自己的亲闺女,十几年来却不曾见过几面,都快成年了才想着弥补,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一纯。”喊着名字,走过去想牵起她的手,却被躲了开来,手悬浮在半空愣了愣,心里也有了些失落,渐渐垂下了眉眼。 盯着眼前的人,澄一纯心里不知作何感想,有些抗拒,甚至有些难过。而,季重锦也明白不能急于一时,得慢慢来。 似是意识到刚才的不妥,澄一纯脸上强扯出一抹淡笑:“妈,请问我的房间在哪儿。” 听见她开口说话才又重新抬起眸,苦笑两声:“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是上次你没在这儿住,直接回学校了……” 说到最后声音就已经很小了,甚至有些听不清。 “今晚,明晚,我都在。”这句话像是在安抚季重锦一样。闻言,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走到某处门口,季重锦双手搭垂搭在身前:“这就是你的房间,你爸爸他睡了,等明天,等明天你起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澄一纯点了点头,礼貌道了谢。 盯着她进去的背影季重锦心里泛起一抹心酸,眼泪不知何时滑落了下来,随意抹了一把就回房去了。 房间很简朴,有一股小清新的感觉。把书包放到了木桌上,才躺了床上去。 闭眼躺了一会儿又坐了起来,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刚打开就看到了好友通过的申请。 [卿:……你的名字……] 说实话确实有些怪感,刚想解释就见屏幕上显示“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愣了一瞬,删掉了对话框里准备解释的话。过后对面久久没有说话,原本以为就是这样了,准备关上手机的上一秒,又听到了消息提示音。 [卿:你跟阿姨相处的怎么样?] 看到这句话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心说没想到还挺关心人的。 打字回复: [上卿:还好,没说太多的话。]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对面才回: [卿:嗯,叶皙给我发消息说明天下午出去,上午有空吗?] [上卿:有的,怎么了?] 这次等了十分钟对面还是没有回的,一看时间十二点多了,心想大概说睡过去了吧,于是自己也放下了手机,躺在了床上关了灯。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未得到回应渐渐熄灭。 许是来到新的环境并不适应,大半夜睡得五六点就起了,即使困意席卷全身,可再怎么睡也睡不着了,也因早起有些疲惫,精神不佳。 依靠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外面从灰暗到亮起不过一小时的时间,大约七点左右屋外才响起些动静,听声音是在做饭。 这下才拿起床头的手机来,刚打开就收到了两条来自不同人的消息。 想了想,还是点开了与谢卿山的聊天框。 昨天晚上一点: [卿:昨天写的卷子有什么不懂的么,或者说有时间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吗?] 想了想,回了句:[抱歉,昨晚睡着了,可以的,你挑个时间吧。] 对面好似一直在盯着消息栏一样,刚发出去没三秒就来了消息。 [卿:嗯,8.30吧,门口见。] [上卿:好。] 回完就放下了手机,起身下了床往外面走去,屋内没有洗漱间,就只能去其他房间看看。 昨天晚上穿着校服睡的觉,早上起来还能闻见昨天吃烧烤的调料味,浓的很。 打开衣橱调了一件白色卫衣和黑色长裤换上,刚走出门去就与客厅里的季重锦打了个照面。 笑着走过来:“怎么醒的这么早,周末不多睡会儿吗?” “醒了就睡不着了。”她说,“待会和朋友出去,大概晚上回来。” 总得报备一下吧。 闻言,季重锦点了点头,话语间透露着小心翼翼,“是不是今天早上动静太大吵到你了?” 澄一纯摇头否认,没说是因为睡不习惯的原因,“大概是昨晚吃撑了。” “以后要是吃撑了就去抽屉里拿消食片吃上几颗,这样也会好受些。”季重锦还是想牵牵自己闺女的手,但又怕昨天那样的情况发生,刚伸出去犹豫再三还是放了下了。 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心里了然,其实妈妈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从回来到现在是这样的。 于是——亲自牵起了季重锦,说:“妈,你吃饭了吗?” 被温热感包围住,抬眸盯着澄一纯的脸愣住了,是一张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眉眼,心里也出现雀跃感。 “妈给你做了饭,去尝尝看喜不喜欢。” “嗯”了声,自己就被季重锦拽着大步朝厨房走去。 一张极大的木桌上摆了四个菜,有鱼有肉一看就很用心,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你爸他今天有事就出去了,晚些回来我让他给你带礼物。”季重锦在身上不知摸索着什么,最后手停在了半空,往客厅的桌子上看了眼,“我去给你爸发个消息。”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料汁的美味袭来瞬间打开了味蕾,说实话是真不错。 突然就感觉——有妈照顾的感觉真不错,她就是这么好哄,不论现在还是以前。 一顿饭,一顿好吃饭,一个便宜的小礼物就可能会把自己哄好,不是因为多么稀罕,是自己总是心软。 大抵是开了“仿真键盘”模式,澄一纯能清晰的听到她打了很多字,好似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一样。 不知不觉间,饭菜就被自己一扫而空,吃完才反应过来,顿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心想会不会吃的太多了…… 在客厅里的季重锦也回完了话,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深厚了。 “纯纯要是喜欢吃,妈妈明天还给你做。” 一股暖流划过,这次脸上也有了发自内心的笑,点了点头站起身,“跟朋友约定的时间要到了,我先去收拾收拾。” 季重锦闻言又惊又喜的点头,嘴里说的话也含糊不清了,“卫生间在你房间斜对面,里面有给你备的洗漱用品。” “谢谢。”她说。 低头不自觉的在身上擦了擦手,笑道:“谢啥,这不就是应该的么。” 卫生间很干净,看得出是特意收拾过的,架子上摆着很多可爱的洗漱品,每一个都很和自己的心意。 季重锦站在门口,笑地有些拘谨:“你的喜好妈都特意问过你姥了,希望你能喜欢。” 第9章 镜子里能看到她脸上明显一愣,特意……问过的…… 拿过牙刷,抿唇一笑:“喜欢,特别喜欢。” 见门口迟迟没有声音,回过头时发现早已没了身影,从卫生间探出头,就见季重锦又重新拿起了手机,脸上的笑洋溢,要是再夸张一点,说全身上下都在笑都没问题。 键盘“噼里啪啦”地声音又传来。 站直身子,洗漱完擦了擦脸就从卧室里拿出手机准备出门,刚搭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了季重锦不满地声音。 “你就这样出去?” 回过头就见她拿着一件蓝色宽松外套过来,披在了自己身上,眼里充斥着担忧,“冬天天气冷,穿的单薄会感冒的,要是再阳了那可真是在难受上加难受。” 其实也没想着穿成这样就出去,主要是屋内太暖和,自己也忘记了没穿外套—— 季重锦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你姥之前跟我说你阳了的时候多难受多难受,那时候妈赶不过去,只能搁着屏幕担心。” 心里冒出了一种想法,似是在劝自己。 「你看她对你多么好,你还对人家爱答不理,属实是没良心了,不如好好补偿一下,抱一抱她!?」 紧接着无数这样的想法出现,就像被人控制了一样,盯着眼前的女人入了神,再说了什么话也听不清了。 直到敲门声响起,才渐渐回过神来,微侧过身打开门,就对上了谢卿山的眼眸。 见是她,季重锦的脸上透露着欣喜,凑上前说,“小卿啊,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你爸呢?他最近没打——” “阿姨。”高声出口,硬生生打断了还未说完的话。 谢卿山淡笑,说话的声音也轻了许多,“我和爸最近都好,谢谢季阿姨关心。” 原来她跟谢同学早就认识了,一想也正常,毕竟是对门儿,可——打什么? 澄一纯面露疑惑。 季重锦捂住自己的嘴,赔礼:“是阿姨说错了。” 谢卿山摇了摇头:“没事,我来找一纯。” 嗷——原来闺女的朋友是谢卿山啊,季重锦笑了笑说:“我跟你妈妈是挚友,你跟纯纯也是朋友,这大抵就是不可推卸的缘分。” 谢卿山:“是,阿姨一直很照顾我,所以我也会照顾一纯。” “咦!”季重锦抬手打断她的话,柠眉说,“生疏了,太生疏了,喊她纯纯就好。” 见两人如此,澄一纯抿了抿唇没多话,心说没人注意到我吗?oi!我是活人,谁理我一下…… 作者有话说: 节奏有些慢,我争取往后快点。 -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出自杜甫《春夜喜雨》 第8章 08 风比平日里要大些,屋内太暖和与外面形成明显的温度差,瑟缩着身子,看着谢卿山身上单薄的校服,心想她是不冷么…… 察觉到目光,即使旁人没问也知道要问什么,解释:“我易热,所以穿的单薄。” 越是这样说就越能引起别人怀疑。 “我有些冷,能不能陪我上去拿件衣服。”生怕不信又缩了缩身子,脸上的情绪也很夸张,见她不为所动又露出祈求般的眼神。 这下谢卿山的脸上才有了些情绪,眼里亮了些,不知在想什么,最后还是点头答应。 手上没有钥匙,前脚刚敲门后脚就打开了,季重锦见人又回来,敞开门走到一边儿,问:“怎么回来了,不是跟小卿出去么。” 干涩地笑了笑,说:“外面有些冷,想套两个衣服。” 往外探出头,看到了一旁的谢卿山,上下打量一眼,发出“嗷——”地一声。收回目光抬头往屋里走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天儿是有点冷,妈给你拿一件厚衣裳。” “……” 两人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挑不出毛病。季重锦的动作很快,选了件黑色的外套递了出去。 笑道:“要是再冷的话,就跟小卿抱一抱,说不定会暖和些。” 谢卿山:“!!!!” 澄一纯:“????” 她脑子里今天都在想些什么…… 转过头笑道:“走吧,不然没时间了。” 到了楼下肉眼可见外面下起了小雪,白色的雪花从空飘落,风控制着它们的方向。 “唉!”澄一纯别过头挠了挠耳朵,“我好像又有些热了。”说完不等别人开口,把衣服塞在了谢卿山怀里,一脸歉意地笑了笑,“要不你穿着吧,等我冷了再还给我。” 垂眸看着衣服抿了抿唇,就在她准备拒绝的时候,澄一纯又把衣服扯了回去,然后披在了谢卿山的肩膀上。 “反正拿着也是麻烦的,求求你帮我穿一穿。” 这次没再说什么,任意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摆动着。楼道里比外面暖和些,还能抵挡寒气,两人拿出手机打车,可八分钟过去了依旧没人接单。 见状,忍不住撇了撇嘴,满脸疑惑,“怎么没人接单,你们下雪天都是这样的么?还是说只有这次这样。” 看了眼外面渐渐变大的雪,说:“一直都这样,下雨天不接,下雪天不接,刮大风不接,太热不接,太冷难接。” “……”澄一纯心里有些无语,但想到这些天气可能会导致出事故也就无所谓了。 十六分钟后,手已经被冻得通红了,阵阵寒意席上全身,顿时感觉要变成一座冰雕。 “要不、要不我们上去暖和暖和,等打到了再出来?”实在是太冷了,感觉再待下去命都快没了。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脚下不停的跺脚企图缓解一下。 这倒是个好主意,一开始怎么没想到—— “你先披上衣服吧。”说着就要脱下来。 “不要!”澄一纯抬手制止,意识到不妥,又扯出一抹笑,“我现在不是特别冷,等我冻成超市五毛钱冰棍的时候再给我。” “……” 达成一致准备上楼,刚到家门口手机屏幕上就显示“已接单”。 澄一纯:……晚不接,早不接,现在爬上来了再接。深吸了口气,心说算了,有人接单就不错了。 又准备下楼,谢卿山提醒:“作业不带吗?” 这话点醒了她。 对哦——出来挨冻了这么久,什么都带了,就书包没带,于是又进去回去拿了出来,等坐上出租车才松一口气。 司机开了暖气,没一会儿就缓解过来了,发红的手也渐渐恢复到原本的肤色。 “还冷吗?” “不冷了,一开始就没有多冷。” “嗯,冷的话就套上衣服,要是还冷——可以抱抱我。” 噗! 此话一出澄一纯差点把早饭喷出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夸张。 见状,谢卿山面露担忧地问:“怎么了,难受吗?” 澄一纯赶忙摇头否认,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我就是……我就是突然没事,你看外面的雪是不是特别大。”快速转过头指了指外面。 不是,死嘴你听听说了些什么! “……”她说,“是特别大。” 手机提示音传来,谢卿山把聊天框里的消息给澄一纯看。 “叶皙来消息了。” 回过头凑上前一看,是叶皙发来的一条语音。手指轻轻一点,土话就传了出来。 叶皙说:“谢同学,一纯跟你待着没,她咋不同意俺好友申请嘞。” 声音一出,澄一纯一愣。 脑子短路片刻才想起,今早有两人给自己发消息,而自己只回了谢卿山。想到这儿抓紧拿出手机一看,是叶皙的好友申请。 “……”叶皙实名上网,点了通过后谢卿山那边儿又传来消息提示音,还是叶皙。 [叶皙:谢谢我卿山大人,卿山大人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皙:小猫跪地jpg。] 到了图书馆门口,谢卿山率先下车,澄一纯跟随其后,最后一只脚踏出去准备落地的下一秒,一不小心打了个滑,身体径直向旁歪去,好在有人反应快一把拉了回来,扑在了谢卿山怀里。 这下两人都懵了。 那股蝴蝶兰香再次涌入鼻腔,让她忍不住的想凑上去闻一闻。 反应过来赶忙从怀里出来,低头尬笑几声,眼飘向别处,“好像快下午了,我们先进去吧,等试卷写完就去和叶皙汇合。” 谢卿山眨巴眨巴眼,点了点头,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呆。 图书馆哪里都一样,看书的看书,学习的学习,找了一处空位坐下,两人就开始奋笔疾书,再不写就来不及了,明天中午就得返校。 澄一纯属于那种一点就通的人,经过上次的指导,这几张试卷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搜易贼”。 写到最后一道大题时陷入了沉思,好像谢卿山无时无刻都在监视自己一样,咬着笔盖思考了没几秒就见有人凑了过来。 谢卿山拿出草稿纸,抬笔在上面边写边说,声音很细小,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第10章 一靠近就又闻到了香,就像猫贪恋猫薄荷一样,所以谢卿山讲了什么话,她没有听清…… 但还是点了点头。 “抱歉,能再讲一遍么,我好像……没有听明白,当然,如果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主要是怕耽误别人完成任务的时间。 而在谢卿山听到这句话后,不仅没有拒绝,脸上还能明显的看出有些开心,嘴角也压不住的笑了笑。 轻声道:“当然可以。” 数学题对大部分人来说是较难的,澄一纯也不例外,能学到今天这个样子少不了之前的努力。而谢卿山是数学中的例外,她语文不比数学好,澄一纯却恰恰相反,语文极好…… 数学听多了也是枯燥乏味,许是这道题本身就难,再加上是周末听题的态度没有周五好,没一会儿就分了神。 一会儿扣笔盖,一会把笔抵在嘴上拖着,又或者在纸上乱写乱画。 “……好好听。”谢卿山低头冷声说,“想提成绩先听题。” 被戳穿后不自在的笑了几声,这才收敛起来认真听,这人的耐心很好,又或是只对她耐心好,讲的很通透,十几分钟后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英语对两人来说是最简单的科目,第一道选择题各自看了一眼,就在上面写了个大大的“c”。 几乎是同步。 最后两人就只差作文了,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这作文是主任出的,也就只有他会出些奇奇怪怪的来。 the mountains or waters you have seen before。 意思是——[你见过的山或水] 笔抵在下颚思考,仔细一想还真没有见过山或者水,杯子里的水倒是见过。作文不至于斤斤计较,瞎编乱造也是可以的。 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坏主意,上周情况来看,主任算是个好惹的,善解人意的,所以—— 澄一纯开始奋笔疾书,不过尔尔的时间就停下了笔,乍一看满满当当,谢卿山瞥眼想看却被她快速收了起来,最后也只看到了“蝴蝶兰”三个字。 从图书馆出去的时候已是下午一点,没说在哪里汇合,所以打开了聊天框准备问问,然后就看到了上面的那句“对方正在输入中……” 叮—— [叶皙:我们爬云门山吧,幼雪也在,就差你们了快来!] [叶皙:勾.引jpg。] 余光刚好看到,谢卿山捂嘴咳了几声,注意力瞬间被引了去。 “你不会感冒了吧?”澄一纯面露担忧地问。 摇头笑了笑:“没事,大概是冷风吹的。”又说,“能给我暖暖手么?这样的话应该会暖和点儿。” “可以啊。”想都没想就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搓着,等出租车的到来。 - 云门山门口前大雪已经积了很多,冻得陈幼雪两人直打哆嗦,校服脱下给两人增加了些美感和帅感。 白色羽绒服穿着在身,蓝色牛仔裤在下,不知是约定好的还是怎样。 “你说,澄同学和谢同学什么时候来啊。”带着颤音说。 “不知道,但是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跟谢同学出来玩,突然就感觉她没有那么难相处了,一想还怪漂亮的。” 叶皙点头表示赞同,“以前算是我有偏见了,我一定要好好跟她道个歉,说不定我俩以后就是好哥们了。” “……”陈幼雪狠狠的瞥他一眼,一脸无语地说,“你可拉倒吧,人家搭理过你几次?还做哥们,你自己咯咯咯去吧。” “???”他翻了个白眼,“不跟你计较。” 绿色的出租车停在雪中,后面的地面随着车轮的辊压压出痕迹。叶皙一眼就瞥到了她们,招了招手。 澄一纯皱着眉问:“这种天气爬山,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谢卿山说,“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要是从最高处摔下来那就是丧命。” “……” 那还爬啥啊,这是玩命吧! 但终究是踏上了山,路比平日里要滑很多,也难走,风雪时不时还会吹进衣服里,冰凉感让他们身体一缩。 爬山的话应该选个天气好的时候来,大雪天来的真没几个,看了一圈下来不超过十个人。 澄一纯心说还真是空闲,不用跟别人挤。 山不高,爬了不到一半就下去了,再往上爬估计是能被雪埋没。中途除了枯枝烂叶也没看到什么风景,说白了这一趟就是来受冻的。 最后还是去泰华吃了顿烤肉回了家。 澄一纯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这种天再去爬山就是狗! 不出意外,回去就发烧了,脸颊泛起一抹红,好在及时喝了感冒药第二天就退烧了,季重锦担心,本想给她请个假,被澄一纯婉拒。 待在家里自己根本闲不住,还不如去学校跟朋友玩的好。 第9章 09 周末十点换上校服准时出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见谢卿山出来了。 谢卿山很自然的走在她身后,问:“带手机了吗?” “没有。” 原本是想带的,刚放书包里眼皮就开始跳,老一辈的人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干脆就没带了,以防万一,而且一周不玩又不会要命。 “你带了吗?” “没带。” 自己也就是问问,带了也没关系,总不能那么背这周检查电子产品吧—— 今天温度比昨天高,风也微弱,这种天气是在冬天最好的,阳光洒落在身上,雪慢慢融化于水,最后消失在地面,好似不曾来过。 打开软件开始打车,今日倒是快,刚点开就有人接单。 路上雪滑,司机开车慢了些,大抵是都在今日返校,又堵车,大约11.30才到校门口。 走进校园就见不少的人在打雪仗,更有甚者在堆雪人,千奇百怪好不快乐。虽说是12点回来,但上课的时间还是下午,早回来是为了让他们睡午觉免得下午的课困而已。 “你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谢卿山赶上她的脚步问。 确实是无精打采——虽然学校里有朋友,但一想起要学习就痛苦的难受。原本没有病的身体也在踏入校门的那一刻遍布全身,要是真请了假,自己还不乐意,要是不请假,自己还是不乐意。 澄一纯觉得自己没救了。 叹了口气点头,没说话。一个雪球突然从旁边袭来砸在身上,校服衣袖瞬间有了些许的水渍。 侧过脸低眸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雪球皱了皱眉。 见状,谢卿山关切的走到她身旁,问:“没事吧?” 摇了摇头,“没事。” 一个雪球而已,能有多大的事儿,最不济也就是掉衣服凉自己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位长得不太帅的男生走了过来,挠头一脸歉意地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她,刚想伸手接就见谢卿山也拿出了卫生纸。 澄一纯:“……” 所以接哪个—— 眨了眨眼,最后都接了过来,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 轻轻擦了擦,刚准备走就听到男生开口了。 他喊住澄一纯,不太好意思地问:“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啊,我到时候去给你赔罪。” “……” 赔罪倒是不至于。 “高二——” “高三二班。”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面带不解的转过头看向谢卿山,好似在说“你怎么对人撒谎”。谢卿山自然是看到了,只不过没回应,还是坚持地说“高三二班。” 男生腼腆一笑,道了声谢后就转身跑开了。 回到教室刚坐下,叶皙就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跌跌撞撞的走在前面的位置,毫不客气的朝两人伸了伸手。 看样子——像要钱的。 笑着对两人挑了挑眉,原以为会明白自己的意思,这下让她们更加疑惑了。 于是干脆直白地说了。 “两位,作业借我抄抄呗。” 只顾着玩作业都忘写了,各科老师肯定会查,要是发现自己没写真就完蛋了,好在现在还有能挽救的时间。 两人:“……” 谢卿山难得对他主动开口,把所有东西都塞进了桌洞里后才问:“怎么不找陈幼雪?” “……”他“呵呵”两声,“我找过了,她不借。” 早上十点他就到了,班里没有一个人,好不容易等到陈幼雪来了要答案,却被拒绝n次,不管怎么求都没用,这才迫不得已来找这两位。 “怎么不借其他同学的?” 还真敢朝自己借,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也不怕全是叉号。 “我跟他们都是假玩,跟你们才是真玩。”叶皙委屈地嘟了嘟嘴,夹着嗓子朝两人撒娇,“你们肯定比幼雪讲义气,快给我吧~” “……” 两人同时拿出试卷拍在了桌子上,主要是实在不想听到这恶心的声音。拿到自己想要的眼里瞬间有了光,好似面前的这几张卷子是金子一样。 第11章 收入囊中对两人wink了一下,闷.骚的摆了摆手:“待会见哦~” 本来就瘦,现在的动作让他增加了些妩媚,两人差扒着垃圾桶吐出来了。 今中午她们没回宿舍,在教室里趴着就睡了,就怕回去遇见袁梦含。 大抵是在家睡眠不足,这天睡得很香,香到上课铃响起才被人轻轻拍起来,眯眼抬起头就对上了主任的眼眸。 主任别过眼,双手撑在讲台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各位没带手机吧?” 听到这句话瞬间清醒过来,心跳也慢了半拍,这不会真是要查手机吧——幸亏今天没带。 突然就有些庆幸了,幸好信了自己的第六感。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我自己。 台下众人齐刷刷的摇了摇头,有些人脸上带着紧张的神色,根本藏不住事儿,主任又不傻,教学多年的经验在手,学生们心里在想些什么都了如指掌了。 只不过都在想“不要查手机”罢了。 可偏偏,他就要查,还要查个彻底! “好!”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与对面的人说,“老宋,给我拿探测仪过来,我要查查我班的手机。” 众人:“……” “你猜猜这次能搜出多少手机。”桌面被人敲了敲,谢卿山从台上收回目光,转眼看向她问。 按谢卿山之前地说法来看,肯定不少,托腮想了想,“30几个吧。” “不。”谢卿山摇头否认,“班里四十五个人,有四十三块手机。” “????” 这意思不就是除了她们两个以外都有么——那这可太有生活了。 很快就有人把探测仪送来了,主任故作思考的目光审视过众人,“到底是谁有手机呢?好难猜啊。” 众人顿感不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表面平静无波澜,实则手上的动作根本没停,藏书包的,藏鞋子里的,藏哪里的都有。 第一次见这阵仗,澄一纯心里为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查到手机喊家长的话,那岂不是班里就剩自己跟谢卿山了。 想想就觉得可怕。 下了讲台挨个搜起,不出意外,查第一个就发出“哔哔——”地声响,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一行查完收获六块手机,在手里有些分量,主任摇了摇头“啧”声道:“收获还真不小。”放到讲台上,吼道:“但凡你们少带些我都不至于查!一开始其他老师跟我说咱班手机多我还不信,就抱着稍微一查的心态查出来这么多!” 原本黢黑的脸现在也能看出一抹红,看样子是真生气了,“其他的还没查呢!” 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说:“谁还有手机,现在都交上来,不要等我下去查。” 同学们闻言没再掩藏,拿出手机就交了上去,人数多得像是在赶大集一样。 唯一没动的就是叶皙,他一脸平静的目视前方,坐得也端正。 “唉,叶皙没带?”轻戳了一下谢卿山问,其实自己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看起来还算老实的同学都带了,更何况是他。 谢卿山挽了一下自己耳朵边的碎发,回答:“他带了,没交。” “你怎么知道?” 实在是好奇,好像自己的这位同桌有着预知能力一般,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 “感觉吧。”她说,“他一定带了。” 所有人手机都交上了,学生们的眼里瞬间也失去了光亮,此时此刻像提线木偶一般,失去了生气。 数了数一共四十二块,还有三个人没交。 主任抬起眼:“没带手机的那三个人站起来。” 三人同时站起,主任盯着几人陷入了思考,随后拿着探测仪走到两人桌边儿,身上,桌洞,书包都探了就是没查到。 “不错,确实没带。”主任露出欣慰地笑容,心想果然还是有好孩子在的。 于是又去了叶皙那边儿,盯着他的脸忍不住嗤笑一声,伸出手,“之前交手机可都没少的了你啊,这次是怎么回事,改过自新了?” 叶皙咂了咂嘴,一脸坚定地说:“我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学习,手机什么的我根本不碰!” “哦?”主任挑眉,打量他一眼小声道:“是么——那我更要好好查查了。” 一番搜寻下来确实没有,但经过多年经验来看,这人指定有! “抬脚!”主任喊道。 叶皙面露难色:“主任,我脚底板黑……” “哼。”主任冷笑道,“我又不是看你里面,我是看你外面。” 在主任的压迫下不情不愿的抬起了脚,似是看到什么猛的扯了下来,力气大的让他差点摔了个踉跄,还好是摔在了椅子上不是地下…… 谢卿山盯着那边儿的情况,淡笑道:“是手机。” 是从脚底搜出来的手机,这人也怪聪明的知道藏在脚底,可探测仪为什么探不出来呢—— 紧接着从上面扯下来了一个圆圆的小东西,是屏蔽探测仪用的。 “好小子,跟我来办公室!” 这天下午叶皙都没再回来,众人纷纷反应过来主任肯定会严惩,心里都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第10章 10 一下午众人都忧心忡忡,有些人甚至没去吃晚饭,心里急得不行。两人不喜欢吃食堂的饭,自然也没有去,于是约定下了晚自习去小卖铺走一趟。 自叶皙被老师喊走,坐在位置上的陈幼雪一直无精打采的,有同学过去慰问也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虽然跟她没有过太多交集,但能看出是个总是为别人考虑的姑娘。澄一纯托腮盯着她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过去,谢卿山跟随其后,就像个无处不在的小跟班一样。 低眸看到两道身影,抬起眼时能从中看出明显的“担忧”。 “一直看你失魂落魄的,这是怎么了?”澄一纯问,这时好似又想到什么,安抚道,“没事的,看主任也没有很严要惩罚你们的样子,放宽心。” 不知是不是针对个人,听到她问自己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了下来,谢卿山见状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卫生纸递了过去。 接过擦了擦,哑着声音道了声谢。 “就是有些担心他,虽然我每天都在欺负叶皙,但也不希望出什么事儿,之前他也被抓到过带手机,叶父叶母来了……”说到这儿眼泪又忍不住滑了下来,声音也委屈了许多,眼尾处泛起一抹红,嘟囔道,“反正叶皙当时挺惨的,早就跟他说过不要带,还不听……” 还以为是担心自己,原来是担心朋友—— “我猜他没事,放心些好了。”谢卿山温声说,“主任算是顶好的一个了,知道叶父叶母会揍叶皙肯定就不会叫家长了。”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心,万一喊了呢,万一又挨揍了呢—— 明明只是朋友,却忍不住想要关心。 明明关系极好,却每次都拒绝帮他。 17岁的少女身于青春,处于懵懂。有时觉得混乱,有时又变得清晰无比…… 就好比现在,心意都拿不清。 “哟——我还没死呢你怎么就哭了?还是说你很担心我。” 这种贱嗖嗖地声音也就只有叶皙能说出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来嬉皮笑脸地问。 三人侧过头寻声音看去,见到他没事儿陈幼雪心里才松了口气,别过头抹了一把眼泪,倔强地说:“谁、谁担心你,我只是担心我自己……” 两人默契的离开了那儿,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坐下,这下叶皙才走进来到她身旁安慰,脸上洋溢的笑意不断,也不知说了什么笑话,没一会儿陈幼雪就被他逗笑了,两人接着就开始打闹。 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羡慕,澄一纯垂下眸子,托腮唉声道:“真好,我什么时候也能遇见这样的人呢。” 目光落在她身上,谢卿山抿了抿唇,犹豫了很久才开口,“我可以成为那样的人。” “???” 澄一纯回过头,两人恰好对视上,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好似也只有彼此。 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胡乱的摇了摇头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很好,做自己就好,不用成为别人……” “……” 良久,才点了点头。 晚自习主任才下达处罚,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为了让他们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惩罚是每人三千字检讨。 班里无不夸赞教导主任心善的,更有甚者与朋友抱在一起哭,嘴里还喃喃地说“差一点就完了”。 对于有些家长来说,高中时期就该冲刺高考,电子产品只会拉低成绩,让学生沉迷于网络或游戏,可如若没有适当的放松就会崩掉心态,成绩直线下滑。 这两节课没有老师来,听说是在开会,这也让他们心里更加兴奋和激动,掩藏不住。 搭起二郎腿,单手托腮,在桌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开始转笔,动作太快导致笔朝她眼处飞来,好在反应快躲开了,要不就瞎了…… 第12章 捡起笔叹了口气,实在是无聊,谢卿山是个学习狂,不论有没有老师在都很自觉,她也不好意思打扰。 但也不妨碍别人跟自己讲话,许是注意到她一个人,前排的叶皙和陈幼雪两人“噗呲噗呲”几声,招了招手。 班里声音很大,很容易就盖过了两人,看嘴型好像是在说“你要是无聊,就来我们这边儿”。 想了想这倒也行,反正也是无聊着,过去还能有人说会话,所以迅速站起了身准备搬着椅子过去。 手腕处一热,是谢卿山。 她问:“晚自习时间你去哪儿?” 澄一纯眨巴眨巴眼,悄摸指了指那两人的方向,“我去找他们玩。”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干脆如实回答了。 谢卿山:…… “不要去。” “???” 这令人有些不解。 “为什么?” “……” 大概过了十几秒左右,谢卿山才重新开口,声音很小,小到堪比蚊子声。 “我也可以陪你玩,真的。” 说实话,那股奇怪感突然又冒出来了,思考过后坐回了位置,写了张纸条朝前面两人那儿扔了过去,告诉他们不去了。 澄一纯侧过身子,手放在桌面上,“其实你也可以干自己的事儿,我就是无聊去找他们。” “抱歉,是我多想了。”谢卿山垂下眸子说,“每次看到你靠近别人我就忍不住想要拽住你,怕你突然不见。” 闻言,澄一纯错愕的瞪大了眸子,然后又听到她说: “我只有你了,也只剩你了。” 所以——这是怕有了别人就把她抛弃了?怎么可能,自己永远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会消失在你的生活。”澄一纯搂住她的肩,谢卿山身形一顿,蹭了蹭她的脸颊,“我们是好朋友不是么,所以别担心。” 手不自觉的在裤子上捏了捏,然后“嗯”了声。 朋友么……只能是,朋友么…… 见还是不高兴,澄一纯又说:“或许,我们还能闺蜜不是。” 听出来是在哄自己开心,心里长叹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笑,没再露出不开心的神情。 转身捧住她的脸,眼中似流露出不可说的情绪,澄一纯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紧接着,谢卿山那张好看到极致的脸凑了过来,距离很近能清晰地听到彼此呼吸地声音。 不知怎么的,看着谢卿山的脸总感觉心里麻酥酥的……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耳朵也在不经意间泛起一抹红,包括脸颊。 从来没有过的感受,在此刻显得格外奇怪。 谢卿山说:“我深情。” “你神情?”澄一纯脸上有了一丝不明白的神色,心里也有些懵。 笑了笑,回答她:“嗯,我的神情里,都是你。” 哈?啥意思啊…… 说完就放下了手,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去,这一举动让澄一纯觉得不明所以,说奇怪也很奇怪,说不奇怪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纯纯,你生日在几月?” 听到这句话才从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其实自己也记不太清,每次生日都是姥姥给准备好的,依稀记得过完姥姥都会说“立冬了”。 “11.8。”澄一纯回答,已经过去两周多了。 谢卿山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你可以喊我姐姐么——” “啊?”她又懵了,今晚这是啥操作,自己没经历过啊。 谢卿山解释:“一直想有个妹妹,阿姨和叔叔平日里也很照顾我,你出生的比我晚些,所以可以喊我姐姐吗?让我照顾你,就当报答恩情了。” “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之前我是没有朋友的,也会被有些男生欺负,所以总想着有个妹妹在身边,心里也能多份安全感。” 还不等澄一纯开口,她局促般的抬起眸子转过头说,“虽然我不像有些男生一样能惹你开心,但我坚决不会喊你下大雪的时候去爬山的,也不会用雪球砸你。” “……”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迟疑片刻,最后也只吐出了一个“好”字。 闻言,谢卿山眉眼间有了笑,比春日来的暖风还要柔和,是自己看不懂的一种。 步步紧逼,笑着问:“可以喊我一声姐姐吗?” 嗯——她有点不好意思,自己是家里独生女,没有过姐姐。更何况是这种自定义认的,更不好意思了。 犹豫了很久,才扭扭捏捏地说出来“姐姐”二字。 这下谢卿山终于满足了。 说完这句话后刚好响起下课铃,刚才奇怪的氛围也随之消散,好似被铃声拽走了一样,她们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而收到纸条的两人,研究了一节课澄一纯写的什么,到下课才放弃。 刚出教室门就被陈幼雪喊住了。 “你们要去小卖铺吗?” 澄一纯率先点了点头,今晚没吃饭属实有点饿。 “那我们四个一起走吧!刚好做个伴~”陈幼雪说完就走上前,一把挽住两人的胳膊,把叶皙一人扔在了原地。 叶皙:??? 靠!又把我扔下了!!!!! 四人伴随着昏暗灯光吵吵闹闹,嘴里的话说不完。叶皙认认真真地给谢卿山道了歉,她同意了,其实自己从未计较过以前,大概是习惯了的原因,所以不甚计较。 等快到关寝时间才着急忙慌的往宿舍里赶,今夜罕见的是,谢卿山有了一丝活人气,跟以前大不相同,看起来心情很好。 宿舍走廊里,陈幼雪问起了纸条上的字。 “一纯你写的什么,我一定要比他先知道答案。” 此话一出,谢卿山嘴角忍不住笑了笑。 澄一纯仔细回忆了一遍,明明写的很好啊,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于是回答了她地话。 [我就不过去了,我陪谢卿山。] 第11章 11 这些天里比较清净,主要是袁梦含没来,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听她同班同学说是被她爸爸接走了,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再多的话就不知其原因了。 周末的试卷直到今天中午才收,下午第一节课就有老师批出来了。 “报!不好了!英语老师批卷了!!”叶皙面露慌张,跑的很快差点与门相撞,飞快的拐了个弯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英语老师批卷了,英语老师批卷了!” “英语老师批卷不是很正常么,他怎么这么紧张。”澄一纯转笔,歪头不解地问。 “……是正常,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很正常。”谢卿山抿了抿唇解释,“英语老师从不批卷,一旦批卷就说明看卷了,也有人因此偷懒,答的题是乱填的。” 明白了,看来叶皙就是其中一位。 听到他的话,大部分人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就见一位男教师走了进来,这就是英语老师。 长得憨厚,看起来也很慈爱,但脾气差得很,不惯着任何人。 突然就想起来——当时寻思着主任任职英语来着,于是作文就随便写了写,发现记错人了…… 脸色难看,轻拽谢卿山的衣袖,侧过头抿了抿唇,“他发火是什么样?” “他”指的就是站在讲台上,一脸怒气的男教师。 从入学以来上他的第一堂课就知道什么性格,虽然没见过发火,但已经能想象到了。 想想就后怕…… 要问发火,还真不知道怎么描述,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要是前面有个凳子,他能一脚从最前面踢到最后面,又或者说,要是你桌上摆满了书,能把桌子给你掀出去。”然后说,“我也就是打个比方。” “……” 这是发火吗? 这是学暴吧! 英语老师手撑讲台,扫视台下众人一眼,轻哼:“你们还真是给我了一份大惊喜。” 台下的同学无一不低着头,面露紧张。 就连澄一纯也是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从来没批过卷。”他摆手说,“就这一次批了,班里出不来三个及格的!” 最后一声接近是吼,教室内存在了短暂的回音,安静到能听到随意一人的呼吸声。是真没想到会查—— 捻了点唾沫在手上,压着心里的怒火翻阅面前的试卷,在一张接近满分的试卷停下了手,抽了出来放到了最上面,然后又抽出来两张。 英语老师:“澄一纯你站起来。” 声音冷冰冰的,让人毛骨悚然……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身体不由得抖了抖,腿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最后哆哆嗦嗦站起了身。 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紧张与害怕,实际心里已经在疯狂的尖叫。 阴暗扭曲。 爬行——嘶吼。 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试卷,问:“你跟我说说,你写的什么山。” 第13章 “……”澄一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我、我……” “你什么你。”不耐烦地指了指她的试卷,“让你写山或水,是真山真水,再不济你瞎编一个也行,你看看你写的什么!” 别过眼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可自己就是瞎编的啊—— 紧接着又是猛的一拍,吓得她正过了眼。 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质问:“你来说说,谢卿山是个什么山!” 台下发出一阵低笑声,给原本安静的教室增添了一抹活跃气氛。 坐着的谢卿山闻言,抬眸露出疑惑的神情。澄一纯低侧过眸子,刚好与之对视,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谢卿山是吧。”他又看了眼第二张试卷,气笑了,“你也站起来说说,澄一纯是什么水!” “???”澄一纯面露不可置信,这是自己变脸最快的一次。 原本还在疑惑的谢卿山站起身,淡淡地回答:“您说写山写水,但并没有说过是真山真水,我觉得她名字里带三点水就以为是水了。” 其实澄一纯也是这么想到,没想到还挺心意相通嘛——谢卿山带“山”,可不就是山么! 英语老师被两人气的够呛,便让两人重新写一份作文交上,然后就让她们坐下了。而那第三张试卷他没有再点名,可能是怕气晕过去。 这节课上得格外快,即使下面有人讲话也没管,给人一种“放任不管”的感觉,任由他们放飞自我。 只有他们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消气。 - 最后一节课下课两人依旧没去食堂,买了些面包回来塞进了桌洞里,寻思着晚自习偷摸吃。 可真快到了晚自习的时候,突然跳闸了——教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唯有窗外月光照过枝头,给予着他们一丝光亮。 其实对学生们来说停电是最好的一件事儿,可以不用上课,不用学习,不用考试…… 但,老师们有得是手段! 不一会儿主任就给每个班送来了蜡烛。 “今晚电是来不了了,还好上一年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学校里经常备着蜡烛。” 雀跃的心也在此刻渐渐熄灭下来。 澄一纯叹了口气歪过头,那抹微光恰好落在谢卿山的脸颊,不知怎么的心跳突然加快,好似要控制不住从身体里突破而出。 而自己也渐渐的入了神,目光落在了她的嘴唇上,是红润的,淡淡的蝴蝶兰香再次袭来。 身体不自觉的靠近,嗅向脖颈处——那里的香极为浓厚,好像要沉溺于其中。 就在快要碰上时,谢卿山咳了几声,这才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赶忙坐直了身子拖头朝旁边看去。 脸颊被烧的火热。 心说怎么回事儿,怎么就靠过去了呢…… 为避免尴尬,转移话题问:“你把我写成水,怎么写的?” 语句不通,这下更尴尬了。 要是现在有个地缝,自己第一个钻进去,恨不得永远在里面不出来。 “先说说你怎么写的我。”谢卿山倒是没有因为她刚才的举动而逃避,平静地问,心里也有些许的好奇与期待。 被问到这儿脑海中第一想起的就是身上的蝴蝶兰香,心底划过一丝害羞。 反应过来后,澄一纯懵了,今天——有点奇怪。 良久,才开口说:“就是山啊,说不定未来还真有座山叫‘谢卿山’呢。” 听得出她是在狡辩,倔强得不肯说——低头轻笑一声没再多问。 蜡烛很快就点到了她们这里,两个人共用一个蜡烛,微火灯光照应出两人的脸。 要是此刻有相机的话指定出片。 蜡油一点点低落在桌子上,主任给他们安排了自己自习,这也刚好是吃面包的好时机。 主任刚走没多久,班里吵闹声就逐渐变大,期间也没有人来管,大抵就是为了让学生们放松吧。 趁此机会拿出面包就开始啃,没一会儿一个就进了肚,谢卿山单手托腮看着她,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 说了四个字。 澄一纯听见了,但没听清,撕面包的动作一停,转过头问:“什么?” 看着她的脸,谢卿山的注意力落在对方白皙的锁骨处,目光不移,摇了摇头。 “没事,我说慢点吃。” “噎不死的。”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晚自习很快就过去,等明天来电依旧是上课的一晚。仅仅这一次,就已经得到无尽的满足。 今夜的路灯没亮,看起路来也有些费劲,好不容易摸索着到了宿舍,开门就看见了不速之客。 袁梦含早就洗漱完躺在了床上,见她们进来白了两人一眼,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们也默契般的没有跟她讲话,走进了洗手间,等两人出来才发出一声冷笑。 坐起来的时候动作太大,导致发后头绳脱落到地上,谢卿山顺手一捡还给了她,主要是怕下来找茬。 澄一纯懒得管,直接爬上了床。接过头绳时,原本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原本还带有讥讽的脸上划过一丝错愕。 看着手里的头绳入了神,再次抬眸时已经关了灯。 谢卿山依旧是缩着身子睡觉。 而这一夜有人难以入眠,不论闭眼还是睁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谢卿山的那张脸。 和身上的气味儿—— 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变态,抓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等喘不动气才又拿开。 直到有晨光从外面照进来才睡过去。 第二天就顶着俩黑眼圈起来,谢卿山看到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皱眉担忧地问:“你昨晚没睡吗?” “也不是没睡……”澄一纯盘腿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就是有点失眠。” 总不能说是因为她吧。 谢卿山思考了好一会儿,抬头对说:“晚上你可以跟我一起睡试试,说不定能好点儿。” 其实自己也不确定,心里想说便说了,就看她同不同意。 这时好似又闻到那股香,想让她不自觉的接近,嘴也不受控制般地说了句“好”。 “!!!!!” 心底冒出得意的兴奋,好在能压住才没表现出来,点了点头:“下床洗漱吧,中午还可以睡会儿。”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日常校园文,所以会比较啰嗦—— 谢谢你们的收藏和评论~ 么么啾(飞吻) 第12章 12 基本一整个上午澄一纯都是无精打采的,课上时眼皮也不停打颤,如磕头虫一般。一边儿的谢卿山见状趁着下课时间去小卖铺给她买了包咖啡,这才熬了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放学,终于可以回去躺床上睡一小会儿了,感觉一闭眼就能睡过去。 早上跟谢卿山约好之后就径直躺在了下铺,没一会儿就听见了细微的打呼声。 站在门口的谢卿山见她这样脸上有藏不住的得意,要是拿来一面镜子的话,都能看到自己嘴角都快扬天上去了。 身后突然出现一双手拍在自己肩头,谢卿山吓得身形一顿,朝后看去就见袁梦含脸颊泛着红,对视上的那一刻又别过了眼,一副娇羞感。 原以为是站在门口挡到了她进来,赶忙往前走了几步给她腾出个空地。 收回手走到了谢卿山面前,露出一抹温笑,好似周围散发着光芒。 她说:“谢谢你。” “嗯?”什么意思,谢卿山懵了。 袁梦含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阿尔卑斯糖递过去,低下头小声解释:“谢谢你帮我捡头绳。” 这副模样和之前大不相同。 如若说以前是凶猛的老虎,现在就像单纯白兔。 “……” 谢卿山对旁人说话直,干脆利落道:“顺手而已,糖就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闻言,袁梦含更加感动了,心里流过暖流,轻轻抬眸时,眼里竟流露出一丝“爱慕”。 “????” 谢卿山见状顿时往后退了两大步。 袁梦含把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笑着说:“真好……我的头绳刚好掉落,谢同学刚好顺手。” 怎么听起来一种怪感,心里冒出强烈的不适,听到“谢同学”三个字的时候,胃里泛起一抹恶心。 不会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新方式吧—— 接着,袁梦含歪头对人笑了笑,“谢同学,我们慢慢来。” “……” 要说以前单纯的厌恶,要说现在是瘆得慌,身上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抵是说话的声音太大,躺在床上的澄一纯哼哼唧唧了几声,听到动静走到床边,然后躺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的袁梦含心里起了一抹酸意,看向澄一纯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狠毒,后槽牙都快被咬烂了。 那股蝴蝶兰的香钻入鼻腔,瞬间有了安全感,睡得沉也顾不得味道是哪来的,反手抱住了旁边的人。 第14章 谢卿山不敢动,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她,心跳渐渐加快。伸手想碰碰她的脸,却又怕幅度大让人醒来,犹豫了犹豫还是没碰。 袁梦含也不自讨没趣,干脆利落的爬上了床,然后也哼哼唧唧了起来。 声音有点大,澄一纯皱了皱眉,抱的身旁的人更紧了,好在睡眠深—— 有掉厕所里淹死的。 也有吃糕点噎死的。 而现在,有人要被抱死了。 上铺的那人好似身上有跳蚤般,翻来覆去的动静有些大,床一震一震的,还好下铺没人,嘴里“哼哼唧唧”地没停。忍无可忍之下,谢卿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别吵。” 袁梦含听不出好赖话,以为这是在关心自己,便转过了身背对着她们,安静的睡过去了。 有类人在身体疲惫时睡觉更容易入梦。依旧是一中的教室,窗外下着大雪,枯树枝丫被白雪堆积。 还不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被谢卿山一把拽住了领子,在她错愕的眼神中逐渐靠近,就差不到一指尖的距离就能碰唇了。 澄一纯没有反抗,而是乐意为之。 鼻尖相触,就在双唇即将亲上的那一刻,一道铃声打破了这场梦。 是走廊里的起床铃,外面阳光刺眼,让原本就困得不行的她更加睁不开眼。使劲搓了搓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睡够了吗?” 谢卿山侧着身子,手撑着脑袋问。 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摇头回答:“没有,还是好困。” “挨着我睡的话,感觉得怎么样?”谢卿山炽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希望自己听到的是“好”,要么就是“很好”。 反正不要“不好”。 “睡得还不错。”其实自己睡得很香,还梦到了她,却无法宣之于口,总觉得说出来怪怪的。 “……”谢卿山拧眉,还不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察觉到她脸上的情绪,以为自己说错了,所以赶忙又补充了一句“总体感觉非常好”。 听到这句话,谢卿山的脸上才露出一抹笑,抬手为了顺了顺额前的碎发,笑道:“晚上我们还可以一起睡。” “啊?”床就这么大点儿,不会太挤么…… “如果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寻思挨着我能睡得安稳些的话,早上就不至于困得磕头了。” 闻言,澄一纯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毕竟别人也是一片好心。 刚回到教室,叶皙就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趴在两人桌前说:“要运动会了知道不?” 两人摇头,几乎同时说出口:“不知道。” “没关系,我现在说了你们也就知道了。”叶皙接着说,“你们要不报点什么项目?我和幼雪都报了。” 两人对视一眼,其实这样说的话也不是不行,名次什么的不重要,重在参与—— 见有动摇的意思,叶皙循循善诱,又说:“主要是有些时间不用上课啊!” “……” “嗷——”澄一纯了然,指着他说,“原来你是不想上课啊!” 叶皙:“切,搞得像你们很爱上课一样。” “嗯,很爱上课。”谢卿山的这番话无意是在打他的脸。 这下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有时候真的希望她多说些话,但说出来的却又有些毒。 “喂,你撅着个腚干什么呢?” 陈幼雪不知什么时候回过了头,语气里带有调笑地问。声音不小,在教室里的同学都能听得见。 随后,发出一阵低笑声,甚至有人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叶皙屁股大,好生养,以后说不准能生个大胖小子呢!” 紧接着又是短暂地笑,他被人说的红了脸,好似刷上了油漆般。 站起身反驳:“你们懂个屁!我屁股大以后就找个好对象,不像有些屁股小的。”别过头,仰头抱臂轻笑,“等着单身一辈子吧!” 班里部分屁股小的男生:“……” 早知道还是闭嘴好了。 谢卿山听见后低笑一声,即使声音很小还是被人听了去。 澄一纯凑近问:“你也喜欢屁股大的?” 对上她的眼,挑眉:“我喜欢我喜欢的,跟大不大没关系。” “嗷——”拉着长音说完,然后才坐直了身子。 闹剧刚完,就有人敲了敲后面的门,所有视线抬眸看去,就见一个男生站在门前,手里还拿着一杯奶茶。 学校是没有的,看来是请假出去买的,而这个男生澄一纯越看越眼熟,仔细想了想,才从一段记忆中找寻出来。 是扔雪球砸到自己的那位。 身后的谢卿山见到他皱了皱眉,男生在教室里找寻了一圈,才在最后面看到两人身影。 与谢卿山对视上的那一刻,眼里流露出她看不懂的情绪,似有“不满”,也有“得意”。 来者不善。 男生清了清嗓子,把目光落在澄一纯身上,笑着说:“澄同学,可以麻烦你出来一下吗?” “……” 话音刚落,一股力量就压住了自己的胳膊,回过头就见谢卿山摇了摇头,脸上写着“你不要去”的意思。 令她奇怪的是,门口的那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和班级的——没记错的话,当时谢卿山应该报了个假的。 张了张口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感觉到身旁的人站起了身,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门口。 “你找她干什么?”低眸看到奶茶的那一瞬间发出嗤笑,扬眉,“还真贴心,送奶茶。” 男生也不甘示弱,看了澄一纯一眼,笑道:“你也很贴心不是,报个假的班级,我就说怎么找不到,还好我人缘不错打听到了。” 然后又说:“澄同学长得很漂亮,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想试试追她。”随后上下打量面前的人一眼,轻嗤,“你喜欢女生吧?可人家是直的,你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 本以为这句话能气到她,可下一秒谢卿山就红了眼眶落了泪。 男生一脸懵,自己好像没说什么吧。 不对,就是没说什么啊! 谢卿山抬手轻擦眼泪。 澄一纯和其他同学见状以为是被欺负了,于是有些人赶忙露出不满的声音。 澄一纯站起身出来,有些同学也想来帮忙,被叶皙拦了下来。 自己倒是没拦自己,和陈幼雪一起出去了。 “卿山你怎么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心疼的抱了抱,为她抹去了脸上的眼泪。 男生:“不——” 还不等自己解释,她的声音就盖过了他,抢先一步为主。 谢卿山委屈地说:“他说想追你,我说你有点难追。” “然后……然后……” 不用说他们心里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儿。站在门口处的叶皙和陈幼雪同步咬起手指,似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幼雪,你有没有感觉哪里怪怪的。” “有。”陈幼雪赞同的点头说,“我感觉,她们两人怪怪的。” 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几个能听见,但澄一纯只顾着安慰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他们说了什么。 转头对男生,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恐男。” 男生:“……” 谢卿山依靠在她怀里显得格外楚楚可怜,抬眸小声说:“一纯……” 此时的谢卿山与平日里判若两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也更加确定了叶皙和陈幼雪两人心里的想法。 男生听她这么说也没气馁,只是说改日再来,但谢卿山希望的是他永远都别来了。 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人哄好。 叶皙依旧趴在两人面前,目光在她们身上来回打转,笑了笑,“还真别说,你俩长得还有一点点像。” 陈幼雪站在两人身后,弯腰凑在两人中间跟他打配合:“至于是什么相——我们也不太清楚。” 澄一纯思索了一下,说:“大概是闺蜜相,说明我跟卿山必定是好朋友。” “嗯。”谢卿山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好似刚才哭的不是她一样,“大概是命中注定吧。” 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注定是要玩在一起的。” 谢卿山“嗯”声:“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第13章 13 关于运动会,主任呼吁众人积极参与,最后两人都报了800米跑。最近总是在校园里看到袁梦含的身影,不是躲在树后就是拐角处偶遇。 一次两次还行,每天都这样就有点奇怪了,像是刻意制造—— 中午放学,刚出教室门就碰上了拐角处来的袁梦含,手里还拿着一瓶苹果味儿的酸奶。 含羞的低下头,双手递了过来:“谢同学——给你的。” 不知怎么的,给她们一种错觉,总感觉是一位追求者摆出的态度,澄一纯最近见到的时候,老是感觉心里酸酸的,和喝了一瓶酸醋一样。 第15章 谢卿山没接,往后退了一小步,婉拒:“抱歉,我不喜欢喝酸奶。” 闻言,袁梦含小声地问:“那、那你喜欢喝什么,我下次给你买……” “……” 接着她又说:“我不喜欢别人给我买东西。” 袁梦含笑了笑:“我又不是别人,没关系的。” “……”谢卿山难言,“我不喜欢你给我买的东西。” 很好,澄一纯听到这句话心里舒坦了,刚才的那种感觉瞬间烟消云散。 满意的露出一抹笑。 “……”慢慢收回手,感到无比的尴尬和难堪,袁梦含低垂着眸子,一副“可怜”和“委屈”的模样,就差掉下眼泪了。 “抱歉,但下次可以委婉的拒绝我么。” “???” 难道自己一开始拒绝的时候不够委婉吗? “咳咳。”澄一纯清了清嗓子,“那下次可以不用来送了,毕竟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你了,再来就不太好了。” 谢卿山闻言,赞同的点头。 “对不起……”袁梦含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好似控制不住一般。 本以为是一场简单的对话,没想到会成这样,澄一纯瞬间有点束手无措,在兜里慌忙寻找着卫生纸,拿出来递了过去。 但袁梦含却是个不领情的,一把拍掉了递过来的纸,快速转身跑走了。盯着她的背影有些懵,手还僵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才收了回来。 不儿…… 我怎么了么。 澄一纯想不明白。 回到宿舍也没见袁梦含人,直到下午上数学课,主任说调了一下课,这节跟其他班一起上合堂。 这种情况很常见,要是遇见熟人就坐在一起,要是不熟就是陌生人。 原本清冷的教室,也在人群涌进的那一刻变得闷热,甚至夹杂着一丝臭味儿,像是有人没洗脚。 教室坐不下九十来个人,剩下的只能在后面挤挤,两人身后坐了不少人,不回头不知道,一回头吓一跳。 袁梦含坐在她们身后,目光停留在谢卿山身上。 “唉。”澄一纯歪侧过身子,凑到她身旁,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见地声音说,“你回头看。” “……”谢卿山写题的手就没停下来过,无时无刻好像都在写,“姓袁的吗?” “猜对了。”撇了撇嘴,“她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这句话一出,她才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转头对她说:“应该不会,应该是新的折磨方式。” 反正——是挺折磨人的。 毕竟以前是这样。 现在应该也是这样吧。 课上,袁梦含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试卷,皱皱巴巴的。题不算难,对于数学不好的人来说的话挺难,就比如澄一纯,急得抓耳挠腮解了几遍都没明白过来。 好在同桌是个数学好的,刚把试卷移到她面前,就有人从身后戳了戳谢卿山的腰,回头就见袁梦含拿着试卷,小声地说:“可以教教我这道题么……” 从眼中能看出些许期待,手心好像出了汗,试卷上乱糟糟的,印上的墨也模糊了很多。看起来不像试卷,更像是一瓶墨打翻了,清洗过后的样子。 “姐姐,可以先教我吗?”澄一纯委屈地嘟着嘴说,眼眶中有些许泪花,好似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样子。 听到“姐姐”二字,毫不犹豫的回过了头,带笑给她讲解题目,微侧过眸子看了后面的人一眼,刚好对视,袁梦含白了她一眼,但澄一纯毫不在意,心里美滋滋的。 原本不懂的东西,再从谢卿山的嘴里说出来就秒懂,就好比数学题,对所有人都是屏蔽状态,而对谢卿山是免疫。 就好像缺了她不行。 这节课算是过得比较艰难,袁梦含想尽办法让她回头,而她的眼中和行为上只有澄一纯。 这也让澄一纯心里有些小骄傲,看向袁梦含的眼神都带有挑衅,好似在说“放弃吧,她只跟我说话”。 铃声响起,下课离开的时候袁梦含脸上满是不情愿。等澄一纯再回顾上课时自己的行为的时候,心里也有些丝疑惑。 好像不知从何时起,对谢卿山这个人有了些许的占有。 摇了摇头,把这些甩了出去,心想大抵是自己过于敏感的原因吧。 下课的时间太过于无聊,两人拿出本子划出井字,玩开了三子棋,这大概是唯一消遣的办法了。 前几天的那男生又来了,上次没送出手里的奶茶,所以这次又提着同款奶茶过来了。 环顾四周,在确保没有老师的情况下朝里面探进半个身子,明明已经来过一次,可就是记不住澄一纯所在的位置。 看了半天才在最后面看到,侧脸带笑,与窗外枯木相衬托。男生见到后笑了笑,小声说:“枯木逢春,我的纯,等等我——” 两人没注意到他,还是叶皙回头的时候看到的,走到陈幼雪身边,拍了拍她,低声说:“快看,那男的又来了。” 陈幼雪学习成绩不错,也不枉费平日的努力,刚解完手上的题,听到叶皙的话朝后看去,就见那男的一脸花痴样。 “这男的还真是——坚持。”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评价了,虽然明白澄一纯嘴里的“恐男”是假的,但这男的也明确听见了,还真是贴着脸上来。 好在下课时间大部分同学都出去耍了,敲门的声音比上次小的多,所以没引起多大的波动,只有后面的几个能听见。 澄一纯和谢卿山扭头看去,就见到他以笑回看。 “……”他怎么来了,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要不你俩凑一对得了—— 澄一纯心想。 “一纯,我有点讨厌他。” 谢卿山讨厌谁从不藏着掖着,讨厌就是讨厌了,能把自己怎样? 澄一纯抿了抿唇,目光一直在他身上。 “澄同学,可以再出来一下么,拜托了。”声音洪亮,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要是他刚才轻敲门是为了不引起轰动,那这响亮的声音又算什么呢。 澄一纯不想出去,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她皱着眉说:“我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跟出去。” “那我们就不出去。”谢卿山笑了笑,安抚般的轻拍她的手,然后捧住了她的脸,坐直了身子挡住了视线。 对上谢卿山的目光,总感觉里面有一团来自寒冬的烈火燃烧,而自己就如那春风…… 谢卿山:“别看他,看我,我比他漂亮,比他学习好,还比他会照顾人,而且我还能搂着你睡觉。” 说得温婉,让她有些茫然,气氛也有些暧昧,赶忙别过了眼。 磕磕巴巴地说:“嗯、嗯,你、确实很好。” 但——搂睡觉就不用说了吧,会让人误会的。 听到后笑意更深了,手摸挲着她的脸,澄一纯感觉脸颊有些炽热。 这一幕恰好被叶皙,陈幼雪两人看了去。而他又是个护友的,只要是自己的朋友,除了自己以外谁欺负都不行,虽然都是他们在欺负他。 陈幼雪想了个主意:“要不你恶心恶心他呗?这么在门口站着也不是个事儿。” “而且我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 叶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给我的感觉就不太好。” 更何况这都快上课了,这男生却一点也不着急回去,要是被老师看到了肯定会有麻烦。 想了想,叶皙搭起二郎腿,懒散的依靠在桌子上,朝那人吹了个口哨,声音不大不小,门口那男生刚好能听见。 见他看了过来,叶皙笑着问:“帅哥你哪班的,我看你长得人模人样,要不跟我cpdd呢?” 男生的脸“唰”的一下就青了,心说这人在说什么荤话。 谢卿山跟叶皙说:“叶同学,你可真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 叶皙低头轻笑:“那可不,我什么都吃得下,到时候我们就当个p友,怎么样。” tui!恶心的就是你!! “噗呲。”陈幼雪没忍住笑出了声,让他恶心,也没说这么恶心啊,调侃道,“你可玩的真花。” 男生铁青着脸,“你有病吧,谁要跟你当p友,你是不是脑袋里缺了脑子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哟哟哟!急了急了! 叶皙挑了挑眉,没再说话,怕接着说下去气死他。 澄一纯听到他们的对话默默的笑了笑,探出头对门口的男生说:“请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我不太想出去,所以就在这里说吧。” 听到她的声音才从气愤中缓过神来,一脸羞涩的低下头大声喊道:“澄同学,我喜欢你!” 声音挺大,走廊里都有回音。 像是想到什么,澄一纯挑眉带笑,问:“你叫什么名字?总得先知道叫什么吧。” 谢卿山听到她这么问,猛的掰回她的脸,“你不会真要答应吧。” 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现在都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第16章 男生笑着说:“我叫亭诸!高一二班的。” 谢卿山心说,是挺猪的,和蠢猪一样。 “那我先说一下我的雷点吧,我怕你触碰到我的雷点我不开心。” “请说!我保证不会。” “我雷亭诸。” “???” 谢卿山嘴角上扬,心里的笑怎么都压不住。其余吃瓜的同学见状也是低笑几声,叶皙倒是个掩藏不住的,比任何人笑的都大声,好似就是专门笑给他听的,表情也格外夸张。 “……”男生低下头,羞愤的离开了。 这下世界终于安静了,可以喘两口气休息一下了。 作者有话说: 学校满课,有时候更新会晚些[红心] 谢谢你们的收藏=3= 晚安—— -叶皙的玩笑对于他们来说一点也不过分,至于为什么,请继续往后看!- 第14章 14 晚自习,主任走进教室通知明天上午召开家长会,话音刚落,一阵哀叹声传来。主任见状笑了笑,又说开完就放学,刚才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转换而来的是一群欢呼声。 自前些时日亭诸被叶皙恶心过后,在校园里基本见不到他的身影,就好像突然消失不见。 除此之外,袁梦含倒是无处不在,有谢卿山的地方必有她,不是送这儿就是送那儿,每次澄一纯看到就有些心烦。 今天刚下课就见袁梦含站在拐角处等着了,一见两人出来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前来,一脸欣喜的抬眸看着谢卿山,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巧克力递了过来。 “……” 明明每一次都会被拒绝,毅力太强,还是会继续送,即使别人已经明确拒绝,已经很烦她…… “卿山,给你。” 谢卿山皱了皱眉,依旧和以前一样往后退了几步,“我们可以做朋友,但我们做不了情侣。” 这已经是最大的宽限。 就拿她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和那些破事儿来说,能做朋友已经很不错了。 “我觉得也行。”听到做朋友,心里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抗拒她了,反倒是有些欢迎,总得给人改过自新的一次机会。 袁梦含闻言皱了皱眉,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其实可以再等等,不用那么着急拒绝的,万一哪天就对上眼儿了,我——” “对不上的,我有喜欢的人了。”谢卿山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的话,“我脾气不好,朋友相处已经是最高极限了。” “随便拿出一件事儿来讲,我们本就不是能玩在一起的人。” 袁梦含眼神暗淡,小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别跟着我了,你以后还会喜欢别人的。” 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不喜欢就要拒绝,吊着别人可不行。 盯着她的背影,灯光打在她身上显得有些落寞和凄凉,看起来有些可怜,也许是她之前真的做的很过分吧。 “她以前都做了些什么?”实在是好奇,澄一纯觉得谢卿山不是难相处的人,叶皙都能被原谅,为什么袁梦含不能呢。 抿了抿唇,似是提起心里的一片逆鳞,脸色也变了。 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澄一纯赶忙道了歉,一把搂住她的肩转移话题,“你说明天开完家长会我们去哪儿玩好呢?要不我们一起去市里玩玩吧。” 谢卿山点头:“可以。” “我以前说过朋友很少,你算一个,我信任你,你想问的事儿我不打算隐瞒什么,只求你别告诉别人。” 说到最后声音也有些哽咽。 澄一纯抱了抱她,安慰道:“如果是你的心事,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 “每次提起都会难过,但,没人听我倾诉我会更难过。”她摇了摇头说,“所以我想讲给你听。” 澄一纯坦然一笑,贴了贴她的脸,“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 “那好,等下周回来我讲给你听。” “好,想些开心的,你笑的时候很漂亮。” …… 回到宿舍的时候发现宿舍没开灯,刚打开就见袁梦含早就躺下睡下了。刺眼的灯光散落下来有些晃眼,照得她蒙上了被。 见状急忙关上了灯。 简单洗漱过后两人就躺在了谢卿山的床上,这些天里天天睡在一起也就习惯了,澄一纯习惯性的闻着她身上的蝴蝶兰香入睡,而她也自然而然的转身搂住了澄一纯。 “你身上的香很吸引我。” “除了香呢?” “嗯?” “没事,喜欢闻可以凑近些闻。” 说完就往前凑了凑,两人脸之间的距离不过指甲盖那么些距离。 盯着谢卿山的双眸,好似要把自己吸进她的世界里去。于是别开了眼,抱得更紧了些,把头埋在脖颈处,这里的的味道最浓。 要是离了谢卿山身上的味道,感觉自己要失眠挺久的。 冬天的天气越来越冷,都能听见宿舍外风呼啸的声音,谢卿山的脚有些冰凉,还好澄一纯是热的,能给她暖和暖和。 看起来有些暧昧,但一想是两个女生也就正常的多了。两人一直坚持到天亮,一觉起来谢卿山的脚才有了些温度,倒是自己的就有些凉意了。 一上午主任都在忙,把之前考试的成绩表重新贴在了墙上,顺便打印了几份,打扫了教室比平常干净很多。 陆续有家长进来,之前开家长会都是姥姥开,但有时候忙的话就是自己给自己开,就相当于自己当家长了。 也不知道这次会是谁来,一想爸妈都很忙,这次估计又是一个人,反正,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谢卿山握住她的手,头抵在她的肩头,澄一纯有些懵,下意识的拍了拍后背以示安慰。 她问:“你怎么了?” 谢卿山回答:“要开家长会了,有点害怕。” “你成绩位列前忙,害怕什么?”有些不解,之前在短视频上刷到过一类家长,不管孩子考了多少名,只要没满分就要打就要骂,谢叔叔不能是这种人吧—— 微抬起眼,眼神看向别处,在澄一纯的角度看来有些好笑,她闷着声音说:“他人不好,至少对我不好。”接着垂下眸子,抱住了澄一纯的腰,说实话有些痒,但忍住了。 摸了摸她的脑袋,信誓旦旦道:“没关系,我保护你,只要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 谢卿山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卿山,你怎么还是坐在后面!?” 是一道很有威严的声音,澄一纯能明显的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打了个颤。 一个男人走到她们身后,低眸略带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猛得把她拽了起来,好似饿狼轻而易举的捉到一只白兔。 动作不小,声音也不小,瞬间吸引了其他家长和同学的注意力,而谢卿山就好似已经习惯了一样,脸上毫无情绪波动。 身体微微颤抖,能明显的看出她在害怕。 “我供你读书吃狗肚子里去了?!”不知道多久没刷牙了,男人的牙都是黄的,上面还有些菜叶子,臭味一出,澄一纯嫌恶的捏住了鼻子。 没有人来阻拦,也没有人来劝架,就连叶皙和陈幼雪两人也只是怜悯的看着,没有做出过多的行为。 谢卿山没有反抗他的话,只是无声的被拽着,哪有家长教育孩子这么教育的,瞬间就有想插手的冲动。 “咳咳!”陈幼雪大声咳了几声,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来,凑在耳边小声说:“我们之前管过,卿山会更惨,所以还是少管为好。” 怪不得会怕她爸,怪不得身体会颤,那这样的话,她在家是怎么生活的。澄一纯不敢想,担忧的抿了抿唇。 谢卿山转眼看她,笑了笑,看嘴型是在说“没关系”。 心里突然就有些难受了,站起身扯出一抹笑,对他说:“谢叔叔,位置不是按成绩来的,卿山成绩很好。”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问:“你谁啊?你妈没教过你不能插手别人的家事儿吗?” “没教养的东西,她成绩好不是应该的吗?!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的,她就该回报我!!” “……”澄一纯算是明白了,眼前的这男人就是无理取闹。 “卿山是犯了什么错,用得着老谢你动手教育。” 是季重锦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容易辨别,所以在澄一纯听到的那一刻心里有些开心。 也是有人给自己开家长会了,但很快又烟消云散,也许是男人的手劲太大,谢卿山的脸上有些惨白。 季重锦穿着白色的简单休闲装,给人一种二十多岁的样子。 见到她来,男人才松开了谢卿山,这才得以喘口气,澄一纯拽着她远离了男人,生怕再怎么样。 叶皙“噗呲噗呲”两声,对两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坐到前面来。 等坐下叶皙才担忧地问:“卿山你没事吧……” 谢卿山强扯出一抹淡笑,摇了摇头,见她不安,澄一纯紧紧的牵住了她的手,凑在她耳边说:“听她们说插手你会更惨,但我并非是想让你惨,我想帮你,所以就起来说了几句。” 第17章 她们现在只是学生,生活费都得靠父母发,又有什么资格和他们抗衡,能忍一时是一时,等以后工作了就不用再看家里的脸色了。 谢卿山是这么想的,也没有想过要怪澄一纯,知道是好心,但现在的她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男人见是季重锦,讪笑道:“小季,你怎么来了?” 季重锦看都没看他,给了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说:“我来给我闺女开家长会,这不巧了么,刚好跟你闺女是同班同学,还刚好是同桌。” 最后一句话刻意加重了语气。 姓“谢”的男人闻言,朝澄一纯这边儿看了过来,然后又迅速的收回了目光,赔笑道:“你看这事儿闹得,早说那是你闺女啊,我刚才还说谁家闺女这么有教养,这么俊,一看就是随小季你啊!” “……?” 变脸真快——唉?等等,你刚才是这么说的么,好像不太对吧…… 季重锦笑吟吟:“算你会说话,今晚卿山就不回你家去了,最近我和一纯她爸忙,刚好两人相互都有个照应,你说呢?” 眼神中带有威胁的意味儿。 他们瞬间觉得有些好笑,开了这么多次家长会,还真是第一次见他吃瘪。 澄一纯歪头问:“你爹为什么怕我妈啊。” 谢卿山盯着两人的方向,露出一抹淡笑,低下头说,“我爸不喜欢我,但他很爱我妈,季阿姨跟我妈是最好的闺蜜,他们三个也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季阿姨什么脾气他很清楚。” “别看季阿姨那么瘦弱,其实她很厉害的,力气比他都大。” “……”是么,自己之前还真不知道。 这次家长会对谢卿山来说还是比较好的,谢父没再多说一句话,开完就直接走了,等都没等她。 季重锦见状当即翻了个白眼:“走,我带你们回去,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现在时间还早,两人其实是想出去逛逛再回去的,澄一纯是个闲不住的,在家一天都能闷死。 “我想晚点再回去,我想出去逛逛……” “我陪她一起。” 季重锦没再多说什么,嘱咐了两人几句就走了。 第15章 15 五点多天就暗了下来,带着些许凉风,不禁的让她们打了个哆嗦。手机没带出来,得早点回去。 夜晚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不少,车灯照在她们前面好似在照明,风吹的两人的头发有些凌乱。 甚至有些打结。 “以后晚上得带围巾出来了,不然可太冷了……”声音有些颤,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 “我可以抱着你回去,会暖和些。”谢卿山的这句发言差点没把她吓死,自己多重心里还是清楚的。 讪笑两声:“没关系,反正都快到家了,回家就暖和了。” 一说到这儿心里就莫名的有些开心,只有谢卿山跟自己的周末,想想就刺激。 谢卿山没再多说,点了点头。 公路对面就是大润发,旁边的草丛里传来一声“猫”叫,还以为是听错了就没有多管,直到第二声传来。 停下脚步往草堆里看去,什么都看不到,有流浪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今天遇见的,叫得好像有些惨。 声音有些嘶哑,两人对视一眼就准备伸手扒开草堆,树杈子很结实,很多交杂在一块儿,极为难弄,还有些扎手,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破皮。 所以动作有些慢,一点一点的弄开,就见一只小橘躺在里面,底下树杈子也不少,刺穿了它的一只耳朵,鲜红的血液早已凝结成块,也怪不得会惨叫了。 见到两人的那一瞬间,小橘变得格外委屈,声音也一样。 “喵……”小橘朝两人伸了伸手,可自己一动就拽的耳朵生疼。 澄一纯皱了皱眉,想把小树杈给弄下来,下一秒就被谢卿山抬手拦住。 “确定要救吗?救了是放生还是收养?” 面对这个问题,澄一纯陷入了沉思,默默收回了手,在小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是救了小猫,但姥姥对猫毛过敏就放生了,即使小猫不想走。 那次虽然难过,为了家里人身体着想,还是忍着没出声。 其实现在她也不知道,不知道家里人让不让养—— 但这天越来越冷,没人管真的会冻死的。 “要是不让放家里我们就找个别的地方偷偷养吧。” 盯着小橘的耳朵,谢卿山说:“那还是送去宠物医院交给专业人士吧。” 万一拽的时候树杈子掉下来了,但小猫的耳朵有了问题怎么办。于是折断了耳朵上连着的那根树枝,把小猫抱了出来。 看起来不过几个月大,肚子也有些鼓,不用想也知道是怀孕了,绝对不是胖的。 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澄一纯轻轻摸了摸它,叹息:“自己还是个小宝宝,就已经当妈妈了。” 嘴上说着交给专业人士,其实两人都没怎么有钱,想帮的话得找家长。 两人都想到了这一点。 又陷入了难题,但总得试一试。 抱着小猫回到家,在门口想了很久,心也很忐忑,深吸了一大口气敲了敲门。 季重锦很快给两人开了门,澄一纯刚想开口,就见她的目光落在了怀里小猫的身上,皱了皱眉。 这一个眼神让澄一纯有些紧张,脸上很明显就能看出来。 谢卿山走上前说:“季阿姨,今天回来看到了一只猫,怀了猫宝宝。”声音弱了下来,“能不能救救它……” 澄一纯点头附和,观察着季重锦的表情变化。 空气安静了一瞬,就在以为不会答应的时候露出了一抹笑,点了点头。 季重锦:“不好意思,刚才吓到你们了吧,我看它耳朵有伤,刚好有之前的朋友在宠物医院工作,但是我记性比较差,想了想人家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两人心里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家长看到自家孩子抱着外面的狗啊猫啊回来,就会训斥。 因为觉得外面的脏,带着细菌,又或者说闹腾很烦,所以不想养,更别说治伤了。 但季重锦非但没有还帮忙找医院,好感大大提升。 让她们先进来坐着等着,打开手机翻开那人的微信聊天框就发去了消息。 [季节更替:请问,在吗?] 对面很快来了消息。 [喵了咪医院陈医生:在。] 季重锦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复了,疑惑地嘀咕:“这么快,24小时盯着手机么……” [季节更替:你们医院还开着门吗?] 按理来说这么晚已经关门了,但消息都发出去了,还是问问吧。 [喵了咪医院陈医生:开着。] 然后甩给了季重锦一个位置分享。 季重锦盯着屏幕:……还挺麻利。 随后,带上了俩孩一猫开着往医院赶去,对于不养宠物的家里来说是没有动物粮的,还是拿了包小海鱼零食撕开递到了猫嘴边。 是橘色的那包,辣的。 小橘凑上前闻了闻,别过了头。 澄一纯见状自己吃了下去:“不吃我吃。” 刚好晚上没吃饭。 小橘:“……” 谢卿山顺着它的毛笑了笑。 外面的路灯大部分已经关上,只有车灯照着前面,为了保障安全开得不算快。 季重锦对后座的两人说:“受伤的话是不是吃不了辣的,早知道给它拿那蓝包装的了,那个不辣。” 虽然她们没养过猫,但也知道大部分的猫应该都不吃这种零食吧。 澄一纯按下车窗把垃圾丢了出去,低着头小声询问:“我们可以养么……” 季重锦:“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我小时候也想养只猫咪陪着我,可你姥对猫毛过,之后就没再提过了。” “现在你就相当于小时候的我,养它就当完成一下小时候的愿望吧。” 突然觉得很庆幸,很庆幸有这种家长。 接着,像是想到什么,笑了几声,说:“你即使和女生谈恋爱,妈妈也是支持的。” “????” 之前在原来学校的时候,也是有男生跟自己表白的,但大多数都是小混混们,那种谈着玩玩的。 可不管是什么样的,自己都有些抗拒,朋友可以,谈恋爱不行。 所以说更别说是女孩子了。 “要是一纯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家长不同意怎么办?季阿姨会拆散她们吗?”谢卿山话里有话,平静地问出这一句。 澄一纯:……怎么拿我打比方了。 季重锦似是没考虑到这方面,慢悠悠道:“要是两人心意足够坚定,就可以一直耗着或者沟通。” “要是对方家里人强迫那人跟别人结婚呢?”问到两个女生谈恋爱的话题,谢卿山就有数不尽的问题想要问。 季重锦似是想到什么,微转过头笑着问:“卿山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谢卿山明显一愣。 第18章 而,一旁的澄一纯也朝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然而她却摇了摇头,自嘲道:“喜欢别人,别人又不喜欢我,单相思罢了。” 移开目光。 季重锦叹了口气说:“像你爸这种的,能摆脱就摆脱,阿姨能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他终究是你亲爸。” “……”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 澄一纯大声“哎呀”一声,准备活跃一下气氛,“没关系,大不了我护卿山嘛,反正我俩以后肯定是最好的朋友,少了谁都不行,你说是不是呀~” 把猫轻抱到另一边,仰头依靠在谢卿山的肩上,带着笑发誓:“我以后就当你跟你对象的爱情保卫者,放心好了,即使是你爹来了我也会挡在你们面前的。” 低头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笑,轻轻抚了抚澄一纯耳边的发丝,触碰到的瞬间,脸颊瞬间有些发烫,使她不自觉地别开了眼。 这种感觉不是一次两次了,之前跟苏稚接触的时候也没这样…… 越走灯越少,这种时候就不宜看手机,可又恰好有人发消息来了,随手递给了后座的澄一纯,让她看看是谁发的消息。 打开一看,是陈医生发来的。 [喵了咪医院陈医生:快到了吗?] 刚想打字回复,紧接着又来了第二条。 [喵了咪医院陈医生:我是小于,这么久不见,有时间出来聚聚吗?] [喵了咪医院陈医生:你养小猫了?也算是满足你小时候的愿望了。] [喵了咪医院陈医生:怎么不回我消息,我是小于啊!] …… 盯着这么一大长串,澄一纯有些错愕,瞬间有些无措,眨了眨眼回复。 [季节更替:我妈在开车,我们在去的路上了。] 发完就准备关上手机,消息接着弹出。 [喵了咪医院陈医生:……] [喵了咪医院陈医生:好的,知道了,谢谢小朋友。] 看到“小朋友”三个字的时候不满的撇了撇嘴,其实已经不小了,17岁了马上就成年了。 碍于对面可能不知道就没有计较,接着就有另一个人发来了消息。 “澄大海”,是自己父亲的名字。 点开一看,就见他问。 [澄大海:我两周后回家,刚好可以看闺女,最近你跟咱闺女感情怎么样?她牵你手了么?] 牵手…… 不禁让她想到了上次吃早饭的时候,于是顶着冒犯的心往上一划拉,一堆炫耀的话映入眼帘。 [季节更替:今天闺女牵我手了,亲、自、牵起来的。] [季节更替:呀!好像有人没回家见不到闺女吧,哎呀~~~~] [季节更替:闺女就是贴心小棉袄,对妈妈就是好。] …… 每一句话后都加着一个“捂嘴笑”的小黄豆表情。 [澄大海:……劝你撤回,不然我就扭曲爬行了。] 不得不说两人还挺赶时代潮流,网络热梗都用上了。 也怪不得那天季重锦拿着手机发了好久的消息,原来都发给老爸炫耀了。心里突然有一股暖流划过,虽然这些年他们没陪伴自己,但短暂的时间就感觉弥补了过去的所有。 作者有话说: 我个人是非常喜欢小猫的,特别是小橘猫,可以说是“小橘猫重度依赖”了。 前些日子,朋友给我发了一则消息,说她们学校的小猫被人活生生踩死了,是某年纪主任,当时肚子里还怀着小猫宝宝,看到的时候觉得很残忍,心里也有些感触。 所以就写了这么一章,当时他们想着闹大,被学校压了下来,主任也得到了应有的处罚,只不过猫猫已经不在了,我也去要了很多小猫的生前照,是很漂亮很可爱的一只温顺小橘。 写这一章的原因,可能就是想弥补一下心里的失落吧。 文中会有好好的家,也希望下次投胎能投到好人家。 第16章 16 医院离市区有些远,但好在不算偏僻,白亮的牌子在夜里很显眼,想不注意都不行,周围停的车不少,看来是24小时营业的那种。 三人下了车,猫安静的趴在澄一纯怀里,顺着它的毛很享受,能听出细小的打呼声。 走进去每个架子上都有各种各样的猫猫,有受伤的,还有寄养的,笼子里也关着些,不知道为什么,三人刚前脚刚踏进去就传来一阵“喵喵”叫。 没关起来的那些很多都蹭在她们腿边,让人看了忍不住想摸一摸。 而不远处有细小的哭泣声,几人抬眼看去就见一个兽医抱着一只梨花猫往手术室里走去,而它的主人则是被另一个兽医拉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依依不舍的伸着手。 “鞋垫!你别丢下我鞋垫!爸爸这就来救你!!!” “鞋垫”大概就是那猫的名字,还真是奇怪。 梨花猫也很配合,在兽医怀里嗷嗷叫,直到进去关上门,再也不见彼此。 季重锦叹了口气,皱眉说:“一看就是生大病的猫。” 接着,男人瞬间收敛起了眼泪,在脸上随意的抹了一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打开了短视频,接着就大笑了几声,跟刚才的那副面孔根本不一样。 季重锦见状:“……” 话好像说早了。 “那是要做绝育的猫,很多猫主子都会演这一出。”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生朝她们这边走来,眉眼中带着些许寒光,长发散落在后,双手插兜。 随即扬起了一抹笑,对季重锦说:“好久不见,同桌。” 左上角的小口袋里挂着工作牌,上面清楚的印着她的照片,写着“陈温”二字。 看到来人,季重锦嘴角笑了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是好久不见,你和小于还好吗?” 陈温点头:“嗯,挺不错的,她说刚才给你发了消息,说是你女儿回的。” 转眼看了一边的两人一眼,弯眸笑了笑,“没想到你生了两个孩子。” 此话一出,谢卿山赶忙否认,双手垂直两侧,低下眸子淡淡地说:“我是季阿姨朋友家的,不是她闺女。” 陈温了然,没再多问,气氛凝固一瞬。 澄一纯率先打破,抱着猫走上前:“陈——姐姐,它耳朵受伤了,可以帮忙看看吗?” “给我吧,我去和小于给它看看怎么弄。”接过怀里的猫转身往后面走去。 然后回到谢卿山身边,趴到她耳旁悄悄对她说:“其实你可以喊我妈也喊妈的,反正我不介意多个姐姐。” 刚才没说是觉得不合时宜。 谢卿山闻言,默默的点了下头。 三人坐到位置上等待,旁边就是那狸花猫的主子。 手术室的门打开,他立马收起手机凑了进去,细微的哭喊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垫儿啊!爸对不起你,你以后只能做个太监了,垫儿啊!” 还有其他兽医的声音。 “它身上有点儿味道,多久没洗澡了?” 哭喊声停了一瞬。 “一周洗一次啊,怎么了?” “……它身上有味道,又酸又臭,你用什么给它洗的?” “额,要不你猜猜为什么叫鞋垫?它平常就爱趴我鞋上。” 嗯—— 是个有味道的名字。 也是个有味道的小猫。 接下来的话没再听下去,三人有些安静,现在宠物医院里的人已经很少了,季重锦倚靠在椅子上,仰头闭上了眼。 这个点困也正常。 倒是两人精神抖擞,一点儿困意都没有,感觉熬到明天不是问题。谢卿山似是想到什么,问:“你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了吗?” 呲,这还真没想过。 “我取名废,之前喊村里的一条黑狗叫黑狗霸王,喊邻居家小兔叫大丫,想名字的事儿——要不还是你来吧。”澄一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说实话,谢卿山有些意外,刚开始听到她说“取名废”的时候还以为能有多废,现在算是知道了。 这跟手术室里的男人取名有一拼。 “那就叫凤凰吧。” “有什么寓意吗?” “就当这次过后,涅盘重生,迎接接下来的好生活了,不止是对它而言,也包括肚子里的小猫仔不是么。” 嗯——澄一纯鼓嘴思考,名字倒是个好名字,点了点头,“那就叫凤凰吧。” 陈温抱着凤凰出来,两人站起身上前,它的耳朵上的树枝已经被弄下来了,好在伤口不算大。 “它耳朵上了药,这几天不要给它洗澡,也不要包伤口,就这样晾着就行。”陈温边说边摸怀里的猫,温笑,“很乖的一只猫,你们还没有买猫粮吧,我这里刚好有些,拿一袋回去吧。” 把凤凰放到谢卿山怀里,掏出手机亮出自己的二维码,“加个联系方式吧,要是它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当然,猫的吃食我这里也是很多种类的,也有些小衣服。” 总得来说就是“万能”的。 第19章 澄一纯下意识朝口袋摸去,“唉?我手机去哪儿了……” “……”谢卿山提醒,“今天都没带手机。” 嗷——想起来了,确实没带,尴尬的挠了挠头,“抱歉啊。” 陈温收起二维码,摇头笑道:“没事,你说微信号也可以,我加你吧,之前听说重锦一直很忙,所以联系她有些不方便。” 澄一纯点了点头,说了号码。 申请好友之后朝两人挥了挥手:“有空可以一起出来玩,虽然我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思想年轻,年龄老,心不老。” …… 拿了一大袋猫粮搬上了车,几人往家里赶去,要是和来的时候一样慢悠悠,估计得出一次事故了,季重锦已经睁不开眼了,甚至有打瞌睡的迹象。 好在澄一纯在旁边一直嚷嚷,吵的睡不着。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开了灯,季重锦捂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有些泪,也有些鲜红的血丝遍布在眼球中。 “你爸估摸着得几周后回来。” 这个是知道的,她看手机的时候看到了。 “明天我就要回单位里去了,本来想好好陪陪你的,但是上面要求早回,这几周可能有些忙,只能留你跟卿山在家了。” 转头又对谢卿山说:“我跟你爸说了这几天你留在这儿,他不会来找你麻烦。” 闻言,道了声谢。 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澄一纯心里平静,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澜,只是觉得可惜,回来的这些天里体验到了来之不易的爱,所以还是有一丝丝的舍不得。 低了低眸子,“没事,忙的话就先去吧,以后能在一块的日子多得是。” 听到这话,心里的愧疚又加重了一分。 “卿山,我们去睡觉吧,有些困了。” “我不知道睡哪儿……” 季重锦:“房间还没打扫出来,不介意的话可以跟一纯挤一挤,下次阿姨回来给你腾出来。”说完揉了揉眉眼,似是有些疲惫。 “季阿姨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一直跟一纯睡的。”眯眼看向她时,有不可说的意思。 刚才还觉得累的季重锦,瞬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一点都不困了,朝两人摆了摆手,“快去睡吧,再不睡明天了,作业还没写完不是。” 说着就把她们赶进了房间。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澄一纯:“……” 总感觉有什么猫腻—— 谢卿山捧着凤凰到她面前,对它说:“以后你就是有妈咪的人了。” “以后也是未婚带一娃的人了。”笑着走上前摸了摸它的头,“让我想想凤凰该叫你什么。” “叫妈妈。” “嗯?不应该是姐姐么。” “可你是妈咪,我要是姐姐的话,就是你闺女了。” “嗷,那还是喊妈妈吧。” 谢卿山把凤凰放在地上,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你是妈咪,我是妈妈。” 乍一听有点像过家家,有点幼稚…… 从衣柜里拿了套新的睡衣递给了谢卿山,两人换上的时候倒是有点像情侣款,一黑一白,一猫一狗。 刚躺下外面就吹起了大风,好似要把窗户吹开,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拿过手机来同意了陈温的好友申请,顺便看了眼天气预报。 雨加雪,最近这些天除了雨加雪就是雪,温度也才寥寥5°以下。 接着季重锦发来了一条消息。 [季节更替:小卿的手机我明早给她从对面拿过来,记得跟她说一下哦。] 这一夜凤凰很安静,窝在两人的鞋上睡了过去,校服被放到了洗衣机里,期间也有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这次倒是比其他时候清醒,但还是在蝴蝶兰里入了迷。睡得太晚起的也晚,到中午才起,澄一纯的腿搭在谢卿山身上,双手环住她的脖子,两人靠的非常近。 她的睫毛很长,有一瞬间想去碰碰,还好理智拉回了自己。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是漂泊着白雪,轻轻从她身上抽出身,站起身往窗户那儿走去,没穿鞋导致有些凉,瞬间就清醒了,根本用不着洗脸。 似是察觉到人不在了,谢卿山也睁开了眼,托着头盯着窗旁人的背影。 “不穿鞋会着凉,还是进来吧。” “其实也不是很凉。” “要是不想动的话,我可以抱你回来。” “……” 得嘞,马上就回窝里去! 第17章 17 屋里空调热风,即使是30度两人的脚依旧冰凉,窗外的风时不时呼啸,听起来有些渗人,明明没过多久,窗户上就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所以一致决定,除了上厕所和洗漱以外,打算周末在床上度过,澄一纯又不会做饭,于是准备点外卖。 谢卿山手机放在一旁,背靠床头,抿了抿唇说:“我会做饭,外卖还是少吃些好,不健康。” 这些她都知道,可耐不住外卖好吃,而且天这么冷,做饭估计都很麻烦,到时候再冻得手发抖,碗掉地下怎么办。 “我已经很久没吃外卖了,偶然吃一两次没事的,要是明天暖和点儿了,我跟你一起做饭。” “嗯,有机会尝尝我做的饭。” 听到这句话,澄一纯脸上露出一抹笑,歪了歪头说:“那当然,有机会我一定尝尝,我想应该会很好吃,对吧?”最后依靠在了谢卿山的肩膀处,有种“小猫依人”的感觉。 在谢卿山看来,有点像是在——撒娇。 谢卿山盯着她愣了愣,良久才点头,“嗯,你会喜欢的,也会喜欢我的。” 最后两句说的很小声,有些字甚至没说出口断断续续的。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我说你会喜欢吃的。” “嗷——” 依稀的记得,自己已经很多次没听清她的话了,掏了掏耳朵心里泛起疑,难不成我年纪轻轻耳朵就要聋了? ……应该不能吧,我掏耳朵很勤啊。 话落之后,谁都没再开口,直到手机提示音传来。 打开一看,是叶皙拉了个四人群。 「一中紫啧f4」 谢卿山和澄一纯:“……” 群名还真是独特,除了她们两个,另一个人就是陈幼雪,不难看出他们的关系是真的好。 问题是——紫啧,这群里不就三个女生吗,哪来的四个…… 还在疑惑的时候,叶皙发消息了。 [叶皙:想着兄弟f4不合适,所以改成了紫啧,我不介意你们把我当成姐妹。] [陈幼雪:你有病吧。] 盯着屏幕上的消息,有被笑到。 群也很快安静下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拉个群,彼此都有联系方式,家也离的不远,真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叶皙:你们是我在一中玩的最好的朋友,有事我必帮,有难我必救!没有一个人能质疑我们的友谊,所以各位紫啧,小弟现在有难,作业发来抄抄。] 三人了然,原来最后几句话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群里安静的很,没有一个人人理他,无奈之下艾特了全体成员。 [澄一纯:我跟卿山刚起还没写。] [叶皙:没事我不急,我可以等你们写完。] “……” 谢卿山瞥了一眼,“写吧,明天返校就要交了。” 是啊——明天就得返校了,突然感觉时间过得还真是快,静静的躺了会儿就到下午了。 先是从厨房里拿了个碗,给凤凰弄了粮,然后点了个外卖才钻进被窝开始作业历程。 盯着床上的一小沓试卷,瞬间就泄了气,心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没有作业了啊。 拿书垫在下面,虽然有些不得劲但暖和,还舒坦,到下午四点才写完,期间整整写了三个多小时,放下笔的那一刻伸了个懒腰,疲惫瞬间消失不见。 侧头朝外面看去,雪还在下,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虽然才四点,天色早已暗淡下来,和夜晚无差别。 拍照发到了群里,不小心拍到了边上谢卿山的手,发出去的瞬间,叶皙炸了。 他发来了一张照片,特意圈出了旁边那双白皙的手。 [叶皙:这是什么!!你们两个一起睡的?] 澄一纯感觉他莫名其妙,一开始自己不就说得很清楚么。 谢卿山拿起手机,刚打开就见到这一句话,点了引用回复。 [卿:嗯,一起睡的,抱着我睡的,搂着我脖子睡的,靠在我怀里睡的。] 话里话外都写满的“得意”,以及掺杂着一丝“炫耀”。 [叶皙:我先上桌了。] [上卿:什么上桌?] 澄一纯没有否认她的话。 [叶皙:饭,等着以后吃宴,我吃的真好。] “……” - 刷了半小时手机没滋没味儿,对手机没有依赖,一天玩几个小时就腻了,现在也是无聊的很。 第20章 扔到一旁扑到谢卿山身上,低头埋在她肩处:“好无聊啊。” “一起玩游戏?”谢卿山提议。 “不打游戏。” 对手机没瘾,对游戏更是没瘾,不是不喜欢玩,只是玩一两天也就腻了,什么绝地求生啊,什么王者荣耀都是玩过的,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你想玩什么,我陪你。” 转过头盯着外面飘的雪静了一瞬,抬手指了指外面,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们出去打雪仗吧,之前在村里的时候,也总是和苏稚一块去打雪仗。” 说起苏稚,心里不免有些想念,还有姥姥做的饭菜,虽然总是啰啰嗦嗦的,但自己却一点也不觉得厌烦。 谢卿山:“可以,得穿暖和些了,我去对面穿衣服。” 想起家长会那次谢父的面孔,澄一纯忍不住询问:“你爸在家吗?” 主要是怕她一个人回去,谢父找茬…… 想了想,点头说:“在的。” 闻言,毫不犹豫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被子被掀开了大半,动静不小,原本趴在地上的凤凰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那我陪你去。” 仰头笑了笑,说了声“好”。 穿了件蓝袄和黑裤子,顺带带了个紫色围脖,头发凌乱的散落在两侧,“走吧,去对面。” 乍眼一看像个法式面包。 谢卿山伸手把她拉了回来,“头发打结了。” 澄一纯倒是无所谓,反正长头发都会这样,大不了回来再梳,耸了耸肩,“没事。” 谢卿山:“我给你编吧,出去玩的时间有的是。” 想想也对,就点头答应了。 站在洗手间镜子前,谢卿山细心的为她编着头发,没一会儿一根麻花就好了,手法也极好,比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还要好。 距离有些近,甚至会不经意间触碰到自己的脸,这一趟下来脸颊忍不住泛热,心跳也砰砰跳。 “好了,现在走吗?” 把手伸到她的面前,谢卿山盯着她的眼,希望的是把手放上来,澄一纯没看她,下意识放了上去,某人嘴角得意一笑。 刚出门,一股寒风就袭了过来,好在她穿的暖和,不是特别的冷,倒是谢卿山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吹到身上时明显一抖,温度渐渐降了下来,能感觉到谢卿山的手从温热变得冰凉。 敲了敲门,过了大概半分钟才有人开门,开门的是个女的,年龄看起来不大,30岁冒头,女人见到是两个孩子,面上有些疑惑。 见到女人面容的那一瞬间,谢卿山愣住了,很快收敛起情绪,淡淡地说,“我来换衣服。” 女人抱臂,靠在门框上,不解的上下打量着她,良久才问:“你谁啊?” “我是谢勇的闺女。” 一句话,女人便愣住了。 “你是谢勇的闺女?他告诉我没闺女!”女人有些气急,转身就往屋里走去,抓起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谢勇。 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可以听到。 澄一纯把她的手握得紧紧的,带女人回家一定没那么简单,果不其然,下一秒里面就传来了吵闹声。 “你不是没有闺女吗?你不是说你没有闺女吗?!外面那个是谁!!” 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谢勇:“够了!我只是太爱你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此话一出,谢卿山低下头嗤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那女人的脸我见过。” 澄一纯侧过头问:“所以你知道你爸又找了个女人?” 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见她,我见那张脸的时候,是在我爸房间里看到的,那张他和我妈的结婚照,这女人和她长得很像,特别像……” 恍惚间,好像觉得妈妈回来了,可自自己出生妈妈就走了,又怎么可能回来,谢卿山知道,她爸看上的不过是这女人的这张脸。 澄一纯抿了抿唇,抽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轻拍后背安抚,“大不了以后我们就不回来了,大不了,你就住我家,一直住我家。” 谢卿山留下两行泪,哽咽道:“之前季阿姨说我爸很爱我妈,处处以我妈为主,说在她怀我的时候一直很期待我的到来。” “可生产的时候难产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生下了我,说是轻舟已过万重山,所以给我取名谢卿山……” 澄一纯并没多言,只是默默的倾听着,所以谢勇这是把妻子的死都赖到了谢卿山身上,怪不得待她不好…… 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难受,“我姥姥曾说,身边的亲人去世会变成你所喜欢的事物来陪伴着你,也许是蝴蝶,也许是飞鸟,而且她在临终前生下你,心里肯定也是开心的。” 说话的声音很轻,给到了她一丝安慰,擦了擦眼泪,眼尾泛红,点了点头。 有人总以为这些话是骗小孩的,但这个世界就是很奇怪,有时候真的说不准。 也许我们不曾注意的那不起眼的事物,却恰好是来自某位亲人。 作者有话说: “轻舟已过万重山”出自李白《早发白帝城》 - 今天我们这里的风好大,出门有种要吹跑我的感觉,今天请了假,更新的比较早。 顺带看完了两部短剧,上瘾,无法自拔…… 第18章 18 最终还是没进去,轻轻关上了房门,此时的情景显得她有些凄惨,回眸扫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心里叹了一口气。 想着今天陪她回去换衣服,谢勇看在季重锦的面子上应该就不会找茬,谁能想到竟然带回来一个女人。 带就算了,还带个和谢母这么像的,怎能让人不恍神—— 那女人也是惨,也不知道跟了谢勇多久了,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个替代品。疑惑的是,结婚照就在谢勇的卧室里,女人怎么会看不到呢…… 谢卿山:“不是要出去打雪仗么,怎么又回来了。” 听到她的话,澄一纯才从刚才的问题中回过神来,面对这个问题,原本是觉得看到刚才的那一幕谢卿山心里会有些许的难过,寻思着回来带她找点别的乐子开心些,再者就是衣服单薄,总不能把自己衣服拿给她吧,睡衣还好,其余的穿着就有些短了。 毕竟两人的身高还是有些差距的,那样的话只会更冷。 更何况,自刚才事情发生之后,想出去玩的心也就没了。 盯着眼前谢卿山的脸,眼中的泪好像还没完全散去,乍一看就像一块快破碎的玉,有一瞬的冲动想过去抱一抱。 “你喜欢玩什么,我陪你在家玩吧,外面太冷了,不想出去了。” 微微仰头,脸上扯强出一抹笑说。 不知怎么的,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有些难受,但大部分是担忧和怜悯。 有这样的家长,真是造孽啊…… “我喜欢,陪你玩。” 谢卿山皱起眉抿了抿唇说,刚才在外面吹了风,嘴唇冻得有些发白,手也有些发抖。 澄一纯愣了愣,心跳漏了半拍,注意到她在抖,上手一摸,冰凉—— 牵着她走到沙发坐下,打开了空调,捧起她的手往上面哈气。 温热感一上来,谢卿山的目光就不自觉的落在了澄一纯身上。 “谢谢……” “吹个气而已,这样会暖和些,我之前冷的时候就是这样缓解的,虽然持续的时间短。” “但我可以为你吹一辈子。”原本想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在反应过来后硬生生的吞咽了下去。 等空调开始放出暖风,周围还是变得暖和,等她的双手有了温度,才停止了哈气。 刚抬起眸子就对上了视线,霎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别过头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爱意的神情,谢卿山看到了,低眸淡笑。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力度很轻,只有细微的声音,好在刚才安静,刚好听到。 澄一纯打开门,就见刚才那女人一脸不好意思的站在面前,然后身子往里面探了探,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刚才对面的动静不小,所以对面前的女人有些警惕和防备,生怕接下来所做的事对谢卿山不好。 “阿姨,你有什么事儿吗?”上下打量一眼,声音淡淡的,带了一丝不悦地问。 女人早已没了刚才的那副吵闹劲,站直了身子低头拘谨的讪笑两声,片刻后才说:“想给你和她道个歉,刚才我也是一时气急。” “她”当然是指的谢卿山。 面对突如其来的道歉,澄一纯更加警惕了,听到这边有动静,谢卿山也不干坐着走了过来,凉风从门外冲飘进来,不过刹那间,手又变回了冰凉的温度。 冷冷盯着门外的女人,瞄了一眼快速别过了头,轻笑:“你是他的女人,我怎么敢接受您的道歉。” 话语间满是“阴阳怪气”。 女人呆愣一瞬,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最后皱了皱眉。 澄一纯:“你去坐着吧,一会儿热气一会儿冷气的,别感冒了,不然有你难受的。” 第21章 原本没有情绪的脸,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有了些笑意,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熬熬就过去了,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她根本不在意谢勇带回来的女人,哭与倾诉无疑是在为自己的妈妈感到不值。 而面前的女人,只不过是勾起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那丝念想而已。 澄一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头对女人说:“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你就走吧。”伸手就要关上门。 “唉!”女人抬手拦住,看了眼一旁的谢卿山一眼,“你是她朋友吧,看样子你们两个关系还不错,我想你们也快成年了,有些事你们也懂得了,所以我想和你们谈一谈。” “不谈。”谢卿山接着说出。 对于这位和谢母长得相像的女人,不想和她扯上任何瓜葛。 即使两人对她说话的态度不好,但依旧没有生气的迹象。 女人说:“拜托,请给我一个机会。” 说实在的,很少有大人会对小孩这么说话,澄一纯没有动摇,谢卿山动摇了。 僵持了好一会儿,终究是点了点头。 澄一纯听谢卿山的,既然她想谈那就谈,但自己的眼时刻盯着女人,没有放下一丝戒备。 坐到沙发上,澄一纯特意坐在了两人中间把她们隔开,瞥了眼女人,没好气地抱臂道:“反正你们两个也不熟,就这样聊吧。” 谢卿山差点被这一举动逗笑。 “好。”女人也不介意,双手搭在腿上,“我听谢勇说你叫谢卿山,是个好名字。” “……”当然好,这可是妈妈亲自为自己取的,沉默一瞬,淡淡“嗯”了声。 “我今年三十多岁未婚未育,曾经谈过三任男朋友,最近几个月才跟你爸有了联系,是他追的我。” “嗯。” 谢卿山还是冷淡地应了声,不明白跟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有没有联系的,自己毫不在意,也不会在意。 女人见她情绪平静,接着说:“我猜你应该是高二生吧,我已经在你家住了很久了,我看到过你爸房间里的婚纱照,我当时还以为是他p的图挂上去的,最后才知道是他早逝的妻子,你爸年轻的时候确实帅,但男人的花期还是太短了。” 所以这女人知道自己是替代品,那还跟谢勇一直保持联系,安的什么心! 澄一纯不满的瘪了瘪嘴,心里已经痛骂这女人八百遍了。 “你想表达什么?” “之前去看过医生,说我这辈子很难有孩子,跟谢勇交往的这段日子里,他对我说自己也没有孩子,我就信了,他安抚我说大不了就我们两个过,大不了不要孩子。” “切。”澄一纯听见,没忍住吐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他爱你才会这么做,也没见你停下打他。” 说到底还是自己骗自己—— 女人垂下眸子,轻笑道:“我确实没停手,家里的东西被我砸了很多,我只是在为卿山出气。” 出气? 出什么气,大姐你谁啊就出气。 澄一纯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女人的发言还真是惊了一下又一下。 谢卿山有些不明所以,歪头疑惑的看着她,“你为我?出气?” 接着收敛起情绪,冷冷地说了句“用不着”。 女人见她们不信,脸上划过失落之色,解释:“确实是在出气,我不介意他是否有孩子,我只介意他骗了我。”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这辈子最渴望有个孩子,之前还想着要是怀不了,那就去福利院领养一个。” 轻笑,“当卿山告诉我她是谢勇闺女的那一刻,我就恨不得打死他,哪有当爹的不认孩子的。” 谢卿山眼眸闪过一丝微亮,除了澄家人以外,这是第一次有人向着自己说话,心里感到有些震惊,但也只是一瞬,一闪而过。 “不用装,你要是喜欢他你就去跟他结婚,我阻拦不了,你放心吧。” 女人急忙摆手:“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的目的是想问,你愿意多个阿姨照顾你吗?” “阿——姨?” 两人同时疑惑出声。 谢勇不算穷,有正式工作,但对自己闺女有些苛待,生活费给的少之又少,无奈之下,每次到假期谢卿山都会一天打好几份工来赚钱。 但请阿姨的话倒是有些费钱,一个月七八千的工资支撑不起。 “是阿姨,我跟卿山第一次见面,总不能逼迫她喊我妈妈吧,以后肯定是要常见面的,我有正经工作,平时也很空闲,可以照顾你,所以叫我阿姨就可以,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女人的话让她有些错愕,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什么讨厌这人的话语。 澄一纯了然,原来是这个阿姨,还以为是打扫卫生的那种阿姨呢。 谢卿山问:“他有大黄牙,不爱洗袜子,不爱干家务,长得胖,长得丑,你看上他哪儿了?” 是个女的都不会选他吧,有时候脾气还不好。 闻言,女人羞涩一笑,“这些都是恶习,我会让他改过来的,胖也会瘦下来的,牙也会白的。我爱一个人不看外表,只要我喜欢就够了,我的能力比你爸强,他是普通职员,而我是部门经理,看上他纯粹是因为,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喜欢和爱。” 谢卿山毫不留情的拆穿:“没有爱,是为了你这张脸。” 这她当然知道,“这都是以前,而现在他变了,我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如若哪天他对我不好我可以随时离开。” 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就是说—— “谢勇就相当于她的生意伙伴,好的时候就一起,要是某天生意伙伴叛变,自己也会毫不留恋的离开,寻找下一个。” 谢卿山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了,“随便吧,我基本不在家,不用管我,你们过你们的就行。” 女人:“等你寒暑假回来,我和你爸带你出去玩。” “不用。”谢卿山婉拒,“我跟他不熟。” 呲——怎么这话越听越熟悉。 澄一纯仔细一想,刚到校的那几天里,好像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只要不是有恨有仇,总归能和好如初的。”说完就站起身,“对了,我叫温游满,喊我温阿姨就好。” 热情的跟两人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澄一纯挪到她身边,“你不会真信了她的话吧?” 其实——感觉还挺不错的,没过2小时,之前吐槽的话还能撤回。 于是某人紧急撤回了一大堆吐槽的话。 谢卿山没吭声,反正好不好的都与自己无关,于是转移了话题,“你还想出去玩雪吗?” 雪没停还在下,外面比刚才要黑,出去都不一定能看清路,万一一个不小心摔雪里,那可真就是出洋相了…… “想,明天再去吧。” “嗯,听你的。” “那你还回对面拿衣服吗?” “拿,多拿些放学校,以后就不用回去拿了。” 以防再遇见今天这种事儿。 这倒也行,点了点头,“或者也可以放我房间,反正我们以后都是要经常住在一起的。” “你不会因为温阿姨来了就不跟我住了,对么?” “闻不到你身上的香,我彻夜难眠,你不会忍心让我失眠的对吗?” 面对她问出的这些问题,谢卿山有些震惊,但觉得好笑占大部分。 “好,那就麻烦你的衣柜了,也麻烦你以后经常陪我一起睡觉了,更要麻烦你当我的啊贝贝了。” “不麻烦,不麻烦。”澄一纯“嘿嘿”笑了几声。 第19章 19 日月同辉,天刚有一抹亮光,隐约间还能看到不少星星,今天得返校,所以起了个大早来收拾。 今天的雪比昨天小了很多,但路上的雪还没人打扫,打车的话是打不到了,原本两人是打算走着去,学校离的远倒是又成了个问题。 跟她来到对面门前敲了敲,是来拿几件衣服的,开门的是温游满,身上还穿着白色睡衣,看来昨天没走,在这儿睡得。 “我来拿衣服,拿完就走。” 说完就走了进去,澄一纯紧随其后,完全忽略了温游满这个人。 视线落在她们身上,温游满带笑挑了挑眉,“脾气还真不好。” 这是澄一纯第一次来谢卿山家里,以简约风为主,谢勇不在,估计是去上班了。 走到最角落处的房间,木门上有很多裂痕,也有很多脚印,打开门就有似灰尘般的东西扑面而来。 不禁让两人咳了几声。 里面放着很多杂物,只有一张床还算干净,衣柜的门也是烂的,甚至有一半的门摇摇欲坠。 如果不说是卧室,差点以为是杂物间。 “这是你房间?” 澄一纯又问了一遍。 “是我的。” 第22章 谢卿山坦然道。 待人不好就算了,房间都给这样的,谢勇还真是坏,澄一纯心里这样想着。 轻轻打开衣柜,发现谢卿山的衣服少之又少,加起来不过十件,大部分已经被洗的有些发白,其中还有两套校服,澄一纯见状皱了皱眉,“你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面对她的埋怨,谢卿山只是低低地笑了笑。 深叹一口气。 是啊。 这都是过得什么日子,可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早就习惯了。 可当澄一纯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又感到心酸和委屈,有无数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想把这些的年所受的不公都讲出来。 热泪在眼眶边缘打转,而十七年里所经历的一切,终将是谢卿山心里抹不去的一道伤疤。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转动眼球没让眼泪落下。 叹了口气,脸上挂上一抹牵强的笑,不停的叠装着柜子里的衣服,说话的声音也因刚才的情绪变得有些断断续续,“想好待会怎么返校了吗?” 澄一纯注视着她,心里情绪复杂,摇了摇头,然后帮她把衣服装在了透明的袋子里。 所有的东西基本都在这儿了,就这些东西,是谢卿山十七年里的所有。 “原来这就是你房间,谢勇还真是抠门,自己住好的,给你住这样的。”温游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抱臂环顾了一圈,“啧”声道,“等着,阿姨改天给你装修一下,咱们也住好的,要比你爸的还要好。” “不用。”谢卿山毫不留情的开口拒绝,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牵住澄一纯往外走去,路过她身边时停下脚步,微侧过头,“平常住学校我也不回来,装修了也是浪费。寒暑假我会去打工,大学之后我就搬出去。” 这是想了很久的想法,一想到不用见谢勇,不用在这个家,就浑身轻松。 低头看着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澄一纯顿时感觉美滋滋的。 好想就这样……牵一辈子的手。 等自己反应过来在想什么的时候,心里有些复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谢卿山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不是朋友之间。 也不是闺蜜之间。 而是—— 想到这儿,澄一纯赶忙摇了摇头,当即否认掉了。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女生呢,根本不可能好吧。 自己明明是个直女,为什么会这样呢。 之前自己身边的女性朋友也不少,可遇到谢卿山后好像什么都变了。 谢卿山走在前面,而她还愣在原地,见状,回头问她,“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才渐渐回过神来,眨巴眨巴眼,摇了摇头,支支吾吾道:“没、没事……” 温游满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挑眉笑了笑,“听你们刚才说返校打不到车,我去送你们吧。” 谢卿山:“不用。” 刚走到门口,下一秒身后的人又说。 “走吧,我送你们去,外面雪都没化,打车根本没人接单,难不成你们要走着去?”温游满笑眯眯的看着她,不依不饶,然后又故作思考地说,“那得走一下午吧?到那儿你们都迟到了。” 谢卿山顿住脚步:“……” 说得有理,澄一纯也没意见,能有人送就不错了,再挑剔就不礼貌了,最后点了点头。 温游满的车很大很宽敞,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儿,闻起来像是山茶的味道。 开了空调,车内渐渐暖和过来,她的车技很好,即使路上很滑也能像平时一样,一路上看到不少骑电瓶车的人滑倒,也看到了几辆车撞在了一起。 下雪开车请小心驾驶。 大概是温游满在的原因,两人这一路没讲话,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学校门口,呜呜泱泱的全是人,都是来送孩子上学的。 “在车上等等吧,现在要是进去不是滑倒就是被挤死。” 这次两人倒是听话,没有拒绝,老老实实的在车上坐着。 从后视镜看到两人面无表情端坐的样子,温游满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又不是妖怪也不能吃了她们,这个样子倒是像自己欺负两人了。 有人突然敲了敲车窗,两人侧过头一看,是陈幼雪和叶皙两人,笑着朝两人车内的两人挥了挥手。 澄一纯热情的朝他们打了个招呼,她们想下车,转头看向温游满,好似在询问她的意见。 “去吧。” 温游满话刚落,两人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跟陈幼雪他们一起进了学校。 人比刚才要少得多了。 一到冬天下雪,很多人都忍不住出来打雪仗和堆雪人之类的,特别是在校的高中生们,课余时间都用来干这个了。 等上课回来的时候,有些人手里还会抓一把雪上来。 刚到教室坐下,陈幼雪和叶皙立马放下书包走了过来,坐到了她们前面,一脸为难的看着两人。 有些疑惑,这俩人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么。 陈幼雪小心试探地开口询问,“一纯,你有校园表白墙的联系方式吗?” 澄一纯摇了摇头,有些不明所以。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对表白墙总是不感兴趣,但也知道墙上有什么,不是瓜就是寻人,要么就是骂人之类的。 当陈幼雪问自己的时候,顿时感觉不妙。 “怎、怎么了……?” 陈幼雪与叶皙对视一眼,说:“你被人挂墙上了,说你渣……” 澄一纯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怎么也没想到有生之年会上表白墙。 陈幼雪:“有人说你谈了很多次恋爱,骗别人感情,脚踏好几条船,后面也有几个人挂你,都是附和这条帖子的。” 澄一纯:“……”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感觉到了大大的无语和好笑。 脚踏好几条船,亏投稿的那人想得出来,自己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渣人了! 辟谣!辟谣!! “可以联系主任,查那人出来。”谢卿山提议,“造谣会被喊家长来解决。”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家里人都很忙,也不知道有没有空…… 叶皙说:“是我先发现的,今天刷表白墙刚好看到,于是就截下了图打印出来了。”凑到两人面前小声道,“表白墙都是学校里的学生创的,非官方,所以肯定会有和墙墙认识或玩得好的,为了避免删帖,就截下来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澄一纯顿时有些感动,他起身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然后拿了几张纸过来递给她。 “就这五六张,想造谣我朋友没门!”叶皙没好气地说,“也不知道哪个龟孙子,让我逮到我肯定恶心死他!” 经过上次亭诸事件后,她们不信也得信了。 在谢卿山的陪伴下,两人去了主任办公室,详细的说了事情经过,主任勃然大怒,拍桌而起。 冷哼一声,跟澄一纯保证,“我一定为你找出发帖造谣的人,有些人还真是闲的蛋疼,学习不好好学,净整些没用的。” 表白墙看到那帖子的人数不少,后来好像是得知惹了祸急忙删了帖,好在有叶皙打印出来的,也算是预判了别人的预判。 叶皙还挺骄傲,这些天里横着走,和螃蟹一样。 在还没查出真凶之前,有时走在路上有些同学也会投来异样的目光,甚至是当场议论纷纷,根本不避着。 一个两个还好,到最后又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黄谣,越传越过分。 有些同学直接找到了澄一纯来说这件事儿,恶语相向,谢卿山一个没忍住上去给了人家一拳,澄一纯怎么拉都拉不住,这几天的高二也算是乱成一锅粥了。 也引起了学校的关注,原本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情,这下算是闹大了。 主任建议她先回家待几天,可回去了就有人觉得是做事心虚,婉拒了他的好意。 这几天里都是谢卿山和陈幼雪他们挡在自己面前,澄一纯也一直在辟谣,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作者有话说: 嗯——我比较喜欢刷表白墙,之前加过别的学校的表白墙,看到过这样的事件,就写了一下。 - 然后,两位也要很快就暧昧起来了[捂脸偷看] 第20章 20 短短两天的时间,谣言已经传遍三个年级,吃饭的路上甚至都能听见有人讨论这件事儿。 终于在晚自习的时候,主任带来了好消息,把两人喊去了办公室。 站在门前,澄一纯心里是忐忑的,这些天里的话让她有了不少的阴影,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也在颤抖。 谢卿山如往常一样安抚,轻轻攥住她的手,“别怕,我跟你一起。” “嗯……”澄一纯点了点头。 因为这件事,谢卿山最近也得罪了不少人,总有人爱贴脸说这件事,不出意外都被她给了一拳,别看她是女生,力气还真不小。 第23章 打开门的瞬间,澄一纯愣住了,五六个学生站在主任办公桌面前,到底是背对着她们,没有看清他们的脸。 原来幕后主使这么多人么…… “都给我转过身去!” 见她们进来主任才站起身,对着面前几位男生怒道。 等看清几人的脸,澄一纯下意识皱了皱眉,所有人都低着头,除了最中间的那位男生。 是亭诸。 对视上的那一刻,他甚至是挑了挑眉,发出不屑地嗤笑。 一副“是我传的,你能拿我怎样?”的模样。 主任说,“我已经通知了他们家长,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了。” 转眼又看向谢卿山,“我也通知了你的家长,保护同学固然是好的,但这几位同学的家长也想要一个公道,会根据情况从轻处理。” 谢卿山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澄一纯的侧脸,露出一抹浅笑。 要是换做以前见到谢勇,她肯定会害怕,这次倒是没那么怕了,也许是为了重要的人。 由于他们是低着头的,所以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哪里被打,要是弯下腰看他们的脸,就能发现几人的眼都有些红肿甚至发紫。 虽然谢卿山用了力,但肯定没有下手这么重,一个不好的想法在心中产生。 那就是,在事发之后他们自己又给自己补了几拳才会这样的吧。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别人信不信还不确定。 有的家长很快就来了,进来的是一位胖胖的女人,刚进门就急匆匆的走到亭诸面前,他面带得意的刚想开口,下一秒就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巴掌。 办公室本就安静,这声脆响不低,他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印记清晰。 主任见状,突然变得有些忙,从兜里掏出一块纸就开始擦这儿擦那儿的。 亭诸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脸,颤抖着声音开口,“妈……你、你怎么打我……” 原来,这女人是他妈,接着又是第二掌,“混蛋玩意,老娘打的就是你!” 女人没好气的掐腰,“谁允许你欺负同学的?啊?!谁让你传人家黄谣的!?我看你是闲的,不想上学了就下来打工去!” 他妈倒是一点也不惯着亭诸,看来主任是详细的跟她说了,这下再也没有了得意的神色,只有悲惨。 澄一纯抿了抿唇,看到他狼狈的模样没有感到一丝痛快,要是谢勇来了,谢卿山肯定免不了一顿打或骂。 谢卿山见状慢慢握住了她的手,低头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在担心什么?担心亭诸得到处分吗?” 框她的。 “要是谢叔叔来了,你会怎么办?” 担忧的从来不是别人,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你在担心我?” “……” “不然是担心别人吗?” 最后的话里能听出一丝细小的怒意,谢卿山笑了笑,“没事,我有腿,我会跑,比车跑的还快。” 澄一纯:“……”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接着女人来到她们面前,“请问哪位是澄同学?” “我。”澄一纯低低的举起手。 “真是对不起,这几天给你惹了不必要的麻烦。”女人鞠了一躬,“我一定让他好好给你道歉,然后澄清你的谣言,要——” “这就不劳亭诸妈妈管了,学校自有学校的处理方法。”一直没说话的主任高声打断了她的话,“没闹大还好,闹大了就是记处分,三千字检讨,澄清谣言。” 亭妈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主任:“下周开始亭诸回家反省半个月,这周完成三千字检讨上交。” 亭诸不服,最后还是被他妈拽走了。 等母子俩离开办公室,过了没多久谢勇就来了,一进来就不分皂白的抓住了谢卿山的头发,痛感袭之而来,不禁的让她闭上了双眼。 澄一纯和主任傻眼了,赶忙上去想要拉开两人,奈何谢勇力气太大,费了好些力才把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澄一纯扶着快要跌倒的谢卿山,不少的头发被硬生生扯了下来,能明显的感觉到火辣辣的痛和溢出的些许鲜血。 要不是面前的是谢卿山的亲爸,自己真的恨不得上去让他断子绝孙! 主任见状急得不行,掏出手机给叫“老宋”的打了个电话,“你快带着校医过来,顺便带着包扎伤口的。” 说完就立马挂了电话,转头又对谢勇说,“你这是干啥啊,有啥事都得好好说不是。” 谢勇恶狠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恨不得现在活剐了她一样,怒哼一声,脸瞬间涨的通红,指着她的手不停的颤抖,“主任你别管,好好说是管不住的,老子是来让她上学的,不是让她来打人的!你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越来越不学好了!” 说着就要再次冲上来,澄一纯见状立马挡在她面前,仰头说,“你所谓的好好说就是不停的骂和打吗?” 自从知道谢勇是什么人之后,澄一纯就特别厌恶他。这次也一样,无所畏惧的瞪着他,“你不要她就给我,我要。” 而身后的谢卿山脑子里只剩下“你不要她就给我,我要”这句话。 疼痛感瞬间消散,难过的心突然就变得开心不止。 碍于面前的是季重锦的闺女,他也不能多说什么,语气平静下了下来,“一纯你是不知道,我工作忙的很,还要给她解决这些破事儿,她还不听,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主任开口劝道:“那也不能打孩子啊,孩子都快成年了。更何况她是受害者,不是施暴者。” 听到从他口中说出的“一纯”,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夸张点说,下一秒就能把一年的饭吐出来。 “听到了没有?卿山是受害者。” 旁边站着的几个男的在她话落之后涌到了谢勇面前,都指着自己的脸哭诉,“谢叔叔,您是最公正的,您看看我们的脸,看看谁更像是受害者!” 谢勇又来了气,好在有主任拉着,然后从手机里拿出一段视频放到几人面前。 学校的摄像头不少,除了厕所以外基本都是摄像头,有些还藏在不显眼的地方。 就好比视频里的某个不起眼的暗处,这里的树挡住了外面的视线,几人和亭诸出现在里面,站在那儿彼此给了一拳。 至于是怎么拍到的,还是因为摄像头很细小,藏在树中央,把他们的罪证清清楚楚录了下来。 主任冷哼,“学校有的是手段!你们说巧不巧,我去查监控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们,顺手录了下来,这就是缘分呐,注定被抓到的缘分!” 在证据面前几人没再说话,都低下了头,即使是这样,谢勇也觉得自己没错。 他说,“就知道惹麻烦。”说完就毫不留情的走了。 宋老师刚好跟谢勇擦肩而过,走进门见到这场景顿时吓了一跳,赶忙带着校医上前给她包扎了一下,好在伤口不深过几周就好了,就是可惜了掉落的这些头发。 几人的处罚也跟亭诸一样,在办公室里待了好半天才回到教室。 临走前,主任忍不住开口,“谢同学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谢卿山摆了摆手,“不用。” 主任叹了口气,没再多劝,等两人离开,才淡淡地说了句“早日摆脱家庭吧”。 - 某天早自习,喇叭里传出亭诸地声音,是道歉与澄清,紧接着又是下一个人,一个接一个,他们把前因后果说出,听信谣言的人心里起了愧疚。 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差点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 之后,澄一纯的桌子上都会多几封道歉信,也会有些别人送的小零食,都是想让她原谅。 外面又下起了雪,两人坐在位置上,她托腮看向窗外,笑着问,“卿山,你怎么看待这次的事件。” 谢卿山盯着她笑了笑,白色的纱布包在头上添了一抹憨厚感,“算是一场劫难,以后路途平稳。” “你也会苦尽甘来的。”澄一纯伸手想碰她包扎的地方,又怕弄疼,到底还是收回了手。 谢卿山见状,微低下头对她说,“碰吧,不疼。” 有人在向她俯首。 这次事件过后,澄一纯心里那抹不清晰,拿不准的感觉在此刻终于看得清了些。只是现在还无法说出口,她想再看看,而且自己只是单方面的。 万一谢卿山不同意呢?那就连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不想失去她,她亦然。 作者有话说: 好啦!这一章就到此为止了[红心]后面几章就开始甜起来了。[彩虹屁] - 50收藏了!谢谢你们的支持[红心] 第21章 21 体育课对一中的学生来说是难得的,一个学期可能都上不了三节课,每次的理由都是“体育老师生病了”,“体育老师有事这节课我来代”这种话。 第24章 他们已经见惯不惯了,以至于今天下午的体育课也没报太大希望。 “报!!铁子们,这节课可以上!”叶皙激动地声音从走廊传来,人还未到声先到。 就怕别班不知道他们班上体育课。 原本还有细微吵闹声的教室,在话落之后安静了几秒,随之而来的就是欢呼、尖叫,一瞬间声音拔高了刚才的好几倍,感觉下一秒屋顶就能被喊破。 “谢苍天!谢主任!谢学校!谢!朝廷赈灾粮!!!!” 口中所谓的“粮”,大抵就是这节来之不易的体育课。 这时,有人好奇地问,“这学期我们可没上过一次这课,我都不知道体育老师长什么样子。对了——为什么会给我们放课啊,哪个老师这么好。” 这学期第一次体育课,老师都没见过面,名字就更没听过了。 叶皙扶着门喘气,听到这句话愣了愣,心虚的别开眼,舔了舔嘴唇,没解释原因,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但声音极小。 在别人听来就是“蚊子嗡嗡”。 众人:“哈?” 谢卿山凑到澄一纯身旁,笑着问,“你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其实也不太想,反正体育课能上就行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就当捧场了,“想,非常想。” 谢卿山:“他说‘主任’。” “嗯?”那主任活还真不少,这咋还兼职上体育老师了呢,“学校缺老师?” 这也是唯一能想到的了,之前听说过有学校缺少教师,一个人能干好几个老师的活。但搁这么远都能听见说得什么,不得不说是真厉害。 “不缺。”谢卿山坐直了身子。 果不其然,还真让这人说对了,叶皙还真就是说了“主任”二字。 原来真的有人是千里耳。 听到是谁组织的体育课后的众人:“……草!” 谢卿山似是看出她在疑惑什么,解释,“唇语识别。” 澄一纯:“……” 那也很厉害了,搁这么远都能看得清。 外面风挺大,天看起来也不太好,没有太阳,乌云遍布,其中还掺杂着几丝白光,好似是撕开的一道裂口,吹过她们身边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哆嗦。 只穿件校服外套还真不行。 要不是袄不能套外面,不然高低穿上,也不至于这么冷。 有些高中就是这样,为了看起来校服统一,袄穿里面,校服套在外面,乍一看像个法式小面包一样。 所以基本没有学生套里面,都是穿上好几层衣服抵挡寒风。 而澄一纯又恰好是个不爱穿秋裤的,下身就穿着单薄的校服裤,所以也当是自己活该了。 操场上的班级就三班一个班,操场中间装的不是假草,而是真草,到了冬天就变成枯草,此时衬得这里都有些凄凉和荒芜。 像被废弃了一样。 今天主任穿得暖和,套了个黑色紧身羽绒服,招呼着,“快站好队!” 两人和叶皙他们挨着,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主任轻松一笑,“今天这节课本来也是归主课的,但考虑到你们压力大,所以,我就打算这节课让你们上体育放松一下。” 仰头看天,还有下雨的趋势。 暖和的时候不出来,偏偏这个时候! 有些人心里是不满的,但总归是能玩玩了,到底不敢说什么。 更何况站在前面的是主任—— 主任一挥手,“既然这样,我们先跑六圈热热身!” 同学们:“……” 突然间感觉主课也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自那天报了八百米之后,两人就没出来跑过试试水平,刚好趁着今天练一练,到时候上场也不至于出丑。 澄一纯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转头问谢卿山,“你待会要不要跟我比比八百?” “可以。”她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澄一纯顺手给捋了捋,以防弄到伤口。 “你有头绳吗?” “有。” “扎起来吧,今天风有些大,容易吹打结。” “好。” 平常都是散着头发,扎起来的样子还真没见过,心里莫名就有些期待了。 从口袋里拿出一根不算漂亮的头绳,上面带着几朵花当做装饰。 于是顺嘴问了句“这是什么花?” 扎好了才说,“蝴蝶兰。” 和她身上的香,是一样的,瞬间来了兴致。 澄一纯刚想开口,前面就开始跑开了,“你很喜欢蝴蝶兰吗?” “嗯。”她点头,“不只是喜欢,也算是怀念。” 跑的不算快,还有能说话的力气。 “怀念?” “嗯,季阿姨说,我妈曾喜欢蝴蝶兰,每次我——” 说到这儿,似是想到什么,停了嘴,没再继续说下去。 澄一纯疑惑,“怎么不继续说了?” “就觉得,身上要是有她喜欢的味道,就当她在自己身边了。”还有很多话想说,但看了看她,终究是没说出口。 有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伤疤,也有人不愿过多询问,怕揭露旁人的痛处。 有人在等,等那人主动对自己说。 笑了笑,回她,“好闻,我也喜欢,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不仅是阿姨,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直到永远—— “喜欢就多抱抱我。”语中带调笑,“我容易碎。” 六圈下来有些人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刚才的冷意也随之消散,后背出了不少热汗。澄一纯嘴唇有些干裂,喉咙也和冒火了一样,嗓子说话发出的声音也有些奇怪。 还以为都是一样的,却发现从谢卿山脸上看不出一丝累感,也没有出汗,看起来一身轻松。 “你不累?”她没忍住开口问,心说这不去跑一千五真是可惜了。 谢卿山轻摇头,“不累。” 一节课45分钟,等他们休息好就剩十五分钟就下课了。 坐在操场中间的那片空地上,拍了拍身后的土站起身,朝谢卿山伸出手,“走吧,我们比一比。” 有人站在阴天下,风环绕身边,好似天外来的使者,向自己伸出了援手。 谢卿山仰头看着她入了神,回过神后把手放了上去,然后被拉了起来。 累是累了些,但是爽。 不出意外的话,跑前没做热身活动第二天起来就是腰酸背痛,几年来得来的经验。 两人站在跑线上,在澄一纯说“开始”的时候快速冲了出去,风与她们是想互的,抵挡在前有点寸步难行。 想张口说话又怕灌进风来肚子疼,谢卿山领先她一些,见状加快了速度,下一秒就一个踉跄,突然摔在了地上,双手着地,膝盖有些发疼,能明显的感觉到破了皮。 “……” 说实话,现在还是有些懵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谢卿山见旁边没了人,回头看就见到了这一幕,立马停下脚步朝她跑过来,脸上有藏不住的担忧和自责。 “抱歉,害你受伤了。” “不不不,是我不小心,不关你的事。” 本来就是自己的原因,所以不需要她道歉。 动静小,还好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还没定胜负,倒是先出了洋相,要是现在裂开一条缝,她第一个钻进去。 幸亏今天不是运动会,不然可就丢大发了,澄一纯心想。就当是给自己安慰了。 裤腿没破,但沾染了鲜血,不用猜也知道是里面破皮了。谢卿山半蹲而下,轻轻卷了上去,露出鲜红一片的膝盖。 磕的不轻,血顺着腿滑落下来。 别看流了血,其实不太疼。 “走,去医务室。” 说着就单手把她抱了起来。 今天身上的香好似要比往常浓一些,被抱着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可以走,我很重,把我放下来吧。” 之前在七中的时候也磕倒过,当时上体育课的人多,班里有男生积极的过来想把自己抱去医务室,当时也有拒绝,那人不听,可刚抱起来就像是抱了一块铁石头一样,两人又摔在了地上。 那人说自己好重,这句话被她记在了心里,自那之后就不敢让别人抱。 而谢卿山却说,“不重。” 澄一纯愣住了,除了家里人以外,这还是第一个说自己不重的,又说,“我一米六三,八十斤,不重?” 低头看了怀里的她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摇了摇头,“有人说你重那是他虚,你不重,甚至该多吃点。” 向主任报备了一声之后,就往医务室走去了。待在怀里,她能感觉到安心,特别安心。 “谢卿山,你人怎么这么好。” “我还可以更好。” “有多好?” 澄一纯勾起她的下巴,挑眉问。 关系越来越亲密,越来越好,她也就更加大胆了些,反正是玩笑话,应该不会被当真。 第25章 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抱得更紧了些,谢卿山咽了口唾沫,低眸,轻轻落了一个吻在她额间。 呆愣一瞬,摸了摸自己被亲的地方,说实话心里是开心的,但也随着吻落下变得复杂。 “你这是喜欢我?” 喜欢,一定要说喜欢,好么…… “那你喜欢我吗?我想这么做很久了,知道你是直女,所以要是想跟我绝交也是没问题的。”眼神有些落寞。 “不!”她皱眉弱弱道,“不、不是这样的……” 之前确实是直女,那是在没喜欢上她之前! 于是——为了表明心意,轻轻在啄在她脸颊上,搂着她的脖子,脸上泛起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红。 似是没料到怀里的人这么做,顿时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的注视着怀里的人。 此时此刻,站在医务室门前,她们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也许是早年的经历的原因,谢卿山怕忽然失去。 所以,她说,“等成年之后,如果那时我们还喜欢对方,就在一起,好不好?” “为什么不是现在?”澄一纯疑惑地问。 不是心意相通就好了么…… 要等一年之后的话,那得好久的啊—— 谢卿山没有解释原因,单单说了句“早恋不好,可以暧昧,恋爱等成年,好吗?” 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同意。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三月的最后一天了,祝朋友们心想事成[垂耳兔头] - 此章待细化,由于放学之后有些忙,写的有些仓促了。 第22章 22 “好了,以后按时擦药就行了。”校医站起身,把棉棒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又拿了瓶没开的碘伏和棉棒递给了她,“你们这群孩子,跑的时候也不注意脚下,磕着了还得留疤。” 医务室比较小,只有一间拿药房,受了伤和感冒打针的,只能坐在木凳上。 腿上包了个纱布,要是不说是小伤的话,别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伤。校医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谢卿山坐在她旁边,“以后还是穿厚一些吧。” “啊。”她撇了撇嘴说,“太多衣服沉,跑起来也累。” “那也比磕到流血好。”谢卿山又说,“要是赶上运动会的话,你就请假吧。” 运动会的消息主任还没说,总不能赶巧赶上吧。似是听到了关键词,校医在药房里说,“你们运动会不是在下周三么,没人跟你们说?” “……” 有时候真想打烂自己的嘴!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没有——”泄了气般,拉着长音说,“关键时候掉链子。” 谢卿山安抚般的轻拍她的肩,“没关系,下次再报。” “唉——”转过头来问,“那你下次还报么?” “我跟你一起。”谢卿山浅笑道。 主要是觉得尴尬,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答应了的事就必须完成,要是因为别的事耽搁了或者不能进行了,会觉得无比的尴尬。 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了,是该回去了。现在这种情况饭是吃不上了,只能去超市买一些,于是把她抱回教室里之后,就自顾自的跑出去买饭了。 原本想跟着一起去的,被谢卿山大制止,无奈只能一个人坐在这儿了。 盯着她出去的背影,澄一纯不禁失笑,随即又叹了口气,小声嘀咕,“要是立马一年后就好了。” 十多分钟过去了,谢卿山还是没回来,倒是门口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这些天都没见到的一个人。 袁梦含手拿面包站在门口,当看到只有澄一纯一个人的时候愣了愣,平静地开口问,“谢卿山呢?” 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这是为数不多的正常对话。澄一纯托腮,淡淡地回她,“去买东西了,你有事吗?” 对于面前这个情敌,自己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可以说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心里好像很笃定,谢卿山的心里只有自己。 “行,那我进来等她。” 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选了个离后门最近的一个位置。突然间想起来,之前曾发誓自己要是喜欢女孩子,就给她买三百块钱零食来着。 “……” 当时不仅没想到有一天会喜欢女生,应该说是压根没想过。不说的话谁知道欠她三百块钱零食,但心和脑好像在此刻有些分离。 心说:给吧,就当证明真的喜欢谢卿山了。 脑说:别给,有这钱还不如给自己买点好吃的,给她就相当于浪费。 在两个选择面前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选择了随心。做事一般都随心,靠脑深思,很显然这次脑不行。 过了没一会儿谢卿山就提着一袋零食回来了,是从后门进来的,明明她们的距离非常近,袁梦含还抬手跟她打了声招呼。而,谢卿山就好像没看见一样,拎着袋子径直走到澄一纯桌前,放了上去。 然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姐姐,辛苦了。” 澄一纯凑到她身上说。 “不辛苦。”谢卿山笑眯眯地说,显然很受用“姐姐”二字。 面对谢卿山的无视,袁梦含呆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加上两人的举动,瞬时感觉自己是个电灯泡。 于是走了过去,把原本就准备好的面包放到了谢卿山的桌子上,然后怒瞪着澄一纯,“你不知道感情先来后到吗?” 盯着放过来的面包皱了皱眉,比起袁梦含给的面包,她更喜欢澄一纯的那一声“姐姐”。 “我们哪来的感情?”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说到这儿,顿时想起来有件事没说,“卿山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她来找你表白失败走了之后,你说周末回来跟我说原因的,你到现在都没说。” 声音极小,但她们彼此之间距离近,再怎么样都是能听见的。 闻言,抬起眸子,淡淡的扫了袁梦含一眼,上次提这件事儿是带着委屈,这次再提倒是藏的好,短短一瞬的难过,还是被澄一纯尽收眼底。 袁梦含也被弄得有些紧张,自己当然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张了张嘴,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回宿舍的时候,我跟你说。” 也行,反正不急于一时,笑着点了点头,捧起她的脸轻点了一下,安抚,“有我在,大胆的说就好了。” 谢卿山低笑一声,点了点头。 原本还紧张的袁梦含见到这一幕又是生气又是难过的,好半天才说出来一句“你是小三”四个字。 两人闻言,轻嗤一声。 谢卿山觉得之前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强扭的瓜真的不甜。 “再说一遍,不喜欢你。” 说话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袁梦含没忍住,接着就冒了眼泪,低声抽泣,“澄一纯,你就是看我好欺负,你抢不到别人的男女朋友,所以就来抢我的是吗?” “……” 幼不幼稚啊。 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有时候真的建议袁梦含去看个脑科,看看是怎么回事,说出这样猎奇的话。更何况自己都没抢,她们是彼此喜欢的好吧—— 就别说别的小情侣了,自己还没贱到抢人家对象的地步。 “胡言乱语,有这功夫不如多看点书,治治你的脑子。”还是忍不住大声吐槽了一句,就这一句,彻底让袁梦含破了防。 脸上迅速红温,然后大哭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桌面上。 “……”澄一纯盯着落下来的泪,皱了皱眉,心说你哭就哭,滴我桌子上干什么—— 摸索口袋半天也没摸索到卫生纸,最后还是谢卿山拿出几张给擦掉了。 “泪收着些,卫生纸就这几块了。” 闻言,立马不哭了,眼神有些愣,一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我哭了你得哄我”的模样。 见状,谢卿山接着别过了眼,一副“关我什么事”的姿态。 引得袁梦含愤愤而离。 陈幼雪和叶皙两人进来的时候,刚好与她擦肩而过,叶皙有些狐疑,心想她来干什么。 手里还拎着俩面包,当看到桌上的零食时,问,“她给你们买的?” 一想,觉得袁梦含也没这么好心吧。 “不是。”指了指自己的同桌,“卿山买的。” 叶皙:“……靠。” 陈幼雪:“……” 他们瞬间觉得,自己买多余了—— 又关心了一下她的腿的状况,听到没事才离开。 - 晚自习下课之后就让谢卿山陪自己去了一趟超市,自己还是挺遵守的,买了三百块钱的零食,拎着五六大包,知道的是打赌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要逃难。 就好比现在的谢卿山,手里帮拿着三四袋,平时只买一顿饭的量,最多也是一天的,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么多…… 第26章 “买这么多干什么?” “打赌输了。” “和叶皙打的?” “不是,和自己赌的。” “……” 好奇害死猫,“你打的什么赌?” “喜欢上女生,就给袁梦含买三百块钱零食。”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话,干脆坦然说出来了。 三百块钱对她们来说已经不少了,好在早些年攒了些钱,不然还真没钱买。 “……”谢卿山抿了抿唇,良久才说,“赌狗没有春天,下次别赌了。” 她的意思是,“给姓袁的买浪费”。 轻轻晃了一下她的手,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下次不会打赌了。” 晚上要比白天暖和些,风没那么大,甚至到宿舍的时候有些热,把衣服脱下来就扔到了床上,然后开窗等凉风进来。 那才叫一个“爽!” 到的时候袁梦含还没回来,于是把零食直接放在了她柜子上,宿舍快关门的时候还是没回来,直到关门的前一秒才着急忙慌的打开门跑了进来,动静不小吓两人一大跳。 脸上还有泪痕,眼尾还泛着红,明显是刚哭过不久。 见到柜子上的零食时,有些错愕,转头问她们,“这是谁给的?” 澄一纯默默举起了手,看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袁梦含一愣,似是没想到,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颊上起了一抹红,娇娇地说了声“谢谢。” “????”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直到上次跟谢卿山一起睡之后,就没怎么去过自己的床了,有时候老师会来查,也被用合理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等灯关了,谢卿山刚想说话,就又听到袁梦含的炸裂言语。 她说:“谢谢澄同学,还以为你一直讨厌我,没想到也是喜欢我,怪不得不让我接近谢同学,原来是怕她得到我。” 澄一纯:“???” 谢卿山:“???” 不儿,这是什么脑回路!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澄一纯想解释,“我只是打赌打输了,所以才会给你,并不是喜欢你。” 周围没有灯亮着,看不清谢卿山的情绪。 袁梦含:“我知道,你的赌约是我。” “???”她更疑惑了,早知道不开口讲话了,纯纯给自己找罪受! “要是一纯送我东西,我肯定收藏起来,只可惜没收到过。”话语间醋意满满,谢卿山抱住了她。 “等回家就给你送礼物。” 澄一纯低声凑到耳边窃窃私语,这下身旁的人才满足的点头。 也许是怕被误会,又解释:“我的赌约是要是喜欢上女孩子就给你买三百块钱零食。” 这总该能听出喜欢的不是她了吧。 谁能料到,接下来的话让两人明白了,什么是听不懂人话。 袁梦含:“我知道那个女孩子是我,赌约也是我,澄一纯同学,你让我考虑几天好么?毕竟我现在的心还在谢同学那里。” “……” 我靠,我真是嘴贱,刚才就不应该再解释!此时此刻,某人恨不得一巴掌扇自己嘴上。 “小谢子,掌我嘴!” “舍不得。” 脸在她身上蹭了蹭,澄一纯有些痒,没忍住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愚人节快乐[红心] 第23章 23 再过几周就一月份了,学校还是没通暖气,到了夜里不禁有些发凉,所以两人挨得很近,寻思着会暖和些,实际上根本没用,纯纯心里安慰。 “你跟她有什么事儿?” “你听我跟你细讲。” 声音小,与其说是讲话,不如说是叽叽喳喳,确保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见。现在有点像每天拿着马扎,坐在村口议论别人的碎嘴婆子。 “……” 事件相隔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即使是许久,但也能记得非常清楚。从高一刚入学开始,她就跟袁梦含不对付,分配的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 从一开始坐在床上安静的看课外书的时候突然大发雷霆,非说谢卿山吵到了她,之后又是各种挑刺。 自然而然,对袁梦含的感观和态度就不好了,甚至不打交道,说话的机会也极少,这学期说的话算多的。 去年冬。 谢卿山早上刚起,就有乌央乌央的一群人一脚踹进了门,有些高中是有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的,只要不是闲的肯定不会招惹。 怕给自己惹上麻烦。 见到来的那群人的时候还有些懵,二话没说就到了谢卿山旁边,轻蔑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眼,带着质问地语气,“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戒指?”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更懵了,原以为是找错了人,就摆了摆手说“不是”。然后起身准备去卫生间洗漱,刚走了没两步就被精神小妹拽了回来,猛得被推坐在了床上。 “?”谢卿山眉头紧锁,看向她们的目光里带着不解,“还有事吗?” 为首的小妹长得有点漂亮在身的,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塞在了嘴里,“还说不是你偷了我的戒指?” 是薄荷味的,她不喜欢,干脆别过了头。 “关我什么事,没了表就去找主任,来我这儿找没用。” 现在已经明白是来找茬的了,自己从来没招惹过她们,也不屑于招惹,至于偷戒指,那就更不可能了,还没穷到去偷的地步。 “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你舍友都看到是你拿的了!” 很显然小妹不信,说完问都没问,直接拉开了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小个蓝钻戒指,仔细看的话,能看到环上面掉了些漆,一看就知道是小卖铺一块钱两个的那种。 一般来说是十一岁以下喜欢的。 谢卿山已经十六了,这种的白送都不要好吧。 而且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又不是傻。 听到“舍友”二字,也算是回想起昨晚奇怪的种种了。袁梦含昨天回宿舍的时候背着手,那是她第一次见袁梦含对自己笑。 面带尴尬地打了声招呼,“谢、谢卿山你还没睡呢……” 当时只觉得奇怪,并没有多想,就去卫生间洗漱去了,等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站在自己抽屉前摆弄着什么,等她上了床,才带着疑惑拉开看了眼。 当时看着没什么异常就上床睡觉了,谁能料到今天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虽然跟袁梦含不搭腔,但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这到底是为什么——谢卿山不解。 领头的小妹显然不想这么放过她,揪起她的领子谩骂,“敢偷老娘的东西,纯粹找打!” 谢卿山也不畏惧,一直瞪着小妹,不是自己做的就不是,再怎么骂也不是。 下一秒,袁梦含就推门进来了,脸上还挂着委屈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走到几人身后,当两人对视上的那一刻抹了把泪,低声说,“就是她拿的,之前的事也是她威胁我的。” 闻言,更加不明所以了。 心说我又怎么了? 小妹听了立马来气,不分黑白的给了她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感随之而来,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个红印,她们这里的动静不小,引得不少人前来观看,但也只是看看,没人敢上前来帮忙。 一是,谢卿山平日里在学校里不怎么说话,可以算得上是没朋友,有些人对其印象也不佳,总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出头吧。 二就是,觉得精神小妹们都是道上的人,不敢惹也惹不起,除了那些不怕挨打的以外。要是让父母知道在学校里和这些人起了冲突,可能倒霉的不是她们,而是自己。 然后又得听家里人唠叨一顿,“让你去学校是去学习的,不是让你去打架的”。这种事情可太多太多了。 倒不如站在门口吃瓜,不仅可以空余时间讨论,还能满足一下好奇心。 虽然不爱打交道,但自己也不是那种被欺负就受着的那种。二话不说朝小妹脸上来了一拳,原本还满脸嘚瑟的女生猛的被捶的别过了头,透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而且,她的力气不小,小妹也有些吃痛,手也渐渐松开了。 袁梦含见状,又开始添油加醋,走上前来当和事佬,“谢卿山,你要是偷了就承认好了,怡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闭嘴。”眼神冷冷的扫过她,带着“警告”的意味儿,好似在说“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袁梦含被吓得一激灵,顿时变得和胆小的小鸟一样,缩起了脖子,看起来很是无辜。 最终几人因这件事儿去了主任办公室,袁梦含也不例外,毕竟是她指认的谢卿山偷东西。 赃物“戒指”就放在主任面前,看到的时候一阵无语,不耐烦的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呵斥,“你们就为了这五毛钱的玩意打起来了?!还哪有学生的样子!” 第27章 “什么五毛钱,是一块钱!” 小妹走上前大声的说,眼里写满了“不服”,这副样子,知道的是因为一块钱的玩意,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偷了一百万呢。 主任叹了口气,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转头又看谢卿山,“你怎么打人家?” “她先扇我,以牙还牙罢了。”语气淡淡地,很是平静,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下去。 谢卿山的学习成绩不差,除了不爱社交没有别的缺点,这些部分老师也是看在眼里的,有时见到她一个人也会感到惋惜。 袁梦含走上前,摆出一副“老实人”的姿态,唯唯诺诺地开口为精神小妹开脱,“主任,不是这样的,也许在你们看来这是一块钱的玩意,但在怡姐心里也许比任何东西都值钱,所以我觉得怡姐没错,怡——” “住嘴!”主任不耐的高声打断,脸也变得通红,感觉下一秒就可以爆炸开来,指着小妹,“她叫什么?她是没有名字么,非得你一口一个怡姐的叫,在我这儿就没有什么姐什么哥!老老实实的喊名!” 被这么一训,袁梦含瞬间就落了泪,好似是别人欺负了她一样,眼看越哭越厉害,主任才平下心来说话。 见到她这个样子,心里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装。 真装。 继续装。 春晚没你我不看。 于是,最后心里还给袁梦含起了个外号,叫“装姐”。 无辜的人会有清白那天,使坏的人也终究会有破绽。 当时学校就有不少摄像头,袁梦含就跟傻子一样,压根没想到这茬,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顶着摄像头作案,真以为自己是“隐形人”呢。 主任去查了宿舍监控,拍下取证在几人面前播放的时候,袁梦含无言以对,只是默默的低着头,手也不安的捣鼓着。 视频里,下课不久的时间,她是第一个回宿舍的,袁梦含就悄默默的进入了那位叫“怡姐”的宿舍,然后手里攥着什么东西。 站在走廊等了很久,等其他人都回来,等谢卿山进了宿舍大概十多分钟左右才进去,之后就没出来了。 再之后就是大早上起来,跑到“怡姐”的宿舍,接着招呼了一群人往谢卿山宿舍走来,气势汹汹,像讨债的。 “袁同学,这就是你说的谢同学偷东西?人家可一步都没离开宿舍啊。”主任一眼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故作思考地拉着长音“嗷——”了声,又说,“谢同学难道有分身术?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很有意思了。” 对于主任的阴阳怪气,袁梦含都忘记哭了,抿唇无言。 讲到这儿谢卿山就停下了,澄一纯还是能听得出说没说完,这大概只是上话,身边的人紧紧搂住了自己,埋头趴在脖间, 没一会儿就落了泪,湿热感让她身形一顿,安抚般轻拍谢卿山的胳膊以示“安慰”。 一开始以为是些小矛盾积累而成,没想到是冤枉偷东西,这对谢卿山来说是一种耻辱。 “不是你的错,别担心,以后不会有这种事儿了。”澄一纯保证,“因为,我会毫无条件的相信你,也会一直陪着你。” “要是觉得接下来的话暂时说不出口,可以先不说,我们慢慢来。” 谢卿山抬起头,带着微弱地鼻音问,“不是说不出口,是怕你嫌弃我。” “不会的。”弯眸看着她,“谢卿山是最好的,谢卿山是值得被人信任的,谢卿山是澄一纯永远不会抛弃,嫌弃的人。” 谢卿山顿了顿,“那,我就继续讲了。” 最后她们的惩罚是写检讨和回家思过,但打人的事儿还是喊了双方的家长,“怡姐”的父母离异,算得上是不管她的,甚至觉得是个累赘,于是在被喊来的时候有些许的不耐。 只不过当时主任不在场,听说是去开会了,让别的老师来代询问家长沟通。 谢勇就不一样了,他一直不喜欢谢卿山,恨不得她去死了才好,一来就拽住她的头发,大声吼,“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妈么!?让你来是学习的,是让你妈看到你出息的,不是让你来给老子惹事的!” 谢卿山很是平静,在那时就早已习惯,无论老师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怡姐”看到一脸不屑。 事件落幕的最后,双方家长达成共识,和解。 而谢卿山和其他同学一样,因殴打同学回家反省。走到校门口“怡姐”父亲率先离开,等他走远,谢勇才拧着她的耳朵到“怡姐”面前,一脚猛的踹在了两根腿上,吃痛的闷哼一声,表情狰狞。 一个踉跄直直的跪在了“怡姐”面前,谢勇带着讨好的语气,“不好意思,我家孩子给你惹麻烦了,这次就当给你道歉了。” 怡姐嘴里依旧嚼着薄荷味的口香糖,闻言,冷哼一声,一口吐在了谢卿山的脸上。 说完,她就快速抓过被子蒙住了头,澄一纯听到后心里不是滋味儿,谢勇真不是人…… “所以给你留下了心里阴影是吗?”澄一纯钻进被子里,在她脸上亲了一大口,甚至能听到细微的声音,“以后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面对,谁要是这样对你,我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谢卿山点了点头,翻过身面对着,“我只是敬重他是我的亲爸。” “可他都那样对你了,哪有让亲生闺女跪别人的道理。”澄一纯不满的嘟起嘴,“更何况还不是你的错。” 谢卿山:“还好遇见了你,不然我还活在阴影里,你的出现,让我拥有了活着的底气。” 其实澄一纯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单单站在自己面前,就感觉足矣了。 澄一纯揉着她蓬松的头发,“以前我虽然没有在你身边,但以后我们会有很长的时间。反抗总比不反抗的好,以后我就天天黏着你,有人欺负你我就给你欺负回去,怎么样?” 谢卿山低笑一声,搂住她的腰,开心地“嗯”了一声。 第24章 24 接下来的几天里,腿伤在谢卿山是照顾下总算是好了不少,能跑能跳,就等结的痂掉下来了。 校医的消息还真准,运动会定在周三那天,这些天算是快把她憋坏了,于是还是打算参加运动会。 原本谢卿山还能劝劝,但到底拗不过只有运动员不用上课可以去操场。 以“离不开”为由。 越到十二月天越冷了,比上个月大了许多,好似在一夜之间变换,之前多穿几件卫衣应付应付,现在的话就得穿棉袄了,不穿就等着感冒。 怕头发乱飘,就找陈幼雪借了四个黑色卡子,谢卿山亲手为澄一纯卡上。 操场上除了运动员、十几个板凳和台上的领导,老师以外,就是拿着话筒和红条在起跑线处的同学。 拉红条的有个包裹的很严实,黑色的袄和帽子,拉上拉链基本覆盖住了整张脸。 都是三个年级里筛选的,叶皙凭借充满活力气息的嗓子筛选上了,一同筛选上的还有另外一位女生,听说是高一的,之前学过主持。 两人坐在板凳上等待上场,胸前别着“4号”跟“5号”两个数字。八百米是最后跑的,当压轴。 不用在教室待着,她们也如愿以偿的把袄穿在了外面,一黄一蓝,看起来还有些搭。 从远处看的话,像是两瓶大号酸奶。 运动会很快就宣布开始了,叶皙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头发胡乱飘着,声音激昂,时不时还能灌一嘴西北风,晚上连饭都不用吃了。 “欢迎各位参加实验一中一季一度的冬季运动会,我是高二三班叶皙,很荣幸站在这里主持!” 一旁的女生把头发别到耳后根,脸上挂着笑,“我是高一三班许羊。” 举办的太仓促,就简单说了几句,连开头的演讲词都没准备。来参加的人不少,自己班里的人也不少,与其在教室,不如参加个运动会逃课。大多数没有太多交流,便没说什么话,注意力一直在场上。 澄一纯目视前方,问,“陈幼雪没来吗?” 平常有叶皙的地方就有陈幼雪,有陈幼雪的地方就有叶皙,除了睡觉的时间分开以外,他俩算是不离身的。 环顾四周,确实没发现陈幼雪的身影,风吹的嘴唇有些干裂,舔了舔才说,“大概是不喜欢运动会吧。” 澄一纯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一百米过后就是四百米的成员,原本拉红条的女生把条递给了叶皙,他顺手接过没有表露出一丝不自然,顺带接下了那人脱下来的袄。 这时才发现,那是陈幼雪,怪不得没见她人,原来在那儿待着。 “我就想嘛,有他在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她。” 谢卿山笑了笑,身体往她身边靠了靠,“有你的地方也会有我。” 一想还真是这样,也说,“有你的地方,也会有我。” 随着叶皙一句“开跑!”落下,站六个位置的四百米运动员立马冲刺出去,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些运动员身上,不用猜也知道是在看谁。 第28章 “卿山,你猜猜幼雪能跑第几?” “第一。” “真的假的……” 澄一纯有点不信,操场一圈刚好四百米,有些人已经跑到一半了,而陈幼雪还在后面,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 要是没有冲刺,肯定是追不上的。 谢卿山关注着那边儿的情况,笃定地回答,“她跑的不慢,相信我。” 澄一纯懂了,这是在蓄力。 过了没多久,真如谢卿山所说,在所有人渐渐慢下来的时候,陈幼雪乘胜追击,冲刺跑在了最前面。 “幼雪你快跑!快点有人要追上你了!!!” 叶皙急得狂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在场上跑呢。好在他不傻,别开了话筒,但声音也不小,几个领导和老师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随着离终点的距离越来越近,能清晰的看出她很累,嘴唇泛起一抹白,有些干裂,轻微一笑就能裂出一道小口的那种。 直到冲破红线,叶皙才停止尖叫,然后为之欢呼,又蹦又跳——像是中了大奖。 陈幼雪累的掐腰,半蹲在地上喘息。 叶皙极快的走了过去,蹲在地上贺喜,“恭喜你啊,第一名。” “你刚才喊什么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突然被吼一嗓子,叶皙瞬间变成委屈小狗。 “这不是为了让你加油跑么。” “……” 老师那边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眯了眯眼后思虑了片刻才别过眼。 谢卿山站起身,低头说,“我去买瓶水,跑完会累,也会渴。” “啊。”闻言,澄一纯也站起了身,“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作伴。” 谢卿山:“你老实坐着吧,我去就行。腿刚好,再乱走小心再磕倒。” 澄一纯:“……你咒我。” 笑了笑,话没再说,转身朝小卖铺的方向走去,反正离八百米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不急。 然后,谢卿山默默在心里说了声“呸呸呸”,就当刚才的诅咒作废了。 这几场下来就差不多过去一上午了,打算一天结束运动会,所以中午留了吃饭的时间,吃完接着回来跑,然后回教室上课去。 澄一纯不饿,所以压根没打算去吃饭,坐等谢卿山回来。陈幼雪两人朝这边走来,搬了个空凳子坐在她面前,面面相觑。 看了一圈没看到谢卿山的身影,陈幼雪带着疑惑,问,“卿山人去哪儿了?刚才不还在这儿么。” 叶皙想了想,“大概是去吃饭了吧。” 陈幼雪皱眉,“我记得她基本不吃食堂啊。” 确实,两人都很少吃食堂,主要是有些吃不下去。澄一纯还记得在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必须吃食堂,连零食都不能带,更别说小卖铺了。 饭也不是很难吃,顿顿有肉,可每次吃完肠胃都会有些不舒服,所以到高中之后极少吃食堂的东西。 “她去买水了,一会儿回来。” 听到这句话,两人才同步地“嗷——”了声,回过了头。 叶皙问,“一纯你不饿吗?” 摇了摇头,“不饿。” 陈幼雪接着问,“你怎么不陪卿山一起去?” 回她:“卿山说我腿上刚好,不让我去。” 然后,两人又同步地“嗷——”了声。 看着他们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来回扫视一眼,面带疑惑地问,“你们今天怎么回事。” 对视一眼,往前凑了凑,陈幼雪搂住她的脖子,然后低着头问,“你跟卿山是不是谈了?” “????”谈倒不至于,自己倒是想,但有人非得要成年之后。问题是两人的感情有这么明显么,“没有。” 叶皙身子往后一仰,大声“唉——”了声,好似在为此感到遗憾。 谢卿山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提着四瓶矿泉水,等坐下,才把其中两瓶水递给叶皙两人。 本就跑了圈,站了一上午没进一滴水,还喊了那么久,不渴是假的。接过来喝了没两口就空瓶了。 叶皙满足的拉着长音“啊——”声,说,“爽!!!” 等运动员和领导们都回来,叶皙和陈幼雪才回去。很快就到八百米的上场了,脱下厚重的袄,谢卿山和澄一纯一个站在三号跑道,一个站在四号跑道,一个站在五号跑道,和衣服上别着的号是相对应的,大概是为了好统计。 内心还是很紧张的,怕自己跑最后丢脸,陈幼雪悄声给两人加油。 一声“开跑!”落下,澄一纯率先冲了出去,闷头往前冲,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前面的谢卿山,自己心里明白她跑得比自己快许多,所以早就做好当第二名的准备,却发现前面没有人,往后一看,两人一步之遥。 对视上之后,谢卿山说,“回过头去跑,我在你后面,不用担心再次摔倒。” 因为她会在即将摔倒的那一刻,稳稳的落入一个人的怀抱。 澄一纯wink了一下,谢卿山就明显小脸一红,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其实澄一纯不是很擅长长跑,和陈幼雪是一样的,适合短跑。但后来谢卿山说要报八百,自己也就跟着报了八百。 冷风突然逆改了方向,原本就张着嘴呼吸,这一下子顿时进了不少凉气,瞬间有点寸步难行,不禁让她皱起眉头。 心想早不来风,晚不来风,偏偏这时候来风。 校服本来就敞着怀,此时也是使的被风往后吹,要是没有袖子就指定飘走了,第二圈刚开始澄一纯身上就开始热了。 “一纯,快跑。” 谢卿山离的她很近,从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累感。 好在她们跑的时候叶皙没有尖叫,全场算是比较寂静的。 喉咙有些冒火,也有些想吐。 腿上本就结了痂,这一跑顿时感觉痂从中间裂开了。 好在坚持了下来,澄一纯占第一,谢卿山占第二。这就够了,其他人的名次对她们来说不重要了,只在乎彼此。 谢卿山立马给她拿过了水,接过就想猛的一口喝下去,刚对上嘴,就听见谢卿山说,“慢点喝,刚跑完不能一下子喝那么多水。” 澄一纯是听劝的,点了点头,慢喝起来。 陈幼雪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递给两人,一个是橘子的,一个是薄荷的,而那颗薄荷的刚好落入谢卿山手中。 出于礼貌两人都说了声“谢谢”。 等回到位置坐下,澄一纯把橘子味儿的糖递到她面前,歪头一笑,“你吃橘子的吧,我想吃薄荷的。” 谢卿山:“你喜欢吃薄荷的吗?” 似是没想到会这么问,愣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喜欢。” 其实自己,也是不喜欢薄荷的,但谢卿山也不喜欢,不想让她吃不喜欢的东西。 犹豫了一瞬,谢卿山还是没有给,盯着手里的糖,“其实我也喜欢吃薄荷。” 其实她们可以再买几包,但并没有。 澄一纯心想我信你个鬼啊。 打开包装放到嘴边,闻到薄荷味儿她就忍不住想吐,这一幕被澄一纯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凑了过去,一口含住了谢卿山手里的糖,又亮又圆的眼睛与她对视,鼻尖相互擦过,心跳顿时加快。 谢卿山的目光落在澄一纯红润的嘴唇上,上面还沾着些许水渍。 澄一纯:“不喜欢不用勉强,我吃东西不挑,可以跟我换。” 除了食堂,一定不挑。 作者有话说: 昨天吃了几个小白蘑菇,好像没熟,但我没尝出来,所以今天上吐下泻,晚上也是上吐下泻,然后拼凑出来了一章,明天依旧是上吐下泻,可能更新时间也会较晚。 第25章 25 运动会结束的第二天,已经是临近月末了,外面又下起了一层雪,早上起来的时候窗外一片白。 最近不知道是哪个小情侣谈恋爱被查到了,主任刚到班级就强调“早恋”的问题,一个早自习都在听他絮絮叨叨。 讲得话术和之前他们所听到的差不多,无疑是“学校是让你们来谈恋爱的吗?”又或者是“亲着以后别人的老婆很开心?” “……” 台下寂静无声,有人彼此对视,有人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有人在偷笑或是幸灾乐祸。 也有人在偷摸传纸条。 从某科课本上撕下一张小纸,写下了话,轻轻移到了谢卿山桌前。 拿过一看,心里没忍住笑出了声。 [听到没,不能早恋,点你呢。] 谢卿山掏出笔,也写下了一句话,传了回去。 [我们好像没有谈恋爱,只是在暧昧,暧昧不是恋爱,不要搞混。] 接过的时候,悄摸摸的感觉显得她“偷感很重”。 澄一纯“切”了声,从来没有搞混过好吧。然后收起了纸条。 讲台上,主任双手撑桌,眼神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位学生,良久,才又开口说话,“这周进行周考,今天和明天两天的时间,各位同志准备准备吧。” 第29章 霎时间,台下传来一片哀嚎。 周考是班主任或其他老师自主安排的,严不严格也是由教师们决定。高三有些班级每周都会进行周考,所以他们还算好的,这学期算头一次。 当然,和高三是不能比的,人家面临的是高考,他们面临的是期末。 主任:“总体成绩不错的话元旦就有晚会,要是成绩不行,那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学习!” 话音刚落,台下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元旦晚会不是都会有的,也是看老师想不想办罢了。 主要的是,能跟喜欢的人坐在一起,这是为数不多正大光明接触的机会,要换做平常的话,只要有一点接触靠得近,都会被老师划入早恋名单。 撂下这句话,刚好下课铃响起,等主任走了教室里立马沸腾起来,基本都是在讨论传答案。 澄一纯瘫趴在桌子上,侧头无力地拉着长音说,“我——不——想——考——试。” “不想也得想,澄同学被周考强/制爱。”谢卿山倒是对周考的事儿没什么感觉,反正自己成绩什么样她是知道的,丝毫不担心。 “……你自己爱去吧!”不满的撇了撇嘴说。 托腮看向她,低头轻笑几声,眼中好似只有澄一纯一人,“我是真爱。” - 周考的规模不小,教室里就留了二十张空桌椅,其余的全都在走廊,他们的书都被放在了楼梯上。 本以为就是拉开桌子考考算了,结果搁着一面墙!有些说好传答案的同学也就此分开了,各个变得愁眉苦脸。 主任站在门口抱臂,冷哼道,“你们的小伎俩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 位置都是乱排的,不是根据成绩分化,原本谢卿山和澄一纯都是在教室里考,前后桌的方式。 在考试还没开始的时候,不巧的是被主任看到了她们嬉皮笑脸,于是抬手一指,对澄一纯说,“你去外面,她在里面。” 刚还在乐呵的她,“……” 真是麻了…… 然后又与叶皙成为了前后桌。 他见自己身后换了人,面带不怀好意的笑转过了身,笑哼哼了几声,才说,“一纯,记得试卷给我抄抄。” “……” 他们原本是有月考的,都被主任糊弄了过去,所以月考也没进行。按照第一次的考试成绩来说,自己还是个倒数第二呢…… 见她脸上没有表露出情绪,轻拍了一下桌子“哎呀”声,“我也会给你抄的。” “……” 那更离谱了,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抄,然后她变倒数第一是么—— “你想篡位?” “哈?什么篡位。” “占领我倒数第二的宝座。” “……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我们一起当倒数第三不好吗?” 而“倒数第三”的那位同学,刚好是叶皙的前桌,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周围的几个人听的一清二楚。 倒数第三猛的回过身,“叶皙,你要跟我抢?” 闻言,叶皙一顿,然后讪笑回过头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跟你抢,我可是万能老一。” 考试正式开始,第一科永远是语文优先,澄一纯自上次考试过后也是有好好跟上进度,好好学习的。所以前面的题对她来说毫无难度,刚写完选择题,就见前面突然出现一双手,把一张小纸抛在了桌子上。 澄一纯见状:“……” 再三犹豫下,还是打开了那张纸条,上面写了选择题的答案,她对了一遍,一共十道题,纸条上就对了三道,另外七道全错了。 分辨倒装句,这时她不得不怀疑叶皙是在坑自己,于是把上面的错误答案划了,写上了正确答案,递还给了他。 虽然传答案是不对的,但看在朋友的份上就没有多管,反正是一次不重要的周考。 然后,前面的人悄摸给她回了一个“大拇指”。 澄一纯叹了一口气,继续低下头做题了。这一科下来她算是明白了,叶皙是古诗古诗不会,选择选择不会,什么都不会。 而且这些题都是很基础的,看得出主任在给他们元旦晚会的机会,所以瞬间感觉——叶皙是智障! 等试卷被收上去,叶皙立马转过了身,潇洒的朝她抛了个媚眼,而澄一纯当即别开了眼,没看。 叶皙:……我这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呢……靠靠靠。 一门结束接着下一门,仓促的很,中间只有2-3分钟的休息时间,所以一上午她们两个都没见面,没有谢卿山在身侧陪伴,顿时感觉少了些什么。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主任刚收上试卷去她就迫不及待往教室里走,动作太快导致没看清有人出来,硬生生撞在了谢卿山的身上。 好在谢卿山反应快,把她一把拽过来抱在了怀里,瞬间跌入一个熟悉安心的怀抱中。 抬眸,对上视线,“你怎么不出来看看我。” 谢卿山抿了抿唇:“我们只有一墙之隔。” 澄一纯嘟嘴:“那你也不出来看看我,我单相思呗。” 谢卿山轻抚她的脸颊,在额间落下一吻:“我们只是在考试,空余时间还能再见不是吗?” 话是说的没错,但她现在就是想无理取闹一下,似是被人看穿心思,谢卿山接着说,“下午一定出来找你玩。” 这下澄一纯算是开心了。 其实在考试的时候,她也没有在想谢卿山,也没有单相思,都是骗人的,单纯的想逗一下而已。 下午的考试如约而至,谢卿山还真是说到做到,空余的那几分钟真就出来找澄一纯了。这两天下来基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叶皙倒是抄爽了,考完一身轻。 等到周五放学的时候,主任又特意强调了一下成绩问题和早恋问题,并说好在周天下午返校时出成绩。 叶皙似是很相信澄一纯的能力,缝人就说“我这次肯定能进前二十”。 常年倒数第一的宝座是他的,从来没变过,所以别人听见也只是笑笑不语。陈幼雪听见后倒是一顿冷嘲热讽,但叶皙根本不放在心上,依旧跟她嬉皮笑脸的开玩笑。 等到出了校门口,澄一纯才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好似考试的疲惫都在这一刻被风雪席卷而走。 陈幼雪和叶皙两人有事,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 突然,谢卿山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猛的刹住脚步。 “你怎么了?”澄一纯问。 “你出门的时候给凤凰弄粮了吗?” “……” 想了想,低气不足地说,“好像没……” 当时只顾着来学校了,都忘记给凤凰放粮了,澄一纯都不敢想,凤凰会不会被饿死…… 想到那副场景就觉得后怕,一股脑两人直接冲刺回家,路上的雪很厚没人打扫,极少部分被车碾压过,所以跑起来也是寸步难行。 到晚上两人才回到家,身上出得汗也不少,能明显的感觉到衣服黏在了身上。还没缓缓,就猛得敲了敲门,希望季重锦是在家的。 因为出门的时候澄一纯没有带钥匙! 总得来说,应该是没有钥匙。 很快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但开门的人不是季重锦,而是陈温,身后还有一个陌生的女生,是可爱类型的,身上的白大褂还没脱,两条麻花留在身后。 见到两人回来,陈温一笑,“回来了?进来吧。” 等两人进门,她又说,“小季说她最近忙,没时间回来。想着你们都是住校生,就没人照顾小猫了,所以干脆让我们来照顾几天,等你们回来。” 似是察觉到妈妈妈咪回来,凤凰的声音从卧室传来,然后走了出来,比上次圆润了些,看得出她们喂得很好。 看到没事才放下了心。 澄一纯:“谢谢。” 陈温摆了摆手,“没事,反正都是顺手的事,不用跟我们客气。” 作者有话说: 难受的不行了,趴在被窝里凑出一章,各位凑合凑合看吧——明天可能不更新了,育苗可能要断,但我尽量更!尽量!!! 第26章 26 到了深夜陈温和另一位女人才离开,早上天还没亮就听到外面有开锁的声音,澄一纯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搓了搓眼,脑子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原以为是季重锦回来了,结果看到的人是陈温和昨天的那女人。 陈温开了灯,原本昏暗的室内瞬间亮堂起来,刺眼的光落入眼眸,使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儿吗?”谢卿山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也许是睡在一块睡习惯了,昨晚也是一起睡的,听声音来辩,应该也是刚醒。 “嗯,我还以为我妈回来了呢,结果不是。” 说完就准备收回身子回床上继续睡觉,看外面的天,猜测大概连六点都不到,要是这时候起来一天都得困死。 想到“季重锦”,发现现在倒是一点也不抗拒来自家人的关爱了,之前要说还残余着一点小介意,现在的话算是烟消云散,甚至有些想念。 第30章 进来得有钥匙,陈温既然有,那就是季重锦给她们的,所以就不准备问。 下一秒,陈温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她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澄一纯身上,“小纯,你起这么早?” 顿了一下,然后走出去跟她说,“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就出来看看。” 陈温颔首,“你再去睡会儿吧,我跟小于喂一下猫等你们起床。”拿起猫粮袋倒下粮,问,“它叫什么名字。” “小于”这个名字季重锦之前提到过,大概就是另外女生的名字吧。 澄一纯说:“凤凰。”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暖阳已挂中央,拿起手机看了眼,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谢卿山早就没了身影,打开门出去一看就见她从卫生间出来,刚洗完漱脸上的水渍还没干。 “早上好,宝贝。” “???” 听到那句“宝贝”,澄一纯心里先是一顿懵,然后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别过眼,“大早上你抽风了?” 笑了几声,“没有,别人都能喊你一纯,我想要个独一无二的,特别的称呼。” “……”良久,才吐出一个“哦”字。 她并不觉得被喊“宝贝”有什么不合适,甚至内心还有些小开心,反正以后也是要在一起的。 那位叫“小于”的女生听到动静,从客厅里探过身来,热情的朝两人打了声招呼,眉眼一弯,好似有一股暖光,“两位妹妹好啊,我是于遇,喊我小于就行。陈温她出去了,一会儿回来。” 在比自己大很多的生人面前有些拘束,两人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似是察觉出她们的不自在,于遇又补充,“虽然我和陈温年龄比你们大些,但我们跟小年轻们也是有很多话题的,心智年少,不用担心我们是严厉的古板。” 然后,她们还是站在原地老老实实的点头。 于遇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两人说的样子,但碍于她们觉得尴尬就住了嘴,笑了笑就回坐到了沙发上,隐约间还能听到凤凰在叫。 从声音就能听得出,凤凰不认生,又或者说这两位照顾的很好,凤凰很受用。 谢卿山不免一笑,轻声道,“凤凰要被人拐走了。” “它不应该叫凤凰,应该叫凤皇,我们就像它后宫里的妃子。”澄一纯撅了噘嘴,“等哪天记起我们了,皇上就来宠幸我们了。” “嗯?”谢卿山挑了挑眉,眉眼带笑的走了过来,弯腰凑在她脸前小声道,“皇上妃子太多宠幸不过来,要是澄娘娘实在想皇上想得紧,我可以先一步宠幸娘娘。” 突如其来的这些话,不由得让她脸颊一红,心也慢慢热了起来,往后退了半步,一个踉跄差点向后仰下去,好在扶着门框站稳了。 谢卿山站直了身子,笑了笑,明知故问,“宝贝这是怎么了?” “没……” 从谢卿山嘴里说出来的“宝贝”,她听到都会觉得有些羞涩,心说怎么一觉起来,喜欢的人变烧了—— 于是,她说了句,“别发烧。” 闻言,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没发烧,从小感冒就少。” “……”澄一纯张了张嘴,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低下头喃喃道,“我说的烧,又不是这个烧……” “……”霎时间,谢卿山好像明白了她嘴里的“烧”是哪个烧。 在卫生间洗完漱出来,刚好碰到陈温回来,手里还提着不少烧烤,香味儿瞬间在屋里蔓延开来,扑到她鼻里。 盯着手里的烧烤咽了口唾沫,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好在声音不大。不得不承认,有些饿了…… 陈温换好鞋子,抬起眸子刚好看到她,嘴角立即扯出一抹笑,跟她说了句“早上好”,“可以来吃饭了。” 其实她们不应该说早上好,毕竟现在中午了。 吃白食有些不太好,更何况是不熟的人,低声不好意思“啊”了几声。 陈温:“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几天我们医院刚好不忙,就跟小季申请了一下来照顾你们。”侧头看向沙发那边,“顺便照顾一下凤凰。” 嗷—— 她懂了,又好像没懂,总觉得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餐桌上。 两人腰背坐得挺直,刚才陈温的话让澄一纯在面临两人的时候感觉到了些放松。 陈温笑了笑,“两位妹妹吃吧,早上没吃饭中午就该饿了。” 话落,两人就一人拿起一串吃上了,刚进口,就瞬间打开了味蕾。 于遇她们倒是不饿,早上来的时候刚吃过了,目光来在澄一纯和谢卿山之间来回扫视,开玩笑地问,“你们是直的还是弯的呀?” 两人刚想开口,就被陈温抢先了一步,她说,“你前几天不是问小季这个问题了?” 想了想,才反应过来确实有这件事儿。于遇和陈温已经很久没和季重锦联系了,是上次抱着凤凰去宠物医院后才重新联络的。陈温上次见过两人,当谢卿山否认自己是季重锦闺女的时候,就觉得她和澄一纯有在一起的可能。 后来就跟于遇讲了这件事儿,谁能想到直接去了季重锦人家闺女“直的还是弯的”。澄一纯刚回家,有些部分还不太了解,但从澄姥那儿听了些事,目前觉得是直的,便说了直的。 于遇托腮叹了口气,“唉——我还以为你俩也能像我们一样在一起呢。” 两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倒是于遇有些不解了,心想为什么这么平静,“你们不惊讶?” “不惊讶。”同声说。 而且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之前种种表现都能看出面前这两人是一对的可能性。 “我不是直的。”咬了一口肉串,特意强调,“我是弯的。” 此话一出,一旁的谢卿山点了点头,“我们都是弯的。” 于遇:好你个季重锦,竟然骗我。 陈温笑了笑,“那你们觉得你们会在一起吗?” 听到这句话,澄一纯率先高高举起自己的手来,刚才的局促感瞬间消散,舔了下嘴角,“我我我!我们肯定能在一起。”信誓旦旦的仰头,一副“骄傲”样。 毕竟我们都说好在一年后就正式在一起的人啊! 只要不出意外,就不可能突然反悔。 更何况,认定了一个人,可就是一辈子。 “还是太年轻了。”陈温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串吃了一口。 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喜欢不就是趁年轻么,而且青春就几年,这几年里总得有一个出现在自己青春且印象深刻的人吧。 陈温接着发问,“如果我说,你们有一方父母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怎么办?” “……” 这问题她们还真没考虑过,甚至都没想到。 谢卿山声音淡淡地,“那就说服父母。” 陈温又问,“那父母仍然不同意呢?” “……”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自己和喜欢的人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生活。” 谢勇巴不得自己从他视线里滚蛋,谈恋爱肯定不管,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季阿姨是个开明的人,应该也可以同意—— 澄一纯点头赞同,“我也觉得这样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虽如此,但季重锦待自己不错,一想到离开就有些舍不得了。 于遇“哎呀”了一声,搂住陈温的肩膀,“何苦为难她们,还有大把的年华不是。” 陈温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过火了,低头说了声“抱歉”。 “你们已经确认关系啦?”于遇抬起头,好奇地询问。 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于遇:“???” 谢卿山开口解释,“打算等明年成年之后。” “为什么不是现在?” “因为明年十八,这期间是暧昧期,如果我们当中有一方不喜欢了,那就结束这段感情,也不用占个‘前女友’的位置。” 闻言,皱了皱眉,凑到她脸前问,“你以后会不喜欢我了?” 谢卿山摇头:“不会。” 澄一纯嘟嘴,“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抿了抿唇,低头小声说,“我怕你反悔。” ??? 谁反悔她都不可能反悔。 要是真真正正喜欢上一个人,她就会犯恋爱脑,只要不是出轨和家暴等那些不可原谅的,其余她都可以考虑原谅。 谢卿山:“那也等十八,实在不行,那就等成人礼那天,反正都是十八……” 作者有话说: 更了,可以关注一下vb哦。 vb:晋江澄又清 第27章 27 晚上,餐桌旁。 收到了季重锦打来的电话,说了一下元旦晚会的事情,昨天刚考完,今天就批出来了,不得不说主任还真是有点实力在的。 看来这次成绩总体还是不错的,主任也信守承诺。 挂断电话的下一秒,于遇立即开口说,“高中时期的元旦晚会且行且珍惜,这种快乐的机会不多。” 第31章 两人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的很。 高中就三年,一次元旦晚会有些班级都不一定能体验到,所以相对来说她们这个班还是很不错的,主要是有个善良的主任。 刚才电话里头,季重锦说这次晚会可以“化妆”,这对有些同学来说是值得庆幸的事。 化上美美的妆,跟自己喜欢的人坐在一块,又或者等到晚自习下课,和对象悄摸走在没有老师的路上。 相拥、接吻—— “我和陈温可以给你们化妆,我们技术还不错的。” 于遇提议。 “嗯……其实可以不用化的。”澄一纯小声地说。 “啊?为什么,不想美美的去学校么?”于遇有些不解。 两人没说话,有元旦晚会自然是开心的,可她们还没化过妆呢——对自己的脸有些不自信,万一她们觉得好看,别人觉得丑,那也会很尴尬。 察觉出她们心中的顾虑,陈温淡笑道,“之前高中时期,我和小于也和你们一样,害怕化了妆别人觉得丑。但想一想,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呢?自己喜欢就可以了,就像喜欢人一样,要是被那些不懂同性恋的人看到,你们也会因为异样的眼光分开吗?” 好像说的——也有道理。 话音刚落,谢卿山就急忙摇头否认,“不会,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分开的。” “那这就对了。”陈温朝她投去安抚的目光,“试试也比不试强。” 最后,两人还是点头同意了。 - 昨天熬太晚,四人围桌讲话,相对来说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所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忙乎乎的。 于遇从家里带来了一大袋化妆品,对于没化过的两人来说里面的东西大部分是分不清的,看到那么多只不同颜色口红,除了能分辨颜色淡点深点以外,感觉都是一个样的。 期间陈温和于遇都很认真,澄一纯和谢卿山也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化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涂口红的那一步。澄一纯适合淡色,谢卿山适合颜色深一点的,拿起镜子看着里面自己的脸,两人顿时眼前一亮。 对视一眼,看到对方化完装的样子之后,恨不得将对方吞噬掉,占有彼此的所有。 陈温拍了拍手,和于遇站起了身,在她俩之间来回扫视了几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果然又进步了,不去当化妆师可惜了。”于遇骄傲的撩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几缕发丝。 陈温一笑,调侃她,“怎么,你是想从兽医跳槽了?” 于遇盯着两人嘿嘿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倒没有,没有你的职业我不想干。” 陈温亲自开车送两人去的学校,算是卡点进入的教室,扫视一圈,发现班里的不少同学都化了妆,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活人气息”。 陈幼雪坐在位置上回着身子,余光瞥见刚从门口进来的两人时眼里顿时冒了光,赶忙扒拉一旁的叶皙,“你看,美女。” 嘴一直没合上,感觉下一秒就要有口水流下来了,笑着朝两人喊,“一纯,卿山,你们还缺女朋友么?!考虑考虑我呗!” 说实话这么说有些夸张了。 叶皙见状笑了笑,“我们班女生还真都是美若天仙呀,班里这次也算是百花齐放了。” 其他女同学的妆容也很好看,甚至有带化妆品来学校的,就为了补妆。 坐到位置上,两人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过多的话。陈幼雪的声音不低,许多双眼睛盯着她们,突然就觉得有些尴尬了。 上课铃响了很久,主任才拿着成绩单进来,腋下还夹着考试的那些试卷,所有科目加起来张数不少,有些夹不住,看起来有些憨厚。 试卷放在讲台上,成绩单复印了两份,主任从兜里拿出来一瓶小胶水,将其中一份贴在了墙上,以便他们看。 然后又站了回去,盯着成绩单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良久,才抬起头,“这次大家都有进步,总得来说还不错。” “你觉得这次你能考第几?”谢卿山转笔,斜眼问。 大部分的题是不难的,自己会的肯定别人也会,难题也有不少,只是占了小部分,但全都写上了。想了想,才说:“倒数第三吧。” 闻言,谢卿山没忍住低头笑了几声,“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啊,我倒是觉得你能进前十。” “……”澄一纯苦笑几声,小声道,“我倒是还没那么大本事进前十。” “晚会我们晚自习举行,通知了你们家长可以送些零食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去拿。”教导主任转眼朝叶皙看去,突然间的对视心里顿时感觉不太妙,赶忙别开了眼。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主任说,“叶皙你站起来。” 声音轻飘飘的,他的身体也轻飘飘的。 不能抄答案被发现了吧,我抄的时候你都不在啊!不能变态到查监控吧…… 突然就有点后悔了,心说早知道不抄了! 但一想自己当时也故意错写了几道,避开了正确答案,抱着侥幸的心里安抚自己没事。 而且澄一纯倒数第二,估摸着这次最多进前二十,自己肯定二十往后了。 这么想着,还真给自己安慰到了。笑着重新看向主任,“怎么了主任,我记得最近没犯什么事儿吧。” 主任颔首,“确实没犯事,这次成绩进步挺大啊。倒数第一秒变正数第三。” 叶皙:“????” 澄一纯:“???” 台下众人:“???” 紧接着就是一片起哄声,无一不夸赞叶皙“牛逼”,陈幼雪不敢置信的回头看他,超小声问,“你长脑子了?” 叶皙也没想到,自己抄了个第三。 澄一纯也没想到,他都不改一下答案。 谢卿山皱着眉,“你给他抄题了。” 抿了抿唇,点头,“嗯,我以为他会改改。” 应该说是,正常人都会多改几道。 “你都没给我抄过。” “……?” “你还用得着抄我的?我都考不过你!” 实话,谢卿山的成绩要比自己好得太多。 谢卿山闻言没再说话,澄一纯以为她生气,凑过去想哄一哄,温声细语地说,“我这不是跟你不在一个地方,我在外面你在里面,距离太远,也抄不到不是。” “要是以后有机会,记得给我抄。”谢卿山说。 澄一纯连忙点头应“好”。 主任盯着他思虑良久,“你坐下吧,下次争取考第一。” 心里倒吸一大口凉气,让他学一辈子也不可能考第一啊!于是暗暗叫苦…… 主任又说,“澄一纯同学也有很大的进步,应该说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吧。”对她笑了笑,又说,“第二名,继续保持。” 倒数第二变正数第二。班里顿时一阵惊讶声。 “好的主任,我会继续保持的。”这是她没料到的事情,原以为进几名,没想到上第二来了,这么一想的话,学习倒是也没那么难了,大抵是这次成就感让她骄傲了一瞬吧。 不出意外,谢卿山是第一。 歪身到澄一纯身边,在她耳边说,“猜猜我为什么第一。” 有些痒,心里也有些痒,本能的想离远一些,可自己往旁边挪一步,谢卿山就跟一步。 最后,羞涩地说了句“为什么是第一。” 似是很满意她这么问,在她耳边笑了笑,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一。” - 快到晚自习的时候,主任喊到名字的去校门口拿零食,基本所有的同学家长都来送了。 季重锦很忙,不一定会有时间来,更别说没见过多少面的澄大海了。反正怎么过都是过,没有零食也能过,她倒是觉得无所谓。 这样的话就更别说谢勇了,一个恨不得自己亲生闺女去死的男人,又怎么会来送零食呢,想到这儿,谢卿山心里不免冷笑一声。 等班里走的人都差不多了,片刻后,主任又喊了几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谢卿山”和“澄一纯”。 起初两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直到主任又确确实实的念了一遍。 飞快的跑到校门口,就见季重锦手提两大包零食,见到她们脸上挂上了笑,递给了两人。 “你爸他有事儿来不了,所以嘱托我来了。”话是这么说,但有些事情谢卿山心里都明白,垂下眸子点了点头,“嗯”了声。 “闺女!我是爹!我是爹啊!”一个不算丑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从季重锦身后探出头来,带笑跟澄一纯招手。 澄一纯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来。 对季重锦没有陌生感了,但对他还是有的,没见过几面,难免的。 礼貌的笑了笑,“爸爸。” 语气里有疏离,有冷淡。 澄大海听得出来,面上只是愣了瞬,很快又挂上了笑,“等我工作闲下来,我一定好好跟闺女促进一下感情!” 第32章 元旦晚会儿很快就开始了,关上了灯,教室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些许星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果不其然,好朋友都凑在了一块,陈幼雪和叶皙搬着板凳来了澄一纯和谢卿山这里。 也有些小情侣挨在一块,很是明目张胆,一点也不避着一直在教室里的主任。学校明令禁止谈恋爱,而今天主任只是笑笑,选择了无视。 放下白幕,主任找了部电影,平常在家里都不屑看的东西,到了学校就成了宝贝。 是一部关于老人与一个孩子的故事,在这十几年里她们算是相依为命,孩子的爸妈忙,没时间来看她们。最后老人死了,留下了那个孩子,跟着父母去了别的地方。 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就是姥姥,眼泪不争气的就想要落下来,转了转眼球想控制住,毕竟脸上还化着妆,哭花了那就成小花猫了。 声音有些哽咽,头歪在谢卿山的肩膀上,委屈的嘟着嘴,“我想姥姥了。” 轻拍她的肩,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想念是正常的。” 吸了吸鼻子,问,“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你愿意我去吗?”谢卿山垂下眸子,盯着她问。 “愿意的,我想带你见见我最亲的亲人,想让你尝尝她做的饭……” “好,那有机会,我陪你去见她,尝她做的饭。” 电影落幕,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这就到了表演节目的时候了,班里不少同学都在推搡着身边的朋友去。 陈幼雪也一样,推着叶皙就要上去表演,无奈之下,上去跳了个很帅的街舞。 “我靠,让他装到了。”陈幼雪撇了撇嘴说,“他什么时候学的街舞,都没告诉我……” 澄一纯:“你不上去表演一个?” 谢卿山淡笑,“我怕尴尬。” “没关系,我会第一时间为你捧场。”澄一纯接着暗示,“我还没见过你的才艺呢,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 听到她这么说,谢卿山还真就站起了身往上面走去,目光直直的盯着澄一纯的方向。 “给你唱首歌吧。” 班里顿时鼓掌声不断。 澄一纯坐在位置上,带笑鼓掌,比任何人拍的都要响。外面又下起了寒雪,彼时她们心中热烈,不畏惧风雪—— 有人唱道:“落花雨,你飘摇的美丽,花香氤,把往日情勾起,我愿意,化浮萍躺湖心,只陪你,泛起岁月的涟漪……” 这里像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舞台,有人带着炽热的目光站在台下,为自己喜欢的人欢呼。 作者有话说: 落花雨,你飘摇的美丽,花香氤,把往日情勾起,我愿意,化浮萍躺湖心,只陪你,泛起岁月的涟漪。 ——出自许嵩《山水之间》 第28章 28 一共三天的元旦假期,足够让澄一纯回姥姥那儿一趟,于是放学回到家,她就一直在准备东西,明天早上就出发。 今天陈温和于遇医院有事儿就回去了,今夜又是她们的双人夜。 客厅的地上,放着一箱鸡蛋和一桶花生油,其他的就是些菜跟水果,再者就是不少零食,什么都想给姥姥拿去。 心满意足的掐腰看着这些战利品,思索,“你说还带些什么?总感觉不够。” 说实话已经很够了,就差把商场搬到姥姥那儿了。 “要是觉得还不够,可以到那里了再买。” 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那我们早点睡,早上早出发!” 自来到这里之后,都没跟姥姥打过电话,留她一个人在那儿肯定很孤独,想到这儿,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来这里之前,也曾劝过她来这里跟他们一起住,但姥姥却说“自己在村里住惯了,熟悉的人也都在这儿,我去了你们那儿人生地不熟,给你们惹麻烦怎么办。” 于是就自己回来了,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直到放在卧室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叶皙打来的。 接通后,对面问: “元旦假期啊美女们!此时不出来玩待何时!明天有空吗?和卿山一起出来玩啊,幼雪也在。” 两人对视一眼,澄一纯回他,“这几天都没时间,我跟卿山回姥姥家,下次再约吧。” “……”叶皙沉默了,良久,才有气无力地“嗷——”了声,“行吧,祝你们去姥姥家玩的开心啊,毕竟——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到最后竟然唱起来了,鸭子嗓,声音也不小,有种要把房顶唱破的感觉。澄一纯听见后把手机拿远了些。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挂断电话,贸然挂断感觉有些不礼貌,于是谢卿山抬手给她捂住了耳朵,声音瞬间小了不少。 这是除了牵手,睡觉以外,极为少数的肢体接触,触碰到的那一刻,她的身体明显紧绷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谢卿山注视着她的眼眸,弯了弯眼,笑问,“怎么了?” “没、没事……”澄一纯别过头,小声地说。 叶皙见对面迟迟没有动静陷入了疑惑,难不成静音了?这才停止了继续歌唱。 “你们怎么不说话,不打算给歌王捧场一下吗?” 谢卿山顺着她的胳膊往手机的方向伸去,轻轻一拿就拿了过来,对对面说,“困了,下次聊。”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给他再开口说话的机会。 凤凰的耳朵也好的差不多了,大概是陈温她们给它洗了澡,身上香喷喷的,澄一纯抱着它上了床,没有一刻是不在吸猫的。 谢卿山见状顺势摸了一把它的尾巴,然后唉声,垂着眸子说,“好想变成一只猫,被人抱……” 澄一纯自然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转手又搂上了她的胳膊,在脸颊处轻轻一吻,“早点睡,我们明天还要早起呢。” 这一晚很快过去,要回潍坊的事还没和季重锦说,所以想到那儿的时候再打电话给她。 洗完漱从卫生间出来,就见季重锦回来了,当看到满地的东西时,明显一愣,“妈呀,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摆摊么这是……?” “想姥姥了,想跟卿山回去看看。”澄一纯淡淡道。 季重锦了然,点了点头,“那我送你们去吧,不是不放心你们单独去,这些东西太重了,怕你们提不动。” 谢卿山从卫生间探出头来,脸上的洗面奶还没洗干净,前额的碎发粘上了些许泡沫,“我力气大些,这些还是提的动。” 季重锦上下打量两人一眼,眼中透露着“不相信”,都是细胳膊细腿的,能提动就怪了。 澄一纯也附和点头,“别看我们瘦,但我们一天浑身牛劲,根本使不完。” 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到底是同意了,“要是拿不动了就给你姥姥打电话。” 闻言,澄一纯飞快的点了好几下头,和磕头虫一样。 高铁提这些确实累,所以两人决定打车去,今天气温虽冷,但外面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所以也是有人接单的。 凤凰的肚子日渐增大,谢卿山轻轻摸了摸,说,“估摸着快生了。” 澄一纯笑了笑,“我们要当姥姥和姥咪了。” “????” 姥姥和姥咪是什么—— 谢卿山脸上有些茫然,澄一纯说,“妈妈妈咪变姥姥姥咪。” 谢卿山:“……宝贝,你短视频没刷到过‘妈妈妈咪’是什么意思吗?” 摇了摇头,自己基本不上网,但紧跟时代潮流,流行的梗还是懂的,但她说的这个是真不知道。 路途比较远,坐车的话也得2个小时左右,平常小路程还好,长路程就得晕车,下雪过后人路滑,所以司机开的也比较慢,乘客安全第一。 昨晚睡的晚,今天起得早,所以就在车上眯了会儿,一觉醒来就到目的地了,还是被司机喊起来的。 还有别的单子急着接不方便进村,把两人送到了村口就离开了。看着地下琳琅满目的东西,澄一纯心里算是崩溃至极。 早知道——早知道不带这么多了! 根本搬不动…… 刚想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姥姥,余光中就瞥见谢卿山一手提鸡蛋,一手提油,蔬菜有些塞到了衣服口袋里,嘴里还叼着不少零食。 澄一纯见状哭笑不得,连忙伸手拦下她,嘴角露出一抹笑,“你不沉么,快放下,我给姥姥打电话。” 轻轻摇头拒绝,“不用,我可以的,不沉,走吧,不用麻烦她老人家。” 拗不过她,于是就拿起地上的水果进村了。这一路看到了不少孩童,身上都是脏兮兮的,鼻涕也随便用袖子一抹完事,不是在雪里滚就是在雪里跳。 看到谢卿山嘴里叼着不少零食,眼里都充满了“羡慕的神色,凑到一遍跟小伙伴们说,“我以后也要买这么多零食,到时候请你们吃。” 第33章 其他小伙伴爽快地应了声“好”,有个小女孩说,“那我以后就开游乐场,请你们一起去玩。然后把熊大熊二也请来一起跟我们玩。” 童真就是这样,小时候他们是没有手机的,在村里的孩子就准时约好一起出去玩,或者挨家挨户来找,说“我来找那个谁出去玩”。 除了中午各回各家吃饭以外,他们都会玩到太阳落山,夜晚降临,等自己的爸妈来喊他们回家吃饭。 见到他们一起玩,澄一纯有些想念之前的朋友了,收回目光,叹出一大口气。 “你在这里也有不少朋友吧?” “嗯,确实不少。” 只不过好几年没见过面了,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甚至还有远赴他乡的。想见一面都很难,更别说凑齐人了。 村里不少人家都重新建房了,白灰那儿聚集了一大群人,手里拿着不少鸡蛋,停下脚步,对谢卿山说,“你知道这白灰是干什么的吗?” 谢卿山摇了摇头。 澄一纯一笑,“可以放鸡蛋,这样弄的会很好吃,每次都会有不少人来凑热闹。” “我手里有鸡蛋,你可以放进去几个,反正……反正几个也看不出来。”垂眸看着手里的鸡蛋,说。 “那不行,要想吃可以等别人再建房子的时候弄。”澄一纯说。 然后她“哦——”了声,没再说话,盯着眼前的大片白灰陷入了沉思。 村不小,总体来说还算大,听澄一纯说,这里住着700户人家。 而她姥姥的住处,在最后面一条小胡同里的最后面,还没走近就看到一个身穿花袄的老人坐在马扎,背靠在墙上。 明明天上什么都没有,却一直在看。 两人没出声,静悄悄的走了过去,当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老人先是一愣,然后才搓了搓眼,确定是真的之后脸上立马挂起了一抹慈爱的笑,扶着墙慢慢悠悠的站起身。 头发只有几根是黑色的,其余的已经变白,脸上的沧桑和掉落的牙齿,无一不在暗示姥姥老了。 看样子大概是有八十岁了,说话倒是铿锵有力。 “小纯!?你怎么来了,嫩妈怎么没跟着来?”走上前摸着澄一纯的手,能明显的感觉到姥姥的手上有厚厚的茧子。 嘴里说着方言。 除了上次来接澄一纯回家,季重锦已经很久没来这里探望她老人家了,到底是亲生的,总归会想念。眼神一直在往胡同口那儿看,希望能看到自己闺女的身影。 澄一纯抿了抿唇,低声道,“她没来。” 她的耳朵不聋,闻言,顿了顿,良久才收回目光,“我还以为她也来了,搞半天你自己来的啊。”明明从眼中能看出她很失落,但还是重新扬起了一抹笑,“小纯长大了,会自己来看姥姥了。” 这时,才看见站在一旁的谢卿山,目光停留在了她身上很久,走到面前,好似在回忆着什么,“你是小纯朋友?” 谢卿山点了点头。 姥姥皱眉,“长得有点像那个谁,长得有点像周来弟。” 两人一愣,“周来弟”这个名字是很陌生的,压根没听到过。 澄一纯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地上,“一直提着会很累,放下吧。” 姥姥又说:“可能你们不知道,小纯她妈知道,后来不是嫁给了他们一块玩的那个谢勇,这都好几年没见她了。” 谢卿山心中一惊,不论小时候还是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妈妈的名字,问季重锦的时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也想过去问谢勇,最后被打了一顿,自此就没问过了,没想到在这儿听到了亲生母亲的名字。 周来弟…… 作者有话说: 常回家看看,常回家看看。 ——出自歌手陈红《常回家看看》 - 好运莲莲最近又开始难受,无奈去了吊针,这几天都是要打的,所以有时候更新会跟不上。 也谢谢各位的收藏啦! 姐妹们可以捉虫嗷—— 评论也是可以的[好运莲莲] 第29章 29 屋子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由木构成,陈设很简单,明明那么多空房间,却只有一间摆放着东西。 还有一间小房间,摇摇晃晃的木门,裂了不少纹,打开就是厨房,地上摆着不少柴火。 姥姥笑着把她们迎进门,找了个马扎递了过来,让她们坐下。几个月不见,当再次见面的时候,姥姥的话变得格外多,不是问过得好不好就是问有没有被欺负。 直到所有的话问完,才想起一旁的谢卿山,“不说我都忘了,嫩叫什么名字?” 刚才只顾着说周来弟和谢勇了,都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姥姥,我叫谢卿山。” “谢卿山……”似是在想着什么,良久,才说出三个字来,“好名字。” 澄一纯扭着板凳一步步到姥姥身边,挽住胳膊笑道,“不仅名字好,人也好——” 闻言,谢卿山垂眸一笑。 “看得出很好,毕竟人家都愿意千里迢迢陪你回我这儿来,这可不是普通的朋友能比的。”姥姥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打趣道,“说不定你俩以后还能在一块呢,哈哈哈哈……” 明知是玩笑话,但心里还是升起一抹酸涩,目前姥姥还不知道她和谢卿山的事,澄一纯也没有勇气来说。老一辈怎么会同意两个女生在一起呢,更何况姥姥年纪大了,能不告诉就不告诉吧。 谢卿山在一旁笑了笑,“说不定呢。” 此话一出,澄一纯跟姥姥都顿住了,好半天姥姥才说出“啊?”,有些疑惑。 一想这么小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情啊爱啊,又笑了起来,就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开得玩笑。 姥姥说:“小纯有时间你去看看苏稚,我记得你俩之前玩的最要好了不是。自你走了之后每次碰见她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时澄一纯心里有些震惊和错愕,在她的认知里,苏稚的人缘不算太差,总归还有几个玩的好的,怎么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于是赶忙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 [上卿:在吗?] 对面很快回复。 [苏稚:怎么了?怎么有时间给我发消息了。] [上卿:我回姥姥家了,有空一起出来玩玩吗?] 对面安静了好几秒,然后才重新发来了消息。 [苏稚:行啊,你定个地点,到时候我去找你。] [上卿:行,内个……我能多带一个人吗?] 想把谢卿山也带着,苏稚算得上是在朋友这一堆中玩得最好的一个了。两人算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无论自己犯了错,不管有没有理她都会站在自己这边,比起说是朋友,更像是“闺蜜”。 [苏稚:你不会把你新朋友也带来了吧?到时候万一我争风吃醋,你帮谁啊。] 盯着这条消息陷入了沉思,知道苏稚是在开玩笑,随后打字回复。 [上卿:那你俩算一样的,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吃醋,我还有重要的事告诉你呢。] 然后配了一个“小猫傻笑”的表情包。 发完就收起了手机,抬眸间刚好对视上谢卿山的眼,笑了笑没说话。 就在这时,谢卿山的手机响了,当见到来电人时,不满的皱起了眉头,犹豫再三,选择了挂断。 能让谢卿山感到不耐烦的除了“谢勇”就没别人了。但老人家不懂,“你家里给你打电话了?” 面上重新挂上笑,回道,“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接着,铃声再次响起,依旧选择了挂断,一遍两遍三遍…… 姥姥皱眉劝道,“给你打这么多遍电话,不是家里人才怪。你不能是瞒着他们出来的吧?赶紧给他们报备一声,省的他们担心。”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打。 就应该把电话卡拔了,省的看到烦心。 谢卿山心想。 无奈之下,在电话第六次打来的时候,选择了接通。 对面很快就传来了破口大骂地声音。 “谢卿山你厉害了是吧!老子还没死呢!敢不接你老子的电话,你对得起你妈么?!” 听到这些话,谢卿山心里毫无情绪波澜,脸上也一样,一片平静。 然后也平静地回问他,“有事吗?” 似是早已习惯她的这副语气,谢勇冷哼一声,“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最近我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等过几天我带他回家里来,你看看吧。” “???” 话音一出,在场的都震惊了,澄一纯瞪大了双眼,没忍住高声说,“不是,卿山才十七岁啊!十七岁你给她找什么相亲对象!” 这下算是再也忍不住了,不论是谢卿山还是她,在她们心里一直都不善待谢勇,不仅是他的为人。 如今听到这句话,更是忍无可忍。 对面沉寂了好一会儿,片刻后才平静地说出一句话,“她是我谢勇的闺女,不是她季重锦的闺女,找对象这种事肯定是我这当亲爹的说了算。” 第34章 听到他自爆了姓名,姥姥脑海中也浮现出了一个少年熟悉的面孔,搬着马扎坐到谢卿山身旁,苦口婆心劝道,“谢勇啊,我是重锦的娘,卿山不过和小纯一样大,都没成年找什么相亲对象。” 听到要给自己找相亲对象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有些震惊的。谢勇找的能有什么好人,真是祸害遗千年…… 心里暗暗下定的决心更加强烈了,等高中毕业——等成年,我就离开家。 “家”。 只能是和澄一纯的,不可能是别人。 “用不着你操心。”谢卿山冷冷地说,其中还掺杂着一丝不耐,“我不会在十八岁以前谈恋爱,十八岁以后我也有了人选。” 不恋爱是不假,但没说过不能暧昧。 谢勇很久都没说话,似是没想到身边会有季重锦的娘在,他对她还是有些尊敬在的。 不多时,他挂断了电话,只剩“嘟嘟嘟”地声音。 “怪不得长得像来弟呢,果真是她闺女。”视线一直停留在谢卿山的脸上,关切地问,“嫩妈近来怎么样了?” 听谢勇这语气,怕不是受欺负了…… 谢卿山不知如何回答她,毕竟除了在相框里见到以外,就没见过妈妈。落寞的低下眸子,苦笑。 澄一纯也挨凑了过去,自然的搂住谢卿山的脖子,对姥姥说,“那肯定是很好啊,是吧卿山。” 没有反驳,点了点头,极小声地说了句“很好……” 姥姥闻言,稍微放下了心,“来弟她爹娘重男轻女,村里都是知道的,但毕竟是人家亲闺女也不能管太多。每次重锦带着她回来一住就是好几天,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虽不是亲娘,却胜似亲娘。”想到这儿脸上露出一抹骄傲的笑,“之前来弟还真喊过我娘,虽然只有一声,但也心满意足了,后来就认了当干女儿。” 谢卿山没见过她,也不了解她的过去,但从名字就能听出来是重男轻女。 周来弟——期盼来年生个男孩。 接着,姥姥小声地对她们说,“我告诉你们件事儿,可别说出去了。”然后又看向谢卿山,嘱咐千万别告诉她妈。 谢卿山郑重的点了点头。 姥姥说,“生来弟的时候出来的是两个孩子,来弟有个姐姐,后来听说养不起了就送了人。” 说到这儿,又叹息一声,眼中充满惋惜之色,“都是可怜的娃儿啊。” 闻言,两人心中皆是一顿,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温游满的那张极为相似的脸。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摇了出去,再怎么巧也不可能这么巧,万一是大众脸呢—— 但这句话还是被谢卿山记在了心里。 谢卿山问,“那我妈的爸妈还住在这儿吗?” “嗨呀!”摆了摆手,“不在啦,早就不在了,幸亏是不在了,要是还在的话怎么会让来弟嫁给谢勇。之前就给来弟物色好了一个男人,说什么家里有钱,当时来弟才二十岁出头,那男的一看就四五十岁的样子。” 还想再问一些关于周来弟的事情,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犯困。现在就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姥姥打了个哈欠起身收拾收拾准备去做饭。 “我去蒸点馒头,顺便给你们炖只鸡吃,刚好前几天有人来看我给我拿了只。” 谢卿山垂下眸子,似有泪珠在眼眶,“原来她也不容易。” “她”指的便是周来弟。 澄一纯安抚她,“说不定周阿姨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呢,只不过你看不到。不仅会有她在陪你,我也会陪你,直到这一生结束。” 她想去看看妈妈曾经住过的地方,她没见过周来弟,但想看看曾经生活的地方。 “等吃完饭,可以陪我去看看她的住处吗?” “可以,我们一起去看。” 不多时,一位穿花袄的瘦女人站在了大门口,当看到澄一纯时脸上挂起了笑,走了进来,“哟!一纯什么时候回来的。” 闻言抬起头,“今天刚回来,婶婶吃饭了吗?” 女人:“吃过啦,我来找嫩姥去煮鸡蛋,东头那家有人弄了不少白灰来。”左顾右看没看到人,疑惑地问,“嫩姥人呢?” “这儿呢!我在给她们炖鸡,这次就先不去了。” 女人叹息,“行吧行吧,下次有我再来喊嫩啊!” 女人走后,谢卿山就站起了身,低下头对她说,“我出去一趟。” 澄一纯也站了起来,“去哪?我跟你一起。” 摆手,“不用,我就去躺小卖铺,很快回来。” 澄一纯:“你知道小卖铺在哪儿吗?” “知道,来的时候看到过。”谢卿山笑了笑,“就当熟悉一下这个地方了。” 作者有话说: 文中的“嫩”,这里指的是“你”。 山东这边儿的土话—— - 今天打完针早,所以更新的也早嘿嘿 突然发现这个小莲花表情包好可爱! 第30章 30 距离谢卿山出去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她还没有回来。胡同口的路灯亮了,泛起微弱的黄光,里面还有些许小虫。 想了想,去小卖铺也用不着这么久吧,难不成是走丢了?第一次来,人生路不熟的,好像也很正常。所以决定给她发条消息。 [上卿:你在哪儿?给我位置分享一下,我去接你。]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对面没回消息,也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打电话也不接。 心里有些焦躁,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去,路过小厨房跟姥姥说了声,“姥儿,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在这儿生活了不少年,村里的路都记得滚瓜烂熟了,肯定是丢不了的,所以也比较放心,“嗯”声,“早点回来,饭就快做好了!” 出门刚拐了个弯,就碰到了谢卿山,这里没有灯,她们看不清彼此的神情。 澄一纯见她回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皱眉,“你找不到路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抿了抿唇,低声道,“找得到路,我只是去烤鸡蛋了……所以没看手机。” 低眸一看,手里确实提着两大蛋鸡蛋,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壳上沾染着些许白色的东西,像是——白灰。 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都是你烤的——?” 看来是跟着婶婶去烤鸡蛋了。 一般有白灰的话很多户人家都回去,最多也只会烤三四个,这人倒好,两大袋…… 谢卿山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站在她面前,小声说,“今天听到你说白灰烤的蛋会很好吃,所以就买了些,想让你多吃些。” 闻言,心里真是又哭又笑,最后没忍住笑了出来,想接过一袋为她分担重量,却被躲了开来。 “我拿着吧。”她说,“太重了,怕你拿不动。” “我可以的,给我吧。”又不是小孩子了,一袋鸡蛋有什么重的。 接过,两人回到家里,把鸡蛋全都放在了桌子上,一下子占了桌子的大半。 “好吃也不能这么吃,会得胆固醇的。”澄一纯笑了笑说,“下次我们一起去。”说着就从里面拿出一个,在手里还是温乎的,看来刚离灰不久,剥开了壳递给她 ,“呐,你烤的你先吃。” 谢卿山拿了过来,鸡蛋三口就下了肚,点头称赞,“确实好吃。” 烤出来的,确实比水煮出来的好吃些。 小厨房的门打开,里面传出来一阵阵香味儿,其中还掺杂着不少烧柴火的味道,是人间烟火气。 姥姥从里面走出来,在鼻孔处扇了扇,轻咳了几声,见到桌子上的鸡蛋时当场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指着问,“小纯,你跟着婶婶去烤鸡蛋怎么烤这么多?” 闻言,谢卿山不自觉的摸了摸耳垂,低下了头,眼神飘忽不定,看起来很忙,却不知道在忙什么。 澄一纯“噗呲”一笑,转头托腮看向她,“是卿山烤的,她说好吃就多烤了几个。” “俺那老天奶嘞!”姥姥拍了拍手,“这是几个么?这是几个么?!这些放到坏也吃不完啊!” 澄一纯:“没事儿,要是吃不完就分给婶婶她们。” 谢卿山赞同的点了点头。 - 老一辈的人煮鸡或鸭都不喜欢放太多调味料,澄一纯是肉食主义者,只要不是纯生的基本都能吃得下,谢卿山也一样。 晚饭过后,谢卿山就忍不住想去看看周来弟之前住的地方在哪儿。 跟老人家说了一声就出去了,坐在饭桌旁,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不禁的叹息摇头,“也是可怜的娃儿。” 周来弟的家在村角旮旯里,多年没人住墙都塌了一半,院子里都长满了杂草,树也不再生长繁茂,一片枯枝。 木门摇摇欲坠,看着这样的场景两人当即皱了皱眉。 “走,我带你进去看看,小心脚下,小心蛇。” 第35章 “有蛇?” “嗯,但出现的几率不大。” 之前还未回青州上学的时候,有次回家就见一条又宽又长的黑蛇躺在家门口处,大约十五厘米左右的。 当时邻居家养了只奶牛猫,散养的,爪子按在黑蛇身上,只要蛇一动就抓它,那条蛇愣在原地,根本不敢动—— 邻居还说,只要有一条蛇,大概率就会有另一条,因为它们经常是双蛇一起出来。 所以也没感觉到多害怕,但如果单独遇到,肯定是怕的不行。特别是草多的地方,就害怕突然出来一条小蛇。 虽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遇上的,但心里还是默默祈祷“不要来蛇,不要来蛇”。 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两人一前一后的照着,作用不大,但不至于摔倒。 杂草有些多,踩在脚下有些潮湿,玻璃跟屋檐的连接处,有不少的蜘蛛网,拿起手电筒往里面照,除了古早的家具以外就不剩什么了。 掐腰叹了口气,突如其来的风吹得身上有点凉嗖嗖的,枯枝拍打的声音也有些渗人,不禁让她身体一抖,声音也有颤音。 “卿山,你害怕么……” “你怕吗?” “……有点。” 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一双温热的手包住,害怕的心瞬间安了下来。 “那我牵着你,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先回去等明天天明再来。” 反正什么时候看都行,也……不太急。 谢卿山是这么想的,但确实也很急,迫不及待的想看遍这里的每一处,想寻到一丝来自妈妈的踪迹。 “还是今晚一块看完吧,明天我们出去找苏稚。” “嗯,听你的。” 屋门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门框上的尘土也掉了下来,连带着几块墙皮和碎石。 眼前的一片黑暗,不禁让她想起了之前偷摸看鬼片的时候。明明怕得不行,却非要看,等鬼突然探出头来,不仅是感到害怕,还有刺激——越看越上瘾。 可能是看多了的原因,导致有时候一个人在黑夜里待着,脑海就会不自觉的幻想旁边有鬼,时不时还会环顾四周看一眼。 现在有谢卿山陪着,胆子倒是大了些,也会觉得安心。 总觉得,牵着自己的人无所不能,无畏不惧。 四方桌上已然落了不少层灰,轻轻一抹就是满手黑,电灯泡也是老式的,衣柜也是木头的,看这架势,感觉有十多年没人住了。 墙上有根掉了颜色的绿线,轻轻一拉灯泡就亮了,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两人有些错愕,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还有电…… 光线有点暗,但比手电筒好多了。 再往里走就是卧室,感觉像是在野外探险一样。 澄一纯:“太刺激了。” 真的太刺激了,明明害怕又不想走,真是又菜又爱玩! 卧室里,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相框,相框里有一男一女,男的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看起来凶神恶煞。 女的除了胖些,就没有别的明显特征。 “一点都不像。”谢卿山垂眸,冷冷的盯着相框说。 “嗯?什么?”澄一纯问。 “明明是亲生父母,生出来的孩子却一点也不像他们。”谢卿山说。 没见过周来弟,但见过温游满,要是拿她那张脸来做对比的话,确实不像。 转头间,余光瞥见了一处不起眼的桌子角旁,摆着一个白色的饮料瓶子,里面插/着一朵花,顺着走了过去。 蹲下,发现是蝴蝶兰—— 原本是三朵,因没有水灌溉枯成了一朵。白色的花在这里很是明显,顽强不息——好似再等什么人。瓶底已有了片绿底,时间长了都会有,见到花的时候两人先是一愣。 随后,澄一纯才问,“蝴蝶兰?说不定是你妈妈养的。” 闻言,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季阿姨说过,她喜欢蝴蝶兰,她要是喜欢,我也喜欢。” 往谢卿山身边靠了靠,抬头笑道,“我也喜欢。” 没关门,外面有强风吹了进来,玻璃好似快要被吹破一样,一直在响—— 拿起瓶子站起身,不知是不是因为风的原因,蝴蝶兰轻轻一吹就散了。落在的不是地上,而是飘在了谢卿山的肩头。 就好像等亲人来,在等她的到来。 先是一愣,接着就感觉双肩上有一双无形的手搭了上来。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眼前莫名浮现周来弟的面孔。 谢卿山顿时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失去很久了的东西,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澄一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也许真如那天所说,离开的亲人可能会以别的方式存在于你身边。 陪你到生命结束再次重逢—— 只不过,现在在谢卿山眼里,周来弟是亲眼看到的,是清晰的,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儿,身体才变得透明。 临散之前,周来弟笑了笑。 大抵是因为是内心深处最想看到的人,所以才会出现幻象…… 等蝴蝶兰飞离双肩的那一刻,眼神才逐渐暗淡下来,瓶子空了,眼前也空了,只留下了枯枝干,“我看到妈妈了。” 澄一纯点了点头,“说明她一直在你身边。” 之后两人便带枯枝回了家,重新放到一个新的瓶子里,愿它重新生长出新叶。姥姥为她们收拾出来了一间屋,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村里就开始流传“周来弟她娘家昨天亮灯了,好像是有人回来了。” 第31章 31 三人约好了十点钟在村口集合,第二天起得有些晚,洗完漱足足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外面的强风吹刮着树枝,地上的尘土被风卷起。 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吹进眼睛里,原本不易出门的,可今天是元旦,而且下午又要打车回青州。 所以想了想还是聚聚吧。 期间苏稚给澄一纯发了三十多条消息,不是语音通话就是电话轰炸。也许是昨夜睡眠太好,导致今天早上根本没听见。 播回去的时候,能听见对面瑟瑟发抖地声音,“喂、喂,你们人呢!不是说好十点的么?!” 明明隔着手机,却还是不自觉心虚低下了头,摸了摸耳垂,小声解释,“不小心起晚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对面:“……” 安静了好一会儿,良久,苏稚才又对她说,“那你快点,我在村口都快成沙漠里的仙人掌了!” 闻言,笑着连忙应“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跟老人家报备了一声才出去,怕找不到人担心。刚出大门,迎面就袭来强风,地上的小石头被吹起,刮到脸上有些疼。 “我们应该带个口罩的。” 澄一纯闭着嘴说,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 “这一趟出来没准备口罩,待会路过药店的时候去买些吧。”谢卿山说。 反正能遮一点是一点,赞同的点了点头。 村里就有东方药店,还不小。 就是口罩有点贵,五块钱一个,堪比疫情期间。 医生问:“要几个?” 谢卿山:“两个。” “唉!”听到后澄一纯立马出手打住,说,“要三个。” 谢卿山:“……” 到了村口,就见一个包裹得很严实的绿色不明物蹲在那儿,面对着杂草。 两人走过去,澄一纯轻轻拍了拍小绿,“我们来了。” 风声太大,根本没听到她们的脚步声,所以被拍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慢慢悠悠的站起身。 深绿色长袄和绿色恐龙睡裤,很奇怪的穿搭。转过身时才看清她的脸,微圆,带着一副金框圆眼镜,看起来有些呆头呆脑的。 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一眼,反应慢了半拍,几秒钟后才激动的在原地跺脚,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澄一纯,“好想你呀纯纯,你都好久没回来看我了!” 不过才几个月而已,也算不上很久——但还是轻轻回抱了回去,“好久不见,元旦回来刚好能和你出去玩玩。” 等两人分开,转眼又看向旁边直直盯着她们一举一动的谢卿山,上下打量一眼,又好地打了声招呼,“美女你好你好,我叫苏稚,你就是她在青州那边儿的新朋友吧!” 出于礼貌,点了点头,淡淡地“嗯”了声,“不仅是新朋友。” 这句话让苏稚有些发懵,“啊?” 不明所以的指了指她,转头问澄一纯,“不仅是新朋友,难不成你们很早久认识了?” 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苏稚心里犯了疑。 略带不好意思的抬眸看了谢卿山一眼,然后紧急收回了目光,凑到苏稚耳边小声说,“等晚上我再告诉你。” 苏稚抱臂,带着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不对劲,太不对劲,太太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神神秘秘的——” 走到谢卿山身边自然而然的挽住她的胳膊,“我们去泰华城看看吧,已经很久没去了。” 第36章 平日里除了泰华城还是泰华城,属实没别的好玩的地方了。 所以在听到去“泰华”的那一刻,苏稚险些没把饭吐出来,“你们青州是没有泰华么?还没逛够啊——” “嗯——有啊。”她说,“只不过几个月没来这里的了,有些想念。” 苏稚:“……”屁!里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可想念的。 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里打车比青州容易得多,刚点上就有人接单了。这次接单的车有点小,三个人坐在后面属实有点挤。 澄一纯想让她俩坐后面,自己去前面,却被谢卿山拽了回来,一把塞在了后座。 操作行云流水,还没反应过来,谢卿山坐在了两人中间,把她们间隔开来,抱臂端坐,一副“勿扰”的模样。 苏稚带着疑惑问,“这位朋友,你怎么回事儿。” “我有名字。”她说,“我叫谢卿山,麻烦喊我名字,谢谢。” 苏稚:“????” 这人有病吧! 心里默默吐槽,明面上说出来也不太好,毕竟第一次见面。 澄一纯见状讪笑两声,转过头看向窗外。心说今天这黄沙风景可真好,可真好啊…… 压制心中怒火,嘴角扬起一抹假笑,一字一句地说,“好的,谢、卿、山、女、士。” “不好意思,雷女士。”谢卿山淡淡道。 苏稚:“……”有点怀疑,这人故意的了。 澄一纯:嗯——这话有点耳熟。 “内个,内个我们去玩什么呀?” 澄一纯转移话题,朝前探出头问她们。 “你喜欢玩什么,我就玩什么。”谢卿山原本面无情绪的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马挂上了笑。 一旁的苏稚见状,不屑抱臂冷嗤,“我跟一纯之前过元旦一直都是一起过的,我们还会互送跨年礼物,看烟火的。每年都是这样,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啦。”说完,当即转头看向她,挑眉,轻声问,“是吧?” “……” 开这个口干什么啊,要是时间倒流回刚才,我一定紧紧的闭上嘴。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僵硬的点了点头,“是……啊……吧……” 看吧看吧! 小纯还是最爱我的~ 我们可是十几年的交情—— 苏稚骄傲的仰起头,故作惋惜的打量谢卿山一眼,“啧啧啧”了几声,阴阳怪气道,“到底是谁要和小纯交换礼物啊,哦——原来是我,原来是我呀!” 谢卿山闻言,面露委屈的转过头,一副“可怜小狗”的模样,扯了扯她的衣袖,“我可以加入你们么?”底下眉眼,故作坚强道,“要是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我可以偷偷为你准备。” 苏稚:刚才怎么没发现她怎么这么会装!还以为是善茬呢—— 终究是自己疏忽了。 “……” 原本想着把谢卿山介绍给老朋友,这下好了,还不如两人别见面呢。 笑了笑,回她,“我们三个可以一起交换的。”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出声拒绝。 “不要!” “???” “……算了算了,苏稚,我听姥姥说她最近碰到你,你都是一个人走,怎么回事?” 还是再次转移话题吧。 想了想,才回道,“啊。我不太想跟她们走。”挠了挠后脑勺继续说,“我感觉你不在了之后跟谁一起玩都没有以前开心了,也没有和你在一块玩的时候自在,所以干脆就自己走了。” 也许是为了安慰自己,干涩笑了笑,又补充,“没事,反正我这几个月一个人走也习惯了,也不用谁陪着了,就是会常常想起你。” 澄一纯眉头紧皱。 苏稚的人缘她是心知肚明的。 “我还有一年半就高中毕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考同一所大学,然后我们就能再次在一块玩了。” “唉!”苏稚来了精神,“也可以啊!反正你我学习也不差,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嗯——这还真没想过。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天真的梦想,一直记到现在。 很快就到了泰华门前,三人先是吃了烤肉,又去玩了娃娃机,总得下来比在车上和谐的多,但也有些小冲突。 比如澄一纯给谢卿山抓了只蓝色小鱼娃娃,另一个人也想要。给另一个人抓了,谢卿山也想要。 之前元旦的时候,她和苏稚的礼物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这次来的冲突,都把这件事忘了。 所以当苏稚当着她俩的面从口袋里拿出一串极为漂亮的星星手链时,澄一纯不自然,难看的笑了几下。 “给你的,自己做的。” “抱歉,我没有提前准备——但是!我可以现买。” “害!没事没事。” 苏稚毫不在意,反正都送了这么多年了,忘记一次两次也是正常的。环顾四周,目标锁定在某个店里,指了指,“我最近刚好喜欢看小说,要不你去给我买本正版小说吧。” “可以!”澄一纯想都没想就牵着谢卿山的手就准备冲过去。刚跑没几步又停下,向苏稚也伸出了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了上面。 见状,谢卿山心里有一点吃味儿,但明白不能一直这样。澄一纯是独立的个体,不是独属于她自己的,交友很正常,没必要一直针对人家。也算是想开了,所以这次并没有争什么。 最后苏稚选定了一本小说,就当是跨年礼物了。 就在寻思送谢卿山什么的时候,就见她走到了某处的架子面前,目光落在一本双女主小说上。 刚想伸手拿,就听到澄一纯凑过来问,“你喜欢?” 微弱的灯照在她的脸颊上,歪着头,刚好占满谢卿山的全部视线。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只是看看。” 笑了笑,拿下书架上的书,掂量着,“喜欢还是不喜欢?” 谢卿山愣愣道,“喜欢……” 澄一纯:“行,那就当送你的跨年礼物啦?” 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等付完钱,谢卿山想起来自己还没准备礼物,“等我回去,给你礼物……” 听到她要送自己礼物,心里倒是有些许期待了,点了点头。 回姥姥家的路上,澄一纯把自己跟谢卿山的事跟苏稚说了。某人大受震惊,但也很快接受,只是一味的沉默,并没有多说什么话。 原本说好下午回去的,等回到姥姥家已经是六点了,天色都黑了。 村里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不少邻居站在街头,点燃手中烟火。孩童嬉皮笑脸,与朋友分享鞭炮。 三人在奔跑其中,跑在星火中。 而,有人站在人间烟火中,牵起了自己心中的人间。 第32章 32 回到青州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路灯都已经灭了,只有车灯照着前方的暗路,直到停在楼底下。 打开门下去,就有一股强风袭面而来,透过衣服的缝隙钻了进来,不禁让两人打了个寒颤。 仰头看了眼,这栋楼里只有零星几户还亮着灯。季重锦没回来,所以家里是黑的,眯起眼仔细看得话,隐约间能看到窗户上蹲坐着一个小影子。 大抵是凤凰在等她们回来。 上楼开了门,按开灯。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从光亮中适应过来。接着就见凤凰从窗户台上蹦了下来,凑到了两人脚边蹭了蹭,尾巴撅的老高,还能听见“呼呼”声。 “几天没见小凤凰,越来越胖了。” 冻得声音有些颤,澄一纯蹲下身,顺手把它抱在了怀里。 大抵是在这儿住得久了,也习惯了。谢卿山自然而然的就走到茶几旁拿起了空调遥控器,打开了空调。 平常打开都要等一会儿才出热风,这次不知怎么的,打开就是热的。就好像刚刚才关上一样…… 心里不免感到有些奇怪。 “你们晚上吃饭了吗?要不要再给你们做点。” 季重锦的声音从卧室的方向传来,待在原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像刚睡下不久,眼前好似有些蒙雾笼罩,搓了搓眼才清晰过来。 没穿鞋,所以出来的时候没有脚步声,两人没注意这边儿的情况,原以为都关着灯了,肯定是没人的,毕竟季重锦那么忙,应该会在公司那边儿。 谁能料到这人在家,还是在睡觉。 刚才冰冻的身体现在已经暖和过来的差不多了,甚至觉得有些热。放下凤凰,慢慢脱去身上的袄,“妈,我们吃过了,你去睡吧,感觉你要原地倒地上了。” 吃过饭是假的,毕竟回来得匆忙,根本没来得及吃,好在下午吃了不少东西。 面前季重锦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确给她们一种要晕过去的感觉。 她没说话,转眼看向谢卿山,好似在无声地问“真假”。 见状,轻轻点头附和,“确实吃了,季阿姨,早点睡。” 闻言,季重锦抬起手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那行,你们饿的话喊我,我起来给你们做饭。”说完就转身回卧室里去了。 第37章 等门关上的那一刻,两人的肚子才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默契的对视一眼,都没忍住低笑出了声。 “你不是吃过饭了么?肚子怎么叫了。”澄一纯带笑挑眉,注视着她的双眸说。 淡淡一笑,谢卿山回挑,“你不是说也吃了吗?你不一样也叫了。” 她们心里都心知肚明,是都不愿意麻烦季重锦。上一天班本来就累,要是再做一顿饭,第二天是上班迟到还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呢。 最后两人还是点了顿外卖,炸鸡汉堡小薯条那些谢卿山不允许多吃的垃圾食品,无一不例外都点了。 吃饱喝足,洗漱完回到卧室刚躺下,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收到的消息提示音。 是叶皙和陈幼雪发来的跨年祝福,于是两人也给他们各自发了句“跨年快乐”。 然后又收到了苏稚的消息。 [苏稚:你跟那个叫谢卿山的事,是真的?] 下午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明确了。 所以就回了个“是的”。 盯着屏幕,澄一纯感觉自从说了这件事之后,苏稚就变得怪怪的了。 心想难不成是还没彻底接受过来? 良久,对面才回。 [苏稚:之前在七中的时候也没见你对谁动心,这次是怎么了。] 澄一纯拧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喜欢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所以澄一纯喜欢谢卿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打字回道: [上卿:你怎么了?] 对面秒回: [苏稚:没事,就是问问。感到新奇而已,你不会有了她就不跟我玩了的对吧?] [上卿:当然不会,一个是喜欢的人,一个是好朋友,这两者是不一样的,也是不冲突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了。 [苏稚:那行,等你们今年成年在一起的时候,别忘记喊我过去给你们庆祝,虽然她人脾气不太好。要是她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拿着棒槌子去揍她。] 看到这些话,澄一纯没忍住笑出了声,回了个“包的”,顺便发了一张“小猫爱你”的动态表情包。 从拿起手机到现在,一旁的谢卿山都是沉默的,转眼一看,就见她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 见状,立马关上了手机,上前询问,“怎么了?” 侧头看了澄一纯一眼,把手机转了过来,“你看。” 上面是一条好友申请。 申请的时候特意备注了是“温游满”,头像是自拍照。 “还真是奇怪,怎么找到你联系方式的,你要通过吗?” “目前还不知道,联系方式大概是我爸给她的。” 都住一块了,说不定以后还能结婚,要个继女微信不为过。接着,屏幕上又显示来了一条消息,是谢勇发来的。 [谢勇:卿山,跨年快乐。] 谢卿山:“……” 澄一纯:“……” 男人,你肯定没憋好屁。 两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谢勇对她这样说话的时候不多,数数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不到三次。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也回一句“跨年快乐”的时候,谢勇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谢勇:你今年十八了吧,年纪也不小了。除夕夜我约了给你看中的相亲对象来家里做客,你到时候也露露面,不用着急拒绝,说不定见一面你就觉得合适了。] 果然,就是没憋好屁。 于是谢卿山回了他一句“不喜欢男人。” 等了大概三分钟左右,对面没回。应该是觉得她有意见也不重要了,只要谢勇觉得合适就行。 他就是这样,从来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 “除夕夜我可以上门送礼吗?”澄一纯声音淡淡地问。 “什么礼?”她有些好奇。 “砍头大礼。”澄一纯眯起眼盯着屏幕,一字一句地说。 “噗呲。”谢卿山没忍住笑出了声,调侃,“那你可是要坐牢的。” “……”撅了噘嘴,“切。” 想了想,还是通过了温游满的好友申请,刚同意对面就发来了消息。 [温游满:卿山?] [卿:嗯。] 过了一会儿,对面又问。 [温游满:你爸给你找了个对象你知道么?你怎么想的。] “……” 还能怎么想,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相亲对象了。而且今年自己才不到20,用不着那么急找对象。 于是选择回答—— [卿:不处。] [温游满:……] 这段对话结束后,对面就没再发消息过来。想到周来弟,谢卿山心里就有一股冲动,想让她去问问温游满认不认识周来弟这个人,或者记得多少。 总想着能在温游满的身上找到一点亲人的踪迹。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 时间也不早了,放下手机准备睡觉,明天就得返校,作业一字未动,只能早起努力一把了。 要么就是赌,赌任课老师们不收作业。 刚躺下,又有人发消息过来了。亮开屏幕一看,是谢勇。显示是一个图片,大半夜不睡觉搞什么名堂。 真是闲得,半夜不睡早上不起。谢卿山心想。 划开一看,是一张中老年男人的照片,油腻的肥脸都能炒盘菜了。胡茬也不知道多久没刮,夸张点说,就是古代留长胡子的夫子。 接着就是第二张,和第一张差不多,要不是第二张张片里的男人,眉间有一颗超级大的黑痣,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双胞胎呢。 发完,谢勇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谢勇:卿山,我养你这么大你得懂得感恩,你也知道我已经没了你妈妈了,不能再没有这份工作了,不然我去哪儿赚钱养你?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高管,第一个虽然离婚了,但是有钱,第二个离婚带俩娃,但是有钱,嫁给谁都不亏啊。] 澄一纯见状,气笑出声,“他怎么不去嫁,神经病吧。” 闻言,谢卿山淡然一笑,心说怎么不算神经病呢。除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必须费用以外,谢勇给的钱很少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自己出去赚钱养活自己。 所以他的工作没了,关我什么事儿? 这人还真是掉钱眼里了。 谢卿山心想。 “卿山,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的年龄都赶上谢勇了,嫁是不可能嫁。一年,我只需要一年,就可以离开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确定能离开,澄一纯还是相信她,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我信你,到时候我们一定有个家。” 谢卿山笑了笑,眼眸中全是她,“会的,我们两个的家,专属于,我们的。” 见她迟迟不回复,对面好似气急了,连着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谢勇:你看到我消息没?] 几秒钟后: [谢勇:老子问你看到没!!!回答老子!!!] [谢勇:tmd,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忍住,要不然她也不会怀你这个不孝的孽障!] 最后一句两人见了都皱眉,说话真难听。 [卿:那你记得下次忍住了。] [卿:古代已灭,我们这个时代,叫‘现代’,没有老子和夫子。] 澄一纯看了回复,心里直呼一个字。 那就是“爽!!!!” 作者有话说: [好运莲莲]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收藏啦[红心] -棒槌子:方言,简称玉米,熟了的和没熟的,都叫棒槌子。 第33章 33 一月份刚好是最冷的时候,自假期过后就不停的下雪,到处一片白,好似要把这座县市埋没。 元旦过后进入复习阶段,高二不似高三放假晚,他们十几号就开始期末考了,高三得等到二十几号,假期也只有七天,留的作业还不少。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教学楼里很是安静,看似在埋头苦学,实则心思早就飘了出去,随风飘进了雪里。不止是他们,教师们也一样,都恨不得早点放假,不仅有假期,还有工资拿,只是想想就觉得美滋滋。 直到突如其来的轰吵声在走廊响起,才打破了这层安静,无一不例外都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感到好奇。 最后也没同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似是被刻意保密了一样。一旦出事儿,哪有不露风的墙,所以他们尽管等着,反正早晚都会知道。 下课之后,主任就让他们开始搬书回宿舍,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是搬不完的,所以加上了明天早上的时间。 外面的路难走,一脚踩进雪里半个鞋子淹没,甚至还有滑倒的可能,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彼此搀扶着走。 主任又强调,“两人一起走比较稳也比较保险,所以就不要三四个人一起了,以免摔倒。” 此话一出,原本搬着书朝她们这边走来的陈幼雪脚步一顿,不满地小声嘀咕,“三四个人才稳妥吧——” 第38章 声音小,所以主任没听清,一个劲的指挥着赶紧往外搬,说“再晚点就更难走了”。 走出教学楼没多久,最上面的那本书面上就积了不少雪,两人的头发上也沾着些许。 就这一趟下来,澄一纯就已经不行了,手和脸冻得泛起了红,明明是热的,但身上却是冷的。 外面的衣服刚脱了一半,就被谢卿山又拽上,她说,“别脱,容易感冒。” 闻言,还是老老实实的穿上了,临近期末要是感冒,那是真不好受。 所以剩下的书一致决定等明天早上再搬,反正早搬晚搬都是搬—— 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暖和过来,接着,谢卿山就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发卡,递到了澄一纯面前。 “嗯?” 她有些疑惑。 递过来的是一对蝴蝶兰发卡,做工看起来有些粗糙,歪歪扭扭的。像是——谢卿山自己做得。 别过眼,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跨年礼物,来迟了。虽然——不好看。” 最不擅长的东西就是做手工,有时学一晚上都可能学不会。想起高一时候的某节停电的晚自习,周围的声音很吵根本安不下心来学习,所以就撕了一张纸打算折纸,折了一节课算是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算是废的。 一节课下来纸都烂开好几个角了,连个爱心都没折出来。 而,这两个蝴蝶兰发卡,她细心的做了很久,都是趁澄一纯不注意的时候在她身边悄摸做。 好几日才完成这两个,知道自己尽力了,但还是不满意,总想着送澄一纯最好的,可自己做的,一点也不好…… 澄一纯小心接过,心里是开心的。 不论别人送什么给自己,都会很开心,不会辜负别人的一片心意。更何况送这个跨年礼物的是谢卿山。 笑了笑,注意力都在发卡上,小声呢喃,“蝴蝶兰唉——” 即使声音再小,两人距离很近,再怎么样也是能听见的,以为是不喜欢,顿时有些紧张,说话都变得磕巴,“不、不喜欢么……” 也许是真的怕听到“不喜欢”三个字,急忙又补充了一句,“实在不行,我可以再送点别的……” 澄一纯把发卡别在头发上,一边一个,歪头一笑,“喜欢,会好好收藏的!” 听到这句话,谢卿山才敢回过头来看她。今夜袁梦含没回来,宿舍里安静了一晚。 - 期末考这天所有人都是紧张的,考试成绩代表着能不能过个好年。考得好家里人就在亲戚面前使劲夸,要是考得不好的话——有的家长甚至连手机都不让碰,可能还会挨一顿骂。 每场考完都有下一科的复习时间,这对有些人来说已经不能叫“复习时间”了,而是“生命倒计时”。 寒假过得好不好,全取决于此! 是按成绩排的考场,除了叶皙以外,另外三人都是在同一个考场。 那就是——一号考场。 而叶皙在七号考场,两者之间相隔十万八千里。 一号考场里面都是各个班的前三名,算得上是学霸聚集地了。叶皙原本以为以自己的成绩还能去四号或者五号,说不定还能抄抄别人的答案,这下好了——七号考场,班里吊车尾都在里面,怎么抄! 回答我! 怎么抄! 叶皙心态崩了。 其余三位倒是不担心,成绩一直很稳,不至于一下子落到五名以后的地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三人的位置挨得很近。 第一场考试永远是语文,距离交卷还有十五分钟的时候才写完作文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又开始转笔,又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就是不检查试卷。 监考老师见状,提醒她,“那位同学,还是检查一遍试卷的好,万一有错题呢。” 这倒说得也是,来回翻了遍试卷又来小差,监考老师也无奈不管了,爱咋样咋样吧。 等打铃收卷,出门就碰上了从楼上下来的叶皙,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活力气息。 陈幼雪见状,没忍住调侃,“这不是我们班的第三名么,这是怎么了,语文没考好吗?” 叶皙无语地“呵呵”两声,叹气摆了摆手说,“别提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行啊。”陈幼雪听到他这么说,脸上有些高兴,提议,“那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给你补习,说不准还真能上升几个名次呢。” 叶皙别过头讪笑两声,“不会补着补着把我弄死吧——” “???”陈幼雪无语,搞得像自己是暴力者一样。 空余时间,澄一纯想了想假期的安排,在家肯定是待不住的,躺三天就发霉了。于是打算出去找个寒假工干,找得时间有点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托腮问谢卿山,“你寒假打算去哪儿干活?” “火锅店。”谢卿山说,“你要去吗?我们可以一起。” 叹了口气,说,“我倒是想,一般都是提前一个月找寒假工,这都快考完试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没关系,我在那火锅店干了很多年了,每年寒暑假都会去,所以老板一直给我留着位置,这次也不例外。你要是想跟我一起,可以来我们这里,老板算得上是好说话的,工资两千五。” “哦哟!还真没看出来,有点实力啊。” “……” 原以为是提前找好的,没想到是常年的。 最终两人决定一起去。 考完试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即使有强劲的冷风袭面,即使站在雪下被灌了满嘴的雪,但!此时的空气是最新鲜的。 轻轻一嗅,就是寒假的味道! 季重锦忙得很,所以就没告诉她考试时间,自己打车回去也是可以的。没想到的是刚出校门,就碰上了季重锦和澄大海。 迎面走来,接过两人手里的行李,放到了后备箱。澄大海出现的时间很少,就连谢卿山也只是见过寥寥几面。 所以在车后座坐着时,两人略显尴尬——一句话也没说。 气氛凝固一瞬,季重锦笑了笑,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考试都不告诉我?还好老师发了通知。今晚我们一家人去吃火锅怎么样?” 有澄大海在场,澄一纯有些放不开,即使知道是自己的亲爸,但还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拘谨地小声回答,“怕麻烦你……火锅,可以的。” 季重锦低笑一声,装模作样的抹了把泪,“知道关心妈妈了,感动!” 澄一纯:…… 听到他们一家人要去吃火锅,谢卿山对前面的两人说,“叔叔,阿姨,把我送到小区门口就行了,谢谢。” “嗯?”澄一纯疑惑,“不去吃火锅吗?” 接着就是季重锦带着一样的疑惑回过头,“对啊,不是吃火锅吗?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听到“一家人”三个字,谢卿山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敢置信。 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也可以是家人么—— 见她呆了,澄一纯笑着搂住她的肩,完全忘了澄大海还在场,两人的距离非常近,要是再近一些,就能亲上了—— “怎么,我们不是一家人么?” “我们……是……么?” “家人”这个词对于她来说太陌生了,谢勇从没给过她家的感觉,只有在澄一纯这里才体验到过。 想了想,垂眸坦然一笑,“我们是一家人。” “这才对嘛,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不论干什么都得整——” “闭嘴,开你的车。” 澄大海今晚激情高,话还没说完就被季重锦地呵斥声打断。也是个怕老婆的,说了句“得嘞”就没再讲话。 拘谨的感觉消失了大半,心里好似明白过来,澄大海也是个好相处的人。 作者有话说: 最近风好大,朋友们注意保暖 第34章 34 晚饭过后已经是十一点,今天澄大海和季重锦好似格外空闲,跟她们在古城逛了很久。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阿公米糕”店前,澄一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回顾第一次来的时候。 指了指,转头对谢卿山说,“陪我去买个米糕吧,上次买的味道还不错。” 谢卿山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老爷爷依旧是济公的打扮,似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们,拿着扇子笑着迎上前来,“两位小美女又来买米糕啦?” 澄一纯笑着点头,竖起大拇指夸赞,“上次买的非常好吃,手艺不错啊。” 听她这么说,老爷爷仰头一笑,虽只有一面之缘,但早就记住了她们的模样,问:“这次还是桂花糕吗?” “是的!”澄一纯点头。 回家的路上,跟季重锦说了打寒假工的事情,谢卿山也联系了老板问可不可以加个人,老板倒是爽快同意了。 就是季重锦皱紧了眉头,透过后视镜看她,“原本想着我俩寒假带你出去旅游,现在你却要去干寒假工……” 第39章 没有要怪她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原本是一个促进感情很好的机会。现在看来的话,是得泡汤了。 季重锦还是抱着那一丝希望说,“你可以考虑考虑,不用着急做决定。” 比起寒假工,确实是旅游比较心动。 但她还是想选择寒假工,旅游的话不一定有谢卿山,但寒假工那儿一定有谢卿山。 澄一纯一脸认真,眼中又含有一丝愧疚,明白季重锦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还是说,“我和卿山去干寒假工。” “好。”季重锦尊重她的决定,面上和心里有些失落。 雪后路滑,所以开得车比较慢,特别是晚上,更要小心驾驶。十字路口那儿的红绿灯坏了,车乱作一团,这一路碰到不少出了交通事故的。 刚到家门口,就碰到了谢勇搂着个女人出来,包臀裙,浓妆艳抹——一开始以为是温游满,定眼一看却不是,而是一个性感的女人。 谢卿山见状皱了皱眉,嫌恶的别开了眼。 她没过问这女人是谁,也不感兴趣。 澄一纯牵着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澄大海身后。 迎面碰上他们谢勇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晚了才回家,视线直直的落在谢卿山被牵的手上,眯起眼好似在打量着什么。 楼道口本来就小,他和那女人并排站在一起完全堵住了路。 谢勇率先开口,“小季啊,你们怎么才回来?”一说话嘴里的黄牙就露了出来,让人看了不禁皱眉,上面还有一小片菜叶子。隐约间,还能闻到一股酒味儿—— 季重锦见状捂了捂鼻子,往后退了一小步,没好气地说,“谢勇,你少喝点儿酒吧!” “嗝——!”楼道里瞬间有了回音,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嘿嘿”一笑,“你不懂,男人喝酒才会勇,不然我怎么叫谢勇?” “……老婆我记得我不喝酒也很勇。”澄大海出声说。 季重锦翻了个白眼没理他,转头又对谢勇说,“这女人是——?之前听说你又找了个女的,难不成就是这个?” 是个屁! 自己当然知道不是,之前周来弟还没怀孕的时候,谢勇别提多爱她。现在这倒好了,找个一摸一样的不说,这又找了个什么! 女人撩了撩自己的长发,上下打量她一眼,淡淡道,“我是谢总女朋友。” “????” “啊?” 四人几乎同时出声,脸上带着一样的懵。 他就是个抽烟喝酒不爱干净的打工仔,还谢总……谢卿山没忍住“噗呲”笑出声,心想这是多傻才能被谢勇骗到。 “喂,你爸什么时候开的公司?”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问。 谢卿山叹了口气,耸了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样。 似是炫耀,女人别过头不屑冷哼,伸手亮出中指上的金戒指,“谢总对人家好,不管多贵的东西都是说买就买。” 季重锦:“……” 澄大海:“……老婆没关系,明天我们买个比她大的。” 季重锦:“……金戒指就算了。” 谢卿山问,“你喜欢吗?” “啊?金戒指吗?”澄一纯问。 “嗯。”她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女人的手上,“你喜欢?” “……不喜欢。”比起金的,自己更喜欢银的。虽说这东西好,但是不感兴趣。 良久,谢卿山才又“哦”了声。 谢勇低头笑着摆了摆手,似是醉了,“卿山啊,你都多久没回家了,今晚回家住吧。” “不回去,你那里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东西吗?还是说你会给我钱?” “卿山啊,我是你爸,你亲爸!公司的谢总,你怎么能跟我这样说话呢?!” “……” 他什么德行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还谢总呢,没被辞职就不错了。 楼道里是冷的,这下又站了这么久,更冷了,冻得澄一纯直搓手哈气。 “季阿姨,我们走吧,一纯冷。”牵住她的手就要绕过他们去。 谢勇为他们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走了。 女人回头盯着他们的背影,阴阳怪气,“要是我有谢总这样的邻居早就开始巴结了,有些人倒好,不识好歹。” 没人理她,女人有点尴尬。 回到家开了空调才渐渐暖和过来,坐在沙发上还没缓一缓,房门就被人敲响。 “唉?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啊。”澄一纯有些疑惑。 谢卿山站起身去开了门,却发现站在门外的是谢勇,见到是她,露出一抹不怀好意地笑。 上下打量一眼,“卿山啊,你说你不喜欢男人,所以你喜欢女人是吗?” 谢卿山心里顿感不妙,极力保持平静地说,“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谢勇显然是不信的,但也没再多问,转身回了对面。 其余三人自然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澄一纯情绪突然有些复杂。心知是骗谢勇的,但当说出“不喜欢女人”这几个字时,还是感觉到了些许的害怕。 “一纯,你信我吗?”看出她的顾虑。 “信。”她说,“我信。” 澄大海也算是个开明的家长,自然能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些什么来。觉得闺女喜欢就行了,管什么男女。 “你们决定好谈恋爱了?” 澄一纯连忙摇头,小声道,“我们打算成年后的……” 澄大海了然,没再多问。 夜里,谢卿山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都是谢勇敲门后的那句话。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接着,手机就收到了来自谢勇的消息。 [谢勇:我在云门山那边儿看中了套房子,我们改天搬家去那儿吧。] 云门山离现在住的地方隔太远了,来回得差不多一个小时,她自然是不愿意的,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买房,哪来的钱买房…… 干脆不回他。 接着,他又发: [谢勇:你也看到了,今天那位是我女朋友,我之前确实很爱你妈,但人总得往前看不是?所以我就又找了一个。] [卿:温游满算什么?] 往前看—— 谢卿山只觉得他可笑。 似是没想到会问到她,对面过了好久才回。 [谢勇:我现在都是谢总了,开大公司的人!总得多几个女朋友吧?又不是结婚,谈个两三个也没什么问题。而且温游满这个人太强势了,什么都要以她为主,你以后还是远离她的好。] [谢勇: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能看得出你喜欢别人的样子,小纯跟你不是良配,她是女的,你也是女的,女女恋爱是病。卿山,我虽然对你不好,但我也不希望我的闺女是神经病。] 有神经病的是你吧。 谢卿山心想。 [卿:我们可以断绝关系,今年我18了,可以不用你给我打钱了,我们的关系也可以到此为止了。] 原本就打算成年后离开的,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早做准备也不是不行。 [谢勇:你什么意思?!老子养你这么大就是这样报答老子的!?] 对面显然气急败坏了。 [谢勇:老子告诉你,你明天就给我滚回家里来,以后少跟那季重锦的闺女在一起。喜欢女的是吧,老子有得是手段,老子有得是让你们分开的办法!你生下来就是赎罪的,不然你妈就不可能死!] 又是拿周来弟压我—— 谢卿山冷笑出声。 [卿:要不是你让她生孩子,她会去世?别把什么恨都放我身上。] 看了一旁熟睡的澄一纯一眼,皱了皱眉,谢勇要是让两人分开,那就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 - 期末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澄一纯在期末之前是第二,期末之后是二十二。 澄一纯有些不敢相信,怎么落差会这么大,直到主任打来电话强调了这件事儿。 主任:“一纯啊,你知道你为啥到22了不?” 虽然是隔着手机,澄一纯还是老老实实的摇头,“不知道。” 主任:“字!咱有空就练练字吧!不能说是草书,这比草书还草啊!!” 能听得出,主任现在情绪激动,嗓子都喊破音了。 于是这个寒假她不仅要打工,还要被谢卿山盯着练字…… 作者有话说: 卡文了!痛苦。 第35章 35 火锅店最忙的不是饭点,而是八点以后的晚上。不是洗碗就是端盘,一天几乎不停歇,十几天下来腰酸背痛。 两人说话的时间也少了大半,时常说上一两句就去干活了,好在有钱拿。 店里坐满了人,外面还有不少排队等着的,好不容易得了点空倚靠在墙上休息。 澄一纯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好累啊,看来以后得多出来锻炼,不然等毕业找工作受不住。” “那以后寒暑假就跟着我一起出来吧。”很小的时候她就出来干活了,比这累的也干过不少,所以火锅店对谢卿山来说算不上什么。 第40章 想了想,也不是不行,笑着应了声“好”。 “你打算报考哪个大学?要是合适的话,我去跟你上同一所大学。”谢卿山说。 是时候该考虑一下了,还有一年的时间,万一以现在的成绩考不上,还有时间努力,要是到时候再想就晚了。 但这么想的话,还是想去实现一下小梦想,完不完得成先不说,先行动好了。 “北京电影学院吧,目前考虑的就这一个。之前小时候喜欢看电视剧,也喜欢追星,时间长了也就想变得和她们一样了,又或者说成为一个小偶像,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你一定会实现的,如若说你成了大明星,你会抛弃我去找别人吗?”谢卿山开玩笑地问。 “不会。”她回答地认真,不论是不是玩笑,都不会。 看到她认真的模样愣了片刻,好一会儿才点头。 “我小时候也有个梦想,感觉每个人都有梦想,只不过我的比你容易些,大学的话反正去哪里都是上,只要离谢勇远远的就好。” “我觉得大学还是要选择自己想去的那个,不能为了别人改变或放弃自己的前途不是吗?万一有更适合你完成梦想的大学呢。” 澄一纯的意思是——她们可以各奔各的大学,不用担心关系淡了因为可以经常见面,等毕业了也还能在一起。 不能因为喜欢一个人,放弃上心仪大学的机会。 谢卿山闻言,垂下了眸子,小声道,“你不是别人。” 接着,她又说,“我的梦想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但大学我想跟你一起。” 澄一纯愣住了。 谢卿山解释道:“小时候吵着闹着要见我妈,结果都是被谢勇扇一顿。”想到这儿,只觉得有些可笑,“当时还小,以为她是被我克死的,这种想法持续到几年前吧,后来可能是清醒了。总希望自己被爱包围,总希望有人爱我,所以就想当个作者,把自己写进去,让爱包围……” “你一定会出名的!我们会一起完成小梦想的。”搂住她的肩,在她脸上蹭了蹭,“现在也有人爱你,除谢勇以外都在爱你,我也在爱你,会一直爱你。” 每次闻到谢卿山身上的香就忍不住想再进一步,好似要在此沦陷进去。好在还有一半的清醒…… 聊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店里的客人已经换了一批了,两人站起身准备干活,转眼就对上站在店门口处,袁梦含的双眸。 走进点来,到她们面前,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被这么一看——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和紧张。澄一纯皱了皱眉,指了指另一边说,“点餐的话找个桌子坐下扫码就行了,这里不是点餐的地儿哦。” 袁梦含作为客人,当然以礼相待。澄一纯不喜欢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免得又跟之前一样乱挑刺。 “一纯,元旦之后我没去学校,你是不是担心我了才会来这里工作。” “????” 不儿,我在这儿工作,关你什么事啊! 看吧,来了就没好事儿,再听一遍反方向的钟,能不能回到三分钟以前,我想去厕所避一避风头。 “别装了,我都知道。”袁梦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一抹笑,“我家就在这附近,每天我都会路过这火锅店,所以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对吗?还有卿山,我知道你们两个都喜欢我。” 谢卿山无语:“……” 要不要告诉她刚才一纯跟我贴贴了呢? 也真是佩服她的脑回路,这一天天的活已经够累了,这人一来脑子也累! 嗯——心也挺累的。 是你么?影后是你么?真是随地大小演。 见她们不说话,才抬起眸子,往前凑了凑羞涩一笑,“其实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我不介意四个人。” 你不介意我们介意啊! 等等—— 几个人? 四个!!?还有别人啊。 两人心里发出尖锐的爆鸣,有其他服务员注意到了这边儿的情况,朝她们这儿看来,她们也只能苦笑面对。 澄一纯:“还有谁啊。” 袁梦含:“还有亭诸哥哥,前几天我们两个谈了。” 两人:“????” 亭诸前不久刚追了澄一纯,后造谣——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没想到还真不老实。 虽然讨厌他,但还是提醒了袁梦含还是小心点他吧。 袁梦含闻言笑着抚上小腹,眉眼间都是暖意,“不用担心的,虽然才成年,但我已经怀了亭诸哥哥的骨肉了。” 这下两人更是一脸懵。 不敢置信的指着她的小腹瞪大了双眼,“谁谁谁谁的骨肉!?” 袁梦含又说了一遍,“亭诸哥哥的呀,生下来我们四个可以一起养,我前几天跟哥哥说过你们也喜欢我了,他说他不介意与你们一起生活,而且我们都可以有他的孩子。” “……” 妹子,你以为这是古代后宫呢? 此话一出,谢卿山立马拽住了澄一纯的手腕,有些吃痛地“嘶”了声。 谢卿山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说出来的话好似外面的大雪寒风,“不用了,你们两个生去吧,最好生个108胎。这种活动我们家一纯就不掺和了,祝你们久久顺便锁死。” “我一定会当个合格的妈妈。”袁梦含没理她的那句话,自顾自地说,“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刚满18就怀孩子,澄一纯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真实的,想跟她说要不再考虑考虑呢,毕竟正是青春年少时,大把的青春不是这么挥霍的啊。 还不等自己开口,袁梦含就转身跑了,边跑边大笑,给人一种“精神病”的感觉。 等她走远,看不到人影了,刚才那个服务员才慢慢的走过来,八卦地问,“你们认识她?” 澄一纯:“算不上认识,一个学校里的。” “嗷——”服务员笑了笑,“我看你们聊了那么久还以为很熟呢,当时还寻思怪胎也有朋友了?吓我一跳。” 嗯? 是八卦的味道。 两人有些好奇,没忍住问,“什么意思?” 服务员见她们不知道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捂嘴道,“你们不知道她是怪胎吗?她是怪胎这件事这边儿很多人都知道。” 随后,又解释,“这女孩精神一直不正常,我在这儿干了几年活了,你们只寒暑假来可能不清楚。几年前这人还是正常的,来吃过不少次饭,后来因为爸妈闹离婚就变得精神不正常了。” 叹了口气,“说来也是个可怜的娃,我朋友在她那个小区,之前碰到过,说这没闹离婚之前爸妈是爱她的,后来男方家暴,女方离不了婚,就把怨气撒在了女孩身上,日积月累就变成这样了。” 这么一说,袁梦含也倒是可怜。 谢卿山问,“那她妈最后怎么样了?” 服务员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就听到过这件事儿。后来只要别人一跟她说话,她就以为别人喜欢她。” “……” 怪不得,也怪不得在学校会那样。 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混账了,但凡她们早些知道呢—— 所以别人一对她好,就以为是爱,然后就这样酿成了大祸,怀了个新生命…… 也不知道她爸妈知道怎么想—— 澄一纯叹了口气,“那要是以后我们再碰到她呢?” “那我们就委婉的告诉她,我们可以做朋友,但不能做女朋友。”谢卿山说地一脸认真。 “别觉得她可怜,疑心病也多,只要你做一件事她就可能以为是针对她的,然后跟你吵起来。”服务员说。 这她们倒是知道,刚搬进宿舍那几天没几天消停的,也许是因为爸妈的事闹成这样的吧。 想来也正常,一开始生活在温馨的家里给足了爱,到最后那温馨的家突然破裂,给了她重重一击。 一时间,两人不知是该可怜她还是该恨她了,心里情绪比较复杂。 服务员摇了摇头,转身就忙自己的活去了。谢卿山说,“走吧,再干一会儿活下班来,别想些有的没的了,她已经怀了,以后来不来学校,见不见得到还不一定。待会吃什么?烧烤吗?” 唉—— 澄一纯摇了摇头,把这些都甩了出去,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吃烧烤吧,其实没什么胃口。” 但愿她的生活能回归正轨吧。 心里默默诅咒亭诸n遍,祝他出门就掉坑,霉运满满。 作者有话说: 今天在宿舍讲八卦来着,来晚了。 第36章 36 除夕前一天火锅店就关门了,放假的这些天里叶皙给她们打过不少次电话,都是约出去玩的,但都被一一婉拒了。 晚上刚到家,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凄惨的猫叫声,两人听到后对视一眼,心里顿感不妙,鞋都没换,大袄也没脱就直奔卧室。 然后就见到凤凰喘着粗气窝在枕头上生产,猫怀孕一般58-71天内生产,身下也有不少血渍,看样子像难产的…… 第41章 今天这边儿的宠物医院基本都关了门回家过年去了,紧急情况之下给陈温她们发了消息。 陈温她们很快就来了,手里提着不少用的东西。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凤凰才生下两只小橘,看样子凤凰的对象也是只橘猫。 见凤凰没事,心里才松了口气。产后比平日里吃得多也睡得多,时不时就起来蹭蹭自己怀里的崽崽,日子好不快活。 转眼就到了除夕夜这天,过年谢卿山肯定是要回谢勇那儿,总不能一直待在别人家。早上刚起来就见澄大海和季重锦回来了,手里提着对联和小灯笼。 “妈,凤凰生了两个猫猫。”从房间里探出头,说。 “生啦?”季重锦笑着问,“凤凰怎么样?” 澄一纯老实回答,“嗯——挺好的,是在我枕头上生的,后来流血了就给陈姐姐发了消息,反正是母女平安。” 说实在的,即使知道澄大海是个好相处的还是觉得别扭,大抵是才见过几面的原因,所以一举一动还是有些许的唯唯诺诺。 “把你枕头拿出来,我待会给你洗洗。” “已经洗完啦——” 刚生产完的时候就洗了,只不过洗的不够透彻,可能隐隐约约还有点味儿或颜色。所以放在了阳台,想让太阳晒一晒,说不定会好些。 闻言,季重锦给她竖起了大拇指,“我家纯纯真棒,会自己洗枕头了。” 被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谢卿山也换好了衣服,“我回去了。” “啊?”,转过头皱眉问,“你不跟我一起过年吗?” “想,但我不能。”垂下眸子,淡淡道。 都这么久没回去了,要是过年再不回谢勇估计得和季重锦翻脸,以后可能见面都难,那就更别说有以后了。 自然澄一纯也想到了这方面,好一会儿才轻轻点头,“要是在那边儿不开心,给我发消息,我去找你。” 闻言,笑了笑,“好。” 澄大海早早的就把对联和灯笼弄好了,谢卿山只是刚走一会会儿,就觉得身边空落落的。 手机也不看,就纯趴在床上呆着,深深叹了口气,逐渐的睡意也袭之而来,直到季重锦喊她起来包饺子。 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隐约间能听到外面细小的鞭炮声,一旦过了晚上十二点,鞭炮声就炸天响,吵得根本睡不着觉。 搓了搓眼到厨房,季重锦已经弄好了饺子皮和馅,还有不少硬币。把硬币包在饺子里,谁吃到接下来的一年就暴富发财,主要就是图个吉利。 之前都是跟姥姥一起过,突然换到这里还有些不适应。刚坐下拿起一片饺子皮,就听到季重锦的手机响了,是姥姥打来的。 “喂,妈。” “小锦啊,你让小纯接电话。” 眨巴眨巴眼,想了想大抵是跟自己说新年快乐吧,接过来说了声“姥姥新年快乐!”刚起床,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疲惫。 手机那头听到“新年快乐”笑了笑,“小纯想不想姥姥?要不要姥姥去陪你过年啊?” 想倒是想…… 但姥姥年纪也不小了,单独一个人来不放心,而且距离这么远,怕出什么意外。 犹豫了片刻,说,“姥姥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等我改天再回去看你,现在外面还有不少雪,你一个人来不行。” 对面依旧在笑,叹了口气,欣慰道,“小纯知道关心姥姥了,是大孩子了啊。” 接着,门就被人敲响,原以为是谢卿山,便站起身去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却是远在潍坊的姥姥。 澄一纯见到来人愣了愣,良久才磕磕巴巴喊出“姥姥”二字。 就站在门外,手里还提着不少菜,都是姥姥自己种的,鞋底上沾着不少雪,还没化,这么远是怎么来的—— 姥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笑,“我寻思着这么多年都是咱俩一起过,离了小纯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所以就没告诉你们,自己来了。” 澄一纯赶忙接过手里的东西,侧过身给姥姥让出一条路来,“快进来,外面冷。” 季重锦和澄大海见到她来,也是愣了愣,上次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说几句话,这下好了,他们不去找,自有人来找他们。 “妈……” 自事业逐步上升之后,就没回过家几次,更别说见面了。十几年前还是黑发,现如今已不少白发,不禁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手上有不少面粉,站起身时手无处安放,最后背起了手来掩饰心中的那抹紧张,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人。 “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还记得你有个妈啊。”姥姥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这些年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跟我说句话,要是我这次不来,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把我忘了?” “不、不是的……”季重锦面露紧张,紧绷的脸露出一抹难看的笑,“我怎么可能忘记妈啊,我就是工作太忙了,之前没时间。一纯不也是这段时间刚接回来的。” “那也得回个电话啊。姥姥又说,“老让人不放心,之前过年还有小纯陪我,今年就剩我一个人了,要是哪天没了也没人发现。” “唉!” 三人异口同声打断,又同时“呸呸呸”了好几次。 澄一纯牵着她的手到沙发坐下,“可不能这样说自己,姥姥你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澄大海拍手附和,“我闺女说得有理!妈,我知道你在这里住不惯,这样吧,以后你想过来我们就去接你,或者常回去看看。” 摆了摆手,“这倒不用,我就是想经常见见你们罢了。” 饺子最后是四个人一起包的,里面放了不少硬币争取每个人都能吃到,每个人都能图到吉利。 包完最后一个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张熟悉的人脸,也不知道谢卿山现在怎么样了…… 洗了洗手,给她发了条消息。 [上卿:卿山,你包饺子了吗?没包的话来我们家吃吧!谢勇没为难你吧?要不要我去找你啊。] 这么一看,发现自己问得有点多了。 对面没回,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小时后再拿起手机,依旧没回——霎时间,心跳的有些快,隐约透露着不安。 干脆直接到对面敲了敲门,在外面等了又敲,敲了又等的,十多分钟过去依旧没人开门。 失落的回到家,又给她发了条消息。 [上卿:要一起去放烟花吗?] 原以为这条消息也会和上一条一样不被回复,但这次算得上是秒回。 [卿:下一年吧,下一年我一定陪你放烟花,刚才在包饺子没看到消息,谢勇挺好的,抱歉。等天明了我去找你。] 看到她回消息心里那抹不安才消散开来,谢勇在澄一纯这里已经算是失信人员了,所以当看到“谢勇挺好的”五个字时,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 对面回复的,真的是谢卿山本人么…… 还是说是谢勇拿着谢卿山的手机发过来的…… [上卿:我刚才去敲你家门了,你听到了吗?我敲的声音蛮大的,但是没人开门。] [卿:听见了,我和温游满在包饺子,没抽出空来去开。] 温游满? 还以为早就跟谢勇分开了呢—— 所回复的每一句话都是驴头不对马嘴,哪里都很怪—— [上卿:那你出来一趟吧。] [卿:不行,等明天,今天困了,晚安。] 接连又给她发了几条消息,对面没再回复,澄一纯眼皮跳了跳,小声呢喃道,“怎么感觉有太多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了……” 今天已经睡得很足了,所以晚上就没有多少困意,十二点过后就是春节。零点到来,站在窗前,烟花在黑夜中炸开,无数鞭炮声集聚在一起,噼里啪啦地有些吵,拿出手机给谢卿山发了句“亲爱的,2027年快乐”。 几个小时前已经说“晚安”的人,再次秒回了消息。 [卿:宝贝,新年快乐。] 看这条消息就正常的多了。 除了她以外,没人会喊自己“宝贝”了。 明明和平常都差不多,但心情怎么就是好不起来呢—— 之前每次过年都和姥姥在小电视机前看春晚,其实她对春晚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姥姥每次都很期待,说着一大堆自己听不懂的话,所以这些年都是自己一个人陪姥姥看。 这次过年不仅有她还有季重锦和澄大海陪伴,气氛比以前还要好。 等春晚结束外面的烟花依旧没停,好似要响彻一整夜。澄一纯在心里默默祝祷,祝祷谢卿山一定要没事啊。 作者有话说: 之前报了运动会,近期才到操场开始跑。 平日里课是满的,码字全靠晚自习下课,现在回宿舍已经累的不行了,所以更新可能会更不上。 码这章的时候我已经快睡着了,等写完作话我就睡…… 姑娘们晚安 第42章 第37章 37 第二天谢卿山没来,消息也没回,敲门也依旧没人应答,心里剧烈的不安达到顶峰,站在门前待了很久。 冷风吹在身上也好似无知觉,直到楼上的邻居下来。 “小姑娘,你朋友住这儿吗?她没跟你说前几天搬家了?”是位年迈的老奶奶,拄着拐杖站在楼梯上说。 听到“搬家”二字,澄一纯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心就像坠入深渊谷底,顿时涌上一阵委屈和失落。 所以昨天敲门没人开不是因为她在忙着包饺子,而是因为搬了家没法开。明明说好要来找自己的,可现在却不见她的身影。 难不成,到头来都是骗自己的么…… “奶奶,你知道她搬去哪里了吗?” “这倒是不知道,这户人家的大人不经常出来,只有那小闺女跟我们这些住在这里的老人比较亲近。” 话说完,老奶奶又安慰了她一通才离开,她什么都没听清,好似有东西在脑海炸开一般,只剩下了“搬家”。 能搬去哪里呢—— 她想不到,虽然来了几个月了,但对青州还不算太熟悉,小区分布太多,一个个找的话赶明年也找不到。 现在唯一能干的就是发消息和打电话。微信聊天框里一片绿,不管发多少对面一条也没回复。 有一瞬的感觉,感觉谢卿山不要她了……却又很快被自己内心否认,说好今年成年就在一起的,马上了,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怎么可能会突然反悔。 这样也算是一种心里安慰了。 大早上的季重锦和澄大海就回工作单位了,春节结束就开始上班,也没时间出门走亲戚。今天姥姥也得回去,再加上谢卿山又搬家,那么就只剩自己和凤凰了。 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家就见姥姥早已收拾好了东西,都是爸妈给她买的新衣裳。澄一纯站在门口,失落道,“姥姥你今天就走吗?能不能明天再走……” 不想一个人待在这儿。 “小纯这是舍不得我?”姥姥“嘿嘿”一笑,“不能在留啦,过完年就得回去走亲戚,你妈在那边儿的七大姑八大姨不少,他们不回去我总得回去吧。” 抿了抿唇,点头低声道,“那我送送你吧,刚好今天没事儿……” 抬起头,似是看出她情绪不对,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脸颊,温声询问,“小纯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行啊。” 澄一纯没开口解释,总不能说喜欢的人走了吧。这样的话估计姥姥能气死…… 又或者说,似是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久到不用开口解释就能看到内心的那抹忧伤,“你跟小山闹矛盾了?” “不是矛盾。”她说,“我这几天都在找她,敲门没人应答,她说是包饺子没听见。今天楼上的奶奶下来说她搬家了,可是她没告诉我……” “说不定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呢。” 苦衷么—— 但愿吧。 “你喜欢她,还是喜欢她?” “嗯?” 澄一纯没听懂话里的意思,这两不都一样么,有什么区别。 “你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还是爱人之间的喜欢?”姥姥解释,“如果你只是把她当做朋友,就不用那么担心,毕竟人的一生身边儿会有很多不同的朋友。要是是爱人之间的喜欢,那么你可以等一等,万一哪天她就来信了呢?要是时间久了等不起了,又或许可以尝试喜欢别人。” 压根没想到姥姥会这么说,睁着无辜的大眼,磕磕巴巴地问,“姥姥,你觉得我们是哪种喜欢?” 心里绷紧了一根弦,既期待回答,又不期待。接受得了还好,要是接受不了——自己恐怕以后都没脸再见姥姥。 “爱人之间,你们来找我的时候就发现了。我虽然人老,但心不老,小纯只要喜欢,管她男的女的俊的丑的,只要待你好我就不反对。”笑的慈爱。 听到这段回答,霎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到最后又哭又笑,极为难看。 紧紧的抱住面前的人,有的人老了腰背也就驼了,好在驼得较轻,依偎在姥姥怀里,感受最后的温暖。 姥姥不愿她远送,于是送到了高铁站就离开了,坐高铁的人不少,姥姥在拥挤人人群里显得格外渺小,给人一种轻轻一撞就会歪道的感觉。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轻轻一抹,盯着自己的手心。 心想这是怎么了…… 高铁站离小区有些距离,坐车的话也要半个小时左右。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起交通事故,两辆轿车相撞,其中有一辆车烂得不能再烂了,地上躺着一个小孩,头上流了不少血。 120的人把她抬上了车,交警也在处理着情况。澄一纯目睹了半个过程,叹了口气,但愿这小孩没事吧。 车停到楼底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不远处,背着身子,长发随风微微飘起。 澄一纯顿时眼前一亮,下了车就快跑过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一个踉跄,两人差点都摔在地上,好在谢卿山站的稳。 她就说嘛,谢卿山怎么可能反悔—— “你搬家怎么不告诉我,我都找不到你了,消息你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我在你家门前站了好久好久……”诉说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她想要谢卿山抱一抱。 “我手机开了免打扰,没看见。”谢卿山挣脱开她,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安慰,“原本是想告诉你的,但是还没来得及,让你担心了。” 趴在怀里的澄一纯轻轻摇头,吸了吸鼻子,“没事的没事的,只要我们不分开,只要你没对不起我,我都会把自己哄好的,因为我是恋爱脑。” 听到她这么说,谢卿山没忍住笑了笑,弯了弯眸子问,“谢勇给我找了几个相亲对象,他让我去见见,你要一起吗?未来的女朋友。”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澄一纯的脸立马上来一片红,然后“嗯嗯”了两声。 太好了。 太好了,谢卿山还是谢卿山,果然之前是自己想多了。可心里的那抹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少。 初一到初七都是走亲戚放假的时间,很少有店会开门。所以相亲对象选择了一家开着门的烧烤店,等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烧烤店里的人很少,寥寥无几。炸出来的串串也不怎么好,黑不溜秋的,原本想着吃点东西的澄一纯见到后瞬间没了食欲。 相亲对象是一个胖男人,年龄看起来比谢勇还大,没几根头发的地中海上,沾着不少白头皮屑,两人见状皱了皱眉,脸上的痘痘又大又多。 唯一规整的地方就是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儿。 “你们就是小谢给我找的对象啊,还真不错。”男人上下打量俩人一眼,笑眯眯的摸了摸自己下巴,不笑不知道,一笑才知门牙是两颗大金牙,嘴里似乎还有蒜味儿。 两人同步向后仰头。 这是来相亲的,还是来找茬的啊! 澄一纯是没想到谢勇会给谢卿山找这样的人出来。 男人凑上前问,“你们两个谁是谢卿山?” “我。”谢卿山冷冷的看他一眼,说,“我是谢卿山,谢勇是我爸。” “哦哟!”男人听到后有些激动,摇头“啧”声道,“小谢还真舍得把宝贝闺女给我啊。”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接着说,“我是你爸的上司,在公司里也算是一个小经理吧,等你嫁到我们家就负责享福就好了,最好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我妈喜欢,反正都养得起,你就负责做好家庭主妇,我每月给你一千块钱。” 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 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他自己是同性恋的,没想到这男人自我介绍开了,还这么不要脸—— 一千块钱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都不怎么够,更别说柴米油盐孩子奶粉了,到时候还得自己自掏腰包,谁嫁谁倒霉。 澄一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带着一抹浅笑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叔叔啊,您应该选择适合您的,卿山才18岁,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更何况您的年龄都足够当他爹了,我们这次来是想告诉您,您换个相亲对象吧,你们不合适。” 男人闻言立马就不高兴了,愤怒拍桌,指着她的脸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意思?我这样的人才跟她相亲是她的福分,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女人盼着巴结上我,你们倒好。” 谢卿山握住了她的手,抬起来给他看,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猜什么人才配得上我。这个人,我跟她天生一对。” “我是同性恋,所以我们没必要相亲,来这儿也只是走个过场然后说一下我这边的情况。” 男人愣住了,大抵是没想到会是同性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站起身瞥了两人一眼,怒哼一声就离开了,临走前骂骂咧咧道,“给我找的什么东西,没眼力见。” 第43章 澄一纯担忧道,“你不怕谢勇找你麻烦?” “怕。”谢卿山认真道,“但更怕的是和你分开。”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极速码字的澄清!!! [好运莲莲]一小时三千字[好运莲莲] 希望每天都这么快!!!!! 看到了不少小伙伴的收藏! 收藏90啦! 超爱你们=3= 第38章 38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家里亮着灯,家里那两位那么忙,大抵是不会回来的,所以猜测是陈温和于遇来了。 打开门刚想打招呼,见到的人却不是陈温,而是季重锦,眼眶猩红,能明显的看出脸上的泪痕,刚哭过。 “妈,你怎么了?”澄一纯愣了愣才问。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怎么就哭了。 走进门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没发现澄大海的身影,难不成是两人吵架了…… “小纯,你姥姥没了。” 季重锦的话如一道惊雷,打在了澄一纯的心上,心脏一阵抽痛,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和错愕。 明明今天还亲自去送姥姥回家的,才过了几个小时……怎么就没了呢…… 到底还是不信的,“姥姥不是回家了么,她没告诉你们吗?”说话的声音有些颤。 季重锦闻言,走过来轻轻抱住了她,澄一纯再也忍不住,眼泪从眼眶不断冒出,埋头痛哭,“怎么没的,我今天还去送她了呢!” 早就知道把她送到家了,早就知道让她明天再走了,这样的话姥姥是不是就会避过去了…… 心里满是自责。 季重锦仰头,争取不让眼泪掉下来,哽咽道,“高铁到那儿的路程只需要二十几分钟,回家需要转好几趟车,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我和你爸也是一个多小时前知道的,那边儿警察打来了电话。” “你爸开车去解决了,我原本也想去的,但他不让,原本还想着过几天空闲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你姥姥,没想到今年是最后一面……” “小纯,妈妈没有妈妈了,你也没有姥姥了。” 澄一纯眼泪止不住的流,“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拦着姥姥让她明天再走的!” “这不关你的事。”季重锦摸了摸她的脸,吸了吸鼻子安抚,“要怪就怪撞你姥姥的人。” 回想当年,那时候还小,身边儿最亲的大人就姥姥一个,村里不少朋友家里都有爷爷奶奶,所以当时她问了一个问题,问自己的爷爷奶奶去哪儿了,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 姥姥指了指蔚蓝天边,“等人老了就会去另一个世界生活,你的爷爷奶奶就在那儿,虽然小纯没见过,但姥姥见过,等以后姥姥去那儿了就喊他们回来看看小纯怎么样?” 天真的澄一纯信了,点头,“那等我老了也会去吗?”又仰起头来看她,问,“那姥姥可以不去吗?姥姥去了就没人陪我了。” 姥姥听到后笑了笑,垂眸叹了一口气,“不想去也得去啊,我们不是神,只是人。” “小纯会去的晚些,姥姥会先去,然后变成一只蝴蝶来找你,姥姥希望小纯长命百岁。” 当时没懂。 现在懂了。 我们不是神仙,所以不会长生不老,我们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人类,生死是早晚的事情。 澄一纯当时还问,“那姥爷去哪儿了?也在那边儿吗?” 姥姥愣了愣,眸子暗淡下来,良久才“嗯”了一声,“等姥姥去找姥爷了,你就把姥姥埋在村口最东边的地方。” “为什么要埋到那里啊?”眨着无辜的大眼问。 姥姥说,“你姥爷他不认识回家的路,等我去了,就带他回家。” 所以,姥姥真的要去带姥爷回家了。 澄大海打来了电话,说对面是酒驾驾驶没看红绿灯撞了人,“对方说赔我们20w我给拒绝了,撞了我娘就得给她偿命!” “20w。”季重锦不屑地冷笑一声,“开庭吧,不要钱,只要公道。” 酒驾撞人致死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况恶劣者三年到七年之内或七年以上。 明明撞走了一个生命,而那人却只用坐这几年的牢。 由于双方都是潍坊那边儿的人,所以有亲戚建议在潍坊那边儿解决比较好。澄一纯辞掉了火锅店的寒假工,跟谢卿山解释了一下,然后收拾好行李就跟着父母去姥姥原本住的地方了。 家还是那个家,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原来的,只是住在这里的人不在了,也永远不会回来了,想到这儿,几人鼻头一酸,掉下了泪来。 上次谢卿山烤的鸡蛋被姥姥完好无损的放在了小柜子里,桌子上还有几个。到处都弥漫着姥姥身上的味道。 季重锦说,“我们要在这里待半个月,来解决你姥姥的事情。” 其实半个月是不够的,怎么着也得二十多天或一个多月才行。 姥姥的屋没人动,也不会再有人动。夜里刚收拾出来一间屋子,就有人出现在了家门口。 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一身黑,脸上有道明显的长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看他们的眼神恨不得是要活剐了他们。 见状,澄大海让她们母女俩去了屋里,怕有什么危险,然后问男人“你是谁?” 男人背着手,手里好似拿着什么东西,一步步朝澄大海走近,见情况不对赶忙划开了手机,准备做好随时报警的准备,然后拿起了墙角的木棍。 “我是撞你妈的人。”男人咧嘴一笑,“20w够你们干两年了,怎么不接受和解呢?” 澄大海闻言,疑惑的皱起了眉,当时解决的时候压根没见这男人。 似是看出他心中疑虑,解释,“跟你解决的是我爸和我叔,我当时在我爸车上根本没下来。” “你们丧失的只是一个快死的灵魂,我可是要坐牢的啊!”男人动作夸张,张开手臂,手里提着一把菜刀。 澄一纯见状赶忙掏出手机录了下来,这里没有监控,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也好说。 男人说:“我还年轻,好时光还有一大把,你妈都多大了,被撞死说明什么?早就该死了,这是死神来接她走了啊!你们为什么要怨我?!我不就喝酒开了个车,你们这群二.逼见好就收不行吗?非得惹得我来找你。” “即使我动了刀,我也不会怎样,因为我有钱有势!”男人猛的抬起手里的刀,“好好的拿钱不行吗?不行吗?!” 这副样子,看来是喝了不少酒,不然指定没胆子这么说。 有钱有势又怎样? 只要法律在一天,总有一天会有公道。 所以季重锦报了警,即使多年不回来,依旧清晰的记着这里的地址。澄大海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与他的距离。 拿起木棍警告他,“再走一步真就砸你身上了。” 男人才不怕这些,力气也比澄大海有劲,“我都要去坐牢了我还怕这些?!” 原来只是口头上说说,有钱有势的人犯了错,也会被法律制裁。 警察很快来了,上前压制住了男人,夺走了他手里的那把菜刀,不仔细看不知道,一仔细看吓一跳。 这刀是刚磨好的,锋利的很—— 见警察来,季重锦和澄一纯才打开门走出去,她们根本不怕澄大海受到危险,因为他不傻,会跑,而她们,会开门,然后锁门。 看样子这男的得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了,开庭手续办好了,也联系了这边儿最好的律师。 他们一起去领的姥姥尸体,姥姥躺在棺材里,嘴角沾染着些许鲜血,头部受到重创,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 为她换了件干净的寿衣,然后去了火化场,进去的时候还那么大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个盒子。澄一纯抱着骨灰盒坐在车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砸在盒子上,没一会儿就湿了一小片。 这几天收到了谢卿山发来的不少消息,能明显的感觉到语气怪怪的,姥姥一事就让她难受至极,所以心想大抵是自己伤心过度原因。 丧礼这天来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老人,来的时候都会去骨灰盒面前聊上几句,然后说“你怎么比我先走了”。 这些人满头白发,看起来比姥姥年龄要大上些。 季重锦头上系着白布,看向她们所在的方向,“这些都是你姥姥生前的朋友们。” 葬礼结束后,这里又变得空落落的,等他们一回青州,这间房子算是再也没人居住了。说不准以后哪天回来,在这里能看到流浪小猫一家借住在这儿,又或者说是长满嫩草。 姥姥被埋在了村口最东边的地方,那里野草茂盛,有不少人埋在那里。 澄一纯站在那儿,指了指家的方向,风吹过脸颊,“姥姥,家在那儿,别带着姥爷走错地方。” 这几天没再下雪,落日黄昏时与此告别,门上贴着两张白纸。回头看,能记得门前总是坐着一位老人,在那儿晒着太阳。 第44章 最终的结果是对方赔偿30w,判有期徒刑7年,季重锦和澄大海把钱捐到了福利院。 七年后男人会不会来报复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姥姥了,再也见不到了…… 这天夜里外面下起大雨,拍打着窗户发出声音,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姥姥。 面孔很清晰,和生前一样有活气,身旁站着三个人,和旁边的一位男人牵着手,一女俩男,他们的脸是模糊的,看不清—— 这大抵就是自己未曾见过的爷爷奶奶和姥爷吧,走到姥姥面前,姥姥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 澄一纯伸手想抱抱他们,可抓不住他们任何一个人,最后化作白烟消散于面前。 等醒来的时候枕头上有不少自己流下的泪,凤凰蹲坐在自己面前,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第39章 39 临近开学的前一晚才熬通宵把作业写完,一盏灯,一支笔创造奇迹。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得起床,然后返校,想想就觉得头疼。 姥姥的突然离世让她难过了好几天才缓过来,谢卿山也常说“你的人生还长,往前看”。 澄一纯觉得有理,人的一生都会有生死离别,这些都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几天里两人的交谈也变少了许多,甚至没见一次面,有一种突然就生疏了的感觉。 由于谢卿山搬了家,所以这次返校只有自己一个人,季重锦亲自送到的校门口。 现在都快立春了,温度没有上升,甚至比过年下雪间还要冷,不得已穿上厚重的棉袄,拖着行李箱背着书包进校门。 宿舍里空荡荡的,她是第一个到的,打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皱了皱眉,赶紧开窗通风,大抵是一个月没人住的原因。 等自己收拾完东西已经很晚了,但谢卿山还是没有来,原本想等等她的,陈幼雪却敲了敲门进来说“快回教室,主任开会”。 于是,她没有等她,独自回了教室,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来了,只有极小部分没来,而谢卿山就占其中一位。 盯着旁边空落落的位置,澄一纯的心里也空空的,总感觉和谢卿山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主任发了一张表格,是关于“贫困补助”的,想报的就填一下信息,不想报的就写个名字。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留给有需要的人,澄一纯的字在寒假里虽然只练了寥寥几天,但总归比之前写的蛇爬好些。 等表填完收上去了,才见谢卿山出现在教室门口,嘴唇有些发白,脖子上有些淤青,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伤到了。 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黑包,不急不慢的走进来,腿一瘸一拐的,看起来有些狼狈,澄一纯看到后心里有些担忧,皱了皱眉。 等她坐下,才凑到面前问,“你的脖子怎么了。” “磕的。”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没看澄一纯一眼,自顾自的从书包里拿出书塞桌洞里。 磕的谁信啊,谁家好人磕脖子?! 抿了抿唇,“别骗我,说实话。” 闻言,谢卿山有些面露不耐,扭过头没好气地说,“说了磕的磕的你还想怎样?” 澄一纯有些错愕,自己只是想关心一下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今天的她,很怪—— 怕产生误会,急忙摆手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的脖子怎么了,我只是关心你……” “看你伤的挺严重的,下课我陪你去医务室吧。” 有些人就是因为误会而分开的,她不想她们两个也因为这个分开,那样的话会很遗憾,一生的遗憾。 谢卿山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语气的不妥,呆了几秒,渐渐垂下眸子,叹了口气回过了头去,“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她说,“受了委屈可以跟我说,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听到这句话,脸上才有了些许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开学第一天总是忙的很,不是收作业就是打扫卫生,上课基本是从第二天开始的。 主任安排了一下卫生,两人被派去擦走廊的窗户台,找了两块抹布就去了。 窗户台很好擦,不到几分钟就擦完了,大部分同学都会多擦一会儿,趁此时间聊上几句话。 她们对着一个窗台擦了很久,要是再久一点估计都能亮得照出两人的脸了。澄一纯盯着她的脸,有千万句话想跟她说,一想起今天的不对劲,还是咽到了肚子里。 “要是你没转来这儿,想想我现在在哪儿。”谢卿山冷冷地问道,语气里带着一抹“讥讽”。 如果自己没有转来,那她当然是在这里继续上课,如果自己没有转来,她就不会碰到自己,想了想,说,“在学校。” “噗呲。”谢卿山没忍住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要是没有你,我现在早就说一缕亡魂了。” 澄一纯闻言,擦窗台的手一顿,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妙,磕磕巴巴地小声询问,“为、为什么……” “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心智有些幼稚,但事实的确如此。在你来之前我没有朋友,在你来之后我有了你,原本想着考上大学后就可以摆脱谢勇飞向自由了。但,日子太苦,我尽力了,那段时间我想过很多次要不就这样走吧,直接去下辈子,希望下辈子好些。” 澄一纯听到她这么一说,肉眼可见的慌了神,“你可别这么想不开,以后我带你离开就是了,我们不回来就是了,生命是你自己的,不要这样啊。”说到最后,眼里有了些泪。 她真的太害怕失去谢卿山了。 “这是我以前的想法。”谢卿山盯着她的脸淡笑,“你的出现就像我生活中的一束光,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她听不懂谢卿山话里的意思,脸上带着一丝茫然。见状,谢卿山又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算了吧。” “什、什么……” 算什么……这段感情算了吗? 可明明就快了,就在眼前了,为什么要算了…… 心就像瞬间坠到了谷底,不敢置信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一句话,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想不明白,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哭什么?”抬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浅笑,“你会找到更好的,不是吗?” 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可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以前的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更好的,她们明明天生一对。即使更好的来了也不要,不好的来了也不要,只要她啊! “你,你不要我了……?” 带着颤音质问。 “对,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了。” 谢卿山的话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一阵抽痛过后,只觉得呼吸困难。 赶忙别过了头,深吸了几大口气才渐渐缓过来,“为什么……” 不甘心,难不成自己就是她的玩具么? 稀罕的时候看两眼,不稀罕了就扔掉。 谢卿山说,“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活,在我青春少年时留下一抹重要的痕迹。你救赎了我,但,我就是不想要你了。” 澄一纯低眸自嘲一笑,“所以我就是你身边可有可无的人,是吗?” 谢卿山没反驳,也没赞同,只是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转身回了教室。 眼泪覆盖住双眸,眼前一片模糊,心里有一种感觉,感觉谢卿山不再是以前的谢卿山,好似换了个人。 好似……被夺舍。 打开走廊的窗户,外面干燥的风吹了进来,脑子里乱乱的,心也一样。闭上眼在那儿待了几分钟才回教室。 她是个恋爱脑,不轻易喜欢人。 但只要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毫无顾忌的去到她面前。 就好比现在,即使谢卿山说了不要她,而她也觉得没关系,只要她们还是同桌,一定有机会回到过去的关系。 她们没说话,谢卿山依旧和往常一样,拿出书来复习。悄摸盯着她的脸,澄一纯没忍住问,“那你以后还能教我题吗?” 谢卿山皱眉,不悦的扫了她一眼,思虑了片刻,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成绩不比我差,我相信你应该用不着我教题。要是真遇到不会的,可以去问任课老师,他们比我厉害的多。” 澄一纯抿了抿唇,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还可以监督我练字吗?没有人监督,我写不下来……” “澄一纯,你不比任何人差,不要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谢卿山说,“这样只会让别人觉得你胡搅蛮缠,练字你自己不是也可以练,要是自己都没有自觉性的话,我想你这字还是算了吧。” 接着又说,“高考是给自己考的,成绩也是自己的,如若因为字写的草率而掉了分,上不了大学完不成你的梦想,你不觉得遗憾吗?” 第45章 没见过她这样的态度,澄一纯有一点伤心,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睁着大眼歪头道,“卿山你懂的真多。” 谢卿山:“……” 陈幼雪和叶皙形影不离,打扫完卫生把扫帚放到了教室门后面,然后往两人这边儿走来。 刚坐下,谢卿山就站起身朝外走去了,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两人有一瞬的懵逼,自己怎么惹到她了么—— 叶皙疑惑的指了指她,凑到澄一纯脸前小声问,“她今天咋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澄一纯看了两人一眼,好一会儿才说,“不知道,但我俩没戏了。” 陈幼雪:“???” 叶皙:“???你俩吵架了?” 摇了摇头,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概是突然腻了吧,她说:“没吵架,可能缘分就到这儿了,人家不喜欢了,总不能强迫吧。” 然后苦笑了几声,陈幼雪和叶皙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安抚道,“没关系的一纯,说不定她只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我觉得你俩肯定有戏,要不再问问她呢?” 澄一纯想了想,点了点头,“慢慢来吧,不急于一时,万一真的是有事儿才这么说的呢……” 第40章 40 这几天里无论自己主动找多少话题,谢卿山的回答总是不冷不热的,甚至有时候懒得理。一次两次还好,一直持续的话就会让人觉得心累。 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转头问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谢卿山淡淡地说:“同班同学关系,亦或者是同桌关系。” “……”澄一纯失落的垂下眸子,抿了抿唇没说话。 之前她们还是朋友关系,亲如闺蜜。 现在却告诉自己只是同班同学关系,有些笑人了。 “谢卿山,你非要跟我断的这么干净是吗?我招你惹你了?明明是你先反悔的,我都贴脸上来了你都不打算多理理我,出了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这样……” 澄一纯生气了,心说我也是贱,非得长个恋爱脑,求求赶紧来个人把我脑子拿走。 “我求着你跟我说话了?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能有什么问题,你好好改改你这个恋爱脑吧,不然以后吃大亏。” “……” 她想说些气话,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来,面对着谢卿山的那张脸,刚才的那段话已经算是说得重的了,再重些——她下不去口。 别过眼,没再开口讲话,一节课下来也是无精打采的,基本没听,脑海里都是“我求着你跟我说了?”这句话。 往往最扎心的话都是从最爱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这话一点也不假。 两人都不爱食堂,每次去小卖铺谢卿山都会有意错开。这几天澄一纯的胃口也变小了许多,吃上一两口就饱了。 今天中午下课,她没再去小卖铺,而是去了食堂,也省的有人故意和自己错开时间了。 食堂不小,人也不少,还没进门就碰到了陈幼雪,看了一圈没见叶皙。陈幼雪也看到了她,带笑走过来问,“一纯你怎么来吃食堂了,我记得你不爱吃啊。” “唉?叶皙呢?怎么不见他人。”没回答她的问题,一想到跟谢卿山有关心里就失落,干脆转移了话题。 陈幼雪“嗷!”了声,“他有事儿就先回宿舍了,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来食堂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也不至于不会打饭,两人去了同一个窗口,每一个窗口的人都不少,排得队很长。 好不容易快到她们,澄一纯探出头去看,原本是想看今天中午吃什么的,结果却看到了“抖手的阿姨”。满满一勺的饭抖了抖就剩一半了,也怪不得学生会饿,会吃不饱。 抿了抿唇,说,“你说我该怎么让她给我打的多些。” “等着,你瞧好了,以后来食堂想要打多饭,就跟陈老师学起来。” 到陈幼雪的时候,她捂嘴惊呼一声,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结果下一秒她却说,“这位姐姐你好漂亮啊,怎么这么年轻就来当食堂阿姨了!?” 阿姨很吃这套,咧嘴笑了笑,都快笑到耳根子了,手一点也不抖,给她舀了满满一大勺的饭,边舀边问,“够不够孩子,不够就跟姨说啊。” 陈幼雪“哎呀”一声,“什么姨,这是姐姐啊,看起来才二十多岁,怎么能叫姨呢!” 一套说辞下来,把食堂阿姨哄得笑容满面,原来这样就可以多要点儿饭了。 于是她打算待会也这么干,等到自己的时候,抬头盯着食堂阿姨的脸,笑了笑说:“姐姐多大了呀,看起来好漂亮,跟明星一样呢。” 食堂阿姨闻言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姨都四十多啦,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年轻。” 这一顿饭算是吃的饱了,有肉有菜,只不过味道不太美妙,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比七中好多了。 “你跟卿山和好了吗?这几天看你俩都没一起走,都是各走各的,你们在宿舍也不说话?” 想了想,还真就是不说话。 袁梦含一直没来,宿舍里就她们两个,每次自己想找话题跟她讲话都会被有意避开,好似自己是煞星一样,躲着自己—— 叹了口气,丧气的摇了摇头,“我感觉是彻底完了,实在不行就一直这样喜欢着吧。” 能看到她也就满足了…… 回到教室就见谢卿山连人带桌子一块消失了,看了一圈发现是去了前面第一排的位置,人正趴在桌面上睡觉。 自己桌旁空落落的,其实不理我也可以,但至少你给我留个念想吧,这下好了,念想都没了,同桌也没了。 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座位,只觉得身心疲惫想睡一觉,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倒是还能眯一会儿。还不等自己趴下,主任就从后门走了进来,到她身旁,弯腰对她说,“你跟谢卿山同学闹矛盾了?我记得你俩之前玩的不是特别好么,她怎么突然就要换位置了。” 这件事儿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可能……也许……我俩之前能玩到一块也是因为新鲜感吧,等时间一过就腻了。”这是唯一能想到的说辞了。 主任思虑片刻,点了点头,“同学之间还是要友好相处的,有矛盾说开了就好了,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不要让误会更大。” 道理她都知道,已经有不少人这样跟自己说过了,自己倒是想解开误会,但有人不愿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天天都想着放下,最终还是放不下,每次抬头看黑板时,余光总能瞥到一个人的身影,总会忍不住去看她,然后陷入沉思,回忆过去。 这种情况大约就这样持续了两周多最右,直到月考考试成绩下来,澄一纯才发觉这几周都没好好学习,不仅没进步反倒还退步了。 这次肯定不是字的原因,因为这次她写的非常认真,攥着手里满是错号的试卷皱了皱眉。 成绩依旧贴在老地方,谢卿山去看了眼,当看到澄一纯的成绩时有些错愕,算得上的一落千丈,又变回了倒数第二。 倒数第一依旧是叶皙,即使是末尾了依旧保持乐观心态,要是换做别人早就炸了。 谢卿山来到她桌旁,皱眉问,“成绩怎么回事儿。” “没怎么,我成绩时好时坏不是很正常么,刚开学那一阵我不就考了倒数第二,现在只不过是回到老位置,能怎么回事儿。”既然别人不搭腔,又何必赶着贴脸上,澄一纯心里清楚的很,一味的付出和找话题是没用的。 不过这人也倒是奇怪的很,主动的时候理都不理,现在倒是赶着过来了。 “……还有一年的时间,你抓紧复习一下吧,省的考得稀巴烂。”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仰起头不屑一笑,真有点搞不懂谢卿山搞得是哪一出,在她想要放下的时候又过来招惹,在自己贴脸的时候又跟自己保持距离,一直吊着自己,很好玩是么—— 盯着她的脸,抿了抿唇别开了眼,良久才叹出一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成绩单,谢卿山心里五味杂陈的,很不是滋味儿。 这些天里两人算得上是水火不容了,平日里在班级没人比她俩关系更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现在闹僵了,班里也出现了一些讨论。 大部分都是关于“到底是谁的问题才闹掰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关于期末考前几日走廊的吵闹声。 这就像是一场赌注,而班级就像是赌场。不少的人觉得是谢卿山的问题,毕竟在澄一纯没来之前,她待人就不好。 一时间,班里对她冷言嘲讽的人不少,家长会那次,不少同学见到了谢勇怎么对待自己的亲闺女,所以笃定谢卿山不会还嘴。 陈幼雪和叶皙心里明白谢卿山的为人,也为之解释过很多次,但都没什么用,甚至也被牵连。 他们到底是赌错了,当某天中午回到教室,发现谢卿山的桌子和书都凌乱的在地上时,她蹲下身默默的收拾了起来,澄一纯没有上前去帮她,毕竟之前都那样对自己了。 第46章 但也希望她能反抗一下,这样都快构成欺凌了吧,收拾完站起身,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怨恨”。 心里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谢卿山就黑着脸,指着自己的课桌大声开口质问,“谁推的!” 推桌子的是个男生,见状也只是嬉皮笑脸的举了举手,“我推的,怎样啊?” 谢卿山没惯着他,走到男生的位置一把掀翻了他的课桌,原本力气就不小,澄一纯是知道的。 霎时间,班里瞬间安静下来,那些对她冷言嘲讽的人也懵了。 男生错愕一瞬,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心里也是冒火,猛的站起身指着她的脸一顿骂,别提有多难听。 叶皙和陈幼雪上前劝架,不少同学见此情形也纷纷上来劝,都没有用。谢卿山毫无顾忌的一拳锤在了他脸上,用的力气不小,男生顿时吃痛的捂住了脸。 澄一纯再也忍不住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吼道,“你是要把人打死才甘心吗?!” 听到她的声音,谢卿山停下了手,回过头轻笑,“明明是他掀的我的桌子,以牙还牙而已。刚才骂的多难听你又不是没听见,给他一拳就算好的了。” 澄一纯当然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可一旦还了手,别人就会认为她也有错。其他人的父母不似谢勇,他们只会向着自己的儿女,而谢勇只会怨恨谢卿山。 要是真闹起来,谢卿山讨不到好处。 作者有话说: 100收啦! 今天起床看到的时候超开心>3< 爱死你们了!!!!!!!! 第41章 41 男生根本不怕她,总觉得女孩子说一两句肯定就哭了,即使不哭心里其实也已经怕得很了。 他的个子和谢卿山差不多高,甚至比她还矮一些,为了装得有气势,故意踮了踮脚,有一种下巴看人的感觉。 “你爸妈没教你家教吗?!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现在你已经动手了,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得赔钱!” “好一个君子动口不动手,课桌是不是你手掀的,这算不算动手?回答我!” 至于“家教”,谢卿山嗤之以鼻。 从小到大谢勇基本是不管她的,更别提家教了。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都是自己了解过后慢慢知道的。 “那、那你也不能动手吧……” 男生的声音弱了下来,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心想怎么跟他印象里的女孩子不一样,明明电视剧里很多都是说几句就哭,然后等着男主来拯救的女生。 到她这儿,反倒自己成了弱的那一方。 到底是自己猜错了。 现实不是电视剧,没有玛丽苏娇妻文学。谢卿山从小就靠自己,以前也受过不少欺负,只要不是被欺负狠了是不会反抗的。这些天本来就烦,现在被人搞这么一出心里的火根本压不住。 于是这次下定了决心,以后谁让自己不开心就开怼,以后生活怎么样她不再在意,只要自己开心怎么样都行。 动静没有太大,但还是被路过的老师听到了。主任有事请了个假,所以由当事老师代为解决。 这老师澄一纯见过,是主任口中的“老宋”,他不是这几个班的任课老师,所以对情况也不是很熟悉,有同学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才把两人喊到办公室。 盯着谢卿山的背影,澄一纯心里有些担心,只能祈祷不要喊家长,不要让谢勇知道…… 办公室里没有老师,基本都去开会了,老宋的办公桌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打算怎么解决?” 谢卿山不卑不亢,淡淡道,“随便,无论处罚是什么我都接受。” 闻言,老宋笑了笑,“回家反省也可以吗?” 听到“回家反省”四个先是一愣,接着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可以。” 男生见状,有些紧张,哆哆嗦嗦开口解释,“老师,我冤枉啊!是她先动手打我我才骂她的啊!” 刚才在班级里老宋也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冷冷扫了他一眼,出声呵斥,“我跟你说话了?你怎么不想想你的问题,如果你不掀人家桌子人家会打你?不要什么事儿都赖她,有本事做没本事担算什么本事。” 被这么说了一顿,男生羞愧的低下了头,抿紧唇没再说话。 老宋叹了口气,想了想才对两人说,“这样吧,谢同学你认真给他道个歉。”抬手指向男生,“至于你,三千字检讨反省,明天早自习之前写完,早自习去讲台上读出来,以及对谢同学的道歉。” “凭什么她不用写只用道歉!?老师你太偏心了吧!”男生有些不服,大声吵吵着,“要是她没错,我怎么可能掀她的桌子!”这些话基本是脱口而出,根本没过脑子。 “哦?”老宋来了兴趣,自己倒是要问问谢卿山怎么得罪他了,手轻轻敲了敲桌面,“那你说说谢同学她干什么了。” 男生哑住了,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毕竟她还真没找过自己的事儿。老宋轻笑两声,“难不成你是在污蔑同学?” 拉着长音“嘶——”了声,抬起头看着他,又说,“那这得多写一份检讨啊,污蔑人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 男生:“!!!!!” 谢卿山没想到老宋会维护自己,心里一股暖流划过,要是换做其他任课老师,估计只会把两人痛骂一顿,然后把家长喊赖。 一时间,竟有些想哭…… 到底还是忍住了,没落下泪来。 这也算是最后的处罚结果,两人面对着面,在老宋的监督下,谢卿山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她的处罚算是完成了,但有人的才刚刚开始。回教室的路上,男生走得格外快,心里极其不痛快,心说我也真是闲的,惹到她这么一个祖宗! 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课十分钟了,两人打了报告进门,瞬间吸引了班里人的注意。无一人不想知道处罚是什么,平常在学校就靠一点八卦度日了。 看到谢卿山没事儿,澄一纯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心说关心她干什么,以后她做什么都跟自己没关系了。也就心里这么想想了,实际上还是会忍不住。 下课铃一响,与谢卿山作对的那个男生就冲出了教室,不知道去哪儿了,班里其他同学见他一走,也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谢卿山,因为他们实在好奇结果—— 陈幼雪和叶皙相互对视一眼,站起身到她桌前,弯下身关心询问。 澄一纯的注意力不自觉被那边儿吸引,然后就亲自听到这阵子对自己冷眼相待的谢卿山在面对陈幼雪他们时有说有笑。 谢卿山不想说在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除了那名男生自然也就没有别的人知道。 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好受,深吸了一大口气,干脆趴下了头。 没几分钟男生就从外面回来了,脸上挂着“得意”的神色,让人看了不禁怀疑他去干了坏事儿。 果不其然,上课过了没多久,就有一个穿碎花裙的瘦女人出现在教室门口,也不管上没上课径直冲进了教室,台上的老师和台下众同学皆是一懵。 心说这人谁啊…… 直觉说是那名男生搞得鬼,转眼看过去,就见他似见了救星一样,泪眼婆娑的看着闯进来的女人。 澄一纯顿时明白,这人不是他妈就是他姐,反正肯定是他亲戚。 碎花女人吼道:“哪个叫谢卿山?我听我儿子说今天在学校受了欺负,还挨了打!?” 在为男生鸣不平,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环顾了教室一圈,又接着说,“明明是我儿子挨了打还要让他写三千字检讨,什么破学校!” 嗷—— 不说没人知道,这下好了,是个人都知道了。 谢卿山没事,男生倒是受到了处罚。 有些人没忍住低笑出声,幸灾乐祸的摇了摇头。 坐在第一排的谢卿山没吱声,就连看都没看她。台上老师反应过来后,下来对她说,“请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通常来说,要是家长要进校园的话,保安都会要他们给老师打电话,同意之后才方行。 碎花女人回头淡淡看老师一眼,“走着进来的,还能是怎么进来的。” 没礼貌的样子跟那名男生真是一样一样的,真不愧是母子…… 老师无语,他的意思是这样么!? “请问你是谁的家长,谁同意你进校园的,这是在上课,你私自闯进来扰乱课堂秩序!” 老师也不惯着她,即使是家长也不能直闯教室! 碎花女人无所谓的指了指男生的方向,“我是他妈,我今天就是来为我儿子主持公道的,我到底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打我儿子!” “是我。”谢卿山站起身,冷着眸子与她对视。 碎花女人的身高比谢卿山矮上许多。她原本就如这寒冬一样,只不过有太阳来了才渐渐被温暖。 第47章 现在太阳走了,寒冬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母子俩唯一不同的是——碎花女人不怕事儿。 上前就拽着谢卿山的衣袖,想把她拽出来,但女人力气小,她就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女人拉拽着。 后排的澄一纯叹了口气,为她感到心累。 老师实在没办法,给主任打去了电话。临时请假的主任不得不返校处理,来到教室的时候脸色有些惨白,像说生病了。 主任笑着上前对碎花女人说,“这位家长,还请跟我去办公室。” “去办公室干什么?!就在这儿说,我倒是要让其他同学看看,这女的是什么样的人!”碎花女人指着谢卿山的脸说。 见状,谢卿山翻了个白眼,心说装货。 主任也是没办法,见她一副“不解决我就不走”的模样。所以就在教室里解决了,荒废了一节课。 主任了解过前因后果之后,觉得老宋的处理方式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女人听了就不乐意了,“不就掀个桌子,她别跟我儿子计较不就行了?!” 这逆天的发言也是没谁了,澄一纯冷哼一声,边翻书边阴阳怪气,“不就挨了一拳,不计较不就行了,怎么还斤斤计较开了呢。”故作思考的抬起头看向窗外,“嘶——我记得早上学校也没做鸡肠给我们吃啊,怎么就有人小肚鸡肠了呢。” 谢卿山闻言,嘴角微微一勾,眉眼也多了几分笑意。只是背对着身子,澄一纯没有看见。 陈幼雪和叶皙也是个不怕事儿的,听到这话赶忙出声附和。 “计较什么啊,不就是小打小闹,用得着叫家长么,都是快成年的人了。” “你还是小心点儿吧,小心他妈妈揍你哦!我记得这叫妈宝男来着。” 原本只是抱着吃瓜心态众同学,也在听到碎花女人的发言后,看向男生的目光里多了丝“鄙夷”。 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因为事实就是男生先找得事儿,只不过碎花女人始终觉得自己儿子没错,甚至用转学来威胁主任。 但少一个同学,多一个同学又有什么关系呢?! 倒是男生不乐意了,在这所学校他还能当个刺头,在其他学校估计自己只有挨打的份。 无奈之下,碎花女人没再计较,离开了学校,临走前还不忘威胁谢卿山几句。 “你给我等着,老娘非得弄得你转学不成。” 第42章 42 不过寥寥几日,碎花女人已经来闹了五六次不止。原本就是一件不足已闹大的小事儿,现在这么一闹大部分学生都知道了。 在路上碰到男生的时候总会绕的远远的,看他的眼神中带有“嫌弃”。男生自然也是能感受的到的,心里突然就有点后悔把这件事告诉家长了。 不管女人怎么闹怎么骂,谢卿山就当是没听见。 中午刚下课,女人又来了学校,这么闹下去最糟心的是老师和校长,原本打算报警,又怕对学校声誉不好,所以一直在劝说。 这次还不等女人开口骂,男生就急忙冲了过去,眼中带泪歇斯底里地吼道:“你闹够了没有!?我现在都没有朋友了,是人人嫌弃的过街老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他把怨气和怨恨都撒在了碎花女人身上,心想要不是她,自己就不可能这么惨,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碎花女人懵了一瞬,自己身为他妈,保护自己的儿子还有错了?他们的脾气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碍于跟自己吼的是亲儿子,还是强压下了心中怒火,耐着性子说,“儿子,我这是在给你讨公道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 然而,男生根本不领情,脸瞬间涨红,连带着脖子一起,垂着的双手慢慢握紧,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不要说是为了我,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可能被他们冷眼相待!” 谢卿山和澄一纯站在前来观看,拥挤的人群里,两人隔得远,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中间隔着不少人,也有不少人挡着她们。 有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澄一纯盯着吵架的母子,心说。 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男生回家思过反省,强拽着碎花女人离开,他觉得女人丢了自己的脸面。 “自作孽,不可活。” 澄一纯站在散的差不多的人堆里,叹息地说道,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说的不错,你不去看看卿山吗?” 陈幼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旁,拍了拍肩膀对她说,“刚才卿山心情看起来好像不错,不如趁此机会试试能不能和好?”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但——她不想再试了,之前已经试过很多次,要是有用早就和好了,又何必等待现在。 低头叹了口气,轻轻摆手,“算了吧。” 两人什么情况叶皙和陈幼雪再清楚不过,所以在周五下午上完最后一堂课放学的时候,一人一边跑去问两人要不要一起走。 但都被拒绝了。 叶皙站在澄一纯桌前,“啊——”声问,“为什么啊,你不能不跟我们玩了吧。” “你在想什么呢,我今天有事儿,下次我们再一起吧!”澄一纯朝他笑了笑,温声说道。 其实是没事儿的,不是不想跟他们一起玩一起走,是自从谢卿山不跟她说话之后,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回家也只想自己走。 听到是这个原因,叶皙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放过了她。陈幼雪也是劝谢卿山无果,两人只好自己走了,留给她们足够的思考空间。 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书发了一小会儿呆,等自己回过神的时候班里就剩她跟谢卿山了。 两人默契般的一起往外走,谢卿山看到后加快了脚步。见状,澄一纯撇了撇嘴,心里默默吐槽了几句。 用得着走那么快么,自己又不是瘟神。 搞得像我跟踪你一样。 校门外基本没有接孩子的家长了,但在校门口站着一群纹花臂的壮男,脸上的肉堆积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吓人。 澄一纯的脚步瞬间就放慢了许多,第六感告诉她,那几个不是什么好人。倒是谢卿山见到他们后走得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刚想从那几个男人身边绕过去,就被一把拽住了校服,然后拽了回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澄一纯心一横,感觉不太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跑到了校门口,面对着几个壮汉。 几个男人只是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领头的男人对谢卿山吼道,“什么时候还钱!?” 保安也想过要阻止,但人太多,好话什么的也都说过了,没用。 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澄一纯懵了,什么钱…… “她欠你们什么钱?!” 谢卿山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即使生活再难也不可能沦落到去借钱,如果是在银行借的钱是不会派人来这么一出的,这架势更像是高利贷—— 刷到的相关视频也不少,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用你管吗?你真是管闲事管的够多。”谢卿山冷冷嗤笑。 澄一纯没理她。 心里冒出一个不怎么真实的想法,就是谢卿山是因为这件事儿跟自己保持距离的。借钱的事儿她根本不会干,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澄一纯相信谢卿山,也相信自己的感觉。 要是换做是谢勇借,他们找不到他才来找谢卿山的呢,那么这一切都好说了。 果不如然,话证实了。 为首的男人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她爹欠钱不还,老子找不到他难不成还找不到他闺女!?” 盯着谢卿山的脸,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她一眼,“她爹可说了,要是钱还不上,就用闺女还。” 澄一纯:“!!!???” 什么还!?用人换?! 怀疑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怎么听到了逆天发言…… 谢卿山很平静,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害怕,眼睛直勾勾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不是,现在是法律社会啊,怎么能用人换……” 似是听到了什么单纯的笑话,仰头一笑,随即转过头对她说,“总有那么几个漏网之鱼。”指了指周围另几个男人,“只要我们不说,谁能知道?” “……” 太吓人了。 “可是我也知道啊,而且她还只是个学生,你要是这样我就报警了。” 一听到她要“报警”,男人眼神瞬间变得狠毒,咬牙切齿道,“小姑娘,你别没事找事嗷。” “我难道说的不对吗?谢勇欠了你们钱就去找谢勇啊,来找一个女高中生干什么,她又没工作怎么给你们钱?还是说你们的来意就是想搞女高中生,这可是违法的。”澄一纯不怯懦,认真地对他们说。 有理有据,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要是真报警了就说要钱倒是没什么事儿,要是真在这里搞一个女高中生,那就不是要钱的事儿了,估计得进去呆几年。 第48章 想了想,松开了谢卿山,咧嘴一笑,“小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转头又看向谢卿山,指着她一字一句地警告,“赶紧让你爹还钱,不然我就去砸了你家。” 说完就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不是说了我们两个算了吗?” “可能我比较愿意多管闲事吧,特别是关于你的。算了就算了,这次是看在你我之前是朋友的份上。” 闻言,抿了抿唇淡淡道了声谢。 “你能跟我讲讲谢勇借钱是怎么一回事儿吗?如果你愿意讲的话。” 思虑良久,才“嗯”了声,“一起走吧,我讲给你听。” “我爸最近包养了不少女人和男人,都算得上是他的男女朋友。之前他没借过钱,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到各个平台借钱,也不管利息多高,就是使劲借。后来又说开公司,之前合伙人来过家里,当时清楚的听见喊他‘谢总’,再后来他就跑了,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第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澄一纯是震惊的,这不就是男女通吃啊! “那你现在住哪儿?”这是她最担心的。 “之前他说要搬家,搬到云门山那边儿,但后来全被他抵债抵出去了,找了个没人住的小屋暂时住着。” 冬日枯燥的风吹在谢卿山的脸上,眼神暗淡,看起来很悲凉,特别是她说找个没人的小屋暂时住着的时候。 澄一纯好似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怪不得之前在走廊碰到谢勇的时候,怀里那女的喊他“谢总”,到头来就是为了装啊。 “回来跟我一起住吧,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 谢卿山闻言,轻轻低笑,然后婉拒了。她说,“我们不会再回到以前了,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互不干扰。” 原本心里就没多大的期待,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当听到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伤心难过。 “温游满呢?现在不跟你们一起么。”转移话题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谢卿山苦笑道,“走了,早就走了,她就应该走。她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应该找更好的,而不是谢勇这种烂人。” 澄一纯抿唇不语。 好一会儿,她又说,“只不过还在联系着,没回她而已。她是个好人,不能因为我拖累她,也不能因为谢勇拖累她。要不是谢勇天天借钱朝三暮四,怎么会气走一个不嫌弃他的女人。” 这么一想,确实是这样没错。 温游满哪里都好,就是眼瞎看上了谢勇。 这次回家倒是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谢卿山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我可以再抱抱你吗?” “可以。”澄一纯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心里再次燃起一抹希望。 相拥在寒冬季节。 她站在寒风里,再次抱住了太阳。 作者有话说: 拒绝贷高利贷哦[竖耳兔头] 跳进去就可能出不来了[好运莲莲] 第43章 43 最近又下了一场大雪,在立春之前。 窗外枝丫被压折了不少,路也格外难走,好在这几天没有早操。 自上次她们拥抱过后,接连几天谢卿山都没来学校,心里不免有些担心。见识过要钱的人之后,澄一纯是确信了要是把谢勇逼急了,他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上次的抱抱——是同意和好了? 还是单纯想抱一下而已…… 想了几天还是想不明白。 再次见到谢卿山的时候已经是在两周后放学的时候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出现,还没出校门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校门口。 身边儿还有不少人,不是穿旺仔装就是染头发画鬼妆抽烟的精神小妹,七八个人里就谢卿山是正常的,一身洗的发白的校服,还是和在学校的时候一个样。 明明什么都没变,可澄一纯就是感觉变了味儿,见到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 谢卿山自然也看到了她,随意抬起手指了指,对身边儿的那群人说:“这就是那妹子。” 接着不少目光都落在了澄一纯身上,有人出声调侃,“长得还挺俊,没想到谢姐之前喜欢这一款啊!” “嘿!”有人拍了那人一下,笑道,“你懂什么,我要是身边有这样的妹子,我也喜欢。” 什么意思。 她怎么听不懂…… 这些话听得她有些心里不适。 “谢卿山,你最近怎么没来学校?” 直觉告诉她,这几天谢卿山都跟这群人在一起。还有一年高考了,谢卿山成绩不差,能考个好学校,不能因为他们放弃学业吧。 “不想上了,而且我现在挺好的,比在学校,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多了。” “不是说要跟我考同一所大学吗?交友是你的自由,但学业是你自己的,要是不来上课怎么跟我考同一所大学?” 企图让她清醒些。 然而,谢卿山却不吃这一套。闻言别过头不屑嗤笑,“我说过没错,但你之前不还说让我考自己喜欢的大学么,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澄一纯抿唇不语,不想再多说。 就只是这一瞬间,她就感觉谢卿山没救了。 “那你随意吧,反正成绩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我的。”说完就绕过他们去准备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谢卿山拉住她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儿轻声道,“以后还是离我远些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跟一群精神小妹们在一块,说不准哪天看你不顺眼就把你揍了。” “……” 澄一纯身体一颤,不敢置信的侧头看她,大抵是没想到这些话是从自己最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良久,才低头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行,那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之前的时间就当是喂狗了。我不是软柿子,不是你想揍就揍的。” 猛的甩开她的手就走了。 心里下定决心,要是再跟谢卿山说一句话,我就是狗!!!! 经过这么多次,这回心里倒是比之前平静,大概是习惯了吧。 季重锦和澄大海没回来,只有凤凰带着它的两个崽崽躺在沙发上。躺在床上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了一条好友申请。 是温游满的。 盯着屏幕想了好一会儿,才点了通过。 然后对面就瞬间甩过来一个视频,还没点开,就看到了谢卿山一脸红肿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上卿:这是什么?] 对面很快回复。 [温游满:我录的视频,给你看看。] 盯着屏幕犹豫片刻,才点开,视频里,谢卿山头发凌乱,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还流了鼻血,让人看了不禁感到一阵后背发凉。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外人不敢,但亲人敢。下一秒,谢勇就出现在了屏幕了,手里拿着一根银铁棍,不粗,很细,她就那样不屈不挠的站在那儿,眼神无比的坚定。 接着,手里的棍猛的甩在她的腿上,吃痛的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还是强撑站着没有倒下,谢勇嘴里喋喋不休,不是骂娘就是骂爹,可能那一瞬间连他都忘了自己是谢卿山的亲爹。 直到第四棍、第五棍落下,她才不堪疼痛跪倒在地,额间瞬间冒出冷汗,嘴唇发白。 怪不得那天在学校见到她的时候腿一瘸一拐的,原来是这样造成的。不知不觉间,眼眶发热,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屏幕上,眼前瞬间变得模糊。 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继续往后看。 谢勇在视频里指着她的脸恶狠狠地警告,“你再给我喜欢女的试试看呢?!以为我治不了你是吧!” 谢卿山捂着腿,低头冷笑一声,仰起头看他,挑衅道:“我就喜欢,你能拿我怎样?” “我能拿你怎样!?你说我能拿你怎样,喜欢女的是病!这是精神病啊!你是我谢勇的闺女。我给你介绍的那相亲对象多好,你也不看看!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能欠债!?要是你跟了他,我早就是人人口中的‘谢总’了!!” 谢卿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讥讽道,“谢总?钱哪来的你自己不清楚是吗?装什么大款,平台都被你借完了吧!?自己欠钱赖我,谢勇你就是个畜生!!” 谢勇听到后猛的甩了她一巴掌,原本腿就受了伤站不起来,再加上这一巴掌,脑子瞬间有些晕晕的,身形开始摇晃。 “逆子!!哪有对自己亲爹这么讲话的!?我早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掐死你!”谢勇气的脸瞬间红温,好似一团烈火。 谢卿山没反抗,就静静的听着他谩骂。 闭眼深吸了一大口气,强压心中怒火问她,“你说,如果澄一纯出了什么事儿,你会怎么办。” 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心里有些不安,甚至有些害怕。 “她有爱她的爸妈,你觉得你能害她?”谢卿山嘲笑他痴心妄想。 第49章 “有多爱?你以为我真的怕季重锦和澄大海那俩老东西?!我那是给他们面子!!”谢勇毫无形象地吼道,像疯子一样,“我现在欠了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还钱就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坐牢,要是我故意撞人,那我顶多就是进去呆几年。而我欠的那些钱,只能你还!” 还不等谢卿山开口,他喘着气又说,“澄一纯长得不赖,你们两个不是喜欢女的么,要是一个人变得恶心了,我就不信你们还会喜欢对方!” 还不等屏幕前的澄一纯反应他说出的话,视频里谢卿山忍无可忍站起身甩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声音一响,只是听就能听出用的力气不小,眼神中满是“警告”。 随即拽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吼道,“她是我女朋友!你要是敢对她怎么样,我也不介意自己坐牢进去陪你,又或者说还不等你进去,我就先弄死你!” 谢勇根本不怕面前的小娃娃,她是他生出来的,再怎么说也是生父,他还真就不信她能弄死自己。 “有本事你来啊!弄死我!” 之后视频就变得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能听见砸东西的声音。脑海中不断闪过刚才看到的片段,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再次收到温游满的消息。 [温游满:这是我没离开谢勇之前录的视频,最近遇到小山的时候发现都是她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你们闹矛盾了。谢勇这个人迟早都是要进牢子的,我看得出她喜欢你,不要记恨她,找个机会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好好聊聊么…… 恐怕没机会了,即使自己想跟她说,可谢卿山每次都会离自己远远的。 直到现在自己才明白其中的原因。 她在保护我,所以选择了远离我。 接着,温游满又说。 [我的意思是以后有机会就好好聊聊。] 想起刚才谢勇说“撞人”,心里总是不安的,想了想还是打算给季重锦打电话,对面很快接通。 季重锦:“喂,小纯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澄一纯不太习惯对家长说一些关心的话语,别扭了好一会儿才吐出几句话。 “妈,你最近出去逛的时候看着点儿路,别被车撞到了,你也跟爸说一说,都小心点儿。” 季重锦:“小纯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没事,就是关心你们一下,最近不是下雪路滑嘛,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乱撞。”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把谢卿山的事说出来。 季重锦笑了笑:“好好好,小纯知道关心爸爸妈妈了,等我们回去,带你和卿山出去吃犯。” 澄一纯垂下眸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回学校的时候谢卿山依旧没来上课,后来从主任那儿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退学了,几周前就退学了。 怪不得不回学校呢——原来是退学了。 怪可惜的,以谢卿山的成绩说不准能考北大,这下十年寒窗苦读,都成白费了。 没有谢卿山在的学校变得枯燥乏味,只是每次在回家的路上都能看到谢卿山带着那群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在自己身后。 大抵是为了防谢勇的—— 作者有话说: 快要完结啦 第44章 44 接下来的半年,除了在学校的时候跟叶皙他们在一块,别的时候基本都是一个人。每次放学回家,谢卿山总跟在她身后,澄一纯默不作声,就当做没看见。 临近暑假,她也没去找暑假工,而是整天窝在家里,准备冲刺高考。也算是想明白了,不能因为一个人放弃自己的梦想,那样不值得。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一想起谢卿山脑海中还是会浮现出她那张熟悉的脸。之前刷短视频刷到过一个文案,说“初恋是最难忘怀的”,当时不信,现在不得不信。 谢卿山在她的青春时留下一了一抹浓厚的痕迹,挥之不去—— 三更半夜,澄一纯还坐在床上复习,而这时,季重锦敲响了门,走进来对她说,“小纯,我和你爸被调去了潍坊那边儿,得几个月都住在那儿回不来了。” 之前是她和姥姥,现在变成了一个人,即使爸妈不在也能生活。闻言,点了点头,“没事,我和凤凰在家,你们去吧。” 盯着她的脸,季重锦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良久,才试探性地问:“不打算跟我们一起去吗?我们转学去七中那边儿,回到你原本的学校。” “不了,要是现在转学我的课程就跟不上了,而且要高三了,我想好好冲刺一把,考个好学校。” 季重锦没再多说,点头嘱咐:“那你有事儿记得给我和你爸打电话,我们会放下工作立马回来的。” “知道了,去吧。”低下头翻了翻书,淡淡道。 心里明白,面上说是去几个月,实则一年两年都有可能。好在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听到去潍坊那儿工作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太大波澜。 季重锦和澄大海给她留了一大笔钱,够澄一纯奢侈的生活三年了。 刚开学那阵放学还能见到谢卿山,不论过去多久她还是原来的模样。几周后某天放学回家,走在小区里听到了谢勇入狱的消息,脚步放慢了许多,竖起耳朵听着原由。 原来是欠债的又找上了门,谢勇忍无可忍撞死了人,在法庭上更是口出狂言,认为自己没错,最后判的结果是赔偿20w,入狱3年。 心里不免为谢卿山感到担忧,既然谢勇已经入狱,那么欠的钱就该是谢卿山来还了。下意识的想去找她,可却不知道现在住在哪里,青州这么大,小屋子那么多,要是一个个找赶年都找不完。 突然想到每次放学谢卿山都会跟在自己身后,所以打算等下次放学的时候去问问她。 可等再次放学的时候,谢卿山没来,只有那群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跟在自己身后,于是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去问他们。 “谢卿山人呢?她这次怎么没来。” 几人对视一眼,为首的精神小妹说:“谢姐两周前就走了,说自己自由了,要去干大事儿了。临走前嘱咐我们跟在你身后,保护你。” 澄一纯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失落。 她找不到她了,温馨的一切都留在了那年寒冬。站在风雪里的人走了,只留下了冬天的太阳。 “她为你们做过什么吗?这么听她的话。” “肯定是做过的啊!谢姐这个人可仗义了,不仅请我们吃饭,还把课本上的东西教给我们。要是谁有急事缺钱了,谢姐总是把她的钱借给我们,我们知道她的钱也不多,所以每次都想为她做些什么。” “课本?你们喜欢上学?” 在她的记忆力,精神小妹或精神小伙都是那些不愿意上学,退学下来的。身后这几个倒是让自己刷新了认知,果然,人的成见就如一座大山,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小妹眨了眨眼,才说:“喜欢啊,但是我们上完九年义务教育就下来了,家里不给我们钱,我们也尝试过找工作。”低头尴尬一笑,“但是我们初中学历没人要,所以每天就聚在一起,能赚钱就一起赚,赚不到就——就赚不到吧……” “我们的打扮很丑吧——这是为了不受到欺负而打扮的,我看他们有人穿上,很多人都会绕着他们走。” “你们父母对你们也不好吗?”大抵是谢卿山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这个妹子,她父母离异,有了各自的家庭,谁也不想要她,给得钱更是少之又少,一个月就给100块钱,连吃饭都不怎么够。”然后又指了指一旁的男生,“他母亲早逝,父亲不工作只想着喝酒,每次都跟他要钱,不给就打一顿,嫌弃他没用。” 一顿说下来,总之这些人不是父母不养的,要不就是单亲家庭不幸福的,和谢卿山的情况很是相像,也怪不得会跟他们在一块。 澄一纯笑了笑,对她们说,“以后可以不用跟着我的,现在是法治社会没什么危险。”又接着说,“走吧,我请你们吃饭,烧烤怎么样?”歪了歪头问。 闻言,几人都是面露一喜,有些拘束的搓了搓手,“这不太好吧……烧烤贵的嘞。” “没关系,反正我是一个人,多几个人也热闹不是。” “既然、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可不客气了,先说好!我们很能吃的……” “没关系,想吃多少吃多少,等我下次放学,还请你们吃。” 就当是为了感谢你们跟在我身后半年之久了。 - 高考很快到来,盛夏的骄阳格外刺眼,站在校门口待了没一会儿,身上就开始出汗。很多家长都来了,季重锦没来,只是发了条消息让她放宽心。 不得不说心里还是紧张,高考是人生重大转折点,要好好考,不能发挥失常,不然就得重新复读。 陈幼雪和叶皙来到她身旁。 “别紧张,当平常考试就好了,我会给你垫底的。”叶皙笑着说。 第50章 自谢卿山走后,叶皙也开始努力学习了,从倒数第一学到前十名,垫底是不可能的。 “切,我们一纯可是要考学校第一名的,还轮不到你垫底。”陈幼雪嘲笑道。 “小纯加油!我们在外面等着你出来。” 身后突然多了些声音,回头看,是那些小伙和小妹们,他们待她好,她自然也对他们好,没几天就成了朋友。 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自信心也增加了不少。茫茫人海中,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也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考场很安静,气氛很凝重,也很有压迫感,考场是按照成绩来的,她成绩不赖,在一班考,和陈幼雪一个考场。 第一场考试永远是语文,试卷发下来的时候,赶忙翻了翻,大体扫视了一眼题目,发现有几个题是自己前几天做过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全部考完出考场,风都是轻松的,能不能考上自己心中的大学,就等成绩出来了。 考完主任就招呼他们去拍毕业照。 烈日当空,枝丫繁茂,操场上的枯草也变成了嫩草,一身校服站在其中,澄一纯站在第二排的位置,她留了个空位。一声“咔嚓”落下,青春与他们同时定格。 以前的种种,都在这一刻结束。 此后,要开启新的篇章。 高中这章,算是要翻页了。 - 澄一纯对自己的成绩很有信心,不出意外的话就能考上原本打算的学校。等待的时间里也是很焦躁和着急的。 等查看成绩的那一刻,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满意的看着电脑上自己的成绩,稳了。 等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心里是激动的。但她现在改变了主意,她不想当什么小爱豆小演员了。 她想——她想当个作者,把自己的经历写进去,把与谢卿山的故事写成一本书,要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要姥姥活着,要谢卿山被爱包围…… 想起“作者”,又想起了谢卿山,到时候她会继续完成这个梦想么?说不定会顶峰相见呢—— 陈幼雪和叶皙的志愿都报了人民大学,所以三人离的远,一年估计见不了几次面。 夏天过后就冷了,又该到寒冬时节了。开学那天季重锦和澄大海难得回来了一趟,亲自开车把她送去了学校。 他们常年不在家,所以澄一纯也不打算经常回来,干脆在旁边租了个房子,把凤凰和它的两个崽崽一起放在了那儿,也好有个照应。 原以为演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儿,当自己亲自体验之后才知道什么叫“难”。 她租了房子,所以跟学校申请了走读,上完课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给凤凰喂上粮,然后打开电脑坐在那儿写文,一写就是俩小时。 等存稿到了三万,才打算发到平台上,在众平台里挑选了好几天,最后选择了清水文学城。 她希望这篇故事被很多人看到,也希望如故事里一样,她们有个好的结局。 这些事儿就已经能把她的生活排的满满当当,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网络上的事情。 文章很短,就跟她们一样,只需要二十万字就能写完,数据倒是不差,自己也赚了不少生活费。 注册了个微博,刚注册上没多久,就有人来关注了,是一个叫“凤凰蛋”的人。接着就收到了这人的私信。 [凤凰蛋:请问这是你跟她的真实故事吗?] [澄一纯:是的。] [凤凰蛋:你们在一起是父母同意了?] [澄一纯:我们现在并没有在一起,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念想。] [凤凰蛋:嗯,其实我算命不差,我觉得你们会重归于好的。] 澄一纯盯着屏幕笑了笑,最后回了一句“借你吉言”。 第45章 45 又是一年寒冬,陈幼雪给澄一纯发了条微信消息,这几天学校没课打算来找她聚聚,到时候叶皙也会一起跟着去。三人也算是很久没见了,回了个“好”字。 虽说学的表演系,却一直没放弃写作,要成名确实很难,但坚持下去,一定会成名,所以她坚持了三年,终于有了些人气,今年也是大学时期的最后一年。 学院里也有不少人看过她写的书,听到别人讨论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大概这就是成就感吧。 见面的位置定在了北影主题餐厅,主要是离她近,要是临时有什么事儿还能快点回去。几年来他们未曾断过联系,但见面是第一次。 餐厅里,两人坐在她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澄一纯感到奇怪,出声问,“怎么一直看着我?” 脸上肯定是没东西的,出门前自己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 对视一眼,笑了几声试探性地问,“你这几年跟卿山怎么样?” 再次从他们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明显一愣,很快收敛起神情低眸一笑,“能怎么样,没联系过。” 这话不假,她们确实没联系过,第一年作品完结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去想她,所以给她发过很多次消息,可一条都没有回,等不到结果也就放弃了。 “啊?没联系过,不能吧!”叶皙有些惊讶的捂住嘴,急忙拿出手机递了过来,“你看看,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们?”有些怀疑的上下打量澄一纯一眼。 澄一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拿过手机来,错愕的瞪大了双眸,只因视频里的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时间的推移并没有让谢卿山变了模样。 一个特大的舞台上,谢卿山如身后大屏中的蝴蝶兰一般站在上面,白色的衣裙与之相配,头发依旧散落在身后,和以前一样。 这几年一直没怎么上网,特别是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原来——谢卿山去完成了她的梦。 而她,也完成了谢卿山的梦。 叶皙见她这副模样,确认了没有骗自己,叹了口气说:“你点开视频听一听。” 视频发布时间是几天前,主持人问谢卿山“是否有初恋”时,澄一纯的手不由得攥紧,心里也有些忐忑和紧张,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视频里,谢卿山闻言弯眸一笑,接着点了点头,回答,“有。” 听到“有”字,澄一纯才暗暗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主持人听到后眼前一亮,似是抓到了亮点,又接着发出疑问,“那请问你们是怎么分手的?” 谢卿山毫不犹豫地回答:“没分手。” “也就是说小谢现在还和初恋在一起是么?不得不说呀,这把人保护的可真好,我们小谢出道三年可是无恋情爆出的呀。” “没分手,是因为我们根本没在一起,我的原因。但——不论以前还是现在,又或者以后,我喜欢的只有她一个人。” 对着主持人耸了耸肩,“要是有恋情爆出,那就是我对不起她。” 一时间,澄一纯心情有些复杂,盯着和以前一样的那张脸,突然有点想落泪,碍于这是在外面,到底还是忍住了。 “请问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没在一起的呢?是家里长辈不同意么?还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主持人问的问题有些刁钻,要是换做旁人大概就敷衍的回答过去然后转移话题了,但谢卿山没有,认真回答着每一个关于“初恋”的问题。 谢卿山说:“因为我爸,差点毁了我和她,要是问家里同不同意,我能说的是我爸不同意,但我妈一定会同意,因为我喜欢的是一个极好的女孩子。” 听到是“女孩子”时,周围的人皆是一愣,主持人也一样,愣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那为什么妈妈同意,爸爸不同意……?” “因为我妈生我时难产,为我取下一名就离开了人间,‘轻舟已过万重山’,取名谢卿山,我想她是爱我的。而我爸就不同,他从小就对我说是我害死了我妈,恨不得我去死。”说到这儿才垂下眸子,带着自嘲地语气又说,“之后更是花天酒地,养了不少男人和女人,不得不说我嫌恶心。” “所以当他知道我喜欢女生的时候,就恨不得用尽一切手段毁了我们的感情,让我去嫁给一个比他年龄还大的男人。” 这也太诚实了吧—— 主持人盯着她心想。 “那小谢喜欢的是谁?你们现在还有联系么?” “很抱歉,我现在并不能说出她的名字,以后会相见的,至于联系,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看完视频,澄一纯归还了手机,抿了抿唇没说话。 叶皙说,“要不你去联系一下她工作室?我觉得你们还是有希望的。” 思绪有些复杂,想了想,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我想想吧。” 三人聊了一下午关于在高中的话题,然后两人才赶车回去,回到家,澄一纯脑海里都是叶皙的那句话。 盯着屏幕发呆了好一会儿,才打开微博搜了搜工作室,备注了来意,发去了好友申请。工作室同意的很快,没等多久就同意了。 第51章 [请问你是?] [上卿:我是澄一纯,想来问问谢卿山的联系方式,又或者可以帮我问一下她吃饭了没有。] 好吧,她承认最后一句话有些蠢了,问别人吃饭了没有——也得亏这脑子想得出来。 微信名她一直没换,主要是谢卿山的那个微信号一直叫“卿”,不舍的换。 对面久久不回复,于是又加上了一句。 [上卿:我会给你们钱的,不会白问。] 接着,对面甩过来一个好友名片,名字叫“上纯”。 “……”感觉这个名字奇奇怪怪的。 很快两人就加上了好友,对面没说话,她也没说话,就这么耗着,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对面发来了消息。 [上纯:怎么不说话?] 澄一纯打字回复:[说了,有时间见一面吗?] 消息发出,心里忐忑,生怕谢卿山拒绝,想着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 对面没回,澄一纯失落的关上手机,“叮——”地一声传来,急忙又拿起来看。 [上纯:可以,我去找你,你现在在哪里上大学?] [上卿:北京电影学院。] - 两人近几年的第一次见面,澄一纯不免有些紧张,手不安的搓着,今天出门特意带了谢卿山送她的蝴蝶兰发卡。 从下午等到晚上谢卿山才来。 “抱歉,来晚了。”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不禁让澄一纯有一瞬的恍惚,好似回到了高中时期。 “啊……”眨巴眨巴眼,收回视线客气,“好久不见,这几年你去哪儿了?” 谢卿山盯着她头上的发卡入了神,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能去哪儿,赚钱替他还钱,然后自由的生活。” “他”自然就是指的谢勇,当年指定欠的钱不多,不然谢勇也不可能想出撞人的下策。 “没有谢勇,你现在生活怎么样?” 澄一纯又发现自己脱口而出了句废话,尴尬的低下了头。没有谢勇她自然是过得好上加好,不用问也知道…… 只是当见到故人的时候,太紧张了些…… “不怎么样,没有你,我的生活索然无味。”谢卿山认真地回答。 闻言,澄一纯先是一愣,随后心里才开始泛出欣喜的感觉,嘴角不自觉的笑了笑,澄一纯一直都知道,谢卿山从一开始就是迫不得已。 而现在,她自由了,她们可以自由恋爱了—— “你写的书我有在看,你希望我们的结局是he还是be?”托腮笑着问她。 听到在看自己的书,澄一纯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呆愣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无意之间刷到一本书,看到作者和主角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谢卿山说。 “……” “很……明显吗?” 澄一纯小心翼翼地问。 “不明显吗?” 一开始想作者名也算是费了好几天脑,最后定了个“蝴蝶兰的专属”,因为谢卿山就像冬日里的蝴蝶兰,而她,想成为谢卿山的专属。 澄一纯尴尬的挠了挠耳朵。 “你还没回答我,你希望我们的结局是he还是be?” “……” 这还用说么—— 当然是he! “要我选的话,我必然是要选he的。” “行,那你等会去那边儿找我吧。” 指了指东边儿的方向说,那里一片漆黑,今夜没有亮灯,单独一个人走的话难免会感到害怕。 还不等澄一纯回答,谢卿山就站起身离开了,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她才收到微信消息。 [上纯:来找我。] 盯着屏幕陷入沉思,不明白这是搞的哪一出。 站起身走出店,走向东边儿,脚步放得很轻,不仔细听的话是听不到脚步声的。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突然一双手把自己拽了过去,一个踉跄差点崴了脚,好在站稳了。 可自己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和紧张,更多的是安心。 抬眼看到的不是别人,而是谢卿山那张熟悉的面孔,黑夜里,冬季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这几年她把自己养的很好,凑近仔细看才发现更漂亮了—— 澄一纯被抵在墙角,一双炽热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谢卿山从衣服袖子里掏出一束蝴蝶兰在她面前,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封信。 “在一起之前是要表白的,而表白的时候要有花,有情书,这是我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所以不论她回答be还是he,谢卿山都会把这些给她。 澄一纯抬头盯着她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说“我忘不掉你”,她想亲吻眼前的人,但谢卿山说出的话,让她激动的动弹不得。 彼此的眼中依旧只有彼此,不论以前还是现在。 “所以,你愿意接受我的表白吗?” “我愿意。” 澄一纯如山中至纯之水,滋养着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山,时间久了,这座山也开始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今年的冬天好似又回到了那年寒冬,中间的这些年仿佛可以忽略不计。 在无人的角落相拥、接吻。 在无人的角落,展开耽搁已久的告白。 蝴蝶兰成为了她的专属。 而她,也成为了蝴蝶兰的专属女友。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没忍住所以更新了[垂耳兔头] - 山不来见我,我自去见山 -出自杨万里《午憩筠庵》 轻舟已过万重山 -出自李白《早发白帝城》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