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当权臣嫁太子》 第1章 [gl百合] 《重生之当权臣嫁太子作者：溟栩【完结+番外】 简介： 1、 火光冲天，大火蔓延了整个京城，血流成河，尸体遍地。 秦楠清带兵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断了气。 这一刻，她无比的后悔，如果当时…… 秦楠清肃清了叛贼，扶持皇室唯一剩下的血脉为女皇，自己一个人在那人的棺木前，自刎而死。 可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秦楠清一睁眼，便看到那属于自己的房间，那是自己十年前的房间。 一切都还来得及，她的心上人还没有登上皇位，叛贼还没有攻过来，她家里人也是都好好活着。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犯上次的错误，不会不信任她，也不会因为赌气，带兵前往北地驻守。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2、 唐怡最近发现她的小同窗最近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爱答不理，而是会在她不注意的角落里，偷偷的观察她，帮着她。 会主动教她习武，也会在太傅训诫她的时候，为她极力争辩，更是会在下学堂之后，和她一起温习功课，而不是立即离开。 她不清楚其中的缘由，只当做是秦楠清听了家里的话，以前的小性子都藏了起来。 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这位小同窗一直都在她身边就好。 若是她不想，绑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重生归来深情武力值超高小将军攻vs表面柔弱实际武力值也不错腹黑皇女受 （其实我很想让小将军当受的，在战场上是战神的将军，回到家就被皇女按在床上这样那样，这是真香啊，不过互攻也很香了）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重生 甜文 朝堂 主角：秦楠清，唐怡 一句话简介：这次不会放老婆跑了 立意：不要让遗憾真的发生，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把握好这一次 第1章 “杀……杀啊……” 京城之中，到处都是鲜血和人的尸体，那些平民百姓都在尽力的躲避叛军，以求保住一条性命，可依旧被到处搜寻的叛军发现，惨遭杀害。到处都是血水，绵延数百里。 有些大户人家更是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万贯家财瞬间被洗劫一空，。 秦楠清带着军队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如此惨烈的景象，这些叛贼还在锲而不舍的攻打着皇城。眼看着禁军已经在节节败退，叛军马上就会攻入皇城，秦楠清赶紧带人直奔皇城，可是等她带人杀进去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宫门大开，血流遍地，到处都是逃跑的宫人，大殿被火光照应着，竟然透露出一丝诡异，叛贼首领就在她的面前，和她的军队对峙着。 在进京城之后，她已经看到了很多熟人的尸体，少时同她一起读书习武的玩伴，街上卖糕点的大婶，到最后看到穿着禁军统领服饰的姐妹，尸体被挂在宫门之上，还在往下不停地滴着鲜血。 秦楠清拿剑的手都在颤抖，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出去短短几年，京城之中便发生了这样多的事，如今京城竟然被叛贼给攻下，还死这么多人，秦楠清看着这个不知姓名、不知样貌的叛贼，想要杀他的心已然到达顶峰。 “我劝你还是投降吧，大局已定，皇室中人死的死、残的残，难不成，你还想自己做这个皇帝？这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大发慈悲，让你去龙椅上坐一坐，之后再杀你。”叛军首领手中的剑还在滴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他的面具上，也都是血，看来是杀不少人。只是这个声音，让秦楠清觉得熟悉。 秦楠清不理会他的喊话，只是手提着利剑，一步一步的向前，待走到军队的最前面，秦楠清下了命令，她身后的军队立马开始怒吼着向前厮杀。两军交战，秦楠清也杀了不少人，她直接去找那个叛军首领，几个回合下来，这人给她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了，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秦楠清也是在北地历练过的人，这几年在边关历经风沙雨雪，参加过不少大大小小惨烈的战役，对付一个看起来就在京城之中养尊处优的人，终究是占上风。 不多时，秦楠清就趁着他体力不支，一剑刺穿了他的腹部，趁那人吃痛，她又对着他心口补了一剑，让这人彻底断气。 她抬头看到这群叛贼已经神龙无首，都在抱头鼠窜，大殿之内灯火通明，她意识到什么，在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人刚到大殿门口，就看到穿着龙袍坐在龙椅上的唐怡，是她在北地这么多年，一直想着念着的人。 明黄色很衬她，但是此时，也被鲜血染红了。 “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秦楠清刚走上前，就听到唐怡那微弱颤抖的声音。可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唐怡便安详的闭上眼睛，身体也无力的倒下。 还是她来晚了吗？ 秦楠清跪在地上，手中的剑掉在地上，震了几下。 面对着唐怡的尸体，她甚至都不敢上前去触碰一下，只是跪在那前面，手抬起来，想要触碰，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你就是六姨姨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姨姨吗？”就在秦楠清伤心的时候，在龙椅之后，传来了一个稚嫩孩童的声音，紧接着，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踏云靴。 秦楠清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她的脸上也有几滴血，眼睛之中还泛着泪花，但是眼神看着很坚毅，小小的手，握着拳头，隐隐可以看到凸起来的青筋。 虽然不知道唐怡说的是谁，但现在这样的情势，好像也就只有她，“对，你是……唐祈吗？”这个年龄，也就只有原来三皇女的女儿，皇室之中，不会只剩下她一个吧？ 小女孩点点头，捡起来秦楠清掉落的剑，小小的人还有些拿不稳，但是剑指殿外，“这位将军姨姨，谢谢你过来，我会努力当一个好皇帝的，为这些人报仇的。” 小小的一个孩子，竟然有这么强的毅力，秦楠清也了起来，牵着她的手，走向殿外，长剑被托在身后，发出刺耳的声音。 外面的叛军已经被肃清，她的副将带着军队，望着秦楠清和她身边衣着华丽的小女孩。 “圣德元年，有贼子发动叛乱，圣德帝身死，圣德帝膝下无子，皇室之人尽数被屠，仅留下昔日明王之女，现拥立明王之女唐祈为帝，诸位可有不服？” “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亮了，士兵都在进行清理工作，在抓住所有的叛军之后，上天似乎在眷顾她们，下了一场大雨，城内的火，也因为这场如天神一样的雨而被扑灭。 唐怡的尸体被放入刻着金龙的棺木之中，被人换上新的龙袍。她闭着眼睛，容貌和生前一模一样，只是在龙袍的衬托下，更像是一个威严的帝王，和之前贪玩的那个唐怡很不一样，让秦楠清感到陌生。 一想到那次是她们生前最后一次的见面，秦楠清的眼眶就湿润了起来，那次她和唐怡吵了一架，她就赌气离开京城，独自去守边关，这一去就是三年，而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京城竟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可是她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只是这叛贼，到最后竟然也不知道是谁，像是有人故意的一般，将他的尸体混到了普通士兵的尸体之中，一起烧掉。 秦楠清随身的佩剑，上面还有唐怡送给她的剑穗，而在棺木里的唐怡，身上还带着她送的香囊，细想的话，这香囊还是唐怡自己抢过去的，现在看好像和她还挺配的。 “你倒好，自己去休息，给我留个烂摊子，这我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啊，你是不是故意的？”周围只有护卫，秦楠清看着躺的安详的唐怡，有些怀念之前和她在学堂的那些不算平静日子。 已经睡着的唐怡并不会回答她，甚至还是那一副表情，这让秦楠清觉得有些无力，这烂摊子她都有些不想收拾了。 过了几日，朝堂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而唐怡的棺木，也要下葬到皇帝的陵园之内了，趁着还没有到时间，秦楠清站在还没有盖棺的棺木前，想要伸手摸一下，但并没有伸出来。 秦楠清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趁着护卫不察，拔出剑，一个微微转身，金黄色的棺木上，出现几朵绽放的红梅，异常妖艳。 第2章 秦楠清感觉自己像是做一个噩梦，这个梦很漫长，漫长到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醒过来，可是耳边一直都有人在说话，强拉着她的思绪回到现实世界，只是她还是睁不开眼，头疼欲裂。 秦楠清再次昏睡过去，这次仍然是那样血腥的梦境，重复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是她在边关收到母亲的死讯，每一次都是她率领着大军姗姗来迟，眼睁睁的看着唐怡在她面前断气。 一次又一次，秦楠清都不知道自己重复多少次了，可依旧是醒不过来，一直到最后，她都有些麻木，想着就这样沉浸在梦境之中也无不可。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楠清听到自己身边似乎有人在说话，这次和之前不一样，她能听清楚这些人在讲些什么，而且似乎就在自己的耳边，距离她很近。秦楠清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活动一番，发现自己可以睁开眼睛，身体也可以动。 第2章 她费力地转头看着一旁，只见自己的床边围着很多人，都一脸担心的望着她。 “小姐醒了，快……快去喊陈大夫。”玥一是她的贴身侍女，从小和她一起读书练剑，此时看到她醒过来，也是异常的激动，忙不迭的去请大夫。 秦楠清想要说话，只是她的喉咙很干，带着撕裂的疼痛，不多时，那位陈大夫已经来了，蹲在床边为她把脉。 “小姐平时练武，身子强健，只要醒过来就无大碍，只是还需要静养，接下来我会开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方，喝个几副就可以。”陈大夫去写药方，交给身边的人。 玥一扶她起来，给她用勺子喂一些温水，秦楠清这才感觉到好受一些。 “我……”尽管如此，秦楠清还是觉得极其不舒服，头有些疼，还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她并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在床上躺这么久，而且梦里的场景一直都在她的脑海之中，就算她不刻意去想，还是会一幕一幕在她的眼前浮现。 玥一看着她的样子，更是担心，难不成小姐把脑子给摔坏了？她望着秦楠清，担忧地说道：“小姐，这是前一段时间您在学堂的围墙处看到想要翻墙出去的六皇女，想要劝她下来，谁知道六皇女她不仅没有下来，还一个没站稳，摔到您身上，让您磕到脑袋，昏迷好久。” 原来是这件事啊，她好像有些印象，不得不说，别看六皇女比她要小，但是从墙上摔下来的时候，是真的压得她动弹不得，脑袋更是碰到什么东西，当下就昏过去。 怪不得呢，她不仅仅是头疼，就连后背也这么疼，她这个垫背的受这么严重的伤，那唐怡应该就不会受伤吧？ “唐怡……六皇女她应该没什么事吧？”秦楠清并不是很想去问关于唐怡的事情，但她毕竟是备受宠爱的六皇女，而且在梦中，她竟然还会任由唐怡抢走自己亲手做的香囊，还有她在自己面前那最后的笑容，都让她不能无动于衷。 玥一就不乐意，自家小姐因为六皇女受这么严重的伤，但是六皇女人呢，什么事都没有，还在学堂听课。玥一撇撇嘴，不情愿地说道：“六皇女她什么事都没有，这两天都在学堂听讲呢，听说也没有逃过课，当然，也没有来过将军府。” 听到玥一的话，秦楠清是松一口气，也没有计较她话里的不尊敬，“那就好，接下来这一段时间，我就不过去学堂，你帮我请个假。” 不用秦楠清提起学堂之事，她母亲就已经给她请假，让她好好调养。正当秦楠清还在想那个梦的时候，她房间的门就被打开，她微微转过头，发现来的人是还没有来得及脱下禁军统领服制的母亲。 只见柳茗脸上带着笑，不知道是因为女儿醒过来了还是什么原因，柳茗快步走过来，坐在秦楠清的床上，“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还好看起来你没什么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伤到脑子，我听你身边的人说你好像有些不记事？” 秦楠清看着自己母亲担忧的样子，轻轻地点点头，不知为何，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来那个噩梦。在她去守边关的时候，京城之中不知道发生什么，等她接到消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母亲那快要腐烂的尸身，而运送尸身的人说，是她母亲意图谋反，陛下没有她们株连九族，已经是格外开恩。 现在看到活生生坐在自己面前的母亲，秦楠清更加确信，那只是一场梦，一场事她费尽千辛万苦才会醒过来的噩梦。 “那你都不记得什么，还记得我是谁吗？”看到秦楠清点头，柳茗更加紧张，这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的话，那可就遭了。 秦楠清笑笑，“娘，这您我当然还是记得的，只是因为摔到脑袋，有些不清醒，又不是什么都会忘记。” “这样就好，你先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对了，还有一件好消息，三皇女生个皇孙，正好是你昏迷的时候，这位皇孙出生的时候，天降异象，是由陛下亲自赐名的，叫唐祈，祈愿的祈，满月的时候会宴请全城百姓，你在家好好休息，到时候跟我一起过去。”柳茗告诉她这个消息，并且又叮嘱好几句，这才放心。 因为禁军那边还有很多事，柳茗就又急匆匆的离开，留下秦楠清继续靠在床上。 “小姐，我觉得您也没有必要和六皇女搞好关系吧，她看起来之后也只会是个闲散王爷，对您似乎没什么帮助。”玥一帮忙给她擦脸，同时也有些不理解她们的话。 秦楠清看着玥一，“以后像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比较好，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皇女，不是我们能随便谈论的。而且六皇女人其实很好的，你多接触接触就好。” 在做这个梦之前，秦楠清对于唐怡的印象，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获得陛下的喜爱，生活富裕。但是在这个梦之后，秦楠清从心底里对唐怡这个人有些改观，不知道梦里是不是真的发生过的，还是对之后的预言，秦楠清觉得，唐怡现在的这幅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第3章 秦楠清是练武之人，身上的伤好得很快，就是脑袋还会时不时的疼痛，不过比起之前，还是要好不少。 “小姐，大夫说您现在还需要好好休息，您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就不适合练剑，还是听奴婢一句话，回去好好休息吧。”玥一一个不注意，就看到穿着劲装准备练剑的秦楠清，这让她不得不担心。 大夫都特意嘱托过，她现在不适合做这样剧烈的运动，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后背的伤加重，到时候还要在床上躺很久。 只是秦楠清并没有选择听她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背过身无奈地说道：“我再不练剑的话，就会生疏的，而且我觉得我再休息下去的话，我整个人都要废了。现在，你就不要再说一句话，我知道分寸的。” 说着，秦楠清就开始练剑，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不小的力道，剑刃所到之处，都传出来破风的声音。 玥一就在旁边看着，总觉得今天在练剑的秦楠清有些不一样。以前的秦楠清练剑的时候，总觉得缺少什么，就好像只是单纯的剑招。但是现在，不知为何，秦楠清的剑招里，多几分杀气，而且每一次的挥剑，都多几分坚定。 难道这一次的受伤，还能让小姐开窍？玥一不语，只是一味的担心。 柳茗回来拿东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柳茗心血来潮，也抽出自己的佩剑上前去，开始和秦楠清切磋。 在感受到另一阵剑风的时候，秦楠清的眼睛之中有一瞬间的杀意，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在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秦楠清收起锋芒，出剑的时候，也少了几分凌厉。 和她切磋的时候，柳茗这才真切的感受到秦楠清的进步。 “我觉得以你现在的额能力，已经可以把你送到北地去历练，不过我们家就你一个女儿，若是送到北地，还不知道上面那位会怎么猜想呢。”柳茗收起剑，对着秦楠清说道，充满了欣慰。 秦楠清倒是对去北地没什么向往的，那边风沙很大，而且一年之中会有很长时间都是被冰雪覆盖的，条件艰苦，更别说几乎每天都要打仗。 “不去也是一件好事，说明那边也只是小打小闹，用不着我们这些人。等哪天真的用到我了，那才是大问题呢。”只要百姓都安居乐业的，哪怕只是让她一辈子闲赋在家也是好的。 看着微微低着头的女儿，柳茗笑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呀，还是年龄小，等过段时间你就会明白的。好好练剑，我还会抽时间过来看看你的成果，你可不能偷懒，否则的话，那可就不是躺在床上两三天就能解决的事。” 秦楠清心里咯噔一下，点点头应下，再一抬头，柳茗就已经离开。 “小姐，您不继续练吗？”玥一看到秦楠清将剑收起来，赶紧跑过来问道。 接过玥一递过来的手帕，秦楠清擦擦额头上的汗，“暂时就这样吧，我今天有些累，大夫说的没错，我现在的身体似乎还承受不住，刚刚和母亲的切磋，更是耗费了不少的心神。今天就这样吧，但是明天还会继续练习的，下次母亲验收的时候，可是不会这么容易的。” 说完之后，秦楠清就回到房间，玥一跟在她身后，看着秦楠清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位小将军还不是很了解，可是她明明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或许是因为这次受伤的缘故？ 玥一想不明白，但是小将军看起来比之前要成熟许多，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唐怡最近因为翻墙外出的事，被陛下勒令在自己的宫中闭门反省，每天必须在陛下面前完成今天学堂的所有任务。 这种事情对于唐怡来说，是很煎熬的，毕竟她可不是什么能闲得住的人。这一段时间，她不是在学堂听课，就是被带到勤政殿，在自己母皇的眼皮子底下温习功课，实在是太难熬。 第3章 大皇女正巧过来汇报事情，一眼就看到六妹在外殿愁眉苦脸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但她并没有笑出来，而是直接忽视她，进到内殿。 唐怡是看着她大姐进去的，这里面不是很隔音，每次她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声音，她还给母皇提过这件事，但是她母皇说不用太在意这些事情。 唐愔在和陛下谈过事情之后，临走前提了一句，“母皇，小妹她似乎已经知道错了，要不就……” 唐成伊摇摇头，“不行，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长记性的，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再提，朕自有分寸。若是为她求情，小心朕带你一起罚过。” 唐愔看着母皇这个样子，也是不再提这件事，行了个礼便离开。 在唐愔离开之后，唐成伊扶着脑袋，看向门外的方向，一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就一阵头疼，“来人，把外面那个家伙给朕叫进来。” 唐怡小心翼翼的进来，想要行一个大礼，但是被唐成伊叫到一旁坐下，“怎么，今天的功课都温习的如何？” “还……还可以吧。”唐怡低垂着脑袋，她这段时间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进行深刻的反思，现在就看自己母皇的意思，打算什么时候放自己出去，她真的快要憋坏了。 之后，唐成伊开始抽查她的功课，每个问题都被唐怡完美的回答，听着唐怡的回答，唐成伊就更加头疼。 让唐怡回去之后，唐成伊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汤药，黑色的汤药散发着苦味，但她已经习惯这样。 “哎，这几个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真是令人操心。”唐成伊看着桌子上的奏折，更加头疼。 这个时候，身边伸出一双手，按揉着她的太阳穴，在她身边轻声说道：“孩子们都有孩子们的世界，陛下您也不好多管的，而且她们也不小了，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唐成伊并没有阻止身后人的动作，反而因为这人的动作感觉到一丝舒适，“是这样的，但是朕总得从现在开始物色太子的人选吧，这些人现在也就老大靠谱一些，但是……” “陛下现在还年轻着呢，现在想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而且这些皇女一个个的都很优秀，陛下您完全不需要为这些担心。”身后的人语气温柔，也非常的有耐心。 “你说的没错。” 第4章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秦楠清在家中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因着是皇室中第一个孙辈，唐成伊是很重视这位，再加上这位小女孩出生的傍晚，天降祥云，百鸟朝凤，这更是一个好寓意，因此这个满月宴，不可谓不盛大。 柳茗是京城之中禁军的首领，满月宴的安保工作自然是由她负责的，为了锻炼秦楠清，这次的工作，柳茗也给她安排了任务。 站在门口，秦楠清负责带人检查来参加这场宴会的每个人，以防有人带着暗器和毒药。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出皇城的机会，唐怡征得陛下的同意，带着她的贴身婢女就先一步到达，刚下马车，就看到穿着禁军铠甲的秦楠清。 “你怎么在这里啊，还穿着这一身？”时隔一个月之后再次见面，唐怡不说是有多么的尴尬，也是有些不敢看她。 倒是秦楠清毫不在意，看一眼唐怡，微微欠身行礼，毕恭毕敬，“皇孙满月宴，陛下也会过来，禁军自然要负责这里的安保工作，我来这里也只是例行搜身，防止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惊扰圣驾。六皇女，还请您配合我，完成工作。” 唐怡走上前，很配合的完成搜身，确保没有任何的利器和毒药，秦楠清才让她进去。不过唐怡并没有立马走进去，而是站在秦楠清的身边，和她搭话。 “怎么其他人都是别人搜身，就我是你亲自来啊？”搜完唐怡的身，秦楠清就退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些人履行职责。 “皇女您身份高贵，自然是我亲自来，怕其她人惊扰了您，毕竟这可不是普通人能担当的罪名。”秦楠清这话虽然有些不好听，但也确实是事实，能来这边的禁军，都是家里面有点关系的，这样也不会让那些达官贵人觉得不好。 而像这些皇室众人，就都是她亲自来的。 唐怡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了，她一直都知道秦楠清就是这样的性子，反而是让人给她搬来一个椅子，坐在秦楠清的旁边。 “那个，对不起啊，如果不是我当时没站稳，也不至于害的你躺在床上这么多天。”偷偷的看了一眼秦楠清的侧脸，唐怡这也算是给她道了个歉，只是语气不是很好，在别人听起来，像是没有半分悔改之意。 秦楠清摇摇头，“没事，是我自己没有接到您，和六皇女您没有关系。” 听着秦楠清如此疏远的语气，唐怡有些生气，她坐直身子，说道：“我和你关系很不好吗，怎么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六皇女六皇女的喊我，我们难道不是同窗吗？还是说就因为上次的事情，你不想和我做朋友吗？” 前面是一个一个排着队来参加宴会的人，有些吵闹，旁边是叽叽喳喳个不停地六皇女，而她站在这里，穿着如此厚重的盔甲，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偏偏她现在还代表着禁军的形象，根本不能乱动。 “六皇女，您觉得现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合适吗？”秦楠清擦一下汗珠，继续站在这里，监督着那群人，对于唐怡，根本分不出来多少心来照顾。 唐怡看着这边这么多的人，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但是身子还是坐直一些。后面来的一些人看着六皇女端端正正的坐在这里，望着她们的方向，也都一个个的闭上嘴巴，完全配合这些人的工作。 等到这些人都进去之后，吉时也快要到，陛下的圣驾也在路上，亲卫军先一步到达这里，为圣驾开路。 等着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扯着嗓子大喊“陛下驾到”，秦楠清带着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大喊着“恭迎陛下”。 唐怡只是行个礼，就跑到她母皇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声音还有些甜，“母皇，我们快进去吧，我已经等不及要去看那个小娃娃，这么长时间我还没有看过呢。” 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挽着自己的手臂，唐成伊拍拍她的手，“这么迫不及待，你怎么不先进去呢，还在这里等我？” 唐成伊环视了四周，果真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秦楠清，还有她旁边的椅子，也是明白了什么，小秘密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楠清，你过来，陪着我一起进去。” “是。” 秦楠清和唐怡在陛下的身边，一左一右，跟着她进去，所到之处，那些人都跪了下来，低垂着头，生怕惊扰圣驾。 三皇女明王跪在最前面，满月宴只是个名头，三皇女此时也是出了月子一段时间，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但同时，配上这紫金蟒袍，更是有些许凌厉之感。 “赶紧起来吧，去那边坐着，大家也都等急了，还是先开宴。”唐成伊并没有在大殿上，而是去专门为她准备的房间。 如果是其他的场合，唐成伊肯定只是来看一眼就离开，但这个是她唯一的皇孙，还是很有分量的。 “这小娃娃是真的可爱，胖嘟嘟的。”唐成伊拿着自己手腕上的珠串，逗弄着唐祈，小小的一个人，看着自己眼前那动来动去的东西，总是会忍不住伸手去抓，还会咯咯咯的笑。 唐怡就坐在一旁，也在逗弄着这个小孩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小的人呢，有些可爱。 没一会，唐祈似乎是有些饿，开始嗷嗷大哭，给唐怡吓一跳，一下子就蹦起来，如果不是身边的秦楠清眼疾手快的扶她一把，现在肯定是摔了个屁股蹲。 奶娘接过孩子，抱到隔壁房间去喂奶。 “怎么，一个小孩子还能把你吓到啊？”唐怀看着还没有平复下来的唐怡，取笑道。 “三姐姐，那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到小孩子嘛，我也没做什么，她突然就哭，我还不能被吓到啊。你从小就吓我，现在生个女儿，你女儿也吓我。母皇，您就不管管吗？”唐怡委屈巴巴的望着陛下，细看来眼睛里还有些泪光。 唐成伊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挥挥手，“想出去就出去吧，但是一会要和朕一起回去，知道吗？楠清，你陪着她，给朕看好了她，明白？” “是……” 还没有等秦楠清说完，唐怡就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呼，可憋坏我了，你是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我都是在母皇身边待着的，每天还要被抽查功课，实在是……”唐怡说到一半，就意识到在自己的这段时间里，秦楠清似乎一直都在府中休养。 “陛下说您只能在这里转转，一会还要回皇城。”唐怡想再给她道个歉，却听到秦司清说出了这样的话，顿时就有些泄气。 第5章 听到这话，唐怡顿时就不太高兴，没想到好不容易能够出来，还要被人看着，尤其是这人还是受她母皇的命令，更别说她前一段时间才让秦楠清受那么严重的伤。 第4章 但只要翻过这个墙，外面就有很多有趣的东西等着她。 “我又没有说要离开这里，我只是想到外面看看，与民同乐一番，怎么，难道你还要给我母皇打小报告？其实你是看不住本殿下的，只要本殿下想走，你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对吧？”唐怡笑着说道，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出去走走，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会放过。 秦楠清只觉得有些头疼，是，如果唐怡执意要出去的话，她也是没有办，就算陛下给她权力，但…… “我确实没有办法，但是殿下，您应该知道，陛下如果生气的话，这后果臣担当不起。”秦楠清实在是没办法，最后只能搬出来陛下来说事，只是显然，唐怡并不会听她的话。 唐怡直接趁着秦楠清不注意的时候，一个助跑加跳跃，就摸到墙头，而秦楠清就站在地上看着唐怡，挂在墙上，准备翻墙出去。 再过一会，唐怡就已经坐到墙头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楠清，“你看，我自己现在也能上来，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出去转转吗？今天外面可是很热闹的，我们只要在我母皇准备离开之前回来就好，不过我觉得吧，在她回皇城之后再回去也没事，左右她今天高兴，不会怎么为难我的。”坐在墙头上的唐怡，对着秦楠清发出邀请。 而秦楠清看看周围，唐怡选的这个地方还真是好，平时并没有什么人来，也不会有人发现。只是越是这样，秦楠清就越是有些担心，唐怡是经常偷跑出去，平时也都是出去没多久就会被抓回来，像今天这样热闹的情况，如果要发现唐怡偷跑，还是要很久的，这万一在外面出什么事情，那就是她的失职。 唐怡看得出来，秦楠清有些动摇，于是更加卖力的劝说她，“我之前翻墙的时候，也都是被你看到，你也陪我出来过，更何况我这次也没有带着其他人，这要是在外面我遇到什么坏人，你说说这会是谁的责任啊。” 唐怡摇晃着双脚，眼神狡黠，似乎是断定秦楠清会和她一起过去。而事实上，秦楠清也是这样决定的，如果真的出什么事，她可是担待不起的。 秦楠清直接一个原地起跳，轻轻松松的就站上墙头，望着唐怡，“先说好，陛下会在这里待上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我们必须回来。”秦楠清从上面看着唐怡，神情严肃。 而唐怡也是赶紧站起来，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反正今天外面那么热闹，在外面多玩一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怡还没有说完，就收到了秦楠清的一个瞪眼，吓得她立马把没有说完的话给咽回去，改说别的话。 “那什么，我们还是早去早回吧。”说着，唐怡就直接跳下去，这样的事情她做很多遍，都已经非常的熟练，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也是一点事都没有。 紧接着，唐怡看着秦楠清的动作，只见秦楠清脚尖轻轻一点，就落在地上，并没有很大的声音，和她落地时候发出的那一声，简直是形成鲜明对比。 “切，会轻功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唐怡就轻车熟路的从一条小路上走到大街之上，非常的熟练。秦楠清跟在她后面，离她三步远，如果是平时，只需要远远地跟在身后就好了，但是今日的街上，有不少人，只是这样近的距离，秦楠清还是不太放心。 只是跟在唐怡身后三步远，依旧会被人群冲散，秦楠清每次都需要拨开人群去到唐怡的身边，这样几次下来，搞得自己是满头大汗的。 “怎么，我们的秦小将军是第一次来吗，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想必你是很不习惯吧。哎呦，今天是与民同乐的大日子，大家都要出来逛一逛，人这么多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我们秦小将军可得要跟紧一点，别把人给跟丢，这可就不好。”在再一次挤到唐怡身边之后，秦楠清就听到她的这一番话。 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见过大街上这么多人呢，平常她需要什么东西，都是人直接送到府上的，就算是闲来没事出来转转，也都没有这么多人。 “这平常也没有这么多人，今日就连商贩这么多啊。”秦楠清有些气喘，平日里练剑也没有这么累过。 唐怡看她一眼，再看看周围这么多人，原本是她想趁着这么多人甩开秦楠清，但是现在看着满头大汗的秦楠清，她也就不想分开。 也不管秦楠清的意愿，唐怡直接牵住秦楠清的手，“这样吧，我们牵好，别走丢了。你知道吗，每次像这样人这么多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人去官府报案，最多的就是丢孩子，有的只是简单的走丢，遇到邻居也就回家，但是有些人，是真的被人牙子给拐走的。” 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在街上走着，因为人多，就算是牵着手，秦楠清还是不能和她并排着走，在后方仔细观察着唐怡。 她发现唐怡不是单纯的在看那些商贩，虽然也会在那上面停留，但是作为陛下最受宠爱的孩子，唐怡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这些根本就不能引起她的兴趣。 “你看这么多，有什么想要的吗？”秦楠清看着她拿着一个首饰，之后又放下，便好奇的问道。 每一个商贩，唐怡都会在那边停留一段时间，仔细观察来看，每个商贩停留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唐怡又拉着她离开，“你不懂，这些都是百姓自己做的，虽然手艺比不上宫里的匠人，但这也是她们谋生的手段。” “好，但是现在两个时辰就快要到了，我们要回去了。”秦楠清看了一眼在路边放着的日晷，毫不留情的提示她。 果然，一脸兴奋的唐怡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立马就垮下脸，但是她还没有张口反驳秦楠清，就看到在不远处，她母皇身边的亲卫，虽然是穿着很低调的衣服，但唐怡还是知道对方是来抓自己的。 眼看着对方就要发现自己了，唐怡赶紧拉着秦楠清走入人群之中，一瞬间就消失个没影。 “哎，这六皇女……” 第6章 秦楠清往后看一眼，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但是脑子里一闪，却突然就想到自己在昏迷时候做的那个梦，梦中唐怡也是这样拉着自己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的，最后似乎是被陛下身边的亲卫给带走的。 若是梦里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刚刚唐怡看到的就是那个亲卫？ 秦楠清摇摇头，这些事情说来是有些荒谬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但是现在接二连三的事情，都在表明，梦里的事情不像是假的。 甚至就连自己的脑子里，也都多出几本书的知识，那些东西，学堂还没有教过呢，这总不能做不了假吧？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后面又没有人追你，至于吗？”唐怡终于停下来，虽然秦楠清并不累，但是她还是想问一句，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同时，也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某种猜想 唐怡四处望望，见没有那名亲卫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我母……母亲派人来找我，我暂时还不想回去，就躲过来。”唐怡看秦楠清一眼，充满疑惑，“怎么，你不是一向认为你的观察力很好吗，刚刚那么大一个人就站在你的身后，你就没有发现？” 这话问的，秦楠清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倒不是她的观察力下降，只是刚刚她一直都在想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的身后。 “那什么，既然大人已经派人来找小姐，那我们便回去吧，之后又不是不能出来，也不必因为这件事让大人生气。”秦楠清说道，在外面，尤其是这么多人的地方，她也不好直接说陛下，只能用“大人”这两个字代替。 但是很显然，唐怡现在还不想回去，在秦楠清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松开牵着对方的手，语气也不如刚刚那样。 “那什么，如果你想回去的话，可以回去，到时候你可以说是我自己跑了，你不小心把我跟丢，毕竟外面这么多人，我母亲她也不会为难你的。”唐怡说着，就侧了身子，随时都准备离开。 秦楠清低头看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手，不知道为何，有些失落，“那不行，我得跟着你，这是我的职责，更别说你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身边也没有人跟着。你也说过，越是这样人多的地方，那些人牙子就越是猖獗，他们可不仅仅是拐卖小孩子，像你这样一看就很好骗的样子，也是他们下手的对象。” 唐怡顿时就有些无语，甩甩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所以你是一定要跟在我身边？那到时候我母亲怪罪下来，我可不会帮你说话，反正我现在是不会回去的。” 说着，唐怡就要走，但是被秦楠清一把给拉住，“不行，说好两个时辰就是两个时辰，既然大人身边的人都过来找你了，那就说明大人要回去，你若是不跟着一起回去，到时候大人生气，后果很严重。” 还是这样说，唐怡皱着眉头看着秦楠清，她也是一脸严肃，“好，既然你想让我回去，那就答应我一个要求，你觉得怎么样？放心，不会很过分的，我这样的人，既不会惦念你家的金银珠宝，又不会公然侮辱你。你答应之后，我就跟着你回去，怎么样？” 第5章 想到刚刚秦楠清翻墙那利落的身影，唐怡灵机一动，开始给秦楠清谈起条件。 看着唐怡的样子，秦楠清知道她说的都是认真的，但是答应条件什么的，她现在也能把人给打晕然后扛着回去。只是今天的日子，实在是不允许她这样做，而且看样子，陛下也不是一定要带上她一起回去。 “不行，你是一定要回去的，就算是不和大人一起回去，但是在天黑之前，也是要回去，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个要求。” 见秦楠清不为所动，唐怡心里有些恼火，但是她也很清楚，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占下风。 “那我要是说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呢，京城这么大，我住在我姐姐府上也是没问题的，或者我去别的客栈住一晚，你觉得怎么样？”反正，今天秦楠清是不答应这个要求，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秦楠清皱着眉，“不行，你现在还小，住在外面不合适，按照规矩，你现在每晚必须住在家里，不然会因为这件事，牵连到其他人。” 按照规矩确实是这样的，但是唐怡是谁，她可是当今陛下最喜欢的小女儿，就连名字都是和陛下名字同音，放在平时，只是一个住在姐姐王府的要求，又怎么会不答应。 “住在外面是不合适，但我可是母亲最喜欢的女儿，只是住在姐姐王府一晚的要求，母亲她还是会答应的，所以说，你这句话根本就不成立，你还是想想要怎么把我送回去吧，这可是你说的，这是你的职责。”唐怡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心虚，她可不确定这些话能不能唬住秦楠清。 看秦楠清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唐怡就觉得这件事有戏，顿时腰板就更加挺直，“我这个要求也不过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难不成你还信不过我啊。” 秦楠清并不是信不过她，只是她现在又想到那个梦，如果说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境的话，那么怎么现实中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和梦里如此相近，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就像现在，唐怡对她说的话，也在梦里讲过。 直到唐怡大概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秦楠清觉得也没什么，反正这位皇女也只是三分钟热度，不会浪费她太多时间的。 “可以，但你得现在就回去。”说着，秦楠清就拉着唐怡准备回去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唐怡也不挣扎，而是顺着秦楠清的力道，紧紧地跟在她身边，跟着她一起向王府走去。 “你不怕我到时候反悔？”走在路上，秦楠清惊讶于她的安分，突然就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假装答应她，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是…… “不会的，我们的秦小将军可是一言九鼎的人，不至于骗我的。” 一言九鼎吗？秦楠清又想到那个梦。 第7章 “你把我叫到这里，是想做什么，你知道的，我平时还要训练军队，还要巡视京城，事情很多，还请太子殿下您长话短说。”秦楠清站在一旁，面前是坐在上位的唐怡。 此时的她已经穿上象征着太子的服饰，整个人的气质和几年前有很大的不一样，显得成熟许多。这个位置不仅仅是有一人之下的权力，也担负着许多的责任，让唐怡不能像之前那样的肆意妄为。 “我……我不适合这个位置，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现在这样的情况，我只能相信你，其他任何人我都不相信。现在母皇卧病在床，我的各位姐姐也都……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唐怡说的有些低声下气的，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办法。 朝堂上的人她都不能相信，尤其是现在，不知道她那几个姐姐到底是谁在背后污蔑，仔细想来，似乎是所有人都有份。 秦楠清看着唐怡，虽然穿着威严，但是加上这一番话，显得她尤其脆弱。而事实上，唐怡现在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面对这么多的事情，也会有些承受不住。 “为什么只有我，朝堂上有那么多人，都忠于皇室，你完全可以信任她们，没有必要找我吧？最近朝堂上不是还流传着我家里人想要造反，你就不害怕吗？”秦楠清上前一步，静静地盯着唐怡。她是故意这么说，现在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流言，说她们家要造反，她怕唐怡也不信任她。 但唐怡只是摇摇头，“现在我只相信你，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唐怡抬起头，眼神非常真诚。 秦楠清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就算唐怡不说出这些话，她也会帮助她的，在这几年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背后的推手一直在针对着皇室，现在唐怡的几个姐姐都因为某些事情被圈禁削爵，留下的也只剩下唐怡和那个小皇孙了。 “谢谢你。”唐怡低下了头，她实在是有些累，这么多的事情让她筋疲力尽，无心应对。 秦楠清看着她弯下的腰，上前走了几步，伸出双手虚虚的环绕着她，“你放心，无论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会永远支持你，不会背叛你的。” 这是在唐怡的书房，东宫的书房，这里都是唐怡的自己人，相信不会有人会把这件事给说出去的，但是这不代表其他人不会知道秦楠清来过这里。 “什么？秦楠清她去了东宫？她们都说了什么？” “回大人，属下不知，整个书房都有太子的亲卫把守，我们根本就混不进去。只是她们出来的时候，属下见太子殿下似乎是哭过的样子，而秦将军看起来也不太一样。”在昏暗的月光下，这个人跪在阴暗处，低垂着脑袋，身上还穿着夜行衣。 而那位所谓的大人，也是如此，戴着面具，就连声音也都变了一些。 “你们给我盯着秦将军，有什么事情要向我汇报，将军府记得也要安插几个我们的人，特别是这人的书房，懂吗？”戴着面具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这里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而秦楠清还是一如既往的训练军队，巡视皇城，就像那天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只是有时候唐怡会和她来一个“偶遇”，之后再趁机说上几句话，但秦楠清不知道唐怡想要表达一些什么意思，因为每次说的话都是日常的一些琐事，从中提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过禁军的管辖范围也包括东宫，她有时候会过去巡查，当然，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进去的，只是在外围。 但是今晚过后，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东宫不知道为何突然就走水了，正当宫人去救火的时候，唐怡的寝宫进去了几个刺客，若不是暗卫发现的及时，怕是这唯一将近成年的太子，就要身首异处了。 秦楠清匆匆从府中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脸上还有几滴鲜血的唐怡，她似乎被吓到了，手中的匕首也被鲜血染红，应该是杀了一个刺客的。 “你……太子殿下，您没事吧？”秦楠清走上前，拿过唐怡手中的匕首，又拿出自己的手帕擦去唐怡脸上的血迹，“别怕，我在呢，不会有什么事，我会一直都在的。” 听到秦楠清的声音，唐怡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又在看到秦楠清的脸之后，直接伸手抱住她。 “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唐怡在她耳边说道，声音不大，但是也足够让周围人都听到。 她们是从小的同窗，还一起受过罚，感情自然是没得说，周围人对此也都没什么奇怪的，甚至觉得这很正常。 宫人收拾一个房间出来，秦楠清陪着唐怡在这边休息。 晚上，有暗卫在房间周围守着，唐怡也不担心和秦楠清的谈话会被发现。 “其实……” “你不用说，这些我都知道，明天之后，守在东宫的禁军会多一些，我也会亲自在这边巡视，你有什么想说的，都直接告诉我就好。”秦楠清躺在唐怡的身边，紧紧地握着唐怡的手，给她无声的力量。 之后的一段时间，秦楠清都在这边守着唐怡，也帮了她很多事情，只是朝堂之中关于秦家想要造反的谣言，也是越来越盛。 秦楠清发现，唐怡找自己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秦楠清受不住，直接去问了唐怡，可是没想到得到的回答竟然是对方不相信自己。 “这些谣言也不是空穴来风的，我……” “好，既然你也是这样认为的，那我就走吧，按照我们之前说的，我去帮你驻守北地，从此不会再回来了。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造反什么的，毕竟北地那么远，就算我上午决定造反，你第二天就可以组织军队去剿灭我。” 留下了这句话之后，秦楠清就交出了禁军的虎符，自己一人一匹快马，就离开京城。而这一去，就是三年。 在这三年间，她的父亲在北地战死，她也不关心京城的消息。直到她母亲那快要腐烂的尸体被送到北地，她这才知道，京城，已经变天了…… 第8章 不知道怎么，秦楠清躺在床上，竟有些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那个几近预言的梦，其中，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在梦里梦到过的。 第6章 就连今天她送唐怡回到皇城，陛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几句话，就让她们都回去。 不管怎么说，秦楠清今晚是睡不着的，并且把这个梦又回想好几遍，最终也没有想到别的，更是对梦中那个叛贼首领毫无头绪。 隔天，秦楠清就去学堂，这所学堂是所有的世家子弟和皇室成员学习的地方，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去过，今天是第一天上课。 她和唐怡经过一个晚上，现在又见面，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她和唐怡的座位，是在一起的。对于这些皇室成员，上面都会安排一个人来陪读，正常情况下都是和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有着不浅感情，但是唐怡因为她的性格，之前的陪读都被陛下给撤下去了。 “我们这是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昨天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吗？”趁着夫子还没有来，唐怡靠在秦楠清的桌子旁，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秦楠清根本就不想知道，又或者是说她已经知道，此时此刻完全没有心思在这里和唐怡玩什么你猜我猜的游戏。 唐怡见秦楠清根本就不搭理她，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是她也习惯秦楠清这样的态度，“好吧，既然你不想猜，那我就告诉你吧，从今天开始呢，你就是我的伴读，并且还要教我剑术，你觉得怎么样？这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而且我母皇已经同意，你也应该知道吧？” 秦楠清叹一口气，唐怡说的这番话，其实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陛下还没有给她讲，但是看唐怡的脸色，也是八九不离十。 “我无所谓，看陛下怎么安排。”秦楠清收拾好自己的书本，这两天本来想看看书，谁知道这些东西也不用她看，就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而这些，她们还没有学习到呢。现在就算是想忽略那个梦，也是不行。 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忽略过这个梦。 唐怡看着秦楠清这幅无所谓的样子，一时之间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可是母皇都已经答应，而秦楠清也是同意的，更是不能轻易更改，所以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要和秦楠清在一处。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除去御，其他的都是要在这里学习的，每天的时间都安排的很满。 秦楠清努力的想要听懂，却发现即使自己脑子里有这些东西，但是在夫子的讲解中，她还是不得其法。 夫子在上面讲着，一抬头就看到秦楠清和唐怡两个人，只有她们在走神。秦楠清看起来像是在听课，只是有些听不懂，但是唐怡就不一样，她整个人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甚至还有轻微的声音。 “六皇女殿下！我还在这里讲着课呢，您就在下面睡觉，莫不是看不起我讲的这些东西？”夫子在上面大声呵斥着，这还是这一个月来的第一次。 看来是陛下派过来的人刚走，六皇女就又恢复成从前那样。 被夫子这一声呵斥，唐怡也算是睡不着，低垂着头，“夫子，这真不是我的错。” “怎么，六皇女您这样说就是觉得我讲课太枯燥吗？怎么别人都能清醒着，就您睡着呢？”总归是六皇女，夫子在那一声呵斥之后，也是放缓语气，怎么说她都是臣子。 唐怡低着头，“那不能够，老师你讲的课那是声情并茂、饱含感情，只是这上课睡觉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昨天晚上陪母皇聊到半夜，今天又是这么早就起来，那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困吧？” 唐怡都说出陛下，这下夫子也没有任何责备的理由，只是让唐怡坐下，便继续讲课。 等这堂课结束之后，顾宇念悄悄的走到秦楠清的身后，轻轻的拍她一下，“你回来的挺巧，明天休息，出城赛马去？” 若是平常，秦楠清肯定就答应，但是这次不太一样，可能过一会自己就会被陛下给叫过去。 只是陛下的口谕没有带到，唐怡这个人就过来了，“你们要出城赛马吗，带上我怎么样？” “这也不是不行，只是赛马有些危险，我们怕……而且这也是有规定的，未满十六岁的，不能上马，六皇女您……”顾宇念有些顾虑，先不说六皇女的年龄比较小，单就是她这个身份，若是被陛下知道，这可是非常严重的罪名啊。 唐怡不是个傻的，也知道顾宇念是在婉拒自己。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没时间去。”没等唐怡说话，就听秦楠清这样说道。 顾宇念有些吃惊，赛马的话，以往秦楠清都会去的，怎么这次就不去呢。之后又想到秦楠清前一段时间受伤的事情，便问道：“是不是之前的伤还没好全啊？” “不是，伤已经都好了，只是我母亲要找个时间看看我的练剑成果，若是不过关的话，我怕是又要一个月不能过来，所以这段时间还是不能和你们出去玩。”秦楠清说道，这个也是事实，下次她母亲可是会用尽全力的，她现在可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顾宇念也是有些失落，“那好吧，那就祝你好运，我就和别人一起过去。那六皇女您要和我一起吗，看是可以看的，只是这赛马有些危险，前段时间还有人因为太过急切，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直接被踩断腿，您还是不要亲自参与比较好。” 唐怡想去也是因为有秦楠清在，“这么危险？那我还是不要去，这段时间我母皇每天都要我去她那边温习功课，这要是被发现，那才是真的惨。” 想来也是，“那等过段时间我们没有这么危险的活动的时候，再邀请六皇女您过来，您看可以吗？” 唐怡点点头，“但是这个尊称听着实在是不舒服，你就正常喊我就可以，不然就生分。” 今天的课程结束之后，秦楠清就被陛下给叫过去，还真的说教唐怡剑术这件事，但是伴读，并没有提出来，或许也是为她的安全着想吧，毕竟按照唐怡这个性子，被戒尺打的不能拿剑的话，可是非常大的事。 隔天，秦楠清就开始教唐怡练剑。 没有秦楠清的赛马，实在是没有意思，顾宇念也没有出城，而是也来了这边，她先在这边转了转，然后就看到了秦楠清在手把手的教着……唐怡？ 第9章 不是，这两个人怎么就在一处，秦楠清不是说要好好练剑吗，怎么跑到这边来，还是和六皇女一起？ “我这样对吗，我总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用不上力。”唐怡故意做错姿势，这个姿势会有些别扭，而且一旦强制性用力，还会损伤肌肉。 秦楠清已经纠正过她很多遍，但是唐怡还是会做错，这让秦楠清有些怀疑唐怡她是不是故意的，但是看唐怡的样子，又有些不太像。 秦楠清不得不再次上手纠正唐怡的姿势，亲自给她调整，“你这样，腿分开站，眼睛盯着箭头，胳膊用力，手向后拉。” 跟随着秦楠清的动作，唐怡做出正确的姿势，在秦楠清放手之后，唐怡瞄准箭靶，手一松，箭矢飞射而出，直直的射中了箭靶。 虽然距离箭靶正中心还有些距离，但也还算不错，第一次射箭就有这样的好成绩，唐怡也是有天赋。 “很不错，你第一次就有这样的成绩，不过射箭还是需要多加练习，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你这个还是最容易上手的弓箭，正常在军队中，能拉得动两石的就很厉害。六皇女您试了这么多兵器，您觉得哪个比较容易上手，比较适合您？”秦楠清接过唐怡手中的弓箭，询问着她。 唐怡看看这周围的十八般兵器，有些太过于笨重，还有些她觉得挥舞起来不太美观，看下来，似乎只有剑术才是最适合她。 “就剑术吧，这个应该最简单，还比较容易上手。”唐怡看着旁边的一把长剑，这个也是秦楠清最拿手的。 秦楠清递给她一把木剑，这让唐怡有些疑惑，“你这是做什么，我要的是长剑，你给我一把木剑做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有些基础，但学剑的话，还要从木剑开始，之后继续上重量。现在对你来说，长剑还是有些重，而且还容易受伤。”秦楠清依旧拿着那把木剑，“这个是我小时候用的，现在给你正合适。” 一提到秦楠清小时候用过的，唐怡就来兴趣，接过这个木剑，“这是你小时候用过的？那我可得试试，不过你得保证，你会好好教我。” 秦楠清点点头，拿出一把长剑，开始给她传授剑招。 而这一切，都被一旁的顾宇念看着，她在看到秦楠清和唐怡的时候，就找个绝佳的地方看着这一切，而且还看的津津有味。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只是声音还有些小，让她觉得就像是幻听。 顾宇念扭头，还真的是她想的那个人，立马拉着她让她坐下，“你怎么来了，也想来这里习武？” 唐惋也顺着顾宇念刚刚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六妹还有秦楠清，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在看这个啊，这个似乎是六妹亲自去找母皇求来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第7章 “哦？”听到唐惋的话，顾宇念又看过去，这次带更多的探究，“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六皇女对我们的小将军比较特别啊，接下来可有她受的。” 六皇女的性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下如果被六皇女盯上，那是想甩都甩不掉的。 “你说的没错，不过还有一件事，你是不是忘了啊？”唐惋觉得那两个人没什么好看的，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顾宇念。 “啊？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顾宇念皱着眉头，似乎是真的忘什么事，但是作为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唐惋，怎么会不知道她如今在想什么。 唐惋笑着看着她，“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你就是知道你有答应过我某件事，但是呢，这件事具体是什么你就不知道，也就是说我能随便提？” “额，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顾宇念有些尴尬，没什么比自己装失忆还被正主发现更尴尬的。 “行叭，不管怎么说，你就是答应我一件事，这你得承认吧？”唐惋也不计较，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这是顾宇念答应过的，就得实现。 顾宇念转过头，叹一口气，“四皇女，您为什么就一直跟着我呢，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啊，您这样让我很是苦恼。” “首富顾家的二女儿，怎么会是普通人呢？而且我觉得我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吧，你为什么就是不同意呢？”唐惋脸上带着微笑，但是在顾宇念的眼里，就像个恶魔。 她实在是不明白，怎么就偏偏找上她呢。 “四皇女，咱就是说，真的不能换一个吗？”还真不是她不答应，只是这个要求一旦被陛下发现，那可是大罪啊，就算她有祖上的功劳庇护，那也是不够格的。 唐惋也是叹一口气，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除了你，没有人会帮我，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除你之外，我是谁也不信任的。” 顾宇念没有再和她讲话，而是继续看着秦楠清和唐怡，她们两个还在练习刚刚的剑招，只是看起来唐怡已经会了，只是在找借口让秦楠清手把手的教她而已。 唐惋见她不再说话，也是转过头看着那两个人，看起来非常娴静，当然，这也只是她的外表而已。唐惋是个什么性格，只有顾宇念才知道。 “这个是最简单的，你怎么还是学不会？”秦楠清皱着眉头，这个是最简单的剑招，但是她已经教过唐怡很多遍，她就是还没学会。 唐怡低下眼睛，“那我就是学不会嘛，你能不能多一些耐心啊。” 秦楠清有些无语，她什么时候没有耐心，今天一整天都是她在教唐怡，这要是换成专门的人过来，早就去找陛下告状了。 “我……我很有耐心，但是六皇女，您能不能认真一些，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就算是刚进军队的农夫一刻钟也都能学会，你怎么……”秦楠清有些无语，这就是最简单的剑法，可以说三岁小孩都会，但是唐怡就是…… 听着秦楠清这恨铁不成刚的语气，唐怡内心有些窃喜，但是面上还不能显现出来，整个人有些委屈，“我会了，只是你不太相信我而已。” 秦楠清都这样说，唐怡也不可能不会，当下就给她示范一遍，这才获得了秦楠清的肯定。 第10章 在这边练武场教唐怡一整天，唐怡也总算是学会几招剑法，也不枉秦楠清浪费一天的时间。 “我学的怎么样？”唐怡也知道自己今天演的有些过分，结束之后悄悄的跟在秦楠清的身后，声音都小了很多。 秦楠清在前面走着，牵着马，现在是听到唐怡的声音就感到一阵头疼，但是碍于两个人的身份差距，秦楠清还是好声好气的回答她：“六皇女学的很好，虽然比不上那些从小就练习的人，但也是不错的。”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别人那样从小的基础，更是没有别人的毅力。 这话是什么意思，唐怡还是能够听出来的，她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秦楠清心里不满。 “你是不是觉得我学得不好，还不如你的那些士兵？”唐怡说着，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倒不是今天练习的太累，而是秦楠清对她的态度。 秦楠清摇摇头，“当然不是，六皇女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您想说的话可以告诉我，如果不想告诉我的话，您也可以告诉其他人。但是不是像今天这样，明明都已经学会了，但还是假装自己并不会，我觉得您这样不仅仅是浪费您的时间，也是浪费我的时间。” 如果说刚开始秦楠清还会给她留下一些面子，但是现在，周围只有她们两个人，秦楠清也是丝毫不顾忌，语气不算很好。 “你是觉得我浪费你的时间吗？”唐怡突然开口，语气中包含着满满的委屈，再一看，唐怡就快要哭了。 秦楠清还算是了解她，知道就算自己说再重的话，唐怡也不会放在心上，但如果是在陛下面前，那可就不一定。所以说，在唐怡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是很震惊的，震惊于唐怡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不是，六皇女，您怎么还……”秦楠清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唐怡也不按套路出牌。 突然之间，秦楠清又想到那个梦，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和梦里一模一样，唐怡也是说这句话，也是在假装自己没有学会。 好吧好吧，这些她早就知道，不是吗，又何必和她置气。 “算了，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只是练武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不过好在您也有基础，我之后会教您几个剑招，还是能够防身的。”秦楠清又恢复冷静，就好像从来就没有情绪波动一样。 唐怡看着秦楠清自己就调整好心情，只觉得没趣，眼泪瞬间就憋了回去，“那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你得一直教我，我可不想只有个防身的功夫。” 就知道唐怡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秦楠清叹一口气，这件事算是过不去，看来是一直都要抽出时间来教这位六皇女学剑。 “得了吧，您要是能坚持下来，我就把我会的都教给您，但如果坚持不下来的话，那我也就无能为力。”秦楠清叹一口气，唐怡这个性子，学什么都不会超过三天的，这一个月也是有着陛下的督促，才没有落下功课。 “你这是不相信我啊，这次我肯定好好学，你就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唐怡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像是立下什么誓言。 不过秦楠清才不相信她的这些话呢，她不了解别人，难道还不了解唐怡吗，她这个人，就没有一件事能坚持到底的。 连续两个月要去学堂国子监上课，还要抽出时间自己练武，顺便教唐怡，这让秦楠清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充实的生活让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别的，就连那个梦也很少做，这让她觉得这真的就像是一场梦。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心里有些发怵。 这个可以说是变数，因为在秦楠清做的那个梦里，这一天秦楠清并没有答应顾宇念的邀约，而是一个人在府中练剑，而正是这一天，发生一件改变整个国家轨道的‘小事’。 原本秦楠清是不知道这件事，后来还是在和大皇女闲谈的时候知道的。 “你不是说不出来吗，怎么临时又来？”顾宇念走在街上，身边是和她一起出来的唐惋，另外一边就是跟着秦楠清出来的唐怡。 “怎么，我是不能出来吗？这大街是你家修的吗？”秦楠清直接就怼回去，对于她，那是不能够手软的。 顾宇念也是不生气，继续反驳道：“那怎么了，就算不是我家让人修的，但用的难道不是我家里的钱吗？” 这话说得，其他三个人是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毕竟国家有四分之三的税收，都来自于顾家，顾家可以说是她们的金库。 “走吧，你们想去哪里玩，今天我请客，全部都不要钱。”顾宇念大手一挥，决定今天所有的花销都由她来买单。 但是秦楠清可没有玩乐的心思，只是和她们找一个地方吃饭。 期间，秦楠清单独叫顾宇念出来。 “怎么，有什么事吗？”顾宇念原本还带着嘻嘻哈哈的笑脸，但是看着秦楠清这一脸严肃的样子，瞬间就收了回去。 秦楠清本意是不想那么多人知道，并且不要太引人注意，和她同龄的这些人中，只有顾宇念有这个能力帮她，但是看着顾宇念如此认真的样子，她倒是有些不适应。 “确实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们顾家的产业不是遍布全国各地吗，我就想知道，其他地方未满十四岁的小孩近几年失踪的多吗？”说到正事，秦楠清的声音就小了不少，“但是这件事你要悄悄的告诉我，这是……秘密。”话说到半截，秦楠清用手往上面指指，示意她这是上面的命令。 “上面的事情怎么会找到你身上啊？”顾宇念有些疑惑，虽然知道秦楠清不太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第8章 顾宇念原本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但是秦楠清也有自己的办法。 “这是我母亲为了锻炼我，交给我的任务，这不是最近京城之中失踪的小孩子太多了吗，原本这应该是京兆尹的活，但是人太多，上面就有所怀疑，转移给大理寺，而我母亲想要把骁骑营交给我管，就让我帮忙调查一下。”秦楠清扯个半慌，算是让顾宇念相信了她。 “我可以帮你，但是需要一些时间。”找失踪小孩这件事，顾宇念也是想要出力，毕竟这也算是大事，若是做好，也是大功一件。 说完这件事，她们就又回去吃饭，只是秦楠清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唐怡叫她好几遍都没有反应。 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11章 唐怡察觉到秦楠清的不对劲，“你今天怎么回事，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找到一个时机，唐怡凑在秦楠清的身边轻声说道。 可是秦楠清只是摇摇头，暂时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见秦楠清并不回答，唐怡虽然疑惑，但是也并没有多问，而是跟在唐惋的身边，和她小声说些什么。 她们四个人都骑在马上，打算出城去玩，前面是小厮在牵着马，慢慢的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只是秦楠清并不像另外三人一样，她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的，有些明显。 但就算秦楠清表现的再明显，那群人也不会有所收敛，毕竟秦楠清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受着祖上军功的世家子弟，没有官职，说话也没有用，对他们没有任何威胁。而且一群小孩子，最多烦恼的就是明日夫子的测试，能想到什么。 秦楠清原本是走在后面的，突然想到什么，从小厮手里接过缰绳，直接调转马头，向着一条人少的路奔去。顾念着这里行人病较多，秦楠清还是放慢了速度。 “她这是干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走？”唐怡向后看一眼，有些生气，难道不是她说要一起出来玩吗，这又是在干什么。 顾宇念想到秦楠清要她查的那件事，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也跟上去。 唐怡和唐惋两个人见，只能互相看一眼，叹一口气，也跟在后面，“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一个个的都跑。” 秦楠清只是在赌一个可能，她似乎有个直觉，今天就在这个地方，会发生一件大事。 果不其然，在她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辆完全封闭的牛车，从外表来看，这里面装的应该是货物一类的东西，但如果仔细搜查的话，还是会发现不同的。 秦楠清摸向腰间，正好有一块令牌，紧接着，顾宇念三个人也到了这边，正好看到秦楠清要搜查这辆驴车。 领头的看是这么大一个人物，也是有些害怕，但是碍于权势，还是让秦楠清搜查，这应该只是那些世家子在打赌什么的吧。 放在最外面的箱子都被秦楠清打开搜查一番，按照道理来说，这应该就结束，但是秦楠清依旧让人将所有的箱子都搬下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这里还会有什么违禁品吗？”顾宇念上前，她并没有直说这里面可能会存在的东西，而是用别的词语来代替。 秦楠清点点头，人站立在几个上着锁的箱子前，按照这样的大小，是很容易塞进去一个小孩子的。秦楠清绕着这几个箱子转一圈，还真的让她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 “这几个箱子，给我打开。”这个声音不算小，周围的几个人都听到了，若说是什么东西在敲击箱子，不是动物的话，那就只能是人。 领头的人额头冒着冷汗，“这位大人，这里面都是一些小动物，有一些声响是再正常不过，您没必要再看看吧？” 无论什么，这都不能打开，这要是一打开，那一切都完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秦楠清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东西。还好今天出门，带了长剑。她一把抽出来，将长剑横在这个人的脖子前，“是要你去打开，还是我打开？” 唐怡她们看到秦楠清这样，瞬间就明白了，这里面不太可能是动物，如果是普通的动物的话，是不会用这么大的箱子的，而且这声音还很有规律，说不定…… 唐惋和唐怡站在后面，看着顾宇念去搜身找钥匙，秦楠清就站在那里，让这群人都不敢动一点。 只是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有几个并没有被制服，在接收到领头人的信号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抽数刀剑，想要对她们动手。 但是这其中可是有两位皇女，身边自然不会没有一个人，就在那群人抽出刀剑的瞬间，直接从旁边宅子的屋顶出现几个人，将这些人统统打翻在地，并且扭断了他们的手脚，让他们动弹不得。 这下，那个领头的也是颤颤巍巍交出了钥匙，顾宇念去将这些箱子给打开了，果不其然，几乎每个箱子里都有一个被绑着手脚、迷晕了的孩子。 “这……秦楠清，这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被拐卖的孩子的？”唐怡将这些孩子一个个的都解开。 看着这些孩子，秦楠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再看看这些领头的人，很好，也不是什么亡命之徒，应该只是背后的人随便找的小混混，这些人交给大理寺，是很轻易就能问出来话的。 “最近失踪的小孩子很多，我就让人多留个心眼，不过这还是前一段时间和六皇女出来的时候注意到的。这些人就交给大理寺吧，她们最近在管这些事情。” 唐惋点点头，看起来像是有些被吓到了，而顾宇念就又站在了她身边，拍拍她的后背。 她们四个人讲这些孩子还有这群人都带到了大理寺，原本好好的一场出游，现在变成了在大理寺做证人，等着孩子的父母过来。 “虽然今天玩不成了，但是我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如果不是秦楠清的话，怕是又会有一个家庭破碎了。现在这群人牙子还真是猖狂啊。”顾宇念看着唐惋坐在那边低着头，以为她是因为不能出去玩而心情不好。 唐怡也点点头，还没有等她开口，就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是她的大姐。 “今天表现不错，我会如实向母皇禀明的。”说着，唐愔就走了进去，今天她打算亲自审问这些人，哪怕是用尽所有的刑罚。 唐愔来了之后，她们这四个人就没有什么事了，正打算离开呢，秦楠清却被唐愔给叫住了，“秦小将军，陛下请你现在去勤政殿一趟，说是有事情找你。” 虽然大皇女没说是什么事情，但是大家也都清楚。 秦楠清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唐怡。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的话，那么她愿意早早担负起她的责任。 第12章 “所以说，这些是你最先发现的？”陛下坐在龙椅上，桌子上放着的都是奏折，堆积如山，不过处理好的更多一些。 秦楠清点点头，“是的，陛下。” “看你的样子这不像是个巧合，朕听人说，你们几个本来是要出城去玩的，但是临到头，你自己一个人什么都没说就往那边去了，之后还强硬的要求搜查他们的箱子？”唐成伊放下了正在看的奏折，用充满审视的眼神看着秦楠清，像是知道了什么。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直视皇帝陛下，这是最重要的一条，否则的话，便是大不敬的罪名，严重的话，还会牵连九族。 因此，秦楠清一直都是低着眼眸的，并没有看到陛下审视的目光，但是这句话，让秦楠清有些后怕，现在想来，她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根本就没有多加思考，现在想来，是会让人怀疑。 “没有，我只是想去给我母亲请安，府中有些事情需要问她的意见，正好路过那边，见他们形迹可疑，就想着搜查一下。”秦楠清低着头，让人分辨不清楚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唐成伊用手支着头，仔细的观察着秦楠清，想要确认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确实那条路线，是从她们所在地去禁军驻地最近的一条路，但是这也太巧合了。 被陛下盯着看，秦楠清背后有些发凉，怕她能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些想法，毕竟无论是做了预知的梦，还是重生……都会被当成一个疯子吧。 就在她以为陛下猜到一切的时候，却没想到陛下真的只是随口问的这一句。 “无论怎么样，你表现的很不错。对了，朕记得你去年就及笄了吧，那么今年是已经十五了？”唐成伊换了个话题，突然问起了秦楠清的年龄。 在得到秦楠清的回答之后，唐成伊又问道：“那么你觉得朕的女儿唐怡怎么样，她想和你一起练武，朕之前也答应了，你觉得她这个人学的怎么样？” “回陛下，六皇女她很好，学的也很快。”在皇帝陛下面前，秦楠清不可能会说唐怡的坏话。所以她隐瞒了一些东西，唐怡在上课的时候，可不全都是在认真听讲练习，有时候明明都已经会了，还要她手把手的教。 唐成伊看着秦楠清，突然就笑了出来，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的人可是把每天唐怡都做了什么，全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了自己，但是看秦楠清这个样子，好像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第9章 “唐怡她真的是麻烦你了，如果她有做什么的话，还请你多担待。” “陛下言重了，六皇女她人很好，也很认真。”不知为何，秦楠清听到她的这些话，心跳得很快，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但是事实恰恰相反，接下来唐成伊的话，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你很不错，你母亲告诉过我，熟读兵书，但是又不拘泥于兵书，会用各式各样的兵器，而且还不逊色于她。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看来你们秦家是后继有人了。这样吧，朕给你一个从六品武骑尉的名头，让你去骁骑营里历练历练怎么样？”唐成伊说着，就打算让人去取黄绸，当下就准备给圣旨写了。 听到这话的秦楠清直接跪在地上，“陛下，还请您三思，草民不过是祖上有荫功而已，也不过是教了六皇女一段时间，怎敢如此，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看着秦楠清如此惶恐的样子，唐成伊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而已，“怕什么，朕给你这个头衔，可是有条件的。首先，你得先帮朕教会唐怡一些能够防身的招式，你知道的，她是朕的小女儿，朕很是担心她。另外，朕很惊讶于你的直觉，所以接下来这件孩童拐卖案，你和唐愔一起去办，具体的事情，她会告诉你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楠清也不好推辞，“臣谢陛下隆恩。” 唐成伊挥挥手，就让秦楠清离开了这里，而后不久，册封的圣旨就到了将军府，正巧她母亲也在，和她一起领了圣旨。 “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今天还救了几个孩子，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柳茗将她叫到书房，皱着眉头问道。 秦楠清站在她的对面，“我也不知道，陛下她做决定之前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可能是想借这件事来提拔我？” 柳茗摇摇头，这个案子，据她所知道的，可不是这么简单，不然陛下她随随便便交给一个大理寺的官员就好了，又何必要让大皇女来负责这个案件。 “不单单是为了提拔你这么简单，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一直都对皇室忠心耿耿，军功也有不少，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陛下应该提防着我们。所以，我在这里要提醒你，不该有的心思别有，别让某些小人抓到把柄。不过我想，或许是因为你年龄小，又从来没有在官场出现过，所以不会引起那些人的警觉吧。” 在收到这个圣旨之后，柳茗就一直在想，这个案子为什么要交给一个小孩，陛下的想法，是她不能猜到的，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陛下很信任她们家。 “母亲，我会小心的，陛下信任我，我自然也要做到最好。”秦楠清说道，无论皇帝陛下有没有给她官职，这件事她都会想办法去管的。 柳茗点点头，“这样很好，如果六皇女找你的话，你也要保护好她，知道吗？” 秦楠清虽然不知道这里面会有六皇女什么事，但既然她母亲都说了，那么她自然会尽全力的。 说完之后，秦楠清就离开了这里，但是她还是想不明白，她要去配合的是大皇女查案子，为什么还会有六皇女的事情。 当然，这个疑惑在第二天她去大理寺的时候就解开了，只见不仅仅是唐怡，还有顾宇念也在这里，似乎是在专门等她。 “你们……” “等你好久了，赶紧进去吧。” 第13章 秦楠清现在知道为什么她母亲会让她好好保护六皇女，敢情是她也要一起参与这个案子？ “恭喜你啊，这才刚十五岁你就有从六品的官职，我猜等过一段时间你是不是就要破例掌管陛下的亲卫了？”顾宇念跟在她身边，昨天封官职的圣旨刚下来，今天大家都收到了消息。 秦楠清只是摇摇头，解释道：“陛下说了，我这个只是虚职，并不需要每日点卯什么的，也就是名头说出去好听一些。” 唐愔在给她们带路，在前面听着这群十几岁孩子的谈话，还真是让她有许多的感慨。 “我话说在前面，接下来我们要去的是整个大理寺最阴暗潮湿的地方，你们都确定你们可以忍受？”在一扇门前，唐愔停住脚步，身边人已经拿出钥匙。 不得不说，这里还真的适合关押这些罪犯的地方，上面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罪犯，越往下面走，这里的通道就越窄，想要从这里劫走任何一个人，是完全不可能的。 就像昨天抓到的那群人，就被关押在了大理寺比较深的地方，现在她们就是要去那边，那些人还没有开始用刑呢，当然，这也是刑罚的一种。 秦楠清是这三个人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听到唐愔的话，秦楠清立马就答应了，“我可以，如果说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会接受的。” 之后，唐怡和顾宇念也答应进去，其实在往下走的时候，沿途的那些牢房，她们已经都看过了，无非就是环境再恶劣一些，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但是当这扇门打开，她们往下走之后，所见的要远比在上面的还要恶劣。 这里已经是在地底下了，因为这里关押的都是罪犯，环境自然也是刑罚的一种。阴暗潮湿的环境，自然就滋生了很多的蛇虫，还有老鼠，稻草已经不能保持干燥了，铺在地上，而有些牢房里的犯人，就这样躺在那上面，身上到处都是虫子。 “这里的环境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大姐，你每天都要面对这些吗？”唐怡问道，眉头紧紧地皱着，很显然，她有些不适应了。纵使进来的时候往身上放了许多驱虫的香囊，但此时此刻，她还是感觉到浑身不舒坦。 “所以说我提前问了你们，如果不能接受的话，那就提前返回吧，接下来还会有更让你难受的东西的。”唐愔还在往前走，走到一个拐角处，她拐了过去，进到了一个大房间中，这里放满了刑具，还有烧的红红的炭火。 “把人带上来吧。”唐愔坐了下去，这里的人给她们都准备了椅子，不过唐怡她们三个，都选择站在了唐愔的身后。 “没事的，我觉得我还可以忍受。”唐怡小声说道，但是接下来被带上的人，着实是让她大开眼界。 这人昨天还在她们面前穿着完好的衣服，只是在这里待了一晚上，衣服就破破烂烂的，上面看起来还有不少的虫子。 “说吧，你们要把这些孩子送到哪里去？”唐愔就这样坐在椅子上，让那些狱卒将这个罪犯绑在十字架上。 接下来，就是少儿不宜的画面了，惨叫声不绝于耳，唐怡都有些不敢看了，整个人靠在秦楠清的后背上，借着身高差来阻挡自己的视线。 不过这样的惨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些人就已经全都招供了。 “比我想象的要顺利，走吧，我们去这些人的说的地方，城外的一处别院。”唐愔站起身，一转眼就看到唐怡躲在秦楠清的身后，眼睛紧闭着。 唐愔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张开眼吧，都已经结束了，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听到这些话，唐怡才睁开眼睛，见审问的过程已经结束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们这些人带着大理寺的捕快，打算去城外的那个别院，但这个时候，大理寺少卿来了，在唐愔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你们先带人去那处别院给我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汇报给我，另外，找几个看着年龄小个子矮的捕快，假装这些送货的人，给她们送过去。”唐愔有条不紊的安排事项，就只有一会，就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对策。 “我们不需要过去了吗？”秦楠清问道，她以为这次就要直接过去抓人了，谁知道半路上来了个大理寺少卿，就又重新换了个计划？ 唐愔笑着说道：“秦小将军，你的兵书上没写吗，贸然进攻，可能会落入对方的圈套的。” 秦楠清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就要守株待兔？只是要做诱饵的话，仅仅是用这些长得比较年轻比较矮的捕快，感觉会很容易就被发现。” 唐愔看向秦楠清，“那你说，我要怎么办，用这些小孩子，怕是那些孩子的父母也不会同意，如果是用孤儿的话，你能下得去手？” “可以用那些正在进行训练的暗卫，她们都是从襁褓就被我们收养了，能走路就在接受训练，她们不是也可以吗？”唐怡想到了什么，问道。 唐愔看着这三个孩子，瞬间就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母皇是怎么想的，让自己带这些孩子，这要是有个闪失，顾家和秦家…… “那些孩子就更不行了，一看就是接受过严格的训练的，你觉得对方会是傻子吗？还是说你觉得那些人会给这些孩子关在什么地方，昏暗的环境，她们很难发现的。好了，如果你们想学习怎么断案的，大理寺是个好地方。”唐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她要管的事情很多，可没有多少时间来陪这些小孩子。 “好了，现在大皇女离开了，我们要做些什么？”顾宇念问道，如果不是家里来信，她是真的不想做这些事情，她还是觉得自己更适合当个纨绔子弟，一辈子都在京城，好让皇帝陛下放心她们家。 第10章 似乎是唐怡在里面有些被吓到了，此时一直都在紧紧地抓住秦楠清的衣袖。 秦楠清看着唐怡的样子，叹一口气，“我们去天禄居吧，那边毗邻闹市，可以放松一下精神，顺便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第14章 天禄居是顾家的产业，她们一过来就被带到了视野最好的包厢，可以看到整个街道，还有对面赌坊和青楼，不过青楼一般都到晚上才会热闹，现在都是一片寂静。 “这赌坊应该也是你家的吧，还有旁边的青楼？”秦楠清问道，但其实准确的说，这一条街上的所有店铺，都是顾家的。有一部分不是顾家直接管理的，她们只是出租了房屋和地皮，也有投资的。 “像这样的暴利产业，都是我们家的，你想知道些什么？”顾宇念喝了一口茶，但是这些产业说起来是她们家的，但也都是雇佣人管理的。 像这样的地方，都是鱼龙混杂的，消息不会少，而且很有可能这里就是源头。 但是顾宇念接下来的话直接打消了秦楠清的想法，“别想了，赌坊和青楼都是朝廷允许的，而且每年的税收还不少，我们找的管理人员也都是遵纪守法的，要说涉及到了拐卖小孩，我有些不太相信啊。” “我也没说你家的产业涉及到了这些，只是说这里的客人有很多，说不定这些客人会知道些什么消息。”秦楠清又补充说道，管理人员没什么问题，但是那些客人就不一定了。 顾宇念也点头了，“但是我们年龄不够，是不能够进去的，这要是被发现了，你母亲还不得打断你的腿？” 唐怡还是靠在秦楠清的肩膀上，望着窗外，“我们是不能进去，但是你可以进去啊，你难道不能查看这些商铺的账本吗？” 听到这话，顾宇念笑了笑，“我可不能够，这些都是我大姐的工作，虽然她人在江南，但是其他地方的人可不会傻到去做假账，我要是过去看了，这像什么话啊。” 顾宇念虽然小，但是像这样的道理她都懂，所以她一直都装作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就只会玩，但是现在要让她参与这件事，实在是有些…… “算了，只是我是不会查账目的，我可不想让我大姐误会。”顾宇念最终还是同意了，于是三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赌坊。 “你家赌坊环境这么差的吗？”唐怡一进去，就又皱着眉头，这样的环境，她实在是有些不能忍受。 “这位小姐，咱要不要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家的这个赌坊是没有设置门槛的，若是想要环境好一些，去隔壁那里，是专门服务于有钱人的。”顾宇念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赌坊里的人都专注于自己的赌局，并没有发现进来了三个穿着华丽的孩子，只有赌坊里的管理人员看到了她们。 还没有等那些人说话，顾宇念就从腰间拿出了属于顾家的令牌。 “是二小姐吗，您怎么过来了，是家主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掌柜的看着顾家的令牌，弯着腰，整个人都有些谄媚。 掌柜的也看到了顾宇念身边的两个人，穿成这样的，还在顾宇念身边，想来来头也不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 顾宇念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观察着这里的布局，最后上了三楼，站在栏杆处，这里能看到整个赌坊的布局。 “没什么，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顾宇念摆出了架子，这让秦楠清有些看不习惯。 掌柜的依旧是弯着腰，但仔细看来，他似乎还有些颤抖，像是心虚的样子，“这个赌坊能有什么事，每天都是一样的，现在最重要的二小姐您的事情。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小人就可以了。” 唐怡有一种直觉，这人说话的时候，眼睛还在东张西望的，像是在害怕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唐怡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秦楠清给制止了，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三个人就在这里看了好长一段时间，秦楠清这才带着她们离开。 “你什么都不问吗？”顾宇念问道，她以为秦楠清会有什么想问的，她也就什么都没说，谁知道这人直接带她们离开了？ 秦楠清还是继续牵着唐怡的手，将她带在身边，“你难道不觉得这个赌坊有些奇怪吗，按照正常规模来说，应该每个赌桌旁边都会有一个打手，但是这里显然没有那么多，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没有雇这么多人，当然，就是这些人被派到了别的地方。另外这个掌柜也很奇怪。”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大理寺那边找我大姐吗？”唐怡问道，这个是目前最稳妥的办法了，她们三个力量小，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秦楠清点点头，带着她们两个人准备去大理寺，却正好碰到了大皇女。 “你们这是刚从那家赌坊出来？”几个人直接去了隔壁的茶楼，唐愔问道。 秦楠清点点头，抬头之间就看到了唐愔充满审视的目光。不得不说，她和陛下在这一点上是真的很像，敏锐的洞察力。 像她这样的年龄，就算是要去朝廷担任职务，也应该是什么都不会的，但是秦楠清所表现出来的，可是不简单。 其实秦楠清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之是就在那么一瞬间，她就知道了自己应该要怎么做，下意识就做了出来。 “对，大姐你是不知道，那家赌坊里有多么的脏乱差，在里面我都快要受不了了，不过还好有秦楠清，她发现了一些东西，你可以问问她。”唐怡现在才算是恢复了，整个人又有了精神，说话都快速了许多。 唐愔又看向了秦楠清，用眼神询问她都找到了什么。 “那个地方很可疑，他们的打手都不在赌坊之中，而且那个掌柜也有些心虚，谄媚的过头了，我怀疑……”秦楠清还没有说完，就被唐愔给打断了。 “好了，我知道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大理寺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我会过去找你们。这件事看来牵连甚广，你们还是不要掺和进来比较好。”唐愔喝了一口茶，找来大理寺的人，给她嘱咐了几句。 唐怡问道：“为什么不行，母皇她都同意了的。” 唐愔瞪她一眼，语气冰冷，“当然，你如果不怕死的话，也可以。” 第15章 唐愔这话说得让人是后背发凉，不过也是实话。 秦楠清拍了拍唐怡的手背，对着唐愔说道：“大皇女，六皇女她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危险程度，您不要生气。” “我看不只是她不知道，就连你也不知道。你跟过去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这些人会是什么亡命之徒，到时候你们一个一个的也被带走了？”这些人都比她要小，可以说唐愔也是看着她们长大的，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是担心她们的安危。 说到这个，秦楠清也低下了头，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她考虑不周，贸然就过去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当时还有两位皇女的暗卫在，那个架势，她怕是会受伤。若是受个伤就能把人抓住，也可以，但就怕那些人跑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秦楠清低着头，像是在认真反思。 “虽然说母皇让你们参与进来，但是她也并不希望你们出什么事，你们现在依旧是要去学堂好好读书，至于其他的，你们也不用费心思。”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从现在来看来就是牵连甚广，唐愔不想让她们牵扯进来。 唐愔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虽然是陛下的命令，但是唐愔才是这个案子的总负责人。 “那什么，大皇女，也就是说这个赌坊要被查封吗？”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顾宇念小声的说道。 在看到唐愔点头的那一瞬间，顾宇念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那个，大皇女，那您能不能给我大姐去一封信，就说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啊，我也不知道这些赌坊都用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都和谁有勾结，造成的损失就不用从我的资产里扣吧？” 顾宇念还是很担心她的资产会被大姐给收回去的，这要是收回去，她在京城就没钱了。虽然说她去顾家产业吃饭什么的，本来就不要钱。 顾宇念的这一番话，成功的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让其余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这是例行检查，不会影响到你家的赌坊的。不过如果真的查到了什么，我会给你大姐写一封信的。”之后，唐愔又嘱咐了她们几句，这才带着人离开。 在确保唐愔真的离开之后，顾宇念一声长叹，就瘫在了椅子上，“哎呀，可吓死我了，我说，我们现在遇到的呢，是都只会一些三脚猫功夫，可是越往后面，那指不定武功得高到什么样呢。要我说呢，这还是听大皇女的，接下来的事情，大皇女不喊我们，我们还是不要轻易过去比较好，你们难道就没发现吗，为什么丢失了这么多小孩，大理寺依旧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顾宇念说的也不错，唐怡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看秦楠清的样子，似乎对这件事还有些执着。 第11章 “哎呀，你就不要想了，我姐姐她很厉害的，只是一个案子而已，说不定过几天就被破了，到时候幕后黑手的就会被送到天狱，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唐怡喝了一口茶，反过来劝说着秦楠清。 只是秦楠清烦恼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这其中的阴谋，她记得梦里，大皇女就是因为这件事，在民间的口碑一落千丈，而且在陛下面前，也不如之前那么得宠了。或许这才是背后之人真正的目的？ 只是这些话，秦楠清不好告诉她们，只能自己咽在肚子里，打算在什么时候提醒一下大皇女。 于是，她们三个在隔天的时候，又出现了在了学堂之上。 其中一些和她们关系并不好的世家子弟，在看到秦楠清又来上课的时候，在背后蛐蛐她们，当然，有些胆子比较大的，还是当着秦楠清的面说的。 “这不是我们的秦大人吗，怎么靠祖上的军功得来哥头衔之后，还是要来上课呢，怎么不去骁骑营那边报道呢？”说话的人是礼部尚书的儿子，也是被送过来读书的，只是脑子不太好使，读了几年之后，就到和秦楠清她们一样的进度了。 秦楠清并不想和他们说话，这些人是一天不找事就浑身不自在，之前都不知道被夫子教训过多少次了，依旧是不长记性。 “怎么，这是没脸讲话了吗，想来也是。靠着祖上功劳得来的头衔，远不如自己争取的实在，你们说是不是啊？” 听到这话，秦楠清嘴角抽了抽，怎么会有人骂人也把自己给骂进去了呢，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唐怡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一群人在秦楠清的座位旁边，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在干什么呢，夫子一会就回来了，还不赶快回去，难道还想被夫子的戒尺打吗？”唐怡将他们都赶跑，坐在秦楠清的身边，轻声问道，“刚刚是怎么回事，是说你这个头衔的事情吗？” 秦楠清点点头，“你先别过去，这个事情我想除了我们其他人都不知道，不然早就应该传开了，大皇女她应该是想暗地里查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比较好。” 眼看着唐怡就要过去找他们理论，秦楠清赶紧拉住她，正好夫子也看到了这一幕。 “这人有了事情做，还真的会成熟一些。六皇女，现在老夫要开始讲课了，您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吗？”夫子伸出手捋捋自己的胡子，头小幅度的摆动着。 唐怡赶紧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秦楠清，像是在关心她。 下学之后，秦楠清出了学堂的门，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那群人给堵在了路口。 “说吧，你们想做什么？”这样的事情她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都是盛气凌人的在这里堵她，又每次都是被揍的灰头土脸的回去。 还没有等那群人开口，大皇女的马车就停在了这边，她的贴身侍女下了马车，请秦楠清上去一趟，丝毫没管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人。 第16章 “大皇女现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秦楠清上到马车上，低垂着眉眼，并没有直视她。 唐愔看着秦楠清，总觉得眼前的人和在自己记忆中的人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唐愔也只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想要看出来些什么。 被唐愔一直这样看着，秦楠清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背后都出了些汗，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只多不少。 过了一会，唐愔才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来只是想来见见你，顺便问你一些事情。” 听到这话，秦楠清心里升起了疑惑，唐愔会有什么事情要问自己，难不成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如果是案件的事情，自己知道的还没有大皇女知道的多，这也不应该问自己啊？ 没有等秦楠清发出疑问，唐愔就开口了，“你们那天看那个赌坊，里面总共有多少打手？” 原来是这个问题，秦楠清闻言松了一口气，“当时去的时候，赌坊里总共有五个打手，但是按照这个赌坊的规模，应该有不下十个，就算有休息的，也不应该就这五个。” 唐愔点点头，只是看向秦楠清的眼神还带着一丝探究。这要是随便一个人，还真的不会发现秦楠清的变化，但若是和她很熟悉的人，还是能看得出来一点区别的。毕竟秦楠清在这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不喜欢读书、喜爱玩乐的人，现在突然就变得有些沉稳起来，很难不让人怀疑。 “走吧，我送你回府。”唐怡刚说完这句话，马车就动了起来，绕过那些在下面跪着的人，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在马车走远之后，这些人才站起身来，一脸憋屈的离开了。 刚踏进将军府的大门，就有小厮过来，“小姐，夫人请您回来之后，立即去她书房一趟，说是有要事要找您商量。” 听到这话，秦楠清赶了过去，“不知母亲找我何事？” “听说今天大皇女在学堂门口等着你，还送你回来了？”柳茗问道，这件事传的很快，皇室的马车都有标识，走在路上都要提前清一段路的。 秦楠清点点头，“大皇女有事情问我，但也只是一些小事。” “如果大皇女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记得去帮，但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现在还是要好好读书，朝堂里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太多比较好。”柳茗再次提醒了秦楠清，眼睛盯着秦楠清，像是一定要她给个答复。 而秦楠清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是顺着柳茗的意思答应了她的话，而柳茗这才满意的收回了目光。 接下来的几天，秦楠清都是按部就班的读书、练剑，每天都会和唐怡有不少的交集，但是那个案子，是暂时没有她的事情了。 唐愔根据这几天得到的线索，派人监视着城外的那处庄园，还有城内的赌坊，而与此同时，城内又有了一次大型集会。 街上人来人往的，但因为这段时间丢了许多的小孩，所有出行的父母都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孩，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孩子，想要挣脱父母的束缚，最终落入狼爪。 在这些案子从京兆尹转移到大理寺之后，一应消息就被唐愔给封锁了，而在赌坊盯着的那些人，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大人，今日的情况，应该是这个赌坊之中人最多的时候，打手应该都在赌坊之中维持秩序，但是据属下观察，里面的打手最多不超过十个，这是远远不够的。” 唐愔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很多和案件有关的资料，这些都是失踪小孩的户籍，还有赌坊掌柜的资料。 “还有呢？” “赌坊的后门一直都有人进出，我们的人想要从屋顶上查看情况，但是上面都被布置了防贼的，我们的人根本上不去。不过从他们运进去的货物大小来看，正好可以容纳今日失踪的所有孩童。” 提到这些孩子，唐愔才抬起头，“明日正好是所有赌坊接受检查的日子，他们是决计不会等到明日的。你们继续盯着，今天下午就开始进行检查，也不必分先后了，所有赌坊同时检查，正好这些赌坊也算是离得比较近一些。” 下面的人领到命令，也都下去准备了。 赌坊那边暂时没有异常，唐愔也相信自己手下的人，不然的话，今日就不会继续出现拐卖孩童的事件了。 虽然说是同时检查，但是唐愔带着自己的亲卫直接去了这个有问题的赌坊。 “这位大人，按照时间，不是明日才会开始检查的吗，怎么提前了呢？”掌柜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自然不认识她是大皇女誉王殿下，只知道自己后院的那些东西还没有被运走，这要是被查出来，那可是杀头的罪名啊。 “本官明日休沐，可不想因为检查个小小的赌坊，白白浪费一天的休息时间。而且左右明日和今日检查都是差不多的，你也不用这么紧张，该准备的不都准备好了吗？”唐愔装一个因为明日休沐就提前到今日检查的官员，装的很像，坐在他们准备的椅子上，官威十足。 “当然可以，大人您说什么都是对的，我们都准备好了，您现在要过目一下吗？”掌柜弯着腰，手心出汗，只求这位大人不要心血来潮去检查后院。 唐愔接过账本，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便合上了，打算起身去后院看看。 就在唐愔接近关着那些孩子的地方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伸了个懒腰，“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就到这里吧。至于明天会不会有人来检查，得看明天值班的是谁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明天可能还会有检查啊？”掌柜身后都是冷汗，里衣已经被浸湿了不少，听到这话，心更是凉了半截。 唐愔向着大门走去，“这我就不清楚了，明日我休沐，但是其他的大人可就说不定了，万一有谁想要立功升官的，这可说不准。” 掌柜连忙走在前面，给唐愔开了大门，又回到前面的赌坊之中，“多谢大人提点，草民明日也会准备好的。” 第12章 接过掌柜递过来的茶，唐愔也只是放在嘴边吹了几口气，也放下了，“时间也不早了，家中还有人等着回去呢，本官就先走了，今天表现不错，就是你们这里的环境……还得再管理管理，没事打开窗户通通风，乌烟瘴气的。” “是，草民明白，一定会好好整治一番的，保证让大人您下次来的时候满意。”掌柜跟在唐愔的身后，走出了赌坊的大门，看着不远处也有赌坊在接受检查，心下明了，这不过是一场突击检查，他们事先没有收到消息是很正常的。 唐愔离开了这里，坐上了回去的马车，但是在后门处监视着的人并没有撤下来。 “大人，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抓住他们，我看那个掌柜有很大的问题，还有他说的那个仓库，很明显那些孩子就在那边。”身边跟着的下属有些不解，明明都已经证据确凿了，为什么不现在抓？ “这些孩子是在这里，但是接下来要去哪个地方，我们还不知道，派过去的人是成功潜伏进去，可是没有任何消息。保险起见，还是等今晚他们转移的时候跟过去比较好。”唐愔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眼神晦暗不明。 到了傍晚，赌坊后门便开了，驴车上有好几个麻袋，想来那里面某个就会装着小孩。给守城的士兵一些银子，士兵随便检查了一番就放人出城了，而这些人，并没有发现他们身后还跟着人。 唐愔直接就等在那处庄园外，跟踪这件事，她并不擅长，在看到那些人走到庄园门口的时候，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 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她们并不知道这些孩子最终会被关在哪里，这处庄园和这个地皮，户部的资料里，并没有写主人是谁，可以说是一片无主荒地。 至于这么大的庄园动工，竟然没有一点消息，除非是凭空冒出来的，不然就是有人为官不正。 眼看着他们就要把这些孩子关进一个房间，唐愔直接下令，她的人就直接出现在了地上，将这些人全都打伤在地。 其中一个应该是领头的，躺在地上捂着胳膊，害怕的看着唐愔。 “你们把那些孩子都关在了什么地方？”唐愔蹲在地上，长剑就放在了这人的脖子上，下一秒就会割破他的喉咙。 只是这人还有些骨气，直接往前面一撞，血溅当场。 唐愔的脸上也被溅了血，血腥气往她的鼻子里钻，唐愔皱着眉，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手帕，擦拭干净，抬脚跨过这人的尸体，往这个房间里走去。 看着像是一个很正常的房间，不过书架后面漏出来的一条通道，展现着这一点不同，看来她们过来的时机很好，这些人正打算将这些孩子给送到这边去。 黑洞洞的通道，展现着血淋淋的人心，唐愔不知道这背后的人要这么多小孩子是做什么的，不过看这鬼鬼祟祟的情况，定然是十恶不赦的罪名。 第17章 唐愔身边的人举着火把，把里面照亮了一些，但仅限于门口的部分，往里面去还是黑洞洞的一片。 举着火把的人往里面走了几步，在墙壁上看到了一个机关。这个人小心翼翼的按下了这个机关，通道里面瞬间就亮了起来。 看起来这个通道很长，只是不知道会通向哪里，就在唐愔准备进去的时候，身后就有人匆匆赶过来，“报告大人，在这个房间另一边也发现了个暗道，机关也被打开了，我们进去搜查，发现了那些被关着的孩子，她们大部分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已经安排人去救治了，那这些孩子……我们怎么办？” 唐愔知道这件事还没完，找到这群孩子是一回事，但是为什么这群孩子会在这里，这个通道会通到那里，都是一个未知数。 “先送到大理寺好好照顾，找大夫给她们养伤，一部分人在外面守着，一部分人跟我进去。”唐愔正打算进去，并且走在第一个时候，身边的人拦住了她，有几个人就走在了唐愔的前面，将唐愔围在了正中间。 这个通道很长，往里面走的话，就会发现墙壁上会有一些孔洞，应该是用来透气的，看来这个通道挺长的，只是不知道会通向哪里。 走了半天，火把有些忽明忽暗的，唐愔下令停了前进的脚步，看来这里空气已经不太多，继续往里面走显然不太现实。但是如果不现在就查清楚，明日一早这个庄园被查封的事情就会传到幕后之人的耳朵里，又或者他们现在就知道了。 无论什么情况，现在查清楚已经不太现实了，总不能让她们这些人都在这个地道里窒息吧？唐愔当即下了命令，这些人原路返回，等到之后再慢慢查看。 在这个地方做了记号，唐愔带着人离开了。 这件事第二天一早，就传到了秦楠清的耳朵里，同样的，也传到了某个人的耳朵里，某个人发了很大的火，还给下面的人都打伤了。 “那也就是说这件事就要结束了？”唐怡说着，喝了一口茶，这些事情当官的人都知道，但是唐愔下令不准泄露给任何百姓，所以这个故事茶馆里并没有讲。 顾宇念摇摇头，满脸都是神秘，“不对，你不懂的，根据我那个奶奶的经验，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的，这些孩子是为什么被抓过去，这都是满满的疑问啊。” 秦楠清也点点头，这次顾宇念是说对了，但是她们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唐愔知道的也不多，可以说她们这群人，在这件事上是什么都不清楚的。 唐怡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母皇都已经交给她姐姐全权负责了，她们三个人就算在这里想破脑袋也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算了，我们在这里想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这件事交给我姐姐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我们三个小孩子，也做不了什么吧？”唐怡并不在意这件事，她们三个现在没有实权，手里也没有人，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在唐怡的这句话说完之后，秦楠清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啊，现在她们根本就没什么能力，更别提她的那个梦了，里面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一想到过不了多长时间，大皇女就会因为这件事被削爵，还会失去陛下的信任。之后慢慢的，所有的皇女都会失去陛下的信任，到最后皇室之中，就只剩下了唐怡和那个小皇孙了。 唐愔现在整个人坐在大理寺里，扶着脑袋，，派过去搜寻地道的人还没有回来，传过来的消息说一切正常，但她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比如说她的那些属下，会不会出什么事，这让唐愔对这件事充满了担忧。但是今日在她准备一起过去的时候，却被叫到了宫中。 偏偏被叫过去之后，又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叫她在那边坐了一会，就让她回来了，这让她没有办法过去亲自盯着，万一有什么事。 最后唐愔还是不放心，直接从旁边拿着挂起的长剑，准备亲自过去看看，可是在出城之后，在那条路上迎面跑来一个满脸血污的人，还穿着她们大理寺的衣服。 唐愔赶紧下马，将这个人扶起来，一脸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跟你们一起去的人呢？她们是在后面，还是……” 看这样的情况，大概率是跑得最快那一个，其余人都已经…… 这个受伤的人喘了口气，“回大人，我们已经到了暗道的头，发现那是远离京城的一片荒地，在可见范围内没有村庄，但是当我们去探查的时候，出来一堆蒙面人，人数比我们多，除了我，没有人逃出来，都被那群蒙面人给杀了。” 唐愔眼神瞬间变暗，要是让她知道那群人是谁，她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对方的，“好，现在先不说这件事，我先带你回去，找太医给你医治，那些死去的姐妹，找到尸体之后，本王会厚待她们的家属的。” 带着人回到了大理寺，这个时候路上还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唐愔带着一个受伤的人，而且那个受伤的人还是穿着大理寺的服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 唐愔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不过现在大理寺的人受伤了，背后的人想必也不会睡得安稳，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可比拐卖小孩要重得多。 唐愔带着人回去的时候，正好路过秦楠清她们所在的茶楼，秦楠清也正好看到，带着唐怡和顾宇念就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她们去查探暗道了吗，怎么就只回来了一个人，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唐怡跟在后面，问出了顾宇念没有问出的问题。 秦楠清也不清楚答案，但是看样子，像是被人埋伏了？看来背后的这个人势力不小，都敢动朝廷命官了。不过也是，这人最后都要造反了，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想到这个可能，秦楠清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大皇女一下，或者找个时间找一下陛下，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得提醒她们一下。 唐愔到了大理寺之后，她找来的太医也已经在等着了，看着这位受伤的人，太医赶紧医治，期间药粉撒在伤口上，比受伤的那一瞬间还要疼。 第13章 唐愔又许多想要问的，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时候，恰巧这个时候秦楠清她们也赶了过来，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你们怎么来了，这里暂时还用不上你们，我觉得我还是找母皇说说，这些事你们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看这个情况就知道了，很危险，我也没法保证你们的安全。”唐愔皱着眉头，对于这三个人的不请自来很是头疼。 还是秦楠清先表了态，“大皇女，这一点您可以放心，我完全有能力保护我自己，而且我家里人都是靠自己的军功换来的，我这什么都做就有一个头衔，我心里不安。” 听到这话，唐愔就更头疼了，偏偏这里还有一个无脑向前冲的人，她记得秦楠清以前不这样啊，现在这么急着表现就不害怕秦家会功高盖主吗？ 唐怡倒是没说什么，但是顾宇念表示自己虽然不会直接参与，但若是有什么需要顾家帮忙的，她还是可以的，“那个，大皇女，顺便问一下，这个赌坊被查封了，我大姐那边怎么说，不会停了我的银子吧？” 听到顾宇念的话，唐愔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不少，拍拍她的肩膀，“你大姐她没说什么，只是正好她要过来视察一下京城的产业，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啊？不是吧，去年不是刚视察过一次吗，怎么今年还来啊。完蛋了，这要是被知道我在学堂不好好听课，我大姐会打死我的。我先不跟你们玩了，我要去温书了，再见。”顾宇念说完，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唐怡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面前的就是她大姐，她大姐是肯定不同意的，但是她又不放心秦楠清，不过如果她过去的话，也会拖秦楠清的后腿吧。 “唐怡，你要是敢参与进来，我就得到母皇的允许，我亲自打断你的腿！”唐愔恶狠狠的说道，不管怎么样，唐怡是绝对不要参与进去的。 “姐姐，我还没说呢，而且母皇也是同意了的，再说了，我身边有这么多人保护着呢，也不会出什么事。”唐怡还是不死心，但是看着唐愔那让人害怕的眼神，唐怡往秦楠清的后面躲去，想要寻求一些保护。 唐愔更是头疼，尤其是身边还伴随着伤员的惨叫声，这让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算了，如果母皇同意了的话，你就跟着秦楠清吧。”唐愔最后还是同意了，只是充满了无奈，但是她也已经盘算好了，到时候把唐怡留在自己身边，不去参与那些危险的事情就好。 那边的伤员已经上好药了，唐愔赶紧赶了过去，坐在她身边，虽然她现在状况很不好，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 “你回来的时候，那片荒地有什么特征吗？” “大人，那片荒地，在山林处有个牌匾，上面有什么侯，其余的，也没什么特征了。” 第18章 趁这人养伤期间，唐愔派了不少人去京城郊外的无主荒地查看，都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而且那个什么牌匾，也没有找到。 这个牌匾，实在是令人毫无头绪，根据描述，这应该是某个没落的侯府，但具体是哪个，历朝历代没落的侯府很多，一时半会更是无从查起。 秦楠清和唐怡这几天也在想这件事，不过她们年龄小，这历朝历代的侯府，她们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就知道这近几年的，但是近几年，也没有什么没落的吧？ 顾宇念看着这两个人焦头烂额的，喝口茶，“我倒是知道，我太奶奶家里似乎就是个没落侯府，不过当时还没有没落，好像是什么忠博候，还是我奶奶那个时候的皇亲国戚呢，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被抄家，现在也是查无此府的状态。” 这么一说，唐怡也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但我觉得也不是这个府里的人吧，当时抄家府里没剩下一个人，怎么说都不太可能吧。” 确实不像，而且当时也确实是他们犯了大罪，不然不会落得抄家的罪名。 “那除这个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难道线索就这样断了？”秦楠清有些不敢相信，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就这样没了，那那些死去的人是为什么，就只是她们运气不好吗？ “当然也不能这样说，这么多的侯府，总会能找到一个的。”秦楠清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如果要说没落的侯府，大多数都是被抄家或者流放，要来京城并且有这么大势力，按理来说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些事情，谁都说不准，万一就有这么一位呢，毕竟当时这些侯府的附庸也不少，如果有忠心的附庸，也不是不可能，或者就是，这人像顾家一样有钱。当然，这个可能比较小。 “好了，这些资料户部那边应该都有，我们也查不出来什么，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大皇女去做吧，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天假，就应该好好玩玩，想这么多做什么？”顾宇念叫来茶馆的小二，让那边的说书人换一本说，这一本都听腻了。 小二拿到银子，立马去找那个说书人，要求他换个故事讲，只是这里的故事，也就那么几个，说来说去，实在是无趣。 “你说，为什么这里的故事这么老套呢，就没有话本作者多写几个故事吗？”顾宇念支着脑袋，眼睛看向下面的说书人。出城玩眼前这两个又不去，她一个人和那群官二代出去，更是玩不来。 秦楠清也看着下面的人，虽然说是换一个故事来讲，但是这个故事也是听过不少次，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趣。 顾宇念摇摇头，她叹了一口气，问道：“这些课本，你们都读懂了吗，我是实在不明白，过两天我大姐就要过来，她肯定会检查我的功课，你们能不能帮帮我啊？” 这个秦楠清和唐怡也是没法帮忙，先不说其他的，秦楠清她对这些圣贤书根本就不感冒，就算是死记硬背，也根本就不理解，如果是有关于兵书的问题，她还是非常可以。 再说唐怡，她在学堂那边也是丝毫不学习，也是不能帮她。 两个人都无能为力，顾宇念现在是万念俱灰，左右都是被教训，与其担惊受怕的，不如趁这几天她大姐还没有过来，好好玩一段时间。 “我们去郊外吧，最近那群人发现一片荒地，那边非常适合出玩，你们要一起去看看吗？”顾宇念眼睛发光，提出这个意见，一说到玩，顾宇念瞬间就精神了。 听到荒地，秦楠清也想去看看，的当下三个人就达成了一致，带着随从去了那边。 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总之就是在这群官二代之间流传开来，只要一有时间，就会过来这里玩，甚至带动着一些酒楼、茶馆什么的生意也来这里开张，几乎就在几天之内，这里就从荒地变成了游玩的好去处。 秦楠清她们三个人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之前找过秦楠清麻烦的那个人也在，不过秦楠清并不想搭理他，而是和她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但是那群人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上次秦楠清在学堂门口，坐上了大皇女的马车，理都不理他们，这个气，他们是一定要发出来的。 “怎么，我们的武骑尉大人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玩呀，不用去训练吗？”那个礼部尚书的儿子身后跟着一群人，过来找秦楠清的麻烦。 秦楠清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但是此时他们已经打扰到自己了，不反驳岂不是对不起这人特意来找羞辱吗。 “怎么，你这是被你父亲打过能下床了？现在怎么有时间过来，还是尚书大人打得不够吗？”秦楠清喝一口热茶，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傲慢至极。 李荣被秦楠清给呛到了，整个人的脸都变红，前几天他被上述大人打的是下不来床，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还就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这不就是让他没面子吗，现在这里都是他的人，他倒要看看秦楠清能搬来什么救兵。 “秦楠清，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现在看看，这里除了你们三个，都是我的人，你觉得今天你能完整的回去吗？”李荣嘴角勾起一抹笑，今天他不让秦楠清带着一身伤回去，他就不姓李了。 李荣一挥手，他身后跟着的人特别是他的小厮，都想要上来教训她。 但是还没有到跟前呢，唐怡就主动上前走几步，之后直直的倒在秦楠清的身上，眼睛都闭上了。 顾宇念看到这个架势，立马跑到这边，演戏有些浮夸，“六皇女？六皇女？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在假装关心了唐怡之后，秦楠清也加进来，对着这群人说道：“六皇女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这些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皇帝陛下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吧。” 那些人后退了几步，有些官二代已经离开了，这责任他们可担当不起，只是李荣可以说是罪魁祸首，他现在进退两难，说话都有些结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六皇女她……她一定是装的，你们别想糊弄我，她就是装的，秦楠清，有种你不用这些阴谋诡计，和我打……打一架！” 第14章 秦楠清这才抬眼看着他，“你说要和我打一架？怎么，你是想要进禁军啊，还是想去北地保家卫国啊？你甚至连书都读不好，还想和我打架？” 这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周围的一些人也都听到了这些话，有些人实在是忍不住，偷偷地笑起来。 只是李荣这一些话都已经说出来，再收回去会让他很没有面子，因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对，不用任何武器，我们打一架，你觉得怎么样？” 秦楠清扶着唐怡，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交给顾宇念照看着，一边走一边活动着筋骨，“你这个提议很不错，我也好久没有找人对练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秦楠清是习武之人，平常也都喜欢穿一些紧袖的衣服，现在只是活动着手腕，走向李荣，带来了很大的压迫感。 李荣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这周围这么多的桌椅，在秦楠清拳头挥过来的时候，紧急叫停，“等……等一下，这里这么多桌椅，我们也不能影响到其他人，出去打怎么样？” 对于李荣的提议，秦楠清都同意了，毕竟她在实力上可是碾压对方级别的存在，无所谓其他的东西。 这个时候，唐怡才“悠悠转醒”，跟着顾宇念出去看秦楠清和李荣打架，虽然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但是唐怡还是很感兴趣。 就在李荣叫停好几次之后，这个架才打起来，秦楠清被憋了一肚子气，下手重了一些，半柱香爱那个的时间都不到，给李荣打了个鼻青脸肿，身上也都是伤，还卸了他的一条胳膊。 李荣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着，同时还对秦楠清大放厥词，称下一次一定会给他教训看的，但是被家里的小厮直接给抬走，灰溜溜的回到京城。 “哇，秦楠清，你这么厉害啊。”唐怡在秦楠清走过来的时候，亲切的挽着她的胳膊，笑的很灿烂，丝毫不担心后续的事情。 秦楠清摇摇头，在这里扫视了一圈，那些原本跟在李荣身后的人，也都低下了脑袋，像只鹌鹑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唐怡也收起了这副表情，提醒这些人道：“是李荣先动手的，他伤了本殿下，秦小将军只是见本殿下被他的小厮给打晕了，才仗义相助，你们明白吗？” “明……明白。” 这些人都陆陆续续的说了，唐怡才满意的点点头，之后跟在秦楠清的身边，问道：“我刚刚听人说，那边有个被围起来的山林，是这边刚推出的一个项目，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第19章 在唐怡提出这个想法之后，就得到秦楠清和顾宇念的一致同意，三个人就往那边去，山林被围出来很大一片，专供这些富家子弟平时打猎玩乐。 不过对于秦楠清来说，这些猎物都有些笨笨的，一看就是家养的，几乎是百发百中。 “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没意思啊，这些一些挑战性都没有。”唐怡放下弓箭，有些失望，原本以为会有挑战性，谁知道就是这样，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秦楠清也放下弓箭，“你都觉得很无聊，那看来你最近的箭术有很大长进啊，跟着我学习这么长时间，也算是我尽心尽力。” 倒是顾宇念看着这两个人在那边卿卿我我，有些酸，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那什么，你们要打情骂俏能不能回去再说，我们现在还在外面呢，这里虽然还在范围之内，但是距离那边已经很远，还是赶紧回去吧。” 给顾宇念这么一说，秦楠清这才觉得她们两个人的对话有些不对劲，默默远离了唐怡，倒是唐怡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看到秦楠清后退的时候，心里有些失落。 “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看起来人迹罕至的，我总觉得有些危险。而且太阳都快下山了，大晚上的在山林不太好。”唐怡装作害怕的样子，不动声色的靠近秦楠清。 秦楠清虽然有意想要保持距离，但是看着唐怡害怕的样子，还是会舍不得，伸出手牵着对方，“没关系，有我在呢，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危险。” 这番话出来，身后的顾宇念就彻底无语了，刚刚还想要离唐怡远一些，现在六皇女装作害怕的样子，连手都牵上了，要不要这么装啊。 “那什么，你们要牵那就好好牵着，慢慢牵，我要回去了，再不抓紧时间温书，我就真的要完蛋了。”顾宇念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按照来时的路准备回去。 而秦楠清就和唐怡跟在她后面，慢慢的走着。 来的时候还不觉得这路这么难走，还这么远，但是走了这么长时间，似乎都没有走到最开始的地方，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这路，我怎么记得我们没有走过？”秦楠清看着这周围的景色，记忆力好像没有见过这棵树，可是这边的树都长得一样，实在是没有什么辨别性。 顾宇念闻言，也到处看看，发现好像确实没有来过这里，“也就是说，我们在这片林子里迷路了？”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传出去实在是令人难堪，尤其是六皇女还在这边，出去之后免不了会被陛下训诫的。 秦楠清点点头，“恐怕是这样的，我们现在应该给外面消息，或者尝试着自己走出去。”说到这个，秦楠清觉得这件事要是被说出去的话，那自己在军中也就不要立威了，哪有统帅会带着人迷路啊，这要是有什么潜伏的任务，那等到其他军队都打完了，自己还没有摸到敌军营帐呢。 秦楠清深吸一口气，开始辨别方向，顺便从自己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在树上做上记号，“像这样的山林很容易就走回原点，我们还是做上记号比较好，接下来就跟着我走吧，我会带你们走出去的。” 现在秦楠清身负重任，她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在所遇到的树上她都刻画了独特的记号，逐渐的，秦楠清发现了一个不同于她们三个人的脚印，“我们应该马上就能出去了，这里已经有了一个脚印，应该再往前走，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脚印。” 这话说的没错，继续往前走一段时间，地上就出现了许多杂乱无章的脚印，甚至还有些脚印的痕迹要更深一些，看起来像是带着什么重物在行走。 但是越是往前走，秦楠清就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她发现这里的景色和和她们进来的地方还是有些不同，她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但是这边的地图显示，这里应该是没有村落的，可这些脚印要怎么解释。 “你也觉得这里不对劲，是吗？”顾宇念看秦楠清的脚步逐渐放慢，便小声的问道，现在天已经有些黑了，想必那些人看着她们三个迟迟不出来，也是派人来找，但还需要一些时间。 “这里不是我们进来的入口，京城周边的地图上也没有显示这里有什么村落，但是这些脚印就很奇怪，有深有浅，有大有小。”秦楠清蹲下身，打算仔细观察一下这些脚印。 但是刚蹲下来，她就听到一些轻微的声响，这也不像是什么虫子，正巧旁边一个斜坡，她带着两个人躲了过去，没一会，就从另一边走过去一群人，有些人身上还背着麻袋，距离有些远，听不太清这些人在说什么，但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举着火把，依稀可以看到他们的衣服不像是粗布，应该家里也是有些银子，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不对，这些人不是普通的人，我们最好是跟上去看看，反正会有人过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也不怕，留下记号就好。”秦楠清当机立断，打算跟着这群人看看他们想干什么，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现在要自己走出去根本不可能，当然也可以顺着这些人来时的路走，但是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三个人轻手轻脚的跟上去，尽量压低声音，降低存在感，在黑暗中，前面那群人的火光非常显眼，就算距离有些远，但是也不会跟丢，反而是降低了被发现的概率。 但是就在秦楠清眨一下眼睛之后，那个火光就消失了，她赶紧向火光出现的那个地方走去，却发现除了一些脚印，什么都没有，这些人就像是凭空消失的一样，没有任何痕迹。 “所以说我们这是跟丢了？”唐怡在这周围转一圈，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她不相信人就能这样凭空消失，除非是这些人会什么妖术。 秦楠清点头，“跟丢是跟丢了，但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人是不可能会凭空消失的，所以说这里就是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记住这条路，等我们之后带着人再过来查探一番，现在我们可以原路返回了。” 刚刚的迷路只是个意外，在正常情况下，秦楠清还是很会辨别方向的，只是记住一个地方，对她来说并不难。若是这点路都记不住，那她之后也别说什么要去当将军了，不如直接在家，还能降低陛下对秦家的忌惮。 顺着来时的路，借着月光，秦楠清努力的辨别方向，还真的让她走出了这边林子，只是这边，和顾宇念带她们来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第15章 “额，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算是出来了，对吧？”顾宇念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大路，最终只说了这一句话。 秦楠清点头，夜深了留在山林里面很不安全，但是这里看起来也像是很危险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吧，如果这是京城周边，应该会有一些地标，不过你们身上有人带烟花信号了吗，还是得找人过来。” 唐怡在身上摸索摸索，还真的让她找出来一个烟花信号，当下就对着天空发射出去。 这是皇家的信号，在天空上很是明显，虽然只有那么一点时间，但是如果京城派人来找她们，还是能够看到的。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应该一会就会有人来。”唐怡发射信号之后，打算就在原地等着，毕竟这里是一大片空地，而且这条路还算是比较顺畅的，如果这得有什么事，逃跑也是来得及。 走这么久，顾宇念也有些累，同意唐怡的提议，在路边找了个大石头，就这样坐下，打算歇歇脚。 而就在不远处，唐愔带着人准备回城，就看到天空上唐怡发出的信号，她不知道皇家的人是谁在这边，但是猜也能猜得出来，除了唐怡，就没有人会专门往这种偏僻的地方跑。 她当下就带着人赶过去，还真的看到路边的三个人，唐怡和顾宇念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坐在路边，只有秦楠清站着，在看到她们的一瞬间，就带着人走过来。 “誉王殿下，您怎么在这里？”秦楠清先一步行礼，顾宇念紧随其后。 唐怡一看到是她大姐，直接跑了过去将人抱个满怀，“姐姐，你是不知道，这片林子里有什么，简直是太吓人了，还有狼嚎呢。” 唐愔拍拍她的后背，“没事，我这不是来了吗。不过这也真是的，跑这么远，这里风景也不好，也没有什么好玩，你们过来干什么？” “那什么，这不是前几天有人发现了这边，就来这里弄一些打猎赏风景的东西，我们就想着过来看看，谁知道我就带着她们在这里迷了路，如果不是秦楠清的话，怕是现在都出不来呢。”顾宇念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们看到了一群奇怪的人，誉王殿下，不如回京城再说？”秦楠清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看着她们。 第20章 就在她们出来的那个林子里，有几个人手中拿着机关弩，原本准备就在这里处理这些人，只是没想到唐愔这么快就赶过来，错失了最佳的机会。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她们已经走，我们还要跟上吗？”其中一个人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小声地说道。 领头人拔掉身边的一把草，有些懊恼，“跟什么跟，那是大皇女，是大理寺的人，是，我们是收拾了几个大理寺的人，但是也不能都给她们收拾了，你是觉得自己是有几个脑袋砍的，我们现在就是要小心一些，别让她们抓住更多的把柄。现在我们回去，把那些痕迹都消灭一下，她们肯定会再过来的。” 趁着夜色，这些人赶紧原路返回，将那些痕迹在一夜之间全都掩盖住。 “你们发现了什么，现在过来大理寺和我说说？”回到了城里，唐愔先给顾宇念送回去，在送秦楠清回去的路上，问道。 秦楠清看着自己家的大门，时间已经很晚，“殿下，时间也不早了，我母亲还在府中等着我呢，明日我早点过去，您看可以吗？” 也是，这么晚的时间，家里人是真的会担心，但是唐愔又说道：“这一晚上能做的事情很多，说不定你们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发现，只是顾虑着我带着人过来，就灭有动手杀人灭口。要是等明天你在告诉我，我派人过去也就到下午，人早就跑了吧？” 要不说唐愔能做到这个位置，能获得陛下的信任也不完全是因为她是陛下的孩子。 “可以，那大皇女，我们都已经到这里了，您要不进府坐坐？”秦楠清问道，与其现在去大理寺在路上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就在这里住下，明天一大早直接去大理寺调集人手，直奔那边。 唐愔同意了，带着一旁已经累到极致的唐怡，带着她进了秦府。 进到府里，唐怡也不用秦楠清安排，直接去到秦楠清的院子，在丫鬟的帮助下洗漱睡觉。 “她……很经常过来吗？给你添麻烦了。”唐愔看着唐怡如此熟练，觉得脸上有些热，她这个妹妹做这些事情未免也太自然了一些。 秦楠清只是摇摇头，“没事，六皇女很好，我们的关系也不错。殿下，我们现在去我书房吧，那边有周边的简易地图，而且也不会有闲人过去。” 唐愔点头，“那就过去吧，我们去看看，最好是明天一大早就带人赶过去。如果他们神的发现你们了，说不定现在就在掩盖痕迹。总之，我们需要时间。” “嗯……我们是不是当时就应该过去？如果他们真的把痕迹都掩盖了，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被唐愔着一提醒，秦楠清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这不是给他们逃跑的时间了吗？ “没关系，就算不能抓个现行，也能从这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而且他们现在也没有从京城之中拐小孩子，各个入京城的必经之路也都有专人把守，应该没什么问题。”唐愔喝一口秦楠清端过来的茶水，等着她找来那个简易的地图。 可即便是被唐愔给安慰一番，秦楠清还是有些自责，“殿下，根据我的记忆，应该就是这一片，那个地方也很有辨识度，一眼都能认出来。” 唐愔看着秦楠清指的地方，脑海里也浮现出那边的地形图，山林众多，平常因为距离京城有些远，也没有什么水源，平时也是没多少人，而且这个地方，距离她大理寺的人出事的地方也不远，看来这有很大的嫌疑。 “你说你们是过去玩的，那边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多人去玩，难道那些人就不担心会被什么人发现？”唐愔发出疑问，这也是最让人疑惑的一个地方。 按理来说，这些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肯定要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这样才不会被发现，就算是不小心被人给发现了，这么大的地方都是他们的人，杀人灭口也非常容易。可现在人这么多，难不成…… 秦楠清想到一种可能，“殿下，那边没什么前景，顾家也只是为了赚快钱过去，但是那边除了顾家的酒楼，还有其他人的，你说他们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把那些没来得及转移的孩子先放到这里，然后找个时间再转移到他们的某个地方？” 经过秦楠清的提醒，唐愔也想明白了，之前是在京城的赌坊之中，拐卖来的孩子集中到那一边，在统一运送过去。而为了避免被一窝端，他们又弄了很多的路线，有多个转移点，才会到达最终的地方。 “你说的不错，其中的一个窝点被端了，为了保持其他地方的孩子不被发现，肯定要新准备一个窝点，而这边就是他们的新窝点，只是没想到会被发现。”唐愔讲着，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等到明日过去，能抓到人最好，抓不到，那就慢慢等着，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秦楠清看着唐愔，有些欲言又止的。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唐愔看一眼秦楠清，想知道她想说些什么。秦楠清最近有很大变化，唐愔想知道其中发生过什么。 秦楠清深吸一口气，“殿下，像这样的案子，背后肯定会有很大的势力，若是触及到他们的利益，到时候他们反咬您一口，您要怎么办？” 啊，这个问题，她确实没有想过，还多亏秦楠清提醒。 “你是说他们会准备一些虚假的证据，然后说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唐愔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着秦楠清。污蔑这样的事情在朝堂上有很多，历年历代的党争也不少，但是一个还没有接触过朝堂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让唐愔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再者说，秦楠清这一段时间变了很多，更是容易引人注意。 被唐愔这样看着，说实话，秦楠清觉得自己被看穿了，心里的那些想法，全都被眼前人一览无余。 秦楠清躲避着她的目光，“这几天看了一些史书，而且之前那个李荣来找过我的茬，我就想那些学生还都会这样，那那些在朝堂上的人，难免不会做出更坏的事情。” 秦楠清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唐愔点点头，只是心里还有些疑惑，不过现在还什么都没说，“李荣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一些，不过听说你今天打了他？说不定等明天就会有人参你一本，你得注意着点。” “谢谢殿下提醒，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秦楠清这些声音才大一些。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在这里住下，明日你和我一起过去，给我们指路。”说着唐愔就捂着嘴打一个哈欠，这一天天的，不仅费脑子，还费体力，就算是铁打的人都熬不住。 秦楠清赶紧领着唐愔去一个厢房，“殿下，这是刚刚收拾出来的，一切东西都是新的，今晚委屈您在这里住下，明日我会早早起来，和您一起过去。” 第16章 唐愔看着这个房间，很满意，“我住这里，那唐怡呢，她住哪里？” 说到这个，秦楠清有些不好意思，“六皇女殿下住……和我住一起，每次她过来都是这样，殿下您不用担心。” 看着秦楠清支支吾吾的样子，唐愔也是过来人，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不过看秦楠清这样，应该还是自己妹妹单相思。 “那什么，她是从小就不敢一个人睡，还请你多担待她一下。如果她有哪里多的不对的，你就告诉我，我教训她。”唐愔笑着说道，先不说秦楠清对她是个什么态度，就是她妹妹这个样子，也得替她和秦楠清打好关系。 听到大名鼎鼎的誉王殿下这么说，秦楠清还真的有些受不住，“殿下您放心，唐怡她这样，我都习惯了，而且她人很好，又不会踢被子。” “那就好，那你也赶快去休息吧，这么晚，她估计也在等你呢。”唐愔想到某个小哭包现在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等着秦楠清，就有些想笑。 秦楠清又说几句，这才去洗澡回房间，还真的看到抱着被子在床上等着她的唐怡。 “你怎么还没睡，这么晚，明天还有事情呢。”秦楠清按照惯例，抱着被子想要去旁边的榻上睡，但是被唐怡给叫住。 “我等你呢，今晚实在是有些吓人，我有些不敢睡，你能不能过来陪我？”唐怡声音有些小，眼睛水汪汪的，我见犹怜。 秦楠清看向唐怡，透过唐怡泛着泪花的眼睛，那些拒绝的话秦楠清是绝对说不出来，鬼使神差的迈着步子向床那边走去。 看到秦楠清过来，唐怡掀起来被子，往后面挪了一些，看着秦楠清抱着被子准备放在床上，她一把压住秦楠清准备铺床的手，“不需要多一床被子吧，我们都是女生，用不着，而且万一晚上我做噩梦，想找你都找不到你人。” 秦楠清看着唐怡，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被唐怡死死的压着，两个人谁都不放手。 第21章 “六皇女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我就在那边睡着，只要您有需要，我立马就会过来，以前不也都是这样吗？”秦楠清有些无奈，以前唐怡也说害怕，但都是她睡在榻上，唐怡睡在床上，二人一直都是这样。 那还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两个人都长大了，按理来说是不会胆子越来越小，但是唐怡眼里泛着的泪光不像是假的。 “我做什么你不明白吗，我害怕，想要你陪着我谁，不然我睡不着的。小时候我害怕的时候都是我姐姐陪着我谁，现在她成家，我又不能跑过去找她，现在就只能找你，你难道就忍心看我一夜无眠吗？”唐怡低着脑袋，整个人显得委屈极了。 秦楠清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唐怡这个眼神，还有她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双手，上面滴落了一滴眼泪，占据她整个视线。 最终，秦楠清也只是叹一口气，“好吧，只有今晚，你要保证不会有下次了。”秦楠清最终还是向唐怡妥协，没办法，似乎在面对这样委屈的唐怡的时候，她完全不能拒绝这样的她。 在得到秦楠清准确的回答之后，唐怡给她让一个位置，自己床里面，等待着秦楠清躺上来。 看着唐怡如此积极的动作，秦楠清更是不好说什么，心里知道她并不算太害怕，但还是同意唐怡的请求，现在只希望唐怡不要在床上动手动脚，能够安安静静的睡觉。 躺在床上，秦楠清是动都不敢动，整个人躺在床边，闭上眼准备睡觉，但是唐怡还是睡不着，开口叫了一声秦楠清。 “嗯？睡不着吗？”在说这话的时候，秦楠清手都在被子里面抖了一下，她是再明白不过唐怡这个人了，一旦到了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就这么安静的睡着。 感觉到唐怡翻了个身，不用看也知道她是面对着自己侧躺着的，“我还是有些害怕，你能不能陪我说会话，我保证就一会，不会打扰你太长时间的。” 唐怡看着像是在询问秦楠清的意见，但其实根本就没有给秦楠清拒绝的机会，还没有等秦楠清说话，唐怡就抛出了话题，“你为什么会惹到李荣那个家伙啊，我看他今天来找你的事，你们是不是之前发生过什么矛盾？” 这个问题，秦楠清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这个人脑子似乎是有些不好使，殿下您也不用放在心上，至于今天的事情，我会解决好的，不会对您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这并不是唐怡想要听到的话，尤其是秦楠清在喊她的时候，一直都带着尊称，这让唐怡觉得更加不舒服，这件事唐怡已经说过不少次，可是秦楠清就是记不住。 “秦楠清，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身份有很大的区别啊，不然你怎么一直都是殿下殿下的叫我，我不是都和你说过吗，我们之间就不要叫这些称呼。还是说你一直都没有把我当朋友，所以我说的话你都不听？”唐怡伸出一只手戳戳秦楠清的肩膀，在她的寝衣上戳出一道痕迹。 秦楠清感受到唐怡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往外面挪动一下，“不是这样的，君臣有别，您是皇女，而我只是一个臣子，若是私下里还好，但是在外面，要注意礼法，不然对我们两个都不好。” 这个解释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是在秦楠清的房间里睡觉，整个房间就只有她们两个人，房间外倒是有守夜的，但这都是自己人，还有谁会去朝堂上弹劾她们。再者说，她们两个是从小玩到大的，就算不喊殿下什么的，也不会有人注意，怎么到秦楠清这里，就是君臣有别了？ “秦楠清，你是不是故意的，现在房间里就我们两个人，你给我说什么呢，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唐怡有些憋不住，在秦楠清受伤之前，她们之间也没有这样客气过，难道是她真的伤到脑子了？ 秦楠清也没有睡着，她睁着眼望着上面，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而且无论自己怎么说，唐怡都不会相信吧？ 看到秦楠清好像是睁着眼，但是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唐怡更加生气，翻身的动静让整个床都咯吱咯吱的响，传达出唐怡的愤怒。 秦楠清在心里叹一口气，她也不是故意这样的，但每次见到唐怡，她都会不自觉的恭敬起来，就好像她们之间的身份就是君上和臣子，自己若是不这样喊，会被怀疑的。 但是现在的唐怡，整个人的脾气就像是小孩子，秦楠清有时候看着唐怡，总是会把她当做比自己小很多的妹妹，总是想照顾她。 秦楠清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可是她也只是比唐怡大了一岁，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唐怡转身之后，一直都在等着秦楠清讲话，可是她太累了，又坚持等到秦楠清和她大姐商量完事情，整个人已经是非常困了，就这样等着等着，唐怡就睡着了。 感受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秦楠清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她转身和唐怡背对着背，看向床边那唯一在燃烧着的火烛，眼神晦暗不明。 这天晚上，秦楠清又做一个梦，只不过梦境的刚开始，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但是越到后面，就越是混沌，而且按照正常的发展，这个时候叛贼应该攻到了京城，但是梦里的画面还是混沌一片。 秦楠清醒了过来，外面天还是黑的，也没有什么人走动，想来应该是时间还早，大皇女还没有醒。但是秦楠清是彻底睡不着了，这个梦和之前的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又有着本质的不同。 这些梦实在是令人困惑，秦楠清根本就想不明白这些事情，梦里面就像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还一直指引着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秦楠清一直都没有睡着，一直等到唐愔起床，让人来叫她。 “殿下，您今日不需要上朝吗？”看着唐愔打算直接去大理寺，秦楠清问道，不应该先上朝再过去吗，怎么直接过去了？ 唐愔整理一下衣领，“特殊事情当然要特殊方法，我们直接带着人过去，去早不去晚。” 说完，唐愔就去大理寺调集人手，和秦楠清一起往那边去，路上还碰到几辆去上朝的马车。 “誉王殿下，您这是去做什么，莫不是有了什么新的案子？”刑部尚书坐着马车，看到迎面走来的唐愔，下来给她打个招呼。 这个是誉王的自己人，只是在刑部尚书的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里面坐的似乎是钦天监正使，但也是匆匆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对，有了新的线索。”唐愔没有多说，在大路上人多眼杂的，指不定就会有那个幕后黑手路过这边。 刑部尚书看到唐愔身边的秦楠清，夸她几句，便和她们打个招呼离开。 “那我们就走吧。”唐愔带着秦楠清离开，路上又给她讲一些朝堂上的事情，秦楠清都尽在心里，想到那个钦天监，秦楠清出声问道：“殿下，这个钦天监，只负责观测天象吗？” 唐愔用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秦楠清，在确定她真的只是随便问一下，就给她回答：“钦天监不仅仅是负责观测天象，还负责进贡一些丹药，测算黄历。所以说这个位置很重要，若是一些大日子没有选好，很容易影响国运。不过本王觉得，还是城外那个护国寺的妙善法师有真才实学，母皇有些事情都会派我过去问，你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也可以过去看看。” 第17章 就像是知道秦楠清最近在困惑些什么，唐愔给了她一些指引，之后便什么都没说。留下秦楠清一个人跟在身后，若有所思。 山林之中，这些树木都长得差不多，但好在秦楠清留下一些记号，这才不至于迷路，但是走着走着，秦楠清就发现这些记号有些不对劲。 “殿下，我们好像确实来晚了，这些记号被人动过手脚。我们沿着这些记号的话，会一直在这里兜圈子，如果对方有那个胆子的话，说不定还准备了陷阱，打算将我们一网打尽。”想到这个可能，秦楠清就更是愧疚，如果昨天晚上她就告诉殿下的话，今日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 唐愔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你还是个孩子，想不到这些很正常，这个山林还是很有标志性的，你说的那个地方，应该就在不远处。我们现在也不用急着过去，对方可能已经掩盖了大部分的痕迹，现在急也没用。” 说着，唐愔就带头向着某个方向走去，她们紧随其后。唐愔走在最前方，脚步都带着坚定。 看着唐愔的背影，秦楠清脑海里突然就出现某个身着白衣、脚带镣铐、浑身血污的背影，都是一样坚定的脚步。 这就是唐愔最后的下场吗？是因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 第22章 唐愔向前走着，走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找来秦楠清问道：“你看看，是这里吗？” 秦楠清仔细辨认一番，确定是这里，后面跟着的人就开始找寻暗门。 这里向上看，是一个很陡峭的山壁，周围还都是坚硬的石头，除非是有天然洞穴，不然要在这里开一个洞，是需要大量的炸药，而所有的炸药，又都由兵部掌控，所有买卖进出都需要登记。 很快，就有人发现一处的石头可以移动，几个人一起将这些石头搬开，还真的看到里面有那么大的空间。 秦楠清向里面看去，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身后的几个人拿着火把，给秦楠清一个，打算直接进去。 唐愔身先士卒的走进去，这个通道有火把照亮之后，墙壁上的痕迹一览无余。 秦楠清原本跟着大家往前走，在一个拐弯处，不小心看到墙壁上的东西，“殿下，这墙上，是什么？” 众人跟着秦楠清的目光，向各自周围的墙壁看过去，只见墙壁上不像是用凿子凿出来的痕迹，也不像是天然形成，上面还有一些红色，这些红色就在沟壑之中。 “殿下，根据观察，这像是人用手抓出来的，根据深度判断，这应该很久了，而且看这样，应该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周围有人摸上去，得出这样的结论。 唐愔也赶过来，皱着眉看着这周围的墙壁，这看起来就是被折磨了许久，每次想要逃跑，都会被抓回去，唐愔可以感受到这些受害者当时是怎样的绝望、绝望地等着官府的人去救她们，但最后发现幕后黑手就是当官的。 “先别看，我们继续往前走，里面说不定会更惨烈，到时候多找一些人，将这山给封了，不准任何人进来。”唐愔继续往前走，面无表情，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唐愔现在愤怒到了极点，如果现在出现一个绑匪，她绝对会手起刀落，将那人的头颅给砍下来。 继续往前走一段路程，她们到一处空间，虽然一眼就能看全，但那边那处巨大的监牢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及正中心那个像是没来得及搬走的一堆碎片，看起来像是个大锅。 秦楠清先一步去那处监牢走去，里面似乎还有未干的血迹，墙上还排列着很多的铁环和铁链，在诉说着这里之前关押着多少人。 在那群瓦砾中，大理寺的人还发现一些其他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骨头渣，而另一边，还有石头做的丹炉。 “这不会是人骨吧，看起来也不像是鸡鸭猪的骨头啊？” “看起来像，而且闻起来还有些恶心，我之前闻过煮熟人骨的味道，和这些很像。” “这人还真是丧心病狂啊，这些就是那些孩子最终的下场？我现在觉得，若是这样的下场，还不如给卖到其他地方去呢，最起码还能有命活。” 那些正在调查的人对这样的场景发表自己的意见，在那里讨论这些是什么骨头。但其实也不用细想，在这样的地方，除了人骨也没有其他的。 “你们去看看周围，有没有通风口或者其他通道。另外给找个棍子，那个丹炉里还有些灰烬，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唐愔站在最中间，将这个山洞看了一遍，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这里都发生过什么了。 所有人得到命令，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唐愔拿着找来的棍子，翻看着那些灰烬，看到有一些和正常的炉灰颜色不一样的东西。 “来人把那些煮熟的人骨拿过来，我看看。”唐愔并没有看其他人，而是仔细的观察着这些炉灰。 很快，身边就有人拿着过来，只一眼，就看出不对劲。 “殿下，这是人骨里面的骨髓，颜色比较深，而这些炉火，颜色比较浅，说明在人煮熟之后，用里面的骨髓来炼制丹药。”秦楠清跟在唐愔的身后，听这些专业的人描述，之后靠着自己的想象，成功的让自己吐了出来。 唐愔看一眼在一旁扶着墙壁吐酸水的秦楠清，让人给她拿点水喝，“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转过头来，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尽早适应比较好，一面之后上战场被手下的人笑话，战场上可和这些不相上下。” “多谢殿下，我会尽快适应的。”之后，秦楠清觉得自己好受不少，扶着墙准备过去，突然按到了一块可活动的石板，一个没有注意，将石板给按下去。 很快，对面的墙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景色。同样是山洞，里面的环境比外面要好不知道多少倍，而且也不像外面这么昏暗，里面不知道被什么照亮着，如同白昼。 唐愔被动静吸引过去，看到了里面的景色，眉头皱着，这里面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至于着照亮整个山洞的东西，就连她都没有几个。 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这里面的东西，经过一夜的搬运，已经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但是大家也都能猜得出来，这些人抓小孩是为什么。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些夜明珠，色泽饱满，一个个品相端正，绝对不是凡夫俗子能拥有的，现在也只能从这边下手了。 回去的路上，秦楠清情绪有些低落，不知道是为自己耽误时间，还是为那些被害的孩子。 唐怡没有回皇城，而是继续在将军府待着，正巧秦楠清的母亲今天休沐，知道唐怡昨晚在这里休息，今天说什么都要留她在这里吃午饭。 “姨母，这些就够了，就我们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菜呢，还是不要浪费比较好。”眼看着餐桌上有了五六个菜，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唐怡赶紧制止，再多就真的吃不完了。 柳茗闻言，也是不让下人继续上，而是让伺候的人给唐怡布菜，“你说说你，有多久没有过来了，还不让姨母给你做点好吃的呀，不过小清今天出去了，要不然还能吃上我亲手做的菜呢，这孩子也是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唐怡看着柳茗愁眉苦脸的样子，安慰道：“姨母，您就不要担心，秦姐姐跟着我大姐呢，不会有事，再者说，这是母皇给她的任务，早点学习学习，对她以后也有好处，对吧。” “话是这样说，但我就是担心呀，殿下，您如果没事的话，就帮我劝劝她呗，这些事情她忙不过来的，也不是她能做的。”柳茗不仅仅是担心秦楠清的安危，还有其他的原因，只是面对着唐怡，更加不好说什么。 正说着话呢，秦楠清就从门口走进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唐怡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楠清摇摇头，“我倒是希望发生一些什么事，这样也能抓到什么人，可是我们过去的时候，人早就跑了，什么线索都没有。” 看着女儿这个样子，柳茗瞬间就明白了，“先不管这些，大早上就出城，肯定是累坏了，赶紧坐下来吃点东西，下午的时候……你陪着六皇女，晚上早点回来。” 秦楠清点点头，整个人依旧是心不在焉的，就连下午陪唐怡出去玩都是不在状态。 “你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些孩子被卖到什么地方做……”这是唐怡想到最坏的结果，但也是最好的结果，但是看秦楠清这个样子，又有些不像。 秦楠清摇摇头，“虽然不知道那些人具体都做了什么，但是根据当时的痕迹，之前没有救出来的孩子，都已经不在人世，而且生前都遭受过非人的虐待。” 其他的秦楠清不想说出来，私心里希望唐怡不去沾染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残忍了。 听着秦楠清的语气，唐怡也不再多问，而是带着秦楠清去一些地方，想要让她开心一些，但最后都没有什么效果。 第18章 “你是不是看到那些东西不太舒服啊，要不这样吧，明天一大早我过来找你，我陪你去趟寺庙，找妙善大师让他帮帮你，说不定会有什么效果。”唐怡往前走了几步，盯着秦楠清的脸看着她。 这一大段话，秦楠清只听到了“妙善大师”四个字，正巧今日大皇女也对她提到了这位，秦楠清也知道这位大师很厉害，之前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但现在看来，不去是不行了。 “好，那明日我们就过去吧，正好明天也到了我家里去祈福的日子，今年就由我过去，顺便见一见这位大师。”秦楠清在心里叹口气，答应唐怡的请求。 看得出来秦楠清兴致不高，唐怡也没有再让秦楠清陪着自己，而是让她把自己送回皇城，就让秦楠清回去了。 在进了宫城之后，白露看着唐怡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六皇女，您是因为秦小将军才不开心的吗？”每次自家殿下和秦小将军待在一处的时候，殿下都不让她跟在身边，她也只能远远的跟着，有时候跟都不需要跟，自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第23章 “师父，您今天怎么出来了，不是要入定吗？”妙善大师的徒弟刚准备过来给师父请安，看到妙善大师已经穿戴整齐，在禅房门前的那颗大树旁伸懒腰。 妙善大师虽然上一定年纪，但身体却是好得很，“今日有贵客上门，你去收拾收拾，准备迎接贵客。” 徒弟听到之后，双手合十应了一声，就跑着去寺庙前门进行准备，只是这一路路跑过去，他还在想，这位贵客到底是谁。平时圣上过来，也不见师父说是贵客，也没有打断他的计划，莫非是…… 但是徒弟站在大殿的门前，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像是妙善大师口中的贵客，这些人大多是普通的香客，他修行不够，也看不出来。 秦楠清和唐怡在大殿上完香，出来看到他，便问道：“这位小师父，您知道妙善大师今日在哪里吗？” 这位徒弟上下扫视她们一眼，穿着华丽，其中一人腰间似乎还有龙纹样式的玉佩，只是这到底是不是大师所说的贵客，他也分辨不出来，但这也确实是唯一两位来找妙善大师的。他正想讲话，但是被旁边其他的香客给抢先了。 “两位小姐，你们是有所不知，妙善大师最近入定了，说是什么人都不见，你们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说不定可以见上一面。”旁边的人说完这句话，就进到大殿之中也不管这两个小辈。 倒是这个小师父在这句话之后，看向秦楠清两个人，“既然大师入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只是我们想在贵庙用个斋饭，这位小师父您觉得可以吗？” 小师父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再注意到她们，就带着秦楠清去了后院妙善大师的禅房，“两位施主应该就是师父说的贵客。只是师父他今日并不想让人知道，就没有在客堂那边等两位施主，特意选了这处僻静的地方，还希望两位施主不要嫌弃。” “小师父说的哪里话，能见到妙善大师是我们的荣幸，又何必拘泥于在什么地方，只是小师父您怎么就确定我们是大师要等的贵客？”这里环境幽静，秦楠清放低声音，生怕惊扰到这里的环境。 “二位施主器宇不凡，且这位施主腰间还挂有龙纹图案的玉佩，身份自然不一般，再加上其他人想要拜访妙善大师，都会去打听一下大师，只有二位，是专门来见大师，并不知道大师最近在忙什么，所以我就斗胆猜测一下。”小师父将人带到妙善大师身前，弯腰行礼，“师父，不知道这两位施主是不是您说的贵客？” 妙善大师这才睁开眼睛，看向眼前这两个人，秦楠清和唐怡赶紧行礼，对着自己的小徒弟说：“人已经带到了，你先去忙吧。” 转眼之间，这里就剩下她们三个人了，妙善大师先让她们坐下，看向唐怡，“这位施主有事求老衲？” 唐怡连忙点头，“对，大师，您看看，这是我朋友，好像在昨天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有些不一样，这是不是……” 唐怡是真的担心秦楠清，但是她这个脑回路，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秦楠清无奈的笑笑，“你这个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啊，我看起来像是……那样吗？” 妙善大师也开口了，“既然这位唐施主都这样说了，那老衲就看看吧，不过唐施主，这个还请您回避一下。本寺还有其他地方您没有逛过吧，可以去看看的。” 唐怡不放心的看一眼秦楠清，依依不舍的离开。 “大师，您让她离开，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秦楠清很紧张，她一方面怕自己被看穿，一方面又怕对方看不出来，不能为自己答疑解惑。 妙善法师也只是喝口茶，“施主心里想的什么，老衲都知道，所以才会将那位姓唐的施主支开。老衲虽然可以看穿，但是具体问题，也得看秦施主您怎么问了。” 秦楠清心里一惊，手紧张的握在一起，看着法师，“大师，我想问，这到底是不是梦？” 妙善大师既是点头又是摇头，这让秦楠清就更加拿不准，她双手往桌子上一放，身体前倾，语气有些急切：“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梦？但是为什么每次都是在我睡着之后出现，还是说有什么其它东西？” 妙善大师点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这话由老衲来说不合适，施主今日回去，好好睡一觉，等明日一早，一切问题都会有答案的。” 秦楠清不太相信妙善法师就说这一句话，紧跟着问道：“大师，您说我是贵客，还特意提前结束入定，难道就只是为这一句话吗？”她还想要知道更多，这件事一直以来，都萦绕在她的心头，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更是让她夜不安枕。 “当然不是，老衲是想劝诫施主，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但是有些事情，是万万不能够凭借人力来改变的。就像那位唐施主，生来就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孩子，即使上面还有几位姐妹，但是该来的事情，还是会来。施主，其余的事情，老衲就不方便讲了。” 秦楠清也不能去强迫大师泄露天机，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但即便没有其他的信息，秦楠清还是觉得有莫大的帮助，“谢谢大师，只是大师说有些事情不可避免，但我觉得也不会这么绝对，毕竟像这么离谱的事情都发生了，还会有什么不可能的，对吧？” 妙善大师笑了笑，其实他说的也不完全对，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施主说的很对，毕竟这世上万事万物都在不断的变化之中，老衲说的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可能性而已，至于其他的……” 妙善法师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之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妙善大师连忙止住话头，“施主，您看，老衲说过的，天机不可泄露，剩下的事情，只能靠施主自己发现。” 秦楠清看着这突然改变的天气，也是有些被吓到了，“那便多谢大师答疑，只是这天……” “不碍事的，一会就好了，只是还烦请施主送老衲回禅房，刚刚耗费一些体力，老衲年龄大，遭不起这么折腾的。”妙善法师准备站起来，可是有些没力气，若不是秦楠清即使过去搀扶，怕是又坐下去。 二人走到禅房处，正好碰到在那边百无聊赖的唐怡，唐怡看到秦楠清，立马跑上前，对着大师行礼，一脸担忧的看着大师，“大师，她没什么事吧？” 妙善法师摇摇头，“秦施主没什么事，只是唐施主，老衲想送您一句话，接下里的日子里，您会心想事成的。”看着唐怡的样子，妙善大师觉得这人很有趣，就免费给她看一下，趁唐怡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师又加了一句，“只是凡是有得必有失，唐施主，在做某些决定之前，您可要三思。” 说着，妙善法师就进去了禅房，关上门，留下门外的两个人。 唐怡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后面这一句，整个人还是有些懵的状态，“你知道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秦楠清没有说，只是带着唐怡从这边离开，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至于唐怡的那句话，回去的路上慢慢说，也可以。 “大师的意思是，凡是有得必有失，要你做大决定之前，仔细想想，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了，大师说的还是很通俗易懂的。”秦楠清坐在马车上，给唐怡解释道。 唐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之后问秦楠清，“那大师和你说了什么，我还不能听，而且当时是不是天都变了，你没事吧？” 秦楠清楞一下，摇摇头，“没事，大师也只是说了几句，而且我本来就没什么事，完全不需要来这边，不过还是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唐怡也笑一声，“没事，不过看来大师是早就知道我们要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都入定了，还能来见我们，大师有给你说是因为什么吗？” 秦楠清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唐怡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看唐怡这个样子，也不像，“没什么，大师只是说觉得我们有缘而已，其他的也没说什么。或许是因为你身份的原因？我也想不明白，不过我觉得大师能给我们答疑已经是很好的，平常可没有这个机会。” 第19章 秦楠清三言两语就打消唐怡的疑虑，唐怡也是不怀疑她，相信她的话，“哦，对了，母皇让我今日带你进宫一趟，她好像有事情要找你。” 秦楠清皱着眉，“那我得先回府换身衣服，进宫面圣可不能穿的如此朴素，还沾染了一身寺庙的香气，陛下不会喜欢的。” 唐怡点头，她倒是不觉得这衣裳有什么，她心里只是想着今天中午可以和秦楠清一起在她宫中用午膳。 第24章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秦楠清到了陛下的勤政殿，唐怡已经先行回到自己的宫中，吩咐小厨房为秦楠清准备一些她喜欢吃的菜。 “嗯，起来吧，赐座。”唐成伊还在看着折子，每天都会有很多的折子需要她批阅，抽空见个人也都在批这折子。 在一旁侯着的太监立马搬过来个凳子，让秦楠清坐下，“不知道陛下找我过来，是因为什么事，臣必定知无不言。” 这个时候，唐成伊放下朱笔，看着秦楠清，“其实也没什么事，听说你今日和唐怡她去找了妙善大师？可有什么收获。” 秦楠清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今日她和大师的谈话内容，陛下都知道了？可是转念一想，陛下又怎么会去派人偷听她们那无关紧要的谈话，“回陛下，臣近几日休息不好，六皇女担心臣，就想着帮臣解决这一麻烦，除此之外，大师还对六皇女说了一句话，大概意思是希望六皇女遇到事情要好好做决定。” 听完之后，唐成伊也只是点点头，之后对着她说道：“今年全国各地的收成还算是好，过两天举行秋祭，到时候你跟在朕身边，贴身保护朕，你觉得怎么样？” 这句话看似是商量，但语气是不容置喙，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无论现在秦楠清是什么想法，都不能拒绝。 陛下的话音刚落，秦楠清就从凳子上起身，跪在地上，“陛下，臣实在惶恐，臣能力不足，实在是担当不起此等重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另择人选。” 看到下跪的秦楠清，唐成伊也并不惊讶，而是继续说道：“这件事朕已经下了决定，之后你去找礼部侍郎，她会给你讲流程的，而且朕相信你。” 陛下都这样讲了，秦楠清再拒绝就不太好了，磕头谢恩，“臣谢陛下隆恩，臣一定不辜负陛下的期望。完美完成陛下交给的任务。” 唐成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样还不错，先起来坐下吧。对了，唐怡身边的人已经在外面等你很久了，她想找你用午膳？” 秦楠清向外面看一眼，还真的看到唐怡的贴身婢女在等着她，“六皇女殿下确实想和臣一起用午膳，我们是一起回来的。” 唐成伊仔细的观察着秦楠清，看她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懂，也是她的女儿还是有点稚嫩，这都多久了，还没有拿下她，又或者是秦楠清对她女儿不感兴趣？唐成伊只是露出神秘的微笑，看着秦楠清，“那她就麻烦你多担待了，她这个人有时候挺不懂事的，但她其实很单纯的。” 单纯？秦楠清觉得这个词很不适合唐怡，毕竟唐怡不论是在现实中还是自己的梦境中，都不像是个单纯的孩子。 “陛下言重了，殿下人很好的。”秦楠清笑着说，在陛下面前，又怎么会讲殿下的不好呢。 又聊了几句，唐成伊这才放人走，将人交给唐怡身边的人。 “母皇怎么和你聊这么久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厨房里还有几道菜在准备着，唐怡先让人上了茶水，和秦楠清聊会天。 秦楠清想想，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讲给唐怡听也不是不行，“这不是过几天秋祭吗，陛下想让我做她的贴身护卫，我得找个时间去找礼部侍郎商定流程。” “啊，这件事啊，看起来母皇对你很重视啊，这可得好好准备，你打算什么时候找礼部侍郎啊？”看着秦楠清被母皇重用，唐怡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样下去，秦楠清的前途无量呀。 但是秦楠清只是笑笑，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好事，还是坏事，她现在这个年龄，就受到陛下的重用，指不定会引来什么人的嫉妒。 看着秦楠清有些烦恼的表情，唐怡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毕竟太过于出头，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关系，有我在呢，我看谁敢说你，而且这是母皇亲自下令的，要是想找你麻烦，也得掂量掂量。更何况这次你是母皇的贴身护卫，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唐怡亲自给她倒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恰在这时，唐怡准备的饭菜也都好，唐怡先招呼着她吃饭，剩下的事情之后再说。这些都是唐怡精挑细选选出来的，都是秦楠清平时喜欢吃的。 “谢谢你啊，不过为陛下分忧是我们臣子应该做的，要说被人找麻烦，那也只能是那些人修养不够，还是应该多读一些书。我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另外，我可能这几天没什么时间来找你。”秦楠清看着热情的唐怡，有些不忍心泼她的冷水，但事实就是如此。 唐怡在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给她布菜的筷子都顿了一瞬，之后又继续她的动作，“怎么就要对我抱歉呀，我又不是没有别的朋友了，而且我们也不用时时刻刻都待在一处吧。” 唐怡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其实内心还是有些舍不得，可是她母皇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不能做好安全工作，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可是秦楠清这些都是客套话，她最近很忙，就算是不忙，她也觉得自己平时和唐怡待在一处的时间太多了，想要有更多的个人时间。只是现在唐怡这样说，这让秦楠清心里有些烦闷，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秦楠清慢慢的吃着饭，不过在这几句话之后，她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连在一旁伺候着的宫人都觉得尴尬。 “六皇女殿下，我……用完膳了，我觉得我还是先去找赵大人吧，保护陛下是最近最重要的事情，我得抓紧时间熟悉秋祭的流程。”秦楠清漱完口，低着头对唐怡讲。 唐怡虽然还想和秦楠清多待一会，但是秦楠清都这样说了，唐怡也没有办法，再加上现在母皇身边的人叫她过去，她也只能放人离开。 得到唐怡的同意，秦楠清赶紧离开，而唐怡也去了勤政殿。 “母皇安好，您用完午膳了吗？”唐怡先是问候了唐成伊，站在她的身侧，伸出手给她按摩。 唐成伊享受着自己小女儿的按摩，感觉刚刚的疲惫都消失殆尽了，“用完午膳了，原本想和你一起吃，但是你有别人陪着，那母皇也就只能一个人吃了，女儿长大了，都不愿意和母亲多亲近亲近了。” 唐怡尴尬的笑笑，“母皇，您不要生气嘛，今晚我就可以陪您用晚膳，只是不知道您这次找我来什么事情呀，能不能告诉我呀。” 唐成伊将唐愔给自己按摩的手牵在手里，拍了拍，“其实也没什么事，还是秋祭这件事，只是往年秋祭都是朕一个人，今年朕想找两个皇女和朕一起，你觉得谁合适呢？” 唐成伊笑着望着唐怡，眼睛微微眯起来，唐成伊虽然是她的母皇，但是常年在上位，没有人能够完全揣测她的心思，就连她最喜欢的小女儿都不能。 她心里一惊，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她脑海里迅速浮现出自己几个姐姐的名字，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秋祭是在秋收之后，向上天祭祀，感谢上天让她们收获这么多的食物，同时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皇帝亲自来，为了向上天展示自己的诚意。今年陛下准备带上皇女，这就是一种信号，一种决定太子的信号。 现在唐成伊问她，即使是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说出来，但唐怡一旦回答不好，会落下不好的印象。 “这……女儿也不知道啊，各位姐姐都很优秀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母皇都这样问我了，心里肯定都有人选了吧？母皇您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什么好建议呀。” 果然，在唐怡说出来之后，唐成伊的表情就变了，换上一副慈祥的表情，拍拍唐怡的手，“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不过朕确实是有人选了，朕觉得你就不错，你怎么看？” 这话一说，唐怡迅速抽出自己的手，赶忙跪下，“母皇，儿臣并不适合这个位置，儿臣觉得大姐比我更合适，大姐能力优秀，而且在朝堂上颇有声望，没有比她更合适的。” 唐怡头都不敢抬，心里有些害怕，她完全猜不出来母皇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是在试探她还是在试探其他的姐姐，她情急之下，就说出来大姐的名字，现在回想起来，她好像把姐姐推进了一个火坑。 看着跪在地上的唐怡，唐成伊笑笑，亲自把人给扶起来，“害怕什么，这么紧张啊，而且朕也没说什么，只是开个玩笑，你放心，朕已经确定好人选，只是想看看你的意见。只是你们都觉得大皇女比较好？” 第20章 这是个要命的问题，无论唐怡说什么，都会引起母皇对姐姐的怀疑，可是现在看来，母皇已经对姐姐有这样的心思。 “这……朝堂上的事情儿臣不知道，只是前一段时间和姐姐一起去过大理寺，看过姐姐办案时候的样子，她很认真，是一个好官。不过其他的事情儿臣并不清楚，只知道姐姐对儿臣很好，儿臣小时候害怕，就会找姐姐一起睡。”唐怡简单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不过这些都是最平常的事情，不会引起怀疑。 听完之后，唐成伊只是让她离开，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第25章 唐怡回去之后，心还是很紧张，跳的很快。以前母皇从来不会问她这个问题，但是近日，不知道是因为她已经及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母皇对她关注的逐渐增加，今日这个试探，实在是让人多想。 在唐怡回宫之后不久，前朝就传来消息，今年秋祭，大皇女和三皇女将会和圣上一起向上天祭祀，这不仅仅是一场祭祀这么简单，对于朝廷的人来说，这也是个信号。 “消息准确吗？” “回主人，消息千真万确，大皇女和三皇女会和陛下一起，参加秋祭，而且秦家那位小姐，负责陛下的安全。”在一处阴影地，单膝跪着一个人，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样貌。 而被称为主人的人，则是站在阳光下面，逆着光更是看不清楚。但跪着的人几乎是得到了消息就赶过来汇报，和唐怡回宫的时间差不多。 “哦？那看来今年秋祭有的热闹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此人把玩着手上的翡翠扳指，时不时放在阳光下看看，神色不明。 闻言，跪着的人头更低了，“回主人，秋祭一事都准备好了，只是大皇女查的案子，我们暂时不能继续下去，她们已经快要查过来了。” 那人一甩衣袖，声音带着怒火，“笨蛋，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干什么吃的？那个山洞呢，你们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吧？” “主人，山洞撤离的匆忙，留下不少的东西，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除了……密室的东西，没来得及全部带走。”说到这个，他整个人都要快钻到地下去了，其他的东西都是只是无关紧要的，被发现也没事，但是密室里有些东西，指向性很明确，顺着追查是可以追到主子头上的，他们并没有全部转移走。 那个衣着华丽的人听到这话之后，更加愤怒，用力踢他一脚，拿着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的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上，“密室里的东西有多重要，你们不知道吗？那些人都不会说话，更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留下也没有什么用，你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主人饶命，属下知道错了，我们已经安排替死鬼，绝对不会查到主人您的头上，请您放心。”男人头上冒着冷汗，眼睛看着自己脖子上寒光凛凛的匕首，似乎下一秒就会刺进他的脖子。 上位的男人看着他惊吓的样子，露出玩味的笑容，“你们找好人了，是谁呀，现在做决定都不需要通知我？” 上位者喜怒无常，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主……主人，这替死鬼是我们刚选出来的，立马就告诉您了，并没有不通知您的意思。” “哦？真的是这个意思吗？那我就勉强相信一下，不过，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这个替死鬼是谁，会不会影响到我之后的计划？” “主人，您放心，这个人绝对不会影响到主人您的计划，他甚至还能帮到您的计划。”这人声音发颤，那匕首次已经有些划破他的皮肤了，隐隐约约有些疼，他现在需要做些什么来解决这个困境。 在安静的对峙之间，他听到了远方传来的脚步声，“主人，好像……有人来了。” 上位者也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放开了人，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去准备吧，别让我失望，不然你是知道后果的。” 这人赶紧离开，去准备这件事。 大皇女和三皇女要和陛下一起参加秋祭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来，从圣旨带出宫的那一瞬间，各个府中都收到消息。 “这……陛下是要在这两位之间选一位吗？” “不对，我觉得三皇女胜算更大一些，毕竟她可是有皇孙的人。”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信号的表达了什么意思。 太子的人选从好几年就在朝廷上争论过，但是陛下从来没有松口过，只是没想到今年竟然…… 而这两位当事人都在自己的府中焦虑着，也是猜不透母皇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对了，你是说母皇在下圣旨之前还见了秦小姐和六妹？她们说了什么，能打听到吗？”两位皇女同时向自己身边的人问出这个问题，而她们的回答，也是如出一辙。 “陛下找秦小将军是让她贴身保护陛下，至于找六皇女，当时殿内就只有陛下和六皇女两个人，没有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这个答案完全没有参考价值，大皇女挥挥手，让人下去，自己在书房之中思考着这件事。 太子的位置非常诱人，是个人都会想得到，尤其是她们两位，在朝堂之上最受陛下器重，至于二皇女，先天有缺，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注定她与皇位无缘；而四皇女，是个温婉的性子，根本就震慑不住朝臣，也是没有任何竞争力。 若是选太子，也是要在她们二位之中选择。 陛下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这次秋祭之中，加上这二位的名字。 柳茗听说这件事之后，赶紧回到府中，找来秦楠清，打算再提点提点她。 “不知母亲这么急着找我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秦楠清刚在礼部侍郎那边，熟悉了秋祭的流程，就匆匆赶回来。看着母亲焦急的脸色，秦楠清心里咯噔一下，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柳茗让她坐下，“陛下的圣旨，你都知道了吧。陛下让你保护她，是她信任你，有意提拔你，所以你只需要为陛下效力即可，其他不该管的，你就不要管，知道吗？” “母亲说的是誉王殿下最近在追查的那件案子？可这也是陛下的旨意，陛下让我跟在誉王殿下身边学习，虽然现在案子停滞不前，但也不能就这样退出吧？”秦楠清有些不理解，只是一个案子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吧。 柳茗叹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着秦楠清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吗，陛下今日的这几道旨意，都透露出什么意思？之前让你读的史书，你都忘了吗？” 秦楠清赶紧半弯下腰，“母亲，这些史书女儿都读过，今日也揣摩出几分陛下的意思，但是太子的人选，陛下应该早有决断，又怎么会让朝廷之中出现党争呢？” 读史书，可以让秦楠清明白一介武将，要做到什么地步才不会让陛下起疑，但是像这样的帝王之术，还是要在朝堂之上多学习，才能够明白其中一二，现在的秦楠清还是一张白纸，就算是有前世的记忆，也想不太明白。更何况秦楠清前世入朝才刚刚一年，就去到边关，于朝堂之事，更是不甚了解。 但柳茗不一样，她是自愿留在京城，只为让皇帝陛下放心，于朝堂上的那些事，也知道一二。 “清清，党争之事，历朝历代都有，若是没有党争，陛下也不会获得这个皇位，但我要告诉你，这件案子结束之后，你要和这两位王爷拉开距离，懂吗？”柳茗叹一口气，现在想不让陛下注意到秦楠清已经是不可能的，也就只能求她不会参与到党争之中。 秦楠清明白柳茗的意思，“母亲，您放心，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但是秦楠清还有些担心，不能和这二位殿下走得太近，“那，六皇女我们……”她做不到连带着唐怡一起疏远。 “六皇女她……应该没什么事，你们做个朋友也很好，但若是……还是不太行。”柳茗看着秦楠清，她们两个做朋友很好，但看六皇女那意思，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秦楠清没有听明白，只是在得到柳茗的允许之后，便去准备秋祭的安排工作。 柳茗看着秦楠清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无论怎么说，秦楠清和唐怡都会走到一起，这一点她改变不了。但是柳茗还是不希望她和皇室扯上任何关系，皇室的人，她觉得都会有些通病。而且秦楠清还是秦家的武将，祖上军功赫赫，最容易引来皇室的疑心。 不过看样子，秦楠清应该对六皇女没什么想法，这一点柳茗觉得还可以，只要没有其他的感情，就可以。 秦楠清拿着从礼部侍郎那边拿过来的秋祭流程，这里面的流程只关于她，但其实也只有一张纸而已。说下来秦楠清的工作就只有跟在陛下的身边，保护陛下。 其余的禁卫军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可以说这是陛下给她的特权，贴身跟在陛下的身边，防备着突发情况。 在记住这些东西之后，秦楠清就把这张纸给烧掉，这东西不能流出去，不然会被有心人寻到可乘之机的。 第21章 秦楠清不清楚自己的顾虑是不是多余的，她的那个梦中也有这次秋祭，似乎还发生过一些事，而这件事，正好和大皇女有关。 在府中待一天，秦楠清想到今日和妙善大师的那一番谈话，决定今晚早些睡，看能不能知道这个梦的来龙去脉。 而此时，妙善大师并没有继续入定，而是坐在院子里看着天象，“这天下，会变的更好也说不定。” 第26章 秦楠清今日早早睡下，只是脑子里想着某些事情，有些睡不着，按照妙善大师说的话，她今日应该就会明白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可是时间越晚，就越是让人紧张。不论是什么原因，秦楠清觉得自己都很难接受。 房间内的安神香还在锲而不舍的发挥着作用，那香味钻进秦楠清的鼻尖，让她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刚睡着，秦楠清就开始做梦，这一次的梦境和之前一样，但是当梦境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梦境中的她突然转头，对着正在观看的她挥挥手，紧接着，场景从唐怡的东宫转换到自己的书房。 “你坐下吧。”梦境里面的“秦楠清”对着她招招手，想让她坐下，而她自己也坐下，手中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茶杯，放在嘴边吹吹。 秦楠清小心翼翼的坐下，只是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茶杯，并没有端起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想说？不应该是你有什么想问的吗，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听太子……哦，不对，现在还是六皇女，去找那位大师。”“秦楠清”一点都不着急，还在慢悠悠的喝着茶，毕竟这是在梦中，时间流逝和真实世界并不一样。 秦楠清倒是有些着急，语速都快了不少：“我是有想问的，你是什么人，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做的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你这个问题倒是很不错，让我慢慢的回答你，首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之后的你，比你经历过更多的事情。至于你做的这些梦，是我经历过的，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经历，我是不愿意的，不过这件事还是看你。”‘秦楠清’说到这件事的时候，神色有些落寞，这件事一直都是她的执念，若非执念太深，也不会有这后续的事情。 秦楠清不是个愚笨的人，听到她这样说，也明白个大概，“你的意思是，这些事情以后都会发生？我的家人……还有京城里的人都会死？” 坐在她对面的‘秦楠清’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接下来会发生许多事情，我其实很想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是同一个人，这两年也是有些不学无术，一直到后面才醒悟过来，只是为时已晚。” 秦楠清听着她讲话有些愣神，她自己的性格她当然知道，若不是因为这个梦，她现在也只是学堂里一个不好好读书的学生罢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也知道我最后的结局，我是死了，但是魂魄还在这个世上，或许是我执念太深，带着这点执念，再一睁眼，就是回到十年前，也就是说，我好像是重新活了一世。”‘秦楠清’苦笑着说道，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幸运之事，能再活一世，也是上天眷顾她。 但是秦楠清听到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 ‘秦楠清’摇摇头，“说是重活一次，但还是有些区别的，如果不是你这次找了妙善法师，还不会有这样的机遇，等今晚过后，我才算是完全重生过来。” “你重生，那我呢？我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夺舍？”秦楠清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她。同时希望自己这个梦赶紧醒过来，她要立马去找妙善大师，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楠清’摇摇头，看她一眼，说道：“你不要紧张，这不是夺舍，只是在妙善大师的帮助下，顺应天道，你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其实我也不知道妙善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神佛之事，我也不明白。但只有一件事，妙善大师是为了我们好。” 可即便是这样说，秦楠清还是害怕，这种事情她们都不懂，谁知道眼前这人说的是真的假的，她醒来之后还能不能记得这个梦，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秦楠清’也是有些无奈，她更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还留在这个世上，但这些事情，她们都解释不过来，就连妙善大师也只是说‘天机不可泄露’，之后便没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秦楠清还想说什么，但是这梦境之中，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远，但还是同处于一个空间之中。一直到最后，整个梦境都变成了黑色，之后秦楠清耳边响起一阵厮杀声，是在那梦境的最后。 秦楠清心脏直跳，整个人都有些心慌，手心出汗，没一会，便从梦境之中惊醒过来，可是在惊醒过来之后，秦楠清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头疼，她想起在梦境中和那个人的对话，心里更加紧张。 她直摇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且她很害怕，自己会失去一些东西，会再也不在这个世界上，被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孤魂野鬼的人占据身体。 可是头疼，让她痛不欲生，她从来没有经受过如此剧烈的疼痛，只觉得像是过了许久，可事实上，连半柱香的时间都没有。 秦楠清额头上、后背上，都出了许多的冷汗，头疼过后，秦楠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突然直接就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意识到疼痛过去，秦楠清赶紧上下摸摸自己，发现自己还是好好的待在自己的身体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随后，秦楠清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段记忆和梦境中经历的还是有些不一样，这段记忆更加清晰，也更加真实。 秦楠清无力的躺下去，转过头看着自己房间的装扮，突然就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在那里担心自己会不会消失，原来仅仅是这样啊。” 多了一段记忆之后，秦楠清觉得自己的某些想法也发生了改变，从前她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来面对这些记忆，现在这些记忆就像是她亲自经历过的，她竟然还能感受到后背上的疼痛。 秦楠清闭上眼睛，当她再度睁眼的时候，心境已然与刚刚有很大的不同，从前她只当自己还是个孩子，纵使已经及笄，但还未入仕。但是现在，秦楠清觉得已经不是个孩子。 隔天早上，秦楠清一大早就起来练剑，在院子里舞的威风凛凛，每一剑都带着破风的声音，竟连带着树上依旧翠绿的树叶都落了一地。 “有很大长进呀。”秦楠清听到身后有人在鼓掌，再又一次挥剑之后，便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秦楠清收剑，对母亲行了礼，“母亲安好，女儿本想一会就去向母亲请安的，谁知母亲竟然亲自过来了。” “我要是不亲自过来，还看不到你有这么大的进步呢，怎么，这一段时间也没见你练过，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进步？”柳茗带着疑惑，这段时间秦楠清一直跟着誉王殿下，并没有充裕的时间练剑，这么大的进步，让柳茗有些怀疑。 秦楠清深吸一口气，这其中的缘由她当然不能说，任谁知道眼前这个人竟然是活过一世的人都不会相信，秦楠清只能扯个谎话，“在大理寺的时候，会和那边的人切磋几下，她们所用的都是比较实用的杀敌之法，女儿也就跟着学习了。” 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秦楠清的剑法，确实有些许杀敌之气，也是欣慰的点点头，“在秋祭之前，我会找个时间练练你的剑法，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要是没有再进步，可是要受罚的。” 秦楠清弯腰行礼，“是，女儿必定抓紧时间练习，不辜负母亲的信任。” 早上陪着柳茗用完早膳之后，柳茗就去禁卫军那边准备秋祭的一应事宜，秦楠清今日也无事，就在府中练剑。 唐怡今日见秦楠清并没有来学堂读书，想来是因为秋祭一事，在府中做准备，她来到自己最经常翻墙的地方，直接一个起身跳跃，轻轻松松就翻了出去，径直走向将军府。 根本就不需要下人带路，唐怡熟门熟路的向着秦楠清院子的方向走去，还没有进到院子里，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是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唐怡问道身边的下人。 “回殿下，是小姐在和玥一练剑，夫人说在秋祭之前，要找个时间看看小姐的成果，所以小姐最近在勤加练习，更是为了能在秋祭的过程中，更好地保护圣上。”下人低着头，带着唐怡进了秦楠清的院子。 秦楠清的院子为了能让她在府中也能有足够的空间练剑，在最中间的地方特意留了一大片的空地，还有放着各种武器的架子。 虽然这些武器秦楠清都用的很顺手，不过唐怡还是最喜欢她舞剑的样子，让人神清气爽，看着就赏心悦目。 “你怎么来了？”秦楠清看到唐怡过来，立马就停下来，而唐怡也赶紧走上前，拿着自己贴身的帕子给秦楠清擦着额头的汗水。 第22章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因为身高的缘故，唐怡在给秦楠清擦汗的时候，是微微垫着脚的，也为了能看清，两个人贴的很近。 秦楠清低头看着唐怡认真的眉眼，鼻尖还有那若有若无的香气，让她心跳加速。 第27章 秋祭的一应事宜，礼部全都准备好，流程与前几年一般无二，只是加上两位皇女和秦楠清，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今日是钦天监选出来的好日子，天气晴朗，并且伴有微风，让人觉得舒服。 皇帝的仪仗走在中间，前面是手持武器的禁卫军，秦楠清骑着白马，马旁挂着陛下前两天御赐的宝剑，跟在陛下的仪仗旁。 在皇帝仪仗的后面，跟着的是两个王爷，再之后就是百官。 誉王和明王二人跟在皇帝的身后上香，跟着皇帝一起行礼，秦楠清就站在一旁，腰间挂着宝剑，警惕的看着周围。 在祭祀仪式结束之后，众人便打算回宫，原本晴朗的天空却突然大变，阴云密布，狂风大作，有些大臣都被吹得站不稳。 皇帝身边的人扯着声音大喊：“陛下起驾回宫！” 回去的路上，这天气还是如此，不多时便有一声惊雷，紧接着这风就更大了，吹得人都走不动。 “来人，让钦天监众人去宫里侯着，朕要问话！”即使是坐在仪仗之中，皇帝还是被大风吹得不舒服，而且这祭祀的日子，竟然会突然狂风大作，天气剧变，定然是钦天监众人办事不力，选出这样一个日子。 这样的天气，风吹的让人睁不开眼，越是这样，就越是要提高警惕，万一这个时候来一波刺客…… 秦楠清还没有适应好这样的狂风，在一个眨眼之间，看到前面似乎有拿着到挡道的人，蒙着面再加上狂风，看不真切，但总归不是好人。 “来人，护驾！”秦楠清迅速做出反应，抽出长剑，一个跃身，来到陛下的仪仗前，其余的护卫也都抽出宝刀，守卫在仪仗周围。 “怎么回事？”首先是这天气剧变，再就是现在有人光明正大的在这大街上行刺，莫不是有人活腻了。 “回陛下，具体情况微臣不知，风太大，让人睁不开眼，前方一群人持刀而立，看起来并非善类，只是暂时还未有动作。”秦楠清向陛下弯腰行礼，将现在的情况进行简短说明。 唐成伊皱着眉头，看着前方，“这些人看起来倒是训练有素啊，你觉得会是谁的人？”虽然情势危急，但唐成伊依旧临危不乱，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一些宵小之辈，根本不足为惧。 “臣不知，臣只看得出来，这些人来者不善，我们需要加强戒备，他们应该一会就会动手。”秦楠清转过头，看着那群人。 而在那群人的身后，站着他们的领头人，双方就这样互相看着，并没有人先动手。“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再不动手，禁卫军就要过来了，我们都走不了。” 领头的人逆风站着，看着对面的人，在下动手命令之后，他从后面悄悄溜走，并未有人发现。 秦楠清看着那群人嘶吼着向这边跑过来，而自己这边也都做好防御的姿态，两拨人遇见的时候，兵器碰撞，刀刃刺入身体，鲜血飞溅。 这些刺客也都不是吃素的，她们这边的亲卫已经有人倒下，而且还有几名刺客已经杀到跟前，秦楠清手中的剑也染上鲜血。 “陛下，您放心，附近的禁卫军很快就会赶过来。”唐成伊还坐在那边，丝毫不慌乱，即使手边的东西已经被迸溅上不少的鲜血。 “朕知道，可以的话，记得留几个活口。”唐成伊手转着佛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厮杀，甚至在鲜血飙过来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在禁卫军赶过来时候，这些刺客已经死伤的差不多了，秦楠清也抓到几个活口，陛下猜测的没错，这些人不像是死士，在被抓到的时候，这些人并没有立马自尽。 “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赎罪。”柳茗带人赶过来的时候，她的盔甲上还有鲜血，看起来也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 唐成伊看到她这样，瞬间就明白，这不是一个偶然，而是有人故意安排这出戏，但如果是真的来刺杀她的，不可能不安排死士，可是这些人……有点蹊跷。 而且在柳茗赶过来之后，这风就渐渐弱了下去。 唐成伊有些头疼，“讲这些活口带到大理寺，给朕好好审问审问，务必吐出些真话来，秦楠清，回宫。” “臣恭送陛下。”柳茗还跪在地上，等到仪仗走远之后，她才带着身边的禁卫军收拾这些人的尸体。 在回到宫城之后，唐成伊立马找来三皇女，而那些百官大臣和皇女也都在第一时间得到陛下遇刺的消息，每个人都有些惶恐。 而皇女们也都在第一时间来到宫城，准备慰问一下。 在陛下刚下命令之后，三皇女就赶了过来，“儿臣参见母皇，听闻母皇在回宫路上遇刺，儿臣很是担心，不知母皇如今可还好？” 唐怀语气里的担心和焦虑是掩盖不住的，唐成伊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唐怀，现在在她看来，所有的人都有嫌疑。 “朕遇刺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唐成伊眼睛看着跪在下方的唐怀，试探的问道。 唐怀跪在地上，头低着，完全不敢动，自然也不知道现在母皇的表情，但是这话里的语气，让人心惊胆颤，“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都很担心您，现在看到您没事，儿臣就放心了。” 唐成伊听到这话，往座椅上一靠，“朕没事，多亏了秦楠清，不然朕还不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母皇没事就好，这样儿臣就放心了。”唐怀这才松一口气，即便是自己跪着，也心甘情愿。 唐成伊换了个姿势，“赐座吧，怀儿的身体还需要继续调养，怎么能一直让人跪着呢。”让人给唐怀赐座，并且还安排上金丝软垫。 “儿臣多谢母皇。”唐怀坐了下去，面朝着唐成伊，微微低着脑袋。 “朕现在叫你来，是有事情交给你，这次刺杀，抓到了几个活口，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调查，你觉得怎么样？”唐成伊看着唐怀，想从她的神色里看出来些什么，可是看出来的都是对她的担忧。 唐成伊暂时放下心，等待着唐怀的回答。 “儿臣定当不辱使命，一定查出来背后之人。”唐怀抱拳，望着坐在上方的唐成伊，非常坚定。 唐成伊笑着点点头，“交给你，朕很是放心。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出来，朕全力支持。” 安排好之后，唐成伊就让唐怀离开了，紧接着找来唐愔，打算问她案件的进程。而整个过程，秦楠清都站在唐成伊的身边，观看着全过程。 “秦楠清，你觉得除了这两位王爷，是谁的嫌疑最大？”唐成伊只觉得头疼，身边的丫鬟在给她按摩着，但可以说是无济于事。 “臣不知，也没有头绪。”秦楠清是真的不明白，但是根据她上一世的记忆，秋祭并没有发生这件事，当然，上一世她也没有这么早就被陛下看重。 唐成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总觉得这两件事有些关联，“你也累了，回去沐浴换身衣服吧，不用过来了。”现在她也要过去沐浴，遇刺回来就不停歇的找她们问话，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臣告退。”秦楠清抓紧时间回府，一回到院子里，就看到在院子里转圈圈的唐怡，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唐怡在看到秦楠清的一瞬间，立马就跑了过来，将秦楠清整个人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放心。 “我听到你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刺，我很担心你，马不停蹄的就过来了，谁知道你没有回来，反而是在宫里，现在才回来。不过，母皇她有没有事，受伤没有？”看着秦楠清没有受伤，唐怡才问到她的母皇。 秦楠清摇摇头，“陛下她没事，现在正在沐浴换衣服，我觉得，我现在也需要沐浴换身衣服，殿下您……要不稍等一会？” 在路上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看到唐怡，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些血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很不舒适。 唐怡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那些血，知道这是那些刺客的血，“没事，你先去，我就在院子里等你。” “好，我很快的。”秦楠清赶紧将带着的宝剑放回书房，自己去房间准备沐浴。 唐怡在院子里等着，在狂风过后，天气依旧是很晴朗，还有微风，就好像刚刚那阵狂风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秦楠清迅速清洗干净自己，穿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找唐怡。 “我洗好了，你……”秦楠清头发披着，还没有擦干就出来，她怕唐怡会等很久，有些不高兴。 唐怡转头看着秦楠清，这个样子的秦楠清她还没有看到过，今日一见，着实是惊艳。褪去平时的凌厉感，刚刚沐浴完的秦楠清有些温柔，让人移不开眼。 第23章 “你怎么了，是不是等得太久，有些累？”秦楠清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身装扮有什么问题，她径直坐在唐怡的面前，给自己倒杯茶。 听到秦楠清的话，唐怡这才反应过来，眼神有些慌乱，连忙端起茶杯掩饰，“没……没什么。” 第28章 秦楠清看着唐怡慌乱掩饰的样子，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多问，而是挺直腰，让身后的人的给自己继续擦着头发。 唐怡双手捧着茶杯，低着头，只是用余光看着秦楠清，不知不觉的，耳朵都红到了脸上。 秦楠清看到唐怡抱着茶杯，脸有些红，又看看这天，也不算很热，她还觉得有些凉爽，是个好天气，但是唐怡觉得热？ “是不是这外面太热了？我看你脸有些红，还是你身体不舒服？”秦楠清放下茶杯，还想要站起身伸手要贴上唐怡的脸颊，但是被唐怡给躲过去了。她可不想被秦楠清知道现在自己的心思，不然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我没什么事，只是这茶水有些热，熏得脸热，你不用担心。”唐怡深吸一口气，在秦楠清动作的那瞬间，她身上皂角的香味径直飘过来，钻进她的鼻尖。 唐怡只觉得心里更热了，脸上的温度迟迟不下，而且耳朵的温度……让她觉得实在是受不住，她现在只想找盆凉水，从头浇下来，给她降降温。 被唐怡拒绝，秦楠清坐回到原位，虽然唐怡说她自己没事，但是她脸上这个，看起来实在是令人担心，“真的不需要找个太医过来看看？” 唐怡摇摇头，“我……真的不需要，我感觉很好。” 秦楠清又不放心的问一句，得到的还是这样的回答，秦楠清半信半疑。 “你现在过来，就只是为看我受没受伤？陛下现在还在宫里等着你呢，你不回去看看？你那两个姐姐可是都过去看过，陛下最喜欢你，现在肯定希望能看到你。”她现在已经没事，唐怡应该回到宫中，不然会引起陛下的怀疑。 唐怡愣了一瞬，她是很想回宫中，但是她总觉得这些刺客有些蹊跷，她暂时还是不要回宫比较好。 “你也说了，我两个姐姐都过去看过，那母皇她肯定是没有事，我过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会影响母皇的心情，等晚上再回去吧。”唐怡有自己的想法，秦楠清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 “那行，你就在我这边待一会，只是我一会得去明王那边，她负责调查这次的刺客。”秦楠清头发已经擦干，开始挽发。 “这刺客都抓住了，应该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你过去做什么？”唐怡皱着眉头，秦楠清就不能好好地在家里待上一天吗，之前不是练剑就是在大理寺，现在还要去找明王，怎么这么多事呢。 秦楠清也叹口气，“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吗，这陛下遇刺可是一件大事，我和这些刺客交过手，对他们有些看法，这当然要告诉明王殿下，方便她调查。” 只是唐怡有些伤心，原本以为秦楠清今日可以好好在家里休息，可是没想到还是需要出去，就不能好好待在家中吗？ “那我跟着你一起去吧，我闲着也是闲着。”唐怡决定跟着秦楠清去看看，左右她也无事，能多和秦楠清待在一处，也很不错。 秦楠清上下打量着她，最终还是不同意，“不行，这些刺客都被关在大狱的最深处，上次去大理寺，你就有些受不住，现在更是不行，你还是好好在府上待着，或者出去逛逛，总之，这次是绝对不能带你过去。” 唐怡皱着眉，有些不乐意，“为什么我就不能过去，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秦楠清有些头塘，无奈的说道：“上次从大理寺的牢狱出来，你都那么长时间没有缓过神，紧紧地拽着我的衣袖，你以为我没注意到？现在这里面的景象你是更加受不住的，所以在府中好好待着，等我回来，可以吗？” 说到最后，秦楠清语气都放缓不少，她看到因为自己强硬的语气，唐怡的眼眶都有些泛红，看到这样，秦楠清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害怕唐怡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唐怡是真的想和秦楠清一起过去，只是一想到上次去大理寺牢狱的景象，她还会有些后怕，现在秦楠清还放缓语气哄着自己，那她……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唐怡低着头，她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还是不敢看现在的秦楠清。 她不敢看，但并不代表秦楠清也不敢过来。 秦楠清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蹲下身看着唐怡的眼睛，“没事，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而且会带出来好消息的。你就在这里待着，行吗？” 唐怡略微一抬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秦楠清的脸，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也听不清秦楠清都说了什么，只是在她说完之后，点点头。 秦楠清笑一下，摸摸唐怡的脑袋，就起身回去换衣服，留下唐怡一个人在这边，还沉浸在刚刚秦楠清的温情之中。 而等她回过神，秦楠清已经带着人走了。 “殿下，奴婢在那边看您很久了，咱是不是也得收敛一下，这要是被秦小姐给知道，您有想过怎么办吗？”白露在秦楠清离开之后，就跟在唐怡的身边，观察她很久，才开口。 唐怡嗔她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白露点点头，“您觉得呢？就您这个样子，是再明显不过了，不过秦小姐对您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意思。您是不知道，奴婢刚刚在旁边看着，秦小姐蹲在您身前那一幕，实在是让人艳羡，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对璧人呀，若是画师能画下来，肯定很好看。” “真的吗？”唐怡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白露，很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白露也很用力的点点头，回答了唐怡这个问题。 得到肯定的回答，唐怡这才满意，“就算被发现又怎么样，秦楠清又不会疏离我，我心里有数。对了，让宫中的小厨房看好时间，在我回去的时候做好给母皇的银耳羹，我亲自给母皇端过去。” 不管怎么样，唐怡今天晚上都得回去，并且还要过去看看母皇，表明自己的关心。就连她那二姐姐，都派人过去了，她这个还在宫里住着的皇女，更是没有理由不过去。 “已经派人去准备了，小厨房已经备下，等殿下您回去，定然可以直接去找陛下的。”白露说道，这些在她来将军府之前，就已经着人备下。 在解决好这个问题之后，唐怡就彻底在这将军府闲逛起来，不过这将军府能逛的地方，她都逛了个遍，实在是没什么好逛的，最终还是回到了秦楠清的院子。 “白露，你说这墙那边，是谁家的府邸？”唐怡突然想到，等到明年，自己就可以出宫建府，到时候就得选一个位置好一些的府邸，她可不希望离将军府太远。 这个白露不知，不过这府里的人肯定知道，唐怡找来府里的人，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回殿下，小姐院墙外周围是有一个府邸，不过是荒废着的，也就一条大街的距离。”下人回答道。 荒废的府邸？ “那么这周边和这个府邸相连的，还有没有别的没人住的府邸？”唐怡问道，她打算就把王府给选到这边，这样平时找秦楠清也方便，翻个墙就到了。 下人仔细想想，将这周围的情况据实相告。 唐怡皱着眉头，先让他下去，自己一个人在秦楠清的房间中，找了本书看等着秦楠清。 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等着还是有些无聊，眼看着时间都不早了，秦楠清还没有回来，唐怡先去将军府的厨房，看看这些人准备的晚饭。 秦楠清在将自己的推测讲给明王唐怀之后，紧赶慢赶的回去，却找不到人，最后实在厨房找到唐怡，连忙把人给带出来。 “你在那里面做什么，油烟大得很，若是发生一些不可预料的危险，怎么办？”秦楠清皱着眉，看着刚刚蹲在火前，被烟熏得脸有些黑的唐怡，努力的想要绷着脸教训她，但是看着她这个样子，实在是严肃不起来。 这里没有铜镜，唐怡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只是低着头有些委屈，“那我就是想过去帮帮忙，想亲自给你做饭，这都不行吗？” 还好现在唐怡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秦楠清实在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牵着人就往自己房间过去，“你呀，以后还是不要进厨房比较好，你看看你的脸，赶紧去洗洗吧，要是你不进去耽误人家，指不定你现在都在回宫的路上了呢。” 唐怡赶紧跑到铜镜面前，看着自己被烟熏黑的脸，也顾不上其他的，赶紧清洗一番。 看着唐怡火急火燎的样子，秦楠清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你看，你以后还是不要过去了，这脸都变成这个样子。” 刺耳的笑声传进唐怡的耳朵里，让她觉得脸有些热，“你……你再笑，本宫就要生气了啊。” 第24章 “哈哈哈哈，好，那臣就不笑了，皇女殿下，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去用晚膳吗？臣都累了一天，这肚子早就饿了。”秦楠清亲自拿着左捻巾给唐怡擦脸。 看着唐怡的样子，秦楠清想到自己回来时候下人给她的禀报，看来这位皇女已经对自己王府的府址有了初步的决定呀。 第29章 唐怡坐着马车回到宫中, 立马就有人端着准备好送给陛下的银耳羹候在她身边，唐怡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向着勤政殿走去。 勤政殿里除了一位母皇最近特别宠爱的侍君, 还有侍奉的人，整个勤政殿还算是安静。 “母皇安好，儿臣来时特意吩咐下人给母皇您熬的银耳羹, 母皇可要现在趁热喝？”唐怡端着走上前，将这银耳羹放在唐成伊的面前。 “你有心了，不过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可是有遇到什么事？”唐成伊放下朱笔, 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审视。 唐怡不慌不忙的跪下，语气平稳的说道:“儿臣听闻母皇遇刺, 担心不已，后来又知道母皇并无大碍, 这才放心，又深知自己就算回宫, 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就……” “索性就在将军府待了一下午，即使秦楠清她并不在府中？”唐成伊无奈地说道,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实诚呢, 知道自己没事这就放心的在将军府待一下午。 唐怡也只是嘿嘿一笑，站起身来给唐成伊锤着肩膀，“那我这不是也担心秦楠清嘛, 她为了保护母皇, 那么拼命, 这不是得过去看看, 可别让她寒了心, 母皇您说对吗？” “你啊你，明明就是只担心她，不担心母皇，还找这么一个借口，果然是孩子大了，有喜欢的人之后就不关心母亲了。”唐成伊只是说笑，并没有真的生气，而且这个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有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行刺之事，绝对不会是她。 唐怡有些害羞，“母皇，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又不是那样的人，怎么就会把您给忘了，我这不是一回来就过来看您了嘛。” 唐怡在给她捶着肩膀，而唐成伊身边的那位侍君就在一旁研墨，低着头，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让人很容易就忽视掉他，事实上，从唐怡进来到现在，也并没有看到他，存在感实在是太低。 唐成伊刮一下唐怡的鼻尖，笑意盈盈，“你呀，只会捡些好听的说与朕听，朕还偏偏就喜欢听你讲话，不像你的那些个姐姐，朕只是想和她们说几句家常话，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好不容易说几句话了，还都不是真心话。朕还是最喜欢你，贴心又懂事。” “许是几位姐姐在朝堂上办事久了，更是佩服母皇的英明决断，在您面前自然也是紧张，这可不是姐姐故意不和母皇您讲话。姐姐们也都很好的，对您的孝心自然要比女儿对您的孝心多。”唐怡捏肩的手劲恰好，一看就是经常给她捏，而唐怡也去向太医学了几招，每次下手的力道都刚刚好，还知道几处穴位。 唐成伊半眯着眼享受，对着一旁的侍君说道：“你先下去吧，朕要和六皇女说会话，等会朕会去你宫里，好好准备准备。” “是，臣妾告退。” “母皇要同儿臣说些什么？”唐怡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宫规森严，再加上帝王威望，即使是普通母女之间的谈话，唐怡也不敢什么话都往外说，每一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不然说不定那句话就触碰到母皇的禁忌了。 唐成伊牵过唐怡正在给她捏肩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语重心长地说道：“怡儿，最近你在学堂表现的怎么样啊，跟着秦楠清习武还习惯吗？” 唐怡有些惊讶，难道说这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谈话？她笑着说道：“还好吧，母皇，您也知道，儿臣就不是能静下心来读书的人，那教习先生是有真才实学的，可是儿臣就是听不懂，也不想听。不过秦楠清她倒是很有耐心，儿臣觉得儿臣的武艺有了很大的进步，您现在就可以试试儿臣的武艺，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唐成伊心里在思索着，她对这个女儿也有些怀疑，但是面上装作很苦恼的样子，“你这可不行啊，哪能只习武呢，不要因为你喜欢人家，就好好学习武艺，这读书之类的事情，你也要向你各位姐姐学习，可不能什么都不懂，这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至于被人蒙蔽啊。” 唐怡却是摇摇头，对于唐成伊这个说法，不以为然，“母皇，您这说的，谁会闲着没事来骗我呀，我又没什么好骗的。再说了，我朝只需要各位姐姐才识渊博就好，她们会让百姓过得更好，而我就在姐姐的庇护下过一辈子，这不好吗？” “唉，你说的也不错，但是你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唐成伊试探的问道。 唐怡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问到她的头上了？难道是自己平日里做出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不能够让人相信，或者是其他人在母皇面前说了什么，这才让母皇对自己产生怀疑？可是各位姐姐都相信自己并无这样的心思，为什么母皇就是不相信呢？ “母皇，我还能想其他的什么啊，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嘛，有您和各位姐姐在，我就在京城吃吃喝喝玩玩，这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唐怡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猛地和唐成伊的对上，她下意识的想后退几步，也生生的忍住，和唐成伊对视几秒，也就低下头去。 唐成伊看着唐怡这个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心里的怀疑打消几分，“虽然是这样，但是你也是需要读书的，总不能什么都不会吧？” 唐怡叹口气，“也不是什么都不会，母皇，我也没有那么笨吧？” “朕还是那句话，学堂的任务每天都要完成，若是让朕知道你不好好学，你知道后果的。”唐成伊有些头疼，不知为何，最近这头疼是越来越频繁，可这个女儿还是不懂事。 唐怡有些无奈，可是母皇都下了命令，她也不得不答应，“那好吧，那女儿就努力读书，不让母皇你操心。” 这些话讲完，唐成伊就让她离开，自己又看一会折子，这才起身准备前往那位侍君的宫中。 唐成伊躺在榻上，享受着这位侍君的按摩，眼睛都舒服的眯起来，“你最近的手法，是越来越精进了，背地里有下功夫？” 林侍君笑笑，手上的动作不停，“能为陛下做这些小事，是臣妾的荣幸，只要陛下觉得开心，臣妾也就觉得开心。” “嗯，很不错。你这里是什么香，闻着这么舒服？”唐成伊闭上眼，周边香炉里的香飘出来，钻进她的鼻尖，让她觉得无比的舒畅，比在勤政殿那边要好很多。 林侍君看一眼香炉，“这是臣妾特意调的香，加了一些安神的香料，陛下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比尚香局那群人制作的要好很多，这香你是怎么做的，回头把配方交给尚香局的。”唐成伊虽然很喜欢这味香，但还保留着一丝戒心。 林侍君按摩的动作停了一瞬，而就是这一瞬间，让唐成伊记在心中，虽然下一秒林侍君就又继续。 唐怡回到宫中，望着那一书柜的圣贤书，只觉得有些头疼，她真的不是学习的料，但是她母皇还是要看她的学习成绩。 “殿下在想什么，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陛下……和您说什么了？”白露刚吩咐其他人准备热水，自己过来伺候唐怡更衣。 唐怡伸出双手，转了几个圈，外衣就脱下来，“也没什么，母皇就是说要让我多读书，可是看着这些书，我根本就看不进去，你也是……” 后面的话，唐怡就说不出来了，现在只有她和白露两个人，有些话根本就不需要说，对方也能明白。 其他的人端着热水进来，白露帮着唐怡进行洗漱，两个人在那句话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而其他的下人，看着主子这个样子，也都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做事情。 等到整个房间都只有她们两个人，气氛才算是好一些，白露低声说道：“那殿下您打算怎么办，陛下看样子有些怀疑您了，您是不是需要……” 唐怡摇摇头，“没什么事，也许只是担心我的学业吧，现在这样就很好。” 白露点头，“奴婢知道了，殿下放心。” 唐怡坐在床边，透过床边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月亮，因为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今晚的月亮可以看得很清楚，月光也很明亮，只是天边还有一些云，会时不时挡到月亮。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只是你说为什么今天会突然之间狂风大作，今天的风真的很诡异，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唐怡望着月亮，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今天发生的事情是这真的很诡异。 白露坐在床边，今晚正好轮到她守夜，“殿下，奴婢也不清楚，说不定只是个意外？而且这一天不是都由钦天监看过了吗，今天的天气应该很好，按理来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殿下，您说是不是有什么妖道啊，会呼风唤雨的那种？” 第25章 “这……应该不会吧，可能真的只是个意外，或者就是钦天监看错了天象？”唐怡心中似乎有了答案，只是不太方便说，“哎呀，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出宫建府呀，在这里处处都是规矩。” 白露笑一声，“殿下，您很快就可以了，或许等今年过年之后？您现在年龄也到了，相信陛下很快就会允许的。” 唐怡仰面躺在床上，长叹一声，“希望如此吧，到时候我就可以不用再战战兢兢了。” 第30章 而与此同时, 在大理寺中，两位王爷面对面坐着，对于各自手里的案件, 全都一样的束手无策。 “三妹，你那边的刺客都开口了吗？我都听你审问一下午了，应该也能问出些什么东西吧？”唐愔现在是非常惆怅, 这个拐卖孩童的案子，牵扯甚广，可偏偏快查到是谁的时候，线索就这样生生断了, 而且也没有抓到一个和背后之人有关联的关键人物，全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 倒是她在大理寺这一段时间, 总是能听到那边传来的惨叫声，若不是见惯这些场面, 还真的受不住。 唐怀摇摇头，“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根本就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也找不出来背后的人。你要说这些人嘴硬吧，说出来的东西……但要说招供, 硬是不说他们是谁指使的。就还有一点比较奇怪, 这人被抓到的时候，竟然没有自尽，搜身也没有搜出来毒药, 你说这背后的人就这么断定这些人什么都不会说？” 这一点确实是奇怪, 既不自尽, 又什么都不说, 难道是专程进来体验一下大理寺的酷刑？这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而且这些人的口音并不是京城人士, 若是派人去他们家乡去寻，怕是也寻不到什么。而且这入京的外地人登记，也没有对的上号的。这些黑户是真的难办，看来之后还是要加强管理。”唐怀摇摇头，这实在是难啊。而且这些人说不定从出生就是黑户，根本无从查起。 “不过，秦楠清不是给你说了这些人的武功套路吗，这点上也查不到？”唐愔问道，这武功套路，每个地方都各有特色。 说到这个，唐怀还是摇头，“没什么用，这些人口音和那路数都对不上，现在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明王殿下，这个刺客都昏过去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下面的人过来通报，已经对这个刺客连续拷问一下午了，他实在是坚持不住，因为疼痛而昏过去。 唐怀皱着眉，“昏过去了？用水泼醒继续，务必让他们将知道的事情都吐出来。”明王挥挥手，就让这些人继续去审问，不留出一点的休息时间。 “你还真是狠心，一点休息时间都不给人留。”唐愔喝口茶，看向唐怀的眼睛里充满了打量，她之前怎么不知道唐怀还有这一面。 唐怀说道：“这不是最常用的审讯手段吗，你难道没用过？”这点手段对于她们来说，都是审讯犯人最常用的，有什么好讲的啊。 唐愔放下茶杯，“这是常用的手段，但是你是不是得顾忌着我小侄女，她这还没有一岁呢，总得给她积德吧。” 说到唐祈，唐怀整个人都变了，“积德和这个没关系吧，这是正常的审问程序，而且这些刺客犯的都是谋逆大罪，这应该没什么事吧？” 唐怀虽然这样说，但还是会有些担心，毕竟说起来，这也是杀伤大事，也会损伤阴德，这可是现在她唯一的女儿，还这么得母皇疼爱，她当然很重视。 “不用担心，这顶多是你的问题，牵扯不到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孩子身上，不过你回去之前记得好好洗洗，别把血腥气带回王府，知道吗？”在大理寺审问犯人，免不了会沾染很多的血腥气，带着这东西回去，肯定不好。 唐怀点点头，“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审问，一旦问出来什么东西，立马去禀告本王。”唐怀叮嘱身边的下人，转而对这唐愔说道，“姐姐，那妹妹就先走一步了，您也抓紧时间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那行，你先回去吧。” 大理寺牢狱的深处，依旧还有人在接受着审问，昼夜不停。 只是隔天，还是没有问出来什么问题，但是这些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身上都是伤，血腥气重的很。 唐怀一进去，就皱着眉，这味道实在是太大，她都有些受不住，“还是什么都没说吗？真是嘴硬得很。” “明王殿下，这里的刑罚已经都快要用过一遍，但是这些人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们是不是也要让他们休息一下？”跟在唐怀身边的人说道，不仅仅是这些罪犯累了，就连她们这些审问的人也觉得累。 唐怀看着被挂在木架上遍体鳞伤的人，脸上都是不悦，“休息？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但是这些人不能休息，来人，往他们身上泼桶水，什么都不说就别想吃饭睡觉。” 来审问的人换了一批，而被审问的，还是这群人。 鞭子打在人身上，还是专挑那些已经受伤的地方下手，这些人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精力睁眼，疼痛也不能让他们清醒。 唐怀就坐在不远处，皱着眉看着这些受刑的人，都这样了，还是什么都不说。 “停手，本王有话要问他们，让他们醒醒。”唐怀放下茶杯，在这个地方喝茶，茶的香气都被这些血腥气掩盖住，让人不悦。 好不容易让这些人清醒过来，唐怀走上前，只想在自己的身上多挂几个香包来掩盖住这些味道。唐怀将这人上下打量一番，问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是不是有点傻，明明只是一个自尽就能解决的问题，你们却偏偏主动被抓，来大理寺受苦？” 被挂在木架上的人艰难地抬起头，只看了明王一眼，就低下头，什么话都不说，看起来像是已经没有力气的样子。 唐怀也不恼怒，只是换个人重复问这个问题，让人将这个人带下去，知道他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一个一个的审问，确实不错，这个人在带上来的时候，已经听过一天一夜上一个人的惨叫声，现在已经被吓得不行，裤子……都湿了很多。 “所以你呢，你的回答是什么？”唐怀站在不远处，而在她的身后，那些人正在准备着各式各样的刑具，看起来实在是骇人。 “我……我，我不知道。” 可即便是这样，这人还是什么都没说，用那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真是膈应人。 “挺好的，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就继续吧，本王没这么多耐心。”唐怀还是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为这些人生气实在是不值当。 就在那人拿着烧红的铁板走过来的时候，这人实在是忍不住害怕，“等……等等。” 唐怀转过身，看着这个人，“想明白了？” “是……”这人说话颤颤巍巍的，看起来是被吓得不轻，不过能说出来一些东西，到也挺好。 在这句话之后，立马就有人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是……是上面的人不让我们自尽，而且威胁我们，就算被抓住也什么都不能说，否则……” “怎么，你们是还有什么家人？这不太可能吧，刺杀皇帝陛下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会交给你们这些人来做？你若是不说实话的话，这大理寺的刑罚可是还没完呢，足足有108种，你可是想一一试过？”唐怀一听，就知道这人是在说谎，再看一眼，他的害怕像是装出来的，还真是狡诈。不过她有的是时间，来陪这些人一一试过。 被挂在架子上的人收起害怕的样子，用非常平静的眼神看着唐怀，语气十分不屑，“虽然有些事情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大人让我们被抓，肯定是另有深意，你就别想从我们嘴里知道任何事情。”说着，这人看一眼唐怀，对她吐了一口口水。 这下唐怀是彻底被惹怒了，挥挥手直接让人动手，“可千万别让他死了，知道吗？本王可是记得历史上有位戚夫人，都那样了还没死，若是这人好手好脚的给本王死了，你们知道后果的。” 说完，唐怀就出了牢狱，正好看到秦楠清过来，而秦楠清也看到她，走到她身边，弯腰行礼，“明王殿下安好。” “今天怎么又过来了，不需要上学堂吗？”唐怀让人给她沏茶，同时问出每一个大人见她都会问的问题。 秦楠清摇摇头，“明王殿下，这个时间，学堂已经下课了，我想着这里是不是有能够我帮上忙的地方，就过来看看。” 唐怀看看秦楠清的身后，并没有看到唐怡，“今天六妹妹没有和你一起吗？本王怎么感觉你们经常在一起，今天她不在，本王还有些不习惯呢。” 说到这个，秦楠清就有些不知道怎么说了，面前这个是唐怡的姐姐，她也不能说，“六皇女殿下她……今天有些事情，就先回宫中去了，臣闲来无事，就想着过来看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臣帮忙的。” 看着秦楠清有些难以言说的表情，唐怀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她这边没什么需要帮忙的，这些人的嘴很硬，实在是问不出来什么。 第26章 “我这边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不过有一件事，这不是六妹的生日快到了，你有没有好的生辰礼物推荐，本王这个妹妹，平时可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了，本王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什么好东西来送与她。”唐怀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观察着秦楠清的表情。 果然，一提到唐怡，这人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特别是在面对着她的时候，难道是两个人吵架了？ 秦楠清摇摇头，“臣也不知道。” 看着她兴致不高的样子，唐怀也就不继续逗她了，而秦楠清也找个借口离开这边，回府去想要给唐怡准备什么礼物。 第31章 其实秦楠清和唐怡并没有吵架, 这也可以说是唐怡单方面对她的冷战。这几天秦楠清想去找她和好，可是唐怡每次都躲着她，让秦楠清没有办法。 好不容易在学堂下学之时拦住了唐怡, 秦楠清抓紧时间说道：“你在躲我，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何生气，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思来想去这么多天, 好不容易堵到唐怡，秦楠清发现自己还是不明白。 唐怡想要挣脱秦楠清抓着她的手，可是双方力量相差太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索性也就这样，“我为什么生气, 你想这么多天也没有想明白？”说到这个，唐怡就有些想笑, 笑她自己。 秦楠清很诚实的摇摇头，她是真的没想明白, “夫子要罚你，而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主动要求和你一起受罚, 这……哪里错了？” 秦楠清确实没有做错, 只是唐怡不喜欢这个理由，她想要的是秦楠清不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而要求一起受罚，而是…… 罢了, 说了秦楠清也不会明白的, “这是我的问题, 你站出来做什么, 搞得就好像我强迫的你一样, 这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岂不是更不好了？” 听到这个理由，秦楠清是不太相信的，反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六皇女殿下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您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并不完全是不好的。所以，殿下，您在掩饰什么，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 唐怡呼吸有些不稳，秦楠清的话每次都能精准地踩到她生气的点，可偏偏这个人还不知道。 “我哪里生气了？我觉得我现在好的很，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生气的？”唐怡强忍住怒火，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可是……看着唐怡的样子，并不像是没有生气的样子，秦楠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没有生气？” 唐怡怒极反笑，“你很希望我生气？” 秦楠清很诚实的摇摇头，“这倒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这几天我过去找你，你不见我的原因。” “那你又为什么想见我？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可是很不愿意教我剑法，并不想见到我。”唐怡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落在秦楠清的眼里，有些渗人。 秦楠清下意识的松手，后退了半步，可是此时唐怡已经不想去逃避，反而是上前一步，望着秦楠清，压迫感满满。 “没……没什么，我没有不想叫你练剑，也没有不想见你，我只是……”秦楠清看一眼唐怡，之后迅速的移开目光，根本不敢看她。 但是唐怡一直在盯着她看，这道目光始终不容忽视，“你只是什么，这句话就这么难说出来？还是说你根本就没什么理由？” 唐怡现在是一定要知道原因，她也不想自己无缘无故的生气，更不想秦楠清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又害怕秦楠清在知道之后会疏远自己。 “算了，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我也不是一定要听的。母皇还在宫里等我，她最近又开始亲自监督我的功课了，我得抓紧时间回去温书。”看着秦楠清逃避的样子，唐怡后退一步，低着头。 秦楠清突然之间就有些失落，在唐怡后退的一瞬间，又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没有你在身边，有些不自在。” 这次唐怡很容易就挣脱开，她再次向后退一步，“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宫里去，明天见。” “明天……见。”秦楠清回过神来，唐怡已经不见了身影。她还是不知道唐怡为什么生气。 回到府中，秦楠清抽出时间练剑，将自己练的浑身是汗，这才停下来。 “小姐今日不开心吗，我看您和平时有些不一样。”玥一赶过来帮她更衣，热水已经在准备了。 秦楠清摇摇头，“没什么，一会沐浴我自己来就好，你们不用跟着。”秦楠清还是想不明白，她暂时不想看到其她人。 泡澡的时候，秦楠清脑海里都是今日唐怡后退的样子，挥之不去。这件事，她从上一世就没有想明白，现在还是不能明白。只是这次和上次，还有些不一样。 秦楠清将自己泡在水里，只露出鼻子和一双眼睛，眉头还在紧紧皱着，还在想着这件事。 心里想着事情，即使是点上安神香，秦楠清也很难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实在是痛苦。 秦楠清披上外衣，看着外面晴朗的夜空，一个跳跃加借力，就上了房顶，坐在屋脊上，望着夜空。 这里的月亮似乎没有北地的月亮圆，也没有北地的月亮好看。秦楠清想到了上一世在北地的日子，每天晚上她都会看一会月亮，望着京城的方向，有时候一坐就是半夜。 秦楠清望着月亮出神。玥一守夜的时候突然惊醒，在房间内并没有看到秦楠清，出去寻找一圈，这才在房顶上看到她。 “小姐，您怎么在那上面？”玥一向着上面喊道，有些担心。 秦楠清听到声音向下看，对着她摆摆手，“我只在上面坐一会，你不用担心，快去睡吧。” 玥一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能看到秦楠清的地方，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 秦楠清忽略她的目光，而是继续望着月亮，突然她站起身，向着皇城的方向望去，又闭上眼。再次睁眼的时候，她脚微微一用力，就落在了地上，对着玥一喊让她回去睡觉，就转身进了房间。 想不明白，秦楠清索性就不想了，回到房间，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隔天的时候，秦楠清在学堂就看到唐怡，想要和她打个招呼，可是唐怡像是忽略了她一般，并没有回应她。 顾宇念看着两个人的互动，若有所思，在下课的时候跑过来，站在秦楠清的旁边，“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还没有和好啊？要不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可以帮帮你，再怎么说我也比你这个只知道练剑查案的人要知道的多一些吧？” 这周围都是人，秦楠清现在只想知道唐怡为什么会生气，也顾不上那许多，拽着顾宇念，直接带她翻墙出去，来到顾家的茶楼，寻一个安静的包厢。 “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带你来了这里，你若是回去被你姐姐询问，你就说是我一定要带你来的，知道吗？”秦楠清说着，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放心坐下。 顾宇念本来就不想念书，只是因为她姐姐现在在这里，这才不得不装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没事，就这一次，我长姐还不至于打我。不过你说的这件事到底是什么，这么神秘，在学堂讲都不行啊？” 被顾宇念盯着，秦楠清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咳嗽几声，这才开始说：“这不是唐怡也在学堂嘛，我不想让她知道。就前几天……”秦楠清将前几天和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宇念，“所以你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吗？我思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 说完之后，顾宇念看着一脸茫然的秦楠清，突然之间就有些无语。 “那你觉得六皇女这些是无理取闹的吗？”顾宇念问道，怎么看秦楠清都不像是不懂的样子。 秦楠清摇摇头，“当然不是，她这样肯定是有她的理由，只是……” “你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殿下她对你和对我们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她可从来不会对我们有这么好态度的。”秦楠清想说些什么，但是被顾宇念给打断了，“别给我说你们是什么青梅青梅，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个完全不一样。” 霎时间，秦楠清就明白了，所以这也是上一世唐怡要抢走自己做的香囊，还要送给自己剑穗的原因？ 秦楠清愣住了，她现在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唐怡对自己…… “这不对吧？我和唐怡那是朋友，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看错了？”秦楠清还是有些不相信，甚至就连她自己都想不太明白这股怀疑到底是为什么。 顾宇念直接点头，故作深沉地说道：“那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大家是怎么成为朋友的，我小时候又不是没有和你们一起玩过，要是这样说起来，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六殿下对我们就不一样呀。而且我们一起玩的时间比你和六殿下一起玩的时间还久呢，她在宫中不能经常出来。” 秦楠清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你先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我现在脑子有些乱。” 第27章 顾宇念当然不急，在茶楼里喝茶吃点心，反正今天逃学，是秦楠清带着她来的……“人呢？顾宇念，你给我出来！” 顾宇念这一口点心还没有咽下去，就听到她姐姐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差点噎到，赶快拍拍桌子，对着秦楠清说道：“你别想了，我姐姐过来找我了，你先想想怎么应付我姐姐吧。” 这句话说完，房间的门就被顾常念踢开，顾宇念想要跑，但是直接被她姐姐几步上前，揪住了她的耳朵，“不好好上课来茶楼里听书？是不是我这几天给你好脸了，我在这里你就敢如此，那我要是回家了，你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 顾宇念双手虚护着耳朵，大声求饶道：“姐姐姐，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回去，您能收手吗，再这样下去我耳朵都要掉了。真的很疼，嗷。” 秦楠清赶紧上前，“顾家姐姐，这次是我硬带着她出来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您看能不能先放手？” 第32章 顾常念这才看到这里还有一个人, 是秦家的小姐，顾忌着外人在这里，顾常念松了手, 而顾宇念立马躲在了秦楠清后面，揉着被拽红的耳朵。 “秦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呀, 您别替她说什么，我知道，她就是不想学习偷跑出来的。”顾常念瞪一眼顾宇念，之后望着秦楠清。 秦楠清看一眼身后的人, “顾家姐姐，这次真的是我的问题,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她，在学堂有诸多不便, 我便带着她来到了这里。您别怨她，这次是因为我, 和她没有关系。” “真的？” “真的。”秦楠清点点头，非常坚定，顾常念这才相信她, 挥挥手让她们坐下, “不好意思啊，我收到下面人的消息，就没有多想, 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的, 那顾家姐姐, 我的事情问完了, 是不是可以带着她回学堂了？”秦楠清临走之前, 还想着要把顾宇念给带走。听到这话，顾宇念用一种感激的眼神看着她，同时非常希望顾常念能够放她走。 可是顾常念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拒绝秦楠清，“秦小姐，您自己回去吧，我还有话要同我这个妹妹讲，您看可以吗？” “这……”秦楠清看一眼身后的顾宇念，最后非常果断的决定，“这当然可以，那顾家姐姐，我就先告辞了。” 行完礼之后，秦楠清就赶紧离开这个包厢，回到学堂。正好这个时候，学堂刚结束一节课，也没有人发现。 只是这次回来的之后，秦楠清会时不时的望向唐怡那边，她完全控制不住啊，而且剩下的课程，她更是听不进去。 唐怡坐在她侧前方，感受到来自身后的视线，她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正巧对上秦楠清的眼睛，可是就在那一瞬间，秦楠清就收回了目光。 怎么回事？这逃课出去一趟，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下课的时候，秦楠清赶紧跑了出去，唐怡想要叫住她，可是还没有喊出声，人就不见了，跑得这么快？ “你知道她们两个出去做什么了吗？怎么一个没有回来，一个回来之后直接躲着你了？”唐怡正望着秦楠清离开的方向愣神，身边就响起了唐惋那有些微弱的声音。 唐怡皱着眉，摇摇头回答她：“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母皇在等着我们呢。”唐怡收回目光，整个人有些失落。唐惋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心，但仔细想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唐怡的生辰就快要到了，陛下让礼部慎重安排，一定要好好过这个生辰，可是越到这个日子，唐怡就越是不开心，因为秦楠清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躲着她，甚至教她练剑的人都换了。 唐怡直接让那个人离开，如果不是秦楠清亲自教她，她是不会学的。 “怎么，朕的小女儿这几天这么不高兴啊，是谁惹你了，给朕说说，朕给你出气。”在有一次下课之后，唐怡这种不高兴的心情达到了顶峰，在给陛下背书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唐成伊看出来之后，让她站在自己身边，握着她的手对她进行安慰。 唐怡摇摇头，“没有的，母皇。”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听到唐成伊如此温柔的声音，唐怡就忍不住落泪，渐渐地，哭出了声音。 “哎呀，怎么还哭了呢，不要哭，再哭就不好看了。”唐怡哭的时候，真的很惹人心疼，唐成伊拉着她坐在自己的龙椅上，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拭着眼泪。有这样待遇的，除了唐怡，整个皇宫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人。 唐怡越哭越觉得委屈，秦楠清怎么能这样呀，一直都躲着她，还让别人来教她剑术，明明之前还觉得她生气，要来哄她呢。 唐成伊看着女儿哭的这么委屈，什么都没问，抱着她哄了起来，“好了，乖乖，不哭了，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母皇，母皇替你做主。” 可是唐怡现在只是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唐成伊也只能抱着她安慰。虽然唐怡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但看这架势，唐成伊也猜得出来，再加上她听人说唐怡已经很久都没有和秦楠清说话。 现在并不是个提起秦楠清的好时机。 等到唐怡哭得没有力气了，这才停下来，感觉到自己是坐在母皇的龙椅上，她赶紧起身，“母皇，儿臣不是故意的，您不要责怪儿臣。” 唐成伊笑笑，安慰她道：“没事，朕不怪你，只是女儿你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呀，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给母皇说说，母皇替你出头。” 想到秦楠清的样子，唐怡也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委屈，母皇，儿臣……儿臣只是……”唐怡这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来搪塞她的母皇，她的母皇，可是一位非常精明的人。 唐成伊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只是说道：“好，既然你不想说，那母皇也就不问，今天这功课，也就免了吧，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如果你明日不想去学堂，那母皇派人给你说一声？” 唐怡摇头，“不用了，母皇，儿臣无事，那儿臣就先回去休息，母皇安好。” 回宫之后，唐怡照照镜子，自己的眼眶非常红，需要赶紧消肿，不然明天去学堂，肯定会被发现的。 可是学堂上，唐怡并没有感受到多余的眼神，就连她看秦楠清，秦楠清感受到她的视线之后，也会赶紧转过身去，看起来并不想和她有过多的牵扯。 唐怡更加失落，上课的时候都是无精打采的，好在唐成伊提前打点过夫子，不然唐怡可免不了一顿戒尺。 坐在唐怡后面的秦楠清，每天最受不了就是在这里听夫子讲书，她需要时刻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唐怡，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可是唐怡每天都会看她。 秦楠清今日用余光看到了唐怡眼睛，有些肿，不用想也是昨晚哭过的缘故，秦楠清止不住的心疼，可她还是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唐怡。 “六皇女殿下的生辰就快要到了，你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学堂之后，秦楠清和顾宇念在茶楼里坐着，是秦楠清找她过来的。 说到这个，秦楠清就觉得头疼，“我也不清楚，我现在还没想好呢，而且这个生辰，我还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呢。” 顾宇念摇摇头，“你与其在这里纠结送什么礼物，不如好好想想你要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你是不知道，今天殿下的眼睛都肿了，可见昨晚哭得是多么的难过，你就忍心吗？” “额……这我当然知道，可是……”秦楠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世的种种，一直在困着她，可偏偏她无能为力。一想到前世自己的母亲是被当上太子的唐怡以谋逆罪处死的，秦楠清就更加不知道这一世要怎么面对唐怡。 “别给我说什么可是，你现在要想的就是现在，现在你对殿下她是怎样的，这不就可以了，我们还年轻，不是吗？”顾宇念劝说秦楠清要好好想想，但是轮到她自己，也是和秦楠清一样。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叹口气，都有各自的烦恼。 秦楠清想到妙善法师说的那句话，更是头疼，“算了，我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不过你叹什么气，你应该除了你姐姐还在这里，也没什么需要烦恼的吧？” 顾宇念无奈的笑着摇头，“我这和你情况不同，说了你也不明白。” “得，我还是回去想想吧，和你在一起实在是想不明白，再见。”说完，秦楠清就回府，看着放在自己书桌上那还未绣完的荷包，拿起来准备继续。 秦楠清打算提前绣这个荷包送给唐怡，只是又觉得只有一个荷包有些不妥，况且还是这么丑的一个荷包，现在的唐怡可不一定会喜欢，可是其它的她也想不起来会唐怡会喜欢什么。 她的手经常拿剑，现在拿起绣花针也是稳稳当当的，只是这绣工实在是不好，绣出来的东西是歪歪扭扭的，根本就不成样子，也不知道上一世唐怡是怎么心安理得的带在身上，不会觉得丑吗？ 没办法，她已经练习了许多次，可还是不好看，最终只能就这样了，也勉强能看出来这是什么。 第28章 绣好之后，秦楠清拿起来看看，自己也觉得丑，皱着眉，“就这丑东西，唐怡她真的会喜欢吗？” 秦楠清叹口气，她是真的不觉得这东西唐怡会喜欢，看来还是得准备一件别的礼物，这个还是暂时不要拿出来比较好。 唐怡最受陛下宠爱，这生辰办的也是比其他皇女更加隆重，除去往年都会有的宫中家宴，陛下还特意给文武百官放一天假，今日还宴请全城。 只是唐怡生辰的时候，她和秦楠清还在冷战，并没有和好，再加上这是家宴，唐成伊并没有邀请外人。 母皇和各位姐姐都给唐怡送了许多贵重的礼物，唐怡暂时沉浸在这欢乐的氛围之中，忘却和秦楠清之间的矛盾。 “今日过后，你也到了要出宫建府的年龄，可有想过选在哪里呢？”这是个高兴的日子，唐成伊多喝了两杯，脸上有些红，问着唐怡。 唐怡也想过，她之前已经去看过，就在将军府的隔壁，这样之后她见秦楠清也更加方便，只是现在…… “母皇，儿臣还没有想过呢，只是现在儿臣觉得出宫建府还早，还想在宫中多陪母皇几年呢。”唐怡笑着说道，这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让唐成伊很是高兴。 第33章 “你这孩子, 哪能一辈子都在宫里啊，你看你几位姐姐，都是这个年龄就出宫建府了, 而且在宫外难道就不能陪朕了吗？”唐成伊为唐怡的这一番话感到欣慰，可这也不合规矩。 唐怡也只是笑笑，没办法, 我朝的礼法就是这样的规定，无论是皇女还是皇子，到了一定年龄都要出宫建府，有自己的府邸。而唐怡这个生辰过后, 就也可以着手建府。 “这京城各处的宅子随你挑，只要是你选的, 朕都赐予你，你觉得如何？”唐成伊望着唐怡, 面带笑容。 唐怡也心里咯噔一下，起身端着酒杯, “母皇一番好意，儿臣心领了，若是儿臣寻得一个心仪的府邸, 定会向母皇您讨要的。儿臣敬母皇一杯。”说完, 唐怡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唐成伊也端起一杯酒喝下。 这个生辰，唐怡过得不是很开心, 这一天所有人都给她送了礼物, 礼物清单长长的一串, 可就是没有秦楠清的名字。 “殿下, 这些都是各个府中送来的礼物, 您可要看看？”其她人都在清点这些礼物，白露走到唐怡身边，看她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小声问道。 唐怡只是向那边看一眼，“没什么好看的，都收起来吧。我有些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夜晚，唐怡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脑海里全都是秦楠清，越是忍住不去想她，脑子就就越都是她的身影。 这就导致隔天去上学堂的时候，唐怡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可是她这个位置，就这样趴在桌子上，正好可以看到在她侧后方的秦楠清。 唐怡换个方向，望向外面。她想要睡一会，可是想到刚刚看到的秦楠清，顿时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而这一切，都被秦楠清看在眼里，那个丑丑的荷包，现在被她放在怀中，都已经捂热了，可还是没有送出去。 在桌子上趴着有些不舒服，唐怡伸个懒腰，趁现在夫子还没有回来，起身径直走向外面，自己一个人翻墙逃学。唐怡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晓得不想在学堂待下去，甚至想要离开京城。 走在前面的唐怡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后一直都有人在跟着，不过就算发现了，唐怡也不会停下来。 秦楠清在唐怡翻墙之后，也跟着出来，跟在唐怡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几次张嘴想要喊住唐怡，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跟在她的身后。 “小姑娘，你可得注意了，我刚刚看到你，就发现你身后跟着一个人，还是赶紧回家或者报官比较好。”走到一个商贩前，唐怡正在看着商品，就听到商贩老板的声音，她忍不住回头，却被老板叫住，“别回头，你一回头她就会发现你，到时候她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听到老板的话，唐怡有些担心，故作镇定的对老板道谢，之后离开了这个摊贩。 唐怡在前面走着，秦楠清就在后面跟着，可是越到后面，秦楠清就发现唐怡越是往人多的地方去，步履匆忙，瞬间就明白这是已经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只是这……如果真的是坏人，怕是已经给她套个麻袋带走了。 一时之间，秦楠清就有些想笑，也是加快脚步跟上去。 唐怡觉得有些不对劲，停了下来，猛地一回头，就看到还没有来得及躲起来的秦楠清，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秦楠清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唐怡看着秦楠清，那一瞬间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怎么我们的秦小将军什么时候干起这跟踪人的勾当了，这是想进去大理寺体验一下生活吗？”唐怡看着秦楠清，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只是这言语之间，却能窥见一二。 知道她生气，秦楠清上前一步，“我担心你，就想跟着你出来看看，另外……昨日是你生辰，将军府也送了礼物，可是我……” 将军府的礼物是将军府的，和秦楠清本人并不一样，每年唐怡生辰，都是将军府送出一份礼物，秦楠清再亲自送给唐怡一份。 “既然将军府已经送过一份，那么我想你这一份是不是不那么重要？”唐怡一想起之前秦楠清躲着她的样子，就忍不住的时候生气。 这怎么会不生气，秦楠清也不恼，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错，但我是真的有一份礼物想要送给你，那边有一个茶楼，我们过去谈谈？” 顺着秦楠清的视线，唐怡看到她们最经常去的那个茶楼，索性今日也无事，就跟着秦楠清走进去，进入一个包厢。 坐在那里，秦楠清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扭捏。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离开了。”唐怡看着秦楠清这个样子，有些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渐渐的没有了耐心。 秦楠清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放在唐怡的面前，“这个是我自己绣的，并不好看，还有点丑丑的，但是我就想把这个送给你，当做我给你的生辰礼物。” 唐怡看着桌子上那个丑丑的荷包，拿起来仔细端详，看起来还真的是秦楠清能绣出来的东西，“这么丑你还好意思拿出来啊，带这个出去怕是会被笑话吧。” 秦楠清低着头，上一世唐怡还说她绣的很有特色，这一世，是因为两个人吵架冷战的原因，唐怡说这个丑的都带不出去。 “我知道我绣工不好，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扔了。”秦楠清有些失落，如果唐怡真的不喜欢，那她也只能离开。 可是唐怡拿着这个荷包，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还是收下，“哪能扔了呀，这可是你亲自做的，我当然要好好收起来，不过你知道送别人荷包，是什么意思吗？” 在我朝，有意之人往往送亲手绣荷包或者香包送给对方，这些都是随身携带之物，别人一看就知。这两件都是最常见的东西，除此之外，有些人还会送符合自己心仪对象身份的物品，剑穗、玉佩或者簪子，也都代表这个意思。 唐怡这话一出，秦楠清顿时就红了耳朵，她以前还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她知道了，不然的话也不会送给唐怡这个物品。 “这……前两天是我不好，我应该早早地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躲着你，我只是……有些想不明白。”秦楠清说道，她面前倒好的茶已经凉了，茶香都淡了许多。 唐怡终于听到秦楠清的道歉，手上还拿着秦楠清亲手给她做的荷包，突然之间，心中的闷气就消散了一大半，原来秦楠清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 “没事，我其实也不是很生气，反正你也不关心我，我生气万一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怎么办，多不值当啊。”唐怡将荷包收起来，打算和秦楠清算算这笔账，她可不能白哭了。 这话，让秦楠清心里咯噔一下，唐怡的这意思，是要…… “我……那殿下您想要怎么办，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现在只要唐怡不生气，一切都好说。 唐怡看着秦楠清对她这样，突然之间就觉得没意思，“算了，我也没多生气，你也不用这样，我还是比较喜欢从前的你。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们还是从前那样就好。”唐怡长出一口气，对着秦楠清扬起笑容。 这笑容映进秦楠清的眼睛里，进入她的内心深处，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好，那就当这件事过去了，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被唐怡的笑容带进去，秦楠清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整个人显得有些愣愣的。 “那现在呢，我们要回去学堂吗？”唐怡给她重新换一杯热茶，放在她手边，示意她喝下。 秦楠清看一眼窗外，“我觉得现在也不用回去了，这个时间学堂已经下课，我们回去也就是被夫子用戒尺打一下，没什么其他事。不如在外面逛逛，吃个饭？” 第29章 唐怡非常赞同这个提议，拉着秦楠清的手就走到大街上，顺着人流，流转于各个商铺之间，但都是只看不买，遇到某些东西，再去点评一下，给人家店老板给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最终还是秦楠清给人家赔礼道歉，拉着唐怡离开。 “你……这有些话不能说的，你说了人家还怎么做生意，有些商铺进去看看就行，若真的有质量问题，自然会有官府处理。”秦楠清拉着她走在大街上，回头看一眼刚刚出来的商铺，还好没人跟出来，不然怕是要去官府告她们一个，那可就精彩了。 “切，他们才不敢去官府呢，这要是去了官府，怕不是要关门休息。而且本来就是他们店都是残次品，还不让人说，说了还要生气，真是小气。”唐怡说着还要回头看一眼这家店，“我看呢，就这个服务态度，迟早得关门。” 秦楠清有些无奈，“但是你也不能说的那么明白，这样的事情市场上有很多的，只要不闹到官府那边，这些店铺还是会继续开下去，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啊。好了，你就不要生气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呀？” 之后秦楠清带着唐怡在外面的酒楼用晚饭，吃完之后又亲自将人给送到宫门口，这才回到将军府。 刚进了府门，就被下人给叫到主院，说是她母亲在等着她。 第34章 “这么晚了, 母亲怎么还没休息？”因为是赶着宫门下钥的时间才将唐怡给送回去，所以秦楠清回来的时候也已经很晚，街坊四邻都是寂静一片, 母亲在这里等着她，让秦楠清有些惊讶。 柳茗抬头看她一眼，“你先坐, 母亲有事情问你。” 秦楠清慢慢的坐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母亲想问什么？” “你和六皇女殿下，现在是什么关系？我前几天听说, 你们是吵架了，怎么今日又一起翻墙逃课了？”柳茗神情严肃, 紧紧地盯着秦楠清，想得到自己心里的那个答案。 原来只是这个事情, 秦楠清松一口气，“我和六皇女前几天因为一些小事闹了矛盾, 不过我今日已经找她说清楚了，所以现在，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怎么了, 母亲？” 这些事情柳茗已经听下面的人讲过, 但现在从秦楠清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有些心累，“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和六皇女殿下好好相处, 不要惹她生气。” 看着母亲的样子, 秦楠清心里有了种种猜测, 只是面上不显, 弯腰行礼之后便回房间，等洗浴好躺到床上之后，秦楠清才有空想今日母亲的不对劲。 再结合前世的种种，秦楠清才明白母亲的顾虑，六皇女她毕竟是皇家的人，看现在的形势，大皇女和三皇女所负责的案子，没有丝毫进展，而这两个案子，又是最容易栽赃嫁祸的，若是稍有不慎，唐怡还是不能摆脱上一世的命运。 可是，不能摆脱这个命运，那上天为什么还要她再活一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皇帝之女唐怡，宗室排行第六，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钦此！” “儿臣领旨，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楠清又做了这个梦，梦中她是以第三视角看着唐怡太子的册封典礼，还在唐怡身后文武百官的队伍里看到自己。在梦中，她的身体是透明的，任何人都可以穿过她的身体，也没有人发现不对劲。 唐怡对着皇天后土上了一炷香，转身对着身后的文武百官说道：“今，本宫顺应天命，正位东宫，皇帝卧病在床，特命本宫监国，诸位要继续勤勉于朝政，切不可疲惫怠懒。” “微臣等谨遵太子之命。” 秦楠清就以一个旁观人的角度，观看着这场盛大的册封仪式，就当她的视线追随着太子唐怡之时，在文武百官的末位，有一个人悄悄地溜走，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册封典礼结束之后，唐怡和一众人都各自回去，等到唐怡回到东宫，这才知道东宫西北角走水，好在火势不大，已经及时扑灭。 只是在册封典礼时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吉利，唐怡当下就下令这件事不准任何人说出去，否则就小心自己的脑袋。 这一切，秦楠清都在一旁看着，梦中的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又到最后叛贼攻入京城的时间，她这个旁观者一直都在京城之中，只是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在梦中看得并不真切。 而就在这时，梦中的场景快速发展，而她也被这梦给排除在外，距离梦中的那些人越来越远，最终将她甩出梦境。 醒来的时候，秦楠清额头都冒出冷汗，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这梦境一次又一次的侵扰着她的内心，每次都会让她陷入混乱。 秦楠清坐起身，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直至一刻钟之后，才缓过来。 望着外面还暗着的天空，秦楠清有些睡不着，她怕自己睡着之后，还是会做那个梦，再一次面对那场困境，面对既定事实的束手无策。 早上她刚洗漱好，就被母亲叫过去和她一起用早膳，这有些反常，平时都是她自己吃的，今天……秦楠清过去的时候，想到昨晚上柳茗问她的那些问题，秦楠清觉得今日她还会再提点自己。 “母亲今日怎么想到和我一起用膳了，今日不用去巡查吗？”秦楠清问道，拿着筷子的手有些僵硬，但她还是强装镇定。 柳茗现在穿着劲装，旁边有人拿着她的佩剑，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她母亲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秦楠清望过去，只觉得有些渗人。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用早膳了，怎么，你没有时间陪母亲用顿早膳？”柳茗给她夹道菜，放在她的碗里。 “怎么会，女儿也好久没有和母亲一起用早膳，谢谢母亲。”秦楠清将这口菜放进嘴里，咽了下去。 柳茗看着她的动作，在她吞咽下去之后开口，“你的事情，我原本也不想多问，只是你和六殿下的事情，非同寻常，我还是要提醒你，和皇室的人，不要走那么近。” “女儿知道，只是……唐怡她不一样。”秦楠清微微低着头，并不敢看现在母亲的神色，无论怎么样，她都要和唐怡走进一些。 在这一点上，秦楠清非常坚决，这不仅仅是为了唐怡，也是为了她家里人。 柳茗叹一口气，从秦楠清懂事开始，她就会时不时的给她灌输这样的思想，但是秦楠清有自己的想法，对于她说的话只是过个耳朵，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长大了，就更不听话，明明这些道理她都明白。 “你已经想好了？这其中的关窍你都知道吗，而且皇室怎么多人，等过几年陛下……你打算怎么办？”柳茗一只手敲击着桌子，一声声的声响落在秦楠清的耳朵里，让秦楠清更加紧张。 “我……我都想好了，而且我和唐怡走得近，如果是其他皇女登上皇位，我觉得我还是没事的，唐怡和她们的关系都很好。”秦楠清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是其她皇女登上皇位，那这一切都是皆大欢喜，可如果是唐怡，那她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罢了，你也长大了，这些事情你自己都有决断，只是你也要注意，这次秋祭大皇女和三皇女都跟在陛下身边，现在朝堂上已经开始在划分势力范围，你现在又有陛下的信任，保不齐她们会拉拢你，你得做好准备。”秦楠清如此坚定，柳茗也不好说什么，最终只能给她一些提醒，让她小心。 听到这话，秦楠清才抬起头，望向母亲，“母亲，您放心，这些事情我都明白，我没有想要加入某个党派的想法，更加不会将将军府拉入水深火热之中。” “好，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去走了，你一会吃完也赶紧去学堂，你这个是学堂最后一年，就结束了，可不要再去翻墙逃课，知道吗？”柳茗接过佩剑，挂在自己腰间，穿上禁军的护甲，叮嘱完秦楠清之后，才离开。 柳茗想的是这最后一年让秦楠清在学堂好好学习，但是秦楠清却是想，只要过完年，自己就可以不用受学堂的束缚，到时候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查清楚叛贼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秦楠清的生活就又恢复得和之前一样，而她和唐怡的关系，也比之前要好很多。 她们这边是岁月静好，但是大皇女和三皇女那边还在为案件的停滞不前而眉头紧锁。二人都在大理寺，坐得也不远，但是两个人眼前的桌子上，都放着许许多多的文牒，可是这些都没有一点用处。 “你那边还没有审出来任何东西？”唐愔听着下面的人给唐怀的汇报，还是没有任何的进展。 唐怀摇摇头，“没有，那些人都审问过一遍了，不眠不休的，大理寺所有的刑罚都用尽了，但就是什么都不说。你说他们当初怎么不自尽，这样还不用受罪，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第30章 “别说你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何苦来大理寺受罪呢？你说是不是被什么人威胁了，这才不敢自尽？”唐愔说道，这些人实在是太奇怪了，什么都不说，可还是这场刺杀唯一留下来的活口。 “这不太清楚，不过就先这样吧，刑罚都用遍了，还不说，那也没什么价值，找个由头杀了吧，活着也是浪费。”唐怀伸个懒腰，打算现在就下去将这些人给弄死。 唐愔点头，正巧下边的人送来刚找到的文书，她便没有继续问，而是翻看着这些文书，找寻线索。 “殿下，您怎么下来了，这些人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算这些罪犯不累，她们审问的人也已经累了。 现在，所有抓来的人都被架在木架子上，低垂着头，气息奄奄。 唐怀一个个的看过去，这些人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任何话了，嘴角都带着血水，伤口上都有一层白白的东西，看起来非常恶心。 “就这样你们还给他们上药啊，既然什么都不说，那就没什么价值了，杀了丢乱葬岗吧，放着在这里也是浪费大理寺的地方，外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押进来呢。”唐怀看着其中一个人，这个人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原因。 再看看其他人，因为她的这句话，一部分人有反应，另一部分人还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第35章 “殿下, 若是杀了这些人，岂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吗？陛下那边要怎么交代？”有人走上前，有些不理解唐怀的决定。 唐怀皱着眉头, 向后退几步，“可是我们现在留着这些人也是问不出来任何东西，这不是和没抓到人一样吗。另外, 陛下那边，本王自会交代，你们只需要将这些人杀了扔进乱葬岗。” “是。”话音刚落，这些人就手起刀落, 一个刺客当场死亡，尸体从架子上抬下去, 不知道被抬到了哪里。 唐怀环视一圈，见这些人终于有了反应, 嘴角上扬，“怕死很正常, 可是怕死怕到你们这种程度，就不太正常了吧？明明知道这是谋逆的大罪，无论怎么样你们都是会死, 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还是说你们的主人是这样告诉你们的, ‘你们放心，你们就算被抓到活口，只要你们什么都不说, 她们是不会杀了你们的, 而我在计划成功之后, 一定会救你们出来, 到时候你们就是新王朝的功臣, 好处绝对不会少’，本王说的对吗？”唐怀看着他们，就因为这几个人，害得她这几天都睡不好。 果然，在唐怀的这一番话之后，有一个人抬起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还有几个人虽然没有抬头，但身体都颤抖的更厉害了。 唐怀挥挥手，只一会的时间，眼前就只有那个抬头的人，“本王知道你们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你们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那个主人是什么人，我也只问你们一句，你们觉得你们是谁的人？” 唐怀思来想去，背后的人让这些刺客被抓，并不担心他们会说出什么，而是断定这些人中会有人忍受不住严刑拷打而说出来什么。 只是没想到这些人还真的能忍受过去，不得不说，这些刺客也太敬业了，这么多天过去，愣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什么意思？”果然，在唐怀问出这句话之后，这个刺客的心理防线有些崩溃，他以为自己效忠的大人原来是另有其人？ 唐怀露出了然的笑容，还真的被她给猜对了，“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效忠的是誉王殿下？又或者是其他的皇女？” 果然，在唐怀这句话之后，被挂在架子上的男人表情僵硬，看着唐怀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原来如此。”唐怀瞬间就明白了，转身看着身后的人，“你们也都知道了吧，知道该怎么写吗？” 身后的人立马点头，将这位刺客表现出来的，一一写下来，交给唐怀过目。 虽然说唐怀和唐愔现在是竞争关系，但是谋反之罪，和皇位相比，孰轻孰重，唐怀还是知道的。 兹事体大，必须现在就报告上去，唐怀带着这个刺客的口供，打算现在就去宫里，只是在路过唐愔所在屋子的时候，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她一下。 “姐姐，我这里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你有兴趣听一下吗？”唐怀走到她身边，问道。 唐愔从文书中抬起头，转转僵硬的脖子，皱着眉问道：“是什么事？” 唐怀神情严肃的说道：“有一位刺客说了一些事情，我现在需要上报给母皇，而且这件事和你有关，一会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母皇可能会很生气。” 刺客说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看着唐怀这个样子，唐愔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些刺客说他们是我的人？” 唐怀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报告母皇了。不过这件事一看就是栽赃，你也不用担心。” “好，那你去吧，我准备一下，一会也过去。”唐愔并没有看出来任何慌张的神情，整个人非常镇定的在收拾文书。 唐怀看她一眼，便带着口供进宫。 唐怡正在勤政殿中，给陛下按摩解乏，“你这手法是越来越好了啊，朕现在觉得舒服了不少。” “母皇觉得不错就好，那女儿也就放心了，太医说这熏香还是少用比较好，而且这奏折这么多，一时半会也看不完，何不休息一下再看呢，儿臣看着都心疼母皇。”唐怡站在唐成伊的身旁，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奏折上面的内容，但是唐怡只是低着头看着唐成伊头上的冠冕，并没有一刻是抬着眼的。 这一点，唐成伊很是欣慰，她看一眼旁边研墨的太监，让他好好地看着唐怡。 “陛下，明王殿下有事求见，是关于秋祭刺客一事。” “宣。” “儿臣参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王唐怀跪在地上，给唐成伊行礼。 “平身吧，你说有关于秋祭刺客的事情，可是问出来什么了？”唐成伊批完这一本奏折，将朱笔放下，抬眼看着站在下面的唐怀。 唐怀垂眸，“禀告母皇，儿臣审问了一月有余，今日才有一些收获，这是刺客的口供，大理寺的人亲笔记录，审问时一直都有人在看着，儿臣保证，绝对没有弄虚作假。”唐怀从怀里取出刺客的口供，递交给来取的太监。 唐成伊毫无准备，刚翻开看一眼，这怒火就控制不住，将口供扔在地上，厉声呵斥道：“你可知污蔑皇女是什么罪名？” 明王赶紧跪下，低着头为自己辩解，“儿臣当然知道，可这是刺客亲口说出来的，儿臣不敢隐瞒。母皇若是不信，可以传召一同审讯的众人问问。不过儿臣认为，这一切都是这些刺客污蔑誉王，背后之人心机叵测。这些刺客嘴实在太硬，除此之外，儿臣实在是问不出来。” 誉王，这不是大姐吗，唐怡在母皇生气的那一瞬间，就收回了手，后退一步，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她现在生怕露出一点气息，让人注意到自己。 “朕当然知道这些人嘴硬得很，只是审问了这么多天，怎么不一开始就说是誉王做的呢，偏偏到今天才说？”只看一眼呈上来的口供，唐成伊就如此怒不可遏，若是亲耳听到那个刺客说的话，岂不是会直接杀人灭口。 唐怀还在地上跪着，“儿臣也很疑惑，猜想是不是有人蓄意陷害，目的是……是让誉王殿下从此失势。” “哦？那按照你这么说，等到大皇女失势之后，你岂不是唯一受朕重用的皇女了？这个道理，你不会想不明白吧？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以为朕很好骗吗？”唐成伊的语气逐渐加重，最后一句话刚说出去，就将自己手边的砚台扔在唐怀的身边，砚台砸在地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声音。 唐怀也没有躲开，她低着头，正好可以看到自己眼前的砚台，“母皇明鉴，儿臣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此时确有蹊跷，定是有人在背后污蔑誉王与儿臣。” 唐怡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胆战，在唐成伊扔砚台的时候，还想下去扶一下三姐，可愣是生生忍住了。 “污蔑？那朕倒要好好审审了，来人，将在大理寺与明王一同审问刺客的人带上来，宣誉王入宫。”唐成伊怒火未平，可是理智还在线。 这一招，既能污蔑誉王有谋反之心，若是污蔑不成，还能让两姐妹反目成仇，还真是高啊。 很快，这一众人都被带到勤政殿，誉王和明王跪在最前面。唐怡想要离开，却被陛下给拦住，让她就站在这里，和她一起听着。 “你们来告诉朕，这刺客的口供是真是假。”唐成伊用手敲击着桌子，这一阵阵的声响，在这偌大的勤政殿里显得尤为突兀。这敲击的不仅仅是桌子，更是下面一众人的脑袋和九族。 “回陛下，口供上所写，均为刺客所说，微臣等不敢欺瞒，更不敢污蔑誉王殿下。” 唐成伊笑了一声，说道：“朕当然知道你们不敢，朕只是想知道，这真的是刺客所说，并没有什么人刻意引导？” 第31章 下面的人低着头，互相对视几眼，可没有人说话。 “母皇，儿臣只是问刺客是受何人指使，并且诈了他们一下，这些刺客便将这供了出来，儿臣从未有污蔑大姐之心，请母皇明鉴。”唐怀说话不急不慢，笃定这件事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紧接着，唐成伊看向唐愔，沉声问道：“那么誉王你呢，这谋反之事，可是你所为？” 唐愔没有做过这件事，自然问心无愧，“回母皇，儿臣并未做过此等不忠不孝之事，定时有人在背后污蔑儿臣，母皇英明决断，定能还儿臣一个公道。” 一个说自己是被污蔑的，另一个说自己并没有污蔑，唐成伊望着下面跪着的二人，有些想笑。 “谋反和污蔑皇女可是大罪，你们二位可要想清楚了，就算你们是朕的女儿，但朕也不会手下留情。”唐成伊停下手中的动作，靠在这象征着世间至高无上权利的龙椅上，对着唐怡问道，“你觉得你这两位姐姐，谁说的是真的，谁又说的是假的呢？” 猛地被提问，唐怡现在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想要跪下回答，却被唐成伊给拦下，“你就站在这里，回答朕的问题。” 唐怡看一眼两位姐姐，回答道：“母皇，两位姐姐断断不会做这样的事，定然是有其他人在背后污蔑她们，想让母皇您因为这件事疏远两位姐姐，最终好自己坐享渔翁之利。” 唐成伊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被唐怡给说出来，她继续问道：“那你觉得谁会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你二姐姐还是四姐姐？” 第36章 现在又多了两个人, 唐怡有些不敢回答。 “不用怕，朕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说错什么, 朕也不会迁怒于你。”唐成伊安慰她道，只有对着唐怡，她才会这么温柔。 唐愔深吸一口气, 做足心理准备之后才开口，“儿臣认为二姐姐和四姐姐更不会做这样的事。二姐姐先天有缺，又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还喜欢研读佛经, 断不会做如此之事。至于四姐姐，我们一同在学堂读书, 她和顾家二小姐关系很好，最近也一直都在她身边, 更是没有心思做这样的事。” 听了唐怡的话，唐成伊也只是点点头, 二皇女献王沉迷佛法，想来也不会是她，但是四皇女……想到四皇女的生父, 唐成伊眼眸暗下一些。 “你们两个留下, 其他人都给朕离开。”唐成伊自己揉着太阳穴，屏退了众人，霎时间, 整个大殿就只剩下唐愔唐怀她们三个人。 “起来吧, 跪在地上久了也不好受。”等到众人都走之后, 唐成伊坐直了身子, 张口让跪在下面的二人站起来。 在地上跪久了, 膝盖有些疼，不过二人均没有说什么，依旧站的笔直。 “现在没人了，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朕听着。”唐成伊有心栽培二人，让她们二人分析这件事情。 唐愔看一眼唐怀，上前一步，“母皇，儿臣认为，这次刺杀的幕后主使和儿臣手中拐卖杀害儿童案件的幕后之人，是同一个人，目的是……要谋反！” “你说的不错，只是这么长时间，你手中的这个案子，还是没有任何进展，这若是让背后的人抓住机会，那可怎么办呀。”话是这样说，但是唐成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急切的样子，依旧很淡定。 “母皇，再多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定然会抓到幕后主使。”唐愔暗自发誓，在过年之前，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给勘破。 听到这话的唐成伊只是笑笑，“这次的事件，朕就不过多追究，只是今后你们要引以为戒，之后做事，可要小心，别出差错，否则到时候，也不会这么容易了。” “是，儿臣明白。”二人齐声喊道。 唐成伊并不打算惩戒她们，只是关起门来说几句话，便让人离开，背后的人见这次污蔑、反间不成，肯定会有下一次的动作，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还抓不到这个蓄意谋反之人。 “明王殿下污蔑誉王殿下谋反，誉王殿下据理力争，可最后陛下什么都没说，将这件事轻飘飘的盖过去。” 这是坊间流传出来关于此事的，陛下虽然下令任何人都不能说出去，但是却防不住背后之人的有意传播。无论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誉王殿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已经大不如前。 而且明王殿下，倒成了百姓口中那刚正不阿、大义灭亲之人，甚至因为陛下的决定，而饱受委屈。民间爱戴她的人逐渐增多。 秦楠清听着下人汇报这些传言，拿着毛笔的手迟迟没有动作，直到一滴浓重的墨水滴在纸上，这才回过神来，将毛笔放在笔架上，看着这张已经废掉的宣纸，“这些都是从什么人嘴里说出来的？” 她突然想到，上一世也是这样，民间有关于誉王殿下谋反的言论越来越多，正所谓三人成虎，陛下不信也总会怀疑。 “都是一些贩夫走卒在传，说的人很多，还真的不知道是谁先说出来的，问他们，他们也不知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秦楠清坐在椅子上，正在想着这件事，就听到玥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六殿下来了，就在院子里等着您呢。” “我现在就出去。”秦楠清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裙，便去了院子，一眼就能看到在亭子里喝茶的唐怡。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昨天唐怡告诉她，今日可能没有时间来找她，她也就打算在府中练剑读兵书，谁知道刚过中午，这人就过来了。 唐怡看到秦楠清过来，整个人才算是松一口气，“这不是有事找你吗，你听过最近京城的流言了吗？” 秦楠清点点头，刚刚还有人告诉她呢。唐怡既然现在来找她，那就表明陛下也知道这件事了，“是陛下让你过来的？” 一下子就被猜到，唐怡叹口气，“对啊，你说说，就昨天，我在勤政殿给母皇按摩呢，明王她就带着刺客的口供进殿，我本来想趁机溜走呢，但是母皇不让我走，硬是让我听完了全程。到最后和两位姐姐单独说完话之后，还把我叫进去，让我帮忙。你说，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能帮上什么忙，不捣乱就不错了，可是母皇只说让我过来找你，你会有什么办法吗？” 是陛下让唐怡来找自己的？ 听完全部，秦楠清总结出这一句话，“这坊间的流传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除了内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传出来，又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我觉得可以先让人去查一下，总不能跟着人云亦云吧。” “你说的不错，那我们现在就去查？”唐怡虽然嘴上说着什么都不想做，但真正该做的，却是一样都不少。 秦楠清看一眼两人的装束，说道：“你等我换身衣服，顺便喊上顾宇念，她家里的生意遍布三教九流，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 唐怡点头，等秦楠清换好衣服之后，便和她一起去了顾府。顾宇念的姐姐已经启程回家了，临近年关，江南那边要做的事情不少，她这次来就是将京城的生意都处理一遍，顺便看看顾宇念。 “你们怎么来了，要一起出去玩？”顾宇念刚用过午膳，正准备找点事情做呢，这二人就登门拜访。 “这不是无聊吗，想要喊上你出来玩，怎么今日我姐姐不在这里，平时你们不都是在一起的吗？”唐怡坐下，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她姐姐。 现在顾宇念并不想提到唐惋，赶紧转移话题，对着秦楠清说道：“那我们现在去哪玩，这已经过了午膳时间，若是现在出城，怕是天黑之前赶不回来。要不就在京城之中到处逛逛，你觉得呢？” 被无视的唐怡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笑着，她并不八卦顾宇念和自己姐姐的事情，这也只是随口一问。 秦楠清看一眼唐怡，同意了顾宇念的提议。 于是三个人就一起出府，在大街上到处闲逛。 “哎，你听说了吗，前段时间的秋祭出现的刺客，是誉王殿下的人，有人说这是刺客亲口说的。不过审问这些刺客的明王，这到底是谁说的，我看还不好下结论。” “真的吗，可是誉王殿下一直都为国为民的，前年北地收成不好，还提议减轻赋税，甚至还在冬日的时候免费发粮，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刚进到茶楼，她们就听到这样的话，顾宇念还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怔愣的看着身边的两个人，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唐怡没有说话，而是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距离这些人不远不近，正好可以听到一些。 “这谁能知道呀，说不定只是做做样子呢，毕竟她们这么有钱，用几石粮食就能换一个好名声，还能在圣上面前刷刷存在感，换你你不做呀。”先提出来这个话题的人环视一圈，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人才小声开口。 “你这说的也对，只是誉王她也不至于造反吧，陛下这不是对她很信任吗，还是长女，这……” “这你就不懂了吧，今年秋祭陛下是带着誉王殿下和明王殿下一起的，这说明太子将会从这二位殿下中间选出来，那为了自己的皇位，当然要铲除对方，确保万无一失了。” 第32章 “可这若是明王殿下污蔑誉王的呢，这事一出，誉王殿下在陛下那边不就失去了部分信任了吗？”中途又加入了一个人。 “这也说不准，毕竟那可是皇位呀，哪个皇女不想要呀，现在这个时候，那不就是得争个你死我活。” 顾宇念见这两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旁边桌的谈话，表面上看是没有破绽，可是这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顾宇念想要说话的时候，那边桌上去了一个玉面小生，挥挥手点了一碗好茶，“三位老兄，你们说的能不能给小生讲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而秦楠清对着顾宇念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得，顾宇念翻了个白眼，开始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个工具人，让人上了茶水瓜子，听着上面的说书。 那三位中年人上下打量一番这个玉面小生，交换眼神确定她只是一个书生，便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多谢三位老兄，不过在下还有一个问题，三位老兄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看大街上到处都有人谈论这件事，但就是不知道是谁先提出来的。”玉面小生站起来，弯着腰给这三位中年人斟茶，那叫一个毕恭毕敬的。 三位中年人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心里的优越感瞬间就迸发出来，语气也变得高高在上起来，扬起那头，故作玄虚地说道：“此等机密，怎能是随意说与你听，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们这脑袋，还有你这脑袋，是都不想要了呀。小老弟，不是哥哥不说，哥哥是为你好，这东西还是不要打听比较好。” 第37章 这位小生从怀里拿出来三锭银子, 放在这三位中年人面前，“三位兄长，你不说我不说, 谁会知道，你看这里这么多人都在说这件事，知道法不责众吗。” 三锭银子对这三位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他们互相看一眼，迅速的拿走银子，同时对这位小生小声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其实这件事传的人很多, 我们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这是从大理寺一位大人那边传出来, 是他吃醉了酒，一不小心说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 多谢三位兄长。”说着，这人又拿出一锭银子, 放在桌子上，“今日三位兄长吃茶的钱，在下付了, 聊表谢意。” 说完, 这位小生就离开了茶楼。而这三位美滋滋的收下银子，只是这一条消息，就有这么多的银子, 现在什么杀头的罪名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就像这人说的, 法不责众。 那边谈论完之后, 唐怡带着人去了她们最常去的包厢, 而刚刚那位玉面小生，就在这里等着。 顾宇念看看这位公子，又看看楼下，一脸惊讶，最终被秦楠清给一把拽进包厢。 “不是，这原来是你们的人呀，我还在想这关键的一句话要怎么知道呢，敢情这都是你们的计策？”顾宇念有些生气，自己一个人坐在那边双手抱胸，瞪着秦楠清。 秦楠清看一眼唐怡，给顾宇念解释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都是唐怡的人，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好吧，那这次就原谅你了，若是下次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然后你还不告诉我，那我可就真生气了。”顾宇念放下手，身子坐直。 而那位玉面小郎君在她们进来之后，就去了包厢的屏风之后，等再见到众人，竟是换了一副样子。 顾宇念看着眼前的这一出大变活人，有些震惊，倒是唐怡，招呼那人坐下，说道：“你有问到什么东西吗？” “回殿下，问到一些东西，他们说这些传言是从一位喝醉了得大理寺官员嘴里说出来的，但是是谁，这倒是没问。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很容易就能找出来。”这人说道，但是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一旁，低着头。 唐怡点点头，看向秦楠清，“你觉得呢？” “我觉得既然陛下不想声张，那肯定不能直接去大理寺，而且这如果真的是大理寺传出来的，明王殿下早就教训他们了，可是这并没有任何消息，也许这位只是背锅的？”秦楠清并不相信是从大理寺传出来的。 大理寺的人最清楚牢狱中的刑罚，更别说陛下还下令坚决不准说出去，否则就要满门抄斩，没有人会拿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不当回事。 顾宇念吃一口点心，说道：“那肯定不会是大理寺的人说的，这要是说，那不就表明他们的势力肯定不小，那肯定是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暴露出来，依我看，这谣言查源头肯定是查不到的，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谁说的都有道理，唐怡低头盯着茶杯里面的茶，平静的水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就如同现在朝堂上面的形势，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什么。 “所以说还是要先查出来拐卖案背后的那个人，这些孩子都被转移到什么地方，是什么人需要这些孩子。”秦楠清突然想到这个案子，从夏日到如今，足足有了半年，可还是没有任何线索，这件事实在是蹊跷。 唐怡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听到秦楠清的话，她还在想到底是谁会准备这么长时间，来谋反。 可是唐怡将朝堂上那么多人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思绪，她是绝对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唐怡……唐怡？”秦楠清连续喊了好几声，唐怡才听到，懵然的抬起头，望着秦楠清，“啊？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秦楠清又将自己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这次唐怡听得很清楚，“那这件事是我姐姐在办，母皇已经不让我们插手，再说了，咱们去能帮上什么忙呀。” 不是唐怡不想要帮忙，实在是在这个节骨眼，如果她不顾母皇的命令掺和进去，这不是把自己给暴露在母皇的眼皮下面，搞不好还会以为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呢。 秦楠清看到唐怡纠结的样子，明白她在顾虑些什么。前世在唐怡当上太子之后，才展现出惊人的才华，可见唐怡并不像现在这样不学无术，只是她姐姐在上面，光芒太盛，她这才选择蛰伏。 “那我们就再看看吧，等过完年再说。”秦楠清给她换一杯热茶，是她最喜欢喝的，还贴心的放温，也是唐怡最欢喜入口的温度。 唐怡抬头看一眼秦楠清，二人四目相对，虽然秦楠清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温和，可唐怡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对她的探究，唐怡瞬间低下头，不知为何，总觉得秦楠清把自己整个人都看穿了。 秦楠清也收回目光，顾宇念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有些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她们之间的互动，实在是亮瞎她的眼。 “算了，我还是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就说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顾宇念并不是真的听不懂，只是有些好奇，她们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秦楠清看一眼顾宇念，给她解释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需要好好准备过年就好。哦，对了，今年还是和之前一样，来我府里？” 顾宇念在京城并没有什么亲戚，虽然说顾家在几十年前出过丞相，但最后还是回去江南从商，只是和皇家约定，会让合适的孩子来京城一段时间，这也是让皇家放心顾家的原因。 “按照平常来说，我是要去你府里的，但是今年应该会有些不一样，不过我还不确定。”说到这个，顾宇念就感觉到一阵头疼，怎么会有人人前人后差别这么大呢。 “哦？今年有特殊情况吗？”秦楠清一下就看出来顾宇念心思，露出调侃的笑容，今年确实有些不一样，不仅仅是她和唐怡，就连顾宇念和唐惋的关系也不一样了。 顾宇念叹口气，又看向唐怡，“额，这个有些不好说，还得再看看，我自己都还没想明白呢，而且……怎么说呢，这这件事并不简单。” 唐怡感受到顾宇念的目光，看一眼顾宇念，瞬间就明白她们在说什么，“怎么不简单，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且我觉得我姐姐这么好，说话都温声细语的，还挺好的呀。” 可是顾宇念摇摇头，有些苦恼，“不是，六皇女殿下，这件事不太一样，我……哎呀，这件事说不明白的，我的情况和你们的不太一样。” 唐怡无奈的转头，“那好吧，那这是你们的事情，我也就不过问了。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玩，再过几天天就更冷，冷得人都不想出门。” 唐怡望着窗户，天气逐渐变冷，这房间窗户都不开，那边已经烧上炭火，唐怡在这温暖的房间里，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秦楠清看着她这无精打采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也别去玩了，我记得你是不是已经很久都没有练剑了？今天外面的天气还算不错，我带你去练武场试试？” 唐怡眼皮子微微一抬，看一眼秦楠清，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起来：“啊？这个时候过去吗，可是我现在感觉好累，有些想要睡觉了。” 秦楠清低头一笑，看着唐怡的眼神带着宠溺，只是唐怡趴在桌子上，并没有看到。 第33章 “好了，别在这里睡，要不去我府上，说不定出去之后，你就会想要练剑了？”秦楠清说着，就站起身，从唐怡侍女的手里接过披风，亲自批在了唐怡的身上。 “那好吧，我还是不在外面睡了，去你府里。”唐怡站起身，拢拢自己的衣服，突然一转身，看着还坐在那边幽怨的看着自己和秦楠清的顾宇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秦楠清也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她说道：“那什么，你也不用这样，刚刚四皇女殿下递了消息，说让你在这里等她，她很快就过来，所以……” “所以你们就这样把我卖了？叫我出来就是因为唐惋？不是，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我把你当姐妹，你竟然在背后捅我一刀？”顾宇念听到唐惋就快要到这边，连忙站起身，慌里慌张的就准备跑。 正当她准备打开门出去的时候，门从外面被打开了，唐惋就站在门前，二人正好撞上。 “四姐姐好，四姐姐再见。”唐怡赶紧和她打个招呼，直接拽着秦楠清的手离开这个修罗场。 唐惋没来得及说话，只对着已经跑了的二人微微欠身。初冬的天气并不算冷，但是唐惋身子有些不好，怕冷，穿的也比别人要厚实一些，手中已经抱着暖炉。进屋坐下的时候，暖炉也没有离开手。 现在这个包厢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唐惋身边的婢女被留在外面，守着门不让任何人靠近。 “所以你想好了吗？这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没有给我答复。”唐惋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小，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语气却不容置喙。 顾宇念也是无奈，这件事根本上并不在她，好吧，可能是和她有一些关系，但是…… “四皇女殿下，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我现在办不到，您若是想，完全可以找其他人，为什么就一定要找我呢？” 第38章 顾宇念给她换了壶茶, 将茶杯递给她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冬天, 这唐惋最喜欢的温度。 唐惋接过这杯茶，放在嘴边吹吹，确定没有那么烫之后, 才喝下，紧接着对顾宇念说道：“这并不一样，我相信你，所以才会找你。而且你知道的, 我喜欢你，这句话不是假的。” 顾宇念倒茶的手一顿, 差点就洒了一身，她抬头看一眼唐惋, 发现她好像是认真的？ 顾宇念低头继续泡茶，见唐惋的茶杯里的茶已经喝完, 又给她倒了一杯，并且给她倒得满满的。 酒满敬人，茶满送客。 唐惋看着自己面前这满的都快要溢出来的茶杯, 嗤笑一声,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这茶都倒满了，看来是非常的不欢迎本宫，不过呢, 我可是和别人不一样, 这一点你可是知道的, 在没有得到准确答复之前, 我是不会真的走的, 所以你，你也不用这样。” 说着，唐惋就把这杯茶给倒在了地上，一口没喝。 顾宇念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这可是四皇女，虽然没有六皇女那么得宠，但也是得罪不得的。 “四皇女，草民就直说了，草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您的这个计划，还是去找别人吧，如果我离开京城，陛下是不会放过我们顾家的。”孰轻孰重，顾宇念还是分得清的。得罪了四皇女，可能不会有什么事，但若是抗旨，那可是诛九族的罪。 听到这话，唐惋才抬起头看着顾宇念，非常认真的问道：“所以说，是不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你就会答应我？” 顾宇念看她一眼，迅速低下头，“我……”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毕竟顾家可不止你一个能当质子的，对吧？” 听到唐惋的话，顾宇念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着，顾宇念的情绪就激动起来，握着茶杯的手逐渐用力，这茶杯就快要碎了，她用力的瞪着唐惋。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现在唐惋身上到处就是伤口了。 唐惋喝完茶，将茶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神色平静，还反过来安慰她，“你别这样激动，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不过你们顾家不可能让你一直在京城吧，难道你就不会回去？” 唐惋的这番话，精准的说到了顾宇念的心事，她也不想一辈子都留在京城，可是她的身份，回去的话是那么的尴尬，她从小就被当做顾家留在京城的质子，除非是家里人过来看她，她是见不到顾家其他人的。 在京城享受着顾家的财富，可是在顾家本家那边，却什么都没有，可能连族谱都进不去。但即便是这样，顾宇念还是没有松口，“我不管你想说什么，我是顾家人，享受着顾家带给我的财富，我就应该为她们做些什么，而且我姐姐对我很好，我并不觉得一直在京城有什么不好的。” 唐惋心里有些不爽，这个顾宇念还真是油盐不进，她都说了这么长时间，留给她那么长时间去考虑，还是没有松口的迹象。 “你真的想好了？一辈子都在京城，如果你不跟我走，那么你之后的生活就是遵循你家族的想法，和她们指定的人成亲，最后生下来的孩子，一个被送往顾家，一个继续留在京城当质子？” “还是说你现在答应我，我想办法，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不用在京城之中受到各方的桎梏。你要是想在京城再待几年，我也可以满足你，反正我的想法暂时还没能实施，也要等上几年。” 唐惋继续劝说，顾宇念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将唐惋的话记在心里，暗自揣度。 “不行，我姐姐这次来，和我说，京城这边要的质子，只会是顾家家主的孩子，而我从小就远离顾家继承人的纷争，我姐姐是最有希望继承顾家的，只要她成为真正的顾家家主，就会接我回去。” 这段话，顾宇念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只是她现在想出来用来打消唐惋想法的借口。皇家和顾家的约定，只有陛下和顾家家主知道，其他人只是看到顾家每年都会向朝廷缴税，也会让自己的孩子去京城读书，成年之后，就会接回去。 唐惋听到这句话，嘴角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这一瞬间被顾宇念看在眼里，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了效果。 唐惋没有再喝茶了，而是站起身，自己披上被挂在一旁的披风，“我不知道这些约定到底是什么，只是你如果真的回去，可能也不会太好过，所以，我的提议你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我不会对你说谎，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多谢四殿下，草民恭送殿下。”顾宇念提高音量，好让外面的人都能听到。 守在外面唐惋的婢女听到顾宇念的声音，立马开门，还真的看到自家殿下披着披风站在门口，她立马走上前，替唐惋重新披上披风，带着人走了。 看着门重新观赏，顾宇念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在面对唐惋的时候，绝对是她最累的时刻。 这个人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可是在自己面前，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顾宇念觉得自己如果再和她说话，绝对会神经分裂的。 等顾宇念从茶楼里回去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身后跟着自己的侍女，独自一人走在街上。 寒冷的冬天就要到了，晚上变得很冷，大多数人都选择在这个时候窝在家中，大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在路边灯笼的作用下，显得顾宇念很是孤单。 回到顾府，老管家瞬间就围上来，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炉，“小姐怎么现在才回来，这天都这么冷还这么黑，万一出什么事，我可怎么和大小姐交代呀。您还是赶紧进屋，屋里面暖和，坐一会我们就吃饭，怎么样？” 顾宇念僵硬的点点头，跟着这位老管家进了屋子。 这位老管家从顾宇念有记忆开始，就跟在她身边，她并不是从一出生就被送到京城，她的记忆中还有江南顾家的影像，小的时候，她姐姐还会陪她玩，还有她的母亲。 可是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和这位老管家一起来到了京城，只有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小时候的她不懂，还以为是家里人不要她了，刚来的那段时间，她就总是哭。 后来一个穿着华丽的人来这里看她，直到后来她才知道，那是陛下，陛下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胆怯的小女孩，她抓着陛下的衣角，躲在陛下的身后，看起来小小一只。 也就是从这天起，她和唐惋开始在一起玩，她成了唐惋的半个陪读，她以为唐惋比她小，毕竟刚见到她的时候，唐惋比她还要矮一些，而且还不说话。 之后更是因为唐惋的关系，她认识了秦楠清和唐怡，渐渐地，和秦楠清的关系好起来，因为她们都是在宫城外面，更方便一起玩。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不适合再继续待在京城了，这里很不适合她，她在这里并不会帮着顾家。 “陈奶奶，姐姐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够回江南吗，我记得是不是再过两年，母亲就要过五十的生辰了，我想回去亲自给母亲过这个生辰，之前都是托人送过去礼物，可是……”顾宇念吃饭的时候，对着在一旁侯着的陈管家说道。 第34章 今晚她吃饭的速度很慢，眼前的饭菜才动了几筷子。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大小姐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奴婢好好照顾小姐您，还让老奴看着你的学业，不要再逃课了。”陈奶奶心里一惊，按照顾常念交代她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顾宇念。 “啊，原来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吗，姐姐是不是不希望我回去，毕竟我回去的话，母亲和父亲肯定会将注意力都放在我心上，然后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什么？”顾宇念抬头看着陈奶奶，似乎刚刚的伤心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陈奶奶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害怕，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大小姐肯定是希望小姐您能够回去的，只是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孩子送到京城，还是委屈小姐您再在这里继续待上几年。但是……” 看着陈管家欲言又止的样子，顾宇念大笑起来，“陈奶奶，我是开玩笑的，母亲她们怎么会把那么大一个顾府交到我手上，我又不会打理顾家的生意，这还是交给姐姐比较好。不过我还是相信姐姐，她肯定会亲自过来接我回家的。” “对，小姐您毕竟是顾家的人，您看前几位不都是被接了回去吗，您肯定也会被接回去的，先别想这么多，先吃饭，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陈奶奶赶紧吩咐身边的人给她布菜，伺候顾宇念吃饭。 顾宇念又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回到自己房间，在洗漱之后，就准备睡觉了。 身边的侍女在她床边打了地铺，准备守夜，可是被顾宇念给拒绝了，“今晚不需要守夜，你回去休息吧，把这个东西带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难不成还要本小姐说第二遍吗？”说到最后，顾宇念有些生气，说话毫不留情。 侍女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出去，留下顾宇念一个人。 第39章 唐怡跟着秦楠清回到将军府, 即使路上一直都坐在轿子里，唐怡还是感受到外面的寒冷，她掀开帘子, 看一眼外面，她们也没有在茶楼多长时间，外面就已经从阳光明媚到现如今灰蒙蒙的一片。 “这才多久啊, 天气就变得这样，你说是不是这天本来就这么冷，中午那段时间的太阳，只是个假象？”唐怡又钻回轿子里, 外面实在是太冷，轿子里还有些暖和, “看到姐姐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暖炉, 我都在想外面那么大的太阳，就算身子不好, 也不至于现在就用上。没想到外面已经变天了。” 一到冬天，唐怡的手脚就会变得冰冷无比，每年都会有太医为她调理身体, 只是唐怡嫌弃药苦, 没怎么喝过，对她来说，喝药还不如一直抱着暖炉呢。 出来的时候, 秦楠清一直让人备着暖炉, 现在从茶楼出来, 也是立马递到唐怡的手中。 “冬天的天气都是这样, 你以后出门的时候, 要让身边的人时刻准备着暖炉，可别冻伤了。”秦楠清说道。她不怕冷，习武之人从来都不需要担心，她的手脚都是热的，小的时候还会被唐怡强硬的拉着，给她暖手。 坐在轿子里有些不舒服，唐怡顺势一靠，就靠在了秦楠清的肩膀上，“还是这样舒服，你别乱动，让我靠一会。” “嗯。”秦楠清感受着自己肩膀上唐怡的重量，身体突然之间有些僵硬，保持着这个姿势，想要唐怡靠得更舒服一些。 等到了将军府门口，秦楠清想要喊唐怡起来，却发现唐怡的呼吸平稳，眼睛也紧闭着，看来是睡着有一会了。 秦楠清让人拿着唐怡手中的暖炉，自己一手揽着唐怡的腰身，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腿窝处，一个用力，就把唐怡给抱了起来。身边的人立马拿着披风披在唐怡身上，怕她着凉。 在秦楠清抱起她的时候，唐怡就已经醒过来，只是她贪恋这一刻的温暖，并不想醒来。她的脑袋在秦楠清的怀里，秦楠清身上的皂角香一直往她的鼻子里钻，而且她还能感觉到秦楠清身上的那一抹柔软。想到这是什么，唐怡瞬间就红了脸，这个动作也太犯规了，秦楠清就是觉得自己睡着了才这么肆无忌惮吧。 这一路上，唐怡还能听到秦楠清的心跳声，刚开始还是很正常的，每次跳动都是那么有力，但是越到后面，秦楠清的心跳就越快，还有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抱着她的手却还是那么稳，并没有感受到一丝抖动。 这难道就是练武的好处？以前唐怡只是知道秦楠清力气比较大，但是现在才对秦楠清的力气有了具体的概念，抱着她这么长时间，竟然只是呼吸有一些急促。 秦楠清并不感觉累，至于这呼吸，也不是因为累，而是怀里人的呼吸实在是不容忽视。耳边是寒冷的冬风，可是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怀里这个人身上。 此时唐怡的呼吸和刚刚睡着的时候，有很大不一样，秦楠清知道她已经醒了，可是并不想把人放下来。 只是这段路，并不算很长，秦楠清和唐怡都走过很多遍了，知道到哪里应该拐弯，哪里应该下楼梯，哪里应该跨过门槛。 秦楠清房间里已经差人烧上炭火，整个房间都非常温暖，床上已经放上了几个汤婆子，保证被子里面都是暖的。 即使是再不舍得放下，可路总有走完的时候。从大门口到秦楠清的房间，这些路程很快就走完了。 秦楠清一只腿跪在床上，轻轻的把唐怡放下，之后跪在床边，为她脱下靴子。 等秦楠清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唐怡睁着的眼睛，还有红扑扑的脸颊，二人对着一路上的事情都心知肚明，现在对视着，竟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那什么，你醒了啊？”秦楠清还在床边跪着，为了从这样暧昧的气氛中脱身，秦楠清先开口，杜绝唐怡开口营造更暧昧的气氛。 秦楠清一开口，唐怡到了嘴边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瞪了秦楠清一眼，翻个身背对着她，闷闷的说道：“没有醒！” 秦楠清听到唐怡这像是撒娇的话，低头轻笑一声，紧接着说道：“好，你没有醒，那你现在还要再睡一会吗？” 唐怡翻身的时候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原本因为秦楠清的这句话还有些生气，可是转过身来发现秦楠清在望着她笑，瞬间什么气都没有了。 “睡什么睡，睡不着了，要睡你过来睡，本宫要起来了。”说着，唐怡就掀开被子坐起身，正准备下床走呢，才意识到自己的靴子被秦楠清给脱下。 “你……你怎么能脱我的鞋子呢？”唐怡低着头，还好毡袜没有被脱下来，她绞着脚指头，也不用担心会被秦楠清看到。 “怎么，你还想不脱鞋子就上床睡觉啊，这可是我的床。”说着，秦楠清就抓着她一只脚，准备给她穿上鞋子。 唐怡还想挣扎几下，可是秦楠清紧紧地抓着她的脚踝，实在是挣脱不开，也就任由秦楠清跪在床边，给她穿鞋。 看着单膝跪在床边的秦楠清，唐怡伸出另外一只脚，抵在秦楠清的肩膀上，秦楠清给她穿鞋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唐怡一眼，也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 唐怡很庆幸，在秦楠清进房间之后，身后的那群人并没有跟进来，不然若是被那些人看到，她估计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穿上一只鞋之后，秦楠清仰起头看着她，“不知道殿下还要继续吗，您这样，臣可不好办呀。” 被秦楠清用这样深情、崇拜的目光看着，唐怡有些不好意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自己的脚放下来，眼睛看向别处。 秦楠清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安静的给她穿上鞋。 “现在呢，可以一起练剑了吗？”秦楠清站起来，后退一步，看着还没有完全缓过来的唐怡，这个样子实在是惹人怜爱，她的肩膀处还能感受到唐怡把脚搭在上面的触觉，让她忍不住回味。 唐怡深呼吸几次，勉强压下心中的羞赧，“不想动，这天有些冷，我一出去再冻感冒了怎么办，我还是就在这里看着你比较好。”唐怡现在还是有些羞涩，若是出去和秦楠清一起练剑，免不了要有肢体接触，唐怡可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清醒。 秦楠清点点头，低头准备解开自己的腰带，却听到唐怡的一声尖叫，抬头看过去，发现唐怡她转过了头。 “不是，你怎么就在这里准备脱衣服了，不是要出去练剑吗？”唐怡是想要保持清醒，可是经过刚刚的那两件事，她现在的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或者可以说在秦楠清的面前，她根本就不能保持完整的清醒。 秦楠清却是毫不在意，继续解着腰带，将外衣脱下来，“我得换个衣服，这宽大的衣袖并不适合练剑，你以为我在干什么？” “哦哦，原来是这样，但是你怎么不让人进来帮你呢。”秦楠清已经穿上窄袖的衣服，现在再看，气质已经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这不是你还没有缓过来吗，难道你很想让别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那我倒是不介意让她们都进来，你觉得呢？”秦楠清说道，看一眼唐怡，她还是没有看着自己，露出来的耳朵还是红的。 第35章 唐怡转头看着秦楠清，“怎么，我现在这个样子很见不得人，还是说你怕下面的人会误会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唐怡内心还是有些害羞，但是在秦楠清那句话说完之后，故作镇定的看着她，表现的很是大方。 “哦，原来是这样，那下次我就不让她们出去，让她们看着你刚刚做的那个动作？比如说把你的腿搭在我的肩膀上，还是说看到你其他的样子？”秦楠清看她还在床边坐着，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暂时也没有出房间的打算。 唐怡被她这一句话给噎到了，支支吾吾地，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反倒是站起身，推搡着秦楠清往外面走，“你……你不是要练剑吗，还在这里做什么，一会天就要黑了，小心看不清脚下的路，摔进池唐里。” 秦楠清顺着她的力气，不过在门口的时候停下了，“好，你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那边有给你准备的衣服，你若是也想练剑了，就换上，我教你。如果不想的话，我也让人准备了茶水点心，想看书的话就去我书房，那边没有暖炉，你让玥一帮你拿。”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不用你担心。”唐怡催促着她，知道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练剑，若是被她母亲发现没有进步，可是要家法伺候的。 秦楠清拿着玥一递过来的剑，就在自己的院子里，这次陪练的是玥一的妹妹，玥一被她留给了唐怡。 唐怡就坐在房间里，敞开着门，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秦楠清，她特意让人去掉帘子，就是为了能更清楚的看到她身影。 旁边的炭火在滋滋作响，烧的很旺，当冷风吹进来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冷。 玥一就站在一旁，看着唐怡，殿下不觉得无聊，她可是有些无聊了，玥一看看唐怡，又看看在外面的秦楠清，实在是不明白只是在练剑，这有什么好看的，殿下都坐在这里看了一下午了，只喝了几杯茶，点心都没吃。 第40章 一直到太阳快落山, 秦楠清才收起剑，运动过后，秦楠清觉得有些热, 额头和脖子上都是汗。但是她顾不上擦，而是赶紧走到房间里，吩咐人把挡风的帘子重新按上。 “你怎么让人把这个帘子给取下来了, 还正对着门口坐着，就不怕自己得了风寒吗？”秦楠清进来之后，双手试探性的碰了碰唐怡的手，即使抱着暖炉还是冰冷的。右看看唐怡面前的茶杯, 早就已经凉了。 重新给唐怡倒上热茶，看着她喝下去, 秦楠清才稍微放下心。 “我保证，下次不会这样了。”赶在秦楠清开口之前, 唐怡立马做出保证，只是这个保证并不足以让秦楠清信服, 因为她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秦楠清冷下脸，在唐怡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拿着自己的手帕在擦汗, 等到唐怡说完之后, 才幽幽开口，“你若是想要得风寒也不只有这一种办法，但无论是哪种办法, 你都要在宫中躺着, 然后喝那苦口的汤药, 并且有很长一段时间, 都不能出宫。至少在过年之前是这样的。” “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凶了, 房间里不仅仅有地龙，还有暖炉呢，怎么会得了风寒。我觉得你的担心是多余，我的身体还没有差到这样的地步，不过如果是我那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姐姐，好像会这样。”唐怡并没有完全收起玩笑的表情，在她看来，这是秦楠清在担心自己，为此她还有些小窃喜。 秦楠清瞪她一眼，紧接着说道：“你若是对你自己的身体如此不负责，那我想可以换一个负责的人看着你，比如说陛下，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在过年之前患上风寒。对于皇室来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你……”唐怡有些生气，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我怎么样和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吧，而且不是你让我看着你的吗？” 秦楠清没有继续说话了，似乎确实是这样的，但她可没说让人把挡风的帘子给去掉，要知道，冬天没有这个，就算房间内地龙和暖炉在孜孜不倦的工作，也会让人感到寒冷无比，眼中的话还会感染风寒。 “行，那这件事就当是我的错，不过下次可不会这样了，你必须时刻待在房间内。”秦楠清有些头疼，而且身上的黏腻感更加明显，“我需要沐浴，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让玥一护送你，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我沐浴出来之后，我们可以一起用晚膳。” 秦楠清说了这么多，唐怡只听到了‘沐浴’两个字，她低着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秦楠清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有管她，准备去汤池。 将军府的豪华程度，可以说和誉王的王府有的一拼，毕竟在几十年前，她的祖奶奶在那场政变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虽然之后边境平和了十几年，但是北边的胡人可不会一直和平下去，她们始终对中原虎视眈眈。也正因为边境的不太平，也让她们的将军府有了现在的荣华富贵。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她父亲从边境回来之后，她肯定是要过去的，但上一世她去过北地，那边条件艰苦。不过她也不是养尊处优的人，只是她不想去北地，因为她的私心，可是……秦家这一辈只有她一个人，说实话，她真的希望她父亲能在北地搞出一个私生子，但这是不可能的，她母亲要是知道了，绝对会提出和离，然后让她父亲身败名裂的。 秦楠清在汤池里泡着，热蒸汽让她的思绪停滞，如果不是唐怡在外面大声喊着，她绝对会在这里睡着的。 “你别叫了，我现在就出去。”秦楠清从里面走出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刚准备开门，门就被唐怡给打开了，看着站在她面前完好无损的秦楠清。 “你没事就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我想你是在里面睡着了，我都以为你会在汤池里溺水，正想着来个英雌救美呢。”唐怡现在说话丝毫没有顾忌，毕竟身边都是自己人，她并不担心这些话会被传出去。 倒是秦楠清，因为这句话红了耳朵，“我完全不需要你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且我并不会在沐浴的时候睡着，不过我倒是记得某人有过这样的经历。” 很显然，唐怡并不能找到任何话来反驳，她确实有这样的经历，不过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她真的是因为太舒服才睡过去的。 “那什么，那边饭菜都已经做好了，我们先去吃吧。刚刚柳姨差人递信，说她今晚会晚些回来，让你不用担心。”唐怡转身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秦楠清。 看着唐怡的背影，说实话，秦楠清有些没有听清楚唐怡的话，只是随便的应了几句，就跟着唐怡来到了房间准备用晚膳。 吃完之后，唐怡并不想现在就离开，但是宫里来人，陛下有事情找她，唐怡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离开。 “小姐很喜欢六殿下。”玥一站在秦楠清的身后，和秦楠清一起目送唐怡的马车远去，等到看不见马车之后，玥一说了这句话。 喜欢到每当和唐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露出平时根本看不到的表情。 秦楠清点点头，“唐怡她很可爱，而且很活泼，我是很喜欢她，不过你不用告诉我母亲，这一点小事不用劳烦她，而且，这和你脑子里的想法并不一样。” 玥一心里的小心思准确无误的暴露在秦楠清面前，她羞愧的低下头，为自己辩解：“小姐，您知道的，夫人她只是担心您，而且她嘱咐过，并不希望您和皇室的人走得太近，当然，陛下除外。” 秦楠清将自己的手放在玥一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我想，你应该认清自己的地位，你是我身边的人，并不应该将我的消息告诉我母亲。” 玥一向被捏住的肩膀那位侧身，秦楠清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生气，但只有玥一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有多么气愤。 “是，奴婢知道了，保证不会有下一次。”玥一虽然很疼，但她还是记着自己的原则，绝对不能再主人面前露出一点不合时宜的表情。 秦楠清这才收手，“这样很好，我希望你能一直记住这一点，如果你做的好的话，我可以考虑将你家里某些人的奴籍取消，我想我的母亲应该不会给你这样的承诺。” 听到这个，玥一眼里就放出了光芒，她跟在秦楠清的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 秦楠清并没有立马回复她，而是等到走近自己的院子里，才开口说话，“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只要你自己有分寸，懂吗？” “奴婢知道，谢谢小姐。”玥一非常激动，若是可以脱离奴籍，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更别说是这样的要求。 唐怡被人直接送到勤政殿，看起来她母皇已经在那边等候多时了，她这才想起来，自己今日出宫可不是出去玩的。 唐怡立马走上前，开始给唐成伊捏肩，“母皇，您就不要生气了，女儿还小，贪玩些是正常的。” 她已经为唐成伊找好了理由，这下唐成伊也生不起来气，更何况唐怡的手法是越来越熟练，她明显感受到唐怡的手劲大了不少。 第36章 “算了，朕也不想多说什么，你今日出去有发现什么吗？”唐成伊享受着唐怡的按摩，眯着眼睛问道。 唐怡仔细想想，说道：“并没有什么发现，我想应该不是大理寺的人泄露出来的，她们没有这么傻，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而且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大理寺的刑罚有多么的恐怖，她们还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这倒是真的，如果真的是大理寺人泄露的，那么明王现在也已经找到那个人了。朕现在发现，你似乎一点都不比你那两个姐姐差。”唐成伊开口，带着深深地试探。 唐怡不动神色，甚至按摩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停滞，“母皇您在说些什么，这些又不都是我说的，我还去找了秦楠清和顾宇念，这个猜测还是秦楠清告诉我的，她才是真的厉害。” “哦？是吗？秦楠清确实很不错，熟读兵书，朕之前还担心她只会纸上谈兵，但现在看来，应该还不错，等找个机会，朕得试试她。”唐成伊就这样说出她对秦楠清之后的安排，在唐怡面前，丝毫没有顾忌。 唐怡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按摩的手停了下来，兴奋地说道：“真的吗，母皇，您打算让她做些什么？哦，不管是做什么，您这个决定真的是太英明了，我一直都觉得她很厉害，若是能帮上您的忙，那就更厉害了。” 唐成伊并没有责怪她，只是用温和的目光望着唐怡，问道：“你很喜欢她？但是你就不怕朕会给她安排一些很危险的事情，到时候带着一身伤回京城，那个时候你怕是会怨恨你的母皇吧？” 唐怡立马摇头，“绝对不会的，母皇给她安排这些事情是看重她，若是她连这些事情都完不成，怎么对得起您对她的信任呢。而且，我是绝对不会怨恨母皇的，母皇这么做一定有您的深意。” 唐成伊也只是笑笑，“好了，这么晚回来，回去早点休息，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可别在过年之前得了风寒，不然可是要喝那些苦苦的汤药，朕还记得你之前偷偷倒过一些呢，你宫里的树就是这个原因死的吧。” 唐怡低头笑笑，对母皇做出保证之后，才回到自己宫中。 第41章 冬天的日子过得很快, 秦楠清感觉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就已经来到了小年，今年秦将军还是没有获得陛下的准许回京述职, 只能和北地的士兵在天寒地冻之中再度过一年。 不过秦楠清已经习惯了，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这样，少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是今年顾宇念递来消息，今年她不会去将军府过年守夜。 “她今年自己一个人在顾府可以吗？”收到消息之后，秦楠清在自己房间自言自语，不过这是顾宇念的决定, 她也不好再去劝说，说不定顾宇念今年有其他的顾虑。 临到年关, 唐怡能出来的机会越来越少，今年还被陛下特别关照, 不准她随意出宫，二人只能靠身边的人送信来保持交流。不过唐怡每次送来的信上,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秦楠清看的是一头雾水，回信都不知道回什么。 小年这天, 唐怡在陛下面前软磨硬泡的, 才换回一个出宫的机会，她坐上马车，马不停蹄的去到将军府。 柳茗还在外面值班, 越是这个时候, 就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唐怡不用担心回碰上她, 也不用先过去和柳茗打招呼。进了将军府, 她直奔秦楠清的院子，还没有走到跟前，就能听到秦楠清在练剑的声音。 她慢悠悠的走进去，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立马就有人给她端上热茶，就连旁边也都放上了好几个暖炉，生怕她冻着一点。 这一看就是秦楠清的吩咐，只是怕她会冻着。只是京城今年到现在都还没有下一场雪，要说冷也算不上多冷。 秦楠清在练剑的时候，还抽空看了她几眼，不过这也没有让陪练找到破绽，秦楠清还是占着上风的。 唐怡在一旁看的是津津有味，就差拍手叫好。一看到秦楠清收剑，唐怡就端着准备好的姜茶去找她。 “现在这天还要在外面练剑啊，快把这姜茶喝了，一会需要去沐浴换身衣服吗？”唐怡看着她喝完这一碗姜茶，自己在旁边也有些面目狰狞，这滋味是真的不好喝。 唐怡赶紧往她嘴里塞一个蜜饯，秦楠清也顺从的吃了下去，“确实需要去沐浴一下，你先去屋子里等我，那里面很暖和，还有热茶。”说着，秦楠清就把人带到了屋子里，确实很暖和。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需要我帮忙吗，我记得你上次还差点在汤池睡着，在那里睡觉可是有生命危险的。”唐怡故意说这句话，她想要看看秦楠清的表情，也可以说这是她的恶趣味。 果然，在秦楠清听到这句话之后，耳朵肉眼可见的变红了，她挣脱开被唐怡牵着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这……这就不需要了，我保证这次不会再在那里面睡着了，完全不需要，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说完，秦楠清就转身离开，跑得很迅速，留下身后的唐怡在那里放声大笑。 “能让我看看最近她都在看些什么书吗？”唐怡可不会选择在这里傻等着，也不会真的去汤池那边，只能靠这些书来打发时间。 玥一去拿过来几本秦楠清正在看的书，放在唐怡面前，“小姐还是喜欢看这些兵书，之前的那些史书还是夫人强硬要求的，至于其他的书，小姐就更不可能看了。” 唐怡翻看着这些书，兵书对她而言也有些没有意思，“那外面卖的那些话本呢，你家小姐也没有看过？” 玥一摇摇头，出去这些兵书，她还真的没见到过小姐看过别的书，“这些书小姐都看过好几遍了，每次都会做好多笔记，还会用地图模拟历史上著名的战役，看看是不是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减轻人员伤亡的同时，还能完挫敌人。” 唐怡翻看着，这本书上也有秦楠清做的笔记，看起来非常认真，“她会有机会的，把书上的这些变成现实，也会让更多的士兵存活。” 听到这话，玥一有些激动，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了，她家小姐会得到陛下的重用，而且还会有很多建功立业的机会。只是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了，这些机会同时也意味着危险，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很容易受伤的。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四海升平，哪有那么多战争需要打的如果说有的话，顶多就是一些地方土匪，可是近几年也没有听过这些。不过母皇确实有重用她的打算，对了，这些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知道吗？”唐怡是知道秦楠清对玥一很信任，才将这件事告诉她的，还好现在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玥一重重的点头，“殿下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的。”玥一非常清楚她应该对谁效忠，尤其是秦楠清还给了她那样的承诺。 唐怡欣慰的点点头，继续翻看着玥一送过来的书，在这里安静的等着人。 秦楠清在汤池里，几乎都要把自己整个头都给埋进水里，只露出两个眼睛，她又把自己放进热水里，借此来掩盖自己那通红的脸，虽然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但秦楠清还是觉得有些羞涩。 她完全想不明白唐怡为什么会突然说那句话，难道就只是为了打趣自己？在这之前，唐怡可从来不会表现出这样的恶趣味。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秦楠清才从汤池里走出来，不得不说，在练完剑出汗之后来这里泡个热水澡，能缓解很多的疲劳，也难怪唐怡会说出那样的话，她是真的会在这里面睡着。 “怎么在看书，还是我看过的书？”秦楠清掀开帘子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唐怡坐在那里看书，手里抱着暖炉。她应该庆幸这暖炉是用热水灌溉的，若是真的用炭火，怕是这些书已经着了。 唐怡看到她进来，立马把书给合上，笑着问道：“这不是太无聊了吗，我就想看看你平时在看些什么，不过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些困，你看这些书都能看进去，怎么那些书就看不进去？” 秦楠清讲这些书亲自合上整理放在别处，回答道：“这些书和那种只会空谈什么理想的书不一样，那种东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兵书就不一样，上面有不少经典的战例，我觉得能从这里学到很多的东西，不至于和那个纸上谈兵的人一样。” 唐怡不是很懂这些事情，不过她知道秦楠清很厉害，“我反正是不懂，我也用不上这些东西，你懂就好了，母皇看到这个，肯定很放心。” 对于唐怡说的话，秦楠清也只是笑笑，陛下放不放心，她现在并不在意。陛下不放心，也不会用她，如果陛下放心的话，显然不会有这个可能性，对于秦家，陛下是永远不可能完全放心的。 唐怡看出来秦楠清的心不在焉，安慰她道：“其实你不用想这么多，如果陛下不相信你，就不会让我和你玩的。而且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你想听吗？” 秦楠清转身看着她，看到了唐怡眼里的兴奋，这个消息，唐怡觉得对她是个好消息，那么她觉得也可以一听。 第37章 “啊，是什么好消息，看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是有关于过年吗？”秦楠清配合的问道，恰到好处的做出惊喜的样子。 唐怡微微仰起头，有些骄傲的样子，“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母皇和我讲，她会在过年之后，尝试着给你更多的权力，她会重用你的，仅仅是因为你的能力，你在那场刺杀中救了她，虽然这是你应该做的。” 这对于以前的秦楠清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但对于现在的秦楠清，着实算不上一个好消息，但是看着唐怡如此的兴奋，秦楠清也不忍心打击她的热情。 “等等，你说的这是真的吗，这真的是陛下亲口告诉你的？”秦楠清看着唐怡，假装正在压抑自己的兴奋。 看着秦楠清的反应，唐怡忍不住窃喜，觉得自己今天过来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是当然，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母皇她还没有真的做出这个决定，你知道的，现在武将还没有什么空缺，母皇她给你安排个位置还有些难。” 秦楠清点点头，“你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时候，无论怎么样，如果我被陛下提拔的话，那这在朝堂上可不仅仅是多了一个人这么简单。你应该知道，你的两位姐姐现在在朝堂上的势力，虽然划分的还不是很清楚，但如果我加入进去，可能会牵扯到你。” 欣喜过后，秦楠清收敛了表情，开始和唐怡讲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这件事会将唐怡带进去，无论她是不是想参与进去。 “可是，大家都知道，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皇女，我并不想参与到这件事之中，就算母皇再喜欢我，可母皇是绝对不会拿这件事看玩笑的。”唐怡有些惊讶，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对那个位置没有任何想法，不然的话，她何至于这样？ 秦楠清看一眼玥一，让她出去看着。 她看着唐怡的眼睛，语气严肃：“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如果说有人就是希望你得到那个位置呢，毕竟你在大家眼里是个不学无术的，看起来很好掌控，当然，如果是那两位……” 对，就是这样，和前世一模一样，那两位皇女一个个的都被拉下来，到最后整个皇室就只剩下唐怡和那位小皇孙，唐成伊她别无选择，为了安抚朝堂和百姓。 第42章 秦楠清突然闭上嘴, 她发现现在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忽略了一点，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点。 唐怡不明所以, 伸出手在秦楠清的面前晃晃，试图唤醒她的注意力，“你怎么了？” 秦楠清迅速回神, 看着唐怡担忧的眼神，露出一个笑容，安慰她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东西, 现在我感觉很好。外面还没有天黑，我们要出去走走吗, 今天外面很热闹，或者说在过年的这段时间, 街上都很热闹。” 她试图用这样的办法转移唐怡的注意力，可是唐怡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没办法继续装作不学无术的样子，尤其是秦楠清还身处这些事中。就算不是直接参与者, 但是最近她两个姐姐负责的案子, 都会出现秦楠清的身影。 “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我想知道你刚刚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我猜想你是不是想到我那两位姐姐, 又或者是其他的事情, 我想你应该告诉我。”唐怡冷着脸, 对于秦楠清的掩饰, 显现出非常生气的样子。 可是秦楠清并不愿意将唐怡给扯进来, 最起码不是现在，可是现在的唐怡并不像之前那样好糊弄，她只好这样说道：“我只是想到二位殿下所负责的案子，这显然并不简单，可能会将二位殿下给拖进去，我想你应该知道。” 是，这是再明显不过了，在某位叛贼的眼里，只要她两个姐姐在民众之间的威望和在母皇那边的信任大大降低，那一切都不足为惧。 唐怡愣住了，对于这件事她并没有想这么深，或者说她并不认为那些人的手能伸到朝堂深处，在她看来，现在的朝廷还是很稳定的。 “你的意思是……可是她们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母皇很信任她们，这也根本没有证据，污蔑一个殿下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唐怡还是不太相信，再怎么说这也只是她们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 就在唐怡向秦楠清寻找答案的时候，却见这人只是笑笑，对着她说：“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真的不想去外面街上逛逛？听说外面可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些东西。” 秦楠清扯开话题的意思很明显，她看着唐怡，似乎是一定要她抛弃这样的想法。看着秦楠清如此坚持，唐怡也只好放弃这个想法，同意秦楠清的提议，出去逛逛。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身后是府中的小厮。这一天外面确实是热闹。 虽然小年这天有着许多的习俗，可是越是这样，那些有钱的人家就越是喜欢出来买些东西，这也让有些商贩抓到机会，毕竟家里有人在准备，而今晚是个赚钱的好时候，有了钱才可以让家里人吃饱饭。 除了京城人，还有许许多多的外域人，她们带来的东西，能让京城人心甘情愿的掏出银子，中原可见不到某些地方的特色。 可是如此热闹的景象，唐怡还是打不起精神，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秦楠清的那番话，这才是不容让她忽视的东西。 秦楠清努力的想要将唐怡的思绪拉到这上面，可是唐怡总是会走神，一看就是还在想那些东西。 不得不说，唐怡在思考的时候，还真的和前世很像，那种威严感，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很有上位者的气质。 可现在唐怡并不适合散发出这样的威严，比她更有威严的人还在呢，唐怡现在只适合做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女。 秦楠清带着人回到将军府，唐怡这个样子，就算在外面也玩的不尽兴。 “怎么回来了，不是你说要出去玩的吗？”再次回到温暖的房间里，唐怡这才回过神，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楠清屏退众人，坐在唐怡的对面，“抱歉，我今天不应该提起这个话题，不过看你很苦恼的样子，就算是出去大街上玩也很明显，我就将你给带回来了。我想说这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二位殿下也不至于会这么傻，让对方将一些证据放在自己府中，很明显的栽赃不是吗？所以说你完全不用担心，再说了，陛下对她们很是信任，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所以说不会有什么事的。” 可是唐怡看着秦楠清，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担心，“不对，这不一样，二位姐姐并没任何防备，她们……” “等等，唐怡，上次那件事陛下已经告诫过她们了，你不是就在旁边吗。而且你还说在那之后陛下单独和她们说了话。所以说你完全不用担心。现在正在过年，你若是表现出来不高兴的话，可是有很大影响的，比如说也会让陛下不高兴，她会觉得你有些……太过于任性了。”秦楠清放慢语速，尽可能让唐怡将她说的话都听进去。 而唐怡也如她所愿，将担忧的表情收起来，“母皇确实又给二位姐姐单独说过话，想来是提点过她们的。” 想到这个可能，唐怡放心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和刚刚有很大的区别。 “既然已经想明白了，那我就送你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最好是在陛下找你之前把你送回去。”秦楠清拿过挂在一旁披风，亲自给唐怡披上，“走吧，外面的马车已经备下了，这一路上并不会经过人多的地方，如果你想休息的话，也可以。” 唐怡还不想回去，可是今天所有人都会去宫里，包括她那个从来不出门的二姐姐，她要是缺席，母皇一定会不高兴的。 非常不乐意的坐上马车，虽然有秦楠清陪着，但她还是不太乐意。 “好不容易有个出宫的机会，现在还又要回去，母皇还真是小气，下次出宫就要等到过年之后了。就会有好长时间就不能见面，你知道的，我忍不住不见你。”唐怡低着头，非常不高兴，一想到有将近十几天的时间见不到秦楠清，唐怡就要崩溃。 秦楠清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没关系的，只是这几天的时间而已，听说你今年过完年就可以出宫建府了，这是一件好事呀。” 唐怡点头，是一件好事没错，但是，“你知道吗，要是新建一座府要花费很长时间的，而这还是在银子充足的情况下，所以说真的等到出宫也得要下一年了。不过我可不会为了自己而去大兴土木，顶多就是找个差不多的宅子重新修缮一下。” 看着唐怡狡黠的表情，秦楠清就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再加上之前唐怡还问将军府周边有没有没人住的府邸，想要猜出来并不难。 “所以说你是想和我做邻居？不过那个宅子，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这得找人去看看，做场法事。”秦楠清还在认真想着这件事的可能性，无论这个宅子之前住着什么人，都需要找人去看看。 第38章 唐怡突然向前一些，和秦楠清之间的距离立马变小，她仔细的看着秦楠清，想观察出来秦楠清的表情。 只是她的动作太过于突然，秦楠清有些被吓到了，有些惊恐。但是当习惯之后，她们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那些想要探究的心思，那些被吓到的惊恐，通通都没有了。 马车行驶在路上，这路并不算多么的平坦，因为要避开平坦大街上的人，她们走的是小路，路上会有一些小石子，让马车出现颠簸。 秦楠清好好的在那边坐着，唐怡并没有坐着，马车一颠簸，她有些站不稳，直直的倒在秦楠清的身上，二人的唇擦着，唐怡就这样将脑袋放在秦楠清的肩膀上。 在这一瞬间，秦楠清伸出手将人抱在怀里，生怕她会倒在下面。 而唐怡双手撑在秦楠清两边，似乎并不想将自己整个身子压在秦楠清身上。 只是这个姿势，能让唐怡非常清楚的闻到秦楠清身上的味道，在外面沾染的寒冷气息，还有秦楠清身上自己散发出来的热气。除此之外，还有秦楠清身上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香气，一齐钻进唐怡的大脑。 秦楠清这样虚抱着唐怡，感受着她的发丝在自己的脖颈处，有些痒，还有唐怡的呼出来的气息，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唐怡露出来的后颈。牙有些痒，想咬上去。 “没……”玥一想看看殿下和小姐有没有因为刚刚那阵颠簸受伤，一掀开帘子就看到她们抱在一处，才刚刚说出来一个字，就低着头继续坐在外面。 而马车里两位主子，也因为玥一的打岔而迅速分开，二人都坐得端端正正的，如果忽视她们二人耳朵上的红色。 二人就这样一直沉默，但是唇上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虽然只是擦着过去，但是那感觉，却深深的印在了二人的心中，挥之不去。 马车停到宫门口，已经有其他府的马车在了，想来都已经进去了。只是唐怡并没有任何动作，她不知道要怎么起身，也不知道要怎么下马车。 二人就这样在马车上待了半柱香的时间，直到宫城处守着的人过来询问，唐怡才有动作。 但是唐怡刚刚起身，秦楠清的目光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没有丝毫掩饰的目光，就这样暴露在唐怡的眼前。 “你……”唐怡想问出口，但是陛下已经派人来催了，她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没事，你先过去吧，陛下看来等了很长的时间，你若是再不过去，陛下会生气的。”秦楠清收回她的目光，先唐怡一步出了马车，扶着唐怡下去，自己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唐怡望着她的背影，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转身回宫。 第43章 小年的宫廷宴会并不是很盛大, 但也是一家人都在一起，非常简单的吃顿饭显然是不太可能的，明王的女儿被陛下带在身边, 甚至亲自抱着，这可让某人心里得意坏了。 不过唐成伊也只是抱了一会，就将唐祈递给了乳娘。 唐怡进来的时候, 正好看到乳娘抱着唐祈离开，她站在门口逗弄了一会小孩子，才匆匆进来。 “朕就说不能放你出宫，看看, 这连晚宴都不记得要来参加，迟到了这么长时间。”唐成伊看着匆匆入座的唐怡, 笑着调侃道。 唐怡并没有任何的窘迫，反而很是放松,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靠着椅背, “母皇，您就不要打趣我了，我来就是吃点东西就走, 而且大家平时又不是见不到面。哦, 二姐姐不经常见到，二姐姐安好。” 二皇女献王殿下只是对着唐怡点点头，这样就算是问好了。 “你啊你, 就会狡辩, 明明就是不想来, 还说其他什么, 朕又不会强迫你过来, 但是家宴嘛，你一直不出面也不合适，知道吗？”唐成伊言语之间并没有责备唐怡的意思。只是这些话都说过很多次了，唐怡还是这样，每次宴会都只待上一炷香的时间，还好她没有让唐怡去过除家宴之外其他的宴会。 唐怡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笑，看着面前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她觉得有些饿了，和秦楠清在一起的时候倒没有这样的感觉，也不排除是刚刚才饿的。 “母皇，这御膳房的厨子是越来越棒了，色香味俱全啊。”唐怡说着就招呼身边人布菜，这一趟出宫，实在是让人筋疲力尽。 “好吃那就多吃点，别说朕饿着你了。”唐成伊笑着，让司乐坊继续弹奏，营造出热闹的气氛。 唐怡说着饿，其实没有吃多少，即使从小就参加过不少这样的场合，唐怡还是做不到在这上面视若无人，尤其是某些人，总是会偷看她，这让唐怡很不自在。 更别说在某个地方，还会有宫廷画师在悄悄记录这一切，只为了让外面的人知道，皇室之间的氛围是极好的，并不是传闻中那样勾心斗角。 唐怡正准备离开，却不小心和坐在唐成伊身边的那位林侍君对上眼，而在林侍君旁边坐的，是她那长久没见的生父。 只见这人对着身边人低声说几句，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趁着人还没有走过来，唐怡立马起身，对着唐成伊说道：“母皇，儿臣有些不舒服，似乎是今日出宫吹到了寒风，儿臣就先回去休息了。” 听到唐怡说自己不舒服，唐成伊有些紧张，立马问道：“是哪里不舒服，朕让太医去瞧瞧，你先去后殿休息一会。” 唐怡并没有不舒服，只是为了摆脱某个人才这样说，现在自然是不能让太医过来，否则就露馅了。“母皇，儿臣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就不劳烦太医，若是明日还不舒服，再找太医也不迟啊。” 唐成伊知道这个女儿不喜欢太医，因此也没有继续坚持，而是特许她回宫休息。 唐怡刚出了殿门，那个人身边的太监就走过来，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她的人拦在外面。“白露，本宫不舒服，我们还是快走吧，我想回去休息。” 说着，唐怡就有些站不住，身子歪歪扭扭的，若不是白露扶着，怕是早就倒在了地上。白露瞪一眼还在纠缠的那位太监，再看看自己扶着的殿下，将殿下扶上轿子，回宫去了。 回到自己宫中，唐怡瞬间就生龙活虎，和在大殿之上的她完全不一样。而白露也见怪不怪了，伺候着唐怡洗漱。 只是在宫中，就永远不可能避开此人，唐怡想要出宫建府的欲望达到了顶点，可是她暂时并不能一直装病下去。 “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没有在除夕夜之前将这篇文章读熟，母皇会责罚我的。”唐怡坐在上位，并没有因为他是母皇枕边人其中一位，就对他礼敬有加。事实上，母皇并不希望她接触后宫中的任何人，也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她，母皇对她总是能做到有求必应。 “孩子，你不能这样说，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父亲，虽然小时候我们并没有一起生活过，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来自然是想看看你，我们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我很想你。”文君自顾自的说着，并没有看到唐怡不耐烦的神情，又或者是看到了，但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唐怡对他并没有好脸色，只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让下人上了茶，但是对于他说出来的话，并没有任何想法。 “文君，我想您应该明白，自从那件事过后，母皇就不让你们和我有所接触，当然，不只是我，是不让你们和所有的皇女皇子有任何接触，您如今私自前来，可是已经违背了圣意，难道对于您整个家族来说，我更加重要？”唐怡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低着头自顾自的看着书。 她并没有找借口，这篇文章陛下一定要她背下来，而且就在除夕之前。 见唐怡并没有看他，这人有些恼怒，“这不一样，只要你不说，陛下是不会知道的。而且我这次来，真的是有事情找你，想让你帮个忙。” 唐怡摇摇头，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她听都没听，就直接拒绝，“你想都不要想，母皇是不会允许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另外，还有件事，母皇一会会来看我，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离开这里，不然若是被母皇当场逮到，你知道后果的。” 听到唐怡的威胁，这人只扔下一句脏话，就匆匆离开。 “白露，以后不要让他进来，另外这件事找个合适的人，透露给母皇，让母皇去好好管教他。”送走这个人之后，唐怡让人给这边好好打扫一番，用上香薰，将这人的味道彻底掩盖。 唐怡还是在除夕之前去找了陛下，将这篇文章背诵，不过是在最后期限之前，背的不算熟练，但也不至于磕磕绊绊，只是有些东西，唐怡真的只是背下来，并没有任何理解。 “朕就知道不能强求你，能背下来就算不错了，只是你不仅要现在记住，以后还不能忘，知道吗？你看看你那几个姐姐，到现在还记着小时候学过的东西呢，你就全然忘了。”唐成伊看着唐怡，深深地叹口气，对于这个女儿，小时候她还是有所期待的，但是现在，这读书竟不如以前了。 第39章 得到唐成伊的‘赦免’，唐怡立马走上前来，按着唐成伊的肩膀，“母皇，女儿说过的，姐姐那么优秀，我又何必学这些东西呢，而且这东西我是真的学不会，这上面的字我是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您就不要为难女儿了，女儿实在是不是学习这块料。” “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不是学习，你学的比什么都快，不过还好，和你玩的是秦楠清，朕很放心她。”唐成伊享受着女儿的孝心，“今天晚上的晚宴，你可不要缺席了，毕竟是除夕，你要是不在，那就不是过年了。” 没办法，唐怡只能说是，这可是除夕，是万万不能缺席的。 “哦，对了，听说之前有人去你那边找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朕呢，朕好去敲打敲打他们。”唐成伊问到，但她只是说敲打，并没有任何责备，无论如何，那人明面上的理由很充分，只是想见见女儿而已。 但唐怡只是摇摇头，“没事的，女儿不会让母皇为难，再说了，母皇之前不是说等过完年就让女儿出宫建府吗，那个时候就住在外面，也见不到几次。” “那你选好了？你先别说，让朕猜猜看，是不是将军府旁边的那座府邸？朕记得那里还是空着的，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 唐怡微微低头，意识到唐成伊看不到之后，才开口说话：“母皇，您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您觉得在呢么样，就在将军府旁边，和……秦楠清做邻居？” 唐怡非常期待能从唐成伊嘴里听到同意的话，而唐成伊确实是同意了她，“好，那就如你所愿，只是那所宅子很久都没有人住了，朕让护国寺的大师去那边做个法事，再让工部负责重新修缮一番，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工部那边提出来，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好。” 得到唐成伊的同意，唐怡非常惊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真的吗，母皇，您真的同意了？这太好了，我想现在就出宫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母皇，我就知道您最好了，女儿爱您。” 说着，唐怡就准备出去，但是被唐成伊给叫了回来，“哎哎哎，你想做什么，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现在打算出宫，你是今晚不打算回来了？还是说现在就迫不及待的去将军府过年，以后都不打算回宫了？” 听着陛下话里的调侃，唐怡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失态，她收回脚步，又回到唐成伊的身边，尴尬一笑。“母皇，女儿这不是有些太激动了吗，就有些失态，母皇您可千万不要生气。就算是出宫了，女儿也会时不时的进宫来看您的。” 唐成伊看着自己小女儿这一副讨好的表情，很是无奈，谁让唐怡是她最小的女儿呢。 “你也不用说这些好听的话来讨朕开心，你在想什么朕都知道，好了，快回去换身衣服，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44章 唐怡在换好衣服之后, 故意磨蹭了一会，才进到福宁殿，不出她所料, 除她之外，参加家宴的其他人都到了，她又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旁边的是唐惋, 她的四姐姐，每次宴会两个人都是坐在一起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四姐姐安好，我又来晚了, 没有错过什么吧？”唐怡的音量正常，殿内丝竹之音从来没有断过, 如果放低声音，她还真的怕唐惋会听不到。 唐惋摇摇头, “妹妹并没有错过什么，只是刚跳了一场舞, 和往年别无二致。如果你不想来，我想母皇也不会说什么，左右每年都是这样的流程, 你应该也坐不了多久就会走吧？” 唐怡有些震惊, 往年她姐姐都是劝说着她不让她离开，怎么今年却丝毫不管了呢，不过没人劝她, 她也乐得自在。 不过进行的赐菜环节的时候, 唐怡发现往年都会给将军府赐下三道菜, 可是今年一道也没有, “怎么回事, 今年没有将军府的吗？”唐怡看向唐惋，问道。 唐惋看她一眼，回答道：“你来的路上没看到吗，今年皇城中值班的，可有你心心念念的那位小将军，你说将军府主人都不在府中，还赐菜做什么，这也就是在今晚过后，给将军府赏赐其他的东西。” 唐怡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她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秦楠清，“姐姐，你是说秦楠清她就在殿外巡逻？可能是我来的时候，正好和她错过了，也就没有看到。” 唐惋之后没有和她搭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歌舞，说实话，她也觉得这宴会有些无聊，每年来来去去都是这几个节目，还要守到子时，可是她不能和唐怡一样任性，母皇只会觉得她不懂事，并不会像对待唐怡一样。 自从唐怡知道秦楠清就在殿外巡逻之后，她是彻底的坐不住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秦楠清了，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 晚宴唐怡只吃了几口，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歌舞上，她偷偷从侧门溜出去，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说什么的，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找到在外面巡逻的禁军，她拦下来一队，询问道：“秦楠清现在在哪里，本宫有事找她。”这些人一定知道秦楠清在什么地方，她也并不认为唐惋是骗她的。 果然，这一小队的队长微微低头，回答了唐怡的问题，给她指出现在秦楠清的位置，“六殿下，那属下就接着去巡逻了，秦小将军就在那边，您直接过去就好。” 唐怡点点头，这人还算是有眼力见，知道自己不想人跟着，主动提出来继续巡逻，“好，那你们去吧，本宫自会去寻她。” 说完，这对巡逻小队就离开了，而唐怡也循着他们的话，找到了靠墙站着的秦楠清，她并没有参与巡逻，可能是在这里偷懒，也可能是在专门等着唐怡找过来。 几乎就在唐怡看到她的瞬间，秦楠清站直了身子，望向唐怡所在的地方。 黑暗之中有些看不真切，但这并不妨碍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道小小的垂花门，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 远处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是禁卫军巡逻路过，这些脚步声落在二人的心上，更增添了刺激。 秦楠清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唐怡的身边，她坐在的位置，有一盏灯笼，照亮了这处地方。 “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了，外面这么冷，万一冻着怎么办？”秦楠清想拿个披风给唐怡披上，但是今晚她穿的是禁卫军的盔甲，并没有暖和的披风。 没办法，秦楠清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却发现唐怡的手比她还要暖一些，“看来你现在是不需要我帮你暖，你的手比我的还热。” 说着，秦楠清就准备放开她的手，但却被唐怡给反抓在手中，“那又如何，你在外面巡逻受着寒风，我看你才是需要帮忙暖手的那位，一会我让白露送出来个暖炉，你抱着。我不能一直都在外面，而外面还这么冷，我担心你受不住，到时候剑柄都握不住。” 秦楠清笑笑，二人身上的温度通过手心相接，没一会就变成一样的，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这样站着。 周围巡逻的士兵很有眼力的没有往这边过来，这里不仅有秦小将军，她们的上司，还有六殿下，这两个人都得罪不起。 “外面这么冷，你打算什么时候进去，万一陛下发现你不在，岂不是会怪罪下来，到时候怎么办？”唐怡受宠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今晚可是家宴，还是除夕，保不齐陛下就会生气。 可是唐怡毫不在意，对于她来说，所有的宴会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无聊，“我才不想回去呢，里面又闷又热，而且还很无聊，就是一群人在那里喝喝酒，看看歌舞。再说了，母皇现在喝了不少，关注不到我，就算是知道我不在，她也不会说什么的，我每年都这样。” 听唐怡吐槽里面的事情，秦楠清有些宠溺的笑笑，“可是外面冷风吹着，万一得了风寒怎么办？” 虽然这宴会听着就很无聊，可秦楠清还是担心她的身体，这一会的时间，她看到唐怡的脸都被冻得通红，耳朵也是。 秦楠清伸出双手，放在唐怡的耳朵上，果不其然是一片冰凉，“你看看，着耳朵都凉成什么样了，小心耳朵给你冻掉。” 感受着耳朵出传来秦楠清的体温，唐怡脸有些热，心跳也逐渐加速，“那什么，我觉得我身体还没那么差，而且我也不想再进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冷，你只担心我，就不担心你自己啊，万一你得了风寒怎么办。” “我不会的，这个温度还在我可适应的范围，并不算很冷。你知道吗，北地那边才算是冷，越是这个时候，北边胡人骚扰边境就越是厉害，他们没有粮食吃，就会想着来抢我们的粮食，那才是冷呢。”秦楠清上一世在北地待那么长时间，这点冷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她是习武之人，身体自然强健一些。 唐怡眯起眼睛看着她，不知她为什么突然提到北地，或许是因为她父亲还在那边驻守的缘故，不过看秦楠清的神情，似乎是有些怀念？可是她从来就没有去过，何来的怀念？ 第40章 “你……想去北地？”唐怡试探着开口，如果秦楠清想去北地的话，那么她怎么办，那边距离京城这么远，而且环境恶劣，秦楠清能适应吗。 隐约听到唐怡话里的哭腔，秦楠清有一瞬间的慌乱，可马上就意识到这一世和上一世已经有些不一样，她也不是一定要过去不可。 “我……我不是要过去，只是突然想到那边而已，你知道的，我那位父亲就在北地驻守着。而且就算不是他，我也不会过去的，你放心好了。”在她的记忆中，北地那边都是一些小规模的战役，暂时还不需要京城的支援，她可以安心的陪唐怡待在京城，最起码是这十年之间。 听到秦楠清的保证，唐怡心里的担心才放下来，可秦楠清终究是秦家的人，如果边境爆发大的战争，那秦楠清是义不容辞的，她也只是在心里希望不会有那样的一天。 “我知道，你是武将，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京城，而且你们家一直都在守着边境，朝廷暂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接班人选，如果那边……你不可能不去的。”唐怡说的时候，有些失落，也有些害怕，她怕秦楠清真的会过去。 唐怡的耳朵已经恢复了温度，秦楠清拿下手，转而握着唐怡的手，另一只手抚上唐怡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着。 “我保证，我绝对不会主动过去那边的，我会留在京城陪你，你不要担心。”而且，陛下也不一定会放我去北地。后面那句话，秦楠清没有说出来，陛下是唐怡的母亲，而且这还是在皇宫中，不该说的，秦楠清一句都不会说。 唐怡愣愣的望着她，感受着脸上传来的温度，秦楠清说的什么她并没有听清楚，只是听了个大概，她知道秦楠清不会轻易过去的。 但是现在这个姿势，让唐怡不能完全静下心来思考，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几近于无，而且秦楠清还用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她们就这样对视着。 看着秦楠清的眼睛，唐怡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要转移视线，可是两个人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她的目光之内全都是秦楠清的脸，唐怡几乎已经将秦楠清的脸给看完了，可是还有一个地方她没有看，仅仅是因为她不敢看。 那就是秦楠清的嘴唇，她一看到就会想到别处，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唐怡的眼神躲闪着，只是秦楠清的眼神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忽视的，无论她看向何处，总是能感觉到秦楠清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脸上，只是具体在哪里，她并不知道。 “嗯？怎么了？”秦楠清意识到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只是唐怡现在躲闪的表现并不容易看到，她也就没有立马退开，反正这里不会有人来，不是吗。 秦楠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努力想要躲开的唐怡瞬间回神，视线一下子和秦楠清的对上，她的大脑瞬间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边转。 看着唐怡发愣的神情，秦楠清笑了一声，将手放下，自己也往后退一步，“殿下，陛下似乎派人来找您了。” 第45章 听到‘陛下’这两个字, 唐怡才回过神，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时候，脸上的热气瞬间就涨了起来, 她低着头，并没有往后看，她只是低着头, 看着不远处秦楠清的脚尖。 “那什么，母皇派人来找我了？”唐怡问道，声音很小，或许是因为当下的情景非常让人害羞, 唐怡像平时那样。 秦楠清点头，“对, 来的人就在后面，或许是因为……她并没有过来, 不过我想你若是再不跟着回宴会上，说不定陛下会亲自过来找你。” 听到这话, 唐怡转身，看到就站在不远处的她母皇贴身的人，心下有些羞赧, 一想到刚刚和秦楠清贴的那样近, 还被母皇身边的人看到，她就有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 一会找时机我再出来。你能告诉我今晚你会在皇宫中待多久吗, 我想……”唐怡暂时没有管那个身后的人, 而是望着秦楠清。她对于禁卫军巡逻的时间表并不算了解, 而且秦楠清估计是被柳茗给临时找过来的, 若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是唐怡还有礼物要给她，不想等到过完年之后。 秦楠清看着唐怡有些焦急的样子，有心想逗弄一下她，可终究还是舍不得，“其实我随时都能离开，不过你想我留到什么时候，我就可以留到什么时候。” “真的？”唐怡非常高兴，这样的话她今晚就可以把新年礼物亲手交到秦楠清的手里，“那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再过来找你的，你先别走，知道吗？” “好，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你最好要快一些，外面很冷的。”秦楠清故意这样说，其实像她们这样巡逻的禁卫军，是有一个休息的房间的，那里面还算是暖和。 唐怡不疑有她，赶紧让身后等着的人过来，她看到这人还拿着一个暖炉，是为她准备的。唐怡将暖炉拿过来，放在秦楠清的手里，“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这个你拿着，还是热的，等我进去之后，我会让白露继续给你送的。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我让人给你送一些？” 感受着唐怡的关心，秦楠清心里一笑，说道：“我已经吃过了，就在刚刚。谢谢你的暖炉，我觉得很暖和。你赶紧进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唐怡走几步回过头看她，才继续往前走。 等到唐怡又在福宁殿落座，唐成伊才开口，又是和往年一样的说辞，唐怡听得耳朵都快有茧子了，但还是要耐着性子听下去。这是每年都不能缺席的，往年她也是在听完这个才彻底离开，今年是因为和秦楠清聊的时间多了些，才没有及时赶过去。 听完讲话之后，就要开始守岁，唐怡想去找秦楠清，但是按照规定，没有允许，秦楠清是不能留在宫里过夜的，但如果是她去找母皇要个圣旨，应该是可以的吧。 说做就做，唐怡偷偷摸摸的走到上座，唐成伊身边的亲卫也没有拦她，“母皇……母皇。” 唐怡小声的叫着，唐成伊转过头看着唐怡，虽然不知道她是想做什么，不过她也小声的回答：“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对于唐怡，她并不吝啬给出更多的母爱，也很愿意陪她做一些幼稚的事情。 唐愔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继续开口说道：“母皇，那个女儿有一件事想要求您，秦楠清她今晚在外面值班，儿臣想让她在儿臣宫里留宿一晚，可以吗？” 说着，唐怡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唐成伊，还努力的让自己眼中泛起一点点并不起眼的泪花，来让唐成伊心软。 而唐成伊最吃的就是这套，虽然不知道唐怡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同意了。以往不是没有住在一起过，唐成伊并不担心，但还是要嘱咐一句，“你们可以住在一起，但是呢，还是要注意分寸，知道吗？” 唐成伊没有明说，但是唐怡能听得出来这是在说什么，她低下头，脸上有些热，“那什么，母皇，我们只是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唐成伊对于她这个说辞并没有反驳，只是笑笑让她去找秦楠清，别让人等急了。唐怡低着头，快步的离开这里，回到刚刚的地方，找到秦楠清。 “有件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听看？”重新给秦楠清换一个暖炉，这次出来唐怡也披上了披风，而且并不像刚刚那样小心翼翼的了。 “什么好消息，是陛下特许你回去休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陛下允许她可以不继续在福宁殿里待着，至于这个好消息，秦楠清猜不到。 唐怡料定秦楠清猜不到，整个人都有些得意，“那你是肯定猜不到的，我告诉母皇你在宫中值班，母皇她特意允许你今晚住在我宫里。怎么样，你说这算不算是好消息？” 算不算好消息秦楠清不知道，但是对唐怡来说，肯定是的。 “陛下亲自说的？”秦楠清问道，她怕是唐怡假传圣旨，到时候这罪名她们都担待不起。 见秦楠清不相信自己，唐怡有些生气，“这是当然，你看我像是会说谎的样子吗？而且当时母皇身边还有亲卫呢，这可是母皇亲口应允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他们问个清楚。”说着，唐怡就侧过身，不想搭理秦楠清了。 而秦楠清也只是笑笑，走上前站在唐怡的身边，“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那是我巡逻时候发现的，等到子时会有烟火，那个地方能看到全京城的烟火，你想去看看吗？” 每年，只有今天晚上的烟火是最好看的，几乎所有人都会走出家门去看这个烟火，在烟火下许下新年的愿望。 从前唐怡也看过，但长大之后就觉得没意思，在房间里听烟火放完之后，就躺下睡觉，今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皇宫中最适合看烟火的地方不是太和殿前吗，你还能找到什么好的地方？”唐怡跟在秦楠清的身后，在皇城中走来走去，这里到处都是高高的围墙，还有许多的门廊。 秦楠清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在前面，时间还早，她们只要在烟火开始之前过去，就可以。 第41章 “太和殿门前我们当然不去，就连陛下也不会在那边看烟火，我要带你去的是另一个地方，到时候你可要抓紧我，没时间让你回去换身衣服。”唐怡穿着是参加宴会的服装，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也很有威严，只是在某些时候，会有些行动不便而已。 听到这话，唐怡瞬间就明白了，“你该不会是要带我上房顶吧？可是皇城之中的房顶很滑，上面有特殊材料，正常人根本不能在上面走，这是当初为了防止刺客设计的，你……能上去吗？” 要说唐怡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那当然是因为她小时候偷偷的上来过，最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在床上修养了三个月。 秦楠清看她一眼，也是想到了这件事，笑着说道：“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让你现在再去床上躺个三个月呢，那个地方你应该也去过，毕竟这皇城之中就没有你没去过的地方，你说对吧？” 这倒是事实，小时候的唐怡更加调皮，整个皇城都被她转了个遍。闻言，唐怡开始搜索自己的记忆，还真的找到了符合条件的地方。 “你们巡逻的时候，还会经过那边？”唐怡并不相信，那里平常并不会有人经过，不然她也不会发现。 秦楠清脚步一顿，感受到被她握在怀里的手轻轻挠了一下她的手掌心，微微侧头一看，就看到唐怡那看穿一切的眼神。 不过秦楠清还是嘴硬，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禁卫军的巡逻路线总得有些变化，不然怎么更好的保护陛下呢。 “当然，禁卫军的巡逻路线一直都在改变，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死角，不然怎么更好的保护陛下。”秦楠清转过头，不敢看唐怡的眼睛，她只能带着唐怡加快步伐，来掩盖自己的心里的慌乱。 唐怡看穿了秦楠清的掩饰，不过她并没有拆穿，而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待着秦楠清给她的惊喜。 果然，这个位置和唐怡想象的一样，两座角楼中间，有一个连廊，而从这连廊往南边望去，虽不能做到一览无遗，但也算是能看到绝大部分的景象。 “如果说要去看烟花，当然是永和楼的城楼，只是那便是陛下与民同乐的地方，我并不能带你过去，这里的景色也不错，你觉得呢？”秦楠清靠在栏杆上，看着唐怡，那模样就像是在邀功。 原本从栏杆上往外看风景的唐怡换了个姿势，站在秦楠清的身边，两个人的胳膊紧紧地挨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这里很安静，安静到连风声都听不到，却可以听到她们彼此之间的心跳声。 秦楠清也转身，和唐怡一起向着那边望去，静静地等待着烟花升起。 等到子时，皇城外面的烟花准时炸响，无数美妙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声音震耳欲聋，寄托着百姓对新年的美好期望。 “真好看，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烟花。秦楠清，谢谢你。”唐怡没有再看着烟花，而是转过身看着秦楠清。 秦楠清也转过身，虽然有些不敢直视唐怡的眼睛，但她还是望着唐怡的眼睛，说道：“没什么，只要你觉得好看就可以，我……” 秦楠清说不下去了，唐怡望向她的目光太过于直白，虽然这里并没有多少灯笼。 第46章 “嗯？你什么？”唐怡身子微微向前, 想要将整个身子靠在秦楠清的身上，但她也很有分寸的留出一寸之地，并不让两个人贴在一起。 可就是这一寸之地, 也让秦楠清慌了神，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任何东西，可偏偏只要微微一低头, 便能看到唐怡那微张的嘴唇，还有她那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眼神。 唐怡有心逗弄她，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处，还慢慢的, 想要就这样的姿势环抱着她，秦楠清有些不知所措, 她完全没有办法动作。 一直到唐怡真的抱着她的时候，她还是这样一副表情, 不可置信，同时还有些欣喜。 唐怡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嘴角露出的笑容更是让秦楠清沉浸其中，她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你想说什么，这样支支吾吾的, 我可不知道, 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好，你觉得呢？”唐怡侧着脑袋，说话间, 气息都打在秦楠清的脸颊上, 她也能看到这一处, 都已经变红了。 秦楠清深吸一口气, 正准备说话, 唐怡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手，和她拉开距离，“逗你呢，这里很好看，只是这烟花稍纵即逝，只绽放这几秒钟，所以我不喜欢。我们回去休息吧，已经过了子时，我想这守岁已经守过了，我在宫中还有礼物要给你呢。” 唐怡和她拉开距离，二人中间完全可以站下一个人了，秦楠清脸上闪过一丝失落，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唐怡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她既是害怕，又是期待的，可没想到唐怡最后会退开。 “好，属下陪殿下回去。”秦楠清将左手放在佩剑的剑柄上，挺直腰，完全没有刚刚那样羞涩的神态了。 听到秦楠清口中的敬语，唐怡心里一惊，在玩脱与拿捏之间，她更认定自己已经拿捏住了秦楠清，在秦楠清看不见的地方笑笑。 “好啊，那我们就回去吧，不过母皇说过，你今晚要住本宫这里，不过有个问题，本宫这边没有多余的房间，那就委屈一下秦小将军，和本宫睡在一张床了。不过本宫的床还算是大，睡下我们两个是绰绰有余的，秦小将军不必担心。”秦楠清跟在唐怡身后半步的地方，将这些话听得明明白白。 一想到刚刚唐怡的动作，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总觉得唐怡是在无底线得到逗弄自己，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可是这睡到一张床上，现在的情况，她们两个人真的合适吗？ “六殿下，今晚宫门还未下钥，臣可以将您送回去之后再出宫，时间完全够的，您不用担心。”秦楠清直接说道，拒绝了唐怡的提议。 唐怡停下脚步，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秦楠清，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腰间，拿出来一块令牌，放在秦楠清的面前，“你想出宫？要不你先看看这是什么，恐怕今晚你出不去了。” 秦楠清立马摸向自己的腰间，并没有摸到令牌，而唐怡手中的，正是从她腰间拿过来的，“殿下，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臣并不认可您的做法，还请您将令牌还给臣，臣还要出宫，否则……” “否则什么，本宫可不是同你开玩笑，而且你刚刚也答应了，在本宫第一次找你的时候，你的态度还不是这样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做的一切事情，并不是开玩笑，这点你应该很明白。”唐怡神情严肃，说出来的话不容置疑。 可是秦楠清还是觉得她在同她开玩笑，向后退一步，微微低着头，语气略带落寞：“殿下，您是高高在上的六殿下，是陛下最喜欢的皇女，而我只是一个将军的女儿，和您原本是没有交集的，所以我并不认为您没有打趣我的想法，毕竟我们身份悬殊。” 可是，唐怡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她明白这是秦楠清的气话，但她也会因为这句话生气，什么就叫做身份悬殊了，如果要说，世界上所有人都和她身份悬殊，除了她家人。 “秦楠清，本宫现在就命令你，送本宫回去，这令牌本宫自会还给你。”说着，唐怡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她走的很急，没一会就将秦楠清甩下一大段路，她转头看一眼，发现秦楠清在距离她那么远的地方跟着，心里的火气更甚，走的也越发快了。 到了宫中，唐怡气呼呼的给自己倒杯水，一口喝下，而秦楠清就站在她面前，站的笔直，就像一根刺一样。 “你真的是那样想？”唐怡问道，看一眼白露，白露瞬间就明白，转身离开，并且关上了门。 秦楠清点头，她不知道唐怡想要做什么，只是在白露离开的时候，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慌张，她想要立马离开，可很显然，唐怡并不想要她走。 喝完水之后的唐怡，并没有继续坐在那里，而是站起身走到秦楠清的面前，周身的威压释放出来，这秦楠清再熟悉不过，虽然不及前世当过太子的唐怡那样令人胆颤，但也可以说能将她给压制住。 “殿下，您这样做，陛下知道吗？”说实话，秦楠清有些心虚，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难道只是因为在连廊上，唐怡没有按照自己所预想的那样做？可是这也太荒谬了吧。 秦楠清心里想了很多，但是她还是不敢看如今的唐怡，如果不是怕唐怡真的生气，她一定会推开她跑出去。 “母皇她不会知道的，就算她知道了，你觉得她是更愿意相信她的女儿，还是你？而且，我做了什么，你说，我要对你做什么？”唐怡步步紧逼，一点退路都没有留给她。 秦楠清想要往后退，可是她已经没办法再后退了，“殿下，您……还是不要继续开我的玩笑了，这样真的不好玩。” 看到秦楠清的表情，唐怡嘴角露出笑容，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应该被投入大牢，可是面前的是秦楠清，应当不会对她这么狠心。 第42章 “我开你的玩笑？那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开你的玩笑了，对你来说，什么才是开玩笑的正常限度呢？”唐怡用手拨弄着秦楠清所穿的铠甲，这上面冰冰凉凉的，实在是让人受不住，不过穿着这身衣服的秦楠清，还真的挺帅的。 秦楠清感受着唐怡的动作，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燥，身上也有些热，“我……就像刚刚在看烟花的时候，你那样子对我，我……” “所以说，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可是你知道的，如果真的是玩笑，那之前我从宴会上偷跑出来的那一次，你不是也对我开了个玩笑吗？”唐怡回想起秦楠清对自己的态度，还有些羞赧，但是比起现在秦楠清对她说的话，那点温情根本不值一提。 秦楠清张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一转头就掉进唐怡那深邃的眼睛中，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唐怡很会演戏，最起码实在秦楠清的面前很会，现在的她努力在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想要借此来唤醒秦楠清对她的愧疚之心，假装自己受了很严重的情伤。 而秦楠清很吃这套，看到唐怡眼睛之中的泪水，瞬间就慌了神，在那滴泪将要落下来的时候，伸手拭去，“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样对你，如果你想用同样的方法来报复你，你已经做到了，所以能不能不哭了。” 唐怡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止住眼泪，反而落下来的泪更多了，在秦楠清面前，她从来都是这样，受到委屈就会哭，而秦楠清总是会愿意包容她。 “不……不能，你那样对我，还被母皇身边的人看到，然后你还想不负责，哪有那么好的事啊。而且刚刚你还吼我，那么大声，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说着，唐怡就一头扎在秦楠清的怀里，虽然铠甲很冰凉，但是这个角度，秦楠清并不能看到她挤不出泪的脸。 果然，秦楠清在愣神之后，抱着唐怡，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能这样轻轻的安慰她。 等到唐怡哭够了，她慌乱的用手在脸上抹了几把，让秦楠清看不出来，她挣脱开秦楠清的怀抱，向后退几步，“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会把你的令牌还给你的，但是还请你等一下，新年礼物，我想亲手交给你。” 眼看着唐怡想要离开，秦楠清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是她内心深处的动作。 唐怡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询问她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去，而且自己还是去给她拿礼物的，为什么会这样。 “我……”秦楠清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顶着唐怡疑惑的目光，秦楠清不知道第几次觉得说句话这么艰难，“我……礼物并不重要，晚几天再给也没有关系，我……我有些话想要给你说，你能不能先听我说。” 唐怡转过身，和秦楠清面对面站着，手腕还被秦楠清抓在手里，她点点头，“那你想说什么？” 秦楠清突然有些紧张，这一瞬间，看着唐怡，她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可是她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可能不会再有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我只是想……”说话间，秦楠清看到在唐怡随身佩戴的玉佩旁有一个丑东西，那正是她送的，“我想问，你为什么参加宴会也要戴着这个荷包，它并不好看。” 唐怡踮起脚尖，将唇印在秦楠清的脸上，只是这一瞬间，“这就是我的答案，因为是你送的，那么现在，你愿意收下我送你的礼物了吗？” 第47章 几天过去了, 秦楠清每每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脸上都会浮现红晕，尤其是练剑的时候, 她看到自己佩剑上的剑穗，思绪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飘过去，完全控制不住。 “你们说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宫中回来就是这样，每次练剑都是练着练着就停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玥一对着身边人说道，她也不需要过去陪练, 看小姐这样子，怕是这一段时间都不能好好练剑了。 “这我们怎么知道, 不过小姐的佩剑上，似乎多了些什么, 那应该是六皇女殿下送给小姐的。”这位观察的比较仔细，秦楠清的每次停顿, 都会望向这个剑穗，还会伸出手摸摸，想不注意到都难。 玥一也看过去, 点点头, 非常认同她的说法，“你说的不错，小姐特别宝贝这个剑穗, 除了六皇女, 也没人会送她了, 我已经想到之后小姐会是什么样子了。” 身边的人非常强烈的点点头, 这点她们达成了共识。 而秦楠清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吻, 虽然说只是唐怡亲吻自己的脸颊，但也就是这样，让秦楠清慌了神，她直接愣在了那里，就连唐怡什么时候将礼物拿出来，挂在她的剑柄上都不知道。 而且后面她还被唐怡摆弄着，脱下了禁军的军服，在唐怡的宫里洗洗，躺在唐怡的床上，和唐怡共同盖着一床被子，直到唐怡钻进她的怀里。 秦楠清赶紧摇摇头，想要把这些画面从脑海里摇出去，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练剑上，又重新挥动起来。 过年之后，唐怡的府邸也在准备着，由内库拨款，工部施工，就在秦楠清府邸的隔壁，白天的时候，能听到一些动静，而唐怡有时候会亲自过来监工，看看进度到哪里了。 而之前的那两个案子，也没有丝毫的进展，刺客在供出大皇女誉王之后，就什么都没会所，唐怀对于拷打并没有什么兴趣，也就每日吩咐人例行询问一下。 可是在初六立春之日，唐怀例行去大理寺审问，却大大牢里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刺客，仵作过来验尸，证明是于今日丑时被人杀死，杀人者干净利落，几乎都是一刀毙命，一定是手上有着无数人命的人动的手。 唐怀就坐在外面，静静地听着手下人的汇报，面前是昨日值班的人员，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等待着唐怀的问话。 唐怀不动声色的转动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背后獬豸的画像衬托着她身上天潢贵胄的威严，让周边的人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这还是在冬日。 “说说吧，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王要听实话。”唐怀用手敲着茶杯，继续不动声色的给下面的人施加压力。 “回……回殿下，臣……臣昨日夜晚想要喝点酒御寒，大牢里阴暗潮湿，大家晚上值班都会喝一些，但我们从不多喝，昨夜不知为何，臣等只喝了一碗酒，便醉倒在桌子上，之后……之后的事情您便知道了。”这人的回答虽然断断续续的，但也算是说清楚了昨日发生的事情，看起来并没有任何隐瞒。 “剩下的酒呢？”唐怀问道，她记得她们中间所有人都没有动过任何东西吧，就连这些人也都只是喊醒，并没有做别的。 立马就有人端着一个酒坛子过来，还有几个酒碗，身边有人上前查看，端着酒坛子闻了闻，又伸手沾一些放在嘴里尝尝，酒碗也没有放过。 “回殿下，这坛酒里面被下了迷药，药劲强大，就算有爆炸都不一定能听到。”探查的往前半步，对着唐怀禀报。 “看来是蓄意谋杀啊，昨日只有你们值班吗，这酒是谁带来的？”这些人都被下了药，无从查起，但是这坛酒还是有查一查的价值的。 跪着的人互相看一眼，有个原本跪在后面的人挪动着膝盖上前几步，对着唐怀磕了几个头，说道：“回殿下，昨日值班的人只有我们几个，这酒是小人带来的，只是小人在带来之前，并未打开过，也从未下过药。” 唐怀对着身边的亲信看一眼，那人立马接收到，拉着这个人就下去搜身，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殿下，这药如果想要达到最完美的效果，一定是要全放进去的，臣想就算是这其中有人下药，身上也是没有了的，但若是搜家，应该会有所收获。”那位探查药物的人提议道，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唐怀也在思考着，虽然无故搜家不符合王法，但现在事急从权，若是搜家令下来，指不定这人就把药给扔了。可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搜家令更是批不下来。 唐怀扫过在场的众人，这些人就算不搜家也逃脱不掉，“来人，将这些人以失职之罪压入大牢，另外，给本王好好查查，看看这些人中间是不是有人串通逆贼。” 这些人被拉下去的时候还在大喊冤枉，不过很快就被堵上了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唐怀屏退众人，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揉着脑袋。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有查到，刺客还都被人给杀了。 而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誉王殿下耳中，就连陛下也都知道了，就在唐怀思考着这件事怎么办的时候，宫里就来人传她了。 唐怀只得收拾收拾，跟着宫里的人去面见陛下。 跪在下方，唐怀心里非常紧张，这是她负责的案子，现在在大理寺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说她都有很大的责任。 “儿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唐怀将头扣在地上，没有唐成伊的命令，她根本不敢动。 第43章 唐成伊非常生气，现在看着下面唯唯诺诺的明王，内心的火气更盛，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大理寺发生的事情，朕都知道了，你有查到些什么吗？” “回陛下，儿臣……儿臣在第一时间久将昨夜值班的人进行审讯，并未找出下药之人，也……杀人者也没有任何线索。请陛下责罚，儿臣愿意领罪。”唐怀跪在地上，请求陛下降罪。 有时候，沉默要比不沉默更加难熬，事情越大，唐成伊就表现得越是平静，这也让跪在下方的唐怀害怕。 等待着上天的审判，她知道事情绝对不会简单，母皇对她绝对不会再轻轻放下，她已经做好了被革职的准备。 可是唐成伊并没有如此。 “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就算是加强戒备，也抵挡不住有心之人。朕知道你并不是疏于职守，朕也并不会降罪与你，此次事件失职之人，均交由大理寺定夺。明王，这个案子你也耗费了不少心血，回去多陪陪祈儿，她会很开心的。” 没有责罚，要比有责罚还要严重，可偏偏唐怀只能领旨谢恩，退出勤政殿。陛下这样说，也只是不让她负责这个案子，兵部和吏部的事情依旧是她负责，职位上并未有变动，她还是她的亲王。 但唐怀走出去的时候，整个人精神都是恍惚的，这对于她来说，就好像已经彻底输给了唐愔，在母皇那边，失去了绝大部分的信任。 唐愔这边，虽然那些人并没有被杀死，但也是一筹莫展，仅仅凭借几个夜明珠就想要抓人，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海外贸易兴盛，几乎每个大户人家家里都会有那么几颗夜明珠，要说有什么区别，也就是大小和品相上面的区别了。 只是就算这东西不算那么稀有，任何人家都不会轻易的让官兵去清点自己府中的库存，这可是自家的宝贝，就算是给户部上缴赋税，这些也并不在征收之列。 唐愔派人守好入京的每条路，可还是一无所获，唐愔并不认为这些人会就此住手，年后从各地递呈上来的失踪人口，只增不减，甚至有些地方在下雪之后，那人数比往年还要多一些。 唐愔忙的是焦头烂额，可偏偏大理寺还出了这样的事情，陛下下旨，要加强大理寺和刑部的管理，绝对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这件事，也交给了她处理。 “报，属下在城外探查的过程中，发现有一处村落的一户人家的炊烟，与平常的人家的炊烟有很大不一样，属下认为那里会是这些人的新窝点。特意回来禀报，并留下眼线盯着。” 正在唐愔发愁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向她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属下留下的眼线正在那里，保证不会被发现的，殿下您可以亲自带人去查探查探。”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唐愔现在就想带人亲自去探查一番，可是现在为时已晚，而且贸然过去，定然会打草惊蛇。 唐愔有些庆幸，这次应该派出去探查的人都是自己绝对的亲信。 “现在时间有些晚了，本王记得你们之中有几个外地人吧，平常本王也不经常让她们露面办事，现在倒是一个好机会，你知道怎么办。”唐愔说道，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找自己的亲信去调查一番比较好。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这人说完之后，便退了出去，安排这一应事宜。 唐愔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起伏，而是在晚上回府的时候，仍旧是紧皱着眉头，让人看不出来。 而此人安排的那几位外地人，也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在村里借宿下来，不经意间询问道那户可疑的人家。 第48章 “有查到什么吗？”在几天过后, 唐愔问着手下的人，那个村庄她们已经盯了好几天了，只有那户人家, 从早到晚炊烟不断的，而且还都是浓浓的黑烟，和其余几乎人家的灰烟有很大区别, 实在是可疑。 “回殿下，属下等查探到一些事情，那处房屋原本没什么人住，但是就在去年秋天的时候, 突然来了几个外地人，买了地契在那里住下, 村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只知道每天晚上都会有几个人扛着麻袋进去, 而且他们还砌了高墙，外面根本看不到。” 每天晚上的麻袋, 还有不同于村落里其他农户家的高墙，这实在是蹊跷，只是暂时证据不足, 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唐愔带着亲信去了户部办公的地方, 找到户部尚书严中权，问道：“今年在京畿地区的外地人，都统计出来名单了吗, 还有一些村落的新增人口, 都派人去看了吗？” 唐愔翻看着各地的土地统计情况, 还有过年时候的账簿, 都记录还算是详细, 并没有任何差错。 严中权弯着腰，低声说道：“臣已经派人去做这些工作了，今日就能统计出来，殿下若是需要看的话，可以在此稍等一会。” 唐愔看着她，轻轻地点点头，说道：“可以，那本王就在这里等着，毕竟这可是大事，关乎到江山社稷，可是要陛下信得过的人负责。” “臣蒙受陛下信任，定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报答陛下的恩情。”严中权赶紧跪下，叩谢天恩。 唐愔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伸出手虚扶着她，“严尚书快快请起，您可是朝廷的肱骨之臣，这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严中权起身，眼眶有些湿润，赶紧吩咐下面的人加快速度。 唐愔这样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户部本来就是她负责管理的，平时也会过来看看，检查工作。唐愔坐在上位，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些人工作，威压不自觉的释放出来。 等到下午，出去探查的人才回来，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誊抄，交给誉王殿下。 “回殿下，于家村在去年秋季搬来一户外地人，已经登记，只是今日属下前去探查的时候，发现这户人家私自修建围墙，并且妨碍公务，所有一切拒不如实相告，属下已经警告过他们，除此之外并未有其他事。”这人说道，他仅仅只是想要向誉王殿下解释，户部所有的文书都要尽可能详细，因此这本文书上，也记载了这件事。 唐愔翻看着，看到了关于这户人家的记录，关于这些人的籍贯，几乎没有，“这户人家妨碍公务？还瞒报？” “是的，这些人甚至还想动手打人，属下等亮出身份才勉强制住这些人。”跪在地上的人继续报告，这些东西都做不得假。 “妨碍公务，明日本王会亲自带人过去，你陪同本王一起。不据实相告，还妄图殴打朝廷命官，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唐愔将文书合上，重重的扔在桌子上，起身离去。 户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并未有人讲这件事放在心上，都只当做是誉王殿下手中案子迟迟没有进展，正在气头上，而这群人正好撞到了殿下的刀剑上。 翌日一早，誉王殿下就带人出了城，径直往于家村走去，所跟随之人皆身带长剑，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这件事几乎在一上午的时间，传遍了京城。 “你说我姐姐带这么多人，是要干什么去，莫不是有了什么新线索？”唐怡坐在茶楼之上，正好看到唐愔带人出去，问着坐在她身边的秦楠清。 “不太清楚，不过听人说似乎是户部的事情，本来这事情也不大，可偏偏撞到了这个节骨眼，大理寺刚被杀了一批刺客，大皇女和三皇女正恼火呢。”秦楠清整个人有些悠闲，虽然之前唐怡说陛下会给她差事，可现在还没有圣旨，不过她也不急。 “那我们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姐姐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可不敢过去。”唐怡摇摇头，这些事情她还是知道分寸的，不过她找唐愔也是有正事的，“烦死了，我去户部借银子，户部不借给我，偏偏工部又是见银子才给办事，也不知道我这个府邸什么时候能修缮完毕，我可不想再在宫里住下去了。” “这怎么回事，是大内给的银子不够吗？”秦楠清放下茶杯，问道。 可这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大内给的银子都是足数的，怎么还需要向户部借银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是唐怡却摇摇头，她说道：“但工部已经停工了，说是银子不够，不能开工，我也很疑惑，就想要看看账本，可是账本上每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也没什么瑕疵啊。”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秦楠清紧皱着眉头，对她说道：“你带我过去看看，说不定会找到什么问题呢。陛下不可能不给够银子，相反，还会给你多一些，这显然是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唐怡伸出手拦住她，对着秦楠清摇了摇头，示意她坐下：“暂时还是不要过去，我当然知道有人动了手脚，可是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在母皇心里，我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关窍吗？” 秦楠清坐下，还有些不平，“可是，就算是如此，这工期也不能耽误，那些工人都是要银子的，这若是耽误一天，就又是大把的银子流出去，而且……” 第44章 看着秦楠清如此愤怒，唐怡反而不着急了，这件事自然会有人督促，可督促的人绝对不能是她自己。 “看来你比我还要着急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还是说，你想大晚上的翻墙进我的府邸，找到我的院子，然后……唔唔……你放开我。”唐怡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秦楠清给捂住了嘴巴，挣扎不得。 秦楠清的脸有些红，还有些急切，生怕别人听到，她是真的没想到唐怡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实在是……有失体统。 “你……你不要说这些话，让人听见多不好，这里只是茶楼，又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你在外面要注意一些形象，知道吗？”秦楠清小声的说道，像是生怕别人会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可是反观唐怡，脸上丝毫不红，甚至还有些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好好好，那我不说了，你能先放开我吗？” 秦楠清并没有真的捂住她的嘴，唐怡还是可以说话的，只是这个样子，开口说话带出来的雾气，全部都打到了秦楠清的手心，有些痒。 秦楠清赶紧收回来，将手心放在背后擦了擦，有些不自在。 唐怡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仔细地看着秦楠清，她脸上还有些红，特别是耳朵，真真的容易惹人怜爱。 “好，那我就不说了，你是不会半夜翻墙进我的院子，而是我会半夜翻墙进你的院子，你说对吗？”唐怡并没有真的不说，而是换了个说法，还在继续调戏着秦楠清。 而秦楠清听到这句话，也只是抬起眼瞪她一下，“这样子绝对不行，你是皇女，如此翻来翻去的，有失皇家颜面。” 秦楠清还是这句话，虽然说有除夕那夜的脸颊吻，但是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些暧昧不明，从来没有提到过那天晚上的事情。 而唐怡，也在那天过后对秦楠清更加变本加厉，时不时的说一些别的话，让人脸红心热。 唐怡撇撇嘴，“什么有失皇家颜面，我倒从来不在意这些，毕竟在百姓看来，我的某些行为已经代表不了皇家了。” 话是这样说，但秦楠清总是会用这个来噎她。 “六殿下您不必这样说，再怎么样您也都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女，百姓对您只是有些意见，其实还是很喜欢您的。所以说您的某些行为，也是很重要的。”秦楠清微微低头，她现在完全不敢直视唐怡，怕自己会失态。 可唐怡就是喜欢看她失态，她伸出手抬起秦楠清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秦小将军，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难道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殿下，臣没有不敢看您，只是您说的话，实在是不合时宜，臣只是提醒您一下，您是尊贵的皇女，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秦楠清虽然被唐怡用手挑着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但是秦楠清的眼神并没有和唐怡对上，还在到处躲闪。 “哦？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并没有看着我呀，还在躲闪，你是不是需要我做出一些别的手段？”唐怡可不管秦楠清在劝说自己什么，她只关心现在秦楠清在看着什么，有没有被她逗弄得红了脸。 秦楠清的脸已经很红了，耳朵都传出来热气，唐怡手抚上她的脸，感受到热量，这才笑了一声，放开了她。 “好了，我也不逗你了，我下次说话肯定会好好想想的，不过我说这些都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不会有其他人听到的，你完全不用担心。”唐怡喝一口茶，还在仔细观察着秦楠清的神色。 被放开之后，秦楠清赶紧转身，决定暂时不去看唐怡，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只是和唐怡共处一室，她的心情完全平复不下去，只要和她待在一处，她的思绪总是会跑偏，八匹马都拽不回来。 “这样就好，有了殿下的保证，微臣就放心了。” 第49章 唐愔带着人快马加鞭的赶过去, 生怕这些人会听到风声跑路。 “谁呀，大早上的就过来敲门，是没有自己事情做吗？”围墙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 看来这些人是不知道，唐愔心里放松了一半，但考虑到这有可能是假装的, 还是让手下人保持戒备。 里面有主见加重的脚步声，但是在脚步声消失之后，却没有任何声音，守在门口的人见状又敲了几下, “有人吗，开门, 户部来查人口的。” 里面的人将大门打开一条缝，想要看看外面来人是谁, 发现还是昨日的那两三个人，说话顿时就有了底气, 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夫昨日不是说了吗，老夫不记得了，老夫这么大年纪, 记性不好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那几个儿子前些年生过病，也是脑子有些糊涂，记不清楚, 你们这一次一次来问不是为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吗？” “这是朝廷的事, 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 老人家, 您就努力想想, 难道等你百年之后，就不想落叶归根吗？” “呸呸呸，你这是咒我老头子呢，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朝廷的人也不行，老爷子我就是想不起来你能拿我怎么样！”这位老头的声音铿锵有力，可不像生过病的样子。 唐愔听不下去了，直接挥挥手，示意人直接冲过去。她身边的副官上前，穿着大理寺的官服，平民百姓虽然不认识这些官府，但一看就是不小的官，说出来的话也和刚刚的人不一样：“老人家，您这个可是抗旨啊，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就算你现在不说，我想朝廷也会有办法找到你的九族的，这只时间问题，所以我想您还是……” 这老头子一看到如此华丽的官服，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什么话都没说，就想直接关上门，却被唐愔手下的人给拦住，径直闯了进去。 院子里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就是最普通的摆设，不过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唐愔看到了马草料，询问道：“一个农民，还有银子养马？单草料的数量看起来，不像是只有一匹马的样子啊，你连这个也记不清吗？” 有人去房屋里搜查，唐愔就坐在院子里，看着跪在眼前的众人，心里实在是想要将这些人给大卸八块。 “大人，这些都是拿出去卖的，给我们十个脑袋，也不敢私养马匹啊。”跪在地上的人这个时候还在辩解，可惜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信的。 “拿出去卖？这借口倒是有几分可信，只是……”唐愔停顿了一下，就在这停顿的瞬间，有人来报，说是发现了暗道，唐愔站起身，拍拍衣摆，望向他们：“本王并不是这么好骗的，你们还是想想，要怎么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吧。” 唐愔去到发现暗道的地点，刚刚下去探查的人已经回来了，神情非常严肃：“回大人，里面……比上次那个山洞还要惨烈，属下的言语不足以描述。” 手下的人立马把这六个人给绑起来，唐愔亲自带人从暗道进去，这次并没有走多久，就看到了和之前那个山洞别无二致的布局。 只是和那边不同的是，这里的监牢里有这许许多多的孩童，每个孩童的身上肉眼可见的哟许多的伤痕，有的孩童身上那只能称作是蔽体的布标，已经被鲜血染红。孩童目测有不下十名，这些孩子看着进来的人穿着官服，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有些害怕，瑟瑟发抖。 而在大锅旁边，还被一位被挂在旁边木架上的孩子，浑身是血，身上那几块布料，已经不能被称作是衣服，看起来已经快没气了。 “来人，将这些孩子都带回大理寺，好生照看着，找几位大夫给小孩看病，将这里的物证都带回去。” 唐愔看着这幅惨象，双手背在后面，拳头紧紧篡着，她恨不得现在就找到背后主使，可是线索……希望能找到。 “将这六个人给本王带回大理寺，本王要亲自审问！”唐愔出来之后，就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六个人，心中的怒火更盛，她愤怒的甩了袖子，大步流星的离开这里。 身后的孩子听到唐愔的自称，眼睛之中有了一丝光芒，可很快就又灭了，她们不确定这个人会不会真的为她们做主。可是，过来解救她们的人，都是看起来很温柔的大姐姐，回亲自给她们披上保暖的衣服，还会温声细语的安慰她们。这些孩子这才相信，这位是真的来救她们的，在被这些人带回去之后，更是放声大哭，请求殿下做主。 她们所在的地方并不在大理寺的牢狱，而是唐愔专门让人找的一个院子，周围没有多少人住，非常的安静。安排自己府中的奴婢将这些孩子好生照看着，同时也安排重兵把守，防止有些人错了主意。 牢狱内哀嚎遍地，唐愔还什么都没有问，就已经差人对这些人用了刑，听着这些人的惨叫声，唐愔心里才舒服一些。 唐愔也不来虚的，直接上来就问是谁指使的他们，只是这些人受尽了严刑拷打，却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嘴硬不说？这大理寺的刑罚多的是，本王想，你们应该是很乐意都尝试一遍的。但如果你们说了，本王就大发慈悲，或许还能对你们网开一面，不过若是什么都不说，就单单是那些证据，就足够诛你们三族。放心，朝廷的人可不是吃干饭的，你们亲近的家人还是可以找出来的，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罢了。” 第45章 唐愔已经安排人去对这些小孩问话，这么长时间应该会问出来什么，唐愔也不想听这些人的惨叫声，只吩咐无止尽的用刑，直到他们吐出来些什么。 誉王抓回来几个人，带回来二十多个浑身是伤的孩子，这件事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京城，现在誉王殿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都高大了起来，大家对她都赞不绝口。 而唐怡和秦楠清就在外面的茶楼喝茶听书，几乎是誉王殿下骑着马刚进京城，就知道了这件事。 “原来今日早上姐姐这么着急出城，是为了这个，也是辛苦她了，这次也是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线索，希望能抓到真正的幕后黑手，给百姓一个公道，也让那些已经死去的孩子九泉之下，能够瞑目。”唐怡只是这样随口一说，对于这件事，她可不会表现出过于关心，当然，她也不敢。 只是秦楠清不一样，这件事原本就是她最先发现的，再加上那个山洞也是她发现的，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在上一世查出来的时候，幕后黑手是这位大皇女，但秦楠清认为这件事绝对不会是誉王殿下做的。 “希望这次不会有什么差错，能顺利的抓到人。”秦楠清忧心忡忡，她现在很怕上一世的事情会再度发生，甚至可能会提前发生，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 抓到人的奏折往上面一报，唐成伊就拟了道圣旨，送到将军府，酌提武骑尉秦楠清为金吾卫中郎将，掌管京城治安。 “这下可不能叫秦小将军了，改叫秦中郎将了，恭喜恭喜啊。”宣旨太监宣完旨之后，双手抱拳，微微欠身，对着秦楠清说着恭喜的话。 “公公您辛苦了，这是一些孝敬，没有多少，还请公公您笑纳。”秦楠清让玥一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到公公的袖子里。 “那奴才就沾沾秦中郎的福气，收下了。陛下还在宫中等着奴才伺候呢，奴才就先告退了。”这人也不扭捏，在看到这些银子之后，立马就让身边跟着的小太监收下。 等到人出门走远之后，秦楠清拿出这张圣旨反复揣摩，再怎么看，这张圣旨也都是真的，上面还有玉玺的盖章，千千万万是不能推辞的。 她是想着终有一天会有一个官职报效朝廷，但却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有时候陛下的心思真的很难猜。 柳茗在得到消息之后，迅速赶回府，拿着这张圣旨，确认了好几遍。 “母亲，您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吗？”秦楠清拿不准，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上面有着金吾卫大将军，但是这人也曾经是跟着她父亲出生入死的，前年因家中变故，特许调回京，现在负责京城的治安管理。按照这个来说，她做成金吾卫事实上的大将军，也是可能的。 柳茗也拿不准，毕竟她也不是每日都在陛下的身边，要说谁最能揣摩陛下的心思，应该去找尚书房找丞相，或者是宫中贴身伺候陛下的人。 “不管怎么样，陛下的圣旨已经下来了，你明日就去卫属报道，金吾卫的大将军是你父亲以前的属下，到时候你记得去看看他，带点礼物，知道吗？”柳茗有些头疼，将圣旨递给身边人，让她拿下去好生保管。 “好，女儿这就让人去准备。”秦楠清颔首，从堂屋退出来，回到自己的院子，吩咐玥一去准备一些适当的礼物，准备在明日放衙之后，去找那位世叔聊聊。 而这个圣旨一出，大家都明白，陛下这是将金吾卫交给了秦家，原本秦家就是负责京城的安危，秦家夫人柳茗更是掌管禁军的首领，现在金吾卫更是在秦家的手里，这……若是秦家有造反的心思，再加上边疆的大军，这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她们吧？ 秦楠清躺在床上，上一世的她并没有做这个金吾卫中郎将，而是在大皇女和三皇女都于皇位无望的时候，被唐怡提拔上去的，她能感觉到那个时候的王朝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但是现在呢，誉王殿下和明王殿下在百姓心中的威望，还是一如既往，若说是为了培养属于陛下自己的势力，来抑制党争，那也不应该是她啊，谁都知道她和六皇女走得最近，若是真的有党争之事，只要拉拢了六皇女，自己不也就跟着了？ 隔天一大早秦楠清就起来，第一天任职被陛下特许不需要上朝，但她还是早早地起来，去金吾卫属门口等着。 “世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等很久了吧，快进去，世叔给你讲讲金吾卫的职责，那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令牌，你若是想，也可以穿着金吾卫的制服，不过你现在这个也很不错。”崔源刚出了皇宫大门，就有人赶过来告诉她秦楠清在这边等很久一段时间，早饭都没有吃就赶紧过来，带着她进到卫属，给她讲这些事情。 秦楠清对他行了个礼，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听着崔源给她讲金吾卫的工作，总的来说就是巡逻、确保京城安全，必要时需要拱卫皇城。 “不过晚上巡逻的话有排班，你若是觉得累，我可以让人不排你的班，世侄你觉得怎么样？”晚上巡逻确实会很累，还会很困，而且比起白日，温度更低，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在夜间巡逻值班。 秦楠清摇摇头，非常真诚地说道：“世叔不必这样，陛下派我过来做这个职位，就不是让我来享福的，您不必对我有什么特殊照顾，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便好。” 崔源原先还担心秦楠清会是什么难伺候的人，现在看着她，倒也不像，当下就放下心来：“那可以，不过你也知道金吾卫的士兵家里也有些钱财势力，有些人还不好管理，你这虽然说是被陛下点名过来的，但下面的人难免会有些不服，所以你……这一段时间可能要多操心了。” “我知道了，世叔您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秦楠清点头，她若是没有这点能耐，又怎么会应下这个差事。 “那我就放心了，你先去当值吧，誉王殿下刚抓了一批人，还有那一批孩子，京城估计会涌来一部分来找孩子的，记得好好安排。”崔源开始工作，金吾卫的工作很多，特别是城外总是会有一些灾民，这些也在她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秦楠清点头，她过来的时候，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拿的也是自己的佩剑，因为她觉得金吾卫的衣服，有些不适合她。 崔源带她过去，向众人介绍了她，并且给了她几支小队让她管理，之后便离开了。 那一排排列队的金吾卫，穿戴整齐，对秦楠清恭敬有加，这些人也都不是傻的，虽然多少会有一些不服气，但他们的身份，也斗不过秦家，若是因为逞一时意气，而丢了这个职位，那就是得不偿失了，更别说可能会落下一身伤。 秦楠清第一天上任，也只是熟悉熟悉工作，认识认识这群人，另外还了解了这些人的家庭情况，在放衙的时候请众人吃饭喝酒，将礼物送到崔源府上，又呗崔源拉着说了好一会话，才匆匆赶回府。 柳茗也才刚刚回来，见到她就将秦楠清给带到书房，确认外面并没有人之后，这才开口说道：“我今日去打听了这件事，这旨意是陛下亲自写的，就连丞相也都是昨日圣旨送到我们府上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只是陛下贴身的人，我打探不到更多的信息，她似乎也不甚清楚。” 秦楠清也在思考着这件事，但是陛下的用意，她实在是猜不出来，她试探的问道：“或许陛下只是单纯的给我这个职位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总不可能是用我来制约什么，而且我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吧？” 柳茗摇摇头，之后又点头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不会的，这个职位可是很重要的，陛下这是将京城的安危全权交给我们，你现在在金吾卫，就完全可以避免这个卫所落在其他人手里，到时候会对陛下不利。至于制约谁，既然陛下相信你，你就不要多想，也不要站队，跟着陛下就好。” 秦楠清点点头，这一世的轨迹和上一世完全不同，她能做的也只是以不变应万变，她有把那个叛贼抓出来的心思，可那叛贼暂时并未露出马脚，她更是不能打草惊蛇。 “母亲放心，女儿知道应该怎么办。”秦楠清颔首，“对了，母亲，会不会是北境那边有什么问题是我们不知道的，陛下想要用此来制约父亲？” 柳茗仔细想想，否定了这个想法，“你父亲在送回来的家书中，并未提到任何关于北境的问题，有也只是说北境近来的一些发展，要说是因为北境给你官职，更是不太可能。” “可若是父亲在家书中并没提起呢，母亲你要不要问问？”秦楠清怕因为自己重生，导致北方胡人的提前动作，若真的是这样，那也能解释得通。 可是柳茗依旧是摇头，而且非常果断：“不行，这样的家书一旦被陛下知道了，那我们秦府就是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万万不能问。不过你放心，若是胡人有什么动静，你父亲一定会知道的，北境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秦楠清只能放弃这个想法，又和柳茗聊了一些家常，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 第46章 唐怡听说秦楠清领了这个职务，也是非常高兴，以为是自己之前找陛下说的那番话有了作用，陛下专门给她找了这么一个职位。只是昨日她被陛下看着，并未出宫，今日她得到陛下特许，这才出宫准备找秦楠清。 唐怡出宫之后，坐上马车径直去了金吾卫的卫属，她就这样带着白露直接走进去，一路上也无人敢拦，还有人给她引路。 “你们新上任的中郎将在哪里，带我去见她。”唐怡走在前面，并没有四处张望，而是直接让主动过来给她引路的人带她去秦楠清所在的地方，有些迫不及待。 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六皇女殿下和秦小将军交好，因此也不用唐怡交代，带路的人就知道她是过来找谁的，径直带她去卫属里面的练武场，秦楠清就在这里。 此时的秦楠清正在训练士兵，她站在方阵前方，背着手转来转去的看着士兵训练，颇有一代名将的风范。唐怡站在廊下，这里既能挡风晒太阳，而且还能不让秦楠清发现自己，实在是一个极好的地方。她并没有上前打扰，而是静静的看着秦楠清，她还没有看到过在工作的秦楠清。 秦楠清之前并没有训练过士兵，不过她也在禁军中待过一段时间，看过她母亲是如何训练士兵的，现在将她母亲训练士兵的那一套那在这里，也是颇有成效。只是这些人有的是家里有些势力，不怎么服她的管教，这让秦楠清有些头疼。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是怎么训练的，但既然陛下让我做这个中郎将，那你们就要听我的，按照我的方法训练，否则，就按军法处置！”秦楠清听到有人在说小话，但是这些人只敢在她背后讲这些话，秦楠清也不想小题大做。 “我们之前的训练方法就很好，你现在这样，是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废物吗？”在请你那亲话音刚落，背后说小话的人就站不住了，停下训练，大声的说道，而他旁边的人立马拉着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秦楠清并不是好惹的，本来不想大动干戈，但是有人上赶着想让自己立威，那秦楠清也不会拒绝，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这人比她稍微高一些，但两个人站在一起，在气势上，那人就输了一头。 “就是你刚刚在质疑我的训练方法？我记得你，听说在我来之前，你有很大的机会做这个中郎将。我还知道你的父亲，去年小皇孙的满月宴，你父亲就在我的手下，随我一同检查来往的宾客，他都对我是毕恭毕敬的，你又是个什么人，敢跟我这样说话？”秦楠清知道他，也知道他的家庭情况。 这件事他自然也知道，那天之后他父亲还告诉他秦楠清是一个妙人，让他有机会和她搞好关系，但是现在…… “那又如何，我和我父亲可不一样，他只是因为你是禁军大都统的女儿，而你只是空降过来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实力，有本事，就和我比试比试，看看谁更厉害？”此人说出来的话，底气越来越不足，但是周围这么多人，他还是硬着头皮讲下去。 秦楠清丝毫不意外，或者说她早就期待会有人出来挑战她，这样，能省很多事。 “好啊，我非常赞同，那就现在吧，也不用另找时间。不过既然你想挑战我，总得有什么彩头吧？那就这样，你若是赢了，这中郎将的位置，我就让给你，但若是我赢了，你又有什么能给我的？”秦楠清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神之中带着一些鄙夷。 “这可是你说的，你若是输了，这中郎将的位置就是我的了，但如果我输了……”仔细一想，他好像没什么能给秦楠清的，但是在气势上，可不能输，“你想要什么，你提就是了，这里这么多人，皆是见证。” 秦楠清点头，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那便开始吧，你需要准备准备吗？”到这个时候，秦楠清还在用激将法刺激他，而周围人也都在起哄。 “我不需要！”说着，这人就抽出刀来，摆好战斗姿态，周围人见状，自觉让开一个空地，在那里加油打气。 秦楠清点点头，非常好，她后退几步，和这人拉开距离，对着他勾勾手，“那便开始吧！” 话音刚落，那人就举着刀上前，秦楠清的剑并未出鞘，只是顺势抬手一挡，侧身一闪，左脚微微一抬，用力一踢，正中他的腿凹，他只觉得右腿一软，便直直的跪了下去，手中的刀却还是紧紧握着，向右边秦楠清所在的地方砍去。 秦楠清后退半步，抬腿踢上他的后背，此人顿时趴在地上，周围哄笑一片。此人又赶紧站起来，继续向着秦楠清挥舞着刀砍去。 这人已经被激怒，挥舞出来的刀完全没有章法，在秦楠清的严重，那就是破绽百出，秦楠清一边躲着，一边向后退去，恍惚之间，她似乎看到了廊下某个人的身影，但眼前的人步步紧逼，让她无法分神。 秦楠清看他一眼，这才找准时机，拔剑出鞘，只用了几剑，剑刃便抵住了他的脖颈，秦楠清微微用力，那剑刃便刺破了他的皮肤，渗出一丝血。 “你输了。”秦楠清收剑，拿出衣袖里的帕子，将剑刃上的血迹仔细擦拭，确保不会留下一丝残余的血迹这才收剑回鞘。 周围有人围上去，用手中的手帕帮着这人止血，感受到脖子上的刺痛，他这才明白眼前人是个什么实力，当下拖着刀后退几步，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这件事就这样记下吧。但是你刚刚说你差点就是中郎将了？”看着这人点头，秦楠清才继续说，“所以说，你们的训练方法也不怎么样嘛，就这点实力，还在嫌弃我的方法不管用？但是现在看来，无用的是你们吧。”说着，秦楠清扫视一圈，还特意往廊下看一眼，并未看到刚刚那个身影，想来是看错了吧。 “我们怎么就是无用的了，大家也都是靠自己的努力考进来的，你打得过他，不一定打得过我们。”有不少人被秦楠清这番话给刺激到了，一个个的都抽刀向着秦楠清冲去，而秦楠清不慌不忙，抽出剑将这些人一一打倒，顿时地上躺着许多人，惨叫连连的。 “一个我还能说是巧合，但是你们这一群人都倒下了，是不是该说你们的训练方法有很大的问题？既然如此，还不都给我站起来继续训练？！”秦楠清丝毫不放过他们，一声怒喝，这些人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开始训练。 那些没有参与这件事的人，也是一阵后怕，立马站的笔直，开始在秦楠清的督促下进行训练，这一次，没有人讲小话，也没有人分心训练，一个个的都干劲十足。 唐怡刚刚有点事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楠清又在训练，这次大家的气势很足，一个个的动作也都很标准，看来秦楠清是赢了，只可惜她并没有看到，有些失落。 唐怡继续站在这里看着，只是这样，就让她忍不住盯着秦楠清看，实在是太有魅力了。 在训练的士兵中有人发现了唐怡的身影，有些许的分神，做出的动作慢了一拍，立马就被秦楠清给看到，挨了秦楠清一剑鞘，立马重新投入到训练之中。 唐怡忍不住低头一笑，秦楠清感觉到那边有动静，想到刚才的那一瞬间，转头看一眼廊下，这才发现了唐怡，她小跑着过去，脸上扬起笑容，牵起她的手：“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禀一声，我这还在训练这些人，刚刚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暂时腾不出时间来招待你。” “我又不需要你招待，给我找个地方坐着喝茶就可以了，我就是想你过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你忙你的就好。”唐怡自己找了个能看到全场的位置，坐下等人上茶。 秦楠清也想要坐下来，但是被唐怡给拦住了，“你忙你的，我就坐在这里看看，若是因为我让你耽误公务可就不好，我可不想让人抓到你的把柄。” 唐怡都这样说，秦楠清也不好真的放下公务，不放心的看她一眼，再唐怡又一次挥手让她过去之后，才走到那边去训练士兵。 她以为她已经习惯了唐怡的目光，不过这场景和她自己在府中练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周围有这么多人，身后唐怡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实在是让人有些不自在。 秦楠清原本就挺直的背现在更直了，对待这些士兵也更加严格，完全顾不住其中有些人受了伤。 这还是唐怡次一看到秦楠清训练士兵时候的样子，虽然外面的天还有些凉，但唐怡丝毫不在意，反而是在这里看得津津有味，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点心。 当秦楠清宣布今日的训练完毕的时候，这些人立马收刀行礼，考虑到六皇女殿下在这里，他们并没有哄哄闹闹的离开，而是非常安静，只是有一些人被人搀扶着，走路还有些瘸。 秦楠清立马跑到唐怡的身边，她的额头上还有些汗，拿起唐怡给她倒的茶一饮而尽：“等急了吧，现在我让他们出去巡逻了，还要很久才能回来呢。不过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时不时陛下让你来的？” 第47章 “我是告诉母皇我要过来看你，不过母皇也没有什么事情要找你。”唐怡拿出自己的手帕，给秦楠清擦拭额头上的汗。 秦楠清看一眼唐怡身边的人，紧接着对唐怡说：“这么说，昨日你没有过来，也是陛下的意思？” 有了职位，秦楠清就不用再去国子监的学堂读书了，但是唐怡还需要，她的课程大多都是不及格，若到最后还是这样，那陛下的脸上无光。 “是啊，母皇让我读书，说是今年上半年一定要我将这些文章读通背熟，不然就让我一直都在国子监读书，读到我成家。”说起这个的时候，唐怡一脸无奈，而且还很头疼，让她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读书，这不是难为她吗，而且还是在半年之内将这几年的文章背下来，她看起来是会读书的样子吗。 “陛下她这也是为你好，我相信你是可以的，等这半年一过去，你的府邸也就修缮完毕，到时候就搬出来住，这不也很好？”秦楠清亲自给唐怡倒茶，放在她的手边。 唐怡确实摇摇头，义愤填膺的说：“你是不知道，母皇还告诉我，若是我这半年不能讲这些文章背与她听，便让我一直住在宫里，就算是府邸修缮完毕，也不能住进去，你说，我母皇这不是欺负人嘛，想想我就生气。” 秦楠清有些无奈，看向唐怡身边的人，挥挥手让她们都下去，顿时，这边就只剩下秦楠清和唐怡两个人。 “好了，你也不用说这些话，现在人都走了，你总能告诉我你来做什么了吧？”秦楠清看着唐怡，对她充满了耐心。 唐怡四处看看，确认没人之后，长出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是应该在这半年之内就将这些书背完的，可是我若是真的背完，这岂不是……” 唐怡担忧的不能明说，虽然表面上这里没有人，但隔墙有耳，谁都说不准。 秦楠清明白唐怡的担忧，虽然唐怡并不知道，但秦楠清见过唐怡上一世运筹帷幄的样子，可不想是个不学无术之人。 “陛下只是让你背熟而已，这应该也不是很难，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而且还有这么长时间，慢慢背不是也可以？”秦楠清试探着说，她不能表现出来任何知道唐怡实情的样子，她这么做就是不想人知道。 唐怡看一眼秦楠清，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叹一口气。 “难呐，这是真的难，你说说母皇这不是……”唐怡装出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像是真的在为这件事发愁，在她的心里，这件事除了白露之外，并没有人知道。 秦楠清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充满了心疼，她知道唐怡为什么会做出这幅样子，也明白她现在真的是无可奈何。 “没关系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你背不出，我也相信陛下不会真的那样对你，只是如果你出宫建府，也不能每日都在府中无所事事，陛下肯定会给你找个差事，你若是什么都不会，这确实是有些难了。”秦楠清说的非常认真，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向唐怡说出自己的看法。 很显然，唐怡并不想给自己找个差事，而且她也不认为母皇会让她当个官，她现在只想和她二姐一样，当个富贵王，一辈子都在京城，也不用去封地，和……一起生活就知足了。 “不是，母皇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会当什么官的样子吗？她是不是……”老糊涂了？ 后面这几个字，就算是唐怡也不敢说，不过她是真的觉得她母皇强迫她背书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反而是在做无用功。 看得出来唐怡很是抗拒，秦楠清觉得现在无论自己说什么，唐怡都听不进去，那就索性只顺着唐怡的意思。 “那咱们就先不想这件事，想出去玩吗，我带你出去逛逛，怎么样？”秦楠清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今天外面似乎很热闹，今天是雨水节气，大家都在乞求今年风调雨顺，街上的商贩也比平时的要多，真的不想出去看看吗？” 来的路上，唐怡就看到街上的人很多，也有很多的商贩，只是她一心想着来看秦楠清，当时并没有下轿去逛，现在被秦楠清一顿诱惑，就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你不是在这里还有公务吗，就这样擅离职守，真的可以吗？”唐怡看一眼秦楠清腰间的令牌，虽然很想和秦楠清一起出去，但秦楠清现在还有公务在身，她…… “这不碍事的，金吾卫的工作本来就是巡逻京城各处，我陪着你出去，也算是巡逻了，并不算擅离职守。还是说，你不想和我一起去？”眼看着唐怡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秦楠清可不想唐怡再陷入坏情绪之中，直接起身拉着唐怡就出了卫属，还特意吩咐不许人跟着。 走出这条街，就是繁华的市场，一看到这些，唐怡立马就被吸引了，拉着秦楠清就开始在各个商贩之间闲逛，将刚刚的烦恼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有人悄悄的跟在唐怡的身后，看她在这边逛得开心，对着身边的同伴说了几句，她的同伴就消失在人流之中，而她继续跟在唐怡的身后。 越是这样热闹的景象，街上的人就越多，出事的概率也就越大，金吾卫负责京城治安，配合着衙门防止有人作乱。 按照这不成文的规定，秦楠清作为中郎将是不必亲自去巡视的，只是她还是陪着唐怡出来，在大街上转悠。 唐怡也不算是很长时间没有出来，只是今日和往时还不太一样，她边走边逛，到后面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欢欣，反而有些不安。 “怎么回事，感觉你有些不高兴，是不是这里人太多了，咱们要不要去听书或者或者听曲？这个时间去城外散心也来不及回来，你怎么想？”秦楠清在她身边，小声的问道。 唐怡的眉头紧紧皱着，还透露出深深的不安，唐怡向周围看了看，这才对着秦楠清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人在身后跟着我，从卫属出来就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这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我就是找不到人，这街上这么多人，我分不清楚。” 说着，唐怡紧紧地抓着秦楠清的衣袖，一刻都不敢松开，秦楠清将自己的手放在唐怡的手上，安慰她：“没事的，我在这里，而且这是在京城，不会有人敢对你怎么样的。” 听到秦楠清的话，唐怡没有那么紧张，可还是会时不时的向后面望去，整个人还是有些害怕。 秦楠清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想要带着她去某个地方散散心，不过看唐怡这个样子，“要不要去看看你府邸的修缮工程，我记得你有好几天都没有去过了吧，过去提提意见，好让你之后住的舒心一些。” 唐怡点头，跟着秦楠清去到自己的府邸，大门还有提匾，这是最后的额一项工程，里面的一部分已经修缮完毕，但是越往里走，唐怡就看到被放在一旁的木材，还有三三两两正在歇息的工人，看到她也都恭恭敬敬的行礼，但就是不继续工作。 负责监督的工部官员立马跑过来，给唐怡下跪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木材都放在这里，也没有人继续动工，知不知道工期将近，你们这样消极怠工，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秦楠清看一眼唐怡，对着这些人大声呵斥。 工部的官员立马跪下，头都不敢抬，“回殿下，大人，不是我们不动工，而是这边没有银子，这木材也不够，无论是大内还是户部，都不给我们银子，这木材也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秦楠清环顾四周，在这个院子里只放着几根木材，看样子确实是不够用，秦楠清走过去看看，这些木材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能用在正院，烧火做饭看起来更不行。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给你们的那些银子呢，都去哪了？”秦楠清皱着眉头，若不是今日过来看看，怕是这等到明年都不一定能完工。 “回殿下，大人，大内总共拨款十万两银子，我们采购木材，雇佣工人，还要管着工人的伙食，着实是不够的。我们这几日派人去拨银子，人家都说没有，我们……”工部官员唉声叹气，看一眼唐怡，诉说着这些困难。 唐怡上前一步，有些吃惊，“十万两？我记得大内拨的银子是二十万两，那十万两银子呢，都到哪里去了？” “二十万两？”工部的官员抬起头惊讶的望着唐怡，对这个数字有些惊讶，同时也意识到什么，迅速低下头，不敢说话。 秦楠清皱着眉，“你们的账本呢，还不拿来给殿下看看。”秦楠清又牵着唐怡的手，对她说，“这件事必须告诉陛下，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这上面就敢贪污，想来其他地方贪污的也更厉害。” 唐怡也点点头，在这里等着这位官员将账本拿来。 唐怡一边翻看着账本，一边去看已经完工的地方，账本上没有什么问题，完工的地方也都是达到了标准，这已经是这十万两银子最好的效果了，看来贪污的人并不在这个官员身上。 第48章 “这账本本宫就先带走了，本宫自会向圣上禀报，而你们在银子下来之前，可以先歇着，等候有关部门的问话。”唐怡准备现在就去面见陛下，带着秦楠清一起。 二人坐在马车上，唐怡还在翻看着账本，这上面每一笔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精确到了一文钱。 突然之间，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似乎有些吵闹。 秦楠清让唐怡在马车上等着，自己下去查看情况。 “怎么回事啊，公然在大街上吵闹？”秦楠清下了马车，看着马车前有一些人在争吵，这些人看样子都只是平民百姓，是因为什么事在大街上吵闹。 那些人见惊动了马车上的大人，虽然这位大人看着很年轻，但衣着华丽，还带着佩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这位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此人公然在大街上要抢民妇的孩子，被民妇当场发现，竟然还想将民妇也一起拐走，还……还妄称民妇与他有关系，这只是正常吵闹，这才惊扰了大人您。”这位民妇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旁边的小孩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眼神有些呆滞，但也被这位民妇带在身边，跪着。 而那位壮汉，还是站在那里，有些不屑，“大人，完全是此人狡辩，草民只不过在家中与她争吵了几句，她就想要带着孩子离开，草民追出来，她竟然讲她与草民毫无关系，草民气不过，这才在大街上与她争执。大人，这件事您就不要讲了，这是我们的家事，草民这就带她们回去，不让这些东西污了您的眼睛和耳朵。” 说话间，这个壮汉就要扯着跪在地上女子的衣衫，想要将她带走。 秦楠清自然不允许这件事在她面前发生，右手拿着宝剑往这位壮汉的脖子上一伸，用了巧劲，剑刃出来了一部分，就这样露在众人眼前。 “这位大人……您……您这是做什么，草民都说了，这是草民的家事，您这样做，岂不是滥用职权？”壮汉额头上出了几滴汗，眼神有些飘忽。 秦楠清拿着剑，一点一点的将露在外面的剑刃往他脖子上凑，逼他退后，等到他距离这位母女一定距离之后，才收了剑。 “是不是家事，这得看婚书说话，而且还得是官方的婚书。但如果就算是真夫妻，我想也得去一趟衙门，我看这位夫人胳膊上有些伤，像是被人殴打所致，这总得去趟官府吧。”秦楠清蹲下来，看一眼这位夫人胳膊上的伤，而她也像是觉得这些伤有些见不得人，拉着袖子往下面掩盖着这些伤。 秦楠清站起身来，看向周围围着的人群，“巡城御史在哪里，在京城巡逻的金吾卫又在哪里，这里这么大的动静，就没有人来吗？” 话音刚落，立马就从人群外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将人群拨开，但也仅仅是一队六人官兵。 “你们就是巡视东城察院的官兵？正好这里有个官司，你们带到靖安司，让司丞大人好好审审。”秦楠清甚至都没有看这队官兵的队长，就对他发号施令。 而这个官兵并没有立马招办，反而是在了解事情之后，反问道：“这位小姐，这只是她们的家事，您这样做，岂不是插手了她们的家事，依我看，只需要找个人调解调解就好，完全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 秦楠清这才给他一个眼神，吓得这个官兵往后面退了几步，还没有等她开口，就又有一队人马驱散人群，领头的人径直跪在秦楠清身前，“参见中郎将大人，微臣来迟，请大人恕罪。” 跪在地上的妇人听到这位是中郎将，用膝盖在地上跪着走了几步，“大人，求您做主，这人真真的是个人贩子，民妇不敢说谎，民妇与丈夫的婚书，是经过官方盖章的，民妇可以回家去取，也可以叫民妇的丈夫来对峙。” “你们来得正好，那就由你们将她们带到靖安司，查明真相，我会时刻关注着这个案子的，现在我要进宫一趟，你们先带人过去吧。”秦楠清将这件事吩咐下去，自己打算先陪着唐怡进宫。 下面的人领命，带着着三个人离开，秦楠清回到马车上，坐在唐怡的身边，马车继续行驶起来，向着皇城走去。 “刚刚我们的中郎将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可惜我都没有看到，有些遗憾。”唐怡看着秦楠清，揶揄她。 倒是秦楠清被她这一句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还是第二天上任呢，就被唐怡素瓷调侃，“那什么，这只是下面的人抬举，官威什么的并不存在，殿下，您就别这样说我了，现在还是这账本比较重要。” 说完，唐怡也就不再揶揄秦楠清了，而是继续想着要怎么和陛下说，她现在还没有上折子的权利，只能当面向陛下陈奏。 到了勤政殿外，着人进去通报，这才进去。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么着急的回来？”唐成伊收起刚批号的奏折，看着眼前的唐怡和秦楠清，“秦楠清，这个官职还满意吗，下面的人还都能镇住吗？” 秦楠清低着头，“回陛下的话，微臣在那边一切都好，承蒙陛下关心。” 唐成伊点点头，这才望向唐怡，“你这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吗？” 唐怡赶紧跪下，高举着那本账本，“回陛下，儿臣要举报大内之中有人贪污！” 第50章 唐怡赶紧跪下, 高举着那本账本，“回陛下，儿臣要举报大内有人贪污！” 唐成伊听到她这样说, 心里一惊，连忙让人将唐怡手中的东西呈上来，“你先说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大内之中还有人贪污？” 唐怡将刚刚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义愤填膺的，说出来的话也是引经据典，唐成伊听着听着, 就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唐怡也是很快都说完了，说完之后心情还没有平复,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倒是秦楠清有些担心, 站在一旁，看一眼唐怡。 可是坐在龙椅上的唐成伊也只是悄悄的抬眼看唐怡一眼, 便继续看着账本，“你的意思是购置宅子和这两天施工的钱，只有这十万两银子？这账本上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现场的木材和其他也都没有做假吗？” “回陛下, 微臣都一一查验过，所使用的木材确实是账本上所写的，并没有出入, 一切都是按需采购。”秦楠清低头回答, 这一点上, 她也没必要说假话。 唐成伊点点头, 将这个账本放下, “这件事朕会交给刑部去处理，只是工期不能耽误，这样吧，就说是朕的口谕，你再去户部支二十万两银子，你亲自去。” 唐怡还想问这要交给刑部的那个官员查办，却被秦楠清拉拉袖子，示意她不要多说，赶快领旨谢恩。 唐怡赶快领旨谢恩，跟着秦楠清出了勤政殿，她们在外面等了一会，还真的见到刑部的官员进去，这才放心的离开。 只是等唐怡到户部支银子的时候，户部侍郎岑扬却百般阻扰，就是不拿出来银票或者银子。 “殿下，不是下官不给您批，只是户部这一时半会真的拿不出来这么多钱，户部的钱都是有各自的用途的，国库里面的钱也都在核算当中，再说了，这还要准备春闱，这银子也……”岑扬万般无奈的说道，皱着眉头，像是真的很难一般，而他身后的那些官员，也都是小声的附和，甚至有人直接站出来，大声说话：“六殿下，这真的不怪岑侍郎大人，实在是国库的银子还在核算，而且每一笔银子都有它的用处，我们……” “行行行，你们说了这么多，就是不给本宫银子是吧，本宫还就不信了，在这盛世之中，国库竟然连这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本宫看你们这肥头大耳的样子，平日里定是捞了不少的油水吧？本宫想就算现在没有证据，但只要把你们交到都察院或者大理寺，这证据自然会自动出现。”唐怡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一看就是奸臣的样子，她多少也听过这些人徇私枉法的事迹。 果然，这其中有人急了，“大胆，我们都是朝廷命官，就算你是皇女，也不能随意将我们交给都察院，你没有这样的权力！” 秦楠清上前一步，护着唐怡，“就凭你们抗旨不尊，公然顶撞六皇女，都察院就能给你们一个不敬之罪，你们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枉为人臣！” “我当原来是谁呢，这不是秦家那个小将军吗，怎么现在做了一个小小的金吾卫中郎将，就敢这样和我们说话？我告诉你，我可是元和十年的进士，你一个连功名都没有，靠着祖上荫蔽才有这个职位的人，有什么资格同我叫嚣。武夫就是武夫，哪怕在国子监读过书，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蛮夷。”说话的人是户部度支司的员外郎，话语之间对秦楠清充满了鄙夷。 秦楠清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唐怡有些心急，想要说话，不过还是被秦楠清给拦在身后，“怎么，这位大人是觉得自己可以在陛下遇刺的时候击退那些刺客，还是觉得自己读的那些书可以击退年年进犯的胡人？若是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奏请陛下，将您派往北地，这样也能拯救万千将士的性命，您觉得如何呢？” 第49章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国库的银子都归你们度支司管，但是国库的银子也是朝廷的银子，现在陛下的口谕在次，你们若是不给，那就是抗旨不尊，当然也有贪污导致国库亏空的嫌疑，本将为了国家朝廷的安定，带兵缉拿你们是义不容辞的，陛下就算是知道，想来也不会说什么的。”秦楠清说着，就准备拔剑。 “秦大人，真的没必要这样，大家都是同朝为官，闹成这样实在是不好看，您看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会尽快核算的，核算完毕之后，一定将银票亲自给您送过去，您看这样好吗？”岑扬见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出来打圆场，想要息事宁人。 唐怡上前一步，让秦楠清站在自己身边，“岑大人，不是本宫不体谅你，实在是这件事非同小可，当今陛下可是最讨厌贪污之人，可是现在国库竟然连二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更别说北地年年都需要那么多的军饷，有时候再来个小小的灾情，你却说国库没有这么多的银子，你说最先被问罪的，会是谁呢？” 这明明只是六皇女府的修缮银子，但是被唐怡这么一说，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如果一个皇女有陛下的口谕都不能调出来银子，那只能说明国库进了蛀虫。 岑扬低头，偷偷看一眼自己身后的官员，转而对唐怡说：“既然如此，臣可以先从国库拿出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剩下的，臣可以等国库核算之后，再给您送过去，您看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先立个字据，别到头来又上奏参本宫贪污了十万两银子。”唐怡让他立下字据，按了红手印。 唐怡拿着这十万两银票，交给了自己府中管事的工部官员，“账本被陛下拿过去了，我想你这边应该有备份的，记得保存好，这十万两银子用在这什么地方也要详细的记下来，知道吗？” “微臣明白，殿下您放心，臣一定会办好这件差事的。”此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做出保证。 唐怡点点头，从自己的荷包中拿出来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递给她，“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这些银子不多，就当我请大家喝酒了，你拿着，之后这府邸的修缮工作，还请你们多多费心。” 官员接过银票，叩谢唐怡。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靖安司看看那位拦路的妇人了？我总担心她会出什么事，还是去看看比较妥当。”唐怡还没有见过审案子呢，而且她听那位妇人言辞恳切，总想知道这件事会怎么判。 秦楠清也同意了，带着唐怡去了靖安司，她们过去的时候，正好还在审理这件案子。 “殿下，您怎么过来了，快快请坐。”审理大人立马让人给唐怡搬过来个椅子，而秦楠清就站在唐怡的身边。 “当时这些人拦住的是本宫的马车，本宫现在公事办完了，就想要来看看这个案子审理的怎么样了，您不会不欢迎吧？”唐怡闻了闻端上来的茶，并没有喝，这茶叶不太新鲜，不过在这里也是好的。 被唐怡称呼为‘您’，主审大人有些诚惶诚恐，“殿下，您这就是折煞小的了，您想看那微臣是极力欢迎的，微臣一定找出惊扰您马车之人。” 在知道这三人是秦中郎让人带过来的，主审大人就知道马车里可能还坐着六皇女殿下，只是没想到殿下会亲自过来。 “微臣让人去找户部司的人过来，这位夫人说她和她丈夫是有官府的婚书的，臣特意找那边的调档来验证真伪，烦请殿下稍等片刻。” 唐怡点点头，看着在地上跪着的三人，那位壮汉已经被官府的人戴上了手铐脚链，看来事情已经初见眉目了。 户部司的人很快就过来，拿着记档，仔细比对着这张婚书，“回殿下，大人，这张婚书是真的，在户部有记档。这个孩子也在户部的记档上，是这位妇人的孩子没错的。” “那看来这件事已经分明了，这个人在大街上就想要拐跑孩童和这位妇人，大人，按照我朝律令，应当如何处置啊？”唐怡望向这位大人，带着一点的探究。 “当然是打二十大板，监禁二十年，同时因为竟然皇女，除去大赦之列。”主审大人就这样直接结案，证据确凿，旁边还有六皇女在看着。 “谢谢大人，草民谢谢大人做主。”这位民妇带着孩子赶紧磕头，不仅仅对着主审大人，还对着唐怡磕了几个头。 唐怡看一眼秦楠清，示意她除去说几句话，秦楠清上前一步，“好了，之后上街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就立即报官。” “是是是，谢谢大人，草民这就带着孩子回去。” 秦楠清又和这些人说几句话，就带着唐怡离开，“你说我要不要去找巡视东城察院的官，将那几个官兵玩忽职守的事情告诉她？” “我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现在这么晚了，我有些饿，你不能光办公务，不管我吃饭啊。”唐怡有些饿，外面太阳刚刚落下，而她们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有吃一点东西呢。 秦楠清失笑，“好，你想吃什么，我请你，是想在外面酒楼吃呢，还是去我府上吃，不过去吃饭之前，我得先去卫属一趟，那边还有一些事情，就先委屈你再饿一会？” “那好吧，我陪着你过去，你能不能快一些，”唐怡望着秦楠清，努力挤出几滴泪花。 秦楠清伸出手拭去，“怎么，我还会真的饿着你，这一路上难道没有给你买点心？走吧，很快就好了。” 第51章 秦楠清带着唐怡去酒楼用餐, 一楼大厅坐的都是些平民百姓，今日下午的事情都传了个遍，巡察司不愿意搭理的事情, 被新上任的金吾卫中郎将带着手下的人给送到了靖安司，还真的查出来那个壮汉是人牙子，大家对这个中郎将也是佩服有加。 就这么短的时间, 茶楼说书的都编出了个故事。下面人听的那叫一个全神贯注还会时不时的拍手叫好。 二人上楼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下面百姓的谈论，都在说这位中郎将是多么的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仅仅凭借几句话，就抓到了个人牙子, 实在是当今最好的青年才俊。 “我们的中郎将大人风评这么好呀，百姓们对你有这么好的评价, 都快把你塑造成明察秋毫的当代包青天了。”到了包厢，唐怡坐在上位, 笑着调侃道。 秦楠清点完菜，让店小二出去，这才无奈的望向唐怡, “我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嘛, 何必拿这样的话来取笑我，这不过是凑巧罢了，哪能凭几句话就断案的。” “可是百姓都这么说你, 还说你不仅断案迅速, 而且武艺高强, 在陛下上次秋季遇刺中, 以一当十, 那些刺客都被你斩于陛下的銮驾前，还活捉了几个呢。”唐怡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看到秦楠清这样无措的样子，实在是好笑。 “我……殿下，您就别取笑我了，这没什么好讲的。”秦楠清被唐怡这番话说得有些无措，只会说不让唐怡再提起这件事，至于其他的，秦楠清不知道怎么讲。 看着她无措紧张的样子，唐怡大笑几声，“好了，我不会再拿这件事来揶揄你了，你不要生气，好吗？” “我并没有生气，只是这只是一件小事，我觉得不应该大肆宣扬，而且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秦楠清微微低着头，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宣扬的事情，这本来就是她分内的，如果因为这件小事而大肆宣扬，岂不是会在陛下那边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是唐怡并不觉得有什么，“你要直到，你做的每一件好事都应该被民众知道，否则有些事情，民众更侧重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就拿这次来说吧，如果民众不知真相，可能就会传出来你仅仅是因为自己的马车被人拦下，就滥用私权将这三人给关了起来，知道吗？” 秦楠清点点头，对于唐怡说出来的这些话，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反而是很赞同。不过唐怡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才明白自己都说了什么，看着秦楠清如此镇定自若，不免有些后怕。 “那个，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唐怡试探着问她，放慢呼吸。 秦楠清倒没有唐怡这么紧张，也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听到了，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仅仅是老百姓知道可不够。” 唐怡听到秦楠清的话，浑身都吓出一身冷汗，不过好在面前的是秦楠清，她倒也不用这么担心，唐怡苦笑道：“秦楠清，你就当我是随口一说，你也知道，对于这些东西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能听。” 这几句话说完，店小二来上菜，站在一旁对应着，“好嘞，二位大人，这菜都上齐了，祝您用餐愉快，有什么事就叫小的。” “你下去吧，不要让人靠近这边。”秦楠清拿出五两的碎银子，放在桌子上，算是给这个店小二的小费。 等店小二关上门出去之后，秦楠清给唐怡倒上一杯酒，“这其实也没什么，这里都是自己人，而且你说话的声音不大，外面更是听不见，你若想着试探我，大可不必这样做。” 第50章 这下轮到唐怡低头了，她承认是有些试探在的，“我……我只是有些担心，并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秦楠清给她夹一块最嫩的鱼肉，放在唐怡的碗中，“先吃饭吧，你刚刚不还是喊着饿吗，现在菜都上来了，还是赶紧吃吧。” “哦。”唐怡拿着筷子，看着碗里的米饭和鱼肉，突然就觉得不是那么饿了，有时候这饭不吃也可以。 秦楠清看她半天都没有吃一口，放下筷子，有些生气：“你若是不想吃，那就不吃，我现在就送你回宫，怎么样？” 唐怡愤恨的瞪她一眼，抱着碗开始吃饭。 “咚”，唐怡将碗放下，“我吃饱了，我现在就要回宫。”唐怡望向别处，没有看着秦楠清，她有些心虚。 秦楠清也放下碗，看着唐怡这个样子，哑然失笑，“好啊，微臣现在就派殿下送你回去，我今晚要在京城里巡逻，不方便送殿下回去。” 唐怡答应了，由玥一送她回去，马车行驶到宫门外，唐怡下车向后面看去，并没有秦楠清的身影，一甩袖子进了宫。 秦楠清今日需要值夜班，这可不是诓骗唐怡的。 “大人您不必亲自过来的，也不用亲自巡逻，之前那位中郎将大人就没有值过夜班。”秦楠清带上腰牌，准备带一队去巡逻，身边有人劝阻她。 秦楠清没有看她，“所以说他才会被革职，陛下不喜欢尸位素餐之人，更不喜欢徇私枉法之人，而他正好两样皆有。” 上一任中郎将因为什么被关在大理寺，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没有必要刻意避开。 身边的人不说话了，而是跟在秦楠清的身后，在她们分配的区域巡逻，精确到每一条小巷。 晚上的巡逻确实更累一些，不仅仅冷，而且还困，几圈下来，才到丑正，夜间最漆黑的时候，而且所有的生物都已经入眠，再过半个时辰，才会渐渐地有鸡叫声响起。 “你们累了可以休息一会，等下次巡逻的时候我会叫醒你们。”夜间巡逻也不是一直都在外面，士兵也需要休息，现在是另外一队金吾卫在巡逻，她们就先回卫属休息一会。 “大人，您不休息吗？”有人问道，她已经很困了，但秦楠清没有一点要休息的意思，她们这些人也就不敢闭眼。 “我不困，你们先休息吧，一会还要继续起来巡逻呢。”秦楠清说完这句话，离开这个房间，她知道自己在那里面，这些人不敢闭上眼睛，索性就出来坐着。 今天晚上她有些睡不着，或许是第一天当值，有些兴奋，又或者是今晚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唐怡对她的试探。 前面那个不算是什么原因，她认为自己并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因为第二天要去郊游就兴高采烈地睡不着，前世她可是做过禁军统领的，这个职位，对她来说并不是很惊喜。 后面那个原因，秦楠清承认今晚唐怡的态度有些伤到她了，唐怡对她并未完全信任，这让她想到了上一世，唐怡对她也是如此不信任，竟然听信了朝堂之上污蔑秦家造反的言论，最终她心灰意冷，自放边疆。 仰望着月亮，秦楠清叹息一声，她是不是应该早日预防…… 再次巡逻的时候，有些距离皇城比较远的官员，已经乘着马车走在路上，准备去皇城上早朝，而有些专门卖早餐的商户，也已经开始准备，就等着街上人多，做生意。 而这次巡逻之后，秦楠清也回到了家中，先沐浴洗去身上的寒气，这才入睡。 只是白日并不是什么睡觉的好时机，虽然院子里并没有任何声音，但秦楠清也只是睡了两个时辰就再也睡不着了。 “小姐怎么这个时候醒了，您应该再休息一会的，不然对身体不好。”玥一在院子里守着，听到秦楠清开门的声音，立马站起来。 “实在是睡不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秦楠清看着外面的太阳，站在屋檐下，这阳光有些刺眼，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回小姐，现在是巳初，您巡逻了一晚上，早上还没有吃东西，现在需要让厨房准备点可口的饭菜吗？”玥一问道，厨房现在正在准备午饭，虽然说现在端上来不会太丰盛，但也不会太少。 “可以，先准备热水，洗个脸吧。”秦楠清又进到屋子里，这一天她都在自己府中，练剑读书，也没有人过来找她。 唐怡被陛下带在身边，唐成伊在勤政殿见大臣，批折子，而唐怡就在偏殿里读书背书，二人互相不打扰，这样也方便唐成伊监督她。 只是今日唐怡读不下去这些书，这上面的字她都认识，只是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她的脑海里都被昨日的秦楠清给占据着，挥之不去。 她不是不相信秦楠清，而是她这样已经习惯了，深宫中没有任何人是可以信任的，尤其是在她小时候，读书写字都是被唐成伊亲自教的，后宫中自然有人看不惯，对她下了毒手。从那以后，她便谁都不相信了，就算是贴身的婢女白露，她也总是保持着三份怀疑。 唐怡盯着这一页，已经有半个时辰都没有翻动了，这让在旁边伺候的人觉得很不对劲，想要上前查看一番，便见唐怡动了一下。 “你没必要时时刻刻都盯着我，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母皇也知道我一时半会背不出来，并不会为难我。所以，你若是想偷懒便偷懒吧，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唐怡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提醒着在这偏殿里的其他人。 这些人都是唐成伊派过来看她背书的人，唐怡并不觉得不自在，左右就是在这里站着，茶水什么的还都是白露准备。 余光看着这些人互相看看，唐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第52章 剩余的十万两银子还没有送到府上, 之前贪污的十万两银子也没有查出来，刑部的官员似乎是有意压着这件案子。 这大内是皇帝的财库，里面的人员手中都有不小的权势, 刑部的官员也拿不准，见陛下没有催促，便想着慢慢办理。 平常的京城不会有什么事, 百姓都按部就班的生活，秦楠清也只是每天去巡逻，训练士兵，有时候轮到她还会去上朝, 只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唐怡。 二月二龙抬头，是皇帝亲自下田耕种, 并且乞求一年风调雨顺的日子，金吾卫负责陛下的安全, 秦楠清安排人在周围警戒，最外围还有禁军, 确保不会有刺客混进来。 往年的这个日子，都是皇帝一个人下地耕种，可是今年陛下身边还有誉王和明王殿下, 二人跟在陛下的身后, 和她一起耕种。 周围是文武百官，观看着陛下和两位最有竞争力皇女在田地里耕种。 “誉王和明王是陛下的好女儿，有这两位, 这盛世定能持续下去。”有一位老臣说道, 说话间还一直点着头, 对这两位很是欣赏。 “阁老慎言啊, 陛下春秋正盛, 您说这话，莫不是……” “休要胡说，老夫可没有说过这些话，老夫只是希望国泰民安，国富民强，与尔等小人根本不同。”赵阁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往旁边站站，与他拉开距离。 这些话声音不大，也就周围的几个人能听到，而站在他们周围的人，大抵都是阁老的学生，自然不会将这些话讲出去。 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晒着，不过对于在那边耕种的人就不怎么友好，里衣被汗水浸湿了一部分，可是这垄田还没有耕完。 唐成伊停下来，向着后面望去，之后扶着腰，走向一边，“剩下的路你们去吧，朕老了，就这么点田地，有些吃力。” 说着，就有人跑过来扶着唐成伊，在一旁的仪仗下坐着，看着唐愔和唐怀继续耕田。 “这田地是万民生存之本，大家生活也靠的是农民种出来的粮食，朕觉得，这士农工商，排的不对，应该是农在前面，你们说呢？”唐成伊看着自己两个女儿在那边劳作，从几十年前，每年的今日就不会是做做样子，这些由她们亲自撒下的种子，今日会亲自浇水施肥，之后会有人专门照看着这田地，等到粮食成熟之后，会端上陛下的餐桌。 唐成伊身边的阁老不赞同这些话，不过在他说话之前，有人附和了陛下说的话，“陛下英明神武，臣等自愧不如。” “陛下，此人只会溜须拍马，微臣认为，士农工商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岂能随意更改，更何况那些农民都是不识字的，从未得到过圣人教化，若是将他们放在最前方，那谁来管理他们，那样岂不是会天下大乱。”这位阁老不是有些，而是非常不同意唐成伊的看法。 唐成伊也不恼怒，“怎么，全国农民占了九成，纵观历史，哪一次起义不是因为老百姓没饭吃？怎么，往上数三代，你家就没有农民了，还是说你家里的粮食，都是凭空变出来的？赵阁老，读圣贤书是没错，但死读书可不行。朕看你年纪如此，特许你下地体验一番，别说朕不体恤你，老百姓家里像你这么大年纪，还有力气的都会下田，朕看你也有不少的力气，明日就在你院子里开一片地，等秋日，朕要吃上你亲手种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第51章 赵阁老并没有跪下领旨，而是跪下劝谏陛下，“陛下，自古以来都是士排在农前面，您怎可说出如此之话，臣作为言官，自有纠正陛下言行得失之责。还望陛下纠正刚刚之语，礼敬上天。” “赵阁老，您说百姓愚昧，可是在朝廷开设学堂之前，百姓有什么钱去读书，家里的孩子去读书了，田里就少一位劳动力，亩产也就会少一些，到时候怎么上交赋税，怎么养活我们这些官员。特别是那些地主，笼络了财富和学识，还反过来说那些百姓愚昧？”誉王和明王已经完成了耕种，过来就听到这些言论，明王殿下立马反驳他。 赵阁老望着明王殿下，说话铿锵有力，“明王殿下这就是本末倒置了，若是世上所有百姓都知道这圣人之道，那圣人之道又怎么叫圣人之道，圣人之道正是因为懂得的人少，才能成为圣人之道，殿下这样说，便是完全曲解了圣人之道，将来又如何教化世人，带领百姓走向更大的盛世？” 这话说完，赵阁老低下头，而明王殿下看向唐成伊，想看看唐成伊的反应，见她并未改变颜色，这才放心继续说：“赵阁老，您还知道学习圣人之道是为了教化百姓啊，可纵观您这么么多年来，几时做到了教化百姓，您的府邸倒是由许许多多的百姓建造而成，花了那么多的银子，听说……” “明王殿下，您这是污蔑！老臣为官数十载，清清白白，这所宅子还是先帝赏赐，您这样说，可是诬告，就不怕臣参您一本？”赵阁老抬起头，怒目圆睁，望向唐怀。 “赵阁老消消气，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您何必如此呢，再说了，清者自清，若是您真的没有，又何必如此动怒呢。”唐怀并没有任何对不敬师长行为有悔改之意，毕竟赵阁老做的那些事情，大理寺可是有密档的。 赵阁老有些心虚，见明王这样说，也就装作大气并未继续追究。 “好了，你们都不要说了，这地既然已经耕好了，时间也不早，朕有些疲乏，便回宫吧。赵阁老，朕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可都记得了？朕可等着今年秋天吃赵阁老亲手种的粮食呢，可不要让朕失望，懂吗？”唐成伊起身，身边有人扶着她的手臂，跟着唐成伊走向她的銮驾。 “起驾回宫！”銮驾身边的人大喊着，秦楠清翻身上马，骑马在銮驾旁，贴身护卫着，这是陛下特许的，特别的恩宠， 陛下銮驾回宫的道路，早已经被清理，路边都是挑选出来的良民百姓，身世清白，跪在道路两边，低头不敢见圣颜。 等到銮驾走过，站在百姓面前的士兵快速跟上队伍，一齐回宫。 “那位就是前几日在大街之上抓到一个人牙子的新上任的中郎将大人？真是年轻有为，还跟在陛下銮驾身边护驾，意气风发，只是不知几年之后会怎么样。”说的人说完之后摇了摇头，也不怪他会这样想，自古以来，又有哪个位极人臣的武将会善终的，这秦家能存在这么长时间，也是奇迹。 “这可不一定，这位大人和六皇女关系很好，而六皇女又这么得圣上宠爱，就算日后是她的姐姐登基，她也不会出什么事的，毕竟那两位殿下对六皇女也是纵容。而且秦家对陛下、对皇家都是忠心耿耿的，又怎么会出事呢。”有人不同意他的说法，当即就反驳他。 “这位老兄说得对，秦家怎么说都是功臣，又岂会这么容易倒台，你们也不想想，若是没有秦家，那北边的胡人能这么安分吗。好了好了，回去做事吧，这一天天的。”围观人群哄闹着散了。 等回到宫中，已近勤政殿，秦楠清就看到从偏殿走出来的唐怡，二人只对视一眼，便双双低下头。 “母皇，您终于回来了，这篇文章儿臣背熟了，您要现在听听吗？”唐怡快步走到唐成伊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之后更是没给秦楠清一个眼神。 到了勤政殿，秦楠清的工作便结束了，她想在外面等着，盼望着能和唐怡说上几句话，只是卫属里，还需要她回去汇报工作，她不能一直都在宫里。 里面传来唐怡背书的声音，唐怡望一眼紧闭的殿门，转身离去。 “背的不错，解释的也通透，只是这么多天，就背下来这一篇？还要更加努力，不然等半年之后你就不能顺意搬出去的。”唐成伊赏她一杯茶，唐怡正喝着呢，听到母皇的训斥，神情有些低落。 “母皇，您还不知道吗，这么多天背出来这一篇，对于儿臣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您就不要为难我了。母皇，今日我能出宫一趟吗，都在宫中这么多天，憋也要憋死我了。”唐怡放下茶杯，走到唐成伊身边，对着她撒娇。 唐成伊低下头笑笑，挥挥手，“罢了罢了，朕就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性子，特许你今日出宫，但是呢，要在宫门下钥之前回来，可不要在外面玩的忘了时辰，最后去叨扰你两位姐姐或者秦楠清，知道吗？” 话音刚落，唐怡立马松手，跪在地上给唐成伊行了个大礼，“谢谢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起来吧，再不去，可就没时间了呢。”唐成伊笑着说道，唐怡行礼并不会让她觉得母女之间有距离感，反而是一种感情。 唐怡立马带着白露出宫，偏殿的书籍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左右回来还要继续背，收不收拾都是一样的。 唐怡坐在马车上，催促着赶紧行进，这几天她都没有见过秦楠清，现在好不容易出来，当然迫不及待。 马车行驶在路上，就算是速度有些快，但并没有敢拦着，这辆马车上有皇家专门的标志，除非是不长眼的才会拦下。 当然，秦楠清从卫属出来，刚走到大街上，就看到远处那辆马车，叹一口气，准备拦下。 第53章 驾车的人看到前方有人拦车, 立马勒马停下，秦楠清伸手就能摸到马头，“大街上纵马驾车, 我看你这个马夫也不用再做了。” “秦大人，这……”马夫想说些什么，被秦楠清瞪一眼, 止住了话头，“是奴才的错，奴才愿意领罚。” 秦楠清点点头，对着马车里面的人高声说道：“那便请六皇女殿下下车一趟, 这辆马车被金吾卫扣下了，还请殿下下车行走, 配合臣的工作。” 周围围着一些人，即使秦楠清不这样说, 大家也都能认出来这辆马车是唐怡的，互相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殿下, 外面是秦中郎，我们要下车吗？”白露坐在马车里，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询问着唐怡。 外面的动静不小, 而且秦楠清还提高了音量，唐怡想听不到都难，直到秦楠清这其中带着点的挑衅,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在乎脸面的人。 白露先下去, 搬出来下车凳, 放在地上。唐怡等了一会才掀开帘子下马车, 走到秦楠清面前, “这马车你想押下？好吧，我承认，在大街上纵马是我不对，这马车按照律例来说，是应当被扣下。” 秦楠清点头，正好有一队金吾卫巡逻至此，秦楠清让他们将马车带走，同时也将这位马夫带走。 “那我呢，一个马夫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大街上如此，你怎么就不抓我呢？”围着的人逐渐少了许多，唐怡问道。 秦楠清只是看一眼唐怡，继而说着：“您可是六皇女，就算把你抓起来，也做不到什么，刑罚也不罚不到你身上。不过，你既已经有了替你受罚的人，又何必那这样的话来试探我。还是说，殿下您想亲身体验一下大理寺的刑罚？” “放肆！” 唐怡制止了白露，她倒是不觉得秦楠清有什么放肆的，只是说话有些让人不舒服罢了，“大理寺的刑罚我是没有办法体验了，而且我也不想体验。我记得你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母皇还特许你今日休息，怎么又在这里？” 唐怡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是若无其事的和秦楠清讲话。 “这不是刚从卫属出来，就看到远处你的马车，不然你觉得我又怎么会不回府休息，在这里闲逛？”秦楠清走在前面，既然遇见了唐怡，她想今日是不能回府了，便继续在大街上闲逛。 唐怡跟在她身边，见她垂在身旁的手，突然有握上去的冲动，可大街上这么多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不是她在意别人的目光，只是秦楠清那边并不太好说话。 “我本来就是来寻你的，这么多天都没有见你，我可实在是想你想得很呢，不过看样子，你似乎并不想我。”唐怡想要伸手，但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勇气握上去，只是跟在秦楠清的身侧。 二人一齐向前面走去，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摆动，时不时还会碰在一起，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别的动作，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小。 “我想你？我想你做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倒是殿下，您净是说一些这样似是而非的话，会惹人误会的。”秦楠清之前想过，既然唐怡并不信任她，那她只需要做好一个臣子该做的，就像之前那样。 唐怡听到秦楠清话里的疏离，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的话怎么就是似是而非了，还是说你误会了什么？我寻思着我也没有说过什么，还是说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第52章 唐怡皱着眉，觉得今日的秦楠清非常不对劲，对她的态度非常疏离，还说些这样的话，总不能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吧，可是…… “没有人说什么，只是这几天我想明白一些事，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走这么近比较好，走得近难免会有人多想。”秦楠清找了个借口，可这也并不是个借口，朝堂上已经有人对于她做这个中郎将有意见，若是她再和唐怡走得近，那岂不是会让人有很大的误会。若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成为了整个朝堂的罪人了？ 唐怡当然知道朝堂上在讲些什么，不过她只是想和秦楠清亲近，以她个人的身份，并不掺和其他的事情，而且她也不想掺和。 “走得近怎么就不好了，你想明白什么事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唐怡问道，说话有些急切，上手紧紧地握着秦楠清的胳膊，非常想弄明白这件事。 秦楠清看着周围，依旧是人来人往的，在大街上说这些事情，有些不合时宜，而且她还看到有些人在有意无意的望着她，似乎在打探着什么。 秦楠清反手握着唐怡的胳膊，带她快步往前走，再拐几个弯，就到了将军府，进到自己的院子，秦楠清才开口说话：“外面人多眼杂的，不好说话。” “所以你想说什么，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吧？”唐怡问道，整个人都有些生气，耳朵还有些红，是生气的红。 秦楠清并没有直接说，而是让人上茶，亲手给唐怡倒一杯茶之后，正准备开口说话呢，却被唐怡给打断了。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又何必拖延时间，我现在不想喝茶。你若是不想说，那我就走，之后你也不要说了！”唐怡说这些话的时候，气鼓鼓的，呼吸非常急促。 “唉。”秦楠清叹一口气，“你何必这样心急，我是看你走了这么长的路，给你倒杯茶水润润喉而已。” “那日你试探我，我回去想了许久，你似乎并不相信我，或者说你什么人都不相信。我当然知道你为什么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我之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可以互相信任的，但是你那日的态度已经说明，你并不相信我。”除去那日，上一世一直到最后，唐怡都没有相信过秦楠清，反而是相信了秦家要造反的谣言。 这话，让唐怡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原本的气焰也都消失殆尽，她看向秦楠清，听出来了她话语里的失望，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作何解释。 唐怡张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秦楠清久久都没有听到唐怡的任何回复，便知道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叹口气。 “你看，这么多天了，你并没有想过这件事，可我却想了许久。我倒不是想让你现在立刻就对我卸下心防，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秦楠清苦笑着说道，她知道唐怡这个性格，并不能强迫她这么快就相信一个人，可她也只是想知道唐怡为什么会这样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唐怡自己也说不明白，总不能现在就给她讲吧，她现在根本就说不出来。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希望你能明白，但我绝对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 “对，你只是平等的不相信任何人。”秦楠清适时说出唐怡并没有说出的话，在唐怡的心上补上一刀。 唐怡只觉得眼前有些花，看什么都看不真切，等到脸上有水滴滑过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落泪了。 秦楠清侧身坐着，并没有及时发现唐怡的异常，她只是很久都没有听到唐怡的声音，可是现在，她有些不敢转身，看唐怡一眼。 唐怡的泪滴落在自己的衣衫上，在她意识到自己落泪的一瞬间，她就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可还是让一滴泪落下了。 鼻子也有些酸涩，可若是一旦用力，那么秦楠清势必会发现的，唐怡不想让秦楠清知道，只能仰面望着外面的天空。 二人许久都没有讲话，茶水已经凉了，玥一已经差人换了好几杯，可还是没有一个人喝下。 唐怡在这里实在是坐不下去，明明她过来的时候，是满心欢喜，可是现在竟是如此，实在是令人无法再次欢喜起来。 “我……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再不回去，母皇又要生气了，我就先告辞了。”唐怡几乎是落荒而逃，坐上将军府的轿子，回到宫中。 唐成伊收到唐怡回来的消息，还有些惊讶，“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可是六皇女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跪在地上的人说道：“回陛下，六皇女殿下她似乎是有些急切，出宫之后放任马夫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疾驰，正好被秦中郎撞见，将殿下的马车扣入卫属，并且降罪于那位马夫。之后六殿下和秦中郎一起往前走。属下离得远，并未听到她们说了些什么，便见二人急匆匆的去了将军府。不到半个时辰，殿下就出来了，而且眼眶还有些红。” “哦？出来的时候还有红，那想来是已经哭过，只是她们到底说了什么，这倒是查不出来，将军府固若金汤，朕的探子，倒是安插不进去一个。”说到这个的时候，唐成伊有些烦恼。 将军府势力这么大，一个探子都安插不进去，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纵容她们了？ “那就这样吧，你先下去，等有需要的话，朕会再叫你的。”唐成伊继续看着折子，而在地上跪着的人，只是应了一声，便消失在了原地。 唐成伊又遣人叫来唐愔，在等待的时间，继续批折子。 “不知母皇叫儿臣有何事？”唐愔入殿之后，单膝跪下行礼。 “朕叫你来，自然是有事情要问你，你掌管着户部，朕前几日听说唐怡去户部药引子，还是带着朕的口谕，只是这户部的人，刚开始还不想给？可有此事啊？”唐成伊头并没有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胆寒。 第54章 唐愔并未起身, 而是继续跪着：“这……儿臣大理寺的案子已经有些眉目，这两日一直都在审理案子，对于户部的事情, 儿臣并不知情，若是真的有人贪赃枉法，儿臣定不轻饶。” “那你说说, 大理寺的案子，可有什么进展？”唐成伊还是没有抬头，她继续看着折子，一本接着一本。 唐愔并不觉得这是放过她, 整个人还是有些诚惶诚恐：“回陛下，前日儿臣发现城外有个村子有异常, 带人过去探查，牵扯出去岁拐卖儿童一案, 背后之人非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拐卖儿童，儿臣即将查到这背后之人，便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这上面, 对于其它事……儿臣暂时还没有去看。” 唐成伊看完这一摞折子, 放下朱笔看向唐愔，眼神平静，“所以你就放任户部的官员贪赃枉法？” “这……儿臣并不知道他们这些行为, 若真的是这样, 儿臣定会让刑部的人仔细探查, 绝对不会放过一个人。”唐愔低着头, 说话有些没底气, 这件事说来就是她的错，那个案子虽然大，但别的事情也不能耽误。 唐成伊找到刑部递上来的折子，扔在唐愔的脚边，说话带着点怒气：“唐愔，你看看，这就是你管理下的刑部？唐怡带过来大内贪污的案子证据确凿，朕让刑部去查，最终只给朕这样的结果？” 唐愔颤颤巍巍的打开这个折子，大概扫视一眼，明白这上面说的是什么，无非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刑部的官员却说无法找到真正拿了这银子的人。 看完折子，唐愔整个人都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下，出了这样的事，就不单单是一个大内或者户部官员的问题了，而是牵扯到许许多多的方面，她担待不起。 “母皇息怒，是儿臣管理不善，儿臣定会严查这件事，给六妹和天下人一个交代。”唐愔头并没有抬起来，说出来的话有些没有气势。 她听到了唐成伊的冷笑，后背上的冷汗一直都没有停下过，里衣快要湿透了。 “刑部如今这样，你能保证大理寺能做到刚正不阿？”唐成伊并没有直接看着唐愔，而是手捻着珠串，靠在椅子上，不怒自威。 唐愔放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这样子说，莫非是要…… 唐成伊心里也在想，若是因为这件事重重的责罚了唐愔，那么她成年的女儿中，就只剩下了唐怡一个人可用，老二一心修佛，老四又是个柔弱的性子，可老六……又是个不学无术的。 “罢了，你先下去，容朕好好想想。”唐成伊挥挥手，只觉得有些头疼，这几个女儿，一个个的都不让她省心，偏偏做出这许多的样子。 唐愔赶紧磕头离开，走出勤政殿的时候，还有些后怕。现在母皇不惩治她，那只是她运气好，以后可就保不准了。 唐愔赶紧去了户部，询问户部尚书这件事，得到的回答竟然是户部还在核实银子，暂时拿不出来这么多。 “拿不出来，偌大一个国库都是户部在管，现在你告诉本王一时之间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银子？你知不知道，六殿下是奉了陛下的口谕过来取银子，你们竟然推脱着不给，这可是欺君之罪，你们有几颗脑袋够砍的？”唐愔过来的路上越想就越是后怕，若不是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还有那几个不成器的妹妹，怕是她在母皇那边就会彻底失去竞争力。 第53章 户部的官员一个个的都低着脑袋，生怕和誉王对上视线，从而被骂得狗血淋头。 可是唐愔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些人，“严中权，那天的点卯名单呢，给本王拿过来，本王要一个个问话！” 户部尚书严中权立马差人拿过来，唐愔看了几眼，就点了岑扬的名字，“岑扬，那日户部品级最大的官员就是你，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岑扬立马站出来，弯着腰，“回誉王殿下，微臣那日是在户部，六皇女殿下在的时候，臣也在，只是那日我们确实是在核算国库存银，实在是不能拿出来银子，否则之前核算过的，就又要重新来遍。我们对六皇女殿下说了明日再来，可是……可是六皇女殿下出言不逊，咄咄逼人，臣等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拿出来十万两白银，交由殿下。誉王殿下您若是不信，当日在的所有官员皆是见证，臣实在是不敢欺瞒殿下，臣所说的句句属实啊。” 唐愔用审视的目光扫试过众人，只是这些人都微微弯着腰，看不到任何的神情。不过即使看不到，唐愔也知道这其中某些人的想法。 唐愔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不知道那日发生的事情了吗？只要本王还在一天，户部就还是在本王的手下。只要陛下还活着，这天下就是我们唐家的天下，你以为你的这些小动作本王就不知道？” 话音刚落，岑扬双腿一软，竟直直的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响，在岑扬跪下之后，又有几位那日的官员也跪了下去，趴在地上。 “誉王殿下，臣……” “好了，你们也就不要说话了，来人，讲这些跪着的人拉去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寺卿审查，罪名，那就是不敬皇室，贪赃枉法！”唐愔不想和这些人废话，直接让跟着的府兵将这些人给带到大理寺，听候发落。 处理完这些人之后，唐愔又马不停蹄的去到刑部，刑部的某些官员正在狱中审理案子，尚书和侍郎倒是在，恭恭敬敬的给唐愔行礼。 “誉王殿下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指示？”刑部尚书何焕立马差人给唐愔上茶，自己站在一旁。 唐愔随手翻看着桌上的案件文书，最开始并没有说话，何焕就那样站着，不过一旁的侍郎倒是有些发怵，他的额头上有些冷汗，有些担心自己手下人查的那些案子会被发现。但是看誉王殿下似乎只是来看看文书，暂时并未有其他动作。 就当刑部侍郎陈生心里的石头逐渐落地的时候，唐愔有了动作。 唐愔从手中的文书抬起头，先是看一眼何焕，之后将视线移到刑部侍郎陈生的身上，从下往上打量，最终落在陈生的脸上。 “本王今日入宫，是被陛下传召进去的，本王也就不瞒你们，这刑部是陛下亲口说由我看管，但本王这几日有些繁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过来看看，谁知道就在这期间，竟然出了一件大事。若不是陛下提醒，本王竟然都不知道我们刑部出了这么大一个蛀虫，最可笑的是，我们刑部就是探查蛀虫的，陈侍郎，这件事你怎么看呀？”说完，唐愔就看向陈生，嘴角带着笑。 陈生只觉得后背上都是冷汗，可是面对着誉王殿下的问题，他不能不回答：“回殿下，臣觉得，既是蛀虫，自然要消灭，不然田地里的庄稼就不会生长了。” “那看来你很有觉悟啊，只是本王还有一点想要问你，你还记得你今日递给陛下的折子上写了什么吗？”唐愔笑容更盛，慢慢的将桌上的文书整理归位。 话音刚落，就听见陈生跪在地上的声音，“臣……臣知错，只是这个案子，臣交给了手下人去办，臣也只是按照下面人的调查，向陛下呈上折子，这实在是与臣无关。” 这番话，唐愔显然是不相信的，“那你说说，这件事交给谁了呢，让他现在就来这里见本王，本王倒要好好问问他，这个案子，是怎么审理的。” 有人去传唤比部员外郎，她们三人就在这里等着，陈生依旧跪在地上，汗落在地上，让陈生觉得这就是他的脑袋，即将落地。 比部员外郎是专门负责这些的，刚进门的时候直直的跪了下去，“请殿下恕罪，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了，请殿下恕罪。” 唐愔还没问呢，这人就暴露了，陈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可不觉得这人嘴会很硬，什么都不说出来，若是那样的话，那他的乌纱帽也就保不住。 “大胆！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罪，还是刑部的官员，你这是知法犯法！”陈生直起身子，微微侧身对着比部员外郎玄德重重拳出击，将自己置于事外。 唐愔看着陈生表演，只觉得有些乏味，不过暂时还没有证据，并不能将全部人定罪，也只能发落某些人。 “玄德重，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唐愔不说话，这话是何焕问的，唐愔虽然没有说这事什么事，但她也隐约猜到，能让陛下亲自过问，还能让誉王殿下如此上心的，也就只有暂时住在宫中的那位六皇女殿下了。 “臣知罪，臣不应该徇私枉法、滥用职权，包庇罪臣，臣有罪，请殿下治罪。”玄德重跪在地上，头重重的磕下，发出清脆的响声，等到再抬头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有了血迹。 唐愔挥挥手，直接让人将他带回大理寺。 很快，誉王殿下将多名官员关进大理寺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百姓之间众说纷纭，不过这些官员本来就再百姓的口中就不是清官好官，因此现在也都只是拍手称快。 秦楠清巡逻的时候听到这些话，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竟然有人胆大到如此，也算是这些人应得的。 不过秦楠清还是有些担心，这些官员的惩治，虽然说是顺应人心，但秦楠清总觉得会有大事要发生。 第55章 大理寺寺卿最近手里的案件增多, 大部分都是朝廷命官，还都是被誉王的人送来的，可偏偏这两个部门都是誉王手下的, 让她有些难做。 即便是难做，大理寺寺卿还是硬着头皮做下去，她这个位置需要的不是阿谀奉承之人, 而是刚正不阿的人。 没用多长时间，她就查出来许多的证据，而且一个个的都是铁证如山。 “誉王殿下，您看这……”江德渊拿着这些誊录下来的证据, 去找了在大理寺的誉王，想要试探试探她的态度。 但是誉王看都没看, 只说了“秉公执法”这四个字，江德渊这才放下心, 带着这些证据离开。 将这些证据整理成折子，江德渊立马上奏陛下, 询问陛下的态度。 唐怡还在偏殿读书，这个折子送过来的时候，她正好在主殿向唐成伊背书, 这篇文章背的有些磕磕绊绊的, 但唐成伊并没有不满意，反而是习惯了这些。 唐成伊看完折子，唐怡还没有背完, 等到唐成伊批完这个折子, 让人加紧送回大理寺, 让江德渊赶紧查办。 “行了, 这篇文章回去再背背, 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府邸的那件事已经处理好了，银子也会到位，你不用担心。”唐成伊只说了这一句，其余的事情没有多说，但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直直的望向唐怡，想要看出一些什么。 可是唐怡也只是微微低着头，情绪毫无波澜，“谢谢母皇关心，儿臣回去继续背书了，您多保重身体。” 唐成伊并没有答应，而是继续观察着唐怡，但这也仅仅是在一瞬间的事情，她并没有看到唐怡的异常，只得挥挥手让她离开。 唐怡脚步有些虚浮，唐成伊在背后观察着她，直到偏殿的门关上，才收回目光，对着身边伺候的人说道：“等会找人给六皇女把把脉，朕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是。” 唐怡回到偏殿，刚坐下去，就感到一阵的头晕恶心，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想要缓一会，可是半柱香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缓过来。 “殿下，是有哪里不舒服吗？”白露发现了她的异常，适时的问着，给她添上新的茶水。 “有些头晕，你去找太医。”唐怡勉强撑着身体说出这句话，紧接着便倒在这小榻上，不省人事。 周围守着的人慌了神，急忙想要上前查看情况，但是被白露给喝退，喊来自己宫中的人，让她们去叫太医。 偏殿发生的事情唐成伊很快就知道了，毕竟距离不远，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唐成伊过去的时候，唐怡刚被白露等人给抬到小床上，紧紧地闭着双眼。 “回陛下，奴婢也不知道，刚刚殿下回来的时候，就低着头，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刚说完让奴婢派人传太医，就倒下了。”白露立马跪在地上，头磕在地上。 其余人也都赶紧跪在地上，头低着，不敢触犯龙颜。 太医很快就跑着过来了，跪在地上为唐怡诊脉的时候，还是满头大汗的样子。 过了很久，太医才诊出原因，后退半步，“殿下只是最近太过忧思，加上晚上没有休息好，早上又早早起来，这才晕倒，待臣开一剂安神的汤药，再让殿下这几日轻松一些，就无碍了。” 第54章 唐成伊这才放下心来，她坐在床榻边，看一眼现在依旧闭着眼的唐怡，眼神里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怀疑。 “你们所有人都下去，朕要陪着朕的女儿，来任何人都不见。”话音刚落，整个偏殿的人都离开了，有人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去。 唐成伊就这样坐在床边，后别挺得笔直，眼睛并不像之前那样一直看着唐怡，而是在偏殿之中扫视起来，最终起身去唐怡背书的地方，看着她还没有来得及合上的书。 只是这上面除了一些句读，其余的都没有，只是这翻页的折痕有些严重，看样子是背了许多遍，而且还都是死记硬背的。 唐成伊合上书，看着封皮，却突然发现这些书的封皮还很新，不像是用过几年的书，倒像是新买来的。 唐成伊可不会认为唐怡之前的书都没有办法读，也不认为唐怡的书会像刚印刷的那样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唐怡是为了掩盖什么。 回头望一眼还在床榻上躺着的唐怡，在想她现在这样，是不是也是装的，只是想达到某种目的？ 忧思过度？唐怡往常的作风可不像是会忧思的缘故，还是说是因为最近和秦楠清关系跌到了冰点？ 这个才是最有可能的，不过根据手下人来报，秦楠清最近倒是正常值班巡逻，并未有半点异常。 过了一个时辰，唐怡那边才有了动静。 唐怡觉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睡醒之后浑身舒坦，手脚也都非常有力，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坐在不远处在看着她书的唐成伊，顿时被吓得坐了起来。可是躺的时间有些久，她有些起不来。 正在专注看书的唐成伊很快就发现了这边的异常，抬眼就看到唐怡支着上半身在看着她，似乎有些急切。 “醒了？快躺下休息，你这突然晕倒，可把朕给吓坏了，太医还在外面，朕让她进来再看看你。”说着，唐成伊就又坐到唐怡的身边，喊来在外面守着的太医。 白露也跟着进来，她守在唐怡的床边，满脸都是担忧。 “六殿下没什么大碍，只是接下来一个月每晚睡前都要喝下一碗臣开的安神药，可以疏解心结，化瘀通气。”太医诊断之后，低头说道。 听到要连续一个月喝那什么又黑又苦的汤药，唐怡就皱着了眉头，“能不能不喝药，我觉得我不喝药也能睡着，这实在是有些没必要。” “这可不行，你必须喝，没看你今天都晕倒了吗，还想不喝药？朕现在就给你下旨，若是不喝，那你就是抗旨，知道吗？”唐成伊摆着脸，装作生气的样子，命令唐怡。 “那好吧，但是说好了，只有每日晚上，只有那一碗。”唐怡皱着眉，继续和唐成伊讨价还价。 唐成伊看向太医，示意她说话。 “回陛下、殿下，殿下只需要每日睡前一碗便可以，其余的时候就不用喝，您放心。”太医低着脑袋，非常确定的开口。 “听到了嘛，每天就只有一碗，你还不乐意？”唐成伊伸出手，轻轻放上唐怡的额头，感受了一下唐怡额头的温度，这才完全放下心。 唐怡只能点头，每天也就一碗，还是可以接受的，突然之间，她看到了放在不远处桌子上的书，还摊开着，而且刚刚唐成伊就坐在那边。 “母皇在这里陪了我一个下午？”唐怡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生怕会漏掉什么细节。 “是，不过你也只躺了一个时辰，并没有很久，朕在那边看了你的书，发现一个问题。你这几本书上面都很干净，而且书也保护的很好，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看过？”唐成伊换了一个表情，非常严肃。 唐怡松口气，只要不是问别的就行，低头装出一副受训的模样：“母皇，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吗，你这明明知道我不会读书，那书到我手里，那不就是一个摆设啊，跟着夫子标上几个句读就算不错了。” 唐成伊无奈的叹口气，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看一眼唐怡，“但是你也不能只标个句读吧，这像个什么，你是个皇女，总不能书都读不明白吧。” “母皇，我读书不好这您是一直都知道的，现在强迫我读书，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而且这不是有各位姐姐在呢吗，您为什么一定要我读书呢？”唐怡继续这样说着，俨然是一个不爱学习的孩子。 唐成伊最头疼的就是唐怡那这些话来赌她，“你……你是要气死朕吗？朕还是之前那句话，如果你在半年之内背不出来朕指定的这些文章，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唐成伊起身一甩袖子就离开了，回去继续批改着奏折。 唐怡起身准备下床，整个偏殿就只有唐怡和白露两个人，白露过去扶着她，将她扶到书桌旁。 “这一个时辰，母皇她一直都在这里？”唐怡小声的问道，翻看着书桌上的书，发现这一本被打开的，已经被唐成伊做了一部分的笔记。 “是，殿下，陛下她就在这里守着您守了一个时辰，也没有批改奏折，奴婢这些人全都在外面侯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奴婢也不清楚。”白露低着头，并不敢看向唐怡。 唐怡翻看着这些被唐成伊做上注释的书本，也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一页一页的缓慢翻看着。这上面的方正小楷，足够看出写字之人有多么用心，毕竟写这么小的字，可是耗时耗力的。 “陛下特意允许殿下您先回宫，说是让您好好休息休息。”白露找准时机，对唐怡转达陛下的吩咐。 唐怡收起这本书，递给白露，“你去换一本新书，标上句读，这本就放到箱子里，之后也不要拿出来。” 白露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 今日晚上就需要喝那黑乎乎的汤药，只是一口下去，想象中的苦味并没有到来，反而是有些甘甜，想来是太医院改善了药方，知道太苦没人能够喝得下去。 奇怪的是，今晚喝了这汤药，唐怡很快就入睡了，就连在一旁守夜的白露都觉得不可思议，莫不是这药有问题？ 第56章 唐怡早上醒来之后, 只觉得浑身舒畅，这一觉比她前几天睡得都要踏实。 白露见她醒过来，让人端来热水, 伺候她洗脸。 “殿下，奴婢觉得这药似乎有些问题，您喝下之后立马就睡着了, 奴婢觉得是不是应该找京城里的大夫看看这药？”整个房间就只有白露和唐怡两个人，白露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小，毕竟还是在皇城之中，事事都要小心一些。 唐怡听完之后, 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坐在梳妆镜前, 让白露帮自己护肤束发，整理妆容。白露看到唐怡如此, 虽然有些担心，但她并没有继续问, 而是站在唐怡的身边，替她做这些事情。 等到唐怡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早餐也就端了上来, 白露一直想找机会再提一遍, 但是唐怡始终都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看着主子如此这样，她更加怀疑这药是不是有问题了。 一直等到唐怡吃完饭, 整个房间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唐怡才开口：“为了安全起见, 你还是找个时间, 将熬药剩下的药渣带到宫外, 找个大夫看看，主意要隐秘行事，别让人知道了。” 白露还觉得是主子把这个不当回事，没想到是在这里等着她，白露应了一声，准备找个时机去拿到这些药渣。 “那殿下，我们今日还去偏殿吗，陛下说您这几日可以好好休息，想出宫的话，拿着令牌就可以了。”白露看着坐在窗边的唐怡，小心翼翼地问道，唐怡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只是安静的望着窗外。 窗户不能大开，从这边望过去，也不能看到什么，若是去院子里，也只能望见被宫墙圈出来的四方的天，实在是没意思极了。 唐怡摇摇头，她盘腿坐在榻上，对着白露说道：“将我那几本书拿出来，今日我谁都不见，若是母皇来了，就说我在休息。”她今日就想在这里读几本书，其余的事情一件也不想做，更别说去见秦楠清了。 白露拿过来几本书，这书倒是和在偏殿的书完全不一样，一看就是读过很多遍了，上面也有不少的注释，白露还将她读书记下的笔记拿过来，箱子里也是有好几本了。 唐怡就这样坐着，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一个人读书，白露就站在一旁，为她添茶倒水，还时不时会偷看几眼。 秦楠清依旧在大街上巡逻，自从这几日唐怡没有来找她，她的生活也变成了如此的枯燥乏味，街上每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顶多就是两个商贩之间因为争抢顾客而吵起来，或者是两口子之间因为一些琐事而需要评理。 “怎么，这几日都看你似乎有些兴致不高的样子，莫不是卫属那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今日用早饭的时候，柳茗特意叫来秦楠清一起。 秦楠清摇摇头：“卫属那边没什么事，只是女儿觉得每日都是如此，有些无聊罢了。” 柳茗像是明白了什么，再看看秦楠清者无精打采的样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是不是这几日六皇女殿下一直都没有出宫，你才觉得无聊？” 第55章 秦楠清抬起头，略有些惊讶的望着柳茗，不过很快她就发现柳茗是在调侃她，又低下了头，继续吃着早餐：“母亲，没有这样的事，而且您之前说过的，食不言寝不语，怎么现在您自己倒先说上话了？” 柳茗被她的话给噎住了，不过者规矩本来就是她定的，再者说了，整个将军府就只有她们母女二人，何必呢。 “你最近倒是有些伶牙俐齿了，想必是和六皇女待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了一些习性，不过呢，我可不管你们之间闹了什么矛盾，六皇女她毕竟是长在深宫中的，你若是想和她继续做朋友呢，你就得学会包容她，知道吗？”柳茗喝一口豆浆，这味道确实不错，“行了，你也别愁眉不展的，好好想想。我得去练兵了，最近禁军新来一批不听话的，实在是令人头疼。” 说完，柳茗就离开了将军府，整个餐桌就只剩下秦楠清一个人，她还在想着母亲说的话，在去卫属的路上，也是如此。 “你们去巡逻吧，我还要写报告，注意不要和老百姓发生冲突。”今日秦楠清并不想去巡逻，她突然觉得自己某些事情是不是做错了，想要找个时间好好想想，现在就是不错的时间，也没有人会来打扰她。 手下的人应一声，便由队长带着过去巡逻，而秦楠清就坐在卫属，手中拿着毛笔，一边思考要如何写这个报告，一边又在想今日母亲说的话。 不过很快她就想不出来了，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有人找她。 秦楠清正在想着是谁呢，顾宇念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在一个空着的椅子上，外面守着的金吾卫立马端上茶，便继续出门侯着。 “你今日怎么过来了，不用去学堂吗？”秦楠清放下笔，将墨迹已经干了的纸叠好，收起来。 顾宇念瘫坐在椅子上，表情有些颓废：“你别说了，前两日我长姐来信，说是让我参加今年的科举，可是我身上并无功名，还要从院试开始，而且我什么都不会，这不是为难我吗。但这是长姐的命令，我又不得不听，你说我能考上吗？” 秦楠清上下打量她一番，发表出自己的见解：“我觉得有些悬，你每日在学堂都不读书的，想去和那些读书人争一争功名，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了秦楠清的一番话，顾宇念很是赞同，住不住的点头，但是却不敢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长姐，只能在这里唉声叹气的：“你看看你，武功这么好，又熟读兵书，虽然那些圣贤书也读不好，但是你也是有武将官职在身。而我呢，不会武功，读书又不好，你说我长姐为什么就要我考取功名呢，说不定我连秀才都考不上呢。” 这个问题，秦楠清不能回答，她也想知道顾家姐姐是个什么样的想法，难道她会不知道顾宇念在京城都做了些什么吗？ “我看你在这里也不忙，要不要出去喝杯茶、听听书？”顾宇念又重新坐起来，看向秦楠清，“或者说我们出城玩一趟，赛马如何？” 秦楠清低头一笑，给她展示一番腰间的令牌，“我现在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不能擅离职守的，这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找不到我人，那我的脑袋还要不要了啊，你若是想玩，后天我休沐，到时候再约着出去玩，你看怎么样？” 顾宇念点点头，不过是等两天，她有的是时间，反正学堂的课也不要紧，“那好，那就等到后天，到时候我们去赛马，你觉得怎么样？” “完全可以，那你可得等着我，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吗？”秦楠清问道，她想知道唐怡会不会跟过来，如果唐惋也过去的话。 顾宇念面露疑惑：“除了我们两个人，还有之前一起赛马的几位世家子弟，便没有别人了，怎么了？” 秦楠清摇摇头，顾宇念这样说，那就是唐惋不会过去，唐怡也不会过去，“没事，我只是想知道都有谁而已。” “我懂，这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吧？不过你的骑术在这一众世家子弟中是数一数二的，又何必知道这些，哪一次不是你赢。”顾宇念调侃她，每次的赛马都是秦楠清赢，渐渐地，这群人就不开始争抢第一，而是第二。 秦楠清摇摇头，倒也不是如此，不过她现在并不想告诉顾宇念，“所以你来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 “那不然呢，自从你接了这金吾卫的官职，我在学堂一个人很无聊的好吧，好不容易有时间，就想着过来找你玩，谁知道你这么忙？”顾宇念用杯盖拨弄着飘起来的茶叶，看着它在茶水表面上飘零，只觉得和她自己很像。 “那你可以等我，我今日放衙可以早一些，也不用夜间巡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晚饭，你觉得如何？”秦楠清提出一个建议，征求顾宇念的意见。 这个提议，顾宇念又怎么会不同意，当下就觉得在这里等着她放衙，好第一时间将她带走。 秦楠清没办法，只好吩咐人伺候好她，自己继续写报告。 好不容易等到放衙，顾宇念立马过来，将人带离卫属，向着自家酒楼走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天和六皇女在街上破了一宗案子，你都有时间陪六皇女，都没有时间来找我玩，我不管，今日你必须陪我吃饭喝酒，你要是敢推辞，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顾宇念边走边说，整个人都非常的急切。 秦楠清有些无奈，但还是跟着顾宇念的步伐向前方走去：“你又何必这么心急，我就在这里，又不会跑，慢慢走不行吗？” “不行，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都是刚做好的，若是去晚了凉了，那可就不好吃了。”顾宇念是迫不及待，但是在秦楠清说完之后，还是放慢了脚步。 到了包厢，饭菜都已经上齐，而且还准备了好酒，一进去就能闻到酒香，只是和她们之前喝的有些不一样，这酒的味道，有些强劲，虽然说也是酒香扑鼻，可远没有之前喝的绵柔。 “今日这酒，可是我特意准备的，这可是全国酿酒大师新酿的酒，酒香醇厚，你快尝尝。”顾宇念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坐下之后就招呼着秦楠清喝酒，可事实上，她喝的却是最多。 第57章 “顾宇念, 你喝的有些多了。”秦楠清皱着眉头，顾宇念现在已经可见醉态，耳朵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变成了红色, 蔓延到脸上。顾宇念的状态实在是有些不对劲，她以往可不会这样失态。 顾宇念却是端着酒杯，这一杯并没有喝下, 而是摇摇头，“我觉得还可以，并不是很多，我现在还很清醒呢, 这酒是真好喝，你怎么不喝？”比之最开始, 她虽然有些不清醒，但也不至于是什么话都往外面说。 秦楠清拿起酒杯示意, “我也喝了一些，但是现在你不能再喝了, 你已经喝的够多，再喝下去，会不舒服的。”秦楠清伸手去拿顾宇念手中的酒杯, 却被顾宇念给拦了下来, “你别拦我，我心情不好，你就让我喝几杯怎么了。” 秦楠清无奈, 她当然看出来顾宇念心情不好, 也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帮上忙：“是因为要去参加科举？” 顾宇念没有说话, 只是摇摇头,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在喝完之后，喃喃自语道：“不就是参加个科举吗，我怎么会因为这个心情不好的，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行，我知道这不是很难，但是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你菜也没吃几口，这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秦楠清直接将酒壶拿过来，不让顾宇念继续倒酒，皱着眉望着醉态明显的顾宇念，想要将她送回去。 秦楠清起身，准备去扶她起来，刚伸出去的手却被顾宇念给打开，“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顾府，那里……总之，我就是不想回去，你也不用管我，我在这里当然不会有什么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宇念这样说，抗拒着秦楠清，但是又没有那么抗拒，或许是喝醉的人本身就没有多大的力气。看着顾宇念这样，就算这个酒楼是她家里的产业，秦楠清也不能放心：“不行，如果你不想回去，那跟我回家怎么样，今晚住我这里，你觉得可以吗？” 秦楠清的话刚刚说完，就有人敲包厢的门，还没等秦楠清开口，外面的人就推门进来，秦楠清抬头看去，是四皇女。 “秦中郎好，她是喝醉了吗？”唐惋进来之后，就站到顾宇念的另一边，伸出手扶着顾宇念的另一只胳膊。顾宇念在唐惋进来的那一瞬间，就低着头，任由唐惋捏着自己的胳膊。 “四殿下，顾宇念她喝的有些多，而且还不想回去，臣正要将她带回臣的府上，住上一晚。”秦楠清收回自己的手，既然唐惋过来，那秦楠清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必要在这里。 唐惋点点头，说出来的话不出秦楠清所料：“辛苦你了，你明日还要去卫属，这里就交给我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秦楠清就从酒楼离开，离开包厢前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并且吩咐小二所有人都不能靠近这里。 第56章 在秦楠清走后，顾宇念瞬间挣脱开唐惋扶着她的手，并且挣扎着站起来向后退几步，和唐惋拉开距离：“你来做什么？” “我听人说你在这里喝酒，放心不下，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不是一个人，但是现在看来，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了。”唐惋对于她的抗拒，并不恼怒，而是坐在顾宇念刚刚坐的位置上，也倒了一杯酒喝，用的就是顾宇念用过的酒杯。 顾宇念看着她的动作，皱着眉，在唐惋进来的瞬间，她的酒就醒了一大半，现在靠着包厢里的桌子，勉强站住身。 “所以说你来是做什么的，向你报告的人应该知道我是和秦楠清一起的吧，要说是担心我的安全，大可不必。”顾宇念盯着唐惋，怕她会有什么动作，而且还担心唐惋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可是唐惋只是坐在那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并没有喝下去，她的身体不是很好，像这样的东西，太医告诉她不能多喝，因此她也是放在鼻尖，闻闻酒香：“这酒很不错，闻起来很像，喝起来也很不错，你那里还有吗？” “啊？”顾宇念脑子还是有些迟钝，她不明白为什么唐惋会说出这句话。在她表达自己的疑惑之后，唐惋也没有继续问，顾宇念也就不打算告诉她。 “我当然知道你是和秦楠清在一起，但我就是不放心你，你应该知道是为什么吧？”唐惋换了个话题，继续今晚的这件事，“你又何必站的那么远，我是会吃了你还会怎么样，这里是京城，很安全的。” 可是顾宇念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见状，唐惋有些生气，脸色很难看，又因为被气急了，用力的咳嗽了两声，脸都被憋红了。 顾宇念放在两边的时候下意识想要抬起来去扶她，却又放下，唐惋的余光看到顾宇念的这个动作，眼眸微动。 “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又为什么要在晚上出门，晚上可比白天要凉很多，你觉得你的身体能受得住？”眼看着唐惋咳得越来越难受，顾宇念还是忍不住，上前轻抚她的后背，想帮她顺气。 而在顾宇念过来之后，唐惋也渐渐止住了咳嗽，只是脸上还有些微红，“我的身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担心你会想不明白，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你，果真让我猜到了，你在这里喝酒，是在借酒消愁？” 顾宇念拍她后背的手一顿，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瞬间收回了手，但是她并没有后退，而是就站在这里，冷着脸：“你是装的？唐惋，这样很有意思吗？” 唐惋拿手帕的动作一顿，低头无奈的笑了一声，“怎么，我若不是装的，又怎么能看到你如此口是心非的样子，这样可是很有意思的，你不觉得吗？” “四殿下！”顾宇念提高声音，带着满满的怒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意思，您若是来看我笑话的，现在也看到了，您可以离开了，慢走不送！” 见把人逼急了，唐惋不慌不忙的说道：“可我是一个人来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马上就要到宵禁的时间了，你就放心我一个人走在路上？” 这话让顾宇念无话可说，她总不能真的放唐惋一个人在这里，但是唐惋的这话，显然是有些说谎的成分在的。 “你一个四皇女，出府不带着人，谁会相信，你何必拿这些来骗我。”顾宇念的声音有些僵硬，她还站在唐惋的身边，并没有后退，而这也方便了唐惋的动作，顾宇念感觉到唐惋正在握着自己的手，还会捏上她的指腹，在她的掌心处画着圆圈，很痒。 唐惋倒是不紧不慢，“我怎么会骗你呢，这一点你可是都知道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今晚出门，我是真的没带一个人。” 顾宇念被她弄得心痒痒的，明知道唐惋是在说谎，却还是在慌乱之中点头：“我可以送你回去，但是你……” “真的吗，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你不是说你不想回去吗，那住我的府上如何？”不等顾宇念后面的话说完，唐惋就迅速开口，不给她一点拒绝的机会，“那就这样决定了，你若是不愿意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唐惋仰起头露出一抹和善的文晓，看着顾宇念，若是她敢说出一个不字，她绝对能让顾宇念后悔的。 在回去的路上，顾宇念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这是落入了唐惋的圈套，可此时已经走到了四皇女殿下的府上，外面也倒了宵禁的时间，任何人都不允许在大街上走动。 而在路上的时候，顾宇念就发现了在她们身后，跟着唐惋的贴身护卫。 “所以，她就在你身边跟着，你还告诉我你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顾宇念有些生气，指着唐惋的贴身护卫质问她。 “别生气嘛，我确实是一个人出来的，至于她是什么时候跟在我身边的，可能是知道我在酒楼，后面又赶过去的？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你要相信我。”唐惋一脸真诚，让人分辨不出来她是在说谎，还是说的实话。 顾宇念觉得有些心累，每次和唐惋相处，都要仔细分辨她说出的话，生怕一不小心就掉进去唐惋的陷阱。 “还请四殿下给我安排一个离您最远的厢房，我怕晚上会影响到您休息。”顾宇念转过身，并不想搭理唐惋。 “那这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这里可没有能住人的厢房，你若是想睡觉，那就只能委屈你和我睡在一起了，你愿意吗？”唐惋走几步，站在顾宇念的面前，对着她说道。 这下，顾宇念是更加生气了，她没想到唐惋会开这样的玩笑，“四殿下，这并不好笑。” 见顾宇念如此表情，唐惋倒也不惯着：“怎么，现在你开始不愿意了，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大反应呢，还是说你……”唐惋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到自己的眼前，二人四目相对，“你想不认账？” “我……”如此近的距离，让顾宇念瞬间就红了脸，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的，“我不是……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们也不应该如此。” “如此什么，还是说你真不想负责？又或者说，你想去找我母皇，然后……”唐惋没有说完，就被顾宇念给捂住了嘴巴，她还四处望望，确保没有人听到才松一口气。 “这话能随便说吗？” “那就不说。” 之后，她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 第58章 秦楠清出了酒楼, 便在街上走着，走得很慢，这天很凉爽, 让人觉得很舒服，街边挂着的灯笼照亮着道路，能看清脚下的路。 她不知道顾宇念和唐惋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总不会出什么事，她也就很放心的将顾宇念留在那边。 看到唐惋，她不自觉的想到唐怡, 也不知道这人最近在宫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唐怡是六皇女, 应该不会被人欺负。 明明两个人现在在冷战，但秦楠清这两天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想起唐怡, 或许潜意识里，她并不生唐怡的气, 更多的还是怨自己。 隔天，秦楠清没有在卫属里，而是亲自带队巡逻, 她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出来走走, 哪怕是巡逻。 这只是平常的一天，街上并不是很多人，但也不是没有人, 一些在家里没有事情干的, 总是会出来逛逛。 秦楠清负责的地方还是和平常一样, 还是无事发生。 一行人正坐在街边的茶摊休息, 秦楠清刚放下这碗茶, 就看到街对面的一个药铺，走进去一个背影很熟悉的人，等着这人出来站在门前，只是那一瞬间，秦楠清就认出来了，这人是唐怡身边的那位贴身婢女。 她在这里做什么？还去了药铺，是唐怡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们看着时间，休息好了就继续巡逻，我这边还有些事，等解决了会来找你们的。”秦楠清在荷包里翻找一会，才找到五两的碎银子，之后又拿出十两，总共十五两，放在桌子上，“我身上就这么些银子，请你们大家喝茶，我就先走了。” 大家对她这些话没什么异议，秦楠清看着那个人，快步追上去，“白露？” 正准备回宫的白露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还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站住了脚步，向后看去，低着头毕恭毕敬的，“中郎大人安，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楠清看着她将衣袖里的东西往里面塞了塞，伸出手指着那边，问道：“你出宫室做什么的，袖子里藏着什么东西？是不是唐怡让你出来的？” 这么多问题，白露都不知道要回答哪一个了，她看看这人来人往的大街，对秦楠清说道：“中郎大人，这里不是好说话的地方，能换个地方吗？” 秦楠清带着她去往她们最经常去的茶楼，让人上一壶好茶，“现在可以说了吗？” 白露点点头，“可以。前天殿下她不知为何突然昏迷，太医诊断说是忧思过度，而且睡眠不好，当天晚上太医给殿下开了药，殿下喝完之后几乎是瞬间就躺下睡着了，奴婢和殿下都觉得有蹊跷，殿下便让我找个时间带着这些药渣出宫看看。” 第57章 “那这外面的大夫看出来了什么吗？”听到白露这样说，秦楠清忍不住担心，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紧握成拳。 白露摇头，还皱着眉头：“奴婢找了宫外的许多大夫，可是这些大夫都说着药渣没什么问题，还有药方也没有问题，只是说这药效，有些大，可能会对身体有一些影响，至于是好是坏，他们也都不清楚。” 提起这个，秦楠清也是非常疑惑，这大夫怎么会不知道？ “你确定这城里的大夫都问过了，就没有一个知道的？”秦楠清声音有些大，怒目看着白露。这眼神让白露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总觉得下一秒秦楠清就会嘎了自己。她非常小心的点头。 “这样，你把药渣和药方交给我，我派人去问问，你今日也都出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早些回去伺候她吧。如果她问起来，你如实说就好。”秦楠清让她拿出来这些东西，看一眼她的衣袖。 在她的威慑之下，白露将这些东西都拿出来，放在秦楠清的面前，“那就麻烦中郎大人了。” 秦楠清看着这些东西，让她离开，自己一个人望着这些东西发呆。 宫里的太医不会开出药效如此强大且不知后果的药方，而且这剂量也不会弄错，可偏偏就连城内所有的大夫都不知道，这就有些蹊跷了。 秦楠清拿着这些东西，先去找了巡逻的金吾卫一趟，之后回府，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府医，让她查看。 秦楠清并没有说着药方是什么效果，只是让她看看。 府医先是看了这些药方，之后又闻闻这些药渣，皱着眉，“单从药方上看，这是安神的药方，治疗忧思过度，睡眠不好的，但是这药渣里，似乎又被加入了另一种药，表面上看只是为了加重这药效，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但……” “但是什么？您尽管说，没事。”秦楠清等着她之后的话，整个人非常焦急。 “但还有另外一种药效，至于是什么，还请小姐恕在下学艺不精，实在是看不出来。”府医也是皱着眉，翻看着这些药渣，在探究着这没有写在药方上的要到底加了多少。 双手支撑着前倾的身体，可还是卸了力，秦楠清有些失望。府医看出来秦楠清的焦灼，而她自己也对这个有很大的兴趣，便说道：“小姐若是相信我的话，可以给我一些时间，我会验证出这药方的效果。” “你说的是真的？”秦楠清原本失落的眼睛瞬间就恢复了光芒，不可置信的问道。 府医非常确定的点头，“小姐，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会尽快研究出这些东西的效果，只是有一个问题，虽然不知道这隐藏的效果是什么，但是这药却不能随便吃了，若是病人真的是忧思过度，夜不安枕，我可以给她开一个药方，只需每日睡前喝下，连续一个月，便可见效。” 虽然不知道唐怡会不会信自己，秦楠清还是让府医开了一个药方，她拿起两张药方对比，其中有些药材一样，有些不一样。 “那就麻烦您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就好，我会全力支持您的。” “这没什么麻烦的，小姐您抬举我了。” 想了想，秦楠清又加上一句，“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我母亲，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懂吗？” 府医点头，“小姐您完全可以相信我，您很了解我。” 得到肯定的回答，秦楠清才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在秦楠清离开之后，府医将这药渣分离开，分门别类的摆好，虽然她只是个大夫，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这药方不知道小姐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单看小姐这么紧张，就能猜到用这个药方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而开出这个药方的，也不是一般人。若是她能解开这个药方……无论是从哪个方面，她都要解出来。 白露回宫之后，将今天遇到中郎大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唐怡，她原本以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还想着能够借此机会让二人和好，当然，她还是有些忐忑，毕竟是没有经过唐怡的同意就将这些事告诉中郎大人。 不过看唐怡只关心中郎大人是什么反应，她就知道今日告诉中郎大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回殿下，中郎大人很关心您，奴婢想反正城里的大夫也问不出来什么，就让中郎大人将那些东西给拿了回去。”白露低着头，站在唐怡的身边。 唐怡听完之后，久久没有反应。 “我的府邸什么时候能完工，今日好似有些晚了，明日一早，你陪我出宫看看，去监督监督，顺便去户部要银子，没有银子，这施工会很慢的。”外面的太阳已经有要落山的趋势，就算是唐怡，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出宫。 白露在心里暗自欢欣，殿下这一段时间经常把自己闷在那个偏殿里背书，没有一丝别的活动，她看着都觉得揪心，从前殿下可不这样。其实她觉得太医根本就不需要开什么药方，只需要让殿下出去散散心就好。 “出去看看也好，殿下您都好久没有出去了，奴婢觉得您出去逛逛，可比这太医的药方管用许多呢。”白露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只要唐怡开心就好。 今晚的药是白露亲自看着熬的，但是唐怡没有喝，而是倒在了房间内的盆栽，“殿下不喝药的话，奴婢给您点个安神香吧，这是尚香局新送来的，听说效果还不错。” 唐怡点头，躺在床上看着白露点香，等到点燃之后，她闻到了香的味道，确实很让人舒心，不过…… “这香留着一些，明日也带出去。” 闻言，白露的手一顿，将原本点好的香掐去一半，将它装好，准备明日一齐带出去。 隔日一大早，唐怡就醒了，也不用去向陛下请安，她便直接出宫，径直往自己的王府走去，准备去看进度如何。 她出去的时间比较早，但是比起这有职务的人还是有些晚，她去的路上并没有遇到秦楠清，唐怡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总之不太开心。 她过去的时候，那些人正好在锯木头，木屑有些多，工部的那个官员看唐怡过来，立马走过来对她说道：“殿下，您怎么过来了，这里正在锯木头，木屑有些多，咱们还是去那边，那边风小，还干净一些。” 唐怡跟着她过去，问道：“上次给你的银子还够吗，你看看还需要多少？” “回殿下，这工程已经进行了一半，银子还需要二十万两，您要去看看那些已经修缮好的地方吗？” 唐怡也没事，就跟着她在府里逛逛，后花园的池塘也在同步开工，挖出来的淤泥有些臭，但却是不错的肥料。 秦楠清到卫属之后，就听到唐怡出宫去王府的消息，安排几项事宜之后，就抓紧时间赶过去。 第59章 秦楠清没有让人进去通报, 而是自己一个人去找唐怡，正好看到唐怡在和那位官员在讨论着什么。 秦楠清就站在廊下，她现在还不确定唐怡还有没有生气, 所以不敢贸然过去，虽然她现在不请自来已经有些突兀。 “这池塘的样子，是从太极八卦阵演化而来吗？”唐怡问道, 这池塘放在图纸上，能看出来一些东西，还有准备在池塘上面架设的曲桥，仔细看来, 倒是有几分韵味。 官员点头，“殿下您说的没错, 这是根据八卦太极图演化而来，也是找大师测算过风水的, 而且这湖底也不能藏人，可以说是非常的安全。另外这一片是规划的假山区, 这片远离院墙，而且紧靠湖水，虽然视线会有些受阻, 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的安全。这湖水我们打算引活水, 保证好看，并且不会有任何人能通过下面的引水渠，殿下您完全可以放心。” 唐怡点点头, 指着其中一片说道：“这里可以种上一大片荷花吗？” “当然可以, 等这里修缮好之后, 微臣会着人去办的, 到时候定会是满池的荷花。” 唐怡对这些很满意, 只是这里淤泥的味道实在是有些……她决定去别的地方转转，可是她没想到，自己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廊下的秦楠清。 虽然有些惊喜，但唐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跑过去，而是慢悠悠的走着，走到秦楠清的身边，“你怎么在这里，你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卫属，或者在街上巡逻吗？” 秦楠清伸出自己的手，说道：“我带你在这里到处走走？” 唐怡真的很想立马就握上去，不过她还是思考了一会，才接受秦楠清的提议，并且吩咐她们不允许任何人跟上来。 “你今天不需要去巡逻吗？”唐怡问道，如果因为她耽误了秦楠清的时间，她会过意不去的。虽然现在唐怡认为自己在秦楠清的心中并没有那么大的分量，可人总是会贪婪的想要更多。 秦楠清摇摇头，“我可以不去，反正我是中郎将，下面的人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我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了，你好不容易出宫一次，当然要抓住这次机会，不然你下次出宫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第58章 唐怡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秦楠清会这样说，整个人都有些发愣，脑子完全跟不上任何东西。 身边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响起，秦楠清有些疑惑：“你这呢么不会说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唐怡摇摇头：“我没事，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对了，你昨日是不是碰到了我身边的白露，你们谈话的内容我都知道了，难道不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唐怡将话题绕到这个上面，她只是想听听秦楠清在回去之后，都做了什么。 说到这个，秦楠清将随身带着的药方交给唐怡：“我昨日将那些东西带回来给府医看了，她说这药还是不要多吃，而且那药渣里还多出了一味药，至于是什么，她说她还需要再看看。不过她又给你新开了一张药方，当然是根据那张药方开的，你若是不放心，现在过去让她给你把脉再确认一下也是可以的。这个药要连续喝一个月，睡前喝一碗就可以。” 唐怡看看这个药方，上面的某些药材确实和原来那张药方上的一样，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她不了解这些药材的药性，但是有一点她知道，那就是太医院那边不能知道这张药方的事情。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张药方我不能拿着，就算有这张药方，我和白露都不认识这些药材，要从守卫森严、且每时每刻都有太医值班的太医院找到这些药材并且精确称量，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张药方还是还给你比较好，我觉得那人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我毕竟是皇女，若是有什么事，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除非他的目的就是要诛自己九族，不过我想应该没有人会这样做。”唐怡又将药方还给秦楠清，她并非是不信任秦楠清，她当然知道秦楠清是为了她好。 秦楠清没有动，也没有拿回这张药方，“没事，如果你是担心药的问题，我可以帮你，只是出来一趟回去拿着那么多东西或者一天出来一趟，也会有些引人注目。” 从宫外送进宫的东西，都要经过搜查，不过只要六皇女不让他们搜，也是可以的，只是每日若是如此，也会引人怀疑。 唐怡将这张药方塞到秦楠清的怀里，有些无奈：“所以说，你还是拿回去吧，就算我有，我也用不上。” 秦楠清不愿意，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收起来这张药方，随后想到：“我们去我府上，找府医，她应该会有办法。” 说完，也不等唐怡说出拒绝的话，直接带着她走到院墙边，右手揽着她的腰，带着她越过院墙，稳稳的落在地面上。之后故技重施，落在将军府中。 “走吧，我带你去找府医。”这是秦楠清自己家，就算是翻墙进来的，也无碍，她径直走向府医的院子，这里所有的空地都被种上了草药，只留下一条仅可拱一人通行的小道。 “小姐您怎么来了，今天不需要去当值吗？”府医正在院子里晒着草药，头也没回就知道是谁进来了。 秦楠清笑一声：“还是想请您帮个忙，帮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用药丸可以吗？” 府医这才转过头，看到了六皇女，不过也没有太惊讶，就像是面对平常人一样，继而转身进到屋子，“跟我来吧。” 进到房屋里之后，药材的味道更加浓郁，各种药材的味道混在一起，对于这位府医来说，是非常好闻的味道，但是对于唐怡这种不喜欢吃药的人来说，闻起来非常头晕。 府医让她坐下，伸出手来把脉：“和我想得一样，只是不想喝药的话，我这边我有一些药丸，不过现在也只是半个月的量，你可以先吃着，半个月之后再来找我看看。” 说着，此人就站起身从身后的药柜里拿出来一个瓷瓶，递给唐怡：“睡前吃，一次吃一粒就可以。” 之后，这人又在药柜里翻找着什么，终于在一个高处且隐秘的地方，找到另一个瓷瓶，递给唐怡，“这个，也是每日一粒，我什么时候说停再停，这一瓶吃完的时候，来找我。” 唐怡接过这个瓷瓶，抬头看看秦楠清，却见秦楠清整个人非常紧张，在看着眼前这位府医。 “这瓶药是是治什么的，你得先说清楚。”秦楠清警惕的望着这个人，她没办法完全相信这个人，因为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籍贯何处。 府医叹一口气，“这只是帮助她增强体质的药，没什么坏处，只是她这个体质，调理起来非常麻烦，而且你们过来找我，肯定是不想让宫里的人知道，所以我就给她这一瓶药，等什么时候她出宫了，我会再开别的药。” 说话的同时，府医还在整理桌子，上面有一些散落的药材，需要收拾。 秦楠清望着她，但是对方却一直都在躲避她的眼神，秦楠清根本就分辨不清她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 不过府医还是抬头看她一眼，秦楠清放下半颗心，“既然是增强体质的，那也可以，你放心吃，有什么事我担着。” 唐怡将这两瓶药放在手里看了看，问了一个她非常关心的问题：“这药……苦吗？” 府医低头笑了一声，“这药我不觉得苦，但如果你觉得苦的话，吃一点蜜饯，这味道也就压下去了。” 唐怡瞬间就变得愁眉苦脸的，“大夫说不苦的药，一般都很苦，能不能换个药，换一些不苦的。” 这人挺有意思的，府医想着：“抱歉啊，这还真不行，这药就这么多，配方也改不了，你就着蜜饯吃，也不错啊。” 唐怡深深地叹一口气，“那好吧，等着药吃完，你能不能改善一下配方，弄个不苦的，缺什么药材都告诉我，我保证给你弄来。” “好啊，那我尽量给你整个不苦的，不过这药你必须都吃完，要是扔了一粒，那下次会比这次还要苦。”府医是故意这样说的，下次她会减轻苦味的。 秦楠清又带着唐怡回到了王府，在这里转了一大圈，秦楠清才送唐怡回宫，而她在看着唐怡回去之后，抓紧时间回府，找到府医。 “你后来给她的那一瓶，到底是什么药！”秦楠清回府找到她之后，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抵在墙上，眼神里蔓延出一点点的杀气。 毒药还是真的是补品，这只有一半一半的概率。 “小姐您不是都相信我了吗，怎么现在又过来审问我呢？”可是这位府医丝毫不慌，反而还非常的气定神闲。 “你不需要岔开话题，你只需要告诉我，那药到底是什么？”秦楠清的手劲松了一些，好让她说话。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这位是陛下的六皇女吧？她身体里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慢性毒药，这位皇女从小就深受陛下宠爱，一直都住在宫中，这下毒之人，一定是宫里的人，小姐你觉得呢？”府医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并且提醒了秦楠清。 “小姐，这宫里的水很深，而且最近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有一个人在背后想要谋反，你说这个时候，六皇女身上的毒，会是谁下的？” 第60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皇女，谁会给她下毒，还是在陛下的眼下？”秦楠清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而且唐怡看起来很健康，根本就不像是被下毒。 府医看着秦楠清的眼睛，继续说道：“可偏偏皇宫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若是有人想要悄无声息的下毒，当然会有很多的办法，人都是有欲望的。只是这毒, 如果不是医术高深的医者，根本就查不出来, 而这种毒，也会逐渐侵蚀她的内心和身体, 若是有什么刺激，还会毒发身亡。不过有一点, 那就是这毒，和平常的毒很不一样，死状与正常的死状, 完全一样。只是中毒之人会在毒发的这一段时间, 感到痛苦无比，五脏六腑都在灼烧，最后是内脏破裂, 当然, 出的血会吐出来, 不过这对于一个不久前受到刺激的人来说, 可以勉强算是正常现象, 也不会有人去找仵作验尸，自然不知道其中关窍，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查不出来是什么。” “所以，小姐，您相信吗？”府医笑着，看着秦楠清那一脸不可置信。 经过府医这么一说，秦楠清想到了上一世的最后，明明唐怡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当时大殿之上还有专属于陛下的影卫挡在唐怡的面前，唐怡又怎么会死，她身上即便是有伤，也不应该…… 所以，她说的是对的？ “那你可有什么解药？”既然她能知道有这种毒，那也有可能会有解药，秦楠清松开手，顺便将她的衣领抚平，为自己刚才的鲁莽道歉。 不过她也没有生气，“我没有解药，但是那瓶药可以慢慢的削弱她身体里的毒素，只是不能完全消除，只要她还在宫里一天，下毒的人就不会停手。不过，就算是出府住，也不能保证她的府里就没有原来下毒的人。” 秦楠清的心一下被提上去，一下又被放下来，现在知道下毒的人不会停歇之后，心忧更盛。 第59章 “小姐，你也不用担心，我来将军府，自然是有事要办，只要你帮我，我能保证，我可以将她身体里的毒完全压制，不会有发作的可能性。”见秦楠清如此担心，慕凉趁机提出自己的条件，出于对唐怡的关心，秦楠清一定会同意的。 当然，出于谨慎，秦楠清一定会问她一些别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凭什么要帮你？全国人才这么多，我完全可以另寻高人，又何必帮你做事？”秦楠清表面上非常强硬，但内心其实已经有些动摇。去江湖上寻找医者，是很难的，花费的时间会很多，说不定等到唐怡毒发的时候，都没有找到，而现在眼前就有一个说可以帮着压制的。 “小姐，您完全不用担心，我非常有诚意的，您完全可以听完我想做的事情在啊做决定，而我也会告诉你，我的名字，您觉得呢？”慕凉望着秦楠清的眼睛，她看得出来，秦楠清此时已经有些动摇了。 秦楠清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拉着她进到屋子里，外面可能会被人听到。 “现在你可以说了，你叫什么，你想做什么。”秦楠清问道，只要知道她的名字，其余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找人去查，“你不可以说谎，否则的话，我不会帮你的。” 慕凉点头，她知道秦楠清在想些什么，她自己也是非常真诚的，不介意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当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会在我说出之后，找人去查我，不过，我说的都会是真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秦楠清不说话，她还在思考此人话里的可信性，可是下一秒，慕凉就拿出来一个东西，一块玉佩，放在秦楠清的面前。 “你怎么会有我姥姥的玉佩，这是我姥姥贴身的物件，你怎么会有？你从哪里拿来的？”秦楠清瞪着她，看着这个玉佩，秦楠清回想到小时候姥姥抱着她的画面，可是从某一年开始，姥姥就经常外出，有时候一年都不一定会回来一次，但是却会给她寄很多东西。 一直到五年前，她姥姥的死讯传回来，尸体也不能运回来，可是没人知道她姥姥是怎么死的，人就这样没了。现在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人，竟然能拿出来姥姥贴身戴着的玉佩，不得不让人怀疑。 慕凉端过来一杯茶，放在秦楠清的面前，面不改色：“小姐，您消消气，既然是我们交换，我也得拿出来点诚意，您的姥姥，前任禁军统领、御前侍卫将领柳月，死前最后见的一个人是我，她给了我这个玉佩，说让我来找她女儿，我也确实过来了。” “柳月告诉我她晚年是想走遍江湖，只是年纪越来越大，有些走不动了，到最后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中了毒，但是她遇到了我，我帮她续命一年，她帮我找一位能完成我执念的人，也就是你的母亲。” “另外，我姓慕，叫慕凉。” 慕？慕家慕凉？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但是你确定我可以帮你？”秦楠清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帮上这个忙，毕竟这件事这么大。 慕凉点头，又摇头的：“我当然知道，但我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所以我没想现在就做。我只是告诉你，现在你可以信任我了吗？” 秦楠清看她一眼，脑子飞速运转，关于慕凉的身世，她母亲会不会知道，而眼前这个人，又是不是真的慕凉。据她所知，慕家早在十年前就被灭门了，一个活口都没有，又怎么会有二十五岁的眼前人？ 慕凉慢悠悠的端着茶杯，也不去催促秦楠清，任谁知道一个已经被灭门的家族竟然还会有一个这么大的活口，都会觉得不可置信，还会在想，她是不是真的，莫不是冒充的吧。 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秦楠清的回答，慕凉笑一声，说道：“看来小姐还是不怎么相信我，那今日就到这里吧，小姐您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我可以等，等到那瓶药吃完之后也没问题，毕竟这也只是个慢性毒，不易察觉，而且还不一定会致死，小姐您完全可以认真……考虑。我今日还有事，就不送小姐离开了，您，慢走。” 秦楠清被“请”了出去，等到出去的时候，玥一已经在外面侯着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秦楠清出来用饭。 用完之后，秦楠清原本想问问她母亲，毕竟当初这个府医是她母亲亲自带进来的，应该会知道一些事情，可是秦楠清又怕柳茗会问她，在母亲面前，她并不擅长说谎。 “小姐，需要我点上安神香吗？”玥一在守夜，她听到秦楠清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声音，隔着屏风问道。 秦楠清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坐起身来，隔了好一会才说：“玥一，你过来，我有事情交代你。” 玥一立马起身，过来点燃了几根蜡烛，将这里照亮，“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秦楠清起身，“你帮我查一下十年前襄阳郡慕家灭门的那件案子，不过要暗中行事，不要让人知道是我在查，懂吗？” 玥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楠清要查这个案子，但还是应下她的命令，打算明日就让人去查。 “另外还有一件事，当初姥姥是在汉东郡传来死讯的，这件事也查一查，我总觉得有什么蹊跷。”在玥一即将退下的时候，秦楠清突然出声，又交代她一件事。 玥一点头，吹灭蜡烛之后，继续在外面守夜，也没有点安神香。 交代完这些事情之后，秦楠清就躺下了，心里没有事情压着，她很快就睡着了。只是这一晚上，她做了一夜的梦，梦到她前世的场景，唐怡死的时候。 她走近去看，唐怡的身上并没有多少伤，龙袍也没有很明显的破裂，只是在胳膊和腰腹处有几道裂口，裂口处有着鲜血，但这还不到失血过多死亡的程度。 难道慕凉说的是真的？她受到了什么刺激，让她身体里的毒素发作，死前还要遭受如此的折磨疼痛。 一想到是这样，秦楠清就忍不住心疼，可偏偏，没人会去怀疑陛下的死因，也没有人会去检查唐怡的尸体，只会觉得是陛下勇猛，却不敌叛贼。 “不……不要，不要离开，你再等等，再等等我，不……” 秦楠清陷入了梦魇，她醒不过来，额头上都是汗，一直说着梦话。 玥一进来叫她的时候，就看到满头大汗，在床上挣扎的秦楠清，她不敢耽误时间，直接去喊了府医过来。 慕凉急匆匆地提着药箱，被玥一拉着赶过去，看到秦楠清的样子，她只是皱着眉头起针，扎了几针之后，才让秦楠清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刻钟，慕凉才收回针，拿出一个药丸塞进秦楠清的嘴里，过了一会，秦楠清才悠悠转醒。 她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床边的许多人，就连慕凉也在，还没有等她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慕凉就开口了。 “我给你开个药方，你每日三碗汤药喝下去，喝十天，这梦魇的毛病就没了。”慕凉看她醒过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玥一起身送慕凉离开，但也只送到房门口便又赶紧赶回来。 “小姐，我今日想要叫您起来，却看到小姐您像是陷入了梦魇，就叫了府医过来。”玥一给她解释。 秦楠清只是点头，她醒来过后觉得头很疼，暂时还没有任何力气，思绪还停留在昨日梦中…… 第61章 玥一派人去卫属请假, 大夫也让秦楠清好好休息，但是请假的时候并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大家也都不清楚原因。 唐怡听说了秦楠清的事情, 有些担心，昨日两人虽然没有完全说开，但是关系也没有继续保持冰点。 “那边有说是因为什么吗？”唐怡问道, 这个消息还是白露带过来的，她也是听人说的。 白露摇头，“没有，将军府的人只说是中郎大人有些不舒服, 具体是什么原因不清楚，殿下您要出宫去看看吗？” 唐怡看向门外, 洒扫宫女正在打扫卫生，时间还早, 这个时候她母皇应该在上早朝，勤政殿也只有一些打扫卫生的宫女太监, 那些在勤政殿监督她背书的宫女，也已经守在她的宫门外。 “好像已经两天都没有去勤政殿了，今日若是再不去的话, 怕是母皇会生气吧？”唐怡摆弄着首饰盒里的首饰, 再看看铜镜里面的自己，找不到什么可以搭配的首饰。 白露站在她身边，在给她梳头、按摩, “奴婢觉得其实不去也没事, 您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我想陛下也不会太过于计较, 没有什么比您的身体更重要。” 唐怡也是这样想的, 她背不背书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就算她背不出来，她也要在王府修缮好之后，搬进去住，这宫中不太安全。 “那就走吧，出宫，去看看我们的中郎大人，至于外面守着的那些人，不用管她们，都是各宫派来的，我也无所谓。”唐怡还是准备出宫去看看。 有了决定，白露给她梳头打扮的速度也加快了，没一会就给她整理完毕，“感觉殿下您今日必昨日还要漂亮，气色也好很多。” 第60章 唐怡也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感觉确实比昨日好很多，不知道是睡好了的缘故，还是那位府医给她的另一瓶药，总之，她觉得自己身体非常精神。 “那我们走吧，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唐怡收拾好之后，就起身离开，早餐也在刚刚随便吃了一些，正准备离开呢，就看到白露拿着一个药瓶。 “殿下，这是昨日拿回来的药，您今日早上还没有吃，现在吃一粒？”白露给她倒出来一粒，又端着旁边蜜饯，放在唐怡的面前。 唐怡叹一口气，认命般的拿过来药，塞进口中，之后又迅速拿起来一颗蜜饯，就着药吃下去，“这药有效是有效，就是太苦了点。” 白露拿出手帕，给她擦嘴，“殿下，我看只要有效，苦一点也没事，这不是还有蜜饯吗。”白露是真的希望唐怡身体能够好一些，她的身体虽然没有四皇女那样，但也说不上健康，身体有些虚。 唐怡撇撇嘴，有些无奈：“那你拿着这药吧，蜜饯到街上再买可以。” 吃完药之后，唐怡就带着白露准备出宫，但是到门口的时候，那些来监视她的人却拦住了她，看唐怡这个样子就不像是会勤政殿背书的样子。 “殿下，您今日该去勤政殿背书了，您已经两天都没有去了，再这样下去的话，陛下会不高兴的。”领头的宫女站在唐怡的面前，对她说着，态度有些强硬。 听着她这仗势欺人的话，唐怡有些想笑，那是什么人，都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就算你是陛下亲自派过来的，你也没有资格和我这样说话，而且本宫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就连陛下也会同意，你只是一个小宫女，没有权力拦我。”唐怡皱着眉，完全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以为自己会乖乖过去，难道是自己前两天给她们做了错误的提示？ 果然，这个领头的人表情有些裂开，但想着自己主子的命令，还是硬着头皮上去：“六殿下，这是……陛下的命令，陛下去上朝之前，说今天一定要看到您在勤政殿背书，否则的话……殿下，奴婢们也都是奉命行事，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否则也不好交差。” 陛下？她母皇才不会在这个时间要求她什么，一定是背后的人有些坐不住了，但具体是因为什么，她不知道。 唐怡上前一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话语中隐隐带着威胁：“那你可得想好了，得罪本宫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就连你背后的主子也保不住你，你现在还想带本宫去勤政殿吗？” “奴婢……” “看来是还认不清楚形势啊，你要记得，整个紫禁城都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陛下，而本宫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女，将来无论是本宫哪个姐姐登上大宝，本宫也是那一人之下的位置，懂吗？”唐怡冷笑着，伸手一挥，身边就来了一些侍卫，拔出剑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 唐怡接住白露递过来的匕首，放在此人的手上，让她拿着，指着自己：“我本来不想杀你的，但是你今日实在是让我很不高兴，所以，那就给你背后的人一个警告吧。”说着，唐怡伸出胳膊，往匕首上撞过去，而且力气不小，手臂上顿时就见了红。 “来人啊，这些人胆敢刺杀六皇女，将这些人就地正法，尸体扔到乱坟岗。”白露适时喊出这句话，那些架在这些人脖子上的刀剑瞬间发动，将这些人抹了脖子。 “好了，我们走吧，这伤也不重，出宫之后再找人包扎。”唐怡丝毫不在意自己手臂上的伤，带着白露踏过这些尸体就离开了，出宫之后找个医馆，包扎好伤口，便去了将军府。 秦楠清听到唐怡过来的消息，立马换了身衣服，只是还没有换完，房门就被人打开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唐怡。 秦楠清赶紧披上外衣，腰带都没系上，就转头从屏风后露出个脑袋，“你怎么都不敲门呢。” 唐怡找了个地方坐下，虽然很想去看看屏风里面，但她还是忍住了：“这有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洗澡的时候，现在只是换个衣服而已，而且还有屏风挡着呢，所以说你在害羞什么？” 唐怡调侃道，说出来的话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显得有些轻浮了，但谁让对方是秦楠清呢，那就只能受着了。 秦楠清赶紧系上腰带，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原本想说些什么，但她几乎立马就看到了唐怡手臂上缠绕的棉布，快步走过去，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宫里有人对你下手？” 昨日送她回去的时候，还没有伤，今日早上过来的时候，她在府中也没有收到任何街上有人公然行刺的消息，那就只能是在宫中了。 唐怡摇摇头，没有完全告诉她实情：“只是用这个伤做个借口，处理了一些杂碎罢了，没什么大碍，只是皮外伤。” 可仅仅是这几句话，秦楠清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可她还是不放心，坐在唐怡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拆开，确认真的只是一个小伤口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小伤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处理，我这里有效果极好的金创药，你等一会，我去给你拿。” 说着，秦楠清就起身从一旁的柜子处拿出来一瓶金创药，还有一盒药膏，她并不知道这药膏是做什么用的，不过接下来秦楠清给她解释了。 “这是祛疤的，效果非常好，我用过，现在给你用。”说着，秦楠清就将金创药粉倒在唐怡的伤口处，“会有些疼，你先忍着。” 确实，唐怡咬牙仅仅要忍着，有些疼，唐怡眨眨眼，让眼睛看起来有些湿润，望着秦楠清。 秦楠清刚撒上药粉，就抬头碰上唐怡那充满委屈的眼睛，心疼了一瞬，“你……别哭，忍忍就好了。”秦楠清低下头，她不敢去看唐怡，继续给她上药，在金创药粉上完之后，又给她抹上了这药膏。 这药膏倒是清清凉凉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现在觉得怎么样，还疼吗？”秦楠清抹完药膏，捧着她的胳膊，抬起头问她。 二人四目相对，唐怡那一瞬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还要秦楠清又问一遍，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的点头，之后又摇头。 秦楠清低头无奈一笑，“那你这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啊？” 唐怡摇头，她现在根本就感觉不到疼，已经完全沉浸在秦楠清的笑容里面了，除了秦楠清，她看不到任何人。 伤口处似乎有人在吹气，她感受到了一阵微风，低头一看，是秦楠清。 “没事，吹一吹就不疼了。”秦楠清温柔的声音响起，唐怡才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她现在也不觉得什么清凉了，反而是那一处，有些热，热意传上来，到她的脸颊上。 秦楠清又重新包扎好，“你现在换身衣服吧，这里都被割破了，看起来也不好看。” 秦楠清打算带她出去逛逛，但是这衣袖上那么大一道口子，着实是不怎么美观，还好她这里有几身和唐怡身的衣服，正好可以换上。 下人找出来唐怡的衣服，秦楠清拿进来，将衣服都挂在架子上，转头却看到唐怡已经脱下了外衣和中衣，眼看着里衣马上就要脱下，露出里面的肚兜，她连忙转身，还闭上了眼睛，耳朵都红了。 “殿下，你先换衣服，我……我在外面等你。”留下这一句话，秦楠清逃也似的离开，似乎还碰到了什么，发出叮里咣当的声音。 秦楠清关上门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唐怡的笑声，这实在是不妥当。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秦楠清靠在门上，默念着这这句话。 第62章 唐怡很快就换好衣服, 一开门就看到守在门口的秦楠清，在她开门之后，秦楠清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后退的脚步有些许的踉跄。 “怎么回事，这走路还不稳当，你不是将军吗, 这点都做不好？”唐怡取笑她，而她也知道秦楠清又为什么会这样。 秦楠清脸上有些窘迫，站在唐怡的身旁，只是说道：“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出城玩怎么样，顾宇念已经都安排好了。” 如果不是唐怡今日出宫, 秦楠清也不会过去找顾宇念，而是就在家里休息, 但是唐怡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不太高兴, 她想要让唐怡高兴起来。 “出城玩什么？”唐怡有些期待，她过年之前就没有出过城了，这还是过年之后第一次, 怎么会不期待。 秦楠清看着兴高采烈的唐怡, 她也是非常高兴的，牵着她的手，向外面走去：“能骑马吗, 还是坐马车？” 无论是什么选项, 秦楠清都有准备, 只是看唐怡会怎么选。 唐怡伸出一根指头, 挠挠秦楠清的手心, “能和你一起骑马吗，我不想坐马车，这样会错过许多风景。” “当然可以，这里有几匹温顺的马，你挑一挑，都很适合你。”秦楠清带着唐怡去府里的马厩，让她挑选一下。 唐怡转着看了几眼，这几匹都是好马，性情看起来也非常温顺，确实很适合她，只是……唐怡有自己的想法。 第61章 她转身望着秦楠清，“我不能和你共乘一匹吗？你知道的，我骑术不怎么样，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秦楠清上前抚摸着一匹棕马的鬃毛，这马也配合着她的动作，低头任由她抚摸，对着唐怡说：“这匹就很好，她的性格很温顺，不会让你摔下来的，而且走得很稳当。” 唐怡有些失望，不过是共乘一匹马，秦楠清总会松口的，她上前也摸摸这匹马，确实很温顺，还会不自觉的亲近她，她喜欢这匹马。 “我喜欢这匹马，那就这一匹吧。”说着，唐怡让开身子，让人给它带上马鞍，等到穿戴完整之后，她直接翻身上马，这马顿时挺直身体，马头昂扬，看来，她也很喜欢唐怡。 秦楠清牵着自己和唐怡的这匹马，从后门走出，之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带着唐怡准备出城。只是在城中道路上，还是要府中的下人牵着马，城中不允许纵马，除非是加急的文书。 等到出城之后，那些下人都松开了缰绳，这下唐怡也握着自己的缰绳。 “走吧，速度可以快一些，我想顾宇念已经到了，再不过去的话，她就要生气了。你可以吗？不行的话，慢慢走也没事。”秦楠清和唐怡骑着马，就这样慢慢的向前走着，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身后的下人也在跟着。 唐怡却摇摇头，既然都骑上马了，怎么能不快一些，她虽然骑术不算好，但这条路可是宽广的大路，又不会有什么危险。 唐怡看一眼秦楠清，一拉缰绳，双腿夹一下马肚，就飞奔出去。秦楠清失笑，赶紧跟上去，可别把人跟丢了，而且唐怡还不知道要去哪呢。 “跑这么快做什么，不等等我？你知道在哪里吗？”秦楠清很快就跟了上去，和她并肩骑着，耳边有着呼啸的风，秦楠清说话不得不大声一些。 “你这不是跟上来了，我需要等你吗？而且你会让我找不到路，我才不相信呢。”唐怡看一眼秦楠清，真的很想和她共乘啊。 秦楠清领先她半个马身，带着她去到顾宇念选的地方。 “这地方很漂亮啊，那边就是顾宇念准备的东西吗？”唐怡刚停下，就看到在不远处的溪边有几个人正在搭灶台，而另一边有人在坐着，似乎还在喝茶。 这里背靠青山，还有绿水，虽然是早春的天气，但是对面的山上还有些白雪，地上暂时还没有草芽冒出来，柳树还有抽条，倒是有一些常青树，还是绿的。 “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每次都能找到没人还景致好的地方，不过现在也没事做，想来京城周边能郊游的地方，都被她逛了个遍。”秦楠清先下马，之后扶着唐怡下马，将马交给顾宇念身边的下人，就踏着这有不少石子的路，向着顾宇念走去。 “你这挺会享受的，还搬来这么大一个……榻座，这就是躺下三四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吧。”秦楠清牵着唐怡的手，先让她坐上去，自己再上去。 “我是闲人一个，出来游玩当然要准备得好一些，而且我有这个条件，倒是你们，真的是什么都没带就过来了？”顾宇念给她们倒上茶水，还是热的。 “那这不是你说的吗，你什么都有，我们只需要人来就好，而且你带这么多东西，我再带一些，岂不是浪费了？”秦楠清毫不客气的说道，完全就是一副蹭吃蹭喝的态度。 顾宇念也是无奈，没办法，谁让她们之前就约好了呢，只能请这人来吃一顿，还顺便带了个唐怡。 “六皇女殿下安好，今日怎么有空出宫，是不是这人故意说自己不舒服，骗你出来的？”顾宇念开始和唐怡搭话，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在调侃她们两个人。 唐怡摇摇头：“哪有，我只是今日恰好出宫而已，母皇对我很好的，而且秦楠清她是真的不舒服，我过去的时候，她还没有缓过来呢。” 几人谈话间，那边又来了一辆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个还披着毛绒披风的人，唐怡之远远望一眼，就知道这人是她的四姐，她连忙走过去行礼，将人扶着过来。 “四姐姐，今日还有些风，你怎么就出来了呢，也不怕着凉。”唐怡也不是说很关心她这个姐姐，只是出门在外，总不可能不打招呼，而且这里也就她们四个人。 唐惋对她点头回礼，笑着解释：“今日虽说是有些风，但是太阳还是很好的，我总不能一直都在府中哪里都不去，这样岂不是更不利于身体啊，总归还是要出来走走的，正好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就让人过来了，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乐趣。” 唐怡信了她这个说辞，紧接着靠着秦楠清坐下，自然也没有没有看到唐惋和顾宇念之间的小动作，就算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唐惋看一眼顾宇念之后，低头扬起了嘴角，如果不是唐怡在这里，她还真的不会来呢。 那边就是溪水，几人提议下河抓鱼，唐惋身子不好，不方便下去，也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们。 当然，这下面的三个人，也就只有顾宇念在认认真真抓鱼，唐怡原本还想抓几条呢，但是一条都没有抓到，看到秦楠清抓到这么多，开始捣乱。 趁着秦楠清不注意，朝着她泼上半身的溪水，原本就因为抓鱼而打湿的下半身，现在更是湿了个彻底。 被泼水的秦楠清也毫不生气，甚至还放下已经到手的鱼，和唐怡互相打闹，而在一旁的顾宇念，看着逃跑的鱼，有些无奈，而且那两个人还会波及到她，实在是…… 顾宇念拿着鱼篓，将这些交给下人进行处理，自己则是进到临时的帐篷里，开始换衣服。 “你怎么进来了，我要换衣服，你在这里不合适？”顾宇念刚脱下外衣，帐篷里就进来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惋。 而唐惋也毫不客气，走上前来，解开她的系带，帮她脱下中衣，感受到顾宇念有些颤抖，她也只是低头一笑。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怎么还看我，对我抛媚眼？那个时候怎么不害怕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唐惋伸出手，在她那里衣包裹着的身体上，慢慢的滑动着，带动顾宇念的情绪。 在那手从上而下，滑动到她的肚脐上的时候，顾宇念抓住她准备继续往下的手，用的力气有些大，唐惋觉得有些疼。 “怎么了，恼羞成怒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还是说你在心虚什么，怕那两个人知道？可是她们离这里很远，根本不会过来，就算听到些什么，你说她们会觉得是什么声音呢？”顾宇念越来越用力，唐惋痛的闷哼出声，这才卸了力。 “四殿下，这是外面，而且你的妹妹也在这里，你也不想被她知道某些事情吧，你在陛下面前可远没有她得宠，你说要是她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你会有什么后果？”顾宇念后退一步，但是她已经退无可退了，可偏偏唐惋还在步步紧逼，明明是很有气势的话，却被她说的，像是在无能挣扎。 唐惋也松开手，拿出一旁干净的中衣，披在顾宇念的身上，“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我只是想帮你换身衣服而已，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做什么，你敢反抗吗？我想，就算是被我妹妹知道我们的关系，她也不会随便说的，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怎么不会向着我呢，对吧？” 说着，唐惋慢慢帮她穿上衣服，整理好一切，穿上外衣之后，还给她配上玉佩和荷包，一个一个的，都准备的非常规整。 顾宇念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不明白唐惋这是在做什么，可是下一秒，唐惋就在她的脖子处咬了一口，牙印清晰可见。 “嘶。你在做什么，知不知道外面还有人，你这让我怎么去见她们？”顾宇念赶紧照镜子，摸着这个牙印，这一时半会也消不掉啊。 唐惋却只是笑笑，毫不在意：“看见就看见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说，你真的不打算负责了？” 第63章 唐怡和秦楠清也去换了身衣服, 等她们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两个人还是找不到人影，她们也不在意, 那边的鱼才刚刚收拾好，还没有开始烤呢，晚一会也无伤大雅。 “你说她们在做什么, 这么长时间，换个衣服这么慢？”唐怡望向那边，却依旧是看不到任何人影，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 秦楠清触碰一下她的手, 让唐怡望向自己这边：“怎么，这么关心她们, 要不要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秦楠清说这些话，一是有些吃味, 二是唐惋和顾宇念的关系实在是算不上清白，若是被唐怡发现了, 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 唐怡也顺从的转过身，望一眼秦楠清，低头笑了一声：“所以说你是吃醋了？好了, 我只是想知道我姐姐在做什么, 你知道的，她从小身子就不好，这个地方有风, 而且还有些凉, 你说她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出门在外, 我当然要多关心关心她了, 你说对吗？” 秦楠清牵过她的手, 放在手心里把玩，听到唐怡的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我当然知道，但那边不是有顾宇念呢，她自然会多多照顾四殿下的，你就不知道多关心关心我。” 第62章 唐怡感受着从手心里传来的痒意，秦楠清的这些小心思她还能看不出来，可她就是想要逗弄她一下，“为什么要多关心你呀，你的身体这么好，刚刚还下河抓那么多的鱼，我姐姐她都不能下水的，而且……”唐怡边说边注意着秦楠清的表情，感受到身边的怨气越来越重，就连被握着的手，都感受到几分疼痛。 忍不住笑出声，听到唐怡的笑声，秦楠清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张开嘴“你你你”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脸还被憋得通红。 唐怡的笑声更大了，这让秦楠清彻底低下了头，还好旁边没什么人，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那她真就别想出门了。 等到唐怡笑够了，她才停下来：“好了，我就是逗逗你，也没人听到，你也不至于这样。而且，我很关心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秦楠清低着头，在那一瞬间，就连吃味都来不及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些事情，但是很快，她就调整好了表情。 “这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刚刚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秦楠清抬起头，眼神之中还有些落寞，这落在唐怡的眼中，就是她还在吃味，她正要说话呢，秦楠清就打断了她，“你的姐姐过来了，还有顾宇念，烤鱼也快好了。” 唐怡一转身，就看到两个人一齐走过来，她就算有什么想和秦楠清说的，现在也只能闭上嘴。 “你们终于出来了，那边烤鱼也快要好了，这其余的饭菜也都要上齐，就等你们了。”唐怡也不用起身，她们直接就坐在了对面。 又说了几句话，烤鱼也好了，几个人正准备吃呢，唐怡一抬眼，就看到了顾宇念脖子上的牙印，她有些不确定，又看一眼唐惋。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唐惋看有些好奇的唐怡，出声问道。 唐怡迅速摇头，“不，没事，姐姐你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唐怡给她夹了一块最鲜嫩的鱼肉，放在她的碗里，轻飘飘的将这事掩过去。 “谢谢妹妹了。”唐惋几乎确定唐怡看到了那道牙印，而且她还不敢问，不过这就是她的目的。 在中午吃过饭之后，几个人又分开玩了一会，才各自回去。 秦楠清和唐怡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是唐惋的马车，她带着顾宇念一起坐在上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唐怡一直都在想事情，想在顾宇念脖子上看到的牙印，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怎么了，是不是还没玩够，感觉你有些闷闷不乐的。”秦楠清骑着马，走在唐怡的身边，歪头看着唐怡，有些担心。 身边突然响起声音，唐怡被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一些茫然，等看到声音的主人之后，才转换表情：“我没事，这里很好玩，只是……” “只是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唐怡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秦楠清是真的会很担心的，现在就想让人下马，好好地给她检查一番，看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只是现在并不适合那样做。 唐怡依旧是摇头，她的笑容在秦楠清的眼里就是强颜欢笑，根本就没有任何说服力，法尔让秦楠清更是担心。 “你真的没事？如果你觉得不开心，你可以告诉我，我会想办法的。”秦楠清的本意是带着唐怡出来玩一会，她前一段时间一直都在宫中，想来也是闷坏了，若是自己的好心也让唐怡有了负担，那她才是真的会愧疚的。 “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今天玩得很开心，能吃到你亲手抓的鱼，我真的非常开心。”唐怡给她解释一句，表明自己真的很开心。 秦楠清半信半疑，转过身向后面马车看一眼，紧接着对唐怡说道：“那这样吧，一会进城，你看看你还想做什么，玩什么，我带你去，你觉得怎么样？” 可让秦楠清没想到的是，唐怡拒绝了她，而且还是用一个不太可能的理由，“对不起呀，我还有事情，需要先回宫一趟，今天是不能再和你玩了，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再看吧。” 秦楠清有些失落，但还是同意了。 等进城之后，她将唐怡送到宫门，却发现宫门口的守卫，比往常还要多，甚至就连陛下的贴身护卫都在这里守着，看见唐怡骑着马，小跑过去。 跪下：“臣参见殿下，还请殿下随臣入宫觐见陛下，陛下已等您多时了。” “看吧，我就说我需要进宫去找我母皇吧，就连母皇的贴身侍卫都在这里等我。好了，我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这马……你就牵回去，等什么时候我们再出去，我再过去骑。”唐怡将缰绳交给秦楠清，自己打算跟着侍卫进宫。 直觉告诉秦楠清，陛下在等唐怡，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她上前一步，拉住唐怡的手：“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我会一直都在的。” 唐怡点点头，捏一下秦楠清的手指：“好，你先回去吧，母皇不会说什么的，或许母皇就是想我了呢，你知道我的。” 秦楠清点头，目送着唐怡进宫，消失在视线中。 唐怡到了亲整点，着人通报进去之后，她并没有行大礼，只是寻常的礼数，之后唐成伊并没有开口，而是继续看着奏折。 等这一本看完之后，唐成伊才抬起头，靠着椅背，语气不明：“听说你今日早晨，杀了一些人？还是那些在勤政殿督促你读书的人，她们是犯了什么错吗？” 原来是这件事，唐怡不说是松了一口气，更是在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她敞开外衣，将手臂从袖子里伸出来，挽起中衣和里衣，将包扎好的伤口露出来，还装作很疼的样子，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母皇，您看看女儿的手臂，明明是那些人先动手，想要刺杀女儿，女儿身边的人这才不得已将她们杀了，您看看，女儿现在还觉得疼呢。如果不是那些人下手果断，您现在都见不到女儿了。” 唐成伊看一被包扎好的手臂，有些许的无奈，“可是不管怎么说，你都要留个活口吧，万一她背后还有什么人呢，这线索不就是断了吗，又如何找到真正想要杀你的呢？” 唐怡的眼睛中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她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泪水被她控制的很好，在恰当的时机落下来，正好让唐成伊看到。 “母皇，您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么可怕，您应该庆幸女儿之前在秦楠清那里学了一些保命的方法，不然恐怕就不只是手臂受伤了。当时的情况紧急，护卫们一个个的都考虑不了那么多，只是想着保护我，又怎么能想到留下活口呢。而且当时就在宫门外，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她们先动的手。” 唐怡在这里狡辩，或者说是阐述事实，即使是她编造的，但那也是事实，没有人能否认，能说出她说谎的人，已经都被她解决了，现在说话的，都是她自己人。 唐成伊叹一口气，她当然知道唐怡会这么说，只是宫中一下子就死了这么多人，若不是她雷厉风行，怕是要传出对皇室不利的话来。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吗？”唐成伊换了个姿势，眼睛直直的盯着唐怡，让人有些发毛。 唐怡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心脏跳的厉害，浑身都出了冷汗，总觉得自己被唐成伊给看穿了，可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母皇，我当然有，您看看，如果不是秦楠清给我的药膏，怕是您女儿的这条胳膊都要废了，真的很疼的。”说着，唐怡又掉落几滴泪水。 这下唐成伊是真的没话说了，她派人过去问，也只是和唐怡说的一样，就算知道这都是假话，可是为了皇室颜面…… 再者，她当然知道那些人都是谁的人，借这次机会除掉，对唐怡也是好的。 “行了，不要哭了，朕当然知道你疼，朕也心疼你，朕知道你受了不小的惊吓，朕会加派人手，好好保护你的。另外，朕也差人给你送去安神的补品，你就收下吧。”唐成伊毫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却让在下面的唐怡额头冒汗。 她没有说话，可最终还是领旨谢恩了。 第64章 在回去之后, 看管她的人多了一倍，可这又怎么样，她安排这些人都守在门外, 至于她的房间，还是她自己的人。 而唐成伊在知道之后，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吩咐下去，让那些人按照唐怡的命令行事，她的本意也只是想保护唐成伊，顺便监视她。只是她这个女儿, 显然给她了另外一个惊喜，一个所有人都不会轻易察觉到的惊喜。 再看这些烦得要命的奏折, 唐成伊也不觉得头疼了，甚至还有些小愉快, 继续看着奏折。 但是这边唐怡回去之后，却和她截然相反, 虽然给那些人都安排到外围，但任谁看到这一群来监视自己的人，都不会高兴。 唐怡甚至连晚饭都没吃, 统统扔了出去, 也算是大发雷霆了。只是白露看着这个架势，有些担心她：“殿下，就算您再生气, 也得吃点饭吧, 把这些人都安排到外面, 已经是对陛下的不尊重了, 若是再因为这件事饿着, 就算……您也要考虑陛下的。” 第63章 唐怡听了这话，火气逐渐熄灭，是啊，再怎么说那也是陛下，自己就算是再受宠，但若是真的触犯了龙颜，也是不能幸免的。 “但我还是不想吃饭，不行，你明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亲自去监工，这王府一定要在今年上半年全部修缮完毕，我可是等不及了。”唐怡皱着眉，只觉得有些头疼，在宫里，她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怕是会直接被人给害死。 说完之后，唐怡就让白露退下，整个屋子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突然之间，就不知道做什么了，思来想去，好像也只能看一些话本。不过也可以用这个作为掩饰，去读一些其他的书。 隔天一早，唐怡就起来了，睡得还算是好，只是今日，她必须要去勤政殿继续背书了，不然可说不过去。 白露派的人已经出宫，现在她就代表着唐怡，去监督整个王府的修缮工作，那边的人对她也是不敢怠慢，干活的速度也都快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唐怡在勤政殿背书的时候，正好遇到唐惋过来向母皇请安，看到唐惋，唐怡就又想起来那个牙印，等到唐惋走后，唐怡出来向唐成伊背书。 “今日倒是还算流畅，只是看你似乎是有心事的样子，是因为母皇对你太严厉了吗？”唐成伊其实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想着唐怡会告诉她。 “母皇，女儿有一件事，憋在心里有一段时间了，是关于四姐姐的，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您。”唐怡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来，并且提到了唐惋。 因为唐惋的体质，唐成伊也会多多的关心她，现在唐怡也提到了她，唐成伊自然会问一句：“你姐姐她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唐怡摇摇头，继续说道：“其实也不算上什么大事，只是姐姐她和顾宇念，她们的关系有些太好了，女儿上次还看到……看到她们从一个出来，而且顾宇念的脖子上，似乎还有一个……”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按照你姐姐的年纪，也是要成婚了，只是这顾宇念，和她似乎有些不合适啊。”单单是二人有情还不行，还要考虑其它方面，唐成伊要想的更多。 唐怡点头，但是又不同意唐成伊的看法：“母皇，难道有情还不行吗，我看着她们二位似乎感情很好的样子，而且让顾宇念留在京城，对我们不也是有好处的吗？” 唐成伊笑了笑，这当然是有好处的，但她的女儿，她怎么会不了解呢，“唐怡，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母皇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你只需要好好背书就可以，知道吗？” 唐怡只能点头，在唐成伊的目光中，回到了偏殿。 不过回去之后，她并没有立马开始，而是先想了这件事，她总觉得唐惋不像是不稳重的人，可偏偏自己就是看到了那个牙印，虽然不算真切，但她也是看到了。 唐怡虽然有疑惑，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之前是她没想过，但是现在她有时间。唐惋是故意让她看到的，今日也是故意的，只是为了让她想起来那件事，好在母皇面前提起，之后顺理成章的为二人赐婚。 不得不说，她这个姐姐也很聪明。 唐惋回府之后，只是慢吞吞的喝口茶，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陛下的谈话了，相信很快就会到来，不需要多久。 果然，唐惋只等了一天，就被唐成伊给叫到了宫中。 “冯公公，今日六皇妹没有在偏殿读书吗？”走到勤政殿门口，唐惋停下来塞给冯公公一锭银子，问道。 冯公公手下这锭银子，脸上笑着说没有，并且弯腰请唐惋进去。 唐怡没在，唐惋也并不惊讶，或者说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定是母皇让她离开的。 “儿臣参见母皇，母皇安好。”唐惋行的是半礼，并且行礼之后，就坐下了，这是唐成伊特许的。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些？”唐成伊没有抬头，她总是这样。 唐惋低着头，只坐了半个身子，“回母皇，女儿觉得身体好了很多，多谢母皇关心。” 唐成伊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之后说着：“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告诉朕，朕让太医去给你瞧瞧。不过，朕最近听到一些事，是有关于你的，朕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不知母皇所说何事，但凡是女儿知道的，都会如实相告。”唐惋依旧是低着头，并没有看唐成伊的脸色。 “朕最近听说，你和顾家的那个小姑娘走得挺近，你们的关系很好吗？”唐成伊语气平淡，说的就像是平常话一般。 而唐惋也是毫不露怯，“是，我们关系很好，而且女儿喜欢她，非常喜欢。”用句非常的坚定，但是唐惋却给人一种非常平淡的感觉，就好像……又不是那么喜欢。 唐成伊放下朱笔，看了这么久，她也是有些累了，便想着休息一会，她看一眼唐惋，看出来了一丝坚定，“但是你也知道，她是顾家的女儿，将来总是要回去的，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京城，而你身体不好，若是出远门的话，朕也不放心你呀，如果你真的喜欢女孩子的话，其实还是有很多的世家小姐的，或者平民百姓家里的，也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京城，在朕的身边待着，朕都会答应你的。” 唐成伊这也不算是拆散两个人，只是挑出来一个最明显的问题来说，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能做出什么来。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唐惋就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也更小了：“母皇，这些女儿都知道，但是现在女儿的身体已经好些了，完全可以的，再说了，她也可以留在京城啊，这对朝廷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吧，她姐姐挺关心她的，每天都会送信过来，询问她的近况。”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唐惋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她停下不说话，慢慢的调整呼吸。唐成伊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异样，吩咐人给她准备养生的茶水。 “你看你现在，这哪里是好了的样子，说几句话就会喘不过来气，朕又怎么能放心你呢，你还是在京城吧，听话。”唐成伊收回目光，让人捉摸不透是真的在关心唐惋，还是因为别的。 可是唐惋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她打算继续说，可是刚喊出“母皇”两个字，就被唐成伊给打断了。 “行了，你也别说了，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你能保证她不会回去吗？还是你能保证你不会死在半路上？朕可舍不得你，舍不得你们所有人，懂吗？”唐成伊态度非常强硬，一定要唐惋留在京城，但是对于顾宇念，她倒是无所谓，只要顾家有人在京城，至于是不是顾宇念，她都无所谓。 “可若是女儿说顾宇念也会留在京城呢，母皇，您会同意吗？”唐惋快速说道，她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说服母皇，无论是用什么条件，她只要顾宇念。 唐成伊只是抬头看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叹一口气，别看唐惋柔柔弱弱身体不好，但她是真的能坚持。 唐成伊也有些无奈，话也变软了：“可是，你能保证吗，我之前问过她，她说她还是想回家，到时候你怎么办？” 有一瞬间的沉默在蔓延，紧接着响起唐惋带着坚定的声音：“不，不会的，她亲口告诉我，她不会回去的。” 说完，唐惋有些心虚，这些话都是她自己说的，和顾宇念的想法天差地别，可是没办法，她只能这样。 唐成伊算是明白了，无论她说什么，这个女儿都不会让步，或者说，她已经做出了让步，只是对于她来说，还是不行。 “而且，女儿与她……已经私定终身了，此生非她莫属。”说着，唐惋就跪下来，用这个来要挟唐成伊。 唐成伊暴怒，在桌子上寻找着可以扔出去的东西，可是无论是什么，她都不舍得，万般的怒火只能化作一声声的叹息与无奈。 “你倒是……说的容易啊。”唐成伊掩面，对这个女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过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她还是可以继续拒绝，可是她也是真的不忍心，“罢了，你起来吧，跪久了膝盖疼。” “女儿谢母皇圣恩。”唐惋重重叩了一个头。 第65章 得到唐成伊的许诺之后, 唐惋内心非常雀跃，但依旧是低着头，之后唐成伊又问了她几句, 这才放人出宫门。 唐惋坐在马车上，让人直奔顾宇念所在的地方，上楼去找她。 顾宇念正在楼上听曲呢, 包厢的门就被打开，乐声戛然而止，顾宇念正在疑惑呢，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带着怒气的唐惋。 在那边表演曲目的人一看是文王殿下, 在文王殿下的注视下，立马抱着乐器离开, 霎时间，整个包厢就只剩下她们二人。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来此处听曲？是仗着你姐姐没在京城吗，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唐惋笑着坐在顾宇念的身边, 眼神温和。 只是这温和的眼神中，却藏着令人胆寒的杀意，顾宇念默默的往后移一些, 想要和唐惋拉开距离, 却最终发现这只是徒劳。 第64章 “唐惋，我想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吧，我来这里听个曲子放松放松, 你过来做什么？”顾宇念皱着眉头, 她知道唐惋今日进宫, 也隐约猜到一些事情, 所以今日她更加不想见到唐惋, 总觉得她会带来坏消息。 “你的直觉很灵敏啊，你要不猜猜我今日进宫，是去做什么了吧，对你来说，一定是个惊喜。”唐惋有些口渴，喝水的时候，还在看着她。 只是，顾宇念并不想在这里和她讲这些事情，这里又不隔音，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她脸色非常差劲。 “文王殿下，四皇女殿下，我说过，我不是你拿来达成目的的筹码。”顾宇念有些生气，她大概已经猜到唐惋会向陛下说什么了，如果是其他的，还好，但如果是拿她回家这件事来说，顾宇念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偏偏，唐惋就是说的这件事，她对着顾宇念笑笑，并未说话。 看到唐惋这幅样子，顾宇念腾的站起来，怒目而视，站起来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她还顾虑这是在外面，并没有直接脱口而出。 “唐惋，我说过的。”顾宇念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唐惋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走吧，我们先去顾府等着她，她总归是要回去的。”唐惋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带着人去顾府等她，就在顾府的大堂，而顾府的其他人，并不算太清楚她们之间真实的关系，在看到唐惋那冷冷的表情，只能胆战心惊的伺候好她。 顾宇念走在街上，听到顾府的下人来找她禀报，手中的玉佩都要被捏碎了，这人就像是听不懂她说话一样，每次都是如此，就连之前……也是这样‘强迫’她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回你的王府，来我这小小的顾府，难道不怕我这里招待不周吗？”顾宇念还没有走到大堂，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了过去。 唐惋却只是抬头，静静的望着她，“没事，我觉得你们顾府的东西，反而比我王府的要好一些，毕竟是全国首富的妹妹，所有的用品都是最好的吧。” 明明知道顾宇念不是这个意思，而顾宇念也知道唐惋听懂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可她偏偏这样回答，让顾宇念更加忍不住自己的脾气。 “唐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我的想法，却还是那样告诉陛下，你知道这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吗？”顾宇念觉得自己快要被她给逼疯了，这个女人，依旧是如此，丝毫不顾她的想法，只为了自己的事情。 唐惋只默默承受顾宇念的怒火，等到她逐渐恢复之后，才开口说话：“你也是很聪明，猜到了我会和我母皇说些什么。还有，我母皇她非常相信我，而且君无戏言，你觉得陛下会收回旨意吗？” 顾宇念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又被这句话给点燃了，大堂外面也没有人敢走近，在顾宇念回来的时候，大家都看得出来，主子很生气，自然都不敢过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陛下的旨意，我怎么不知道，还是说你现在说的都是假传圣意？”顾宇念虽然很生气，但是在陛下的口谕面前，她还是保持着五分的理智。 唐惋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剩下的，让顾宇念自己悟。 看着唐惋什么话都不说，顾宇念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哪个人敢假传圣意，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顾宇念站起来，在无能狂怒，踢了一下椅子，反而差点伤到自己的脚趾，有些疼。 “唐惋，我不管你对陛下说了什么，但是我想请你，去找陛下，让陛下收回旨意，否则，我不确定我能做出什么来。我告诉过你，这件事是我的底线，其余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依你，但我一定要回家，无论如何！”顾宇念站在那里，提出自己的要求。 唐惋点头，想要喝口水，却发现茶杯里的水已经见底，她叹一口气，现在这样的情况，想必也没有人敢进来添水。 “你觉得呢？顾宇念，我可是费尽心思的，你现在要我进宫，说母皇，您收回旨意吧，我不和她成亲了，为什么，因为她总有一天要回江南，而我身体不好，路上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你是让我这样告诉陛下吗？你觉得陛下会怎么想，你觉得她不会生气？而且，还有一点，陛下现在已经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关系了，所以说，无论你去说什么，陛下是绝对不会收回去的，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唐惋靠在椅背上，望着十分生气的顾宇念，就这样轻飘飘的说出她的结局。 顾宇念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唐惋将这件事也告诉了陛下，虽然说现在大家并不在意这些，但唐惋毕竟是皇室中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室颜面，这件事可以有，但是你不能拿到明面上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肆意讨论皇室的事情。 “你在开玩笑吗？”顾宇念不可置信的问道，她瞪大眼睛，想知道这只是唐惋开的一个玩笑，其实她并没有告诉陛下。 唐惋只是点头，嘴角露出笑容：“所以说，陛下的旨意应该很快就会下来，说不定就在上巳节之后，又或者是清明之后，上半年的黄道吉日还挺多的。下半年也不少，这些东西礼部常年都备着，准备起来，也是很容易的。” 顾宇念听着唐惋的这些话，虽然陛下的旨意还没有下来，但是听她的这些话，这些事情就像是已经板上钉钉了。 顾宇念瘫坐在椅子上，这件事似乎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这一生就这样被安排了？要一直都在京城吗，不，不行，她一定要回家。 “唐惋，我真的，真的不行，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家，在我三十岁之前。”顾宇念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她也可以肯定，她这句话，顾府里剩下的人都听不到，就算听到了又怎么样，她们还能管得着她的事情？ 落叶归根，她从小离家，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母亲了。 唐惋无所谓，“那很好啊，你想回去便回去，我又怎么会拦着你，对吧？” “我的意思是说，我回去额，就不会再回京城了。”顾宇念又补充道，她当然明白唐惋的意思，只是她不可能顺着唐惋的意思去走。 而唐惋也是丝毫不在意，顾宇念的三十岁，她也会是三十岁的年龄，那个时候，她应该也不会再在京城了。 “好了，这件事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就先回王府了，你在这里慢慢消化。”唐惋站起身，准备离开。 顾宇念也没有起身送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还能感觉到有些疼痛，不过比起唐惋说的那些话，还是心里更不舒服一些。 唐惋心满意足的回到王府，躺在浴池里，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药香，今日出去那么长时间，回来一定要泡个药浴，不然以她的身体，是坚持不住的。 唐惋还在哼着小曲，一切都在朝着她预想的道路走去，想必不出多久，她就能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 而顾宇念就没有她这样的闲情逸致了，这件事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这件事一出来，她回家的时间，就又要往后拖了。 前两天她收到姐姐的来信，她已经定亲了，不久之后就会举办婚礼，只可惜，她不能回去，只能托人送回去礼物。 只要她姐姐成亲，坐稳家主之位，她就有机会回去。 唐成伊批改了一大半的折子，想到唐惋来找她的那件事，就觉得一阵头疼，“去把四皇女叫过来，朕有事情要问她。” 唐怡就在偏殿，她虽然不知道今日四姐姐和母皇说了些什么，但母皇现在来找她，很难说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母皇安好，不知母皇现在叫女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唐怡行礼之后，坐在一旁，微微低着头。 唐成伊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些，问道：“你觉得呢，朕应该给她们两个赐婚吗？” 唐怡心里咯噔一下，她有些懵，随后就想到了顾宇念脖子上的那个牙印，原来一切都早有预兆，“母皇，女儿觉得只要姐姐喜欢就好，而且顾宇念不是要留在京城吗，那四姐姐也就不会长途跋涉的去到江南，不然她的身体会受不住的。” “她们两个感情确实很好。” 不知为何，唐怡觉得母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像是有点生气，但这是为什么呢？ 第66章 第二天, 唐怡正准备去勤政殿呢，却收到了一份圣旨。 唐怡在来人宣读完圣旨之后，拿着这圣旨, 有些不知所措，坐在自己的殿中，还有些不可置信。 “白露, 你说这圣旨真的是给我的？母皇她是不是……这样重的差事，怎么就能交给我呢，这春闱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交给我了呢？”唐怡打开圣旨, 这上面的字确实是母皇的代笔，而且这上面的章, 也是真的，那就是母皇在开玩笑？ 这就更不可能了, 这么大的事，能开玩笑吗？ 唐怡拿着圣旨, 直接去了勤政殿，去找唐成伊，让她收回成命。 第65章 可是唐成伊并不见她, 将她关在殿外, 这并不妨碍她见大臣。几乎每一个过来见陛下的大臣，都会提起在外面举着圣旨跪着的唐怡，可都会被唐成伊给轻飘飘的揭过去。 一直到用午膳的时间, 唐怡还在外面跪着, 若不是这些奴婢给她垫了垫子, 怕是膝盖都要跪坏了, 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六皇女还在外面跪着吗？”唐成伊看着满桌子的珍稀佳肴, 有些没有胃口，想到了殿外的唐怡。 “回陛下，六皇女殿下她在外面跪了一上午了，您也要心疼心疼她，让她起来吧，不然这膝盖可是要跪坏的。”身边的贴身太监劝说着，连他看了都心疼。 唐成伊是唐怡的亲身母亲，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让她进来吧，顺便用个午膳。”唐成伊还是对她心软，不过心软归心软，她不会答应唐怡的请求，这个春闱的主考官，一定要她来做。 “女儿给母皇请安，母皇安好。”唐怡站起来走进殿中，正想要跪下请安呢，却跪不下去，唐成伊也只是让她起来，坐在自己身边。 唐怡看一眼这满桌子的菜品，没有丝毫胃口，她转向陛下，拱手说道：“母皇，女儿此次前来，是特来请求您收回成命的，女儿不学无术，实在是担当不起如此重任，怕是会耽误了国运，女儿惶恐。” 唐成伊却只是吃口菜，什么都没说，等到吃好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唐怡呀，你虽然是朕最小的皇女，但也是成年了，你二姐姐是先天有缺，又潜心礼佛，你四姐姐呢，身体又不好。你虽然顽劣一些，可也是朕的女儿，难道就不想为朕分忧吗？” “女儿实在是惶恐，大姐姐和三姐姐能力都很强，母皇您完全可以选择她们二位，又何必选我呢，您要知道，女儿只想做一个富贵王，不想参与这些事情。女儿不是不想为母皇您分忧，只是女儿能力不足，恐将春闱搞砸，到时，岂不是成了给母皇添堵吗。”唐怡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很具有迷惑性。 可是唐成伊在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她，“怎么，你难道不知道君无戏言？朕既然已经下了旨意，就不会改变，你也不用过来劝说朕，这个差事，你就去做吧，朕相信你可以做好的。” 之后，她并没有给唐怡再说话的机会，转身去了偏殿，她要在这里午休一会，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唐怡无奈，只能接下这个圣旨，只是她记得副考官是翰林院学士，为人正直，应当不会乐意和她这样的人共同做事吧。 想到这里，唐怡赶紧去了翰林院，去找这个人。 “你就是陛下钦点的春闱副考官？”唐怡叫此人出来，二人就站在院子的树下，蔡啸拱手弯腰，轻声应答。 “这样，你去向陛下……等过几天，你去找陛下，就说我不做事，什么事情都不做，而且还会妨碍你。对，就是这样，你去参我一本，这样陛下就会把我给撤掉了。”唐怡小声的告诉她。 可是她没想到此人竟然拒绝了她。 “六殿下，还请恕臣不能如此，臣觉得，您这样做，是欺君之罪，而且臣想，陛下这样做，一定有陛下的道理，您如不就好好做，春闱可是非常大的事，关乎到整个国家。”蔡啸弯着腰劝说道，语气平静。 唐怡有些烦躁，在原地转圈，之后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可是，你能力这么强，难道就愿意被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只是因为是陛下的女儿的人坐在主考官的位置上，而你能力这么出众、师从大儒之人，就屈居于一个副考官？” “臣以为，只要是为朝廷做事，无论是什么位置，臣都毫无怨言。”蔡啸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毫无破绽，怪不得她能在朝廷上混的风生水起。 唐怡现在是毫无办法，她完全不想做这个什么主考官，她什么都不会，要那么多人做她的学生干什么，造反吗？ “是不是陛下把你叫过去谈话了？你告诉我，陛下都给你说了什么了，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唐怡现在快要被这件事给逼疯了，为什么就不问问她的意见，甚至还不告诉她为什么。 蔡啸后退一步，直直的跪在地上，“殿下，您就不要为难臣了，臣实在是不能说。”说着，蔡啸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声音很响。 唐怡皱着眉，实在是看不下去，“算了算了，你赶紧起来吧，我也不为难你，但是，我也提前说好，我什么都不会，春闱的事情，还是你说了算，和礼部商量着来吧。” 这件事也是由不得她做主，陛下总归是陛下，她说的话是圣旨，她们这些人只有听着的份。唐怡转身离开，并没有看她一眼，而蔡啸也在唐怡离开之后，才站起身，头有些疼，应该是伤到了，不碍事，抹些药就好了。 等她又进到屋子，其余人都围上来，大家看向蔡啸的额头，触目惊心的一片红，纷纷关心她是怎么了。 蔡啸只是挥挥手，什么都没说，让她们都散了，自己也去做事。 唐怡走在街上，那怨气比鬼都大，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选上当这个主考官，明明她什么都不会。 春闱的学子有些已经进京住在客栈了，现在正是结交权贵与同窗的时候，大家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现在春闱的考官已经揭晓，大家也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听说了吗，今年的主考官是六殿下，你们说她可以吗？”很显然，隔壁桌是来进京赶考的学子，她们都在讨论这件事，而且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对唐怡的不信任。 唐怡有些无语，但这也是事实。 “当然，只是你们说着六殿下真的可以做好这件事吗，不是说她不学无术，而且还嚣张跋扈，这要是在考场上有什么事，岂不是……” “对啊，这样说来，我们这群考生，岂不有一部分都是六殿下的门生，这仕途，还能顺利的走下去吗？” ‘不是，你们说就好好说，怎么做我的门生就不能走仕途了吗？虽然确实是这样的，但我也是要面子的啊。’唐怡在心里想着，同时也伸长耳朵，继续听着那桌子人讲话。 其中有一个却不以为然，“其实做六殿下的门生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六殿下真的会认真负责这春闱，不过我倒是觉得，六殿下并不会真的负责春闱这件事，或许这只是陛下给她的名头，真正主事的还是蔡大人。” “你说的不错，害，要我说呀，我们还是努力复习比较好，考得好被陛下赏识，这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说对吧。” “确实如此，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的。” 看来这些人是不会再说些什么了，唐怡收回耳朵，她实在是不想做这个主考官，就没有人能来帮帮她？ 唐怡走在街上，今日街上人倒是挺多的，巡视的人也不少。 有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小孩和她擦肩而过，唐怡原本并不在意，可是等她手放在腰间想要摸一下秦楠清送她的荷包的时候，却发现荷包不见了。 她立马想到是刚刚的那个小孩，立马转身去追，那小孩却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一天天都是什么破事。 唐怡气势汹汹的去了金吾卫的卫属，去找秦楠清，正巧碰上秦楠清要带着人去巡视，她见到唐怡如此生气，就把人带到一边询问。 而唐怡一看到秦楠清，就变得委屈起来：“你送我的荷包，刚刚在街上被一个小孩给顺走了，我特别喜欢，每天都带在身上的，但是就今年被人给顺走了。” 说着，唐怡就抱着了秦楠清，埋在她的身前，掉下了眼泪。 秦楠清感受怀里人的颤抖，耳边是她的哭声，双手放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拍打着，给她安慰：“没事的，只是一个荷包而已，我再给你做一个，别哭了可以吗？” 唐怡点头又摇头的，“再做一个就不是现在的这个了，这个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个荷包，我不想弄丢，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帮我找回来。” 秦楠清听着唐怡这软糯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实在是心疼：“好，我会帮你找回来的，也会再给你做一个新的，你看可以吗？” “真的吗？”唐怡迅速抬起头，望着秦楠清，“那我要和你一起去找这个人，我要亲自拿回来。” “当然可以。” 说着，秦楠清就牵起她的手，带着这一队金吾卫去巡视，顺便帮着唐怡去找被顺走的荷包。 只是这京城这么大，实在是不太好找，她们去了丢荷包的地方，打算一个商贩一个商贩的去问。 原本就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线索，可没想到这一问就问出来了。 第67章 “大人, 您问的这个，是我们这条街上的惯犯了，她家里是逃难过来的, 一家子都生病了，还在逃难的路上落下了残疾，这孩子小, 我们平时都会给她一些吃的，那药铺她也欠着不少银子呢，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就顺了大人您的荷包, 只是如果找到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其中一个卖小吃的年轻妇人说, 为那个孩子求情。 第66章 “逃难？那您知道是为了逃什么难吗？”唐怡精准的抓到了关键点，她记得她母皇的奏折里, 四海升平，并没有什么天灾人祸, 又怎么会有逃难的灾民呢？ 老妇人叹口气，说道：“这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这孩子带着点西南那边的口音, 我们问她, 她就会赶紧跑回去，久而久之，我们也就不问了。” “这样啊, 多谢你们了, 阿姨您放心, 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唐怡一出卫属, 就没有刚刚的小女人样, 反而是听了这位老妇人的话，对某些地方官抱着怀疑，莫不是有人在盘剥百姓？ “没事的，只是大人您千万不要生气，这孩子不怎么会说话，而且对当官的也……不太友好。”妇人继续说着，生怕眼前的几位大人因为小孩的那几句话，生气将人给抓进去。 “阿姨，你就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那样做的，而且只是一个荷包，没什么大事。”唐怡给她保证，妇人才愿意告诉她这孩子在哪里。 唐怡和秦楠清对京城某些地方并不算熟悉，虽然说秦楠清每日都会巡逻，但也只是这一片地方，倒是身后的一些金吾卫听到这个地址，皱着眉头。 唐怡转过头看到皱着眉头的这位金吾卫，问道：“怎么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回……大人，这个地方周围聚集着京城的三教九流，尤其是这个地方，没有一处是好的房子，那些从各地进京暂时没有地方住的人都会在那里，而且一到灾年，那些避灾的灾民都会聚集在那里，越是灾年的时候，那个地方就越是会爆发疫病的可能。”这名金吾卫说着，大致将那个地方的情况说明。 这下轮着唐怡皱眉了，这地方她还没有去过呢，她原先以为老百姓的生活也都是过得有滋有味的，若是京城之中真的有这样的地方，那还真的是管理不善。 “我们去看看吧，我还不知道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呢。”说着，唐怡就让刚刚说话的那人在前面带路。 “到那边你要紧紧地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秦楠清在她耳边说着，牵着她的手，非常紧。 唐怡闻言笑笑，“怎么，你还怕我丢了呀，在京城我必不可能丢的。” 秦楠清摇头：“不是这个原因，那个地方听起来有些混乱，虽然你身份尊贵，但是保不齐这里就会有一些亡命之徒，或者是深受官场迫害逃难过来的人，他们最狠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所以说，到时候你要紧紧的跟着我。” 这一层唐怡倒是没有想到，闻言也是往秦楠清身边靠靠，不敢离她太远。 根据那位妇人的提示，她们一行人也是找到了地方，破破烂烂的房屋，还有衣不蔽体躺在地上的人，脸上都是黑乎乎的。唐怡虚捂着鼻子，皱着眉，这真的是天子脚下的京城吗，怎么会有如此割裂的地方。 一路问过去，终于找到了这个小女孩一家人住的地方，小女孩看着这十个带着刀剑穿着华丽的人，再看看被围在中间的那个，眼睛之中带着惊恐，而她顺来的荷包，在这一群人里面是那么的显眼。 唐怡上前几步，秦楠清就跟在她身边，那些人在周围警戒着。 “这个荷包，你知道是谁的吗？”唐怡蹲下来，平视着这位小女孩，声音也不说很生气，但也是带着一点强势。 小女孩低着头，怯生生的拿出来藏在身后，但不知道是不是特意露出来的荷包，交到唐怡的手上，“对……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小孩子怯生生的，还有点可爱。唐怡接过她的荷包，并没有立马打开，她能感受到周围人恶狠狠的眼神，打量着她们这群人，若不是身边有人持刀而立，怕是会直接过来公然抢劫。 “你家里人都生病了吗？”唐怡从这个地方切入进去，带着些温柔，小女孩怯生生的点头，等待着眼前这位大人剩下的话。 “听说你们是逃难过来的，能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吗？”唐怡继续问，仔细看，那些在后面躺着的人身上，似乎还有尚未愈合的鞭伤。 小女孩瞬间抬头，之后又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继续低着，不过这一瞬间，唐怡也看到了她眼里的惊恐。 “我可以不问，但是你偷了我的荷包，你总得付出些什么代价吧，秦中郎，你说说，按照我朝律例，大街上偷人东西，应该是一个什么的惩罚？”唐怡嘴角勾起来，看来还真的要被她发现一个大事情。 “回大人，按照律例，应该是剁手。”秦楠清特意挑了个最重的刑罚，她看得出来，唐怡并不是真的想要惩罚这个孩子，只是吓吓她而已。 眼面前这个小女孩还没说什么，倒是躺在后面她的母亲艰难起身，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请求唐怡饶了她的孩子。 “当然，要让我饶了你们也很简单，你们家里的人都要跟我回去，跟我回去之后，你们就是奴籍，这样，你也就不用剁手了，怎么样？”唐怡说话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跪在面前的母女听清楚。 奴籍便是奴籍，也是有地方住，有热乎的东西吃，总好过在这里吃不饱穿不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死的地方。 母亲并没有多做思考，赶紧带着女儿磕头表达感谢。 唐怡站起身来，吩咐身后的人将这些人统统都带回去，至于其他的人，唐怡自认为没有这么大的财力来帮助，更别说这其中说不定还会有各地的通缉犯呢。 唐怡带着这一家子人走回了卫属，就这么从这里带走人有些引人注目，唐怡就先带她们回了卫属。 金吾卫正好有个空屋子，也足够这些人在这里住下。 “你们现在这里住下，我会安排人给你们治病，那些欠药铺的钱，之后就从你们的月例银子里扣。我也不是什么善人，我收留你们，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理由，所以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被我利用的价值，不然，你们还是要回去那个地方。”唐怡看着这个小女孩，却是对她们所有人说的。 她们赶紧点头，生怕晚一秒钟，这位大人就会反悔。 唐怡出门，秦楠清就在外面等着，“万一这些人是对方派过来的卧底呢，就是为了要刺探京城的情报。如果对方真的让一户人家活着到达京城，京城这么多达官贵人，只要她们能够状告，那那个地方的事情不都败露了吗？” 唐怡摇头，“就算是到了京城，这些人也只能住在那样的地方，在路上那么艰苦的条件，到这里一定会生病，这个时候她们就会想办法让家人活下去，怎么会有要状告地方官府得我想法，就算真的状告了，官官相护再加上酷刑，又有几个人能够挺过去的，再说了，那个地方鱼龙混杂的，死几个无关紧要的外乡人，也不会有人关注的。” 秦楠清听得出来，这是唐怡在说她们做事不认真呢，那也确实没办法，有些地方，就是管不到。 “走了，这件事也不能你去做，得交给刑部或者大理寺，你可不能掺和进来，知道吗？”秦楠清牵着她，准备带她离开这里，顺便给她提出建议。 唐怡皱眉，“可是，母皇已经任命我为春闱的主考官了，我已经去找母皇了，可她就是一定要让我当这个主考官，我是做了什么让母皇觉得我……是个人才呢？” 秦楠清还没见过如此自嘲之人呢，当下就笑出了声，之后就被唐怡给瞪了一眼，顿时收住笑。 “陛下或许只是想历练历练你呢，这其中的原因我们也猜不到，陛下在想什么，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猜不到。”就算是猜到了，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原来，陛下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有培养唐怡的心思了，比上一世，要早上许久。 唐怡有些苦恼，这个时间点，真的不是要把她推上断头台吗，不过这话她也不敢说，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阵叹息。 “没关系，我记得副考官是翰林院的蔡啸，她这个人能力很强，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或者都交给她做也是可以的。”秦楠清知道唐怡只是想做个无忧无路的富贵王，所以她也一直都在帮她。 “这是当然的，我今天去翰林院，对这她威逼利诱一番，她应当会觉得我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等过几天我给她使绊子，她去母皇那里告状，母皇一气之下，就会把我给撤了，你说我这个计划是不是很完美？”唐怡笑着说道，已经预见她之后被撤掉主考官之后的闲适。 秦楠清笑一声，带着她准备去吃饭，安慰安慰她。 送唐怡回去之后，秦楠清又去了一趟卫属，避开所有人去那些人所在的房间，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那里。 小女孩端着煎好的药进来，就看到自己母父，还有哥哥姐姐在防备的看着坐在那里的人，她放下药，跪在秦楠清的面前，“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第68章 秦楠清看着她, 她的身体在颤抖，还是害怕，但也知道自己面前的是得罪不了的大人物, 还是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 第67章 “你叫什么名字？”秦楠清也不正眼看她，这里的茶叶不是很好，她不喜欢。 “回大人, 草民……叫小草，那是草民的哥哥姐姐，叫小木和小花，娘亲说, 这名字好养活。”小草是将头放在地上的，这回答的间隙, 也没有抬起来，说话还在发着颤。 秦楠清点头, 继续说道：“刚刚给你们这么多的时间，有想好自己的利用价值吗, 如果没有想好的话，我可以代替那位大人，将你们再送回去。” 话音落地, 那边躺着的几个人齐刷刷跪下来, 其中那位母亲看一眼自己的三个孩子，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低着头说道：“若是那位大人不嫌弃的话, 家里的三个孩子还是可以看的, 您……” “打住, 你们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不然你家的孩子也不会顺那位大人的荷包, 就算你们不是京城人士，但也不会不明白，一个人身上带着龙纹玉佩，是什么意思吧？”秦楠清早就注意到，这些人也不算简单，不然为什么之前不顺其他人的荷包，却偏偏就在今天，顺唐怡的荷包。而且，唐怡腰间的龙纹玉佩，是个人都能看到，更别说这个小孩正好到唐怡的腰间。 “大人饶命，贱民实在不知，请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屋内响起求饶声，守在外面的玥一皱眉，这声音有些大，若是被其他人给听到了，那她家小姐就…… 不过很快，屋内的声音就消失了，玥一也松了一口气。 “我当然可以饶你们一命，不过你们得说出来，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懂吗？”秦楠清冷下脸，语气冰冷，如果她们什么都不说，那她也不介意用一些非常手段。 几个人对视一眼，跪在秦楠清狡辩的小草开始说话。 “大人，我们是蜀中人士，家在一座山上，平时根本不会下山，也很少有人上山，但是三年前，那边来了新的郡守，带着官兵将我们山上的住户全部都赶到山下，并且强迫村民挖矿，那些长得好看的，就会被郡守给……那些不太好看的，有些被压到矿上，有些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是一直都没有见过了。我们一家人还是哥哥那日下山听说了这件事，连夜带着我们逃了出来，这才躲过一劫。郡守想抓我们，我们就一路跑，跑到京城，才勉强躲过一劫。” 小草说的倒是诚恳，不过秦楠清却并不完全相信，这些人目的不纯，若是真的被唐怡放进府中，怕是凶多吉少。但她也不忍心伤害唐怡，只能自己先排除掉所有的危险。 说完之后，小草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秦楠清的话，大着胆子抬头看一眼，之后又迅速低头，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一介平民。 “可以，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养，我只会去探查真假，若是被我发现你们说谎，后果可是很严重的。”秦楠清拂袖而去，让玥一留在这里，看着她们，自己去了户部。 户部司的人见到秦楠清，也是非常恭敬的，“中郎大人，您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秦楠清看他一眼，“金吾卫抓了几个人，我来调取她们的户籍资料，蜀中的户籍资料，你们这里可是全面？” “那当然，户部司掌管全天下的人口，所有的人口都要登记造册的，大人，蜀中的户籍都在这里，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呢？”这人带领着秦楠清去那边，给她找出来户部的资料，狗腿似的说道，腰也弯了下去。 不知道是该庆幸，这个时间的户部司只有一个小吏在守着，不会让某些人知道。 秦楠清找出来那人所说的位置，找到那家人的户籍资料，还真的和她说的一样不过这样的东西，是最容易造假的，更别说从蜀中运到京城的资料，之后秦楠清又看了蜀中其他地方的资料，渐渐地，她看出了不对劲。 “这份，给我誊抄出来，我现在就要。”秦楠清准备拿回去好好研究，这其中看来有不小的关联。 这人赶紧誊抄出来，结束之后外面已经是明月高悬了，秦楠清拿出来一锭银子，放在他面前，“辛苦你了，拿着去吃点酒，今晚你值班吗？” 这人赶紧将银子收起来，笑嘻嘻的说道：“一点都不辛苦，我今日值班，正愁觉得没事情做呢，大人您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毕竟你们办的案子都是机密，泄密可是要杀头的。” 此人虽然有些谄媚，不过也算是识大体，秦楠清点头，颇为欣赏，“好好干，本官觉得以你的能力，以后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好好值班，莫要让一些老鼠啃食了这些资料。” 说完，秦楠清就离开了，她先回府上，正巧之前誉王解救出来的那些孩子，在她这里有几分口供。 秦楠清点着灯，玥三端上来茶，还会给她换蜡烛，就是不催着她去休息。 将两份文书仔细比对，秦楠清发现了没有人发现的盲点，顿时欣喜若狂，不过在欢喜之后，她开始思索这件事。 誉王殿下不可能不去对比户部的资料，但是她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端倪，是有人篡改了户部的资料，让她故意发现的，还是说…… 秦楠清摇摇头，这完全不可能，誉王殿下不是那样的人。 隔日，秦楠清一大早就去了大理寺，誉王殿下还在为此事焦头烂额。 “原来是秦中郎，本王还以为是谁呢，只是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唐愔揉着太阳穴，看起来很是疲惫。 秦楠清将这两份文书摆在唐愔的面前，说道：“臣昨日抓到一伙人，仔细盘问之后，就去户部调取户籍资料，没想到发现了这件事，殿下，这件事，和您有关。” 秦楠清说的不算是隐秘，唐愔瞬间被吓得清醒，她赶紧拿过来看，仔细比对之下，也发现了漏洞。 “怎么回事，本王前两天去户部还不是这样，怎么昨日就变了。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吧？”唐愔赶紧抬头问秦楠清，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那她也就不用干了。 秦楠清摇头，“还没有别人知道，殿下。下官过来想问问您，这件事，要怎么解决。”众所周知，蜀中的官员，可是当初誉王殿下亲自举荐的，现在除了这样的事，誉王殿下可是难辞其咎。 唐愔皱眉，若是上报，自己就彻底在母皇和百官面前是个罪人，可若是不上报不继续调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惨遭毒手。 “你先下去，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昨日你抓到的那些人呢，现在被关在何处？”唐愔低着头问道，给人一种虚弱感。 秦楠清没有说出来唐怡，“昨日是她们在街上偷盗，下面的人只是例行询问一番，用完刑就放人走了，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 唐愔皱着眉，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这些人被明王给找到了，那她就会处于不利的地位，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对付她。 “行，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 唐愔没有说怎么处理，也没有继续问那些人在哪里，而且也没有抬头看秦楠清一眼。秦楠清除了大理寺之后，回头看一眼，如果在三天之内这件事没有被陛下知道，那就不要怪她了，无论怎么样，唐怡的安危，还有百姓，于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唐怡今日还惦记着那一家人，不过却被一些琐事给绊住了脚，她在宫里处理这些事情，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大半天，这才有时间出宫。 只是出宫之后，却又被秦楠清给拦下，不让她去看那些人。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让我过去，那可是我答应下来的，我还要去问话呢。”唐怡有些许的不解，连秦楠清递过来的茶水都没喝，和她怄气。 秦楠清只是一笑了之，唐怡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但她可是知道的，“那些人还没有想好，而且都生着病，你还是等过几天她们病好了再去看，免得过了病气给你。” 看着秦楠清温顺的样子，唐怡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不少，丝毫没有察觉有任何的不对劲，只当做是秦楠清为她好，“那你可要安排人好好的看着她们，我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小事。” “这是一定的。不过如果这后面真的是一件大事，要是被陛下知道这是你发现的，那岂不是会拍你过去查探，你就不怕吗？”秦楠清试探着问道，当然，她不会说这其中有唐怡的手笔，只是唐怡的荷包确实被偷了。 唐怡摇摇头，她早就想好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做，“我只是一个被偷了荷包的人，而且看她们可怜，给她们一口饭吃，至于这背后的实情，我当然是毫不知情的，就算是要交给皇女去查探，那不是也有我大姐和三姐呢，怎么说都轮不到我身上。” 秦楠清低头笑笑，这还是想的太少，“行，那现在呢，去听曲儿还是听书，我们的纨绔皇女？” 唐怡成功的被逗笑，起身就往外面走去，“今天天气不错，你不用训练的吗？”唐怡回过头，望着秦楠清。 秦楠清无奈，外面太阳已经有要落山的趋势，这个时间点，还真的不用训练，不过既然唐怡想看，那她也不介意单独训练自己一下。 第68章 第69章 秦楠清单独给唐怡舞了一段剑, 看着时间，收了起来。 “哇，太厉害了。”结束之后, 唐怡为她鼓掌，这是为她自己一个人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彩了。 等到秦楠清走近, 她拿出手怕擦拭着秦楠清额头上的汗珠，就算是出了汗，她在秦楠清身上也闻不到任何的汗味，还是带着皂角的香气。 “你饿了吗, 你等我一下，我去安排今晚的值班, 然后带你去吃饭，怎么样？”享受着唐怡的擦汗服务, 随着唐怡的一个个动作，她闻到了一丝梅花的香气, 只是这个天气，又是哪里来的梅花，只能是唐怡身上的味道了。 香气钻进鼻腔, 让秦楠清浑身都不自在。 唐怡终于停下了动作, 跟着秦楠清出去用餐。 这两天，唐怡都会出来在京城上闲逛，一来是在宫里待的久了, 实在是憋闷, 二来则是她在大街上, 有人想要找她会很难, 这样关于春闱的事情, 就找不到她的头上。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唐怡坐在马车上，马车却突然停下，前面闹哄哄的。 “回殿下，前面似乎是抓到了一个小偷，这些人正在等着京兆尹派人来呢，因此堵塞了道路。”有人前去查探情况，回来禀报。 唐怡皱着眉头，“最近这段时间，京城之中怎么这么多小偷小摸的，我记得原先京城的治安也是不错的，你随我过去看看。” 唐怡下了马车，有人疏散了人群，她走到最前面，看到的是一个女子，她前方跪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唐怡忍不住皱眉。 “这小孩是偷荷包的人吗？”唐怡出声，那名女子望见她腰间的龙纹玉佩，也是赶紧站起身来回话。 “回大人，是的，这小孩听口音和穿着不像是本地人，草民刚刚问了一句，应该是逃难过来的人家，原本想就这样算了，可是又想这小孩也不能就这样不管，就想着等京兆尹的来了，能帮着这些小孩，不要再做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唐怡点头，装作随意的样子，说道：“这么说来，我这前几日也被人偷了荷包，好在是抓了回来，现在你也是被偷了，这京城之中，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的难民？” “对啊，这也没听说那里有灾害呀，难不成是某些地方官……” “呸呸呸，这可不能乱说，没见宫里的主子在这里吗，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唐怡听得不太真切，但也懂得这么多难民对朝廷意味着什么，她看一眼这个小孩，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多话。 “这难民都聚于京城，也不能只靠着官府的救济，总归还是要有一些正规的营生。”唐怡皱着眉，只是留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她出来游玩的心思也消失了大半，打算回宫去找母皇讲一下。 但是在回宫的路上，她又想起来再卫属里的那一家人，这其中必然会有些联系，她立马让人掉头去卫属，打算先看看这一家人再说话。 可是等她到卫属之后，却发现这一家子人都不见了，她赶紧拦着一个金吾卫问这件事。 “回殿下，您说的那一家人，似乎是今日早些时候被叫到宫中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想来是陛下有话要问。” “宫中？”唐怡满脑袋都是问号，她被偷了荷包的事情，可是这只是一件小事，不应该会被陛下给知道啊，“那你们中郎大人呢，她现在在哪里。” “中郎大人带着人一起进宫去了。” 唐怡点头，左右她是要进宫的，正好也去看看她们是怎么回事。 到了勤政殿之后，唐怡被陛下身边的人给拦在了门外，“殿下，您现在不能进去，陛下吩咐了，现在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那现在里面都有谁在？”唐怡止住了脚步，她原本不是很急切的，但现在看这个样子，里面似乎是在商量着大事。 唐怡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瓷器摔碎的声音，她在外面都听到了，陛下现在一定很生气。 “回殿下，里面是中郎大人和誉王殿下，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逃难而来的灾民。这件事似乎是和誉王殿下有关，其余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唐怡皱着眉，在外面来回踱步，里面安静的出奇，唐怡很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现在被拦在外面，根本进不去。 唐成伊被气得是头晕头疼，今日下了早朝，秦楠清就过来说有要事禀告，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事，蜀中各地送上来的奏折，竟然完全不提这件事。 “唐愔，你说，你给朕说说，这件事你知不知情，蜀中郡守可是你提拔上来的，朕是相信你，才把蜀中郡守交由他，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还和之前的拐卖孩童炼丹的事情有关联，你若是不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这王位，你也就别想要了。” 唐愔跪在地上，面前还有刚刚陛下扔的瓷器碎片，她转头看一眼秦楠清，只见她脊背挺直，丝毫没有担忧惧怕之意。 “回陛下，儿臣并不知道这件事，前几日中郎大人确实报告了儿臣此事，但儿臣立马去了户部，并未找到有关的户籍资料，蜀中郡守虽然会每季给儿臣送信问好，但言语间更是从未提及此事，若此事是真的，那便是朝中有人暗中行如此霍乱纲纪之事。若此时是假的，那儿臣也想不明白，为何中郎大人要联合这些难民，中污儿臣。” 誉王脑子也是转的非常快，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给摘了出去，并且还反将一军，将秦楠清也拉了进来。 唐成伊怎么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随便相信，但跪在地上的是她最器重的女儿，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将来这个位置，也是由她来继承的，可偏偏今日。 “秦中郎，那你呢，可有什么想说的？”唐成伊靠在椅背上，喝口茶想要缓解自己的头痛。 “回陛下，近几日，从蜀中逃难而来的难民聚集于城南，流民逐渐增多，而且还有些难民已经得了疫病，金吾卫和城中驻兵已经在安排，却有些无济于事。臣让人去排查询问，发现这些人都是从蜀中过来的，之前并没有显现，这几日难民增多，怕是蜀中的形势，不容乐观。”秦楠清已经了解了很多，比起唐愔来说，这件事她占着天时地利，至于人和，陛下可是明君，怎么会放任百姓不管呢。 “那难民数量有多少，你可有统计过？”唐成伊还是比较关心难民的，若是难民增多，那么这件事怕是有心瞒也瞒不住了。 秦楠清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册子，交由唐成伊身边服侍着的人，“这是臣统计的名单，还请陛下过目。” 唐成伊接过来，翻看着这个名单，上面一个一个的都标注的很详细，每个难民家里有几口人，原先住在哪里，家里的人都因为什么原因逃难或者去世，这一字一句，都是对蜀中郡守的控诉。 唐愔不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但肯定的是，自己这几天的犹豫，反而是给了秦楠清立功的机会，而这个机会，也会让她陷入不忠不孝的境地。 唐成伊看完之后，心里更加难受，这些不像是做假，但是为什么，早朝的时候并没有人提出来京城难民事情，难道是当她老了，就开始欺瞒她了吗？ “你说这件事在早朝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向朕报告，偏偏就是你发现了呢？”唐成伊看着秦楠清，眼睛之中带着探究，像是在怀疑她。 秦楠清拱手，毫不畏惧：“回陛下，这些难民聚集之地，臣原先也并不知道，若非此人那日偷了六殿下的荷包，臣也不会知道京城之中还会有这样得到地方。臣这样每日都会在京城巡逻的人都发现不了，那那些成日锦衣玉食、足不出户的大臣，又如何得知此地。并非她们故意欺瞒陛下，实在是此地太过于隐蔽，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这当然也是事实，只是被秦楠清夸大一番。 听完之后，唐成伊还没有说话，就有人从外面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唐成伊紧紧地皱着眉，“你让她出去，朕现在没空见她。” “是。” “往年也会有不少的难民，今年看起来格外的多呀，而且蜀中自古以来都有着天府之国的美称，要说有这么多的难民，朕也是不相信的。所以说，誉王，这难民之事，你当真毫不知情？”唐成伊又问了一句，她现在有些看不透这么女儿了。 唐愔赶紧磕头，“回陛下，儿臣起誓，此事与儿臣毫无关系，儿臣真的不知情。当初举荐郡守，也是儿臣看他才能不错，才举荐的。” 秦楠清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口，扣头：“陛下，臣相信誉王殿下的话，此事她确实是不知情。臣那日去户部司核对户部的资料，从那日值班的小吏嘴中，知道一些内情。誉王殿下查的案子，是非常需要户部司的户籍资料，那几日过后，他去例行检查资料，却发现有一本的户籍资料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原本臣以为是有了变动，现在想来，怕是有人故意要将此事扣到誉王殿下头上，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上报陛下。” 第69章 唐愔看一眼秦楠清，眼神之中略带着感激，只是这件事，还是有众多的疑点。 “秦楠清听旨，朕现在任命你为钦差大臣，特许带一千禁军去蜀中查明情况，若是情况属实，蜀中郡守确有此等谋逆之举，朕许你调动周围三郡军队与先斩后奏之权，肃清之后，由你暂代郡守之职。” “臣，领旨，谢陛下圣恩。” 第70章 秦楠清拿着圣旨出来, 正好碰到还在外面等着的唐怡，她出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要找陛下吗？陛下现在没有时间, 誉王殿下还在里面。” 手中的圣旨有些明显，唐怡一眼就能看到，她摇摇头, 想也知道这上面会写些什么，但她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我原本是想找母皇的，但我好像来晚了, 你能告诉我这圣旨上写的是什么吗，是不是和我姐姐有关？” 秦楠清低下头, 说实话，她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讲, 那毕竟是唐怡的姐姐，“陛下让我做钦差大臣, 去查蜀中到底发生何事，说起来，蜀中郡守是誉王殿下举荐, 也算是有些关系吧。只是我没想到, 这件事，誉王殿下有想要瞒着陛下的想法，所以陛下才会这么生气。” 从这几句话中, 唐怡大概明白, 在秦楠清出来之前, 那些人已经被送出宫去, 还是被送到卫属, 唐怡没有问话，就算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没事，是我姐姐没有想明白，你只是为了蜀中的百姓。”唐怡的声音有些低落，她当然明白秦楠清是为了什么，可是那里面的人是她姐姐，她做不到义正言辞的说秦楠清做得很好。 秦楠清看着唐怡失落的样子，有些心疼，想要说什么来安慰她：“没事，你不用担心，这件事誉王殿下毫不知情，都是蜀中郡守私自做的，我过去查清楚，你在京城乖乖等着就好。最近春闱也要开始了，陛下还等着你做好这件事呢。” 唐怡叹一口气，转身离去，秦楠清见状，赶紧跟上去，跟在唐怡的身边，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会生我的气吗？” “母皇让你什么时候出发，你不去收拾东西？”唐怡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她现在是有些生气，但还会免不了担心秦楠清的安危。 蜀道难，并不是一首夸大的诗词，而是写实的，更别说那蜀中郡守做出此等目无王法之事，保不齐就连钦差大臣也敢杀。 听出来话语里的关心，秦楠清有些心安，最起码唐怡还关心她。 “明日就走，还要带着一千禁军，陛下把虎符给我，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动周围三郡的兵力，可先斩后奏，不过这真的把郡守斩首了，我还要去做一段时间郡守，希望这边短时间能找到替代的郡守。”秦楠清将这些事通通都告诉唐怡，希望她能消气。 听完之后，唐怡只是点头，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这让身边的秦楠清有些急切，眼看着就要进入后宫，她又不能进去，若是还没有哄好唐怡，这之后几个月都哄不好人。 秦楠清直接抓住唐怡的胳膊，将她拉到一边：“那你……会给我写信吗？我这一去这么远，若是收不到你的信，我会很伤心的。” “当然，我会给你写信的，而且，我并没有生气，这是你的职责，我有什么好插手的。我只是想，这么多天，你都不告诉我，那人是偷我的东西，也是我自作主张要收留她们入府中做奴婢，我说这几天为什么找那么多借口，为了不让我去看她们，原来是这个。”唐怡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秦楠清，心里充满委屈，将这些话一句不差的讲出去。 秦楠清伸手拭去唐怡脸上的泪珠，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疼痛，她赶紧解释：“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但是这件事牵扯甚广，还牵扯到誉王殿下，若是由你禀告陛下，必然会让你们姐妹之间产生不小的嫌隙，而且说不准陛下还会让你做这个钦差大臣，到时候，你就算是不想，也得临朝听政。我知道你不想太过于出头，便想瞒着你，替你做这些事情。蜀中的百姓一定要救，但若是救了，现在这样的局面是不可能避免的，我宁愿是我替你。” 唐怡在外面待了那么长时间，这其中的关窍她自然想得明白，只是一见到秦楠清，那些事情都被她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腔的委屈。 “但是，但是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若是告诉我，我也可以帮着劝劝我姐姐，这样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唐怡想得比较简单，还是因为她没有在官场上待过，只是聪明，是远远不够的。 秦楠清叹一口气，继续给她解释：“我发现这件事之后，立马去找了誉王殿下，也给了她时间，若是她的身边人能劝说她，也早就劝了，现在这样，只能说是殿下她自己的选择，我根本就做不了主，也无能为力。” “而且这两日京城之中的难民越来越多，你都能发现，殿下她掌管着刑部和大理寺，难道就当真一点都不知道？” “我……算了，我本来就不应该管这件事，那一家人都已经问完话，还是给她们找个正经的营生，我的王府也不收，还是我现在的这群人用着舒服。”唐怡只是想得到请男寝的安慰和态度，根本就不想和她讲什么大道理，而且现在看着那一家子人，她就会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还不如就保留着她们的良籍，找个正经营生比较好。 怎么这人还越说越生气了呢，秦楠清有些拿不准这个时候自己应不应该讲话，但也知道，只要唐怡进了这个门，之后好几月她们都见不到一面。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了，我听说蜀中有很多的新奇玩意，等我回来我给你带怎么样，还是说你想见见蜀中的食铁兽，我也可以给你带回来。如果你是担心你姐姐的话，我可以……” “别说这些，我知道你不会做什么扰乱法纪的事情，而且我相信我姐姐，这件事绝对没有她的参与，你只需要秉公执法就可以，给蜀中百姓一个交代。”唐怡捂住她继续说下去的嘴，眼睛看着她，异常的坚定。 看到唐怡如此，秦楠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唐怡不生气就好，她无论做些什么都可以。 秦楠清赶紧点头，表明她知道了，唐怡这才放下手，之后又紧紧地抱着她，声音发闷：“我知道你这一走，得有好长时间见不到你，我今日也不是故意生气的，我会每天都给你写信的，你也每天都会收到我的信，你要注意安全，带走的这一千的禁军，你要挑武功好的，能保护你的，知道吗？” 秦楠清伸出手回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我也会给你写信，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呢，蜀中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你真的不要我给你带回些？” “当然要。我听说蜀中美食很多，你带回来个蜀中的厨子，只是我还听说，这食铁兽性情凶悍，虽然长得可爱，但要抓着一头实在是不容易，要不就算了吧？”唐怡的话中满满的都是对美食的向往和遗憾，她虽然很想见见小时候的食铁兽，但是也不忍心让任何一个人受伤，特别是秦楠清。 秦楠清却只是笑笑，给她了个承诺：“美食当然没有问题，这食铁兽也没有问题，那边一定会有专门捕这个动物的猎户，我去找他们就好，一定给你带回来一个小的食铁兽，让你养在身边的。” 两个人只是抱了一会，就有宫人过来，“六殿下安好。秦大人，陛下说让您速去准备，尽早去蜀中查案。” 无奈，只能依依不舍的松开，秦楠清转身离开，先是拿着圣旨去禁军那边点了一千人，柳茗怕她出什么意外，将自己的副将也交由她，好确保秦楠清的安全。之后，秦楠清才回到府中，让下人收拾一些衣物，准备明日一早就出发。 吃完饭的时候，柳茗提前回来，交代她一些事情。 秦楠清听完之后，问道：“母亲，我还是觉得这一千人声势太过于浩大了，我或许可以先带着几个人快马加鞭的赶过去，装作是游玩的人去看看，让剩下人在周围三郡打点好，若这蜀中郡守真的有此等谋乱之心，我直接派人送信，联合三郡兵马，打他个措手不及，您觉得如何？” “你考虑的很是周到，兵书没白看，确实不能打草惊蛇，只是你的安危也要考虑进去，知道吗？另外，带兵打仗最怕的就是纸上谈兵，这是历史的教训，你可要时时刻刻记得，若是这次给我吃个败仗回来，不仅仅是陛下要罚你，家法你也躲不过去。”柳茗说话是有点狠了，不过秦家百年的名声，可不能在秦楠清这一辈断了。她是不想秦楠清掺和进去朝堂之事，但现在也是晚了，现在也只是求上天保佑，不要砸了秦家百年忠义良将的名声。 “母亲，您放心，女儿一定不给家里抹黑。”秦楠清自觉这点能力她还是有的，不然上一世又怎么能在北境守那么多年，胡人丝毫不敢来犯。 隔天一早，那一千人就在城外等着了，秦楠清说了自己的安排，带着五十人装作是自己的随从，而自己则扮演着一个出门游玩的富家女，先行出发，剩余的人，则去蜀中周围三郡，随时准备调兵遣将。 第70章 秦楠清带着人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临到关外，这才换上华丽的马车，一行人有的穿着劲装，扮做侍卫，还拉着几辆装物品的马车，派头十足。 “停下，你们可有入关通牒？”剑门关上的士兵见这么多人，大声呵斥道。 “自然是有的，快放我们家小姐进去，若是耽误了我们家小姐的时间，你们就等着吧。” 秦楠清强忍着不适，不是，来的时候也没有人告诉她，这地方这么热呀，她觉得自己都快要中暑了。 第71章 关门上守着的士兵, 看着下面的一行人，只觉得是出来游玩水土不服的富家女，赶紧让人放行, 检查都没有检查，毕竟也是收了人家的金银。 过了剑门关，秦楠清继续强忍着不适, 让下面的人抓紧时间赶路，很快就到了绵阳，秦楠清才想着好好休息几天。 租了一个院子，秦楠清刚到绵阳, 这水土不服的症状就加重，直接昏过去, 一行人只能停下赶路的步伐。好在这几天秦楠清强忍着写下了几封信，在接下来的几天之中, 都会按照顺序送到唐怡的手中，也不怕她担心。 “大夫, 我家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玥一在一旁很是焦急，可现在大夫在给秦楠清把脉, 她也不敢上前。 “这位姑娘不必担心, 你家小姐只是连日赶路，再加上这边天气实在是炎热，饮食习惯也不一样, 这才导致身体承受不住, 等老夫给她开一个调理的方子, 喝个几天便会好了。”大夫收回手, 去另一边写下方子, 交由下人去抓药。 喝完药的第二天，秦楠清就醒了过来，她的身体本来就很好，自我修复能力很强。醒来之后虽然精神还有些不济，但比起之前，还是要好很多。 “我昏迷的这几天，你们可有什么收获？”秦楠清昏迷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件事，她已经因为这耽误了一天的时间，若是再没有任何收获，那蜀中的百姓，就多一天不得安宁。 “回小姐，在您昏迷的这几日，奴婢已经派人去查探消息了，大家似乎对此地的郡守颇有怨言，只是各地的县丞都和这位郡守有利益纠葛，而百姓们则是更加注重自己的利益，没有到自己头上，没有多少人关心。”玥一说的是这一日查探出来的东西，也算是有一些收获的。 秦楠清当然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官与官之间的相互勾结，屡见不鲜，而且很难完全禁止，而在这里生活的百姓，又不关心村里的人，对这件事也是知情者甚少。 “你们继续去打探消息，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最好是去周围的山村里，就说是寻找可以玩的地方，另外，找个时间，我们先去会会这里的县丞。”秦楠清将事情安排下去，扮做纨绔子弟，她还是很有经验的，毕竟京城之中，最多的就是这样的人，她只需要学个皮毛，就足够了。 秦楠清穿上衣服，打算出门走走，却被玥一给拦下：“小姐，大夫说让您好好休息，您现在不宜走动，而且现在正是晌午，太阳大得很，若是中暑了可如何事好。本地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出门，小姐，您就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可好？” “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我们就先休息，等到太阳不这么厉害了，再出去。”秦楠清刚打开窗户，外面就一阵热浪袭来，这天气，可比京城热多了。 在房屋又待了一下午，等到天气不那么热的时候，秦楠清才带着一众随从出门，去了绵阳最大的酒楼，同时，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有一个富家女浩浩荡荡的进城，现在又那么多人去一个酒楼，这消息自然传的很快，今天晚上的酒楼，很是热闹。 秦楠清一去酒楼，就包下了三层的所有包厢，却只选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包厢坐下，随从都守在门外，还有专门试毒的人。 与此同时，一二层都坐满了人，今日在这酒楼之中，还会有表演节目的，可是每半个月一次，也让秦楠清给赶上了。 “你说这里，县丞会过来吗？”秦楠清坐在包厢之中，听着外面喧闹的声音，可惜手边没有佩剑，不过就算是有，现在也不是好时机。 “小姐您派出去打听的人已经回来了，这酒楼就是县丞名下的，今晚他应当会过来，尤其是在听到您也在，想必现在已经在路上了。”玥一在她身边说道，这菜也在慢慢的上，只是这个地方，辣口的菜居多。 这几天，秦楠清也算是能接受了，吃起来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道菜不错，你去后厨问问，这菜是怎么做的，等回京让唐怡也尝尝，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吃这么辣的。”秦楠清比较喜欢这道菜，只是不知道唐怡能不能吃。 下面的喧闹声暂时停止，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来了，果不其然，有人来通报，说是县丞要见见她。 秦楠清继续吃着饭，县丞派过来的人在门口等着，等的时间有些长，他有些不耐烦了。 “我们县丞大人已经在二楼等着你们小姐多时了，这里是绵阳，不是你们家，我们县丞要见你，那是你们的荣幸，还不赶紧下楼过去参见我们县丞。”小厮仗着背后的人是绵阳县丞，对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他们都以为眼前的人单纯的只是一个富家女。 “那你们等着就等着呗，就算是京城之中的三品大官想见我们家小姐，也得等我家小姐吃完再说，我家小姐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玥三守在门外，说话声音有些大，让里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秦楠清失笑，看一眼身边的玥一：“你这妹妹也挺伶俐的，我现在都在想，如果她脱离了奴籍，会去做什么，言官，还是商人？” “小妹无论做什么，都是仰仗于小姐您，托您的福，一定会做得很好。”玥一勤勤恳恳的布菜，为秦楠清添茶倒水。 “你说的也是，还是先吃饭，听听外面的情况。”楼下的喧闹声又开始了，门外的吵闹声也在继续，而包厢内却是岁月静好，安然无恙。 “那也是在京城，你要知道，这是在绵阳，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县丞要对你们做什么，这消息绝对传不到京城！”小厮在外面似乎是有些肆无忌惮的，这毕竟也是人家的地盘，人家胆子大一些也是无可厚非。 “那又如何？无论是绵阳还是京城，还是江南北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怎么，你的意思是，你们想要谋逆？”玥三声音变小，这事情，可不敢大声说。 那小厮没想到这人能这么伶牙俐齿，还牵扯到如此大的罪名，他支支吾吾的，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好带着一肚子气，去回复县丞。 谁知道县丞只是慢悠悠的喝杯酒，并没有太过于生气，“她们实在家中豪横惯了，自然不知道外面是怎么一个世道，我们作为主人家，怎么能扰了客人的兴致呢。不过今日若是不想见的话，那么我想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办法。” “是，属下明白。” 秦楠清吃完之后，有人带来一个好消息，那剩余的人，已经掌握了周围三郡的兵力，并且有七百人都悄然到了绵阳。 “走吧，我们先回去，今晚县丞会有大动作，可能还会杀人灭口呢。”秦楠清笑着说道，整个人都胜券在握的。 “可是小姐，我们只是过来旅游的，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玥一有些不明白，她们明面上的钦差大臣，还在路上走着呢，应该不会发现吧？ 这个问题，在外面不方便回答，等到回去之后，秦楠清才开口：“你觉得这些人敢在这里做出这样的事，就在朝中没有内应？” 回到房间之后，秦楠清换上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拿着佩剑，“我也知道这不能打草惊蛇，但是现在，这绵阳县丞都敢杀钦差大人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 说着，秦楠清给玥一一封信，“加急送出去，送到陛下手上，另外要求周围三郡做好准备。”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在床上放置一个假人，秦楠清带人躲了起来，静静地等候着更浓的夜。 县丞回去之后，立马纠集兵马，准备在今日晚上，就去给秦楠清一个教训。 “县丞大人，朝廷上面说钦差大人还在路上，我们贸然行动，这些人万一是钦差大人派过来探路的呢？”县丞的幕僚有些担忧，这些人听口音是京城人士，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怕什么，天塌下来咱们这里有天险，还有郡守在顶着呢，这人路过我绵阳，竟然也不出过路费，还对我的邀请视而不见，这不是活腻了这是什么？”这位县丞平日里就是这样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更别说钦差大人了。 幕僚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偷偷找个机会，带着一家老小连夜收拾东西跑路，却发现城门已经关了，这下算是完蛋了。 夜深之后，秦楠清听到了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这些人都不知道放轻脚步吗？ 等到这些人动手之后，隐藏在黑夜之中的人，也悄然而动。 第71章 在这座院子里营造出血流成河的样子，找个受伤的人当做被刺杀的钦差大人，而其余的七百人，也已经悄然接管了这座绵阳城，县丞已经成了阶下之囚。 “你看，还是有不打草惊蛇的办法的。”坐在县衙之中，秦楠清看着案桌上的印章，等待着其他人去寻找证据。 而那位县丞大人，还跪在下面，被五花大绑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在翻找着，他已经放弃挣扎了。 “大人，找到了。”有人捧着几个账本，放在秦楠清的面前，之后退后几步，隐入黑暗之中。 秦楠清翻看着这些账本，眼神逐渐晦暗，冷笑着看一眼那个县丞，只凭借着这些，就足够定罪了。不过，这还不够，还要找到郡守那边。 第72章 绵阳这边的消息, 都被秦楠清封锁，只留下一个被她控制的送信人，为了确保锦城那边不起疑。 就在秦楠清控制绵阳的当天晚上, 蜀中郡守陈升还在锦城中最大的酒楼之中寻欢作乐，对于绵阳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而这样, 也大大方便了秦楠清接下来的行动。 她先是找到绵阳的印章，派人去剑门关替换下来守关的士兵，这样可以确保她们的军队能够毫无阻碍地入蜀。 接下来，秦楠清就要去锦城收集陈升犯罪的证据了, 再过几天，路上的那个假钦差大臣也会到达蜀地, 到时候一切都会是顺理成章。 派副将在绵阳守着，秦楠清带着玥一一行人, 前往锦城。果然，只要过了剑门关, 这蜀地就是一马平川，怪不得说是天府之国呢，想在这里自立为王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小姐, 奴婢还是第一次来锦城呢, 这里的风景和家里是完全不同。”玥一站在秦楠清的身后，这第一站，秦楠清先去了都江堰, 看看这灌溉了万亩良田的伟大工程, 不过这里常年都有重兵把守, 她们也只是远远一望。 “风景确实不错, 走吧, 我们先去看看这街上有没有耍杂技的，问问路人这食铁兽要怎么抓，才能抓到一个幼崽。”秦楠清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探查证据，而是先去问了食铁兽，她还记得唐怡想要这样的动物。 “小姐，奴婢已经派人去打听，想必现在已经有所收获，我们可以先回客栈，您看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要用餐了？”玥一提议，恭敬的站在秦楠清的身后，她旁边站着玥三，张望着眼睛，在到处看。 秦楠清又望一眼远处的都江堰，转身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吧，这一个上午都没吃什么东西，我想你们也都饿了，走吧，我请你们吃好吃的。” 玥三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还是跟在秦楠清的身后，保持着距离。 像她们这样的，路上有很多，所以也并不显眼，不会太过于引人注目，听说锦城这边的男人，都有些怕妻子，现在官家出台了新法令，这样的情况就更多了，走在路上，总是会看到妻子出来抓还没有回家丈夫。 不过，这还不是最吸引秦楠清视线的，要说这街上最能吸引人的，还是那些牵着手出来逛的一家人。 虽然说好朋友之间挽个胳膊也是正常的动作，但是两个女子和两个男子之间……京城的风俗都没有这边这么开放。 秦楠清突然想到了唐怡，有些庆幸，唐怡她只是六皇女，上面还有几个姐姐，皇位很难落在她的身上，所以，唐怡可以肆无忌惮的和自己在一起。 想到唐怡，秦楠清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又正好看到有人在街边耍杂技，而旁边的笼子里还正好有一个黑白团子。 一场杂技下来，周围人都拍手叫好，也有不少人给出铜钱，秦楠清直接拿出来一锭银子，放在那人手里。 “这位小姐实在是大气，您想看什么节目，小民什么都会，保证不让您失望。”此人收了银子，给了秦楠清挑节目的权利。 秦楠清望一眼那个黑白团子，问道：“节目就不必了，我只想问一句，你这黑白团子是怎么得来的，这个时节，如果我雇人上山，能不能抓到一个幼崽？” “这位小姐，现在这个时候，山上还没有食铁兽幼崽呢，这要等到六七月份，现在才三月份，那食铁兽说不定才刚刚怀上呢，你若是想要，可以再等上几个月。大一点的食铁兽当然有，只是不容易驯化。”那人一五一十的给秦楠清解答，这可是一个小财主。 秦楠清点头，又赏给他一锭银子，“多谢了。” 给完银子之后，秦楠清直接转身离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有些失落，还要等上好久呢。 “姐姐，小姐看起来不太高兴啊，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玥三跟在后面，小声的和玥一商量着。 玥一摇摇头：“小姐是因为现在抓不到食铁兽而不高兴，你现在就算说什么做什么，小姐也是这样。等一会回到客栈，看看外出探查的人有没有消息，那应当可以让小姐高兴起来。” 玥三点头，继续跟在秦楠清的身后，做她忠实的护卫。 没有食铁兽幼崽的信件传到京城，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唐怡拿着这封信，有些失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收起信件，唐怡继续皱着眉，身边向她汇报工作的蔡啸继续着，那一串串的条例，实在是让唐怡觉得头疼，好不容易等到她念完，唐怡还没有放松下来呢，这人就又开始念叨了。 “殿下，您觉得这些条例怎么样，属下觉得，这其中的……”之后，又是吧啦吧啦一大堆，唐怡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直接伸手叫停。 “我之前不是都说过了吗，所有的事情，你直接决定就好，就当我是个吉祥物不可以吗？你若是觉得我不行，现在还可以去找陛下，让她换了我这个主考官，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可以吗？”唐怡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可是这些话她都说了好多遍，这人就是不为所动，反而还更加来劲。 蔡啸看着唐怡，还是她的那套说辞：“殿下，辅佐您这是陛下的决定，微臣并不能擅自更改，而且，君无戏言，陛下的旨意又怎可轻易收回。您还是忍受一些，等到后日春闱开始，您就可以休息一会了。” 唐怡瘫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着房梁，一脸的生无可恋，“别以为我不知道，春闱考试可是整整三天，学子们坐在那么小小的房子里，一刻都不能松懈，我们这些考官自然也是如此。而且这也是一个辛苦活，就连之后批改卷子什么的，也都是要做的，我这样的学识，能看出来什么？你没听到街上赶考的学子都是怎么说的吗，人家都不想进我的门下。” 蔡啸也是被噎住了，没想到唐怡是如此的油盐不进，不过她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自然要确保唐怡坐好这个主考官的位置，其余的流言蜚语，那都不足为惧。 “殿下，我觉得您还是好好做好这件事，若是做不好，不仅仅是你的问题，还会影响到皇室，影响到陛下，到时候各个学子对陛下也不信任，那就没有愿意为朝廷效命之人，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蔡啸又搬出来了陛下，还有更大的说辞。 唐怡看她一眼，更是无可奈何，为难一个学士能有什么用，她也只是听陛下的。唐怡再一次妥协，她摆摆手说道：“行行行，你说得对，但是这些东西我也是一窍不通，你自己做决定就好，我相信你可以的。现在我觉得头有些疼，我需要去看看大夫。如果我回来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如果我没有及时回来，你自己盖个章也是顺手的事。” 说着，唐怡就起身离开，再怎么说她也是跟着秦楠清习了一段时间的武，蔡啸也不敢真的抓着她坐在这里，每次她都能轻易跑出去。 逃离了贡院，唐怡去了将军府，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来找这位大夫看看，她给的药效果很好，吃了之后，她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害了许多，而且晚上也睡得很香。 慕凉给她把脉，搭了有半刻钟，才收回手。 “府医姐姐，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几天经常觉得头疼，而且还吃不下去任何东西。”唐怡还是很担心自己的身体，而且经过上次的事件，她现在也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要给她下毒，这在皇城之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殿下，您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操心过度，导致气血郁结，当然，也是因为您内心并不想接手这个主考官的职位，身体在排斥而已，其余没什么大事。还是之前的那瓶药，只是我改良了一下，味道不苦了，殿下您可以放心。”慕凉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唐怡的面前。 白露将这瓶药收起来，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唐怡。 之后，见这两人还没有离开，慕凉问道：“怎么，是还有什么事情吗，这不是都已经看完了，还是说你们想要留下来帮我晒药材？” 唐怡摇摇头：“我知道你的医术高明，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不易察觉的慢性毒？我想，我的身体我应该是有权知道的。” 第72章 慕凉抓药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殿下，您的身体很好，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所谓的慢性毒，也没有。您完全可以相信我，我的医术虽不如药王，但也是比太医院的院正要好很多。” 在秦楠清临走之前，她还特意过来叮嘱，这中毒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唐怡知道，而她，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唐怡有些不信，刚刚慕凉停顿的那一下，被她收入眼底，只是慕凉不想说，她也就没有再问，“那当然，秦楠清她们家里人相信你，我自然也是相信的。今日麻烦你了，我就不打扰你整理药材了，这就告辞。” 唐怡只是离开了她的院子，并没有离开将军府。 她轻步走进秦楠清的书房，她轻触着书架上每一本书的脊背，仿佛能听见它们在低语，诉说着往日的点点滴滴。她坐在那张曾经两人共同研读的桌前，翻开一本泛黄的兵书，字里行间，似乎还能看到秦楠清专注的侧脸。 第73章 唐怡在宫门下钥之前及时返回, 遗憾的是，她的王府仍在修缮中，只需等待完工, 她便无需如此匆忙，甚至只需翻越一堵墙，便能轻松抵达将军府。 次日, 唐怡被唐成伊召见，一同前往勤政殿的还有副考官蔡啸。 “明日春闱就要正式开始，今日朕便将今年的试题交付于你们。”唐成伊从身后的锁着的柜子里，取出一个被封印的卷轴, 亲自递交到唐怡手中。 唐怡屈身伸手，接过卷轴, 事已至此，她纵使心有不甘, 也必须承担起这项任务。“儿臣接受使命，定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成功完成此次春闱。” 目睹唐怡的状态，唐成伊感到由衷的欣慰，频频点头表示赞许。随后, 她转向蔡啸, 嘱咐道：“在这次春闱中，你贡献颇多，待事情告一段落, 朕定会赐予你丰厚的奖赏。” 蔡啸恭敬地鞠躬致谢：“陛下所托之事, 臣自当全力以赴, 不敢奢望任何奖赏。唯愿陛下基业长青, 广纳天下英才。” 虽然唐成伊对赞美之词早已习以为常, 但每次听到仍会感到心情舒畅，面带微笑地坐回龙椅，“够了，你不必用这些话来讨朕欢心，只有把春闱办得出色，朕才会真正高兴。你先退下，唐怡，朕想单独和你谈谈。” “微臣告退。” 蔡啸离开勤政殿后，唐怡放松下来，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显得有些懒散。 唐成伊看不下去，皱眉说道：“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坐直。这次春闱，朕知道你不想负责，但你也不能总是这样无所作为，难道你就不明白朕的苦心吗？” 唐怡对此持有异议，她本性使然，若让她参与朝政，她会感到不自在。她更愿意保持现状，于是向母皇坦白：“您清楚我的个性，我并非读书之才，让我担任主考官，岂不是误人子弟？我恳请您撤销成命，您却认为我不思进取，这实在让人费解。” “来，你向朕阐述一下，朕这样做难道不是出于对你的关爱？顺从朕的意愿，之后朕会赐予你官职，甚至封你为王，你意下如何？”唐成伊凝视着唐怡，真心希望她这个女儿能够更加积极进取，而不是日日流连于将军府，这成何体统。 唐怡垂首，似乎在权衡此事，她并不介意接受官职，但她并不渴望那些权力重大的职位。她向母皇恳请：“母皇，封王这是当然的，但关于官职，您能否赐予我一个较为清闲的职位，最好是那些权责较轻的。您觉得这样可行吗？” 唐成伊怔了一下，无论如何，唐怡愿意加入朝廷担任官职，这总归是件令人欣慰的事，至于其他，她也不再强求。“你认为朕会赋予你怎样的职位，或者，你期望得到哪个职位？” 唐怡并不清楚目前朝廷中有哪些职位适合她，虽然外派的职位确实存在，但她并不倾向于离开京城。即便是在京城担任一个微不足道的官职，对她而言也是可以接受的。 “母皇，这职位的指派怎能随意呢，必须考虑朝廷的实际需求。然而，如果像这次这般需要高度专业技能的主考官职位，那恐怕我真的不合适。所有的工作几乎都是由蔡啸完成的，而我仅仅负责签字盖章都觉得吃力。”唐怡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说道。只要能够取悦母皇，她所期望的事物大抵都能得到。 唐成伊带着一丝无奈的微笑说道：“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喜好玩乐。好了，现在你只需专心扮演好主考官的角色，其他事情无需你操心。顺便问一下，这几天你在街上有没有遇到过兜售考题的人？如果遇到了，你有没有购买？” 说到这里，唐成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意识到，如果考题被泄露，那么这次春闱考试就失去了意义。 在脑海中反复思量，唐怡摇了摇头，她并未遭遇过类似情况，或许是因为她腰间佩戴的玉佩起了作用？ “母后，儿臣并不知情，每次儿臣外出，总会佩戴这枚玉佩。可能是因为这枚玉佩，人们没有向儿臣兜售考题。待儿臣出宫后，我会私下询问几个人，以确保春试的公正性。” 即便她再不学无术，也清楚考题泄露的后果。这不仅是对朝廷的不敬，更会让所有考生感到失望。 唐成伊见到她这般模样，感到十分欣慰，连连点头，“那太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记得要做得完美一些。” “啊？不，母皇，您确定是让我来负责吗？我只是随口一提，这专业的事情，怎么可以交给我呢，大理寺不是还有人吗，我过去抢她们的工作，这不是越俎代庖吗？”唐怡急忙拒绝，这任务，她确实难以胜任。 唐成伊对她却充满信任，站起身走向她，轻拍她的肩膀：“朕相信你，你绝对能够做得很好。若有不明白之处，不妨咨询大理寺寺卿，朕认为，她会很愿意指导你的。” 唐怡本想拒绝，但当她与唐成伊那充满威胁的眼神相遇时，她立刻改变了主意，跪下谢恩。 莫名其妙又接了个差事，等去勤政殿之后，唐怡感到一阵莫名的恍惚。回到宫中，她才意识到自己所做之事，心中顿时涌起无尽的懊悔。 白露陪伴在她身旁，耳闻唐怡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很想开口说些什么以示安慰，却又担心自己的话语会让唐怡感到更加烦扰。 “既然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那我们还是先出宫吧，先去贡院，找几个人问问。”唐怡带着人离开皇宫，尽管内心不情愿，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接受现实。 唐怡抵达贡院后，蔡啸向她报告，考题已被她亲自锁在柜子里，并且额外加了一层保护措施，确保不会泄露。然而，她仍旧感到不放心，于是命令蔡啸召集所有负责春试工作的人员。 “众所周知，每年的春季考试总能揪出一些企图作弊的考生，今年也不例外。因此，在考试过程中，大家需格外警惕。此外，诸位在近日逛街或在酒楼用餐时，是否有人向你们兜售考题呢？”唐怡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并非怀疑他们，因为他们都是由蔡啸推荐的，她对蔡啸充满信任。 “回禀殿下，臣确实遭遇过此类情况，臣还花费了五十两银子购得了考题，计划明日与考卷进行核对，若发现有相同或相似之处，臣会立即上报。”一位官员举手回应，唐怡示意他上前。她认出此人是蔡啸的同窗好友。 “将考题交给我处理，同时你们其他人可以去街头走走，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出售考题。如果发现的话，一并买下，费用我会报销。我只信任你们，所以请务必伪装得自然一些，明白吗？另外，记得观察卖考题者的外貌特征，回来后找人描绘出来。”唐怡派她们上街购买考题，打算明日对比以确认是否相同。 唐怡的话语让在场的众人一时哑口无言，她们显得有些犹豫不决。最终，还是那位提出问题的人决定将考题交给唐怡来裁决。 唐怡接过考题，迅速记下这三道题目，并瞥一眼旁边的柜子。“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得接近考题，我将亲自在此守护，我的暗卫也会时刻警戒。” 之后，这些人便出了贡院，去到酒楼茶楼坐着等，她们也是经过科举考上来的，自然知道要如何扮演一个进京赶考的学子，到了晚上回去的时候，就有了不小的收获。 唐怡看着这些人交上来的考题，全都放在桌子上，发现这些竟然都是一样的，要说有哪些不一样的，那只能是字迹了。 “殿下，已经画好了，这些都是那些考题贩子大致模样，只要等到明日考题一出来，便知分晓。” 唐怡点头，将这些画像收起来，亲自保管，并且暗中派人去盯着这些人，防止他们跑路。 午夜时分，贡院开始准备考生入场。众多考生在门外排起了长队，队伍中既有十几岁的少年，也有满头白发的长者。唐怡坐在一旁，指挥手下对考生进行搜身。 一边是男子考生的入场检查，另一边则是女子考生的入场检查，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直到天色大亮，所有考生才全部进入考场。望着这些考生坐在一排排的小格子里，唐怡心中暗自庆幸，身为皇室成员，她无需经历这番折磨人的考试。 第73章 随着考试的启动，唐怡亲自拆封了考题。当第一道题目被揭开时，唐怡和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意外，因为题目竟然完全相同。唐怡眉头紧锁，首先指示身边的人将这个考题分发下去，随后又迅速打开了剩余的两个题目，结果依旧。 “殿下，面对考题泄露的情况，我们该如何是好？这场考试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蔡啸询问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继续进行考试似乎已无意义。 唐怡只是微微一笑，示意她们按照时间表，将剩余的考题全部分发下去。蔡啸感到困惑，不只是她，周围的其他人也都不太明白。 “毕竟这些考生要在这里待上三天，她们也无法离开。至于那些贩卖考题的人，我已经安排人手跟踪了，不必担心他们会逃脱。多分发一些题目，并且让人装作没看见，这样不就能降低他们的警觉性吗？到时候抓捕起来岂不是更容易。你们觉得呢？”唐怡向她们解释着，坐在椅子上，显得游刃有余。 第74章 部分应试者在看见试卷的那一刻, 不禁心中窃喜，庆幸自己不惜重金购置了考题，并提前请人代笔, 现在只需伺机而动，将预先准备的文章抄写出来即可。 此时，有人警觉地观察巡逻的士兵, 趁四周无人注意，悄无声息地开始抄袭。而另一部分人虽然心怀忐忑，但在见到第二道题目后，紧张情绪随即烟消云散, 他们也纷纷效仿他人，将事先准备好的文章逐一抄录。 唐怡步入考场, 环顾四周后，便伫立于贡院门前。此时, 数队人马鱼贯而入，将一众考生团团围住。 “各位学子, 都停笔吧，有些人也就不用再写了，为了确保公正, 我觉得, 还是在这白天，再检查一次比较好，若是没有人作弊, 这时间我也会给你们补回来, 但是被我发现了, 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唐怡端坐于席, 目光如炬, 逐一审视在座各位，令人感受到不容忽视的压力。 有人面容惨淡如丧考妣，另一些人则暴跳如雷，他们耗尽心血完成的文稿，眼看到手却又生变故，令他们无法平静。更有那些心理承受力较弱者，已是泪流满面，现场失声痛哭。 对于这些勤奋备考的学生，也有人感到同情，但相比之下，朝廷的威严显然更为重要。随着蔡啸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对考生进行检查。 有人试图携带小抄进入考场，采取了各种手段。在检查开始之前，唐怡已经预料到会有人作弊，但没想到检查结果竟如此触目惊心，许多人将小抄藏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士兵们敢于检查并上报，而她却不敢目睹这一切。 “将这些作弊者押入天牢，等待后续的处理。其他学子，先送回客栈休息，等待陛下重新出题。今日发生的事情，从现在起至下一次考试期间，所有非京城学子的住宿和伙食费用，将由朝廷承担。此外，礼部将提供额外的赔偿。” 在宣读了处理方案之后，唐怡坐在这里观察着，作弊的考生被押入大牢，而其他考生则由士兵护送回家，并安排专人去安抚他们的情绪。 “蔡啸，随我来，我们去找陛下，必须向陛下详细汇报此事，绝不能让幕后之人逃脱法网。”唐怡对于这起作弊事件感到非常愤怒，她不理解这些考生经历了如此多的考验才获得这次机会，为何要在关键时刻自毁前程。 蔡啸随同唐怡进入宫中，向陛下详尽地报告了此事。陛下闻讯后，怒火中烧。考题原由唐成伊亲自拟定，并亲自锁入柜中，期间无人触碰。究竟是何人所为？ “来人！将近日在勤政殿值守的人员全部带来，朕要他们接受慎刑司的审讯，必须彻底坦白交代，不得有任何隐瞒！”唐成伊怒气冲天，声震四野，殿外的值班人员闻声皆惊，随即被御前侍卫拘捕，带往慎刑司。 蔡啸与唐怡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幸运的是，在唐怡入宫之前，她已预先派人将那些出售考题的不法之徒逮捕，并将他们与考生分开关押，确保了不会发生串供的情况。 待唐成伊情绪平复后，她再次开口：“你们可以起来了，朕并非有意忽视你们。你们在调查中表现出色，待此事了结之后，朕自会根据功绩给予奖赏。不过，那些未参与作弊的学子们，你们已经妥善安排了吗？” “回禀陛下，殿下已经做好了所有安排，并且对考生进行了多方面的补偿，目前只待下次考试的安排。”蔡啸代唐怡回答，若是由唐怡亲自陈述，恐怕会引起陛下的疑虑。 唐成伊感到非常满意，频频点头，“这次你的表现相当出色，如果还有人质疑你没有才能，就让他们看看你这次的成就，让他们无话可说。” 唐怡一时语塞，即使想要为自己辩解，也显得力不从心，她只能含泪微笑道：“这都是母皇您教导有方，否则女儿也无法完成这些事情。如果母皇您不给予女儿任何帮助，女儿恐怕会让您失望。” 唐怡的这番话无懈可击，不仅巧妙地维护了自己不学无术的形象，还巧妙地恭维了陛下，使得唐成伊心花怒放。 “你确实口才出众。但此事仍需你亲自处理，务必妥善完成。待一切尘埃落定，朕将封你为王。蔡啸，你要全力协助六皇女，彻底查清此事，并妥善安排各项事宜，与礼部协商，选定一个吉日。至于考试题目，当天朕会亲自告知你们。”唐成伊的怒气已平息，现在与她们交谈时语气平和。 两人奉命离开大殿，一致决定首先前往大牢审讯那些泄露考题的犯人。宫中的慎刑司若有所审讯成果，自然会向陛下汇报，无需她们过多操心。 大牢内关押着那些考题贩子，没有她的指示，无人敢于擅自施刑。尽管唐怡在表面上只是一个无实权的皇女，但正因她的皇女身份，她所拥有的隐性权力也不容小觑。更何况，她目前的头衔更是赋予了她额外的影响力。 唐怡决定亲自审问这些人，或许是因为秦楠清曾带她进入过大理寺的监牢，她现在面对这些情况，已不像初次那般恐惧。 “你们应该清楚，贩卖春闱试题的罪名有多严重，现在证据确凿，你们无法抵赖。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些考题是谁交给你们的？”唐怡命人搬来一把椅子，她坐在上面，似乎已经洞悉了这背后的始作俑者。 “殿下，求您饶恕，求您饶恕啊！我们只是想借此机会赚取一些钱财，并未有意犯下如此重大的罪行。这些考题，是一位蒙面人交给我们的，从声音判断，那是一名男子，身材魁梧，目测身高约有八尺。除此之外，小人便一无所知了，那天夜色浓重，小人并未能看清他的面容。”唐怡尚未施以刑罚，便有人开始供认。 其他人见状，也迅速表示赞同，争先恐后地描述他们所见的那个人的外貌。唐怡命人详细记录下每个人的描述，而旁边的画师则根据这些描述绘制出了一个蒙面男子的画像。 唐怡审视着画像，眉头紧锁，这样的信息显然不足以辨认出目标，让她感到无从下手。 “你们这样的表现，可以算是将功补过，本殿下可以考虑减轻处罚，但必要的惩罚还是不能免。来人，将这些人交给刑部，进行定罪审理。”唐怡站起身，离开了大牢。 蔡啸望着唐怡那无奈的面容，也感到一阵无力。虽然线索已经浮现，但关键人物的身份却无从得知，调查陷入了僵局。目前，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慎刑司的调查能力。 “殿下，我们现在是否前往礼部，重新商议日期？”蔡啸谨慎地询问，担心任何不慎的言辞会触发唐怡压抑的情绪。 唐怡无奈地叹了口气，事态发展至此，她即便想要低调行事，也已无能为力。 “你先前往礼部，我尚有其他事务待处理。待一切安排妥当，我自会与你联系。”唐怡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疲惫，蔡啸明白此刻不宜多言，便点头应允。 蔡啸离开后，唐怡携白露前往将军府，步入秦楠清的书房，开始给她写信。唐怡握着笔，犹豫着是否该将这些烦心事告知秦楠清，但此刻，她似乎找不到其他可以倾诉的对象。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唐怡最终决定提笔，将近日来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的心绪，一并倾注于信中。 秦楠清在收到信件后，也正处于一个关键的时刻。她决定先写信给对方，给予安慰，并鼓励她专注于即将到来的春闱考试。与此同时，秦楠清回想起前世那个谋反者，她怀疑这可能是他的策略——通过科举舞弊来扩大自己在前朝的势力，这确实是一个高明的手段。 秦楠清并未将这一想法告知唐怡，而是选择保留这条线索，打算待她返回京城后，继续深入调查。 刚刚完成回信，玥一便步入屋内，带来令人振奋的消息：“小姐，据下面的人报告，他们这几日走访了各个村庄，收获颇丰。有些村庄已经人去楼空，但房间内的物品显示，这些房屋几个月前还有人居住。种种迹象表明，那些村民是被突然带走的，有些甚至在用餐时遭到突袭，餐桌上的食物被打翻在地，却无人来得及收拾。” 第74章 秦楠清听到这些，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经过多日的等待，她确信会有重大发现，“还有其他线索吗？有没有查出这些村民被带往何处？” 玥一回应道：“回禀小姐，已经查明，目标位于城郊的一座山上，那里林木繁茂，下面的人也是经过一番努力才找到的。” 秦楠清颔首，将写给唐怡的回信封入信封，递给玥一，随后指示：“那么接下来，可以安排钦差大人进入剑门关了，待钦差大人抵达蜀地，我们的士兵亦可分批潜入，务必隐秘，避免被察觉。” “奴婢这就去办。”玥一拿着信件，步出了房门。 秦楠清再次取出唐怡交给她的那封信，反复阅读，试图从中寻觅线索。然而，无论她怎样审视，依旧一无所获。 然而，在前一世，秦楠清曾听过那人的声音，即便他戴着面具，那声音至今仍清晰地印在她的记忆中。此外，那人显然也认得她，她确信，此人必定是朝廷或后宫中的一员。 “无论如何，我都要揭开你的身份，你若意图伤害唐怡和百姓，我绝不会坐视不管！” 第75章 由柳茗身旁的副将所扮演的钦差大人, 率领着一群随从，浩浩荡荡地进入了锦城，沿着大道行进。沿途的百姓见到这般阵仗, 纷纷俯身跪拜。 见到钦差大人，就如同见到陛下本人，百姓们不敢直视。 副将明勉带领着一行人前往衙门, 而郡守陈升则在明勉身旁，为她指引道路。 “陈郡守，我就不多言了，陛下对蜀中的民生极为关注, 而你已任职三年，正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因此, 陛下派遣我来，是为了检查你的工作进展。”明勉面带微笑, 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 陈升立刻赔上笑容，急忙回应：“这是当然, 若非当年誉王殿下的提携，下官不会有今日的成就。陛下要来检查下官的工作，下官自当全力配合。钦差大人旅途劳顿, 不如先随下官前往用餐, 让下官为您接风洗尘。” 明勉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既未明确表示同意，也未直接拒绝。这种含糊的态度让陈升感到不安, 他无法揣测这位钦差大臣的真正意图, 感到颇为棘手。 陈升不甘心就此放弃, 继续询问：“大人, 或许, 您是希望先审阅文书，还是打算先去用餐？” 明勉凝视了陈升片刻，然后收回目光，以戏谑的口吻回答：“陈大人，你还是老样子。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就如此紧张，看来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待提高。我长途跋涉至此，一直未能享受一顿像样的饭菜，既然到了锦城，自然要品尝这里的风味佳肴。那就现在吧，否则你精心准备的美食岂不白费了。” “没听到吗，还不快去准备。”陈升对身边的人命令道，随即转向明勉，“明大人，这些都是酒楼现做的佳肴，我已得到您的许可才敢派人去取。我们并不急于一时，走在锦城的路上，正好可以欣赏这里的风土人情，您意下如何？” 明勉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陈大人，我们都穿着官服，若直接前往酒楼，恐怕不太合适。还是先更衣为宜。” “的确如此，那么我们先去驿站，下官早已备好一切，只待大人您到来。我们确保您会感到宾至如归。”陈升迅速安排人带领她们前往驿站，待换好便装后，便直接乘坐马车前往酒楼。 明勉紧随陈升之后，踏上了酒楼的阶梯。当他目光投向二楼的一间包厢门口时，意外地发现了秦楠清的侍女玥三。两人目光交汇，仿佛彼此间传递着某种默契的信号，随后默契地点头示意。 明勉继续上楼，来到三楼，与陈升共饮。为了款待客人，陈升还特意安排了歌舞和乐曲助兴。 “钦差大人，您觉得如何？”陈升见明勉已经饮下不少，便试图探查她是否已有醉意。“这可是蜀中顶尖的歌舞表演，虽然不及京城的水准，但也绝对是一流的。” 明勉此时依然保持着清醒，却故意装出一副醉态，眼睛半闭，望向陈升：“嗯？你说什么？我似乎有些醉了，听不太清楚，你再重复一遍吧？” 陈升心中暗自窃喜，看来这位大人也是个沉溺于酒色之人，虽不至于与他完全相同，但也相差无几。 “大人，既然您已经醉了，是否需要稍作休息？这酒楼内备有房间，或者您更愿意返回驿站休息？”陈升询问道，似乎真心关切。 明勉面带微笑，举杯欲起，却因不稳而跌坐，酒液泼洒，周围的人迅速递上手帕清理。 “酒力不支，让您见笑了。但如此精彩的歌舞，排练不易，怎能无人欣赏？我认为无需休息，待歌舞表演完毕，我们再回驿站。”明勉依旧笑着，尽管双眼微眯，透露出醉态。 陈升听后大笑几声，对明勉的话表示赞同，随即示意歌舞继续进行。 与此同时，在楼下包厢内，尽管不清楚楼上正在讨论什么，但从现场的气氛来看，显然是一场音乐与舞蹈的盛宴。 “小姐，您确定不去那边听一听吗？”玥一在旁边为她布菜，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认为我们目前处于别人的领地，如果贸然前去偷听，万一不慎暴露，岂不是会招致麻烦，甚至被关进大牢吗？陈郡守肯定已经安排了重兵把守，还有其他人在场。不过，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秦楠清语气从容，显然对局势了如指掌。 玥一这才恍然大悟，她对小姐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尽管现在小姐有时不再向她透露原因，但她依旧保持着这份信任。 秦楠清用餐完毕后，径直离开，返回她租住的宅院。 宅院里，已有专人等候。此人随明勉一同抵达，向她报告了旅途中的种种情况。 秦楠清听完汇报后，未发一言，只是示意那人退下。她让玥三守在门外，而玥一仍在房间内待命。 “小姐，接下来有何吩咐，请尽管告知奴婢。”玥一询问道。如今明勉大人也已到来，想必小姐的计划需要迅速执行，以避免更多百姓遭受苦难。 秦楠清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再次取出唐怡的信件，重新阅读。见此情景，他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为她续上茶水。 近期京城科举作弊的风波愈演愈烈，消息甚至传到了这里。然而，尽管唐怡在信中多次提及，幕后之人却仍未查明，可见唐怡对此事颇为忧虑。 意识到今日尚未回复信件，秦楠清便让玥一准备墨水，她决定给唐怡写回信。 这两天她仔细研究了唐怡的来信，尽管对科举舞弊案的细节了解不多，但她还是向唐怡提供了一些建议。 唐怡收到信后立刻拆开，读完信后，她对这个案件有了新的见解。 慎刑司的人嘴硬如铁，始终不肯透露是谁进入了勤政殿。但现在看来，她有必要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蔡啸，随我前往慎刑司。”唐怡收起信件，带领随从直奔慎刑司，目睹了那些正在遭受刑罚的人们。 “殿下，您好。这些人已经受刑多日，却依然未吐露任何信息。”领头的嬷嬷向唐怡报告，恭敬地跟随在她身后。 唐怡走近，终于开口询问：“你们这是不停地在用刑吗？”眼前的场景令人不忍直视，尽管她在大理寺见识过无数残酷的场面，但这里的惨状更甚。毕竟，在大理寺的犯人尚有户籍，而宫中的这些人，却只是奴籍。 “回禀殿下，这些都是卑微的奴仆，不施以刑罚他们是不会轻易招供的。您可能觉得这些手段过于残酷，但它们确实是行之有效的。奴婢曾用这些方法审问过许多人，他们最终都承受不住而招供了。”管事嬷嬷语气中带着一丝狠厉地说道。 唐怡眉头紧锁，她发现自己仍然无法忍受这些血腥的场面。她转身询问：“然而，经过这么长时间，您仍未从他们口中问出什么。这些人中有的是迫于无奈才卖身为奴，而有的则是家仆，被送入宫中。您说说看，他们之中又有谁不会为自己的家人着想呢？” 唐怡强忍着不适，转头望向那些奴仆，继续说道：“我这里掌握着你们的籍贯信息，我也审阅过你们之前的供词，但我并不相信。因此，如果现在你们中有人愿意说出真相，我可以帮助你们摆脱奴籍，并且给予你们一些金银财宝，让你们能够返回故乡。如果你们仍旧选择隐瞒，那么只能继续施以刑罚了。” 威逼利诱，这是最常用的办法，也是秦楠清之前提醒过她的。 管事嬷嬷显得有些犹豫，不确定是否应该开口。然而，当她看到那些正在受刑之人神色开始松动时，她选择了沉默。 “殿下，您真的会帮助我们摆脱奴籍吗？”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尽管声音不大，但还是能够听见。那人努力抬起头，试图看清唐怡的面容，却力不从心。 唐怡轻笑一声，“这是自然，本殿下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也没有撒谎的必要。毕竟，与一个奴仆相比，科举考试显然更为重要。但我确实很好奇，如果有人指使你们，他为何如此确信，你们不会将他供出呢？” 第75章 依旧是刚才发言的那位，他沉思片刻，暗自下定决心，“殿下，我可以说出真相，但不能在此地。” 唐怡示意随从为他松绑，并引领至一间空旷的房间，确保四周无人。 “你有何话要说，现在便可以说。然而，本殿下耐心有限，若你不愿开口，我自有其他手段。”唐怡坐在椅子上，而那位仆人则跪在她面前。 “回……殿下，我在入宫之前，曾在明王殿下府中……”他的话尚未说完，便眉头紧蹙，嘴角溢出了略带紫色的血。 目睹此情此景，周围的人迅速召唤了太医。在这混乱之中，唐怡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太医迅速赶到现场，但遗憾的是，那人已经停止了呼吸。经过检查，确定是中毒身亡。 “禀报殿下，此人身中七日毒，服下后需七日才会发作。那么，在毒发前七日，此人生前食用了哪些食物？”太医转过身来，询问道。 管事嬷嬷跪在一旁，低着头沉思片刻，然后对唐怡说：“六殿下，这些天来，奴婢一直在审问这些罪奴，必要时甚至会剥夺他们的食物，但就在毒发前七日，有位来自贵人宫中的奴仆来访，他并非为了此罪奴而来，而是探望其他罪奴，并且带来了一些物品，很可能就是那天的事。” “那位贵人是何人？” 管事嬷嬷抬头，目光与唐怡的凶狠眼神相遇，随即又迅速低下头：“回殿下，是文君。” 第76章 唐怡怔了一下, 随即意识到管事嬷嬷所指之人。她感到既无奈又觉得此事颇为滑稽。 “你的意思是，一个在陛下那里几乎不被注意的人，居然能够支开勤政殿众多守卫？他的月例银子根本不足以收买那些人, 更何况，除了月例银子，他别无其他收入来源。你先告诉我, 那个送东西的人是谁，让他过来。”唐怡根本不相信那个人有此能力，他缺乏这样的手段，而且唐成伊对他施加了诸多限制。 下方的人迅速行动, 将那人擒获并架起，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人抬头, 恰好看见唐怡，便连滚带爬地爬到她的脚边, 乞求宽恕。 唐怡眉头紧锁，显露出一丝厌恶。她身旁的人立刻将那人拉开, 让他跪在地上。 “我听说你七天前曾来慎刑司送过东西，把那天的情况详细道来，我便可以宽恕你的罪行。”唐怡直截了当, 她觉得在慎刑司待着实在不舒适, 希望能尽快结束审问，得到解脱。 “殿下，这奴才只是前几天为在慎刑司的同乡送了些物品, 除此之外, 别无他事, 请殿下饶恕。”那人急忙跪在地上磕头, 额头上很快便渗出了血丝。 唐怡不愿再浪费口舌, 果断下令对他施以针刑，任凭他痛苦哀嚎，也绝不心软。 “殿下，饶命啊，殿下，我招，我招。”他的十指已被细针刺满，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剧痛。 “说吧，我在听。” “是，殿下，是明王，我在入宫之前，曾蒙受明王的救命之恩，因此……” “因此，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明王的指使？你可明白，诽谤皇室是何等重罪，而且你声称明王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唐怡对这人的话持怀疑态度，稍加思考便知这是无端的诽谤。 然而，此人依旧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殿下，我所言句句属实，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但我也明白，我应忠于陛下，做出那样的事，我日夜难安，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我必须向陛下坦白真相。” 唐怡听后，不禁被他的话逗笑了，她认为他未免太小看她了，竟会相信这种话，“别以为用这些话就能蒙混过关。既然你日夜不安，为何我看你神色如此平静，不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而且，如果你真的有此觉悟，为何不早些向陛下报告，而是在受刑之后才开始坦白？所以，你还是说实话吧，这样或许能减轻你的痛苦。” 跪在地上的仆人，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你做梦！”话音刚落，嘴角便溢出了鲜血，他竟选择了咬舌自尽。 “对他进行搜身，检查他身上是否携带其他物品。”唐怡紧蹙着眉头，如果这件事真的与她的三姐有关，她该如何应对？ 随从们开始脱下他的上衣，意外地发现他的后背有一处刺青，上面刻着一个微小的“明”字，似乎是刻意让人发现的。尽管小巧，却无法忽视其存在。 “殿下，这是此人背上的刺青，它似乎暗示着与明王殿下有关。我们是否应该立即向陛下报告此事？”蔡啸未曾预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感到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这牵涉到了明王殿下。 唐怡一见到那刺青，立刻洞悉了事情的真相。秦楠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这显然是有人蓄意陷害。然而，要揪出幕后黑手，却非易事。 “首先，我们必须向陛下禀报此事，鉴于事件的严重性，隐瞒是不可能的。”唐怡轻揉着太阳穴，转向房间内的其他人继续说道，“关于明王的事情，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人在背后诽谤。一旦我发现，你们每个人都将难逃其咎，我将下令诛灭三族，九族内的其他人也将被卖为奴隶！明白了吗？” “奴才明白。” 唐怡急忙带着蔡啸前往勤政殿，向唐成伊报告此事。“母皇，儿臣认为，这件事背后大有文章，姐姐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通常只有府中的护卫和奴婢，那些长期在明面上的人，才会在身上刺青。而此人身上的刺青，显然是有人蓄意陷害。只是这幕后之人隐藏得太深，女儿我实在毫无头绪。”唐怡边说边观察唐成伊的反应，殿内的气氛让她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唐成伊预料到有人会设计陷害她的女儿，但幕后黑手难以轻易揭露。此事只能到此为止，继续追查下去，恐怕也不会有新的发现。 “那么，从慎刑司挑选一人，让他承担这个罪责。至于理由，由你自行决定。春闱考试必须继续，让礼部尽快安排一个日期，我们不能让考生们久等。” “遵命，臣已命人着手处理，礼部正在敲定具体时间。相信不久之后，考试便能重新举行。”蔡啸回应道，成功地将众人的焦点转移到科举考试上，巧妙地将针对明王的阴谋掩盖过去。 “主上，此次我们失策了，选出的那两位，似乎并不如预期般机智，未能妥善完成任务。然而，陛下那边，并未对我们产生怀疑。”一名男子跪在地上，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着紫袍的男子，只是后者站在阴影中，脸上戴着面具，难以辨认其面容。 紫袍男子冷笑一声，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你认为这是件好事吗？若非我早先安排的那些人，这件事早已被栽赃给明王，至于是否牵连到我，这并不重要。若我真在意这个，就不会冒险了。” “属下思虑不周，还请主子责罚。”跪在地上的男子磕了几个响头，语气坚定，即便此刻让他赴死，他也绝无迟疑。 男子转动着手中的扳指，语气冷漠无情：“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如此无能之辈，留之无用。” 话音刚落，男子决绝地转身离去。跪地之人随即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四溅，场面惨烈。 随后，尸体并未久留此地，而是被某人悄然带走，遗弃于城外的荒凉乱葬岗。从始至终，无人知晓此地曾上演的悲剧，亦无人得知，究竟是谁在此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唐怡向世人揭露，此次科举舞弊事件，全因勤政殿内一名小太监贪图钱财，私自泄露考题，并以高价出售。该太监已被捕并处以极刑。 得知此事的考生们无不愤慨，若非此人所为，他们也不必在京城耗费如此多时日。尽管额外的复习时间有所增加，但此类事件，还是越少越好。 “那么，大人，我们何时能重新参加考试？大家都已等待许久，若不尽快确定一个确切日期，恐怕有人会承受不住。”有人提出疑问，周围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请大家放心，考试日期已经确定，就在三日后。请大家回去好好准备，一切安排就绪，确保不会再发生上次的状况，请大家安心。”台上的人宣布了考试时间，并作出了承诺。 学子们聚集于此，不久便各自散去。 三日之后，科举考试再度开启。鉴于前次事件，入场检查变得更为严格，目的是确保无人能携带作弊材料进入考场。 唐怡端坐高位，试题由陛下身边最信任的人迅速送达，以保证考试的公平与公正。 又经过三日，科举考试圆满结束，众多学子陆续离开贡院。唐怡在房间内，同样感慨万千：终于画上了句号。 然而，尽管科举考试已经结束，对于蜀中百姓而言，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明勉饰演的角色是一位沉溺于酒色的钦差大臣，经过十多天的周旋，终于使陈升放松了警惕。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两人在陈升的府邸中畅饮欢聚。 “明大人，您看，十多天过去了，您有何需求，尽管吩咐小的。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定当为您备妥。”陈升面带微笑地询问，似乎已经确信明勉是一个愿意接受贿赂的人。 第76章 意识到对方已经落入圈套，明勉只需再加一把劲，便能搜集到更加确凿的证据。 “哦？那你打算给我什么好处？你能提供多少？”明勉拿起一杯酒，带着笑意反问，显得异常贪婪。 陈升心中暗自窃喜，他继续侃侃而谈：“您有所不知，这蜀中之地，不仅物产丰饶，而且经济繁荣，每年上交给朝廷的税银数目庞大，难以估量。除此之外，蜀中还盛产华丽无比的蜀锦，这种织物以其精美的工艺和绚丽的色彩闻名遐迩。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下官愿意奉上三十匹最上等的蜀锦，以及五千万两白银作为薄礼，不知您意下如何？” 明勉听后，既没有明确表示接受，也没有直接拒绝，他带着一丝疑惑的语气说道：“原来蜀中之地竟然如此富饶，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据我所知，蜀锦每年上贡的数量似乎并没有这么多，你这番话……” 陈升只是微笑：“这是自然，只要您有所需，我自当奉上，此外，蜀中尚有诸多珍奇宝物，若您不介意的话……” “哈哈哈，我怎会介意呢，这几日您赠予我的已经相当丰厚。不过，您如此慷慨，想必是有事相求吧，别再绕弯子了，我这酒意正浓，您直说无妨，否则我恐怕难以理解。”明勉又饮下一杯酒，言语间已有些含糊不清。 陈升见状，心中暗喜，“确实有事相求，大人，您看，时机已成熟，您回京后能否向皇上禀报，这里一切安好？” 第77章 陈升见状, 心中暗喜，“确实有事相求，大人, 您看，时机已成熟，您回京后能否向皇上禀报, 这里一切安好？” 经过长时间的铺垫，陈升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随即，那些精美的锦缎和闪亮的银子被呈上, 放置在明勉的面前。 这些华丽的蜀锦和耀眼的银子，无一不在展示着陈升的财富实力, 然而，这些财富的背后, 却是蜀中人民的血泪。 “陈大人，你这是明目张胆的行贿啊, 你可知当今陛下，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做法，这家没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我们两家人的头都不够砍的。”明勉只是看了这些一眼, 继续试探陈升。 陈升“哈哈”一笑，自信满满地说：“明大人，您大可不必为此忧虑, 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 陛下是不会察觉的。此外, 我背后还有大人物支持, 他会保护我们大家。” 明勉心中一惊，不确定这位大人物是誉王殿下还是另有其人，她继续试探性地问：“不知陈大人所言的大人物，官职有多高？如果可能的话，我这……” “那当然是你难以想象的高位，只要你愿意接受这些，我保证，待你返回京城之后，定能官运亨通，步步高升。”陈升心中暗喜，这下他得到了一个机会，而且这位大人物还是武将，对皇上来说定有极大的价值。 正当他沾沾自喜之际，一群手持刀剑、身披金甲的士兵从外面涌入，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是什么情况？来人，有刺客！”陈升惊呼，他从未目睹过如此场面，一时间惊恐万分。 “陈大人，你企图向我行贿，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你的府兵已被悉数擒获，你还不打算投降吗？”明勉并未以钦差大人自居，而是直接以“我”自称，这让陈升感到有些异样。 “你并非钦差大人？那你又是谁？”陈升迅速回过神来，面带寒霜地质问道。 “她自然不是钦差大臣，真正的钦差大臣，已于半月前抵达城内，这半月来，对郡守大人的所作所为进行了彻底的调查，收集到了确凿的证据。”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紧接着，围观的人群迅速散开，有人从中间缓步走来。 来者正是身着护甲的秦楠清。 “我才是真正的钦差大臣，陈大人，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证据确凿，你无法否认。”秦楠清腰间佩带着长剑，面色冷峻。 “原来是你。”陈升对秦楠清有印象，之前以为她只是个来此游玩的富家女，便未加留意，未曾想她竟是隐藏身份的钦差。 秦楠清轻蔑地冷笑，开口道：“那是自然，我料想你这位显赫的郡守，必定留有后招。不妨直言，你还有哪些准备，让我们来一较高下。” 陈升闻言，爽快地笑了起来，“这还用说，蜀中的所有军队唯我马首是瞻。你仅带了这么寥寥数人，即便从邻近三郡征调援军，你以为能突破剑门关的防线？真是异想天开。” 消息的严密封锁，在当前局势下，确实带来了极大的优势。 周围的士兵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静候秦楠清的下一步指令。 “你认为我会毫无准备地发起战斗吗？我母亲是禁军统领，我父亲是镇北大将军，你认为我会逊色于她们吗？你也可以思考一下，为何我敢仅带这么少的人马，就大胆闯入你的郡守府。”秦楠清本无意多言，只是看着眼前注定要败亡的对手，在这里徒劳挣扎，这种场面确实令人激动不已。 陈升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难怪他最近没有收到任何来自绵阳的消息，原来早已被眼前这个人所控制。她自报家门，每个人都是他无法触及的存在。 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明白自己这次彻底失败了。如果剑门关还在他手中，他本可以凭借这天然的险要之地自立为王，但现在，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复存在。 “你想要了解什么？”陈升询问道，他明白这一切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他行贿的事件，必定还有其他深层原因，关键在于秦楠清调查到了何种程度。 秦楠清并未透露任何线索，只是指示下属将现场的所有人押解至天牢，等待次日的再次审讯。 士兵们押送着陈升，从秦楠清身边经过，陈升的眼中满是愤怒，狠狠地盯着秦楠清。然而，秦楠清对此毫不在意，对她而言，这样的小角色并不值得她多加考虑。 “这半个月来，你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只会更多，恐怕会更加劳累你。”秦楠清向明勉鞠躬致意，按规矩来说，明勉是她母亲的副将，她本应尊称一声姨母。 明勉连忙伸手扶她起身，“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都是为陛下效力，何须分你我。更何况，这里的百姓深受郡守的残害，我们自然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秦楠清听到这句话后，心中的忧虑减轻了不少。毕竟，在过去半个月里，明勉目睹了太多的奢靡，难免内心会有所动摇。 “既然如此，您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秦楠清安排人护送她回去休息，自己则带领手下在郡守府进行搜查。 夜晚视线不佳，搜查工作进展缓慢。秦楠清意识到时间越来越晚，便命令手下暂时撤回，待到天亮后再继续搜寻。 天亮之后，秦楠清率领众人再次对郡守府展开搜查。她带来的军队将整个郡守府和衙门严密包围，无一丝缝隙。这一行动很快在锦城内传开，民众们聚集在外，低声议论着。 “听说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奉皇命前来调查。看这阵势，这位钦差大人应该是个正直之人。” “确实，我之前误以为她也是沉迷于享乐之人，没想到她竟是深藏不露。” “我们期待这位钦差大臣能够为我们主持公道。” 秦楠清的随从向她报告了这一情况，她只是轻轻点头，便继续监督着抄家的行动。抄出的物品数量众多，已经堆满了秦楠清的面前，暂时有超过一百个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然而，这仅仅是一小部分，搜查还在继续，箱子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 秦楠清带着随从在府中巡视，来到了池塘边。池塘里种满了荷花，水也在不停地流动，似乎有地下泉水的补给，想要抽干并不容易，但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你去找几个人，把池塘与外界相连的地方堵住，我要把这水抽干。”秦楠清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命令。 并非她有意惹是生非，而是从府衙到这座府邸，至今未能寻获矿山的账本，她绝不能忽略任何可能的线索。 接到命令的下属迅速集结人手，不出几个时辰，池塘的水位已下降一半。此时，水下厚厚的淤泥开始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池塘边缘较浅，露出的淤泥覆盖了一大片区域。秦楠清命人用长竹竿搅动这些淤泥，以探查其中是否藏有物品。 “大人，这边有发现！”有人高声报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秦楠清急忙派人前去打捞，原以为会是某个箱子，结果却是一具人的尸体。 随后，在池塘边的淤泥中又发现了几具尸体，它们被逐一打捞上来，整齐地排列在空地上。 总共有五具尸体，均为女性。至于她们身上的衣物，尚不清楚是在被沉入池塘之前就穿着的，还是在沉塘之后，被水侵蚀所致。 秦楠清召来仵作，立即进行验尸。与此同时，其他人继续抽水，继续打捞工作。 直到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池塘的水终于被抽干，而这些尸体也已经初步验明。 第77章 “禀报大人，这些人在被沉入池塘后才死亡。据小人观察，她们在沉塘前身上衣物所剩无几。根据小人的推断，她们应是近期失踪人口中的一部分，并且生前遭受过虐待。这些行为很可能与前郡守有关。”仵作在完成验尸后，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秦楠清深知这位郡守罪孽深重，却未曾料到他会如此肆无忌惮，犯下这般恶行。即便是遭受最严厉的五马分尸之刑，秦楠清仍觉得不足以抵偿其罪。 随后，在池塘的中央，人们发现了一些坚硬的物体。根据勾勒出的轮廓，这些物体显然并非普通的石头。然而，由于淤泥的特性，这些物体并不容易被打捞上来，更何况它们位于湖中央。 “慢慢来，不要急躁，确保安全第一。”秦楠清预感到，这些物体正是她所寻找的、最致命的罪证。 她命令手下核实几具尸体的身份，同时，这项工作也需要同步进行。鉴于失踪人口众多，除了那些被送往京城的，还有那些被强行送往矿场的，都需要动用资金进行妥善安置。 秦楠清整夜未眠，士兵们同样未曾闭眼，他们持续不懈地努力，试图将那神秘的物品从水中捞出，直至次日下午，经过长时间的艰苦奋斗，他们才终于成功地将其完全打捞上来，结束了这一夜的紧张与劳累。 清除了表面的淤泥后，他们打开了箱子，发现里面装满了用油皮纸包裹的书籍。秦楠清打开其中一本，发现这些确实是矿场的账本，记录着一笔笔银两的往来，如同流水一般涌入，又如同流水一般流出。至于这些银两的最终去向，在另一个箱子中找到的信件揭示了所有秘密。 第78章 她确实猜中了, 这些物品藏在如此深的池塘中，一般人根本无法想象，这比藏在密室里要安全得多。 “把这些东西搬到府衙去, 找几个精通账目的人来，仔细检查这些账本，一旦发现任何异常, 立刻上报。”秦楠清命令道，这些账本无疑是至关重要的证据，再加上那些书信。 账本被搬走后，只剩下这些书信。秦楠清随意拆开一封, 但刚一瞥，她便认出了那熟悉的字迹, 似乎是誉王殿下所写。再仔细一看，信中竟有“本王”自称的字样。 秦楠清宁愿相信这是陈升设下的陷阱, 用来陷害唐愔，而不愿接受这是他们二人串通一气的证据。然而, 余下的信件无一例外地都出自欲望殿下之手，信中提及的“本王”时隐时现。 秦楠清将这些信件秘密送至自己的房间，暂时不打算让其他人得知。她召见了明勉, 征询她的看法, 但明勉吞吞吐吐，似乎有所顾忌，不敢直言。 “无需担忧, 你尽管畅所欲言, 这里的话不会传出去。”秦楠清试图安抚她, 希望她能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见解。 明勉这才开口：“依我之见, 这些信件不像是伪造的。从时间顺序来看, 有些信件已经泛黄并出现褶皱，而且使用的纸张只是普通的纸张，这表明此人非常谨慎，知道不能使用贡纸。至于信上的字迹，也是无法轻易模仿的。至于信中某些字的使用，我认为可能是出于习惯，而其他部分，如某些特定的字，此人确实做到了避讳，这是绝对不能改变的习惯。” 仔细观察，信件上确实有避讳的字迹，这与誉王的习惯相符。 秦楠清感到有些头疼，她挥了挥手，示意明勉退下，她需要独自静思一番。 此事无法隐瞒，在场众多目击者，真相难以掩盖。然而，若直接上报，后果可能更为严重。秦楠清决定先将此事密报给陛下，确保陛下和殿下有所准备。 秦楠清安排人手将这封密信连夜送往京城，而她自己，则打算前往大牢，审问那位前郡守。 大牢内阴冷潮湿，她将此人关押在地下深处的水牢中，这里深藏地底，完全不必担心有人试图劫狱。同时，这也让他亲身体验了水牢的严酷。 那人被束缚在一根木桩上，胸口以下浸泡在长年不见阳光、鲜少更换的水中。此刻，那水中的气味……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秦楠清并未将他救出水牢，而是命人用水将他泼醒，自己则站在水牢外，向他提问。 “我在你府上的池塘里发现了一些有趣之物，那是你矿场多年来的账本，以及你府中的收支记录，虽不详尽，却足以证明你的罪行。我唯一不解的是，这箱子里怎会藏有书信？能否告诉我，这些书信是与何人往来？” 陈升太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一言不发。然而，他的沉默反而让秦楠清心中的疑惑减少一分，她越是坦率地谈论，关于某位殿下的嫌疑，似乎越能得到澄清。 秦楠清在心中轻叹，继续追问：“你以为保持沉默，我便无法查出真相吗？我已审阅过那些书信，字迹虽不至熟悉，却也足以辨识，再加上其中的避讳用语，你认为我真的查不出来吗？” 在秦楠清说出那句话之后，他抬起头，震惊地凝视着她。然而，很快他便恢复了那副不屑一顾的神情：“那又怎样？你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些书信完全可能是伪造的。仅凭几封书信就想定大人的罪，你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尽管陈升仍旧执迷不悟，认为无人能够定罪，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在其他人看来，他的行为就像是忠诚地捍卫着他的主人。而这位“主人”，身份显赫，恰好与信件的发信人相符。 随后，秦楠清继续询问了一些关于账本的问题。或许意识到即便保持沉默也无济于事，陈升最终透露了所有相关事宜。至于他背后的主子，却始终一言不发。 经过这一轮的审问，秦楠清大致掌握了情况，现在一切取决于陛下的回复。鉴于此事涉及誉王殿下，她不敢轻率决定。 至于其他事项，秦楠清已派遣众多人员进行调查。不久，她的团队便彻底查明了事实。 公众对事件的“罪魁祸首”陈升极为愤怒，每日都有大量民众聚集在府衙门前，强烈要求立即对他执行死刑。然而，不论此事涉及誉王殿下，需要回京对质，还是所有死刑案件都必须将文书送至刑部复核，斩立决都是不可能的。 秦楠清命令加强府衙的守卫，防止过于激动的民众闯入。她这几日一直住在府衙，审阅了所有文书，对竟然存在如此罪大恶极之人感到震惊。 秦楠清迅速将郡守陈升的罪行呈报给陛下，并亲自在此继续搜集新的证据，决心揭露誉王殿下被诬陷的真相。 尽管反复搜寻，秦楠清却一无所获。相反，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一个事实：誉王殿下似乎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面对眼前的证据，秦楠清感到头痛欲裂，心烦意乱。在前世的记忆中，她对唐愔的倒台知之甚少，只知道是她曾经推荐的人所为。现在看来，她自己竟成了推动这一切的关键人物？ 如果当初没有发现那逃难至京城的一家人，没有继续追查下去，那么现在就不会有这些纷扰，也不会发现蜀中郡守与誉王殿下之间的勾结。但若不继续追查，那些无辜的百姓又将如何是好？ 秦楠清面临了一个棘手的困境，若此事得到证实，那么誉王殿下无疑会重蹈覆辙，像上一世一样被贬为庶民。然而…… 远在京城的唐成伊收到了秦楠清紧急送来的消息。在阅读完毕后，他勃然大怒，命令道：“来人，立刻将唐愔带到朕面前！” 外界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还是有人前往誉王府请誉王殿下进宫。此时，誉王殿下对所发生之事一无所知，向宫中人员询问，他们也显得茫然。 “殿下，老奴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陛下在收到秦将军的紧急消息后，情绪激动，命我来请您。您看这是否与蜀中有关？” 唐愔百思不得其解，这件事究竟与她有何关联。她只是听说，母皇大发雷霆，难道…… 一踏入勤政殿，便有一个茶盏向唐愔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滚烫的茶水不仅浸湿了昂贵的地毯，也溅到了唐愔的鞋子上。 唐愔迈步向前，跨过破碎的茶盏，弯腰行礼，“不知母皇急召女儿前来，有何要事？若女儿有何不妥之处，还请母皇息怒，女儿定当改正。” 即便如此，唐愔仍旧无法揣测究竟发生了何事，只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周到，触怒了母皇。 唐成伊见她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怒火中烧，将信件扔在地上，命令唐愔亲自查看，“你自己看看，这是否与你有关？证据确凿，你让朕如何不怒？” 唐愔拾起信件匆匆一瞥，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急忙跪倒在地，连磕数头，“母皇，陛下，女儿对此事一无所知，必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恳请母皇为女儿主持公道！” 言毕，唐愔再次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其情之真挚，令人动容。站在唐成伊身旁的人不忍目睹，劝谏道：“陛下，此事疑点重重，您看是否应派人召回秦将军，当面对质？” 秦楠清并未仅将那封书信送回京城，因为那样做只会使自己处于不利之地。因此，随信件一同寄来的，还有其他确凿的证据。 第78章 “你声称是秦将军诬陷你？她有何动机去诬陷你？你自己仔细看看，信件上的避讳用法是否符合你的习惯，这字迹是否出自你的手笔！”唐成伊将那些信件纷纷扔在唐愔脚边，让她亲自审视。 唐愔拾起信件，心中的震惊更甚于之前。信上的字迹无疑是她自己的，连那些特有的避讳习惯也一模一样。然而，她坚信自己从未撰写过这些内容，也未曾与陈升有过任何勾结。这必定是有人企图陷害她！ “母后，信上的确是女儿的笔迹和避讳，但女儿绝未写过这些信件。这些内容，熟悉女儿的人皆能轻易模仿。必是有人蓄意陷害女儿，请母后为女儿主持公道。”尽管内心充满恐惧和忧虑，唐愔在母后面前却丝毫不敢表露。 唐成伊望着跪在下方不断叩头的唐愔，心中也不禁对信件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但面对确凿的证据，她又不得不信。 “这陈升是你当初极力推荐的，如今他犯下重罪，并声称是你指使的。你能否断言，此事与你毫无关联？”唐成伊越想越气，她完全想不到，自己最看重的女儿，竟然做出如此勾当，残害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甚至想在蜀中拥兵自重，这可是谋逆的大罪。 唐愔在脑海中搜寻着，试图找出一丝破绽，但这件事实在是太周密了，她完全找不出任何破绽。若此人仍在她面前，她或许还能辩上一辩。可现如今……她只能说些无力的话。 “母后，女儿对陈升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更不曾有过任何指使。女儿对蜀中的百姓始终心怀怜悯，怎会做出残害之事？请母后明察，女儿绝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唐愔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坚定和诚恳。她知道，此刻的辩解可能无法完全洗清自己的嫌疑，但她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第79章 “恳请母皇明鉴。”唐愔再次俯首, 额头触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宛若宫墙之外鸣冤鼓的回音, 清晰地传入唐成伊的耳中。 然而，唐成伊此刻怒火中烧，根本无暇顾及唐愔的言辞, 她断然下令：“来人，护送誉王回府，未经朕许可，不得迈出王府一步, 府内人员亦同此令。所有采购事宜，一律由大内总管负责。” 唐愔听闻此言, 心中明白此事已无回旋余地，唯有静候秦楠清将人带回, 以便当面对质。 得知此事后，唐怡心生关切, 意欲前往誉王府探望，却在府门被守军拦下：“殿下，陛下有令, 任何人不得出入, 恳请您先行回宫。” 唐怡踏入宫门的那一刻，才深刻感受到母皇的怒火之盛。她急忙赶往皇宫，意图替唐愔求得宽恕。然而, 唐成伊此刻闭门不见任何人, 连续数日埋首于勤政殿处理奏章。即便是那些假借报告政务之名, 实则为誉王求情的官员, 也都被拒之门外。 唐怡站在宫门外, 与唐成伊身边的贴身大宫女交谈。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强求。只是母皇因姐姐之事近日心力交瘁，烦请御膳房和御药房多加照料，切勿让母皇因劳累过度而感到不适。”唐怡嘱咐完毕，忽然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另外，后宫中人熏香过于浓烈，这几日尽量阻止她们接近母皇，以免她们影响母皇的心情，明白了吗？” 大宫女轻柔地鞠了一躬：“自当如此，六殿下对陛下的关怀，奴婢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恳请殿下安心。” 春闱考试圆满结束后，理应为唐怡举行封王大典，然而王府尚在修葺之中，此事便暂时搁置。尽管如此，唐怡封王之事毋庸置疑，众人对她的尊敬之情愈发深厚。加之当前誉王殿下之事……最终谁将登上太子之位，尚存悬念。 回到住所，唐怡手中握着秦楠清寄来的信函，信中并未提及那件大事，显然是希望她不要忧虑。然而，如此重大的事件，她身处京城，又是陛下的女儿，又怎能不被知晓呢。 既然秦楠清希望她保持无知，她便不再追问，只是在回信中询问他，何时能够归来。 陈升遗留的诸多难题，让京城一时难以找到合适人选前往蜀中。因此，蜀中的各项事务暂时交由秦楠清负责，她目前也是应接不暇。 即便如此繁忙，秦楠清依旧铭记着为唐怡捕获一只食铁兽幼崽的承诺。她持续招募人员，组织队伍，计划待食铁兽幼崽成长一段时间后，便着手捕捉一只。有了专业的驯兽师，驯服这小家伙指日可待。 每当想到这里，秦楠清便感到疲惫的身心重新注入了活力，她相信自己还能处理更多的案件。 秦楠清渴望将陈升押解回京，但考虑到途中可能遭遇的不测，她只有在陛下亲自护送下才会感到安心。然而，京城的誉王殿下正急切等待与陈升对峙，此事亦是迫在眉睫。 因此，秦楠清不断上书，恳请陛下尽快指派新的郡守，以便她能早日返回京城，处理誉王的事务。 这些奏折，陛下却迟迟未予批复，似乎被搁置一旁，这显然违背了既定的规矩。 秦楠清早已预料到这种局面，她深知这是陛下对他不满的信号。她本是为调查蜀中郡守而来，却意外牵扯出誉王的事件，这无疑让人心生不悦。 面对这种无奈，秦楠清只能选择留在蜀中，一边等待，一边暂时代理郡守之职，处理当地的政务。 然而，问题终究需要解决。唐成伊将秦楠清的奏折搁置数日之后，终于开始审阅，但关于郡守人选，她依旧毫无头绪。 殿试已尘埃落定，前三甲也已选出，但若让这些毫无从政经验的学子担任郡守，恐怕难以胜任。但目前看来，似乎别无他法。 唐成伊审视着这些新科进士的籍贯、姓名以及成绩，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规划。对于蜀中郡守这一职位，他心中也有了合适的人选。 这位新科进士，第二甲第一名，正是越国公的千金，出身显赫且清白。更令人安心的是，越国公全家定居京城，这无疑消除了任何可能的意外风险。 任职的诏书已经草拟完毕，唐成伊召唤吏部官员，将这些新科进士的任命一一宣布。 “陛下，派遣如此年轻的人担任蜀中郡守，是否有些欠妥？”吏部尚书审视着官员名单，面露疑惑。 唐成伊并未抬头，依旧专注地批阅着奏折，同时回应道：“此人的成绩斐然，仅需进一步磨练。何况她是越国公的女儿，能力上自然不俗。此外，若我们不给予年轻人机会，她们又如何能够成长？朕对此事已有定夺，你无需多言，只需将朕的旨意下达即可。” “遵命。”吏部尚书应声而动，迅速前往翰林院，以传达皇上的旨意。 一甲的三位才子，暂时驻足于翰林院，而其他人员则分赴各地，或填补郡县的空缺，或在京城继续他们的职责。唯独二甲的第一名，被任命为蜀中郡守，成为本次科举中职位最为显赫之人。一时间，前来祝贺的人群络绎不绝，几乎要将门庭踏破。 越国公对这位嫡出的女儿关怀备至，得知她即将远赴蜀中，便特意在蜀中购置了房产，并招募了新的仆从与护卫，确保她能够安全抵达并顺利上任。 秦楠清在得知这一消息时，她已经踏上了赴任的旅途。有了新的郡守接替，她终于可以计划何时返回京城。然而，这位新任郡守是今年才金榜题名的，难免显得有些青涩。秦楠清心中暗自希望，在她传授经验之后，新郡守能够让她少操些心。 越故铭自剑门关踏入蜀地，旅途中鲜少乘坐轿子或马车。在亲身体验了天险之后，她深刻理解了为何此地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穿越剑门关，眼前展开的是一片辽阔的平原。抵达绵阳时，秦楠清已在等候。新任郡守的到来，对蜀中百姓而言，无疑是一桩喜事。因此，在她进城的那一天，街头巷尾挤满了好奇的民众，都想目睹这位新郡守的风采。 “这位郡守如此年轻，看起来似乎难以胜任重任，我们这地方……” “的确，听说她是今年科举考试的二甲第一名，更是越国公的千金。这样的京城娇女，来到我们这里，恐怕不到一年就会请求调任吧？” “是啊，会不会像前任一样，只顾自己享乐，不断加重我们的税赋呢？” 尽管街边的百姓对越故铭抱有疑虑，但她是皇帝陛下亲自选定的郡守，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也只能在私下里议论这些话题。 这些话语，悉数传入了越故铭耳中。这位年仅二十的女子，只是轻轻一笑，嘴角微扬，静静地看着街头的民众，沉默不语。 还未步入府衙，越故铭便见到了在门前守候的秦楠清一行人。她与秦楠清颇为熟识，若论辈分，秦楠清可算是她的表妹。 “秦将军，久候了，我这一路是步行而来，您不会介意吧？”面对众多旁观者，越故铭也对秦楠清使用了官场的客套话。 秦楠清恭敬地向她示意，请她进入府衙。“哪里的话，越郡守您这是在体察民情，我在这里多等片刻，也是理所当然。今日您带了不少属官，我只想问您一句，关于郡守的职责，您这一路上是否有所了解？” 第79章 “当然，这一路上，我翻阅了不少文书，对郡守的职责有了初步的认识，至于更深入的细节，还得麻烦秦将军您为我详细解说。”越故铭的谦逊之言，让秦楠清对这位表姐的看法有了极大的改观。 在白日里，秦楠清引领着越故铭深入探索郡守的职责所在。尽管她自己代理这一职位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她传授给越故铭的知识已经足够让他迅速适应。她的聪明才智令人钦佩，很快便能熟练掌握工作，这让秦楠清感到如释重负。随着她返京日期的临近，心情也越发轻松。 在她即将启程的前一晚，越故铭在府邸内为她精心准备了一场送别宴。 “秦将军，这杯酒我敬您，若非您的悉心教导，我恐怕不会这么快就适应这份工作。待您回到京城，请代我向姨母问好。”越故铭端起酒杯，待秦楠清也举起酒杯后，两人一饮而尽。 “当然，我会的。” 官场的客套话结束后，两人开始了姐妹间的私密交谈。尽管唐怡会向她透露一些信息，但总有些细节是她所不知的。越故铭同样渴望获取更多关于蜀中的情报。就这样，她们在深夜里畅谈，直到夜深人静。 “越表姐，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叮嘱了。蜀中繁荣昌盛，陛下之所以派您来担任郡守，是因为对您的信任。但鉴于此地的重要性，我预感不久的将来，剑门关可能不再属于蜀中管辖。如果有人在背后议论，还望您三思而后行。”秦楠清语重心长地给予忠告，这番话饱含了她对越故铭的关心与好意。 “我明白，我将永远忠诚于陛下。”越故铭以此表达她的忠诚，以使秦楠清与陛下安心。 “另外，那些曾是郡守的下属，大多数都参与了此事，我也已将他们处理完毕。目前有些职位空缺，陛下已经指派了人选，但仍有部分职位，需要您挑选忠诚且可靠的人来担任……” 两人又交谈了片刻，随后各自返回房间休息。秦楠清一想到即将返回京城，心中便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第80章 秦楠清急于返回京城, 但在漫长的归途中，她面临重重困难。陈升及其手下官员必须被押解回京，这种重要任务她不敢交由他人。因此, 她的行程被迫放慢，而天气越来越热，士兵们的体力也在下降。 深夜, 秦楠清站在驿站院子里，凝视着通往京城的方向，心中焦虑：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很快可能还会遇到暴雨，这将使行程更加艰难。她还担心那只雪白的团子是否能够应对这种炎热的天气。 她收到了蜀中的来信, 得知那里的人已经捕捉到一只，那个毛色鲜明的动物正在前往京城。由于她们人手少, 所以行程反而更快。 秦楠清带领队伍一路赶路，最终抵达京城, 将陈升等人关进天牢等待处理，而她则先去宫中汇报。 听完秦楠清的报告, 唐成伊对她的芥蒂大大减少，直接说道：“你处理得很好，先回去休息。陈升的事情不必急于处理, 因为它牵涉广泛, 需要仔细调查。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是，感谢陛下关心, 臣告退。”秦楠清回答后, 退了几步, 然后转身离开。 在这一路的行程中, 秦楠清内心不时泛起阵阵惊惧。她虽已向陛下透露了自己的推断, 但誉王此案证据确凿，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均指向明确。若坚持称有人蓄意陷害，只怕朝中百姓亦难以置信。 行至唐怡王府门前，秦楠清注意到大门之上依旧空空如也，无匾额装饰，她暗自揣测，想必封王之事尚未有定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然而，当她踏入自家庭院，那些忧虑便随风而散。 唐怡在她入城之际便得到了消息，且知她需向母皇汇报职责，故而在将军府内静候。谁知刚踏入庭院，便目睹了一幕温馨景象，忍不住将那可爱的小家伙抱入怀中。 幸运的是，这小家伙在经历了众人调教后，已变得颇为温顺。此时被唐怡抱在怀里，它并未挣扎，只是安静地蜷缩着，一副享受唐怡怀抱的模样。 “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小家伙吗？”秦楠清轻声问道，看着唐怡爱不释手的样子，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就是想再问一问。 “当然喜欢啦，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谁会不喜欢呢？不过捉它可真是不容易啊。”唐怡之前就听说过这东西挺危险的，特别是刚生完宝宝的母熊，为了孩子能变得特别凶猛。所以说，想抓到一只幼崽，是真的挺难得。 秦楠清虽然没有亲自去，但是听了手下的报告，也能猜个差不多，“放心吧，我找的人都是高手，不会有事的。这小家伙主食是肉，但也会吃竹子，我让人每天送新鲜的竹子过来，这点不用你操心。” 唐怡点点头，玩了一会儿小家伙后，就把它放下，让它在她院子里自由玩耍。看着它活蹦乱跳的，唐怡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不过，没看一会儿，她就转过头，看向了秦楠清。 “母皇没有责怪你，这不过是你的职责所在。虽然事情牵涉到我姐姐，母皇会有些不满，这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你有任何不满，可以直接告诉我。”唐怡认真地说，她担心自己的姐姐，但相信这是一场误会。她不想看到秦楠清因为这件事而伤心。 秦楠清只是摇摇头，说：“陛下的行为自有其目的，作为臣子，我不敢有任何怨言。这事情还牵扯到誉王殿下，即使陛下对我生气，我也会接受。看陛下样子，并未真正发怒，还提到事情解决后会有奖赏，你不必过分担心。” 唐怡直接问：“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姐姐？我确定她不会做出那种事，我们还需要继续调查。”她并不是怀疑秦楠清，只是担心姐姐。 秦楠清立刻回答：“我也相信誉王殿下被冤枉了，但所有证据都指向她。我在蜀地找不到更多线索，现在只能希望京城能有所突破。” 见秦楠清也是这样想的，唐怡便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两个人都有些沉默，最后还是秦楠清先开口了。 “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你的王府，见还少个匾额，是陛下还没有赐名吗，陛下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册封吗？”秦楠清问道，按理来说，这么长的时间，王府都修缮好了，而唐怡也完美的完成了春试，这功劳也有了，是时候该册封了，可是陛下迟迟没有让礼部安排这件事，难不成是因为誉王殿下？ 唐怡耸耸肩，“这件事我怎么会知道，可能是礼部还没有算好日子吧，就算是不封王，我现在也是在王府里住着呢，只是少了个匾额而已，没什么大问题的。” 秦楠清并不知道唐怡已经搬出来了，前段时间一直都在赶路，对于唐怡送来的信件，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你该不会是没有看我前几日给你送的信件吧？而且你也没有给我回信，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伤心，我还以为是你厌倦了呢。”说着，唐怡就伸出手，假模假样的拭去那并不存在的眼泪。 即使是知道唐怡只是在打趣她，但秦楠清还是忍不住慌了神，“我这几日忙着赶路，都没有太多的时间休息，不是故意不看你的信件的，我也想给你回信，可是真的是时间不允许，你不要生气，也不要伤心，好不好？” 说着，秦楠清就伸手，握着她的手腕，想要让她把手放下去，看看她的表情。唐怡一时不察，就这样被秦楠清给看到藏在衣袖后面的笑脸，那笑容瞬间就僵硬住了。 “那什么……惊不惊喜，我没有哭，我只是逗逗你，我也没有生气。”唐怡赶紧找补，她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开个玩笑，就能让秦楠清有如此大的反应。 秦楠清倒也不以为意，明白她只是在开玩笑，便顺水推舟地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拉入怀中，下巴轻抵在她的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别动，让我抱抱你，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在那边我一直在想你。”秦楠清在她耳畔低语，声音轻柔得只有唐怡能听到。 唐怡也没有反抗，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秦楠清的怀中，她那只没有被秦楠清牵着的手，轻轻的拍打着秦楠清的后背，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抱了好久，知道唐怡感觉自己的腿被撞了一下，她低头看一眼，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小团子就来到了自己的脚边，抱着自己的腿，仰头望着她。 秦楠清也察觉到了，睁开眼睛低头就看到了那个团子，正想说什么呢，自己就被唐怡给推开了，再看一眼，发现唐怡竟然弯腰抱起了那个小团子，在轻声关心它。 秦楠清伸手将它抱过来，放在地上，“这要是习惯了，等它之后长到几百斤了，你要怎么办，而且它现在要吃东西，你就别抱了。” 唐怡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恋恋不舍的看到小团子跟着喂食的人走过去，“那我们也去用膳吧，今日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蜀地那边吃的东西有些辣，你还吃的习惯吗？” 听到唐怡的关心，秦楠清心情好多了。 “还可以，虽然有些辣，但是吃多了也是能适应的，还是会觉得挺好吃的，你想尝尝吗，我让人带了那边特有的辣椒，味道还不错，可以少放一些。”秦楠清问道，那边有几道菜，她觉得唐怡应该会喜欢吃。 第80章 “可以等到下次，今日的菜我还觉得有些多了呢，吃不完可就浪费了。”唐怡没有拒绝，她还真的想尝尝呢，听说那边是无辣不欢的，她还没吃过正宗的蜀菜呢。 秦楠清刚带着唐怡用过午膳，这宫中封赏的圣旨就下来了，搬来了六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锣绸缎，金器首饰，还有金银珠宝。 “母皇好像真的没生你的气，还给你这么多的封赏，日后加官进爵，更是少不了的。”唐怡看着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大内的好东西，一般人是得不到的。 只是秦楠清有些疑惑，不是说等事情全都结束之后再行封赏吗，怎么这个时间就送来了，莫不是……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左右都是一些身外之物，你看着挑便是。”秦楠清看她这么喜欢，就让唐怡从中挑几件，就算是全都挑走，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怎么可以，这是母皇赏给你这位有功之臣的，我怎么能拿走呢。而且我想要什么，母皇大概率都会给我的，所以呢，这些东西，你还是留着吧，做几身新衣服。话说回来，我好像每次见到你，你都是这一身劲装，至于女子穿的罗裙，似乎并没有见到过。”唐怡发问，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这穿着方便，那罗裙穿着需要时时刻刻的端着，你也知道，我有些好动，穿着那有些不伦不类的，所以除了宫宴，我几乎不怎么穿的。”秦楠清看出来了她的心思，补充道，“不过你若是想看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一起穿的。” 唐怡有些惊喜，眼睛望着秦楠清，非常急切的问道：“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你看看这些颜色，你喜欢哪个，我现在就去找绣娘。” 秦楠清也看不出来，这些绸缎的颜色都很好看，她都要挑花眼了，看着唐怡如此高兴，秦楠清也不好推脱，而是一脸宠溺的说道：“你决定就好，最好是和你相配的。” 第81章 陈升杯关在大牢之中, 最下面的那一层，重兵看守，根本不可能被劫走。一日三餐, 都有专门的人员送下去。 他整个人精神萎靡，勉强能吃下送来的饭菜。 “你最好是好好吃饭，说不定等过几天, 就能出去了呢。”送饭的人蹲在一个小窗口前，对着里面的陈升说道。 陈升听到这句话，激动的上前，低声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誉王殿下要救我出去？我告诉你，我是为誉王殿下办事的, 她一定会救我出去，等誉王殿下顺利登基, 他们这些人都要付出代价。” “你不要激动，誉王殿下当然会救你, 你看看今日送来的饭菜，这可是誉王殿下特意关照的，只要你在陛下面前说话, 等到殿下登基, 你还担心你出不来吗？”外面的人似乎是有些被吓到了，赶紧四处张望，发现并没有人听到这才放心。 陈升有些激动, 掀开食盒, 里面是热喷喷的米饭, 还有肉菜, 都冒着热气, 他有些迫不及待，但是眼前这个似乎是誉王殿下的人，他还是要先探听一下自己的消息，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那你知道陛下什么时候会找我，殿下是否可以保我家人无忧？”他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是比起自己的九族，根本不足挂齿，他的恶名是已经留下了，若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让家族被诛，那么他也无脸下去面见列祖列宗。 “你可以慢慢等着，陛下想召见你的时候，自会召见。”说完，就有守卫过来催促，此人便离开了，守卫站在门外，透过上面的铁窗看着他，防止他会有什么小动作。 陈升转而看向饭盒，一只老鼠在上面偷吃着肉，陈升也不嫌弃，将老鼠赶跑，便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可是还没等他将肉放在嘴里，一旁的老鼠叫了几声，竟是吐血而亡。吓得他手中的碗筷都摔在了地上。 这一幕，正好被外面的守卫看到，他想到什么，迅速向上面传递信号，而那个过来送餐的人，还在楼梯上走着，就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急忙想要跑上去，却发现路口处已经被人守着，根本逃脱不出。 送饭的人见事已至此，吞下口中藏着的毒药，当场毒发身亡。 守卫只好将尸体搬至一个房间，并且将这件事上报给秦楠清，秦楠清听得这件事之后，立马赶了过去，大夫已经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了，仵作正在验尸。 “大人，这是尸体上搜出来的一封信，另外，根据罪犯的描述，此人应当是誉王殿下的人，这似乎是想要杀人灭口。”身边的牢狱守卫说道，这是在明显不过的事情，他用疑问的语气，也只是想看看大人的反应。 秦楠清看一眼死去之人的样貌，问道：“这件事陛下知道了吗？” “回大人，我们已经派人去奏告陛下了，想必这个时候，陛下已经知道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上报，守卫做的不错。 “准备一下，陛下可能会提前提审陈升，你们给他换件干净的衣服，别碍了陛下的眼睛。”秦楠清吩咐下去，自己出去大门外，等待着宫中的人。 果不其然，没一会，带着陛下旨意的人就来了，宣旨让秦楠清带着陈升入宫觐见。 秦楠清带着人入宫，誉王殿下已经在勤政殿内跪着了，穿的也不如之前华丽，今日并没有穿蟒服，头发也是披散在身后。 “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秦楠清跪在唐愔的斜后方，向唐成伊行礼，而她带来的陈升，现在还在门外听候发落。 “平身吧。下面的人来报，说是有人要杀人灭口，朕让你从监牢将人带过来，现在他人呢？”唐成伊高坐在龙椅上，说话语气平静。但越是平静，就越是会让人感觉到害怕。 秦楠清拱手，仍旧跪在地上，“回陛下，人已经在殿外侯着了，下毒之人吞毒而死，并且在他的尸身上，发现了誉王府的令牌。” 这话，秦楠清并不想说，可如果不说的话，那就是欺君之罪，她更是担待不起。若是说了，那誉王殿下这个罪名，算是坐实了，削爵更是板上钉钉的事。 “将人带上来。”唐成伊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敲击一下，只这一下，就让跪在地上的唐愔，心头一颤，她只感到一阵绝望。 陈升被带了上来，跪在秦楠清的身后。 “罪臣陈升，今日给你送餐的人，可向你说了什么？”唐成伊身边的大宫女开口，替唐成伊问话。 陈升头磕在地上，回答道：“回陛下，来给罪臣送饭之人，说只要誉王殿下能登基，就会放我出去，让罪臣一力担下此事。可谁知殿下竟然要杀了罪臣，思来想去，无论是被人杀死，还是被陛下赐死，左右都是一样的结果，不如将事情全都说出来，说不定还能求得陛下开恩。” 这一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在场的人大多数都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唐成伊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在思考着这番话的真假。 “朕问你，你收到的那些书信，为什么不烧了，反而是收起来？”唐成伊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 陈升看一眼最前方的唐愔，说道：“是……是罪臣仰慕殿下，所以一直不舍得。”陈升说这句话的声音有些小，不过也足够让在场的人听到。 这……勉强可以算是一个理由，只是并不充分，在场并没有人愿意相信。 “你说你仰慕朕的女儿，但是你却将这些书信留着，就不怕有朝一日事情败露，会害了她？”唐成伊显然不相信这个理由。 陈升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句话，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就要想办法圆了，“会陛下，罪臣相信殿下一定可以荣登大宝，那这些书信也就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而且，殿下也知道，罪臣是心甘情愿为殿下做事的。” 唐成伊看着唐愔，无声的对她进行询问。 “母皇明察，此事绝对不是女儿做的，和女儿毫无关系，而且儿臣并不知道陈升的任何心思。”唐愔为自己辩解，比起一个罪臣之语，大家还是更愿意相信一个之前在民间有着极高威望的誉王。 陈升低着头，装出一幅受伤的样子，“罪臣自知才疏学浅，样貌不及誉王您的夫君，因此自愿为您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可是您也不能在出事之后，就这样对罪臣吧，您说好要护罪臣及家人周全的，现在又要毒死罪臣，罪臣只要将事实如实禀告陛下，以便求得陛下宽恕。求陛下饶臣一条性命。” 说着，陈升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此时，唐成伊有些庆幸，现在在这大殿之上，都是她自己的人，不会有人将今日之事传出去，她还是很在意这个女儿的。 “唐愔，朕想听你说。”唐成伊看着唐愔，希望她能说出些什么话来为自己辩驳。 “母皇，女儿师从大儒之后，自知‘天下为公’与‘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的道理，百姓乃是国家的根基，百姓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女儿又怎么会指使他人残害百姓，只为了一己私利呢。当年女儿举荐陈升，只是因为他在科举的文章上写的那些话，更何况女儿见他进士及第多年，仍旧在翰林院，女儿与他交谈过几次，便认为他也与女儿想法一样，之后举荐他为锦州刺史，之后女儿便与他再无瓜葛。儿臣所说句句属实，还望母皇明鉴。” 第81章 唐愔的老师，乃是大儒之后，如今更是在朝廷上，可以说是真正的百官之首，朝廷上一半的官员，都得到过她的指点。唐愔在她身边耳濡目染的，又岂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在这件事出来之后，才会有那么多的官员为她求情。 “就算是太师的学生又怎么样，往前数有多少贪官污吏，都是当时的翘楚，而且，罪臣送往京城的那些孩童，更是殿下为了炼制长生不老药所需，试问，谁能抵挡着长生的诱惑。至于那矿产，更是殿下不让罪臣上报的，殿下掌管着户部，掩盖一个矿产，岂不是很简单的事情。陛下，罪臣乃是将死之人，说实话，不敢妄求陛下宽恕，只求陛下能够放过罪臣的家人，她们都是无辜的。”陈升更是声泪俱下的，妄图改变唐成伊的想法。 “你胡说，那些孩童，分明是另有其人。母皇，女儿已经有些眉目，在禁足王府之前，已经将事情都安排了下去，想必此时，应该有结果了。您万万不可听信小人言辞。长生之法，古来多少帝王求取，仍旧是摆脱不了驾去的命运，可见此法是根本不存在的，女儿又怎么会因为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而去残害百姓呢。” 唐愔暗自庆幸，这拐卖孩童一案，她已经快要查到背后主使了，只要这件事水落石出，这嫌疑便会洗清。 果真，外面有人通传，大理寺卿有要事求见。 唐成伊赶紧让人进来，“爱卿可是查到那拐卖孩童之案的罪魁祸首了？” “回陛下，臣已经查明，这件事乃是钦天监正使所为，不知他从何处看到了此方法，炼祭孩童可得永生，便派人到处拐卖孩童，此为正使供词，均已一一交代，还请陛下过目。”大理寺卿带着供词，交由唐成伊身边的人。 唐成伊在看完这些供词之后，悬着的心放下去一点，只是要如何处置这陈升，倒是个棘手的问题。 第82章 “既是钦天监正使做的事, 那便与大皇女无关，而你所说的誉王殿下要求你将蜀中孩童送进京炼制丹药一事，也是你污蔑誉王的, 既如此，那你之前说的那些，朕怀疑, 你只是想拖朕的女儿下水，因为你的某些心思，倒是让誉王担此恶名，其心可诛, 朕决不轻饶！”唐成伊看了这供词，心下大喜。 陈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查了出来, 可是自己的话已经说出口，现在也只能继续将所有事情都推到誉王的身上, 这样自己的家人还可以逃过一劫。 “还望陛下明鉴，这大理寺乃是誉王殿下所管辖的, 这大理寺卿更是和誉王同出一门，又怎会不包庇，陛下若是真的要还誉王一个清白, 大可以搜府, 臣可以保证，就在誉王府的府库中，就有臣特意送来的, 蜀地特产, 有几个盒子的夹层之中, 还有臣写的字条, 这总不能做的了假。”陈升牙一咬, 将这些事情说出。 可是唐愔更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她今日这样装扮，只是为了引起陛下的怜悯之心，再者说，她从宫门下马车，这幅样子，也会被许多人看到，想必现在她老师也知道这件事，正在匆匆赶过来呢。 果不其然，唐愔还没有说话呢，就有人进来通报，太师在门外等着，说今日若是陛下不见她，她就一直在外面跪着。 唐成伊有些头疼，只能让太师进来，并且赐座。 “陛下，请听老臣一眼。老臣是看着誉王殿下长大的，是殿下的老师，知道殿下的人品，殿下礼贤下士，尊师重道，更是体恤百姓，是万万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定是有人污蔑殿下，还请陛下明察！”说着，太师直接跪了下去，并没有坐。 “太师，这件事朕当然会查明白，唐愔是朕的女儿，朕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您先起来坐下，好吗？”面对着太师，唐成伊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温声细语的劝说，好在太师最终还是坐在了一旁，并没有为难她。 唐愔这才开口反驳陈升的那一番话：“陛下，这几日禁足于府中，女儿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而是仔细的将府中检查一遍，在女儿的府库中，还真的发现了一些并不在账目上的东西，里面确实如罪臣陈升所说，有一些小纸条，还是蜀中特产，女儿将府中众人都找来细细查问，发现是女儿的夫君偷偷放进去的，想必正是为了今日污蔑所用，女儿已经查明，还请母皇定夺。” 陈升完全没有想到，唐愔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已经将人给揪了出来，这和他主上告诉他的完全不一样。 “殿下，你不要以为你将事情都推到你夫君身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只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你觉得天下百姓会相信你吗？你有本事做，就有本事承认啊。陛下，臣于誉王的夫君完全不认识，更没有什么交情，又岂会送这些礼物给他，要说是污蔑，那夫君不和自己的妻主一条心，又怎么会帮着外人来污蔑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一旦坐实，他自己也是要被连累的吗？世上岂会有如此愚笨之人，还望陛下不要听信佞言！” 陈升现在也是拎不清情况，作为一个母亲，唐成伊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反而去相信一个外人。而作为一国之君，一个罪臣之语，又如何信得。 “陈升，你口口声声说你与那人并无交情，也是丝毫不认识，你让朕如何相信你的话，你们祖上可是有些关系在的。”唐成伊用食指敲击着桌面，此时她已经是有些疲倦，对于此事，只是想尽快结束。 秦楠清也开口，这件事是她先查到的，最初审问陈升，也是她审问的，“陛下，臣当初在审问陈升之时，还未说什么，此人便说出他上面有人，并且多次暗示副使，他与京城的一位贵人来往密切，更是在大牢之中，直接说出誉王殿下的名号，此处实在是蹊跷。若这背后一切真的是殿下所做，那殿下手中自当有能威胁他的把柄，又岂会放任陈升在这里攀咬。只是臣无能，在蜀中并未找到证据证明。” 见事情对自己越来越不利，陈升暗自咬牙，抬起眼在大殿内四处张望，在想办法翻身。 “陛下，若是殿下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又如何会想到要去查府库，定是预料到事情无可挽回，想要将罪行都推到夫君陈氏身上。陛下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搜。那些物件，罪臣自然记得清清楚楚，陛下可以想办法验证，若是和殿下交出来的东西一样，那便是证明臣说对了，可若是不一样，那就证明殿下确实是冤枉的。陛下，既然您想还殿下一个清白，那便不得不去搜府了。”陈升现在是一定要拉誉王下水，无论如何，都要坐实唐愔的罪名。 唐成伊现在是被架在了火上，若是她不查，那就会传出去她偏袒罪女的名声，于皇室无利，且会降低皇室在民间的声誉。但是，大张旗鼓的带人过去搜查，这…… “秦中郎，你去，带着唐愔，将那些东西带过来。”最终，唐成伊还是下定了决心，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女儿，就不顾自己的百姓。 “是，臣领命。” 在秦楠清和唐愔离开的时间内，大殿之上更是鸦雀无声，就算是太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件事若是有人真心诬陷，那就算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找不到证据，也是无能为力的。 “秦中郎，这些就是全部了，我自知这件事是小人诬陷，可是事已至此，想来我也死在劫难逃，只是这背后之人，目的显然不是我，接下来就会是我三妹了。母皇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对你心有芥蒂，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此，而对陛下有怨恨，希望你能好好帮助陛下找出这背后之人，护我母亲周全。”唐愔在随着秦楠清回宫的马车上，对秦楠清说，带着慷慨赴死的决心。 死，这是最坏的结果，不过她想，陛下最多只是给她削爵，贬为庶人。 秦楠清心里更是煎熬，这件事是她发现的，若说陛下怨她，这也是应该的，可是唐愔她又做错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太过于优秀吗？ 思及此，秦楠清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你放心，我定然会好好护着陛下和其他人的。” 她现在没有能力，不能帮着唐怡的家人找出这令她们家亡的人，就连上一世，她也是只能在最后关头剿灭叛军，护住当时已经摇摇欲坠的王朝。 到了宫中，秦楠清将那些箱子放在殿外，由禁军看护，清点数目的人，也都是禁军亲信。 “秦大人，外面总共是21件，我说的没错吧？”陈升直起腰，这个时刻，是扳倒誉王的大好时机，等之后主上的计划成功，那么他的儿子，将会因为他的功劳，而坐上他没有坐上的位置，并且为他建祀，永享阴福。 “回陛下，确实是21件。” 接下来，陈升每说一件物品的名字，殿外的人总是能找到对应的，这些物件，秦楠清在收拾的时候，也都一一看过，对上王府的账本，这些确实是没有入账的。 21件，完全都对上。 这已经是秦楠清和唐愔在路上预料过的结果，现在也是毫不意外，只是这罪名，唐愔并不甘心。 第82章 “陛下，这些物件，儿臣并不知情，完全是内人李氏私自收取，儿臣也确实没有和陈升有过来往，这都是小人诬陷，还望母皇明辨！”唐愔以头抢地，殿内都是她的声音，经久不绝。 “唐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证据确凿，朕愿意相信是李氏所为，但你让天下百姓如何相信。”唐成伊语气满是失望，这件事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更是无可挽回。 太师在一旁听的是越来越激动，站起身走到唐愔的面前，颤颤巍巍的蹲下身，声音颤抖，却仍然选择相信她的学生：“殿下，你告诉为师，这件事，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 唐愔抬起头，与太师对视，眼睛瞬间泛起泪光，说出的话带着重重的鼻音，“老师，学生真的没有做过，学生可对着列祖列宗起誓！” “好孩子，你的母亲和老师都相信你，但是，陛下她总得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是老师无能，不能帮你洗刷冤屈。”太师也是无可奈何，她现在是年纪大了，有心无力。 唐成伊心中更是无力，她没想到这背后意图谋反之人，竟然已经将手伸到了王府，说不定就连她的皇宫之中也是如此。 “传朕旨意，原蜀中郡守陈升，贪赃枉法残害百姓，天怒人怨，明日与午门前，腰斩示众，尸身悬挂于午门前三日，警示百官！家产如数充公，府中之人，全部斩首，五服之内亲属，全部流放。誉王……誉王唐愔免除一切职位，禁足王府，其夫唐陈氏，收受贿赂，于明日沉塘示众，其母家教子不严，褫夺其父诰命称号，其母停职一年，罚俸半年。” 说完之后，唐成伊就在身边人的搀扶下，走向偏殿休息。 在陛下宣完旨之后，陈升面如死灰，他不是说这罪不及家人吗，为什么他的五服之内都要流放，那他的儿子，也就不能坐上高位了？ “求陛下开恩，饶罪臣家人一命，求陛下开恩，饶恕罪臣家人，求……唔唔……”陈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拖下大殿。 第83章 隔天, 京城的午门外就围满了人，陈升被押上法场，围观的百姓都在窃窃私语, 这还只是一处，另外在城内的河边，离午门不远的地方, 那个陈氏被关在木笼子里，时刻准备着沉塘。 “活该，这些人压榨百姓，还是当官的, 真的是太贪了。” “可是，为什么誉王就一点事都没有, 反而是她那个夫君被沉塘了，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 这誉王她……” “你在想什么啊，这可是陛下的亲生女儿, 之前又那么受宠，换做是你你舍得吗？这不，就让人家来受刑, 不过这也是应该的, 据说啊，这誉王殿下是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礼物都是她这个陈氏收的, 要我说, 这誉王肯定是被牵连的, 哎。”此人说着, 就开始叹气摇头, 很是惋惜。 说话的时间，午时三刻就到了，场上的刽子手开始行刑，与此同时，河边的木笼子也开始被放进水里，陈升现在是面如死灰，等待着腰间大刀的落下，只一瞬间，鲜血就喷涌而出。而另一边，木笼子也完全沉入了水中，再也没有气泡浮上来。 行刑完毕，秦楠清在人群中转身，回到将军府，她现在也是无所事事，说得好听一些是陛下体恤她辛苦，让她在家中好好休息，但其实，就是变相的撤职。 说实话，她当然可以理解，只是在府中休息，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她就不能好好把握了。她有些想不明白，是背后之人无法将钦天监正使和誉王殿下联系起来，还是这就是他们的计谋？ 只是说拐卖孩童这件事落下了，但是其他的呢，现在誉王殿下倒下去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轮到明王了？ 这天晚上，秦楠清心里想着这件事情，有些睡不着，她突然想到上次去护国寺，那位大师给她一种香料，说是可以助眠。秦楠清下床找出来，点上。 这味道闻起来，让人的心绪瞬间就沉静下来，在秦楠清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了疲惫。 没过多久，秦楠清就沉入了梦乡，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再加上她对明王的担心，这天晚上，久违的前世梦境，又出现了。 前世的她，可以说是被保护的很好，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她还在国子监的学堂之中，和唐怡吵吵闹闹，只是因为唐怡大姐的那件事，最近的她有些闷闷不乐的。 “没事的，这不是还有你三姐姐吗，你也不用担心，你现在也是可以去看你大姐姐的啊，你就别伤心了。”秦楠清看着唐怡这幅忧心忡忡的样子，有些担心，想尽办法来安慰她，可是好像没什么效果。 唐怡还是叹气，手拖着下巴，“我当然可以去看，只是我在想，这件事和我大姐姐没有任何关系，我愿意相信我大姐姐，可是这件事母皇说了，是证据确凿的，就连她也不能不顾这些证据。” “可是，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件事就是誉王殿下做的，不管真相如何，老百姓只会愿意相信她们所看到的，现在她们看到的就是誉王殿下草菅人命，甚至连孩童也不放过。就算陛下有意护着，可最终也是无能为力。唐怡，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你现在伤心，也只会让陛下更伤心。”秦楠清说不出什么大义的话，就连这些安慰也是苍白的。 唐怡不是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她在想自己现在这样，是不是不太合时宜，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三姐姐，按理说现在，她应该出来为母皇分忧的，可是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会怀疑到她身上，那母皇一定会更伤心的。 “算了吧，我们还是好好听夫子讲吧，这些事情还不是我们能管的，我相信我母皇和姐姐，一定可以找出背后之人的。” 在唐怡说了这番话之后，秦楠清的梦境迅速发展，很快，就轮到了明王殿下跪在勤政殿大殿之上，穿着白衣，后背上被鲜血染红，却还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决不会弯腰。 后背的伤，因为她跪得用力，而重新崩开，可即使是这样，唐怀还是一声不吭，眸光中带着坚定。 秦楠清想起来了，这是她跟在她一位阿姨的身后，去岭南剿灭一个突然出现的叛军，那些叛军是打着为誉王殿下翻案的口号，可事实上做出的事情与地痞流氓无异，陛下派人招安，那些人却将来使斩杀，狂妄至极。 陛下忍无可忍，直接派人去剿灭他们，而她就在这时，做了先锋，打响了秦小将军的名号，将这支叛军打的是落花流水，只用了一个月，就抓到了头目。 开始这件事，为什么会牵扯到明王的身上？秦楠清想不明白，可她在叛军的老巢，确实搜到了明王的一些凭证，唐怀说是她府上最近跑了一个奴才，还带着明王府的令牌，一切又完美的形成了闭环。 那么接下来呢，明王又为什么会跪在勤政殿，她为什么也会在这里，秦楠清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缺失，又或者是这段记忆根本就不存在？ 秦楠清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洇湿了，她也不明白，这只是一个平常的梦，也没有什么预示，怎么就会让她内心如此害怕，竟然直接惊醒。 梦里的叛军，应该还有一两年才会出现，秦楠清暂时放下心来，可是还没等她梳理好这个梦境，玥一就急匆匆的进来，说是陛下有旨，要她立刻入宫觐见，说是有紧急军情，不仅仅是她，所有在京城的武将，都要在这个时间进宫。 秦楠清穿衣服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望着玥一，问道：“你说什么？紧急军情？母亲呢，她现在在哪里，她知道吗？” 玥一给她准备热水，“夫人她已经知道了，正在正堂上等着小姐您呢，要和您一起进宫，在路上会告诉你的。” 秦楠清迅速穿衣洗脸，走到正堂之上，和柳茗共乘一辆马车，准备入宫。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有了紧急军情，还要所有的武将都赶过去，莫不是父亲那里有了新的情况？”秦楠清非常希望回事别的原因，而不是那个所谓的叛军，因为叛军一旦出现，就说明这背后之人，准备对明王殿下下手了。 看见女儿对这国家大事如此关心，柳茗也是倍感欣慰，“你放心，不是北地那边，只是这件事也不容小觑，据说是在青宁一带，出现了一直叛军，自称是要为誉王殿下翻供，力保誉王殿下称帝，现如今已经攻下了三座城池。” 不是岭南？秦楠清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可是另一半，这总归是叛军，万一是背后之人做出了和前世不一样的决定呢，秦楠清赌不起。 “西边青宁一带，那不是在函谷关以西的地方吗，我记得那便是小姨她们在镇守，母亲，小姨她……”秦楠清突然想到，叛军已经攻下三城，那小姨现在岂不是非常危险。 柳茗点头，“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小姨她没什么事，只是现在已经快要退守到咸阳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你应该知道，誉王她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声望，在几年前还去过那边惩治了一些贪官污吏，所以这件事传到青宁，那边的民众就很气愤，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就想着借此反叛，你小姨已经在安抚民众的情绪，可是无济于事。” 第83章 说话之间，她们已经到了宫门，入宫之后，不得大声喧哗，她们二人也就停止了话头，跟随着领路的太监，到了勤政殿。 陛下端坐上位，看起来非常疲惫，也是，前几天刚处理了她的大女儿，现在又是因为这件事而出了叛军，是个人都会觉得应付不及。 “各位爱卿，朕现在找你们过来，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是何事，仅凭函谷关那边的守军，怕是抵挡不住那些来势汹汹的叛军啊，所以朕想，哪位爱卿可以主动请缨，带兵前去征讨？”唐成伊说话有气无力的，不过在众臣面前，她还是强打着精神，现在她是整个王朝的主心骨，自然不能在这里倒下。 下面不少的武将，有些还是相信着唐愔的，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些叛军是打着为誉王主持公道的幌子，只要我们恢复誉王的一切职位，并且向全天下下宣告蜀中之事与誉王无关，那么那些叛军自然就师出无名，师出无名，自然就是不堪一击的，我们便可以不战而胜。”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就因为那些叛军，就让陛下收回旨意？你这置陛下天威于何处，此事一出，若是朝廷之中有人因此裹挟陛下，要求传位皇女，那陛下是不是也要同意，那可是谋逆大罪。以臣之见，应当即刻派兵围剿，臣愿往，为陛下分忧。” 秦楠清和柳茗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大殿之内，都是那些武将的争吵声，半柱香的时间过去，还是没有争出个所以然来，反观陛下，眉头倒是越来越紧。 陛下身边的大宫女见状，呵斥一声，“大殿之上，岂容尔等大声喧哗。” 这一声呵斥之后，所有正在争吵之人都停下了，唐成伊也终于抬头看着她们，“朕当然知道各位爱卿的顾虑，朕意已决，各位只需告诉朕，何人愿意出兵讨伐？” 这下，其余之人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柳茗也在摇头示意，可是秦楠清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直接站了出来。 “陛下，臣，愿往！” 第84章 “陛下, 臣，愿往！”秦楠清不顾柳茗的反对，直接站出来, 她愿意带兵前往，这件事算起来本来就是她造成的，现在过去收拾残局, 也是应该的。 可是柳茗不同意，蜀中的那件事秦楠清确实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柳茗也看得出来，这孩子有些不知变通, 现在若是真的让她过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回陛下, 小女年纪还小，资历不够, 微臣怕派她过去，会白白折损将士们的性命, 不如派一个更有经验的将领前去，也好尽快剿灭叛军。”柳茗直接站出来，贬低秦楠清。若是放在没有前提的情况下, 柳茗当然会乐意让秦楠清上战场上历练一番, 可如今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可秦楠清却是不乐意了，“母亲, 正因如此, 我才应该去真正的战场上锻炼一番, 不然若都是您这样的想法, 那我们这些年轻人, 岂不是永远都没有上战场的机会，到时候若是胡人南下，我们又当如何应对。”说着，秦楠清又看向陛下继续说道，“陛下，臣自知臣在蜀中做的事有些欠缺，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所以说我有这个责任去解决这件事。” 唐成伊看着下面的众武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合适的人选去解决这件事，除去秦楠清，竟然是没有人选了吗？ “那便任命秦楠清为征西大将军，带领五万大军出征，为朕平了那西北战乱。”唐成伊最后还是下了旨意，也不顾柳茗等将领的反对，直接让她们都退下。 这出征的人选决定了，但是五万大军的粮草的运送，也是个问题，需要选择一个得力的人员，在粮草运送官未选定之前，这五万大军，还不能出发。 回去的路上，柳茗很是生气，自己在朝堂之上暗示那么多次，可是秦楠清就是不听，依旧是站出来主动请缨。 “母亲，您不要生气，这件事是我一意孤行了，可终究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若是不好好处理，陛下肯定会对我有所怨言，而且，前线那边还有小姨在守着，不会有什么事的，您完全可以放心。”秦楠清实在是忽视不掉自己母亲那阴沉的脸色，出声解释道。 “可你也不应该主动请缨，你知道你今日的行为会让有心之人怎么解读吗，他们会说是你心怀不轨，是你扳倒了誉王，你可知这样的话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会是什么后果吗？”柳茗是很生气，可再怎么说，秦楠清也只是个孩子，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是很正常的。 可是接下来秦楠清说的话，却让柳茗心里一惊，“母亲，您应当知道，今日无论我怎么说，这件事一定会落在我身上的，如今朝堂之上的那些武将，大多数都是不堪重用的，甚至有很多人说要与这些叛军议和，可是议和之后呢，难道让陛下朝令夕改吗？那么天子威严何在。我承认，誉王这件事我确实做的欠考虑一些，可即便我做的天衣无缝，提前找好替罪羔羊，难道您就保证这背后真正想谋逆之人，不会在市井之中散播流言？这背后之人一定是要让誉王殿下身败名裂的，接下来就会是明王，母亲，这么简单的事，您不会想不明白吧？”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柳茗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她就是不希望秦楠清参与到这件事之中，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在誉王之后，就是明王，那么这件事你若是又没有做好呢，毕竟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若是想要诬陷一个帝姬，这是很容易的事，到时候，你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哪怕你与唐怡的关系很好，可比起自己的女儿，你觉得陛下会不会觉得是你想要谋逆？”柳茗想的要比秦楠清更加深入一些，不然的话，她也不能在朝中这么多年。 秦楠清低下头，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当然是有可能的，可是上一世那些人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些，她有信心自己可以在叛军之中，找到这些假证，然后销毁。 马车里，母女两个都没有继续说话，直到到了将军府的门口，秦楠清刚下车，就看到唐怡在门口等着她。 柳茗行礼之后，便进了府中，什么话都没说。 “我已经知道了母皇任命你去征讨叛贼的消息，只是你为何要在大殿上主动请缨，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家都是怎么说你的？”唐怡很是担心，拉着她就往王府走去，秦楠清顺从的跟在她身后，被她带到王府的房间中。 秦楠清解释道：“我若是不主动请缨，最后这件事还是会落在我身上，我只不过是让这件事变得必然一些。而且别人去的话，我不放心，这背后谋反之人还没有任何头绪，若是背后之人想用这件事来拖明王下水，换做是其他人，可能不会有防备。” “所以你就主动请缨，想要销毁可能出现的证据？”唐怡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她仍然会担心，“可若是押送粮草的，就是这谋反之人的党羽呢，他看出来了你的意图，要对你下手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最近秦楠清风头正盛，而且又是武将，背后之人一定会将她试做眼中钉，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秦楠清失笑，说出来的话温柔而坚定：“你放心吧，我还不会那么傻，中了别人的奸计，而且这运送粮草可是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陛下一定会找一个她信得过的人去做，陛下信任的人，自然是不会错的。” “那你的意思是，又要将我一个人留在京城了？我知道你急着想要建功立业，可是你若是一直都在前面，就会被当做是靶子，那谋反之人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唐怡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她无法想象，若是秦楠清失败了，会是什么样子。 秦楠清愣住了，这次更是不能带上唐怡一起去，战场上刀剑无眼，可不会因为你是六皇女而拐弯。 “你就在京城待着，我想那人一定不会对你动手，而且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有什么事情。”上一世，她在北地守着边境，那人都没有对她动手，或许也是在知道北地的重要性，这次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秦楠清非常确定，那人是想当皇帝，但不想当一个只有半壁江山的皇帝。 唐怡低着头不说话，似乎在思考秦楠清话里的真实性，不过也只是一会，唐怡就抬起头来，在看到秦楠清目光的那一瞬间，有些躲闪，“对，母皇肯定不会拿众多将士的性命冒险，我想她一定会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做这个粮草押运官的。” “不过，我突然想到，我还要入宫向母皇请安呢，你先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用午膳，可好？”唐怡眼睛看向门外，有些不敢看秦楠清的眼睛。 待到秦楠清同意之后，唐怡赶紧带着白露入宫，这粮草一事，若是交给她人，唐怡总归是不放心的。 而此时，唐成伊也在为粮草一事发愁，虽说户部有足够的粮草，可是这谁来押送，却是个难题，朝廷上的人，唐成伊看不出来谁是在背后诬陷她女儿的人，因此也不敢完全放心。 第84章 恰逢唐怡要求觐见，唐成伊也就让她进来了。 “参见母皇，女儿知道母皇在为今日发生的事情烦忧，特意想来为母皇分忧。”唐怡跪在地上，知晓此时自己的举动会让有些人有机可乘，也会让母皇因此对她产生怀疑，可是她现在顾不上这么多了。 唐成伊抬头看着她，不可避免的产生一些怀疑，不过又被她自己给否决了，“你想如何为朕分忧？” “女儿知道母皇已经定下征西大将军，只是书上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女儿知道国库中粮草是够数的，那能让母皇烦忧的，自然是这粮草押运官的人选，女儿不才，愿担任此，为母皇分忧。”唐怡的声音响起，在大殿之上回荡。 这倒是令唐成伊很是惊讶，同时也有些担忧，战场凶险，刀剑无眼的，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你真的要去？你可知战场之上有多么的凶险，而且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若是被叛军抓到了，你打算怎么办？”唐成伊有意想要吓唬她，她现在成年且有能力的女儿，就只剩下唐怀和唐怡了，若是她们再出了什么意外，这偌大的天下，可就…… 唐怡却丝毫不畏惧，“母皇，我只负责押运粮草，并不会上前线，我知道我自己的能力，一定会在后方好好的待着。而且，我是六皇女，身上也有功劳在身，若是我前去，将士的士气定然大涨，而那些叛军，是打着姐姐的旗号，自然会对我有所忌惮，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不战而胜。母皇，女儿问过三姐姐了，她就是这么说的，只是她在朝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亲自前去，女儿这才自告奋勇，想要为母皇分忧。” 唐成伊心中的怀疑减轻几分，在唐怡来之前，唐怀也主动请缨，不过被她给拒绝了，想来二人是真的商量过，这也像是唐怀说出的话。 “既然如此，那朕就任命为你押粮官吧，这是朕的令牌，你拿着，就当做是朕亲临，也能让某些人有所忌惮。另外，你让明勉跟着你吧，她武艺高强，可以保护你，多带点军队，不然朕放不下心。” “谢陛下圣恩。” 第85章 现在粮草的事情也解决了, 唐成伊靠在龙椅上，长出一口气，只是对这两个人, 还是有些不放心。 唐怡拿着圣旨，回府之时，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秦楠清走上前想要带她入座，却发现她手里的圣旨，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你要做这个押运官？”不用想也知道这圣旨上写的是什么，她不明白, 唐怡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这粮草的事情, 可是更加的危险。 唐怡原本是想要和秦楠清分享这个好消息的，可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说话, 她仅仅只是看到了圣旨，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原本热情的火焰，突然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唐怡坐下，将圣旨交给白露, 让她好生收着, 而自己就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倒是秦楠清有些忍不住了, 看到唐怡如此, 坐在她身边, 忍不住的劝说道：“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若是那些叛军有同伙, 直接就在路上给粮草劫了，你要怎么办。而且，这一路上条件非常艰苦，没有那么多的驿站可以让你休息，需要一刻不停的赶路，否则就会延误战机，这些，你都不行。” 秦楠清现在只想劝她不去做这件事，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了这些话，希望唐怡能够知难而退。可越是这样，唐怡就越是要过去，她当然知道条件艰苦，但她也不是不能适应。 “在你心里我就是养尊处优什么苦都不能吃的人？秦楠清，我去找母皇，一是因为我想替母皇分忧，二是我知道，粮草若是不动，你就不能出兵，那前线就更不能速战速决。”唐怡放下筷子，看着秦楠清，用自己的话来劝说她。 左右陛下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就算是秦楠清再不情愿，她也不能让陛下收回成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若是她知道唐怡今日早上进宫，是为了这件事，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过去的。 秦楠清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不近人情，在唐怡说出这番话之后，她也是低下了头，“可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若仅仅是那些叛军，朝廷上随便一个武将都能过去将他们给剿灭，我小姨镇守着函谷关以西，只要有粮草，她完全可以将那些叛军给剿灭。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过去，仅仅是因为我想要这个功劳吗？” “可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过去，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叛军现在这个时间出来，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不然他们哪里来的兵器，又如何攻下了那么多城池。我知晓你不是为了功劳，我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再留在京城等你，我只是想为母皇分忧。现如今，大姐她这个样子，若是想要重新给大姐职位，怕是要等个三五年，那么这其中的时间，就更要确保我三姐不会出事，我这个时候若是再不出来，那后果可不容乐观，我想你应该比我要清楚。”唐怡望着她，眼睛中泛起了泪光，还有对秦楠清满满的信任。 这样的眸子，秦楠清上一世看过许多次，每次唐怡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让秦楠清为她办事，而每次，秦楠清都同意。 “我……”上一世的后果，秦楠清再清楚不过，整个皇室，除了最小的那位皇孙，无人幸免，而唐怡，更是在自己的面前断了气，“我还是不放心，这件事事关重大，你……又不会武功，万一出了什么事，我……” 秦楠清实在是不愿意多想，再想下去，她就要疯了。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为了不被唐怡发现，她迅速藏在桌子下面，可是动作太大，将桌子上的茶杯碰倒在地，滚烫的茶水也有一些洒在了她的衣服上。 可即便如此，秦楠清也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依旧坐在那里，还是唐怡拿来手帕给她擦拭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我来吧。”秦楠清赶紧接过来，自己擦拭，希望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异样。 她能感受到唐怡的视线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活生生的唐怡，可她的思绪就是会忍不住的回到上一世唐怡死的那天，在她面前断气，那是她这两世的阴影。 唐怡逐渐发现了秦楠清的不对劲，她拿着手帕在擦拭被水打湿的衣衫，却无论怎么样都是擦不干净的。唐怡直接上手握住了秦楠清正在发抖的手，秦楠清动弹不得，被唐怡发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手怎么一直在抖，是不是不舒服？”唐怡关切的问道，手还握着，根本不给秦楠清挣脱的机会，而秦楠清也根本不想挣脱。 她摇头，“没事，只是有些饿了，还是先吃饭吧，你不用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秦楠清调整好表情，抬头微笑望着唐怡。 唐怡有些半信半疑，可秦楠清这样说，她还是慢慢松开了手，确定她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开始让身边人布菜。 可是在吃饭的过程中，虽然秦楠清极力掩饰，但是颤抖着的右手，还是会被唐怡发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出来唐怡话中的怒火，秦楠清想一笑了之，可现在的唐怡，根本不吃这套，直接让玥一去将军府，将府医请过来。 “我真的没事，不用这样的，等用完膳，我自然会回去找府医的，又何必现在麻烦她跑来。”秦楠清看一眼玥一，示意她不要过去，玥一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唐怡是真的生气了，她瞪一眼秦楠清，“我怎么知道你在回去之后就一定会去找府医呢，现在，立马，玥一，你去把府医带过来，我要在这里看着你家小姐。” 玥一抬头看一眼秦楠清，实在是受不住，跑回府请了府医。 “你又何必如此呢，我怎么会骗你，这真的没事。”秦楠清有些无奈，“倒是你，最近府医给你的药你吃了吗，睡眠如何？” 唐怡点头，“最近我觉得还不错，不过你不要给我岔开话题，现在是说你呢，怎么就突然手抖得这么厉害，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唐怡盯着秦楠清，想要看出来些什么，但是秦楠清被这样探究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不舒服，根本就不敢和唐怡对视。 “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呢，我很好，这只是突发情况而已，就算是让府医过来检查，也是检查不出来什么的。倒是你，才是最让人担心的，这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吗？”秦楠清极力的想要岔开这个话题，可是唐怡就是不允许。 将军府距离不远，玥一也是很快的请来府医，过来给秦楠清诊治。 “没什么大事，吃几副汤药就好了。”收回为秦楠清把脉的手，慕凉写出一份药方，交给玥一，让她去抓药，紧接着对唐怡说：“正好，你也在这里，我顺便给你也看看，手伸出来吧。” 唐怡也只好伸出手，让慕凉为她把脉。 把脉结束之后，慕凉皱着眉头，又写出一张药方，“你的身体还是需要好好调理，我在来的路上听说你要去做这个押运官，条件艰苦的，你确定你可以受得住？” 第85章 唐怡点头，“这是当然，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慕凉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三瓶药，递给唐怡，“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一天一粒，另外你若是去的话，自然不能再众将士面前搞特殊。我朝军队的铁律，将军的伙食与士兵等同，所以即使你是皇女也不例外，知道吗？” “这是自然，所以我这次出门只会带着白露，其余人都留在这里。”慕凉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在这一段时间内，她就能帮着唐怡，将体内的余毒都给清除干净。 而秦楠清也知道慕凉此话是什么意思，也知晓她的用意，转头对着唐怡说道：“到时候你到了函谷关，记得找我小姨，她会给你妥善安置的。你就在后方，可以吗？” 秦楠清带的军队，肯定是要去往最前线的，若是唐怡也一起过去的话，肯定是不安全，处于这样的考虑，让唐怡留在后方，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可是这样说，唐怡就不乐意了，当下就反驳：“我不同意，为什么要我在后方？” 秦楠清皱着眉，“不行，你若是随我一起，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你在后方，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定然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唐怡转过头，不想和她争吵，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要跟着秦楠清，她才不要在后方成日提心吊胆的。 两人都不说话，让慕凉一个人夹在中间。 “小姐，刚刚夫人找我了，说是让我跟着你，怕你受伤，要我说，你这受伤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就连去个蜀中都会水土不服的休息那么多天，这要是去了那边，再病倒个好几天，我看这仗也不用打了。”慕凉收拾好药箱，对着唐怡说道，“六皇女，我看您还是好好看着她吧，你是不知道她在蜀中做的那些事……” “闭嘴！”秦楠清有些生气，这些事情她母亲都不知道，她当然也不希望唐怡知道，不想看到唐怡心疼的样子。 可正是她这两个字，更加坚定了唐怡要跟着秦楠清的想法，她生怕自己留在后方，一个不注意，秦楠清就带着一身伤昏迷不醒的回来。 “秦楠清，你最好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慕府医会这样说，你是不是在蜀中做了什么危险的事了？”唐怡冷着脸，望着秦楠清。 第86章 蜀中的事情, 秦楠清原本想瞒着母亲和唐怡的，但是现在不知为何慕凉知道，还说出来让唐怡也知道, 实在是让人头疼。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很正常的事，算不上危险。”到这个时候, 秦楠清还想着瞒她，反正那些事情她们又不知道，自己随便说说就好。 可是唐怡根本就不相信，一直盯着秦楠清在看, 是一定要她说出实话的。 秦楠清被她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却还是坚持自己的那个说法, 真的是没有做任何危险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很正常的行为。 “真的？”唐怡反问道, 她其实还是有些不相信的，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 秦楠清的眼神就一直都在躲闪，可以看得出来是在撒谎。 秦楠清点头，“这是自然, 我骗你做什么。” 见秦楠清是真的不想说这件事, 唐怡自然也就点头不继续问，“那行，不过府医给你开的药, 你要记得吃, 知道吗？” 秦楠清点头, 她自然会记得的, 尽管她觉得自己并不需要, 这样的症状平时根本不会出现。不过唐怡如此担心，她还是会配合的。 仅需一天的时间，这粮草就已经集结完毕，只需再清点一次，就可以往函谷关那边运送。为了不耽误秋收，陛下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因此第二天，在粮草清点完毕之后，唐怡就带着运送粮草的队伍出发。 而没过几天，五万大军也都集结完毕，由秦楠清作为元帅，而她的副将，是几位中年武将，之前也都是秦家带出来的。 大军行走半个月，才到达函谷关，而这个时候，那些叛军在和咸阳的守军僵持着，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路上辛苦了，快进来吧。”过了函谷关，又行走了几日，终于是到了咸阳，这是最前线，她的小姨柳晨江亲自出来迎接，将她迎入大帐。 “小姨，我没有在函谷关见到六皇女，您给她安排在了何处？”在去大帐的路上，秦楠清问道，她自然是认为唐怡是不会在前线的，毕竟这里这么危险。 柳晨江笑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问她，不过你可别怨小姨，我这实在是拗不过六皇女，她就在大帐中等着你呢。” 秦楠清叹一口气，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唐怡就说过，要和她一起在前线，没想到还是过来了，“无事，我会保护好她的，我们先过去吧。” 进入大帐，秦楠清就看到了在上座的唐怡，见到她的时候，还知道低头来躲避她的视线，这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好，现在我们的粮草和援军都到了，就等着明日反扑。”柳晨江带着秦楠清坐下，在为大帐中的将领讲话。 唐怡也点头，她坐在这里，还拿着陛下的令牌，这成分已经相当于御驾亲征了，军中士兵的士气不断高涨，只是…… 对面打着为誉王殿下鸣不平的旗号，而这军中，也有不少人听过誉王唐愔的事情，内心有些动摇。 “柳将军，我觉得我是不是需要做一个战前动员啊，你们我们这前几日打的都不算是胜仗，这士兵的士气定然大不如前，而我是陛下的女儿，给士兵们讲讲话，也是应该的。”唐怡看向在座的将领，但是就是不去看秦楠清，她总觉得秦楠清是在生气，她心里是有些发怵的。 其他人没有说话，而是互相看看，显然是有些赞同的。 “六殿下，臣觉得这提议甚好，不过这讲话的内容，还是应该好好想想，不如就今晚吧，让士兵们吃点好的，同时也鼓舞鼓舞她们的士气。”秦楠清先开口了，她看向唐怡，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唐怡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赶紧说道：“那我今日就先想想，今晚给士兵们弄些肉吃，就这么定下了。大家先吃吧，让我们欢迎众位将军的到来。” 中午吃完饭之后，唐怡就先从后账溜走，却没想到刚出大帐，就看到了在门口等着的秦楠清。 “哈哈，好巧啊，不过你怎么来这么晚，我都到了好久了，这路上的条件也没有我想的这么艰苦，你看，我现在都觉得我身体素质好了不少，这军中的士气也很旺盛啊。”唐怡先开口，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而且她还是不敢看秦楠清，甚至想要后退跑开。 而秦楠清看到她的动作，直接上手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和自己拉进一些距离。 “怎么，我听我小姨说，你之前说要留在这里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啊，怎么现在遇到我，就这么怂了呢。我记得你不是说你是代替陛下来御驾亲征的吗，怎么，只是遇到我这一个征西大元帅，就偃旗息鼓了呢。”秦楠清笑着说道，在揶揄她。 唐怡垮下脸，心中的底气更是因为这一番话消失了很多，“我这个，我身上有母皇的令牌，确实是代替母皇御驾亲征没错，那么我住在大营之中，也是没错的吧。” 说着说着，唐怡的底气就上来了，她直视着秦楠清，见她是笑着，心中有些恼火，“你在笑什么，不准笑了。” “好，我不笑，只是你住在何处，带我过去看看，这里时常会有巡逻的士兵，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秦楠清反手握着唐怡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唐怡点头，带她去了自己住的地方，这帐篷的风格，倒是看起来不像是过来打仗的，小姨对她还真是好。 “你这风格，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若是那些叛军过来偷袭，第一个烧的帐篷就是你的，还是换一个比较好。”秦楠清皱着眉，她知道小姨是在照顾唐怡，可是这样的风格，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奢侈了。 唐怡也是点头，“我也觉得如此，可这还不是最前线，等今晚过后，你们就要带着大军去更前面了，那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所以我也就在这里住下了，其实，我是想着跟你过去的，但是小姨她不同意，我觉得你也不会同意的。” 秦楠清点头，她当然知道，只是她还是不放心，“不行，就算是这样也不行，若是那些人真的有一个从不楼面的军师，那么他一定会想办法抓到一个我们这边话语权最大的，身份最尊贵的，而这个人就是你，所以你住在这里也是不安全的，听话，明日就去函谷关，那边易守难攻，对你来说很安全。” 她还是继续在劝说着，为了唐怡的安全着想，她一直都不同意唐怡过来，现在到了这前线，就更是不同意。 可是唐怡在听完这话之后，又有些不乐意，“秦楠清，我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我现在的身份是代替母皇御驾亲征，我当然知道我的安危非常重要，但是，这些叛军也是很重要的，他们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这些都是我们不知道的。你说，比起我个人的安危，整个国家的更重要，当然，我也知道你担心我，我也不会强求跟着你一起过去打仗，但是我总得在这里坐镇吧，不然你想让那些士兵们怎么想？” 第86章 秦楠清还是不同意，她皱着眉，“没关系，士兵们在出征之后，并不会知道你已经到了函谷关，而且她们也不会问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秦楠清！”唐怡生气了，她都已经退到如此的地步了，为何还要以她的安全为借口，让她当个逃兵？ 秦楠清被喊得一个激灵，意识到这唐怡是真的生气了，但是…… “可你的安全也是很重要的，若是……” “若是什么，正因为我是一个皇女，我就更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不是打着我姐姐的旗号吗，那我们这里就是陛下御驾亲征。这件事虽然是国事，但这也是我们的家事，其他人有什么资格管，难道他们这样揭竿而起，就能证明誉王殿下是被冤枉的？不会，这只会从侧面验证，誉王她是真的想要谋权篡位。所以我才更需要站出来，难道你想让国人，让士兵对皇室彻底失去信心？”唐怡说了一长串，直接让秦楠清哑口无言。 秦楠清叹一口气，在这件事上，她实在是说不过唐怡，她只是站在她自己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可是唐怡比她看的更远。 见秦楠清不说话，唐怡就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起了效果，赶紧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这驻地有这么多士兵在巡逻，我保证，我不会有事的，而且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让玥三跟着我，她不是也会些拳脚功夫吗，这样你总会放心了吧？” 秦楠清思来想去，还是点了头，“但是你要保证，你不会去危险的地方。” “我保证。”秦楠清终于松口，这让唐怡松了一口气，挽着她的胳膊，“那你现在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哎。”秦楠清长叹一口气，她还是认输了，让唐怡留在这里。 到了晚上的动员大会，唐怡将今日下午和秦楠清说的那番话改了几句，对着下面的众将士说道，在说完之后，确实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隔日，唐怡和一些留在这里的将领站在大营门外，亲自送秦楠清等人出征，唐怡相信，凭借着秦楠清的能力，一定可以在半个月之内，将叛军完全消灭，同时找出这背后之人，给百姓一个交代。 等到了两军对峙的时候，秦楠清才看清对方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虽然说军情上写的是一些乌合之众，但是看他们的盔甲，却并不像是如此。 背后，到底是谁？ 第87章 秦楠清制定的阵法正好可以克制住对方, 因此秦楠清过来的第一仗，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不过她并没有乘胜追击, 而是立刻收兵。 “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身边有人问道，显然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好机会，明明这次机会, 大家士气高涨，说不定还可以夺回一座城池呢。 “那如果这不是他们的主力军呢？虽然装备上看起来和之前的士兵一样，但是你们发现了吗，对方这场战役的指挥, 你们见过吗？”秦楠清问道，她虽然不清楚前面几次都是谁在指挥, 但看那个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实在不是做将军的人。 提起这个, 身后跟着的人也算是反应了过来，她们从未见过今日的那个人, 看来确实是陷阱，“秦将军是第一次上战场，观察入微, 我等自愧不如啊。” 这若是秦楠清没有看出来, 怕是她们这些人都要吃个败仗，若是再严重一些，怕是都要被俘虏了。 秦楠清低头, 并不做言语, 今日的胜仗, 是可以好好激励士兵的士气, 但这显然是对方的计谋。 “接下来我们需要好好谋划, 对方估计有一个军师，不然一群乌合之众，是不会有如此精良的武器和如同正规军队一样的纪律。”秦楠清站在舆图旁，分析这里的地形，还听着之前战役的报告，若有所思。 余下的将领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层，之前他们只是觉得这叛军训练有素，完全没往这个方面想。 “该不会，真的是誉王吧？”有人小声的说，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 其实不怪他会这样说，毕竟对方实在是有些可疑，而正好誉王又惨遭陷害，心里有气，派人过来帮助叛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在说什么？誉王殿下绝对不会参与此事，她不是你们能诽谤的。而且，誉王殿下是被人诬陷的，再加上之前有人想要刺杀陛下，我猜想，这背后之人一定是想要彻底将誉王的名声败坏，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这样的结果发生，知道吗？”秦楠清将一些利害关系说出来，她既然想做，就要确保下面的人和自己是一条心，不然到时候会很麻烦。 下面的一些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有人要故意陷害誉王。去年在祭祀回来的路上，有人当街刺杀陛下，这件事几乎在场的人都知道，就连士兵们也都清楚。 “属下明白，那将军，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对方所占地势，易守难攻，且他们拒不投降，凡是派过去的人，都被杀了。” 这些情况，秦楠清当然都知道，只是她从来没想过劝降，她过来就一件事，彻底将这些人给消灭。 “无事，那些使者被杀，只会增加士兵们的士气，好好安抚便是。这些人选择在这里起兵，无非就是因为这边地势险峻，不过他们孤立无援，周围这么多城池，我们可以选择强攻，只是这样不划算。”秦楠清说着，转身走向一旁的沙盘。 沙盘上，有几个蓝色的棋子，这是叛军的势力，只有基座小城池，和几个山头，要说怎么会拖延这么长时间，除了背后有人在出谋划策、支持粮草装备，也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这个地方，距离咸阳不远，只是我们两边的人都没有守军在这里，这个高地，今晚就派兵占下。另外，派两队斥候，给我摸清楚他们的粮草和大帐，什么时候摸到了，什么时候再回来。”之前也派斥候过去过，只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便回来了，这次，秦楠清是下了死命令，“若是什么都没有查到，那便提头来见。” 两人领命离开大帐。 “这周围我们的地盘，所有出入口全部派兵封锁，若是有郡县不遵守命令，按照军法处置，圣上给我有先斩后奏之权。”秦楠清说话毫不留情，对于那些不遵守命令的，完全可以按照叛贼来处理。 又是五名将领领命，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去往周围郡县还有各个交通要道。 这样一来，整个军营还剩下不到三万的士兵，但对于秦楠清来说，是足够了。 “将军，那我们接下来呢，您有何打算。”有人问道，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给这些叛军来了一个包围圈。 之前柳将军不是没想过包围，只是兵力不足，而且动静太大，也会让周围的百姓惶恐，这个计划便被搁置。现在秦楠清过来，也是带了足够的兵力，行事更是雷厉风行，直接让人去围起来。 “夜间好好巡逻，特别是粮草的地方，另外找个地方，装作是假粮库，要让他们信以为真，引诱他们前来，若是他们真的来了，定然是精锐的力量，到时候来个请君入瓮，也可以。”秦楠清这样说着，只是对于剩下的战略，她还没有多少想法。 “就这样先去准备吧，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轻易上当。”虽然说准备了一个假的粮库，但是这方面的差别，还是很容易会被看出来，只是希望对方领头的，是个自大的，不会真的听信那军师所言。 所有的人都去准备了，秦楠清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中，还在看着舆图和沙盘，在想着要如何快速且在伤亡最少的情况下，结束这场战争。 “小姐，这是六殿下给您送过来的，特意为您缝制的……护甲。”玥一见大帐中已经无人，拿着一件护甲走了进来，放在秦楠清的面前，她还在憋着笑。 秦楠清有些欣喜，赶紧拿起来看，却发现这护甲被缝制的歪歪扭扭，实在是不像个护甲，“你确定这东西是护甲？” 玥一点头，“这是殿下身边人亲口说的，她一路上都在缝制这个东西，还说，您要是不收下穿在身上，殿下会不高兴的。” 闻言，秦楠清有些抗拒，不是，她真的要穿着这个东西上战场？再说了，就这个东西，真的能护住她吗？ “其实，只要在她能看到的地方穿上，就好吧，也不用时时刻刻的都穿在身上。”秦楠清真的浑身都在说着抗拒，虽然这是唐怡的好心，但是这东西……真的会让她在大军面前，威严扫地的。 要知道，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士气，而她穿上这个，那士气要怎么办。 玥一捂嘴偷笑：“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六殿下是要您一定穿上的，毕竟她在这里比您久一些，若是让一些将领替她看着您，您也不知道啊。” 秦楠清实在是不情愿，但是考虑着这是唐怡的一片好心，还是将它穿在了身上，只是是穿在了里面：“你说这样，她是不是就不能说什么了，不过这倒是挺合身的。” 穿上唐怡亲手缝制的护甲，即使穿上之前是那么的不情愿，现在的她也非常开心，问玥一她穿上怎么样。 第87章 “小姐您穿上非常棒，我觉得殿下她肯定会非常高兴。”玥一这说的是真心话，该说不说，穿在里面倒是挺合适的，只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秦楠清倒是不在意，继续穿着这个护甲看着舆图。 玥一退了出去，将唐怡来的人打发回去复命，自己守在大帐外面。 当天夜间，就传来了好消息，那处无人在意的山头，已经被她们的人给占领了，只是看叛军的反应，还是不知道的。离得近的郡县，已经在配合她们封锁住各个出入口，严加看管，确保不会让叛军的人混出去。离得远的，还在路上，秦楠清也不急，有了这前面的例子，想必后面的郡县也会配合。 “明日我们派出去小股部队，佯装攻打，让他们放松，这样可以减少他们发现我们的机会。”秦楠清看着舆图，发布命令。 白日里的佯攻，非常成功，不知不觉间，这叛军所在的地方，已经被包围了，而且每个地方都有重兵把守，若是想突围，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实力。 翌日，两军对垒。 “秦将军，对面最中间的那个，就是他们的……叛贼的头目。”身边的人向秦楠清解释，之后又坐回马上。 秦楠清看对方一眼，这身形有些熟悉，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军师，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可能是混进了百姓之中吧。 对方显然有些气急败坏，大声叫道：“你不讲武德，派兵包围我，你有本事，咱们就一对一，把你的那些士兵，全都撤回去。” 秦楠清听完，只想笑，看来此人确实只有武力没有脑子。 “我是来剿灭叛军的，你又何必在乎我用什么办法，你们是叛军，对待你们，需要讲君子之道吗？”秦楠清甚至刀剑都没有出鞘，而对方的士兵，却因为秦楠清的这番话，有些动摇。 “你懂什么，陛下被小人蒙蔽，竟然认为为国为民的誉王殿下心怀不轨，我们这是清君侧，正朝纲。”他话里的小人，直指秦楠清，现在轮到秦楠清这边的人面面相觑，充满了疑惑。 秦楠清冷笑一声，“可你们终究是叛军，誉王殿下是被小人诬陷，但这是陛下的决定，你们这样做，可是实实在在的谋反，在场的所有人，按律应当诛九族，不过陛下圣明，你们若是现在立刻放下武器投降，便可饶恕此等罪行。” “各位将士”秦楠清对着自己身后的将士喊道，“誉王殿下自是为国为民，但此事，陛下自有定夺，各位莫要被叛贼扰乱了心绪，若是我们打不败这叛军，才是真的坐实了誉王心怀不轨的罪名。” 说完，秦楠清直接指挥士兵进行冲锋，先是无数的飞箭向着叛军飞去，紧接着便是前锋怒哄着向前，冲破对方的防御。 第88章 这一场战役, 双方都打的有些吃力，一直持续到夜晚，秦楠清这边勉强算是打赢了, 对方落荒而逃，丢兵弃甲。 秦楠清想要乘胜追击，但是己方的士兵也是受伤比较严重, 若是现在过去，万一对方还有士兵拒城不出，那损失会更加严重。于是她下令回账修整，等到明日再去攻城。 “传令下去, 明日各个包围圈的，对叛军所占据的城池发起总攻, 我们一起，争取明日就将他们彻底消灭。”秦楠清看着舆图, 若有所思。 “可是将军，我们派出去的斥候, 还没有人回来，若是现在贸然发起总攻，万一对方有更加精良的武器, 或者人数上比我们多呢。”有人开口道, 他有些担心，若是对方还保存的有实力，那他们词句, 岂不是自投罗网？ 秦楠清点头, 这样问出来, 也是无可厚非, 但也说明对方根本就没有认真思考, “我们是不知真假，但今日对方的架势，一定是拿出来了大部分的兵马来和我们对抗，想要从我们这里杀出一条路，至于为什么不去其他的地方，可能是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胜算吧。” 秦楠清话刚说完，军营外就有人来报，是之前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一部分了。 “回秦将军，我们已经打探到叛军粮草在何处了，看守的人大概有一两百人，若是偷袭，定然能够成功。”出去打探粮草的斥候回来，带着一个好消息。 秦楠清眼睛向上一挑，她打算立马派出兵力，就在今夜，偷袭对方的粮草，让对方的军心彻底涣散。 三百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这位斥候的带领下，夜袭叛军粮草，给他们致命一击。 “如果消息无误，作战顺利的话，我想，我们明日就可以真的攻城了。”虽然说对方的大帐还没有找到，但是只要将这些叛军都消灭，那么要找到大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吩咐下去之后，秦楠清突然想到，那一队斥候，不是没有叛变的可能，若是真的有这样的可能，那她想做的这件事，就有了失败的可能。 “在想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突然，秦楠清耳边响起一阵耳熟的声音，她赶紧抬头，发现进来的正是唐怡。她上前几步，将她带到座椅上坐着，递给她一杯热茶，“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今日这一仗打得有些吃力，就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现在看来，是好得很，看来我做的护甲，很有用啊。”唐怡看着秦楠清，虽然外面没有，但是她相信秦楠清是穿在了里面。 秦楠清有些想笑，但是突然想到现在是什么时候，立马冷脸：“你知不知道这里现在很危险，对方很有可能趁着夜晚不备，过来偷袭，你现在出现在这里，若是真的……” 还没等秦楠清这话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嘈杂声，还有火光。守在大帐外的士兵立马进来报告：“将军，叛军连夜偷袭，外面已经打起来了，看起来对方来的人数不少。” 秦楠清将自己的佩剑交给唐怡，“我让玥一保护你，还有一队士兵，你看能不能跑出去。”说着，秦楠清就拿着自己的另一把佩剑，准备出帐迎敌。 唐怡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玥一给带着带走，还有一队士兵护送。 秦楠清出去，向着军营外围走去，这一路上和她身边的士兵遇到了不少的叛军，但是都被她们一一斩杀，很快，秦楠清的脸上都有了血迹。 很快，她就遇到了对方过来夜袭的主将，秦楠清二话不说，直接和他对上，刀光剑影之间，二人有些分不出胜负。 在她们的周围，亦有不少的叛军和士兵围上来，想要合力将对方斩杀，但是也都有些力不从心。 一刀迎面而下，唐怡挥剑抵挡，发出碰撞的声音。这佩剑和另一把相比，用着有些不顺手，也不逊色。 要说武器上，对方的刀都有些卷刃了，还不知道换，看起来并不像是专业的。在这一点上，秦楠清占着上风。 不过对方也发现了刀刃的问题，似乎在找时机抢过身边人的武器，这也让他的注意力有些分散。 趁着对方那一瞬间的分神，秦楠清直接拿刀砍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往下压，一道不断流血的伤口就出现了，对方吃痛，刀有些拿不稳，秦楠清直接砍上他的另一只手，将他的武器打落，对方连连后退，这个时候，她身边的士兵见状，直接拿着长枪架在对方的脖子上，让他动弹不得。 “叛军主将已擒，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投降！”秦楠清身边的人大喊，叛军的人见自己的主将被擒，顿时心生怯意，纷纷放下武器准备逃跑。 跑得慢的当场抓到，跑得快的也被一枪挑死，总之没有人能跑得了。 唐怡并没有逃跑，而是和玥一还在大帐之中，直到外面的声音逐渐没有，她这才走出大帐去查看。 跑到秦楠清的身边，看她满身都是血，虽然她猜测这些都是敌人的血，但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担心：“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说着，拿出来自己的手帕，擦拭秦楠清脸上的血迹，渐渐地，秦楠清脸上的血迹就被擦拭干净了。 她握着唐怡的手，轻声说道：“我没事，对方的主将已经被擒，被押入了大牢，等安抚好手上的人员，我得过去讯问他一番。” 唐怡点头，这是自然，这是秦楠清的工作，她也不好现在提让秦楠清休息，“那你要注意时间，不要太晚，不是说明日还有仗要打吗。” “是，我会注意时间的，你若是困了，我让玥一带你下去洗洗，然后去我帐中休息，前线条件艰苦，你暂且忍耐一下。”秦楠清看着她，虽然她身上并没有沾染上鲜血，但是身处战场中心，又如何不会粘染上一点气味。 唐怡跟在玥一的身旁，去了一个小溪边洗漱，之后又回到大帐中，可是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觉的。 将玥一唤进来，唐怡开口问道：“你家小姐，每晚都是什么时辰入睡？” “回殿下，小姐她一般是丑时入睡，晚点的话就到寅时了。”玥一如实回答，“奴婢劝过很多次，可是每次小姐都不听，经常独自一人在大帐中看舆图，排兵布阵到深夜，第二日又要早早起来训练士兵，带兵打仗，实在是有些辛苦。” 第88章 唐怡点头，对着她说道：“你现在去找你家小姐，就说我睡不着，想让她陪我。”之前是想着秦楠清的公事要紧，唐怡不敢打扰，在知道她这几日都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那一点想法就没有了，只想现在赶紧让秦楠清休息。 玥一听了她的话，去找秦楠清，发现她还在军营那简陋的大牢里，讯问今晚抓到的那个主将。 将唐怡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秦楠清，玥一就在外面等着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今晚又有这么大的事，秦楠清也有些乏，吩咐士兵看好他，在回去之前，秦楠清是好好地洗洗自己，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回到营帐之中。 “你睡不着吗？”秦楠清转身走到屏风后面，就看到唐怡坐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她。 唐怡点头，“对，睡不着，想让你陪我。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日你一天都没睡多长时间，现在你又要去那边拷问他，就更没有时间睡觉了。” 秦楠清失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坐在床边，脱了靴子躺在唐怡的身边：“我不睡，是因为我睡不着，不如去看看舆图排兵布阵，也好早日解决这件事。而且我白日里很是精神，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适，你放心好了。” 唐怡哼哼几声，将秦楠清的手臂抱在怀里，“你别这样说，长时间睡眠不足对身体是不好的，你还是先陪我睡觉吧，闭上眼睛。” 秦楠清听话的闭上眼睛，在闭上眼睛之后，她感受到了身边人身上的香气，原本以为会有些激动，没想到没一会就睡着了。 隔日是被玥一叫醒的，派过去偷袭对方粮草的人带回了消息，她们已经成功烧掉了对方的粮草。 “这是真的？”秦楠清赶紧起身穿上铠甲，又对着睡眼惺忪坐起来的唐怡说道，“你继续休息，我让人在外面守着。” “是，千真万确，派过去的斥候来报，对方从昨日偷袭失败之后，驻守在城外的叛军已经回城，非常急切。”在账外守着的人见秦楠清出来，赶紧上前汇报。 秦楠清点头，拿上佩剑上马点兵，直接带着云梯前去攻城，另外其余包围着这几座城的军队，也开始大举进攻，一时之间，情势逆转，拿下叛军只是时间问题。 攻城战役异常惨烈，不过整个包围圈都在奋力攻城，想必这些人也抵挡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有人登上了城楼，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士兵都登了上去，而城门，也被破开，大军直接涌了进去，对叛军下手。 秦楠清骑马入城，她手下的士兵已经将对方的主帅五花大绑，绑在了秦楠清的面前，在抓住所有的叛军之后，士兵全都停下，也不去打扰百姓。 “带走。”秦楠清骑着马，那人被绑在马后，随着秦楠清向前走，走到了县衙之处，“我记得，这座城池不是最开始的起义地点吧。”秦楠清问道，这里不会有什么线索，她不太相信他们会将罪证随军携带。 主帅冷哼一声，转过头也不说话。 秦楠清预料到如此，也不在意，将此人下狱，去盘问别的士兵，没一会就问出来最初的那个地方。 需要过去一趟。 第89章 只是刚攻下城, 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唐怡也跟着后续的部队进城，一进来就去找秦楠清询问有没有找到什么。 二人坐在屋内, 外面有人在守着，也不用担心说出的话会被传出去。 “已经吩咐人在暗中寻找了，我也问了这叛军首领,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还需要一点时间。”秦楠清说道，脸上都是烦恼的表情，看得出来她是很想解决好这件事, 赶在别人前面找到那所谓的证据，然后销毁。 唐怡也想知道, 这背后的人会有什么动作，“那最初他们是在哪里叛乱的, 这个也不清楚吗？” “这个清楚，只是万一那些证据不在呢。背后的人肯定想到了我想销毁这些东西, 所以可能会故意放在别的地方，这样我和其他人找到的概率就是一样的，如果是其他人找到, 免不了会全军都知道, 这样他的目的就达成了。”秦楠清冷静分析，拿出这几个地方的舆图。 “而且这个首领也不是本地人，听他的口音, 还夹杂着一点南方的味道, 他想要掩饰自己原本的口音, 这让他说出的话有些不伦不类的。”秦楠清开始在舆图上画着她认为很有可能的地方。 唐怡看着她画的那几个地方, 也在分析着, “你真的用了大刑对方还不肯招吗，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说与不说都是一个结果，但是说了的话，还可能从轻处理。” 这些话秦楠清怎么没和他说，这些日子她软硬皆施的，就是撬不出来一点，真是难缠的很。 “你觉得我没有问过？可是这人软硬不吃，什么都没说，可能是他主子和他说了些什么，对他洗脑了。像这样谋反的组织，若是背后的首领不会说话，还真的召集不出来这么多人，又或者是弄了一些所谓的天命。”秦楠清不相信这些，可是底层百姓最容易相信了，就像这次，仅仅是打着为誉王殿下的幌子，就有这么多人不知真假的人追随。 要不说有些地方还需要教化，普及最基本的道理，还是很有必要的。 唐怡点头，秦楠清的这番话倒是提点了她，“这个人问不出来什么，就去找他的属下，有可能他的那些属下也是他忽悠来的，虽然可能问不出来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说不定能有一些线索呢。” “是有一些，所以我才在上面画了，另外这个地方，我也让玥一带着亲信去查看了，想必一会就会有结果。”秦楠清指着舆图上的一处地点，对着唐怡说道。 这是在山上，旁边还有一条小溪，山上地势险峻，而且据那些人说，在他们的谈话中，这个所谓的老大提到过这个地方。 说着，外面就有了声响，是玥一带着人回来了，而且还提着一个大箱子。秦楠清赶紧让人将箱子搬到房间内，关上门准备打开。 “小姐，这箱子我们还没有打开，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您和殿下还是小心一点好，让奴婢来开吧。”玥一站在最前面，拿着匕首就划开了上面的封条，用手中的□□，撬开了这上面的锁。 秦楠清护着唐怡，站在一旁，静静的等着玥一将箱子打开。 没有预想中的机关，只有打开后迎面而来的灰尘，也不像是什么毒药，玥一将灰尘打散开来，这才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几个书信，还有下面的几把兵器，看起来并不像是秦楠清要找的东西，不过她们并没有掉以轻心。 “回小姐，那个山洞里还有几箱，只是奴婢这次带的人不多，不能将所有的箱子都搬过来，故而留下几人看守，只带回了一个箱子。”玥一说道，向秦楠清汇报查探来的情报。 唐怡走上前，用手帕隔着，拿起其中的一封信打开，原以为会是伪造的她三姐的字迹，没想到还是她大姐的字迹，这是想坐实她大姐的罪名吗？ 她又将信件给扔回去，对着玥一说道：“我要去看看这所有的箱子，看是不是都是一样的东西。另外这个箱子里的，书信都烧了吧。” 秦楠清也没有看，对着玥一点头，让她把这些东西都烧了，至于里面的武器，暂且就先不动。 “殿下，只是今日天色已晚，那边又路途遥远的，而且山路难行，不如等到明日再过去？”玥一小声地说道，只是她们过去，就花费了一番力气，而且还浪费了不少的时间，现在过去的话，夜晚天黑，怕是更加艰难。 唐怡点头，对着玥一问道：“那边总共有多少这样的箱子，会不会有上山打猎的猎户过去？” 玥一摇头：“回殿下，那边偏僻，平常不会有人过去，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光景。奴婢等人大致数了，那里还剩下十几个箱子，想来应该和这个箱子里的东西一样。” “那便明日再过去吧，你们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唐怡看着这些人将箱子抬下去，又坐在椅子上，看起来非常的疲惫。 秦楠清坐在唐怡的身边，为她添上一杯热茶：“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只是这件事我们也没有任何头绪，不过既然知道殿下她是被陷害的，那么现在找到的东西都是假的，最起码不会让那人继续污蔑誉王，不是吗？” “可……要想真正翻案，是很难的，除非找到对方污蔑的证据，但对方在暗，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唐怡一方面是为姐姐忧心，另一方面她是怕找不到这心怀不轨之人，再连累了她三姐，那到时候…… “没关系，总会找到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他们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无法为唐怡解决这个问题，秦楠清只能说些安慰的话，可这样的话却显得非常无力。 身边传来叹息的声音，秦楠清有些心疼，她不愿也不想让唐怡坐上那个位置，可是现在这样的发展，结果会怎么样，她不敢想。 翌日，玥一在前面带路，秦楠清陪着唐怡去了发现箱子的地方，一路上确实难行，有好几次唐怡都踩空了，差点摔倒，还好秦楠清眼疾手快，这才没有让她受伤。 第89章 行至下午，一行人这才到了那藏着东西的山洞，还是她们的人在看守，这一晚上并没有人过来。 唐怡让打开所有的箱子，不出所料，里面都装的有书信，还有一些其他东西，武器和珍宝。 而这些书信，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定然会坐实誉王的罪名，另外还会加上一个造反，就算是陛下再动恻隐之心，可被贬为庶人，是板上钉钉的事。 唐怡不想看到这些信件，赶紧让人烧了，至于这些珍宝和武器，就说是叛军私藏，搜刮而来，扣在他们头上，正好。 只是在看到书信之后，唐怡的心情更加低落，对方这是铁了心的要这样做。 回去的路上，唐怡更是心不在焉的，若不是秦楠清在一旁，怕是都要受好多伤。 “你再怎么想，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现在要好好走路，别又摔倒了，这可是山路，很危险的，旁边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秦楠清语气有些不悦，她实在是看不得唐怡如此，她会心疼的。 唐怡点头，她当然知道要好好走路，自己也不能在这里伤春悲秋的，毕竟后面还有好多事，可是她今日就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看唐怡如此，秦楠清也不好再说什么，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在该提醒她的地方出声提醒，还会抱着她跨过难行的山石。 到了城内，玥三过来报告，说是所有叛军的尸体已经清点完毕，而且还发现叛军之中有不少是南方人，问应该怎么处理。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吗？”秦楠清问道。 “是，小姐，所有人都知道，她们负责登记，有不少的尸体无人认领，根据这里乡亲的描述，在出事之前，村子里和城里，都出现了许多的带着南方音调、学着本地人说话的人，起初她们也不在意，但是现在看来，应当是早有预谋。”玥三低头回答。 看来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是有预谋的，或许他们也没想到，伪装得再好，还是会被当地人瞧出端倪。 “那就好，不过在大牢的那些人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秦楠清牵着唐怡继续往城里走去，准备去大牢里看看。 “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小姐您要过去看看吗？”玥三跟在身后，继续汇报情况。 秦楠清对着唐怡问道：“你想去问问话，还是想直接回去休息？” “我过去看看吧，现在也不想休息。”唐怡说道，她虽然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但是对于此，还是想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秦楠清点头，她带着唐怡去了大牢，让人将那些大小头目，都带过来，她要再审问一遍，这次是唐怡问。 只是将人带过来之后，唐怡什么话都没问，只是让人对他们用刑，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不好，秦楠清也没有出言制止，而是在一旁为唐怡添上热茶。 “你……你们……你们这是滥用私刑。”其中那个大头目说道，气若游丝，妄图用这句话来让面前的两个人放过她。 可是现在唐怡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让人堵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继续用刑。 最后秦楠清实在是看不得唐怡如此，出声劝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还是停手问一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对你心情也没有好处。” 唐怡抬头，望向秦楠清，眼眶有些红。 第90章 秦楠清看着唐怡红了的眼眶, 突然就有些于心不忍，好不容易有了个发泄的地方，还要被劝说着, 想来心情也不会很好。 “没事，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想发泄一下, 也可以顺便问出来些什么，不然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有些不好。”秦楠清声音有些小，不过唐怡也是听到了。 她点点头, 对秦楠清说道：“那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我想出去透透气。”这里有些闷, 唐怡只觉得有些上不来气，而且这里的场面有些血腥, 她气也出够了，现在还是不要再在这里待着, 对身体不好。 说完之后，唐怡就起身离开，坐在院子的阴凉处。秦楠清看着她的出门的背影, 赶紧交代玥一问话, 自己追了出去。 “还是心情不好？要不要我带你出去逛逛，这里山间的风景还算是不错，你若是想去, 我陪着你过去, 如何？”秦楠清坐在她身边, 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可唐怡还是摇摇头, “我知道你很忙, 所以你还是先去问话吧，我这里没什么事，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坐在这里静静。” 见唐怡如此，秦楠清也不好说什么，一步三回头的又进去大牢，带着情绪，她看着那几个正在受刑的人员，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继续用刑，一定要问出来些什么，那些东西显然不是全部，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秦楠清对着这些人说道，有些咬牙切齿，这些人，可谓是死不足惜，至于他们的家人，相信陛下的人一定能找到。 接连几日的用刑，已经让这些人身上是伤痕累累，可这些人还是闭着嘴什么都不说，秦楠清倒是觉得这些人还挺有骨气的，只是跟错了人。 “你们这些人还真当自己是拯救朝廷的英雄，对于朝廷来说，你们只是叛贼，当今陛下圣明无比，百姓安居乐业，你们想谋反，也得挑个好时机吧？”秦楠清坐在刚刚唐怡坐在的位置上，喝着热茶。 那些人艰难抬头，瞪一眼秦楠清，之后其中领头的那个人艰难开口：“你懂什么，如今的朝廷，阴阳失调，一群女人能做出什么，我们这是匡正朝纲。” 说完，他就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了不少的血。 秦楠清笑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她倒是能想明白，再加上前世的信息，她大概能锁定这背后之人的范围。 “你还挺高大上的啊，不过近百年来，天下太平，百姓富庶，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教化，你们这个理由，还真的是吃饱了撑的，说实话，你们做这些，只是为了你们的荣华富贵，根本就不会在意百姓的死活。”秦楠清问出来一些线索，对于其他的，想必这些人也不会再说，直接挥手让人将这些人给带回去。 秦楠清赶紧出去，去见唐怡，她还是在那处阴凉处坐着，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还是不开心吗，真的不需要我带你出去逛逛？”秦楠清问道，她实在是有些担心，一直心情郁闷，对身体不好，更何况现在唐怡还在解毒，更是不能有一丁点差错。 唐怡摇头，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问出来什么了？”唐怡有心岔开话题，转过头看着秦楠清。 秦楠清点头，“是问出来一些东西，这些人的背后还有一个人，想来和在蜀中那件事的背后之人是一样的，在朝中也有些势力，只是这人暂时还没有线索，有些难。” 不过，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锁定了这背后的人是在何处，也不是毫无目标。 “朝中之人大多数都是读了圣贤书，有些是对朝廷愚忠，但是也不保证有些人是真的有这样的心思，若说是没有一个统领，也是不可能的事。”唐怡也明白秦楠清话里的意思，只是要说找出来，还得费些时日。 之后，秦楠清又想起来什么，“说不定，不是朝中的人呢，是陛下后宫中的人？” 这话之后，唐怡直接否定了她：“这是不可能的，母皇后宫中的人，当初皇祖母为了防止后宫乱证，立下规矩，凡是入选的男子，虽然家里可以享荣华富贵，但是也不得位居四品官，而且选的人也都是家中没有势力之人，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秦楠清点头，可这个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她的心里种下了，再加上上一世听得那人在面具后的声音有些熟悉，她已经料定，这人一定和自己见过面，既然朝中没有，那便是在后宫之中了。 只是这些话，不能告诉唐怡，若是真的说了，怕是会被当做脑子有问题吧。秦楠清苦笑一声，还是决定自己暗自去查，若是查得出来，禀明陛下，也算是解除了一个祸端，但若是查不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既然查出来，那我们便班师回朝吧，在这里待着也是无济于事，至于其他的，让小姨帮忙留意就行。”唐怡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了。 秦楠清点头，“我已向陛下请旨回京，相信还有几日就能得到答复，另外这些人也没有也实在是问不出来什么，我也让陛下允许，直接在这里斩首示众，以儆效尤，防止此地人心不稳，再会有人作乱。” 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回朝这件事，还是需要禀报陛下的。 “好，我有些累了，你是不是还有公务要做，我就不打扰你了。”唐怡站起身，想要回去休息，可是刚站起身来，秦楠清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也是与她一同站起身来。 唐怡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无声询问。 “没事，我今日没什么事情要做，我就想陪着你。”让唐怡一个人，秦楠清总是会不放心的，没有她在身旁，怕是唐怡会想不明白。 第90章 唐怡低下头，半晌之后才点头，回握着秦楠清的手，“那便麻烦你了，只是我还是担心会影响你的公务。” “无碍，前几日事情多，现在这里的官员也都慢慢补全了，事情也都少了，我去不去都是一样的。况且，纵使有再多的事情，也都比不上你重要。”秦楠清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唐怡，这番话是出自真心的。 只是真心话，往往容易让人不自在，秦楠清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耳尖也是有些泛红，握着唐怡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力。 唐怡原本心情还不是很好，现在听了秦楠清的话，心跳都漏了一拍，又感受到自己的手有些疼，低头看到秦楠清握着她的那只手，手背上的血管都爆了出来，清晰可见，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再抬头看秦楠清，也发现了她耳尖的颜色，秦楠清也没有敢看她，眼睛低着，嘴唇微张，似乎是在紧张害羞。 唐怡那原本不好的心情现在也变得好了起来，她晃了晃她们二人相握的手，又用另一只手触碰了一下秦楠清发红的耳朵，有些好笑。 “你说的这是真的吗，什么事情都没有我重要？”唐怡声音有些小，带着转音，气息打在秦楠清的耳朵边。 现在她不只是耳朵红了，就连整个脸颊，也都能感觉到热意，她张张嘴，有些发不出来声音，只是用手紧紧地握着唐怡的手，轻微的点下头。 “原来如此，那看来能在秦小将军的心里排在第一位，是我的荣幸啊，只是不知道接下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用个晚膳？”唐怡现在整个人都靠在了秦楠清的身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这下子，在那一个字一个字的话跳入她的耳朵的那一瞬间，一阵酥麻感直冲向她的天灵盖，接下来秦楠清有些听不清唐怡在说什么了，只隐隐约约的听到“荣幸”、“晚膳”两个字。 秦楠清低头轻轻点了一下，“当然可以。”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唐怡就在秦楠清的身边，怕是也听不到。 可秦楠清越是有这样的反应，唐怡就越是想要逗逗她，这么多天紧绷的情绪，像是终于有了一个发泄的地点。她又靠近一些，在秦楠清的耳边继续说道：“你说了什么，我听不到，能不能声音大一些？” 这句话一出，秦楠清整个人都有些僵硬，感受到身侧的压力，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动不了，只能顺应着唐怡的话，声音大了一些重复了刚刚的话。 这下唐怡满意了，悄悄和她拉开一段距离，“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道秦小将军打算带我去吃什么？” 秦楠清感受到身侧的重量减轻，还有些失落，她轻声说道：“你想吃什么，是想吃京城的饭菜，还是想吃点这里的特色？” 唐怡低头思索，最终敲定了京城那边的饭菜，前两天在这里吃多了特色菜，胃中竟是有些不舒服，看来她不适合这里的饭菜。 “那好，正好这里有从京城来的厨子，想来做饭也和京城的口味差不多，吃完之后，让府医帮你看看，如何？”秦楠清问道，此时已经不见刚刚的羞涩，只是她的脸，还有些红。 唐怡跟在秦楠清的身边，紧紧地贴着她，就算是坐在桌边用膳，也要和她坐在一起。 也正是这个举动，让秦楠清的一些动作都变得受限，但她也没有让唐怡离开，这样亲昵的动作，实在是令她眷恋。 再者，秦楠清看得出来，唐怡现在的心情不错，若是她现在让唐怡离开一些，怕是会惹到唐怡不高兴。 第91章 二人在一起用了晚膳, 吃完饭之后，唐怡就有些倦了，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 是有些困吗？我带你下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今日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又出了一身的汗，我已经命人准备好热水，送你去洗洗，再休息？”秦楠清搂着她, 手虚放在唐怡的腰间，想要触碰, 却不敢。 唐怡点头，靠在秦楠清的身上, 经过她这么一说，唐怡也觉得身上有些黏腻腻的不舒服, 她点点头，想要从秦楠清的怀抱里站起身来，去沐浴。 秦楠清也松开手, 看着唐怡离去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命人将这些东西收拾好，自己也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沐浴。 等她出来的时候, 唐怡已经穿好衣服, 但却没有回到房间, 而是在院子里坐着, 看着擦黑的天空,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楠清拢拢自己的衣裳，接过身边人递来的披风，披在唐怡的身上，之后坐在她身边：“怎么了，这晚上的天这么凉，也不知道批件披风。” 唐怡感受到肩上一暖，在听到身后脚步声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谁过来了，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心下更是欢喜。 “我在等你呢，谁知道你怎么怎么慢。”唐怡嗔怪一声，感觉到有凉风袭来，拢下身上的披风，还挺暖和的。 秦楠清失笑，从那一日两人睡在一起之后，在攻入城之后，二人就只是睡在一个院子的两个房间里，现在一起睡，有些于礼不合。 “是我的问题，吃完之后又去处理了一些紧急公务，这才晚了，不过你怎么还在院子里等着，刚刚不还是说困了吗？”秦楠清问道，有些担心她的身体。 “刚刚你的府医过来给我把了脉，说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接下来不用吃那什么哭的要命的药丸了。”唐怡笑着告诉她。 听了这个好消息，秦楠清也是松了一口气，身体好了不少，这说明唐怡身体里的毒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只是怕回到京城之后，背后的人又会继续下手，这实在是有些防不胜防。纵使王府里的人都是后来唐怡亲自挑选的，可免不了会有所疏漏。 “那就好，只是等到回京城之后，还是要小心一些。”秦楠清知道这不是自己一个人防范就能防范着的，还是要唐怡等人的配合，因此给了她一个提示。 唐怡有些疑惑，看着她：“你的意思是，等到回京城之后，会有人对我下手？”唐怡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对方想要这个皇位，自然要对母皇所有的皇女下手，她虽然之前一直都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她也是频繁出现在朝臣的面前。 秦楠清点头，这种事情还是要有防备才好，“无论如何，你都要万分小心，对方在暗。只是对付你，还不用像对付誉王殿下那样，毕竟你之前的那副样子，他们可能会让你坐上皇位，然后对你下毒什么的，饮食上可要多注意。” 秦楠清思虑一番，还是暗地里提醒着唐怡，毕竟这下毒可不像其他的，总是有隐秘的手段，不会让人发现，而且一时半会也不会发作。 唐怡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是自然，等到回京城之后，她会让人小心一些的。 “多谢你的提醒，只是我怕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你也知道，特别是南疆的一些毒，无色无味，而且还不易察觉，一旦发作，可顷刻间要人性命，而且太医和仵作还都查不出来。 ”唐怡有些苦恼，这件事确实不容多想，也实在是很难做。 秦楠清点头，笑着对她说：“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将军府的府医很厉害，纵使再隐秘的毒，也能给你查出来，也能给你配出来解药。就算是南疆特有的毒又如何，还是逃不过府医的眼睛，解药更是能配出来。” “这么厉害吗，可是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不进宫做太医呢？”唐怡有些疑惑，像这样有才能之人，怕是在太医院做不了几年，就会做到院正的位置，地位和俸禄都是如今不能比的。 迄今为止，她也只认为真的有为百姓谋事的不去太医院，而是云游四海为百姓治病，其余有能力的，都会想着试一试太医院的选拔，可是这位…… 要说是不愿意屈居人下，可是在将军府做府医，难道就不是屈居人下吗？ 这话，秦楠清知道慕凉不愿意告诉别人，而唐怡还是慕凉不喜欢的皇室中人，“你说得对，只是我家里人早年间对她有恩，所以她才会愿意在此，只是过不了几年，她便会回家。” 没有说出慕凉家里的事情，但这几句话也足够让唐怡相信。 “原来如此，那她还是很厉害的。”唐怡相信了她的说辞，只是这一番闲聊下来，她也是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靠在秦楠清的肩膀上。 “怎么了，有些困吗？”秦楠清问道，搂着她的腰，轻声细语的。 问完之后，秦楠清只听到了唐怡“嗯”的一声，她之后又问了一句，但却没有得到唐怡的回复了。 低头看她一眼，却发现唐怡已经睡着了，她嘴角勾起，轻轻的将唐怡抱起来，放到床上，“好好睡一觉，晚安。” 秦楠清回到自己房间也睡了过去。 翌日，陛下允许班师回朝的旨意已经传了过来，秦楠清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收获不了什么，命人将那些叛贼拖到菜市口斩首示众，脑袋挂在城门前示众三日。又交代小姨帮忙留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告诉她。 “好，我知道，你就放心的回去吧，这件事交给你你放心，有人觊觎皇位，想要陷害皇女，我是万万不允许的。” 第91章 “多谢小姨。”秦楠清弯腰道谢，之后集结大军，带着唐怡踏上回去的路程。 所幸这一路上也没出什么事，也算是平安的抵达京城。 到了京城外，先是向宫里递了折子，等到被允许进城之后，秦楠清这才带着一众将军和几队小兵，走在京城最中央的朱雀大道上，接受万民跪拜相迎。 只是，秦楠清骑马走在最前面，前面是清道夫在开道，周边的民众虽说是跪下，但她还是觉得这些人并不是真心的，毕竟…… 等入了宫，唐成伊好好地夸奖了秦楠清一番，还有她的女儿，之后便让礼部论功行赏，让这些人退下。 “母皇。”唐怡没有走，而是走到了唐成伊的身边，为她捶背。 “你这次表现很好啊，听说在叛军夜袭大营的时候，你也在营帐中？”唐成伊有些担心的望着她，上下打量着，在看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受伤。 唐怡摇摇头，“母皇，我没事，秦将军她保护我，还生擒了对方的将领。其实，母皇，我是有事情想要和您说的，秦楠清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向您禀明，就让我过来亲自告诉您。” “嗯？是什么事？” “是有关于我大姐的。我们在攻城之后，那些叛军都抓了起来，我们拷问了一番，却什么都没有问到，秦楠清派人在周围的山上搜查，查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几十个箱子，我去看了，箱子里面有伪造大姐字迹的书信，似乎是想把这件事栽赃到大姐的身上，不过母皇您放心，我已经命人将那些书信全都销毁，在场的人也都是秦楠清的亲信，不会将这件事传出去的。”唐怡快速说完，等待着唐成伊的反应。 她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回事，怪不得秦楠清没有在战报上说明，这要是被人拦截了，怕是那些书信不知何时会再冒出来。 唐成伊拍拍她的手，夸奖道：“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只是能销毁一次，可保不准不会再出现一次。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朕会想办法的。朕为你想了个封号，过两天就是礼部选定的日子，到时候为你封王，你觉得如何？” 唐怡赶紧跪下谢恩，唐成伊让她起来后，便让她离开，自己一个人在勤政殿处理政事，并没有立即找人来处理这件事。 而唐怡在出宫之后，径直去了将军府，找秦楠清说明。 “陛下知道就好，这样我们也能省下不少心。”秦楠清这样说着，但是免不了会更加担心，“只是陛下的身体如何了，你在陛下身边，可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唐怡思索一番，这倒是没有，她摇头：“母皇的身体一向很好，平时又有专门的太医照料，不会有什么事，你问这个做什么？” 秦楠清却只是一笑，赶紧岔开话题，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唐怡知道比较好。 岔开话题之后，唐怡紧皱的眉头逐渐放松，再加上顾宇念知道二人回来的消息之后，也是赶了过来，与她们闲聊说话，这时间也是很快就过去了。 过两日，便是唐怡的封王大典，陛下给她选了个好封号，还亲自为王府的匾额题字，只等今日揭晓。 匾额上面的彩带揭晓，上面是由陛下题的“崇王府”，金色的字体在棕色的匾额上，熠熠生辉，可以见得这位崇王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经过一日的封王大典，唐怡回到王府沐浴之后，径直的躺在了床上，实在是累得很，这蟒服穿的她是浑身不自在，实在是太过于紧绷着。 她也明白自己这个王有些名不副实，朝堂上也有人对她不满意，可那又如何，她还不是封了王，只要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那些人也找不到错处。 可……这谋逆之人，到底是谁？ 第92章 这封王之后, 陛下也给了她一个清闲的官职，虽说不用每天都去上朝，可是也需每日应卯。不过在记档上有了她的名字之后, 唐怡也总是不在府衙，而是去秦楠清的卫属，有时候还会和她一起巡逻。 朝中各部人相安无事, 而唐怀也在这几年之中，渐渐地成长起来，威望更甚从前的誉王，可越是这样, 秦楠清总会觉得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你在想什么，最近一直心不在焉的。”唐怡怀里抱着小唐祈, 在给她喂好吃的糕点，逗她笑。 秦楠清摇摇头, 看向唐怡怀里的小人，有些话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说, 尤其是唐祈的面前，她还什么都不懂，正是会学人说话的年纪, 若是她说的话被唐祈学给唐怀听, 怕是会让她起疑心。 唐怡也不在意，而是继续逗弄着怀里的小人，“咱不理她, 这个姨姨心情不好, 咱们一起玩, 好不好呀？” 唐祈小小的脸上皱着眉, 奶声奶气的说道：“不高兴, 哄，高兴。”之后指着秦楠清，看着唐怡。 唐怡失笑，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对情绪倒是挺敏感的，还知道不高兴哄哄就会高兴，古灵精怪的。 “好，那我们就哄哄这个姨姨好不好，小唐祈知道怎么做吗？”唐怡捏捏她的小手，又看一眼秦楠清，示意她不要再这副表情，小孩子在这里，她的情绪可是很敏感的。 唐祈从唐怡的身上下来，拿着一块糕点走到秦楠清的身边，“姨姨，吃，高兴。” 秦楠清收拾好心情，接过唐祈递过来的糕点，吃下去，“谢谢你了，姨姨没有不高兴。”看到秦楠清高兴了起来，唐祈又跑着去了唐怡的身边，将脑袋埋在她的怀里，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她很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你看，现在她还害羞了呢。”唐怡将人抱在怀里，看着对面的秦楠清，调侃道。 这秦楠清也不知道，上一世唐祈这个小家伙就很信任她，这说不定是上一世留下来的情感，毕竟这种事情，她也说不准。 “怎么，你吃醋了？她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你没看到她也很喜欢你吗？”秦楠清低声说道，这些话现在又不怕唐祈学给别人听了。 唐怡嗔怪的看她一眼，似乎是在怪她不合时宜的说话，可还没等她说话呢，怀里的人就抬起头，“姨姨为什么还不成亲呢？” 这完整的话说出来，唐怡和秦楠清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脸色不自觉的变红，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脸红了。”唐祈嘿嘿嘿的笑着，似乎很是奇怪这样的情形，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小孩子这话一出，唐怡更是有些不自在，抱着唐祈，“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想来这个时候我三姐也要回来了。唐祈，想不想找娘亲？”唐怡赶紧转移话题，甚至都不敢看秦楠清现在的样子，总觉得还是有些害羞。 秦楠清并没有搭话，继续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若有所思，唐祈的这个问题，她好像也一直没有想过，二人现如今都已经二十了，好像也是时候考虑这件事了。 很快，唐怡就抱着唐祈站起身，对着秦楠清说道：“走吧，我们去找三姐，将孩子交给她，我们出去逛逛？” 秦楠清点头，跟在唐怡的身后，将唐祈交给明王之后，便跟着唐怡出了明王府，走在大街上逛了起来。 等天黑在外面酒店用了晚膳，二人便各自回府。 可是回府之后，秦楠清却有些睡不着，她还在想着今日早些时候，唐祈说的那句话，是有些到时候，要是放在寻常人家，这个时候早早就成家，根本就不会等到现在，可若是现在去求陛下赐婚，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虽然是有些顾虑，但秦楠清也已经决定了，无论陛下会不会同意，她都要找个时间，去求陛下赐婚。 隔日上朝结束之后，秦楠清被陛下留在勤政殿，有些事情要问她。 在说完政事之后，唐成伊就让秦楠清退下，可是秦楠清却又跪了下来，“臣有一事恳求陛下，还望陛下能够同意臣的请求。” 唐成伊放下朱笔，问道：“哦？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朕好考虑考虑。”但其实，从秦楠清的这幅样子来看，是不难猜出来的，所以她才没有直接说同意，就是想听听秦楠清会说些什么。 “回陛下，臣想请求陛下赐婚，臣钟意崇王殿下已久，如今臣已有职位、功劳在身，特意来请求陛下赐婚，还望陛下成全。”秦楠清磕头，非常虔诚，同时心里也有些发怵，如此贸然请求，怕是会让陛下觉得…… 果然，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陛下就没有再说话了，而秦楠清也不敢抬头，生怕会看到陛下愤怒的表情。陛下关心宠爱她的小女儿，现在突然有个人说要娶她，换做是谁都不会高兴。 果然，下一秒，带着帝王之怒的声音响起来，“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求娶的是谁？那是崇王，是朕的六皇女，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金吾卫中郎将，竟然有如此大胆。” 秦楠清心里一惊，没想到陛下会生这么大的气，可是这话已经说出口，就算陛下再生气，她也要让陛下同意。 “陛下息怒，臣是职位不高，但臣会努力做事，会对崇王殿下好。若是陛下不同意臣娶殿下，臣也愿意嫁到崇王府，只求陛下成全。”秦楠清继续跪着，左右今日是一定要啊让陛下同意的，哪怕是舍去这职位。 第92章 唐成伊笑了一声，这一声落在秦楠清的耳朵里，倒是让她放下不少心，原来刚刚陛下只是为了试探她。 “你当真愿意嫁进崇王府，你可知道，你若是嫁进去，就不能再在朝廷上任职了，真的想好了？”唐成伊的声音充满了威严，落在秦楠清的耳朵里，只当做是威胁，和对她的考验。 秦楠清继续低着头说道：“就算如此，臣也愿意。” 当然，陛下所说的事情，只是限于异性之间，像百年前那位摄政王和丞相，也是和她一样，想必陛下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真的撤了她的职。就算是撤职，她也愿意。 “好，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朕也得问问唐怡的意见，等之后，朕会亲自下旨。”唐成伊挥挥手，让她下去，让人去将唐怡叫进来。 是的，下朝之后，唐怡就在宫门外等着秦楠清，虽说并没有进殿，但也尤为为她通风报信，现在知道秦楠清在母皇面前说了什么，也是欢喜的紧。 不过她可不愿意秦 秦楠清因为她失了职位，秦楠清这么有才能，比起她来说，还是秦楠清更适合在朝堂上做事。 过了一会，有人过来说陛下要见崇王，唐怡赶紧跟着人去了勤政殿，在殿外正好遇到了出来的秦楠清，二人还没说上一句话呢，唐怡就听到殿内传来母皇的声音，让她赶紧进去，有话要问。 唐怡也不敢耽误，看一眼秦楠清，径直走进去，向陛下请安。 “母皇万安，不知母皇叫女儿过来有何事，可是女儿哪里做的不好。”唐怡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对唐成伊说。 唐成伊也只是笑笑，她当然明白唐怡这是在装，不过她也没有拆穿：“刚刚秦中郎过来找朕，说是想娶你，或者是嫁到你的王府，朕便想问问你的意见。” 唐怡知道这朝中的规矩，若是秦楠清要嫁到王府，便不能在朝中任职，她不愿意秦楠清这样：“母皇，秦中郎她才能无双，若是嫁到王府来，就不能再在朝中任职，女儿不愿意让母皇失去如此才能之人，不如就让女儿嫁过去吧。” 唐怡有些想笑，自己这女儿，还挺有意思的。 “那这么说，你也是愿意的？”唐成伊问道，若是说成全，她当然愿意，只是看着自己的女儿，唐成伊实在是有些不太愿意看着她出嫁。 “可你也知道，朕不愿意看到你出嫁，若是如此，每次的家宴，你可就回不来了，朕有些舍不得啊。”唐成伊看着跪在地下的唐怡，看着她急切又快要哭的眼睛，心里更是不舒服。这还没成亲呢，就偏向秦楠清，这若是真的嫁过去，可还了得。 “母皇多虑了，无论如何，女儿都是您的女儿，这家宴，自然是要参加的。”唐怡知道这是她母皇要松口的节奏，赶紧起身走到唐成伊的身边，为她捏肩捶背。 唐成伊也是笑笑，当然她也不愿意看到女儿伤心，“你呀，总是如此。你来，为朕研墨，朕要亲自写圣旨，为你们赐婚。” “哎，我来。”唐怡赶紧挽起袖子，为陛下研墨。 唐成伊一笔一划的写下圣旨，而唐怡就在一旁，时不时看向那正在写的圣旨，她这个角度看不太清楚，但也知道这是为她和秦楠清赐婚的旨意，手中的动作也是更加努力。 “来，你看看，朕这样写，你满意吗？”唐成伊放下笔，让唐怡看。 大意是为唐怡和秦楠清赐婚，让礼部选个吉日，让秦楠清嫁进崇王府，成为崇王妃，并且特许可继续在朝中任职，不受影响。 看完之后，唐怡立马跪下谢恩，“谢母皇成全！” 说着，唐怡就看到陛下拿着玉玺，盖在了圣旨上，这赐婚的圣旨，便算是完全了。 “起来吧，朕一会让人去将军府和崇王府宣旨，你快回去等着吧。”唐成伊笑着，总觉得写下这圣旨之后，看到唐怡高兴的表情，就好像自己也会到了当年被先帝赐婚的时候。 第93章 唐怡赶紧回到了王府, 换上朝服，在正堂里等候着宣旨的人过来，还准备了打赏, 就等着宣旨的人过来。 从宫城里出来了两队人马，都手捧圣旨，而且还跟着那么多人, 走在街上，实在是吸引人的目光，而且这两队人，还都是并排走着, 是去往同一个地方的。 大街上的百姓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次陛下的圣旨, 是要送往哪个府上。 而唐怡和秦楠清也都收到了消息，每个人都在自己府中焦急的等待着, 而秦楠清还要忍受着自己母亲的无名怒火。 “母亲，您也不用如此生气, 虽然说这样，但……”秦楠清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话来宽慰她母亲，她们揣测陛下的意思是, 要她嫁进崇王府, 那她身上的官职就必然要被撤去，她母亲如此，也是免不了会生气。 “儿女情长就这么重要吗, 为了崇王殿下你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前途？你可知你本来在陛下的眼中就有些不信任了, 现在你还……秦家和柳家的前途都在你一个人身上, 你现在这样, 实在是令我失望至极。”说实话, 柳茗之前是不希望她太过于出挑，若是像之前那样做个中郎将，也算是好的。可是经过前两次事件，秦楠清的才华已经显现出来，朝中必然有人虎视眈眈，若是现在不继续往上爬，那之后秦家和柳家必然要受到针对，家道中落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偏偏现在……虽然崇王妃也是不错，但相对于朝廷做官来说，还是有些不妥啊。 秦楠清实在是说不得什么，还好在此时宣旨的人已经到了大门外，她赶紧让人请进来，和柳茗一同跪在地上，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镇北大将军秦战骁之女秦楠清才德出众、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六女崇王已成年，适婚娶之时，当择贤人与配。值秦楠清佳辰相适，与皇六女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秦楠清许配皇六女崇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另秦楠清官职一切从旧，仍可升迁。钦此。” “微臣谢陛下隆恩。” 二人起身接旨，并让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封，交由来宣旨的人，“辛苦您来跑一趟了，这点薄礼，还望您笑纳。” 来人接了红封，笑着说道：“奴婢恭喜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虽说是嫁入了王府，但官职还未受影响，可真是天大的恩情。” “你说得对，不知大人您要留下来用膳吗？” “大人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只是奴婢还要回宫复命，就不叨扰大人您了。奴婢告辞。”说着，这人就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将军府。 “母亲，这是陛下的恩典，她……”秦楠清手拿着圣旨，有些惊喜，她没想到自己还能继续担任官职，这可是天大的恩情。 柳茗也是没有想到，不过陛下可能是舍不得崇王殿下，又舍不得如此一个良将。“嘉然如此，你可要记得陛下的恩情，知道吗？” 秦楠清点头：“这是自然，陛下圣恩，女儿自不敢忘，自然会好好报答陛下。” 柳茗非常欣慰，她又嘱咐了几句，便去禁军那边当值，至于其他的礼数，都交给府中管家去办，想秦楠清也会很上心。 宣旨的人又一齐回宫，在回宫的路上，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在街上议论纷纷，都很震惊于陛下的决定。 “可是朝中从未有此先例，亲王和王妃一同在朝上任职，就算是朝堂上的官员，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百年前的摄政王和丞相，也是如此，要说没有先例，不过是之前的皇帝为了巩固朝堂设下的规矩。现在陛下不舍得崇王殿下，也不舍得秦中郎这个有才能的，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 “确实如此。” 不仅仅是百姓们议论纷纷，榴莲朝廷上的官员也是如此，但说来说去，也只能同意陛下的决定，并不敢再朝堂之上请陛下三思，再怎么说，这也是有陛下的家事。 只是陛下特意关照将军府，这传递出的信号，也都被群臣接收，一时之间，来将军府贺喜的人络绎不绝，秦楠清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往常觉得难以应付的朝臣，现在倒不觉得麻烦了。 “恭喜恭喜啊，虽然说是嫁进了崇王府，但是这官职还在身，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啊，您这不仅仅是能享受到天伦之乐，还能继续升迁，真是羡煞旁人。” “哪里哪里，这是陛下的恩典，陛下的恩惠普及天下，大家都能享受到，不用羡慕。”秦楠清这样说着，内心是乐开了花。 好不容易等到没有人来，秦楠清赶紧去到隔壁的崇王府，想要找唐怡问问，是不是她和陛下说了什么。 崇王府中，明王抱着唐祈还在这里说话，誉王因为被禁足府中，只是差人送了贺礼，但是这贺礼也是非常丰盛的，可见她是多喜欢这个妹妹。 “你现在也是要成家的人了，有些脾气要收敛一些，不能让人看了笑话，知道吗？”唐怀坐在唐怡的对面，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找唐怡玩，竟是有些吃味。 第93章 唐怡在和唐祈玩，听到姐姐的话，耐着性子点头，好不容易应付完来贺喜的百官，现在又要和姐姐说话，她有些累了。 “殿下，秦中郎在外面等着您呢。”白露过来传话，这个消息让唐怡为之振奋，立马就让人把她带过来。 “你也是，这么急切做什么，这不是刚见过吗，怎么，这就迫不及待了？”唐怀调侃道，谁不知道她们二人心悦彼此，这赐婚，可是赐到了二人的心坎上。 唐怡笑笑，没有说话，她怀里的唐祈开始鼓掌，小人精着呢，“好耶，两个姨姨成亲，可以吃糖。” 秦楠清走过来，就听到小家伙的这句话，又看到明王在此，瞬间就闹了个红脸，“参见明王殿下。” “起来吧，我呢，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说话了，免得你们不自在。唐祈，跟着母亲走吧，小姨现在有话要和你这个姨姨讲，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唐怀招手让唐祈过去，但是唐祈却只是抱着唐怡的胳膊不撒手，摇头抗拒。 “姐姐，既然小唐祈不想走，那就在我这里吧，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唐怡笑着说，她也很喜欢这个孩子，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 唐怀点头，嘱咐她一些事情，便离开了。 “我……我想知道，这是不是你去求了陛下，按照惯例，我适应能继续在朝廷上任职的，不然会有专政之嫌。”秦楠清低头问道，她还是有些惊讶。 “其实我也没有说什么，这应该只是陛下的意思，可能她也不想失去一个良将吧。”唐怡可没有说谎，这真的只是陛下的意思，她当时也真的以为秦楠清要失去这官职了，没想到母皇会写出这样的圣旨。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二人互相对视，竟都没有再说话。唐祈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两个姨姨都红了脸，鼓掌大笑。而这两个人，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小孩子呢，脸上的颜色也更重了。 “那什么，你想要出去逛逛，还是要做些什么？”秦楠清问道，她现在有些紧张，若是没有唐祈在这里还好，但偏偏这里还有一个小孩子，让两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唐祈皱着眉，她不想出去逛，而且现在：“小姨，小姨，不出去，祈儿该练剑了，母亲……会不开心的。” 唐怡蹲下身，温声细语的问道：“祈儿的意思是说，你现在要练剑，不然母亲会不高兴的，对吗？” 唐祈点头，“还要读书，《论语》，有朋自远方来，高兴。” 听到唐祈奶声奶气的回答，唐怡笑出了声，看向秦楠清，“那让这个姨姨教你好不好，她可厉害了。” 唐祈两眼放光，重重的点头。 秦楠清有些无奈，但这是皇孙，还是唐怡的请求，她总不能不同意，开始教唐祈一些基本功。小孩子精力旺盛，但是又坚持不了太长时间，秦楠清教的有些累，不过还好，唐祈是个听话努力的孩子，天赋又好，也不算吃力。 只是秦楠清会时不时幽怨的看着唐怡，这原本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光，现在又加上了个需要教学的小孩子，实在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而唐怡却只是笑笑，让她好好教唐祈，这说不定，可是未来的皇太女呢，当然要文武双全，足智多谋了。 好不容易教完，又用了晚膳，唐祈吵着要回家，二人这才有时间独处，只是经过唐祈这件小插曲，二人之间那原本暧昧的气氛，顿时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紧张无措。 “殿下，其实，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就去向陛下请求赐婚，希望你不会介意。”想了半天，秦楠清也想不出来什么要说的，但是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她就有些后悔，若是唐怡介意的话，这赐婚的圣旨也不会下来了。 唐怡却是看出来了她的紧张，低头轻笑一声：“我当然不会介意，但是，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请求赐婚呢，三年前你立功回来，那个时候怎么不去找母皇呢？” 秦楠清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因为那个时候，她还怕陛下会因为誉王的那件事，对她印象不好，这才没有胆量前去。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第94章 皇女娶妻, 一应事由皆由礼部郑重相待，三书五礼皆在吉日都已经进行完毕，接下来就是六礼的最后一项, 迎亲。礼部与钦天监互相商讨，终于定下了一个吉日，就在三天后。 这一应东西皆已准备齐全, 这嫁衣也都准备好，穿在秦楠清的身上，虽说有些不自在，但总归也是能够忍受, 只是不知道唐怡穿的是何种模样。 在成亲之前，两家人是不允许私下里相见的, 这是礼数，不能违背, 是以两个府即使隔了一道墙，两人也都忍住不去翻墙相见。 “没想到小姐穿上这吉服, 再一打扮，能够这么好看，这还是奴婢第一次见呢, 不过想来也就这么一次。”玥一站在秦楠清的身后, 她身边有专门的人伺候着，为她梳洗打扮，换上嫁衣。 秦楠清不语, 是只会有这一次, 而且这一次过后, 唐怡应当不会再把她从她身边摘出去, 她也是有正当理由, 在唐怡的身边守护她，保护她不落于奸臣之手。 两家挨得很近，按理来说唐怡只需要在门口等着就是，可她偏偏要带着迎亲队伍，绕城一圈，势必要全城人都知道她今日的喜事。 秦楠清是家中独女，今日出嫁，由她的母亲牵着她，将她送出府，而秦楠清所带的嫁妆，摆在明面上的也足足有三十六箱之数，是陛下特许的。可见陛下对此的重视程度，也因着这一次喜事，大家更是明白秦家在陛下眼中的分量，可真是羡煞旁人。 而这酒席，也是极尽奢华，虽说比不上宫中最奢华的御宴，可也是这大臣们吃过最奢华的一顿。不仅如此，顾家还开全城酒楼，宴请全城百姓。 一时之间，关于这场婚礼的讨论，沸沸扬扬，即使过去三个月后，仍然还会有人在讨论。 在拜高堂之后，唐怡便和秦楠清一齐向众人敬酒，只是唐怡的酒量不好，秦楠清不敢让她多喝，即使有专门的人挡酒，秦楠清也是喝了不少。脸上没有醉态，可是脚步却是有些虚浮，唐怡扶着她，脸色有些不悦。 见唐怡如此，那些人也不敢多敬酒，只是说了几句恭喜祝福的话，便自己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完。 “你有点醉了，要不先回房休息？”唐怡在她耳边问道，非常担心，可是这些人还在这里，看起来还要一会才能结束。 秦楠清摇摇头，努力站直身子，唐怡说话的气息打在她的耳边，再加上酒劲，她觉得浑身燥热不堪，想要和唐怡拉开一些距离，却发现自己被她死死的搂着。 “我没事，这喝的不算多。”确实，按照前世她的酒量，这个时候才是刚开始，但是现在她的身体还并不能适应如此多的酒摄入，因此脚步有些虚浮，不过她只需吹一会风，这酒也就解了。 二人又在前厅招待了一会，时间也不早了，这些人也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二人这才回到房中，准备喝下合卺酒。 床上并没有按照女男婚嫁的习俗，摆上“早生贵子”，但也有一些东西，唐怡命人将床上整理好，这才与她一起坐下。 “这衣服穿的我是浑身不自在，还有这头饰。”秦楠清的酒醒的差不多了，现下更是感觉到不舒服，连忙让人过来将头上的发饰一一去除，这才感觉到好受不少。 “对了，今日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我让玥一准备了一些吃食，你要吃一些吗？”取下头饰之后，秦楠清问唐怡，带着她去到桌子旁，将粥放在她面前。 这一天的事情结束之后，二人都是没怎么吃东西，现在看到这些饭菜，更是将其余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还是你想的周到，若不是你提醒，我都忘了我还没吃饭呢。”唐怡这才感觉到饥饿，开始用餐。 可是吃完之后，二人就这样坐在桌子前，气氛突然就开始变得尴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只是她们都没有动作。 过了一会，秦楠清开口，让人端来热水，她们洗漱好之后，整整齐齐的坐在床边，有些尴尬。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可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两人还小，可是现在两个人已经成亲，现在再睡一起，着实会有些尴尬。 “那什么，还是先睡吧，明日还要进宫去向陛下请安。”秦楠清这样说着，就起身去吹灭一些蜡烛，霎时间，房间内就有些昏暗，只留下床头的那还在燃烧着的双凤蜡烛。 满屋的红色提醒着今日的的喜庆，提醒着二人的关系。 唐怡深吸一口气，双腿盘坐在床上，看着逐渐走进的秦楠清，实在是紧张的不行。 前两日宫中来的嬷嬷，给她带过来一些关于女子方面的书本和图画，她强忍着羞耻看了几本，再加上嬷嬷一直在她身边说一些注意事项，这搞得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最后将这些书本都束之高阁。 现在这样的情形，让她忍不住想起那几本书里的画面，越想就越是羞耻，好在房间内不是那么明亮，秦楠清应当看不出来她的脸红。 第94章 可即便如此，唐怡还是会觉得羞耻，赶紧躺在床里面，面对着墙，有些不敢看秦楠清，谁知道这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不过好像发生点什么也不奇怪吧。 秦楠清看到她的动作，有些想笑，也躺在床上，现在是两个人盖着一床被子，唐怡能够明显感觉到秦楠清的动作，她已经和秦楠清躺在一张床了。 没一会，唐怡就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触碰了一下，之后又听到身后秦楠清的笑声，“怎么回事，你脸怎么会这么烫，是不是刚刚喝的合卺酒的缘故？” 和合卺酒里，总是会加一些东西，秦楠清觉得是这的缘故，可是她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还是说唐怡的酒量着实不好。 现在被秦楠清发现，唐怡只觉得又羞又恼，她感觉身体里的酒都散发了出来，让她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她转过身，看着秦楠清，这么近的距离，唐怡觉得自己都不会思考了，这…… “怎么还是这么热，难不成是真的因为那杯酒？你还感到哪里不舒服吗？”说着，秦楠清就凑近了一些，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感受唐怡的温度。 “不……不是。”这样的情况，唐怡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而秦楠清现在还这么近，她只要一低眼就能看到秦楠清的嘴唇，她突然感觉到嘴上有些干，喉咙有些渴。 秦楠清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唐怡脸上的热意，似乎传到了她的额头上，让她也觉得有些热。 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传到了脑海中，不仅仅是唐怡有教习嬷嬷，就连她这几日也是跟着教习嬷嬷学习一些东西，自是知道今日洞房之夜，会发生一些什么，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她没有想过这些。 秦楠清后退，躺在床上，给唐怡盖好被子：“先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明日还要去宫中呢，去迟了可就不好。” 唐怡感受到秦楠清又躺了下去，之后又说出这句话，有些吃惊，还以为她会有接下来的动作，没想到只是这样？ 说实话，她有些失落，可是感受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唐怡在心里叹一口气，也抱着被子睡了过去。 等到唐怡熟睡之后，秦楠清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气，实在是有些煎熬啊，不过好在唐怡已经睡着，也不必如此。 翌日一早，两个人都早早醒来，收拾一番坐上马车准备进宫向陛下请安。可是这宫里派过来的教习嬷嬷，有些不乐意。 “昨日殿下和王妃并未行周公之礼，这有些不合乎礼数吧？”也不知道这位教习嬷嬷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们又没有那个帕子，。 “嬷嬷怎么这样说，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也不需要让您知道吧，更何况我们两个都是女孩子，行不行这周公之礼，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吧？”秦楠清看着她，有些生气，这虽说是宫里来的，可终究是太多管闲事了，她们妻妻之间的事情，也用不着她一个教习嬷嬷来管。 这嬷嬷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唐怡给噎了回去：“嬷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您就不要再管了，而且我们这情况也不能一样，您说对吧。好了，我们还要去宫中向陛下请安，嬷嬷您就好好休息。” 说着唐怡就带秦楠清坐上了进宫的马车，只是这坐上马车之后，二人之间谁都没有先说话，刚刚嬷嬷的话，两个人可都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也明白这周公之礼，指的是什么。 “刚刚嬷嬷说的，你别放在心上，这宫中的规矩就是有些多，当年我姐姐成亲，也是如此，这些嬷嬷都要记着时间，不然都不清楚这孩子是谁的。只是她们忘记了，我们这特殊情况，我会让母皇将这个嬷嬷召回宫中去，你完全可以放心，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唐怡有些尴尬，说话的时候，脸上有些热。 秦楠清点头，看一眼唐怡的样子，将她的右手握在自己的手心，“我当然知道，只是刚刚听你的语气，好像有些失落，是因为昨日晚上……” “不……不是，你别胡说。”唐怡矢口否认，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在马车里，怎能说这样的话，让人听到了多不好。 秦楠清失笑，“好，我不说，我都明白，你也不用急，昨日那么累，我想让你好好休息，这才没有。” “你……”唐怡嗔她一眼，转过头不再说话。 第95章 “女儿给母皇请安, 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跪在大殿之中，向高坐着的陛下请安，陛下直接点头, 让二人起身，“起身吧，朕看你们也是起了个大早, 怎么样，累吗？” 唐怡摇头，这只是和平常作息一样，也没说什么累不累的, 唐怡也觉得那个嬷嬷已经将昨晚的情况告诉了陛下，不然陛下不会如此问。 “醒了, 这成亲之礼非常繁琐，想必你们也是非常累了, 现在过来请安，也是难为你们, 这样吧，后宫你们就不必去了，想来你也不喜欢。”唐成伊说道, 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不喜欢后宫的某些人, 因此也不去强求她去后宫请安，再加上她本来就和那些人没什么感情，现在更是不能强求她。 唐怡也是高兴, 又和陛下说几句话, 这才带着秦楠清出宫。 “只是向陛下请个安, 怎么感觉你还是有些不高兴。”唐怡问道, 怎么看秦楠清还是这么不开心,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秦楠清却只是摇摇头，若是唐怡不喜欢后宫中的人，一直不接触，那么她要怎么排除某些人的嫌疑。 “不对劲，你有十分的不对劲，到底是因为什么，真的不能和我说吗？”唐怡非常担心，秦楠清一直皱着眉，她好像从出宫开始，就是如此，唐怡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难道是因为陛下？ 可秦楠清却只是摇摇头，自己舒缓了眉头，对着唐怡扬起笑容，“你放心吧，我若是有什么事，一定会和你说的。” 秦楠清这样说着，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只能轻轻点头，既然秦楠清不愿意说，那她也就不问，总有一天秦楠清会愿意说的。 三日后是回门的日子，但是将军府也就在隔壁，也就是几步路的事情，但还是要隆重对待，不能有一丝马虎，这关系到皇家颜面。 将军府的回门宴也是不少人，三皇女明王殿下也带着唐祈过来，可以说这人是非常多，两个人招待一番，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等到晚上回去，两个人都是累得不行，感觉比成亲那一日还要累。在秦楠清沐浴之后，刚回到房间，她就看到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的唐怡。 唐怡侧躺在床上，面向她，闭着眼，头发散开，还有些湿润，脸色还有些红，呼吸平缓，实在是让她挪不开眼。 秦楠清趴在床边，就这样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唐怡，伸出手摸摸她的脸颊，有些滑嫩，她好像还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唐怡，房间内的蜡烛也在燃烧着，照亮了唐怡睡着的脸庞。 “这么累吗，看来还是我没有做好，你放心，我会做好的，不会再让你受累。”秦楠清轻声说道，看着唐怡如此安稳的睡颜，秦楠清也是暗自下定决心，要守护好唐怡这样安稳的模样。 唐怡似乎是在睡梦中感受到了秦楠清的视线，皱着眉嘟囔几下，可还是没有醒，只是翻身换个方向，继续睡着。 秦楠清低头笑一声，去将蜡烛吹灭，也躺在床上。唐怡或许是感受到身边有人，还非常温暖，再加上这几日两个人都是一起睡的，唐怡自然而然的钻进了秦楠清的怀里，伸出手抱着她。 感受到怀里人的温暖和对她的依恋，秦楠清也伸出手抱着她，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就算是睡得再熟，她也没有松手。 隔日醒来，唐怡发现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睁眼发现自己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而且还有闷。 唐怡发现自己的腰上还被人紧紧的禁锢着，她有些不舒服，挣扎着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不用想也知道会是谁。 秦楠清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下意识的将人抱在自己的怀里，可很快脑子就转了过来，唐怡这动作是醒了。她赶紧睁开眼，将人略微松开。 “醒了吗？”秦楠清睁开眼，说出来的话带着些沙哑感，从唐怡的头上传到她的耳朵里，让唐怡觉得有些口干。她又往秦楠清的怀里钻了一下，“不想起来，让我再躺一会。”说着，又紧紧地抱着秦楠清，完全不想松手。 秦楠清实在是觉得这样的唐怡非常可爱，也是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好，那就再睡一会，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陛下给我们放了十天的假期呢，多睡一会也不碍事。” 可是很快，唐怡就睡不着了，她刚刚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现在脑袋再动一下，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秦楠清的身体。她之前还以为秦楠清这样的练武之人，身上都是肌肉，特别是腰腹处，应该是有些硬的。但是没想到秦楠清的这里，还是那么软。 “你这里……不像别的地方，还是有些软的。”唐怡伸出手在她的身上戳了戳，原本以为秦楠清会说些什么，可却只听到了一声轻笑。唐怡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指着的地方是什么，羞涩的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可是下一秒，她就更加羞涩，因为她埋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她刚刚指着的那里。 第95章 秦楠清感受到唐怡的呼吸和动作，也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再加上她呼吸打在某处，虽说有寝衣隔着，可那终究只是一层布，并不能隔绝完唐怡所有的呼吸，温热的感觉，让两个人都有些心猿意马。 唐怡也深知自己这样埋头不是办法，从秦楠清的怀里抬头，正好看到秦楠清也在低头看她，二人的视线就这样对上，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动作。 慢慢的，唐怡是忍不住了，二人贴的这样近，不想些别的事情，这是不可能的。唐怡慢慢往上去，将唇瓣贴到秦楠清的下巴处。 秦楠清感受到下巴处的湿润，整个人有些愣神，这可以说得上是两个人第一次这么亲近，秦楠清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心里某处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她低下头，两个人正好唇瓣相贴，温热，柔软，可仅仅是这些，仍旧是远远不够。 秦楠清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在唐怡的嘴唇上画着圈，一些水，在唐怡的唇瓣上，让唐怡的唇瓣在透进来的光线中，有些闪光。 唐怡被她这小心翼翼的动作整的是心猿意马，不自觉的将唇放出一点空气，秦楠清趁虚而入，撬开她的牙关，和她一同进行某项愉快的活动。 搂着唐怡腰的手微微用力，就将她往上抬了一下，现在两个人在同一水平线上，这更加方便了秦楠清的动作，手放在唐怡的腰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秦楠清能感觉到唐怡的这片地方在发热。 渐渐地，她不满足于将手放在这上面，找到寝衣的腰带，轻轻松松从这里滑了进去，感受到唐怡的肌肤，秦楠清的呼吸加重，嘴上的动作也放肆了起来，手也不满于这一个地方，开始在各处游走。 唐怡感受着秦楠清在她腰上的动作，还有自己口中的空气，几乎都快要被掠夺完全了，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嗯哼……”唐怡从嘴边漏出一声闷哼，落在她自己的耳朵里，只觉得非常羞耻，她伸出手想要抗拒秦楠清，却只能紧紧的篡着秦楠清的衣服，好让自己不至于脱力。 可是秦楠清在听到她这一声之后，更加兴奋，但也知道太过于放肆，会让唐怡喘不过气，她刻意放开一会，让唐怡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却没等唐怡反应过来，秦楠清就又亲了上去，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放慢，而是开始往其她地方探索。 唐怡额头上出了汗，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件事能这么激烈，她觉得自己快要溺水了，可偏偏唯一的救命稻草，正是害她溺水的罪魁祸首。 “殿下，王妃，你们醒了吗，该用早膳了。”外面突然有人敲门，是白露的声音。 不知道白露会不会推开门进来，唐怡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拍着，示意秦楠清停下来，而且现在还是在白日里，她们才刚刚醒来。 秦楠清也松开了她的唇，可是手还没有撤开，还在唐怡的某些地方摸索着。唐怡只觉得有些痒，她瞪秦楠清一眼，可是她的眼眸中含着水光，在秦楠清的眼中，就像是在调情一般，她只觉得自己的口渴并没有被止住，反而是愈演愈烈。 “放开我，该起床了，白露都在外面等着呢，若是再不起来，会被发现的。”唐怡声音有些沙哑，在秦楠清听来，却是无比的性感。 秦楠清也只好收回手，有些恋恋不舍的，“那好吧，那就先起床吧。”秦楠清的声音比之刚才，也是沙哑了一些。 唐怡感受到腰间的手收回去，赶紧起来想要下床，可是脚刚一沾地，就感受到腿发软，差点站不住。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唐怡赶紧转过头瞪她一眼，紧接着扶着床站起来去穿衣，可是站起来之后，她的寝衣直接就从肩头滑落下来，只剩个肚兜。 “殿下，你这是……” “你别说话，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唐怡又瞪她一眼，捡起寝衣就往身上套，走过屏风那边，自己穿上衣服，将腰带给系紧了，看来是真的怕秦楠清再次偷偷摸摸的将自己的腰带给解开。 秦楠清躺在床上看着唐怡穿上衣服，自己这才起身，也穿上衣服，走到唐怡的身边，从身后抱着她，头放在唐怡的肩膀上，“不是说要再睡一会吗，怎么现在就起来了。” 唐怡伸出手拧她一下，“还不都是因为你，赶紧松手，一会白露就来传早膳了，看到这样你就不知羞的啊。” “我猜，她不敢看。”即便是这样说，秦楠清也是松开了手，拉着她在桌子旁坐下。 第96章 秦楠清虽然这样说, 但是在白露进来之后，还是放开了唐怡，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而在用完早膳之后，秦楠清就去收拾收拾，想要出门。 “不是假期吗, 你这是要出门吗？”唐怡有些疑惑，看着秦楠清换上劲装，又拿上宝剑，一看就是要出门的节奏。 秦楠清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告诉唐怡自己今日的安排, 她拍一下唐怡的肩膀，说道：“今日虽说不用去卫属, 但是我还有一些别的事情，你在府里若是觉得无聊, 可以和白露出门逛逛，找朋友出去玩也可以, 中午我不回来了，晚膳我会回来与你一起用。” 秦楠清语气温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 她就等着唐怡的下一句话, 见唐怡不说话，她就以为唐怡没有说话，便想着转身离开, 可是却被唐怡抓住了衣袖。 “你是要去做什么？”唐怡低着头, 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也在语气中分辨不出来她的情绪, 这让秦楠清有些担心, 是不是唐怡不高兴了，还是说别的原因。 “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今天晚膳时间就会回来，你完全不用担心。只是这件事不好说，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秦楠清不想让唐怡知道，这件事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太早了，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唐怡的家人。 唐怡继续低头，却也只是小幅度的点头，“那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我在王府里等你，要注意安全。” 秦楠清低头一看，唐怡已经松开了她的衣袖，她也是赶紧离开，生怕在等她的人会等太久。 在秦楠清离开之后，唐怡抬起头，找来自己的暗卫，对她说：“你去找几个好手，跟着她，我到要看看，她想去哪里，要去做什么。” 暗卫奉了命令，直接隐身而去，而坐在马车里的秦楠清，并不清楚马车外面还有一个人在跟着自己。 马车并没有出城，而是来到了顾家的一处产业，这里是一处酒馆，大得很，周围的几个宅子，都是属于这个酒馆的。 秦楠清一进去，就有人热情的上前，询问她要用点什么。 秦楠清四处看看，对着来人说：“我要找李小姐，她在何处？” “李小姐？客官请，李小姐已经在后院等候着您了，请随我来。”来人立马变得恭敬起来，他弯着腰，将秦楠清请进后院，可是到了后院之后，秦楠清进了一个屋子，唐怡的暗卫只看到人进去，就在她试图从窗户看里面情景的时候，却发现房屋内并没有人。 这屋子里一定有一个密室，可是当暗卫想要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这屋子门和窗户都打不开，若是从房顶上……也有些引人注目，她不能冒险，只能将此事报告给唐怡。 “李小姐？你确定听清楚了？”唐怡捏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若是她常年练武，这杯子一定会四分五裂。 暗卫单膝跪地，低着头说着：“回殿下，小人没有看错，秦将军和那位小二嘴型，正是一个李小姐，而且二人进了那个房间之后，就没有再出来，小人也进不去，只是偷偷看一眼，没有什么人影。” 唐怡现在非常生气，秦楠清不告诉她要去做什么，要去哪里，就是为了和这个李小姐见面？是觉得她不应该知道还是什么，现在还会骗她。 “你下去吧，让人继续盯着。”唐怡挥挥手，放下茶杯，起身出门，她要进宫一趟，刚刚母皇派人来找她，她现在听完暗卫的汇报，也是打算立刻进宫。 入宫之后，唐怡刚刚问好起身，就被唐成伊给叫到她身边，让她看这个奏折，唐怡有些震惊，后退一步，低头说道：“母皇，女儿这……这不合规矩，这女儿不能看。” 无论是不是有关政事的，陛下的奏折她是万万不能看的，除非是已经明确的继承人，不然这都是谋逆的大罪。 唐成伊开口：“无事，你过来看看，朕最近觉得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了，你来给朕念念，朕会说出来，你批。” 此话一说，唐怡站立在了原地，紧接着立马跪下：“请母皇收回成命，女儿实在不敢。” 可是唐成伊只是看她一眼，只说了一句话：“这是圣旨。”现下，唐怡也不敢说什么了，只能装作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站到唐成伊身边，为她念这奏折上的文字，顺便拿起朱笔，将唐成伊说的话，都批上去。 唐怀过来汇报事情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将自己写的奏折给递上去，可是唐成伊并没有看，而是让身边的唐怡念出来。 第96章 唐怀敛下目光，母皇这个举动，会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让唐怡坐上这个位置？可是唐怡她……一直都是不学无术的，在书房里也是时常惹老师生气，只是前段时间凭借着蔡啸和运送粮草，有了点功绩，难不成母皇还真的有这个打算？ 还没等唐怀继续想，陛下就开口了，“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今年粮钱颇丰，只是前段时间西部又遇战事，这百姓也都有些吃力，今年的赋税，少收一成。” 唐成伊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看起来是有些疲惫，就连声音也都透露出一点虚弱，唐怀感受到了这点差异，她低着头，领了陛下的命令。 “母皇您身体似乎有些虚弱，不如请太医过来看看？小妹她府中想来还有事，她也有自己的工作，一直在母皇身边，怕也是不太合适。”唐怀试探着说道，她想知道母皇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真的有属意唐怡做太女的想法，那她也要收起某些心思。只是唐怡这个样子，能做好这一国之君吗？ 唐成伊在听完她说的话之后，立马就睁开了眼，盯着唐怀，“朕的身体，自会有太医料理，不过你的孝心，朕也就收下了。今日朕的眼睛不舒服，这才让你妹妹过来，你不用担心。好了，你去忙你的事情，看好下面的人。” 唐怀低头应是，便退后离开。 “你继续吧。”唐成伊又闭上了眼睛，她现在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了，可是太医却查不出来什么，想来也是年龄大的缘故。 唐怡只好继续，又在宫中用了午膳，唐成伊午睡的时候，才让她出宫。可是唐怡出宫之后，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回府，秦楠清也不在。 唐怡觉得实在是没有意思，就去了翰林院，找蔡啸。 “殿下怎么来了，今日没有在府中和秦将军休息吗？”蔡啸头也不抬，继续整理自己桌子上的文书，这翰林院最近在准备史书的编纂工作，实在是忙得很。 唐怡就坐在她旁边，听到她现在提起秦楠清，有些不悦，“她有事出门了，我就过来打发打发时间。”说着，唐怡就拿着她桌子上的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 见唐怡也不打扰她工作，蔡啸也就放任也坐在这里，只是一本书而已，翰林院最不缺的就是书，让她看就好了。 一直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可是身边的蔡啸和其他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唐怡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需要放松。 “都收拾收拾吧，今日我请客，这编纂史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古以来都是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时间，你们就算是在这里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的干，也是干不完的，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也能更有精神。”说着，唐怡就站起身，招呼着这些人出门吃饭。 这些人也都起身，崇王殿下的意思，她们可不敢拒绝，当下就跟在唐怡的身后，去到酒楼。 一行人点了不少的菜，唐怡坐在主位，她静静地听着其他人在说话，在她吃饭的时候，白露在她耳边说，秦楠清已经在府中等着她，还传了晚膳，像是要等她一起用。 唐怡喝了些酒，现在白露一说话，她就想起来今日早上听到那暗卫的汇报，气不打一处来。 “就说我已经用过了，我在外面有事，让她自己吃吧。”说着，唐怡又喝了一杯酒，将就被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白露看出来唐怡的气氛，将来人打发回去，自己守在唐怡的身边。 好不容易等到饭局结束，唐怡起身的时候都有些站不稳，白露赶紧上前扶着她，将她扶着除了酒楼，外面已经有崇王府的马车在等着。 将人扶上去，白露这才看到这里面还坐着秦楠清，秦楠清接过唐怡，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马车开始向着王府走去。 唐怡意识有些不清醒，但是她能感受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上的味道，她非常熟悉，这是秦楠清身上的味道，但还有一丝别的味道，唐怡皱着眉，想要起身离开，却是被秦楠清给紧紧地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唐怡声音有些大，而且还非常生气，秦楠清被她这一声吼，这才让她好好坐在自己身边。 “不是说要在府中等着我吗，怎么自己跑了出来，还喝得这样多？”秦楠清轻声问道，她虽然说有些不悦，可还是温声细语的。 唐怡皱着眉，她喝得不算多，也知道自己的酒量，看着秦楠清，“怎么，就允许你去私会别人家的小姐，就不允许我和同僚一起吃个饭，这是什么道理？” 私会别人家的小姐？秦楠清有些不解，她什么时候私会别人家的小姐，唐怡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唐怡看着她这一副皱眉的样子，就不想和她说话，转过身靠着车厢。 “唐怡，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从哪里听来的。”秦楠清有些无语，同时也有些生气，唐怡宁愿相信一个空穴来风的消息，都不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第97章 唐怡转过头来, 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微笑，“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很多人都看到你走进顾家的一所酒楼, 一天都没有出来，而且现在你的身上……还带着其她女人的香味，难道这不是事实？” 说完, 唐怡就继续转回去，等到马车到了王府，她直接下去，让白露扶着她, 直接回到房间。 王府建设的时候，按照规格, 本来就是唐怡一个院子，为未来的王妃准备了一个院子, 但是成亲之后，两个人都没想过分开睡, 是以这几日唐怡总是会在秦楠清的院子里休息，但是今日，唐怡直接让人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房间打扫干净, 准备躺下睡觉。 秦楠清坐在马车里, 迟迟没有下去，她仔细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其她的味道, 她回来之后, 还特意换了一身衣服, 才去酒楼接的唐怡。 玥一过来禀告, 说是唐怡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楠清喊住她：“你过来, 你可有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吗？”秦楠清不放心，万一是自己鼻子闻不到呢，换个人也许就可以了。 玥一凑近一些，之后又赶紧退下去：“回小姐，您身上确实有今日那位小姐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崇王殿下距离您这么近，还是可以闻到的，也不怪她生气。”玥一实话实说，其实秦楠清身上的味道，不说有多么浓烈，但只要是鼻子灵敏之人，都能闻到，尤其是她这样的习武之人，回来的路上，玥一就已经提醒过她，只是没想到换了身衣服之后，还会有。 秦楠清点头，吩咐她去准备热水，她要去沐浴。 在沐浴的时候，秦楠清在池子里多待了好一会，用皂角仔细清洗，确定身上没有了味道之后，才穿衣出去。只是在走到唐怡院子内的时候，有人出来拦住了她。 “秦将军，主人吩咐过，这几日都不想见到您，还请您退回去，不然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秦楠清猜出来，这是唐怡身边的暗卫，武功都是数一数二的，若是真的打起来，她怕是打不过，但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我有事要同她说，你最好是让开一些，不然我也不会客气。”秦楠清沉声说道，她若是今晚真的离开，那唐怡就会真的相信她今日去见了别人家的小姐，之后再想解释，唐怡也不会真的相信。 “还请秦将军退回去，主人已经睡下，您现在过来，会打扰到主人休息。”说着，又来了一个暗卫挡在秦楠清的面前，不让她有任何的动作。 秦楠清也是毫不意外，这些人只会听命于唐怡，就算是她现在已经和唐怡成亲，但这些人还是为唐怡服务。 “唐怡，你睡了吗？”秦楠清大声喊道，直接跳过这两个人。房间内的蜡烛还亮着，也不知道唐怡睡没有，她一定要抓紧现在的时间，和唐怡解释清楚。 “秦将军，我说过，主人已经睡下了，她现在并不会听您的任何言语。”还是最初的那个暗卫，她看起来是这些暗卫的老大，气势和武功都和秦楠清不相上下。 秦楠清皱眉，对着她问道：“王府周围不会出现任何闲杂人等，对吗？” 暗卫皱眉：“这是当然，秦将军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 秦楠清没有理会，而是对着房间内的唐怡继续喊：“我承认，今日我是去见了一位小姐，但房间内还有其她人，我是有事情找她商议，是为了那个背后的叛贼，叛贼现如今没有任何动作，我们就想露出破绽，让他好有动作，我们也能一网打尽。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 到现在，秦楠清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原本是不想让唐怡担心，这才不说，但是没想到只是自己的这番动作，让唐怡如此想，真真是她的不对。 秦楠清大声喊道，也不知道里面的唐怡有没有听到。 其实，唐怡并没有睡，她也知道今晚秦楠清会过来，特意让自己身边的暗卫阻止她，但是现在秦楠清在外面说的那一番话，听起来是正当理由，但唐怡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过了一会，外面没有声音了，唐怡这才慢悠悠的起身，打开房门：“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嚎什么。” 第97章 秦楠清看到唐怡只穿着一件寝衣，虽然披着外衣，但外面的风不小，她还是很担心唐怡的身体，同时也是因为唐怡终于露面，秦楠清一把推开横亘在自己面前的那两个人，走到唐怡的面前。 “我进屋给你解释好不好，你若是不信的话，明日我带着你过去，你亲自问问她们，如何？”秦楠清一把抓住唐怡的手，她的手有些凉，秦楠清放在心口处帮她暖热。 “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我不知道就会不担心了吗？而且，坐在上面那个位置的人是我母亲，将来可能坐上去的，是我的姐姐，都是我至亲之人，现在有人在背后想要杀了她们，你觉得这件事我能坐视不管？秦楠清，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只知道吟诗作乐、不学无术的皇女？是，我从前可能是这样的，但你说现在我还能那样做吗？”唐怡整个人非常冷静，和秦楠清诉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唐怡也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出头，可是背后之人如此阴险狡诈，保不齐会做出什么更加伤天害理之事，她不得不做好一些准备，来应对之后可能会出现的事。 秦楠清低头，她现在是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担心陛下和明王，我只是不想你最后……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现在就可以把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们谈话的所有内容，都告诉你。” 可是秦楠清的话刚说完，就有人急匆匆的过来，神色慌张，单膝跪地，“崇王殿下，陛下让您和秦将军尽快进宫一趟，明王殿下遇刺，昏迷不醒、生死不明。” “你说什么？”唐怡一把推开秦楠清，瞪着眼看向来人，并不相信这个消息。 来报信的人是陛下贴身侍卫，她抬起头，看着唐怡，“回殿下，臣所言句句属实，如今明王殿下已经被接近宫中，太医正在医治，只是现在仍旧昏迷不醒。” “刺客呢，可查出事何人所为了吗？”唐怡赶紧问，她实在不相信，这才刚到子时，外面热闹的气氛刚刚结束半个时辰，就有人去明王府动手，这胆子也太大了。 “回殿下，暂时还没有查出，属下已经派人去查，现在陛下宣您与秦将军入宫，您还是赶紧过去为好。”来人又低下头，继续报告着。 唐怡赶紧转身回屋，换上衣服，带着秦楠清一同入宫。 刚一入宫，唐怡就感受大了不寻常的气氛，而在路上的时候，秦楠清将今日她们商量的计划已经都告诉她了，只是没想到她们还没有实现，这背后的人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唐怡赶紧去了乾清宫，唐成伊就在这里等着，而遇刺昏迷的明王唐怀，就躺在偏殿，接受所有太医的治疗。 “母皇，这是怎么回事？”唐怡没有先去偏殿，而是先去见了唐成伊，唐祈被唐成伊抱在怀里，小小的人一直在哭，脸上的泪痕非常明显。 “你先去看看你姐姐吧，今日有人闯入明王府，意图行刺，而且人很多，你姐姐为了保护她，这才受了重伤，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唐成伊轻声说道，生怕惊扰了自己怀中已经睡着的人。 小小年纪就看到如此血腥的一面，实在是惹人心疼。 “是。”唐怡带着秦楠清去了偏殿，一进去就是弥漫的血腥气，而奴婢还在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实在是可怖的很。 “院正，我姐姐她如何了？”唐怡问道，她实在是担心，若是姐姐因此昏迷不醒，或者是……那她岂不就是这唯一可以继承皇位的皇女了，她实在是不愿意，更何况唐祈还那么小，现在正是需要母亲的年纪，这可如何是好？ “崇王殿下安好，明王殿下身上多处剑伤，而且伤口极深，我们已经在尽力止血，可还是有一些地方不能止住，我们会尽力的。”院正现在也是满头大汗，若是救不回来明王，她们这些人怕是都要陪葬。 “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务必将血给止住。”唐怡看到她姐姐紧皱着眉头昏迷不醒的样子，就是一阵心疼，非常担心。 之后，唐怡又带着秦楠清离开，回到乾清宫，“母皇，姐姐的伤势很严重，不知道这次抓到活口没有？” 陛下摇摇头，她身边服侍的大宫女接话：“回殿下，什么都没有留下，那些刺客身上也没有特殊的标志，所用的武功套路也是杂乱无章，而且他们眼见事情败露，全都吞毒自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秦楠清皱眉，这件事和上一世的轨迹，完全不一样，上一世唐怀并没有遇刺，也没有生命危险，所以今日的事情，她是按照上一世的可能来想计划的，现在突然有这件事，实在是将秦楠清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正在这时，陛下的林侍君端着一碗参汤出现，“陛下，臣妾知道今晚的事情您心情烦忧，特意亲自煮了一碗参汤，还请陛下您喝下，早些休息，您明日还要上朝呢。” 这个声音？ 秦楠清心里一惊，抬眼看着这位林侍君，虽然穿着宽大的衣袍，但是这身形，却是和秦楠清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七分的相似。 难道，就是此人吗？ 第98章 秦楠清怕这会是自己的臆想, 走那会，此人已经在她的怀疑名单之中，之后, 秦楠清会着重观察他的。 只是陛下后宫之人，秦楠清若是想要调查，还是要费一番功夫, 不然很容易就会被反咬一口。 “你辛苦了，也赶紧回去休息吧。”陛下让身边的人接过参汤，但是并没有喝，她现在无心于此事, 就算是再有心意的参汤，她现在也喝不下去。 唐成伊根本无心和他说话, 直接让人将他送回去，而自己抱着唐祈回到寝殿, 将小家伙放在龙床上，让身边人看着她。 “这件事朕已经交给大理寺喝刑部去查了, 朕现在叫你来，是想要告诉你，朕不管你从前是什么样子的, 但是现在, 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吧。”唐成伊坐在榻上，手支着头，看着唐怡, 语气中带着点试探和不可置疑。 唐怡心里一惊, 想要抬头推辞, 可是刚一抬头, 就看到母亲的表情, 严肃、不可侵犯，让人不容反驳，唐怡也只好低头称是，现在不由得她做出别样的选择。 而明王遇刺的事情，几乎在唐怡进宫的时候，就传遍了朝臣，而更是在一大早，京城中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毕竟，从明王府戒严开始，这件事就瞒不住。 “明王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誉王觉得她现在正得圣宠，有些心里不平衡？还是说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崇王殿下做的，你看现在这样一来，这太女……” “你在胡说什么，崇王殿下怎么是这样的人，她就算是有这份心，也做不出来啊，我看这是不是有其他人在背后捣乱啊。” “也有可能，之前陛下就在大街上遇刺，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刺客，你说这是不是有人想要造反啊。” 百姓们传的是沸沸扬扬，誉王和崇王成了百姓们第一怀疑人选，毕竟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是既得利益者，要说是她们做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是，自从百年前第一任女皇登基之后，这皇室之中争权夺利的现象就少很多了，就算是各自有各自的野心，也不会做出这等残害手足姐妹之事，可是这次…… 秦楠清带着中郎将在路上巡逻，能听到很多关于这件事讨论，她很想上前和这些人理论，但是她的身份不允许，这些人都是百姓，对有些事情并不了解，只是对于自己看到的发表言论，若是这些言论都不能说，那百姓们会更加激情群愤。 “大人，我们要不要去管管这件事，不能让百姓这么讨论下去，这对皇室不利啊。”她的副官在休息的时候，劝着秦楠清，这件事不能继续这样发酵下去，不然百姓人心不稳，对皇室也会失去信任，这样更加不利于朝堂安稳，社会稳定。 可是秦楠清却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这件事传播范围太广，而且我们大理寺和刑部还什么都没有查到，我们现在说什么百姓都不会完全信服，而且现在贸然让她们闭上嘴不去说这件事，只会让她们对前两种猜测更加确信。” “可是大人，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你明知道这件事和誉王、崇王两位殿下没什么关系，若是放任这些流言继续发酵，岂不是给背后之人可乘之机？”副官还在劝说。现如今，整个朝堂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的某些言论就触及到陛下的逆鳞， 秦楠清当然知道，只是现在陛下为国事繁忙，明王殿下还昏迷不醒，陛下的身体还越来越不好，这样下去，陛下肯定会累倒的。 “我午后会进宫一趟，出来之后再和你们说，你们要注意不要和百姓发生冲突。”秦楠清交代好之后，便自己一个人进了宫。 陛下在午睡，而唐怡在偏殿之中，还在看着这几日递上来的折子，见到秦楠清入宫，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跑过去抱着她，“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外面怎么样？” 第98章 秦楠清看着唐怡疲惫的目光，也是忍不住心疼，“外面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这流言是愈演愈烈了，百姓们大多都没有分辨是非黑白的能力，而且还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样貌，就都猜测是你活着誉王殿下动的手。若是贸然将这些传播流言之人抓起来，反而会让这些流言更加猖獗，若是放任不管，这背后之人想必会更加肆无忌惮。我还在想这件事要如何做，才能让百姓们不再传这样的话，只是要是如此，那必然会让百姓人心惶惶，在她们的眼中，若是真的有叛贼，那必然是要经历一番腥风血雨的，她们不希望平静的生活被破坏，所以更倾向于前两种的猜测。” 唐怡也是如此想的，他这几日也旁敲侧击的问过母皇，却并没有得到什么答案，就好像根本听不到百姓的声音一样。 “姐姐的伤势算是稳定住了，只是现在依旧是昏迷不醒，也找过钦天监监正看过，她也说是时间问题，若是姐姐真的醒不过来的话……”说着，唐怡就又扑到秦楠清的怀里，这是最坏的结果，同时也是引出背后之人的一个大好机会。 秦楠清赶紧抬起手轻轻拍着唐怡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明王殿下她肯定可以醒过来。不过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我有一计，或许可以让这背后之人按耐不住，再次提前出手。” 这次，秦楠清的计谋没有上一世记忆的提供，完完全全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要说对付这叛贼，应该也是可以，他的目的不就是要让陛下的皇女无继承的可望，而陛下有卧病在床，那么那个时候，就是他动手的时候。 秦楠清在唐怡的耳边简单说了自己的猜想，并告诉她这后宫之中可能也有叛贼之人，就连陛下身边的人都有可能，陛下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你的意思是，母皇身边有……” “嘘，你先不要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想他应该会往陛下的身边渗透他自己的人，但陛下贴身的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都是和陛下从小一同长大，对方应该没这么大的年龄，也没有如此能耐。” “你说的不错，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秦楠清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交代了唐怡几句，她便出宫了。 下午，从宫中传来小道消息，陛下午睡之后，卧床不起，找了许多太医，都束手无策，只留下一句“崇王监国”，便晕了过去。 “你是说那位秦中郎见过崇王一面，这陛下便卧床不起了？”一人戴着面具，站在夜色之中，看不清身影，只是在声音，和秦楠清上一世听到，一模一样。 “会主上，属下没有看错，只是她们二人说了什么，属下并没有听到，只是猜测，她们似乎是想要把持朝政。”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把持朝政？怪不得今日陛下就一病不起，众多太医都束手无策，我还以为是我下的药起作用了呢。不过，就算是这两个人想要把持朝政，也把持不了多久。你去告诉弟兄们，这两日都给我准备好，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就要到了。”此人背手而立，迎着月光，等过两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日光之下，也不用带着这个面具了。 “是，属下遵命。” 隔日，林侍君带着身边的人，端着一碗参汤，想要去求见陛下，可是被唐怡的人给拦在了门外。 “崇王殿下有令，陛下身体不适，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若是关心陛下，还请您在门外向陛下请安，便可自行离去。”守在门外的侍卫伸手将人拦下，一手放在刀把上，时刻准备着。 “这位大人，还请您通融通融，这碗参汤，是我家主子特意为陛下熬的，若是放凉了，可就没有这样的功效了，您帮帮忙带进去，如何？”林侍君身边的人说道，还从手里拿出来个银子，想要放到侍卫的手里。 可是这动作直接被侍卫无视了，她还是不为所动，只是握着刀把的手更加紧了。 林侍君见这人一点都不动容，便有了自己的猜测，带着人在门外向陛下请安，便将这碗参汤也放在门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到了全副武装的秦楠清。 “这位是林侍君吧，后宫也全面禁严，不知道您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还端着一碗参汤？”秦楠清声音冷厉，上下打量着他，似是怀疑他知道些什么。 林侍君这下便更加确定，再看一眼秦楠清，她今日穿的，可不像是一位中郎将啊，“秦中郎，这我只是关心陛下，我之前是陛下的宠妃，想要来见陛下，这其中您也是知道的，我现在放下参汤就走，这不破坏规矩吧？” 秦楠清冷哼一声，“还望林侍君日后守着规矩，陛下身子不好，后宫和前朝全都禁严，是为了天下的安定，您这第一次，臣就不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若是人人都不守规矩，这紫禁城可就乱了。” “是，妾身明白，妾身这就回去。”林侍君赶紧带着人离开，走的时候，他的脚步虚浮，看这个背影，就知道此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秦楠清穿着的铠甲，和金吾卫的不同，今日一早，她就被升了官，不仅接任了金吾卫大将军一职，还手握紫禁城九千天军，再加上她母亲手中的三万禁军，京城之中大大小小的武将，都在秦楠清的手中，可谓是一手遮天。 现在，百姓们都相信了崇王殿下要杀姐弑母、谋夺皇位。 第99章 京城全面戒严, 除了每日的上朝，百官及其家属不得随意出门，百姓们也是如此。现在似乎只要传出来陛下病逝的消息, 那崇王殿下就会一举夺位。 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人心惶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 我们这样的举动，真的可以让背后之人动手吗？”唐怡有些担心，这骂名背着真不是滋味，她每日晚上都睡不着。 秦楠清摇摇头, 她也不确定，但起码有九成的把握。 “你不用太担心, 若是对方不动手，我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动手。”秦楠清说着, 这几日上朝，不断地有朝臣攻击唐怡, 她虽然在一旁为唐怡说话，但是那些话还是被唐怡给放在了心上，这几日她的睡眠质量, 一直很差。 门外有人进来, 在秦楠清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便退了下去。 “你不用担心，有人告诉我, 京城周围两城, 已经有人在蠢蠢欲动了, 相信过不了多久, 那些人就会迫不及待的动手。禁军和天军之内的毒瘤, 我也已经在暗地里清楚干净，只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觉。”秦楠清说出自己得到的消息，想要让唐怡放心。 “你说的都是真的？这么说来，我们也差不多快要反击了？”唐怡低落的情绪瞬间就高涨起来，在对方动手之后，她们这一切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秦楠清点头，打算再告诉她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后宫之中，有人偷跑出去，这人你也见过几次，这几日一直抱病，说是担忧陛下，其实是假借抱病，偷偷跑出去。” 唐怡有些不相信，“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是那人我看起来觉得不像啊，家世清白，又深得母皇宠爱，在朝中也没有姐妹兄弟帮衬，这么大的事，他要如何才能做成？” 唐怡并不是不愿意相信，实在是这件事对她来说，有些匪夷所思了，一个人，家中没有钱财，又没有姐妹兄弟帮衬，想要谋反，可谓是天方夜谭。 秦楠清当然也不相信，但是在此人走后，重刑拷打他最特神服侍的人，这才问出来一二。“别说你不相信，最开始我也不相信的，但是在拷问他身边人之后，这才明白。他很会说话，当初就是靠着这个，猜得到陛下的宠爱，而且说出来的话，很会迷惑人的心智，不然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他卖命。另外还有一点，他的祖上，并不算清白。” 唐怡似懂非懂，“总之，我们现在是可以准备着防御了吧，我想他这个时候离开紫禁城，也是觉得时机快要到了，我们现在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他便好。” 秦楠清点头，她没想到这一世会这么顺利，成功的将对方给逼出来。但其实也不是那么顺利，誉王殿下被圈禁府中，直接被陛下剥夺了继位的资格，而明王殿下现在也是昏迷不醒。唐怡的另外两个姐姐，一个先天残缺，一心沉迷于佛法；一个性子温婉，完全镇不住朝臣，现在看来，还是唐怡的可能性最大。 秦楠清突然不知道自己这重生，带来了什么，是守护好了唐怡，可还是会让她坐上那个位置。 二人继续处理朝政，唐怡还会时不时抬头望向偏殿的方向，将军府的府医在里面为她母皇医治，希望会有效果。 有一点唐怡并没有骗人，陛下是真的卧床不起，连日来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气血攻心，这才导致她现在昏迷不醒。 不过好在唐祈被唐惋给接了过去，小孩子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每日里却是更加努力，让唐惋看着有些心疼。 翌日一早，在上朝的时候，唐怡发现有些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再一看秦楠清，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人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朝堂？ 第99章 接下来，唐怡就发现了这些人的共同点，无一例外都是男性，她顿时觉得有些好笑，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这些小人还是贼心不死。 “崇王殿下，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了，陛下的病情如何了？”有人率先提问，火药味十足，霎时间，所有的人都在附和，一时之间，唐怡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在此时，秦楠清站了出来：“各位大臣稍安勿躁，陛下的病情正在逐步好转，只是最近有些累，便仍让崇王殿下监国，各位莫不是在质疑陛下？” “臣等不敢，只是臣想知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陛下的病情仍未好转，况且陛下平日里身体强健，为何突然病倒，莫不是崇王您在背后做了手脚！”说话的人是礼部尚书李群，他说话义正辞严，这一番话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 这几日不少的人都在想这件事，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像这样直接在大殿上说出来，记录言行的史官就在一旁，她们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被后世人评价。 “李大人，您要为您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史官可都在这里记着呢，您确定要这样说？污蔑殿下，可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罪名，还请您三思。” “这位大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说实话也要被扣上一个霍乱朝政的罪名？臣等请殿下让我们见见陛下，确定陛下安然无恙！”工部尚书林渐出声阻拦，他今日是一定要带着众臣，向崇王殿下逼宫，无论如何，都要确保陛下的龙体康健。 大理寺寺卿也开口，“殿下，陛下龙体是否康健，还请您为朝臣们解惑，若是康健，那为何迟迟不上朝；若是龙体抱恙，那为何太医院如此清闲？” “陛下身子并不康健，至于太医院的太医，她们并不是清闲，只是分工有序而已。各位还有什么疑惑，都尽情说出来，我自然会为你们解答。”秦楠清站在朝臣的中间，声音穿透有力，让在场的众人都不敢大声讲话。 可是这叛贼的人，仍然不死心，他们今日就是要让崇王殿下彻底失去朝臣的信任，好让她孤立无援，至于这个将军，也不足为惧。 “可前日明王殿下才遭遇不测，现如今陛下又龙体抱恙，而你秦将军，原本只是一个金吾卫中郎将，何以现在坐上了金吾卫大将军的官职，手中还掌管着九千天军，再加上禁军，怕不是整个京城的兵力，都在你手中，若是陛下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岂不都是你的瓮中之鳖。到时候，就算是你想谋朝篡位，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吧？”李群再次开口，“臣观秦将军的生辰八字，有位极人臣之相，且会威胁到皇室，秦将军今日所做之事，这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这一番话下来，朝中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似乎是都在认同礼部尚书的话。 秦楠清看着此人的嘴脸，在心里只觉得好笑，“那按照你这么说，我这个生辰八字有问题，当初赐婚的时候，你怎么不上报陛下，还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难不成，这是你故意的？另外我秦家五世以来，皆是陛下镇守北疆的肱骨之臣，若是我请假人由此等心思，怕是在五十年之前就做了这天下之主，又何必要等到现在？” “礼部尚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秦将军的生辰八字有问题，当初陛下赐婚之时你和钦天监就应该向陛下说明，为何现在才说？”有人顺着秦楠清的话说，当然也有人完全不同意秦楠清的辩解之言，两拨人直接在大殿上吵了起来。 唐怡咳嗽一声，她站在龙椅旁，盯着龙椅，走到龙椅之前，想要尝试着做下去，果不其然，众人都停止了争吵，一起跪下，高声阻止。 “看来你们还知道这是在大殿之上，就如此争吵，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吗？本王是陛下钦点的监国大臣，若是尔等有什么不同意的，大可以直接去找陛下，只是陛下身体保养，不便见尔等。”唐怡又走到龙椅旁，站立着。 “崇王殿下，您这话是何意，莫不是真的想趁陛下生病期间，谋朝篡位？”还是李群在说，他今日跳脱得厉害。 唐怡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本王在想，母皇她只是生一场病，就让你们如此猜测，是不是平时给你们的事情太少，俸禄太多，才让你们如此胡乱揣测。” “并非臣等胡乱揣测，只是陛下圣体，臣等实在担心。” 唐怡轻笑一声：“担心母皇的龙体？本王看你是在担心你自己的乌纱帽吧，若是陛下真的龙体有恙，新皇上任，第一个铲除的就是你吧？母皇她只是老了，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在背后做的事情，母皇她都一清二楚，李尚书，你不是要动手吗，怎么还不开始？” 唐怡的这一番话，更是在朝臣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表示非常疑惑，不知道唐怡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李群却只是仰天长啸，等他笑完，外面就有士兵闯入。 “殿下，军情急报，有人率周围二城五万士兵，说是要清君侧，现已距京城不到五十里，还请殿下下令！” 消息一出，朝臣顿时乱作一团，李群趁势高呼：“陛下被崇王监禁，臣等要求清君侧，诛佞臣！”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看着秦楠清和唐怡，想要从她们那里得到答案，可是二人皆是气定神闲的模样，这让李群有些心慌。 不过下一秒，就有一群人穿着铠甲，手持利刃，封锁了大殿，走到他身边，“大人，大殿均已封锁。” 这下他完全放心了。 “清君侧，诛佞臣！” 第100章 “清君侧, 诛佞臣！” 那些士兵跟随着李群的声音，在这里大声喊着，大殿之中全都是这样的声音, 早已是叛贼的那些人，跟着这些人的声音，对唐怡和秦楠清步步紧逼。 “你们这是叛乱, 若是现在放下武器，本王还可以向陛下求情，若是执意如此，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们可要想好了。”唐怡沉声道，那些士兵不过是顺从将领的决定, 但是眼前的这些大臣，可都是自愿做这个叛贼的。 “陛下为何会抱病不起, 难道不是你们囚禁了陛下吗？现如今我们是为了解救陛下，这才出此下策, 想来陛下并不会怪罪于我们，众位将士，你们不要听这些人妖言惑众, 她们囚禁陛下, 是为了皇位，现在我们是解救陛下的功臣，待事成之后, 重重有赏！”李群还在这里妖言惑众, 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官员现在也有些动摇。 若事实真的如李群所说, 那她们面前的人就是祸乱朝纲的罪人, 可是在解救陛下之后呢, 文王和献王根本就不堪大任，明王现在又昏迷不醒，若是誉王……可是她已经被踢出继承人之列了，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那救下陛下之后呢，陛下总有一天会老去，这皇位，应当由谁继承，是一个不满五岁的小孩子，还是眼前这位被定义为“佞臣”的崇王？ “诸位可是想好了，是要听我的，还是听这位李尚书所说，大家就趁现在赶紧选择，若是一会误伤了，可不好。”秦楠清说道，背手而立，护在唐怡的身前，似乎并不怕这些人。 “陛下春秋正盛，何愁等不到皇孙成年，只要我们诛了这个佞臣，解救陛下，陛下一定会重赏，为了陛下，我们现在背负了骂名又何足挂齿。”李群继续说道，他并不担心秦楠清有后手，看到没，就连陛下的天军都有他们的人，秦楠清想要翻盘，无异于以卵击石。 最开始就站在李群身边的，秦楠清现在可以确定，这些人都是那个叛贼的人，无一例外，都是男性，还真是不愿意面对事实，都已经将近一百年了，还是认不清楚现实。 当朝堂上有了第一位女性官员之后，开创女子科举先河之后，这朝堂上的女性官员，可要占了四分之三，也难怪这些人会狗急跳墙。 秦楠清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为了陛下？陛下现在正在卧床修养，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见你们这些叛贼。再者，你们满嘴都是解救陛下，可你们的真实目的呢，还是觉得陛下做这个皇帝，是牝鸡司晨，对吗？” 李群面色一冷，指着秦楠清怒声道：“你这是诽谤，陛下是千古一帝，我等怎会不服，倒是你，在这里搬弄是非，仗着自己五世军功，还是崇王之妃，就在这里肆意妄为，祸乱朝纲！” “李群，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还是说，你们的主子不是打着这个旗号来引诱你们的？那你们可真是大义凛然啊，为了陛下？真是可笑。”秦楠清并不担心，她向后看一眼，站立在隐蔽之处的玥一立马接收到她的信号，转身离开。 有人站在李群的身边，也有人坚定的站在秦楠清面前的台阶下，和这些人对峙着。 “和她们废什么话，直接杀了便是，在这里浪费口舌。”李群身边有人大声开口，是一个武将，秦楠清还和他打过交道，一个酒囊饭袋而已，武功既不会几招，兵法更是一窍不通。 有些人害怕了，万一这些人真的发起疯来，她们可是手无寸铁的，根本招架不住。 第100章 “在金銮殿上杀害朝廷命官，你胆子倒是不小，只是不知道你家里有几颗脑袋够砍的，除去你府中的人，你说，要不要再加上你那几个外室的孩子？”秦楠清脸上的笑意更甚，这些人的真面目马上就要漏出来了，或许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就已经猜到了。 果不其然，李群见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似乎是胜券在握，索性装也不装了：“诛九族的大罪？我们这是清君侧，诛佞臣，正朝纲，若是列祖列宗知道，定然十分同意。而且，杀了你们，成王败寇，到时候我说你们是叛贼，你们就是叛贼，世人怎么会对这件事斤斤计较呢，她们只会相信我们说的。只要主子成功坐上皇位，这王朝就又会恢复正轨，你们这些人，都是牝鸡司晨，根本就不符合老祖宗的规矩，我们现在就是要订正这些规矩，让你们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 这一言论下来，立马激起群愤，要知道，现在朝堂上四分之三都是女性，她们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力，又怎么会轻易交出。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只是不知道，你为何这么自信，你就一定能杀了我们这些人？”秦楠清笑道，话音刚落，就从大殿的房顶之上，跳下来十几位身着劲装的女子，手中还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与此同时，有人快步来报，告诉李群，大殿之外，有五千天军围着，而禁军，已经在京城外侯着，等候迎敌。 李群瞬间明白，这是秦楠清和唐怡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引他说出来真实的目的，好让唐怡的一切行为，都名正言顺。 “你……” “李尚书，现在呢，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吗？这些人都是陛下手中数一数二的暗卫，对付你带的这些人，可谓是绰绰有余，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退路，你口中的那个主子，会过来救你吗？”秦楠清话音刚落，直接下令捉拿这些人。 霎时间，大殿门被人撞开，这些朝廷命官齐齐后退，留给士兵们打斗的空间，血染大殿，叛军死了一地，而那些叛贼更是在抵抗之后，被攻进来的士兵给当场擒获。 “现在你们相信本王所说的句句属实了吧。”唐怡在秦楠清身后看完这一场械斗，走到前面出声，她接过秦楠清递过来的长剑，剑尖直指李群的脖子，只差一点，李群就会死。 “那又如何，京城现在不过三万左右的守军，而主子可是有五万的守军，你们胜算不大，我相信，等到主子成功，他一定会褒奖我的。”说着李群就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亡。 可是，唐怡却收回了长剑，“来人，将这些人机器家人全部下狱，就像秦将军所说的，不仅仅是你们族谱上有名的人，就连你们这些外室的孩子，也要入狱。” 唐怡转身，对着剩余的官员大声说道：“现在叛军已经到了城下，各位已经知晓这些人的真实目的，不知各位有什么想法？”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人先出声。 “那请崇王殿下告诉我等，陛下的身体如何了。”大理寺寺卿还是关心陛下的身体，她自始至终关心的就只有这一个。 “母皇的身体还在治疗之中，这叛军头目在后宫中蛰伏多年，一直在暗地里对陛下下毒，前几日趁着守卫不备，逃了出去，这才有了今日之事。是我考虑不周，让各位受惊了。”唐怡将长剑重新递给秦楠清，对着各位官员深深鞠了一躬。 “殿下使不得，殿下深谋远虑，是我等拙劣，看不清楚此等人的真实面目，还差点听信谗言，还请殿下恕罪。” 众人纷纷跪下请罪，唐怡赶紧让众人起身，吩咐侍卫将大殿清理干净，护送这些大臣回府。 “现在，就剩下城门外的五万大军了，只要我们坚持到援军到来，一切都好说。”秦楠清听到唐怡这样说，知道她还是有些害怕。 “你不用担心，只是五万大军而已，而且对方是叛贼，师出无名，自然不能成功。而且在叛贼出宫之日，我就已经让人去周围几城，让她们出兵相助，按照时间来算，我们只需要坚持两日，援军就会到达。”秦楠清握着她的手，给她面对的信心。 唐怡靠在她的身上，闻着空间内的血腥气，有些不舒服，过了一会，带着秦楠清打算出宫看看。 “也不知道京城之中的百姓现在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害怕，对方人数上占着优势，而且还打着那样的旗号我不确定京城之中会不会有叛变，百姓们这么多，我可不想分出一些兵力，去维持京城中的秩序。” 唐怡的担心不无道理，那些人最容易被煽动情绪，若是后方出现了问题，那这也不用坚持两日了。 秦楠清牵着她的手，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大家都知道了有叛贼要攻入京城的消息，现在都闭门不出，生怕会被误伤。 “应该不会，这些百姓虽然还是男子居多，但都已经过了百年，他们的思想已经在脑子中扎了根，百姓们更喜欢安居乐业的生活，他们并不喜欢变动，而且，有的男子只需要在家养养孩子，就有吃食银钱，这样不用去卖力做工的日子，你觉得他们会舍得？”秦楠清说的不无道理，但唐怡还是担心。 宫中发生的事情，在那些官员被护送回府之后就已经在百姓之间传开了，她们虽然都在议论这些事，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叛军，秦楠清说的不错，现在的这些人已经觉得女男平等是一个很好的局面，更主要的是，在这几任女皇的统领下，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手中都有富裕的银钱，和老人口中食不果腹的日子，有很大的差别。 京城外，两军对峙。 第101章 林侍君在知道京城之中发生的事情之后, 索性也就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在自己军队面前表明身份。当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质疑。 “你的身份是陛下的侍君, 还是最宠爱的那位，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身份，除非你现在给我们证明, 你和陛下不一样，不然我们可不会轻易跟着你。”有人对林侍君的身份产生怀疑，一个在深宫中住着，享尽荣华富贵的人, 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转而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林侍君身边的人想要冲出去, 将此人给打一顿，但是被他给拦了下来。 “既然你问出来了, 我想便不只是一个兄弟有这样的疑问，我在这里告诉你们也好, 省的到时候兄弟们心不齐，成不了事。” 之后，林侍君将自己的身世等都告诉了在场的兄弟, 也因为他的身世, 这才获得下面大多数人的信任，在到达京城五十里地之外的地方，遇到了赶来阻止的禁军。 领兵的人是禁军首领柳茗, 她高坐在马上, 和对方对峙。柳茗还认出来, 对方的将领有一部分都是从禁军中走出去的, 也可以说是她的学生。 “尔等叛贼, 还不速速放下兵器投降，陛下或许还能饶你们九族，若是执意如此，那便不要怪我不顾昔日师生情分，对你们动手。”柳茗手握着长枪，她身边的人对着对方喊话，两军都没有先动手的人。 尊师重道是一项美德，但很显然，对方都已经做出谋逆此等罪不可赦的行为了，那势必也不会继续发扬此等美德，而是直接命令弓箭手准备。 柳茗这边也迅速做出反应，盾牌手高举着盾牌，在对方还没有射箭之前，就趁着盾牌手上前的时机，也发射出了箭矢。 之后盾牌手迅速补上，抵挡对方射过来的箭矢。因为对方根本就没有料到柳茗会这样，前排的弓箭手和后排的士兵有些已经中箭倒下，而射过来的箭矢威力也不如之前。 在这一轮箭雨之后，对方见自己这边有了伤亡，立马组织冲锋，而柳茗也让手下的士兵向前，阻挡对方的冲锋。 对阵下来，伤亡不小，即使柳茗手中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禁军，但是禁军常年在京城驻守，并没有经历过真实的战场，而对面则是有一部分人跟着前几个月的征西大军去过西北，也是参与过战役的，这对比下来，还是禁军这边不占优势。 柳茗当然知道自己手下武力值有多高，也没有想法在这里多浪费一些时间，而是趁着对方正杀得起劲呢，带着这些人且战且退，直接将这些人给引到进城的必经之路上。 京城，是整个天下的中心，又怎么会没有防备措施，而在这条路上，两边树林隐蔽，而且这条路，还是地处低势，两边的山最起码也有城楼那么高，这群人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走进去。 等到自己人退到安全距离时，柳茗发出信号，从山上射下来好多箭矢，箭雨一般，而且这一部分箭在中途还燃烧了起来，直接带着火焰落在人的身上。 顿时之间，局势发生逆转，叛军接连后退，不敌禁军落败。 但这只是一次，叛军可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秦楠清得到密保，南蛮之地再一次爆发起义，和京城呈现南北呼应之相，而且这理由还都是一样的。 南蛮之地，不足为奇，这百年来爆发的起义大大小小也有几十起，还不都被当地总督给镇压了。只是现在的这个关头，南北都有叛军，对全国的军事财政都是一大考验。 第101章 而秦楠清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在西北的叛军之中，还会有人夹杂着南方口音，原来是这人早有预谋，南北双方都有战乱，朝廷必定分身乏术。 秦楠清不得不佩服这人的聪明，但这也只是小聪明而已，一群说着南方话的西北叛军，真当她想不到是因为什么吗。 南方在一起叛乱的消息传来，这让朝中大臣都人心惶惶的，这个时候南方传来叛乱的消息，无疑是叛军头子在告诉她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他的势力已经伸到全国各地，在京城中抵抗也是徒劳。 “南方的小贼不足为惧，让当地总督派兵前去剿灭即可，但怕就怕在，这总督会在观望，观望京城的形势，所以京城周围的叛军，要速战速决，等待两日后援军到来，直接发起总攻，将叛军一网打尽。”秦楠清拿着从南方送来的急报，在分析南方那边的形势。 之前南方的叛乱，都是总督在剿灭之后，才往京城递请功的折子，但是现在，总督在战事刚起来的时候，就向京城递折子，这其中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唐怡也点头，她也清楚这总督在想什么，无非是想两头通吃，可是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 “我们有援军，对方未必没有，先不说这南方的军队，单单是京城周围的几个郡县，都有驻军，对方只是拿了其中两个，但是剩下的七个，也不知道对方策反了几个，若是全都策反了，那京城算是孤立无援了。”秦楠清继续说道，对方赶在这个时候发起叛乱，绝对会有后手，不可能放任她们的援军到来。 唐怡有些担心，只有京城的守军，是守不住这座城的，若是对方切断粮草和援军的道路，那京城迟早被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西方和北方都有游牧民族在虎视眈眈，特别是北境，我们这边正在进行秋收，对方一定会选择在这个时机动手，镇北大将军不可能带着驻守北境的士兵赶来。而函谷关那边，我们腹背受敌，对方肯定会趁机来抢劫，这也不行。”唐怡认真的分析局势，发现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硬仗。 可是秦楠清却丝毫不急，或者说她已经有了对策，“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早就想到了，无论是北边还是西边，都不可能抽调兵力，所以我们的援军一定会被他们截断，但我就是要让他们派出兵力去截断援军，这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可不止一处援军。”秦楠清手指京城东北地区，这里群山环绕，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走这里，但是秦楠清可不一定。 “你有对策还不告诉我，让我在这里心慌，可吓坏我了。”唐怡看秦楠清如此气定神闲的样子，心瞬间就放了下去。 秦楠清笑笑，在征西回来的时候，秦楠清就已经让京城周围的郡县做好准备，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她还以为会再等上一段时日呢。 “那现在你可以放心去休息了吗，京城之中有我呢，而且我相信慕府医，一定可以治好陛下和明王，到时候你也不用这么累了。”秦楠清给她端上一杯热茶，想让她回去休息，可是唐怡却摇头拒绝了。 “你都没有去休息，我又如何睡得着，再者说了，现在京城中只有我在坐镇，若是这个时候我不和前线将士在一起，那她们肯定会多想的。你放心，我不累的。”唐怡喝下去，靠在秦楠清的身上。 她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气味，让人很安心，在秦楠清的身边，唐怡觉得现在这样水深火热的境地，也不过如此。 没一会，唐怡就靠在秦楠清的肩膀处睡着了，感受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秦楠清嘴角勾起，直接一个起身，将人抱了起来，送到房间。 翌日，唐怡起来的时候，就听白露带来的消息，对方已经开始攻城了，只是京城外围的防御措施很好，他们甚至都过不去护城河。 唐怡赶紧登上城墙，在一众士兵的护卫下，到达了秦楠清等人所在的地方。 “你过来做什么，这里很危险的。”秦楠清看到她进来，立马将人拉到自己身边，仔细检查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这才放心。 “我听说对方在攻城，就想着过来看看，而且这城墙这么厚，就算是箭雨过来，也无碍。”唐怡有些委屈，若是她贪生怕死，不过来这里，那士兵们的士气就会一落千丈，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秦楠清叹一口气，拿她没有办法，城墙下攻城的士兵正在努力架设过护城河的桥，可是都被墙上的士兵给打断，护城河已经被鲜血染红，尸体漂浮在河面上，瘆人得很。 “好，我说不过你，不过你现在就待着这里，一会哪里也不准去。”秦楠清将人放在自己身边，不让她离开半步。 唐怡也知道自己对于兵法谋略什么的不懂，便坐在秦楠清的身边，就这样在将士面前做个鼓舞士气的吉祥物，已经很不错了。 “叛军来势汹汹，我们这城墙估计也抵抗不了多久，秦将军，您说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禁军的将士们都没有经历过战役，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不错的了。”有人出声道，很显然是不相信禁军的实力。 “这位将军，禁军的实力我是相信的，而且我们现在地形占据优势，京城外城易守难攻，再加上护城河相护，我相信我们的将士坚持两日是没有问题的。”唐怡先行开口，这个时候，最不能动摇的就是军心，可偏偏此人说的话全是动摇军心的话，她不得不开口。 “殿下，属下当然相信属下的士兵，但是长久下来，士兵们也都会累的，况且京城本来的存粮就不多，我们要坚持到援军的到来，是一件难事啊。” 唐怡皱着眉，看一眼秦楠清，之后说道：“我军将士自当奋勇向前，你在这里说这些不利于军心的话，意欲何为？若非现在正在用人之际，本王定要将你军法处置。” 话音刚落，就有士兵来报，“殿下，将军，属下发现，叛军的军旗似乎有些不对劲。” 第102章 “军旗不对劲？不是林字军旗吗？”秦楠清问道, 除了以姓氏作为旗号，除此之外，秦楠清暂时也想不到别的。 “将军, 除了林字，还有一个忠博。”士兵将自己知道的情报都说出来，便退下了。 唐怡迅速在脑海中搜索, 却什么印象都没有，这个时候，柳茗从前线下来，也知道这个消息, “忠博候，在五十年前因为谋逆未成, 被削爵，全家流放, 此人应当是林家在流放过程中出生的孩子，被送到这路上的某个人家, 这小孩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会如此。” 忠博候？说到这个，唐怡倒是有些印象, 她好像在小的时候听奶奶讲过, 但时间这么久，她现在也记不起来。 “所以，他现在这是继承家业, 重新谋反了？只是能聚集起来这么多的人, 看来此人还是有些能力的, 不过我想他也嘚瑟不了多久。”秦楠清说道, 对对方的身份并不放在心上, 对于她来说，那人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前世自己能杀了他，这一世自然也可以。 “这条消息对面的人全都知道，所以他才会这么大胆挂上‘忠博’的字样，只是这旗号，在众多将士的眼中，就像个笑话。当年祖先赐这个爵位，就是奖赏他的祖先忠义无双，可是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哪有半分先祖的风采。”唐怡对此人的行为实在是不齿，这个名号简直就是玷污。 “末将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全军将士，此等不忠不义之人，没有必要留着，现在士兵们的士气大涨，我想再坚持个几天不是问题。”柳茗说道，现在的士兵大多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就连她也是听家中长辈说起过，知道是当时林家作恶多端，觊觎皇位，只是还未实行，就被抓了个人赃并获。 之后，秦楠清又突然想到，前几年在蜀中的那件案子，和京城之中拐卖孩童的案件，岁阿然说大理寺查到的主谋是之前的钦天监监正，但秦楠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监正招的也太顺利了，不像是幕后主使。 “我有一个疑问，当初大理寺查拐卖孩童那一案件的时候，怎么会那么顺利，在誉王手上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可偏偏转交到大理寺寺卿的手里，这案子就水落石出了呢？”秦楠清问道，当时她似乎不在京城，自然不太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这案子教导大理寺手上之后，王楠直接带人顺着山洞的线索，正巧监正家中有一个宴会，王楠过去参加，发现了相同品质的夜明珠，她就带人查了监正的库房和账本，正巧查到了，而且监正也全部都招了，这件案子就这么被破。怎么，你是哪里有疑问吗？”唐怡知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将这件事仔细的讲给秦楠清。 “可是据我说知，这个监正最不喜欢的就是沽名钓誉的宴会，又怎么会这么巧邀请到王大人呢，为怎么又让王大人看到了那夜明珠，你就不觉得蹊跷吗？”秦楠清问道，这件事在她看来，就是有人故意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让监正当这个替死鬼。 第102章 经过秦楠清的提醒，唐怡这才发现其中的关窍，“这个宴会不是普通的宴会，似乎是宫中出了什么事，要监正想办法解决，这才有了这次宴会。” 秦楠清敏锐的捕捉到关键的字眼，“宫中？原来如此，定然是此人借着宫中之事，想要嫁祸给前监正，这前监正也知道自己是个替死鬼，但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将事情拦到他自己的身上。” 唐怡身边的人接收到唐怡的信号，立马离开，带着人去找证据。 只是这么长时间，这些证据还在不在都是一回事，可是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单凭她们的一面之词，还不足以让两军将士相信。 攻城之势稍下，可是一到下午对方就又卷土重来，一天都不停歇的，到了晚上才收兵。唐怡的人在宫中和前监正的府中寻找着证据，也是找了一天一夜，终于是让她们找到一点东西。 但仅仅凭着这些，还不足以让他们信服。 “这怎么办，我们空口无凭，对方是不会相信的，可我们要想离间对方，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唐怡皱着眉，满脸焦急，她不清楚秦楠清的后招是什么，但现在来看，京城的守军快要坚持不住了。 “没有证据，我们就伪造证据，他做贼心虚，就算他说这不是他做的，我们说的话也已经被他们的人给听了进去，更何况，牢狱之中还有人证呢。”秦楠清说道，她的话完美解决了眼下的问题。 敌方又来攻城了，这次他们似乎找到了渡过护城河的办法，前军将士正在苦苦支撑，秦楠清赶紧命人去准备守城，而唐怡也去准备相关的证据。 秦楠清还未到城门，就看到慌乱的场景，士兵们在城墙上下跑来跑去，运送物资，而城墙上则是不断倒下的尸体，看的人是心惊胆战的。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秦楠清问道，她现在并不能过去城门上，对方的弓箭手一直都在找准时机，她若是伸出个脑袋，那就成了活靶子了。 “回将军，现在对方就像是不要命一般往前冲，我方士兵正在防御，但是护城河快要失守，对方马上就要过来攻城门了。”有士兵回复她，而且不只是这一方城门，其余几方城门都在被攻打着，京城的兵力严重不足。 “在坚持坚持，援军就在路上，我们背后就是城中百姓，对方如此激进，想必攻下城的第一时间，就会屠城，导师胡整个京城都会是尸山血海。”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对方耗费了如此大的人力，若是不屠城，林江怕是坐不稳这个位置。 “是，属下遵命。”士兵赶紧过去传达，让将士们再坚持坚持，为了身后的百姓和家人，等待着援军。 而玥三带着援军，正在走着山路，这里地势险峻，叛军根本没有在这里设置防御，因此援军达到的也非常顺利，直接摸到了叛军的后方。 而在大路上假装援军的队伍，此时正在经历着苦战，林江派人想要截断援军，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此时自己的后方已经被援军给包围了。 等玥三带领援军杀叛军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林江才反应过来，为何他派过去截杀的人会这么顺利，敢情那些人都是幌子。 叛军的大本营被攻打着，粮草也都被劫持，林江看着面前久攻不下的京城，又听着身后人焦急的汇报，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主上，我们现在怎么办，若是现在不撤退，我们怕是要在此全军覆没了！”他身边的副将一直在催促，眼看着京城现在是没有任何办法攻下，而后背还有敌人，“主上，我们现在撤退，还可以东山再起，南方不是还有我们的人吗，到时候挥师北上，我们的军队都是男子，力气都碾压她们的军队，到时候不是轻轻松松的吗？”副将还在催促。 林江狠下心，看着眼前犹如人间地狱的景象，他就算是再犹豫，再不甘心，现在也必须下命令：“撤退！” 可是，现在进攻正猛的士兵听到这个命令，一时之间都有些无措，并没有立马后退，反而让守军抓住了时机，城墙上的弓箭手在准备着，直接射杀了前方大部分的叛军。 京城城门打开，秦楠清组织好的将士们一拥而上，发泄着这几日的怒火，将叛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秦楠清站立在城墙之上，手拿着弓，接过身边人递来的箭矢，搭弓上箭，瞄准正在撤退的林江，松手，箭矢飞快的射出去，经过下面正在厮杀的士兵，直直的射中了林江的大腿，让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叛军本来听到撤退的命令就有些军心不齐，现在更是看到自己的主将被射伤，一时之间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前后两军夹击，受了伤的林江根本无处可逃，只能束手就擒，被人五花大绑的绑到了秦楠清的面前。 “林侍君，好久不见，这应该是我们为数不多的会面吧，没想到上一次见，你还是受人尊敬的林侍君，盛宠优渥，现在倒成了阶下之囚。”秦楠清看着他，他的脸上有着血迹与污渍，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一半，想来是想要金蝉脱壳，却被当场发现。 林江一言不发，只是怒视着秦楠清，眼中的怒火有如实质。 “将人带走，押入大牢，打扫战场，统计死伤人员，另外，这些投降的叛军，全部带走审问，审问完之后，就地格杀。”秦楠清转身离开，而她身后的士兵押解着林江，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可以说是游街示众了。 刚走到一半，路上已经有了些许百姓出来打扫，唐怡的人直接在秦楠清面前跪下，汇报情况：“将军，殿下她已经找到证据，前段时间拐卖孩童和西边叛军，以及现在南方的叛军，均和此贼有直接的联系，原钦天监监正家仆供述，用那些孩童炼制的丹药，均被此贼给收入囊中。另外，此贼还做了许多伤天害理、残害百姓、陷害忠良之事。” 这人声音不小，周围的百姓和士兵都听的是一清二楚，瞬间激起民愤，周围的百姓纷纷要求杀了他。 秦楠清自然也是这样的态度，不过她还是带着人去了大牢，将他严加看管。 第103章 秦楠清入宫, 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陛下身体内的毒素已经控制住了，现在人已经醒过来, 整个人都是精神焕发的。 只是还有一个坏消息，唐怀依旧是昏迷不醒，而且身体机能也不容乐观。 唐怡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母皇, 她母皇就是因为听到姐姐遇刺的消息，才气血攻心，以致毒素快速发作，更是在她们商量让陛下装病之后一病不起, 现在才刚刚转醒，更是经不起折腾。 “母皇, 三姐姐她很好，另外, 我已经找到大姐姐她被诬陷的证据了，只要将这证据昭告天下, 姐姐她就可以沉冤得雪，她就可以过来帮您了。”唐怡坐在陛下的床边，端着药碗喂陛下喝药。 唐成伊点点头, 看向秦楠清, 问道：“这次平叛，你的功劳不小，只是听说你要将那些叛军都杀了？为何如此, 说不准他们也只是被蒙蔽的。” 秦楠清丝毫不怯, 而是说道：“陛下, 叛贼林江早在攻城之前就对叛军说过自己的身世, 而且叛军之人亲口承认, 他们也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没有所谓的单纯听军令的说法，所以，叛军的所有人都是有着谋逆的想法，因此末将觉得，杀了他们才是最好的做法，否则后患无穷。” 唐成伊继续喝药，并没有回答秦楠清的看法。秦楠清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是做的有些绝，但是那些人谋逆，罪不可赦，按照我朝律例来说，应当是诛九族的，现在只是诛杀本人，也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狠心是好的，但是下面士兵的情绪你也要安抚好，另外，南方叛乱那边，这个总督你有什么看法？”唐成伊喝完药之后，才继续问。 “是，末将遵命。南方叛乱，几乎每几年就会有一次，可是每次又都会被总督给镇压，总督就会借此来向朝廷要求封赏。但末将认为，叛乱这件事需要用铁血手腕，才能压制，若是第一次就将那些人以重刑伺候，便不会有再来的事。而南方地区叛乱反复，想来也有总督在其中贪污受贿的缘故。”秦楠清也不敢明说，再者，陛下知道的，肯定要比她知道的多一些，她在这里讲的东西，陛下一定都了如指掌。 可是在她说完之后，陛下还是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又拉着唐怡说了一会话，才转而看向秦楠清：“既然你这么说，想必是有了解决的办法，对吗？” 秦楠清跪在地上，低声说：“陛下圣明，臣的方法太过于残暴，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你先说说，让朕听一听再做决定也不迟。”陛下让她说，秦楠清也不得不说。 “末将认为，南方地区频繁发生叛乱，还是因为总督和当地豪强的缘故，从百年前变革开始，他们就一直反对，而朝中对此持反对意见的，也大多数是南方那边考上来的官员，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南方变革不完全，他们并不畏惧律法，若是换个铁血手腕的总督，虽然短时间内风评不好，那些能发声的百姓怨声载道，但臣想，时间一长，一定会有成效。”秦楠清说道，她不确定陛下会不会真的采用她的办法，毕竟这需要一个有魄力的人去做，而且对百姓、对社稷，一时之间还真的找不出来好处。 第103章 可是秦楠清却看到陛下在点头，她更加有些惶恐，想要改口，却被陛下抢先。 “你说的不错，从前历代皇帝都对南方实行怀柔政策，可是收效甚微，若是没有效果，换一种方法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新任总督的人选，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陛下看着秦楠清，似乎已经将她看穿。 唐怡在一旁看着，总觉得下一秒母皇就会说出让秦楠清过去担任总督的决定，她们刚刚成亲，就经历叛乱，还没好好培养感情呢，怎么能在这个关头让秦楠清去南方呢，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好。 “母皇，您这……” “你先别说话，朕在问秦将军呢，咳咳……”刚醒来，唐成伊的身体并不算太好，现在说了这么多话，整个人已经可见疲态。 唐怡迅速上前，为陛下顺气，连连称是。 秦楠清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微臣认为这件事得交给陛下最信任的人去做，手中还要有权利，人要有魄力，不然很难成事的。” 而秦楠清也明白，陛下心中已经有了人选，问这些问题只不过是在试探她，若是陛下真的要她前去，不知道唐怡一个人在京城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思及此，秦楠清抬眼望着唐怡，有些担心。 而唐怡却是回望着秦楠清，对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陛下看着二人的互动，在咳嗽了几声之后说道：“朕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只是最近京城刚刚平定，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等几天再说也不迟。你们也都忙了几天了，快下去休息吧，朕这里不碍事的。” “是。” 二人起身离开，刚出宫，唐怡就急切的说：“你明知道母皇问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顺着她的话说，你可知道母皇想派你去南方，南方蛮夷之地，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唐怡，你是陛下的女儿，但我们更是陛下的臣子，为朝廷做事自然是我们的责任，更何况是现在呢。我当然知道我有些话不能说，但是陛下在上，又不能不说。”秦楠清当然知道唐怡在想什么，立马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唐怡被她这略带凶狠的语气吓到了，眼睛之中都快要蓄满了眼泪，要说不心疼那都是假的。 “你别哭，我当然知道，但说不定陛下不会让我过去呢？你看，现在已经知道了誉王是被诬陷的，而陛下想要为誉王翻案，仅仅只是下个圣旨还不够，得让誉王做出一番功绩，而南方那个地方，正是一个好去处。誉王又是陛下的皇女，权利不小，要说胆量气魄，也都是有的，所以也可能是誉王殿下，你又何必在这里这么担心呢。”将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给她以安慰。 听秦楠清这样一分析，唐怡这才冷静下来思考，要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是我不够冷静了，但是母皇那样，我总觉得心不安。”唐怡还是有些担心，现在陛下可以信任的人不多，而且要让皇帝下罪己诏，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没事，你不用担心，就算去的话，也就几年的时间，很快就能回来的。”秦楠清实在是不愿意去想这个可能，无论是对唐怡还是对她自己来说，这样的分别两个人都不想有。 大街上百姓都出来帮着士兵进行清理，叛军也都被下狱，有的人在审问完之后，直接当场格杀，以儆效尤。 一时之间，运送尸体到城外的车辆一辆接一辆，外面的烟就没有停下来过。这是最省事的做法，同时也能有效防止疫病的发生。 “叛乱结束之后，我们也能休息一会了，希望今年能过个好年。” “对啊，希望明年之后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真不知道这人是为什么要谋逆，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怪不得会失败呢。而且现在的陛下多好了，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天命所在呢，毕竟龙生九子，谁知道呢，我们就好好生活就好，能活下去。” 路上，秦楠清能听到百姓在这里谈论，大家都是说叛贼的坏话，谴责他们破坏了原本平静的生活，不过若是换了个结果，这些百姓就又会说别的话。 好在百姓们并没有对她处死全部的叛军有什么意见，或许是这些人不知道，不过这也不在秦楠清关心的范围之内。 只是处理叛军的尸体就用了两三天，期间秦楠清和大理寺寺卿去大牢里审问了林江，他还是那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挫败。 “这人是不会认错的，况且谋逆本属重罪，应当株连九族，我看此人也没有任何的悔改之心，不如上报刑部，过两日问斩吧，连同他流放到宁古塔的九族一起，秦将军，您觉得如何？”王楠对着秦楠清说道，她的建议是直接杀了比较好，此人留着就是个祸害，万一还有同党，将人救出去那就完蛋了。 秦楠清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她的同党…… “秦将军，我知道您是什么想法，只是想要谋逆之人，历朝历代都有，也不是到我们这里才开天辟地第一起的，与其放虎归山，不如让他们彻底成为一盘散沙。”王楠继续说，她说的不无道理。 “可以，那这件事就交由刑部审查吧，尽快，把人给砍了，不然总觉得还会发生什么事。另外，我会派重兵把守，都是我的亲信，确保不会有人劫狱。”秦楠清也安排了不少的人在这里轮流站岗，并且不会有轮岗空隙。 上报刑部的事情很快就决定了，刑部审查的也很快，这件事本来就是不可饶恕的，当天就出了结果，准备明日正午就在菜市口行刑，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周围的百姓虽然觉得有些血腥，但在观看完之后，也都拍手叫好，像此等罪无可赦的人，就应该如此。 可是，这件事结束之后，秦楠清和唐怡就被叫到了勤政殿，陛下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最近也都可以上朝，二人的监国之职也都撤销了。 “朕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和你们讲，关于南方叛乱的。” 第104章 “不知母皇有什么安排？”唐怡问道, 她现在有些害怕，害怕母皇会让秦楠清去南方，她才不愿意呢。 唐成伊自然也是知道这两个人的想法, 不过朝中现在任何事情都需要人手，也由不得她们不愿意。 “朕当然有安排，关于誉王的事情, 朕还需要再等等，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所以朕决定，你们两个人一起去南方，你们觉得如何？”陛下喝一口茶, 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看着她们的反应, 突然有些想笑。 唐怡大着胆子问道：“不知道母皇是怎么想的，为何要指派我二人前去, 这件事似乎交由秦楠清一个人就足够了。” 陛下看着唐怡的样子，这是真的想笑, 她解释道：“朕当然知道你们新婚之后就没有多少的相处时间，事情一件一件的来。所以呢，朕就想你们两个一起过去, 就当做是出门游玩, 顺便彻底解决南方叛乱的问题，如何？” 这下，唐怡是高兴了起来, 这正是她所期望的, 能和秦楠清一起, 无论做什么都行。“女儿叩谢母皇隆恩。”唐怡立马谢恩, 根本不给秦楠清拒绝的时间。 而秦楠清看唐怡已经谢恩, 陛下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好接下这个差使。 很快，认命秦楠清为南方总督的圣旨就下来了，同时，也任命唐怡为钦差大臣，二人一同前往南方，彻底扫清南方的叛乱，同时也将朝廷中央的政策再次推行，这次势必要推行完全。 现在秦楠清可谓是炙手可热，不仅是平定叛乱的功臣，还是陛下钦点的南方总督，这身价一下子就抬高不少，是这一辈年轻人中官职最高的。 另外，陛下还拨给秦楠清三千将士，随同一起南下，前去平定叛乱，而之前的总督，也因为一些事情被革职。 另外，将军府中的府医因为救驾有功，陛下特意召她进宫行赏。 慕凉进宫之后，向陛下讨要赏赐，“陛下，草民不求任何封赏，只求陛下为草民一家做主。” 陛下当然不会不同意她这个要求，但对于慕凉这个人，她有些好奇，这么高的医术，为何不进太医院，而是选择进将军府，难道不清楚进了太医院，会有大把的机会为家人伸冤吗。“朕自然是可以为你做主的，只是朕想知道，你家中是出了何事，让你放弃这次封赏的机会，也要伸冤。” 慕凉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陛下，草民原是襄阳郡慕家，草民家中世代行医，到了草民母亲这一代，已经是全国都有名气的医师。因为母亲素日里积德行善，也得罪了不少小人，可那些人也只是敢在背后嚼舌根。可是在十五年前，襄阳郡郡守诬陷母亲用假药，治死不少百姓。郡守联合素日里和草民家有仇之人，硬是给慕家判了个满门抄斩，草民因当时在外游玩，因此躲过了这场祸事，后悄悄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一切都被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询问得知，竟是郡守派士兵做的。” 第104章 “后来，草民在各地逃难，在汉东郡遇到了一位姓柳的老妇人，是她收留了草民，草民为报答收养之恩，这才来到了将军府，并且暗中寻找机会，试图翻供。现在草民恳求陛下，为草民彻查此事，还草民枉死的家人一个公道！” 听完慕凉的陈述之后，唐成伊也是非常气愤，在她清正廉洁的治理之下，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你说的这件事，朕会派人去彻查，只是除此之外，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朕给你一个太医院副院正如何。”唐成伊询问道，如此有才能之人，她当然想要留在太医院，为自己做事。 “谢陛下恩典，只是草民还是更加愿意秉承母亲的意愿，为更多的人治病，恕草民不愿意接受副院正的职位。”慕凉不愿意在太医院为皇室众人治病，在她看来，太医院的能人很多，而平民百姓想要看病，却是难如登天，有的人只能自己在山上找一些不知药效的草药来，这充满了风险。 陛下也并不恼怒，她也不是强求别人的人，更何况看现在慕凉这个人，就知道她家中是以什么理念在治病救人。 “你不愿意，朕也不会强求，朕给你一个太医院副院正的职衔，平时朕也不会宣你，待慕家的冤案沉雪，朕再赐你慕家一个牌匾，朕亲自为你题字，保你荣华富贵，如何？”唐成伊说道。 “草民谢陛下恩典。”慕凉跪地谢旨，这可是天底下少有的荣耀，只是想到家中惨死的母亲和妹妹等人，慕凉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之后，陛下又命刑部彻查襄阳郡十五年前的灭门惨案，势必要为慕家讨回公道，另外，在慕家惨案沉冤得雪之后，将设涉事官员全部革职查办，在查到其它腌臜事之后，一应处理。 刑部去襄阳郡的官员和外派到南方做总督的秦楠清等人一同出发，而慕凉，则是随着刑部官员一齐前去襄阳郡，打算亲眼看着仇人被杀，之后重修祖宅，继续为天下人行医。 秦楠清和唐怡二人坐在马车上，一大早就起来的唐怡现在有些困，靠在秦楠清的肩膀上，“为什么要起这么早，这马车还这么颠簸。” “没事的，忍忍就好了，我们过去又不是享福的，到了地方有很多事情要做，先行部队已经先出发了，我们还要尽快赶路呢，不然不能在相应的时间到达。”秦楠清也知道她难受，在出发之前特意向慕凉要了一些香薰，放在马车中，来减少马车颠簸造成的不适。 只是唐怡看起来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只顾着自己，我们也得赶紧去，只是骑马的话，你又舍不得。”唐怡闭着眼睛，话语里带笑。 “是是是，殿下，是我舍不得，舍不得我的殿下在外面吹着风，而且还舍不得殿下大腿处磨得通红，那你就在马车里好好休息休息，等到了驿站我再叫你，如何？”秦楠清说着，将人揽入自己怀里。 唐怡也顺势躺了下去，在秦楠清的怀里闭上眼睛睡着了。 为了赶路，一行人中午的时候只吃干粮，在晚上到达驿站之后，才起锅烧热饭，而唐怡也因为坐了一天的马车，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秦楠清在给她捶肩捏腰，“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些，不如明日与我一同在外面骑一会马，吹吹风，也能让头脑更清醒一些。” 唐怡点头，马车里虽然要比骑马舒服，但是在密闭的环境中，她还是会有些头晕，不如在外面吹吹风来得好。 赶路很累，二人躺在驿站的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接下来的路程，也都是如此，二人全力赶路，终于是在一个多月后遇到了在韶关郡外的那两千军士。 “现在这边的情况如何，斥候都回来了吗？”秦楠清迅速进入状态，询问这两千军士的将领。 “回大人，斥候已经回来了，这边依旧是处于叛乱时期，总督似乎并不想管，或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被撤职了，隐隐约约有跟着叛军一起干的想法，只是周围郡县的总督，也都时刻准备出兵，现在都已经将这个地方给围得水泄不通了。”谢将军回复道，她们这两千人都是日夜兼程，比秦楠清要早到十几日，这里的情况已经差不多都摸清楚了，现在只等着秦楠清下命令。 “既然如此，那就让周围各省的总督过来见钦差大臣，好一起商量着如何做。”说着，秦楠清看向唐怡，对着她笑笑。 “你做你的，这件事我就不说话，只要能将叛军给剿灭，什么方法我都同意。”唐怡适时的说了一句。 得到唐怡这位钦差大人的同意，谢将军也下去让人去找来周围各省的总督，翌日这些人就到了，几人在帐中相会。 “这位是朝廷派过来的钦差大人，也是陛下的六皇女崇王殿下。”秦楠清向众人介绍了唐怡，之后便开始商量对策。 而就在她们商量的时候，从前线传来情报，南广总督已经跟随叛军一起起兵谋反，现在正在集结兵马，准备来兵力最薄弱的此地。 “那看来你们也不用商量了，直接回去集结兵力，来平叛吧。”唐怡打断了她们的会议，走到秦楠清旁边，在这个舆图的两个地方点了点，“就这里，大部分兵马从两侧进入，从后方包抄，福浙的海上部队，从这里进入，而本王带着兵，就在这里等着，诱敌，各位觉得如何？” “不行，这太危险了，殿下你还是去后方等着吧，不用你亲自领兵。”秦楠清第一个不同意，让唐怡带着军队，她是十分的不放心，怎么能让唐怡以身犯险呢。 唐怡看秦楠清一眼，直接瞪得秦楠清低下了头：“本王是这里身份最高的，若是我不在最前线，他们必定会去寻找本王的位置，到时候地势复杂，更加找不到对方主力军队的所在。所以，我来做这个统帅，是最合适不过了。” “可……”另外几个总督出声。 “没有什么可是的，就这样决定了，各位总督，你们也都回去调兵吧，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入冬了，在入冬之前结束这场战事，给将士们多发点粮食和金钱，好让大家过个好年。”唐怡直接做了这个决定，完全不顾众人的反对。 第105章 余下的总督都接受了唐怡的命令, 转身离开去调兵，可是秦楠清还在大帐之中，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你怎么不走, 不去调兵吗？”唐怡问道，有些心虚，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秦楠清生了好大的气, 在心里祈祷着秦楠清能赶紧离开。 秦楠清在一步步逼近，直到将唐怡给圈进怀中，“你下这个命令，是想去送死吗？” “可是,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放松警惕，最大限度的减少我们这边的伤亡, 你不也是这样想的吗，只是现在带兵的人换成了我, 有何不可？”唐怡小声的为自己辩解，她低着头, 有些不敢看秦楠清，而且现在已经是无路可逃了。 秦楠清有些无语：“可是，这样可能会让这三千将士全部阵亡, 你知道这代价多大吗, 你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吗，若是援军赶得不及时，你就会被俘虏, 而且这里还会有一个口子, 到时候他们跑了怎么办。” “你们怎么会赶来的不及时, 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叛军, 就算是我做了俘虏, 对方也不敢怎么样我，到时候你们只需要继续打他们就好，完全不用顾虑我。”唐怡甚至都已经想到这样的可能，她是陛下最喜欢的六皇女，还是崇王，对方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除非是真的不想活了。 若是挟持她，说不定还能换来一线生机，这么简单的道理，对方不可能不懂。 “是，但是对方为什么会叛乱，你不知道吗？他们要的是自己做皇帝，这一路上会有不少人响应，我们就是要趁大多数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将他们诛九族，但是你被抓了之后呢，这不是又要浪费好多时间吗，你有没有想过其它的？”秦楠清现在非常生气，她现在说这话，就是为了让唐怡收回这个命令，让她待在最安全的地方，只要她们兵力多，就能在最短时间内获胜。 “可是，军令如山，我现在已经下了命令，是万万不能更改的，而且我在这里坐镇，无论对方是什么目的，都会集中兵力攻打我这里，这不就能一网打尽了？”唐怡还在说着，她现在不用看也知道，秦楠清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秦楠清猛地伸手，将人抱在自己怀里，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可是，这还是很危险，左右对方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找个替身便好，何必要亲自上场呢。” 感受着身前人的颤抖，唐怡更是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个办法，但是对方又不是傻的，他见过母皇，自然知道母皇长什么样子，而现在，要如何去找一个和我年纪身形乃至样貌也相仿的呢，所以说，现在也只有这么办法能最低限度的减少伤亡。” 秦楠清也当然知道，只是她并不放心，“让玥一替我过去，我扮作你的护卫，守在你身边，如何？” 第105章 “可是，你这气场也太强了，站在我身边被发现了怎么办？”唐怡有些担心，秦楠清再怎么说这身上的气场也是普通护卫模仿不来的，若是被人发现了，“被发现了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是在诱敌了。” “被发现又如何，是在诱敌又如何，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也已经无路可退了，他们只能选择继续前进，这样，还是会进到我们的包围圈之中，无论如何，他们都别想活着出去。”无论如何，她都要跟在唐怡的身边，保护好她，若是让唐怡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次重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人已经消气，唐怡也是同意了，无非就是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且，秦楠清在身边，她也就不那么怕了。 秦楠清将人放开，望着现在脸上没有丝毫愧疚的唐怡，想要说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那什么责备的、教育的话，全都是如此。 轻轻的将二人的唇瓣相贴，又迅速分离，“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安排，到时候在你身边的人，都是最精锐的将士，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伤的。” 说完，秦楠清就赶紧跑开了，留下唐怡一个人在这里回味刚才的滋味，有些心动，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触碰，但已经在两个人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唐怡一直站在这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就连秦楠清再次进来，也没有发现，直到人都走到了面前，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是不是……”秦楠清原本出去之后，羞赧之意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看到唐怡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耳朵红了起来。 唐怡被秦楠清突然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在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之后，也是有些害羞，四处张望，就是不敢去看秦楠清：“那什么，事情你都去安排好了吗，这三千士兵应该都没有什么怨言吧，毕竟说的不好听一些，这完全就是在送死。” 秦楠清笑笑，她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不仅仅是安排了一些事情，还想明白为什么上一世唐怡要那样对她，将她赶往北境，只是为了拿自己当诱饵，来保护她。 “士兵们当然知道这无异于送死，但也明白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若是她们能坚持，自然可以等到援军的到来，而且我也已经许诺，阵亡将士的家属可以得到一笔优渥的抚恤金，这自然也都没有任何怨言。”秦楠清说道。 这样的事情，她在前世遇到很多次，当冬天来临的时候，总是会有胡人南下抢夺粮食，而想要让这些胡人全都俯首称臣，只能将他们都打服。 为了找出对方的主力军，往往需要一队人马做诱饵，而这些人，有时候是大牢里的罪犯，有时候是那些将士，而要让这些人自愿“送死”，就需要一些利益引诱。秦楠清做这种事做得多了，有时候也不觉得有多过分，但唐怡是第一次，她还是觉得对不起这些将士。 “可是，这些将士原本不应该经历这些。”唐怡有些于心不忍，若是那个总督不这样做，也不会有那么多枉死的百姓和将士。 “没有办法，叛乱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这里在改革之前，宗族观念就很强，更是不愿意这样的改革，所以才会在这么多年间，有大大小小的叛乱，一时之间也不能继续推行。有些官员见状，就会觉得有利可图，一方面可以接口新政推行不起来，一方面又会因为镇压叛乱而得到封赏。这位就是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因为两头都想讨好，到最后被查出来，无论什么都是杀头的罪名，便想着赌上一把。”秦楠清还没有说话，唐怡就自己给出了解释，在来之前，唐怡就调查过，对这里的情况也是有点了解。 秦楠清点头，一说正事，两个人就放开了许多，但是在这之后的沉默之中，二人又逐渐想到刚刚的事情上去，一时之间竟双双红了脸，明明是已经成了亲的妻妻，现在却纯情的像个孩子。 “那什么，我想我们还是……”秦楠清想要找见事情来缓解这样的气氛，却被唐怡给打断了。 唐怡直接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瓣铁道秦楠清的唇瓣之上，她想的很简单，刚刚那个一触即分的吻，她还没有尝到味道，现在只是想再尝一遍。 但是秦楠清却不是这么想的，她难得见唐怡主动一次，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伸出手将人抱紧，在唐怡退开的时候，又追了上去。 直接咬住唐怡的唇瓣，让她后退不得，之后，她没有任何的动作，就好像都被定住了身一样。可是没一会，秦楠清就受不了这个动作，在她的唇瓣上舔了几下，之后更是直接侵入了进去，打得唐怡一个措手不及。 唐怡完全没想到还能这样，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也没有什么动作，任由秦楠清肆意动作。 渐渐地，两个人的呼吸是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红，还能听到一些声音，这声音让两个人都有些兴奋，同时也让两个人有些害羞。 秦楠清手放在唐怡的后背之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这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唐怡的后背，想让她放松下来，同时也带给她更多的欢愉。 唐怡有些喘不过来气，双手有些抗拒的推着秦楠清，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推不动，只能被迫承受着秦楠清的热情。 而秦楠清也在唐怡彻底受不住的时候，将人放开一些，好让唐怡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可是在呼吸之后，又会紧紧地追上来，再一次与唐怡缠绵。 “不……不要了。”唐怡抓紧时间，说着自己的诉求，可是每一次都被秦楠清无视，向她索取更多。 等到秦楠清彻底放开唐怡的时候，却见两个人的嘴唇都已经微微肿起来，这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唐怡照着铜镜，有些生气：“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现在要怎么出去见人，这个一看就知道我们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楠清站在她身后，透过铜镜也能看到自己的模样，和唐怡的差不多，“抱歉，我这实在是忍不住。而且我们是成了亲的，为什么要管别人说什么。” 唐怡瞪她一眼，刚刚亲吻过之后，唐怡的眼睛中还带着水光，这一瞪，直接让秦楠清看呆了，她还从没有见过唐怡这副表情，一时之间有些心痒。 可现在还在打仗，没时间。 秦楠清顿时有些失望，而唐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瞬间明白了她在想什么，低下了头。 第106章 原南方总督, 现叛军首领之一，在叛军的大帐之内，和原来的首领在讨论要从哪里北上。 “就这里, 韶关郡，这里的兵力最弱，只有钦差大人从京城带来的三千军士, 而其它地方，都有各地总督在虎视眈眈，我们从这里土味，就可以一路北上。而且抓到崇王, 我们就又多了一张底牌。”赵宗福指着地图上的韶关郡，和众人说道。 这里都是南方的的当地人, 大多数都是当地的豪强，当初推行新政的时候, 他们是第一个不同意，现在就更是不同意了, 这才愿意跟着起兵，赌一把，万一赌赢了呢。 “大人说的不错, 而且这崇王, 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对于兵法什么的，定然不如总督大人懂得多, 更何况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就算身边有那个什么秦将军, 也不是一样遇到我们的军队就会被打垮。”有人附和, 很快就确定了, 就从韶关郡这里北上。 事情按照唐怡和秦楠清想的一样发展，周围各地的总督已经在暗中集结兵力，进入了叛军的地界，悄无生气的绕到他们后面，而叛军的主力，已经达到了韶关郡之外，此时就算是收到了消息，也来不及更改路线了。 在大军达到韶关郡边界的那一天，秦楠清安排的军队开始在后方向这里靠拢，一路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大人，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再过几日，朝廷的大军就会将我们包围。”有人慌了，再怎么说，也没有生命重要，这要是被抓到了，可是诛九族的罪名，可若是现在投降，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 赵宗福也有些慌乱，他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做，但无论投不投降，他都是难逃一死，眼看着这些人都有些慌乱，他更是不会放过这一次翻身的机会。 “怕什么，我们只要拿下韶关郡，抓到崇王，这不是就有了筹码。而且你们觉得你们之前叛乱这么多次，朝廷会放过你们吗？左右都是一死，不如现在赌一把，说不定，咱们还能轮流坐这个皇帝呢。”赵宗福威逼利诱，总算是将这些人给稳下，之后更是立马下令，不糊休息，明日直接攻打。 城墙之上，唐怡穿着铠甲，身边站着一个小兵，仔细看来，这小兵的气场，竟然要比身边的唐怡还要高涨。 “不是，你能不能收一些，我们这边的人都不相信，你让对方怎么相信。”唐怡小声说道，这一路走过来，已经有不少人在看向她们了，显然是对她身边的这位感到好奇。 秦楠清耸耸肩，“这我没办法，我也不知道怎么收，要不你后退一些？” 第106章 唐怡对她翻了个白眼，“这不可能，我后退了，士兵们可不能后退，作为将军，当然要奋战在最前方，不然怎么鼓舞士气。” 她知道秦楠清说这些话是为了保护她，站在最前面当然避免不了做敌方的靶子，但是她们带来的士兵知道自己一定会死，若是自己还在后方，贪生怕死，那士兵们更不愿意在前线奋战了。 秦楠清不敢再劝，只能静静地守卫在唐怡身边，尽自己全力保护好她。 对方已经在城墙下面集结，按照常规兵法，对方应该先来一波箭雨，但很显然，对方并不打算如此，而是直接带着云梯冲锋。 唐怡直接下令放箭，箭上带着火油，射在云梯上，但却没有造成半点伤害，他们涂了防火的材料。 但没有伤到云梯，仍然射死了大量冲锋的人。 “这云梯要怎么办，这么大一个，防火的我们也烧毁不掉啊。”唐怡看着远处这么大的一个云梯，有些发愁。 秦楠清也有些发愁，防火涂料是一件难事，但也不是没有任何办法，他们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仍旧用火攻，如果真的有云梯勾到了城墙，我们还准备的有石头，砸下去，也能起到作用。” “也只能如此了，总归是一个云梯只能上一个人，我们这边守军多，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唐怡仍旧是紧紧皱着眉头，她完全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援军，但还是要给下面的士兵希望。 攻城的士兵一波又一波，云梯已经近在咫尺了，可是这箭矢却有些不够。 “周围郡县的士兵有一部分去绕到了后方，剩下的一部分除了应对正常的安保工作，已经都过来支援了，但我怎么觉得还是不够。”军事上，唐怡有些不懂，但她也没有直接在众人面前说，而是和秦楠清在私下里说的。 “这你不用担心，叛军后方正在遭受我军的攻击，粮草等物资的运输都跟不上，而我们有城墙，周围郡县还都会运送过来物资，我们这里占着优势的。”秦楠清安慰道，她相信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定可以坚持等到援军的。 唐怡点头，她继续听着外面冲锋的声音，只觉得每一声都会伴随着一个士兵、一个家庭的破碎，但她希望这声音，不是自己这边发出来的。 敌方似乎是感到了疲倦，这一轮冲锋之后，就没有再上来了，算是中场休息。 唐怡赶紧让人统计剩下的箭矢数，还有伤亡人数。 城墙下面看起来都是叛军的尸体，而这边统计，她们的伤亡并不多，只是所剩下的箭矢不多，即使这城里的人都在努力的生产箭矢，却依旧有些不够。 “武器方面是有些不够，但是我们这边的士兵还有很多都是活着的，唐怡，你完全不用自责。”秦楠清看着低头不语的唐怡，有些担心，自古以来，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想打赢，就必须要有牺牲，你不可能保护好每一个人。 现在的唐怡，似乎还并不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她还是有些自责。 “可是……”还没等唐怡说完，下一轮的攻击就又来了，这次对方先是射箭，但可能是训练不足的原因，这些箭矢并没有射中任何士兵，有的只是在触碰到城墙之后，就掉落了下去。 在一轮结束之后，敌方或许是见没有效果，再次组织士兵冲锋，而这一次，直接让一个云梯勾住了城墙，一个又一个的敌方顺着这个云梯上来，却都被城墙上的士兵给抓住机会弄死。 准备的大石头从上面砸下，在云梯上砸出各式各样的缺口，但是云梯仍旧纹丝不动，依然有很多的叛军顺着爬上来。 很快，又架上来两三个云梯，守城的士兵都有些疲倦了，一直到天黑，双方都僵持不下。 “殿下，我们的人快马加鞭，已经有先遣部队先到了指定位置，预计明日就可以发起攻击，另外，后续军队也在持续跟进，很快就可以发起总攻。”有斥候来报，给众人带来了好消息。 先遣部队已经到达，那么明日城墙这边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士兵们也不需要心惊胆战的了。 但是，翌日一早，叛军就发起了攻击，比前一日更加猛烈，他们就像是不要命一般的向上冲锋，死了一个人，下一个人就会上来。看来是被逼急了。 在这呐喊声中，唐怡让人准备一个大喇叭，让身边嗓门比较大的人对着叛军那边喊：“赵宗福，你若是现在投降，崇王殿下可以法外开恩，饶你们不死，但若是你们旨意如此，就不要怪我们殿下不留情面了。” “各位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是为了什么，但是那些东西哪有自己全家人的性命重要，对不对，若是你们能劝得赵宗福投降，殿下宅心仁厚，完全可以留你们一命，让你们回家，可若是你们仍旧攻城，那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诛九族！” 果然，在攻城的士兵有一瞬间的犹豫，他们向后望着，希望将领能下达投降的命令，可是没有。 在赵宗福周围的人想要劝他投降，可还没有说一个字，就被他拿着刀给砍了，士兵们有些愤怒，却畏惧权威，仍旧选择了冲锋。 “想活下去，只有这一条路，抓到崇王，否则，朝廷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赵宗福有些害怕，但还是稳着心神蛊惑着这些人。 而叛军也都杀红了眼，仅仅只是活下去，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只要抓到崇王，说不定可以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只要攻下眼前这座城。 “殿下，对方并没有停止攻击，反而是变本加厉。” “无事，本王正愁对方不这样做呢，现在这叛乱的罪名可就做实了，到时候，这些人的三族、九族，全都跑不掉，尤其是赵宗福。”唐怡在知道援军已经到了的消息，整个人也都没有昨日的担忧，现在只怕不能抓到活口。 秦楠清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有些欣慰，唐怡这是想杀鸡儆猴，只要将这些叛乱之人都杀了，那么剩下的人，就会对朝廷害怕，新政的推行便会顺利。 “从前倒是没看的出来，你还有这么狠厉的一面。”秦楠清调侃道，这么狠，不愧是皇室之人。 唐怡只是低头：“可是不狠的话，这边总会是有祸害，不如现在留下个狠厉的名声，也好让这里的女性脱离苦海。” 秦楠清不说话了，只是让人继续防守，自己守在唐怡的身边。 攻击一次比一次猛烈，城墙上已经有不少叛军，唐怡也不说躲一躲，就站在这里，任由那些叛军过来，而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诱敌方法，叛军眼中只有崇王，对于攻下城池，并不做多想。 只是唐怡身边的暗卫再怎么厉害，也是抵不过不断涌上来的叛军，无奈只能向后退守。 第107章 退守之后, 在这日晚间请带你人数的时候，唐怡发现这三千军士，已经只剩下一千了, 而且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受伤的，敌方攻击这么猛烈，只希望明日援军能尽快到达。 “你说明日这援军都可以到达吗, 我们剩下的兵力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若是明日还不到，我怕是真的要被俘虏了。”唐怡开玩笑的说道，被俘虏是不可能的，她宁愿死也不愿意, 这是作为皇室的尊严。 “当然不会，我会保护好你的, 援军已经在路上了，我让他们日夜兼程, 想必……” “报！殿下，敌方趁夜间攻城, 距离城墙较近的房屋，被叛军放火，火势迅速蔓延, 士兵们有些寡不敌众啊。”秦楠清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有士兵急匆匆的来报。 “快让所有士兵全部起来，保护城中留下来的居民，至于火势, 靠近城墙的房屋距离其他的房屋距离较远, 火势蔓延不起来, 暂时不用管。”请男寝迅速下了命令, 拿着长剑就要出去, 可是一想到身后的唐怡，停住了脚步。 “我和你一起去。”唐怡也拿起长剑，走到秦楠清的身边，与她还有众多将士一同面对，“怎么，不相信我，好歹我的剑术也是你教的吧，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秦楠清自知劝不住唐怡，只好同意了，与她一同去城墙下御敌。 这边叛军趁着夜色攻击的消息也传到了后方的援军那边，她们也是来不及修整，直接带着大军攻入敌营之中，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这也减轻了唐怡那边的压力，很快就重新登上了城墙，关上了城门。只是这样一来，城墙上的守军，更是减少了一大半。 正在唐怡休息的时候，所有的叛军都停止了进攻，从城墙上向下望，至玥一等人押着赵宗福等头领，让他们投降呢，赵宗福等人的嘴巴被塞着，说不出来话，那些叛军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见状纷纷放下武器，现在都是追悔莫及。 看到这幅样子，赵宗福急得都要挣脱绳子的束缚，但是被玥一一脚踹在地上，顿时起都起不来。 “殿下，我们活捉了此人。另外在这一路上，还派出人就出了许多被压迫的女性，只是有一点，我从她们左立听说，这些也不是个例，不仅仅是这里有，那些山里面的更加严重。只是奴婢急着赶过来，只是派人过去打探，还没有实施行动。”玥一说道，看向赵宗福的眼睛里透出凶狠的目光，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些人。 第107章 余下的士兵将投降的叛军给绑了起来，排成几队，等待着唐怡的命令。 “这些士兵的罪行，就不追究他们的九族了，但是这些人也都不能放过。另外这些头目，代入大牢之中，本王要一一审问，像这样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由刑部定罪。”唐怡望着赵宗福，就他，还想抓自己，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些小兵，唐怡可以直接杀了，但是像这些头目，若是直接杀了，怕是会落人口实，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手下的人迅速去办，这些跟随着的小兵，全都被当场斩杀，叛军的尸体被堆在一起，直接一把火烧了。至于朝廷军队阵亡将士的尸体，则是先确认身份，再一个一个烧毁，托人将将士的骨灰给带回家中，连同抚恤金一起。 赵宗福等人被押入大牢，这边各郡县的残党也全都被军队剿灭，而唐怡也和秦楠清将这些人给带到仰城，这里是全省的中心，总督府就在这里。 先是查了赵宗福在位期间做的一系列祸事，这不查不知道，这包庇朝廷钦犯竟然不是最严重的，其余的如同强抢民女、收受贿赂，更是不胜枚举，此人的行为，可以说是罄竹难书，诛九族犹觉不够。 将这一条一条的罪状写在状纸上，放在赵宗福的面前：“这都是本王查到的，有关于你的罪证，人证物证皆在，你仔细看看，若是有什么遗漏的，本王再着人加上去，若是就这些，那你便签字画押吧。” “崇王，你这是屈打成招，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可将我的罪状都写下来了，这怕不是强加之罪吧。”赵宗福依旧嘴硬，这么短的时间，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人能查到什么东西，他做这些事情都极其隐秘。 唐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说道：“赵宗福，你可知道，人在想要活命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你觉得你手下的人对你能豁出性命？你也是痴心妄想，再加上苦主，就算你现在不签字画押，本王也能让你九族都下地狱。” 赵宗福脸上这才有些慌张，什么属下，什么苦主，他根本没想那么多，虽然他知道早晚一天都要露馅，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毕竟他这么高的官职，有人想要告他，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有人比他更厉害，将他逼得不得不造反，赵宗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状纸，这上面条理清晰，桩桩件件，苦主、替他施行的人，都写上了，还有他们的签字画押，一字不差，一条不落。 赵宗福脸色变得惊恐，唐怡在一旁看着，直接让人抓着他的手，在上面按了手印，“如此就好，你也不用担心本王将你没有做过的事情写上去，毕竟只是你自己做过的事情，就已经够诛你九族 ，再加上几条，也不会再狠点。” 说着，唐怡又让人将此人给带下去。 这些事情做完，将罪刑报告及赵宗福等自愧祸首上交刑部，要等到刑部审核完毕之后，才会在京城斩首，其余的连坐之人，则是在本地行刑。 这件事结束之后，唐怡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还有更大的事情等着她们，毕竟要想扭转这里人的观念，还需要一些强制手段。 “还在想这些事情啊？只是这件事还需要循序渐进，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现在想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啊。”秦楠清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安慰着她。 唐怡在知道这边的情况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伪装，将自己的才能全部发挥出来，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就找到了赵宗福所有的犯罪证据，秦楠清在一旁看着，也是被她散发的魅力所折服。 可是，她并不想看到唐怡如此，她只想要唐怡快快乐乐的，不被这些事情束缚。 “但是，我不想不行，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政策，眼看着其他地方都施行的很好，只有这个地方的女性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就觉得心寒，可是我又怕用强硬的态度，她们会反抗，若是循序渐进，她们会再次回去。”唐怡皱着眉，还在思考要如何做，恩威并施确实是个好办法，但对于这里似乎不太行。 见唐怡根本听不进去自己的话，秦楠清叹一口气，给她说这两天京城发生的事情：“陛下似乎还不打算让誉王再次参与朝堂，而且明王殿下还没有醒过来，若是这个时候陛下有什么想法，你……我想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陛下身体里的毒是解了，但是一方面陛下的年龄大了，身体已经大不如前，随时都有可能生一场重病，而这个时候，所有皇女之中，只有唐怡有这个有能力。 唐怡茫然的抬起头，问道：“为什么，母亲之前最看好大姐了，现在这事情也已经结束，只是一个旨意的问题，就能让大姐重新回到朝堂，为什么还有我的事情？” 秦楠清也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朝堂那边传来的消息就是如此，陛下并没有要重新启用誉王殿下的打算，而誉王也没有向宫中递折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怡有些担心：“是不是姐姐出什么事了，我们不知道？” 可随后，她自己又否认了这个想法，誉王府一切如旧，不像是出事的样子。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以我看来，陛下若是想要立太子，这个位置，有很大可能会是你的。”秦楠清给她提醒，这个位置可不是好坐的，而且唐怡也不想坐，她都明白。 唐怡完全没有想到这方面，她总觉得自己上面还有姐姐们，虽然说现在三姐昏迷不醒，但大姐还在，可是没想到母皇根本就没有重新用大姐的想法。 她现在是别无选择了？ “你说的不对吧，母皇怎么会选我呢，这不可能。”唐怡还是不相信，她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她自己知道，并不适合做这个皇帝，若是唐祈，还是有可能的。 唐怡抬头，看到了秦楠清严肃的脸色，想说的话瞬间就噎住了，秦楠清的推测很大一部分会是真的，她没有必要说谎。 “我可没有开玩笑，陛下似乎是真的有这个想法，她对你一直都很宽纵，而且，作为母亲，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孩子。你和陛下之前，真的很像。”秦楠清说着，她当然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唐怡沉思许久，也瞬间明白为何母皇要让她们过来，“可是，无论如何，这里不能不推行新政，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放任百姓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秦楠清笑了一声，看来，还是让唐怡走上了这条路，这条注定有众多枷锁的路。 “你别担心，左右也不过是几年时间，等唐祈长大了，就好了。”唐怡这样安慰秦楠清，也是这样安慰自己。 第108章 秦楠清直接起身, 将人给抱在自己怀里，“没事的，一切都有我在呢, 你不要担心。”用手轻轻的在唐怡后背上拍着，让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有你在，我当然不担心。”唐怡闷声说道。 感受到怀里人似乎还有些闷闷不乐, 秦楠清直接一个吻覆上去，打断她沉闷的思绪。唐怡被迫沉浸在这个充满侵略性的吻中，秦楠清的进攻实在是太过于猛烈，她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件事, 刚刚在讨论什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渐渐地, 秦楠清的手解开了唐怡腰侧的腰带，从这里伸了进去, 抚摸着唐怡的腰间，柔软, 还很细。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但秦楠清还是能感受到里面肌肤的细腻，她有些爱不释手。 唐怡也感受到腰间传来的触感, 有些痒, 还有些别样的感觉，总之就是说不上来，让人着迷、沉醉。 二人吻了许久, 秦楠清才放开唐怡, 但却依旧将人抱在怀中, 平复着呼吸。可是, 越是如此, 秦楠清就越不能平复，她们二人是已经成了亲的妻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心爱之人就在怀中，怎么会毫无反应。 唐怡感受到秦楠清身上之人的温度，而她的身上也是一样的炙热，想来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二人情投意合，成亲这么长时间，竟也没有行过鱼水之欢。 “你……” “嘘，先别说话。”秦楠清的声音有些低沉，在唐怡的耳边，似乎是忍到了极致，可这件事本来就不好说出口，秦楠清只当做是唐怡不愿，也没有任何动作。 可唐怡也是在等着秦楠清的动作，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原因。可是看秦楠清这样忍耐，也是有些不知要如何做。 她伸出手，在秦楠清的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秦楠清吃痛，呼出声：“是我抱得你不舒服吗？”说着，就想要松开手，可是被唐怡给拦下了。 “你……你是不是不会啊，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唐怡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秦楠清几乎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她此时此刻，已经被兴奋给冲破了大脑，有些滑也根本听不进去。 “不是，我只是怕你不愿意。”秦楠清解释道，说话有些磕磕绊绊的，让人听不太清楚。可是唐怡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只觉得有些温暖。 第108章 “我怎么会不愿意，我们都已经是……而且这种事怎么讲得出口，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想呢。”唐怡几乎将脑袋埋在了秦楠清的脖子处，呼吸喷洒在上面，引得秦楠清心猿意马的。 秦楠清觉得自己也忍不住了，唐怡也是如此，二人甚至都不需要对视，便继续吻了起来，磕磕绊绊的走到床边，床边的账纬落下，掩盖住了许多。 红烛摇曳，一时之间竟无人将其吹灭，房间内空气的流动，让摇曳的烛光差点熄灭，可终究是顽强的燃烧着，直至燃烧殆尽。 如此美妙的滋味，实在是令人沉醉，也让人疲惫。 “殿下，总督大人，该起床了，今日辖内的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要过来总督府开会，您可不能起晚了。”白露的声音响起，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可是主子们还都在房间里呢，若是没有命令，她们可不敢随意进去。 外面烦躁的声音穿进耳朵里，唐怡烦躁的翻了个身，却不小心扯到了某处地方，酸爽，不能用力，腰也是疼的，都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 秦楠清也有些累，她将人抱在怀里，“这什么会，就不能不开吗？”温润香玉在怀是个人都不想脱离，更别说秦楠清了。 “不行，这是你上任之后第一次开会，当然要去，不然过之后更管不住下面的官员，而且这边的官员因为某些原因，都是男性，对你还是不太服气的。”唐怡转过身，轻声的劝说道。 “那您呢，钦差大人，您可是代表陛下过来的，又怎么能不出面呢。”秦楠清想啊让唐怡陪她一起，她自己一个人去，怕是虽然有之前的威慑力在，但那些老狐狸，也都不是吃素的。 唐怡叹一口气，虽然说身子有些不舒服，但是这也不能不去，她现在也不能做京城之中任性的六皇女了。 二人均是现在起床，早膳只用了几口，便匆匆赶过去大堂，却见那些人并不是很安静，在那里吵吵闹闹的。 唐怡直接走进去，坐在那“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气场不俗。 “公堂之上，何故如此吵闹，你们又不是过来喊冤的苦主，难道半分规矩也不懂吗？”唐怡声音不大，但是能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清楚，在这高堂之上，哪怕只是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也能被无限放大。 “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官都是经过科举考上来的，也是被陛下亲自授予的官职，您这样羞辱我等，怕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啊。”有个官比较大的，先开口，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是陛下的皇女，但那又如何，没有人不畏惧陛下，若是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上去，怕也是会惹得陛下厌烦。 可是唐怡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这帽子，是扣不到她头上的。 “本王确实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对于本王来说，本王就算是想要坐坐那金銮殿上的龙椅，陛下也会同意的，你这话对本王确实没什么威慑力。”这话唐怡没有半分虚假，小的时候她还真坐过那个龙椅，只是觉得硬邦邦的，只坐一会就起来了。 “殿下，黄大人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您有所不知，若是想在本地实行新政，实在是难上加难，黄大人也是怕您顶不住压力。”有人出声，说话比较圆滑，但是唐怡根本就不吃这套。 她笑笑，看一眼秦楠清，说道：“本王当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在来的第一时间，就被你们原先的那个赵总督给堵在那边，只是本王有些疑惑，你们为何不跟着赵宗福起兵呢。” “下官是朝廷的官员，自然是要为朝廷效力，在赵宗福那个罪人起兵的那一日，下官等都被他关了起来，若非如此，下官定要好好惩治这个逆贼。” 听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唐怡只觉得有些想笑，怎么，唱戏唱到她这里来了，还真的是好笑。 唐怡也不多赘述，直接说道：“本王过来，是代表陛下，有任免官员的权力，不过本王现在并不想随便用，那就先按照我朝律法，将你们革职留用吧，至于职位空缺，本王想，陛下任命的官员，不日便会到达。来人！” 唐怡话音刚落，就有无数的士兵涌进来，将这些人的官帽摘下，反手扣着。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下官为官多年，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做事，从未有过忤逆朝廷之举，您这是在滥用私权吗？” “殿下可不会滥用私权，你们做过的事，殿下都知道，陛下也都知道，只是之前没有精力管你们，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秦楠清解释一句，直接让手下的士兵将这些人都下狱，也不管他们在肆意喊冤。 唐怡赶紧靠在椅背上，有些累：“不过这么大的官位空缺，也不知道一时之间能不能补上，希望来的人够，不然还得靠捐官才能补上。” 这些官员中，有一些就是靠着捐官才有了这么一个官职，做官就是为了搜刮民脂民膏，实在是可恶的很。 “没事，那些官员已经在路上了，一路上都有我们的人在护卫着，想必这些余孽不会做什么。不过如果人真的不够的话，也可以接受捐官，不过必须得是女性，这里的官员不能是男性，不然还会反弹。另外，我们还需要着重关注村里的，那里才是最严重的地区。”秦楠清站在她身后，为她捏着肩膀。 一说到正事，唐怡就脑袋疼，现在处理了这些丧尽天良的官员，但是之后呢，新政的实施离不开官员，若是外地的，倒还好些，但就是怕那些愚昧的农民拿着锄头上官府闹事。 “不是说要用雷霆手段吗，要我说，直接带兵，将那些适龄的女孩子，全都带出来上课，读书才是正经事，只要那些闹事的，家里总得要耕田吧，没粮食吃的话，谁有闲心闹事。”这个虽然说是有些不好，但效果绝对会不错。 “可是这样……百姓会有怨言的，若是因此影响了这里的收成，导致许多人饿死，那其它地方也会害怕的。”唐怡并不赞同，这个方法风险太大。 秦楠清也明白，“那就按照最开始的办法，女性上学堂包吃包住，还会往家里拿钱，只要在学堂，一切就好说。” 唐怡也点头，这效果应该会好一些，毕竟在银子和家里多张嘴之间，他们那些自诩聪明的人，都会知道怎么选。 暂时敲定之后，她们就在大堂之上处理这几日的公务，等待着新上任官员的到来。 村民和县里的人，也都听说了这件事，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有的人家里，还有男丁出去加入了叛军，也是有去无回。 “村长，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若是真让女娃娃出门读书，那这还不反了天了，绝对不能这样” “我当然知道，不如这样，你们把家里的女娃娃，打扮成男娃娃的样子，或者关起来，官府再大，也不敢闯进去。若是真的闯了，我们就去衙门门前喊冤，说官府的人乱杀人。” “还是村长有办法……” 第109章 新官员走马上任, 原先府衙的人员也全部被撤职，换成了秦楠清带过来的士兵，虽然有人会有怨言, 但秦楠清和殿下的铁血手腕，他们已经见识过了，也都不敢吭声, 只会在私下里说两句。 唐怡先是给新上任的官员开了个会，告诉她们一些政策，之后若是实行上有什么困难，再写信诉说。 新的政策, 也就是最开始推行新政的那些办法，现在新政都已经推行几代人了, 那些政策自然也都不需要，但是现在, 那政策在这里就是最好的。 领了命令，这些人都去各自任职的地方去了, 秦楠清带来的人既算是府兵，也算是那些府衙的任职人员，不过是有些累而已。 官府的告示贴出来, 上面写着：各家各户凡是有18岁以下的女子, 皆可以进入官府开办的学堂，学堂皆由女性教学，包吃包住包穿, 每个月会给家里发补贴, 一人一两银子, 且母父不允许探望, 女子一旦进入学堂, 非过年，不得回家。 这就相当于将女孩子给卖了出去，而且有的家里不止有一个女孩，这若是都送出去，不仅家里可以省下粮食，每个月还都有好几两银子，也够了。 有不少人都心动了，将村长说的话都忘了一干二净，甚至还有人想要将自家的男孩子也送过去，要知道正常的学堂，不包吃包住，还要往里面送钱。 可是，要想进学堂的孩子，都必须经过检查，若是被发现有男的混进去，则是谁家的混进去，谁家不发银子。 百姓纷纷带着自家的女孩过来，接受检查入学，一旦成功入学，则还会给一两银子。 那些孩子有的有些不舍，但有的一进到学校里面，就变得喜笑颜开，在这里东张西望的，很是好奇。 “我还是第一次来学堂，这里看起来好好看，哇，这里的杯子也好软和，和家里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是不是就不用干活了，也可以读书？我在家里总是听我弟弟读书，那什么之乎者也，感觉好厉害。” “可是，女孩子读这么多书，要做什么，我娘说，女孩子就是要嫁人的，这样弟弟才好娶媳妇。” 第109章 总是有这些格格不入的声音存在，唐怡也和秦楠清在这里的一处学堂帮忙，听到了这些声音。 今日来入学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唐怡给她们开了个会，讲述了现在外面的世界，但是她也不会认为自己的这番话能彻底改变这些小女孩的想法，总是得慢慢来。 “我们这里都会有孩子这样想，你说那些别的地方的孩子，这样想的会不会更多？”在回去的路上，唐怡有些失落，她实在没想到现在这里竟然会这么落后，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没事，我相信你可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犹记得当初推行新政的时候，也花费了几十年，更何况是现在。”秦楠清安慰她。 看唐怡今日能走路了，秦楠清摸摸鼻子，前几日唐怡都不想走动，每走一步就会摩擦着疼。 “你在看什么？”唐怡见人走在自己身后，有些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秦楠清抬起头，赶紧走到唐怡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我在观察你，感觉你这两日是不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看你走路都稳健不少。” “你……你怎么能这样！”唐怡又羞又恼，她还以为秦楠清在想那些学生，没想到竟然是打着这个主意，实在是有些羞耻。 “你就告诉我呗，到底怎么样了，你不说，也不让我为你上药，我怎么知道啊。”秦楠清有些失落，似乎真的只是关心唐怡的身体。 但只有唐怡能听得出来，她话语里面的意思，自从前两日二人行了鱼水之欢之后，秦楠清每晚都会问她，只是她实在是不舒服，每晚只是亲亲抱抱，也没有别的动作。 “你就不害臊的吗？”唐怡捏了捏秦楠清的手指头，脸色有些红，她实在是不知道秦楠清怎么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问出这样的问题。 秦楠清摇摇头：“怎么会，我难道不能问你吗？之前我总是不说，怕会让你觉得不好，但是那一次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进去了，若是不问的话，你岂不是又要不开心？只是我不知道，问出来你竟然也会不开心。” 说着，秦楠清就透露出了一些委屈，这让别人听着就好像是唐怡做出了天大的坏事一样，可现实却是唐怡什么都没做。 “你……”唐怡说不出来，而是想要挣脱秦楠清的束缚，向前走，可是她的手被秦楠清紧紧的拉着，一时之间竟是挣脱不开。 “我怎么了，难道你还想要我什么都不说吗？唐怡，你这几日应该也不好过吧，难道你就不想吗？”说着，秦楠清就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她的掌心处挠了几下，暗示意味十足。 唐怡低下头，说实话，她也是有些想的，但是现在众多事情堆杂在一起，她实在是害怕起不来床，就像上一次一样。 “但是，你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了，弄了大半夜，早上我起都起不来。”唐怡越说声音越小，若是让她真的用正常音量说这些话，她是有些说不出来的。 秦楠清直接同意了，“好，我会收着一些，那我们就赶紧回去吧，先沐浴，你说呢？” 唐怡不语，只是一味的向前走，想要将秦楠清甩在身后，可是秦楠清一直都牵着她的手，她根本就走不快，或者说根本就甩不开秦楠清。 一直到走到汤池房间，秦楠清还是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唐怡问道：“你怎么还不松手，不是说要沐浴吗，你为何还不去？” “两个人洗不是浪费水吗，我觉得一起洗更好。”秦楠清笑着说道，也不顾唐怡怎么说，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就牵着唐怡进去了。 热水已经准备好，秦楠清带着人走了进去，亲自为她脱下外衣，也为自己脱下。 走到汤池处，热气上涌，唐怡低头看着水雾，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会看到些什么，可是明明两个人什么都做过了，肌肤都不知道亲吻过多少遍，但唐怡还是会忍不住羞涩。 秦楠清虽然有些紧张，但看着唐怡这个样子，逗弄她的心思达到了顶峰，根本不顾上自己羞涩。 二人脖子以下全部隐没在水中，一进到水中，唐怡就去到了最远的一个角落，和秦楠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你在那么远做什么，过来，我还能帮你擦背呢。”秦楠清其实自己也有些羞涩，不然早就走到唐怡的身边了，也不会在这里没有任何动作，只能说些话。 唐怡摇摇头：“不，我觉得我不需要，你就在那里别动就好。” 秦楠清本来没打算动，但是既然唐怡都这样说了，那她就要动一下了。水上波纹泛起，唐怡连忙惊呼：“你……你做什么？” 秦楠清往池子中央走了一些，更加靠近唐怡的位置。 “我当然是往中间走动一下，不然你怕是会不高兴。”秦楠清停下了动作，她自己也有些害怕，但是下一秒，她就看到唐怡在向自己走来，她直接愣在了原地。 唐怡走到秦楠清的面前，双手抬起来，环着秦楠清的肩膀，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这样做唐怡也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她实在是还有些放不开，但既然都做到了这一步，总是要有放得开的一方。 感受到唐怡的热情，秦楠清也抱着她，回吻着唐怡，双手抚摸上唐怡的后背，逐渐往下，摸到了腰间。 水波荡漾，汤池里的花瓣也都随着水纹飘动，实在是惹人注意。这是原先的总督为了自己享受新建的汤池子，二人命人全部打扫了一番，这才入住进来。在下面有人专门用着柴火加热，通风做的极好，也不会出什么事故，总是让着汤池子的水保持在温热的温度，不会变凉。 只是这样一来，二人都是大汗淋漓，不过在水中，这汗水也都随着水飘走了，只是身体的温度，却无论如何都是减不下来的。 唐怡的脸非常红，一方面是这水有些热，另一方面，是因为秦楠清的动作。二人紧紧地贴着，体温也是无限接近，秦楠清身上的温度，也会传过来，这更加让唐怡觉得热。 “热……”唐怡嘟囔出声，脖子后仰，想要远离秦楠清，却根本不被允许，被禁锢在秦楠清的怀里。 结束一次之后，唐怡趴在秦楠清的肩膀上，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说过你不会太过分的，这一次就好，再洗下去，怕是要晕倒在汤池子里了。” 秦楠清抱着她，笑着说：“当然，就这一次，你休息一会，我抱你出去？”唐怡点头，她现在很累，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动不了。 秦楠清打横抱着唐怡，将她抱到房间之内，放到床上，“累吗，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秦楠清温柔的问道，她看唐怡现在还是脸颊红润，会时不时舔嘴唇，想来是有些口渴。 唐怡点头，看着秦楠清远离，又过来，就着秦楠清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不止一杯。 等到秦楠清去放杯子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唐怡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看来是真的累到了，秦楠清掀开被子躺下，唐怡瞬间就伸手抱了上来，二人相拥着入睡。 第110章 只要将这些孩子各送到学堂, 其余的事情一切都好说，在极致利益的驱使下，几乎每家每户都将女儿给送了过来, 只剩下那些大户人家，他们根本就看不上这几两银子，这个办法, 对他们根本就不管用。 唐怡听着学堂里女孩子读书的声音，也是有些发愁，发愁这么大一个省这些学堂的开销，也发愁那些地主豪绅, 他们并不愿意自家女孩接受教育。 “你说，这应该怎么办, 那些地主豪绅，每年缴纳的税都占了一半, 若是动他们，这官府的财政收入, 会减少很多，可若是不动，那我们来做什么？”唐怡皱着眉, 可是很快, 她就想到了一个办法，“税，这些人定然不会好好缴税, 之前没动他们, 是为了局势稳定, 可是现在, 我觉得也是时候了。” 秦楠清在一旁看着, 只是笑着不语，认真的唐怡，似乎比之前更能够吸引人，都是鲜活的，让她挪不开眼的。 “你为什么一直看我，都不去做事的？”唐怡刚想转过头和秦楠清谈论自己想到的办法，却发现秦楠清似乎一直都在看着自己，这让她有些不自在，小声地问道。 “因为你好看啊，而且，钦差大人、崇王殿下，您不给下官下命令，下官要如何去做啊，这若是得罪了那些地主豪绅，万一他们过来打下官要怎么办，您这可不得保护好下官？”秦楠清笑着说道。 唐怡瞪她一眼，“油嘴滑舌。”之后命人拿来账本，还有之前查出来的这些人偷税漏税的证据，对着秦楠清说道，“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让这些人把近十年偷税漏税的银钱和粮食补上，不仅要补上，还要去各家各户讨要他们的女儿，否则，可是要出罚款的。另外，这些地主豪绅的女儿进来，要交钱，但是这钱，要比罚款少得多，至于具体数目，你看着办，每家每户的不一样。” “殿下想的是真周到啊，只是不知道殿下打算给下官多少士兵啊，这要是人少了，岂不是没有任何威慑力啊。”秦楠清望着唐怡，心下有了什么想法，这带多少士兵其实根本就不用去找唐怡，她本来就是总督，自然有带兵之权。 第110章 唐怡也不惯着她，现在没心情陪她玩这什么的游戏：“这件事你就不要想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我说的这件事，若是这件事做不好，再引起叛乱，那你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唐怡非常认真，秦楠清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看一眼这些证据，说道：“那殿下您就等着下官的好消息吧，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说着，秦楠清就起身离开，去军营点兵，都是自己手下的兵，用着也舒心，直接先去了全省最大的豪绅处，敲门之后，直接带着兵闯了进去，将整个府邸都围得水泄不通。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草民近来遵纪守法，没做过什么事啊。”孙地主赶紧带着管家和大儿子出来，对秦楠清作揖，看着这些士兵，都有些不理解，还有些害怕。 秦楠清也不管，直接坐在了主位之上，身边的玥三拿着账本，和某些人已经签字画押的口供，“孙尚谦，是本省最大的地主豪绅，有良田千亩，还有不少的产业，家中一个正房，四个妾室，五个儿子，六个女儿，对吧？” “大人，您这是……”孙尚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来者不善啊。 “近十年来，总共缴税才一百万两白银，和这几千石粮食，只是秦大人最近查账，再加上前任总督的口供，你们还贿赂官员，以求偷税漏税，现在查实，尔等总共偷税漏税一千万两白银，五千石粮食，现在，秦大人亲自来收取，尔等还不速速缴纳，否则便是满门抄斩。”玥三说话慷锵有力，所说的句句属实。 只是孙尚谦并不承认，依旧在辩驳：“秦大人，您这账本还有这口供，万一是假的呢，草民这十年来都是按照朝廷的规定在缴税，是个守法的百姓，您现在用一个假的账本，假的口供，就想要草民的家产，您这是和抄家有什么区别！” “对啊，秦大人，家父这些年来一直都还做着慈善，不信，您可以问问百姓，对家父都有着极高的评价。若说家父做出这等事情，草民是万万不相信的。”他的大儿子也说道，但并没有跪下。 秦楠清笑笑，“慈善？你们说的慈善是在郊区设置粥棚？明面上设置粥棚，实际上做着拐卖人口的勾当。你说我这些证据都是假的，那不如查查你们的账本如何，这总不能做的假了吧。来人，将查到的账本，都带上来！” 秦楠清带来的人从后院搬出几大箱子，都是账本，其实秦楠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将罪证保留着，是以为别人不会发现吗，既然都是十几年前的了，为什么不销毁。 不过，这确实方便了不少，孙尚谦看着这几大箱子，上面还有孙氏的封条，是万万抵赖不得的。 开始查账，这一开始查，孙尚谦就跪了下来，腿脚发软，一直到最后，和玥三报出来的数目，完全一样。 “孙尚谦，现在呢，你要怎么说？补上这些银子和粮食，还是满门抄斩？另外，你家的六个女孩，据我所知，最大的也不够十八，为什么不送到官府的学堂去呢。殿下有新规定，资产超过一定数额的，若是不送，将罚款家产的三成，而送过去，一人每个月则需要缴纳二十两银子，怎么，这个买卖不划算吗？”秦楠清继续说道，既然税款这件事说完了，那就该说新政的问题了。 “这，不是说送过去发银子吗，怎么到了草民这里，就是要收费了？”孙尚谦抬头问道，对于前面那个问题，他自动忽略了过去。 “从前施行新政，也是这样的做法，怎么，你这是在质疑太祖皇帝吗？”秦楠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搬出来了太祖皇帝，这些人自诩主族，自然对那所谓的列祖列宗表示恭敬。 “这……草民自是不敢，只是家中女儿愚钝，实在是读不明白书本，若是送过去，也只是浪费各位大人的精力，依草民之见，还是不要送过去比较好。”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人送过去的。 “这就不是你解决的问题了，总之，今日你就要给出个说法，送还是不送，缴税款，或者是满门抄斩。”秦楠清靠在椅子上，想要端起茶杯，却发现手边根本没有，皱着眉头，“孙家的待客之道竟然是如此，本官过来，一杯茶水竟然也不上，是不舍得？” 孙尚谦赶紧让管家泡茶，却被秦楠清给拒绝了：“还是算了吧，孙家泡的茶，本官可不敢喝，万一加了什么，这可就不妥了。” 孙尚谦连连称是：“只是不知道大人能否宽限几日，草民一时之间，还真的凑不出来这么多银子和粮食。” 秦楠清却并不在意，依旧坐在这里：“孙尚谦，你别以为本官不知道，这些银子你那去做了什么，既然你说你没有那么多银子，那便拿宅子来抵债吧，就你的那些庄园，或者产业。粮食的话，你的粮仓还有不少。总之，在一个时辰之内，将钱款补上，一个时辰之后，本官要带着银子和粮食，还有你的女儿离开。”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这可是赤裸裸的打劫，但秦楠清可是朝廷命官，若是孙尚谦真的不缴，那便满门抄斩，她完全有这个权力。 孙尚谦还在考虑，可是秦楠清带来的人，已经将刀拔出鞘了，就等着秦楠清一声令下，就能砍下孙尚谦及其儿子的头颅。 半个时辰过去了，秦楠清点头，士兵们立刻拔刀出鞘，吓得孙尚谦的儿子腿软跪了下去，大喊着“饶命”。 孙尚谦也是如此，连忙命人将地契拿出来，还有带着人去粮仓，去取粮食，另外还有府中的银子。 秦楠清这才命人将刀收回去，只是这么长时间没有喝水，她有些口渴，但是也不敢喝孙家的茶水。 另外，跟着银子和地契来的，还有孙尚谦的六个女儿。 “参见秦大人。”那六个年龄不一的女孩看起来还有些拘谨，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楠清有些心疼，问道：“裹小脚了吗？” 学堂里甚至还有几位是裹着小脚的，看得她很是心疼，将那些女孩的父亲狠狠收拾了一顿，打了二十大板。 “并未。” “秦大人，这点草民没有，请大人明鉴。”孙尚谦有些害怕，同时也有些庆幸，他可是知道前几日秦楠清的那些手段的。 “还不错，跟着本官走吧，去学堂，会有教书先生教你们的。”秦楠清起身，验收了这些地契银子，粮食有专门的人收着，她也不用多担心。 秦楠清带着一行人离开，这样的声势浩荡，让其它的富商和地主，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的，他们虽说没有孙尚谦偷的多，但也是有的，家里的女儿也可以说是更多，这一趟趟下来，家底都要没了。 可是和家里的银子相比，还是家里人的性命更重要，他们也是着急忙慌的送银子和女儿过去，这几日的时间，库房倒是充足了起来。 “你这带了这么多人，给人家都下个半死，要说也是，不好好吓吓他们，他们也不会如此听话。”看着学堂新进来的那些地主家的女儿，唐怡还是颇有些欣慰，只要上面有足够多的女性，那下面的，自然会有上进心。 第111章 学堂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虽然有时候会有一些小摩擦，但总归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在其余地方, 也是有一些成效。 特别是农村地区，虽然有村长的话再，但仍然有人抵挡不住银子的诱惑, 悄默默的将女孩送过去，拿到银子也都是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只是一年过去，唐怡组织学堂的人进行一次小考试，看看这一年学生们都学得怎么样。但是这些学生都有些参差不齐的, 教习小姐也是有些头疼，但也只能慢慢教了。 唐怡也亲自去看了这些孩子的答卷, 有的孩子到现在连字都认不全，也写的是歪歪扭扭, 让人不忍直视。 “殿下，这些都算是好的了, 有些孩子，在学堂里什么都不学，还是觉得等之后嫁个好人家, 这一辈子也就不愁了, 现在过来也只是给家里赚些银子，好让家里人过得好一些，这样下去, 财政上怕是会有很大的困难, 就算是朝廷支持, 我们也不能没有任何效果。”教习小姐皱着眉头, 对唐怡说道, 这一年来，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掉光了，但是有些孩子就是如此，在课堂上倒还好，并不捣乱，只是在学习上，就有些让人头疼了。 “本王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本王，你去把这些孩子都送过来，本王倒要看看这些孩子都是谁家的。”唐怡说道，将这些卷子都抽出来，放在最上面，还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写。 很快，这些孩子就被送了过来，排成一队，这些还不是全部，而是这样想法最重的几个人，拿这些人做训诫的例子，效果会很不错的。 “本王听说，你们来学堂，仅仅是为了赚钱补贴家用，这事情可是属实？”唐怡问道，看着这些人，穿的衣服是学堂特制的，但是这人的气质，却是和学堂格格不入。 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孩子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听不懂，但来这里不就是有钱吗，不然我们都在家里种地呢，那种地的粮食，还不够俺们全家人吃饭呢。” 第111章 听着这话，唐怡就头疼，而旁边的教书小姐，赶紧道歉：“崇王殿下，这些孩子还小，不懂事，您不要生气，我会好好教她们的。” 可是，或许是这些人真的不知道崇王殿下是什么意思，竟然一齐笑出了声，“虫王，是虫子吗？” 听到这话，唐怡算是彻底忍不住了，“这就是你教得的学生？来人，本王倒是觉得，有些人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才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别。” 唐怡的话音落下，外面就进来了四五个佩戴着长剑的女子，她们单膝跪地：“殿下，有什么吩咐？”声音齐整，而且声音不小，足足让这几个女子都觉得浑身一颤，瞬间明白了什么。 眼前这人，和学堂的教学小姐还不一样，她的地位要更高，能使唤动这些拿着剑的人，还真是可怕。 “这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好可怕，好吓人。”有人小声的问身边的人，但是她旁边的人也不知道，不能为她解答。 最后还是教书小姐开口：“这是当今陛下的女儿，我朝的六皇女，崇王殿下，崇敬的崇，我在课上给你们讲过，自己的恩人都不知道吗？” 唐怡却是冷笑一声：“张小姐，我觉得既然这些人都不想上您的课，她们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不如就此放她们回家吧，朝廷的钱粮，可不是用来做慈善的。另外，觉得本王的封号好笑？只是不知道一会，你还笑不笑的出来。张小姐，按照我朝律例，该当何罪啊？” “回殿下，嘲笑皇室封号，按照我朝律例，应当打二十大板，若是小孩子，则由其母父，各大二十大板。”张小姐就算是再想要袒护这些孩子，但是在绝对权威面前，还是跪下了。 “听到了，二十大板，还不带这小孩的母父过来，难道你们你想看到小孩受刑吗？”唐怡喝口茶，她的手下已经去抓人了，这小孩吓得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嘴上说着愿意自己受罚。 唐怡并不理会，直到去抓人的人回来，拿出一张纸，“殿下，这是属下去她家里找她母父，她母父找人写的一张断绝关系的证明，我等姐妹都是见证，若是殿下不信，可以随我等一起过去查验。” 将证明放到唐怡的面前，唐怡仔细的看了看，还真的是这样，小孩子顿时就不哭了，她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会不要自己。 “看来这小孩不相信啊，你们带着她过去看看吧，若是真的，就带着人回来，若是假的，就让她回去，记得还有二十大板，每人。” 士兵们带着这个孩子下去了，还剩下五个孩子，也都被吓到了。 “本王知道你们什么都没有说，自然不会对你们下手，只是，本王想问一下，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张小姐懂得很多吗？” “但是，我爹说，女孩子就等着嫁人就好了，给家里换点钱，不然还能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和这位张小姐一样了，读书做官，或者是经商，再不济，也是有个手艺，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外面的世界都是如此，怎么，你们是不相信？让我来猜猜，你们家里那几个锅碗瓢盆，是不是都要给你们的兄弟，但是，整个国家，整个朝廷，你说，应该给谁？给儿子？不可能，给的是当今陛下的女儿，当今陛下也是位女性，下一任陛下也会将皇位给她的女儿，但绝对不可能是儿子，懂吗？”唐怡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的，但是眼前的几位小女孩似乎并不是很了解，听的是似懂非懂。 虽然效果很小，但唐怡也算是安下了心，“有什么想问的，你们问吧。” “可是殿下姐姐，俺娘说，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的，可以学一些别的，但是学这些东西，会变成……老鸨手下的人。”这个小女孩声音越说越小，显然也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 “你说的是青楼的女子吧。我朝把青楼分为三等，但无论是哪三等，都没有以身体接客的，她们只是表演才艺而已，也是正经谋生，怎么，你们我们的张小姐她的谋生就是做教书的。”唐怡解释道，这些小孩暂时还不应该教她们读书写字，应该教一些道理，或者是交叉着讲。 小女孩点点头，还是有些懵懂。 唐怡交给张小姐一个任务，之后自己便离开了，整个省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她没时间再耗着了。不过听说自此之后，那个小女孩也回来了，学堂的风气也变好不少。 至于还有些被家里人早早定下婚事的女孩，也在学堂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在家里定下的那个人找过来的时候，也是万分的不情愿。 好在学堂都有士兵把守，按照我朝律例，女子十八岁才算是成年，之后才可以进行婚配，按照自己的意愿，像这样的，自然是违反了律法，将人带上公堂，按照律法，应当解除此婚约。不过也有情投意合的，约定等几年再成亲。 总之，这学堂也是发展的不错，陛下在京城也是听说了，发来圣旨褒奖她，并且将这个亲王，又往上加了一等，现在和从前正得圣宠的誉王都是一等亲王。 看着加封的圣旨，唐怡只觉得烫手，她接下了之后，还有些惶恐，向秦楠清投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你不用多想，这件事咱们之前就讲过，陛下这样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只是从前的誉王多么好，陛下也不知为何，要这样冷落她。”秦楠清不解，她并不懂帝王心术，自然不懂唐成伊现在在想些什么。 唐怡从前倒是听过一些，只是她并不确定母皇是不是这样想的。 “我不确定，但母皇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如果真的是想让我做这个太女，那现在不放大姐，一定是为了我，等我登基之后，我来放她，这样大姐才会……可是，母皇她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位置。”唐怡到现在还有些接受不了。 秦楠清牵着她的手，安慰着她，“没事的，这不是还有我呢吗，若陛下她真的是这样想的，那就由你将誉王殿下放出来，也未尝不可，左右现在也是只有唐祈一个小孩子，好好培养她就是了。若是誉王殿下有女儿了，两个一起培养，也是件好事，你说对吗？” 经过秦楠清这样一说，唐怡也是想明白了，但心情依旧是不算好，“但是要等到姐姐有女儿，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过唐祈倒是个聪明伶俐的，想来也是能堪大任的孩子。” 确定了某些事情之后，唐怡才算是放下心来，“这样也很好，等到唐祈大一些之后，我就退位让贤，我们就不管朝廷上的事，如何？” “这是极好的，到时候我们便不管朝廷上的事情，你就继续做你的纨绔……太上皇？”秦楠清打趣道，她自是知道从前的唐怡是个什么样子的，也知道唐怡最想做什么。 果不其然，唐怡就瞪了她一眼，嗔笑道：“你这话倒像是在打趣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到现在也不忘看我笑话。” “这怎么就是看你笑话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还是说，你是真的想做这个皇帝？”秦楠清也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若是唐怡真的想做，她自然会全力以赴辅佐她。 第112章 唐怡摇摇头, 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只是现在形势所迫, 我不得不……你也知道，母皇她似乎并不想姐姐做这个位置。” 看着唐怡，秦楠清也有些失落, 她自然是知晓唐怡的想法，只是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唐怡自己的想法从来都没有被陛下看到过，只是上一次, 却是被赶鸭子上架，匆匆忙忙就被封了太女, 秦楠清也和她一样，她的母亲突然就被撤职, 而换上了她。 这一世，给了两个人准备的时间, 而且叛贼也是早早被除掉，这一世可以说得上是顺遂。但总归还是不能按照两个人原本的想法，过这一生。 “没事, 你也不用伤心, 总归是有我在呢，而且除了叛贼，国家也算是安定, 要你操心的事情也不算多。”秦楠清安慰道, 这样一想, 事情确实是不多, 但这个皇帝本身就是束缚, 而唐怡是最不喜欢的。 “你这说的倒也是，那我们就好好在这里把这件事做好吧，更何况母皇她春秋鼎盛，说不定还轮不到我，唐祈就长大了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得，若是唐祈这几年有所长进，而母皇还能处理朝政，那她只需要帮着忙就好，也不必做那个皇帝了。 秦楠清点头，只是有一句话，她现在不便说，但是慕凉告诉过她，就算是陛下身体里的毒已经解了，但是陛下毕竟已经是年纪大了，早日里毒素又积累了许多，身子已经是大不如前了，若是好好调理，火哥三五年倒也是好的。首先是不必操心劳累，也不要动怒，但是做皇帝的，哪有不劳累的，而且下面的官员更是会气人，后宫和前朝，没有一个省心的，若是长久下去，定然会积劳成疾。 这些话，也就只有陛下和秦楠清知道，还有太医院的太医，唐怡并不清楚，还以为毒解了就好。事实上，是除了这些人，其余的人都不知道，若是一旦天下都知道，势必会引起恐慌，尤其是刚刚才解决了叛乱之人，若是此时传出陛下身子不好的消息，定然会有漏网之鱼起异心。 第112章 “是啊，陛下春秋鼎盛，定然能等到唐祈长大，还能抱到玄孙，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秦楠清顺着唐怡的话，让唐怡舒心。 学堂之事办的非常顺利，经过这一两年，这里的风气也有了一些改变，只是这财政上，难免会有些吃紧，这么多女孩要读书吃饭，还要守着发出去的政令，一时之间，这银子上，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这银子怎么越来越少了，都到哪里去了？”唐怡看着账本，翻来覆去的，周围的算盘声还在响着，弄得她心烦意乱，整个人都有些烦躁。 秦楠清端着一杯茶走进来，放到唐怡的手边，“银子少了，便说明我们的学生越来越多，这是一件好事，若是你觉得银子实在是不够，就从那些商贾身上用办法。朝廷拨过来的银子，若仅仅是正常开支，也是有些富余的。” 这些唐怡自然是知道的，她烦心的正是商贾的事情，若是不明不白的加税，则是会引起商贾的怨怼，那收上来的税，更是会少很多。他们原本就因为前两年去追缴欠款的事情有所怨言，若是再加上，怕是…… “富余是富余，若是以前，加上这些商贾农民缴得税，也是足够了，但是现在，各家各户都想要将女儿送过来，学堂做大一些是好事，可这银子却是不够啊。”唐怡依旧是很恼火，这银子都到哪里去了。 秦楠清笑着，看着唐怡如此用心，也是很心疼：“银子自然有银子的去处，除了学堂，难道府衙的人员就不需要银子了吗？还有各项事宜的开销，虽说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可是暗地里总是少不得要多多关照一些，这银子也就花了出去。” “暗地里关照？你知道的，母皇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事情，这样会助长不好的风气的。”唐怡皱眉，总归来说，这放不到明面上。 秦楠清却只是笑道：“想要下面的官员勤勉办事，总得要给个体面吧，若是这生活得还不如下面的大多数百姓，怕是会心生不满啊。若一说，这些都是暗地里来的，要想好好办事，总得让人家没有后顾之忧吧。这都是官场上不成文的规定，陛下也都是知道的，也是默许的。娘子，您还有些需要学的呢，不过这些如果不是和她们多打一些交道，还是不容易知道的。” 唐怡这才从账本里面抬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一眼秦楠清，便知道秦楠清说的是真的了。 “看来我还是和下面那些人交谈的不够多，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唐怡有些懊悔，这样的小事她竟然不知道，还在这纸上谈兵，若是真的等明日将这些人一一提过来询问，怕是会伤了这些官员的心。 “也不怨你，下面的官员碍于你的身份，自然不敢和你多亲近，而我正是这里的总督，全省大小事宜都要经过我的手，一来二去，这交道就多了。”秦楠清走到唐怡的身后，仔细着为她捏着脖子，缓解疲劳。 唐怡闭上眼享受着，有时候捏到了痛处，还会发出声音，秦楠清便会放轻，好让唐怡更加舒服一些。 “你这手法是越来越熟练了，每次都是这么舒服，要是每晚都能享受到就好了。”唐怡说着，依旧眯着眼睛享受着秦楠清的服务。 在秦楠清进来的那一瞬间，屋内的算盘声就停了下去，其余的人都离开了，只留下她们两个人。 “难道你不是每晚都能享受到吗？”秦楠清趴在唐怡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若是正经话，秦楠清也就不会特意趴在唐怡的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打在唐怡的耳边，再加上秦楠清者充满了暗示的话语，唐怡的耳朵瞬间就红了。 “你……你这是在说什么，现在又不是在府中，而且还是白天，你这也真的是。”唐怡只觉得羞赧，秦楠清最近的胆子是愈发大了，现在白天还在府外都敢说这些事情，还好这屋子里的人都出去了，不然她的形象都要崩塌了。 “白天如何，不在府中又如何，我们是已经成了亲的妻妻，这不过是正常的话语，有什么问题吗？”秦楠清笑着，不过被唐怡这么一训斥，还是收敛了许多，而是继续给她按摩。 只是过了一会，唐怡就觉得浑身舒坦，都快要睡着了。 “想要去休息一会吗？我见你这几日都起得很早，也睡得……有些晚，现在有些累也是正常的。”秦楠清问道，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还有些心虚，至于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晚，实在是她和唐怡都忍不住，在加上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多，唐怡自然要起得早一些，现如今累着，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唐怡现在也不闭眼了，瞪着她：“那既然你这样说，我觉得我们晚上睡在一起还是不太保险，不如分床睡吧，这样也能保证睡眠，你觉得呢？” 秦楠清立马不乐意，这若是分床睡，那还得了，她可是万万不愿的。 “那不行，若是分床睡，那我可要睡不好了，难道你就忍心你的娘子彻夜难眠吗？”秦楠清又趴在她耳边说道，带着些许的幽怨，从成亲开始，她们就好似没有分床睡过，除了他出征的那几日。现在若是分床，那可真的是要了她的命啊。 “若是不想分床睡，那咱们晚上就早早睡觉，这几日实在是累得很，可偏你还要勾引我，真真是坏得很。”唐怡伸出手，在秦楠清的脸上点了一下，软软的，手感实在是好。 “这是自然，只是妾身怎敢勾引殿下您呢，您这可是冤枉妾身了呢。”秦楠清放柔了声音，在唐怡的耳边蛊惑她。 “你……都说了白日里，这成何体统啊，别说了。”唐怡低着脑袋，实在是太羞人了，秦楠清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话张嘴就来，可偏偏她还拒绝不了，内心很是欢喜呢。 “好的，我这次是真的不说了，来找你是有正事的。”秦楠清恢复了正经样子，坐在一旁，从衣袖里拿出一些纸张，放在唐怡的面前。 “你看看这些，都是今日从各地呈上来的，我自己挑一些重点，抄下来给你看看，你的意思呢。”秦楠清问道，这些东西她都看过，总觉得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唐怡也拿过来看着，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这怎么又起来了，但我觉得这次不过是一些农民自发的组织，并不成气候，背后并没有人筹谋，派几队士兵过去，吓吓便好。” 秦楠清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这从前的总督说的并不完全是个假话，这里总是会有些不知死活的人出现，发动一些这所谓的叛乱，看来，有些村里的老人，实在是藐视王法得很呢。” “哎，这话可不能说，那毕竟是老人，在村里威望高的很，若是想彻底解决，还得有个万全之策。”唐怡将这些纸张都烧了，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好，我这就去想办法，绝对妥善处理了这些所谓的村长。”秦楠清离开之前，还让人给唐怡添了热茶，确保她的茶水，都是能入口的温度。 出去了之后，秦楠清就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吩咐人将辖内的所有这些所谓的村长、老学究全都叫到府衙，她要和对方好好说道说道。 第113章 有些村庄离得远一些, 自然就过来的晚，秦楠清让那些先到的人住在城中的客栈，只是让人吃食供应不缺而已, 至于吃什么，就看给店小二多少银子了。 秦楠清就是给人一个下马威，这些人平日里在村子里威风惯了, 现如今都敢光明正大的对抗朝廷的律法，实在是狂妄。 等到所有人都来齐了之后，秦楠清还是没有去见这些人，打算再晾他们几日。“可是大人, 只怕这些人会心有不满，若是回去之后变本加厉呢, 总归是不成气候，我们也不好下手啊。” 秦楠清听着身边人的劝说, 是，这些农民的反抗不过是不缴税、不纳粮, 谎称收成不好，总归是不成气候的，朝廷也没有办法。 “你就这么确定他们回去之后会变本加厉？长途跋涉这么辛苦, 我又将他们晾在客栈这么多天, 想必现在一定是满腹牢骚，刚开始准备好的说辞，想必也都忘了。如此一来, 在堂会上, 他们必定会胡言乱语, 怒气上头的时候, 还会说出大不敬的话, 你觉得在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他们还能活着回去吗？”秦楠清反问道，这才是他的目的，对于这南蛮之地的野蛮人来说，说道理是不行的，只能用这样的办法。 身边的副官沉思一段时间，这才恍然大悟：“大人，您这实在是高啊。只是这些人，就像是韭菜一样，割完一茬还有一茬，若是想斩草除根，恐怕还要费些时日。” “无碍，学堂里有的学生很刻苦，而且还有一些事商贾人家的女儿，若是能让她们接手产业，潜移默化之中，再等个几年，想必这里的风气就会好很多。”双管齐下，才是最好的办法，学堂的事情，自然有人在管着，她只需要做好其它事情。 又过了几天，那些人实在是等不及了，满腔的怒火正要发泄呢，就收到秦楠清的消息，直接在府衙的练武场上进行。 练武场被密密麻麻放了几百个椅子，桌子都没有，这些人并没有在意，一个个的都坐下，商量着一会要怎么给秦楠清颜色瞧瞧。只是一旁，还有士兵在训练，一个个的喊声震天，威武有力，拿着长枪的士兵占大多数，除此之外，还有拿着流星锤的将军，那几十斤的东西，在她的手里，就像是一个小鸡仔一样，毫不费力。 第113章 不知不觉，就将这些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他们有些害怕，还从未见过女性士兵，但同时又觉得这些都是绣花枕头，若是真的到了战场上，怕是很快就会败下阵来。可是他们忘了，村里有人的孩子，就是被这些人在战场上杀死的。 “各位村长都来的挺早啊。”等这些人叽叽喳喳一段时间，秦楠清才姗姗来迟，坐在了高位，还有人奉茶。 她穿着一身紫红色的官服，上面还有五爪金龙，这是旁人都没有待遇，象征着秦楠清独一无二的身份。 对比之下，下面的人都穿的有些寒酸了，甚至茶水都没有，不由得心生愤慨，当下就有人站起来破口大骂，言语激烈。 秦楠清只是看一眼身边的人，立马就有两名士兵站出来，将他押出去，“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秦楠清身边的副官高声说道：“高家庄李家村村长，出言不逊，侮辱朝廷，蔑视圣上，按律当斩，在场众人皆是见证，你可有不服？” 李家村村长顿时哑口无言，这才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连忙想要求饶，可是直接被士兵给捂住了嘴巴。 直接拖到一旁，换上囚服，去外面游街示众一圈，押入大牢，而这边也没有闲着，直接让他身边的人签字画押，府门衙役就在一旁，写下文书，预备着和其它文书一起上交刑部复核。 有了这个出头鸟，其余的人也都不敢随意出声，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见这些人不说话，秦楠清先开口了：“既然你们不说话，那么本官就先说了，新坪村和周围的几个村庄，合起伙来，竟想要今年不上缴粮食，这是公然违抗朝廷，只是本官念你们只是被小人蒙蔽了心神，这才没有追究，而是想着找你们过来，好好商量商量，如何将这小人给剔除，你们说呢？” “村民如此，大人为何不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原因，我们都是老百姓，想要的自然是生活安稳，可是大人最近几年颁布的那些政令，实在是令人心不稳。自古以来，皆是男子为主，大人您这样做，简直是倒反天罡，就不怕列祖列宗知道之后动怒吗？” “更何况，女子读书像什么样子，尤其是这官袍，看你这穿着，实在是不伦不类，像什么样子。” 这些人开始集体进行攻击，越说越上头，渐渐地忘了刚刚那位李村长是如何被带走关在大牢里的。秦楠清身边的人默默动笔，而且练武场的大门外，逐渐聚集了许多的百姓，对着里面指指点点的。 那些士兵开始站在这些人的身旁，就等着这些人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只要一说出来，就会被捂着嘴巴带下去，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二三百人就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个，他们面面相觑，都有些后怕，还好自己没有多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了，是没什么可说的了？”秦楠清看着下面安静如鸡的人群，放下茶杯，问道。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本官来说。女性做皇帝，也已经有百年了，这百年间，各地风调雨顺，贪官污吏也减少了许多，其余地方田地里的粮食产量皆有提升，就连商业也是越来越发达。再看看你们这里，粮食产量底下，明明是沿海地区，商业甚至都没有中原地区发达，难道这不是历史遗留问题？可是你们却不知进取，还在这里反抗变革，若是继续反抗，那就不要怨恨朝廷将你们全都放弃，让你们自生自灭。” 秦楠清说话毫不客气，列举了一系列的事实，“方才你们说的那些话，难道是说当今陛下不好？若是如此，也就别怪我不帮衬着你们，这里这么多士兵，还有外面的百姓都在看着，若是不处理了，那陛下的威严何在啊？” 说着，一份又一份的状纸就送到了这些人的面前，让他们签字画押。这些状纸上写的都是实话，他们就算是想不承认，外面还那么多的百姓呢，他们更是抹不下面子，只好签字画押。 看得收上来的状纸，秦楠清让人分门别类的放好，“请”这些人离开，大门外的人顿时都散开来，给这些幸存的人让路。 “事情完美解决。”秦楠清靠在椅子上，有些累，下面的人叽叽喳喳的，听也听累了，“我们回府吧，时间也不早了。” 说着，秦楠清就带着人回府，唐怡也已经备好了晚膳等着她。她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觉得秦楠清做的不错，对于这些人，就不应该心软。 “今天很累吧，那些人是不好对付，快来洗手准备用晚膳。”唐怡赶紧招呼着秦楠清坐下。今日学堂之中也有好消息，她很是高兴，照这样下去，再过个两三年，她们就可以回京城了。 “方法是好，只是我不知道会不会落一个酷吏的名声。”秦楠清说着，这在这里可不算是什么好名声。虽然她并不在意，可若是传到朝廷之中，怕是会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 唐怡笑笑：“你还在意这个啊，不过这里情况特殊，若非如此，怕是会再生事端。而且这些人骂你，自然是什么难听骂什么，你更是不用放在心上，这恰恰说明我们做的好啊。” 秦楠清自然是知晓这个道理，她说出来也只是为了求得唐怡的关心。 状纸上交刑部之后，刑部给出的建议是，只将前五位开骂的人，斩首示众，其余的则是关在大牢里，关个二十年。 判决下来了，像这样大逆不道的罪名，自然是立即行刑，菜市口围满了人，都等着看砍头呢。 有的人不知道这些人犯了什么罪名，只知道是没几日就被允许砍头，想来也是天大的罪名，待府衙的人在上面宣布罪名，下面不知所以的民众才恍然大悟，在下面议论纷纷。 “只是说了几句话，便是这样大的罪行，是不是有些不妥？” “听说，不仅仅是说了几句话，还有其他的呢，还组织他们村的人，公然反抗新政呢，你说，这不就是谋逆吗。” “啊，还有这些事，这新政其实也不算坏，为什么要反呢？我们学堂的教习先生说过，这几代皇帝，那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其它地方那百姓手里都有余钱，再看看我们这里，若不是之前一直阻碍新政的推行，怕是现在各家各户都要盖新房子了。” 说这话的人言语之间都是对皇帝的崇拜，对皇帝那是充满了向往之情，就好像那是神一样。 他身边有不少人赞同，差不多都是他的同学，受了陛下的广施天下的恩惠，将陛下当做是神一般的人物。 这是唐怡从别的地方新请来教书先生，现在看来，效果也是不错的。 有了这杀鸡儆猴的效果，各地新政实施起来也是颇为顺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阻碍了。而学堂中的有些人，已经在唐怡的运作下，开始抢自家那将要被无能之人继承、败光的产业。 第114章 抢产业抢得还算是顺利, 毕竟那些人都是不学无术的，只是仗着是家中长子，便肆无忌惮, 而她们只需要用一点点小的计谋，便能轻而易举的将那些产业都紧紧地握在手里。 人，一旦尝过权利和金钱的滋味, 就会更加渴望这样的美妙，希望自己会有更多，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唐怡说, 她们自己就会去做，甚至会做的更好。 等到她们家里人发现的时候, 她们的手里已经握有大半的产业了，现在完全可以和他们分庭抗礼, 或者说是完全占上风。 “大逆不道，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我就说这人不安好心，什么新政，都是为了我们手里的钱财。”孙尚谦在家里无能狂怒, 茶碗什么的摔了一地, 下人们都不敢靠近。 孙尚谦可以说是全省的首富，只是比起顾家，还是逊色很多, 而孙家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才读, 完全是因为平日里不把这些帮工的人当人看, 每日里只想着如何压榨, 和赚更多的黑心钱。 可是他的大女儿完全不一样, 她的外祖家也是经商的，她自然是要有天赋，而且对这些帮工的人是极好的，从不想着克扣工钱，这一来二去的，自然是更多的人都愿意在她的手里做活。 “老爷别生气，小姐兴许是被人蛊惑了，总归是自家人，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若是小姐还愿意回来，那那些产业不就也跟着回来了？而且小姐总归是要嫁出去的，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最后不还是回到了您手里。更何况我看小姐这经商手段颇好，一看就是您的亲生女儿，有您年轻时候的风范。”柳姨娘温声细语的在孙尚谦耳边说着，给他顺气。 孙尚谦经过这一提醒，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他的女儿，总是要回到家里的，赶紧差人去给孙淼传话，说是有事情找。 在收到传话的那刻，孙淼就明白了她这么父亲想要做什么，而这也是之前唐怡告诉她的：在她将要做出成绩的时候，总会有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利用亲情等来绑架她，要她着重分辨。 “你去回了父亲，让父亲定个时间，女儿自然会去。”孙淼十分恭敬，总归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第114章 将人送走后，孙淼赶紧去找了唐怡，询问自己应该怎么办。 “无事，这样的事情很常见，他定然是要你回家的，然后找个自己认为合适的人把你嫁出去，理所当然的回收你手上的产业。不过咱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不孝顺的人，你就回家住也无碍，若是真的想要名正言顺的拿到这些东西，就要你的那些兄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手中的产业，全部败光，懂吗？”唐怡为她答疑解惑。 孙淼点头，若是真的让她不顾亲情，她也是做不到，陛下仁孝，作为陛下的百姓，自然当仁孝。 三天之后，孙淼回到了孙府，再见到孙尚谦的第一面，就跪下行礼，还没等孙尚谦质问她这一段时间的事情，她倒是先开口了。 “回父亲，女儿在学堂学到了一些东西，就想着在外面试试，托父亲的福，女儿这一试就成功了。后来见兄长管理家里的产业，都快要被对家收购了，这才出手，只是没想到，像这样的情况竟不在少数，为了不让家里的产业落于外人之后，女儿这才这样做，还请父亲不要怪罪。” 这话一出，孙尚谦完全生不起气来，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长子是个什么德行，特意给了他几个营收好的产业让他历练，想着总不至于赔本，没想到这人竟然将店铺都给赔了出去，若不是这个女儿，怕是孙家的大半数产业都要拱手他人。 “好女儿，快起来吧，是为父错怪你了，你的心，为父都明白。”孙尚谦上前将瞬秒扶起来，没有看到孙淼勾起的嘴角。 “无事，只是女儿姓孙，自然要为家里出一份力，可惜兄长他……女儿知道那几间铺子原本也是盈利的，只是为何突然营收这么惨淡。”孙淼不解，孙淼疑惑。 “哎。”孙尚谦叹气，孙尚谦也不理解，“你说，都是我的孩子，怎么差距这么大，你兄长他……可偏偏你那几个弟弟也是如此，年龄小，可也初见端倪。倒是你，一个女儿家，竟有如此的天赋，只可惜，你终究是要嫁人的，这家里的产业……”孙尚谦这话是真心实意的，这家业可是祖上几代人的努力，不能到他手里就毁了。 “父亲不必为难，女儿还小，暂时可以不嫁人，帮着父亲您打理家业，也可以帮趁着兄长，若是兄长或者弟弟可以的话，女儿也安心了。可若是……那女儿愿意一直留在家里，总不能让祖宗的基业，到您手上就断了吧。”孙淼试探道。 孙尚谦张张嘴，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这么多铺子都给了你兄长，怕是……不过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不嫁人呢。” “可是家里更重要啊，难道我身上流的，没有父亲的血吗？我知道父亲不愿意为难，那暂时就不提了，我现在可以帮忙，但如果那几位兄弟实在是不行，父亲再考虑也不迟。”孙淼以退为进。 但是可惜了，首先这个长子就不行，庶子根本就没有资格，至于其它的次子，也都觉得有个哥哥，这好事轮不到自己头上，便松懈不少。 孙淼觉得这个家还是不能没有自己，那几个兄弟都不行，最终孙尚谦还是要把整个家业交给她。只是本家的话，还好说一些，但若是旁系插嘴，这就不好说了。 不过，凭实力说话，那些旁系的，还不是要靠孙家过活。 这件事暂时解决了，其余的家里倒不如她家里这么好说话，但也都愿意让她们试试，商人逐利，若是能让自己赚更多的钱，哪怕是女子又如何。 这边的风气逐渐和别的省份持平，也不枉二人在这里待了四五年，只是这四五年的时间，陛下的身体似乎更不好了，一直都在问这边成效如何，似乎很想找个理由让她们回京。 半年之后，唐怡才往上报，说这里逐渐步入正轨，唐成伊这才松口，派新的总督过来，和秦楠清一样，也是个铁血手腕的，不过更多了点圆滑。 二人这才被准许回京。 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过年，今年镇北大将军还是没有回京，秦楠清也能猜到，陛下的身子不好，新皇与旧皇的交替，北方人更是会蠢蠢欲动，镇北大将军镇守北方，也是为了让全国的百姓好好过个年。 “这出去一趟可是如何，朕看你都瘦了许多。”刚回京，唐怡二人就被陛下给召回宫城，看似是舐犊情深，实际上也是充满了试探。 “托母皇的福，女儿在那边一切都好，只是刚开始的时候，饮食有些不惯，不过后来也好。而且女儿这次是真的做出了功绩，并没有抢别人的功劳。” 唐怡还记着呢，八年前的那次科举考试，几乎都是人家蔡啸的做的，而她只是签个字而已，可是这最后的功劳，却落在了她的身上。 朝中有人不满，但碍于她是陛下的女儿，也都没有说什么，现在这个功绩，是唐怡自己做来的，也是成功的让那些人闭嘴。 唐成伊不住的点头，夸赞她：“朕的小女儿也是长大了，和小秦也是感情很好，朕算是放心了。只是唐祈这孩子还小，也才八岁，放在朕的身边，总是让朕想起你来，现在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小孩子也是吵着要见你呢。” 陛下只是说唐祈，她的三姐算是醒不过来了，虽然每日也都靠参汤和针灸吊着一口气，可是太医诊断，这都是徒劳。 唐怡被带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到了唐怡的怀里，喊着“姨姨”，唐怡一下子就被治愈了，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姨姨不在，有人欺负你了？” 母皇虽然疼爱这个孙女，但是她还要忙于朝政，对于唐祈实在是顾虑不到，小孩子泪汪汪的望着唐怡，倔强的摇摇头。 看来是真的有人欺负她。 “母皇，女儿和楠清就先带着唐祈下去了，您好好休息。”唐怡前者唐祈的手，行礼带着人离开。 出了宫门，坐在马车上，唐怡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姨姨，姨姨帮你出气怎么样？” 唐祈点头，“但是姨姨过去，会不会吓到她们，她们也都是和我一样大的年龄，看到姨姨会害怕的。” “这么小就知道为别人着想，但是呢，是她们先欺负你的不是吗，难道不想姨姨帮你吗？” 唐怡点头，又摇头，“是欺负我，但是她们也说的事实，不过都是一群小孩子，她们现在还愿意这样，说明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孩子，和我打闹。若是大一些，就不会这样了。” 唐祈说的头头是道的，唐怡诧异的看着秦楠清，被震惊到了。 “那为什么你大一些，就不会这样了？”唐怡继续问道。 “等到大一些，她们就会知道了，姨姨不会有孩子的，而我是唯一一个，奶奶说，作为一个皇帝，就要会听到所有人的话，好的还有不好的，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让人知道你的心思。”唐祈低着头，这也意味着，她不会有朋友的。 唐怡听得有些心疼，她明白那些人会说什么，小孩子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而这个年龄，也是建立善恶观的时候。 “唐祈，有一点你要记着，无论她们说什么，你都不要记恨在心，知道吗？” 第115章 唐祈点头, 她当然知道，那些小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 这次姨姨回来，她就想要和姨姨说说话。 唐怡见唐祈如此，也是会忍不住的心疼, 这孩子实在是懂事的太早。可是秦楠清看着唐祈只觉得她是一个天生的帝王，这么小就能这么想，实在是让人敬佩。 将唐祈带回府之后，唐怡显示陪她玩了一会, 看会书，这才回房间去找秦楠清, 想要谈论一下唐祈的事情。 “我总觉得这孩子太过于懂事了，这样下去不好, 而且她现在年龄还小，正是应该无忧无虑的年纪, 若是现在就将这担子强加在她身上，怕是……”唐怡的担忧不无道理，现在给她压力, 她是会在前期做的很好, 但若是等到年纪大了，就会想要松懈，这是在不是个好事。 秦楠清也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尤其是小孩子, 就不应该想这些事, “你说得对, 但是唐祈她现在不配合, 是她自己在身上压着这些担子，我们也不好多说。若是以前的话，你还可以带着她出去玩玩，但是现在，你也有不少事情要做，放在唐祈身上的注意力很少。” 唐怡也同意，可是她四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顾宇念最近也是回到了江南，现在能帮着唐祈的，也就只有她二姐一位了。 “你说我要是去找二姐，让她带一段时间的唐祈，她那里吃斋念佛的，应该能让唐祈轻松一些，只是我怕二姐会不同意。”唐怡皱着眉，谁都知道她这个二姐脾气古怪，可偏偏又是个吃斋念佛的人。 “同不同意的，去拜访一下就知道了，想来她一个人也是无聊，若是有唐祈在身边陪着，应该也会开心许多。”秦楠清觉得这个办法不错，让她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 前世的献王也是在叛军被清除之后，突然就出来了，当时因为她先天有缺，与皇位无缘，那些叛军并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毕竟留一个皇室血脉，好让自己的登基名正言顺一些。 第115章 献王与她一同辅佐唐祈，她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献王也是有才能的，虽说是在王府里吃斋念佛，是不是还会去搞些水陆法会，但做起事情来，却也是狠厉。 二人商量好之后，便在三日后去了献王府，还带着唐祈。 “还请殿下和秦将军稍等，我们殿下现在正在诵经，您先喝茶。”三人坐在那边，下人们奉上了上好的茶水，是能入口的温度。 “这个姨姨只在宫宴上见过，还不曾私下里见过呢，她会喜欢我吗？”唐祈问道，但其实，逢年过节，唐悔总是会给唐祈送好多东西，若说是不喜欢，是断不会如此的，可是唐祈还是问了。 唐怡和秦楠清对视一眼，明白了唐祈话里的意思，也不知将她送过来，会不会是件好事？ “你在说什么呢，这个姨姨当然也喜欢你了，不然为什么会给你那么多礼物呢？我虽然不在家里，但我也是知道的，比我送的都多呢。”唐怡笑着说道。 唐祈也只是点头，在看到唐悔被推进来的那一刻，还有些拘谨。 唐悔生下来就被太医查出来有腿上的疾病，这疾病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严重，到如今，已经是完全不能走路了。没有人会愿意要一个不能走路的人当皇帝，陛下也是这么想的，还好唐悔自己也明白，并没有生出不忿。 只是有时候痛恨自己的双腿，后来是听了一场法会，这才开始修习佛法，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件事情做。 “不知你们这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不是唐悔这样问，实在是因为她们平时并不怎么走动，这突然的过来，绝对不可能是联络感情，那就是有事要找她。 既然如此，唐怡也不寒暄，直接进入正题：“其实，是有事情要求你帮忙，母皇她最近身体不好你也是知道的，而我和秦楠清也有很多事情，只是唐祈还小，不能没人照顾，我们平时也顾不上，这才想到让你来帮忙照顾她。” 唐悔看向一旁有些怯生生的小孩子，也有些动容，她当然知道这是皇室的下一任帝王，无可厚非，但若是放在她这里，怕是有些不妥吧。 她命人将唐祈带下去玩耍，自己和两个人说一些事情。 “你们确定要放在我这里？之前母皇就算是再忙，也是要把她带在身边的，而你们回来之后，母皇怎么就同意你们将人放在我这里了。而且我觉得她每日都在尚书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又何必要住在我这里呢？”唐悔问道，她有些疑惑，想要问个清楚。 而唐怡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的顾虑给说了出来，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唐祈的成长，她还是怕唐祈在长大之后，会被小人蛊惑。 唐悔点头，既然是为了这个原因，那她也是可以同意的。 “只是按照你们的说法，是让她不去尚书房一段时间，等她玩够了，再过去上课吗？”唐悔问道，若是如此，那她也不用每日都辅导唐祈的功课，这样能省下不少的时间。 唐怡点头，那些东西对她来说还是会有些深奥，而且唐祈很聪明，几乎是一点就透，少学个一两年，也没关系。 “另外，姐姐不是想出去寻找那位游历四方的高僧吗，母皇说可以让你出去，但是得带够足够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让唐祈也出去玩玩，她的弦还是不能绷得太紧，对她不好。”唐怡又说道，这是她在询问了母皇之后，才说出来的。 原先因为唐悔腿脚不好，唐成伊一直都没有同意她的请求，但是现在却是同意了，或许是失踪的四姐让她意识到，对待孩子的某些要求，还是要尽力实现，多关心关心孩子。 “顺便找找唐惋的下落，对吗？”唐悔抬起头，说道。唐惋失踪这么大的事情，她就算是在府中也是听说了的，虽然当下就封锁了消息，但是陛下的密旨却还是让不少的官员都知道了，她们也都在寻找着唐惋。 唐怡点头，她在回京的路上，也在留意着，可或许是唐惋故意不让她们发现自己的行踪，无论是哪里都找不到人，甚至可以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唐悔笑了，她点头同意：“那既然如此，我便同意了，下人们都在时刻准备着，现在只需要再收拾一些唐祈用的东西便可，只是这出门，肯定会有诸多不便，不知道她能适应吗？” 是啊，就算是人再多，可她总归是个不能行走之人，这有多么的不便，她自然清楚，更别说再带着个小孩子。 “她完全可以，我们问过她了。”秦楠清说道，“另外我身边还有几个身手好的人，可以跟着唐祈一起过去，保护你们的安全，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 “秦将军身边的人，武功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母皇的主意，让你派这些人来监视我们？”唐悔半眯着眼睛，浑身的气势突然变了，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唐怡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人说她这位姐姐阴晴不定，如今一看，所言不虚。 “姐姐，母皇也是关心你，你若是不相信母皇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带，毕竟您身边的暗卫，也都是对您忠心耿耿，武功更是没的说。”与其让唐悔怀疑，还不如现在就说出个实话，也好让唐悔放心。 而唐悔在听到之后，也是放心的点了点头，就算是拒绝了这些人，但是她出行那么多人，只要有心，总能找到的。 “那我就多谢秦将军的好意了，这两日便送过来吧，让她们都好好熟悉熟悉，有时候不仅仅是要保护唐祈的安全，还要照顾她的起居。”唐悔说道，有了唐怡刚刚的一番话，她自然是会同意的。 事情商量好之后，她们出去找还在玩耍的唐祈，只见她跑的是满头大汗的，在院子和狸奴玩。 “唐祈，过来，姨姨有事情要和你说。”唐怡招呼着唐祈过来，蹲下身拿出手帕给她擦汗。 “姨姨想说什么？”唐祈还在喘气，今日玩的很开心，那一群小狸奴都围着她，和她玩，还会和她握手，非常温顺。 “今后你就住在这个姨姨家里好吗，而且过几天这个姨姨还会出远门，到时候带上你，好好出去玩玩，怎么样？”唐怡询问道，虽然在这之前她就问过唐祈的意见，可是现在再问一遍，也是有个保障。 唐祈却是皱着眉，在这里住可以，但是来之前姨姨也没有说还要出去玩啊。“可是，我出去了，奶奶她怎么办，若是奶奶想我了，我也不能立马进宫看她啊。” 唐怡却是笑了，这唐祈倒还是有些孝心，不过她们的本意就是让唐祈好好出去玩玩，这些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 “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奶奶在京城很好的，而且只是出去一段时间，很快就能回来。你忘了前日姨姨是怎么说的吗，你现在还小，就应该好好去玩玩，可以不用这么用功，而且你很聪明，出去玩一段时间再回来，那功课也是落不下的。而且出去你还可以练习骑马，比在马场要好玩得多，对吗？”唐怡非常有耐心，和唐祈讲解着。 而唐祈在思考一会，也是点头了，之后走到唐悔的面前，摸着她的手：“那就麻烦姨姨了，你放心，我很乖的，不会添麻烦的。” “那就收拾收拾吧，三日后出发怎么样？” “可以。” 第116章 唐悔带着唐祈离开了京城, 带着她游山玩水，遍寻名僧，同时也帮着留意唐惋的消息, 也是远离了京城的纷争。 陛下突然在早朝上晕倒，消息一经传出，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朝臣们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想要去找自己朋友商量事情，可是突然从宫中传出圣旨，除去巡逻的士兵, 所有二品以下官员及百姓不得出门，一经发现, 革职处理。 而此时，崇王正在府中, 秦楠清也带着金吾卫在街上巡视，怎么看都不是她们让陛下下的旨意。要说誉王, 那就更不可能了，她一直都被禁足在府中，根本就出不来。 还有一道圣旨, 命崇王监国, 她倒是可以随意进出，这道圣旨却向各位大臣透露出一个消息，太女的人选, 陛下已经有了决断, 这个时候命崇王监国, 那就是属意她了。 “殿下, 陛下的这道旨意, 看来是完全放弃您了，您为何不在之前争一下呢？”誉王身边的副手说道，她不仅是誉王身边的侍卫，还为她做一些事情，她这几年看着誉王只在府里度日，誉王不急，她都要急坏了。 可谁知道，誉王她只是喝一口茶，看着手上的书，并且心不在焉的回答：“争？有什么可争的，母皇想要谁做太女，谁就是，我去争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现在还有机会啊，陛下又没有真的颁布圣旨，只要能让陛下回心转意，一切都是可能的。而且崇王她，要属下说，她根本就比不上您。”侍卫还在说着，义愤填膺。 这一番话，直接让唐愔放下手中的书，望着她：“记着，以后这话不能说，母皇决定是谁，这是上天的旨意，母皇若是有心，早在五年之前就会放我出来，五年之前没有，五年之后也不会有，除非是等到新皇登基。” 第116章 “可是那样的话，您就彻底没有机会了，到时候万一新皇她……殿下，您就甘心一直久居人下？”侍卫还在说着，她当初可是知道，陛下有心让殿下做太女，只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可是，殿下在朝中的声望还是有的，民间也是如此，若是这个时候出现，局面势必会发生变化。 唐愔还是摇头，“母皇的意思是，让她登基之后再放我出来，卖新皇一个人情，你又何必这么心急。而且做皇帝还要被规矩束缚着，想来我那个小妹，也是非常不愿意的。” “可是……” “好了，你别说了，这件事再说，那就是大逆不道了。无论是做皇帝还是做臣子，只要能为百姓做事，都是好的。今后，你若是再提起这件事，可别怪本王不念昔日情分了！”唐愔瞪着她，就连自称都变了。 侍卫赶紧跪下认错，声称自己再也不会说了，唐愔这才让她起来，而她也看不下去书了，直接离开。 誉王府中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去监视，唐怡监国第一日，看着空无一人的京城，突然之间感慨万千。 “母皇的身体怎么样了，可有好转？”唐怡进宫，先是去看了陛下，询问太医陛下的病情，非常关心。 太医行礼之后，愁容满面：“回殿下，陛下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虽然说体内的毒已经都被清楚，但是陛下的身体消耗过大，这几年来一直都是靠参汤和名贵草药吊着，现在您回来了，陛下一时之间有些高兴，身体遭不住，这才昏倒。还请殿下恕微臣无能为力，现在只能保着陛下的性命，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天意了。” 太医的话音刚落，就有奴婢急匆匆的跑过来，满头大汗到唐怡面前跪下，缓了一口气才说道：“殿……殿下，明王殿下她，她殁了。” “什么？”唐怡大惊失色，赶忙前去唐怀躺着的宫殿，进去之后，在床边的太医齐齐跪下，齐声喊道：“请殿下恕罪，微臣等已经尽力了，可明王殿下她……还是断气了。” 唐怡挥挥手，让这些人都在殿外侯着，她则是坐到唐怀的床边，将一根手指放在唐怀的鼻下，等了好大一会，确定没有气息之后，才相信那些太医的话。 而此时的唐怀，被吊着命吊了五年之久，浑身的肌肉都有些萎缩，脸颊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看来也是油尽灯枯了。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唐祈的，她会是这个国家不容置疑的皇帝，她一定可以带领国家走向新的顶点。”唐怡低着头，甚至都不敢看唐怀的眼睛，怕她会突然睁眼，也怕自己对唐祈的照顾，比不上她。 可是唐怀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睁眼了，她已经先行一步，再也看不到这人世间的景象了。 唐怡用手帕擦擦落下来的眼泪，出了殿门，看着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太医，说道：“明王殿下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也是尽力了。本王不会让你们陪葬，你们大可不必害怕，只罚你们两个月的俸禄当做是惩罚。还希望你们今后能继续勤勉做事，知道吗？” “微臣谢殿下。” 可是这个时候，大办亲王的丧事，实在是有些不妥，母皇还在重病之中，这无疑对母皇不好。 所以，唐怡的意思是秘不发丧，等到陛下好转之后再说。但是唐怀的尸体不能不下葬，若是放久了，会产生味道，对尸体是极不尊敬的，只是可怜了唐祈，连母亲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尸体被秘密下葬到亲王陵墓，还有专门的守陵人看守，唐怡也是安心不少，只是陛下的病情，太医仍旧是束手无策。她已经命人去传召慕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 “你也别太担心了，陛下她会好起来的。”接连的事情，让唐怡有些疲惫，回到府中之后，也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实在是让秦楠清担心坏了。 “可是，那是我的母亲，我要如何不担心，更何况前几日姐姐才去世，若是母皇醒来知道这件事，怕是又要伤心，可能还会晕厥。她的身体很不好，我实在是担心。”唐怡翻个身，面朝着秦楠清。 秦楠清伸手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陛下年龄大了，这是应该经历的事情，再者这都是天命，上天如此，我们更是没有办法，现在只希望慕凉能够赶过来。” 听到秦楠清的话，唐怡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安慰人吗，怎么听着这么难听呢？我当然知道母皇她……但是你也不用说出来吧，这多伤人啊。” “那若是我说，陛下她自有天命庇护，一定会脱险的，你觉得这话你会相信吗？你肯定不会相信，因为你也知道，陛下她……或许是真的时日无多了，太医们的诊断你不是没有看过，你也都听懂了。陛下这几年来一直处于高压状态，她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长久以来，身体自然会出现问题，现在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应当明白。”秦楠清看着唐怡的眼睛，说出了唐怡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说着，唐怡的眼眶中就蓄满了泪水，她当然知道，只是她一直都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相信，她总觉得母皇的身体还很好，而这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只要过了这几日，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可是秦楠清的这番话，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秦楠清一下子就慌了神，她没想到唐怡会哭出来，也是，这件事搁谁身上都不会平静。 唐怡将脸埋在她的身上，泪水打湿了秦楠清的寝衣，秦楠清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抱着她。 等到唐怡哭累了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些，若是还想哭的话，我抱着你。” 唐怡摇摇头：“我没事了，哭出来之后就好了很多，果然，情绪还是应该发泄出来，不然总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秦楠清很是心疼，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要唐怡一个人扛，她是可以借巡逻之命出府，但也仅仅限在巡逻的那一片地方，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我会让人抓紧时间去寻找慕凉，她应该可以能让陛下醒过来。”秦楠清说着，紧紧地将人给抱在怀里，希望这样的举动能给唐怡一些安全感。 事实上，听着秦楠清强有力的心跳，唐怡不平静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只要身边还有人，她就知道天塌不下来。 渐渐地，唐怡就有些累了，刚刚的哭已经消耗了她大部分的体力，她听着秦楠清的心跳，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缓，整个人都有些安静。 唐怡睡着了。 秦楠清和她拉开一段距离，但还是抱着她，为了让唐怡呼吸更加顺畅一些，当然，还有就是唐怡的呼吸打在她的身前，让她有些不自在，她睡不着。 隔天，唐怡的眼睛有些肿，一看就知道昨日哭的有多狠，秦楠清拿着鸡蛋在给她消肿，耽误了一些时间。 “都是因为你，不然今日也不会耽误这么多时间。”唐怡嗔怪的看她一眼，可是脸上却并没有生气的表情。 秦楠清也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好好好，都是因为我，现在也消肿了，我一会送你出去？” 唐怡点头，每日都是秦楠清将她送到入宫的路口处，她再去巡逻，今日自然也是不能例外。 第117章 经过半个月, 派出去的人寻到了慕凉，此时她正在一个小村庄为这边的村民义诊，看到官府的人, 也猜到了是什么事。只是等她紧赶慢赶前往京城之后，看到京城的街道上一片寂静，瞬间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陛下昏迷多久了？”一进到宫中, 慕凉就问在陛下身边服侍的人，将药箱放下去，开始为陛下把脉。 身边的小宫女说道：“回大人，陛下昏迷已经一个月了, 期间断断续续醒过来一段时间，不过很大部分时间还是昏迷的状态。” 一个月了？时间竟然这么久, 看来陛下的身体真的是糟糕透了。慕凉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伸出手为陛下把脉, 她感受着陛下的脉搏，逐渐皱起了眉头。 而唐怡也听到了她进宫的消息, 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正好看到慕凉收回手，连忙问道：“慕大夫, 我母皇的情况如何, 她还能醒过来吗？” “殿下，草民实话实话，陛下的情况不太好, 可能还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身体原本就中毒, 虽然毒解了之后, 但是对身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再加上这几年时间里, 陛下操劳过度，身体更是吃不消，积劳成疾，这才在大殿上晕倒。草民哪怕是拼尽一身医术，也只能保陛下在这样的状态下活过一个月，若是想要让陛下清醒，则陛下便只剩下三天时间。”慕凉说道。 这是她的诊断结果，相信太医院的太医也是如此，只是都不敢说出来而已，但是慕凉说出来，让唐怡做决定。 就在慕凉说完之后，陛下又清醒了，她看到了慕凉，示意她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慕凉重复之后，陛下并没有昏迷，而是在思考着。 第117章 最终，唐成伊做了决定，她选择清醒三天，让慕凉为她治疗。 唐怡被请了出去，她有些累，她明白陛下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可是又觉得这样的选择未免是太过于残忍，让一个原本就行将就木的人选择剩下的时间是如何活。 可是现如今，秦楠清并不在她身边，她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坐在大殿前的台阶上，独自一个人。 慕凉的动作很快，陛下很快就完全清醒，甚至可以下床走路了。 而陛下清醒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是命人拿来黄帛，亲自在上面书写圣旨。握笔的手微微颤抖，这一封圣旨写的有些潦草，但也能看得出来用心。 唐怡就站在一旁，为陛下研墨，她不敢看这张圣旨上写的是什么东西，但其实不用看也知道，在这样紧急的时刻，能让陛下第一时间亲自书写的圣旨，除了立太女的诏书，别无其它。 “取朕的玉玺来。”唐成伊放下笔，准备盖章，这个章盖下去，圣旨就会立即生效，想改也是改不了的。 “母皇，请您三思，女儿无才无德，实在是不堪大任。”唐怡其实也偷偷看了一眼，这圣旨上，写的是她的名字。 “看来你还是忍不住偷看了一眼，不过朕意已决，你还是起来吧。”唐成伊说话还是有些虚弱。 唐怡还是没有起身，可是陛下身边的人已经将玉玺拿来，唐成伊用力的盖在圣旨上，这个圣旨，才算是完成。 “只是朕的时日无多，不能看到你立为太女的册封礼，只好等到三日之后，你登基了。”唐成伊坐在龙椅上，也没有让唐怡起来，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其实在你出生的时候，朕几对你给予了厚望，不然也不会给你取这个名，只是你的姐姐刚开始太过于耀眼，朕自然能看出来你藏拙的意思。原本想着你姐姐也是可以的，只是后来又出了那些事情，朕便让你走到了台前，你不会怨恨朕吧？” “女儿不敢。”唐怡低着头，但其实她也很敢，若不是因为那件事，现在的额唐怡就不会被关在深宫之中。 “你不敢？除了你，别的人才不敢呢。不过这件事朕已经上表了天意，这个皇帝，无论如何你都是要坐的。”唐成伊继续说着，丝毫不顾及唐怡的想法，硬是想要把唐怡给推上这个皇位。 就算是唐怡心有怨言，可是也不敢说出来，只能低着头，等待着陛下的下一句话，可是等了很久，她却没有等到，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陛下已经靠着龙椅闭上了眼睛。 想来是累到了，胸前还有起伏，唐怡松了一口气，守在唐成伊的身边，等着唐成伊醒过来。 可是唐成伊在醒来过后，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唐怡去做她的事情。在确保唐成伊不会有什么事情之后，唐怡才离开。 在唐怡离开之后，册封她为太女的诏书也传到了各个官员的府中，京城之中的禁令被接触，人们一下子都出来了，这也给巡逻的士兵造成很大的工作量，一时之间，秦楠清竟然抽不开身。 她知晓唐怡现在一定很需要她，可是眼前的工作是实在是不能离开，这让她有些进退两难。 在夜晚回府之后，秦楠清才见到唐怡，什么话都还没说，就直接走上前紧紧的抱着她，非常的用力。 而唐怡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委屈，她回抱着秦楠清，眼泪不自觉的流下。 感受到怀里人轻微的啜泣声，秦楠清心都要碎了，她不知道今日在宫中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陛下醒了，并且颁布了一道圣旨，其余的，就没有什么消息。倒是慕凉，却被留在了宫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别哭了，好吗，我在这里，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能不能告诉我，我帮你想想办法？”秦楠清问道，嘴上这样说着，但其实她们都明白，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唐怡只是摇头，宫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她有些委屈而已，原先以为母皇是真的认为她是不学无术，这才对她多有宽恕，谁知道她从一开始的小伎俩，就被看穿，母皇也只是为了配合她而已。若是姐姐们不出这样的事情，这皇位迟早也会被陛下给她。 唐怡不想说，秦楠清也就不问，而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抱着她。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几日陛下一直都在为唐怡铺路，将一些并不支持唐怡的朝臣一一喊进宫中谈话，也无人知道都谈论了什么。 只是在陛下醒来的第三天之后，唐成伊躺在床上，没有了呼吸，慕凉就在一旁，宣布了陛下的死讯。 元明三十六年，元明帝驾崩，在驾崩三日前留了立崇王为太女的诏书，太女顺理成章的登上皇位，定年号圣德。 原崇王妃秦楠清被立为皇后，并封为盛勇无敌大将军，并掌管三军的太尉，统领禁军，其母自请前往北地，与丈夫团聚，皇帝应允。 继位大典结束之后，唐怡回到勤政殿，身上穿龙袍，有些不舒服，太沉重，头上的冠冕也是如此，她的脖子有些累。 而秦楠清也是如此，甚至她比唐怡还要累，皇后的凤冠比起皇帝的冠冕，要重的许多。 “累了吧，我为你捏捏肩膀。”秦楠清换好衣服，都到唐怡的身后，开始为她按摩。 “我是真的没想到这竟然会这么累，这头上的压力也太大了一些，我有些承受不住了，只是还有两年，唐祈才会回来，到时候她都十岁了，也可以开始学着一些事情了。”唐怡已经想好了，她和秦楠清是不会有孩子的，而这个皇室唯一的子嗣唐祈，就会是下一代帝王的人选，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培养。 好在唐祈自己也很争气，聪明，什么事情都是一点就透，说起帝王之术，只怕唐祈比她还要精通。 听到唐怡的话，秦楠清也是笑了出来，“你这刚刚才登基，就已经想到之后禅位的事情了？不过早些想这些事情也是好的，省的之后有麻烦。” 唐怡也点头，“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得写一个立太女的诏书，封存起来，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也是为唐祈做个保障。” 说着，唐怡就开始写诏书，没一会就写好了，盖上玉玺，卷起来藏于锦匣内，搁置在一个任何人都不会发现的地方。 “现在我可算是放心了，这样唐祈之后也不会出现什么麻烦，那些老臣也不会找她的事情。你也知道，就刚刚的朝会上，有一些老臣竟然想让我纳男妃，好传宗接代，都被我给拒绝了，有唐祈一个就够了，还要别的做什么，难道唐祈就不能算是皇室血脉了，真是一群老迂腐。”说到这个，唐怡就喋喋不休，看起来是真的被气到了。 “别生气，那些人只是给你一个下马威而已，等之后她们就不会这样说了，唐祈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女，她身上也流着先帝的血，总归是有资格的。”秦楠清安慰她，在朝会上，她自然也对那些说出这样的话的老臣进行反驳，那是她的妻子，她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妻子的后宫之中有别人。 若是还有人不长眼，那她一定要给对方一些颜色瞧瞧。 身边的人过来送折子，折子放在桌子上，都快要把唐怡给淹没了，她顿时皱起眉头，抬头望着秦楠清，眨巴眨巴眼睛，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秦楠清无奈，只好坐在一旁，帮着唐怡看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也算是为唐怡减轻一些负担。 另外，新皇登基，减免赋税，以显示皇恩浩荡。 --正文完 -番外- 第118章 唐怡刚去南方推行新政的时候, 唐惋还在京城之中，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但其实顾宇念知道, 这人都在憋着坏呢。 顾常念在去年递过来消息，她生下了一个女儿，打算等她再长大一些, 就送到京城，这样顾宇念就能回来了，她表示很高兴，在京城之中待了将近二十年, 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而唐惋也得知了这个消息，有些吃惊,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顾常念竟然舍得将孩子给送到京城这个狼窟里来，只是为了换她的妹妹回去。 这几日, 唐惋并没有去找顾宇念，而是在府中想着别的事情, 她的计划马上就可以实施，只要跟着顾宇念，她就可以出宫, 离开京城。 唐惋又去找了顾宇念。 “你很高兴？”顾宇念脸上是谁都不能忽视的兴奋, 她要回家了，当然很高兴，因此在面对着唐惋的时候, 也是和之前的态度不一样。 “对, 过不了多久, 我就可以回家了, 甚至陛下感念顾家诚实守信, 特意让我一个月后回去，而我家的侄女，也可以等到五岁再送过来。”这些都是唐惋知道的，顾宇念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唐惋在听完之后，竟然有些不高兴，顾宇念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之中，并没有发现。 “那还真好，你终于可以回家了。”唐惋这句恭喜，并不是发自真心的，可是顾宇念并没有听出来。 第118章 “对啊，我离开家里将近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忘了我长什么样子，每年我都会寄画像回去，姐姐倒是知道我长什么样子……”顾宇念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 唐惋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她有些失落，顾宇念回家之后会发生什么，会不会遇到新的人，又会不会把她给忘了，她都不知道。 可是她不想跟着顾宇念回去，她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因为顾宇念这个人就放弃，或许她们本来就是不合适的。 顾宇念丝毫没有发现唐惋情绪的不对劲，等到她说完，才发现唐惋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才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你放心，就算我回去了，我还是会想着你的，还可以过来看看你。” 唐惋也只是随意的点头，“万一你在家里过的不开心呢？” 顾宇念被她问到了，愣了一瞬，紧接着笑着回答：“怎么会，我离开家里这么多年，母亲一定很想我，对我肯定很好，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唐惋继续低下头，她之前劝说过顾宇念很多次，为此还和她生了好大的气，可是当事情真的尘埃落定之后，她反而只剩下不开心了。 “还是恭喜你，终于可以回家了。”唐惋不想在这里感受顾宇念的喜悦，她起身就要离开，可是被顾宇念给拦下了。 “你……”顾宇念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能让唐惋离开，“能不能先别走。” “我怕是留在这里会打扰你的心情，我还是先走吧。”说着，唐惋就想要离开，也不知道是顾宇念是真的怕被打扰了心情，还是根本就没有想挽留，唐惋竟轻松的挣脱开来，向着外面走去。 唐惋独自一人过来，又独自一人离开，来顾府一趟，倒是让她做好了决定，有时候自己一个人会更好些。 一个月后，顾宇念准备回家，她在城门口等待着唐惋为她送行，可是等了一个上午，都没有等到。 “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再晚些就赶不到驿站了。”顾宇念身边的人劝说道，考虑到这么多人，顾宇念转身上马离开。 顾宇念有些失落，她没想到唐惋竟然没有来送她，是不想见到她，还是因为别的？ 可是，顾宇念不知道的是，在她欢喜的这一个月内，唐惋早就带着贴身侍卫，悄悄地离开了京城。 陛下知道的时候，就立即命人封锁了消息，并且派出精兵前去寻找，因此顾宇念才不知道。 而唐惋，一离开京城，就像是没有了束缚一般，实在是自由的很，而且在她贴身侍卫的帮助下，京城过来的官兵根本就找不到她，也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小姐，您尝尝这个，是这里的特色，很好吃的。”侍卫拿出铜钱，放在桌子上，出来玩的时候，唐惋就说过，钱财什么的放在她的身上，要她做向导。 唐惋看着完全没有在京城那养尊处优的样子，现在是什么都能尝尝，什么条件的客栈都能住。在还没有出来之前，她原本还以为唐惋会不适应呢。 金灿灿的汤面端上来之后，唐惋立马拿了筷子尝几口，确实味道不错，好吃到根本就停不下来。 “你也太棒了，怎么这么会找，感觉这比在家里吃的还要好吃。”唐惋感觉这才是当地的特色菜，之前在京城吃的，就没有当地的味道。 侍卫也只是笑笑，倒是面馆老板搭话了，“姑娘是从家里出来游玩的吧，虽然说其他地方也有这样东西，可是做出来的味道却是不像的，要想吃到正宗的味道，还是得来当地看看。您来这里可是来对了地方，我这可是五十年的面馆了，大街小巷都说好呢。” “老板，您这手艺确实不错，好吃。”唐惋给她竖起了大拇指，之后便低着头吃面。 顾宇念正好带着人从面馆外面路过，只是她们要去的地方不是这里，便没有停下来，因此也错过了正在里面吃面的唐惋。 顾宇念到达客栈，便有官府的人找来，问她见过唐惋没有，顾宇念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在她离开京城的那一天，唐惋没有来送她。 “你的意思是，唐惋……文王殿下她已经失踪了将近一个月？”顾宇念震惊，她竟然不知道？ “是，下官今日见您进城，便想着问问您，没想到顾小姐也不清楚，这可如何是好。”郡守一脸愁容，这若是找不到文王，那可如何是好。 虽然说这责罚罚不到她头上，可若是文王就在她的辖内，又正好受伤了呢，这谁都不知道，怎么样都有可能。她担心的正是这微小的可能，只是现在文王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事，她也有可能不在你的辖区内，平时让人好好留意着就行，我也会让人帮忙一起找的。”顾宇念说道。 她也很担心，在郡守离开之后，立马拿着顾家的令牌，去顾家的产业，让她们好好留意着，有什么消息，立马向她报告。 可是，从这个时候，到顾宇念都快要到家的时间，还是没有唐惋任何的消息。顾家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几乎每一个城里都有，不可能找不到人。 顾宇念突然想到，唐惋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自己也在找她，她一定是绕着顾家的产业在走，不然解释不了这样的现象。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抬头一看，已经到了扬州城，到家了。 她的母父和姐姐都在城门口迎接着她，带了很多人，她远远地看过去，母亲正垫着脚向着远处望，寻找着顾家的马车。 “这么久的路程，也不知道你妹妹有没有受苦，想当年她离开家的时候还那么小，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比你高。”顾常念身边的母亲一直在说话，看得出来，她非常激动。 等到顾宇念的马车走到城门口，老妇人一下子就上前，想要亲自将顾宇念给扶下车，顾宇念有些近乡情怯，一时之间，有些不敢伸手。 “还愣着做什么，娘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还不赶紧下来扶着娘回家。”顾常念也有些激动，赶紧走上前，站在母亲身后。 顾宇念这才下来，挽着母亲的手，母亲抬头看一眼，顾宇念比她都高了许多，是真的长大了。 “好孩子，长得比娘亲都高了，在京城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告诉娘，娘让人帮你出气。”这些话年年的信件上都有，可是见了面，她还是要再问一遍，顾宇念不禁湿了眼眶。 “娘，我很好，陛下也待我很好，让我和皇女一起玩，在京城没有人敢欺负我。”顾宇念说着，眼泪就落下去了，“只是，在京城长久不见娘亲，有些……” “好孩子，别哭，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就在娘身边，不走了啊。之后再让你姐姐给你找一个夫婿，入赘进来，娘可舍不得你。” 说到这个，顾宇念就想起来了唐惋，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娘亲，其实……女儿不喜欢男的，这……” 此话一说出口，在前面走着的姐姐和父亲一齐回过头来，显然是有些吃惊，不过顾常念一下子就想到了四皇女，不会是她吧？ “没事，女孩子也很好，娘亲只要你开心就好，只是不知道你这样说，可是有了心仪的女子？你告诉娘亲，娘亲让人上门提亲，如何？” 顾宇念将话题引向别处，她暂时不想去想唐惋，她想要珍惜这久违的母爱，想起唐惋，会让母亲担心的。 而唐惋此时已经到了神都，这一路上游山玩水的，好不快活，算算日子，顾宇念应该是已经到家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 这日晚上，唐惋没有出去玩，而是坐在客栈的窗户边，望着天上的月亮，侍卫进来送吃的，有些担心。 “小姐，您……” “今天，她就到家了。” 侍卫瞬间就明白了，放下吃食，转身离开，不打扰小姐了。 第119章 唐惋坐在窗边, 看着天上的月亮，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些诗人总是喜欢望月思亲, 现在轮到她，也是对着月亮想别人。 可是此时的顾宇念，却是在家里人的关心之下, 喝着酒，并没有望向这同一轮明月。 “小念念都这么大了，看起来比你姐姐身体好，不过回家之后会更好的。”她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围在她的身边, 对她嘘寒问暖的。 顾宇念很长时间都没有体会到亲人的温暖，一句话一句话的回答着, 暂且想不起来任何事情。只是这些亲戚问着问着，就拐到她的人生大事上去了。 “二小姐这也够年龄了, 不知道大姐您是怎么打算的，虽然是舍不得, 可是女孩子总是要成家的，大不了赘回来一个，也是可以的。”她母亲的妹妹说道, 和当初在城门口, 她娘亲说的话一模一样。 可是娘亲却只是笑笑：“这也得看孩子喜不喜欢，就算是她不嫁人也不赘一个，我们顾家也是能养她一辈子的, 只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第119章 “这说的也是, 咱们顾家可是全国首富, 还怕养不起一个二小姐, 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要我说，这件事不急，离开家这么久，就应该好好在家里。” 顾宇念点头，她现在不是不想成亲，只是……她又想到了失踪的唐惋，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能不能睡得好，身边有没有人陪着。 顾家的宴席很快就结束了，考虑到顾宇念舟车劳顿，顾老夫人就让她先回去休息。 顾宇念回到属于她的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床铺也是如此，睡在上面，满满的都是阳光的气息，只是不知为何，顾宇念却觉得冰冷无比，似乎是少了些什么。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好起身披上外衣坐在院子里，月亮很明亮，她却无心欣赏。在顾宇念出来的时候，外面守夜的人也被惊醒了，她去味顾宇念准备热茶。 夜晚有些凉，若是没有热水，怕是会着凉的。 “二小姐，您睡不着吗？”另外一个守夜的婢女，拿过来一个厚一些的外衣，披在顾宇念的身上。被人这么精致的照顾着，顾宇念还有些不适应，这比在京城，要好很多。 她点点头，拢拢身上的衣服，只觉得有些温暖，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唐惋，明明在她回来之后，就和唐惋没什么关系了。 或许她还应该讨厌一下唐惋，在没回来之前，唐惋总是说她家里这么长时间都不关心她，想来是已经忘了她，但是现在，家里人还是实实在在的记着，她应该找个时间，向唐惋好好炫耀一番。 顾宇念就这样坐在院子里，坐到了天亮，回到房间整理好自己，争取不让娘亲担心，便过去向娘亲请安。 可是她掩饰的再好，还是逃脱不掉娘亲细致入微的观察，“你昨晚上没有睡好吗，可是家里的床有些硬？你有什么要求，都去和管家说，或者和娘亲说，娘亲亲自带你去选，如何？” 顾宇念摇摇头，回答：“娘亲，家里一切都很好，只是我有些欢喜过头了，晚上有些睡不着，就不用再大费周章了。” 之后，两个人又说了好多话，一直到用午膳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顾宇念回房间里补觉，这一下子就睡到了晚上，被喊起来去吃晚膳。可是她有些吃不下，桌子上都是她喜欢吃的，想来是姐姐在京城的时候，问过照看她的嬷嬷，家里人才知道的。 “怎么了，可是饭菜不合胃口，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娘亲吩咐厨房，再给你准备一些，如何？”她的母亲说话充满了关心，顾宇念谢绝了母亲的好意。 “这些很好吃，谢谢娘亲，只是就不用劳烦厨房了。”顾宇念说道，她其实也是不敢说自己是因为唐惋。 可是大姐她…… “听说四皇女文王不知道去哪里了，现在陛下正在派人秘密寻找呢，各地的郡守县丞也都在召集人手，生怕她会在自己的辖区内。”顾常念出声，一边用膳，一边观察着顾宇念的表情。 顾宇念眉心微动，用膳的动作的都慢了下来，生怕自己会错过有关于唐惋的消息，可是她没想到，这只是她姐姐为了试探她说的。 “啊，文王她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失踪，是不是有什么人啊。”倒是她母亲，比她还要关心，那毕竟是陛下的四皇女。 顾常念摇摇头：“这女儿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她自己离开京城的。妹妹，这件事你不知道缘由吗，我记得在京城的时候，你和文王殿下似乎很是要好？” 见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顾宇念抬起头来，所有的人目光都对着自己，顾宇念只得点点头：“是，但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可能是在京城待惯了，想要出去走走吧。” “原来是这样，不过有一点你做得很好，让我们产业都细心留意着，也算是为陛下分忧了。只是殿下她似乎是在故意躲着我们，这么长时间来，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实在是担心。”顾常念说道，转而看着母亲。 母亲点头，“是做的不错，我们也要仔细留意一些，若是有什么消息，还是要及时报告官府，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顾常念点头，一顿饭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顾宇念正要回去呢，却被她姐姐给叫住了，叫到了她的书房。 “说吧，你和唐惋是怎么回事，我听人说，她之前经常去找你，而且在她失踪的前一段时间，出府见得最后一个人也是你，可是你却一点都不知道？”进了房间关上门之后，顾常念也不打哑谜，而是直接问她。 顾宇念直接呆愣住，没想到姐姐会直接问她。 “你先回答我，就说你和唐惋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可是听说，你们的关系很不错。但其实如果我想知道，我可以问你身边的那些婢女，但我没问，我是想让你自己说出来，你若是自己说，这件事还有些回转的余地。”顾常念坐在椅子上，望着她。 顾宇念只好说出实话，但还是隐瞒了一些事实，那些话说出来对唐惋不好。 顾常念在听完之后，沉思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开口：“你们关系是不错，如果你喜欢她的话，将她娶回来也不是不可以，但她毕竟是皇室中人，和我们身份有很大的差别。更何况陛下也不会允许她过来的。” 顾宇念听完之后，也只是低着头，若不是姐姐这样说，她似乎也想不明白自己对唐惋的感情，“可是姐姐，我和她之前经常吵架，这应该不是喜欢。况且，她之前也是在利用我而已，没有多少的感情。” 可顾常念只是笑笑，喝一口茶向她解释：“其实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听你们之间的相处，倒是和喜欢差不多。只是你还需要回去想明白，等想明白之后再来告诉我也不迟。” “这……”顾宇念没有再反驳，她只是回到房间，认真的思考着姐姐说的这个问题，或许是真的？ 如果说她对唐惋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又怎么会和她共赴云雨？如果说死一次是意外的话，可是后面几次，她也主动过，这总不能算是意外了吧。 顾宇念一直想这件事想了半夜，这才稍微想明白，打算第二日的时候，再和姐姐商量。 可是第二日，顾常念听完顾宇念说的话，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边的茶杯就朝着她的脚边砸去。 “我说你昨日怎么支支吾吾的不肯讲话，原来是因为这个，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啊？她是皇女，是天潢贵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你……你们就睡了？到头来你竟然还想瞒着家里人，我看你是这几年在京城，胆子大得很。来人呐，上家法，今天我就要狠狠地教训她，不给她打到在床上下不来，这个家主，我也就不用做了。”顾常念是满腔怒火，呼吸剧烈。 “姐姐，您消消气，生气对身体不好，动家法万一被母亲知道了，可就不好了。”顾宇念连忙说道，想要劝阻她。 “你还知道会引来母亲，你现在是但系打了，这种事都能做了，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顾家的家法！”下人们已经拿过来一根短的木板，只是站在远处不敢动。 顾常念将木板抢过来，就要动手呢，她们的母亲赶了过来，护在顾宇念的身前，“你这是做什么，你妹妹才刚回来，你就要打她，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嘛。” “母亲，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姐姐她生气是应该的。”顾宇念也知道自己错了，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顾夫人让她们姐妹两个都跪下，自己坐在上面，等待着姐妹两个的辩解。 “母亲，您是不知道她在京城干了什么好事，她……她……还是让她自己说吧。”顾常念实在是说不出口。 “母亲，女儿和四皇女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而且还是女儿在上面。”顾宇念知道这件事是躲不过去了，闭上眼睛说了出来。 母亲不语，只是将手中的木板放在顾常念的手上，转身走到门外。 这意思很明确，她知道自己女儿做错了事情，但是长久不见女儿，又不忍心看到女儿被打的样子，只好转身不看。 顾常念拿着板子，就开始朝着顾宇念的后背上打去，力气不小，很快就把衣服给打破了，后背上也渗出血丝。 第120章 顾宇念一声不吭, 甚至都打出了内伤，嘴角处也有血丝，顾常念打完之后, 连忙让旁边的大夫过来诊治。这是刚刚母亲让人寻来的大夫，一直都在旁边侯着。 药粉撒在伤口处，顾宇念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一直到晚上才醒过来。 一醒来便看到母亲和姐姐都在床边照顾着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哽咽，可是母亲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有些无措。 “既然你醒过来了, 那娘亲也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你们之间都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给个交代也不行, 我和你姐姐商量过了，这段时间好好找找四皇女, 你们的事情也要定下来，等找到了, 也好和陛下交代。”娘亲说出来的话，让顾宇念有些诧异。 第120章 她虽然有些诧异，但按照事情的发展, 这样做也是合理的。 “女儿都听母亲的。”顾宇念只是低下头, 她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不过母亲都这样说了，她自然要听。 母亲见她如此, 也是放下心来, 不然她总是担心这个女儿在京城里和那些纨绔子弟学坏了, 和人家姑娘发生了关系, 却不对姑娘负责。虽然她家里也是个姑娘, 但是这件事，总归是传出去不好听，不如在风言风语传出去之前，就将事情定下。 顾宇念已经同意，她便吩咐下人将这件事传递给各处的商铺，让她们没事都好好留意留意，若是有四皇女的消息，就赶紧派人盯着，她们会亲自过去的。 于是，唐惋身边的侍卫总是能感觉到在她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去客栈，都会有人在看着她们。 唐惋也发现了不对劲，和她在客栈的房间中商量此事。 “看来我们是不能在城里继续住了，不如就在郊区的庄子里，那边的景色也很雅致，左右都有小厮，无非是多花些银子了，我记得我们带出来的银子是足够的，银票也带的不少。”唐惋决定去没有人的地方住，虽然去城里有些麻烦，但也能拜托那些眼线。 侍女点头，银子和银票都不少，若是住在庄子里，这些银子也是够的。 二人甩开在身后的人，去了城外的一处庄子，之后的行程，也是如此，反反复复几年，竟也没有被人发现。 一直到三年之后，她听到消息，陛下驾崩了，全国各地的府衙上都挂上了白绫，并且新皇登基，正是她那个妹妹。 “母皇一直都喜欢这个妹妹，现在让她做这个皇帝，也是情理之中的。”唐惋坐在窗边，自言自语。现在已经过了这么长的事件，那些找她的人也已经疲倦，唐惋就继续和侍女住在城中的客栈，万事也都方便。 唐惋是觉得官家的人不会在她身上多有注意，因此行事也都有些大胆，可是她忘了，还有人也在找寻着她，这几年时间一直都没有松懈。 “咚咚咚”。有人敲门，唐惋高声问是谁，外面却没有声音。 这个时候外面正是吵闹的时候，大家都在前厅用膳，而客栈里的人也都在忙碌，若是出什么事，想来也能及时发现，更何况她的侍女就在外面守着，想来也不会有事。 唐惋起身开门，却见到一个她现在正在想着的人。 顾宇念站在门外，却显得有些局促，似乎是没有料到唐惋会开门，而唐惋的侍女就站在一旁，也是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瘦了好多，是在外面吃的不好吗？”顾宇念终于是抬起了头，望向唐惋，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担心与心疼。 “瘦了吗？我倒是觉得好很多，比起之前弱不禁风的身体，现在我觉得我很健康，也不用受人照顾了，许多事情我自己就可以。只是不知道顾小姐您这么忙，怎么有时间过来我这里？”唐惋也不好奇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顾家的产业遍布天下，眼线自然也是有的。 顾宇念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娘亲也在这里，不过是在另一处客栈里，还在等着顾宇念带着好消息回去呢。 “我们找了你好久，先帝她也很是担心。”顾宇念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想到什么便说了，殊不知这句话正中唐惋的痛处。 “先帝她很担心？我怎么不觉得，她可是皇帝，自然有她需要操心的事情，又怎么将心放在我一个害死她孩子的人身上。虽说她也是派人来找，但那些人总是懒洋洋的，我有时候都在她们面前，就发现不了我。”唐惋有些生气，若是知道顾宇念找她过来是说这样的话，她就应该立刻关上门。 而事实上，唐惋也是预备着关上门，但是被顾宇念给拦下了，“有什么事，咱们进去说可好？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同你商量，能不能让我进去？” 因着顾宇念刚刚的那句话，现在唐惋对她没有任何好脸色，维持着关门的姿势，也不让她进去：“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这里又没有什么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顾宇念有些紧张，她左右看看，这才小声开口：“是有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我娘亲和姐姐已经知道了，她们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唐惋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事，而且看顾宇念的神色，应当是她母亲和姐姐想让她们成亲，顾宇念似乎没有这样的想法。 唐惋依旧要关上门，不过在关门之前，她说道：“这件事你可以回去告诉她们，只是酒后犯错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除了她们，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并不会有什么流言传出去，让她们放心。” 顾宇念依旧拦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 “你这话倒是挺好笑的，我为什么愿意，难道就因为那几次？不好意思，这并不能作为一个理由。而且，我出身皇家，你们是商贾，我们的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你觉得我会下嫁？”唐惋一番伤人的话说出来，倒是让顾宇念怔愣了片刻，而正是这一瞬间，让唐惋把她关在了门外。 关上门之后，唐惋靠在门上，慢慢的滑落下去，蹲在地上。 顾宇念还在想唐惋说的话，在想明白之后，眼前只剩下关上的房门，她抬起手，敲了几下，“你开开门，这件事可以商量的，我知道我们之间身份地位有很大的差别，你不想嫁给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成亲这件事，我是真心实意来和你商量的，并不单单是我娘亲的缘故。” 唐惋在里面听的是一清二楚，但她还是不想开门，任由顾宇念在外面敲门说尽好话。唐惋已经上床睡觉，可是顾宇念还在外面守着，等到第二日她开门，顾宇念随着向里开的门倒在了唐惋的脚边，这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你醒了？只是不知你睡得好吗，要不要换个客栈，我让人去准备？”顾宇念说着，赶紧站起身来，从门内退出去。 见顾宇念如此知分寸，唐惋心里好受了一些，“我睡的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昨日已经说得明白，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又为何要赖在我这里不肯走呢。”唐惋有些头疼，顾宇念这是为何突然这样，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也没见她如此，想来也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 想到这里，唐惋心里又冷了一瞬，连带着对顾宇念也是不待见，径直走开，也不管顾宇念在后面跟着。 这一路上，唐惋在前面逛着，每看上一个东西，身后都有人及时拿出银钱，为她买下来，中午用膳的时候，也是要带着她去酒楼里。 “顾宇念，你觉得你这样是在做什么？你又觉得我是什么人，你说要成亲，我就要和你成亲？”唐惋有些生气，如若这次只是顾宇念自己过来，没有她母亲的事情，那唐惋还觉得她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可是如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和我母亲家人无关，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多想。”顾宇念自己一个人想了很多，也算是明白了唐惋为什么会这样。 唐惋她没有受过多少的亲情，当初对她也是用了错误的方法，现在这样猜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唐惋看着顾宇念，想要看出来一些虚伪之意，可是顾宇念的神色十分认真，她竟看不出来半点假意。 “真情假意又不能分辨，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顾宇念，在我离开京城那日，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左右那些事情也没有人知道，你和你家人也不必放在心里，我也不会那这件事来要挟你们。我现在游山玩水，快活得很，暂时不会想那些事情。”唐惋低头吃菜。 说这些话的时候，唐惋也知道会伤她的心，可是事已至此，她不会就因为那些事情，就困住顾宇念的一生，这对她不公平。 可是顾宇念却不答应了，好在这是在房间之内，也不会有看到。 “唐惋，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你的疑心我也都明白，你若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相处一段时间，你看看再做决定也可以。我娘亲她……她只是在家里有些无聊，正好和我一道出来走走，视察视察工作，你若是不喜欢，我便让娘亲不必跟着，如何？”顾宇念言辞恳切。 唐惋却只是吃着饭菜，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味道也很不错，想来顾宇念也是认真挑选过的。 唐惋不说话，顾宇念就当做是答应了，此后几日，她总是会在唐惋的身边，一刻也不离开。 第121章 抽个时间, 顾宇念去见了自己的母亲，和她说了唐惋的顾虑，只是言语之间, 加了一些修辞。唐惋性子要强，肯定是不愿意对方知道的太多。 “她有顾虑也是应当的，说明你的诚意还不够, 我听得出来，人家对你也不是没有感情。那既然如此，你也就不用管我了，这里又许多人伺候着, 也不会有什么事，你就过去好好将人追回来, 知道吗？”她的母亲看东西也很明确，在顾宇念说完之后, 就明白了唐惋的顾虑，当下就有了表示。 第121章 顾宇念也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点点头，只是她还有些不放心，问道：“娘亲, 那接下来, 您要去哪里，总得让女儿知道大致方向，这样才好放心。 “其实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娘亲的年龄大了, 虽然有许多人跟着, 可是出远门还是会多多少少有些不方便, 还是在外面玩一段时间就回家去。” 顾宇念点头, 若是真的让母亲一个人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她是真的不放心，好在母亲身边有得力的人在服侍着，她也可以安心的去找唐惋了。 “只是有一点，你若是能将她带回来，你就带回来，若是带不回来，你也就不要回来了，知道吗？”顾宇念的母亲又加了一句，这才是她真正想说的，也是她们这次出门的目的。 原本她还担心找到文王之后，顾宇念着孩子不会说话，她能够帮着说一些，没想到这倒是成了两个人之间的误会，有些好笑。不过这也说明，之前自家女儿并没有对对方多好，人家仔细一点，总是没错的。 谁家姑娘不想要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当一辈子的伴侣，若是遇见个不好的，那算是倒大霉了。 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顾宇念就专心致志的跟在唐惋的身后，而在找到唐惋之后，她也是让人向宫中递了消息，并且阐述了唐惋暂时不想回去。 唐怡也明白，暂时也没说让唐惋回去。 而唐惋也就继续游山玩水，这几年的时间，将大半个江山都走了个遍，刚开始只有她和自己的侍女两个人，现在后面又加上了个顾宇念，有时候是乌泱泱一堆人，有时候只有她们两位。 “小二，现在还有几间房？”天色已晚，顾宇念带着唐惋在一个镇子上的客栈中住下，只是这个客栈看起来有些小，不过也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客栈了。 店小二看了眼手中的纸张，说道：“几位小姐，店里现在只剩下两间下房和一间上房了，您看？” 她们的随行人员不少，两间下房也是足够了，只是上房……看来现在只能和唐惋一间房了。顾宇念往桌子上放上一锭银子，“这三间房都要了，另外外面的马匹，要好生照看着。煮点肉给她们吃，我们的一会再说。” 说着，顾宇念就带着唐惋去了上房，只是这镇子上的上房，比起县城中的，还是差了不少，只有一张床和桌子，但这也是最好的房间了。 “看来今夜只能委屈你和我睡一起了。”顾宇念有些抱歉，如若不是马车突然出现问题，她们也不需要在这里将就一晚上。 唐惋并不觉得这是将就，在她看来，这样的条件已经是好很多了，在最开始的时候，有时候路上出现了问题，还需要再村民家借住，那条件比这里还要差很多，她也是住过。 只是现在，要和顾宇念同床共枕，她有些不愿意，可是人家也不愿意和众多人一起住在下房。况且，这银子还是顾宇念出的，她更是没有理由。 “没事，找店小二再拿来一床被子就好。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没有睡在一起过，这还只是一张床上而已。”唐惋倒是接受良好，让人去拿了一床被子，放在床上。 可是顾宇念却有些不乐意，趁着人离开，房间内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一把抓住了唐惋的手腕，问道：“你就不会觉得不适？和我睡在一起是什么很平常的事情吗，之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唐惋，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宇念咬牙切齿，有些看不懂现如今唐惋的所作所为。可是平常两个人的相处，顾宇念能看到唐惋对自己的感情，绝对不是一丁点都没有的。 唐惋看一眼自己被握着的手腕，这一路走来，她不是没有一丁点的动容，只是她还是不敢。 “顾宇念，我记得我说过，我们不适宜库人，不太合适，之前的事情，你就当做是一场梦。如果你实在是觉得愧疚，我也无话可说，毕竟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你若把这个当做是弥补，我们可以再一起走一段路，但你若是想要成亲，我觉得不太可能。”唐惋依旧是觉得顾宇念对自己只是愧疚，对于别的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顾宇念觉得自己快要被她给逼疯了，无论自己说什么，唐惋都不会相信的。 “到底要我做什么，说什么你才会相信，我对你不是愧疚，想要和你成亲也不是因为这个。你不要总是看不起自己，你值得最好的。唐惋，我不说明白是我以为你知道，而且这些话我也不好意思说，但是你……” “我如何？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从前在京城的时候，我都是装的，你是看不出来吗？既然看不出来，又何必在这里装作很喜欢我的样子，顾宇念，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唐惋打断了她的话，她当然猜得出来顾宇念的心思，只是不相信而已。 顾宇念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在京城的时候，她确实没有看出来，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唐惋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也比之前要更加的喜欢。 “唐惋，我承认在京城的时候我是没有那么喜欢你，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你很烦，呢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的真实性格，对你的感觉和你表演出来的一样。但是这一路上我都有在认真观察，我喜欢的不是在京城的你，我喜欢的是面对我的你和现在的你。”顾宇念将自己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表明心意不是呢吗容易的事情，顾宇念也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决定讲这些话都说出来。她有些害怕，因此在说完之后，迅速的别过眼，不想被唐惋看出来自己的窘迫。 在顾宇念说出这些话之后，唐惋抬头看了她一眼，把她的窘迫当做是谎话，只是这谎话中，似乎还有一丝真心。 “顾宇念，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好笑，说谎话是你的特色吗？”唐惋冷言冷语，她现在就是想用如此刻薄的语言，让顾宇念知难而退。 顾宇念听到这些话，心里想的是果然如此，这一段时间她听这些话都听习惯了，也能明白唐惋话里的意思，眼看着唐惋就想要离开，她也顾不上羞耻，直接伸出手将人给抱在自己的怀中。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是想用这些冷言冷语来让我知难而退，但我仍旧想要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你的这些话就退缩的，我知道你内心的想法。你很好，是我妄想摘下这一轮明月，从前是我不识好歹，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没有你是不行的。” 感受着顾宇念温暖的怀抱，还有她心口剧烈的跳动，唐惋这才明白，顾宇念说的这些话不是假话，也不是所谓的虚情假意，而是真真切切的、是发自肺腑的声音。 如此事实，让唐惋实在是不敢相信。 她想要挣脱开顾宇念的怀抱，可是此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让她离开半步，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 “顾宇念，我还是不相信你说的话。”唐惋相信，但是她不敢赌，从前的她也是享尽母皇的宠爱，可是自从那一次之后，母皇便对她没有那么多的关心，再后来唐怡长大，乖巧可爱，更是将母皇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她现在不奢求其它，只求自己能平安的度过剩下的时光，对于亲情亦或者是爱情，都觉得自己是得不到。 可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说她喜欢自己，唐惋第一时间便觉得此人心怀不轨，可顾宇念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铁打的心，也会被捂热的，更何况是人，是一个原本就喜欢她的人。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会向你证明的，只要你不再抗拒我，一切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你完全可以相信我。”顾宇念在她耳边说道。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会向唐惋证明，自己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真心的想要对她好，真心的想要给她一切。 唐惋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双方都极具耐心，都在等着一个答案。 过了很久，唐惋才轻轻的点头，她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只是这个决定，就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顾宇念却是欣喜若狂，将她抱得更紧了，几乎要融进她的血肉之中。 “真的吗，既然你都点头了，可就不能反悔，这一路上，你有什么想做的我都会陪你，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真心。”顾宇念连忙继续说着，生怕唐惋会反悔。 在唐惋点头之后，余下的路程，顾宇念都会想要和唐惋睡在一个房间，可是每次都会被唐惋给赶出来，她也不生气。 侍女每次都能看到顾宇念被赶出来，可是第二日也是能看到她从自家主子房间里出来。 主子们在想些什么，她搞不明白，不过看到唐惋每日都这么高兴，她也就觉得开心。 第122章 唐怡坐上皇位之后, 整个人都被规矩拘束着，每日都需要上朝，头顶着冠冕, 下面朝臣又叽叽喳喳的，实在是让人头疼。 每次下朝之后，她第一时间都会先去更衣, 再让秦楠清陪着她一起看奏折。这件事有许多大臣都不同意，说秦楠清此举是越俎代庖，久而久之怕是会有异心，但是说这些话的人都被唐怡给狠狠训斥了一番, 自此之后，大臣们虽然有些看不惯, 但也不敢说什么。 第122章 “你是真的放心我，就不怕我把你的权力都握到我手中？”秦楠清打趣道, 她自然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秦家世代忠心，不可能就到她这辈出了一个谋权篡位之人。 唐怡放下朱笔, 望着秦楠清：“你若是想要，就尽管拿去，反正你这最后还是要传位于唐祈的, 有什么差别, 这样我还能歇一会，偷偷懒。这个位置可不仅仅是权力，更有天大的责任。我反正是有些坐不下去了, 让你坐坐也可以。” 秦楠清笑笑, 起身走过去为唐怡按摩, “这话陛下可不能说, 若是被那些大臣听到了, 可就又要说了，到时候您耳根子可就别想清静了。” 要说那些大臣自然也是为了唐怡，只是说出的话让人不喜，特别是所谓的言官，更是肆无忌惮。瞧瞧这上奏的奏折，实在是让人生气。 “那又如何，我本来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虽然立马就下旨放了我姐姐，但是你也知道，她现在好像有些不痛快，你要不帮我去劝劝她。我想她现在大约也不愿意见我。” 说到这个，唐怡就有些失落，最开始她姐姐是极其不愿意入仕的，是她好说歹说，这才接受了刑部尚书的职责，可是再多的，她就不愿意了。 但朝廷上的事那么多，她有些还不懂，免不了需要姐姐多多帮忙，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当然知道陛下的心烦之处，但是誉王她是心病，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决计不会是因为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先帝，若是先帝在时将她早早放出来，现在也不会如此。”议论先帝是大不敬，可是这件事切切实实是先帝做错了。 唐怡点头，若是想解开姐姐的心结，还得是要她母皇，可是母皇已经驾鹤西去，也不能亲口告诉唐愔，这就有些难办了。 “罢了，姐姐现在愿意出来就好，我也不会勉强她，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抢了她的，她有些怨言也是正常的。”唐怡叹一口气。 其实也有办法，她可以禅位给唐愔，只是那样一来，就不能保证唐祈稳坐下一任帝王。钦天监曾说，唐祈出生之时，天有异象，乃是祥和之兆，若是此人在及笄之时做上皇帝，定会保天下太平。可若是此人没有做上皇帝，便会天地震怒，灾难频发，百姓受苦受难，苦不堪言。 若是真的禅位给姐姐，她家里也有小孩子，万一姐姐没有听母皇的话，而是传位给自己的孩子，那岂不是会让天下的百姓遭殃。 唐怡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相信钦天监所说的话，可这些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再加上母皇遗命，她更是不敢违背。 “无事，只需要再坚持几年便好，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再说也不迟，我相信唐祈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姐姐她心里怨气，还是应该纾解一下，不然的话……”秦楠清也是有些担心，现在唐愔执掌着刑部，手下也是有势力的，再加上朝中有不少人是以前誉王的手下，这更是一大隐患。 “这件事就交给我，你可以不用担心，我会劝说姐姐的。”秦楠清实在是不忍看到唐怡烦恼的样子，唐怡就算是做了皇帝，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谢谢你。”唐怡转过身，抱着秦楠清的腰身，将自己的脑袋都埋到她的身上，想要寻求一丝安慰。 秦楠清找个时间，将唐愔约了出来，地点就是在她们之前最经常去的茶楼，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物是人非，之前的四个人，如今也只剩下她一个能过来的。 “不知秦将军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我可不想您一样，刑部的事情很忙，每一件事我都要过问。”唐愔说话毫不客气，也不怪她如此。 想当初也是因为秦楠清在蜀中找到的那些‘证据’，才让唐愔受到这么多年的冤屈。如今虽已沉冤得雪，可唐愔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我知道姐姐心中有些不快，我也知晓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姐姐也不必受此无妄之灾。只是当年形势所迫，我也不好将那些假证销毁，还望姐姐切莫怪罪。今日找姐姐，还是因为唐怡的事情，想要劝一下姐姐。”秦楠清亲自给她倒上茶，非常恭敬。 唐愔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只是放在鼻尖闻一下，并没有喝，“你先说是什么事情，刑部的工作还等着我呢。” 秦楠清看着她的动作，便知道她暂时并没有接受自己的道歉，只觉得这件事有些难办，可是为了唐怡，她也要做。 “我知道姐姐因为唐怡继位，心中有些不快。姐姐也不必不承认，若不是心中不快，又怎么会百般推辞这个差事。只是先帝在临终之前留下遗命诏书，唐怡她这才不得已做上那个位置，姐姐完全可以相信我说的话，先帝的遗诏您完全可以亲自去看看。”秦楠清说着，给自己倒得茶喝完，又倒了一杯。 唐愔不说话，也没有动茶杯，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想知道秦楠清还能说出来什么话。 秦楠清继续说：“而且，不知道姐姐您相不相信，唐祈在出生之时，自带异象，和百年前第一位女皇出生时一模一样，为此，钦天监还做出了预言，说只有唐祈在及笄之时做上皇帝，才能保证天下太平。” “钦天监的话，你们都相信了？她们只是一些会揣摩心思的人，编造出谎话来为了自己的丰厚前程，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至于唐祈出生时的天象，我自然也看到过，也听说过百年前那位女皇。”唐愔还是没有喝茶，她可不相信什么天象之说，若是真的有这样的说法，那天下人的命运都要被系在那虚无缥缈的东西之上，实在是可笑。 “姐姐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是我们也不敢赌，更何况先帝遗命说的清清楚楚，在唐怡之后，必须是唐祈做上皇位，否则她九泉之下，不得安息。”秦楠清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来自己这次的目的。 唐愔这才抬头，等了许久，这人才终于开口说出来，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这是自然，皇室下一辈之中，只有唐祈这一个孩子，不是她，还能是谁，怎么，你舍得让唐怡生一个，或者是生好几个？”唐愔嗤笑道，她自然是知晓两个人之间是决计不会有孩子的，这才敢说出这些话。 秦楠清有些生气，可是在面对着唐愔的时候，还是压下了火气，“姐姐真是说笑了，唐怡她自然不会，而且她已经写好诏书，只等到唐祈道一定岁数，就封她为皇太女。所以，在此期间，还请姐姐能够帮衬着唐怡，这也是为了天下的百姓着想。” “我还能做什么，如今只是做一个刑部尚书，便已经耗费了我大量的时间，再去做些别的，怕不是要累坏了。我这几年在府中懒散惯了，怕是也担当不了什么大任，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唐愔一口茶水也没有喝，显然是下定决心要拒绝她和唐怡的请求了。 秦楠清有些头疼，她在离宫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对唐怡保证，说自己一定能劝说好姐姐，可是现在…… “我明白了，姐姐。看来您是真的没有想这些事情，只是我这里有先帝写的信，写给您的，之前一直都没找到机会交给您，现在也算是个好机会。”说着，秦楠清就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愔儿吾女亲启”，确实是先帝的笔迹，只是生前有些无力，这字迹显然比她年轻时期的，要潦草一些。 “多谢。”唐愔收下信封，也没有看，“既如此，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可以回去告诉唐怡，我不会有什么想法，这是母皇的决定，我听便是，让她不用来试探我了。” 说完，唐愔就推门离开，她明白唐怡的目的，虽然她也不相信钦天监的话，但是那些人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唐怡也是为了百姓着想。 秦楠清兀自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这件事办好没有，唐愔最后留下的那番话，应当是不会对唐祈下手，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回宫复命之后，唐怡也是和她当时一样的表情，只是过了一会，唐怡便释怀了。 “总算是找到机会将母皇的信件送出去了，只要姐姐不会对唐祈下手便好，我倒是无所谓，若是她有这个想法，我便退位让贤，若是没有，那我便继续坐这个位置，直到唐祈及笄。”唐怡笑着说道，也算是在宽慰秦楠清。 秦楠清听出来她的意思，将人抱在怀中，也不说什么话，就只是这样抱着，良久才开口：“你若是觉得这个位置做得不舒服，那我们便在唐祈回来之后，将事情交给她，姐姐不可能不会帮衬，到时候你也可以轻松一些，如何？” 知晓秦楠清是为自己着想，但是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她还真的放不下那些百姓，对于她的话也只是一笑了之。 第123章 两年之后, 唐悔带着唐祈回来了，此时的唐祈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稚嫩，在外面历经风雨, 人看着消瘦不少。 一回来，唐祈也没有休息，直接请命去了尚书房, 马不停蹄的就开始跟着太傅学习，太傅还是以前教导唐怡姐妹的老师，对于她也是用尽心思，恨不得将毕生所学, 全部都灌输给唐祈。 第123章 唐怡有时候去看她读书，只觉得这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虽然觉得欣慰，但越是这样, 唐怡就越是担心，怕唐祈给自己的压力太大, 以至于忽略了身体。 正好到了秋日里，唐怡找个由头，带着唐祈出去打猎游玩, 也好锻炼锻炼她的身子, 朝廷百官也都跟着一起去。 众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场活动，不仅仅是唐怡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 还是为了唐祈铺路, 因此文官家的, 于骑射上不及武将, 却也是另辟蹊径, 做出许多的文章呈上。而那些武将的孩儿，也都心甘情愿的跟在唐祈的身后，不时之间秀着自己的技术。 紧绷着的弦有了松懈的迹象，唐怡看着唐祈的样子，有些欣慰，她不仅在诗书上用功，看来平日里的骑射也没有落下。柳家的那个被人看好的女儿，二人竟不相上下。 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柳家女儿在故意让着她，给足了唐祈面子，自己也不至于被说徒有其表。 “你不想过去试试吗？”秦楠清坐在唐怡的身边，她还在批阅着奏折，这些奏折是永远都看不完的，可是唐怡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就耽误了政事，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唐怡摇摇头，长时间低头，她的脖子都有些酸胀，秦楠清走到她身后，开始为她按摩，“你也应该出去走走，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和那些小辈一起出去玩玩，也是好的。”秦楠清实在是心疼，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唐怡是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了，她看着都觉得闷，再这样下去，怕是身体会遭不住。 “你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拖不得的，你看这桌子上的奏折，就这些还是你已经帮我筛选过一遍的了，我要是今日不看完，明日又有许多。你说，这让我怎么尽兴得去玩呀。”唐怡眯着眼睛，享受着秦楠清的按摩。 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但是没过多久，就还是要继续看奏折。 秦楠清皱眉，说道：“你若是相信我的话，今晚回来我帮你看，咱们现在也一起去打猎，去玩玩。你这样一直闭门不出，我还怕那些小辈会有负担，不能玩尽兴呢。” 唐怡听着外面的声音，自然是心生向往，在几年前，她还是可以肆意玩闹的，现在却被困在这账纬里面，被琐事围困。 她有些犹豫，身后的秦楠清还在继续劝说，这架势，是一定要将她给带出去了。 唐怡被她说得心动，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秦楠清立马带着她去换衣服，下人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和武器，就等着唐怡和秦楠清出来呢。 “陛下，秦将军，请上马。”马匹被装扮的很漂亮，一看就是身份尊贵之人。秦楠清先将唐怡扶上马，自己再上另外一匹，二人带着御前侍卫，直接去了猎场。 二人在猎场中驰骋，打到了不少的猎物，最多的还是兔子和野鸡，这也是在猎场中最寻常的猎物。 要说也会有老虎和棕熊这样的猎物，不过很少，平常是见不到的，那些动物很精明，知道人来得多，是为了什么，自然也不敢随意出现。只是棕熊，若说是有心，也能遇到，他们现在需要为过冬囤积脂肪，外出寻找食物的时间增多，有很大的可能会和进去打猎的人碰到，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相安无事，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秦楠清带着唐怡打了不少的猎物，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二人便原路返回，猎场上的人也都回来了，见到唐怡也是纷纷跪下行礼。 唐怡大手一挥，将今日打到得猎物都分给了臣子，另外还让人统计这些世家子弟打到的猎物数量，也都不少。 唐祈坐在唐怡的身边，这样的位置，无疑是向众人宣布，唐祈会是当之无愧的太女，任何人都不得忤逆。 有人观察着唐愔的表情，却发现她镇定自若，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快，一时之间竟然不能确定，只能随着大流恭喜陛下，赞扬唐祈打得这么多的猎物。 这一场晚宴下来，有的人是宾主尽欢，有的人却愁容满面，不明白唐愔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再不明白，也不敢当着陛下的面问，那样就坐实了自己的罪名。 各怀鬼胎，却不影响有人吃的高兴。 算下来，唐祈今年也已经十二岁，再过几年也到了及笄的日子，若是有合适的，也应该定下来。 只是要为唐祈选皇夫，这人一定不能有太大的才华，背后的家族势力也不应该太大，更是要有度量，能管理好后宫的人。这就有些难办，唐怡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清楚着选人的标准，只能寄希望于唐愔。 但在此之前，还是要看看唐祈的意愿。 于是当晚，唐怡把人叫到自己帐中，问道：“不知道今日这些人当中，有没有你喜欢的。再过两年你就及笄了，现在也应当预备着，挑选一个好的做你未来的皇夫，这样我才有机会让人好好教他，你觉得呢？” 唐祈低着脑袋，她也不确定，但是这样说起来，自己也应该考虑一下，这样的事情也是为了朝廷。 “姨姨，您做主就好，我也不知道应该选谁，不过姨姨看重的，肯定不会错。”唐祈低头，说的话很对唐怡的胃口。 唐怡点头，虽然很开心唐祈长大了，可是长大之后，要面对更多的事情，有很多都是身不由己，尤其是日后要坐上这个位置，更是要舍弃不少东西。 “你这样想，自然是极好的，但姨姨也要现在告诉你，有些东西，比如爱情，你可以想，但是不能对后宫的人动真心，若是动了真心，你要明白，那些人最是会花言巧语，说的话大多数都是为了自己的家族，你要学会分辨，知道吗？”唐怡用自己母亲的经验告诉她，而她也是那后宫争斗的受害者，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唐祈点头，可是她毕竟是小孩子，也见到了唐怡和秦楠清之间的感情，问道：“可是向姨姨和秦将军，我母亲和父亲，你们和她们之间的感情，也都是不能相信的吗？” 唐怡摇摇头，继续说道：“这不一样，因为你将来会是皇帝，后宫中的人最是迷恋权力，你秦姨姨自然是和那些人不一样的，但这只是少数，后宫之人自然也会有对你真心的，只是你切记，不能付出你的真心，懂吗？” 唐祈似懂非懂的点头，之后便被允许离开了。 “孩子还小，你说这些做什么，就不能让她再好好玩几年吗？”秦楠清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有些不理解。 “这不行，她身上有着责任，这些事情都是需要知道的，现在说可以给她想明白的时间，若是真的到了有喜欢人的时候，那时候再说也就晚了。”唐怡有些累，可是还有那么多的奏折，就算是有秦楠清帮着她，也不一定能够看完。 两个人也是看奏折看到了大半夜，这才勉强处理完。 “累，但是今天也很高兴，好久都没有这样玩过了。”唐怡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缩到了秦楠清的怀里，她是真的累，但也很高兴。 秦楠清抱着她，听她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声音了，再一看，唐怡已经趴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呼吸平稳，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 秦楠清也很高兴，看到唐怡高兴，她就会开心，可是这样的日子注定是很少的，但只要也有一些，也能成为她这几日的动力。 秋猎游玩活动完美结束，唐怡也打量了几个比唐祈大一些的人，有些人可以在唐祈身边辅佐，这些人唐怡都让她们去了尚书房，和唐祈一起，让她们搞好关系，这也是为唐祈好。 而有些人，唐怡去问了别的官员，也是放心的让人去办这件事，能和唐祈成亲，可是天大的福气，虽然说入朝为官是不可能了，但是一辈子荣华富贵也是可以保证的。 这些人也都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在一番思考以及利诱之下，自然也是同意，正好家里有适龄的人，从小也没有读过几本书，现在开始学习后宫之道，再好不过了。 这些事情做完，唐怡也不能休息，秋收时节，各地都在忙，户部是最忙的，递上来的折子也是越来越多，她想要休息都不能够。 好在每日秦楠清都会为她按摩，也算是舒缓了压力。 “这要是没有你，我怕是要早早的累出一身病痛来。之前只是觉得母皇看这么多，怎么会没有时间陪我，现在看来，小时候母皇还是陪我比较多的，她对我真的很好。”自己做了这个皇帝，才知道每一刻时间都是很宝贵的，朝廷大事很多，小事也不少，都是需要她看的，可是折子这么多，她母皇还是能抽出时间去陪她，也是极好的。 “先帝她确实很好，但是你也别太少伤心。”秦楠清说着，感受到唐怡的情绪，手下的动作慢了一些。 唐怡长出一口气，感慨的时间结束，便继续批阅着折子，折子太多，就连伤春悲秋也没有时间。 第124章 “嗯？你醒了, 再睡一会。”秦楠清感受到身边人的动作，翻个身就将唐怡给抱在了怀里，让她再睡一会。 第124章 “不行, 不能再睡了，要起床上朝了。”唐怡嘴上这样说着，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她也没有任何动作，贪恋着此刻的温暖。 可是身后秦楠清的一声轻笑，将她拉回了现实，“上朝？夫人怕不是忘了, 陛下特许你不用上朝，而且今天我休沐, 也不必过去。” 陛下？是母皇还是谁？她怎么不知道，她难道不是陛下了吗, 还是说她已经把皇位禅让给了唐祈？不可能，这件事这么大, 她不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唐怡瞬间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的寝衣并不是象征着帝位的明黄色, 而只是普通的白色, 这么说来，是她在做梦，还是…… “怎么突然坐起来了？”身后附上一具温暖的身体, 秦楠清又将她抱在怀里, 在她耳边说话。 唐怡还有些懵, 她看着房间的布局, 和自己的王府一模一样, 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还是说这只是她的梦？ 对，一定是梦。唐怡在心底告诫自己，这一定是梦，她是皇帝，有许多事情都在等着她处理，她不能沉浸在梦境中，她一定要醒过来。 这样想着，唐怡抬手就给了身后人一巴掌，手掌上有些疼，而秦楠清也捂着脸，泪汪汪的看着她。 这不是梦？ “你打我做什么，我承认是昨晚有点凶了，可是你不也是很喜欢吗，也不至于打我吧。”秦楠清并不知道唐怡的想法，只当是自己昨晚做的有些凶，让唐怡不高兴了。 唐怡这才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适，刚刚有些急，并没有感受到，现在经过秦楠清的提醒，腰酸腿软的感觉侵袭而来，她也有些支撑不住，靠在了秦楠清的怀中。 “这真的不是梦？”唐怡喃喃自语，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昨晚着凉了吗，也不应该啊。”说着，秦楠清就伸手摸向她的额头，并没有感受到奇怪的温度，可是唐怡这个样子，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连忙唤来府医为唐怡把脉。 “回将军，殿下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补一补便好。”府医收起药箱，想试下定好了某种决心，说道，“另外，房事也需要节制，殿下她……草民会开药方为殿下调理的。” 说完之后，府医就匆忙离开，倒是让两个人都红了脸。 只是唐怡还没有忘掉这件事，既然不是做梦，那就是她……回到了过去，还是另一个世界？ “我之后会注意的，你不要生气。”唐怡长时间不说，这让秦南清认为她是生气了，说话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唐怡真的不高兴，要分房睡，那可不行。 听到秦楠清说话，唐怡才意识到刚刚府医说了什么，这下脸更红了，她瞪一眼秦楠清，果然无论在哪里，她都是一样的。 “我有件事要问你。”唐怡语气严肃，也让秦楠清坐直了身子。 “夫人想问什么，尽管问。”秦楠清不理解，但是也照做，只是有些心虚，不知道唐怡要问些什么。 唐怡也知道自己这句话会让秦楠清产生疑惑，可是她必须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秦楠清眨眨眼，没有想到唐怡会问这个，她皱着眉，上下打量一番，这人怎么看怎么都是自己的夫人，更何况昨日才……她一直抱着人，也不存在晚上的时候被换了，那就只能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楠清也不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唐怡，可是这一晚上，也不会有人胆子这么大，敢偷梁换柱。 唐怡也有些慌乱，秦楠清一定是发现了，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离奇，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更别说秦楠清了。 “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睡得有些久，脑袋发懵而已。”唐怡尴尬一笑，秦楠清还是不信。 她一把抓住唐怡的胳膊，将她的寝衣扒开，这上面的痕迹，确实是自己昨晚留下来的，那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唐怡？”秦楠清笃定，即便眼前这个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她还是看得出来，这个‘唐怡’并不是昨晚那个。 惊讶于秦楠清如此敏锐的直觉，可是她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膈应呢，她还真的是唐怡。 “我自然是唐怡，只是不知为何，我本来应该是批阅奏折呢，醒来却在这里。我还要说你才不是我的皇后呢。”唐怡低着头，这件事实在是不好解释，而且秦楠清这个样子，也不会相信她说的吧。 可是秦楠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有些沉默，良久才开口：“你的意思是，你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唐怡点头。 “原来如此，我相信你。但是你刚刚说你在批阅奏折，还有皇后，这是怎么回事？”这应该是某个时空的唐怡，这种事情非常高深可是那位高僧已经仙去，她不知找谁要个解释。 唐怡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即便那些事情不是自己参与的，可秦楠清还是有些伤心，看着唐怡眼睛都多了一份心疼。 “没事了，在这里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只是护国寺的高僧已经仙去，我也不知有什么方法能换过来，总之你先好好休息。”秦楠清说道，她说完之后，便起身离开，穿好衣服之后，也没有看唐怡。 唐怡直接倒在床上，抬手捂眼，有些不知所措，她也不知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虽然是秦楠清，可是她总觉得这不是同一个人，面对这个人，总是没有原本世界的秦楠清那样自在。 想必，这里的这位也是如此。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一直都是相敬如宾，在外人面前倒还是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但是私下里，二人之间的相处总是有些别扭。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那位高僧的弟子，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秦楠清这几日也是十分不自在，明明身边人从哪里看都是唐怡，但她就是会有些不舒服。 唐怡也点头，这日子虽然悠闲自在，可是她总是会忍不住担心自己的那些奏折，每天都提不起精神来。 只是还没等找到高僧，唐怡就又回去了，同样也只是睡了一觉，一睁眼就看到明黄色的账纬，而自己的身边并没有人。 等到她上朝的时候，才看到站在旁边的秦楠清，只对视一眼，秦楠清的眼睛里就放出了光芒，她知道，她的爱人回来了。 虽然那个人无论是样貌、性格还是习惯，都和眼前这个人别无二致，但她就是知道，那人不能算是她的爱人。 下朝之后，回到勤政殿，秦楠清立即屏退众人，抱着唐怡就吻了上去，她实在是太过于想念，不小心将唐怡的嘴唇都咬破了。 尝到口中的血腥味，秦楠清这才放开她的唇，转而紧紧的抱着她：“你终于回来了，这几日我都快吓坏了，生怕你再也回不来。”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不要哭了。”唐怡心疼的抱着她，听着耳边爱人的抽泣声，伸出手在她的后背之上轻轻的拍着。 秦楠清止住哭声，再一次吻上唐怡的唇，这一次没有之前那样急切，反而是带着点小心翼翼。 渐渐地，二人都不再满足于这样轻柔的亲吻，秦楠清直接抱起她进入旁边的偏殿。这本来是为了唐怡批改奏折之时休息，现在却成了二人诉说想念之情的地方。 顾念着嗨哟政事，二人没有胡闹太久，只来了一次便结束了，可是接下来，秦楠清却是对她寸步不离，眼睛也是离不开，生怕她再变回去一样。 可是看得久了，她却突然惆怅起来，想起之前和另外一个‘唐怡’说的那些话，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做好任何事情。 表面上看，她是风光无限、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以及是当今圣上唯一的皇后，但实际上，她还是没能实现最开始的目标，让唐怡不再卷入这些事情之中，让她好好的过完这一生。而另外一个世界的‘她’却做到了。 唐怡没有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习惯，她抬头看一眼秦楠清，见她不是很精神，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人传太医？” 秦楠清摇摇头，她还是有些失落，可是唐怡却见不得她这幅样子，起身走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脖子坐在她的腿上。 “是因为那个人给你说了那边的事情，你觉得自己没有让我过上那样的生活，有些愧疚？”唐怡一下就猜到了，对于秦楠清的某些心思，她是再清楚不过。 秦楠清点头，“对不起，是我没有那样的能力，若我可以的话，你也不用每日都这么辛苦了。” 唐怡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轻声说道：“可是，这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你能够想到的，你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你在我心中就是最棒的，不用和别人去比较。” “而且，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比起那边还是有些差距，但若是你没有做那些事情，那下场岂不是会更惨？” 第125章 秦楠清猛得抬头，见唐怡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秦楠清意识到，唐怡这是知道上一世的事情了。 秦楠清没有讲话，而是再一次抱着她，不愿松手。 第125章 “出去, 朕不想看见你，给朕出去！”寝殿的门被打开，刚穿上外衣的秦楠清从里面出来, 腰带还没系好呢，就被陛下的枕头给砸了个正着。 在门外守夜的侍女并不敢出声，低着头, 默默地关上了门。 “出去就出去，我又不是没地方去，不一定非要睡在你这里。”秦楠清系好腰带，捡起地上自己的枕头, 转身离去。 没过一会，寝殿的大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 唐怡从缝隙中探出头来，环顾一圈, 并没有发现秦楠清的身影，瞬间就更生气了, 关上门回到床上，整个人气鼓鼓的。 秦楠清也是生气，直接抱着枕头去了那原本只是个摆设的凤仪殿, 好在平日里也会有人打扫, 秦楠清直接便睡下了。 可这是二人第一次吵架，又是在回京之后第一次分房睡，二人都有些睡不着, 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在朝堂上, 她们二人之间的气氛更是让文武百官都知道二人吵架了, 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触碰到陛下的逆鳞。 下朝之后, 二人更是一句话也不说，这让跟在她们身边伺候的人是愁眉苦脸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把脑袋提在手上伺候。 二人之间的气氛将至冰点，勤政殿内的下人更是不敢大声呼吸。 “陛下和将军这是怎么了，昨晚吵完架之后就是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和好。”在外面守着的虽然能够喘气，但也是提心吊胆的。 “谁知道呢，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庆幸，陛下和将军的脾气还算是好的，并没有迁怒于我们。”另外一个人说道，这若是放在别的时候，她们这些人都要受牵连。 “你这写的是什么，放宽？你告诉我怎么放宽，这个地方穷凶极恶，放宽之后岂不是成了贼人蜗居之所？”秦楠清看到唐怡批改的奏折，竟然是放宽当地的政策，丝毫不考虑当地的实际情况。 她自然明白唐怡想让百姓过上好的生活，但是就如同先人所说的‘因材施教’，有些地方暂时仍要实行重刑，不然当地的百姓就会有僭越之心。 “可是重刑之下，百姓生活压抑，压抑久了，自然就会有更多的恶劣事情发生，适当放宽，更是有利于当地官员的治理。”唐怡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重压之下，人们会被压抑，压抑久了，心理自然就会受不住，会产生更多的恶性事件。 秦楠清却是不同意：“放宽之后，当地人们会更加肆无忌惮，这才会出现更多的恶性事件吧。要想彻底根绝，就要从律法以及教育上进行，律法严格，才会让人产生敬畏之心，才不会去触碰，你这样放宽，岂不是正好给了那些人继续犯案的理由。” 秦楠清声音放大了，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唐怡竟然会想不明白，而且还将这用朱笔写在了奏折的批复之上，若不是自己检查之后发现，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百姓会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命丧黄泉。 她激动的都站了起来，手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唐怡端坐在龙椅之上，望向暴怒的秦楠清，再加上昨晚受到的委屈，让她瞬间爆发出来。 “朕做怎么样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况且朕只是说有的情节可以酌情放宽，并不是要全部，你这属于是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当地恶性杀人事件频发，你以为朕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朕的鹰犬可比你的那些手下有用得多，何况朕是天子，朕不会错！”唐怡在暴怒之下，下意识用了皇权地位来压她。 二人都气得不轻，原本昨晚的火气就没有下来，现在更是因为这件事情又在吵架，一时之间二人谁都不让谁，说出了一些难听的话。 “好，你是皇上，是天子，自然不容许任何人忤逆，那这些奏折就请陛下您自己看，有什么问题也不需要交由尚书省去审核，直接下发便可，到时候民生怨道，我看你怎么收场。”秦楠清甩一下衣袖，就要离开。 唐怡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向了秦楠清。这力度不轻，况且唐怡又是真的朝着秦楠清砸去，直接在秦楠清的额头上，砸出一道伤口，鲜血流了出来。 “你没事吧？”唐怡下意识关心，身子已经从桌子后出来，想要走到秦楠清的身边查看伤势。 “陛下！臣的伤势不容你操心，臣实在是担待不起。”说着，秦楠清便转身离开。 那个飞来的杯子她不是不能躲过去，只是她想不到唐怡竟然会真的对她动手，一时没有任何动作，直接被砸到了。 出去之后，秦楠清就顶着伤口出宫，回到了秦府，秦府的老管家见她头上的伤口，赶紧叫来人为她包扎，实在是心疼得不得了。 “哎呦，小姐啊，您怎么伤成这样，这是怎么搞的，还有，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陛下呢？”老管家细心的为她擦拭血迹，等这句话问出口之后，才看到秦楠清那阴沉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好了，小姐，接下来一段时间可不要碰水，知道吗？”老管家包扎好之后，让人端来一杯茶水，放在秦楠清的面前。 “小姐，是不是和陛下吵架了？”老管家轻声问道，作为过来人，秦楠清的表情一看便知。 她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在寝殿，我刚从浴池那边回去，她便看着我，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我便问她是怎么回事，她只说没事，我便躺在床上准备休息，谁知道她竟直接将我赶了出来。” “就在刚刚，我们还因为政事吵了一架，这伤口，便是她拿着茶杯朝我砸出来的。” 老管家听完秦楠清的话，更是心疼她，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啊，瞅瞅给秦楠清砸的，脑袋都肿了起来，还流着血。 “小姐，老奴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陛下现在也不好过，再说了，妻妻之间哪有隔夜仇啊，这你们二人之间总是要有一个先服软。而且昨日，小姐您真的想不起来自己做过什么吗？”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和自家小姐有关，不然陛下不会这么生气。 秦楠清捂着脑袋，想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摇摇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就无缘无故的生气了。我也知道您说的那些话，可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是都冷静一些比较好。您放心，我一会就回去，不会有什么事的。” 老管家叹一口气，该说的她也说了，主人家的事情，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招呼着人，为秦楠清再续上一杯水。 而唐怡这边，坐在刚刚秦楠清坐在的位置上，双手抱头，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控制住，真的就砸了过去呢，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而秦楠清的桌子上，还有吵架的导火索，那本奏折，看到这个她就生气，直接让人叫来吏部尚书和刑部尚书，把这个人撤职调查，派去新的官员。 可是她做完这些事情之后，秦楠清也没有回来，唐怡叹一口气，决定亲自去秦府找她，但是又想到昨晚的那件事，又有些犹豫了。 唐怡一边看着奏折，一边想着秦楠清是不是真的不回来了，这半日下去，竟是只看了几本，效率实在是低下。 而秦楠清也在府中犹豫着要不要回宫去，她总是认为这件事自己没有错，她也是为当地百姓着想。 二人都在斗气，一直到了宫门下钥，也无半点迹象。 隔日上朝的时候，文武百官见秦楠清是从宫门外来的，都在私底下议论，看来昨日传言不虚，而且秦楠清的头上，还真的有伤口。 “陛下和秦将军吵架，我们要不要劝劝二位，不要因为私事而影响了政事？”有人和同僚小声说着，但她可没有这个胆子。虽说皇帝的家事和国事密切相连，可是看陛下的神色，还有昨日做的那些事情，就知道她心情很不好，何必在这个时候招惹不快。 二人虽然生气，可是在政事上还是处理公正，并没有因为私事而影响到国事，只是在下面的秦楠清看着唐怡如此，心里的不快更甚，凭什么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只留下自己晚上睡不好。 朝会结束，秦楠清想要转身就走，却被唐怡身边的大宫女给叫住了，不用想也知道是陛下的意思。 秦楠清停住了脚步，原本跟在她身边的人也都纷纷打招呼离开，她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这位大宫女去勤政殿见唐怡。 “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政事不是在上朝的时候都说完了，现在又是什么事情？”秦楠清说话的内容算不上好，但语气却是十分别扭，想看唐怡却又不敢看。 “呐，你自己看。”唐怡拿出吏部的调令，让人递给秦楠清，她也有些别扭。 二人都有心和好，只是还缺一个台阶，现在唐怡主动递出来一个台阶，秦楠清自然是顺着这个台阶走下去，看完了这个调令。 第126章 “这还不错。”秦楠清小声说道，“看来陛下也不至于公私不分，将对臣的怨气，都撒到百姓身上。” 她虽然不知唐怡是为什么生气，但是也想明白为什么昨日唐怡会在奏折上写上那些话，是专门想要她看到的。 唐怡见她还是一口一个“陛下”一个“臣”的，原本消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一些，出言讥讽道：“那你就是公私分明的人了？既然知道朕是陛下，你是臣子，又为什么要背着朕去和别的女子搭话，还靠的那么近，是当朕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唐怡想说出来很久了，前日她看到秦楠清和以为不知名的女子靠的那么近，就想要质问她，可是秦楠清竟然还装傻，气得唐怡将她赶了出去。可是这人竟然丝毫不知悔改，竟然还因为政事来质问她，真是把她当做傻子了吧。 秦楠清有些疑惑，她根本就不明白唐怡说的什么，也不明白她口中的那位女子是谁，“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子走在一起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是不知道，但也隐约猜到唐怡是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只觉得有些好笑。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唐怡更觉气愤，声音都大了不少。 第126章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 秦楠清不明白, 她疑惑的望着唐怡：“我应该承认什么，承认我和别的女子确实有不一样的关系，可是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我一直都有和别人保持距离，就连宫里的宫女也是如此，从不让贴身伺候, 到头来你竟然如此说我。” 唐怡快被秦楠清这一副样子给气哭了，无论自己怎么说，她就是不承认，可是前日, 她可是真真切切见到秦楠清和一位女子搂搂抱抱，千真万确抵赖不得。 “你……你到现在还想护着那个人, 根本就不管我。我知道，我这一段时间都埋头于政事, 对自己也不如从前那般上心，你定是觉得我现在没有之前好看, 便去找妙龄女子。现在更是为了她来对我大呼小叫的，果然，你就是个薄情之人。”唐怡说着说着, 自己就哭了出来。 可怜秦楠清, 根本就不知道唐怡说的是什么，在脑海里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仔细想了一遍，却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眼看着唐怡已经落泪, 她也顾不上那么多, 赶紧上前为她擦拭, 顺着她的话说：“你别哭, 都是我不好, 但是我绝对没有这样想过，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美的。况且我真的没有和别的女人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中间绝对有误会。” 秦楠清赶紧解释，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还做过那些事情，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可是唐怡都这样说了，她一时之间还真的怀疑自己真的做过。 唐怡落泪更加凶猛，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还好现在勤政殿只有她们二人，若是传出去，怕是要丢人丢大发了。 秦楠清心疼的抱着她，拿出手帕为她擦拭眼泪，“不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错，无论我有没有做过，惹你生气就是我的不对。” 听着秦楠清道歉的话，唐怡心里更加觉得委屈，“就是前日在御花园，我……我亲眼看到，你与以为穿着侍卫衣服的女子举止亲密，我可是亲眼看到的，你……你现在还不承认。”说着，唐怡哭得就更厉害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听到这话的秦楠清也只能用力回想，自己是否错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可是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那日我见她们巡逻之时，有些不对劲，便走过去教训一番，不知为何就是举止亲密了，你若是误会了，那真真是我的罪过。”秦楠清说道，思来想去，那日也就发生了这一件事，除此之外，也没有其它了。 唐怡哭着，却也是能听到秦楠清所说的话，可是那日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就是二人举止亲密，她觉得自己不会看错。现在秦楠清这样一说，她又觉得有些不确定了。 渐渐地，唐怡止住了哭泣，秦楠清是彻底松下了一口气，只要唐怡不再伤心，她怎么样都好。 等唐怡彻底平复下去之后，秦楠清问道：“现在可以认真想一下了吗，你当时看到的是什么？” 唐怡仔细的回想，发现对于当时当然记忆有些不清楚了，只记得似乎是秦楠清在抱着那个女人，不过现在想来，要说是在指导对方也无可厚非。 意识到自己错怪了秦楠清，唐怡低下头，“我……当时又没有看清楚，再加上你们的姿势，我一时情急也是很正常的嘛。” 秦楠清被气笑了，不过她也理解，唐怡这是太在乎她了，立马说道：“好，我当然知道，只是下次你完全可以当面问我，你这样让我猜，我是真的猜不出来。” 唐怡瞪她一眼，转过身抱着她的腰，声音发闷：“你昨晚不在，我都没有睡好，现在好困，你以后不要离开我，可以吗？” 听着唐怡的声音，秦楠清实在是心疼，刚刚距离那么近，她都能看到唐怡眼下的乌青，一看就是晚上没有睡好，说不定也是和她一样，一夜无眠。 “好，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离开你，每晚都会和你一起睡的。你不知道，昨晚我也是没有睡好，你看我眼下的乌青，和你一样。”秦楠清声音放软了不少，在和唐怡相处的时候，她总是会下意识想要向她撒娇，这是觉得幸福的表现。 唐怡轻轻打了个哈欠，眼睛又泛起了泪花，抬着头望着秦楠清，还眨了眨眼。秦楠清实在是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将人抱起来，走到偏殿，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那我们一起睡一会，在午膳前醒来就好，奏折这么多，无论如何也是看不完的，等醒来一起看便好。”秦楠清将人抱在怀中，怀中有了唐怡，浑身的疲惫感都涌了上来，没过一会，两个人就沉沉睡去。 唐怡身边的大宫女进来喊她用午膳，在勤政殿没有找到人，倒是在偏殿看到了相拥而眠的两个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应该觉得高兴，还是为政事担心。 好在她们都不是懒惰的人，上午补了觉之后，下午是精力充沛，将折子看完了一半多，也算是超额完成。 “今晚不会再赶我出去了吧，你可知道那日晚上我也是没有睡着，凤仪殿虽说是奢华无比，可是没有你，就像是冰窖一样，寒冷无比。”用晚膳的时候，秦楠清靠在唐怡的身上，向她诉说着这几日的辛酸。 唐怡又何尝不是，二人一直都是一起睡，这么多年来也已经习惯，猛然分开睡，两个人都睡不好。可是在秦楠清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有些尴尬，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因为她。若不是她看错了，两个人也不会生这么大气。 “当……当然不会，我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那天晚上只是太生气了，你又什么都不说，我一时情急才会如此。”唐怡越说越小声，到最后都低下了头，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秦楠清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被唐怡听到，抬头瞪她一眼，这才止住笑意。 “好，我不笑了，这件事都是因为我，我没有和别人保持距离，倒是惹得你误会，我认错，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好，只是今后再也不要赶我出去了。”说着，秦楠清就抱着唐怡，在她耳边撒娇。 唐怡被她这声音搞得浑身酥软，浑身无力，直接倒在了秦楠清的怀里，还伸出手抱着她的脖子，就这样从下往上看。 看了一会，唐怡直起身子，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和她共舞。她的双手也没有闲着，从腰侧伸进去，隔着一层里衣，轻轻的抱着秦楠清。 秦楠清被她撩拨的浑身燥热，想要将人抱起来去床上，却被唐怡给阻止了。 “怎么了？”秦楠清将脑袋埋在唐怡的脖子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实在是太香了，蛊惑人心，让秦楠清十分迷恋。 “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唐怡抚摸着秦楠清的脑袋，笑着说。她也很享受秦楠清这样的动作，很喜欢，可是现如今条件不允许。 “什么日子？”秦楠清仍旧趴在唐怡的脖颈处，她现在已经不想去思考了，只想着和唐怡贴贴。 唐怡见她这幅样子，也是不忍心说出来，可是现在不说，到最后覆水难收，戛然而止的时候，才是最难受的。 “你难道忘了，今天我的葵水菜刚来，难道你是想……”唐怡在她耳边说道，语气还颇有些幸灾乐祸。 可是秦楠清难受，她自己也是如此，总的来说，两个人都不好受，可是也没办法，这是天定的规律，是改变不了的。 果然，秦楠清抬起了头，一脸失落的望着她，似乎还有些不愿意相信，问道：“这是真的？” “当然了，这件事我怎么会骗你，而且下午的时候，你不是还亲自喂我喝药了，这你都忘了？”唐怡仍旧是笑着，这笑意里面还带着宠溺，让秦楠清完全沉浸在里面。 秦楠清叹一口气，想到了今日下午唐怡的样子，这可做不得假，“那你还来撩拨我做什么，又不能做什么。” 第127章 她嘴上这样说着，可还是抱着了唐怡，不能做，抱抱她也是好的，都已经两个晚上没有抱到唐怡，今日一定都要补回来。 唐怡也抱着她，小声说道：“这不是太想你了嘛，我自然是忍不住的，虽然说不能如此，但仅仅是抱着你，我就觉得很幸福。” 秦楠清也是如此想的，将她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想松手。 只是用完晚膳后，唐怡还挂念着那些没有批完的奏折，只和秦楠清温存了一会，便去了勤政殿，继续批阅奏折。 秦楠清自然也是跟着去帮忙了。 “还好，再过几年唐祈就长大了，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辛苦，直接把皇位禅让给她，自己做一个悠闲的太上皇就好，也不用操心这些事了。”秦楠清站在她身边，为她研墨，时不时也会给出自己的意见。 唐怡也点头：“那照你这么说，我也是时候让她学着一些了，不如就她今年的生辰之后吧，为她封王，允许她进入朝廷议论政事，也好让她学着，有些事情如何做，还有些人情之类的。” “这自然是极好的，也能为你分担一些，看你这么晚了还在处理这些东西，我都觉得心疼。”秦楠清让人换一盏明亮一些的蜡烛，这根蜡烛已经油尽灯枯了。 听完她的话，唐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关心过唐祈的生活学习，也不知道她现在学得怎么样。 将桌子上的大部分奏折处理好之后，唐怡才和秦楠清回到寝殿，二人躺在床上，还是和之前一样，相拥着入睡。 这一夜，因为有身边人的陪伴，二人都睡得极好，一觉醒来是神清气爽，就连上朝之时，对于下面人的争论，也是能心平气和的劝说。 只是在唐怡想要下朝的时候，却听到有人站出来上奏，这倒是让唐怡非常生气，直接在大殿之上，对此人实施杖刑。 “陛下三思，陈大人说的不无道理，陛下春秋鼎盛，若是能有个自己的孩子，更不怕有些人会有异心啊。”有人站出来为此人说话，也被唐怡让人打了三十大板 “既然他们如此说，那朕现在就告诉你们，朕会在唐祈今年生辰之时，封她为宸王，允许她入朝议事，另外，立唐祈为太女的诏书也已经拟好，各位爱卿不必劝说。退朝。” 第127章 随着唐祈的生辰一同到来的, 还有唐祈的封王礼，再加上那日唐怡在大殿上说的话，大家对她更是恭敬, 一点都不敢胡来。 唐祈穿着裁剪得身的五爪蟒袍，颜色还是在帝王之下的金黄色，看起来威严肃穆, 虽然她的脸庞还有些稚嫩，但是穿着这一身，也是让人不敢小看。 祭天仪式完成之后，唐祈来到了宫中, 去摆件唐怡和秦楠清，在一众礼仪结束之后, 都已经到了下午，每个人都有些累。唐怡直接将人留下, 在宫中休息，这个举动, 也从侧面说明，唐祈这个位置，已经是板上钉钉, 绝技不会改变的。 “朝中官员并没有什么异议, 如果说有的话，也只会在私下里说，并不会搬到明面上, 相信唐祈入朝议政之后, 这些人的嘴巴就都会闭上了。”秦楠清站在唐怡的身边, 有些心疼, 给她按摩着那酸痛的脖子。 即使再累, 唐怡还是没有休息，案桌上的奏折都快要堆成山了，她必须抓紧时间看完。 唐怡翻看着这些奏折，很多都是恭喜她的，像这样的奏折已经都分出来，可是每一份都还是需要她亲自去看，并且下发回去，不然这些官员可是会每天都递上来一本，实在是烦人得很。 “对，不过我相信唐祈的能力，她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得很好，甚至比我们还要好，她很聪明，并且很用功，我相信她会是一个好的帝王。”唐怡颇有些自豪，就连教导唐祈的老师也是这样说的。 “可是，这个位置会很累，我怕唐祈这么小，她会承受不住，我在她这个年龄，还是京城之中的纨绔呢，可是她就要担负起这么沉重的责任，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唐怡叹一口气，望一眼外面的方向，宫墙里的每一天都是固定的，日升日落，风景从来都是一样，实在是让人觉得压抑。 秦楠清也看一眼窗外，只有那几棵树，风来了都不能知晓，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高高的宫墙。 “唐祈她生来享尽荣华，出生天潢贵胄，自然就要肩负起这样的责任，凡事有得必有失，我想她也不会太过于怪罪你。你看，经过前几代帝王的努力，现在已经是百姓富庶，国富民强了，你现在烦恼的，只是这问好的奏折这么多，若是放到以前，这些奏折都是各地官员哭穷的，那岂不是更头疼？”秦楠清说着，也算是减轻唐怡的一些愧疚。 唐怡点头，确实是这样的，她从前听说老师讲，最开始的时候，那些人不信任她祖宗的能力，一个个的都想尽办法刁难，可是她祖奶奶，却总是能想到完美的解决办法，彻底让那些人心服口服。 现在比之从前，确实要好不少。 “只是唐祈还这么小，我总是有些不放心，好在大姐她现在愿意帮忙，若是连大姐都因为生母皇的气而不出来，那我可是要烦死了。”唐怡无奈一笑，继续看着奏折。 唐祈醒来之后，并没有让人通传，而是打算自己进去请安，却是在门口听到这样一番话，心中是更加坚定，今后自己一定要做好，不能让姨姨们失望。 等到里面声音减小之后，唐祈才让人去通报，得到进去的允许之后，单膝跪地向二人请安。 “赶紧起来吧，我不是说过在只有我们一家人的时候，就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实在是拘束的很，弄得一家人不像是一家人一样。”唐怡赶紧起身，将唐祈给扶起来。 “谢谢小姨。”唐祈站起身，看到了桌子上的奏折，问道，“小姨，这奏折，每日都有这么多吗？”她有些不可置信，从前她和唐怡相处的时候，都不在勤政殿，自然是不知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只觉得惊讶，看向唐怡的眼神也带着一些敬佩。 “是不少，这还是分流之后得到的呢。不过现在国泰民安，有很多都是各地官员请安问好的折子，要说处理起来也不是很麻烦，只是费一些时间罢了。至于那些写着大事情的折子，我会先看看，然后在早上上朝的时候和各个官员商量，或者是将她们一一叫到勤政殿来细说，以后你可以跟在我身边看看，也好提前熟悉熟悉。” 唐怡将唐祈带到桌子旁，递给她几本奏折，让她先看看。 唐祈打开之后，看到的只是这些官员的谄媚问好之语，全是些‘得益于陛下的盛辉，小地物产丰富，百姓安居乐业’，以及‘陛下圣体安康可否，今日用膳是否多一些’之类的话语，唐祈疑惑的看着唐怡。 “你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吧，我当初也是如此，做好心理准备打开奏折，原以为会是什么关乎百姓生计的大事，可是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小事，可是你又不能不批复，这才看起来多一些罢了。”唐怡笑着说道，仅仅是看到唐祈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唐祈合上，问道：“可是这些，交给几个专门的人去批复，不就好了，何必都要您亲自看呢。” “奏折也算是国家大事，自然是不能交给不信任的人看，不过还好，有你秦姨，我也能轻松不少。另外，你无法保证那些人会不会再奏折上写什么结党营私的话，所以说还是自己看过批复才觉得安心。” ‘原来如此’，唐祈点了点头，若是真的有人在这上面结党营私，仗着皇帝不会看，这岂不是会动摇江山，实在是不妥。 之后，唐怡又交代了几件小事，对于什么人该怎么样的回复，她才会消停一段时间，都给她讲了一些，这让小小的唐祈大开眼界。 在回去的时候，也还在想这些话，现在她更加觉得这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实在是太累一些，而且还不能假手她人。 想到这里，她叹一口气，更加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争取早日为唐怡分忧。 而这边，秦楠清和唐怡用完晚膳，也是温存了一会。 “孩子还小，你就这样破灭她心中的幻想，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秦楠清笑着说，任谁以为这奏折上都是大事，要好好施展一番，最后却看到只是一些谄媚的话，都会失望吧。 想当初唐怡第一天监国的时候，回到家和她哭诉了好长的时间，说什么自己心中的理想幻灭了。 想到这里，秦楠清就笑了出来。作为她的枕边人，唐怡怎么会不知道她这个笑是什么意思，瞪她一眼，直接从秦楠清的怀里起身走到另一边坐下。 “我就是怕她的期望很大，最后剩下更大的失望，提前告诉她也是好的，总好过于她什么都不知道。况且，她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早些知道还好。”唐怡喝一口茶，继续看着秦楠清。 怀中的人跑了，秦楠清也不失落，而是手撑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悠闲喝茶的唐怡，带着笑意：“你说的不错，是应该让她提前知道，但是你这也太快了，我看唐祈离开的时候，有些失望的样子。” 第128章 唐怡冷哼一声，“怎么，你是心疼她了？怎么不见当初你心疼我呀，我是满心的委屈想要找你哭诉，可是你呢，只会对我动手动脚的，最后哭了半夜。” “我这怎么就不是心疼你了，你就说那晚睡过去之后，你还想不想那件事了吗，还是说，你对我有些不满？”秦楠清也不动，只是看着唐怡。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子，可是在接触到秦楠清的眼神时，唐怡就觉得自己像是被她抱在怀里一样，动弹不得，深深的沉浸在她眼中的温柔之中。 “怎么会对你不满，你的技术我可是太满意了，恨不得日日夜夜都与你在一处呢，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受的住，怕是要累坏了吧？”唐怡也毫不示弱，回望着秦楠清，将她的话反驳回去。 可是在说出口之后，唐怡就有些后悔了，她看到秦楠清看着自己的眼神是越来越危险，眯着眼，让她有些害怕。 终于，在这场无声的博弈中，还是唐怡先败下阵来，她慌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我要先去沐浴，你不准跟过来。” 之后，便落荒而逃，也无心去看后面。 秦楠清在唐怡离开之后，她慢慢悠悠的起身，根本就没有将唐怡说的话放在心上，而是走到浴室门口，将外面守着的人全都遣散，自己开门进去。 多亏了唐怡沐浴的时候，不喜欢人在身边伺候着，这也让秦楠清有了可乘之机，她轻声打开门，可是木门的声音，还是让在里面的唐怡有些许的警觉。 “朕不是没让你们进来吗？”唐怡的声音从里面的汤池子里传出，有着水汽的隔档，平添了一丝的妩媚。 秦楠清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和唐怡的放在一处。 没有听到声音，只有一些布料摩擦声传到她的耳中，唐怡瞬间就知道了来人是谁，侧身走到另外一个角落处，望着那边。 直到秦楠清的身影出现她眼前，她才笑着说道：“朕不是让你不要跟着吗，怎么你还过来了，是不是当朕说的话是耳旁风？你可知道，抗旨是什么罪名？” 没有一点生气，有的只是对秦楠清的调笑。 “臣不知道是什么罪名，还请陛下明示。”秦楠清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台阶往下，从脚趾，到膝盖，再到大腿和腰腹，一寸一寸的没入水中，掀起一阵阵的涟漪。 而唐怡看着水面上泛起的波纹，伸出手拿起一片花瓣，将它压入水中，打乱了秦楠清搅弄出来的波纹。 “你竟然不知道？看来真是个不知礼数、不懂律法之人，今日就让朕好好的教教你，忤逆犯上、抗旨不尊，到底是个什么罪名。”唐怡站起身，慢慢的像秦楠清的方向走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点着她的锁骨。 水珠落在锁骨上，形成一个水洼，上面还被唐怡放上了几片花瓣，看起来异常妖艳。而唐怡从水中站起来，身上更是充满了花香，沁人心脾。 “臣，洗耳恭听。只是臣忤逆犯上、抗旨不尊这么多次，也听过陛下这么多次的教导，陛下以为，只是一次就够吗？”秦楠清伸出手握着唐怡在自己脖子处作乱的手，放到鼻尖下面，轻轻地吻了上去。 花香，和独属于唐怡的体香扑面而来，直冲向秦楠清的大脑，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用力一拽，唐怡就坐在了她的怀中，二人肌肤相贴，亲密无间。 “那只能说明你是个不得教化的臣子，不得教化的人，朕可是不会用的。”感受着后背上的柔软，唐怡现在还在嘴硬，又或者是，她就是想要引、诱秦楠清，让她更加大胆一些。 唐怡侧着身子，坐在秦楠清的怀中，双手环抱着秦楠清的脖子，将自己的嘴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张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秦楠清笑笑，“可是臣不得教化，陛下不也是不舍得杀了臣吗，那只能说明，陛下也是喜欢的紧。”秦楠清用力将人抱在怀中，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唐怡却在她说话的时候，紧紧地皱着眉，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舒服，可是又很快的松开了，双手更加紧的抱着她的脖子，一句话也不说。 “陛下怎么不说话，是觉得臣做的不好吗，可是陛下往日里不是最喜欢臣的吗，让臣在朝会的事后，和您站在一起，距离您的龙椅仅有一步之遥，这难道也是陛下教化的一部分吗？”秦楠清仍旧在说着，这一呼一吸之间，水面上的波纹更多了，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停下来。 水汽蒸腾，唐怡又在这里待了不少的时间，她原本就有些累，现在又在教化臣下，更是浑身无力，只是在臣下面前，她仍旧要保持着帝王的威严。 “你……不必多说，朕亲自教化，自然是喜欢你的，只是你屡教不改，朕的耐心不是很多。”唐怡说话有些破碎，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 秦楠清心疼她，可是水面上的波纹仍是很多，半分都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