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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爱(西幻 复仇 N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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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爱(西幻 复仇 NPH): 一切都是假的。

    三个月前,路克将我与帕克救出时,顺带也把拉斐尔从战场上带走。他说他早就知道我破解了拉斐尔的屏障,但他没有责怪我,只淡淡地表示:「你的能力,值得这样做。」
    听说当时情况十分危急。克莉丝在人群中认出了倒在血泊里的拉斐尔,一声尖叫几乎引来整个战场的注意。路克冒险动手,众目睽睽之下救走他,只差一点点,便无法脱身。
    他后来告诉我,我的特长远不止一种。
    「你是魔法最强的混血,你能自由操控任何一系魔法,只要慢慢启发,一切都会属于你。」
    但那时,我根本无心关注那些话。
    在我疗伤期间,路克亲手将拉斐尔安葬在这座森林深处,墓上刻有一枚浅银色的羽翼,那是天使堕落前最后的记号。
    我跪在墓前,指尖轻触那个冰凉的碑面,就像每天一样。这已经是我无数次来看他,但无论来了多少次,我仍无法释怀。
    我始终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愿意为我而死?
    只是因为……我曾救过他?
    还是说,在那更久远、更黑暗的过去里,他曾无数次渴望被拯救,而我,只是刚好成为了那个替他开一扇窗的人?
    我轻轻抚上碑面,声音低得像风:「拉斐尔……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没有答案。只有沉默。
    我慢慢伏倒在地,侧脸贴着覆满落叶的泥土,闭上眼,让眼泪默默滑落进土里。
    这世界太吵了,太多谎言、太多背叛、太多不择手段的权谋与演戏。
    而你是唯一一个,在没有任何利益、没有要求、没有条件的情况下,只为了我,选择站在我身边的人。
    你甚至为我死了。
    我曾说过想好好保护你,可最后却什么都没做。
    我好痛,拉斐尔。
    我痛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太阳完全没入地平线后,我缓缓起身,拍去膝上的尘土,举起手腕点亮手炼上的魔法光源。
    微弱的蓝光在我周围散开,映照出森林中幽静而诡异的轮廓。我踏上回程,踩过这片凹凸不平、早已枯死的土地,耳边传来虫鸣、叶响与鸟声,像是自然依然运行着的证明。
    我低头浅笑,笑得轻蔑,这一切都是假的。
    那些声音、那些活动的植被,甚至偶尔飞过的黑影,全都是吸血鬼与魔使利用魔法构建出的假象。他们试图将这片早就死透的地球伪装成「尚能生存」的样子,但我知道这片土地早在人类历经三次世界大战后,就只剩下一层层焦黑的地壳与永不晴朗的天空。
    天空灰濛、空气浊重,没有真正的阳光,也没有真正的生机。
    我轻声叹气,摇了摇头。
    到底是什么样的错误选择,让吸血鬼当初坚持要来地球殖民?这颗星球早就不适合任何族群居住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
    他们怎么想、想怎么做都与我无关。
    我既不是吸血鬼,也不是人类。我根本不属于这场闹剧里的任何一方。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路克曾经提到,那个被乔纳亲手杀掉的间谍安娜,就是被丢弃在这附近的森林里。
    我嘴角微勾,有些兴味地看向前方的阴影。
    倒也想看看,那个从一开始就选错阵营的女人,她的尸体如今烂成什么样子了。
    据我所知,安娜是在我撞见她与乔纳私会的那一晚后不久,就被乔纳亲手解决掉的。
    而在那之后,乔纳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对我示好、温柔、专情,演得像极了真心。
    安娜……她不过是一个住在第一营地外围的小孤儿罢了。从小没有归属,被莉莎的花言巧语迷住,以为能爬得更高,结果还不是被当成工具使用,最后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
    我冷笑了一声,语气冷得像铁:
    「乔纳……真的是够自私。」
    为了掩饰自己的计画、为了抢下全部功劳,他连与自己上过床的女人都能毫不犹豫杀了。
    我突然想起他曾那样深情地望着我说:「我会保护你。」
    想来可笑。
    这世上最危险的,不是敌人,而是嘴里说着爱你、眼里却藏着刀的人。
    而乔纳……正是那种人。
    我穿过几棵枯死的树,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凹地。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壤味与一股若有似无的腐烂气息,我知道我找对地方了。
    那里没有墓碑,没有遮盖,也没有任何人为安置的痕迹,只有一些凌乱堆迭的枯枝与翻起来的泥土,显然只是被草草埋过,又被野兽或风雨翻了出来。
    我俯身拨开一层枯枝,腐败气味立刻更浓了些。
    一具已经半黑半白的尸体躺在底下,皮肤腐蚀得像被烧过,脸部轮廓模糊,但依旧能从那残破不堪的穿着与染血的红色发丝认出她,安娜。
    她的双眼已经睁不开了,嘴巴微张,像是死前还想说些什么。
    那张曾在我面前傲慢讽刺的脸,如今只剩下破碎与尘土。
    我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没有悲悯,也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浮现。
    这一切对我来说太过合理,合理得让人无从感慨。
    她选择了错误的对象,站错了立场,然后被抛弃,不过是棋盘上最寻常的牺牲品。
    我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她的一枚发夹,那是我曾经在酒吧见过她带着的,银色的,有一点斑驳的玫瑰图案。
    我转了转发夹,然后轻轻丢回地上,像是对整个人的结束给出最不费力的收尾。
    「你死得还算安静,这样就不错了。」
    我站起身,转身离开。
    背对着那具尸体,我一步步走入森林浓雾之中,没有回头,没有怀念。
    这场邂逅,无声地结束,如她的死一般,不值一提。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我歪了歪头,像是从无波的思绪中被轻轻唤回,随即瞬间移动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停在一棵粗大的树后,透过枝叶的缝隙望出去,是一场熟悉得无趣的戏码。一名男子正粗暴地揪着一名女子的头发,那女人不断挣扎、尖叫,而男人脸上的笑容却变态地愉悦。
    我轻轻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关掉手炼上的魔光,靠在树干上,双手交叉,看着这场丑陋的剧目在月光下上演。
    「救命!谁来帮帮我?啊!放开我!你这个变态!」女人尖声喊道。
    男人拉着她往阴影深处走去,笑声猥琐又刺耳:「变态?你刚刚不是还叫得很开心?现在后悔?晚了。」
    我轻嗤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那男人瞬间停下动作。他猛然回头,四下张望,语气不耐而带着威胁:「谁?!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我直起身,从阴影中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陈述天气:「放开她,那个女人。」
    他瞇起眼,想看清我的脸:「你谁啊?凭什么多管闲事?」
    我走出暗处,月光落在我脸上,我微笑着,声音仍旧轻柔:「不是叫你放了她吗?放不放?」
    男人一看到我的脸,表情瞬间变得惊恐,熟悉得让人厌烦。
    这些胆敢伸手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一旦发现我是谁,跪得比谁都快。
    他手一松,那女人跌倒在地,我朝她点了点头,她看着我,眼中既是敬畏又是害怕,随即起身拔腿就跑。
    我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只缓缓走向那男人。
    他开始后退,双手合十,颤抖着求饶:「我错了……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杀我……」
    我一步步逼近,眼神冷漠地扫过他。
    「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我的声音终于染上冰冷与厌恶,「没说『不行』就当作是默许,真的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我举起一根手指,抵在他额头。他一边颤抖着说「对不起」,一边不断下跪、磕头。那副模样恶心得让我几乎无法提起兴趣。
    但我还是看着他挣扎,像看一场机械重复的戏码。
    我沉默地收回手,从靴中抽出匕首,银光在夜里闪烁出致命的弧度。
    「已经没有理由放过你了。」
    他想逃,我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压回地上,毫不犹豫地用力将匕首划过他的脖颈。
    血喷涌而出,他瞪大眼,手脚抽搐。我蹲下来,看着他鲜血从喉间一股股涌出,挣扎、哀求的眼神对着我,像想问「为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在看一场平淡无奇的落幕。
    最终,他断了气。
    我依然蹲在原地,风吹过,撩起我一缕发丝,擦过我的脸。
    我一动不动,像个没有灵魂的猎人,只是完成了一次例行公事。心,没有半点波澜。
    也许我的心真的坏死了,也许早在三个月前,它就已经死了。
    我叹了口气,伸手悬于尸体上方,火焰应声升起,将那男人烧为灰烬。片刻后,我唤来水,浇熄火星。
    我将骨灰收进地里,简单掩埋,拍去手上的灰尘。
    清理好自己身上的血迹后,我站起身,重新点亮手炼,转身回到黑夜深处。
    身后,只剩下一片空地和死寂的风。
    我花了不少时间才走回邓波。明明只要一个咒语就能瞬间抵达,但我偏不,我只想让自己在夜色里静静沉淀。
    经过柜台时,路克瞥了我一眼,像是看出了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刚推开门,就看到帕克翘着腿坐在床沿,仿佛等我等了许久。